《咋还有穿越者呢?》
1. 第 1 章
夏日午后两点,“咸鱼超市” 里的冷气裹着清爽扑面而来,将店外炙烤大地的燥热彻底隔绝在外。
货架如列队的士兵般规整,零食区的薯片袋裹着油亮光泽,在冷光下泛着诱人的质感;日用品区的牙刷按色号排成长列,像道彩虹落在货架上;冷藏柜玻璃门凝着细密水珠,顺着柜面蜿蜒而下,里面的酸奶盒整齐码放,透着冰凉的甜意。
凌华窝在角落的躺椅里,指尖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眉头微蹙,嘴里还碎碎念着:“啧!怎么又是毒圈!”
“嗯,输啦~” 一个软糯的少年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看热闹的轻快。
“看见了。” 凌华头也没抬,指尖仍在屏幕上挣扎——可惜运气实在不佳,他操控的角色被毒圈追得四处逃窜,最终还是 “惨兮兮” 地倒地。
他悻悻地放下手机,反手从旁边的冷藏柜里摸出一支巧克力冰糕,撕开包装就狠狠啃了一大口,冰凉甜腻的滋味瞬间驱散了游戏失利的烦躁。
“宿主,这冰糕……好吃吗?” 少年音里带着明显的吞口水声,语气满是向往。
“当然好吃,又甜又凉。” 凌华晃了晃手里的冰糕,眼底漾开笑意,“要不来一口?”
“我倒想啊,可我没有身体嘛~” 少年音瞬间蔫了下去,满是委屈。
“那没办法咯,除非超市能等来未来的客人,就现在这科技水平,你还得等等。”
“一定会的!” 少年音立刻振作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可是时空链接辅助系统!刚开始难找点跨时空访客很正常,后面肯定能行!”
“行,我等着。” 凌华笑着应下,指尖还沾着冰糕的巧克力碎屑。
这系统是昨天刚跟他绑定的,核心载体就是这家 “咸鱼超市”,工作内容也简单——接待来自古今未来各个时间点的访客。
系统规则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凌华不能踏入任何访客的时间线,只能在超市里等候;访客得靠 “时空锚点”—— 比如古代的特殊器物、未来的信号器——才能触发入口,每次停留还不能超过 24 小时;交易只能 “实物互换”,超市提供现代物资,小到日用品,大到工业设备,访客则要拿古代珍宝、古方技艺或者未来科技来换;而且超市有 “时空屏障”,访客带不来外面的人,离开后也会忘记超市的具体位置,只记得交易内容。
系统当初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凌华就记住了关键一点:他不用出门,宅在超市里就能接待访客。
系统当时差点没噎住:“你就这么喜欢宅?”
凌华笑得眯起眼:“人总得先活着,不是吗?”
谁能想到,他一个 211 毕业的高材生,进了世界五百强公司,拼了六年熬到年薪百万,最后却因为长期加班心悸进了医院?经历过一次生死边缘的恐惧,他才算想明白——啥都没活着重要。
如今有了这个 “金手指”,说不定真能早点实现财富自由,彻底过上躺平日子。
正跟系统闲聊着,凌华刚把最后一口冰糕塞进嘴里,超市门口突然晃过一道人影。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粗布短褂的青年站在门口,长发用根布带随意束着,衣服上满是泥点,补丁摞着补丁,裤脚还沾着河边的湿泥,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第一个访客?” 凌华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青年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蜡黄消瘦的脸,眼眶深陷,眼神里满是惊恐和茫然,怀里还紧紧攥着一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钱。“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他声音发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目光扫过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包装时,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印着奇怪图案的盒子、袋子,他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认得了,只觉得眼前这地方像传说中的 “仙府”。
凌华放缓语气,尽量让笑容显得温和:“别害怕,这里是‘咸鱼超市’,我是店长凌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青年愣了愣,嘴唇动了好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叫王二,是陈州人,本来是来汴京投奔亲戚的……可到了才知道,亲戚早就搬去江南了。我的盘缠也被偷了,昨天在汴河码头饿了一天,今早蹲在老槐树下的时候,怀里的铜钱突然发烫,接着眼前一花,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铜钱递了过来——铜钱边缘磨损得厉害,正面 “宋元通宝” 四个字却还清晰可辨。
“我能看看吗?” 凌华问道。
王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这……当然行。” 他看凌华穿着体面,超市里又满是稀奇物件,不觉得对方会贪他这枚破铜钱,只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就是……我就只剩这个了。”
凌华接过铜钱,指尖还能触到一丝残留的温热。
下一秒,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时空锚点——宋真宗时期铸造‘宋元通宝’,隶书小平合背版,当前古玩市场估值约三千元。”
凌华悄悄松了口气——超市c。
他把铜钱还给王二,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慢慢说。”
“这……” 王二看着干净得能反光的椅子,再低头看看自己满是泥污的衣服,脸瞬间红了,迟迟不敢坐下。
可他又不敢违逆凌华,只能颤巍巍地挪过去,只敢用屁股蹭了个椅子边,生怕弄脏了座椅。
凌华没在意这些细节,转身从货架上拿了一盒自热米饭和一瓶矿泉水,走到休息区递给王二。
王二盯着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眼神里满是疑惑,迟迟不敢接:“这……这是什么?能吃吗?”
“这是自热米饭,不用生火,等十分钟就能热好。” 凌华说着,直接帮他打开盒子,把发热包放进底层,倒入适量冷水,再把装着米饭和菜的盒子放上去,“你等着就行,一会儿就有热饭吃了。”
王二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盒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过多久,盒子底部开始冒起白雾,热气裹着红烧肉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那香气浓郁醇厚,勾得他肚子里的 “馋虫” 直叫,喉咙里的吞咽声在安静的超市里格外清晰。
他想起昨天在码头啃的干硬胡饼,又想到这几天忍饥挨饿的日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谢谢公子……我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王二声音哽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凌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十分钟一到,凌华帮他打开上层的盖子,热气瞬间涌了出来,红烧肉的香味更浓了。王二拿起塑料勺子,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米饭——软糯的米粒带着淡淡的米香,再夹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他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眼泪混着饭粒一起往下掉,却吃得格外香甜。
一盒米饭很快就见了底,王二舔了舔勺子,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把盒子收拾好,突然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凌华磕了个响头:“凌公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您不嫌弃,我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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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凌华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不用这样,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这里也不是白给东西的地方——你刚才说,是因为这枚铜钱发烫,才来这儿的?”
王二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是啊,这铜钱是我爹临终前留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今天早上突然就热了起来,还发着光呢。”
“这枚铜钱是连接你那个时间点和这里的‘交易信物’。”
凌华解释道,“我可以给你能在汴京立足的东西,但你得用这枚铜钱,或者你那个时空里的其他东西跟我换——这是规矩,不能破例。”
王二一听,连忙把铜钱往凌华手里塞:“公子,我只有这枚铜钱,您看够不够?只要能让我在汴京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换!”
凌华接过铜钱,转身从货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递给王二:“这里面有两件东西,能帮你在汴京赚到银子。第一件是‘防风火具’,不用火石,一按就能生火,风雨都吹不灭;第二件是‘火油补充瓶’,火具里的火油用完了,按说明书加进去就行。”
王二打开布包,拿出那个银色的 “防风火具”—— 也就是打火机,按照凌华的指示按下按钮。
“咔嚓” 一声,蓝色的火焰突然窜了出来,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打火机扔在地上。
他盯着那簇跳动的火焰,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这……这也太神奇了!有了这东西,我肯定能在汴京混口饭吃!”
凌华帮他把布包系好,又特意叮嘱:“这火具在汴京是独一份的,你可以卖给绸缎庄、珠宝铺的掌柜,他们肯定愿意买下来,送给达官贵人当贺礼。但你要记住两点:第一,别说是从这里拿的,就说从西域商人手里偶然买的;第二,火具的用法只能演示,别让别人拆开来研究——里面的构造他们看不懂,要是拆坏了,就卖不了钱了。”
王二把凌华的话一字一句记在心里,又要跪下磕头,被凌华及时拦住了。他看着凌华,眼神里满是期待:“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要是我赚到银子,以后还能来这里跟您交易吗?”
“当然可以。”
凌华点点头,转身走到工作台旁,将铜钱放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检测仪器上。
仪器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数据:“北宋熙宁年间铜钱,含铜量 95%,存世量较大,文物价值较低,但承载了北宋市井生活信息,具备基础交易价值。”
复制。
仪器合拢,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
再度打开,一枚铜钱变成了两枚,只是新出现的那一枚多了一个特殊的标记。
凌华将老铜钱递给王二,“现在铜钱已经不发热了,等它再发烫、发光的时候,你握住铜钱,心里想着‘咸鱼超市’,就能再过来了。”
“嗯嗯!” 王二用力点头,把铜钱揣进怀里,死死攥着。
凌华又转身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袋馒头和两瓶矿泉水,递给王二:“这些是干粮,你避着人吃,在人前拿出来容易惹麻烦。”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王二双手接过塑料袋,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又红了。
凌华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王二连连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身影就突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凌华耳边响起:“时空交易完成,契约成立。”
凌华捏着手里的 “宋元通宝”,走到冷藏柜前,又拿了一支冰糕,咬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 “咸鱼超市” 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2. 第 2 章
送走王二,凌华刚转身回到超市柜台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咯噔一下。
“对了,系统,客户上门的时候,会不会被外面小区里的人看到啊?”他撑着柜台站起身,目光不自觉扫过超市的透明玻璃窗,刚才王二进来时没敢靠近窗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王二刚才没被人撞见,一方面是停留时间短,前后不到半小时,另一方面是天气正热,小区里的老人孩子都躲在家里吹空调,没人愿意出来找太阳晒。
可等到了秋天,天气凉爽了,小区里散步的人多了,再有人突然出现在超市里,那乐子就大了。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宿主放心,时空访客与您所在世界的人并非处于同一位面,彼此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哪怕访客站在窗前,外界也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景象。”
凌华这才松了口气,后背靠回椅背上,紧绷的肩膀缓缓放松。
他没再继续打开手机玩吃鸡游戏,而是点开通讯录,找到几个熟悉的供货商号码,一一发去消息,准备再进些不同种类的货物。
咸鱼超市本就是凌华为了打发离职后的空闲时间开的中型超市,选址在小区内部,主要服务周边住户,货物种类不算多。
现在多了时空交易这个金手指,又采用以物易物的特殊交易方式,现有的存货显然不够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类需求,增加存货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供货商们跟凌华合作多年,效率格外高。
不过一个小时,第一批货物就送到了超市门口,送货师傅还热心地帮凌华把纸箱搬进了储物间,临走时还笑着说:“凌老板,这次进的货挺特别啊,还有玻璃罐子和密封袋,是打算拓展新业务?”
凌华笑着打哈哈:“就是添点常用的小东西,麻烦师傅了。”
等他把储物间的货物分类整理好,抬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五点五十。
夏日的黄昏来得晚,窗外依旧亮着,但凌华还是果断锁上超市大门,准备回家做饭。
家离超市很近,就在小区同一栋楼的对门。
当初凌华买房时,正好赶上开发商清盘,价格划算,加上他懒得爬楼梯,就干脆买了一层的两户。
离职后,他把其中一套改成了咸鱼超市,另一套作为自己的居住空间,这样来回奔波也方便。
推开门,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的空调早已提前调好二十七度的适宜温度——这是母亲苏晔临走前帮他设置好的,说这个温度最适合夏天,既凉快又不费电。
凌华换上舒适的棉质家居服,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
冰箱里还剩半把细面,几颗顶花带刺的翠绿黄瓜,还有上次母亲苏晔从外地寄来的秘制芝麻酱,玻璃罐上还贴着她亲手写的标签,字迹娟秀:“小华专用,拌凉面绝配”。
“唔,今儿好像正好是夏至啊。”凌华看着冰箱里的食材,笑着自语,熟练地拿出锅具,往锅里倒了半锅水,打开燃气灶烧起水来。
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厨房的玻璃门。
凌华将细面下入锅中,白色的面条在沸水里迅速舒展,像一条条柔软的银带,麦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
他一边等着面条煮熟,一边拿起黄瓜放在案板上,用刀细细切成均匀的细丝,又切了一小碗蒜末,浇上滚烫的热油,“滋啦”一声,蒜香混合着油香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放在灶台旁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字样。
凌华连忙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拿起手机接起电话,母亲苏晔爽朗的笑声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还夹杂着隐约的风声和人群的喧闹声:“小华,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让我想想……你们上周视频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意大利拍照片吗?难道已经到罗马了?”凌华笑着问道,手里还拿着筷子,轻轻搅动着锅里的面条,防止粘连。
父亲凌天凡是业内有名的独立摄影师,这次去意大利,一方面是陪母亲苏晔品尝当地美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拍摄一组关于古罗马建筑的摄影作品——父亲的摄影风格独特,擅长用光影捕捉建筑的历史感,去年还举办了个人摄影展,展出的作品被不少收藏家争相购买,在摄影圈里名气很大。
“不愧是我儿子,一猜就中!”苏晔的声音里满是得意,“我们现在就在罗马斗兽场旁边的小广场上,刚才还吃了当地的手工冰淇淋,巧克力味的,比你上次从免税店带回来的好吃多了!对了,今天夏至,你有没有吃凉面啊?”
苏晔不仅是个资深美食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她喜欢到处吃吃喝喝,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详细记录当地的美食特色和风土人情,整理成文字后出版成书,用她的话说:“既能满足肠胃,又能写点日记发本书,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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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贴家用——当然啦,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钱,主要是图个乐子。”
她去年出版的《舌尖上的环球之旅》还登上过美食类书籍排行榜,不少读者都喜欢她风趣幽默的文字,说读她的书就像跟着她一起环游世界,还能学到不少实用的美食小知识。
凌华无奈地笑了笑:“妈,您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我正煮着面呢,水刚开,马上就能吃了。”
“那就好,夏至吃凉面,顺顺当当一整年,可不能忘了。”苏晔絮絮叨叨地说着,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把手机递给了父亲,“你爸非要跟你说两句,他刚拍完斗兽场的照片,正对着相机屏幕傻笑呢。”
父亲凌天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温和,“小华,最近一个人在家还好吗?超市那边忙不忙?要是累了就多休息,别硬撑着。我跟你妈这趟出来,拍了不少好照片,等回去给你洗出来挂在客厅里。”
凌天凡对摄影的痴迷程度,凌华从小就看在眼里。
小时候,父亲常常带着他去郊外采风,教他辨认不同的光线角度,说“好照片是等出来的”。有一次为了拍日出时的云海,父亲凌晨三点就带着他爬到山顶,在寒风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一刻,父亲按下快门时的眼神,亮得像有光。
现在父亲在摄影圈里名气大了,找他约拍的人不少,但他依旧保持着对摄影的纯粹热爱,从不为了赚钱接自己不喜欢的单子。
“爸,我挺好的,超市最近也没什么特别忙的事,您放心吧。”凌华心里一暖,父母虽然常年在外,一个忙着拍照,一个忙着吃和写,但总是记挂着他。
“那就好,我们这次出来可能还要去法国、西班牙,大概下个月才能回去,到时候给你带法国的马卡龙和西班牙的火腿。”父亲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你哥最近怎么样?他之前说公司那边要调整职位,现在忙不忙?。”
凌华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轻声说:“我这几天没跟他联系,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再度聊了几句,凌华挂了父母的电话,略微发了下呆,赶忙把刚煮好的面条捞出来,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凉水里过了一遍,沥干水分后放进碗里,拌上母亲寄来的芝麻酱、切好的黄瓜丝和蒜末,再滴几滴香油,一碗香气扑鼻的凉面就做好了。
他刚端起碗准备吃,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屏幕上跳动的是“哥哥”的字样。
3. 第 3 章
“喂,哥。”凌华咬了一口面条,含糊地说道,芝麻酱的醇厚和黄瓜的清爽在嘴里交织,是熟悉的家的味道。
“阿华,吃饭呢?”凌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和,背景里还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显然还在公司加班。
“嗯,刚煮的凉面,今天夏至嘛,妈特意打电话提醒我吃。”凌华吸了吸鼻子,咽下嘴里的面条,“哥,你吃饭了吗?最近公司那边怎么样?真的不用再管CEO的事了?”
提到公司,凌睿的声音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我还没吃,等忙完手里的事儿再吃。你放心,我已经正式推了CEO的职位,现在专职做CTO,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应酬到半夜,能有更多时间专注在技术研发上,反而轻松了不少。”
凌华知道,哥哥当初之所以果断推掉CEO的职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之前他遇到的那档子事。
那时候他因为突发心悸住了十八天ICU,差点没从鬼门关走回来。
凌睿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守在医院走廊,公司的事情全交给了副总,还总自责说自己没尽到照顾弟弟的责任。后来凌华康复出院,凌睿就铁了心要调整工作重心,说要把更多时间留给家人。
“哥,你其实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CEO的职位……”凌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睿打断了。
“阿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凌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键盘声也停了下来,“对我来说,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现在这样挺好的,每天跟代码打交道,不用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能抽出时间陪陪你们我已经很满足了。”
凌华的眼眶微微发热,他放下筷子,轻声说:“哥,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凌睿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对了,你那个咸鱼超市最近没什么事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难缠的顾客?要是有人找茬,记得跟我说。”
“没,最近挺平静的,都是小区里的老顾客,挺照顾生意的。”关于时空交易,凌华还没完全研究透,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解释,只能暂时隐瞒,准备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别一个人扛着,记得给我打电话。”凌睿又叮嘱了几句,“我这边还有个代码要改,就先不跟你聊了,你好好吃饭,凉面别吃太快,容易肠胃不舒服。”
“好,哥你也记得吃饭,别总饿着肚子加班。”
挂了电话,凌华看着碗里的凉面,心里暖暖的。
虽然父母常年在外忙碌——父亲忙着捕捉世界各地的光影,母亲忙着记录舌尖上的美味,哥哥也投身于繁杂的技术工作,但他们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这份亲情,是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持下去的底气。
接下来的几天,凌华依旧按时到咸鱼超市开门营业,整理货架、接待小区顾客,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可奇怪的是,自从王二后,再也没有时空访客上门,超市里偶尔只有小区住户来买瓶水、拿包纸巾。
“系统,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个时空顾客都没有啊?”凌华坐在柜台后,手指无聊地敲着桌面,忍不住在心里问道。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宿主,咸鱼超市的时空交易本就属于‘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访客准入门槛较高,并非所有时代的人都能触发时空通道,需要满足特定的机缘条件。”
“可之前那个小贩王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古人,也不像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他怎么就能触发通道呢?”凌华还是有些不解,王二的出现打破了他对“高门槛”的认知。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考验啊,宿主。王二的出现,本质上是系统对宿主的第一场交易考验——考验宿主能否准确判断不同时代顾客的需求,能否合理制定交易规则,能否应对突发的交易状况。”
凌华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王二的到来并非偶然,而是系统的刻意安排。
他回想当时的场景,从最初的惊讶,到快速冷静下来与王二沟通,再到确定以“古代铜钱”作为交易媒介,整个过程确实是对自己应变能力的考验。
想通了这一点,凌华便不再纠结于访客的到来频率,反正系统自有它的安排,他只要做好准备就好。
“对了,宿主,你要不要看看王二的后续发展?”系统突然提议道。
凌华眼睛一亮,他其实一直很好奇,王二从超市买走打火机后,会用这个“新奇物件”做什么,会不会在古代引起什么反响。
“好啊,怎么看?”
“宿主只需在心中默念‘打开时间屏幕’,即可查看目标人物的后续轨迹。”系统说道。
凌华依言照做,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打开时间屏幕”。
下一秒,他眼前的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屏幕上光影流动,很快清晰地出现了王二的身影——正是他熟悉的那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古代小贩。
屏幕里,王二小心翼翼地把打火机揣在怀里,脚步匆匆地穿过热闹的集市,最终停在一家装修精致的绸缎庄门口。
绸缎庄的伙计穿着体面的青色长衫,见王二衣着朴素,还沾着些尘土,立刻皱起眉头,挥手驱赶:“去去去,哪来的小贩,这是李员外家的绸缎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在这儿挡着客人!”
王二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在伙计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小哥,我不是来捣乱的,我这儿有件稀罕宝贝,想卖给你们家张管家。你要是能帮我通报一声,回头我给你半两银子当谢礼,怎么样?”
伙计盯着那个造型奇特的打火机,心里犯了嘀咕——这东西看着亮晶晶的,不像是普通物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绸缎庄,毕竟半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深蓝色锦缎长袍、腰间系着玉带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面色沉稳,眼神锐利,正是绸缎庄的张管家。
“你找我有什么事?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张管家上下打量着王二,语气带着几分倨傲,显然没把这个小贩放在眼里。
王二连忙上前两步,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张管家,小人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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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小人手里这东西叫‘打火机’,是件难得的宝贝,特意来献给您,您请看。”说着,他按下打火机的开关,“啪”的一声轻响,一团橘红色的火苗瞬间窜了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张管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你这是何物?怎会凭空生出火来?莫不是邪术?”
王二连忙熄灭火苗,解释道:“张管家您别担心,这不是邪术。您看,这火苗是可控的,想让它灭就能灭。”
他又连续按了几次开关,火苗随按随出,随松随灭,还特意走到门口有风的地方演示:“您看,就算有风,火苗也不会灭,这叫‘风雨不熄’,以后点蜡烛、生火折子,再也不用怕刮风下雨了。”
张管家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凑近仔细看着打火机,手指轻轻碰了碰冰凉的外壳,惊讶地说:“这东西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不用火石,不用火折子,一按就能生火?”他在绸缎庄待了二十多年,见过不少达官贵人收藏的奇珍异宝,却从未见过如此实用又奇特的物件。
王二见张管家动心,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依旧谦逊:“张管家好眼光!这打火机确实是件宝贝,小人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您想想,要是把这东西献给李员外,李员外肯定喜欢——以后员外看书时点蜡烛,出门时生火,有了这打火机,多方便啊。”
张管家心里一动,李员外平日里最喜欢收集新奇玩意儿,要是把这打火机献给员外,说不定能得到重赏,甚至能让员外记着自己的好,以后在府里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些。
他问道:“你这打火机,打算卖多少钱?”
王二想了想,试探着说:“张管家,这打火机是稀罕物,小人本来打算卖五两银子。但看您是爽快人,小人愿意让一步,四两银子卖给您,您看怎么样?”他其实心里没底,可他也不知道该定多少价才合适,五两银子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高数额了。
可没成想,张管家听完却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说:“四两银子?这也太少了。如此奇珍,怎么也得值十两银子。”
王二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还想着要是张管家嫌贵,再往下压一压价格,没料到对方竟然主动加价。他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堆满了笑容:“愿意,愿意!张管家您真是慷慨,小人这就把打火机给您!”
张管家接过打火机,又反复按了几次开关,看着火苗熟练地燃起又熄灭,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二又赶忙取出火油补充瓶,告诉张管家怎么加进去,还说了一遍凌华之前说过的话:千万别拆开,拆开就废掉了。
“我明白。”张管家点头,随即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王二:“这里面是十两银子,你点点。”
王二接过钱袋,入手的重量让他心花怒放,他连声道谢,又恭敬地鞠了几个躬,才揣着钱袋喜滋滋地离开了绸缎庄。
走在集市上,他摸了摸怀里的钱袋,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心里盘算着要先给家里买点米粮,再给孩子扯块新布做件衣裳。
4. 第 4 章
张管家当下直接坐车回了李府。
此时李员外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为某事烦恼。
张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躬身说道:“员外,小人给您寻来一件宝贝。”
李员外放下手里的书,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宝贝?最近府里事多,没心思看那些玩意儿。”
“员外,您先看看,这宝贝绝对不一样。”张管家把打火机递过去,又详细介绍了它的用法。
李员外将信将疑地接过打火机,按照张管家说的方法按下开关,当橘红色的火苗窜出来时,他眼睛瞬间亮了,之前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他反复把玩着打火机,嘴里喃喃自语:“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玩意儿不用火石,一按就燃,风雨都吹不灭,莫不是西域来的奇珍?”
张管家连忙附和道:“员外英明,这定是西域奇珍。有了它,您以后看书点蜡烛、出门生火,可就方便多了。”
李员外越看越喜欢,突然想起京城的嫡支李承元大人下周要过寿辰,正愁没合适的礼物相送。
这打火机如此新奇罕见,送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几天后,李承元收到了李员外送来的礼物。
打开盒子看到打火机时,他也被这奇特的物件吸引了。他试着按了按开关,火苗燃起的瞬间,他不由得赞叹道:“这真是件稀世珍宝啊!”
此时,李承元正因为漕运码头经营权的事烦恼不已。
他早就想拿下漕运码头的经营权,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讨好掌管此事的枢密使。如今有了这个打火机,他心里有了主意。
没过多久,李承元就带着打火机去了枢密使府上。他先是跟枢密使寒暄了几句,然后故作不经意地拿出打火机,笑着说:“大人,下官近日得了一件奇物,特意来献给您。”
枢密使接过打火机,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大人,您试试按下这个开关就知道了。”李承元笑着说道。
枢密使依言按下开关,火苗瞬间窜了出来,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李承元连忙上前,详细介绍了打火机的用法和神奇之处。
枢密使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拿着打火机反复把玩,说道:“不错,不错,这真是件好东西。”
李承元见枢密使高兴,趁机提起了漕运码头经营权的事。
枢密使看了李承元一眼,笑着说:“你有心了。漕运码头的事,我知道了,会考虑的。”
没过多久,朝廷就下了旨,将漕运码头三年的经营权判给了李承元。
而那个打火机,最终成了枢密使书房里的“把玩之物”。
每当有客人来拜访,枢密使都会拿出打火机炫耀一番,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凌华看着时间屏幕上的这一切,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打火机,竟然能在北宋的权贵圈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还间接帮李承元拿下了漕运码头的经营权。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这还只是开始。你再往下看,就能发现这枚打火机带来的更大影响。”
凌华连忙集中注意力,继续看着屏幕。屏幕上的画面一转,时间又过去了几年。在这几年里,那枚打火机一直在北宋的权贵圈里流转,不少达官贵人都见过它。渐渐地,“西域奇珍”这个名号越来越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西域的商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市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模仿打火机的物件,虽然做工粗糙,功能也远不如真正的打火机,但依旧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一些商人看到了商机,开始专门往返于北宋和西域之间,贩卖各种西域的新奇商品,比如色彩鲜艳的地毯、精致的玉器、香料等等。
随着北宋与西域贸易的日益频繁,两地的文化交流也多了起来。
西域的音乐、舞蹈、绘画等艺术形式传入北宋,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而北宋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也传入西域,深受当地百姓的欢迎。
“原来如此。”凌华恍然大悟,他终于彻底明白系统之前说的“时间点是锚点,但时空的速度是完全不同的”这句话的含义了。
在他所处的时空里,才过去了短短几天,可在北宋的时空里,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而且,他当初只是随手卖给王二一个普通的打火机,却没想到竟然在北宋引发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凌华正感慨着,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超市里多了一个身着古代官服的人影。
他立刻站起身。
只见这位古代官员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瘦,颌下留着一缕胡须,只是此刻那胡须有些凌乱。
他身上的官服面料考究,青色的袍子上绣着精致的纹样,可仔细一看,官服的衣角处沾着不少泥土,袖口也有几道明显的褶皱,显然是经历了一番奔波。
官员的神情十分复杂,表面上强装镇定,可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里,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与焦虑,仿佛正被什么棘手的事情所困扰。
凌华放缓脚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这位先生,请不必惊慌,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官员听到声音,身体明显一僵,缓缓转过身,警惕地打量着凌华和周围陌生的环境。
当他看到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品时,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凌华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官员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再次开口:“欢迎光临咸鱼超市,,我是店长凌华,”
官员定了定神,拱手作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下徐文渊,现任都水监丞。今日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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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此地,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请问这又是何处?”这里竟然这般多稀奇物件。
凌华解释了一下咸鱼超市,又问徐文渊是怎么进来的。
徐文渊了然,他从袖袋中摸出一枚玉佩,言道:“实不相瞒,我是因为这枚玉佩才闯入这里的。”这玉佩呈碧绿色,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虽然有些细小的划痕,但依旧难掩其精致。
凌华了然,这显然是徐文渊的时空锚点。
他解释了一下这枚玉佩的作用,又说道:“看先生之前神情慌乱,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徐文渊面色难看,严肃道:“不瞒公子,近来我负责黄河河道疏浚工程,可手下工兵所用的工具太过简陋,只有木锹和石斧,开凿河道时效率极低,工程进度严重滞后。朝廷得知此事后,已对我进行弹劾,若不能尽快找到高效的工具,完成疏浚任务,我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说到最后,徐文渊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急切。
凌华听完,他微微一笑,轻松道:“徐大人不必担忧,你说的这事,好办。”
他转身走向超市的储物区。
那里堆放着他之前特意采购的一些现代工具,就是为了应对这类情况。
凌华很快从一堆物品中找出一把现代多功能工兵铲,快步走回到徐文渊面前,将工兵铲递了过去。
“徐大人,你看看这个。”
徐文渊疑惑地接过工兵铲,入手的重量让他微微一怔。
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工具,铲头呈流线型,边缘锋利,铲身上还刻着一些细密的纹路,手柄处包裹着防滑的橡胶,握在手中十分舒适,试着挥动了一下,感觉轻便又有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
“这……这是什么工具?看起来倒是颇为精巧。”
凌华笑着解释道:“这叫多功能工兵铲,用处可大了。它既能用来挖土,效率比木锹高得多;遇到树木阻碍,用它砍树也不在话下;要是碰到石头,它还能用来破石。而且它采用的是锰钢材质,十分坚固耐用,完全能适配你们古代的施工场景。”
为了让徐文渊更直观地了解工兵铲的功能,凌华接过工兵铲,走到超市角落的一块废弃木板前,挥铲而下。
只听“咔嚓”一声,木板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接着,他又在旁边的花盆里铲了几下土,轻松就挖起一大块泥土。
徐文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中的惊喜之色越来越浓。
他快步上前,再次拿起工兵铲,模仿着凌华的动作试了试,当感受到工兵铲的锋利与便捷时,他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有了这样的工具,河道疏浚工程一定能顺利推进,我也不用再担心朝廷的弹劾了!”徐文渊兴奋地说道,脸上的焦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希望。
5. 第 5 章
凌华看着徐文渊激动的模样,心中也十分高兴。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徐大人,这工兵铲确实能解决你的难题,但我这工具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咱们得做个交易,以物换物,你看如何?”
徐文渊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之前的那枚玉佩,不好意思的说道:“先生,实不相瞒,我身上如今只有这一块玉佩了。”
凌华说道:“这玉佩本是你来到我这超市的媒介。每一次通过玉佩打开通道,都能持续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你现在完全有时间回去拿些有价值的东西再来跟我交易,这样你也能换取更多的工兵铲,更好地完成河道疏浚工程。”
之前王二没提,是因为他身上只有一个铜板,实在拿不出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徐文渊不同,身为都水监丞,家境想必不会太差,肯定能找到合适的物品来交换。
徐文渊恍然大悟,他紧紧握着玉佩,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先生提醒!先生真是我的贵人!我这就回去,一定尽快找到珍贵的物品来跟先生交易!”
他对着凌华深深作揖,然后便握着玉佩,快步走向超市入口。随着一阵白光闪过,徐文渊的身影消失在了超市里。
凌华看着徐文渊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开始期待徐文渊能带来什么样的宝贝。
时间一点点过去,超市里依旧安静。凌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徐文渊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时辰。
他正有些不耐烦时,超市入口处再次泛起白光,徐文渊的身影重新出现。
这一次,徐文渊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卷轴,快步走到凌华面前。“先生,我回来了!”
他将卷轴递到凌华手中,“这是我早年收藏的一幅郑虔山水画,郑虔乃是唐代著名画家,他的画作传世极少,极为珍贵。我想着用这幅画来跟先生交换工兵铲,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凌华接过卷轴,轻轻展开。
只见画面上描绘着连绵的群山,山间云雾缭绕,一条小溪从山间流淌而下,溪边还有几棵挺拔的松树,松树旁坐着一位隐士,正悠闲地赏景。整幅画笔墨精湛,意境悠远,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凌华虽然对古代字画没有深入的研究,但也能感受到这幅画的珍贵。
且系统也在提示,“扫描到唐代郑虔山水画,画工精湛……”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徐大人果然有心,这幅画确实是难得的珍品。这样吧,我给你二十把多功能工兵铲,你看怎么样?”
徐文渊一听,顿时大喜过望:“二十把?太好了!先生真是慷慨!有了这么多工兵铲,我一定能尽快完成河道疏浚工程,到时候定当好好感谢先生!”
凌华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咱们这是公平交易。”
他转身从储物区拿出二十把工兵铲,整齐地摆放在徐文渊面前,“这些工兵铲你都拿好吧,另外,为了表示我的友善,我再送你一件小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英雄100金笔,递给徐文渊。
“这是……”徐文渊接过金笔,疑惑地打量着。
这金笔通体金黄,笔身上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致。
凌华解释道:“这叫英雄100金笔,是我们用来书写的工具,比你们古代的毛笔使用起来更方便,而且书写流畅,续航能力也强。你平时处理公文,用它来记录应该会很合适。”
徐文渊拿着金笔,感动不已:“先生真是太贴心了!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多谢先生!”他小心翼翼地将金笔收好,然后又将二十把工兵铲仔细地整理好,扛在肩上。
“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再来拜访!”
凌华点了点头:“好,徐大人慢走。祝你早日完成河道疏浚工程。”
徐文渊再次对着凌华作揖,然后便扛着工兵铲,快步走向超市入口,随着一阵白光闪过,消失不见。
看着徐文渊离开,凌华忍不住欢呼一声,再度拿起那幅郑虔山水画,仔细欣赏着,心中满是喜悦。
“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收到这么珍贵的画作,”凌华喃喃自语,“我总算明白系统说的‘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什么意思了!”
心情大好的凌华,连眉眼间都缀着笑意,脚步轻快地晃到零食区。
指尖在货架上一扫,便精准挑出几包常吃的坚果、薯片,又转身从冷柜里“嘭”地拎出两瓶冰镇汽水,嘴角翘得更高——今晚得给自己好好露一手,做顿丰盛大餐犒劳自己。
凌华刚把最后几瓶饮料和零食整齐码在收银台角落,打算提前关店歇会儿,超市门口的风铃突然“叮铃”一声轻响,玻璃门被人从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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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他抬头望去,当即笑出了声,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哥?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凌睿。
他比凌华高出小半头,身形挺拔匀称,穿着一身熨帖的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许是刚从单位过来,额角沾着层薄汗,黑发被风吹得微乱,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添了几分利落的烟火气。他左手拎着个半人高的银色保温箱,沉甸甸的样子,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凌睿跨步走进来,将保温箱轻轻放在收银台上,语气还是惯常的温和,眼神却细细扫过凌华的脸,带着几分不放心:“刚下班,顺道过来看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没再犯之前的闷痛吧?还有,店里忙起来会不会忘了按时吃饭?”
凌华听着哥哥絮絮的叮嘱,心里暖烘烘的,连忙摆手,“放心吧哥!我现在身体好着呢,闷痛早没影了,吃饭也准得很——早上喝了粥,中午还吃了两大碗米饭,一点没含糊!”
他嘴上应得干脆,手却悄没声儿地把收银台上的零食、汽水麻利放回货架——在向来注重养生、总怕他吃“垃圾食品”的哥哥面前,这些零嘴哪好意思摆出来?
凌睿无奈地微微摇头,但看在凌华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轻声叮嘱:“那也得注意身体,别总凑活。”
目光扫过超市角落,凌睿的视线忽然落在那幅郑虔山水画上,步子下意识挪过去,指尖轻轻拂过画框边缘,带着几分探究问:“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买了幅古画?”
凌华心里了然,这事果然瞒不过哥哥,况且他本就没打算对家里人藏着掖着。
只是“金手指”的秘密还不到说的时候,他眼珠转了转,笑着找了个借口:“哥,这画不是买的。前阵子帮人促成了一笔交易,对方特意送我当报酬的。我还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往掮客这行试试水呢。”
话说得坦荡,既没露破绽,又悄悄透了点自己的规划。
凌睿闻言点头,眼神里带着认可:“这确实是条可行的路。”
他从不轻易否定弟弟的想法,在他看来,凌华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有自己的考量和分寸,又补充道:“你之前辞了工作,人脉淡了些,我这边要是有能用得上的,随时跟我说。”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把“帮衬”二字摆得明明白白。
6. 第 6 章
仔细端详画作片刻,凌睿不由得赞道:“好画!画风古朴厚重,笔墨间的意境更是难得。”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爷爷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他老人家最偏爱这些古色古香的物件,把这幅画送给他当生日礼物,他肯定高兴。”
凌华心里猛地一动——可不是嘛!伯爷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初。
当年亲爷爷建国前牺牲,是伯爷一手照看着他们家,虽说后来因为母亲苏晔的身份,家里没涉足政界,但和伯爷的感情向来亲厚。
他一拍大腿,懊恼又兴奋地说:“哥,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爷爷要是收到这份礼物,保准合不拢嘴!”
凌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锋微微一转,多了几分郑重:“不过你也别大意。现在市面上的古画赝品太多,稍不留意就容易看走眼。回头你找菁菁帮着鉴定下,确认是真品再送过去,别到时候闹了笑话。”
“哥,我知道了,放心吧!”凌华认真点头。
两人又闲聊几句家常,凌华便麻利地锁了超市门,哥俩一起回了家。
刚进家门,凌睿便从保温箱里拎出几个沉甸甸的保鲜袋,掀开一看,里面全是新鲜食材:鲜活的波士顿龙虾还在微微张着钳,肥瘦相间的黑猪肉泛着新鲜的粉光,翠绿的芦笋沾着水珠,连炖汤用的散养土鸡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哥,你又带好东西来了~”凌华一脸欣喜。
凌睿笑道:“这些不算什么,你想吃,哥就买。”
“嘿,哥你也太懂我了!”凌华嘿嘿一笑,立马系上围裙冲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
虾须虾线,剪刀“咔嚓”几声剪去,动作熟练得很——他虽偶尔有点小懒散,却也是个会做饭的利落人。
凌睿也跟着挽起袖子,往砂锅里添了鸡块、红枣、枸杞和姜片,小火慢炖起来,动作有条不紊,连火候都把控得恰到好处。
不多时,醇厚的鸡汤香便漫满了厨房,与煎龙虾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没一会儿,一桌丰盛的大餐便摆上了桌:蒜蓉粉丝蒸龙虾色泽红亮,红烧肉炖得软糯脱骨,清炒芦笋脆嫩爽口,土鸡汤汤色乳白。
凌华夹了一块五花肉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哥,你这红烧肉的火候还是比我拿捏得准,香透了!”
凌睿笑着给弟弟碗里舀了勺鸡汤:“喜欢就多吃点,看你最近好像瘦了点,多补补。”
汤勺碰撞碗沿的轻响、哥俩轻声谈笑,混着饭菜的香气,填满了小小的餐厅。
六月二十八日清晨。
盛夏的燥热尚未浓酽,风从半开的窗棂溜进来时,还携着巷口老槐树清浅的香气。那风轻轻掀动凌华房间的素色窗帘,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将他从浅眠中唤醒。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晨光,已把房间染成了温柔的浅金色。
凌华抬手抚上胸口,往日总悬着的闷痛感消失无踪,连呼吸都比从前畅快了许多——这大抵是他两年来,身体最舒坦的一个早晨。
翻身下床,简单洗漱后,凌华从衣柜里挑了件浅灰色短袖衬衫,搭配一条深色休闲裤。穿戴整齐后站在镜前,他望着镜中人,眼底不禁掠过一丝讶异: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眼底的倦意也消散大半,再不是从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反倒透出几分年轻人该有的鲜活精神气。
“这也是金手指带来的正面影响么?”他轻声自语。
系统声音适时响起:“正是。当前仅为初步改善宿主身体素质,后续随着时间锚点增加,宿主的身体状态还将持续优化。”
凌华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低声感慨:“这倒真是件好事。”
毕竟人活一世,有啥都不如有个好身体,健康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凌华走出卧室,屋内已没了凌睿的身影——想来是按往常的时间去上班了。
目光落向餐厅,桌上静静摆着提前备好的早餐:一碗熬得绵密的海鲜粥,两枚边缘微焦的煎蛋,旁边还放着一笼热气尚存的小笼包。
他认得这包子,是附近那家口碑极好的铺子买的,最难得的是食材新鲜干净,味道也格外地道。
凌华三两口便填满了肚子,随手将桌上的手机拿过来,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心里盘算着:“该联系菁姐了。”
通讯录里,“菁姐(苏菁)”的名字排在很前面,是他特意设的——苏菁是三姨家的表姐,比他大五岁,打小就疼他,后来进了拍卖行做鉴定师,成了家里公认的“文化人”,更是他遇到古董相关问题时的第一求助对象。
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凌华没直接打电话,先给苏菁发了条微信:“菁姐,今天有空吗?想找你帮个忙,关于一幅古画的。”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苏菁的回复就过来了,还带着她一贯的爽朗语气:“哟,我们凌小华终于想起你姐了?我今天在工作室,你过来吧,正好上午没安排。”后面还跟了个笑脸的表情。
凌华看着屏幕笑了,手指飞快地回:“好嘞!我这就过去,大概半小时到。”
挂了手机,凌华转身走到书房——那幅郑虔山水图被他仔细收在了一个旧木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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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盒还是之前装郑虔画的那个,是他从超市仓库里翻出来的老物件,看着不起眼,却刚好能护住画轴,免得运输时受损。
确认画没问题,凌华把木盒轻轻放进了副驾驶座上,又用安全带稍微固定了一下,才发动车子往苏菁的工作室赶。
苏菁的工作室在市中心一栋老写字楼里,离凌华的超市不算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写字楼外面爬满了绿萝,绿油油的藤蔓顺着墙面往上绕,透着股闹中取静的雅致,倒很符合苏菁的气质。
凌华停好车,抱着木盒走进写字楼,电梯里遇到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看他抱着个旧木盒,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他也没在意,只抱着盒子站在角落,心里还在琢磨着等会儿怎么跟苏菁说画的来历——总不能说是“金手指”给的,还是得用之前跟凌睿说的“掮客报酬”的借口,好在苏菁向来疼他,应该不会多追问。
电梯到了十楼,门一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苏菁的工作室在走廊尽头,门是原木色的,上面挂着块小小的牌子,写着“苏菁鉴定工作室”,字迹是手写的,飘逸又有力,凌华认得,是苏菁自己写的。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苏菁清脆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推开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籍、鉴定类的书籍,还有一些小巧的古董摆件——青瓷小瓶釉色温润,铜制镇纸包浆厚重,错落有致地嵌在书缝间,既透着鉴宝行业特有的专业感,又藏着几分居家的温馨。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画案,浅灰色毡子铺得平平整整,放大镜、卷尺、手电筒这些鉴定工具在案头排成一列,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毡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斑,连空气中的浮尘都看得分明,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
苏菁正坐在画案前,指尖捏着一页古籍,目光专注地落在纸面上。
听到推门的动静,她才抬起头,看见凌华怀里抱着个木盒走进来,眼睛瞬间亮了亮,随手把书扣在案上起身:“哟,还真抱了幅画来?我还以为你小子又跟我开玩笑呢。”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真丝衬衫,衣料垂坠着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纤细却不单薄的肩线;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圆润的珠子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恰好衬得她脖颈修长。
头发挽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鬓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鼻梁挺翘,唇形是自然的微笑弧度,架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没遮住眼底的灵气,反倒添了几分书卷气。
7. 第 7 章
“哪能跟你开玩笑啊菁姐,这可是正经事。”凌华走到画案旁,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放在毡子上。
“哦?正经事?”苏菁走到旁边的茶水柜前,拿起一个白瓷茶杯,从茶叶罐里舀了一勺龙井,用热水冲泡开,茶叶在水里舒展开来,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先喝口茶,刚泡的,你哥上次送我的明前龙井,一直没舍得喝。”
凌华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暖暖的。
他抿了一口茶,龙井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回甘,舒服得他叹了口气:“还是菁姐你这茶好,比我超市里卖的那些瓶装饮料强多了。”
“你也知道饮料不好?”
苏菁白了他一眼,走回画案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白色的棉质手套戴上,动作轻柔又熟练,“之前让你少喝那些冰镇的,你偏不听,现在身体刚好点,可得注意着点。”
凌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知道了菁姐,以后我少喝。”
苏菁没再继续说他,而是指了指木盒:“好了,打开吧,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凌华放下茶杯,带着几分郑重地打开盒盖——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纹理细腻,将郑虔山水图的卷轴妥帖裹住,只露出一截深色的紫檀木轴头。
那轴头打磨得光滑温润,上面刻着几道简单的云纹,纹路间积着浅浅的包浆,虽能看出有些年头,却不见半点磕碰磨损,透着股被精心呵护的雅致。
苏菁原本还带着几分随意的眼神,在瞥见那紫檀木轴的瞬间,骤然变得专注起来。
目光如炬地扫过轴头的包浆,又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云纹的刻痕,指尖感受着木质的温润与纹路的深浅,片刻后才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专业的笃定:“紫檀木轴,看这包浆的温润度和氧化痕迹,应该是明代的配轴,不是唐代原轴,但保存得极规整,没有受潮或虫蛀的痕迹,能把后世配轴养护到这个程度,可见之前的藏家有多上心。”
说完,她双手扣住轴头两端,小心翼翼地将卷轴从木盒里取出,平放在铺着浅灰毡子的画案上。
左手扶住轴尾固定,右手缓缓转动轴头,随着绢素一点点在毡子上舒展,一幅带着岁月沉香的水墨山水,渐渐在两人眼前铺展开来——
近处是几株扎根岩石的苍松,树干以浓墨勾勒,笔触遒劲如铁,墨色沉着中带着细微的枯笔变化,仿佛能摸到树皮的粗糙纹理;松针则用攒针皴细细点画,疏密交错间透着股顶风傲雪的生机,连松枝上垂落的几缕藤蔓,都以淡墨轻勾,带着几分随风摇曳的灵动。
树下一方青灰岩石,用短披麻皴层层叠加,墨色从浓到淡过渡自然,石缝间还点缀着几簇浅绿苔点,添了几分山野清气。
再往中间看,一条小溪顺着山势蜿蜒流淌,溪水并未刻意勾勒水纹,只以淡墨在岸边岩石旁轻轻渲染,又在水面留白处晕开几丝墨色,仿佛阳光洒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溪上横架着一座小木桥,桥面仅用几笔淡墨勾勒轮廓,桥上并无行人,却让人忍不住想象,是否有归隐的樵夫正提着柴薪,即将踏桥而来。
远处的山峦更是见功力,郑虔惯用的“云头皴”在此处展现得淋漓尽致——山峰以淡墨起笔,层层叠叠向上晕染,墨色由浅入深,山顶处又用极淡的墨色扫出几缕云雾,云雾与山峦交融处,留白恰到好处,既显出山峦的雄浑厚重,又透着股云雾缭绕的空灵意境,仿佛那远山在烟霞中若隐若现,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心向往之。
苏菁从画案一侧拿起放大镜,凑近画面细细观察,连每一笔的墨色层次、绢素的纤维纹理都不肯放过。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幅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气流吹动绢素,惊扰了画中沉睡的山水。
凌华站在她身旁,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他知道这幅画是“金手指”担保,心里也认定是真品,可在专业的鉴定师面前,那份不确定感还是悄悄冒了出来,心脏跟着苏菁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悬了又悬。
时间在安静的观察中缓缓流淌,大概过了十分钟,苏菁才缓缓放下放大镜,直起身时轻轻舒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凌华,眼神里满是赞叹:“小华,你可真是捡到宝了!这是幅实打实的郑虔真迹,看笔墨风格和题跋纪年,应该是他中晚期的《秋山行旅图》——虽然不是他早年‘气象雄浑’的巅峰之作,但也属精品之列。你看这绢素,是唐代的熟绢,纤维细密坚韧,历经千年还能保持这样的质感,太难得了;还有这墨,是当时的油烟墨,墨色沉着不发灰,氧化程度也完全符合唐代书画的特征;再看左下角的‘郑虔私印’和右上角的题跋,印章的篆法、题跋的笔法,都和史料记载的郑虔风格完全吻合,没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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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造的痕迹,绝对是件难得的好东西!”
凌华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比刚才喝到龙井还要开心:“真的啊菁姐?太好了!我还怕……还怕看走眼了呢。”
“你现在还没那本事看走眼。”苏菁笑着调侃他,伸手摘掉手套,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怎么?我们凌小华终于准备‘翻个身’了?都开始玩古画了?”
凌华一听这话,就知道苏菁指的是他超市的名字——他的超市叫“咸鱼超市”,还是去年开的时候苏菁帮他想的。
那会儿他刚从医院出院,身体好点有限,但人不能总闲着,会出事。
思来想去,觉得开家社区小超市能图个安稳,不用跟人打交道,也不用费太多体力,可真到要挂牌的时候,却犯了难——想不出个顺口又像样的名字。
苏菁知道了,特意拎着水果来看他,坐在超市还没收拾好的货架旁,边帮他拆纸箱边开玩笑:“你之前生病那阵子,跟条蔫儿了的咸鱼似的,不如就叫‘咸鱼超市’?既接地气,又讨个好彩头——盼着你这日子啊,能跟‘咸鱼’似的,翻个身就越来越好!”
他当时听着觉得好笑,又觉得这名字莫名戳中了他的心思——是啊,都难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名字土气?只要能把日子过好,“咸鱼”又怎么样?于是没多犹豫,就真的把“咸鱼超市”的招牌挂了出去。
这会儿被苏菁戳穿这个梗,凌华挠了挠后脑勺,“菁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什么玩古画啊,我就是运气好,帮人搭了个线,人家送的谢礼而已。”
他顿了顿,又想起这阵子超市生意慢慢有了起色,自己身体也越来越好,语气里多了几分坦然,“赚钱嘛,不寒掺。你也知道,我之前生病花了不少钱,超市生意刚起步,能多赚点,也能让我哥和我爸妈少操心。”
苏菁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
去年凌华突然病倒,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让家里人做好准备。
那时候她几乎天天去医院探望,看着凌华躺在病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知道你不容易。”苏菁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不过你也别太拼了,偶尔做掮客赚点外快没问题,但别费太多精力,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身子。之前你……可别再折腾自己了。”
8. 第 8 章
凌华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菁姐,我就是偶尔帮个忙,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他怕苏菁担心,又补充道,“你看我现在身体不是好多了吗?吃饭香,睡觉也踏实,比之前强多了。”
苏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实觉得他气色好了不少,眼神亮了,脸上也有了肉,不像之前那样透着股病气,心里才稍微放心了些:“那就好。你这身子骨,得慢慢养,急不来。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鉴定这幅画了?是想卖掉?”
凌华连忙摆手:“不卖不卖,我是想送给爷爷当生日礼物。”
“爷爷?”苏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伯爷,“哦,对,伯爷的生日快到了,下下个月月初吧?”
“是啊,就一个多月了。”凌华点头。
“你倒有心。”苏菁笑了,指尖还轻轻点着画案上的绢素边缘,眼神里满是认可,“伯爷年轻时候就偏爱郑虔的画,前两年家族聚会上还跟我聊起过,说郑虔的山水‘不炫技、不刻意,连松针里都带着人间烟火气’,跟他那不爱讲究虚礼的脾气最对路。你送这幅《秋山行旅图》,可比送那些华而不实的补品合他心意多了,他肯定得乐半天。”
她顿了顿,手指又拂过画面上的山峦皴法,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伯爷玩古董快四十年了,早年在文物局还跟着老专家鉴定过不少唐宋字画,眼尖得很,别说赝品,就是后世的仿品,他扫一眼笔墨就能看出端倪。你送画的时候,可得把‘帮人促成交易、对方赠礼’的来历说清楚,别让他误以为你是在古玩市场随便淘了幅仿品应付,反倒辜负了你的心意。”
“我知道,我会跟爷爷说实话的。”凌华说,他没打算瞒着伯爷。
苏菁点头:“这样也好。对了,你那个‘掮客’的活儿,是跟谁合作啊?靠谱吗?”她还是有点担心,怕凌华刚好转,就遇到不靠谱的人,被骗了。
凌华知道苏菁是关心他,却也不好把“金手指”的秘密说出来,只能含糊道:“是个朋友介绍的,挺靠谱的,都是正经生意,不涉及那些乱七八糟的。”
苏菁看他不想多说,也没追问——她知道凌华虽然看着爽朗,但心里有谱,不会做不靠谱的事。
她转而拿起画,又仔细看了看:“这幅画的市场价值不低,保守估计也得有个百八十万,你可得好好收着,别弄丢了。送的时候最好装个好点的盒子,显得郑重。”
“我知道,我回头找个好点的锦盒。”凌华点头,把苏菁的话都记在心里。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苏菁跟他说了些鉴定古画的小技巧,比如怎么看纸墨的年代,怎么辨认真伪印章,凌华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问,苏菁也耐心地给他解答。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走,姐请你吃饭。”苏菁看了看时间,合上桌上的书,“楼下有家不错的私房菜,做的都是家常菜,味道挺好,刚好你也尝尝。”
凌华也没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菁姐。”
两人收拾好画,凌华把画小心地放回木盒里,抱着盒子跟苏菁一起下楼。
电梯里,苏菁想起什么,又叮嘱道:“对了,你要是以后还遇到古董方面的问题,随时找我,别自己瞎琢磨。还有,要是遇到合适的好东西,也可以跟我说,我们拍卖行偶尔也会征集拍品,要是能上拍,也能多赚点。”
“好,我记住了,谢谢菁姐。”凌华笑着说,心里暖暖的。
午饭过后,苏菁便拎着包跟凌华道别:“我先回工作室啦,下午还有两个设计方案要改,趁这会儿眯半小时,不然该犯困了。”
凌华点点头,“路上慢点,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目送苏菁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才转身回了家。
今日的太阳格外慷慨,金灿灿的光洒在楼下的草坪上,连空气都带着暖融融的热气。
凌华看着窗外的好天气,干脆决定超市今日暂不开门——反正身体刚好转没多久,正好借着这机会在家歇一歇。
虽说现在精神头足了不少,但午睡的习惯早就刻进了作息里,刚沾到枕头,倦意就像羽毛似的轻轻裹住了他,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直到一阵轻脆的敲门声伴着孩童的叫嚷声传来:“凌华哥哥!凌华哥哥在家吗?”
凌华迷迷糊糊睁开眼,听着门外熟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不用想也知道,准是小区里放学的孩子来买零食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果然见三四个背着书包的小家伙挤在门口,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
“凌华哥哥,你怎么没开超市呀?我想买草莓味的棒棒糖!”最小的男孩晃了晃手里的零钱,声音软乎乎的。
凌华打开超市一侧的房门,笑着解释:“今天天气太热,想着在家歇会儿,想吃什么?自己去货架上挑,我给你们算便宜点。”
孩子们一听这话,立刻欢呼着跑到货架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等帮他们结完账,看着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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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跑远,凌华身上的困意也彻底散了。
他干脆转身去储藏室翻出“营业中”的牌子,又窝回了老位置,翻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下午的生意不算忙,零零散散来了几位邻居——三楼的阿姨买了袋碘盐,隔壁单元的大叔顺手带了瓶矿泉水,还有路过的年轻人买了两支冰糕解暑。
等最后一位客人走后,凌华抬头看了看天,夕阳已经把西边的云彩染成了橘红色,墙上的挂钟也指向了六点。
他伸了个懒腰,把货架稍微整理了一下,又将“营业中”的牌子换成“今日休息”,锁好店门往家走——这一天不算忙碌,却透着股踏实的暖意。
又是一日清晨。
盛夏的晨光带着毫不遮掩的热烈,穿过“咸鱼超市”擦得锃亮的玻璃门,在货架间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暖融融的气息。
凌华正站在零食区整理货架,指尖轻巧地将歪掉的薯片包装袋一一摆正,耳边是收音机里播报的晴热天气预警,“未来三天本市将持续高温,最高气温可达38℃,市民请注意防暑降温……”,鼻尖萦绕着超市特有的味道——零食的甜香混着冰柜泄出的冷气,寻常却安稳,是他如今最熟悉的日常。
“哎哟要了命了!”凌华刚从货架后走出来,就忍不住抹了把额头的薄汗,嘟囔着,“这才小热天啊,怎么会这么热?”
他原本体质不算差,可前两年一场大病下来,身子底子弱了不少,如今竟是又怕热又怕冷。
正说着,旁边传来一声附和,是大清早来买冰糕的小伙,手里攥着刚拆封的冰棍,咬了一口才叹气道:“可不是嘛!我家那空调这几天跟罢工似的,吹出来的冷气弱得跟风扇一样,一点都不顶用。”
凌华顺口接话:“会不会是该加氟了?说空调用久了缺氟,制冷效果就差了。”
“谁说不是呢!”小伙皱着眉叹气,“去年夏天刚找人加过,我还琢磨着今年能省点事,结果你看这天气,它偏就掉链子……”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没办法,回头还得喊维修师傅来看看,这三十多度的天,没空调真是没法活了!”
闲聊了几句,小伙子离开。
凌华也已将货架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刚要转身去收银台后歇会儿,一道白光忽然在超市中央闪过,晃得人眼睫微颤。
“新的访客?”凌华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疑惑——以往访客到来前,他总会有隐约的预感,这次却毫无征兆。
9. 第 9 章
“凌公子,别来无恙?”一道低哑却带着温和亲近的声音响起,熟悉得很。
凌华抬眼望去,瞬间笑了:“徐大人!怎么是您?”
来人正是徐文渊。
比起上次见面时衣衫沾尘、面带倦色的狼狈模样,此刻的他气色好了太多,青色官袍熨得平整,连鬓角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股清爽利落。
“自上次一别,已有月余,今日特来拜访。”徐文渊拱手道。
“快进来坐!”凌华连忙侧身引路,“您许久没来,我还想着要不要问问您那边的情况呢。”他一边说,一边往收银台后的小隔间走。
这隔间原本是放杂物的,后来改成了休息室,摆了沙发桌椅,正好用来说话。
徐文渊跟着走进隔间,刚坐下便忍不住感慨:“上次从您这儿买的二十把工兵铲,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他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语气里满是感激,“黄河沿岸清淤,那铲子又锋利又结实,挖泥、铲土都趁手,比咱们之前用的木锹效率高了十倍不止。”
凌华给徐文渊倒了杯刚泡好的龙井茶,推到他面前,笑着摆手:“徐大人客气了,咱们这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的事儿。”茶盏里的茶叶舒展,清香袅袅,他话锋一转,“您这次来,想必是还有别的需求吧?”
“好茶!”徐文渊抿了口茶,眼神亮了亮,随即正色道,“确实有事相求。这次还想从您这儿订一批工兵铲,数量要比上次多些——至少两百把,若是能多弄些,自然更好。”
凌华点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工兵铲没问题,我这儿随时能调货。不过徐大人,咱们超市的规矩您是知道的……”
“我明白,等价交换,绝不亏待公子。”徐文渊早有准备,当即打开带来的深色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轻轻推到凌华面前,“这是给您的报酬,您瞧瞧。”
凌华伸手掀开木匣盖子,里面铺着一层浅灰色棉絮,棉絮上静静躺着一本线装小册子。册子的纸张是泛黄的老纸,边缘微微发脆,像是历经了不少岁月,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徐家跌打膏方”五个字,字迹遒劲有力,还带着几分墨香。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小字,记录着药材配比、炮制方法,甚至连不同伤势的用量说明都写得详尽,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不同时期补充修改过的。
“这是我们徐家的祖传跌打膏药方子。”徐文渊的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家慈祖上曾是宫中御医,专管跌打损伤,后来家里没人行医,这方子就一直妥善收着。用它熬出来的膏药,治扭伤、劳损都极有效,公子若是用得上,便再好不过。”
凌华没立刻说话,心里默默唤出了系统。
很快,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宋代祖传跌打膏药古方,成分配伍合理,含三七、当归、红花等18味中药材,炮制工艺符合传统古法,经模拟验证,对跌打损伤、肌肉劳损等症状有效率达92%,具有较高实用价值。】
得到系统的判定,凌华心里有了底。
他合上小册子放回木匣,抬头对徐文渊笑道:“徐大人,这方子是好东西,我收下了。工兵铲的事您放心,我这就安排。”
“多谢凌公子!”徐文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您是实在人,不跟我绕弯子。”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支钢笔——正是上次凌华随手送给他的那支英雄100。
“对了凌公子,还有件事想麻烦您。”徐文渊握着钢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身,“您这‘笔’,能不能也卖给我一批?”
凌华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徐大人,您要钢笔做什么?您那儿用毛笔不是更习惯吗?”
“习惯归习惯,好用才是真的!”徐文渊说着,还把钢笔在手里转了个圈,眼里满是稀罕,“上次见您用这钢笔记账,我就觉得稀奇——用毛笔写字,又慢又费墨,遇上刮风下雨,纸还容易洇墨,写出来的字都糊了。这钢笔就不一样了,笔尖滑得很,写起来又快又清楚,揣在怀里不占地方,出去巡查时想记点东西,掏出来就能写,太方便了!”
听着徐文渊一本正经的夸赞,凌华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自己随手用的普通钢笔,到了徐文渊眼里,倒成了难得的“宝贝”。他放下茶杯,点头应道:“钢笔没问题,我这边能弄到。您大概要多少?”
“越多越好,至少五十支!”徐文渊想了想,又赶紧补充,“要是有您上次说的‘墨水’,也一起弄点,省得我回头不知道去哪儿找。”说着,他又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到凌华面前,“这是买钢笔和墨水的报酬,您看看合不合适。”
凌华打开锦盒,一股温润的光泽瞬间溢了出来——里面躺着一块和田羊脂玉籽料,约莫有一个半成年人拳头大小,颜色是纯正的奶白色,表面泛着细腻的油脂感,用手一摸,温凉顺滑,像摸在上好的羊脂上,连一丝杂质都没有。玉籽料的边缘还保留着天然的皮色,淡淡的黄褐色晕染开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柔和,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家里传下来的和田羊脂玉籽料,之前托懂行的人看过,说是上等货色。”徐文渊看着凌华的反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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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带着几分自信,“应该够换五十支钢笔和墨水了吧?”
凌华再次调用系统,很快得到回复:【检测到和田羊脂玉籽料,品质上等,密度2.95g/cm?,折射率1.61,油脂光泽强,无裂痕杂质,具有较高收藏与经济价值。】
“够,太够了。”凌华合上锦盒,把它和装着古方的木匣放在一起,“徐大人,钢笔、墨水和工兵铲,我这就给您准备,一会儿一起给您。”
“那真是太感谢凌公子了!”徐文渊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凌华先把木匣和锦盒妥善收好,然后拿出手机给供货商打电话。
钢笔和墨水库存充足,倒是好办,可两百把多功能工兵铲,他这社区超市不可能提前备这么多货。好在现在经济不景气,供货商那边也盼着生意,一听凌华要订两百把,立马爽快答应:“凌老板放心,我这就安排人送货,一个小时内准到你超市门口!”
挂了电话,凌华对徐文渊笑道:“徐大人稍等,半个时辰后货就能送到。”
不想徐文渊的目光却落在了他手里的手机上,眼神里满是好奇:“凌公子,您手中这黑色方块物……您对着它说话,莫非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之器?”他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不知这物件,下官是否也能交换?”
凌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东西确实能千里传音,叫手机。不过徐大人,您拿回去也用不了。”他指着窗外的信号塔,尽量通俗地解释,“这东西要靠‘电力’才能运转,还得接收一种叫‘信号’的东西,您那边没有这些,拿回去就是块废铁。”
徐文渊是文官出身,对“电力”“信号”这些词一窍不通,眼底的迷茫更重了,皱着眉喃喃:“电力?信号?竟是如此复杂……”
凌华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把话题岔开,拿起桌上的牛肉干和坚果递过去:“徐大人别琢磨这个了,先尝尝这些零嘴,垫垫肚子。等会儿货到了,咱们再清点。”
徐文渊也不再纠结,接过零食尝了一口,眼睛又亮了:“这肉干味道竟如此劲道,比咱们那儿的肉脯还好吃!”
两人边吃边聊,没多会儿,超市门口就传来了供货商的喊声。
凌华让徐文渊稍坐片刻,起身出去,让送货师傅将东西搬进来,又取了一箱子钢笔和墨水。
徐文渊看着堆在地上的货物,脸上满是欢喜,对着凌华连连拱手:“多谢凌公子,此次真是麻烦您了!”
凌华笑着摆手:“客气什么,咱们下次要是还有交易,您再来超市找我就行。”
10. 第 10 章
送走徐文渊时,日头已悄悄爬到中天,毒辣的阳光透过超市玻璃窗,在地面投下刺眼的光斑。
凌华靠在收银台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正琢磨着是点外卖还是去隔壁面馆吃碗牛肉面,一直沉默如空气的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提示音:“宿主已完成三次时空交易,系统即将升级……”
“系统升级?”凌华猛地直起身,满脸错愕——这系统自打绑定后,就跟个“沉默寡言的老干部”似的,除了最初绑定时有过几句互动,后来几乎从不主动出声,怎么突然就提升级了?
凌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之前跟个闷葫芦似的,现在倒突然活跃了?这升级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啊?”
他想起很多小说里写的系统,要么有五花八门的功能,要么会跟宿主插科打诨,再看看自己这个,绑定前还能偶尔说句俏皮话,绑定后直接“躺平”,要不是能连接不同时空,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系统。
更让他纠结的是,系统升级需要多久?
升级的时候,时空超市还能不能用?要是正有客人来,系统突然卡住,岂不是要露馅?
凌华刚想在心里追问系统,脑海里的提示音就再次响起,语速快得像在赶工期:“……三、二、一,升级完成!”
“呃……”凌华张口结舌。
这升级速度,比他点外卖付款还快,前后连三秒钟都不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要升级”这个消息,就已经“升级完成”了?
“宿主,请查看系统升级功能,保证有惊喜。”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语气里竟带着几分久违的活泼,跟之前的“老干部”画风截然不同。
凌华眨了眨眼,盯着天花板愣了几秒——这系统,怎么升级完还变“话多”了?不过他也确实好奇,这短短三秒钟的升级,到底能整出什么新花样。
他在心里默念“查看升级功能”,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块淡蓝色的虚拟面板,上面清晰地列着升级内容。
看了没两行,凌华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合着这不是增加新功能,就是优化了个‘说明书’啊?”
原来升级的核心变化,是优化了时空访客进入超市后的认知流程——以前不管是王二、还是徐文渊,刚进来时都对超市一无所知,得他费口舌解释半天。
而现在,访客一踏入超市,脑海里就会自动接收到信息:这里是连接不同时空的“咸鱼超市”,可以用自身携带的物品(需符合时空规则)交换现代商品,且所有交易遵循自愿公平原则。
相当于给每个访客都配了个“自动讲解器”,省了凌华反复解释的功夫。
“难怪升级这么快,合着就是加了个‘自动弹窗’功能。”凌华吐槽归吐槽,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家超市别看这不大,实际上光物品就有两三百种,个个都解释一遍,真的很耗费力气,有了这个优化,他就能省不少事,不用再当“时空导游兼讲解员”了。
凌华手脚麻利地给小超市落了锁,手里拎着沉甸甸的盒子,转身回了家。
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放,先打开盒盖,一块羊脂玉籽料静静躺在其中,玉料周身泛着温润莹白的光泽,像裹了层柔光。
凌华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玉面,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已盘算起了主意:这玉留着准没错,找个手艺顶尖的匠人,雕成镯子、无事牌,给妈妈、伯爷他们贴身戴着;往后真有需要,也能换成现钱应急,怎么算都不吃亏。
可当他拿起装着古方的布匣时,方才舒展的眉头却悄悄蹙了起来。
系统说这方子是个宝贝,价值不菲,可凌华比谁都清楚国内医药行业的监管有多严。
先前他有个朋友想做款中药膏方,光是申请批号、跑临床试验就耗了大半年,最后还因为资质不够,落得个上市无门的下场。这跌打膏药古方就算真有效,没有正规资质、没经过相关部门审批,别说批量生产了,私下里用都可能惹上麻烦。
“该找谁搭把手呢?”凌华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匣盖子,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
第一个冒出来的是凌睿——哥哥人脉广,说不定能搭上相关的人。
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凌睿的人脉大多集中在商业圈,医药这块本就不熟悉;再说这古方牵扯着“祖传”“疗效”,万一没处理好,反倒给凌睿添了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还能找谁?
凌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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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自觉飘向客厅角落,那里堆着一叠家族合影。
照片最前排是伯爷,后面站着几位长辈,还有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人群里,一个穿西装、气质沉稳的男人格外显眼,正是他们这一辈的老大,凌辰。
凌辰比凌华大了将近两轮,今年四十六岁,在一家国有医药集团当高管,手里管着不少医药研发和生产的项目。他不仅性子成熟稳重,人脉更是打通了医药行业和体制内,是家里出了名的“靠谱人”。小时候凌华在外面受了委屈,凌辰总会站出来护着他;后来凌华长大了,虽说和这位堂哥不常联系,却也知道,家里人但凡遇上体制内的难题,找凌辰准能有办法。
“或许,辰哥能帮上忙。”心里拿定主意,凌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不常拨打的号码。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毕竟平时没怎么联系,突然找上门求帮忙,总觉得有些唐突。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凌辰温和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一听就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小华?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凌华听出了语气里的惊讶,连忙笑着回话:“辰哥,没打扰你工作吧?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请教请教。”
“我这会儿不忙。”凌辰的声音顿了顿,添了几分好奇,“你说吧,什么事?”
凌华定了定神,把自己最近偶尔帮人搭线做掮客、机缘巧合得了个跌打膏药古方的事,还有担心古方没法合规使用的顾虑,一五一十地跟凌辰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凌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你现在开始做掮客了?还收了个祖传古方?”
在凌辰的印象里,凌华去年生了场病后,就一直守着那家小超市当“咸鱼”,怎么突然就接触到这些门道了?
“也不算正经做掮客,就是偶尔帮人搭个线,赚点外快。”凌华连忙解释,“这古方是对方主动给的,我也不确定是真是假,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怕自己瞎折腾,最后反倒出了岔子。”
凌辰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谨慎,也没多追问——他知道凌华这孩子看着爽朗,却不会做不靠谱的事。
11. 第 11 章
作为家里的老大,凌辰向来对弟弟妹妹多了几分照拂:“你把那古方整理一下,最好复印一份;要是原件珍贵,就拍几张清晰的照片,一起发给我。我认识中医药大学的李教授,他是专门研究古方的,先让他看看方子的成分和安全性。没问题的话,咱们再走后续的审批流程——我们集团有合作的中药厂,要是方子真的好,说不定能合作开发。这样既合规,也能让方子真正发挥作用。”
听到凌辰愿意帮忙,凌华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语气都轻快了不少:“谢谢辰哥!我这就去弄,下午准把复印件和照片发给你。”
“跟我客气什么。”凌辰的声音软了几分,带着长辈的温和,“你去年受了不少罪,现在想做点事,哥肯定支持你。不过记住,不管做什么,都得守着规矩来,别贪小便宜吃大亏。”
“我知道了辰哥,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凌华长长舒了口气,转身从布匣里小心翼翼取出古方。
那纸页泛黄发脆,他生怕碰坏了,特意找了家附近的打印店,反复叮嘱老板轻拿轻放。老板看着那本线装册子,也知道是个宝贝,格外小心,复印出来的效果竟出奇地好,字迹一点都没模糊。凌华把复印件收妥,又将原件仔细放回布匣,这才松了口气。
处理完古方的事,凌华又想起了那块和田羊脂玉籽料,这么好的料子,要是随便找个匠人雕,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表姐苏菁。
苏菁是他三姨的女儿,在拍卖行工作,见多识广,认识不少手艺顶尖的手艺人,找她帮忙准没错。
他拿出手机给苏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就传来苏菁带着笑意的声音:“凌小华,又淘着什么好东西,要让我给你鉴定啊?”
“菁姐,这次不是鉴定,是想找你帮个忙。”凌华笑着说,“我这儿有块和田羊脂玉籽料,想找个好匠人雕成镯子和无事牌,给家里人戴。你认识靠谱的手艺人吗?”
“和田羊脂玉籽料?”苏菁的声音里满是惊讶,“你小子可以啊,这阵子净捡着好东西了。我还真认识一位王师傅,做玉三十年了,之前还帮省博物馆修复过清代的玉饰,手艺绝对没话说。他雕的镯子,圈口准得很,抛光也亮,最关键的是懂料子——能顺着玉的纹理设计款式,一点都不浪费好料。”
“那可太好了!”凌华高兴得声音都扬了几分,“菁姐,你能帮我联系下王师傅吗?费用方面你放心,我这边没问题。”
“费用你不用操心,王师傅是我爸的老熟人,给自家人做,肯定不会乱要价。”苏菁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不过,这忙我可不能白帮,报酬得给我算好。”
凌华还以为苏菁想要什么好处,连忙说:“菁姐,你想要什么?要是喜欢镯子,等雕好了,我先给你挑个最好看的!”
“谁要你的镯子啊。”苏菁被他逗笑了,“我是拍卖行的鉴定师,有征集拍品的KPI。你以后要是再拿到好东西,不管是古画还是古董,记得先跟我说一声——要是能上我们拍卖行的拍品,既能卖个好价钱,也能帮我完成KPI,这不就是双赢嘛。”
凌华恍然大悟,哈哈笑了起来:“没问题!菁姐你放心,以后我要是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你!能帮你完成KPI,那也是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苏菁的声音里满是笑意,“我这就给王师傅打电话,跟他说一声。等他有空了,你把玉籽料拿过去,让他看看料子,咱们再商量款式。”
挂了苏菁的电话,凌华回到超市,看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心里格外踏实。
原本以为棘手的两件事,竟都有了妥善的解决办法——凌辰帮着处理古方,苏菁帮着找工艺人雕玉。
一股暖意悄悄漫上心头,身边有这些愿意搭把手的家人,真好。
下午,阳光渐渐柔和下来,凌华坐在收银台后,把早上翻拍的“徐家跌打膏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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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一页页复印好的方子内容,一起发给了凌辰。
没过几分钟,凌辰的消息就回了过来,“刚把资料发给李教授了,他说这两天把手头的事忙完就细看。等有了结论,我第一时间跟你说。你也别着急,老教授看方子仔细,得给点时间。”
凌华看着屏幕笑了笑,手指飞快地敲出回复:“知道了辰哥,麻烦你和李教授了,回头请你吃饭。”发完消息,他把手机往收银台上一放,起身去整理下午刚到的零食——新到的芒果干和草莓脆得赶紧摆上货架,晚了说不定就被放学的孩子们抢空了。
忙到傍晚,天边染起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凌华的手机又响了,是苏菁打来的。
他接起刚“喂”了一声,就听见苏菁轻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华,跟你说个好消息!王师傅这周末有空,他让你到时候把玉籽料带过去,先看看料子的成色,再跟你商量怎么雕。”
“真的?太好了!”凌华手里的扫码枪都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惊喜,“我还以为得等一阵子呢,没想到王师傅这么快就有空了。”
“那可不,我特意跟王师傅提了一嘴,说你这玉料是家里人要戴的,他才特意把时间空出来的。”苏菁笑着打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不然你还得等着呢。”
“谢!必须谢!”凌华连忙应下,“等镯子雕好了,第一个先给你挑最好看的!”
挂了电话,凌华靠在货架上,心里开始盘算起来——那块和田羊脂玉籽料个头不小,至少能雕三四个镯子,剩下的边角料还能做些无事牌。“妈妈肯定要一个镯子,她最喜欢素雅的样式;伯爷年纪大了,做个平安无事牌给他随身戴着正好;哥平时上班忙,弄个简单的镯子或者小牌子都行;还有菁姐,得选个秀气点的款式,她戴肯定好看……”他一边在心里数着家里人,一边勾勒着玉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玉料来得值啊,能给家里人都添件贴身的物件,比什么都强。
12. 第 12 章
晚上六点多,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凌华正窝在沙发里刷玉石交易论坛,抬头便见凌睿拎着两个鼓囊囊的保鲜袋走进来,胳膊上还夹着一兜水灵的水果。
“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凌华连忙起身,快步上前接过袋子往厨房送。
保鲜袋里躺着新鲜的肋排、脆嫩的青菜,还有一盒包装精致的卤味,一看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凌睿边洗手边笑:“看你朋友圈说最近总吃外卖,刚好下班路过菜场,顺道买了点食材,过来给你露一手。对了,辰哥和菁菁还提了一嘴,你前几天又做成笔掮客买卖?连和田羊脂玉籽料都牵上了?”
凌华脸上漾开几分得意:“可不是嘛,运气好遇上两个爽快人!那籽料品相绝了,脂感足得很,还顺带搭了个老中医的跌打膏方子,这次收获真不小。”
“现在和田玉价格多离谱,XJ那边的老坑都快挖空了,你这胆子倒挺大。”凌睿手里的菜刀顿了顿,抬眼看向凌华,语气里藏着几分担忧。
凌华连忙摆手,语气笃定:“哥你放心,绝对靠谱!真有问题,我哪敢找辰哥和菁姐帮忙啊?”
凌睿把切好的青菜放进白瓷盘,笑道:“靠谱就好,万事安全第一,别为了赚钱冒风险,哥还养得起你。”
身为互联网上市公司CEO,凌睿每年光分红就有八位数,养个凌华自然不在话下。
凌华笑眯眯道:“哥,用不着,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他话锋一转,麻利转移话题,“对了,菁姐没跟你说?我找她帮忙联系了个雕工师傅。”
“菁菁提过,”凌睿把锅架在灶上,开火倒油,闻言点头,“那个王师傅我也听过,雕工扎实,人品也正,是个靠谱的人。”
“哦哦。”凌华点头,眼睛里满是好奇:“哥,你怎么连雕工师傅都了解啊?我还以为你人脉圈全是商界的人呢。”
凌睿伸手悬在油锅上方试了试油温,声音温和:“伯爷不是喜欢古董嘛,以前陪他接触过几次。我炒菜,你先去把餐桌收拾下,等会儿吃完饭再细聊。”
“好嘞!”凌华应了一声,转身麻利地收拾客厅茶几。
厨房里传来滋滋的炒菜声,混着肋排的鲜香,暖融融的烟火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公寓。
小暑才过三日,石门便被热浪裹得密不透风,像是被狠狠扔进了烧得通红的陶窑。
风刮过街巷时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刚触到皮肤就烫得人一缩;日头刚过十点,沿街的沥青路已被晒得发软,脚踩上去能清晰觉出热浪顺着鞋底往上窜,连橡胶鞋底都似要被烤得黏在地上。
往来行人大多把遮阳帽压得低低的,脚步匆匆往树荫下躲,连开口说话都少了几分气力,只偶尔能听见两句含混的抱怨。唯有树梢头的蝉鸣不知疲倦,在热浪里翻来滚去,一声声“知了”叫得又急又响,反倒衬得这暑天更显燥热。
凌华拎着半干的拖把墩地,转到玻璃门边时,指尖先触到了冰凉的门沿——这股凉意让他下意识停下脚步。他靠着门沿往里退了退,感受着空调风裹着清爽的凉意漫过衣襟,再抬眼瞅向门外:远处的建筑都裹在一层蒸腾的热浪里,连街对面的招牌都变得模糊。
“这鬼天气,真是一年比一年离谱。”他低声嘀咕,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现在就热得喘不过气,等入了三伏天,怕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门口挂着的风铃突然“叮铃”一声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凉爽的店里荡开,瞬间添了几分活气。
凌华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微微弓着背,肩上扛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袱,包袱里除了鼓胀的布料轮廓,还隐约露着个布包的尖角;腰间别着个小小的竹编货篮,篮沿用细藤细细补过,针脚虽不规整却看得出来用心;手里攥着块半旧的粗布帕子,正一下下擦着脸上的汗,汗珠顺着他晒得黝黑的脸颊往下淌。唯有他笑起来时,眼角弯成的弧度,还是从前那般模样。
是王二。
和上次见面相比,王二明显壮实了许多,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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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宽了些,身上穿的粗布短褂是新的,靛蓝色的布料虽不算讲究,却浆洗得平平整整,领口袖口都捋得规规矩矩,连衣角都没沾一点褶皱。脚上的布鞋也是新纳的,白底黑面,针脚细密,只是鞋尖沾了些尘土,想来是赶路时蹭上的。
“王二!”凌华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的欣喜。
王二听见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把肩上的包袱往柜台上轻轻放——动作轻得像是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放好后还下意识拍了拍包袱角,确认没蹭到柜台边缘。他往店里迈了两步,刚踏进空调风的范围,就舒服地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凌公子,可算见到您了!这都好些年没见,您这店里还是这么凉快,比外头强百倍——外头那风,吹着都跟吹热风炉似的。”
“可不是嘛,外头这日头能把人晒化。”凌华笑着往休息区指了指,“您先坐,我给你倒杯凉茶,解解暑气。”他转身往吧台走,顺手拿了个一次性杯子。
王二连忙摆手,脚步却还是往休息区挪了挪:“别麻烦,我站着就行——哎,这凉茶闻着就香!”话没说完,就被杯里飘来的清香勾住了神,他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鼻子轻轻动了动,“这里头有金银花吧?还有点菊花的味儿,闻着就凉快。”
凌华把凉茶递过去,笑着解释:“是五花凉茶,用金银花、菊花、槐花、木棉花和鸡蛋花一起煮的,我还加了点冰糖,喝着不苦,正好祛暑。”
王二双手接过杯子,连声道谢,仰起脖子就猛灌了两口。
冰凉的汤水滑过喉咙时,带着淡淡的甜意和清苦的草药香,从喉咙一直凉到心口,刚才赶路攒下的燥热瞬间散了大半。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汤汁,眼睛都亮了:“好喝!比我在家煮的草药水强多了——我家那口子煮的草药水,苦得能让人皱半天眉。前阵子我去汴京卖货,看见街边有挑子卖酸梅汤,瞅着人家捧着碗喝得痛快,可没舍得买——那钱够给娃子买俩馒头了,能顶一顿饭呢。”
13.第 13 章
凌华笑意更浓,上次见面时,王二连一个铜板都攥得紧,如今虽能赚钱,却还是想着家里人。他伸手拿过王二的杯子,又给他添了些凉茶:“慢慢喝,壶里还有不少。对了,你这趟来,离上次见面,得有好几年了吧?”
王二捧着杯子,仔细想了想,笑着说:“上次见您是春末,桃花刚谢的时候。这都过了好几轮春秋了,我家娃子现在都能跑着喊爹了——上次他过生日,我还跟他说‘您刚生下来那会儿,爹还见过凌公子呢’。”他说着,眼神往凌华身上扫了扫,又很快移开,语气里带着点笃定的崇拜,“我就说嘛,凌公子您是仙人,这么多年过去,模样一点没变,还是当初那样年轻。”
凌华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了柜台上的粗布包袱上,刚要开口,王二就放下杯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包袱,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语气也扬了些:“凌公子,这次来我可没空手,给您带了好几样东西呢——您瞧瞧,都是我特意攒的。”
他起身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口的麻绳——手指捏着绳结的动作格外轻,像是怕扯坏了里面的物件。
解开后,他先从里面抽出一匹布料来,动作慢得像是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这是杭州那边新织的‘烟雨绸’,染的是梅子青,我跟跑江南的货郎磨了半宿才换来的。您摸摸,比普通丝绸软和多了,有钱人家做长衫都爱用这个。”
那丝绸是淡青色的,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还带着点水汽的温润,颜色匀净得没有一点杂色。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丝绸表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像是把细碎的星光揉进了布帛里,轻轻一动,光泽就跟着流转。
凌华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就觉出了细腻顺滑——像是触到了刚晒过太阳的云朵,软乎乎的却又带着韧劲。
“这料子确实是好货。”凌华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王二听了更高兴,又从包袱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两小罐茶叶:“这是江南的雨前茶,那货郎说这茶泡出来清香得很,我没喝过这么金贵的茶,想着您肯定喜欢,就顺带换了两罐。还有这个——”
他又从竹编货篮里拿出个小布口袋,里面装着些圆润的果子,“这是我们镇上老树上结的青梅,我娘子特意用糖腌了半个月,说酸甜可口,能解腻,也给您带了些尝尝。”
凌华看着桌上的茶叶和腌青梅,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这些东西虽不算多贵重,却都是王二特意攒下的心意,连他娘子都想着给自己带份吃食。
“倒是让你费心了。”凌华笑着说,“你这次来,是想换点什么?”
王二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几分不好意思的红:“还是凌公子懂我。上回您给我的那个打火机,我赚了不少钱,这次来,想再跟您换些打火机。”
凌华心里了然,转身从货架最上层取下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打火机,又拿了些灯油:“行,这些打火机您拿着,灯油是配着用的,也一起拿上。”
王二连忙接过铁盒,手指轻轻捏着打火机的外壳,试着按了按。
“咔嗒”一声,火苗瞬间窜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在凉飕飕的店里格外显眼,吓得他手一抖,连忙把打火机合上,随即又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欢喜:“这东西可真神奇!有了这些,我肯定能多赚点,到时候给我爹娘各买身新衣裳——他们好些年没穿新衣裳了。”
“看你这劲头,最近生意应该不错吧?”凌华一边把那匹丝绸小心地叠好收起来,一边问道。
提到生意,王二的脸上笑得更开了,话也多了起来:“可不是嘛!上次卖了打火机后,我就凑钱做了个小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这几年虽然辛苦,可一家人的嚼用总算够了,有时候还能攒下点钱。就是天热了蚊子多,我家娃子昨晚被叮得哭了半宿,我看着都心疼。凌公子,您这里有没有什么驱蚊的好东西?”
凌华闻言,从货架上取下一瓶花露水,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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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往空气中轻轻喷了点,一股清新的香味瞬间散开:“有,这个叫花露水,往身上喷点蚊子就不咬了,还能祛痱。”
王二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一下亮了:“香!比艾草好闻多了!凌公子,这个可否换一些?我想给家里人都用用——娃子皮肤嫩,最招蚊子。”
“当然可以。”凌华拿了几瓶花露水,又从抽屉里翻出些带喷头的分装瓶:“这些你拿着,分装瓶方便你出门带。”
王二接过瓶子,小心地放进竹编货篮里。他的目光又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零食区,语气带着点期待:“凌公子,我还想换点吃食,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您这儿的芝麻糕和糖霜梅子,看着就好吃。”
“当然能。”凌华爽快地答应,起身去零食区装了些芝麻糕、糖霜梅子,还多拿了些瓜子,“这些你都拿着,给家里人尝尝鲜。”
王二连忙摆手:“这太多了……”
“一点吃食而已,算不得什么。”凌华把东西塞进他手里,“下次你给我带点江南的好东西,不就扯平了?”
王二见凌华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冲凌华拱了拱手:“那我就谢谢凌公子了!我回去一定跟家里人说,让他们也记着您的好!”
凌华帮他把所有东西归置好,王二拎着包袱和货篮,又说了几句家常,才恋恋不舍地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笑喊道:“凌公子,下次我给您带江南的新茶和丝绸!”
“好,路上注意安全,别中暑了。”凌华挥了挥手,看着王二的身影消失在热浪里。
凌华收回目光,走到樟木箱前,打开箱盖看着那匹淡青色的烟雨绸,又拿起桌上的茶叶罐和腌青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四年多没见,王二变富了,却没丢了那份憨厚实在,连带着这燥热的暑天,都好像温柔了许多。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凌华走到玻璃门边,望着外头滚烫的日头,忽然觉得,偶尔来这么一位带着心意的客人,平淡的日子里也多了不少甜。
14.第 14 章
凌华转身走回店里,拿起拖把继续墩地,拖布划过地面的“沙沙”声,混着蝉鸣和消毒柜的嗡鸣声,格外安稳。
待拖把在青石板地面拖出最后一道湿润的痕迹,凌华直起身,指尖拂过案上叠放的三匹丝绸。
他将最上面那匹烟雨绸轻轻展开,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丝面上,流转着淡淡的水纹光泽,指尖触到的地方细腻得像云朵,连织纹都带着古法特有的规整。
“这般好料子,若拿去卖了,倒真是可惜了。”凌华指尖摩挲着丝绸边缘,心里的盘算又转了一圈。
毕竟他没那么缺钱——真要是缺钱,当初也不会开这家只图自在的小超市。
忽然,凌华想起母亲苏晔素来喜欢旗袍,去年还念叨着哪家店的襦裙好看,只是一直没寻到合心意的料子。
“正好,回头找菁姐帮忙,让她找专做古法衣裙的裁缝,准能做件漂亮的裙子。”
当下,凌华小心地将丝绸叠好,先抱回了自己家,放到了衣柜一角,还特意垫了层软布,生怕磨坏了。
刚把樟衣柜关好,凌华又看到桌角那块和田羊脂玉籽料——莹白的玉料透着温润的光,上次苏菁见了还夸是难得的好料子。
“这周末就得去找王师傅雕刻,可得好好包起来。”他转身翻出锦盒,又絮絮叨叨地往里面塞了两层软绒,“可不能毛手毛脚,磕着碰着就糟了。”
待收拾好,凌华才回了超市。
刚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脆响,凌华抬头望去,只见徐文渊正站在门口,比起上次满身尘土、发丝凌乱的狼狈模样,这次他换了身月白长衫,头发用一支青白玉簪束得整整齐齐,眉宇间透着文人的儒雅。
“凌公子,别来无恙?”徐文渊拱手作揖,声音比上次清亮许多。
凌华笑着侧身让开道路:“徐大人快请进,这日头正毒,先进来歇会儿。”他引着徐文渊往休息室走,又从柜里取了个青瓷杯,倒上冰镇的凉茶递过去,“喝点凉茶降降温。”
徐文渊接过茶杯,浅啜一口,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几分暑气。“还是凌公子这儿舒服,府衙里虽摆着冰盆,可人多事杂,总觉得闷得慌,哪有这儿清静自在。”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看向凌华:“上次多亏了凌公子的多功能工兵铲,那些埋在土里的旧木料,用它一挖一撬就出来了,省了不少力气,差事也顺利了许多。”
凌华摆了摆手,笑着说:“徐大人客气了,不过是件寻常工具,能帮上忙就好。”
徐文渊又喝了两口凉茶,才状似随意地开口:“说起来,上次来得匆忙,也没好好逛逛凌公子的超市。不知今日可否容我四处看看?也好见识见识凌公子这儿的新奇物件。”
凌华心里了然,上次徐文渊是急着用工具,没心思多逛,如今差事顺心,自然想看看还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当即点头:“当然可以,徐大人随我来便是,若是有看中的,咱们再慢慢商量。”
说着,凌华便带着徐文渊逛了起来。
两人先走到生鲜蔬果区,货架上摆着不少袋装的蔬菜和水果,旁边还放着几个敞口的竹篮,里面装着拆开的散装样品。“徐大人瞧,这些都是新鲜的蔬果,”凌华拿起一个红彤彤的番茄,递到徐文渊面前,“您尝尝,这番茄生吃脆甜,炒菜也入味。”
徐文渊接过番茄,只觉得手感圆润光滑,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带着淡淡的果香,比他平日里吃的果子还要爽口。“这味道确实不错,”他忍不住称赞,“若是用来做汤,想必也鲜美。”
接着往前走,便是粮油食品区。
凌华指着货架上的袋装大米和面粉:“这些都是磨好的细粮,煮出来的饭软糯,蒸馒头也蓬松。旁边这些调味品,像酱油、醋,都是提鲜的好东西,做菜时放一点,味道能好不少。”
徐文渊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拿起样品看看,眼里满是好奇。
等走到休闲食品区,他更是停下了脚步。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有酥脆的饼干,有裹着糖霜的糖果,还有装在透明罐里的坚果。
凌华拿起一包薯片,拆开递给徐文渊:“徐大人尝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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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薯片,脆得很,闲暇时吃着解闷。”
徐文渊接过一片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咔嚓”一声脆响,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又拿了一片:“这东西倒新奇,口感酥脆,味道也不错,若是用来招待客人,倒是个好选择。”
两人继续往前走,到了酒水饮料区,凌华打开冷藏柜,拿出一瓶冰镇果汁:“这果汁是用新鲜水果榨的,冰镇之后喝着更爽。”
徐文渊接过果汁,打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带着果香,瞬间驱散了暑气,他不由得感叹:“凌公子这儿的物件,真是样样都透着新奇,还这般实用。”
最后到了日用百货区,徐文渊的脚步彻底停住,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在货架上扫来扫去,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先是盯着货架上排列整齐的笔记本看了片刻,随即伸手拿起一支通体光滑的圆珠笔,指尖在笔杆上轻轻摩挲着,又低头看了看旁边摊开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在纸页上轻轻划了一道。
墨色的线条流畅地落在纸上,没有丝毫滞涩,比他平日里用毛笔蘸墨书写要顺畅太多。徐文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又试着写了几个简单的字,笔锋虽不如毛笔,或者钢笔那般遒劲,却胜在快捷利落。
“这笔竟然比那钢笔还要好用!”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赞叹,“不用磨墨,也不用怕墨汁洒漏,随手就能写,若是用来处理府衙里堆积的公文,怕是能省不少时间。”
徐文渊攥着圆珠笔的手还没松开,目光又被货架上一叠彩色的硬卡纸吸引。那卡纸边缘齐整,表面光滑,还印着浅淡的格子纹路,他伸手拿起一张,指尖划过纹路时眼睛亮了亮:“凌公子,这纸倒是特别,又挺又硬,用来整理公文会不会方便些?”
“这叫文件夹,”凌华拿起一个蓝色文件夹,轻轻掰开侧面的卡扣,“您看,把公文纸夹在里面,既不会折角,也能按类别分开放,找的时候一目了然,比用绳子捆着方便多了。”说着便示范着将几张空白纸夹了进去,卡扣合上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15.第 15 章
徐文渊接过文件夹反复翻看,连声道:“好东西!府衙里的公文堆得像小山,每次找文件都要翻半天,有了这物件,保管能省不少功夫。”
往前走了两步,他忽然闻到一阵清淡的草木香,低头便看见货架下层摆着几盒包装精致的香片,浅绿的盒面上印着“驱蚊”二字。“这香片是做什么用的?闻着倒清爽。”
“夏日蚊虫多,这驱蚊香片不用点火,拆开包装放在屋里,就能驱散蚊虫,还不呛人。”凌华拿起一盒拆开,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香片递给他,“您放在书房或者卧室,晚上看书、睡觉都能安稳些。”
徐文渊凑近闻了闻,那股草木香混着淡淡的薄荷味,让人神清气爽,他当即点头:“家里小女总被蚊虫咬,这香片正好用得上!”
路过厨具区时,他又被一个长条形的金属物件吸引——那物件一端是细密的网格,另一端是圆润的刮板,手柄处还缠着防滑的软胶。“这又是何物?看着倒像厨具,却从没见过这般样式。”
“这是多功能刨子,”凌华拿起刨子,对着旁边的土豆轻轻一刮,细密的土豆丝瞬间落在托盘里,“刨丝、刨片都能用,比用菜刀切快多了,还不用怕切到手。您府里厨子要是用这个,做凉拌菜能省不少功夫。”
徐文渊看着托盘里均匀的土豆丝,惊讶得直点头:“竟有这般省力的物件!府里厨子切土豆丝总要练上几年手艺,有了这个,寻常下人也能做得这般整齐。”说着便要了两个,“一个给厨房用,一个我自己留着,偶尔想做个凉拌菜也方便。”
等徐文渊大致将咸鱼超市转了一圈,看着凌华有些迟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凌公子,您上次说,您这超市是按‘以物换物’的规矩来交易。我今日没带别的物件,不知用金银玉石来换,是否可行?”
凌华闻言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徐文渊会提出用金银玉石交易。
他正想开口,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黄金与玉石可纳入交换范围,白银不行。”系统顿了顿,又补充道:“白银的价值波动较大,且不易长期保存,不利于宿主的长远利益,不建议纳入交换品类。”
凌华心中莞尔,系统倒是考虑得周全。
他抬眼看向徐文渊,语气平和地说:“黄金与玉石自然可以,只是具体能换多少物件,还得看您带来的物件成色与品质。”
“这是自然,”徐文渊一听这话,瞬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本就该让凌公子看过才算数,我怎会强人所难。”
其实他之前还在犯愁,上次听凌华说喜欢字画,可古代的优秀画作大多被世家大族收藏,市面上很难找到佳品,就算临时去寻,也未必能赶上。后来他转念一想,金银玉石倒是容易凑齐,只是不知道凌华是否愿意收,如今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徐文渊从随身携带的锦缎包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几个大小不一的锦盒,一一放在桌上。
他先打开最上面的小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对羊脂玉玉佩,玉质莹白温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一看便知是上等佳品;第二个锦盒里,一支翠绿的玉镯静静躺在其中,色泽均匀,质地通透,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随后打开的两个锦盒里,分别装着几颗大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圆润饱满,色泽莹润,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珊瑚摆件,颜色鲜红似火,造型精巧别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凌华看着这些珍珠玉石。
系统快速扫描,“检测到羊脂玉玉佩一对,材质为和田一级羊脂玉,玉质纯净度98%,无棉无裂,白度达脂白级,油脂光泽饱满。表面缠枝莲纹样采用盛唐时期典型阴刻工艺,线条流畅度95%,雕花完整度100%,无磨损痕迹。”
“检测到翡翠玉镯一只,材质为缅甸老坑冰种翠绿翡翠,颜色浓度达阳绿色,色泽均匀度92%,无杂色分布。玉镯圈口58mm,符合当前时空成年女性主流尺寸,种水为高冰种,通透度89%,可透过玉镯清晰看到手指纹理,表面无纹无裂,仅内部有一处极细微天然石纹(肉眼不可见)。”
“检测到淡水珍珠四颗,单颗直径12-13mm,圆度达正圆级(误差小于0.5mm),光泽度为强晕彩,表面光洁度90%,无明显斑点或瑕疵。珍珠颜色为天然奶白色,伴微弱粉光。”
“检测到红珊瑚摆件一件,材质为阿卡级红珊瑚,颜色为牛血红,色泽浓郁度94%,无褪色或杂色区域。摆件造型为bran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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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枝状)天然形态,经轻度雕琢定型,整体完整度98%,无断裂或修补痕迹,重量约200克,密度2.7g/cm?,符合天然红珊瑚密度标准,属稀缺性有机宝石品类。”
凌华听完系统的详细检测,对这些物件的价值已有清晰认知,温和笑道:“徐大人客气了,这些物件皆是上等佳品,价值足够换您刚才挑选的所有东西,您若是还想再看看其他商品,尽管继续挑便是,剩下的额度完全够用。”
徐文渊见状,也松了口气,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一时间,超市里满是两人的交谈声,还有风铃偶尔响起的脆响,在夏日的午后,显得格外热闹。
七月十四这日,天公难得格外垂青。
前几日还烈得能晒软柏油路面的日头,今日竟乖乖躲进了云层后头,连清晨都飘了阵似雾般的细密雨丝——落在皮肤上是沁凉的触感,将空气中盘桓的暑气涤荡得干干净净,连吹过的风里,都裹着草木浸润后的温润气息。
“这天气可真好。”凌华迎着风深吸了一口,胸腔里满是雨后的清爽。
今日他要和苏菁去见雕工师傅王师傅,那块宝贝的和田羊脂玉籽料,早被他妥帖收进了锦盒:米白色的软布层层裹了三层,确认裹得严丝合缝,才小心放进小手提箱,彻底放了心。
出门前,凌华又顺手拎上了那罐腌青梅,还有那匹叠得整整齐齐的烟雨绸。
腌青梅他昨日尝过,梅肉饱满丰盈,滋味偏酸甜,是小姑娘才喜欢的口感,他和凌睿都不偏好这口,索性带去给苏菁尝尝。
至于那匹烟雨绸,倒还有些说道。
古代丝绸的尺寸,本就和现代布匹大相径庭:如今的布匹,宽度从九十厘米到一百三十厘米不等,长度短则三十米、长则七十米,更有连匹的料子,短些的一百二十米,长的甚至能到千米。可这几匹烟雨绸,宽度不过六十厘米,长度也才十五米,和现代布匹比起来,实在是小巧许多。
他特意挑了一匹带来,想着让苏菁帮忙找个手艺好的裁缝,给妈妈苏晔做套旗袍。
具体的款式、纹样,就让她们娘俩慢慢商量,他倒不用多掺和。若是苏菁自己也喜欢,用这料子做一套也够,反正料子的量是绝对富余的。
16.第 16 章
收拾妥当,凌华锁好超市大门,驱车往苏菁家赶。
今儿苏菁休息,不用去工作室,直接去家里接她就行。两家离得不远,一刻钟车程便到。
路上行人不算多,多是提着竹编菜篮去早市的街坊——篮子里装着带露的青菜、鲜活的鱼虾,满是市井生活的鲜活气。
凌华放慢车速,路过街角那家开了十几年的早点铺时,还特意停下车,买了油条、豆浆和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苏菁家在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私密性极好。
她偏选了顶层,不是没看过中层更便捷的户型,却偏偏对顶楼那方赠送的露台与小阁楼动了心:“站得高看得远,早上能看日出,晚上能看星星,多好。”
房子本身花了三百万,装修却足足砸了五百万,效果确实惊艳,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她的用心。
室内是清雅的中式简约风,没有繁复的雕花,却在材质与搭配上尽显质感。
地面通铺了浅灰色的实木地板,墙面刷了温润的米白色乳胶漆,客厅背景墙用了整面的胡桃木饰面板,中间挂了一幅水墨竹石图,画框是同色系的胡桃木,与墙面浑然一体。
家具也多是胡桃木材质:客厅的三人沙发是浅灰色的棉麻面料,搭配两个胡桃木框架的单人扶手椅,扶手上搭着同色系的针织毯;茶几是整块的胡桃木实木,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电视柜下方留了镂空层,摆着几盆小巧的文竹,叶片翠绿,给沉稳的空间添了几分生机。
素色的棉麻窗帘垂到地面,内层是透光的白纱,清晨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白纱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客厅都透着淡淡的书卷气。
最让人惊喜的是顶楼的露台与小阁楼。
小阁楼被改造成了苏菁的书房,宽大的胡桃木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书桌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书架旁放了一张单人沙发,沙发旁是一盏落地灯,晚上坐在沙发上看书,暖黄的灯光洒在书页上,格外惬意。
四十多平的露台则被改造成了休闲平台,地面铺了防腐木。
露台东侧摆了一套藤编的桌椅,桌子是圆形的,椅子上放了柔软的坐垫和靠枕;西侧靠墙摆了一排白色的花架,上面种满了月季、多肉、绿萝这些无需费心打理的花草——月季开得正艳,花瓣层层叠叠;多肉胖乎乎的,绿萝的藤蔓垂下来,缠绕在花架上,绿意盎然。
凌华到时,苏菁正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悠然喝茶。
“小华来啦?快坐。”苏菁笑着起身相迎,手边白瓷盖碗还冒着轻烟,“刚泡的雨前龙井,水温正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菁姐,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凌华快步走到廊下坐下,先把带来的东西轻轻搁在脚边,又从包里掏出个还带着余温的早点袋递过去,“路过巷口那家老早点铺,给你带了点,趁着热赶紧垫垫肚子。”
苏菁眼睛一亮,接过袋子就抽出根油条,咬下时外皮脆得“咔嚓”响,内里却软乎乎的,热油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她忍不住眯起眼,满足地叹道:“嗯,外酥里嫩还不腻,果然还是老铺子的手艺地道。”
凌华看着她吃得欢喜,自己也弯了弯嘴角:“喜欢就好。”说着便拿出杯豆浆,插好吸管递到她手边。
等苏菁咬着油条喝了口豆浆,凌华又从手提箱旁拎过个玻璃罐——正是那罐腌青梅。
“这是什么?腌梅子?”苏菁吸着豆浆,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对,”凌华点头,旋开盖子,酸甜的果香顿时飘了出来,“我最近不是在做掮客么?上次跟人交易,对方送了我这个,说是自家亲手腌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菁也不客气,指尖捻起一颗就塞进嘴里,酸意先漫开,接着是清爽的甜,果肉还带着脆劲儿。她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嗯~又脆又酸甜,这味道真不错!”
“喜欢就都归你了。”凌华见她喜欢,笑得更温和了。苏菁也不推辞,就着腌青梅,配着油条豆浆,吃得满心畅快。
“啊,吃饱了!”
凌华无奈,“自家人讲究什么形象。”苏菁满不在乎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顺势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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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那只深棕色小手提箱上,眼底好奇像碎星似的闪了闪,“这就是你前阵子提的那块和田玉?快打开让我开开眼。”
“那必须的。”凌华笑着应了声,弯腰打开手提箱,小心翼翼取出内里衬着软棉的锦盒,轻轻往她面前推了推。
苏菁指尖捏着锦盒边缘,动作放得极轻地掀开盒盖——下一秒,她便忍不住“啧啧”两声,眼神瞬间被盒中玉料勾住。
暗赤色绒布衬得那玉愈发莹润,像刚凝出的羊脂般雪白,在窗边漫进来的阳光下泛着细腻柔滑的油脂光,连指尖轻轻碰上去,都能觉出一股温温的润意,顺着指腹慢慢渗进来。
她故意捂着胸口往后靠了靠,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的懊恼:“完了完了,我现在可真后悔,当初你要送我玉镯时我怎么就推辞了?这么好的玉料,等雕成物件,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菁姐想要,小弟哪有不给的道理?”凌华被她这模样逗得笑出声,“等王师傅雕好了,你先挑,喜欢哪个咱就拿哪个。”
说笑间,苏菁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正经了几分:“小华,你这玉料是真的好!上次你跟我提的时候,我还没太当回事,没想到成色这么绝——就这白度、这光泽,妥妥的上等羊脂玉!”她轻轻盖好锦盒,指尖在盒面上顿了顿,语气格外笃定,“找王师傅算你找对人了!他家祖上早年在宫里做过玉雕,专给皇家刻玉器,这手艺在咱们这城里,没人能比得过。而且我家跟他还有旧交情,我小时候我爹常邀他来家里喝茶,他还送过我一个小玉佩,现在还好好收在我首饰盒里呢。”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王师傅脾气好,人还实在,只要是他接手的活儿,必定尽心琢磨,绝不会有半分敷衍。你把玉料交给他,绝对放一百个心。”
凌华听这话,心里最后一点悬着的顾虑彻底落了地,“有菁姐这话,我就彻底安心了。”
说着,他又从手提箱里取出一卷用素色棉纸裹着的料子,递了过去。
“这是……”苏菁接过时愣了一下,指尖刚触到棉纸下的丝绸,眼睛瞬间亮了,“古法丝绸?”
17.第 17 章
因徐文渊带来的玉石、珍珠皆是上等佳品,凌华在交换时也格外大方——文具区里,铅笔、圆珠笔、中性笔按不同型号各拿了两百支,笔记本、草稿本、活页本堆得像小山,大小尺寸的文件夹、文件袋装了满满一筐,连尺子、圆规、订书器这些小物件也没落下,每样都备了百余个;个人护理区里,牙膏牙刷按家庭装拿了几十套,手动剃须刀、香皂、沐浴露、洗发水也挑了不少,都是方便携带且耐用的款。
徐文渊的目光还被厨具区勾住了——轻便的不锈钢刀具泛着冷光,切菜、剁骨的款式一应俱全;大小不一的平底锅、汤锅摆在货架上,手柄缠着防滑软胶,看着就趁手;尤其是之前凌华演示过的多功能刨子,他拿在手里反复摩挲,指尖划过细密的网格,越看越喜欢:“这刨子太实用了,府里厨子切土豆丝总费功夫,有了它,定能省不少事。”说着便让凌华多拿了十个,打算厨房和各院的小灶都放一个。
最后走到休闲食品区,徐文渊的脚步慢了下来。
货架上的饼干装在透明包装袋里,能看到金黄酥脆的模样;糖果则裹着五颜六色的糖纸,看着就精致。
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起几包水果糖和奶糖:“家里小女总吵着要吃甜的,这些糖果看着比府里的麦芽糖精致,带回去给她当零嘴正好。”
凌华帮着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装了两大箱,箱子沉甸甸的,徐文渊拎着都觉得手上发沉,脸上却满是满意:“今日真是多谢凌公子,这些东西若是带回府里,不管是处理公务还是日常用度,都能省不少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过些日子,我再寻些好的玉石或古字画来,跟凌公子换些其他物件——您这儿的东西,样样都透着实用,我瞧着都想搬空了。”
凌华笑着摆手:“徐大人客气了,您随时来便是,超市里的物件,您看中什么尽管挑。”
徐文渊拎着两个大箱子,周身白光一闪,再睁眼时,已回到自己的府衙书房。
窗外的日头已西斜,暖黄的光线洒在书桌上,映得箱子表面泛着微光。他连忙叫来贴身小厮,指着箱子吩咐:“把这些锅具、刨子送到后厨,让厨子们好生收着;这些文件夹、笔记本和笔送到公文房,分给各司的吏员;驱蚊香片按院分发,每个屋子都放一盒;剩下的糖果点心,你先帮我收着,晚上我要带回家。”
小厮们围上来,看着箱子里的新奇物件,个个眼睛发亮,七嘴八舌地问:“大人,这亮晶晶的笔是什么?写出来的字好看吗?”“这锅看着比咱们的铁锅轻多了,真能炒菜吗?”
徐文渊笑着简单解释了几句,让他们赶紧去忙活,自己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笔记本,坐在书桌前试着书写。
笔尖划过纸页的瞬间,没有丝毫滞涩感,比用毛笔蘸墨书写快了数倍。不过半柱香时间,他就把下午要处理的水利公文要点都记完了,字迹工整清晰,比用毛笔写的还规整。
“真是好用!”徐文渊忍不住感叹,把笔记本和圆珠笔小心放进袖袋,又拿起一盒驱蚊香片,拆开包装放在书房角落。
淡淡的草木香很快散开,原本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竟真的没了踪影。他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舒畅——有了这些物件,往后的日子定能顺心不少。
傍晚时分,徐文渊揣着糖果回了家。
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上来:“爹!您回来啦!”女儿徐念安穿着粉色襦裙,扎着两个小发髻,仰着圆圆的脸蛋,眼睛亮得像星星。
徐文渊笑着弯腰把女儿抱起来,从袖袋里掏出一包水果糖,递到她手里:“给你的,尝尝看。”
念安小心翼翼地拆开糖纸,把粉色的糖果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爹,真甜!比张嬷嬷做的麦芽糖还好吃!还有水果的香味呢!”她一边吃,一边把糖纸叠得整整齐齐,小心收进衣兜里。
徐文渊抱着女儿走进屋,把驱蚊香片交给妻子柳氏,叮嘱道:“这东西放在屋里,不用点火就能驱蚊子,晚上念安就不会被叮得哭了。”
柳氏接过香片,凑近闻了闻,惊喜道:“这香味真清爽,比熏艾草好闻多了,还不呛人。你这次去凌公子那儿,又换了不少好东西吧?”
“可不是嘛,”徐文渊笑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圆珠笔和笔记本,“你看这笔和本子,写起字来又快又方便,以后我处理公文,至少能省一半时间。还有厨房的锅具和刨子,刚才让小厮送过去了,以后厨子做饭也能省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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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拿起圆珠笔,在笔记本上轻轻划了一道,看着流畅的墨线,连连称奇:“这凌公子真是神人,竟有这么多好用的物件。你以后再去,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是自然,”徐文渊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再去凌公子的超市,得寻些更珍贵的和田玉或宋代古画,换些能改善水利工程的工具,比如上次看到的“热电偶”;说不定还能换些新奇的蔬菜种子,让府里的菜园多些新鲜菜式,给念安换换口味。
夜色渐浓,徐文渊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圆珠笔和笔记本,又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驱蚊香片味,只觉得心里踏实又满足。
七月十四这日,天公难得格外垂青。
前几日还烈得能晒软柏油路面的日头,今日竟乖乖躲进了云层后头,连清晨都飘了阵似雾般的细密雨丝——落在皮肤上是沁凉的触感,将空气中盘桓的暑气涤荡得干干净净,连吹过的风里,都裹着草木浸润后的温润气息。
“这天气可真好。”凌华迎着风深吸了一口,胸腔里满是雨后的清爽。
今日他要和苏菁去见雕工师傅王师傅,那块宝贝的和田羊脂玉籽料,早被他妥帖收进了锦盒:米白色的软布层层裹了三层,确认裹得严丝合缝,才小心放进小手提箱,彻底放了心。
出门前,凌华又顺手拎上了那罐腌青梅,还有那匹叠得整整齐齐的烟雨绸。
腌青梅他昨日尝过,梅肉饱满丰盈,滋味偏酸甜,是小姑娘才喜欢的口感,他和凌睿都不偏好这口,索性带去给苏菁尝尝。
至于那匹烟雨绸,倒还有些说道。
古代丝绸的尺寸,本就和现代布匹大相径庭:如今的布匹,宽度从九十厘米到一百三十厘米不等,长度短则三十米、长则七十米,更有连匹的料子,短些的一百二十米,长的甚至能到千米。可这几匹烟雨绸,宽度不过六十厘米,长度也才十五米,和现代布匹比起来,实在是小巧许多。
他特意挑了一匹带来,想着让苏菁帮忙找个手艺好的裁缝,给妈妈苏晔做套旗袍。
具体的款式、纹样,就让她们娘俩慢慢商量,他倒不用多掺和。若是苏菁自己也喜欢,用这料子做一套也够,反正料子的量是绝对富余的。
18.第 18 章
收拾妥当,凌华锁好超市大门,驱车往苏菁家赶。
今儿苏菁休息,不用去工作室,直接去家里接她就行。两家离得不远,一刻钟车程便到。
路上行人不算多,多是提着竹编菜篮去早市的街坊——篮子里装着带露的青菜、鲜活的鱼虾,满是市井生活的鲜活气。
凌华放慢车速,路过街角那家开了十几年的早点铺时,还特意停下车,买了油条、豆浆和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苏菁家在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私密性极好。
她偏选了顶层,不是没看过中层更便捷的户型,却偏偏对顶楼那方赠送的露台与小阁楼动了心:“站得高看得远,早上能看日出,晚上能看星星,多好。”
房子本身花了三百万,装修却足足砸了五百万,效果确实惊艳,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她的用心。
室内是清雅的中式简约风,没有繁复的雕花,却在材质与搭配上尽显质感。
地面通铺了浅灰色的实木地板,墙面刷了温润的米白色乳胶漆,客厅背景墙用了整面的胡桃木饰面板,中间挂了一幅水墨竹石图,画框是同色系的胡桃木,与墙面浑然一体。
家具也多是胡桃木材质:客厅的三人沙发是浅灰色的棉麻面料,搭配两个胡桃木框架的单人扶手椅,扶手上搭着同色系的针织毯;茶几是整块的胡桃木实木,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电视柜下方留了镂空层,摆着几盆小巧的文竹,叶片翠绿,给沉稳的空间添了几分生机。
素色的棉麻窗帘垂到地面,内层是透光的白纱,清晨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白纱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客厅都透着淡淡的书卷气。
最让人惊喜的是顶楼的露台与小阁楼。
小阁楼被改造成了苏菁的书房,宽大的胡桃木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书桌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书架旁放了一张单人沙发,沙发旁是一盏落地灯,晚上坐在沙发上看书,暖黄的灯光洒在书页上,格外惬意。
四十多平的露台则被改造成了休闲平台,地面铺了防腐木。
露台东侧摆了一套藤编的桌椅,桌子是圆形的,椅子上放了柔软的坐垫和靠枕;西侧靠墙摆了一排白色的花架,上面种满了月季、多肉、绿萝这些无需费心打理的花草——月季开得正艳,花瓣层层叠叠;多肉胖乎乎的,绿萝的藤蔓垂下来,缠绕在花架上,绿意盎然。
凌华到时,苏菁正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悠然喝茶。
“小华来啦?快坐。”苏菁笑着起身相迎,手边白瓷盖碗还冒着轻烟,“刚泡的雨前龙井,水温正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菁姐,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凌华快步走到廊下坐下,先把带来的东西轻轻搁在脚边,又从包里掏出个还带着余温的早点袋递过去,“路过巷口那家老早点铺,给你带了点,趁着热赶紧垫垫肚子。”
苏菁眼睛一亮,接过袋子就抽出根油条,咬下时外皮脆得“咔嚓”响,内里却软乎乎的,热油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她忍不住眯起眼,满足地叹道:“嗯,外酥里嫩还不腻,果然还是老铺子的手艺地道。”
凌华看着她吃得欢喜,自己也弯了弯嘴角:“喜欢就好。”说着便拿出杯豆浆,插好吸管递到她手边。
等苏菁咬着油条喝了口豆浆,凌华又从手提箱旁拎过个玻璃罐——正是那罐腌青梅。
“这是什么?腌梅子?”苏菁吸着豆浆,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对,”凌华点头,旋开盖子,酸甜的果香顿时飘了出来,“我最近不是在做掮客么?上次跟人交易,对方送了我这个,说是自家亲手腌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菁也不客气,指尖捻起一颗就塞进嘴里,酸意先漫开,接着是清爽的甜,果肉还带着脆劲儿。她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嗯~又脆又酸甜,这味道真不错!”
“喜欢就都归你了。”凌华见她喜欢,笑得更温和了。苏菁也不推辞,就着腌青梅,配着油条豆浆,吃得满心畅快。
“啊,吃饱了!”
凌华无奈,“自家人讲究什么形象。”苏菁满不在乎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顺势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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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那只深棕色小手提箱上,眼底好奇像碎星似的闪了闪,“这就是你前阵子提的那块和田玉?快打开让我开开眼。”
“那必须的。”凌华笑着应了声,弯腰打开手提箱,小心翼翼取出内里衬着软棉的锦盒,轻轻往她面前推了推。
苏菁指尖捏着锦盒边缘,动作放得极轻地掀开盒盖——下一秒,她便忍不住“啧啧”两声,眼神瞬间被盒中玉料勾住。
暗赤色绒布衬得那玉愈发莹润,像刚凝出的羊脂般雪白,在窗边漫进来的阳光下泛着细腻柔滑的油脂光,连指尖轻轻碰上去,都能觉出一股温温的润意,顺着指腹慢慢渗进来。
她故意捂着胸口往后靠了靠,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的懊恼:“完了完了,我现在可真后悔,当初你要送我玉镯时我怎么就推辞了?这么好的玉料,等雕成物件,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菁姐想要,小弟哪有不给的道理?”凌华被她这模样逗得笑出声,“等王师傅雕好了,你先挑,喜欢哪个咱就拿哪个。”
说笑间,苏菁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正经了几分:“小华,你这玉料是真的好!上次你跟我提的时候,我还没太当回事,没想到成色这么绝——就这白度、这光泽,妥妥的上等羊脂玉!”她轻轻盖好锦盒,指尖在盒面上顿了顿,语气格外笃定,“找王师傅算你找对人了!他家祖上早年在宫里做过玉雕,专给皇家刻玉器,这手艺在咱们这城里,没人能比得过。而且我家跟他还有旧交情,我小时候我爹常邀他来家里喝茶,他还送过我一个小玉佩,现在还好好收在我首饰盒里呢。”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王师傅脾气好,人还实在,只要是他接手的活儿,必定尽心琢磨,绝不会有半分敷衍。你把玉料交给他,绝对放一百个心。”
凌华听这话,心里最后一点悬着的顾虑彻底落了地,“有菁姐这话,我就彻底安心了。”
说着,他又从手提箱里取出一卷用素色棉纸裹着的料子,递了过去。
“这是……”苏菁接过时愣了一下,指尖刚触到棉纸下的丝绸,眼睛瞬间亮了,“古法丝绸?”
19.第 19 章
“不愧是菁姐,一眼就看出来了!”凌华笑着竖起大拇指。
苏菁把那卷烟雨绸在桌上轻轻展开,指尖抚过丝面,语气里满是赞叹:“古法丝绸和现代丝绸的差别大着呢,不管是选料、抽丝,还是织造、染整,都是完全不同的路数,懂行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且你这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货,档次高得很……”
她抬眼看向凌华,眼眸微微眯起,带着点探究:“这也是你做掮客的时候,对方给的?”
“对。”凌华眼皮都没眨一下,干脆利落地点头。
苏菁瞅了他一眼,没说信没信,只转而问道:“凌小华,你拿这丝绸来,是打算做什么?”
“想给我妈做套旗袍,菁姐你要是喜欢,也给你做一套,这料子的量肯定够。”凌华嘿嘿一笑,语气里带着点讨好。
苏菁指尖轻轻抚摸着烟雨绸的纹路,目光落在那柔和的色泽上,笑道:“做旗袍确实合适,这颜色大姨肯定喜欢。而且你这料子,估摸着得有十五米吧?”她抬手比划了一下,心里算着尺寸,“应该够做两套裙子,还能多出来点料子,再做件半臂。”
凌华听得一头雾水,干脆摆了摆手:“这些我也不懂,到时候你跟我妈商量着来就行。”
“也行,省得跟你这门外汉费口舌。”苏菁笑着点了点头,先小心翼翼地将那卷烟雨绸重新裹好,抱着进了里屋收妥。
出来后又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茶具,连同那瓶酸甜诱人的腌青梅一起拎着送进厨房,归置妥当后,才从玄关处拎了个米白色的手提包出来,拉链“咔嗒”一声拉好,转身看向凌华:“走吧,这会儿去王师傅那儿正好。”
苏菁开车载着凌华往王师傅家去,路上又聊起王师傅的事:“他的铺子叫‘王氏玉雕’,在城西的老巷子里,门脸不大,也没挂显眼的招牌,就一块老木牌,但名气大得很——好多外地人专门开车来,就为了让他雕块玉。不过王师傅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现在只接自己喜欢的活儿,一般的玉料,给再多钱他都不乐意动手。”
凌华闻言,心里有点打鼓:“那我这块玉料,他会愿意接手吗?”
“放心,你这玉料成色这么好,王师傅见了肯定喜欢。”苏菁笑着安抚,“他这辈子就痴迷好玉,上次我带一块青海玉去,他都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更别说你这上等羊脂玉了——说不定还会主动跟你商量雕刻样式呢。”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城西。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多是青砖灰瓦的四合院,墙头上爬着翠绿的爬山虎,巷子里偶尔有自行车“叮铃铃”经过,透着老城区的慢时光。
车子拐了两个弯,停在一处四合院前——门口挂着块深棕色老木牌,上面用隶书刻着“王氏玉雕”四个字,字体苍劲有力,边缘有些磨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物件。门两侧摆着几盆绿萝,藤蔓垂下来,给灰墙添了几分生机。
“这就是王师傅家了,既是住处也是工作室。”苏菁下车,轻轻敲了敲朱红色的木门板,“王伯,您在家吗?”
片刻后,铺子里传来“吱呀”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板被拉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门口。老人约莫六十多岁,身材不算高大,但脊背挺得笔直,精神矍铄;脸上满是皱纹,却透着温和的笑意;他戴着一副黑框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手里还攥着一把小巧的雕刻刀——刀刃闪着银光,看样子刚才正在忙活。
“是菁丫头啊!快进来,快进来。”老人见了苏菁,笑容瞬间浓了,侧身让开道路,又看向凌华,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这位是……”
“王伯,这是我弟弟凌华。”苏菁笑着介绍,“上次跟您提过的,他手里有块好玉料,想请您帮忙雕刻,我就带他来见您。”
“哦,想起来了!”王师傅拍了拍额头,目光落在凌华身上,点头笑道,“小伙子看着面善,快进屋坐。”他指了指铺子里的木椅,又转身要去倒茶,“你们先坐,我去泡杯凉茶——这天虽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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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路也该渴了。”
“王伯,不用麻烦,我们不渴。”凌华连忙说道,他此刻满心都是玉料,想早点让王师傅看看。
“不麻烦,家里正好泡着金银花菊花茶呢。”王师傅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里屋。
凌华趁机打量起工作室:面积约莫二十多平米,收拾得井井有条。
靠墙摆着几个木质货架,上面放着不少半成品玉雕——有雕到一半的玉佩,龙纹已经初具轮廓;有初具雏形的玉镯,圈口圆润;还有些小巧的玉摆件,比如小弥勒佛、小葫芦,件件透着精致。货架旁是一张宽大的工作台,铺着厚厚的米白色毛毡,上面散落着大小不一的雕刻刀、几张砂纸和一个放大镜,还有一块正在打磨的玉佩,玉屑落在毛毡上,像撒了层碎雪。
铺子角落立着个博古架,摆着几件成品:一尊玉佛吊坠,佛像盘腿而坐,笑容慈祥,连衣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一只玉瓶,瓶身缠枝莲纹样线条流畅,花瓣层层叠叠,细节精致得能看清花蕊;还有一对玉貔貅,眼神灵动,透着股憨态可掬。
凌华看着这些玉雕,心里暗暗赞叹——王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来,喝茶。”王师傅端着两杯凉茶过来,杯子是粗陶的,透着质朴的气息。
凌华接过道谢,轻轻喝了一口——金银花的清苦混着菊花的清甜,入口冰凉,瞬间驱散了几分赶路的燥热。
“王伯,您先看看凌华的玉料吧,真是好东西,您肯定喜欢。”苏菁喝了口茶,迫不及待地催促,眼神里满是期待。
凌华连忙放下茶杯,打开桌上的锦盒,小心翼翼把玉料推到王师傅面前:“王师傅,您看看这块玉料,能不能雕成镯子和吊坠。”
王师傅拿起玉料,先是凑到眼前仔细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放大镜戴上,再次端详。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料表面,从一端摸到另一端,动作轻柔得像抚摸婴儿的皮肤;眼神专注又认真,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这块好玉。
20.第 20 章
工作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师傅才摘下放大镜,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惊叹:“好玉!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玉!”他看向凌华,语气里满是赞赏,“小伙子,这是和田一级羊脂玉吧?你看这白度,跟刚炼出来的羊脂一模一样,没一点杂色;再看这油脂感,摸着手感细腻光滑,还带着温润的光泽,这可是上等羊脂玉才有的质感。而且质地紧实,没一丝裂纹和棉絮,真是块难得的好料子!”
“王师傅您过奖了,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凌华听着夸赞,心里也跟着高兴,嘴角忍不住上扬。
王师傅点点头,又把玉料放在工作台上,用尺子量了量尺寸,沉吟片刻:“你打算雕刻什么物件?”
“我想雕几只镯子,剩下的做玉佩、无事牌之类的,您看行吗?”凌华比划着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镯子?”王师傅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这么好的玉料,不雕些摆件?比如玉瓶、玉佛,既能传世,也更能体现玉料的价值。”在老雕工眼里,好玉就该配好工,雕成能代代相传的物件才不浪费。但他也知做生意的分寸,很快点头,“不过你是玉料的主人,你说了算。你想雕镯子,就雕镯子。”
凌华心里一喜,连忙道谢:“太谢谢您了王师傅!手工费您放心,我肯定不少给,您说个数就行。”
“手工费好说,我跟菁丫头认识这么多年,总得给她个面子。”王师傅摆了摆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你商量下。”
“王师傅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没问题。”凌华连忙道,心里有些好奇。
王师傅指了指桌上的玉料,声音轻了些:“你这玉料尺寸不小,雕刻时肯定会剩下些边角料。我想跟你要一块小的,不用太大,能雕个小无事牌就行,你看行吗?”
怕凌华误会,他连忙补充:“小伙子你别多想,我不是图玉料值钱。我有个小孙子,今年刚六岁,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医馆跑。上个月还因为感冒发烧住了十多天院,看着他打针吃药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我这心里跟针扎似的。后来有个老中医跟我说,让我给孩子雕个无事牌戴着,说玉能养人,无事牌还能保平安、安神。我想着你这是上等羊脂玉,边角料雕的无事牌,肯定比普通玉石管用,才厚着脸皮跟你要……”
说到这儿,王师傅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底泛起红,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又说:“要是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就当我没说,我照样好好给你雕刻,绝不会敷衍。”
凌华看着老人眼底的愧疚与疼爱,心里顿时软了。
之前徐文渊换给自己的羊脂玉玉佩和冰种翡翠手镯,比这边角料值钱多了,本就不在意这点小事;况且王师傅肯接手雕刻,已是帮了自己大忙,现在老人有难处,自己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王师傅您别这么说。”凌华语气诚恳,伸手把玉料往他面前推了推,“不过是块边角料,您用得上尽管拿去,不用提‘要’,更不用跟我商量。您肯帮我雕刻玉料,我已经很感激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王师傅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激动,连忙站起身对着凌华连连作揖:“太感谢你了小伙子!你真是好心人!你放心,这玉料我肯定好好雕刻,不辜负你的好玉,也不辜负你的心意!我这就去拿设计图纸,咱们现在就商量样式,不耽误你时间!”
说着便转身往里屋跑,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显然是真的高兴。
苏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王伯就是这性子,一提到玉雕和孙子的事就特别激动,有时候还会犯迷糊——上次我跟他说要雕个玉佩,他转身就忘了样式。小华,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介意?”凌华摇摇头,眼底满是理解,“王师傅真性情,我觉得挺好。而且他这么疼孙子,是重感情的人,把玉料交给您,我更放心了。”
“是啊,王伯这辈子不容易,年轻时候受了不少苦,走南闯北做玉雕,后来开了这铺子才算安定下来。他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家里平时就他和小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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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两个人,所以对孩子格外疼,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孩子留着。”苏菁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凌华听了,对王师傅多了几分敬佩:“能跟小孙子一起生活,也算有个伴儿,不孤单。”
两人正聊着,王师傅抱着一摞图纸从里屋出来,图纸用红绳捆着,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凌华,你快看看这些图纸,都是我以前设计的玉雕样式,有吊坠、手镯、平安扣,还有摆件,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咱们可以照着改,或者我再给你重新设计。”
他把图纸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摊开给凌华看。
凌华拿起图纸仔细翻看——厚厚一摞,每张图纸都画得细致:有观音吊坠图纸,观音衣袂飘飘,连衣褶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有龙凤手镯图纸,龙纹威武,凤纹灵动,寓意吉祥;还有平安扣套装图纸,大小搭配,旁边还标注着适合串手链或挂钥匙。
每张图纸旁边都写着尺寸和细节说明,字迹工整,看得出来格外用心。
翻到一张竹节吊坠图纸时,凌华停住了:图纸上的竹节栩栩如生,竹节的纹理清晰,顶端还雕着几片竹叶,叶脉都能看清,透着股清雅的韧劲。
“王师傅,这个竹节吊坠设计真不错,看着雅致,戴在身上也不张扬。”
王师傅凑过来看了眼,笑着夸道:“小伙子好眼光!这是我前几年给一个学生设计的,竹节有‘节节高升’的寓意,线条简单大方,年轻人戴、长辈戴都合适。你这羊脂玉质地细腻,雕出来的竹节纹理会更清晰,光泽也会更好,戴在身上肯定好看。”
苏菁也凑过来看,点头附和:“确实好看,不张扬还透着韧劲,跟你的性子很搭。不过你也看看手镯设计,你这玉料尺寸不小,能雕好几只,送长辈或自己戴都好。”
凌华闻言,翻到手镯图纸——一张是光面手镯,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有一圈光滑的弧面,像一轮满月;另一张是缠枝莲手镯,纹样从一端延伸到另一端,花瓣层层叠叠,精致又大气。“王师傅,这两种手镯有什么区别吗?我不太懂这些。”
21.第 21 章
王师傅耐心解释:“光面手镯最考验玉料的质地,因为没有花纹遮挡,玉料上哪怕一丝细微的棉絮、一点淡淡的杂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这玉料纯净得像一汪凝脂,雕成光面手镯正好能凸显它的温润光泽,戴在手上不张扬,却透着股低调的贵气,特别适合偏爱素雅的长辈。”
他又指着缠枝莲手镯的图纸,指尖轻轻划过纹样:“这缠枝莲手镯就更重工艺了。缠枝莲的纹样要从镯身一端绕到另一端,花瓣得层层叠叠,叶脉要清晰连贯,还得保证左右对称——差一分一毫,整体的美感就破了。而且雕完之后,得用细砂纸反复打磨,让纹样边缘摸起来跟光面一样光滑,不能硌手。不过这纹样寓意好,‘生生不息、富贵绵长’,适合喜欢精致物件的人,戴在手上也显气质。”
凌华听得认真,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母亲苏晔素来偏爱素雅的风格,光面手镯正合她心意;苏菁平时穿衣服讲究精致,缠枝莲手镯跟她很搭;自己戴竹节吊坠,既雅致又符合“节节高升”的寓意,再合适不过。
“王师傅,这光面手镯、缠枝莲手镯和竹节吊坠我都很喜欢,不知道这块玉料能不能同时雕出来?”凌华抬头看向王师傅,眼神里满是期待。
王师傅拿起玉料,又取来尺子仔细量了量,指尖在玉料上轻轻比划着,沉吟片刻道:“你这玉料长约十厘米、宽八厘米、厚五厘米,尺寸确实不小。要是光面手镯和缠枝莲手镯各雕两只,大概能用到三分之二的玉料;剩下的料子,雕一个竹节吊坠,再做两个无事牌,再小的可以做成平安扣,这样既不浪费玉料,还能多做几样物件,你觉得怎么样?”
这块玉料着实好,王师傅真的舍不得浪费一点。
“就按您说的来!”
凌华喜出望外,“光面手镯两只、缠枝莲手镯两只、竹节吊坠一个,剩下的做无事牌和平安扣。”
“好!那咱们就定了!”王师傅也很高兴,拿起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快速画着草图,一边画一边说,“我跟你说说雕刻流程,你心里也有个底:第一步先‘开料’,把玉料切成适合做手镯、吊坠的小块,去掉多余的边角;第二步‘塑形’,把手镯的圈口磨出来,把吊坠的大致轮廓雕好;第三步‘细雕’,给缠枝莲手镯刻纹样,给竹节吊坠雕纹理;最后一步‘抛光’,用粗细不同的砂纸反复打磨,让玉料的光泽透出来。”
“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多久?”凌华好奇地问。
“你要的物件多,细雕那步最费功夫,大概需要半个月。”王师傅放下铅笔,看着凌华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加快进度,但也不会为了赶时间糊弄——好玉得配好工,慢工才能出细活。”
“您说得对,质量最重要,您不用急,慢慢雕就行。”凌华连忙说,他更在意玉雕的品质,而非速度。
苏菁笑着说:“凌华,你就等着拿好东西吧,王伯雕出来的物件,比图纸上还好看——当年我爸那块‘松鹤延年’玉牌,雕出来的仙鹤羽毛根根分明,连鹤眼里的神韵都有。”
王师傅听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我做玉雕这么多年,从没让客户失望过。不过凌华,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玉雕这行怕‘赌料’,有时候玉料表面看着完好,内部可能藏着裂纹或棉絮——要是雕刻时发现这种情况,我会及时跟你商量调整方案,比如把手镯改成吊坠,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凌华毫不犹豫地点头,“您经验丰富,遇到问题您看着调整就好,我信您的判断。”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王师傅满意地笑了,“现在方案定了,你把玉料放我这儿,半个月后你过来取成品就行。”
凌华把锦盒递过去,又叮嘱了一句:“王师傅,这块玉料就拜托您了,您一定好好保管。”
王师傅接过锦盒,手指轻轻摩挲着盒面,眼神格外郑重:“你放心,我这工作室里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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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放贵重玉料的保险柜,里面铺着软绒布,还放了防潮的樟木片,绝不会让玉料受半点损伤。每天我只在雕刻时把玉料拿出来,雕完立刻放回保险柜锁好,万无一失。”
说着,他走到工作台旁的保险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果然整整齐齐铺着米白色软绒,零散放着几块待雕刻的小玉料,都用透明袋仔细装着,旁边还摆着几小块樟木。
王师傅小心翼翼地将凌华的锦盒放在保险柜中央,又轻轻调整了位置,确保它不会与其他物件碰撞,才缓缓关上柜门,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挑出一把黄铜小钥匙,“咔嗒”一声锁好。
他把钥匙串重新系回腰间,拍了拍保险柜,像是在安抚一件易碎的宝物:“你看,这样就安全了。”
凌华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烟消云散,笑着点头:“有您这份细心,我彻底放心了。”
王师傅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拿起钢笔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和取货日期,字迹工整有力,末尾还特意画了个小小的玉镯图案。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你中间想看看进度,或者有别的想法,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把便签纸对折两次,递到凌华手里,“我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手机常放在里屋,要是没及时接,你多打两遍就行。”
凌华接过便签纸,指尖触到纸面的粗糙质感,心里暖融融的,小心地把它放进外套内袋:“谢谢您王师傅,那我半个月后再来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王师傅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期待,“能雕这么好的玉料,我也高兴。到时候成品出来,保证让你满意。”
凌华和苏菁又跟王师傅聊了几句家常,问了问小孙子的近况——听说孩子最近身体好多了,两人都替他高兴。
临走时,王师傅一直送到院门口,站在台阶上挥手,直到两人的车拐过街角,才恋恋不舍地回了铺子。
22.第 22 章
车上,苏菁侧头看着凌华,笑着打趣:“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王伯这人,手艺好,心更细,你这玉料放他那儿,比放银行保险柜还安全。”
凌华靠在副驾驶座上,想起王师傅锁保险柜时的认真模样,忍不住笑了:“确实,刚才看他放玉料的样子,比我还紧张。现在就盼着半个月快点过,想早点看看成品到底是什么样。”
“急什么,好东西都得等。”苏菁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王伯雕东西最讲究‘慢工出细活’,当年我爸那块玉牌,他雕了一个月,最后拿出来的时候,我爸眼睛都亮了——现在那玉牌还摆在客厅博古架最显眼的位置,来客都要夸两句。”
凌华听得愈发期待,忍不住问:“那到时候取成品,菁姐你还陪我来吗?想让你也看看。”
“当然去!”苏菁爽快答应,“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么好的羊脂玉,雕出来的镯子到底有多漂亮。对了,你刚才说要给我留一只缠枝莲手镯?”
“嗯,”凌华点头,“这手镯跟你很搭。而且要不是你帮我引荐王师傅,我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雕工,这就算是我的谢礼了。”
“算你有良心。”苏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你也别光顾着别人,那个竹节吊坠你自己戴也很合适,‘节节高升’——不管是你的超市生意,还是生活,都能越来越好。”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苏菁家小区门口。
凌华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苏菁忽然叫住他:“对了小华,下周我要去城西的工作室整理料子,要是路过王伯那儿,我帮你顺便看看进度,有消息再告诉你。”
“不用这么麻烦,菁姐你忙你的就行。”凌华连忙说,“王师傅都跟我保证了,我相信他。”
“顺路的事。”苏菁摆了摆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凌华拗不过她,只好点头道谢,推开车门下车。
看着苏菁的车驶进小区,他才开自己的车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凌华照旧守着超市,日子平淡却充实。
早上开门迎客,接待熟客时唠两句家常;中午趁没人的时候,简单吃碗面;下午整理货架,把缺货的商品记下来,方便下次进货。
中间苏菁果然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路过王师傅铺子时进去看了一眼,光面手镯已经初具雏形,玉料的光泽比之前更温润了,王师傅还特意让她转告凌华,让他放心。
凌华看着消息,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连看店时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熟客李阿姨来买酱油,见他这模样,忍不住打趣:“小华今天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没事,就是等着一件东西,快好了。”凌华笑着摇摇头,没多说。
“等东西?”李阿姨眼睛一亮,放下酱油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看你这模样,该不会是等着女朋友送礼物吧?”
凌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阿姨您别打趣我了,我天天守着这小超市,哪有时间处对象。”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自信!”李阿姨接过钱,还不忘叮嘱,“有合适的可得抓紧,别总想着看店,人生大事更重要!”说完,才提着菜篮子,絮絮叨叨地走了。
凌华看着李阿姨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辰哥”两个字。
凌华随手接通电话,点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收银台上,一边继续擦着台面,一边笑着说道:“辰哥,早上好啊,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间,随即传来凌辰带着几分无奈的叹息声:“小华,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忘了什么事儿?”凌华手上的动作一顿。
要是凌辰不提,他还真没觉得有什么遗漏,可经这么一提醒,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模糊的感觉,好像确实有件挺重要的事被自己忘了。
但,是什么呢?
是超市该补货了?亦或是父母叮嘱过的事情没办?
想了半天,脑子依旧一片空白。
凌华苦笑道:“辰哥,你就别跟我绕圈子了,直接提个醒呗!我这脑子最近跟浆糊似的,好多事儿记不太清。”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交给我的那副跌打膏古方了?”凌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你会忘”的了然。
“啊!”凌华猛地一拍脑门。
可不是嘛!
之前徐文渊用家传古方换工兵铲,他因为不懂医药行业,特意把古方交给凌辰帮忙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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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几天光顾着琢磨玉料雕刻的进度,竟然把这茬儿彻底忘了。
他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歉意:“哎呀辰哥,你看我这记性!最近事儿一多,反倒把正事儿给耽搁了。那方子……验证得怎么样了?”
“你过来一趟就知道了。”凌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我在公司,你直接过来找我,咱们当面说。”
“好嘞!我这就过去!”凌华挂了电话,干脆拿起钥匙,利索地把超市门锁好。
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系统虽然担保古方是真品,但医药行业的水有多深,他多少也听说过,万一专家鉴定后说方子没用,那之前的期待不就成了泡影?
患得患失中,凌华已经开车来到了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前。
这栋写字楼是当地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气派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门口的保安穿着整齐的制服,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进入大楼的人员,大厅里铺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摆放着精致的绿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处处透着高端与专业。凌华停好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深吸一口气,才快步走进写字楼。
前台小姐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
凌华报出身份,她笑道:“凌先生,凌总已经在顶楼等您了,您直接乘专属电梯上去就行,我已经跟电梯那边打过招呼了。”
“多谢。”凌华点点头,朝着专属电梯的方向走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墙壁上贴着精致的壁纸,与普通电梯截然不同。
他走进电梯,按下“顶层”按钮,电梯平稳地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他的模样——头发因为刚才跑太急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眼神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凌华伸手理了理衣领,又轻轻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能太失态。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顶楼的走廊安静得惊人,只有凌华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现代风格的画作,每一幅都价值不菲,脚下的地毯柔软厚实,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
凌辰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柔和的灯光。
23.第 23 章
凌华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敲了敲——“咚咚”。
“进来。”门内立刻传来凌辰沉稳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常年身居高位的从容,听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凌华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后,办公室的全貌彻底展现在眼前。
这里比他想象中更显开阔,足有二十多平米,地面铺着深灰色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像踩在云朵上,悄无声息;墙面刷着温润的米白色,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沙发背景墙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画中山峰巍峨、溪水潺潺,笔触苍劲有力,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靠窗的位置摆着一盆一人多高的琴叶榕,叶片油亮翠绿,叶片间还垂着几串小小的气根,为房间添了几分生机。
最惹眼的是那面占据了整面墙的落地窗,双层中空玻璃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得干干净净,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明亮的光斑,连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桌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桌上的银色笔记本电脑、一叠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还有一个小巧的青瓷笔筒,里面插着几支钢笔,笔帽上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凌辰就坐在办公桌后,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面料挺括,衬得他身形挺拔。领口处的两颗纽扣松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真丝衬衫,少了几分正装的拘谨,多了些随性的庄重。
他今年其实已经四十五岁,比凌华大了整整十七岁,可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脸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皱纹,皮肤紧致有光泽,只在眼角有淡淡的、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的细纹,乍一看倒像三十五六岁的人。
他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黑中带着点自然的棕褐色,发丝柔顺地贴在头皮上;鼻梁高挺,鼻尖微微带点弧度,显得不那么锐利;嘴唇偏薄,唇线清晰,组合在一起本是温和的长相,可常年久居人上、执掌大权的缘故,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凌辰正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见凌华进来,眉眼柔和了不少,放下手中的文件,指了指办公桌旁的真皮沙发:“小华来了,先坐吧。”
凌华应了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个穿着浅灰色职业装的年轻秘书进来送茶。
“凌总,凌先生,您的茶。”秘书的声音轻柔,动作也格外小心,她将茶杯分别放在凌华和凌辰面前的茶几上,又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全程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连关门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凌华低头看向面前的青瓷茶杯,杯子是素雅的天青色,杯身上印着淡淡的缠枝莲纹,纹路细腻流畅,茶杯里泡着的茶叶舒展着碧绿的叶片,茶汤清澈透亮,看起来格外诱人,可他此刻却没有半点喝茶的心思。
“辰哥,那方子……鉴定结果到底怎么样?”
凌辰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凌华,开口道:“方子是真的,而且是个好东西。”
“真的?!”凌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辰哥,这方子……真的很好?专家怎么说?”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几句。
凌辰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小子,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他放下茶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报告,推到凌华面前:“不错,我找了业内最权威的药理专家,光是成分检测就做了三次,专家们一致认为,这方子配伍精妙,药材用量精准,对跌打损伤、筋骨肿痛的疗效非常显著,而且没有副作用,要是开发好了,市场前景相当不错。”
凌华伸手拿起那份报告,虽然里面满是专业的药理术语,他大多看不懂,可看着报告末尾专家们签下的名字和鲜红的印章,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太好了!我就知道系统不会出错!徐文渊也没骗我!”
“系统?”凌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眉头微微一挑,疑惑地看着凌华。
凌华心里咯噔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我之前自己查资料的时候,看到有相关的‘系统’分析,觉得这方子不错,所以才这么说。”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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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快,不然差点把时空超市的秘密说出来了。
凌辰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说道:“既然方子没问题,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是直接把方子卖出去,一次性拿到一笔钱,还是自己开个医药公司,慢慢开发?”
关于这个问题,凌华早就反复琢磨过。
直接卖方子,确实能拿到一笔可观的收入,短期内不用愁钱花,可这样一来,方子的后续价值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而且他总觉得这么好的方子,单纯卖掉太可惜;可要是自己开公司,他对医药行业一窍不通,既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万一经营不善,不仅赚不到钱,还可能把方子毁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凌华干脆地说道:“辰哥,我想授权出去,不单纯卖方子。”他抬起头,看着凌辰,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辰哥,你想啊,要是单纯卖方子,拿到钱就没后续了,而且万一买方拿到方子后不用心开发,或者偷工减料,反而会砸了方子的名声。要是授权出去,我可以跟合作方约定好,参与产品的研发和质量监督,既能保证方子的价值,又能有长期的收益,这样不是更好吗?”
凌辰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一直担心凌华会因为短期利益选择直接卖方子,没想到凌华竟然能考虑得这么长远,这让他很是欣慰:“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真的长大了,考虑问题比以前周全多了。授权出去确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既能避免你自己开公司的风险,又能最大化方子的价值。”
得到凌辰的认可,凌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我也是琢磨了好几天才想明白的,就是……我对医药行业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合作方。”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毕竟医药行业水太深了,我一个外行,很容易被坑。要是合作方不靠谱,不仅赚不到钱,还可能毁了这方子。”
凌辰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干脆地说:“我给你拉个线吧。我在医药行业认识几家靠谱的医药厂,都是业内口碑很好的,实力也强,其中有家叫‘康泰医药’的,专门做外用膏药研发生产,跟他们合作应该没问题。”
“辰哥?你是说……”凌华眼前一亮。
24.第 24 章
凌辰点头道:“这家医药厂的李总,跟我是老相识了,为人正直,做事踏实,不会搞那些偷奸耍滑的手段。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联系他,这两天安排你们见个面,到时候你们再谈具体的合作细节,比如授权年限、授权费、你的参与方式等等。”
“真的吗?辰哥,太谢谢你了!”凌华激动得再次站起来,快步走到凌辰办公桌前,一把抓住凌辰的手,用力晃了晃,“我当然信得过你!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要自己瞎琢磨好久呢,没想到你都帮我安排好了!”
凌辰被他晃得手腕有些发麻,无奈地笑了笑,抽回手,“行了,别激动了,坐下说。你先回去,我今天就跟李总联系,确定好时间地点后,再告诉你。对了,还有些授权相关的文件需要你提前签好,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先签一下,省得到时候见面的时候手忙脚乱。”
“好!”凌华猛点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心里的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
有凌辰这么靠谱的人帮忙,他再也不用担心合作的问题了。
当下,凌辰喊来秘书,拿来了一叠厚厚的文件。
凌辰拿起文件,逐一给凌华讲解:“这份是授权意向书,主要说明你同意将古方授权给康泰医药;这份是保密协议,防止古方的内容泄露;还有这份是权利义务说明书,明确你和医药厂各自的责任……”
凌华听得很认真,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时提问,凌辰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等把所有文件都讲解清楚后,凌华才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凌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辰哥,文件都签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超市还没开门呢。”
凌辰看着他一副急于溜走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文件翻了翻,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说道:“你倒是省心,把所有活儿都扔给我了。行吧,你先回去,我跟李总确定好见面时间后,再通知你。”
“嘿嘿,谁让你是我哥呢,我不找你找谁啊?”凌华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再说了,我这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嘛!有你在,我放心!”
“行了,别贫了,赶紧走吧。”凌辰摆摆手,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他从小就看着凌华长大,对这个最小的弟弟,总是多了几分照顾。
凌华笑着说了声“谢谢辰哥”,就转身跑出了会议室,脚步轻快得像个孩子。
看着他的背影,凌辰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总的电话:“喂,李总吗?我是凌辰。关于古方授权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电话那头传来李总爽朗的声音:“凌总啊,你说的那个古方,我已经听说了,确实是个好东西!我这边随时有空,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详细聊聊?”
“明天上午十点,在我公司会议室怎么样?我让古方的持有人也过来,咱们三方一起谈。”凌辰说道。
“没问题!明天见!”李总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凌辰看着桌上的文件,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相信,这次的合作,一定会是个双赢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凌华就醒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细的光斑,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空气里满是清晨的清新。
他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柜前,翻出了那件压在箱底的休闲西装——这是去年哥哥凌睿送他的生日礼物,深灰色的面料,版型利落,平时他总觉得穿起来太正式,一直没怎么穿,可今天要去签授权协议,这种正式场合,总得显得庄重些。
凌华对着镜子,仔细地扣好西装纽扣,又用梳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镜中的自己,少了几分平时的随性慵懒,多了些清爽干练,他满意地对着镜子笑了笑,拿起手机和钥匙,出门去了早餐铺。
他点了一笼小笼包和一碗豆浆,慢悠悠地吃完,开车准时来到凌辰的公司。
前台小姐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凌先生,凌总已经在三楼会议室等您了,医药公司的代表也到了。”
凌华点点头,快步走进电梯。
推开会议室的门,凌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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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位上了,他穿着一身深黑色西装,神情严肃,旁边坐着三位穿着西装的男士,应该就是康泰医药的代表。
看到凌华进来,凌辰站起身,笑着招手:“小华,过来坐。”三位代表也纷纷起身,礼貌地和凌华打招呼。
互相介绍过后,大家纷纷落座。
医药公司的负责人李总率先开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诚恳:“凌先生,我们团队已经花了整整一周时间,仔细研究了你提供的跌打膏药古方,还做了多次药理实验。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方子,配伍精妙,疗效显著,市场潜力非常大。我们公司愿意投入重金,组建专业的研发团队,对古方进行现代化改良和生产,将其推向市场。我们希望能获得古方的独家授权,每年给你支付100万的授权费,这个条件,你看怎么样?”
“100万?”凌华心里猛地一震,他之前预想的授权费大概也就几十万,没想到竟然能达到100万!
巨大的惊喜像潮水般涌来,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连耳朵都有些发烫。
他下意识地看向凌辰,凌辰正好也在看他,眼神里带着肯定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凌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李总,这个条件我很满意。我相信贵公司的实力,也希望咱们能好好合作,让这个古方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李总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凌先生果然爽快!那我们就尽快签订授权协议吧,后续的研发进度,我们也会定期向你汇报。”
工作人员很快拿出准备好的授权协议,凌华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条款没有问题后,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从去年躺在ICU里挣扎求生,到后来守着小超市只想“躺平”,再到如今拥有稳定的7位数授权收入,还有时空超市这个“宝藏”,他的人生,真的彻底改变了。
签完协议,李总热情地和凌华握手:“凌先生,合作愉快!期待咱们的产品早日上市!”
凌华笑着回应:“合作愉快!”
25.第 25 章
离开凌辰公司时,正午的阳光正好。
凌华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授权协议,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得好好庆贺一下!”
凌华哼着小曲儿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去,没有直接回超市,而是导航去了市中心最大的生鲜超市。
他平时在自己的小超市里吃惯了速食和外卖,今天心情好,想亲自下厨做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走进生鲜超市,琳琅满目的食材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鲜嫩的菠菜带着水珠,翠绿的西兰花紧实饱满,还有刚上市的嫩玉米,裹着一层薄薄的绿衣,看着就新鲜。凌华每样都挑了些,又走到肉类区,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打算做个红烧肉,再买了一条鲜活的鲈鱼,准备清蒸,最后还在海鲜区挑了几只个头饱满的大虾,想着做个油焖大虾。
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家。
凌华想起来要跟哥哥凌睿说一声签约的好消息。
“喂,小华?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超市不忙吗?”电话那头,凌睿依旧在忙碌,背景里还能听到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凌华笑着说道:“哥,我今天没开超市,刚跟医药公司签完授权协议,刚刚去生鲜超市买了不少好食材,准备回家做顿好的庆贺一下!”
“签完了?”凌睿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惊喜,“怎么样?授权费谈得如何?没吃亏吧?”
“放心吧哥,没吃亏!”凌华故意卖了个关子,放慢语速说道,“人家给的授权费,是一百万呢!以后每年都有,够我逍遥过日子了!”
“一百万?!”
凌睿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紧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太好了小华!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他顿了顿,语气又柔和下来,带着几分欣慰,“你不知道,自从去年你出了意外,开始守着超市‘躺平’,我心里一直有点担心。倒不是怕养不起你,咱们家还没到那地步,我就是怕你一直这么消沉下去,总觉得你该有自己的事儿做,不用多成功,至少得活得有奔头。”
凌华听着哥哥的话,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有点发热。
“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以前开超市就是想图个轻松,现在有了这个授权费,我也不用再愁以后的日子了,而且超市那边偶尔还能遇到些有意思的客人,日子过得挺充实的。”
“充实就好,充实就好。”凌睿笑着说道,“晚上我过去,咱哥俩好好庆祝一下。”
“好啊,等着你了!”
夜幕渐渐降临,凌华的小公寓里飘着阵阵饭菜香。
客厅的暖光灯开着,柔和的光线洒在木质餐桌上,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油亮的红烧肉颤巍巍地卧在白瓷盘里,清蒸鲈鱼泛着莹润的光泽,油焖大虾红得诱人,还有一碗翠绿的菠菜蛋花汤,热气袅袅,香气扑鼻。
凌华刚把筷子摆好,门口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凌睿提着一个精致的红酒袋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一丝燥热。
“哥,你来了!”凌华连忙迎上去,目光落在红酒袋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哟,还带了酒?”
凌睿把红酒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脱下外套挂好,洗了手拿着袋子走向餐桌:“今天可是大日子,这瓶干红是我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口感不错,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红酒,瓶身上印着复杂的法文标签,瓶塞处还系着红色的丝带,看着就很有质感。
凌华凑过去看了看,虽然不懂红酒,却也知道这酒定不便宜,“哥,你也太破费了。”
“跟我还说这个?”凌睿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忍不住夸赞,“你这手艺可以啊,看着就好吃,比你平时吃的外卖强多了。”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嗯,味道确实不错,看来你这阵子没少琢磨厨艺。”
凌华笑着坐在他对面,“也就今天心情好,特意好好做了顿,平时哪有这功夫。”
凌睿又从袋里拿出两个高脚杯放在桌上,一边开红酒一边叮嘱道,“我是看你这些天身体状态不错,又是这么值得庆贺的日子,才带酒来的。平时你还是要少喝,身体得好好养着,可不能大意。”
软木塞“啵”的一声被拔出,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凌睿给两个高脚杯各倒了小半杯红酒,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泛着迷人的光泽。他把其中一杯推到凌华面前,“少喝点,意思意思就行。”
“哥,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多喝的。”
凌华端起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有点生疏的摇晃了一下高脚杯,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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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红酒不都需要醒酒么?”
凌睿随口道:“一般来说是需要的,但也有不需要的,比如这款禄仙庄园莫雷圣丹尼斯禄仙园干红葡萄酒……”
一长串的名字让凌华听的双眼发直。
凌睿失笑,“具体的不用多问了,总之,干杯!”
“干杯~”凌华也不想了。
兄弟俩碰了碰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安静的公寓里响起。
凌华抿了一口红酒,轻盈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果香,比他以前喝的廉价红酒好喝多了。
“嗯,这酒确实不错,哥你眼光真好。”
凌睿也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夹了一筷子鲈鱼,“对了,你跟医药公司签的授权协议,具体条款都弄明白了吗?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都弄明白了,辰哥都帮我把关了,条款很清楚,每年的授权费会按时打到我卡上,后续的研发进度他们也会定期跟我汇报。”凌华一边吃着虾,一边说道,“辰哥还说,要是后续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他。”
“有辰哥帮你盯着,我就放心了。”凌睿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小子,运气确实不错。”
“嘿嘿~”凌华笑眯眯。
凌睿放下筷子,端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这次辰哥帮了这么大的忙,回头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凌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哥,这个我早就想到啦!之前不是找王师傅雕刻和田玉嘛,除了镯子,还有无事牌。打算回头送辰哥一个,这玉料温润,戴着也养人,比送烟酒实在多了。”
“哦?你倒想得挺周全。”凌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凌华,随即笑着点头,“这主意不错,辰哥平时就喜欢这些雅致的东西,送玉牌确实比送别的合适。你能想到这些,说明真是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让人操心的小屁孩了。”
被哥哥夸了,凌华心里美滋滋的,又补充道:“当然啦,哥你也有份!王师傅雕了两个,一个给辰哥,一个给你。”
凌睿脸上的笑容更浓,“好啊,那我就等着小华你的礼物了。不过你也不用这么费心,哥不缺这些东西,你有这份心,哥就很高兴了。”
兄弟俩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从超市的趣事聊到公司的工作,从玉雕的无事牌聊到未来的打算,酒杯时不时碰在一起,温馨的氛围在小小的公寓里弥漫开来。
26.第 26 章
好事总是一起到来。
转过天,凌华就接到了王师傅的电话。
“凌小哥,你之前放在我这儿的玉镯和无事牌已经雕刻好了,你有空的话,过来取一下吧。”
凌华心里一喜,连忙说道:“王师傅,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他赶紧给苏菁打了个电话,苏菁听说玉雕好了,也很兴奋:“我正好在附近,咱们一起过去!”
凌华锁好超市门,又去水果店买了一篮新鲜的苹果——王师傅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空手去总归不好。
他开车到苏菁家小区门口,刚停稳车,就看见苏菁提着个米白色小袋子从小区里走出来,脸上满是兴奋:“我还以为你要迟到呢,咱们赶紧去!”
凌华笑着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来:“特意提前关了店,肯定不会迟到。你手里提的什么?”
“给王伯带的茶叶,上次喝他的雨前龙井,觉得特别好,正好我家还有半斤,给他送过去。”苏菁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走,咱们快点,我都等不及想看玉雕了!”
车子一路向西驶去,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城西的老巷子。
远远就看见王师傅的四合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王师傅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往巷口望,手里还攥着那块给孙子雕的无事牌,显然也是等不及了。
“王伯!”苏菁推开车门,率先喊了一声。
王师傅听见声音,立刻转过身,看到两人,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快步迎上来:“你们可算来了!成品昨天刚抛光好,我特意用软布擦了好几遍,就等着你们来呢!”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两人往里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还没进铺子,就迫不及待地喊:“快进来,快进来看看!保证你们满意!”
凌华和苏菁跟着他走进工作室,一眼就看见工作台上摆着三个崭新的锦盒,锦盒上还放着一块小小的红布,显然是特意准备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锦盒上,给暗红色的绒布镀上了一层暖光。
王师傅走到工作台前,深吸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掀开红布,打开最大的一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两只光面手镯和两只缠枝莲手镯,莹白的玉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油脂光泽,像凝结的羊脂,透着说不出的雅致。
“这是光面手镯,你看看。”王师傅拿起一只光面手镯,递到凌华面前,语气里满是骄傲,“我特意用细砂纸打磨了五遍,表面比镜子还光滑,你摸摸看。”
凌华接过手镯,指尖触到玉料的瞬间,一股冰凉细腻的触感传来——没有一丝纹路,没有一点瑕疵,玉色均匀得像一汪凝脂,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暖光。他轻轻转动手镯,光泽随着角度变化缓缓流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太漂亮了。”凌华忍不住赞叹,转头看向苏菁,“菁姐,你看这个缠枝莲的。”
苏菁早就拿起一只缠枝莲手镯,凑近灯光细看——镯身上的缠枝莲从一端绕到另一端,花瓣层层叠叠,叶脉清晰连贯,连最细微的花蕊都雕得栩栩如生。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纹样,惊讶道:“王伯,您这手艺也太绝了!纹样边缘摸起来跟光面一样光滑,一点都不硌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王师傅听着两人的夸赞,脸上满是得意,又打开第二个锦盒:“这是竹节吊坠,无事牌和平安扣,你们看看。”
锦盒里,竹节吊坠静静躺着——竹节的纹理清晰可见,顶端的竹叶微微弯曲,透着一股清雅的韧劲;吊坠的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还特意钻了个小巧的孔,穿了根红色的细绳。
两块无事牌大小相近,一块宽四厘米长六厘米,另一块宽三厘米长七厘米,厚度都在一厘米,牌身通体莹白,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三个平安扣大小不一,最大的直径三厘米,最小的不足两厘米,个个莹白通透,像凝了光的白玉,边缘光滑得没有一丝毛躁。
凌华拿起竹节吊坠,放在手心——重量刚刚好,握在手里温润舒服,仿佛能感受到玉料里蕴含的那份雅致与坚韧。
“王师傅,谢谢您,这些玉雕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凌华抬起头,语气里满是感激,“真是辛苦您了。”
“不辛苦,能雕这么好的玉料,我也高兴。”王师傅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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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什么,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凌华,“对了,这个是用你玉料的边角料雕的无事牌,你也看看。”
凌华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的无事牌约莫三厘米见方,莹白通透,表面光滑得像镜子,没有任何花纹,却透着一股纯净的美感;边缘打磨得圆润,摸起来舒服极了,放在手心能感受到淡淡的温润。
“太漂亮了,王师傅,您雕得真好。”凌华由衷赞叹,“这个无事牌给您孙子戴上,肯定能保他平安健康。”
王师傅接过无事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脸上满是欣慰:“借你吉言,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凌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手工费,递到王师傅面前:“王师傅,这是手工费,您收好。”
王师傅摆摆手,不肯接:“不行不行,之前跟你说过,看在菁丫头的面子上,手工费得少收点。你这玉料虽然好,但我也借光得了个无事牌,怎么能收你这么多。”
“王师傅,这是您应得的。”
凌华把钱往他手里塞,“您花了半个月时间,每天这么用心雕刻,从开料到抛光,一点都不含糊,这点手工费不算多。而且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得谢谢您呢。”
两人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苏菁出面调解:“王伯,您就收下吧,这是凌华的心意。不过凌华,你也别多给,就按王伯平时的工费标准来,少给两百块,算我的面子,怎么样?”
王师傅这才松了口,接过钱,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凌华:“这里面是保养玉雕的小技巧,你回去看看。”
凌华接过布包,“谢谢您王师傅。”
又坐了一会儿,凌华和苏菁才提着装玉雕的锦盒起身告辞。
王师傅执意要送到院门口,脸上满是不舍:“凌华啊,以后要是还有玉料想雕,或者身边朋友有需求,记得来我这儿——我给你们算优惠。”
“一定的王伯,以后有机会肯定还来麻烦您。”凌华笑着应下。
王师傅目送两人的车驶远,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了铺子。
27.第 27 章
车上,苏菁把缠枝莲手镯戴在手腕上,抬手凑到车窗边,让阳光洒在玉镯上。莹白的玉镯泛着温润的光泽,缠枝莲纹样在光线下愈发清晰,衬得她手腕愈发纤细。
“这手镯戴在手上真显白,我下次穿旗袍戴肯定更好看。”她眼底满是欢喜。
凌华看着她高兴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开心:“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觉得纹样太复杂呢。”
“怎么会?这纹样多精致啊,而且寓意还好。”苏菁轻轻转动手镯,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纹样边缘,“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大姨送光面手镯啊?她要是看到这么好的手镯,肯定特别高兴。”
凌华想起母亲,嘴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也软了几分:“等她从国外回来就送——伯爷生日就快到了,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话音稍顿,他忽然记起另一件事,抬眼问苏菁:“对了,之前跟你说的,用那烟雨绸给我妈和你各做一套旗袍,现在做得怎么样了?”他还惦记着当初托苏菁找裁缝的事,怕耽误了时日。
“放心,明天就能去取了,误不了事。”苏菁笑着摆手,目光却落在凌华手边的锦盒上,话锋一转,“那这无事牌,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哥和辰哥送过去?”
凌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锦盒,思索着答道:“等周末吧,到时候约他们出来吃顿饭,刚好把无事牌一并给他们。”
他打开锦盒,“我先给他们串红绳,不喜欢让他们自己换去。”
“想得还挺周到。”苏菁笑着打趣,“这个竹节吊坠你自己戴也很好看,你试试?”
凌华听了,拿出竹节吊坠,解开红绳戴在脖子上。
吊坠长度正好落在胸口,竹节的造型清雅不张扬,衬得他气质愈发沉稳。
苏菁侧头看了看,点头称赞:“果然很适合你,这个吊坠跟你的性格很搭,低调又有韧劲。”
凌华抬手摸了摸胸前的c,能感受到玉料的温润,“是啊,我也觉得挺合适的,以后就戴着它了。”
车子很快到了苏菁家小区门口,凌华停下车,把装手镯的锦盒递过去:“你小心点拿,别摔着了。”
“知道啦,放心吧。”苏菁接过锦盒,又叮嘱凌华,“你回去也把玉雕好好收着,别随便放在外面,免得磕着碰着。”
“我会的。”凌华点点头,看着苏菁走进小区,才转身往自己的超市驶去。
他家的小保险柜藏在卧室床底,是凌睿担心他存放重要物品不安全,特意给他买的。
输入熟悉的密码,“咔嗒”一声,保险柜门弹开,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重要的证件和羊脂玉玉佩翡翠手镯等贵重物品。
凌华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好,确保相互间不会碰到,才关上保险柜门,再次输入密码锁好。
做完这一切,他还特意蹲在床边又看了看,确认柜门关严,才松了口气。
处理好玉饰,凌华才去了对门,准备超市开门营业。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隔壁早餐铺的香味还没散尽,街角的花店门口摆着五颜六色的鲜花,一派热闹的生活气息。
刚把收银台的电脑打开,打扫了卫生,就有人推门而入。
凌华抬头一看,是熟客李阿姨,她提着一个布袋子,应该是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小华,今天开门挺晚啊!”
李阿姨笑着走进来,目光在凌华身上扫了一圈,又打趣道,“看你今天这精神头,比昨天还好,是不是之前等的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就是这个。”凌华笑着从脖子上轻轻拽出系着竹节吊坠的红绳,
“哎哟,是玉雕啊!”李阿姨凑过来看了看,笑呵呵地夸赞道,“这竹节雕得真精致,看着就灵气,玉养人,你戴着正好!”
她年轻时也喜欢这些小首饰,虽然不懂什么名贵玉料,但也知道玉石戴在身上对身体好。
凌华笑盈盈地把吊坠塞回衣服里,顺着李阿姨的话说道:“是啊,我身体不是一直不太好么,之前听人说玉能养人,就琢磨着买块玉雕戴着试试,正好遇到个靠谱的师傅,就雕了这么个竹节吊坠,图个节节高升的好寓意。”
“哦哦,这样啊!那你可得好好戴着,说不定真能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李阿姨恍然大悟,又笑着说道,“我家那丫头之前也戴过一块玉,说戴着舒服,后来不小心弄丢了,还难过了好几天呢。”
凌华笑着应和了几句,李阿姨又在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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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转了转,买了一袋洗衣粉和两瓶酱油,付了钱,就提着东西笑着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凌华:“好好戴着啊,别弄丢了!”
凌华看着李阿姨的背影,笑了笑。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是玉石行家,大多数人看到玉雕,也就是觉得好看、养人,不会深究玉料的品种和价值。
这样也好,省得解释起来麻烦,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日傍晚六点,凌华刚把最后一排货架理整齐,伸手扯下“营业中”的牌子准备关门,门口的风铃突然“叮铃”响了。
“菁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凌华回头,见苏菁提着个绣着暗纹的布包快步走进来,不由得有些惊讶。
“凌小华,你盼了好几天的旗袍,我今儿刚从裁缝铺取回来,特意给你送过来。”苏菁把布包放在收银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先露出一件浅蓝色旗袍,烟雨绸的面料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绣着几枝浅白色的玉兰花,花瓣边缘还缀着细细的银线,走动时像要轻轻颤动。
“这料子摸着就不一样,果然没辜负‘烟雨绸’的名儿。”凌华伸手轻触面料,指尖传来细腻顺滑的触感,目光落在玉兰花绣纹上,忍不住称赞,“这绣工也太精致了,花瓣的层次感都绣出来了,我妈肯定喜欢。”
“那可不,我特意让裁缝按大姨的喜好挑的花色,领口的银线还是我选的呢。”苏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凌睿拎着两个鼓囊囊的海鲜袋走进来。
“小华,准备关门了?”
凌睿的目光扫到苏菁,又愣了愣,“菁菁?你怎么也在这儿?”
“睿哥!”苏菁笑着晃晃手,“我来送大姨的旗袍,你瞧瞧这料子和绣工,是不是贼漂亮?”
凌睿走近看了眼,指尖碰了碰面料,点头道:“确实不错,我妈穿这个颜色也显气质。”他晃了晃手里的海鲜袋,“正好我下班路过菜场,买了些鲈鱼和虾,既然都在,今晚就在这儿吃饭。”
“我正有此意!”苏菁立刻应下,“今儿我来掌厨~”
“好啊!”凌华笑着应了声,特意从超市冰柜里拿了几瓶冰镇果汁和啤酒回家里。
28.第 28 章
苏菁做海鲜确实有一手,不多时,清蒸鲈鱼的鲜香就飘了出来。
凌华把最后一双筷子摆好时,苏菁端着蒜蓉粉丝虾走出来,凌睿跟在后面端着清炒时蔬。
三个人围着餐桌坐下,凌睿先给两人各夹了一块鲈鱼:“尝尝,菁菁的手艺又进步了。”
苏菁咬了口虾,眼睛弯起来:“等大姨回来,咱们让她试试旗袍,再一起吃顿饭,到时候我再露一手。”
凌华点头应着,喝了口冰镇果汁,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身上,心里满是暖融融的踏实。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凌华特意提前两天订了一家藏在老巷里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门面不大,青砖墙面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巷尾小厨”,推门进去却别有洞天——不大的空间被隔成几个雅致的包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饭菜香,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小品,墙角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新鲜的荷花,透着股江南水乡的温婉劲儿。
凌华提前到了包间,刚坐下没多久,凌睿就推门进来了,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比平时在公司里多了几分轻松:“小华,你倒是来得早。这家馆子我之前听朋友提过,说他家的红烧肉做得特别地道。”
“我也是刷点评看到的,想着咱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找个清静点的地方聊聊。”凌华笑着起身,给凌睿倒了杯茶。
“辰哥还没到?”凌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他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公司有点事,晚十分钟到。”凌华笑道。
说话间,包间门就被推开,凌辰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西装,但没系领带,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职场的威严,多了些家常的温和。
“抱歉,来晚了。”凌辰笑着坐下,拿起菜单翻了翻,“你们点了菜没?我看看,这家的糖醋排骨好像不错。”
“还没点,等你来了一起点。”凌华把菜单递过去,“辰哥,你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三人凑在一起点了菜——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还有两道清炒时蔬,都是家常口味。
趁着菜还没上齐,凌华拿出两个精致的小锦盒,分别推到凌睿和凌辰面前,“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无事牌,和田玉的,你们戴着玩。”
凌睿放下筷子,拿起锦盒,轻轻打开。里面的无事牌通体莹白,边长约三厘米,四个角打磨成柔和的圆角,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拿起无事牌,嘴角露出笑意:“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无事牌?果然不错,素雅又大方,没有多余的雕刻,戴在身上也不张扬,我戴着正好。”
凌辰也打开锦盒,拿起无事牌仔细看了看。玉料细腻,触感温润,牌面干净素雅,他指尖轻轻划过牌边,眼底带着一丝暖意:“有心了,小华。这玉料质地不错,雕工也细致,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说话间,菜已上齐,凌华拿起面前的酒杯,朝着两人举了举,“主要是谢谢辰哥之前帮我搞定古方授权的事,跑前跑后帮我对接医药公司,还帮我把关协议条款;也谢谢哥一直关心我,怕我一个人在超市里闷着,总来看我。这无事牌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凌睿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跟哥还说这些?你能踏实做事,哥就放心了。不过这无事牌确实好,我回头找根红绳串上,戴在手上正好。”
凌辰也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两人的杯子:“举手之劳而已。你能想到我们,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对了,你那古方授权的后续,医药公司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前两天李总还跟我联系,说已经开始组建研发团队了,让我有空去公司看看研发进度。”凌华喝了口酒,笑着说道,“有辰哥你帮我盯着,我放心得很。”
三人边吃边聊,从工作聊到生活,从凌华超市的趣事,聊到凌睿公司的新项目,再到凌辰最近接触的合作。桌上的菜渐渐见了底,气氛却依旧温馨热闹。
吃完饭,凌睿结了账(凌华抢着付钱时,被他按了回去:“你刚赚了钱,留着自己花,这顿哥请。”),三人走出菜馆,凌睿拍了拍凌华的肩膀,特意叮嘱:“下周三就是伯爷生日了,你那天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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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别迟到。伯爷最近总念叨你,说好久没跟你下棋了。”
凌华点点头:“放心吧哥,我肯定早点到。”
凌辰也说道:“我那天会提前去帮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提前跟我说。”
“好,谢谢辰哥。”凌华笑着应下,看着两人分别上车离开,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周日下午的阳光斜斜洒进超市,给货架上的零食镀了层暖融融的光。
凌华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薯片包装袋一一归位,门口的风铃突然“叮铃”脆响。
他抬头的瞬间愣住——凌天凡左手拎着半人高的旅行箱,右手提着鼓囊囊的相机双肩包,肩带还往下滑了半寸;苏晔背着绣着牡丹纹样的布包,鞋边沾着点机场的细灰,两人脸上带着旅途的轻浅倦意,眼神却亮得很,显然是刚下飞机就直奔这儿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凌华连忙起身,快步迎过去,顺手接过母亲手里的布包,“怎么不提前发个消息?我好去机场接你们,这么多东西拎着多沉啊。”
苏晔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嗔怪,眼底却藏着心疼:“接什么接?我们俩还没到需要人扶的年纪,从机场打个车过来才半小时,省得你来回跑耽误事。再说了,突然回来才叫惊喜嘛!”她的目光扫过凌华的脸,又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胳膊,眉梢瞬间扬起:“本来视频的时候还以为你唬我,没想到面色真的好了不少!看来最近没偷懒,好好吃饭了。”
凌华摸了摸脸颊,笑着点头:“那当然,每天都按时吃饭。”心里暗自庆幸——随着交易次数增多,系统带来的身体改善越来越明显,总算不用再让父母担心。
凌天凡把旅行箱往旁边挪了挪,目光扫过货架上整齐排列的商品,语气里满是自豪:“你这小超市越来越像样了,不过也别太拼,累了就关门歇一天,别硬扛。”
“爸你放心!”凌华嘿嘿笑了两声,“我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关门休息,这超市就是打发时间的,犯不着累自己。”
反正现在有古方授权的百万收入,他更能安心当条“咸鱼”了。
29.第 29 章
一家三口拎着行李回了家,门刚关上,苏晔就把布包往玄关柜上一放,径直走向沙发,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坐垫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语气里满是惬意:“还是家里的沙发舒服!在外头住酒店,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凌华笑着把行李箱往客卧推,路过衣柜时停下,从里面翻出一套浅灰色丝绵四件套,扬声问:“妈,四件套用丝绵的行不?前几天刚洗过晒过,软和。”
他暗自庆幸,幸好前几天让小时工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不然这会儿还得手忙脚乱。
“行!你看着弄就行。”苏晔随口道,目早被茶几上那两个烫金纹锦盒勾住。
凌华手脚麻利地把四件套铺好,刚走出客卧,就见苏晔已经捧着其中一个锦盒站在客厅中央,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的缠枝纹,语气带着雀跃:“小华,这就是你上次电话里说的旗袍和手镯?!”
凌华笑着点头,看着母亲小心翼翼打开锦盒——浅蓝色烟雨绸旗袍静静躺在里面,领口绣着的玉兰花缀着细闪银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旁边的小锦盒里,光面羊脂玉手镯莹白得近乎透明。
苏晔眼睛一亮,没等凌华说话,就拿起旗袍往卧室走,脚步都透着轻快:“我先去试试!这料子看着就舒服,肯定合身。”
没一会儿,卧室门打开,苏晔穿着旗袍走到穿衣镜前站定,左右转着身子打量。
旗袍的剪裁正好贴合她的身形,收腰设计衬得腰肢纤细,裙摆垂坠感十足,浅蓝色调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领口的玉兰花绣纹更是添了几分雅致。
“怎么样怎么样?”苏晔转头看向凌华和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凌天凡,语气里满是期待,还特意转了个圈。
凌华当即竖起大拇指:“太好看了!妈,这旗袍就跟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比在店里看的样品还合身。”
凌天凡也凑过来,笑着点头:“确实不错,颜色衬你,料子也显好,等大伯生日宴穿这个,肯定亮眼。”
苏晔听得眉开眼笑,伸手从锦盒里拿出羊脂玉手镯,轻轻套进手腕,对着镜子左右转动:“这手镯也衬肤色,你看,显得我手都白了一个度。我的乖儿子,怎么这么会挑?”
凌华这时递过另一个锦盒给凌天凡,笑着说:“爸,您的也有,我可从来不偏心。”
“我也有?”凌天凡愣了一下,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的红珊瑚摆件瞬间撞进眼里——牛血红的色泽浓得像化不开的胭脂,枝状造型带着自然野趣,触手细腻温润。
他拿起摆件仔细端详片刻,嘴角扬起笑意:“这珊瑚品相真不错,颜色正,纹路也清晰,正好放我书房当镇纸,下次拍静物时还能当个衬景,比我之前那个木头镇纸好看多了。”
客厅里,苏晔还在对着镜子欣赏旗袍,凌天凡把玩着珊瑚摆件,凌华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人,暖融融的灯光洒下来,满是归家的温馨。
客厅里正弥漫着欢喜劲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凌睿拎着满满一篮水果和一兜包装精致的营养品走进来,看到站在穿衣镜前的苏晔和捧着珊瑚摆件的凌天凡,眼里满是惊讶:“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刚到没多久,正看小华给我们准备的礼物呢!”苏晔正对着镜子调整旗袍领口,闻言回头笑了笑。
凌睿换好鞋,目光不自觉扫过茶几:烫金锦盒敞开着,里面的羊脂玉手镯泛着温润的莹光,凌天凡手中的红珊瑚摆件色泽浓艳,枝状纹路细腻得能看清自然肌理。
他下意识伸手碰了碰珊瑚摆件,指尖传来玉石般的冰凉细腻,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这阿卡级红珊瑚市面上本就稀缺,品相这么好的更是少见,还有那羊脂玉手镯,白度和脂感都是上等,凌华到底跟什么人做交易,出手能这么大方?
他刚想开口问,就被苏晔笑着打断:“阿睿快坐!一路累坏了吧?小华,快给你哥倒杯水。”
凌睿连忙收回思绪,顺势在沙发上坐下,笑着应道:“不累,公司离这儿近,我下班顺道过来看看。妈,你们这次出去拍摄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听说那边雪山海拔高,有没有不舒服?”
凌天凡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把珊瑚摆件轻轻放在茶几上,转身从相机包里掏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摊开:“顺利!这次去的雪山风景绝了,你看这张——”
他指着一张雪山日出照,照片里金色的阳光漫过雪山顶,云层像蓬松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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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在脚下,“为了拍这张,我凌晨三点就爬起来,在山顶等了两个小时,冻得手都僵了,你看这光影,值了吧?还有这张古镇的,我特意选了下午四点的光线,老墙的斑驳感都拍出来了,比我上次拍的还满意。”
凌睿凑过去仔细翻看,指尖划过照片里的雪山肌理,由衷称赞:“确实拍得好,尤其是这张雪山的,层次感特别强,比旅游网站上的宣传照还好看。爸,您这技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可不!”凌天凡笑得眼睛都眯了,又拿起一张拍着紫色野花的照片,递到凌华面前,“这张是给小华拍的,他不是喜欢这些小花草嘛,我特意找了几种少见的品种,花瓣上的露珠都拍清楚了,回头洗成大尺寸,给他挂在超市里,看着也舒服。”
凌华接过照片,看着上面晶莹的露珠和细腻的花瓣纹路,笑着点头:“谢谢爸,挂在超市里肯定好看。”
这时苏晔又走到凌睿面前,轻轻转了个圈,语气满是期待:“阿睿,你再看看妈穿这个好看不?等你伯爷生日宴,我就穿这件去,会不会太素了?”
“一点都不素!”凌睿连忙摇头,目光落在旗袍领口的玉兰花上,“这颜色显气质,领口的银线绣得精致,妈穿着特别合适,到时候您绝对是宴会上最亮眼的。对吧,小华?”
“必须好看!”
凌华立刻竖起大拇指,“妈穿什么都好看,这旗袍跟您简直是量身定做的。”
客厅里,凌天凡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拍摄时的趣事——说遇到的牧民多热情,说夜里的星空多璀璨;苏晔时不时插一句,叮嘱凌睿别总熬夜加班,让凌华多注意身体;凌华偶尔帮腔附和,还把刚切好的水果递到几人面前。
暖融融的灯光洒下来,把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水果香和家常的温馨。
凌睿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的狐疑渐渐压了下去:凌华向来稳重,从不会走歪路,就算这些物件贵重,想必也是正当交易来的。
至于交易对象,既然弟弟没说,自己也不必多问,只要他平安顺心,比什么都重要。
他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笑着加入了几人的聊天,客厅里的笑声愈发热闹起来。
30.第 30 章
今天的晚饭依旧是凌睿主厨,凌华打下手。
没一会儿,四菜一汤就摆上了桌:红烧排骨裹着浓稠的酱汁,油亮诱人;清炒时蔬翠绿鲜嫩,还冒着热气;凌天凡爱吃的糖醋鱼酸甜扑鼻,还有一碗冬瓜丸子汤,汤色清亮。暖黄的灯光洒在饭菜上,满屋子都是家常的香味。
几人围坐下来,苏晔先给凌华夹了块排骨:“多吃点,看你还是瘦。”
凌华咬着排骨,含糊着应好,咽下后才笑着开口:“妈,跟你们说个事儿,之前我不是帮人牵线做了几单玉石掮客的生意嘛,前段时间遇到个客户,我得了一个老中医传下来的跌打膏古方,以后每年能有百万的授权收入。”
这话一出,桌上瞬间安静了几秒。
凌天凡放下筷子,眼里满是惊讶:“百万授权收入?靠谱吗?”他最担心凌华被人骗,毕竟这种涉及古方的交易,水可深着呢。
凌华连忙点头:“放心吧爸,辰哥帮我把的关,合同条款一条一条审过的,古方的版权证明也查了,没问题。医药公司那边已经组建研发团队了,过阵子我还得去看看研发进度。”
苏晔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又给凌华夹了勺丸子:“那就好,有阿辰帮你盯着,我们也放心。不过你也别太累,钱够花就行,不用这么拼。”
凌华笑着应下,又说起帮客户牵线玉石交易时的趣事:“上次有个客户拿了对羊脂玉玉佩来换东西,那玉佩质地是真的好,莹白温润,还是盛唐时期的工艺……”
凌天凡听着,偶尔插一句问玉石的品相,苏晔则时不时叮嘱凌华注意身体,凌睿也偶尔搭话,问医药公司的情况。
饭桌上,筷子碰撞碗碟的轻响、几人的谈笑声混在一起,冬瓜丸子汤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灯光,却让这顿饭更显温馨。
凌华看着眼前的家人,心里满是踏实——以前总让他们担心,现在总算能让他们放心了。他夹起一筷子时蔬,想着以后的日子,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窗外夜色渐浓,屋内却暖融融的,满是家的味道。
8月3日正值中伏,毒辣的太阳像团火球挂在天上,连吹过的风都裹着热气,扑在脸上像贴了层暖烘烘的棉絮。
唯独老城区的胡同里藏着几分清凉——高大的梧桐树撑开浓绿的树冠,把阳光剪得碎碎的,落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交错的光影,走在下面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出去晨跑的凌天凡,一手拎着刚买的油条豆浆,一手擦着额头的汗,进门就唠叨:“今儿这天真是热得离谱!跑两步就浑身冒汗。”
“中伏嘛,哪年不这样?”苏晔正往餐桌上摆碗筷,笑着推了推他,“快去洗个澡,一身汗臭味,洗完再吃早饭。”
凌天凡自己也嫌弃这满身汗,趿着拖鞋进了浴室,没一会儿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苏晔把早餐摆好,喊凌华出来:“小华,别在屋里待着了,出来吃早饭,一会儿该去伯爷家了。”
一家三口匆匆吃过早饭,凌华从卧室床底的保险柜里取出礼盒,指尖轻轻拂过木质画筒的纹路,又摸了摸丝绒锦盒的边角,确认稳妥后才放下心来。
凌天凡和苏晔也从行李箱里翻出给老人准备的鱼油、蛋白粉,装在礼品袋里——都是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适合长辈补身体。
收拾妥当,三人驱车往胡同深处的四合院赶。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着旧时光的光泽,推开大门,影壁上“松鹤延年”的雕纹清晰可见,绕过影壁,院子里的葡萄架爬满了藤蔓,串串青紫色的葡萄垂在叶间,石桌石凳就摆在阴凉里。
伯爷凌建军正坐在石凳上下棋,藏青色唐装熨得平整,银白头发用乌木簪一丝不苟地固定着,落子时手腕稳健有力,半点看不出是年过七旬的人。
对面的凌睿捏着黑棋,眉头微蹙,显然在琢磨对策。
“天凡、阿晔、小华来啦!”伯爷最先瞥见院门口的三人,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招手,“快过来评评理!你哥这步棋明摆着让我,能吃我马偏走士,当我老糊涂啦?”
凌睿先笑着喊了声“爸妈”,才无奈放下棋子:“伯爷,我哪敢让您?是您棋艺太高,我这是缓兵之计。再说了,我早上还跟您说,小华今天肯定早到,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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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把礼盒放在旁边的矮柜上,凑到棋盘前扫了一眼,指着棋盘笑道:“伯爷这‘马后炮’藏得妙!哥,您老将被困在九宫格,左右都有车盯着,走士也没用,这局怕是要输咯。”
伯爷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正想开口,院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喊声:“爷爷,生日快乐!”
众人转头看去,凌辰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和妻子林薇手牵手走进来,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凌浩——十岁的孩子穿着蓝色短袖,手里举着个变形金刚,跑起来像阵风。
林薇穿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果篮,笑着走进来:“爸,祝您生日快乐,这是刚从早市买的新鲜樱桃和蓝莓,您平时多吃点水果。”
凌辰则递过个烫金包装的盒子:“爸,明前龙井,您下棋的时候泡着喝,解乏。”
伯爷哪儿还顾得上儿子儿媳,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凌浩,在他软乎乎的脸上亲了口:“我的乖孙,可想爷爷了?”
“可想可想了!”凌浩搂着伯爷的脖子,声音又脆又响,还献宝似的把变形金刚递过去,“爷爷,你看我的新玩具,能变汽车!”
逗得凌建军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凌辰和林薇又转头跟凌天凡、苏晔打招呼:“小叔、小婶,你们从国外回来了?旅途还顺利吗?”
“刚回来,顺利着呢!”苏晔笑眯眯点头,伸手摸了摸凌浩的头,“浩浩又长高了,越来越精神了。”
凌天凡拍了拍凌辰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阿辰,小华古方授权的事儿,真是谢谢你了,帮着跑前跑后把关,还麻烦你对接医药公司。”
凌辰笑着摆手:“小叔,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小华也是靠谱,能抓住机会,这都是他自己的本事。”
凌天凡闻言更高兴了,大手一挥:“我这次从国外带回了两瓶好红酒,一会儿中午开了,咱们叔侄俩喝一杯,好好聊聊。”
凌辰欣然答应,几人正说着话,院门口又热闹起来——老凌家的亲戚们陆续到了,不大的四合院瞬间挤满了人,满是欢声笑语。
31.第 31 章
这老凌家如今可是四世同堂,最年长的当数凌兴邦老爷子,今年八十九岁高龄,头发虽全白了,却耳不聋眼不花,手里拄着红木拐杖,走路稳稳当当,精神头比有些年轻人还好。
老爷子育有二子二女,可惜长子凌建业在七十年代意外去世,留下妻子胡小桃和一子两女——儿子凌卫东开了家小饭馆,日子过得踏实;大女儿凌卫红嫁了个中学教师,生了个女儿张婷,如今张婷也带了孩子来;小女儿凌卫兰在社区工作,性格爽朗,一进门就拉着苏晔的手热络地聊起来:“阿晔,这次去国外拍了不少好照片吧?回头可得给我看看。”
凌兴邦的次子,就是今天的寿星凌建军,也就是凌华的伯爷。
凌建军这辈子就一个儿子凌辰,如今凌辰和林薇生了凌浩,成了老凌家的第四代。
至于凌兴邦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凌建英嫁了退休干部,儿子王磊在国企工作,今天也带着妻子孩子来了;小女儿凌建兰定居外地,这次特意赶回来给哥哥祝寿,还带了当地的特产云雾茶。
没过多久,凌卫东饭店的大厨就把饭菜送来了,保温桶一打开,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庭院——红烧肘子油亮诱人,清蒸鲈鱼泛着莹白的光泽,凌建军最爱吃的松鼠鳜鱼摆在正中,金黄的鱼肉裹着酸甜酱汁,旁边还点缀着翠绿的豌豆;除此之外,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清炒时蔬摆了满满一桌,看得人胃口大开。
饭菜摆好,拜寿仪式也正式开始。
凌辰作为长子,率先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凌建军面前,屈膝躬身:“爸,祝您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林薇也端着果盘上前,笑着补充:“爸,祝您健康长寿,万事顺意。”
凌浩从林薇手里接过贺卡,举到凌建军面前,奶声奶气地喊:“爷爷,生日快乐!这是我画的寿桃,给您!”
凌建军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摸了摸凌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递给孙子:“乖孙,爷爷收下你的心意了,快去找哥哥姐姐玩,别在这儿捣乱。”
接着是凌天凡一家,凌华跟着父母走到凌建军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伯爷,祝您福寿绵长,天天开心!”说着把木质画筒递过去,“这是我给您找的郑虔山水画,您平时爱收藏古画,看看喜欢不。”
凌建军接过画筒,指尖轻轻摩挲着筒身,打开看了一眼画轴的边角,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有心了!我早就想找幅郑虔的真迹,你这礼物可真是送到我心坎里了。”
苏晔也递上礼品袋:“大哥,这是我们从国外带的鱼油和保健枕,您平时注意休息,别总熬夜下棋,好好保养身体。”
凌建军笑着点头:“知道了,你们也别总惦记我,自己在外头照顾好自己。”
随后,凌卫东、凌卫红等亲戚也纷纷上前祝寿,有送寿桃蛋糕的,有送按摩仪的,凌建军一一收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拜寿结束,宴席正式开始。
凌兴邦老爷子在凌建军的搀扶下坐在主位,众人纷纷入席。
凌建军端起酒杯,站起身笑着说:“今天谢谢大家来给我祝寿,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福气。我先干为敬!”说着仰头喝了一口。
“伯爷,祝您生日快乐!”“大哥,祝您健康长寿!”众人纷纷举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谈笑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凌卫东给凌建军夹了块松鼠鳜鱼:“大伯,您最爱吃的,快尝尝,这是我饭馆里的大厨特意按您的口味做的,酸甜口正好。”
凌建军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比上次吃的还入味,卫东你这大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凌浩在林薇的照顾下,捧着小碗吃着排骨,偶尔抬头跟旁边的堂哥分享玩具,引得桌上人发笑。
凌华则给凌兴邦老爷子夹了些清炒时蔬:“伯公,您牙口不好,多吃点素菜,好消化。”
凌兴邦笑着点头:“好,好,小华越来越懂事了。”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凌华看着眼前四世同堂的热闹场景,听着家人的欢声笑语,鼻尖萦绕着饭菜的香气,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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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家人齐聚,平安喜乐,简单却又珍贵。
饭桌上,酒杯碰撞声、谈笑声、孩子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最温馨的家常旋律,在夏日的庭院里久久回荡。
伯爷的生日过后,凌天凡和苏晔两口子又收拾起行李箱,再度出发去了国外。
临行前,苏晔把家里的冰箱用速冻饺子、预制菜塞的满满当当,“你别总点外卖,这些菜拿微波炉热三分钟就能吃,记得按时吃饭,别饿坏了胃。”
凌天凡则拍着凌华的肩,语气里满是放心不下:“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超市忙不过来就关半天门,别硬扛。”
两人要去澳大利亚Fleurieu半岛参加美食节,还顺路赶南澳大利亚当代艺术家节,出发时眼底闪着对接下来旅程的期待。
凌华也很快回归了往日的生活节奏。
八月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透过咸鱼超市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凌华靠在收银台后,指尖飞快滑动着手机屏幕,外卖软件里的川菜、烧烤、日料轮番闪过,不由得对着屏幕皱起眉:“晚上到底吃点啥啊?昨天火锅今天烤肉,总不能天天重样吧,再这么吃下去,体重都要控制不住了。”
话音刚落,超市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没注意撞在了玻璃门上。凌
华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古代中年男人踉跄着站在超市中央——满身深灰色的窑灰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粗布衣衫上沾着不少白色瓷粉,连头发丝里都夹杂着灰尘,一走动还往下掉渣,在地板上留下细碎的灰痕。
男人约莫四十岁,脸色蜡黄得像陈年宣纸,眼眶红得吓人,双手粗糙得布满深褐色裂纹,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瓷土痕迹,一抬手就能闻到股窑火烤焦的烟火气。
没等凌华开口,男人突然疯了似的冲到收银台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凌华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他,一股混合着窑火味、汗水味和泥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偏了偏头。
32.第 32 章
“你先起来!地上凉,有话慢慢说!”凌华使劲把人往上扶,又快步从旁边货架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去,“先喝点水,缓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看你这模样,像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男人接过矿泉水,手抖得像筛糠,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水珠顺着嘴角往下滴,打湿了衣襟,才缓过劲来,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道:“小人……小人张景,是汝州官窑的匠人,专门烧制汝窑瓷器。前些日子,宫里传旨,让我们官窑烧一批汝窑碗,说是要当哲宗陛下的寿辰贡品。可……可那窑温就跟跟我作对似的,怎么都控制不好,烧了三窑,最后就成了一件合格的……按大宋律法,贡品不合格,要全家流放啊!”
说到最后,张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混着脸上的窑灰,留下两道黑乎乎的泪痕,看着格外狼狈:“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亲,还有怀着孕的妻子,两个孩子最大的才五岁,他们要是被流放,走那千里路,肯定活不下去啊!刚刚有仙音跟我说,说这里有能解决难题的‘奇物’,求您帮帮我,只要能救我全家,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凌华看着张景绝望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同情。
这阵子他为了应对时空客人带来的古董,特意恶补了不少古董知识,其中就包括汝窑:“你说的是汝窑?我知道这东西,烧制起来确实难,尤其是窑温,差个十几度,釉色就全毁了。”
张景愣了愣,没想到眼前的人还懂汝窑,连忙点头:“恩人也懂烧瓷?就是窑温!我们用‘火照’测,烧到一半拿出来看瓷片,也只能估个大概,有时候看着釉色亮,烧完还是发暗,这三窑废了,我全家都要完了!”
凌华摸了摸下巴,突然想起超市仓库里的东西:“你先别着急,我给你去拿个东西,或许能帮到你。”
他领着张景穿过摆满零食、日用品的货架,来到超市最里面的检测区——这里摆着不少凌华用来检测时空客人带来物品的仪器,恒温箱、放大镜、小型加热炉一应俱全。
凌华从铁皮柜里拿出两个包装得严严实实的K型热电偶,递给张景:“这东西叫‘测温针’,专门测高温的,能精准显示窑温,误差不超过5℃,就算你那窑火温度忽高忽低,它也能实时跳数。”
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装订好的手册,补充道:“这本是《窑温监测简易手册》,我特意找人改成了繁体,里面写了怎么装、怎么看数据,你照着做,保你烧制合格率能超过90%。”
张景接过热电偶和手册,手指轻轻抚摸着热电偶的金属探头,眼神里满是怀疑,又带着点不敢相信的期待:“这……这小小的铁疙瘩,真能测准窑温?我们官窑里最有经验的老匠人,凭手感估温都有误差,这东西能比人还准?”
“是不是真的,咱们当场试试就知道了。”
凌华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小型高温加热炉,“这是我用来测古董金属熔点的炉子,最高能烧到1600℃,跟你那窑火温度差不多。”
“蛇……是毒?”张景盯着加热炉上的“℃”符号,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凌华忍俊不禁,耐心解释:“是摄氏度,用来表示温度的,比如你们烧窑常说的‘大火’,大概就是1200多摄氏度。我教你认阿拉伯数字,1、2、3……这样你看显示器上的数字,就能知道具体温度了,比‘大火’‘小火’精准多了。”
张景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认真点头:“恩人您说,我记着!回头我再找纸笔抄下来,免得忘了。”
凌华笑着操作起来,把热电偶的探头插进加热炉的测温孔里,接通电源,慢慢转动调温旋钮。随着加热炉里传来“滋滋”的声响,热电偶连接的显示器上的数字开始跳动——100℃、200℃、500℃、800℃……当温度升到1250℃时,显示器上的数字稳稳停在1250℃,连小数点后一位都没波动。
张景凑在显示器前,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屏幕,看着数字随着凌华调温的动作实时变化,声音都在发抖:“准!太准了!这简直是神物啊!有了它,我再也不用怕窑温不准,再也不用怕连累家人了!”
他猛地转过身,“噗通”一声就跪在凌华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恩人!您就是我张景的救命恩人!这‘神物’我愿以12件汝窑残片、1件月白釉民窑碗相换!那些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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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都是我从废窑里捡的真品,虽然不全,但能看出汝窑的天青色釉;那月白釉碗更是少见,是我去年给贾员外家烧瓷时,偷偷留的好东西,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木箱里小心翼翼取出瓷片和月白釉碗——瓷片虽碎,却泛着淡淡的天青釉光;月白釉碗更是莹润如玉,像盛了半盏月光。
凌华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皱着眉头说道:“我不要你磕头,也不是为了你的宝贝才帮你。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跟我说说汝窑的烧制技艺,比如你们调釉的时候会加哪些料?窑炉是怎么砌的?我对这些老手艺挺感兴趣的。”
张景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眼眶又红了:“恩人放心!只要我能保住全家,别说只是说技艺,就算是把全套烧制手法写下来,我也愿意!我们官窑匠人,最敬重的就是能救命的人,您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凌华伸手刚要拿塑料袋装测温针,顿了顿,转而取了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把热电偶和手册仔细装进去,递给张景:“关于烧制手法不急,你先拿回去试试,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下次来超市再问我。对了,这‘测温针’别让外人看见,免得给你惹麻烦,毕竟是少见的物件。”
张景接过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救命稻草,对着凌华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恩人!我一定会尽快把汝窑技艺详细写下来,下次来亲自给您送来!”说完,他又忍不住瞥了眼超市货架上的物品,才转身快步离开,身影在门口白光中消失不见。
张景走后,凌华看着桌上摆着的12件汝窑残片和1件月白釉民窑碗,心底一阵喜悦。
他拿起一片残片,对着阳光看了看——胎质细腻,釉色温润,就算是碎片,在现代也能卖上万元;月白釉民窑碗更是少见,碗口圆润,釉色柔和,市场价至少几十万。
“现在也不缺钱,留着当收藏挺好,比卖了更有意义。”
当下,凌华找了个铺着软布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把残片放进去,和月白釉碗一起带回了家里。
他盯着架子上孤零零的月白釉碗,琢磨着:“回头得买个博古架,把这些宝贝好好摆起来,不然总觉得委屈了它们。”
33.第 33 章
安置好月白釉碗,凌华又想起了张景。
他呼唤系统,打开时空屏幕。
画面里很快浮现出张景的身影——他正揣着牛皮纸袋,快步穿行在北宋汝州的青石板路上,粗布衣衫上的窑灰还没来得及拍净,却脚步轻快,再没了来时的绝望狼狈。
刚到官窑外的小院,张景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从纸袋里取出热电偶和手册,借着窗边的天光翻看起来。
手册上的繁体字迹清晰,图文并茂写着安装步骤,他越看眼睛越亮,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蹲在灶台边比划——先找来细铁架固定热电偶探头,又对照手册调整角度,确保能精准探入窑火核心区域,忙到深夜才敢停下。
第二日天不亮,官窑的窑火准时燃起。
张景捏着手册的手微微发紧,盯着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1100℃、1200℃、1230℃……当数字停在1250℃时,他立刻将热电偶收起来,喊来徒弟:“停风!保持这个温度,烧半个时辰!”
以往凭经验判断“大火”“小火”,总免不了偏差,如今看着精准的数字,他心里踏实得很。
半个时辰后开窑,温润的天青色扑面而来——一窑十二只汝窑碗,竟有十一只釉色莹润、开片均匀,没有一件因窑温偏差报废。
监工的官员过来检查时,捧着碗连连惊叹:“张匠人,这次怎么烧得这么好?这釉色,比前几窑强太多了!”
张景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热电偶,脸上笑开了花:“托陛下洪福,这次总算摸准了火候。”
他没敢提“神物”的事,只悄悄把好消息传回家里——妻子挺着孕肚赶来时,眼里的担忧全变成了笑意,连七十岁的老母亲都颤巍巍地念叨:“是遇到贵人了,是咱家的福气啊!”
之后几日,张景用热电偶烧出的汝窑碗合格率次次超过九成,宫里派来的管事特意嘉奖了他,流放的危机彻底解除。
空闲时,他就坐在灯下,凭着记忆把汝窑的烧制技艺一笔一画写下来:“调釉需用玛瑙末三钱,配高岭土五两,加水搅拌至绵密无颗粒……”连窑炉的砌法、柴薪的选择都写得详细,末了还特意标注:“此艺赠恩人,以报救命之恩。”
屏幕里的画面渐渐淡去,凌华轻轻合上时空屏幕,嘴角忍不住扬起。
凌华正高兴着,突然听到超市深处传来孩童尖锐的喊叫声,混着塑料摩擦的声响:“哈哈哈!金手指!终于有金手指了!老天有眼,知道我快饿死了!”
他吓了一跳——金手指?
这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没等细想,又传来“嘶啦”的撕包装袋声,接着是狼吞虎咽的咀嚼声,偶尔还夹杂着“唔唔”的噎食声。
“这是……”凌华顺着声音走过去,只见货架间的空地上,蹲着个矮小的身影。
孩子穿着破烂的古装短打,头发干枯得像枯草,沾满了灰尘,正捧着一包饼干往嘴里塞,一看就是许久没好好吃饭了。
虽看不清脸,但这“古装+陌生气息”的组合,让凌华瞬间反应过来——又是时空访客?但怎么饿成这样?直接开吃的?
可没等他开口,那孩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被饼干噎住了。
凌华赶紧冲过去,从旁边货架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过去:“慢点喝,别着急!”
“谢谢……”苏致远正噎得眼泪直流,慌忙接过水,仰头灌了两大口,喉咙里的灼痛感才渐渐缓解。
“没事吧?”凌华问道。
“咳咳、没事,就呛了一下……”苏致远声音越来越小,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站着个穿浅蓝衬衫的陌生青年。
“呀啊啊啊——!”
一阵兵荒马乱后。
“对不起对不起!”苏致远拼命道歉。
“没事。”凌华摆摆手,还是忍不住又揉揉被震得疼痛的耳朵,又有些不解道:“按道理说,你脑子里应该已经接收了‘时空超市’的设定才对,怎么还这么大反应?”
苏致远看着地上散落的零食包装袋,脸色更红了,“我、我刚才太饿了,眼里只有吃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压根没顾上想别的……”
他挠了挠头,“所以说,你、你就是我的金手指?可我之前看的穿越小说里,金手指都是系统、空间,怎么会是活生生的人啊?”
“差不多吧,你可以这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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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凌华干脆蹲下身,与他平视,语气里带着点八卦,“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穿越者呢,之前遇到的都是各个朝代的土著。你是怎么穿过去的?”
一提这事儿,苏致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别提了……我本来是XX大学的研究生,前一天晚上还在实验室赶实验报告,结果一觉醒来,就穿到明朝了,还变成了个七岁的农家小孩。爷奶不疼,爹娘常年在外做工,我刚接手这身子的时候,还发着高烧,浑身烫得跟火球似的,幸好邻居大娘偷偷给了我一碗草药汤,我才退了烧。”
凌华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依旧偏高,又摸了摸他的手臂——薄薄的衣衫下,全是骨头,几乎没什么肉。
“还是有点烧,没完全退。”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苏致远苦笑一声,眼眶也控制不住地泛了红,“原主就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冬天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得了风寒没钱治才咽气的。我来了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俩嫌我是二房的孩子,又体弱多病,觉得我是累赘,不仅不给好东西吃,连灶房里的热粥都不肯多给我盛一碗。这几天我都是强撑着,就怕自己也像原主一样,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凌华看了看他冻得发紫的指尖,心里当即有了决定:“你放心,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我就不会不管你。你先去休息区坐着歇会儿,我去给你拿点热乎的吃的和感冒药,等你身体好点了,咱们再聊别的。”
系统说过,苏致远和其他访客一样,每次能在超市停留12个小时,足够调整状态。
苏致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凌华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感激:“谢谢你!凌华大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这么客气。”
凌华起身,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说道:“洗手间在那里,你可以先去洗个手脸吧。”
“嗯嗯。”苏致远猛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脏,但他所处的古代正值冬天,原身又是因为感冒才挂,他宁愿脏着也不敢冒险清洗。
热水?
根本不可能有。
随便烧柴火,会被那老两口打的。
34.第 34 章
等苏致远用洗手液好好清洗了一番手脸,凌华也端着一个保温碗回来了,旁边还放着一小碟腌黄瓜和两个剥好壳的茶叶蛋。
“粥和咸菜是我回家盛的,热乎的,养胃;茶叶蛋是超市卖的,你先垫垫肚子。”他把勺子递给苏致远,又叮嘱,“慢点吃,别烫着。我再去给你买感冒药——你现在身体才刚刚五岁,得吃儿童专用药,我去附近药店问问。”
“谢谢凌华大哥!”苏致远接过粥,却没有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凌华大哥,请问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么?我想试试能不能给家里打个电话。”
凌华闻言一愣。
他刚刚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系统就主动提示道:“所有时空访客都来自于本世界的平行世界。”
凌华看向苏致远,苏致远眼神明显失落。
显然,他也得到了系统提示。
凌华沉默一下,推了推碗,低声道:“先吃饭吧。”他转身出了超市。
苏致远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吸溜了一口热粥,只觉得直接暖到了胃里。
他忍不住眼圈子一红,抽了抽鼻子,才继续吃饭。
等凌华拿着儿童感冒药和消炎药回来,苏致远已经把粥和茶叶蛋都吃完了,正拿着纸巾擦嘴,小脸上带着点满足的红晕。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粥?”凌华问。
“不用了不用了,”苏致远连忙摆手,“我这肚子太久没装东西,现在吃这点就饱了,再吃该撑着了。”
“也好。”
凌华把药放在桌上,“你刚吃完饭,先休息半小时再吃药。现在咱们该聊聊‘交易’的事了——你应该知道,超市里的东西不能白拿吧?”
“我知道!”苏致远立刻从衣服里拽出来一个小东西,“我身上能值点钱的,就只有这个了。而且我觉得,它可能就是我来这里的媒介——刚才我摸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有了‘时空超市’的念头,一睁眼就到这儿了。”
那是一枚小小的青玉鱼,通体呈青绿色,也就食指那么长,鱼眼和鱼鳞的纹路还算清晰,但工艺不算精细,看得出来是民间手作。
凌华接过玉鱼,指尖刚碰到玉面,脑海里就响起系统提示音:【物品:西周青玉鱼;材质:青玉;年代:西周晚期;品相:完好,无明显磕碰;推荐交易价:35000元】。
“这、这能交易吗?”苏致远紧张地盯着凌华的脸,“它看着不算特别好,但是我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
“当然可以。”
凌华点点头,起身走到柜台后,很快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青玉鱼回来,把原物还给苏致远,“我复制了一个留作交易品,原物你得自己收着——下次来超市,还需要它当媒介。”
苏致远看着两个几乎没差别的玉鱼,眼睛瞪得溜圆:“凌华大哥,这个复制功能……能反复用吗?要是能一直复制,岂不是能有好多宝贝?”
凌华斜睨了他一眼,故意逗他:“当然不行。系统哪能让你钻这种空子?每个物品只能复制一次,还得是能达到交易标准的古物才行。”
苏致远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那这个玉鱼能值多少钱啊?我之前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应该能值万儿八千吧?”
“系统推荐价是三万五左右。”凌华如实说道,“不过超市的规则是‘以物换物’,你可以看看货架上的东西,或者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折算成相应的物品。”其实这个价格,凌华几乎没赚差价,但难得遇到个现代老乡,他也想多帮衬一把。
“三万五?”苏致远眼睛都亮了,不管是在明朝还是现代,这都不是一笔小钱。
但他又皱起眉头:“凌华大哥,我能暂时把‘钱’存在你这里吗?我要是现在拿太多东西回去,肯定会被爷奶发现——他们要是知道我有好东西,肯定会抢过去,还会追问来历,到时候我解释不清……”
凌华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点头道:“当然可以。我给你记个账,你什么时候需要东西,什么时候过来拿就行;要是不方便来,告诉我你要什么,我也能帮你准备好。”
话音刚落,凌华忽然想起王二和徐文渊传送的限制——两人每次来访间隔都不短,似乎和传送媒介的状态有关。
他看向苏致远手里的玉鱼,问道:“对了,苏致远,关于回去后怎么再传送回来,你脑子里有这部分记忆吗?”
“有。”苏致远点头,可随即又皱起眉,举起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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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鱼,疑惑地说,“但按记忆里说的,媒介传送过后会变凉,为啥我摸着这玉鱼,还是温温热热的?”
凌华也好奇地伸手碰了碰玉鱼——指尖触到玉石表面时,果然能感觉到一丝温润,不像普通玉石那样冰凉。
“你等等,我问问系统。”
“嗯嗯!”苏致远连忙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凌华,满是期待。
凌华当即在心里呼唤系统,过了几秒,系统的提示音才在脑海里响起:“所谓传送媒介,本质是时空访客自身携带的‘时空坐标’。访客能进入咸鱼超市,依靠的是灵魂中蕴含的‘时空之力’——每次传送会消耗部分时空之力,而这股力量会随时间慢慢恢复。但不同访客的灵魂强度不同,恢复速度也不同。当前访客苏致远灵魂强度极高,时空之力的恢复速度与消耗速度基本持平,因此媒介始终处于可激活状态,保持温热。”
系统的解释有点绕,凌华捋了半天才理清:
简单说,每个访客都需要“时空之力”才能激活媒介来超市,这力量用完了就得等恢复;恢复速度快慢,全看灵魂强不强。
王二和徐文渊来访间隔长,就是因为他们灵魂恢复慢,“回蓝”慢;而苏致远,就是“回蓝”速度快到跟消耗速度一样,等于永远有力量激活媒介。
他把这层意思用大白话讲给苏致远听,苏致远一听就乐了,“这么说,我随时都能来超市?那我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仓库用啊!暂时用不上的东西,都存在你这儿,安全又方便!”
“哈哈,随时欢迎!”凌华也笑了,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解决了传送过来的问题,苏致远也大喜过望,“那我这次就先拿点容易藏的东西——几包压缩饼干、几袋奶粉,再拿件厚点的棉衣吧,晚上睡觉实在太冷了。等我爹娘回来,我再想办法跟他们说清楚,到时候再来换更多东西!”
“当然可以。”凌华点头,又问道:“要不要给你准备点能换钱的东西?”
“哈?”苏致远没听懂。
“这个,玻璃球。”凌华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彩色玻璃球。
都是社区孩子们会玩的东西,但拿到古代,可是难得的好物件。
关键是这些东西足够小,好藏。
35.第 35 章
苏致远立马笑道:“当然,帮我装几个吧,要好看一点的啊!”
凌华笑着应下,挑了几个玻璃球,他又特意选了最轻便的压缩饼干——包装小易藏,还拿了两袋高钙奶粉——奶粉养身子,又挑了件浅灰色的保暖内衣,既保暖又不显眼,刚好能套在苏致远的短打里面。
休息半小时后,苏致远按照凌华说的剂量,就着温水吃了感冒药,又乖乖坐在休息区等着药起效。
凌华怕他无聊,还拿了一个平板给他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多小时。
“凌华大哥,我该回去了,要是太晚没回去,说不定还会惹麻烦。”苏致远摸了摸额头,几乎没怎么烧了,身上也暖和了,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别惹麻烦。
凌华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从柜台后拿出个小小的防水袋,把剩下的药装进去:“这个你收好,记得按时吃,要是还有不舒服,随时过来找我。”
“我知道了!谢谢凌华大哥!”苏致远对着凌华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向超市门口,身影在白光中渐渐消失。
再次睁开眼时,苏致远已经站在明朝汝州乡下一处偏僻的小山坳里。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他赶紧将带回来的东西都塞进了衣服里,快步往家走。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
“那小崽子一天没回来,该不会跑丢了吧?”沙哑的老年女性声音,语气里没有半点担忧,反而带着点庆幸。
“跑丢才好!省得跟我大孙抢吃食,今晚的玉米糊糊,刚好能多给大孙盛一碗。”低沉的老年男性声音接着响起,话语中满是对大孙子的偏爱。
苏致远暗暗的“啧”了一声,悄悄推开门,顺着墙根溜回自己的破屋——那是一间漏风的小土房,只有一张铺着稻草的硬板床,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他关上门,在硬板床下的墙边缝隙挖了挖,将粗布袋子藏了进去,又弄了一点稻草做好伪装,才松了口气。
坐在床沿上,他摸了摸怀里的青玉鱼,又想起凌华的叮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至少现在,他有了能保暖的棉衣、能果腹的饼干,还有能治病的药,比之前强多了。
至于旁的,得等他父母回来才能进行下一步。
“能安全回去就好。”他靠在收银台后,心里琢磨——苏致远这孩子年纪太小,身子又弱,就算有超市作为金手指,可在那个家里,终究还是得看爷奶的脸色,更关键的是他父母的态度。
要是他父母是拎不清的愚孝性子,苏致远就算等到他们回来,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凌华叹气:“希望他爹娘能明事理,要不然……”
晚上,凌睿下班顺路过来,刚进门就瞥见客厅架子上多了个莹白的瓷碗,挑了挑眉走近:“这又是帮人牵线了?”
“可不是嘛!”凌华一脸得意。
他又从卧室捧着个木盒,献宝似的打开,“哥你看,除了这个月白釉碗,还有12片汝窑残片呢,虽然碎了,但釉色特别正,是真正的天青色,对着光看还能看到开片纹路。”
凌睿拿起一片残片,指尖摩挲着细腻的釉面,笑着调侃:“还嫌是碎片?你可别不知足——真正完整的汝窑,全世界现存也就几十件,都是国宝级的,有钱都难买。能拿到这些残片,已经是撞大运了。”
凌华笑着把残片收进盒里:“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我打算买个好点的复古博古架,把碗和残片都摆起来,再配两个小摆件,看着也舒服。”
“这事找菁菁啊。”
凌睿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杯喝了口,“她认识不少做老家具的人,人脉广,能帮你挑个用料扎实、样式还好看的,省得你自己瞎买,拿到那种贴皮的劣质货。”
凌华点点头,第二天一早就给苏菁打了电话。
凌华刚在电话里提了句“想给汝窑残片和月白釉碗买个博古架”,听筒那头苏菁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几分急切:“你在家等着!我半小时就到,千万别自己先去买!”
她顿了顿,语气又沉了些,满是不放心:“市面上好多博古架看着花里胡哨,其实是密度板压的,外层贴层木皮糊弄人,别说摆瓷器了,放两本厚书都能压变形。你那月白釉碗多金贵,可不能毁在架子上。”
凌华还想多说两句“不用这么急”,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咔嗒”的挂线声。
他无奈地笑了笑,刚把手机揣回口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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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小时,门外就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直接卸了。
“来了来了!”
凌华快步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苏菁就拎着包挤了进来,头发梢还带着点风的凌乱,第一句话就是:“月白釉碗呢?快给我看看!”
凌华被她这股急劲儿惊得愣了愣,指了指客厅的置物架:“在那儿呢,我刚从保险柜里拿出来。桌上那盒子里是汝窑残片,都用软布包着呢,你至于这么着急么?”
“怎么不至于这么急?”苏菁没顾上歇气,快步走到置物架前,小心翼翼地托起月白釉碗,指尖避开碗口的釉面,只捏着碗底的圈足,对着窗外的阳光轻轻转动。
瓷碗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月白色光晕,釉面细腻得能映出人影,她忍不住啧啧称赞:“你看这釉色,润得像刚化开的月光,胎质也细,敲一下声音肯定清亮——这是正经的北宋民窑好货,不是后世仿的那种发僵的釉色。”
凌华凑过去,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还以为这东西挺常见的,小说里不都写嘛,主角随手就能捡个汝窑碗,一卖就是几百万。”
“你也说了那是小说!”苏菁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力道却轻得很,生怕震到手里的瓷碗,“现实里,完整的汝窑全世界现存也就几十件,都在博物馆里藏着,私人手里能有片残片都算稀罕。就算是民窑的月白釉碗,这些年拍卖会上也没见过几件,你能拿到这碗加十二片残片,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比中彩票还难。”
凌华这才恍然大悟,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原来这么珍贵啊,那博古架确实得选个结实又靠谱的,可不能委屈了这些宝贝。”
“放心,包在我身上。”苏菁把月白釉碗轻轻放回铺了软布的托盘里,又打开桌上的盒子看了看汝窑残片,眼神里满是珍视,“我带你去一家老字号家具店,店长是我学长,他家的架子都是实木榫卯做的,用个几十年都没问题,保证能把你这些宝贝衬得更出彩。”
说着,她就拉着凌华往门口走,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走,现在就去挑,早挑好早放心,省得你天天惦记。”
“是你天天惦记吧。”凌华咕哝着,还是跟着苏菁往外走了。
36.第 36 章
车子刚驶离小区,苏菁就侧过身,兴致勃勃地跟凌华介绍:“我跟你说,那家店的博古架真的靠谱。店长陈默是我大学学长,学的就是木材工艺,对木料特别挑剔——他家的家具从不用密度板、贴皮料,全是实打实的实木,尤其是博古架,用的都是老胡桃木。”
她指尖在手机里存的家具图上点了点,语气里满是认可:“你看这纹路,都是木头本身的纹理,不上漆,就用蜂蜡保养,摸着手感温润,摆上瓷器特别搭,不会抢了老物件的风头。”
凌华看着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菁姐,听你这语气,可不像是单纯的‘学长’啊!不会是……以前有过一段?说真的,你这模样,倒像是要见老熟人的兴奋劲儿,该不会是前夫哥吧?”
“小子别乱说话!”苏菁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骂道,“什么前夫哥?八字都没一撇呢!”她顿了顿,语气坦然了些,“不过我们大学的时候确实处过一段时间,他学木材,我学文物鉴定,当时还总一起去逛古玩市场,挺聊得来的。”
“那怎么分了?”凌华追问。
“毕业的时候谈不到一块儿呗。”苏菁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他想出国读博,以后留在国外做木材研究;我呢,就想留在国内做鉴定,守着那些老物件。追求不一样,总不能勉强,就和平分手了。现在就是老朋友,偶尔联系,别瞎想。”
“那再见面,没打算重续缘分?”凌华还是好奇。
“没那想法。”苏菁摇摇头,眼神清明,“分手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早没当初那心思了。”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家具店门口。
两人刚走进门,正在柜台后整理货单的陈默就抬了头,眼睛瞬间亮了,快步绕过柜台迎上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菁菁?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苏菁身上,带着自然的熟稔,可扫到旁边的凌华时,眼神微微一顿,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悄悄打量“不速之客”。
苏菁没察觉这细微的变化,笑着侧身把凌华推到前面:“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堂弟凌华,想选个博古架摆瓷器,我就带他来你这儿了,你可得给挑个好的。”
陈默这才收回目光,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凌华的肩膀,力道都轻了几分:“原来是堂弟啊!快请进,快请进!我这正好有几款刚做好的复古款,都是按老样式做的榫卯结构,特别适合摆古董,我带你去看看。”
他一边引着两人往样品区走,一边不忘回头跟苏菁搭话:“菁菁,你最近怎么样?还在做鉴定吗?上次你说的那个宋代瓷瓶,最后定了品级没?”说着还快步走到旁边的休息区,给两人倒了两杯茶,特意把其中一杯温一点的递到苏菁手里:“你胃不好,别喝太凉的。”
凌华跟在后面,看着陈默这一连串的殷勤劲儿——记着苏菁的胃疾,说话时总不自觉偏向她,连递茶都特意分了温度,心里暗暗嘀咕:这哪是普通朋友?明明还惦记着菁姐。
不过他也懒得多问——苏菁是成熟的成年人,知道怎么处理这段旧识关系。而且谁知道当初是不是陈默做错了什么,才让菁姐断了念想?反正自己的胳膊肘,肯定得往菁姐这边拐,可不能让她吃亏。
陈默领着两人走到样品区,指着几款博古架介绍:“这些都是用北美黑胡桃木做的,榫卯结构,不用一根钉子,特别结实。你看这款带回纹的,格子大小正好能摆瓷器,还能留几个空格里放小摆件,摆你家客厅角落正合适。”
凌华凑近上前,指尖划过木头纹理,触感温润细腻,没有半点毛刺,比他之前在网上看的那些贴皮货强太多,当即点头:“就这款了,看着结实,样式也雅致。”
“好眼光!” 陈默笑着拍了下手,“我这就让师傅打包,今天就能给你送货上门。对了,我再送你两块麂皮软布,垫在格子里,能护住瓷器底部,免得挪动时磕着釉面。”
当下,博古架就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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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华小心翼翼地在每个格子里铺好软布,把汝窑残片一片一片摆进去,又把月白釉碗放在最显眼的中层,还特意去超市拿了两个小巧的青花瓷瓶,摆在两侧当搭配。
苏菁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点头:“不错不错,这样摆着才像话。不过你可得注意,别把博古架放在窗户底下,阳光直射容易让瓷片开裂,平时也记得关着柜门,免得落灰不好清理。”
凌华笑着应下:“知道啦,我还打算网上买两个玻璃罩,套在残片和碗外面,双重保险。”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博古架上,月白釉碗泛着柔和的光,汝窑残片虽碎,却依旧透着千年的温润。
博古架安置在书房的角落,黑胡桃木的架子衬得架上的汝窑残片、月白釉民窑碗愈发雅致。
凌华每天忙完超市的活,总会凑到博古架前站一会儿——指尖轻轻拂过汝窑残片上细腻的开片纹路,看着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瓷面,总忍不住感叹:“这汝窑的魅力,真是越看越着迷。”
他一边赏玩,一边心里还惦记着张景——之前从时空屏幕里看到,张景已经把汝瓷烧制工艺详细写了下来,按说该来超市了。
没想到这“念叨”刚过没几天,超市中央就亮起了熟悉的白光。
与上次满身窑灰、发丝沾瓷粉的慌张模样截然不同,此次张景踏进门时,浑身透着舒展的贵气:藏青色缎面长袍光滑映光,领口袖口绣着细密暗金缠枝莲纹;头发用羊脂白玉簪束得整齐,手里拎着两个描金漆盒,盒面绘“松鹤延年”、边角包铜片,一看便价值不菲。
“凌公子,别来无恙?”张景快步上前,脚步比上次轻快,脸上带着熟稔却拘谨的笑意,双手拢在袖口前,语气满是感激,“上次多亏您的‘测温针’,既保了我全家性命,还让我顺利烧出寿辰汝瓷——如今官窑升我为窑监,总算能安心来送东西了。”
凌华笑着引他往休息室走:“张大人客气了,咱们是公平交易,谈不上‘多亏’。外头日头毒,先歇会儿喝杯茶降降温。”
37.第 37 章
休息室里,胡桃木方桌旁摆着藤编椅,桌上放着凌华早上泡的菊花茶,花瓣舒展、清香淡淡。
凌华倒了杯茶递过去:“您尝尝,清热解暑,比外头凉茶爽口。”
张景双手接杯,抿了一口——清甜菊香混着茶香散开,瞬间神清气爽。
他放下茶杯,将两个漆盒轻放桌上,打开一个,取出用深蓝锦缎包裹、系着同色丝绦的卷轴,解绦后双手捧给凌华,语气郑重:“凌公子,这是我答应您的汝瓷全套制作方式,每一步都写得详细,您看看合用吗?”
凌华接过卷轴,展开一角,只见工整小楷里,连“烧窑需先小火烘坯三日、再中火升温、最后大火定釉”的细节都标注清晰,心里一暖——张景显然花了心思整理。
没等凌华道谢,张景又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指尖捏着纸边,声音压低,眼神犹豫却坚定:“还有这个,是官窑世代相传的‘玛瑙入釉’古方,按方调釉才能烧出汝窑天青色。只是这方子从未外传,我思虑半月,觉得只有交给您,才能让手艺传下去,不辜负祖辈心血。”
“哈?”凌华愣了愣,看着纸上“玛瑙一两研粉,与石英三钱、长石五钱混合,加清水调糊”的潦草字迹,反应过来后连忙接过,“多谢张大人信任,这份礼太重了……”
“凌公子不必客气。”张景摆手,又从漆盒里拿出两个汝瓷:月白釉小盏壁薄透光,泛着温润奶白;天青釉笔洗开片如碎冰,轻碰有细微“叮叮”声,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将瓷轻放桌上,语气试探:“这次来除了送方子和工艺,还想跟您交易些东西。上次匆忙没细看,这次带了这两件民窑精品,想换些改善家用的物件,您看可行?”
之前虽然匆忙,他也看出了这家店铺的不凡,所以这次专门另带了两件上好的民瓷,想换取些好物件。
凌华看着这两件上等汝瓷,笑着点头:“当然可行,张大人想要什么尽管说。”
随后凌华带张景逛了一圈超市,张景看着各类物品眼中异彩连闪。
面料软和的棉制短衫完全可以作为内衫使用,拿上;轻便的不锈钢厨具也来上一整套;吃的就更吸引人了,从金黄酥脆的饼干道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有洁白的面粉和五常大米……
同样少不了各种带着香味的清洁用品。
张景各种挑各种拿,还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拿太多了?”
“没关系!”凌华大手一挥,“你拿来的方子值这么多!”
拎着包裹,他脸上满是满意:“多谢凌公子,这些物件太实用了!下次烧出好汝瓷,我一定再送过来,也盼您让更多人知道汝瓷的好。”
凌华笑着点头:“一定。张大人下次想换东西,直接来超市找我就行。”
张景走后,凌华开始脑袋疼。
这些珍惜瓷器好说,博古架还有位置。
可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张景临走前塞给他的一张泛黄的纸——那是汝窑“玛瑙入釉”的古方。
张景说,这是官窑世代相传的秘方,用玛瑙入釉才能烧出汝窑特有的天青色釉面。凌华拿着这张古方,眉头皱得紧紧的——“玛瑙入釉”在现代一直是个谜,有人说这是传说,也有人说确实存在,可不管真假,这张古方都太珍贵了。
留着肯定是不行的——他既不懂制瓷,也没有能力将古方转化为实际技艺,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反而会惹麻烦。
可怎么交出去呢?直接交给博物馆?他又没有合适的渠道,而且没法解释古方的来源;交给苏菁?苏菁是拍卖行的鉴定师,对制瓷技艺也不了解,帮不上什么忙。
凌华在超市里踱来踱去,手里捏着古方,心里反复琢磨——到底找谁才能稳妥地处理这张古方。
他想起之前处理跌打膏药古方时,凌辰帮了大忙,凌辰在体制内人脉广,又懂古董文物,或许能帮他找到合适的机构,把古方交给真正能研究、传承汝窑技艺的人。
“看来还是得找辰哥。”凌华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凌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凌辰沉稳的声音传来:“小华?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古方授权的事有问题?”
“不是不是,”凌华连忙说道,“授权的事没问题,我就是有件事想麻烦你,电话里说不清楚,想跟你见面谈,你今天有空吗?”
凌辰愣了一下,他最近几天一直在忙集团的一个新项目,本来打算晚上加班,可听凌华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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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似乎事情还挺重要。
“我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行啊,”凌华想了想说道:“晚上七点,就上次的私房菜怎么样?上次吃的不错。”
“上次那家么?行。”凌辰爽快点头。
晚上六点半,凌华把古方小心地收进包里,锁好超市门,驱车往巷尾小厨赶去。
到的时候,凌辰还没赶到,凌华索性先点了菜,他和凌辰的口味差不多。
“抱歉来晚了。”凌辰有点歉意,“路上有点堵车。”
“没事。”凌华摆摆手,给凌辰倒了杯茶推过去,“先喝口茶吧。”
凌华一看就知道凌辰面色,就知道他挺疲惫,索性也不提古方的事儿,只让服务员上菜,先让自家哥哥填饱肚子再说。
凌辰也没客气。
他确实饿了,中午随便吃了个三明治对付,这会儿肚子正咕咕叫呢。
等吃的七分饱,凌辰缓过劲来,看向凌华,“小华,今儿找我什么事儿?”
凌华很干脆,直接从包里拿出古方,递给凌辰,“辰哥,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这个——这是一张汝窑‘玛瑙入釉’的古方,我想找个稳妥的方式交出去,让真正懂行的人研究,传承汝窑技艺。”
凌辰接过古方,仔细看了起来。
古方是用毛笔写的,字迹有些潦草,但还能辨认清楚,上面详细记录了玛瑙的用量、研磨方法,以及和釉料混合的比例。
凌辰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后,他抬头看向凌华,神情有些微妙:“小华,你知道‘玛瑙入釉’在汝窑研究里是什么地位吗?”
凌华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汝窑很珍贵,‘玛瑙入釉’好像是个传说。”
“确实是个美丽的谎言。”
凌辰放下古方,语气平静地说道,“现代考古研究发现,汝窑釉料里确实含有玛瑙成分,但含量极少,更多的是起到辅助作用,根本达不到‘入釉’的程度。而且,按照这张古方上的比例,玛瑙用量太大,烧制出来的瓷器会因为釉料过于浓稠,出现开裂、变形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烧出汝窑特有的天青色。”
凌华愣住了:“这么说,这张古方是假的?”
38.第 38 章
“也不能说完全是假的,”凌辰解释道,“可能是北宋官窑为了保密,故意夸大了玛瑙的作用,或者是后世流传时出现了偏差。但不管怎么说,这张古方的实际价值并不高,更多的是历史研究价值——它能反映出北宋时期汝窑烧制的一些工艺思路,对研究汝窑技艺还是有帮助的。”
凌华干笑了两声,心里有些尴尬——他还以为拿到了多珍贵的秘方,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我……我这是之前做掮客的时候,从一个朋友手里拿到的,也不知道真假,就想让你帮忙找人验证下,顺便找个合适的机构交出去。毕竟这也算文物相关的,应该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吧?”
凌辰看着他,眼神意味莫名——他早就觉得凌华最近不对劲,又是古画,又是古方,现在还拿出了汝窑古方,一个“躺平”的超市老板,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多珍贵的古董文物?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这件事比较麻烦。首先要找权威的考古机构和陶瓷研究专家验证古方的真实性和历史价值,然后再确定交给哪个机构合适,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我等得起,只要能稳妥处理就行。”凌华连忙说道,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古方脱手,免得夜长梦多。
凌辰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你别管了。”
“嗯嗯。”凌华连连点头。
两人吃饭速度都快。
凌辰还得回公司加班,凌华也要回家,临走前,他又说道:“辰哥,你一定要找靠谱的人,别让古方流传出去,也别让人知道是我提供的。”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凌辰说道。
凌华不再多留,转身离开了私房菜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凌辰也上了自己的车。
他并未开车,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凌华,我堂弟,最近接触过哪些人,做过哪些事,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了凌睿的电话:“阿睿,你最近跟小华联系过吗?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凌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前几天刚一起吃过饭,应该还是老样子,一边经营超市,一边做掮客,帮人牵线卖些古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
凌辰说道,“他手里有不少珍贵的古董文物,还有古方,一个普通的超市老板,哪能接触到这些?你多留意点他,有什么情况跟我说。”
“我知道了,”凌睿说道,“我会多跟他联系,辰哥你也别太担心,小华不是那种会惹事的人。”
挂了电话,凌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古方,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总觉得,凌华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不知道这个秘密会不会给凌华带来麻烦。
凌华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堂哥在找人查他,心里直接松了口气——古方的事交给凌辰,他终于不用再头疼了。
他开车回到家,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只想好好躺平。
今儿事儿不多,但心累。
“点个宵夜吧!”凌华嘀咕着,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小龙虾——他得好好刷会儿手机,放松放松自己。
外卖很快就到了,凌华又去冰箱拿了一瓶冰可乐坐,一边吃小龙虾,一边刷着短视频,偶尔喝一口冰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一身的疲惫。
他看着视频里搞笑的内容,渐渐忘了白天的烦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好好睡个懒觉,然后在超市里躺一天,什么都不做。
8月15日,三伏天的尾巴仍拖着灼人的热浪。
太阳像枚烧红的火球悬在天际,把咸鱼超市的玻璃门烤得发烫,连门口梧桐树上的叶子都蔫头耷脑地卷着边,偶尔有风吹过,裹着的热气能把人烘得发晕。
凌华瘫在收银台后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短视频。
超市里的空调开得足,冷风从出风口吹出来,带着淡淡的凉意,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浑身发懒——这么热的天,连熟客都少了大半,只有偶尔几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顶着大太阳跑进来买冰淇淋,剩下的时间里,超市安静得只剩空调运行的“嗡嗡”声。
“唉,这天气,连苍蝇都懒得飞了。”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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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着,刚想闭眼眯一会儿,超市门口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白光。
白光散去,一个熟悉的幼小身影站在超市里。
凌华定睛一看,瞬间笑了——来的是苏致远。
短短十来天不见,苏致远像是换了个人。
上次见面时,他面色蜡黄,身形消瘦得撑不起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整个人透着股病弱的蔫劲儿;可现在,他面色红润,眼神亮得像淬了光,身形也挺拔了不少,身上穿了件半新的青布长衫,料子不算讲究,却浆洗得泛着柔光,领口袖口捋得整整齐齐,半点不见之前的窘迫。
“凌华大哥!”苏致远快步上前,声音比之前洪亮了不少,嘴角咧着爽朗的笑,“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凌华从藤椅上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感叹:“好家伙!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病彻底好了?气色看着比之前强太多了。”
“托凌华大哥的福,早好利索了!”苏致远摸了摸后脑勺,笑得有些腼腆,“上次在您这儿换的压缩饼干、奶粉,还有那件厚棉衣,可帮了大忙了,现在我身子骨结实着呢,刮风下雨都不怯。”
凌华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先坐,这么热的天跑过来,我给你拿个冰糕,降降温,想吃什么口味的?”
“草莓的!”苏致远毫不客气。
“行。”凌华转身走到冷柜前,拉开柜门时,一股冷气“呼”地涌出来,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热气。
冷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冰糕,奶油的、巧克力的、水果味的,凌华挑了个草莓蛋奶味的,递过去:“尝尝看,合口味不。”
苏致远接过冰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冰凉的雪糕在嘴里化开,浓郁的草莓香裹着甜味漫开来,瞬间压下了身上的燥热。
“舒服!”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加快了吃的速度,又被凌华笑着拦了:“慢点儿吃,别噎着。喜欢就再拿一个,不过只能再吃一个——你现在身子还小,吃太多凉的容易闹肚子。”
“嘿嘿,我知道啦!”苏致远乖乖点头,嘴角还沾着点雪糕渣,已经养出了一点肉的小脸蛋看起来颇为可爱。
39.第 39 章
凌华坐在他对面,咬着奶油味的雪糕,随口问道:“说起来,我这儿才过了十来天,你那边怎么看着像过了挺久?看你这变化,至少得有一两个月了吧?”
苏致远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凌华大哥说得对,我那边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不少事,说起来,还真得好好谢谢您。”
“哦?发生什么好事了?”凌华好奇地追问,能听出苏致远的语气里满是轻松,显然是解了大麻烦。
苏致远咽下最后一口雪糕,拿起凌华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缓缓道来:“上次从您这儿回去后,我就想着怎么跟爹娘说清楚‘外来资助’的事。没过几天,我爹娘就从外地做工回来了——我娘一见到我,抱着我就哭,说我瘦得脱了形,还一个劲问我病好了没。我把爷奶不给我钱治病,还想抢我攒的钱的事,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我爹当时就火了,攥着拳头就去找爷奶理论。可爷奶不仅不认,还骂我是‘赔钱货’,说治病就是浪费钱,还说我手里的钱就该归家里管,轮不到我一个小辈做主。”
“这也太过分了。”凌华皱了皱眉,“你爹娘没跟他们吵起来?”
“吵了!我爹气得浑身发抖,跟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苏致远说着,眼神亮了些,“后来我把带回去的东西,给我爹娘看了,用来充当贵人看重的证明,还说贵人日后还会再送东西过来,前提是家里的事情要处理好,我爹沉默了几天,跑去跟我爹娘说,要分家。”
“你爹倒是个明事理的。”凌华点头称赞。
“可不是嘛!我那个爹向来最疼我。”苏致远的眼神软了下来,“爷奶一开始还不乐意,说分家丢人,会被街坊邻居笑话。可我爹态度特别坚决,还找了族里的长辈来评理。长辈们一听前因后果,都觉得爷奶做得不对,劝他们同意分家。最后爷奶没办法,只好松口了。”
他脸上露出释然的笑,“现在我们搬到了另一处宅子里,是我爹租的,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我娘在家做饭、缝补,我爹还去做工,不过离得近多了,每天都能回家。对了,我还跟我爹说了想考科举的事,他特别支持,还把我送到了镇上的私塾,我现在已经正式开始读书了!”
凌华听了,真心替他高兴:“太好了!这样你也算有了正经出路。你本身就是现代大学生,就算跟古代思维有点差别,考个秀才肯定没问题。”
提到这个,苏致远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凌华大哥,我可是文科出身!古代那些经书,我之前多少也了解过,再加上私塾先生讲,肯定能跟上。”
“哟,那更有戏了!”凌华哈哈笑起来,“那我等着看你当状元?”
“咳咳,可别这么说!”苏致远连忙摆手,脸都红了,“我就是个普通985大学生,能考中进士就顶天了,状元哪敢想啊!”
两人说笑了几句,苏致远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凌华大哥,我这次来,除了跟您报喜,还想跟您换些东西。一是笔墨纸砚,古代的笔墨纸砚贵的离谱,质量还差;二是想找些现代整理的古代书籍,最好带注释的——古代先生讲得太笼统,有注释能帮我理解得更快。”
“没问题!”凌华爽快答应,“这些东西我这儿都有,跟我来。”
他领着苏致远往书架区走。
超市的书架区不算大,但种类还算齐全,历史、文学、科技类的书摆得整整齐齐。
凌华在书架上翻了翻,很快找出几本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都是带详细注释的版本。
“你看这些,”他把书递过去,“注释写得特别细,遇到不懂的地方,一看注释就明白,比你读原版经书省劲儿多了。而且纸张是胶版纸,不容易破,印刷也清晰,看着不费眼。”
苏致远接过书,指尖划过清晰的字迹和旁边的注释,眼睛都亮了:“太好了!这比私塾里的手抄本强太多了!有了这些,我读书肯定能快不少。”
凌华又从书架上抽了几本历史书和诗词集:“这些也拿着。历史书里有不少古人的典故,写文章时能用上;诗词集能帮你练文笔,科举考诗赋也用得上。累了的时候翻翻,也算放松。”
苏致远连忙把书抱在怀里,连连道谢:“谢谢凌华大哥!这些书对我太重要了,我一定好好读。”
两人又转到文具区。
凌华从货架上拿了几支狼毫毛笔:“你试试这个,笔锋尖,弹性好,写出来的字挺拔。笔杆是实木的,握久了也不硌手,适合长时间写字。”
苏致远接过毛笔,握在手里试了试,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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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草稿纸上写了个“仁”字。
笔画流畅,字迹挺拔,比他之前用的毛笔顺手太多。
“太好用了!”他惊喜地说。
凌华又拿了几刀生宣:“这纸吸水性好,写书法、画水墨画都合适,而且厚实,不容易洇墨。”
他还拎了一瓶徽墨汁,“这墨汁不用磨,打开就能用,颜色黑亮,写出来的字不容易褪色,比你磨墨省时间。”
苏致远看着手里的笔墨纸砚,心里满是感激:“凌华大哥,您给我这么多好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跟我客气啥?”
凌华笑着摆手,“咱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成绩,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苏致远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凌华大哥,我还想换些食材。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我娘想给我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精米、肉干、干货都行,方便保存的最好。”
“没问题!”凌华领着他往食品区走,顺手往购物篮里装东西,“精米给你拿两袋,够你们家吃一阵子;牛肉干、猪肉干各拿几包,真空包装的,放久了也不坏;香菇、木耳也拿点,泡发了就能做菜,营养丰富。”
他还从冷柜里拿了些苹果、香蕉,“这些水果也拿着,补充维生素,对身体好。”
购物篮很快满了,苏致远看着堆得满满的东西,笑着说:“凌华大哥,这些东西多少钱?直接从我的‘存款’里扣就行。”
“好说。”凌华点点头,又多问了句,“你家里现在有没有急需解决的麻烦?有些古代不好办的事,现代可能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苏致远笑着摇头:“现在挺好的。我爹做工能挣些钱,够日常开销了。对了,您上次给我的玻璃球,我爹拿到县城的有钱人家里卖了——两个就卖了四十两银子呢!”
“四十两?很多吗?”凌华有些惊讶,他对古代银两的价值没啥概念。
苏致远连忙解释:“可多了!我们一家三口,包括吃喝、交税,一年也就花二两半银子,四十两够我们家过十多年了!不过读书花销大,一年至少得一两银子打底,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给穿越者丢脸!”
他拍着胸脯,一脸认真。
40.第 40 章
凌华被他逗笑了:“我信你。你本身底子好,又有这些‘助力’,肯定能过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苏致远看了看天色,说道:“凌华大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凌华帮他把东西分装成两个大袋子,递过去:“路上注意安全。拿这么多东西回去,不会被人发现吧?”
“放心吧!”苏致远接过袋子,笑得笃定,“我们搬的地方离爷奶家远,街坊邻居都不熟,我娘会帮我把东西藏好,肯定不会露馅。”他对着凌华深深鞠了一躬,“凌华大哥,谢谢您!我会常来跟您说学习情况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超市中央的白光,身影很快消失在光晕里。
苏致远离开后,凌华坐在收银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心里总有些隐隐的担忧——苏致远虽然已经在私塾读书,可古代科举远比现代考试残酷,再说他年纪小,在私塾里会不会被年长的学生欺负?要不要下次给他换些轻便的防身物件,比如小巧的防狼喷雾,或者结实的合金手链?
他越琢磨越上心,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超市里的灯光亮起,暖黄的光线裹着空调的凉意,倒也惬意。
“算了,先回家,明天再琢磨吧。”凌华伸了个懒腰,关掉超市的灯,锁好门,再开对面的门进入。
凌华刚放下包,打算去厨房煮碗面当晚饭。
今儿天热,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没等凌华走进厨房,敲门声突然“咚咚”响了起来。
“谁啊?”凌华有点纳闷——他平时家里很少有人来,也就大哥凌睿来得勤些,可凌睿自己有钥匙,从不用敲门。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只见苏菁拎着个奶茶袋,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打开门,苏菁就把一杯奶茶递了过来,语气轻快:“哟!小华,刚路过你这儿,顺便来看看你。这奶茶是我特意给你带的,三分糖少冰,你爱喝的口味。”
凌华接过奶茶,指尖触到杯壁的微凉,笑着让她进门:“谢了菁姐,快进来坐。要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冰箱里有水果和饮料。”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客厅角落的冰箱。
“不用,我喝奶茶就行。”苏菁摆摆手,目光却瞬间被客厅博古架上的月白釉民窑碗吸引了。
她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碗,指尖轻轻拂过碗壁上的细纹,眼睛都亮了:“啧啧,这月白釉民窑碗,釉色比上次我见的时候更温润了,你平时没少保养吧?”
“哪有特意保养,就是偶尔擦擦灰。”凌华走过去,靠在博古架旁,看着苏菁专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苏菁放下民窑碗,目光又往上扫,很快就盯上了博古架最上层——那里摆着一个青白色的玉鱼,鱼身线条流畅,表面泛着淡淡的包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她眼睛一亮,把玉鱼小心翼翼地拿下来,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语气里满是惊喜:“哟,这不是西周的玉鱼吗?你这儿的好东西越来越多了啊!你看这工艺,鱼嘴、鱼鳍刻得多细致,虽然玉质不是顶级的和田玉,但胜在年代久远,是个正经的老物件,放在博物馆里都能当展品。”
凌华凑过去看了看,有点疑惑:“好东西?我之前让懂行的人看过,说这玉鱼也就值几万块,不算值钱吧?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苏菁白了他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玉鱼,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就知道钱!这东西值钱的不是玉质,是年代!西周的玉器啊,存世量本来就少,就算是普通玉料,也有很高的历史研究价值,懂行的人就爱收这个。怎么样,这玉鱼打算出手吗?我认识几个喜欢古玉的客户,肯定能给你个好价钱,比你自己估的高不少。”
凌华摇了摇头,靠在博古架上,慢悠悠地说:“我现在不缺钱,不卖。”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本身存款就够花,还有古方授权的收入,超市也能盈利,犯不着卖这些有意义的东西。”
“但我缺钱啊!”苏菁突然垮下脸,语气里满是委屈,像个没拿到糖的孩子,“我这个月工资刚发,还了信用卡就没剩多少了,想买的那个新款爱马仕包包还没攒够钱,马上就秋天了,新的风衣、长裤、丝巾也没买呢,你说我惨不惨?”
凌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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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不低吧?上次听你说,一个月工资都够普通人半年开销了,怎么还总缺钱?”
苏菁直起身,喝了口奶茶,嘿嘿笑道:“工资高归高,花钱的地方也多啊!你看,护肤品要囤吧?精华、面霜、面膜,哪样不要钱?化妆品也要更新,口红总不能只有一支吧?秋天的风衣,随便一件就大几千,还有帽子、丝巾,搭配着才好看。对了,我看中的那个限量款包包,要两万多呢,我不得省吃俭用攒钱嘛。”
凌华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算是发现了,不管工资多高,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件衣服,缺个包,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那可不!”苏菁眼睛一亮,凑到凌华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怂恿,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你看你现在也不缺钱,要不你先借我点?等我下个月发了奖金就还你,顺便给你带好吃的,你爱吃的那家蛋黄酥,我给你买一大盒!”
凌华连忙摆手,一脸警惕:“别,我可不敢借你。上次你借我钱买那双限量款的鞋,说好一个月还,结果拖了三个月才还,这次借你买包,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再说了,你自己不会控制开销啊?少买一个包,少买两件衣服,不就有钱了?”
“那怎么行!”苏菁立刻反驳,“女孩子就是要打扮自己啊!穿新衣服、背新包包,能让我心情变好,工作都有动力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懂我们女人的快乐。”
凌华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彻底无语了,只能叹了口气:“行,我不懂。你要是真想买,就自己好好攒钱,别总想着借别人的。对了,菁姐,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古代孩子读的启蒙书籍,最好是带插图的。”
苏菁挑眉,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要这个?”
“打算送人。”凌华说得含糊。
“行,没问题,我帮你留意。”苏菁也没多问,爽快答应,又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以后有好东西出手,优先考虑我,别给其他拍卖行的人,咱们这关系,我还能坑你吗?”
“没问题。”
凌华笑着点头,“只要你别总想着借我钱买包就行。”
41.第 41 章
两人正聊得热闹,房门突然被推开,凌睿走进来看到苏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菁菁也在?这么巧。”
“睿哥!”苏菁笑眯眯地打招呼,语气轻快,“我来蹭小华的饭,顺便跟他聊聊天。”
“行啊,正好我带了不错的果酒,晚上咱们一起喝点。”
凌睿好说话,一边说一边把果酒递给凌华,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博古架上的西周玉鱼,语气带着几分惊讶:“这是……新添的宝贝?”
苏菁顺着凌睿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接过话茬:“可不是嘛!这是小华新得的西周玉鱼,虽然玉质一般,但年代久远,工艺也精致,是个好东西!”
凌睿眼神里带着几分微妙,抬头看向正在接果酒的凌华,语气意味深长:“小华又拿到好东西了啊?最近运气不错。”
苏菁没察觉凌睿的异样,还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小华现在可是‘藏家’了,博古架上的宝贝越来越多。不过小华,我可跟你说好了,下次有好东西要出手,一定先找我,我给你找最好的买家,保证不吃亏!”
凌华被苏菁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摆手:“什么藏家啊,就是朋友放这儿的,还有些是客户换的,不值钱。之前那个月白釉民窑碗,比这个玉鱼值钱多了,你也没这么夸啊。”
“这不是提前拍拍马屁嘛!”苏菁嘿嘿笑,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我还指望你以后有好东西想着我呢,总不能让我白帮你留意启蒙书籍吧?”
姐弟俩说话,没发现凌睿神情微妙,又转移话题:“好了,别聊宝贝了,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或者咱们出去吃?”
“出去吃太麻烦,还是在家做吧。”凌华提议,“我冰箱里有菜,菁姐也在,咱们一起做,热闹。”
“好啊好啊!”苏菁立刻响应,“我可以帮忙洗菜,虽然做饭不行,但洗菜还是没问题的。”
凌睿笑着点头:“行,那咱们分工,速度还快点。”
一时间,厨房里传来了水声和说话声,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果酒的香味渐渐散开,透着股温馨的家常味。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底,超市货架上的零食、日用品消耗得差不多,凌华照例该补货了。
但这次,他盯着购物清单,手指在“常规货物”那栏划了半天,又添了一行“非常规物品”——防刺背心、强光手电、防狼喷雾,甚至还有一些类似追踪器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苏致远在古代要是遇到危险,这些东西能帮上忙;徐文渊修水利,强光手电也能用……”凌华嘀咕着,可转念又犯了难——这些东西不是普通超市能随便进的,找谁帮忙呢?
第一个想到的是凌辰,可他一琢磨又摇头:“辰哥在体制内,问他要这些,肯定得追问半天,说不出口。”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亲哥凌睿身上——凌睿开了家贸易公司,人脉广,找他准没错。
当天下午,凌华就给凌睿打了电话:“哥,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凌睿正在公司开会,听他语气郑重,便说:“我五点下班,在公司楼下咖啡馆等你。”
五点刚到,凌华就揣着清单坐在了咖啡馆里。
凌睿一进门,就看到他紧张地攥着张纸,忍不住笑:“什么事这么郑重?还特意约出来说。”
凌华把清单推过去,压低声音:“哥,你帮我弄点这些东西呗。”
凌睿拿起清单一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神情变得微妙:“你要这些干嘛?你一个开社区超市的,用得上防刺背心?”
“不是我用!”凌华连忙解释,眼神有点闪躲,“是……是帮朋友弄的。他在外地做工程,那边环境复杂,需要这些东西防身。你放心,这些绝对不会用在国内,也不会惹麻烦,就是单纯防身用。”
凌睿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这朋友靠谱吗?别是帮你惹事的。”他心里满是疑惑——凌华平时连架都不会吵,怎么会认识需要防刺背心的朋友?
“靠谱!绝对靠谱!”凌华连忙拍胸脯,“他是做正经工程的,就是怕遇到意外。哥,你就帮我弄一次,以后肯定不麻烦你了。”
看着凌华急切的样子,凌睿叹了口气:“行吧,我想想办法。你先回去等消息,别催我。”
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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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连声道谢:“谢谢哥!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等凌华走后,凌睿立刻拨通了凌辰的电话:“辰哥,你那边查到小华最近到底在干嘛了吗?他刚找我要防刺背心、强光手电,甚至还有窃听器追踪器之类的。”
电话那头的凌辰沉默了几秒,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还没查到具体的。我让人盯了他快一个月,他每天就是在家和超市两点一线,要么就去苏菁的拍卖行,没接触过可疑的人。。”
“可他要这些东西怎么解释?”凌睿追问,“他一个超市老板,哪会用得上防刺背心?那个‘朋友’到底是谁?”
“我也在纳闷。”凌辰说,“之前他拿出古董和玉石,说是帮人做掮客,现在又要这些非常规物品,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
挂了电话,凌睿坐在咖啡馆里,心里满是担忧——他了解凌华,不是会撒谎的人,可这次明显没说实话。
而凌辰那边,挂了电话后,也对着电脑屏幕皱起了眉——屏幕上是凌华最近的行踪记录,除了超市和家,就是偶尔去趟书店,看起来确实没异常,可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不对劲。
“继续盯紧点,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凌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
接下来的几天,凌华每隔一天就给凌睿打电话催问:“哥,东西弄到了吗?我朋友那边着急要呢。”
凌睿被催得没办法,只能又给凌辰打电话:“辰哥,小华催得紧,你那边能弄到那些东西吗?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跟他说弄不到。”
凌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能弄到。你让他等两天,我让人准备好,你转交给他。另外,你跟他说,这些东西别乱用,要是出了问题,谁也帮不了他。”
“我知道了。”凌睿挂了电话,给凌华回了消息:“东西两天后给你,别再催了。”
两天后,凌睿把一个大箱子交给凌华,反复叮嘱:“这些东西你交给朋友后,让他务必小心,别惹事。要是有任何情况,立刻跟我说。”
“知道了哥,你放心吧!”凌华接过箱子,喜滋滋地回了超市,完全没注意到凌睿眼底的担忧。
42.第 42 章
而凌辰那边,在把东西交给凌睿后,立刻给手下打了电话:“从今天起,加大对凌华的监控力度,他去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他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满是疑惑:“小华,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些东西,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凌华回到超市,把箱子搬进仓库,打开一看——防刺背心轻薄柔软,强光手电亮得能照透黑暗,防狼喷雾各种型号都有,还有一些微型追踪器窃听器之类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把这些东西分类放好,心里想着:“苏致远、徐文渊,还有以后可能来的访客,这些东西应该够他们用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让凌睿和凌辰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也让他们对他的“秘密”更加好奇。
9月初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学校开学后,超市附近的学生多了起来——下课铃一响,穿着校服的孩子们就涌进来买冰棍、零食,收银台前排起小长队,凌华难得忙了几天,连靠在藤椅上刷手机的时间都少了。
这一日,阳光格外明媚,透过超市的玻璃门洒进来,在地面映出长长的光斑。
凌华刚送走几个叽叽喳喳买完零食的学生,正低头整理收银台的零钱,超市中央突然“嗡”地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熟悉的时空波动,客人来了。
“又有客人?”凌华猛地坐直身子,眼睛一亮。
最近来的多是王二、徐文渊这些老客,不知道这次是熟面孔,还是从没见过的新访客。
白光散去,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站在货架之间。
她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乌黑的发丝用一支素银簪固定着,发尾垂在肩头;宫装的料子是细腻的软缎,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草纹,衬得她身形柔弱纤细,像株风中的垂柳。
可再看她的脸——面容清秀,眼神却格外明亮,像淬了光的寒星,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少女先是愣了愣,随即环顾四周——看到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品:包装鲜艳的零食、印着卡通图案的水杯、还有挂在墙上的空调,她的眼神瞬间变了,又惊又喜,“这里……果然是现代的超市!我这算……穿回来了吗?”
凌华看着她这反应,心里立刻了然——又是个穿越到古代的“小倒霉蛋”,和苏致远一样。
他放下手里的零钱,走到少女面前,语气温和地解释:“不算穿回你原来的世界。你穿越前的世界,和我这个世界是平行时空,只是有相似之处,并非同一个。”
这话不是他随口说的,苏致远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特意跟系统确认过——每个时空访客的原世界,都与超市所在的时空平行独立,避免出现时空紊乱的问题。
少女闻言,眼中的光芒暗了暗,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未散的期待:“我之前收到的‘时空提示’里,也提到过平行世界的说法,只是……还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她对着凌华微微屈膝,行了个古代女子的礼节,声音清脆:“小女子周允允,见过公子。”
凌华看着她这标准的古礼,愣了一下——这反应和苏致远当初的慌乱完全不同,周允允明显更镇定。没等他开口,周允允就看出了他的惊讶,笑着解释:“公子不用意外,我穿越前的世界和您的世界差别很大——简单说,就是没了皇帝,但朝廷、古制依旧存在,礼仪规矩我从小就学过。”
“原来如此。”凌华恍然,这才明白她为何举止得体,“我是这家咸鱼超市的店长凌华。你说的‘时空提示’应该提过,我这里能提供‘助力’,但超市有规矩,得‘以物换物’。你想要什么?先说说你的需求吧。”
周允允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穿成了皇宫御膳房的小宫女,身份低微,随时可能被欺负。再过半个月,宫里会举办中秋宴会,靖王会出席——他体弱无子,在皇室里不算受宠,却也没有复杂的后宅纷争。我想借宴会接近他,若是能得到他的注意,或许能脱离宫女身份,改变命运。我需要能让我‘脱颖而出’的助力。”
凌华挑眉,下意识以为她想要的是寻常助力:“哦?是想要好看的宫装,还是特别的吃食?宫宴上,精致的装扮和新奇的点心最容易吸引注意。”
他之前接待过不少古代访客,大多需求都是这些实用又贴合身份的东西。
“都不是。”周允允却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找准猎物的狐狸,“我要‘窃听器’和‘跟踪器’。窃听器能帮我听到靖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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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侍从的谈话,摸清他的喜好、忌讳,甚至他最近的烦心事;跟踪器能让我掌握他的行踪——知道他什么时候去御花园、什么时候去偏殿休息,才能找准‘偶遇’的时机。公子这里,有这些东西吗?”
“哈?”
凌华当场愣住,“你要窃听器和跟踪器?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他以为古代来客只会要工具、食材这类“接地气”的东西,没想到周允允会提出这么“现代”且“有谋略”的需求——这姑娘看着柔弱,心思却比谁都缜密,完全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周允允一脸坦然,丝毫没觉得自己的需求奇怪:“要改变命运,光靠外表和吃食不够。靖王是皇室宗亲,见多了精致的女子和点心,寻常手段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我得知道他的‘软肋’,才能一击即中。公子若是有这些东西,小女愿意用重金交换。”
她说着,手腕一翻,从宽大的宫装袖袋里取出一个绣着缠枝莲的锦袋。
指尖轻轻一抽袋绳,她将锦袋倒过来,一堆金银首饰“哗啦啦”落在收银台上——一支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钗,钗头雕着展翅的凤凰,宝石通透;一对雕着缠枝纹的银镯,镯身打磨得光滑锃亮;还有三颗指腹大小的珍珠,圆润饱满,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每一件都精致贵重,一看就是宫中珍品。
凌华拿起那支金钗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宝石的红光映在眼底,他抬头看向周允允,语气里满是疑惑:“你只是御膳房的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多贵重物品?这些东西,就算是宫里的贵人,也未必能轻易拥有。”
周允允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银镯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些都是‘黑吃黑’来的。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借着采买食材、添置器具的由头,贪了不少宫中之物,我趁他上个月清点‘赃物’时,顺手拿了这些——他做贼心虚,就算发现少了几件,也不敢声张,怕引火烧身。用这些换公子的助力,不算亏吧?”
凌华心里暗暗感叹:“果然,这姑娘绝非常人,不仅有谋略,胆子还大。”
他又拿起一颗珍珠对着光看了看——珠层厚实,光泽莹润,是上等的东珠;金钗的工艺也极为精致,凤凰的羽毛、眼睛都雕得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43.第 43 章
凌华拿起那支金钗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宝石的红光映在眼底,他抬头看向周允允,语气里满是疑惑:“你只是御膳房的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多贵重物品?这些东西,就算是宫里的贵人,也未必能轻易拥有。”
周允允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银镯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些都是‘黑吃黑’来的。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借着采买食材、添置器具的由头,贪了不少宫中之物,我趁他上个月清点‘赃物’时,顺手拿了这些——他做贼心虚,就算发现少了几件,也不敢声张,怕引火烧身。用这些换公子的助力,不算亏吧?”
凌华心里暗暗感叹:“果然,这姑娘绝非常人,不仅有谋略,胆子还大。”
他又拿起一颗珍珠对着光看了看——珠层厚实,光泽莹润,是上等的东珠;金钗的工艺也极为精致,凤凰的羽毛、眼睛都雕得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凌华将这些金银首饰轻轻推回周允允面前,语气诚恳:“这些确实是宫中上品,价值不菲,但我只能给你窃听器,不能给你追踪器。”
“这是为何?”周允允眉头瞬间绷紧,指尖下意识攥紧锦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难道是我带来的东西不够值钱?凌华公子若是觉得价值不足,不妨直说,我虽在宫中身份低微,却也能再寻些珍品来。”
她心里甚至闪过一丝疑虑——难道凌华见她需求迫切,故意抬高门槛?
“并非价值不够,而是追踪器在古代根本用不了。”凌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问她,“周小姐,你是否想过追踪器的工作原理?”
“工作原理?”周允允愣住,眨了眨眼——她之前满脑子都是靠追踪器掌握靖王行踪,压根没考虑过“怎么用”的问题,此刻被凌华一问,瞬间卡了壳。
凌华见状,也不绕圈子,直接解释:“追踪器能定位,核心靠两种技术——卫星定位和基站定位。你想想,古代有能覆盖全球的卫星吗?有传递信号的通信基站吗?没有这些,追踪器就是个没用的小铁片,拿回去也只能当摆设。”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让周允允瞬间清醒。
她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之前只觉得追踪器是“神器”,却忘了它依赖现代科技,古代根本没有使用的基础。她脸上掠过一丝窘迫,连忙收敛了之前的警惕,语气缓和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你刚刚说能给我窃听器……这个在古代能用?我记得窃听器也需要无线电波吧?”
“你说的是无线实时窃听,确实需要电波。”凌华点头,话锋一转,“但如果只是录音呢?不需要实时传输,就不用依赖电波了。”
“录音式窃听器?”周允允眼睛骤然亮了,像是抓住了新的希望,“你的意思是,不用实时听,先把靖王身边的话录下来,之后再取回来听?”
“正是。”凌华笑着点头,补充道,“我给你的会是内置长效电池的录音窃听器,充一次电能用半个月,足够覆盖宫宴前后的时间。不过有两个前提——第一,你得另外用专用播放器才能听录音;第二,你必须能把窃听器从靖王身边取回来,要是丢了或者被发现,就白费功夫了。”
他注视着周允允,语气认真:“想清楚了吗?这样的窃听器,还要交换吗?”
“要!当然要!”周允允想都不想,语气坚定,“连专用播放器一起要!只要能录下靖王的喜好忌讳,取回窃听器不算难事——我在御膳房当差,有的是机会靠近他身边的人。”
“好。”
凌华应下,又补充道,“放心,我给你拿最小巧的款式,窃听器只有小指甲盖大,播放器也就拇指大小,没人会注意。”
他转身走进仓库。
没过多久,就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摆着三样东西:三枚银灰色的小窃听器;一个黑色的迷你播放器,侧面只有一个开关和一个耳机孔;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太阳能充电宝,表面贴着一层防滑膜。
“窃听器和播放器都充好电了,这是配套的太阳能充电宝。”
凌华指着充电宝解释,“虽然设备自带电池,但古代没地方充电,这个充电宝能靠阳光补电,以防万一,你也带上。”
周允允小心翼翼地拿起窃听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满是激动。
她把设备一一放进锦袋夹层,对着凌华深深一揖:“多谢凌华公子!此番相助,我定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必当重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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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要走。
可刚走两步,白光突然又亮了起来,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穿着青布长衫的小少年从光里走了出来。
是苏致远。
苏致远身量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了不少,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脸上带着激动。
他本来想直接喊“凌华大哥”,抬头看到周允允,瞬间愣了一下,脚步停住;周允允也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苏致远——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穿着古代长衫,却带着与她相似的“时空气息”,让她不敢放松警惕。
两人对视了几秒,没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然后擦肩而过——周允允走向白光,身影渐渐消失;苏致远则快步走向凌华,脸上的激动又重新浮现。
“凌华大哥!”苏致远跑到凌华面前,声音比三年前洪亮了不少,“我又来啦!”
凌华把刚刚收入那些金银首饰的红木盒收起,笑着站起来,上下打量他,眼里满是惊讶:“好久不见!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苏致远身量长高了小半头,也壮实了,之前苍白的脸现在红扑扑的,看着就健康。
“可不是嘛!”苏致远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距离我上次来,已经过去三年了。”他看到凌华要去泡茶,连忙摆手,语气带着点急切:“别泡茶了凌华大哥,能给我点杯奶茶不?要全糖的!再叫个大份水果捞,最好还有几个小蛋糕,我在古代快馋死了!”
“哈?”凌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你在古代待了三年,没怎么吃着糖啊?一般男生都不太喜欢这么甜的东西。”
他和凌睿就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平时最多喝喝无糖茶。
苏致远表情无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不是我喜欢甜,是古代糖太金贵了!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上几回,我家也就逢年过节能买点粗糖块,还得省着吃。你们是吃太多不稀罕,我都快忘了奶茶是什么味儿了。”
凌华笑着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行,给你点全糖珍珠奶茶,再要个超大份水果捞,加双倍酸奶,小蛋糕要巧克力、抹茶、芋泥三种口味的,够不够?”
“够了够了!”苏致远连忙点头,眼睛都亮了,“谢谢凌华大哥!”
44.第 44 章
凌华下完单,好奇地问:“对了,你可是现代大学生,就算身体是小孩,出点主意也能赚点钱吧?看你现在穿的青布长衫,料子也不错,日子应该过得还行,怎么还缺糖吃?”
苏致远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这是两回事啊凌华大哥。古代和现代差别太大了——普通食物也就够填肚子,好点的食材又贵又难买。我也是因为显露出读书天分,族里觉得我有出息,才稍微偏爱些,我也趁机才敢给我家开了个豆腐坊,赚点小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说让我来超市拿东西,我那时候年纪小,每次来都得偷偷摸摸的,怕被人发现异常。也就现在长大了点,族里又看重我,才敢稍微放松点。”
“那你现在……”凌华话还没说完,就被苏致远打断,他脸上带着点骄傲:“凌华大哥,我前不久下场考了童生,中了!”
“哟!恭喜啊!”凌华眼前一亮,真心替他高兴。
别以为现在好多小说,科举男主都是状元出身,甚至连中六元,真正了解古代科举的就明白,就算不是正经读书人的童生名分,也是相当相当难的。
好多人考一辈子都中不了,这含金量堪比现在的市状元了。
凌华又好奇道:“怎么样?你感觉古代科举难度么?”
苏致远笑道:“难度……只能说,目前还不算太大,毕竟我是个成年人,理解能力也还没丢。”
前大二学生表示,区区背书还是有些把握的。
外卖很快就到了,凌华快步跑出去取。
不多时拎回来两个大塑料袋。
刚进门苏致远就凑了上来。
他迫不及待拆开奶茶吸管,“噗嗤”一声扎进去,仰头猛吸了一大口。
珍珠裹着甜腻的奶茶滑进喉咙,他满足地喟叹:“太好了!我终于活过来了!”
“至于这么夸张吗?”凌华坐在旁边,自己也拆了杯无糖奶茶,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
“绝对至于!”
苏致远头也不抬,反手打开水果捞的盒子,用叉子叉起一大块沙瓤西瓜,“恶狠狠”地咬下去,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滴,他含糊不清地说:“唔,甜!还是沙瓤的!古代的西瓜又小又酸,哪有这个好吃!”
不过几分钟,水果捞就少了三分之一,芒果块、草莓颗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又拿起巧克力味的小蛋糕,叉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掰着吃,蛋糕屑沾了满手也不在意,很快就把一块吃完,又拿起芋泥味的,接连吞了两块才停下。
最后他灌了大半杯奶茶,抹了抹嘴,长长舒了口气:“啊,太好了!就是这个味儿!之前在古代做梦都想这一口!”
凌华看着他满手满脸的蛋糕屑,递过一张纸巾,摇摇头:“换我穿越三年,再吃到这些,估计比你还夸张。”
他太能理解这种“馋”——不是饿,是对熟悉味道的执念,是对“现代”的念想。
等苏致远缓过劲,凌华才开口问:“接下来打算考秀才了吧?有把握吗?”
苏致远接过纸巾擦干净手,点头道:“有把握!就是名次不好说——古代的天才太多了,我这三年算开了眼。”
他想起这几年的见识,忍不住吐槽:“真就过目不忘起步!七岁写诗都算普通的,我还见过一个九岁就能写赋的,辞藻比我这个‘现代大学生’都好,真是离了大谱!”
凌华听着也觉得惊讶:“这么厉害?”
“可不是吗?也就我的理解能力好,自制能力也比较好,再加上算数也算加分,要不然……”苏致远猛摇头。
又忍不住抱怨那些小说骗人。
好多科举小说男主都靠写话本赚钱。
苏致远最初也是这么想,直到——他开始正式读书习字。
苏致远想捶地板,“我现在每天上课就需要三个时辰,作业还得一个时辰,预习还得半个时辰,每天练习大字还得一个时辰,再加上每天至少六个时辰的睡眠吃饭时间,半个时辰的锻炼时间,哪儿还有时间去写话本啊!”
一天天的,他光读书习字就已经用去了绝大部分时间,仅有的空闲时间还得分给家人呢!
凌华拍拍苏致远肩膀,一脸同情。
这可怜的孩子,刚刚脱离高三生两年时光,就被迫再度回去了,这一次,显然至少得坚持个十年八年的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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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苏致远本人倒挺看得开,“挺好了,甭管古代现代,读书都是出人头地,最好的一条路了。”
两人坐在休息区,又闲聊了会儿古代的私塾生活——苏致远吐槽先生的戒尺太严,又笑说同窗里有个小胖墩总偷藏点心给他分,凌华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两句嘴,气氛格外轻松。
聊着聊着,苏致远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笑眯眯地推到凌华面前:“凌华大哥,我这次来,除了报喜,还给你带了个礼物。”
凌华好奇地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软绒布,放着一个紫褐色的紫砂壶——壶身圆润,壶嘴小巧,壶盖上刻着淡淡的竹纹,表面泛着温润的包浆,一看就是用了些年头的老物件。
“这是……紫砂壶?”他拿起壶掂了掂,入手沉甸甸的,手感细腻。
“正是!”苏致远笑着点头,语气轻松,“放心,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就多半个玻璃球的价。”
“多半个玻璃球?那也得十几两银子了。”凌华心里一算,瞬间皱起眉头。
他记得苏致远说过,他们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也就二两半银子,十几两相当于六七年的开销,对苏家来说绝不是小数目;而且现代的古法紫砂壶价格高昂,打底都是七位数,好的甚至能到八位数,这份“礼物”实在太重了。
他放下紫砂壶,语气认真:“致远,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家日子刚好转,这笔钱留着给家里用,或者买些读书用的东西,比给我送礼物强。”
苏致远见状,连忙摆手:“凌华大哥,你别这么想!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帮了我俺么多,咱们这算是‘各取所需’,没什么谁占谁便宜的。”
见凌华还是皱眉,他又笑着补充:“要是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下次多给我弄点好东西不就行了?比如能换钱的、又不惹眼的,这样我也能给家里多赚点,咱们这不就扯平了?”
凌华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纠结渐渐散去,他点了点头:“行,那我收下了。下次你要什么,只要我这儿有,都给你留着。”他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对了,这次给你拿几个小镜子怎么样?”
45.第 45 章
“小镜子?”苏致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还真是适合的好东西!古代的铜镜又模糊又沉,玻璃镜子绝对是稀罕物。不过别多拿,就拿两三个——物以稀为贵,多了反而不值钱,还容易引人注意。”
“我懂。”
凌华笑着点头,他早就考虑到这点——巴掌大的小镜子属于“奢侈品”,却不算“绝世珍宝”,不容易招来麻烦,正适合苏致远。
两人起身往货架区走,凌华先带苏致远去了食品区,专挑小包装,又能补充能量的各种零嘴,牛肉干、巧克力等等,“这些你带着,牛肉干能当零嘴,巧克力偶尔解解馋。”
苏致远一一收下,又指着香料区说:“凌华大哥,帮我拿点八角、桂皮、香叶,还有那个瓶装的酱油和醋——古代的酱油又咸又涩,你这儿的肯定好吃。”
凌华帮他取了香料,好奇地问:“你拿这些是准备回去做卤肉?可你现在只是个童生,家里也没什么势力,这么好的方子,能扛得住吗?”
他知道古代的秘方有多金贵,一个卤肉方子都可能引来争抢,甚至闹出人命。
“不是给我自己用的。”苏致远笑着解释,“县城里住了一位张举人,上次我去县城买笔墨,刚好遇到他不慎摔伤了腿,我帮了他一把。后来他知道我在读书,还教了我不少写文章的技巧,对我特别照顾。这些香料是准备给他的谢礼——他爱吃肉,用这些香料做卤肉,肯定喜欢。”
凌华闻言,放下心来:“你心里有数就好。送谢礼也别太张扬,免得给张举人惹麻烦。”
“我知道。”苏致远点头,“我准备用布包好,悄悄送过去,就说是家里自己种的香料,不算贵重,没人会在意。”
两人又挑了些针线、肥皂等不少好用,又不太起眼的生活用品准备带回去。
东西收拾妥当,几大袋物资整齐堆在脚边。
凌华看着苏致远额角沁出的细汗,鬓发都沾在了脸颊上,忍不住笑着招呼:“别忙了,快坐下来歇会儿。”
苏致远确实有些气喘,闻言也不客气,拉过休息区的藤椅一屁股坐下,又猛地想起什么,起身快步跑到冰柜前——弯腰翻了几秒,掏出一瓶冰镇可乐,他“啪”地一声拉开拉环,气泡“滋滋”冒出来,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燥热的喉咙,带着甜意的气泡在舌尖炸开,瞬间驱散了满身疲惫。
苏致远满足地喟叹一声,声音都带着轻松:“啊——太舒服了!古代哪有这么痛快的饮料?夏天最多就喝口井水镇的粗茶,寡淡得跟白水似的,哪有可乐这么够劲!”
凌华递过一张纸巾,看着他瘫在椅子上、眼睛都眯起来的模样,忍不住笑:“慢点喝,没人跟你抢,看你这模样,这三年在古代,没少惦记这些现代饮料吧?”
“可不是嘛!”
苏致远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可乐渍,语气里满是怀念,“尤其是夏天,太阳一晒,浑身冒汗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冰可乐、冰奶茶,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醒了还觉得嘴里有甜味,结果一摸枕头,啥都没有。”
“啊,那确实挺惨!”凌华同情道。
苏致远忽然坐直身子,眼神里满是好奇,“对了凌华大哥,我刚进来的时候,在白光那儿碰到那个穿粉色宫装的姑娘,她也是来跟你换东西的吗?我来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碰到其他‘客人’呢。”
“她啊,叫周允允。”凌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点佩服,“跟你一样,也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倒霉蛋’。”
“跟我一样?”
苏致远眼睛瞪圆了,满脸惊讶,“也是从咱们这儿穿过去的?那她穿成什么身份了?应该比我好很多吧?”
那身粉色宫装一看就不便宜。
“比你当初难多了。”
凌华摇了摇头,解释道,“她穿成了皇宫里的御膳房小宫女。你在古代待了三年,应该知道古代对女性的压迫有多厉害——尤其是宫女,身份低微,命比草还贱,稍微做错点事,轻则打骂,重则丢命,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苏致远闻言,脸上的轻松瞬间淡了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同情:“那也太惨了……她来这里肯定是求助的吧?可一个小宫女能有什么值钱东西啊?宫里管得那么严,她哪来的‘交换物’换助力?我当初还是靠小时候藏在身上的西周玉鱼,才换了第一笔物资,她一个宫女,估计连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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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首饰都没有。”
“这你就想不到了。”
凌华想起周允允拿出金银首饰时的坦然,忍不住扶了扶额,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她可比你‘大胆’多了——她从御膳房总管太监那儿‘黑吃黑’,拿了不少宫里的珍品。有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钗,有一对雕缠枝纹的银镯,还有几颗指腹大的东珠,圆润得很,都是宫里贵人才能用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把周允允想借宫宴接近靖王、最初想要追踪器(后来换成录音式窃听器)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苏致远听完,手里的可乐都忘了喝,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敬佩:“这才是大佬啊!有勇有谋,比我厉害多了。我穿过去就是个普通小民,只能靠读书慢慢熬,连跟人争都不敢;她却敢从太监那儿‘拿’东西,还能想到用现代设备找机会,太牛了。”
“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应对方式也不一样。”凌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你靠读书稳扎稳打,虽然慢,但安全,而且前途长远——等你考上秀才、举人,就能彻底改变家里的命运,这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苏致远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用红绳系着的木牌(那是他在古代求的平安符),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夕阳已经西斜,给超市的玻璃门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起身拎起脚边的布袋,又看了眼桌上的紫砂壶,笑着说:“凌华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我娘该担心了。那壶你要是不用,也别闲置着,偶尔也泡个茶吧。”
“放心,我肯定用。”凌华笑着站起身,说道:“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跟我说说考秀才的消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
苏致远回头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凌华大哥,我走啦!”
说完,他转身在白光中消失。
凌华看着白光缓缓散去,心里满是感慨——周允允的果断狠绝,是为了在深宫绝境里搏一条生路;苏致远的踏实隐忍,是为了在寒门困境中拼一个未来。
两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在陌生的古代时空里,走着截然不同的路,却都在为“改变命运”拼尽全力。
46.第 46 章
巷口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打旋,枯黄的叶片落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叠起薄薄一层。凌华站在店门口看了片刻,指尖触到微凉的风,才转身回了超市。
收银台后的玻璃柜里,苏致远送的紫泥紫砂壶静静躺着。
壶身泛着温润的光,是被人常摸才养出的质感,壶嘴雕刻的竹节纹路清晰可见,连竹节上的细小纹路都栩栩如生。
凌华指尖轻轻碰了碰壶身,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他倒不介意留着自己用,晨起泡一壶普洱,坐在窗边看街景,倒也合心意。
可目光扫到桌角那只红木首饰盒时,他又皱起了眉。
盒子是之前苏菁送东西时用的,里面装着周允允交换的金银首饰:嵌红宝石的金钗、刻着缠枝纹的银镯、圆润的东珠耳坠,每一件都透着老物件的精致,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
这些东西贵重是真贵重,可他一个开小超市的,既没收藏古董首饰的闲情,也用不着用首饰装点自己,思来想去,最好的去处还是卖掉换钱——既能补贴超市开支,也省得留着惹麻烦。
“找谁卖呢?”凌华摩挲着盒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名字就是苏菁。
她是资深鉴定师,手里攥着不少专收老首饰的藏家客户,不仅能把这些东西卖个公道价,还不用担心被压价,更重要的是,苏菁靠谱,不会追问太多。
他掏出手机拨通苏菁的电话,刚说“有批老首饰想让你看看”,听筒里就传来苏菁惊喜的声音:“又有好物件?等着,我这就来!”说完不等凌华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凌华举着手机愣了几秒,无奈地摇头笑了:“菁姐这脾气,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他算算时间,快到中午了,索性关了超市门——之前在超市看珠宝,有系统遮挡不怕被人撞见,现在没了遮挡,在店里鉴定太惹眼,还是回家更稳妥。
回到家,凌华翻了翻冰箱:鸡鸭鱼肉、新鲜蔬菜摆得满满当当,可他看着却没什么胃口。
直到翻到冷冻室,看到两盒羊肉片、牛肉片,还有一袋冷冻丸子,才猛地想起——这是上次苏菁来做客时带的,说“天冷了适合吃火锅”。
刚想完,门铃就响了。
凌华开门,苏菁拎着个鉴定箱站在门口,还没换鞋就问:“首饰呢?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先别急,”凌华笑着侧身让她进来,“都快中午了,咱们吃火锅怎么样?你上次带的肉还在冷冻室呢。”
“行啊!”
苏菁眼睛一亮,她本就爱吃火锅,连忙点头,“家里菜够吗?不够我去买。”
“菜够,昨儿我哥刚买的,新鲜着呢。”
凌华一边从通讯录翻出火锅店老板的电话,一边指了指茶几上的红木盒子,“首饰在那儿,你先看着,我订两盒肉,一会儿就送过来。”
苏菁走到茶几前,先打量了一眼红木盒子,撇撇嘴:“这盒子是现代工艺品,没什么收藏价值。”
凌华正忙着打电话订肉,没空吐槽“这本来就是你送的”,等挂了电话,才发现苏菁已经打开盒子,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沉浸在首饰里了。
“好家伙!”苏菁拿起那支嵌红宝石的金钗,语气里满是惊叹,“你看这錾刻工艺,是明代的‘花丝鎏金’!簪头的凤凰,羽毛纹路细得能看清层次感,鎏金的成色也足,这么多年了没怎么氧化,太少见了!”
她又拿起银镯,翻到内侧查看款识,手指捏着镊子轻轻拨弄:“这手镯内侧有‘宣德年制’的款,是宫廷制式;还有这东珠耳坠,珠圆度够,光泽也亮,是老东珠无疑……”
她抬头看向凌华,眼神里带着好奇,“你这又是帮哪个‘朋友’牵线?最近做掮客,赚了不少吧?”
凌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梭了下把手,干笑两声:“就是帮朋友卖的,他不方便出面。你帮我看看,这些能卖多少钱?”
他不能说实话,只能继续用“掮客”的借口搪塞,心里却捏着把汗——苏菁对古董很敏感,生怕她追问来源。
苏菁没再多问,只是拿着首饰反复端详,又用小秤称了重量,最后放下放大镜,语气肯定:“这些要是走拍卖,至少能卖五百万。不过我得先找故宫的老专家再鉴定下,确定年代和材质纯度,再对接几个专收明代首饰的藏家,保准给你卖个好价钱。”
她说着,目光落在凌华脸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你这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想起之前凌华拿来的清代古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你等我消息,最多三天,我给你答复。”
凌华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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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顿好的。”
“知道麻烦我了?”
苏菁眨眨眼,笑眯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记得回头给我个大红包啊!”
凌华被拍得一趔趄,龇牙咧嘴:“肯定的肯定的!”
没多久,牛羊肉片就送来了。
两人忙着洗菜、调蘸料、煮火锅,热气腾腾的锅里翻滚着肉片和丸子,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之前的紧张感也被这暖意冲淡了不少。
吃过饭,凌华准备去打个盹,苏菁却要赶回拍卖行上班。
可等她上了自己的车,却没发动引擎,而是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拨通了凌辰的电话。
“喂,辰哥。”苏菁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疑惑,“小华刚找我,拿了一批明代金银首饰要卖,还是说帮朋友做掮客,你知道这事吗?”
电话那头的凌辰正在顶楼会议室开会,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显示着季度报表,他手指正按在键盘上,听到“明代金银首饰”几个字时,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眼扫了圈会议室里的高管,声音依旧沉稳:“暂停十分钟,大家先休息下。”说完便起身拿上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的冷光灯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凌辰靠在墙边,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我知道了。小华有没有提到这些东西的来源?”
“没有,就说是朋友的,让我帮忙卖。”
苏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担忧,“我有点担心,之前他拿的那幅清代古画就够贵重了,现在又来明代首饰……他一个开小超市的,哪能接触到这么多老古董?别是被人骗了,或者卷进什么麻烦里。”
凌辰揉了揉眉心,心里也犯嘀咕——凌华最近的反常举动太多了:突然拿出珍稀古物、让凌睿帮忙弄“非常规物品”、银行账户多了大额转账,每次问起,都用“朋友给的”搪塞过去。
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看着随和,其实藏不住事,这次却把口风守得这么紧,显然是有事瞒着他。
可凌辰又不想逼得太紧,怕凌华有压力,只能叹了口气:“你别担心,华小子不是那种会惹事的人。这些东西你帮他卖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另外,你多盯着点他,别让他接触不三不四的人。”
47.第 47 章
“我知道了。”苏菁挂了电话,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鉴定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凌华的“掮客”身份,怎么看都没那么简单。
凌辰挂了电话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翻出一个备注为“李东”的号码,拨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之前让你查凌华的事,有结果了吗?他最近接触的人,做的事,都查清楚了吗?”
“凌总,还……还没完全查清楚。”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紧张,“我们跟着凌华跑了快两周了,他除了每天守着超市,就是偶尔去拍卖行找苏小姐,要么就是跟您和凌睿先生吃饭,没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也没去过奇怪的地方。”
“加快速度!”凌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墙面,声音冷了几分,“一周之内,我要知道所有情况!别再跟我打哈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不起!”
挂了电话,凌辰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他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浓——凌华身上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这秘密背后,不知道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9月12日恰逢周末,超市门口挂着的五星红旗在秋风里招展,进出的客人大多带着假期的轻松——有推着婴儿车买零食的宝妈,有结伴来买饮料的学生,超市偶尔响起细碎的笑声。
凌华刚把新到的薯片、饼干摆上货架,正弯腰整理货价标签,超市中央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白光,刺得人下意识眯起眼。
白光散去,周允允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换了身淡紫色宫装,料子比上次的粉色宫装更显华贵,是细腻的软缎,裙摆绣着暗金色的缠枝纹,走动时纹路随着动作泛着柔和的光泽;发间别着一支金步摇,流苏缀着细小的珍珠,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衬得她原本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精致。
只是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眼下的泪沟隐约可见,显然没休息好,但那股藏不住的兴奋,还是从眼神里溢了出来,像淬了光的星子。
“凌公子!我成功了!”
周允允快步走到凌华面前,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连指尖都微微攥紧了裙摆。
“哦?具体说说,怎么成功的?”凌华眼前一亮。
他其实能通过时空屏幕查看访客的经历,但这涉及到周允允的隐私,一直没主动查看,此刻听她主动说起,自然好奇。
周允允笑了,眼底的疲惫被兴奋冲淡不少:“我按你教的,通过窃听器弄到了一部分靖王的情报,知道他不爱吃甜、怕吵;后来又设法录了太医的对话,摸清他体虚是因为脾胃弱。反复录了好几天,才终于确定他的习惯:每次宴席过半,他都会借口透气,去御花园待上一刻钟。”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宫宴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连续几天都被欺负到去御花园干活,那天,我巧遇了对方……跟他说了几句话,还提了个‘茯苓山药粥’的方子,说能调理脾胃。我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他竟真的记住我了……”
“没过三天,我就被送到了靖王府。”
周允允的声音里满是释然,“虽然只是个侍妾,身份不算高,但总算脱离了御膳房的苦役。”
凌华看着她眼底的光,由衷地笑着点头:“恭喜你!半个月的功夫,总算没白费。这次来,是想换些什么?还是有新的需求?”
周允允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也郑重起来:“我现在虽进了王府,可里面姬妾不下十个,有出身官宦世家的侧妃,有受宠多年的美人,个个都盯着靖王。我没背景、没依靠,若想站稳脚跟,必须尽快怀上他的孩子——母凭子贵,只有有了孩子,我才能真正在王府立足,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只是原身之前在御膳房做粗活,常年吃冷饭、干重活,身子亏得厉害;靖王又体弱,寻常的调理方子怕是没用。凌公子,你这里有没有女性孕前调理的药?最好是能兼顾男性体弱、帮助顺利怀孕的,越有效越好,我不怕麻烦。”
“有是有,但得搭配着来,不能只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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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
凌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先去附近药店给你买叶酸片和复合维生素,这是现代女性孕前必吃的,能补充营养、调理身体;再给你找几本孕前养生的书,里面有针对男女体质的食谱,比如给你补气血的红枣莲子羹,给靖王调理脾胃的小米南瓜粥,还有适合你的温和运动,比如瑜伽基础动作,既能调理身体,又不会让人看出异常。”
“都要!”
周允允想都不想就点头,语气干脆利落,“只要能顺利怀孕,这些都不算麻烦。进了王府,我就没资格矫情了,能抓住的机会,必须牢牢攥在手里。”
凌华让她在休息区等着,自己快步去了附近的药店——特意选了包装简洁的叶酸和维生素,又买了个迷你药盒,方便她藏在锦袋里。
回来后,他从书架上找了《孕前营养食谱》《女性温和养生指南》两本书,还特意去食品区拿了几包真空包装的红枣、枸杞,以及两盒即食燕窝:“这些食材方便保存,你在王府里煮糖水、炖汤都能用;即食燕窝不用泡发,晚上睡前热一热就能吃,补气血效果好,还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是‘外来物’。食谱里写了具体做法,跟着做就行,不难。”
周允允接过书和食材,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锦袋里,又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雕花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三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质地温润、纹路清晰,还有两串圆润的红玛瑙珠子,颗颗大小均匀,比上次的金银首饰更显贵重。
凌华看着这些东西,好奇地问:“这些……还是之前那样‘黑吃黑’来的?”
“有的是,有的不是。”周允允坦然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玛瑙串子是靖王赏的,他说我送的茯苓山药粥有用,特意给了我些赏赐;玉佩是王府库房里闲置的,我借着整理库房的由头拿了几块。反正都是用得上的东西,拿来换公子的助力,不亏。”
凌华笑了笑,没再多问——他知道,在王府那样的地方,周允允能拿到这些东西,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或许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追问太多反而不合适。
48.第 48 章
两人又聊了会儿王府的规矩,周允允说“府里眼多嘴杂,侍从、姬妾都盯着彼此,我身边也有侍女,离开太久容易出问题”,便匆匆告辞。
走前,她回头对凌华拱了拱手,眼神里满是感激:“凌公子,若这次能顺利怀孕,我定带更贵重的东西来谢你!”说完,身影便消失在白光里,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晕。
凌华看着光痕散去,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没有抱怨穿越的不幸,也没有沉溺于宫女的苦役,反而靠着自己的谋略和狠劲,一步步从御膳房小宫女爬到靖王侍妾的位置,这份韧性和决断力,倒也让人佩服。
三天后的9月15日下午,凌华正在超市整理刚到的零食货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苏菁”的名字。他随手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苏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华,好消息!你上次让我帮忙卖的那批金银首饰,全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凌华手里的薯片袋顿了顿,有些惊讶,“这么快?我还以为那些古代首饰虽然精致,但买家挑挑拣拣,至少得等个把月才能成交。”
“可不是嘛!”苏菁的语气里满是兴奋,语速都快了不少,“我跟你说,这批首饰一摆到拍卖行的预展上,就被一个收藏古玉的老客户看中了——尤其是那支嵌红宝石的金钗,还有那几颗东珠,品相太好了,一点氧化都没有,老客户看了第一眼就说‘要了’,直接出了高价,最后总共卖了五百五十八万,比我当初预估的还多了三十多万!”
凌华心里一喜,连忙道谢:“太好了!谢谢菁姐,辛苦你跑前跑后了。”
“钱我已经转到你卡上了,你现在就能查收。”苏菁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严肃,“不过小华,姐得问你个事儿——你那批首饰到底是哪儿来的?你一个开社区超市的,平时连古董店都很少去,总不能平白无故拿到这么多古代宝贝吧?之前你说是帮朋友卖的,可你那朋友到底是谁啊?是做古董生意的,还是有其他路子?”
凌华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他早猜到苏菁会追问,毕竟“超市老板突然拿出一批珍贵古代首饰”这事,本身就透着不合理,稍微细想就会起疑。
可他总不能说“这些是从几百年前的穿越者手里换的”,只能强装镇定,打哈哈道:“真就是帮朋友卖的,他具体是哪儿弄来的,我也没多问,这种事儿都隐私,我也不能追问啊,要不……等下次我见到他,帮你问问?”
“你啊!”苏菁听出他在敷衍,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担忧,“行了,我也不逼你。但你记住,古董这行水很深,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被人坑了,一定要跟姐说,别自己扛着,知道吗?”
“知道了菁姐,谢谢啊。”凌华赶紧应着,眼角瞥见有客人走进超市,连忙找了个借口:“菁姐,超市来了客人,我先忙了,回头再跟你聊。”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凌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转账提醒——“银行卡到账5580000元”,数字刺眼,可他心里却没多少喜悦,反而满是不安。
苏菁不是第一次追问了,从上次的西周玉鱼,到这次的金银首饰,她的怀疑越来越深,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发现时空超市的秘密。
凌华皱着眉,靠在货架上,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系统,真的不能把时空超市的秘密说出去么?苏菁和凌辰都是我信任的人,要是一直瞒着,反而容易引起更多怀疑。”
可系统像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回应——这四个月来,系统总是这样,需要它的时候“失灵”,不需要的时候又会突然弹出提示,让凌华根本没法拿定主意。
“算了,还是得更小心点才行。”凌华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兜里,继续整理货架,只是动作慢了些,心里的焦虑像一团棉花,堵得慌。
而此时,凌辰的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负责调查凌华的中年男人——李东,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指尖都有些发白,脸上满是无奈,对着凌辰苦笑道:“凌总,实在抱歉,我们查了快一个月,还是没查到凌华那批首饰的进货渠道。我们查了他的银行流水,除了正常的超市营收和上次卖古画的钱,没其他大额转账;查了他的通讯记录,除了跟您、凌睿先生、苏小姐的通话,没联系过任何可疑人物;甚至派人跟踪了他的行踪,他每天就是超市、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去趟药店、书店,没去过任何古董市场、拍卖行,更没见过什么‘神秘朋友’。”
凌辰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眼神深邃得像潭水:“没接触可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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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那批首饰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或者他自己从古墓里挖的?”
“我们也纳闷啊!”李东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艰难地开口:“事实上,就连他跟苏小姐牵线卖首饰这事儿,我们也没查到具体的‘对接过程’——苏小姐说是凌华主动联系她的,可凌华的通讯记录里,除了跟苏小姐确认时间、地点的通话,没任何跟‘货源’相关的信息。就仿佛……就仿佛他手里的首饰是凭空出现的,这笔交易也是凭空完成的一样。”
“凭空完成?”凌辰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这话你自己信吗?世界上哪有凭空出现的东西?”
李东更无奈了,摊了摊手:“凌总,我干这行十几年,查过商业纠纷、家庭矛盾,甚至帮人找过失踪人口,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可凌华这事,真的邪门——我们能查到他的每一步行踪,能摸清他的每一笔开销,却偏偏查不到‘货源’的任何痕迹。不是我们不用心,是真的查不到,就像有层看不见的东西挡着一样。所以这次委托,我们怕是赚不到这笔钱了,还得跟您说声抱歉。”
他心里清楚,自己虽然人脉广,能调动不少资源查些普通人查不到的事,但有些“超出常理”的情况,他根本无能为力——凌华的情况,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仿佛跳出了常规的逻辑链条,让人无从下手。
凌辰沉默了几秒,看着李东坦诚又无奈的眼神,心里明白他没说谎。
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行了,我知道了。这件委托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李东面前:“这是额外的委托费,你拿着。”
李东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凌总,这不行!我们没完成委托,不能要您的钱。”
“拿着吧。”
凌辰语气坚定,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一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辛苦,派了不少人盯着,没功劳也有苦劳;二是……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手下。消息绝对不能从你嘴里传出去,明白吗?”
李东看着凌辰严肃的表情,心里一凛,连忙点头:“凌总您放心!我懂规矩,这事我绝对烂在肚子里,不会跟任何人说,连我老婆都不会提一句!”
他接过信封,起身道:“那凌总,我先告辞了,以后有需要,您再联系我。”
49.第 49 章
等李东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凌辰一人。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眉头皱得更紧了——凌华说自己是“掮客”,帮朋友卖东西,可连专业的调查人员都查不到任何“货源”痕迹,这“掮客”的身份,未免太可疑了。
他想起之前凌华拿出的西周玉鱼、清代古画,还有最近让凌睿帮忙弄的“非常规物品”,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凌华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所谓的“朋友”,又到底是谁?这些疑问像一团浓密的迷雾,绕在凌辰心里,让他越来越不安——他总觉得,凌华似乎卷入了一件他无法理解、甚至超出认知的事情里,而这件事,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对于凌辰的想法,凌华虽不知情,却也能猜测到一二。
奈何现在的种种情况,让他着实无法开口。
思来想去,也只能按部就班,继续着每日经营咸鱼超市,偶尔接待几个时空访客的生活。
一大早,就有社区男孩背书包冲进超市,直奔冰柜要巧克力雪糕——昨日数学考95分,是母亲的奖励,男孩咬着雪糕眉开眼笑,提及小区包子铺新出梅干菜肉包,味道贼好吃,凌华笑着表示晚上也去试试。
男孩前脚走,刚从早市回来的张阿姨提着菜篮进店,要买盐和酱油做中午的红烧肉,还念叨着小孙子要去幼儿园了,但合适的幼儿园难找的不行,幸好昨天听说小区对面新开双语幼儿园下周开园,打算去看看。
宝妈也推着婴儿车进了店,宝宝还睡得香甜。她补了两包婴儿湿巾和一包米饼……
傍晚,夕阳将超市玻璃窗染成暖橙色,凌华整理最后一排货架准备关店,凌睿拎着装满蔬菜和排骨的菜袋走进来。
“还没关店?”凌睿把菜袋放收银台,“我这几天忙项目没过来,你是不是又吃外卖?张阿姨说看见你中午啃面包,身体哪扛得住?”
凌华哈哈笑接菜袋:“哪能啊,我这几天自己做饭,昨天还炖了鸡汤!张阿姨肯定看错了,是隔壁便利店的人。”心里却发虚,这几天犯懒了,确实吃了两顿外卖。
凌睿翻个白眼,“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今晚我炖排骨汤,炒你爱吃的菜,跟我回家吃,最近超市没事吧?”
凌华心里一咯噔,强装镇定低头整理菜:“能有什么事,就是超市生意忙。凌辰哥瞎操心,我好着呢。”却忍不住猜——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凌睿看他眼神躲闪,没多问,拍了拍他的肩:“有事别自己扛,跟我说。”
正说着,苏菁拎着装点心的盒子进来:“聊什么呢?老远听见凌华笑。”递过盒子,“给你带的绿豆糕。”
“菁姐怎么来了?”凌华赶紧接盒子,暗暗松了口气——正好岔开话题。
苏菁坐收银台旁,递块绿豆糕给凌睿:“附近办事顺道来。上次你让卖的首饰,那个老客户还想要类似老物件,价格好商量。”
凌华刚想开口,凌睿先道:“菁姐,别总让小华找老物件,他开超市的,哪有那么多?别让他惹麻烦。”
苏菁愣了下,笑道:“知道小华人脉广,放心,我有数,不会让他吃亏。”
凌华打圆场:“菁姐,我最近没老物件了,以后有了跟你说。哥今晚炖排骨汤,一起去我家吃吧?”
“不了,晚上有事。”苏菁摆手起身,“就是来送个点心顺便看看你,我先走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送走苏菁,两兄弟关门回家。
凌华跟在凌睿身后,心里复杂——一边是家人朋友的关怀,一边是不能说的秘密。
晚风带着包子铺香气,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至少现在,能和哥哥吃顿热饭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凌华继续忙碌。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些天王二他们谁都没来,反而多了两个新客。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腿高高挽着,还沾着深褐色的泥点;背上的竹篓歪在一边,里面零散装着几株带根的草药,叶片上还挂着未干的露水。
“这……这是哪里?”他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慌乱。
凌华放缓脚步走过去,尽量让语气温和,避免吓到对方:“别怕,这里是咸鱼超市。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能到这里,应该也收到了相关的记忆提示吧?”
那人愣了愣,眼神逐渐从慌乱转为震惊,随即又涌上狂喜,连忙把竹篓从肩上卸下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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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对着凌华躬身行礼:“小人名叫王草药,是王家村里的采药人!莫非……莫非公子是仙人?”
他直起身时,从粗布褂的内袋里摸出一枚边缘磨得光滑的铜钱,双手捧着递过来,“小人能到这里,全靠这枚铜钱——今早遇熊瞎子时,它突然发烫,紧接着就见着白光,一脚踏进来就到了您这儿,它该是传送的媒介吧?”
凌华看着那枚铜钱,铜绿斑驳却透着温润的包浆,点了点头:“它确实是媒介。你接着说吧,遇到什么难处了?”
王草药松了口气,指着竹篓里的草药和手里的植物:“今早进山采药的,没成想遇到熊瞎子,一路跑着躲,把方向都绕没了。这些是我采集到的草药,大刺菜和还魂草,能否跟公子换能指方向的物件,再换点能填肚子的东西,不然今晚怕是熬不过去。”
凌华接过草药,叶片带着清苦的草木香。
他对草药不懂,但系统懂。
也就这时候,系统才不装死。
系统快速扫描,确实是常用的草药。
他指了指货架上的指南针:“那是指南针,按它指的方向走,能帮你回村。吃的我给你拿几包干粮和水,都是方便携带的。”说着转身从货架上取了四包压缩饼干和一整件矿泉水,装在一个布袋里递过去。
同时复制了那枚铜钱还给他,告诉王草药,这媒介拿着,还有再来的机会。
王草药喜出望外,他小心翼翼地把指南针揣进内袋,又把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整齐放进竹篓,拎着竹篓再次躬身道谢,才一步三回头地消失了。
王草药的身影刚淡去,超市里又亮起一道熟悉的白光。
这次来的是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衣角沾着尘土,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衬里。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货架,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走了不少路。
“在下……在下董志轩有礼了。”董志轩看到凌华,强撑着躬身行礼,动作幅度稍大就咳嗽起来,“敢问公子,此处可能换些吃食?”
凌华见他长衫下摆沾着泥渍,鞋子边缘也磨破了,疑惑问道:“看你这模样,不会是在赶路时遇到劫匪了吧?”
50.第 50 章
“公子慧眼。”
董志轩苦笑着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枚碎银子,“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昨日在官道上遇劫,盘缠和行李全被抢了。还好我鞋里藏了这点碎银子,这也是我传送过来的媒介。”
凌华接过碎银子,上面还能看到细微的纹路,确实是古代流通的碎银,再度利索的将其复制后,他指了指货架上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这些是压缩饼干,一块能顶半天饿;矿泉水能直接喝,不用烧。”顿了顿,凌华补充道:“我再给你几个玻璃球吧?可以拿去换钱,跟苏致远一样。”顺手又把作为媒介的碎银子还给他。
董志轩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饼干和水,又小心地把玻璃球放进布包:“多谢公子!有这些东西,我就能撑到前面的县城了。等日后高中,定来报答!”说罢又躬身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先后离开,凌华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他还愁这压缩饼干不好卖——现代人嫌口感粗糙,很少有人买,一直压着库存。没成想,这些在现代“滞销”的东西,到了古代倒成了抢手货。
再度忙碌了一天,夕阳把超市的玻璃门染成暖橙色,货架上的商品渐渐笼上一层柔光。凌华把最后一箱零食搬进仓库,拍了拍手上的灰,正准备锁门——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六点半,社区里的住户大多回家做饭,超市也该歇业了。
可刚转身,超市中央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白光,刺得人眼睛微眯。
凌华愣了愣,心里嘀咕:“这个点怎么还有客人来?”
白光散去,周允允的身影出现在货架之间。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襦裙,料子比之前的宫装更素雅,裙摆绣着细碎的白梅纹,只是衣摆有些褶皱,像是赶路时不小心蹭到的;发间只别了一支素银簪,鬓发有些散乱,显然没精心打理;最显眼的是她的脸——眼底的青黑比上次更重,眼下的泪沟都清晰可见,嘴唇也没了血色,整个人透着股掩不住的疲惫,连走路都有些虚浮。
“凌公子……”周允允走到凌华面前,声音比之前低了些,带着几分沙哑,连行礼的动作都显得无力。
凌华连忙让她坐下,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看你这状态,像是没休息好,出什么事了?”
周允允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杯子暖手,指尖微微发颤:“王府里不太平……自从我进了府,其他姬妾就没断过小动作。之前只是暗地里使绊子,这几天变本加厉——有人半夜在我窗外敲梆子,有人故意把冷水泼在我门口,还有人在靖王面前说我‘心思重,不安分’。”
她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我连着三天没睡好,每天只能眯一两个时辰,白天精神差得很,昨天给靖王请安时,差点站不稳。再这样下去,别说怀孕了,恐怕连侍妾的位置都保不住,还会被靖王嫌弃。”
凌华听着,心里也明白王府后宅的复杂——对周允允来说,没了精力,就没了抓住机会的资本,睡眠问题看似小事,实则是关乎她能否站稳脚跟的大事。
“你想要助眠的东西?”凌华问道,“有特殊要求么?”
“尽量不要太引人注意就好。”周允允眼神里带着期待:“凌公子,可有这种类型的东西?只要能让我好好睡几个时辰,什么都好。”
凌华想了想,转身去仓库翻找——很快拿出两盒无香助眠喷雾,还有一本《睡前冥想指南》。
他把东西递给周允允,解释道:“这喷雾是无香的,成分都是温和的植物提取,睡前往枕头上喷两下,能放松神经,不会有任何味道,别人发现不了;这本书里教的是呼吸冥想,不用借助任何东西,躺在床上跟着练,就能让脑子静下来,帮你入睡。”
他怕周允允不会用,又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478呼吸法’最适合你——吸气4秒,憋气7秒,呼气8秒,重复几次,就能缓解焦虑,很快有困意。”
周允允认真地听着,指尖紧紧攥着助眠喷雾的瓶身,把喷雾和书贴在胸口抱得极紧,像是抓住了能救命的浮木,眼底的疲惫里终于透出点光亮:“多谢凌公子!有了这些,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再这么熬下去,白天连给靖王请安都站不稳,迟早要被其他姬妾比下去。”
她抬手从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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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侧摸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支金钗,钗头是一朵镂空雕刻的缠枝莲,花瓣边缘缀着三颗圆润的小珍珠,金质鲜亮,珍珠泛着莹白光泽,连钗杆上都刻着细密的云纹,在超市灯光下闪着柔和却贵重的光,一看就是王府里的珍品。
“这是上个月靖王生辰,赏我的‘缠枝莲珍珠金钗’。”周允允把锦盒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虽然不是最贵重的物件,但也是我在王府里攒下的心意,用来换公子的助眠喷雾和书,您别嫌弃。”
凌华接过锦盒,仔细打量——镂空的缠枝莲工艺精细,珍珠大小均匀,金质纯度很高,一看就比普通银饰贵重得多,绝非普通侍妾能轻易拥有。
他心里清楚,这金钗不仅是“交换物”,更是周允允在王府里“有分量”的证明,她肯拿出来,足见对睡眠问题的迫切。
“你太见外了。”
凌华笑着把锦盒推回去,“助眠喷雾和书都是小东西,不值这么贵重的金钗。你在王府里,身上有件像样的首饰,也能少被人轻视,还是自己留着吧。”
周允允却不肯接,固执地把锦盒按在他手里:“公子说的哪里话!对我来说,能睡好、保住侍妾的位置,比什么金钗都重要。这物件再贵重,要是我连立足的机会都没了,留着也没用。您要是不收,我反而心里不安。”
凌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推脱不过,便把锦盒收进抽屉,语气诚恳:“那我就收下了。你回王府后多注意——要是半夜再有人捣乱,别硬扛,先护住自己。要是还有其他需要,随时来找我。”
“多谢公子体谅!”周允允松了口气,对着凌华深深一揖,抱着喷雾和书快步离去——她怕在超市待太久,回去晚了引人怀疑。
身影消失前,她还回头道:“公子放心,我定会小心!”眼神里满是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随后身影便消失在白光里。
凌华看着白光散去,拿起那锦盒,心里有些感慨——周允允在王府里,就像在刀尖上走路,连睡个好觉都成了奢侈的事,希望那些助眠的东西,能让她在暗流涌动的王府里,多一点喘息的机会。
51.第 51 章
9月22日,暑气仍带着灼人的热度,咸鱼超市的空调开得足足的,冷风从出风口漫出来,将门外的热浪隔绝在外。
凌华瘫在收银台后的藤椅上,手里捧着块冰西瓜,鲜红的果肉沾着汁水,正啃得痛快,超市中央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白光——光晕散去时,王二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差点没站稳。
凌华抬头一看,手里的西瓜都忘了咬:“老王?”
眼前的人确实是王二,却又陌生得很——他老了太多,原本乌黑的头发已全然花白,稀稀疏疏贴在头皮上;脸上的皱纹像被刀刻过似的,深且密,连眼角的笑纹都透着岁月的沉滞;背也微微驼了,走路时脚步有些发虚,唯有那双眼睛,还带着当年的亮劲儿。
但他身上的青布短褂是簇新的,料子挺括,领口袖口浆洗得泛白,手里拎着个绣着暗纹的缎面包袱,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
“凌公子……”王二快步上前,声音没了当年的洪亮,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透着激动,“好久不见,您还是老样子。”
他把包袱小心地放在收银台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托您的福,这十年总算没白过。”
凌华放下西瓜,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十年?我还以为才过了两三年。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王二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在我们那儿,五十就古来稀了,我今年都四十六了,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能不老吗?”
他打开缎面包袱,里面是两个木盒——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里,躺着两根裹着油纸的野山参,参须浓密,根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另一个描金漆盒里,放着个拳头大的珊瑚摆件,红得像团火焰,纹路细腻通透。“这是我这十年攒下的好东西——那两根山参,是我前年好不容易跟人换到的,药农说至少有五十年份,能吊命;这珊瑚是我从一个老客商手里换的,说是从海外来的稀罕物。这次来,就是想用它们跟您换些东西。”
凌华拿起一根野山参,指尖触到参须的粗糙质感,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心里也跟着沉了沉——他知道王二不是个会铺张的人,肯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定是把这次交易当成了最后机会。
“你太客气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不贵重,能换您这儿的好东西,值!”王二连忙道,眼神里满是坚定,“我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来。这次换些实用的,既能给家里添补,也能让我店里多些好货,给儿子多留些家底。”
凌华没再多说,转身从冰箱里拿了杯冰镇绿豆汤递过去:“先喝口凉的解解暑,想要什么慢慢说。”
王二接过杯子,仰着脖子喝了大半,冰凉的汤水滑过喉咙,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您这儿好,有这么凉快的东西。家里井水镇的茶水,跟这比差远了。”
他放下杯子,眼神落在货架上,“我想换些能长时间存的吃食,家里人能吃,放店里卖也能赚些钱;还有那些小巧精致,又不太招人眼的物件。”
王二做了这么多年货郎,太清楚哪些东西能卖,哪些东西绝对不能碰了。
“没问题。”
凌华领着他往日用品区走,“吃食我给你拿保质期长的,最长能保存五年;再给你挑些精致的玻璃制品,小镜子玻璃球,各种水晶珍珠饰品也拿一些吧。”
王二跟在后面,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眼睛都直了:“凌公子,您这儿的东西还是这么全!我店里要是能多些这些,生意肯定更红火。”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想换几床您这儿的棉被,家里的旧被子都硬得像石头,冬天盖着冷;您这里有没有保温的东西,我儿子下个月要娶媳妇了,新房里也得添些新东西。”
“哦?你儿子要娶媳妇了?这可是喜事。”凌华笑道。
王二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儿媳妇是邻村的姑娘,勤快得很,针线活也好。我这十年攒了些钱,盖了新瓦房,雇了伙计看店,总算能让他们过好日子了。就是我这身子……”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凌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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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先把眼下的日子过好。”
王二连忙道谢,眼里满是感激:“凌公子,您真是个好人!要是没有您,我哪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次换的东西,够我家里用,也够店里卖一阵子了。以后要是还能来,我再给您带些好东西。”
凌华又从超市收拾了各种吃食衣物,各种生活物品。
王二连连说,太多了太多了。
凌华笑着多拿了几套印着红牡丹的床单被套,“这些铺在新房里喜庆,也算我给你儿子的贺礼。”
东西确实拿了不少,但王二这次的东西本就价值不菲,再有送别之意,所幸就多给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阵家常,王二说如今家里囤了满仓粮食,还养了几头肥猪,就算遇上灾年也能安稳度日;儿子的婚事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就等下个月拜堂成亲。凌华听着,心里暖意融融——当年那个连一枚铜板都要攥出汗的货郎,如今已成了县里小有名气的店主,只是岁月不饶人,曾经眼里的锐气,早已被生活的沧桑磨成了温和的光。
临走前,王二拎着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对着凌华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凌公子,您的恩情我记一辈子!要是将来我儿子有机会,我一定让他也来谢谢您!”
他转身走进白光时,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眼里的不舍像潮水般漫溢出来。
凌华望着白光散去,拿起桌上的紫檀木盒,轻轻打开——两根野山参静静躺在油纸里,参须浓密修长,根部泛着温润的琥珀色,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
他摩挲着木盒边缘,想着等凌睿过来,让哥哥帮忙看看品相,若是真的好,正好给爸妈炖些参汤补补身子,他们常年在外奔波,总说腰腿疼。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凌华也渐渐想通了:虽然暂时没法把时空超市的秘密说出口,但也不想再刻意瞒着。
至于凌睿和凌辰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猜歪——他忽然觉得,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说到底,他这心态,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坦然。
52.第 52 章
正对着木盒出神,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哥”的名字。
凌华接起,靠在藤椅上,声音透着几分刚卸下防备的松弛:“喂,哥。”
“小华,下班没?”电话里传来凌睿熟悉的声音,还带着点笑意,“我刚从菜市场回来,买了新鲜的肋排,今晚给你炖排骨汤,你早点回家。”
“快了,刚送完最后一个客人,收拾下就回。”凌华顿了顿,没绕弯子,直接说,“对了哥,有个朋友送了我两根野山参,说是五十年份的呢。”
他语气里没了以往的刻意回避,多了几分自然的坦荡。
凌睿在电话那头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这么贵重?行,等你回来我仔细瞧瞧。要是真的好,正好给爸妈炖点参汤,他们最近总说累得慌,补补身子正好。”
挂了电话,凌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忽然觉得心里像卸了块石头。
以前总怕哥哥和凌辰察觉异常,每次提到超市里的“特殊客人”,都要绞尽脑汁找借口绕开。
可现在想想,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凌睿是真心疼他,凌辰心思细归细,也绝不会害他。
至于他们会不会想歪——随他们去吧,反正他没做亏心事。
他起身关了空调,开始收拾超市:把王二换走的商品空缺处一一补上新货,将散落的购物篮叠好归位,又拿抹布擦了擦柜面上的浮尘。夕阳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把货架上的零食、日用品都染成了暖融融的黄色,看着格外温馨。
刚拎起钥匙准备锁门,凌华眼角瞥见超市斜对面的水果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晚熟西瓜上新”,红底黄字格外显眼。
他想起凌睿的喜好:哥哥不爱吃太甜的东西,却唯独喜欢西瓜的清甜,还偏爱脆爽的口感,每年就等着这时候上市的晚熟品种。
凌华快步走过去,挑了个纹路清晰、敲起来声音清脆的西瓜,又选了些皮薄汁多的柚子和颗粒饱满的葡萄,才拎着沉甸甸的袋子,慢悠悠往家走。
刚进家门,就看到凌睿系着围裙,正在水槽边收拾蔬菜。
“怎么才回来?”凌睿转过身,擦了擦手上的水,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排骨都快炖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
“不是故意晚的,给你买西瓜了!”凌华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袋子里的西瓜。
凌睿打开另一个袋子,看到里面的野山参,眼睛瞬间亮了亮,伸手拿起一根仔细看了看:“这就是你说的五十年份野山参?看这参须和品相,确实不错,回头我找懂行的朋友再确认下。”
凌华笑着点头,回房间洗漱。
凌睿捏着手机走进阳台,还轻轻拉上了玻璃门。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拂过,凌睿靠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拨通了凌辰的电话。
“喂,小睿,打电话给我有事?”电话那头,凌辰的声音带着工作后的疲惫,却依旧清亮。
凌睿压低声音,目光掠过客厅:“刚小华回来了,带了两根野山参,说是朋友送的,让我帮忙看品相。”
“野山参?”凌辰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警惕,“什么朋友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该不会又帮人牵线做掮客了吧?”
凌睿苦笑一声,手指轻敲栏杆:“不好说,但他今天态度不一样——以前提这些事,他总躲躲闪闪,这次却直接说了山参,没绕弯子找借口。”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凌辰无奈的笑:“你的意思是,他不想瞒了,却又不直说,等着我们自己猜?”
“差不多。”凌睿叹了口气,想起凌华刚才举着西瓜笑的样子,“他说起山参时坦然得很,一点不紧张,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主动解释,也不刻意瞒,我们怎么想,他好像不在乎了。”
“何止是破罐破摔,简直是摆烂。”凌辰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之前我旁敲侧击问超市的事,他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装听不懂。现在倒好,把‘线索’摆面前,却闭口不谈——是等我们‘破案’,还是觉得瞒不住懒得演了?”
“依我看,他是想通了没必要瞒,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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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顺其自然。”凌睿突然有点好玩的问,“你说要是我们戳破了,他会不会反而松口气?”
“戳破?”凌辰嗤笑一声,“他只会跟你打太极,说‘哥你想多了’‘就是普通朋友送的’。他现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等我们先妥协。”
凌睿沉默了,阳台的风掀起他的衣角,客厅里传来凌华切西瓜的清脆声响。
他无奈道:“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不用偷偷摸摸的。秘密的事,等他想说再说,我们瞎猜没用,不如顺着他,别给太大压力。”
“也只能这样。”凌辰语气软了些,“你多盯着点,有不对劲及时说。对了,那野山参你找人好好验验,别是假货吃坏身子。”
“知道了,明天找懂行的朋友看。”凌睿应下,又叮嘱凌辰注意休息,才挂了电话。
转身回客厅时,凌华正举着块切好的西瓜递过来,眼里满是笑意:“哥,快吃!这晚熟西瓜超甜,你肯定喜欢!”
凌睿接过咬了一口,清甜汁水在嘴里散开。
他心里的无奈淡了些——或许这样心照不宣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只是想起凌辰刚才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这弟弟,真是越来越会折腾人了。
第二天一早,凌睿就拿着野山参去找懂行的老友。
老友是中医药店的老掌柜,捧着山参看了半天,又用放大镜仔细瞧了参须和纹路,最后感叹道:“小睿,你这参可是好东西!至少五十年份,参体饱满,参须完整,还带着自然的琥珀色,是正经的野山参,市面上很难见到了。”
凌睿心里一松,又有些惊讶——没想到王二送的山参竟这么珍贵。
他谢过老掌柜,拿着山参回家,刚进门就撞见凌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哥,怎么样?是真的吧?”凌华立刻凑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是真的,而且是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老掌柜说很珍贵。”凌睿把山参递给凌华,“回头给爸妈炖参汤,让他们补补身子。”
凌华接过山参,嘴角忍不住上扬。
53.第 53 章
正说着,凌睿的手机响了,是母亲苏晔打来的。
“喂,妈。”凌睿接起电话,刚说了一句,就被苏晔的声音打断:“小睿啊,你跟小华最近还好吗?天气转凉了,记得添衣服,别感冒了。”
“妈,我们挺好的。”凌睿笑着说,余光瞥见凌华在旁边挤眉弄眼,还指了指手里的野山参,“对了妈,小华昨天得了两根五十年份的野山参,是朋友送的,今天找老掌柜验过了,是真的好参,回头给您和爸炖参汤喝。”
电话那头的苏晔愣了愣,随即声音拔高了些:“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这么贵重?小华哪里来的朋友这么大方?”
凌华凑到电话旁,笑着说:“妈,就是之前帮过忙的一个朋友,人家特意送的。您放心,是正经东西,老掌柜都验过了。对了妈,您跟我爸啥时候回来啊?这都出去小半年了,我跟哥俩在家,总吃外卖也不是事儿,还是想喝您炖的汤。”
“快了快了,这边活儿差不多收尾了,再过半个月就能回去。”苏晔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回去就给你们炖排骨汤,再用小华这野山参给你爸补补,他最近总说腰累。”
“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苏晔又叮嘱道,“你们自己也别舍不得吃,年轻人工作忙,也得补补。对了,你爸在旁边呢,他还不信这参是真的,让他跟你说。”
很快,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小华啊,那参真有五十年份?别是人家骗你了,现在假货多。”
“爸,您放心,老掌柜是咱们家熟人,他看了半辈子药材,绝对不会看错的。”凌华说,“等您跟妈回来,咱们直接用这参炖鸡汤,您尝尝就知道了。对了爸,你们这回出去可太久了,小半年啊,我哥上次还说,家里的物业费都忘了交,还是我提醒的呢。”
“臭小子,就知道说你哥。”父亲笑骂了一句,语气里却藏不住开心,“我们这不是忙嘛,回去就给你俩做红烧肉。你们在外打拼不容易,别总想着我们。对了,那送参的朋友要是有机会,带家里来坐坐,我们请他吃饭。”
凌华笑着应下,又跟父母聊了几句家常,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刚放下手机,凌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睿,山参验了吗?是真的吗?”凌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是真的,五十年份的好参。”凌睿说。
“那挺好。”凌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我叔跟我婶肯定要跟邻居炫耀这参,你等着吧,说不定下午就有亲戚打电话来问了。”
兄弟俩都纷纷笑起来。
9月27日,天空飘着淡淡的云,暑气比之前轻了些。
凌华正在整理货架上的种子——有蔬菜种子、水果种子,还有他特意进的红薯、土豆、玉米种子,想着要是徐文渊来了,正好给他带回去。
刚整理好,超市中央就亮起了一道白光。
凌华抬头一看,果然是徐文渊来了。
徐文渊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官袍,领口绣着精致的蟒纹,腰间系着玉带,头发用一支翡翠簪子束着,比之前多了几分官威。只是他脸上的皱纹深了些,眼角也有了细纹,眼神里多了几分疲惫,却依旧透着股沉稳的气场。
“凌公子,别来无恙?”徐文渊快步走上前,拱手作揖,语气比之前庄重了些,“近来事务繁忙,许久没来拜访,望公子海涵。”
凌华笑着点头:“徐大人客气了,快坐,我给你倒杯凉茶。”他将徐文渊引入休息室,泡了杯金银花茶,递到徐文渊手里。
略作闲聊后,徐文渊缓缓说道:“托凌公子的福,近来黄河水利工程进展顺利,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洪水了。朝廷念我有功,升了我的官,现在我任工部侍郎,掌管全国的工程事务。”
“恭喜徐大人!”
凌华笑着道贺,“这是实至名归,您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早就该升官了。”
徐文渊笑了笑,从随身的锦盒里拿出几块翡翠原石和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放在桌上:“这次来,是想跟公子换些东西。工部最近要修建新的粮仓,需要些高效的工具,比如上次的多功能工兵铲,还有能测量土地的卷尺;另外,家里夫人和小女也想要些日常用的东西,比如您这儿的香皂、胭脂,还有好看的布料。”
凌华看着桌上的翡翠和珍珠,都是上等佳品——翡翠原石色泽浓郁,通透度高;珍珠项链颗颗圆润,泛着莹白的光泽,忍不住称赞:“徐大人真是客气,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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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公子说笑了,”徐文渊摆手道,“您的东西帮了我大忙,这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能换您的实用物件,值了。”
凌华领着他往货架区走,一边走一边说:“徐大人,您要的工兵铲和卷尺我这儿有不少,保证够用;香皂和胭脂我给您拿最好的,布料也挑些柔软的,夫人和小女肯定喜欢。对了,我这儿还有些好东西,您肯定用得上。”
他走到食品区,拿出几包红薯、土豆和玉米种子,递给徐文渊:“这些是我们这儿的农作物,叫红薯、土豆和玉米。红薯和土豆产量极高,一亩地能收好几千斤,而且不管是山地还是平原都能种;玉米也耐旱,饱腹感强,能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您把这些种子带回古代,分给百姓们种植,肯定能让更多人吃饱饭。”
徐文渊接过种子,好奇地打量着——红薯种子是褐色的小块,土豆种子是带着芽眼的小块,玉米种子是金黄的颗粒,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这些作物真有这么神奇?产量能比水稻和小麦高这么多?”
“当然!”凌华肯定地说,“我小时候在农村待过,见过这些作物的产量。红薯和土豆不仅产量高,还容易储存,就算遇到灾年,放在地窖里也能存大半年,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您试试就知道了,这些作物肯定能帮到百姓。”
徐文渊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放进锦盒里:“多谢凌公子!若是这些作物真能高产,那便是百姓之福,也是国家之福。我定会好好推广,让更多百姓受益。”
两人继续挑选东西,徐文渊选了五十把多功能工兵铲、二十个卷尺,还有十几块香皂、几盒胭脂和几匹印着花纹的布料,装了满满两大箱。
凌华帮他把东西整理好,徐文渊付了翡翠和珍珠,又跟凌华聊起工部的事务。
聊着聊着,凌华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徐文渊在提到推广红薯、土豆和玉米时,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像之前提到水利工程时那样坚定;而且他在选工具时,只选了修建粮仓和水利工程用的,对于超市里的农耕工具,比如锄头、镰刀,甚至更先进的小型播种机(虽然凌华知道古代用不了,但摆出来了),连看都没看,显然是在刻意避开。
54.第 54 章
凌华心里了然,却没有点破。
他知道,古人有自己的局限性——徐文渊虽然开明,愿意接受新事物,但作为朝廷官员,他需要考虑的太多。
推广新作物可能会触动地主阶级的利益,毕竟百姓都种了高产作物,地主的土地租金可能会减少;引入太先进的工具,又可能被朝廷认为是“妖物”,甚至被扣上“蛊惑民心”的帽子。
徐文渊的“控制”,其实是在权衡利弊,在不引起动荡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为百姓谋福利。
“徐大人,”凌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轻松地说,“推广新作物这事儿,您不用着急。百姓们习惯了种水稻小麦,突然换种新作物,肯定会有顾虑。您可以先在自己的封地试种,等有了收成,让百姓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自然会愿意种。”
徐文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凌华看出了他的顾虑,脸上露出几分愧疚:“凌公子明察秋毫。实不相瞒,我确实担心推广新作物会引起麻烦。上次我跟户部侍郎提了一句,他就劝我谨慎,说‘民以食为天,不可轻易更改耕作之法’。我打算先在封地试种,等明年有了收成,再拿着粮食去朝廷禀报,到时候再推广,阻力肯定小些。”
“这是个好办法。”凌华点头赞同,“循序渐进,才是长久之计。您能有这份心,百姓们就已经很幸运了。就算只能帮到一部分人,也是好事。”
徐文渊感激地看着凌华:“多谢凌公子理解。若是试种成功,我定会再来向公子道谢,也会给公子带来更多的宝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徐文渊看天色不早,便拎着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说道:“凌公子,若是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管是古代的金玉宝石,还是古籍字画,只要我能弄到,定不推辞。”
“好,我记住了。”凌华笑着点头,“您路上注意安全,期待您的好消息。”
徐文渊拱手作揖,转身走进白光,身影渐渐消失。
凌华看着白光散去,心里有些感慨——徐文渊身上有古代官员的沉稳与顾虑,却也有为民谋福的初心。
他没有因为升官而变得官僚,反而更谨慎地为百姓考虑,这种在局限中努力的模样,比任何“完美”的英雄都更让人敬佩。
国庆前一天,凌华和凌睿早早就去车站接父母。
看到父母拎着行李从出站口出来,凌华立刻跑过去接过行李:“爸,妈,一路累了吧?回家我给你们泡参茶喝。”
苏晔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臭小子,就惦记着你的山参。”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家,凌天凡刚放下行李,就被凌华拉到沙发上,看着他小心翼翼拿出野山参:“爸,您看,这就是那五十年份的参,老掌柜都说好。”
凌天凡凑过去仔细瞧了瞧,点头道:“确实是好参,纹路匀,参须也完整。”
这边正说着,苏晔已经系上围裙进了厨房:“我去炖参鸡汤,让你们尝尝鲜。”
凌睿连忙跟过去帮忙,洗鸡、切姜,厨房里很快传来咕嘟咕嘟的汤沸声。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鸡汤的香气混着参香飘满屋子。苏晔给每个人盛了一碗汤:“快尝尝,用小华那参炖的,补身子。”
凌华喝了一口,清甜的汤里带着淡淡的参香,忍不住点头:“妈,您炖的汤就是好喝。”
凌天凡喝着汤,跟他们聊起路上的见闻,苏晔则时不时叮嘱凌华和凌睿注意身体。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映着满桌的饭菜和家人的笑脸,凌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暖意——原来不用刻意解释,这样简单的团聚,就已经足够幸福。
正值十月一国庆节,凌华早早到了超市,先把暖气开到最大,看着出风口吹出的热风渐渐驱散深秋的寒意,才开始整理货架上的冬季零食。
刚把最后一袋坚果摆好,超市中央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比以往更暖,还带着几分喜庆的意味,像是裹了层秋日的暖阳。
凌华抬头,一眼就看到从光里走出来的周允允。
她变了太多,不再是从前那身素雅的宫装或襦裙,而是身着一袭深红色锦袍,袍面绣着暗金色凤凰纹样,走动时金线在暖光里流转,贵气逼人;头发梳成了妇人的垂鬟分肖髻,发间别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的凤钗,红宝石在灯光下亮得耀眼;最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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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即便穿着宽松锦袍也藏不住,脸上泛着孕中期特有的柔和气色,连眼底曾有的疲惫,都换成了满满的幸福。
“凌公子!”周允允快步走到凌华面前,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笑容灿烂得像秋日晴空,“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靖王知道后特别高兴,当场就下了旨意,封我为侧妃——现在府里的人,再也没人敢随意欺负我了!”
凌华看着她明显的孕相,又听着这桩桩喜事,由衷地笑了:“恭喜你!总算苦尽甘来,没白费之前的功夫。”
“这都是托公子的福!”
周允允语气格外诚恳,她把随身带着的描金锦盒放在柜台上,轻轻打开——里面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整齐摆着五样物件:一方鸽血红碧玺印泥盒,一串东珠手串,一块巴掌大的墨玉牌子,上面用金粉刻着“平安”二字,还有两卷用青布裹着的古籍,最边上还放着一小盒南海珍珠,颗颗饱满莹白,是她攒了许久的私房。
“这碧玺印泥盒是靖王赏的,说我如今是侧妃,该有件撑场面的物件;东珠手串是内务府来的贡品,戴在身上能压惊;墨玉牌是我特意为您做的,讨个平安顺遂的彩头;这两卷宋版书,知道公子喜欢老物件,藏书楼的管事说这是前朝传下来的孤本;还有这盒珍珠,虽不比东珠名贵,却是我自己攒的,想着您若有家人,送姑娘们也合适。”周允允一边说,一边把锦盒往凌华那边推了推,眼神里满是感激,“知道这些东西,远不及公子一次次帮我的情分重,但都是我的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凌华拿起墨玉牌,指尖触到冰凉细腻的玉质,心里满是感慨——从最初那个在御膳房挣扎的小宫女,到如今身怀六甲的靖王侧妃,周允允走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这些珍品,是她应得的回报。
“你能有现在的生活,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把锦盒收好,又转身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孕期营养指南》《古代女子产后护理》《胎儿发育手记》,都是他之前特意准备的,“这些书里有孕期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哪些食物不能吃、怎么缓解孕吐,还有产后调理的法子,你拿着,在王府里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