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貂蝉入我怀,我于汉末称枭雄》 第1章:汉末惊梦,美人入怀 (备注:本故事是基于三国再创作,所以有些人物时间线会服务于剧情。) 洛阳,河南尹府 王景猛地睁眼,古色的雕花木床顶映入视野,一股淡淡的药味钻入鼻腔。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一股陌生的记忆随之如洪水决堤,汹涌灌入他的脑海,冲得他神魂摇荡。 东汉…末年? 洛阳? 河南尹王允府邸? 自己还是王允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也叫王景? 今天是…中平六年八月二十三日? 等等,中平六年? 公元189年?! 大将军何进和十常侍斗得你死我活,西凉董卓正虎视眈眈引兵观望...洛阳马上就要大乱,天下即将倾覆!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际,异变陡生! 一股熔岩般的灼热自心脏轰然爆开,席卷全身! 皮肤瞬间赤红滚烫,蒸腾起丝丝白汽! 狂暴的热流在他体内奔腾,像是要碾碎他每一寸骨头! “嗬——!” 王景身体猛地绷直,喉间迸发出完全不似病人的、闷雷般的痛苦低吼。 视野浸入血红,耳畔是万马奔腾与金铁交鸣的巨响! 他恍惚间化身重瞳猛将,于千军万马中冲杀,枪出如龙,山崩地裂! 一股霸绝天下的战意,如烙铁般烙入他的灵魂! 过往的虚弱被彻底扫空,一种能徒手搏杀虎豹、匹马破开千军的无敌自信,自心底油然而生。 王景下意识地起身看向床边铜盆中的清水,倒映出的双眸深处,一点金色的重瞳幽光流转。 “这...这是......金手指?” “我继承了西楚霸王的力量?!” 就在他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蜕变之际——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缕清雅异香率先飘入,沁人心脾,瞬间冲淡了房内残余的药味和沉闷。 “公子,您醒了?” 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珠落玉盘,带着一丝天然的娇糯,听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酥麻。 王景下意识地循声望去,他那蕴着重瞳异象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来人。 只见一名身着素净淡青色侍女裙的女子,正低垂着头,手捧一碗汤药,步履轻盈地走到床边。 她怯生生地微微抬首,将药碗递过的一刹那,王景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猛地收缩! 眼前女子肤光胜雪,眉眼含情,一双秋水明眸清澈见底,偏又在流转间泄出几缕浑然天成的勾人媚意。 琼鼻樱唇,未施粉黛,如青荷露蕊,素净天成。 那简单挽起的青丝与素雅裙装,非但无损其色,反在昏室烛光下衬得她肌肤莹莹生辉,恍若明珠。 刹那间,王景只觉得前世屏幕中的万千绝色,皆成了庸脂俗粉! 一股强烈的悸动自王景心底涌起。 前世庸碌,今生既有霸王之勇,这等倾国之色,岂容错过? 何须犹豫? 王景一把便握住了侍女递来药碗的柔荑,只觉温润滑腻,柔弱无骨。 侍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一颤,药碗险些跌落,却在下一秒被王景另一只手闪电般托住,轻巧地放在一旁案几上,碗中汤药竟未洒出半滴。 侍女慌忙低头,心跳如鼓擂:“公子?您...您的身子...” 话未说完,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她轻盈温软的娇躯揽入怀中。 入手温香软玉,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公…公子…” 侍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仿佛蜉蝣撼树。 那强健无匹的力量带着奇异的温柔,让她无处可逃,心中那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却愈发清晰。 王景低头,嗅着她发间沁人心脾的幽香。 烛火噼啪响。 王景指尖抚过她滚烫的脸颊,滑至纤细的脖颈,感受其下急促的脉搏。 指尖最终停留在微敞的衣襟处,其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侍女呼吸骤然急促,眼眸紧闭,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脸颊红得几欲滴血。 她无力的柔荑抵在王景坚实如铁的胸膛上,那微弱的力道,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更似迎合...... 王景俯身,轻易便攫取那两瓣诱人的樱唇,品尝着前所未有的甘美与生涩。 新生的力量赋予他无尽的精力与霸道,却不失一丝引导的温柔,彻底攻陷着侍女的防线。 衣衫半解,罗裙轻褪,雪肤玉肌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力量带来的不仅是强大,还有无比的耐力与掌控力,让他足以细细品味怀中佳人的每一分颤栗与生涩的回应,共赴巫山云雨。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烛泪堆叠,映照着怀中如玉佳人。 她如温顺小猫般蜷缩着,青丝铺散,雪肌泛着欢好后的红晕,沉沉睡去。 王景揽着怀中温香软玉,指尖缠绕着她光滑的青丝。 目光扫过案上那碗凉透的汤药,又瞥见散落在地的衣衫,嘴角满意地勾起。 然而,这极致的满足感非但未能令他沉溺。 体内奔腾的霸王之血与穿越者的先知,交融碰撞,催生出更为冰冷的清明与吞天食地的野心。 温存犹在指尖流淌,但他的目光已锐利如刀。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他深知王允此人性情迂阔,看似忠烈却难成大事。 靠这个看不清时局的爹,只会被拖累,死得更惨。 如今距大将军何进身死宫闱,只剩不到两日! 既然知道了后面的事,又拥有了改变命运的力量,岂能只沉溺于温柔乡中? 这洛阳的乱局,乃至整个天下......方才配得上如今的他! 念头通达,王景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侍女颈下抽出。 为她掖好被角,凝视片刻那绝美的睡颜,随即毫不犹豫地起身。 身形一动,澎湃的力量感再度涌遍全身,步伐落地稳健无声。 关上房门,夜色深沉,凉风拂面。 王景凭借着原主模糊的记忆,径直朝着王允的书房快步走去。 何进将死,洛阳大乱在即,他必须抢在第一滴血落下前,拿到能攫取第一桶金的筹码! 一路行来,只觉得身轻如燕,足下稳健,夜间视物亦如白昼般清晰,这霸王之躯带来的好处,远不止气力那么简单。 ...... 第2章:我的侍女竟是——貂蝉 王允书房内 王允书房内,烛火摇曳。 此刻的他正因朝局焦头烂额,烦躁地踱步,猛地被推门声惊扰。 他抬头见是王景,先是一愣,随即勃然作色。 “景儿?!” 王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不好生在房中养病,跑来此处作甚?”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快回去!” 若是以往,原主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地请罪。 但此刻的王景,身姿挺拔如松,眸光锐利如电,脸上不见半分病容,反而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逼人气势。 他反手轻轻关上房门,隔绝了内外。 “父亲此刻烦忧的,可是大将军与十常侍之争?” “忧虑无论何方得势,我王家乃至这汉室江山,都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王景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王允的心上。 王允猛地顿住脚步,瞳孔骤缩:“你…你如何得知?谁告诉你的?!”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怀疑有隔墙之耳,更惊异于这个病弱的儿子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王景踏前一步,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轮廓,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增强:“我不止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大将军何进,刚愎自用,死期已至!” “就在这一两日之内!” “胡说八道!” 王允脸色剧变,厉声呵斥:“竖子安敢在此妄议朝政,诅咒大将军!” “你莫非是病糊涂了?!” 惊怒交加之下,他疾步上前,伸手便欲抓住王景的胳膊,想将他拖出去。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及王景的衣袖,便感觉一股温厚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格挡而来。 王景甚至没有明显的动作,只是手腕轻轻一抬,恰好格在王允的手腕上。 “噔噔噔——” 王允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难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腰眼撞到书案边缘才勉强停下,案上笔砚一阵乱响。 王允捂着发麻的手臂,满脸骇然,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儿子。 王景面色不变,目光扫过书案上那方沉重的青铜镇纸。 他随手拿起,五指微一用力。 只听“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微响,那坚硬的青铜镇纸竟被他徒手捏得明显变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王允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得滚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所有呵斥与愤怒瞬间被碾碎,化为纯粹的震惊与恐惧,哽在喉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父亲请看,我还是往日那病弱不堪的模样吗?” 王景将变形的镇纸轻描淡写地放回案上,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强大自信:“此乃天赐之力,亦是我王家于这乱世中崛起的天赐之机!” “何进愚昧,召外兵入京已是取死之道!他必死于宫闱之内!” “而其后,西凉董卓那头猛虎,必将趁机率虎狼之师入京!” “到时洛阳化为焦土,公卿百姓皆如猪狗,任人宰割!” 王景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王允耳边炸响,结合那非人的力量和眼前判若两人的儿子,由不得他不信。 “父亲大人。” 王景逼近一步,目光灼灼:“您是愿坐以待毙,将我王家满门的性命,寄托于董卓的仁慈或他人的怜悯?” “还是愿放手一搏,将这微末家兵交于我手,趁乱局未启,早做谋划,为我王家,也为父亲您,在这即将倾覆的天下,博取一个滔天富贵和一线生机?!” 王允如遭雷击,踉跄跌坐,面色惨白如纸,喘息如破风箱般粗重。 额间冷汗成珠,滚落脸颊。 王允死死盯着案上那枚被捏变形的青铜镇纸,手臂残余的酸麻感不断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儿子已脱胎换骨,拥有了非人的力量。 而王景那番关于洛阳浩劫、王家覆灭的预言,更是如同梦魇般在他脑中盘旋,与他所知的大将军和十常侍的紧张局势严丝合缝,由不得他不信! 交出兵权? 将王家存亡系于这个一夜之间变得陌生而恐怖的儿子身上? 这简直是豪赌! 赌上的更是他王允一辈子的声名和整个宗族! 可不交呢? 若景儿所言成真……董卓的西凉虎狼、洛阳的乱兵烽火……他这数十家兵,同样不过是杯水车薪,徒为他人做嫁衣,甚至白白送死。 届时,王家一样是万劫不复! 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攥紧了王允的心脏。 他发现自己竟没有更好的选择。 眼前这个散发着逼人气势的儿子,他那可怕的武力与洞见先机的智慧,反而成了这绝望乱局中,唯一一抹看得见、抓得住的……希望? 王景负手而立,将王允脸上每一丝惊惧、挣扎、权衡直至最终颓然的过程尽收眼底,知道初步震慑已然奏效。 他不再多言,留下一句:“父亲可细细思量,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影迅捷无声地融入夜色,只留王允一人在书房内,面对变形的镇纸和巨大的心理冲击,心神剧震,难以平静。 ...... 片刻之后,王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轻轻推开房门,烛光温软。 侍女已醒,拥衾而坐,如云青丝泻下,衬得那初承雨露的玉颜愈发娇艳,眸光流转间,尽显媚态。 闻听门响,她抬眸见是王景,眼底顿时漾开欣喜与羞涩,如受惊的小鹿般下意识攥紧被角,声线柔糯怯生:“公子……” 此时的她,少了几分之前侍女怯懦,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娇柔与妩媚,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王景目光瞬间柔和,周身那令人窒息的霸王气势悄然收敛。 他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她光滑微烫的脸颊:“醒了?可还难受?” 指尖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侍女俏脸绯红,长睫微颤,声若蚊蚋:“谢公子怜惜...蝉儿...无碍了。” 蝉儿? 王景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仿佛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脑海! 他死死盯着眼前娇滴滴的侍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炸开:“你...你的全名是什么?” 貂蝉被看得羞怯不已,臻首低垂,声若蚊蚋:“奴婢...姓任,小字貂蝉.....” 一瞬间,王景心中万马奔腾!竟然真的是她! 哈哈,天助我也! 这江山我要,这倾国美人,亦是我的! 王景心中畅快,一把将她拦在怀中,如此机遇,自己岂能不再大战三百回合? 不等貂蝉反应过来,王景再次吻上那两瓣诱人的樱唇。 这一次,不似之前的狂野掠夺,而是带着缠绵的温柔,细细品尝着她的生涩与甘甜。 貂蝉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纤纤玉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微微喘息。 烛火摇晃,还未消散的春色再次弥漫,直到月上西空,方才停歇....... ...... 第3章:霸王显威,掌家兵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王景刚与貂蝉用完简单的早膳,院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王允眼带血丝,脸色复杂地站在院中,显然一夜未眠。 当他看到并肩而立的王景和貂蝉时,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英姿勃发的王景与容光绝世的貂蝉站在一起,珠联璧合,竟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 王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腾,态度已与昨夜截然不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和试探:“景儿,随为父来书房一叙。” 书房内,王允屏退左右。 “景儿,你昨夜所言……” 王允斟酌着词句:“事关重大,为父思虑良久。” “你所言天赐之力、董卓之祸,究竟有几分把握?” 王景知道火候已到,不再虚言。 他将何进必死、宦官覆灭、袁绍、袁术趁机作乱、以及董卓入京后可能发生的暴行,清晰冷静地分析了一遍。 其见解之深刻,对时局把握之精准,远超王允认知,听得他冷汗涔涔,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骇然与后怕。 “既如此,我王家该当如何?” 王允急声问道,已然将脱胎换骨的儿子视为了主心骨。 “空谈无益,乱世之中,唯力量永恒!” 王景目光如炬,斩钉截铁:“请父亲即刻将府中所有家兵护卫之权,全数交于我手!” “我需立即整训,以备不时之需,迟则生变!” “家兵?” 王允闻言,又是一阵犹豫。 那虽只有数十人,却是他王府安身立命的根本。 “父亲!” 王景语气加重,压迫感再次涌现:“莫非您以为,董卓的西凉铁蹄之下,或是洛阳乱兵之中,会因您是大汉忠臣而手下留情?” “若无自保之力,我王家满门,顷刻间便是他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时间从不等人!” 王景的话如同冰锥,刺破了王允最后的侥幸。 他想到董卓的恶名,想到乱兵的可怕,终于一咬牙,重重顿足:“好,便依你!府中护卫家丁,共六十三人,皆听你调遣!” “景儿,王家…便托付于你了!” ...... 王府演武场。 六十三名家兵稀稀拉拉地站着,队列松垮。 他们多是王允招募的太原游侠儿或是退下的老卒,平日护卫府邸还算称职,但难免有些油滑气。 他们打量着前方那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眼含精光、带着一股逼人气势的年轻公子,窃窃私语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与轻慢。 “这还是那个病恹恹的景公子?” 队伍中间,家兵队率赵莽抱臂嗤笑,对身旁的同伴低语:“瞧着是精神了些,但让咱们听他的?家主莫不是糊涂了?”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老家兵则皱着眉头,低喝道:“赵队率,主家的事,咱们还是少议论。” 话虽如此,他眼中也满是疑虑。 王景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冷冽,扫过场边那排石锁,最终定格在最重的那一个上——那是需得两名最强壮的军汉才能吭哧吭哧抬起的数百斤巨物,平日里更多是个摆设。 在众人惊疑不定目光的注视下,王景径直走去,单手随意地握住了石锁的握柄。 “他想干嘛?莫非想搬动它?” 络腮胡壮汉差点笑出声。 然而,他嘴角的弧度下一秒便彻底凝固! 只见王景臂膀似是随意一发力,那沉重的石锁竟如灯草般应声而起,被稳稳地举过了头顶! 手臂纹丝不动!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王景手腕一抖,那巨物竟在他手中呼呼作响地凌空舞动了两圈,而他面色如常,连呼吸都未曾紊乱半分! “嘶——” 整个演武场刹那间陷入一种死寂! 仿佛空气都被抽干了! 所有家兵脸上的轻慢、疑惑瞬间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那络腮胡的赵莽张着嘴,眼珠暴突,仿佛见到了洪荒巨兽。 老兵的嘴唇哆嗦着,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却不是因为敌意,而是源于一种面对非人力量的本能恐惧。 王景五指一松,那石锁便如陨星般轰然砸落! “轰!!”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砸在每个人的心口,地面震颤,那石锁已深深嵌入土中。 王景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全场每一个噤若寒蝉的身影,那股沙场霸主的凛冽气势沛然压下,让一些胆小的家兵双腿止不住地发软。 “即日起,尔等皆需听我号令!” 王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凿入每个人的耳膜:“违令者——犹如此石!” 死寂被打破了。 不知是谁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六十三人再无半分迟疑,纷纷慌忙跪倒一片,赵莽跪得最快最实,头颅深深垂下。 再抬起头时,他们眼中的轻慢已彻底化为敬畏与狂热,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却吼得异常整齐:“谨遵公子之令!愿为公子效死!!”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敬畏狂热的家兵,一股掌控一切的快感自王景心底油然而生。 这霸王之力,改造的不只是他的身体,似乎连他的灵魂,也一同浸染了霸道的桀骜。 王景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容置疑:“即刻秘密筹备三日粮草饮水,今夜子时前,必须抵达北邙山下黄河渡口隐蔽驻扎,静待我的命令,不得有误!” “是!公子!” 众家兵轰然应诺,再无半分迟疑,立刻转身奔走执行。 ...... 处理完演武场的事务,王景便径直去了王府库房。 先是亲自监督粮草饮水装车,随后在库房角落,找出其父王允早年担任武官时的一副旧甲。 掸去灰尘披挂上身,竟是意外的合体。 回到房中,时近傍晚,貂蝉早已备好温热的饭食,虽简单,却可见其用心。 她迎上前,美眸中满是崇拜,却也带着对未知动荡的担忧:“公子,一切…可还顺利?真的…要乱了吗?” 王景伸手,将她微凉的柔荑握在掌心,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一片平静。 他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自信道:“乱的是这天下。有我在,你便安心。这洛阳,不过是我们起点。” 貂蝉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取代。 她轻轻点头,乖巧地不再多问。 窗外,夜幕缓缓降临,洛阳城华灯初上,王景的房间却又附上了几抹春色...... 云收雨歇,貂蝉如同慵懒的猫儿般蜷缩在他怀中,青丝散落,雪肤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已然沉沉睡去。 王景却毫无睡意。 他揽着这温香软玉,目光却穿透窗棂,投向洛阳沉沉的夜空。 “何进……十常侍……袁绍……董卓……” 他心中默念着这些即将在明日粉墨登场、决定历史走向的名字,嘴角却噙着一丝淡漠的笑意。 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已不再是叱咤风云的权臣枭雄,而是一个个按照既定命运走向终点的棋子。 而他王景,才是这盘棋局上,唯一一个跳出了棋盘、并悄然布下了自己第一枚棋子的执棋者。 “一切都已就绪。” 王景缓缓闭上眼,不再去明日的洛阳,只是将下颌轻轻抵在貂蝉馨香的发顶。 “现在,只需静待明日的到来。” ...... 第4章:我赌何进活不过今晚,徐荣你跟不跟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貂蝉熟睡的脸上。 王景已披甲在身。 这是一身从其父库房中找出的旧甲,鳞片斑驳,却被他挺拔的身形撑起,在晨光下折射出沙场特有的冷冽寒光。 他目光扫过仍在榻上的貂蝉,见她云鬓散乱,轻纱微褪,恬静中带着一丝昨夜留下的倦怠。 似乎是感受到王景的注视,貂蝉睫羽微颤,悠悠醒转。 见他已披挂整齐,貂蝉眼中瞬间盈满担忧。 她慌忙起身,轻纱曳地,赤着雪足便跌撞来到他身前,微凉的手指下意识地为他整理甲胄,尽管它们本就已十分齐整。 “公子...定要小心。” 貂蝉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平添了几分诱惑,她眼中泛着水光,满是依恋。 王景心中一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 “乖乖在府中等我,乱起之时,务必呆在府中。” 貂蝉俏脸绯红,轻轻“嗯”了一声,将脸颊在他冰冷的胸甲上贴了一瞬,旋即分开,万般柔情尽在不言中。 不再耽搁,王景只身策马直奔洛阳城外的北军营地。 他知道,单靠六十几个私兵,成不了事,所以,他还得找帮手。 从他熟悉的三国历史中,洛阳眼下就有一个——徐荣。 这可是个能大破曹操、孙坚的名将,还是个帅才。 他本是玄菟边军,因功升迁到洛阳,成了北军的一名校尉。 自西园八校尉设立,北军便备受压制,地位一落千丈。 加之徐荣边军草莽的身份,洛阳世家,无人看得起他。 这也是为何,董卓能轻易收编北军五校的原因之一。 不出小半个时辰,那连绵的营垒已映入眼帘。 北军军营,辕门高耸,旌旗招展,却透着一股外紧内松的疲沓之气。 辕门守军拦住了他。 王景也不多言,只递上河南尹王允的名帖,言明求见徐荣校尉。 为首的军士查验名帖后,脸上的怠惰收敛了些,抱拳道:“公子请在此稍候。” 等待的时候,王景目光扫过营垒布置、士卒状态,心中暗自评估:“军纪涣散,久疏战阵,不堪大用。唯徐荣本部或可一用。” 正思忖间,忽闻破空尖啸! 一支羽箭如同毒蛇般直奔他面门而来! 两名守在辕门的士兵骇然失色,惊呼出声。 箭矢尖啸着擦过他鬓角,‘咄’的一声,已深深钉入身后柱中,箭尾兀自剧烈颤动。 而王景,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王景这才缓缓侧头,循着箭来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匹火红色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位红衣劲装女子。 她约莫二八年华,一身小麦色肌肤,眉眼飞扬,手持一张雕花长弓,正带着几分狡黠与挑衅的笑意望着他。 “哪来的小白脸,披上一身甲胄,就敢来军营撒野?” 女子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野性难驯的骄纵。 王景面色平静无波,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继续迈步向营内走去,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徐妙云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尤其对方还是个俊俏的扎眼的小白脸。 好胜心起,她娇叱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这一箭更为精准,“啪”的一声,钉在王景脚前一步之地的泥土中,箭杆深入地下半尺,意图逼停他的脚步。 王景脚步不停,竟直接踏过那兀自震颤的箭矢,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姑娘箭法尚可,只是这吓唬人的准头......还差些火候。” “你!” 徐妙云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俏脸涨红,攥紧了手中的弓。 周围一些看热闹的士卒发出压抑的低笑,更让她觉得面上无光。 羞恼之下,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第三支箭已然搭上弓弦,这一次,竟是直指王景盔顶那簇显眼的红缨! “嗡!” 弓弦震响,利箭离弦,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这一箭,已带上了真火! 周围士卒发出一阵惊呼。 电光火石之间,王景动了! 他甚至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右手化作一道残影向上探出,五指张开,于空中猛然一合! “啪!” 那势大力沉、去势极疾的箭矢,竟被他稳稳地、精准地抓在了掌心! 箭簇距离他的红缨不足三寸!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 空手接箭?! 这是何等反应速度与力量?! 徐妙云脸上的骄纵和恼怒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看着那徒手抓住她全力一箭、身形甚至未曾晃动一下的男子,美眸中的骄悍彻底被震撼所取代,甚至……忘了呼吸。 “胡闹!” 忽然,一声带着惊怒的呵斥传来。 只见一名身着校尉盔甲、面容刚毅、留着短髯的中年将领快步赶来,正是徐荣。 他显然看到了方才惊险的一幕,额角渗出冷汗,先是狠狠瞪了徐妙云一眼:“还不退下!回头再收拾你!” 徐妙云被兄长呵斥,又见王景目光淡淡扫来,心头一慌,气得一拉缰绳,座下红马不安地打了个旋儿。 临走前,她狠狠剐了王景一眼,却不敢再多言,策马转身离去,只是那离去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徐荣这才转向王景,连忙抱拳躬身,态度恭敬中带着后怕:“舍妹顽皮,惊扰了公子,万望公子海涵!” 他心中亦是惊疑不定,这位王公子,似乎与传闻中病弱的形象截然不同,方才那手空手接箭,简直是骇人听闻。 王景随手将箭矢掷于地上,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淡淡道:“无妨,令妹性情率真,箭术亦有可造之材。” “公子请!” 徐荣不敢怠慢,连忙侧身引路。 军帐之中,酒过三巡。 王景放下酒碗,直视徐荣:“徐校尉,你可知洛阳即将大祸临头?” 徐荣一怔,面露疑惑:“公子何出此言?如今大将军总揽朝政,虽与中常侍不睦,但……” “大将军何进,刚愎自用,优柔寡断,召外兵入京已是大错。” 王景打断他,斩钉截铁道,“我断言,就在今日,他必死于宫闱宦官之手!” “洛阳今夜必生大乱,火并四起,生灵涂炭!” “什么?!” 徐荣手中的酒碗“咚”一声顿在案上,酒水溅出。 他身体前倾,瞳孔微缩,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此话...此话可不能乱说!大将军他…” “乱说?” 王景嘴角微微一笑,继续道:“徐校尉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当知局势瞬息万变。” “若是今夜无事,我王景愿赌上项上人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抛出诱饵亦是赌约:“徐校尉,可敢与王某赌上一局?” ...... 第5章 预言应验救驾功,一枪秒杀夺兵权! “若我所言为虚,今日大将军安然无恙,我王景愿当场拜徐校尉为兄,今后以兄礼相待!王家资源,亦可供徐校尉取用!” “若我所言成真......” 王景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徐荣:“今夜洛阳乱起之时,请徐校尉务必倾力相助,听我调遣,率你本部最精锐的兵马,随我行事!” “共创一份足以让你我名动天下的功业!如何?” 徐荣心脏狂跳,呼吸粗重起来。 拜王家公子为弟? 这对他们这些常被中枢清贵轻视的边将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意味着一条通天捷径! 而王景的预言太过骇人,他本能地不愿相信。 大将军权倾朝野,岂是几个宦官能杀得了的? 赌了! 富贵险中求! 若王景预言失败,自己白得一个世家弟弟。 若万一...万一成真,那跟随这位神秘莫测的王公子,或许真是天大的机遇! 他徐荣碌碌半生,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吗? 巨大的利益诱惑和一丝军人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心中的天平迅速倾斜。 “好!” 徐荣猛的一拍大腿,眼中闪过赌徒般的狠厉与渴望:“我就与公子赌这一局!” “若公子真能未卜先知,我徐荣这条命,今夜就交给公子了!” “爽快!” 王景举碗。 二人碗沿一碰,赌约立下。 时间一点点流失,一轮残月挂上枝头。 军帐中,王景安然独酌,徐荣却坐立难安,不时看向洛阳方向,心中既觉荒谬,又隐隐有一丝不安。 就在他几乎按捺不住时,突然—— 洛阳方向,天空隐隐泛起不正常的赤红色! 隐隐约约的喧哗嘶喊声,顺风传来! 徐荣猛地冲到帐外,望向洛阳,脸色瞬间煞白! 王景缓步而出,站在他身边,望着那抹血色,语气平静无波:“时辰到了,徐校尉,该点兵了。” 徐荣回头,看着王景在烛光下深邃平静的侧脸,如同见鬼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竟...真的说对了?! 洛阳方向火光渐起,杀声虽远却清晰可闻! 徐荣再无半分迟疑,对王景已是敬若神明! 他嘶声怒吼,以最快速度点齐本部最精锐的五百骑兵,亲自带队,火速跟随王景赶往北邙山下预先约定的黄河渡口。 一路上,只见洛阳乱象已现,不少溃兵和惊惶的百姓四散奔逃,更印证了王景的预言。 抵达渡口时,徐荣再次被眼前景象一震。 只见王景那六十三名王家私兵,早已在此严阵以待。 虽人数远少于他的部队,但队列森严,鸦雀无声,人人眼中都带着一股锐气与对王景的狂热崇拜,与周围慌乱的景象格格不入。 粮草物资堆放整齐,显然是早有准备。 “王公子...真乃神人也!” 徐荣忍不住低声惊叹,此前所有的不安和荒谬感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敬畏。 他再无二话,抱拳厉声道:“末将徐荣,但凭公子差遣!” 王景从容下令,以徐荣的五百骑兵为主,王家私兵为辅,迅速依托渡口地形设下埋伏静候,同时派出斥候警戒。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 直至夜深,月隐星稀。 忽然,斥候飞马来报:发现一队车驾人马,仓皇向他们这边逃来,仪仗似是宫中规格,但护卫稀疏,狼狈不堪! 王景眼中精光一闪:“来了!” 他立刻率军悄然迎上。 令徐荣率骑兵于侧翼展开,自己则带着数十家兵精锐,直趋道中。 果然,只见何太后、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在一众惊慌失措的内侍和少量残兵护卫下,正狼狈奔逃。 护送的张让、段珪等宦官见前方突然出现大队兵马,火光中甲胄森然,以为追兵至,绝望之下,竟纷纷投河自尽。 何太后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搂着少帝,浑身颤抖,眼中尽是绝望。 待到拦下车驾,军士们手持火把,将周遭照得通明。 就在这时,王景排众而出。 他策马来到鸾驾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火把的光芒映照着他年轻俊朗的面庞和一身染着微尘却更显煞气的玄甲,英武非凡。 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穿透夜的混乱:“臣,河南尹王允之子王景,救驾来迟!让太后、陛下受惊了!” “请太后、陛下安心,此处兵马皆听臣调遣,必护太后、陛下周全!” 何太后看着眼前这位如同神兵天降般的年轻将军,他语气中的自信与力量,如同阳光驱散阴霾,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无尽的恐惧。 劫后余生的她,只觉得一股强烈的依赖与安全感充满了心房,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美眸泛着水光,声音带着哭腔与激动:“王…王将军?快…快请起!得遇将军,实乃天不亡我母子!” 何太后下意识挺直腰肢想维持威仪,但微颤的指尖和依赖的眼神,早已暴露了内心的脆弱。 就在此时,南方又是一阵马蹄声如雷动! 另一支约千人的兵马疾驰而至,打着的旗号乃是河南中部掾吏闵贡! 闵贡见天子鸾驾竟被一支不明兵马拦下,又见王景年轻面生,徐荣官阶不高,顿时生出抢夺功劳的念头。 他勒住马头,态度嚣张,厉声喝道:“前方何人部属?天子鸾驾在此,岂容尔等小辈护卫?速将太后、陛下交于本官,以免冲撞圣驾!” 徐荣脸色一变,欲要上前理论。 王景却已冷哼一声,跨步上前,声音冰寒刺骨:“混账!太后、陛下面前,安敢纵兵驰骋,口出狂言?” “你欲行劫驾之事耶?!” 王景根本不给闵贡辩解的机会! “徐校尉,护好鸾驾!” 话音未落,王景已翻身上马,从家兵手中接过一杆长枪,一拍战马,竟单人独骑,直冲闵贡军阵! 冲锋之势,凛冽的杀气竟让闵贡及其周边士卒的战马都惊惶的希律律嘶鸣,阵型出现一瞬间的骚动! “找死!” 闵贡大怒,挥刀迎上。 双方将士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黑夜中,王景人马合一,如一道黑色闪电掠过! 大枪破空,带着碾碎一切的恶风! “铛!噗——”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夹杂着血肉撕裂的闷响!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交锋已然结束! 闵贡手中的大刀被震得脱手飞出数十步远! 他脸上的狰狞瞬间冻结,瞳孔因无法理解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 王景的长枪已然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的喉咙! 那恐怖的力道不仅贯穿咽喉,连他的颈骨都击碎了! 闵贡的尸身被枪杆一带,重重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全场死寂! 王景却看也不看闵贡的尸首,冰冷的目光如电般扫向那千余名惊骇欲绝的闵贡部卒,手中长枪缓缓抬起…… ...... 第6章:一枪惊天下,单骑震千军! 无论是闵贡的部下还是徐荣的兵马,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枪惊呆 一个照面,秒杀一军主将?! 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力?! 王景勒马,立于闵贡尸身之旁,目光冷冽如冰,扫过吓破胆的敌军:“降者不杀!” “哐当!” “哐当!” ...... 短暂的死寂后,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器,紧接着便是连锁反应,闵贡带来的千余士卒纷纷丢弃兵器,跪地请降。 王景迅速让徐荣派人打散收编。 车驾上,何太后全程目睹了王景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霸烈雄姿,一双美眸异彩连连,心跳如鼓。 乱世之中,还有什么比这样一个勇武绝伦、杀伐果断的年轻将军更能带来安全感? 她下意识地攥紧宫装衣袖,指节微微发白,心中已是波澜骤起。 乱世之中,这等英姿勃发、勇武绝伦的将军,怎能不让人……心生倚重? 局势暂稳。 王景以此地不宜久留为由,请何太后与少帝、陈留王共乘一车,由他们护送,先行转移至更隐蔽安全处。 路途颠簸,车身摇晃。 一次剧烈的颠簸中,何太后惊呼一声,娇躯不受控制地向旁歪倒。 王景正护在车旁,眼疾手快,猿臂一伸,便稳稳揽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扶正。 “太后恕罪,事急从权。” 王景语气沉稳,很快便松开了手。 王景的手掌有力而灼热,即便隔着一层宫装,那充满力量感的触碰也让她浑身一僵。 一种久违的、令人心悸的酥麻自腰间窜起,瞬间乱了她的方寸。 她跌坐回位,只觉脸颊滚烫,心如擂鼓。 腰间那被触碰过的地方,仿佛仍残留着那灼热有力的触感。 一股混合着羞怯、悸动与身份禁忌的热流,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她偷偷抬眼,瞥向一旁骑马的王景。 月光勾勒着他硬朗的轮廓,回想他方才霸烈无双的身姿,她只觉心如擂鼓,那头小鹿撞得更凶了...... 待到驻扎休整时,何太后对王景的态度已明显不同,言语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媚与倚重,目光时常流连在他身上。 然而,这份微妙的暧昧与初步掌控局面的顺利,并未持续多久。 天微微亮,一名被徐荣派往西面警戒的斥候,连滚带爬地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惊恐,声音都变了调: “报——将军!公子!大事不好!” “西面!西面烟尘遮天,是大队骑兵!旗号...是西凉董卓的先锋铁骑!” “距离此地已不足五里!!” “西凉董卓?” 何太后闻言,娇躯微微一颤,俏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疑,随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道:“可是兄长……是何大将军召来京师的援兵?” 她随即看向王景,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安心绪。 王景眼神一凝,望向西面如乌云压顶般的滚滚烟尘。 不愧是西凉铁骑,这么快就找到我们的踪迹了。 何进已死,董卓此行绝非勤王,而是夺天子! 想到这里,王景沉声对何太后道:“太后,何大将军已遭不测,董卓此时率大军骤至,其心难测,恐非善类。” “请您与陛下务必紧随臣后,臣必护你们周全!” 何太后脸上的期盼瞬间冻结,转为惊惶,她下意识地伸手,竟紧紧抓住了王景的手臂,董卓其意不明,现在她依靠的只有眼前的王景。 “王将军,一切全靠你了!” 那冰凉的手,微微发颤。 王景反手用力一按她冰凉的手:“有臣在,太后放心!” 旋即翻身上马,厉声喝道:““徐荣!集结将士,只留水粮,余者尽弃!向东南,全速疾行!”” 命令一下,队伍瞬间高效运转,但恐慌难以抑制。 西凉铁骑的凶名,足以让这些刚刚收编的士卒肝胆俱裂。 王景一马当先,亲自护卫车驾。 徐荣率部在后。 然而,车驾沉重,行军速度如何比得上清一色西凉快马的追兵? 西转眼间追兵已至身后不足百步! “咻咻咻——” 零星的箭矢破空而来,钉在车驾旁,引得车内传来少帝的惊哭声。 “保护凤辇!” 王景大吼,挥动长枪格挡流矢。 何太后惊恐的娇颜再次显露,看着身后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花容失色。 千钧一发之际,王景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勒住战马,对徐荣喝道:“护着车驾先走!我来断后!” “公子!” 徐荣惊骇。 “执行军令!” 王景语气斩钉截铁。 体内霸王之血恍如沸腾,他单人独骑,调转马头,一股睥睨天下的滔天战意冲天而起,直面汹涌而来的铁骑洪流!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仓皇回望的何太后眼中。 那并不宽阔的背影,此刻却如山岳般横亘于天地之间,竟将汹涌的铁骑洪流生生逼停! 她的心猛地一揪,震撼、担忧、酸楚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决堤,淹没了所有心绪。 水汽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王将军……” 她失声喃喃,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就在她目光所及之处,王景深吸一口气,只觉力量在体内奔涌。 他长啸一声,声震四野:“西凉鼠辈!安敢犯驾!” “王景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声如惊雷,竟让汹涌的追兵势头为之一滞! 为首一名西凉骁将狞笑拍马舞刀而来:“无名小卒,也敢挡我西凉铁骑?” “取你首级者,乃董公麾下胡轸是也!” 两马相接,王眼中寒光爆射,手中长枪如同毒龙出洞,后发先至! “死!” 声未落,枪已至! 一点寒芒仿佛撕裂了空间,随后才是那咆哮如龙的无匹枪势! 快如闪电的一枪,完全超出了胡轸的反应极限! “噗!” 血光迸溅! 胡轸的狞笑瞬间凝固在脸上,他艰难地低下头,眼中充满惊骇与茫然,看着那洞穿自己咽喉的森冷枪锋。 王景手腕一抖,将胡轸的尸身如同扔破烂般甩飞出去,重重砸翻了好几名西凉骑兵,引发一片惊呼和混乱! “还有谁?!” 王景横枪立马,怒喝声震四野,霸气无双! 主将一个照面被秒杀,西凉先锋骑兵的冲锋之势彻底被遏制,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趁着这宝贵的间隙,徐荣护着车驾已然远去。 王景不再恋战,冰冷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逡巡不前的敌军,那眼神中的睥睨与杀意,让所有与之对视的西凉骑兵如坠冰窖。 他旋即冷笑一声,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只留下西凉骑兵面面相觑,看着地上胡轸的尸體,以及那道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竟无人敢立刻追击。 ...... 第7章:只手挡千军:开局秒杀华雄! 十里外,暂时安全的山坳处。 车驾停稳,何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迅速下车,急切地扫过人群,寻找那个身影。 当看到王景纵马驰来,她下意识迎前几步,仰起苍白的脸,声音急切地发颤:“王将军!你、你无恙否?可曾受伤?” 她的手指微微抬起,随即意识到不妥,又迅速收拢回袖中。 王景适时翻身下马,微微躬身:“劳太后挂心,臣无恙。” 何太后的手僵在半空,意识到自己失态,脸颊微红,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方才……方才真是太凶险了!” “将军万不可再如此冒险!你若有事,我与陛下……” 王景抬头,迎上她充满担忧与别样情愫的美眸,声音放缓:“保护太后与陛下,是臣职责所在。纵万死,亦不辞。” “将军慎言!” 何太后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是一怔,脸颊愈发滚烫,眼神躲闪了一下,旋即又努力维持着太后的威仪,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嗓音出卖了她的内心: “万不可轻言死字!社稷与哀家母子之安危,皆系于将军一身,将军……务必珍重。” 王景目光微动,迎上她的视线,缓缓道:“臣,遵旨。” 就在这时,徐荣快步走来,面色凝重无比:“公子,太后!” “方才哨探回报,西北、西南方向均发现大量西凉游骑!” “董卓主力大军距此已不足二十里,正快速向我方推进!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远方的天际隐隐传来一阵沉闷的嗡鸣,如同夏日暴雨前的闷雷,极不真切,却让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揪。 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何太后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血色尽失,下意识地又向王景靠近了一步,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甲胄一角,旋即又像被烫到一般飞快松开,全靠身后车驾支撑才勉强站稳。 “将军,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景目光骤然锐利,扫向远方的地平线。 二十里,对于西凉铁骑而言,转瞬即至。 此刻轻车简从或许能走,但必然会被敌军游骑死死咬住,最终在野战中被大军吞噬。 最后,王景做出决断,沉声道:“走不了了。敌军游骑已至,我军皆有车驾,行进缓慢,一旦在野地被骑兵追上,唯有死路一条!” 他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过四周地形,心中已决:“为今之计,唯有结阵死守,或有一线生机!” 他猛地看向徐荣,命令斩钉截铁:“徐荣,传令!所有人,即刻以太后车驾为核心,就地结圆阵!” “刀盾在外结阵,弓弩在内策应,护住太后!” “再派哨探,紧盯敌军主力和游骑动向!” 命令下达,队伍瞬间如同绷紧的弓弦,仅存的士卒们强压疲惫,迅速行动起来。 车驾被推向外围,组成简陋屏障,兵士们刀枪向外,弓弩手据守其中。 空气死寂,只剩下甲胄碰撞的冰冷声响和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笼罩下来。 所有人士卒皆紧握兵刃,目光死死盯着远方烟尘起处。 就在这死寂的等待中,不过一刻,西南方向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几名西凉游骑出现在高坡之上,远远窥视着这支渺小的队伍,如同饿狼打量着猎物,旋即又拨马消失,显然是回去报信。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脚下的大地开始持续不断地轻微震颤,拉车的马匹不安地嘶鸣起来。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土黄色的烟尘线滚滚而来,愈发粗壮。 沉闷的蹄声渐成连绵不绝的惊涛,轰鸣着撼动大地,震得人耳膜发麻。 烟尘之下,是无边无际的黑色铁骑。 兵甲的铿锵与滚雷般的蹄声交织,汇成一股毁灭一切的洪流,扑面而来! 不一会儿,烟尘彻底冲天而起,如同席卷天地的黄龙。 那黑色的洪流在一声号角中骤然减速,最终在一声令下戛然而止,显出极强的军纪。 万千铁骑无声肃立,唯有一杆“董”字大纛在风中狂舞。 大纛之下,那肥胖如肉山,身着锦袍铁甲的身影,不是董卓又是谁? “前方何人,安敢挡我勤王大军?” “天子何在!太后何在!” 董卓声如滚雷,目光扫过王景这边仓促结成的单薄阵型,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贪婪。 他身后的数千铁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齐刷刷地向前缓压了一步,虽无声,但那如山岳般倾轧过来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 董卓早已从张让、段珪的溃兵口中得知是何人劫走了天子,只道是些不入流的散兵游勇,侥幸杀了胡轸。 如今亲眼见到,虽讶异于对方阵型的整肃,但见其兵微将寡,唯一能打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小将,那点讶异瞬间便被更大的轻蔑所取代。 王景策马而出,独自一人立于阵前,面对数千西凉铁骑的凛冽杀气,他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勤王?董仲颖,你驻军渑池,坐视洛阳火拼,宦官屠戮大臣,大将军横尸宫闱之时,你在何处?” 王景的声音灌注了霸王之力,清晰穿透马蹄的轰鸣,如同冰锥刺入每一个西凉士卒的耳中,“如今陛下与太后刚脱险境,你便引大军汹汹而至,刀兵相向,这就是你的勤王之道?” “我看你是想学那赵高,行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汉室国贼,是你才对!” 字字诛心! 句句见血! 董卓肥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如此牙尖嘴利,更将他那点心思赤裸裸地剥开示众! “黄口小儿,安敢污蔑咱家!” “众将士,给我杀了他们!夺回天子!” 董卓暴怒,彻底失去耐心,大手一挥。 顿时,西凉军阵中,一名身材魁梧、满脸凶悍的将领咆哮着策马冲出:“华雄在此,小儿纳命来!” 手中大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劈王景面门! “公子小心!” 徐荣惊呼,何太后更是吓得闭上了眼。 王景却动也未动,直至刀锋临头,他才猛地一抬眸,金光一闪,重瞳隐现! “滚!” 一声低喝,手中长枪后发先至,如毒龙出洞,精准点在华雄大刀的力弱之处! “铛——!” 一声爆响,不似金属碰撞,反像巨锤砸碎了铜锣! 华雄只觉得一股洪荒巨力自刀柄传来,虎口瞬间撕裂,那百炼精钢的大刀竟被一枪震得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着划过一道弧线,“锵啷”一声砸落在西凉军阵前,惊得前排战马纷纷人立而起! 华雄整条手臂筋骨欲裂,五脏六腑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翻江倒海:“这怎么可能?!” 念头刚起,一点寒芒已抵在他咽喉之前,冰冷的死亡触感让他浑身僵硬,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王景手腕一抖,枪杆顺势拍下,重重砸在华雄头盔上。 “咚!” 一声闷响,华雄眼前一黑,如同半截铁塔般轰然坠马,昏死过去。 西凉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先前那汹涌的杀气为之一窒,无数士卒脸上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宛如战神般屹立阵前的少年将军。 一个照面,就生擒了凶悍著名的华雄! 西凉军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董卓眼皮狂跳,又惊又怒:“废物!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将互看一眼,虽心生惧意,但军令如山,同时怒吼着策马冲出,从四个方向围攻王景! ...... 第8章:乌江啸惊赤兔,霸王枪诛董卓! 何太后的心骤然揪紧:“王将军!” 王景眼底寒芒乍现,笑声炸雷般响彻战场:“土鸡瓦狗,也敢拦路?” 声未落,力已至! 他长枪只一荡,实质般的骇人煞气压向四方,宛若霸王再世,威压全场! 四骑几乎同时杀到,刀枪并举,凛冽的杀机将中央的王景完全锁定! 李傕最先杀到,手中长矛直刺王景心口,势如毒蛇。 王景不闪不避,长枪一抖,枪尖精准击中矛头,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李傕虎口崩裂,长矛险些脱手,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郭汜趁机从右侧袭来,大刀斜劈,破空声尖啸! 王景手腕一翻,枪杆如龙,一架一绞! 郭汜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迸裂,大刀瞬间脱手,旋转着飞插进数丈外的地面! 张济、樊稠见状同时攻来,一左一右,长枪与画戟配合默契,封死了王景所有退路。 王景一声暴喝,长枪横扫! 枪风厉啸,同时架开两般兵器。 锵啷巨响,火花爆溅! 张济、樊稠如遭重击,排山倒海的力量自兵器传来,震得他们五脏欲裂。 王景攻势如潮,长枪似电,枪尖精准点中张济护心镜! “嘭!” 精钢护心镜应声碎裂! 张济如被重锤击中,一口逆血喷出,当即栽落马下。 枪影未收,回旋一扫,枪杆裹挟着恶风重重砸在樊稠背甲之上。 樊稠一声闷哼,直接被砸落马背,瘫在地上一时难以起身。 李傕刚换手持矛再战,王景长枪已如毒蛇般探出,轻轻一挑便将他长矛挑飞,随即枪杆顺势压下,拍在他肩甲之上。 李傕只觉如山压顶,轰然坠马。 郭汜刚拾回大刀,还未来得及反应,王景的长枪已经指在他咽喉前三寸处。 枪尖寒芒闪烁,郭汜冷汗直流,再不敢动弹分毫。 随后,长枪一拍,郭汜摔落下马。 不过数个回合,王景以绝对的力量和碾压式的技巧,将西凉四将尽数击败。 四将滚落马下,惨嚎不止。 西凉军阵霎时死寂,所有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骇人一幕。 就在这全军失神的刹那,王景目光如电,已死死锁定了阵中的董卓! “拦住他!” 董卓身边的数十名西凉羌胡亲兵最为悍勇忠诚,虽心胆俱裂,仍自发地狂吼着策马前冲,挥动弯刀长矛,试图组成最后的屏障,护卫主公。 “蚍蜉撼树!” 王景大喝一声,气势如虹,根本不将这些精锐亲兵放在眼内! 他单骑突进,宛如一道撕裂战场的黑色闪电,直撞而入! 长枪或点或扫,迅如奔雷! 冲在最前的亲兵头领手中弯刀甫一交击,便连人带刀被震飞出去! 王景马速丝毫不减,枪出如龙,每一击都必有一人惨叫着跌落马下! 这些百战精锐在他面前,纸糊一般! 他以最蛮横、最霸道的姿态,瞬间凿穿了最后一道薄弱的防线! 电光石火之间,王景如同战神般冲破阻拦,再次出现在董卓眼前时,董卓这才从四将被秒杀的骇然中回过神来。 看到自家亲卫人仰马翻、王景那杀气滔天的身影已迫近眼前! 董卓头皮炸开,心底骇然! 他彻底明白了,这年轻人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恐惧瞬间碾碎贪婪,他猛地拨转马头,对赤兔马狠狠一鞭:“驾!快走!” 赤兔马吃痛,希律律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就要狂奔。 “现在想走?晚了!” 王景眼中寒光爆射,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荡,霸绝天下的威压轰然爆发,朝董卓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董卓老贼纳命来!” 王景一声怒吼,如雷霆炸响,竟似霸王项羽在乌江畔的震天长啸! 那凝如实质的杀意混合着千古无二的威压,直冲董卓! 赤兔马灵性非凡,此刻竟似感受到血脉深处对西楚霸王的恐惧,惊得一声哀鸣,人立而起!任凭董卓疯狂鞭打,竟四肢发软,踌躇不前! 就这刹那的阻滞,对于王景而言,已然足够!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射出,瞬间逼近董卓! “死!” 王景吐气开声,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手中长枪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芒,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气息,直刺董卓后心! 董卓亡魂大冒,仓皇间举刀格挡。 “锵——噗嗤!” 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董卓那百炼精钢的佩刀竟被王景一枪从中击断! 枪势毫不停滞,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瞬间洞穿董卓身上那套华丽的明光铠,从他前胸透出! 董卓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枪尖,眼球暴突,嗬嗬作响:“天...天子...近在咫尺......” 王景目光冷冽,俯视着他,声如寒冰:“此乃汉室之天,非你僭越之阶。” 话音未落,王景手腕猛地一拧,长枪一抖! 董卓庞大的身躯被挑飞而起,重重砸落在地。 “轰”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地面都为之一震。 那具肥硕的躯体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只有鲜血缓缓从明光铠的破口中渗出,在黄土上洇开一片暗红。 整个西凉军阵,陷入一片死寂。 前排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董卓的尸体,面如土色;后排的不知发生何事,骚动不安,互相推挤着想看清状况;几个羌胡骑兵面露凶光,手按刀柄,却终究不敢妄动。 王景勒马,立于董卓尸首之旁。 染血的枪尖遥指降军,声彻四野:“董卓已伏诛!” “降者,生!抗者,死!” “哐当!” 第一柄长枪被扔在地上,声响清脆。 如同雪崩前的第一块落石,瞬息间,兵器坠地之声如潮水般蔓延开去。 黑压压的西凉铁骑滚鞍下马,匍匐在地,山呼“愿降”。 数千骄兵悍卒,竟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魔神般的身影。 徐荣与残余的护驾将士怔在原地,望着那单骑压服万军的背影,震撼失语,唯有胸腔中心脏狂跳。 何太后亦在人群中凝望,那如山岳般的背影投下,仿佛将她也笼罩在内。 她不自觉地攥紧衣襟,心口如擂战鼓,竟忘了呼吸。 “王将军......” ...... 第9章:收编西凉,太后心乱 董卓既死,数千西凉铁骑群龙无首。 在王景方才那如同鬼神般的武力威慑下,大部分士卒早已丧胆,纷纷弃械投降。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将,虽心有不甘,但看着王景那如同看死人般的冰冷目光,以及周围虎视眈眈的徐荣部和王家私兵,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怨恨,暂时请降,表示臣服。 王景心中冷笑,深知这些骄兵悍将并非真心归附,但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 他迅速下令,让徐荣带人收缴西凉军的兵器马匹,将降卒打散,分别由徐荣的旧部、自己的王家私兵以及暂时表现出顺从的西凉小将进行看管和初步整编。 同时严令,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高效的执行力让混乱的场面很快稳定下来。 随后,王景请出惊魂未定的何太后与少帝。 只见数名甲士分开人群,护着何太后与少年天子缓缓行至阵前。 何太后凤钗微斜,锦袍沾尘,面色苍白如纸,每一步都踏得虚浮,唯有扶着少帝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她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战场与密密麻麻的西凉降卒,喉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母后......” 少帝刘辩小脸煞白,死死攥着何太后的凤袍一角,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将脸半藏在母亲身后,不敢直视满地狼藉。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的惊悸,猛地挺直了微颤的脊梁。 她推开少帝的手,向前一步,凤目扫视全场,竟生生撑起了几分昔日嘉德殿上的威仪。 “董卓逆贼!” 她的声音起初微哑,旋即拔高,清晰地传入每个降卒耳中:“伏诛乃天意!” 见降卒骚动,她指甲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着镇定:“尔等从贼,或为蒙蔽,或为势所迫!哀家与陛下皆可体谅!” “此刻迷途知返,护驾有功,便是大汉忠良!陛下与哀家立誓,前罪尽赦,概不追究!” 何太后目光陡然锐利,声音因用力而撕裂:“然,忠心唯有此一次机会!望尔等惜之,莫负天恩!” “自即刻起,悉听王将军号令,护佑圣驾!” 话音落下,旷野中一片死寂。 忽然,一名西凉老兵率先单膝跪地:“愿效忠陛下,愿听太后旨意!” 如同冰面碎裂,哗啦啦跪倒一片。 刀兵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何太后站在原地,凤目微垂,看着脚下黑压压的人头,身子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背后已被冷汗浸透。 此时,王景站出:“很好,记住你们是大汉的兵,而非贼兵。” “是,谨记将军之言。” ...... 清点下来,此次收编的西凉精锐骑兵竟有近三千之众,战马五千余匹,甲胄兵器无数!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 徐荣按剑肃立,将一切尽收眼底。 王景翻手间慑服数千骄兵,谈笑中便把天家威严化为己用。 他心底那点因赌约而来的不甘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切的寒意与折服。 阵斩董卓,可谓万人敌。 而这操弄人心、执掌大势的手段...... 徐荣喉头微动,下意识地将身姿挺得更加笔直:此子,真乃霸王再世!并州王氏,潜龙出渊矣! 局势暂稳,王景下令就地休整,救治伤员,埋锅造饭。 王景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太后与少帝,又瞥了眼周遭疲惫的将士,眉头微皱。 他不再多言,取过铁胎弓,径直步入侧翼山林。 不过几刻钟时间,林间鸟雀惊飞,他便提着几只肥硕的獐兔归来,箭箭皆是贯穿眼瞳,毫发无损。 他吩咐亲兵处理猎物,自己则在一旁生了堆火。 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便弥漫开来,与周遭的血腥气形成诡异对比,勾得人食指大动。 汤沸后,王景先盛了满满一大碗,径直走到何太后面前。 “荒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凑合着补充些体力。” 何太后看着他递过来的汤碗,看着他被火光映照的俊朗侧脸,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王景的手指,如同触电般缩回,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 “多谢...王将军。” 何太后的声音细若蚊蚋,低头小口吹着气,尝了一口。 味道或许寻常,但在她此刻尝来,却胜过宫中所有御膳。 “味道甚好。” 何太后稍稍定神,抬眼看向王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有劳将军了。” 一旁的少帝刘辩,眼巴巴看着那碗热汤,偷偷咽了下口水,却不敢开口,只是轻轻拉了拉何太后的衣袖。 王景像是才注意到刘辩与刘协,随手盛了两碗递过去。 何太后见状,心底那点被特殊关照的窃喜愈发浓郁。 她眼波流转,将自己碗中大半鸡肉细心拨回王景用过的碗中,声线柔媚:“将军征战劳苦,正当补益元气。哀家...食不了这许多。” 递还碗时,指尖“无意”擦过王景的手背,迅速缩回,脸颊绯红,眼神躲闪,一副羞怯难当的模样。 王景微微一怔,看着眼前美妇人太后那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模样,心中也不由一荡。 他接过碗,指尖再次感受到那丝若有若无的触碰与轻颤。 王景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谢太后,臣不用,这是臣为太后所猎,太后还是多喝一点。” 何太后轻轻“嗯”了一声,只觉得脸颊滚烫,心慌意乱,只好接过新盛的陶碗,低头假装喝汤。 夜间宿营,何太后便以“夜寒受惊”为由,将凤驾安置得紧邻王景大帐。 夜风中,她裹紧裘衣,数次望向那帐中灯火,脚步踟蹰,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帐内,王景指腹抚过冰凉的枪刃,帐外那细微的动静尽入他耳中。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继续擦拭战枪。 这份乱世中滋生的依赖与暧昧,恰是他最锋利的武器之一。 ...... 与此同时,洛阳城中,太傅袁隗府内烛火通明。 数道身影映在窗上,气氛凝重。 王景阵斩董卓、救驾成功的消息刚刚传来,厅内一时寂静无声。 袁术猛地一拍案几,酒水四溅:“好,董贼伏诛,大快人心!” “区区边鄙武夫,也敢与我袁氏争功,合该有此下场!” 袁绍面沉如水,指尖一下下叩着桌面,忽然动作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眼中尽是被人愚弄的惊怒:“董卓死了?首级成了王景小儿的垫脚石!” “数千西凉铁骑,转眼就改姓了王!”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一个‘病弱’的公子哥!好一个深藏不露的王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全成了他父子二人扬名立万的踏脚石!” 端坐主位的袁隗缓缓放下茶盏,青瓷底托与木案相触,发出轻微一响,却让整个厅堂为之一静。 他昏黄的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深潭投石:“本初所言,不错。” “董卓是狼。” 袁隗的声音低沉而缓,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而如今的王家...怕是虎。” 他目光扫过两位侄儿,继续道:“狼噬人,尚可驱赶。虎踞榻侧,却要择人而噬。” 袁绍眉头紧锁:“叔父之意是...王允欲借其子救驾之功,吞下董卓留下的势力,反客为主?” “非止于此。” 袁隗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子师装了一辈子的老好人,竟藏着这等雷霆手段。让一个‘病弱’之子阵斩董卓,收服西凉铁骑...好一出父导子演的大戏!” 他指尖轻叩案面,声音渐沉:“我们都小看了这位并州老好人了。这些年一副乖顺模样,暗地里却将儿子栽培成这等怪物...所图非小啊。” 袁术此刻也回过味来,勃然变色:“他王家不过是太原一脉,也敢觊觎庙堂之高?洛阳岂容他们放肆!” “放肆?” 袁隗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无半分暖意:“如今他父子手握天子,又得西凉骁锐,下一步,就该是这洛阳城的权柄了。” “名正,则言顺;力强,则令行。” 袁绍眼中寒光一闪:“难道我袁家就让他一个小小的王氏崛起?” 袁隗颔首,枯瘦的手指捋过胡须:“自然不行,明日,天子鸾驾必返洛阳。” “你二人,随我率百官出城‘迎驾’。” 袁隗特意加重了“迎驾”二字。 “还有,即刻持我名帖,去请执金吾丁原丁建阳。” 袁隗的声音陡然压得极低,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告诉他,袁家愿助他‘匡扶社稷’,让他点齐兵马,明日带上他那柄天下无双的戟!” ...... 第10章:洛阳城外,霸王与小奉先! 袁术精神一振:“吕布!” 袁绍已然明了,嘴角浮现出冷笑:“是该让这位新晋的‘功臣’知道,洛阳的水有多深。” “猛虎虽凶,入了笼阱,也得盘着。” 袁隗闭上眼,轻轻挥手,仿佛倦极:“下去准备。” “是。” ...... 次日一早,王景很快通过派出的斥候以及与父亲王允的秘密联系,得知了袁氏的动向以及丁原军异动的消息。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身旁的徐荣道:“收拾一下,回京。” “这次咱们回去,还有人给我们准备一场‘热闹’。” 徐荣神色一凛:“公子说的可是袁氏?” “正是,还有丁原和他的义子。” 王景目光投向洛阳方向,体内霸王的战意隐隐升腾:“不过无妨,一并解决了便是。” 休整过后,队伍再次开拔。 如今的车驾队伍,规模已远超逃出之时。 王景麾下,除了徐荣的五百北军精锐和六十余家兵,还收编了未跑散的闵贡数百私兵,更增添了近三千西凉降卒,共计四千多人。 何太后坐在车驾中,心态已与逃出时截然不同。 她指尖轻挑纱帘,目光掠过那匹赤马上的身影,又迅速收回,心中虽安,却不敢逾矩。 偶尔与回头察看的王景目光相触,她便如受惊的小鹿般慌忙避开,脸颊微热。 小皇帝刘辩对王景则是又敬又畏,更多的是依赖。 只有九岁的刘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车驾前行,洛阳城墙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 隔着纱帘,何太后能看到城外黑压压地站满了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仪仗俱全,看似隆重,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为首者,正是太傅袁隗,他身后站着按剑而立、面色不善的袁绍与袁术。 而在百官队列之侧,另一支军容严整、杀气森森的军队格外刺眼,打的正是“执金吾”的旗号! 丁原一身玄甲,按剑而立。 他此次受袁氏密信而来,既为“公义”讨要说法,心底亦存着借此良机、凭借身旁义子吕布之勇压制王景,为自己攫取更大权柄。 但最令人心悸的,却是丁原身旁那员虓将。 此人身高九尺,壮硕如山,仅静立便压得周遭空气一滞。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长戟,坐下一匹神骏黑马。 正是飞将吕布——吕奉先! 目光一扫,沙场淬出的凶煞之气如有实质,惊得周遭文武下意识后退,队列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与吞咽之声。 王景一挥手,队伍在百步外戛然而止,肃穆无声,与对面的骚动形成鲜明对比。 一阵忽起的风吹过,卷起尘土,刮得军旗猎猎作响。 袁隗老脸堆起笑容,率先上前:“老臣袁隗,率百官恭迎陛下、太后圣驾归京!天佑大汉!” 一番例行公事的见礼后,气氛陡然转变。 执金吾丁原迈步而出,声如洪钟:“陛下、太后安然归来,实乃万幸!” “然,本官听闻,河南尹王允之子王景,阵前擅杀大臣董卓。董卓纵有罪,亦当交付廷尉,明正典刑,岂可动用私刑?!” “更兼其收编西凉乱军,数千铁骑尽入其手,其心叵测!” “如此行径,岂是忠臣所为?若不加以节制,恐又生一董卓矣!” “臣请陛下、太后明察,暂收王景兵权,交由朝廷管辖,以安人心!” 此言一出,王景这边将士顿时一阵骚动,人人面露愤慨。 徐荣手按刀柄,目光冰冷。 袁术早已按捺不住,高声附和:“执金吾所言极是!” “王景,你年少气盛,虽有小功,却岂可如此跋扈?” “还不快快交出兵符,听候发落!” 袁绍虽未直接开口,但眼神中的逼迫之意显而易见。 百官窃窃私语,目光都聚焦在王景身上。 王允在一旁气得胡子发抖,欲要争辩,却被王景用眼神制止。 王景嗤笑一声,毫不畏惧,单人匹马便踱至两军阵前空地上。 目光扫过袁隗、袁绍袁术,最终定格丁原。 “丁建阳?” 王景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董卓引兵犯驾,刀锋直指天子太后之时,你在何处?” “如今我诛杀国贼,护得圣驾周全,你倒跳出来大放厥词,质疑功臣?” “我倒要问问,你与身后袁太傅,是希望陛下太后落入董卓之手,还是尔等本就与董卓暗通款曲,此刻见事不成,便想来摘桃子,甚至...欲行董卓未成之事?!” “你!血口喷人!” 丁原被怼得脸色铁青。 袁隗眼皮一跳,厉声道:“王景,休得胡言!我等皆是忠君爱国之臣!” “忠君爱国?” 王景冷笑,目光猛地射向袁绍袁术:“袁本初,袁公路,洛阳乱起,你二人引兵入宫,诛杀宦官固然不错,然则纵兵劫掠,火烧宫闱,致使皇宫大乱,陛下与太后流落在外,这难道就是尔等袁氏的忠君之道?!” “若非我及时救驾,陛下与太后若有闪失,你们袁氏满门,担待得起吗?!” 这番话直戳袁绍袁术痛处和当时的不作为,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 王景步步紧逼,气势滔天:“我王景所作所为,天地可鉴!” “陛下、太后在此,可由得你们颠倒黑白,构陷忠良?!” “我看真正其心可诛的,是你们才对!” 字字如刀,怼得袁隗、丁原等人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至极。 “哼!巧舌如簧!”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冷哼炸响! 吕布猛一夹马腹,战马前蹿,那狂暴凶戾的气势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向王景! 他身后那些久经沙场的并州狼骑,被吕布的凶戾之气所激,阵列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兵器轻撞与甲叶摩擦之声,无形中汇成一股沙场锐卒特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某家吕布,素闻你王景阵斩董卓,自称勇力过人?” “就是不知,你这身力气,敌不敌得过某手中这杆长戟?!” 吕布手中那杆长戟顿地,“咚”一声闷响,地面微颤。 三国第一武将的恐怖威压,让在场几乎所有人心头一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王景身上! 袁隗、丁原等人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他们深知吕布的恐怖,巴不得他立刻将王景斩于马下! 何太后俏脸瞬间煞白,玉手紧紧攥住了车帘。 王允、徐荣等人则是面露紧张。 面对吕布排山倒海般压来的凶戾气势,王景只是眼皮一抬。 一股更加深邃、冷彻骨髓的霸王威势,无声弥漫,将吕布的凶煞之气消融殆尽! 王景嘴角牵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唯有他自己才懂的兴奋——三国第一猛将?今日便折了你这杆长戟! “气势不错,小奉先。” “可惜,空有蛮力,不明霸道。” “今日便让你亲眼见识——” 话音未落,王景猛地探手,亲兵将一杆黝黑沉重的精铁长枪掷入他手中! 枪尖遥指吕布,寒芒炸裂! “——何为,真正的霸道!” 霎时间,整个洛阳城外竟变得鸦雀无声! 风止旗垂,方才所有的窃窃私语、甲胄摩擦声,乃至人们的呼吸声,都在那两道杀气的碰撞下被碾得粉碎! 一种极致的死寂,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让人心脏骤停! ...... 第11章:败吕布震慑群雄,携太后重定乾坤 “找死!” 吕布暴喝如雷,炸破死寂 胯下黑马猛地窜出,长戟撕裂空气,发出凄厉尖啸,直刺王景面门! 戟锋未至,凛冽的杀意已压得周遭百官呼吸一窒。 袁隗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丁原更是攥紧了拳,仿佛已见王景脑浆迸裂。 王景重瞳微闪,那迅若奔雷的一戟,轨迹、力道乃至所有细微破绽,在他眼中已洞若观火。 直至戟风割面,他才猛地一夹马腹! 赤兔通灵,激昂长嘶中向侧前方灵巧一踏,间不容发的让过戟锋最盛之处! 同时,王景手中黝黑铁枪毒龙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算准了吕布因狂喜而全力尽出、无法变招的刹那,精准点向戟刃与杆的连接处! “铛——!” 金铁爆鸣刺耳! 火星炸裂! 吕布脸上狞笑瞬间僵住,一股远超他想象的沛然巨力自戟上轰然传来,震得他双臂酥麻,气血翻腾,几乎握不住长戟! “什么?!!” 他瞳孔急缩,心中骇浪滔天,借力带马狼狈回旋,才堪堪卸去那股恐怖的力道,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过,王景的强悍,也让吕布狂性大发:“有点意思,再来!” 虓虎之威轰然展现,戟势如狂风暴雨,漫天戟影将王景周身笼罩。 王景却如礁石屹立惊涛。 赤兔马嘶鸣腾挪,总在最后一刻避开致命攻击。 他手中铁枪或刺或扫,简约高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吕布连连格挡,竟完全陷入守势! 十合已过! 王景陡然冷喝,气势再度暴涨! 他抓住吕布力劈后那一瞬息的空隙,铁枪如黑色闪电,变招为横扫千军! 吕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瞳孔骤缩,慌忙回戟格挡! “轰!” 枪戟第三次悍然碰撞,声响沉闷如雷! “噗!” 吕布虎口彻底崩裂,鲜血淋漓,长戟哀鸣着脱手飞出,“砰”的一声插入十数步外的地面! 王景枪势不收,顺势下拍,枪杆重重砸在吕布肩甲之上! “铿!” 甲叶瞬间凹陷崩飞! “呃啊!” 吕布如遭山撞,雄壮身躯直接砸飞离鞍,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入尘埃! 尘土飞扬中,冰冷的枪尖已点在他喉间。 吕布抬头,逆光中,那道身影巍然端坐马背,重瞳深邃,俯视着他,那目光中的平静比任何凶戾都更让他心悸。 虎口鲜血滴落,他不敢动弹分毫。 “杀你,易如反掌。” 王景声音平淡,却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念你武艺练来不易,滚吧。” 无尽的屈辱与恐惧交织,吕布挣扎爬起,心神剧震,甚至无颜去看那深深插入土中的长戟,踉跄退走。 全场死寂。 文武百官的呼吸似乎在那一刻被掐断了,唯有风声掠过场中,卷起几缕尘埃。 那不是激战,那更像是成年人对孩童的教训。 丁原脸色铁青如铁,看向吕布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失望与嫌恶,嘴角微微抽动,强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斥骂。 但那无声的鄙夷,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尖锐地刺入吕布眼中、心中。 袁隗老脸阴沉如水。 袁绍、袁术对视,眼中尽是骇怒。 王允激动得浑身微颤,心中狂呼:“天佑我王家!景儿真乃霸王再世耶!” 王景拨马回身,不再看手下败将一眼。 何太后纤手捂心,深吸一口气,将眼中那抹异彩强行压下,瞬间恢复了太后的威仪,凤目含煞,扫向丁原与袁隗:“执金吾,袁太傅!尔等纵容部将,公然冲驾,袭杀功臣,该当何罪?!” 丁原、袁隗面色剧变,慌忙出列。 袁隗抢先一步,躬身道:“太后明鉴!吕布匹夫之勇,冲撞圣驾,臣等万死!然其心亦是为国除奸,只是不辨真伪,心急莽撞。万望太后念在其昔日微功,从轻发落!” 丁原亦紧随其后:“臣御下无方,罪该万死!请太后只治臣一人之罪!” 何太后岂不知他们心思,冷笑一声:好一个‘心急莽撞’!好一个‘为国除奸’! 若王景方才身手稍慢半分,此刻已是戟下亡魂,这‘奸’字,是不是又要安在他的头上?! 可是面对眼前掌握实权的重臣,她只能见好就收,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念尔等亦是忧心国事,被这莽夫裹挟,此次便不予深究。望尔等日后严加管束,莫再生事!” “谢太后恩典!” 两人暗松一口气,背后却已惊出冷汗。 旋即,何太后声音拔高,清晰传遍全场:“河南尹王允,公忠体国,教子有方,于国有救驾定乱之大功!” “即日起,擢升司徒,录尚书事,协理朝政,总领百僚!” “其子王景,勇冠三军,诛杀国贼董卓,护卫哀家与陛下于危难之际,功在社稷!” “特封卫将军,假节钺,总督洛阳宫禁宿卫,京畿防务,拱卫京师!” “臣,王允。” 只见王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疾步出列,以头触地,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大礼。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哽咽:“谢陛下、太后隆恩!” “老臣...惶恐!匡扶社稷乃人臣本分,实不敢当此重赏!” “然太后信重,天恩浩荡,老臣唯有竭尽残躯,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太后!” 王允跪伏在地,肩头微微颤动,将激动的神色掩于百官视线之下。 王景倒是没有王允那般做作,王景于马上微微躬身,声音沉稳,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臣,王景,领旨谢恩。” “必持此节钺,扫荡奸宄,拱卫京畿,不负陛下、太后所托!” 何太后目光最后转向丁原,冷声道:“丁建阳,即日起,皇宫一应守卫之责,皆交由卫将军王景接管!” “你之部曲,退守原有营垒,无诏不得擅入宫禁及惊扰百姓!” 丁原脸色阵青阵白,在王家父子赫赫兵威与太后懿旨面前,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咬牙躬身,交出调遣宫禁卫队的部分兵符印信,恨恨退下,心中已将吕布骂了千万遍。 百官队伍末尾,曹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凛:“王景勇略,已非凡人!” “王允老谋深算,隐忍至此。袁氏四世三公,树大根深,岂肯甘休?” “这洛阳城,已成虎狼争食之险地,非久留之所!” 他不再犹豫,悄然退至人群之后,对身边心腹低语:“速回府邸,轻装简从,我们即日便离开洛阳,回谯郡观望!” “是。” ...... 洛阳皇宫易主,王景麾下虽拥兵数千,声威大振,但内部成分复杂。 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几人聚在一处临时营帐中,帐内气氛沉闷。 他们虽得了封赏,成为朝廷的中郎将,但乱世之中,虚名远不如实实在在的钱粮兵甲来得安心。 华雄性子最急,忍不住压低嗓子:“王将军…待咱兄弟们,倒也算仁义。” 李傕擦拭着刀鞘,眼皮未抬:“可是仁义不顶饿。洛阳米贵,弟兄们刀口舔血,图的不过是养家糊口,博个前程。如今这空头官衔,怕是......喂不饱饿狼,寒了人心呐。” 郭汜阴恻恻接口:“董使君在时,可不是这般......” 话未说尽,但帐内几人都明白意思。 前途未卜,人心浮动。 这些话,正好被刚刚进入营中的王景听到。 几人顿时大惊,膝弯一软,就要跪地请罪。 然而,不等他们的膝盖触及地面,王景冷冽的声音已然斩落: “站直了。” 三个字,平淡无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硬生生窒住了他们下跪的趋势。 华雄、李傕等人僵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王景的目光扫过几人惊疑不定的脸,继续道:“我要的是能打仗的兵,不是只会磕头的废物。” “你们要什么,我知道。” 王景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喜怒:“既入我麾下,刀锋所指,功赏过罚,皆有其度。” “本将军不会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 “在此候着。” 他不再多言,转身出帐,翻身上马。 董卓以利诱之,我岂能空画大饼? 此刻宫内初定,太后正需倚重于我,此时不讨要实利,更待何时? 心念既定,他一抖缰绳,在策马直驱洛阳宫阙。 ...... 宫阙深处,嘉德殿偏殿。 何太后已沐浴更衣,云鬓高耸,珠钗璀璨,一身绯红宫装将她衬得威仪之中又显丰秾。 得知王景过来,她特意屏退了左右宦官、宫女,只留王景一人在此。 她端坐于案后,目光落在王景身上,那目光里有着劫后余生的松弛,更有一种审视珍器般的玩味与欣赏。 “王将军来了。” 何太后声音放缓,褪去了朝堂上的冷厉,多了几分只在殿内才有的、近乎私语的温和:“近前些说话。” “此次颠沛,若无卿家,我母子恐已遭不测。” “如今见卿家巍然于此,哀家与陛下之心,方得安稳。” 王景依言上前几步,依旧保持着臣子的分寸:“护卫太后、陛下,乃臣分内之事。” 何太后目光在他英挺的面容与肩甲上未尽的征尘上停留了一息,才缓缓道:“分内之事,也分做得是好,还是不好。卿家做的,是擎天保驾之功。” 她唇角噙着一丝极淡的、意味难明的笑意:“哀家与陛下,自然不会忘了这等大功。往后这宫禁安危,社稷重任,还要多多倚仗卿家了。” 王景微微躬身,顺势接话,将太后的“倚仗”之语引向实处:“蒙太后信重,臣必竭尽全力。如今宫禁初定,百废待兴,首重赏功罚过,安定军心。” 他话音一顿,这才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双手呈上:“此乃臣草拟的此次护驾有功将士的封赏名录及所需钱粮用度细则,事关重大,请太后圣裁。” ...... 第12章:王允懵:我儿欲收吕布为子?! 递送文书时,王景的指尖不经意地与太后微凉的指尖轻轻一触。 何太后指尖与他微微一触,即刻收回,凤眸低垂,避开视线。 待看清帛书上那串数字,她脸上血色褪去,转为苍白。 “王将军......” “太后面露难色,秀眉微蹙:“非是哀家吝啬,不肯赏赐功臣。” “只是你也知晓,历经大变,宫中府库...实在空虚,恐怕...” 王景像是根本没听到推诿之词,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他身形极高,这一步迈出,仿佛一堵铁壁陡然横亘于前,将暖阁内的光源彻底隔绝,浓重的阴影将太后完全吞没。 王景并未提高声量,但低沉的嗓音在极近的距离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共振,压得人耳膜微沉 “太后,将士用命,护的是汉室江山,保的是太后与陛下的安危。” “将士卖命,无非求个封赏前程。钱粮给足,军心自稳。空谈忠义,换不来死战。” “如今国库虽虚,然宫中历年积存的闲置器物、锦缎绸帛,乃至部分非祭祀大典所用的金银器皿,堆积库中以及偏殿,不过是蒙尘生灰。” 王景话语一顿,再开口时,声音又沉了几分:“何不取出其中一部分,犒赏三军?” “此举是一本万利之策。用宫中死物,换军中活人士气与死力,既可安稳军心,又能彰显太后与陛下的恩德。于国于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两人距离极近,那股混合着血腥与汗水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蛮横地挤走了熏香暖融的空气,让她呼吸猛地一窒。 这是常年养在深宫的她从未接触过的、最具侵略性的味道。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想拉开距离,却感觉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窜上耳根。 再想到自身与皇帝的安危,的确全系于这些骄兵悍将之手,若因其心生怨望而出了乱子...... 王景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道。 何太后沉默片刻,目光在帛书和王景那毫无波澜的脸上徘徊了数次,终是脖颈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她的声线泄去了往日的雍容,透出几分力竭后的微哑与软糯: “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便依将军之意办理。” “哀家便予你便宜处置之权,宫中库藏,除祭祀重器与陛下、哀家日常所用,其余你可酌情取用,以安军心。” 说完,她抬眼望向王景,目光交触间,满是信任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王景持令而出,即刻召见徐荣及华雄、李傕等一众降将。 众人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 只见王景立于阶上,目光扫过众人,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太后与陛下有旨!念尔等护驾有功,特赐宫中布匹千匹、铜铁器一人三件、金银器皿百件,用以犒赏三军!” “稍后便可列出所需详细清单,自去库房支取!” 阶下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将领都僵在原地,好似被一道无声的霹雳击中。 下一秒,狂喜的嗡鸣和倒抽冷气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几乎要掀翻大殿的穹顶! 华雄猛地抬头,眼眶瞪得欲裂,粗壮的手臂因极度激动而失控地一颤,腰间佩刀“铿”一声砸在地砖上。 李傕、郭汜几人目光猛地撞在一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毫不掩饰的、近乎癫狂的贪婪与喜色,但这情绪瞬间又被一种更深沉的、对阶上那道如山岳般身影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搏杀半生,求的就是这等实在的赏赐! 王景这一手,直接砸中了他们的命门。 王景语气骤然转冷,森然道:“但有严令:支取之时,不得惊扰后宫!不得擅动祭祀重器及陛下太后日用之物!违令者——斩立决!” “诺!末将等遵令!” 华雄、李傕几人互看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与信服,再无半分犹豫,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低吼,声震屋瓦:“末将等,愿为卫将军效死!愿为陛下、太后尽忠!” 军心,至此方算初步稳固。 ...... 是夜,司徒府内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庆祝王允高升。 宴席之上,王允志得意满,红光满面,频频举杯,接受着昔日同僚或真或假的恭贺。 王景坐于席间,却冷静异常,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宴会散去之后,王景寻了个机会,来到王允面前:“父亲,眼下绝非高枕无忧之时。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今日虽稍挫其锋,实则未伤根本。” “丁原仍握有部分洛阳城防兵权,其并州军实力犹存。” “洛阳城危机四伏,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王允酒醒大半,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了,忙问:“我儿所言极是!当务之急,该当如何?” 王景思虑了一下,随后说道:“首要之务,乃巩固权力,消除隐患。” “而欲除丁原,必先稳固自身。徐荣及其麾下数百北军精锐,还有其他五校,乃我军最初之根基,忠心可靠,必须彻底绑定。联姻,是最佳之法。” 王允捋须,深以为然:“为父也是此意!我这就......” “父亲!” 话音未落,长子王盖突然闯入书房,面带急切,显然是听到了风声:“父亲,联姻之事,孩儿愿往!” “孩儿正室之位空悬,愿娶徐荣之妹为妻!” “如此,必能让我王家与徐将军亲如一家,共保富贵!” 王景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自己这位便宜大哥是什么心思,他早已知晓,不过他并未多言语。 王允乃是官场老狐狸,岂不知王盖那点心思? 王盖虽是长子,但能力威望远不及如今的王景,让他去联姻,分量不够,诚意不足,反而可能引起徐荣疑虑甚至景儿的不满。 他立刻板起脸,呵斥道:“胡闹!婚姻大事,关乎家族兴衰,岂同儿戏?” “岂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退下!此事为父自有主张!” 王盖被当众呵斥,脸上血色霎时褪尽,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地看了王景一眼,低头退了出去。 斥退王盖,王允对王景道:“我儿放心,为父亲自去徐府提亲,必备下重礼,示我王家最大之诚意。” 他又追问:“那丁原......又当如何对付?” “其麾下并州军,尤其是那吕布,虽败,却仍是心腹大患。” 王景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平淡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自信:“父亲只需备好送往徐府的彩礼即可。” “丁原那边...其义子吕布,勇而无谋,见利忘义,且经此一败,与丁原必生嫌隙。” “吾自有法让其主动来投,甚至...让他改换门庭,拜父亲您为义父。” 王允闻言,先是一惊,瞳孔骤缩,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又最诱人的话语。 他手中端着的醒酒汤碗“当啷”一声脱手坠落,在脚边摔得粉碎,但他浑然不觉。 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若得吕布这等猛将为义子,再加上景儿...这天下,谁又是王氏的对手?! 门外的王盖,听得‘吕布’、‘拜为义父’等语,身形猛地一滞。 他扶着冰凉的廊柱,指节因极度用力而绷得死白,仿佛要将木头捏碎。 片刻后,他松开手,低头看着自己掌中被廊柱木刺划出的浅浅红痕,整了整衣襟,无声地融入廊下阴影之中。 唯有那最后瞥向书房的一眼,沉得像是结了三九的寒冰。 ...... 王景出了书房,踏着如水月华,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小院。 貂蝉早已备好温热的水,安静地等候在门边。 见王景带着一身疲惫与夜色归来,立刻迎上,柔声道:“公子回来了。” 声音温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熟练地为王景卸下冰冷甲胄。 甲胄除尽,露出内里汗湿的衣袍。 貂蝉取来温湿布巾:“公子劳累,让蝉儿擦拭一番,去去乏吧。” 王景放松身躯,坐在水池旁,感受着温热的布巾划过坚实背脊的轻柔触感,以及身后女子靠近时带来的温热呼吸和幽兰体香。 紧绷了几日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公子日后...万不可再如此亲身犯险了......” 貂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后怕与担忧:“那吕布凶名在外,今日若有个万一......” 王景转过身,握住她拿着布巾的小手。 貂蝉轻呼一声,并未挣脱,顺势依偎进他宽阔坚实的怀中,脸颊贴在他仍带着湿气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 她的衣衫也被水汽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 两人呼吸交织,体温上升,气氛暖昧而缠绵。 温存片刻,王景抚着她光滑的背脊,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蝉儿,有件事需与你说。” “公子请说。” 貂蝉仰起脸,美眸中水光潋滟。 “我或许要娶一房正妻。” 貂蝉依偎着他的动作停了一瞬。 王景继续平静地说道:“是徐荣将军的妹妹。徐将军麾下兵马是我军根基,此次救驾、诛董,他出力甚多。” “联姻,是为了稳固军心,彻底绑定徐氏,共图大事。” 貂蝉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闪烁,只有坦诚。 她聆听着,那双动人的眸子在烛光下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粒微尘打破,但旋即恢复了令人心安的温柔与清澈。 貂蝉深知自己身份,一介孤女,得王景宠爱收留已是万幸,岂敢奢求正室之位? 何况在这乱世之中,联盟强援的重要性她岂会不知? 王景肯如此直言相告,已是给了她极大的尊重与信任,远超寻常婢妾。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仿佛将一切情绪都收敛殆尽。 随即脸颊更紧地贴在他胸膛上:“公子决策,自是没错的。徐将军是军中柱石,联姻能定军心,是要紧之事。蝉儿明白的。” 她仰起脸,烛光在她明媚的眼中流转:“蝉儿别无所求,只求此生能常伴公子左右,便是圆满。” 王景闻言,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清新的香气,低声道:“蝉儿,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貂蝉一愣,随后羞涩道:“夫...夫君。” 王景嘴角一勾,揽住貂蝉腰肢的手臂稍一发力,便将她带入水中。 貂蝉猝不及防,一声轻呼尚未出口,便化作唇间一声模糊的呜咽,被彻底封缄。 烛火轻摇,将屏风上交叠的身影拉长,随水波晃动。 氤氲水汽漫出,模糊了内外之别。 ...... 第13章:一戟换忠心,温香缚凤鸾 王允的动作极快。 次日一早,司徒府的仪仗便浩浩荡荡开进了徐荣的府邸。 当王允屏退左右,亲自说明来意,是为次子王景求娶徐荣之妹时,徐荣先是愕然,随即陷入沉思。 他本以为联姻对象会是长子王盖,那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降将的安抚,他必须保持清醒,婉言谢绝。 但万万没想到,王家竟舍得将如日中天的次子王景的正妻之位许给徐家! 这已不是简单的拉拢,而是将徐家视为休戚与共的盟友,给予了最高的诚意与尊重。 徐荣脑中飞速盘算:王景圣眷正浓,手握重兵,其势如日中天。 徐家虽得封赏,终究根基浅薄,在世家林立的京城如同无根浮萍。 若能与之联姻,不仅可保自身权位稳固,更能为家族寻得一座真正的靠山。 至于王景年轻……观其行事狠辣果决,绝非池中之物,妹妹嫁予他,未来前程或许更为广阔。 想到此处,徐荣激动的声音发颤,所有犹豫顷刻间烟消云散: “司徒公厚爱,末将…惶恐!” “小妹能侍奉卫将军,是徐氏满门之荣!末将一万个愿意!” 没有半分犹豫,徐荣当场应允,双方即刻交换了庚帖,定下婚约。 王、徐两家的联盟,在这一刻变得坚不可摧。 与此同时,王景正在清点从董卓军中缴获的物资。 甲胄兵器堆积如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杆被精心保管的长戟。 戟长一丈二,通体暗沉,唯有月牙刃口闪烁着刺骨的寒芒,戟杆上铭刻着古老的纹路,入手沉重,寒气逼人。 “好戟。” 王景握在手中随意挥动两下,破空声尖锐刺耳。 这戟的确堪称神兵,无论重量、长度还是平衡感,都属顶尖。 霸王传承中亦是戟、枪法双绝,但他习惯使枪。 这画戟虽好,于他而言,却并非最契合的兵器。 王景掂了掂画戟,随手放回原处。 随后唤来赵莽,取过纸笔,笔走龙蛇,一幅结构精密的长枪设计图顷刻而成,不仅标注了尺寸、重量,更对枪刃弧度、血槽细节乃至枪杆的材料配比都做了明确要求。 “七日为限。遴选顶尖匠师,三班轮替,我要炉火不息。” 王景将图纸递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用料选最上等的百炼镔铁,若有西域乌兹钢,不惜重金。” “枪成之日,立五重铁甲试枪。穿透三层,匠人赏百金;穿透四层,再加百金;若能透五层,我亲自为他们向朝廷请功。” 他目光扫过赵莽,冰寒刺骨:“若连三层都穿不透……就让为首的匠人,亲自来试我的枪锋是否利。” “是,小的必日夜监工。” 赵莽领命,郑重接过王景绘制的图样,转身离去。 王景目光再次落在那杆画戟上,嘴角勾起一抹狩猎者的冷笑。 “神兵虽好,于我却是鸡肋。” “不如拿去喂饱那头饿急了的虓虎,才好让他为我撕咬下一个猎物。” 想到这里,王景策马出府,前往皇宫。 ...... 椒房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何太后指尖的冰凉。 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坎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温润的玉如意紧握,那凉意却似乎直透心底,怎么也压不住指尖的微颤。 殿外那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声声,提醒着她,那个能左右她命运的男人来了。 “太后,王景将军已在殿外候见。” 宫女轻声通报。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整顿衣冠,恢复那副母仪天下的威仪:“宣。” 王景步入殿内,行礼如仪。 他抬眼时,见何太后今日特意点了花钿,眉间一点朱红,衬得她容颜更显娇艳,却也掩不住眼底一丝怨意。 “你们都退下吧。” 何太后屏退左右,待殿门轻合,才轻声道:“王卿平身。” 殿内只剩二人,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作响。 何太后终究没能忍住,似是随意提起,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涩:“哀家听闻,司徒公一早便去了徐将军府上?看来,将军的好事将近了。” “太后消息灵通。” 王景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歉疚,唯有冷静的陈述:“徐荣新附,其妹为正妻,可定京畿军权。徐氏非高门,正合制衡之道。此乃稳固朝廷根基之策,于陛下与太后最为有利。” 王景的声音冷静如冰,将一场婚姻剖解成赤裸裸的权力算式。 何太后心中一刺,那点幽怨在这冷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可笑。 是啊,她是太后,她的儿子是皇帝,他们母子的安危系于权术平衡,岂容她如寻常妇人般争风吃醋? 若没有王景在外支撑,他们早已是他人俎上之肉。 想通此节,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但同时也让她彻底清醒。 知道自己误会王景的何太后,努力维持着端庄:“确...确是幸事。哀...哀家自当备礼恭贺。” “臣谢太后。” 王景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不容她继续沉溺于私人情绪:“然则,喜事虽好,外患未除。臣今日入宫,正为此事。” 他接着将说服吕布、需钱财爵位的计划和盘托出,并重点强调袁氏的威胁与何进之仇。 提及何进与何苗二人,何太后脸色一白,对未来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方才那点儿女情长。 “卿家所言极是。” 何太后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太后的决断:“宫中库藏,除祭祀与日用,余者卿可酌情取用,一切以稳固朝局为重。” “太后圣明。” 王景拱手,正事已毕,他却并未立刻告退。 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何太后看着他冷静的侧脸,想到他即将成为他人的夫君,而自己却要在这深宫之中继续倚仗他的力量,一种混合着依赖、不甘和担忧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吕布...豺狼之性,卿家与之周旋,务必万分小心。” 这一次,她的关切脱口而出,少了太后的矜持,多了几分真切的忧虑。 王景目光微动,上前一步,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亲近,又不逾矩。 随后取出早已准备好一件雪白无暇的狐裘大氅。 “时值寒冬,臣见太后宫中炭火不足,特备此氅,望太后保重凤体。” 何太后怔住,看着那银白的狐裘,在昏暗殿内如月光般皎洁。 她伸手接过,王景指尖似无意又有意地掠过她的手腕,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灼热触感。 “这狐裘...” 何太后抚摸着柔软皮毛,声音微颤。 “是北地雪狐,极难得,臣想着...唯有太后配得上。” 王景言语温和,目光中有关切,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何太后接过狐裘,那雪白的绒毛触感细腻非凡,披上的瞬间,一股暖意便将宫中的阴寒隔绝开来。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裘领,仿佛在感受其上残留的、属于赠予者的温度与气息。 再抬头时,她眼中波光流转,已恢复了大半太后的威仪,只是声音比平日更软三分:“王卿……凡事,珍重。” 王景躬身告退,转身时脸上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殿门开合,何太后独立宫中,手抚狐裘,久久不动。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她才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坐回凤榻。 大氅上还残留着王景身上淡淡的气息,萦绕不散...... 她将脸深深埋入温暖的狐裘,鼻尖萦绕的全是他残留的气息,如同被他无形的臂膀环绕。 一声混合着满是依赖的轻唤,终于冲破唇瓣:“子默......” ...... 是夜,王景换上一身寻常儒衫,未着甲胄,也未带亲卫,只命心腹看好院落,尤其留意兄长王盖的动向。 他特意让貂蝉在房内弄出些轻柔的动静,让人误以为他在房中,随后悄无声息地带着两名亲卫潜出司徒府,直奔城外吕布军营。 辕门外,守卫见一儒生深夜来访,厉声喝问。 王景示意亲卫抬上木匣,一切都在按他预想的剧本推进。 “劳烦通传吕主簿,故人仰慕将军勇武,特献神兵,以助将军斩将破敌。” 王景心中冷笑:神兵如美色,最能蚀骨。吕布这头饥渴的猛虎,见到这份大礼,焉能不扑上来? 守卫见那木匣沉重,不敢怠慢,几人合力抬入营中。 中军大帐内,酒气混杂着皮革的味道。 吕布独自灌着劣酒,脚下已有三四个空坛。 每一次败于王景的画面和丁原那不屑的白眼,都在他脑中反复灼烧。 忽见亲兵抬入一巨大木匣,称是定制兵刃,心下疑惑。 木匣开启的瞬间,帐内烛光仿佛被那暗沉的戟身吸走,唯有月牙刃口折射出一线刺骨寒芒。 吕布喉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嗬声,如同猛兽发现猎物,呼吸骤停。 他几乎是扑上去,一把将画戟抓起。 五指握住戟杆的刹那,他浑身一颤,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彩,仿佛荒漠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甘泉。 七十几斤的重戟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随意一挥,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帐内沉闷的空气,戟风激得帐布猎猎作响。 “哈哈哈......神兵!天赐于我吕布的神兵!” 他抚戟狂笑,几日的郁气一扫而空,竟将脸颊贴上冰冷的戟杆,状极亲昵。 “赠戟者何在?”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四射。 “辕门外,是一儒生。” “儒生?!” 吕布一怔,脑中闪过丁原帐中那些指手画脚、满口仁义的文人幕僚,一股厌弃感直冲喉头。 但下一刻,他目光再次落到这杆仿佛为他量身打造的神兵上——此人不仅深知他的武艺路数,更能寻得如此宝物,更敢孤身夜闯军营…… 这哪是酸儒能做得出的事? 这定是一位深藏不露、胆识过人的豪杰! 假托儒生身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念头通达,吕布胸中涌起结识英雄的灼热冲动。 他反手将画戟往地上一插,入土三分:“某家亲自去迎!”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阵狂风,卷出了大帐。 帐帘被他带起的劲风刮得狂舞,只留下那杆孤傲的画戟,与满帐尚未平息的杀伐之气。 ...... 第14章:三问诛心,吕布弑父 刚到辕门,便见月光下立着一青衫身影,虽作儒生打扮,但那挺拔的身姿和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让吕布觉得莫名熟悉 待走近看清对方面容,吕布脸色骤变,昨日阵前那被绝对武力支配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下意识紧握双拳,后退半步厉声道:“是你?!王景!” “你竟敢孤身来此?意欲何为!” 王景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容道:“吕主簿何必惊慌?景此番前来,非为厮杀,乃是送礼,兼......送吕主簿一场前程。” 他无视周围瞬间紧张起来的并州兵卒,坦然道:“不请我入帐一叙?” 吕布面色阴晴不定,握着拳的手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王景的武力他亲身领教过,深知其恐怖。 此刻对方敢孤身前来,必有倚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惧与杀意,侧身让开道路:“请!” 帐中,火光摇曳。 王景自顾自寻了主位坐下,甚至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酒水注入杯中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姿态悠闲,仿佛身处自家厅堂。 吕布紧跟入内,下意识地去取画戟,随后将画戟顿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死死盯着王景:“王景,明人不说暗话!” “你深夜至此,究竟有何目的?” 王景抿了一口酒,目光如手术刀般解剖着吕布的内心:“吕主簿,王某此来,只问你三问。” “第一,丁建阳使你为爪牙,可曾与你推心置腹,以国士相待?” “第二,并州弟兄随你出生入死,如今可能饱食暖衣,前程有望?” “第三。” 王景声音陡然一沉,压迫感如潮水般涌向吕布:“大丈夫持此盖世武勇,是甘愿永远屈居鼠目寸光之辈之下,做一区区主簿,还是愿执神戟,立不世之功,取万户侯?” 每一问,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吕布心上。 王景不再多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已确定的答案。 这种沉默的压迫,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吕布窒息。 他在丁原手下,空有勇力,却始终被压制,待遇甚至不如一些阿谀奉承之辈,心中早已积怨。 王景不等他反驳,继续道:“董卓势大时,丁原畏缩不前。” “我诛杀国贼,护驾有功,他反而跳出来构陷,无非是嫉恨我王家得势,想分一杯羹,却又无胆无识。” “此等庸主,岂是良配?” “若你归顺于我。” “高官厚禄,钱财美人,唾手可得。” 王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诱惑:“这杆方天画戟,不过区区见面礼。他日扫荡群雄,封侯拜将,方不负你吕奉先一身盖世武勇!” “岂不远胜在丁原手下仰人鼻息,做一区区主簿?” 吕布胸膛剧烈起伏,王景的话如同魔音贯耳,与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愤瞬间共鸣。 他想起丁原克扣军饷时鄙夷的嘴脸,想起自己战功被轻易抹杀的不公,一股灼热的野心猛地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他死死盯着王景,声音沙哑而低沉:“王将军,你今日之言,可能作数?他日若某家投效,你当真能待某并州弟兄如嫡系,予某建功立业之机?” 王景迎着他的目光,斩钉截铁:“王景一言,重逾九鼎。你若不信,我可于三军面前立誓。” 就是这句话,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布眼中血丝弥漫,猛地抓起酒坛仰头狂灌,任由酒水混杂着屈辱淌满胸膛。 再放下酒坛时,眼中只剩下了赌徒般的疯狂与决绝。 “某家知道该怎么做了!将军稍待!” 说罢,吕布抓起方天画戟,如一头被唤醒的凶兽,大步流星冲向丁原寝帐。 丁原此时尚未安寝,正在灯下查看地图,思索如何应对洛阳变局。 见吕布持一杆陌生大戟闯入,皱眉呵斥:“奉先!何事惊慌?” “持戟入帐,成何体统!” 吕布面目狰狞,怒吼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丁原老儿,你刻薄寡恩,视某如猪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丁原大惊失色,欲呼亲卫,却已不及! 吕布手臂一挥,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新月般的寒光,掠过丁原脖颈! “嗤”的一声轻响,呵斥声戛然而止。 温热的鲜血飙溅帐顶,丁原脸上惊愕的表情瞬间凝固,头颅已冲天而起! 丁原无头的尸身晃了晃,栽倒在地。 吕布提起丁原首级,大步走出营帐,面对闻声赶来的并州军将校,将首级高高举起,声如雷霆:“丁原不仁,已被某家诛杀!” “某今弃暗投明,归顺卫将军王景!”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部分丁原死忠将领又惊又怒,拔刀欲战。 吕布狂笑一声,方天画戟化作一道血色旋风,疾扫而出! 血光迸现!只听“咔嚓”数声刺耳的骨裂脆响,冲在最前的两名将领连人带甲被斩为两截,内脏与鲜血泼洒一地! 第三人心胆俱裂,欲要后退,戟尖已如毒龙出洞,“噗”地一声贯穿其胸腹,将其整个人挑飞半空,重重砸入人群! 这如同修罗降世般的场景,瞬间摧毁了所有人的抵抗意志。 余者见吕布如此凶悍,又群龙无首,只得纷纷弃械跪地,瑟瑟发抖。 当吕布提着丁原血淋淋的首级回来复命时,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王景的目光掠过首级,仔细扫过吕布甲胄上尚未凝固的鲜血和那杆煞气冲天的画戟,如同在验收一件刚刚开锋的神兵。 “做得好。吕将军,即刻去整编并州军。” “降者收编,抗者……立斩。” 吕布闻言,对王景的“信任”与果决更感激动,抱拳道:“布遵命!” 王景这才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此间事了,先随我回城。司徒公已备好宴席,为你我庆功。” ...... 司徒府内,王允得知丁原已死,吕布来投,喜出望外,亲自出迎。 王景使了个眼色,吕布会意,上前对王允行大礼,声音洪亮:“布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布愿拜为义父!” 王允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连忙上前扶起吕布:“吾儿奉先快快请起!” “得奉先,如旱苗得甘霖也!” 王允心中畅快无比,有此猛将为义子,王家实力再上一层楼! 王景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道:拜的是我爹,这“义父”的因果,总落不到我头上吧。 王允当即厚赏吕布,并安排他住进司徒府一处宽敞的偏宅,距离王景和貂蝉所在的内院颇远。 王景特意叮嘱,无事莫要打扰吕布“休息”,实则是防其与貂蝉过早接触。 这一切,都被站在回廊角落阴影里的王盖,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他看着在父亲面前威风八面的吕布,又看向谈笑自若、掌控全局的二弟王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功劳是他的,猛将也是他的...如今连父亲眼中,也只剩他这个好儿子了! 他表面强笑着上前恭贺,心中对王景的忌惮与怨恨,却如毒藤般疯狂滋长。 ...... 消息很快传到太傅袁隗耳中。 袁府书房内,袁隗得知丁原被杀、吕布投靠王景,手中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他在洛阳最后一点兵权依仗,彻底烟消云散。 “废物!丁建阳废物!吕布小人也!” 袁术跳脚大骂:“叔父,王景小子欺人太甚!” “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召集家兵门客,强攻司徒府!” “胡闹!” 袁绍猛地一拍案几,声音虽压着怒意,却如寒冰般冷冽:“王景如今手握西凉、并州两军,吕布更是万人敌!再说那个王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更是万人敌之上!强攻?我看是去送死!”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王家骑到我们头上?” 袁术梗着脖子不服。 “够了!” 袁隗厉声打断二人的争吵,声音因绝望而嘶哑。 他像一瞬间老了十岁,瘫坐在席上。 “王景此子,行事狠辣果决,更兼有吕布这头猛虎为爪牙……这洛阳,已是我袁氏的囚笼。” “硬拼,唯有族灭一途。”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恢复了一丝世家领袖的决绝:“本初,公路,你二人即刻离开洛阳!” “此非败逃,而是为我袁氏保留崛起的火种!” “去勃海,去南阳,招兵买马!” “他日天下有变,方可与王家一决雌雄!” 袁绍瞬间明白了叔父的意图,这是要效仿放虎归山,以图后举! 他虽不甘,但也知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咬牙道:“侄儿明白,叔父保重!” 是夜,袁绍、袁术带着少量心腹,趁着夜色掩护,悄然潜出洛阳城。 ..... 次日,刚刚走出府门,准备去朝会的王景便收到了袁绍袁术已离城的消息。 他只是淡淡一笑。 两条丧家之犬,放他们出去搅动风云,这盘天下大棋,才更有意思。 眼下,洛阳已尽在掌握。 ...... 第15章:袁隗发难,吾儿竟在大气层! 朝会大殿内,何太后垂帘听政。 王允、王景父子位列朝班之首,气势正盛。 然而,太傅袁隗却出列,呈上一份奏章。 “太后,陛下。” 袁隗声音平稳,不见昨夜丝毫慌乱:“董卓虽平,然天下州郡,颇多动荡。” “为平衡朝局,安抚地方,共抗可能卷土重来之乱臣贼子,老臣与诸位公卿商议,拟定一份地方大员任命名单,请太后圣裁。” 他朗声念出名单:孔伷为豫州刺史,刘岱为兖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袁绍为勃海太守...... 名单上的人,多半是袁氏门生故旧,或是与袁家关系密切、对王氏心存忌惮的官员。 话音未落,朝班中已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几位素来与袁氏交好的官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而属于何进一系的旧将则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袁隗看似言语含蓄,却暗藏锋芒:“若朝中权柄过于集中,恐非国家之福,亦难保不再现董卓之祸啊。” 这话直指王氏,可谓图穷匕见。 几名王氏一系的官员已是怒形于色,王允更觉一股怒火直冲顶门,当即便要迈步出列驳斥。 然而,他身形方动,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已先一步按在了他的臂膀上。 王景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袁隗的发难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只有王允能听见:“父亲息怒。袁隗老朽,正在为我们做嫁衣。这潭水,他不搅浑,我们如何摸鱼? 王允愕然转头,看到儿子眼中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洞悉一切的深邃。 他沸腾的热血瞬间冷却了大半,虽不明所以,但选择相信儿子,强行将已到唇边的斥喝咽了回去。 帘幕之后,何太后的指尖深深陷入座褥柔软的狐裘之中。 她目光掠过那份名单,其中几个名字确是她兄长旧部,令她意动。 就在权衡之际,她的视线穿透轻纱,不由自主地落向朝班前列那道挺拔如松、渊渟岳峙的身影——王景。 他竟然以一手轻按其父臂膀,止住王允的发言,自身气息平稳,与袁隗的步步紧逼,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殿中熏香袅袅,却压不住群臣躁动的气息。 唯有他所在之处,似有一方无形气场,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何太后绷紧的心神莫名一松,指尖从深陷的狐裘中滑开,轻轻搭在了暖玉上,心中已有决断:“准奏。” “太傅所虑周详,便依此名单,下发任命吧。” 闻言,袁氏一派心中大喜。 ...... 下朝回到府中,刚到书房,王允就按捺不住,忧心忡忡地对王景道:“景儿,袁隗老贼此举,分明是放虎归山!” “袁绍、袁术一旦在外站稳脚跟,必成心腹大患!” “方才在朝上,你为何不让我争?” 王景淡然一笑:“父亲何必动怒?袁氏此举,正是替我王家做了想做的事。” “这是何意?” 王允愕然。 “父亲,如今之大汉,积重难返,如同一株根茎朽烂的巨木,表面枝叶尚存,实则内部早已被虫蚁蛀空。” “四百年汉室威望,仍是压在天下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王景目光锐利,言语如刀:“不借袁氏之手将这潭死水搅个天翻地覆,不让他们把这巨石撞出裂痕,我们后来者,如何能破土而出,重立新天?” “袁绍、袁术之流,看似枭雄,实则徒有虚名、不足为惧。” “彼辈在外争抢尺寸之地,看似得意,实则不过是为吾等筑起一道屏障,吸引了天下目光。” “我等正可借此良机,将西凉悍卒、并州精骑、北军余部彻底打散重整,去芜存菁,锤炼出一支唯我王家马首是瞻的百战铁军!” “这支新军,首重法度。” 他屈指列举,条理分明:“其一,士卒遴选,不问门第,唯取勇力;其二,升迁之道,明码标价,以斩首、陷阵、精技为功,赏罚毫厘不差;其三,后勤辎重,设曹专管,粮秣军械,皆需制式,务使如臂使指,号令严明!” “此外,钱粮乃根本。” “孩儿已多次向两宫陈情讨要,然次数若多,必生抗拒与嫌隙。故而,眼下更需父亲修书太原,晓以利害,令家族倾全族之力,以为我等后盾。” “然则,仰赖太后赏赐与家族输运,终非长久之计,我等需有自给自足之策。” 王景目光炯炯:“所得钱粮,部分用于犒赏抚恤,余者皆须作为‘母钱’,用以生利。” “我已有计较,不日便将颁布求贤令,不限门第,唯才是举:凡精通稼穑者,授田为吏,督领农事,所产丰硕者,擢其爵禄;凡擅长营造者,委以工坊,所造器械精良者,赏同军功;凡善于货殖者,许其官准行商,流通有无,所获之利,官取其一,商得其九。如此,方能人尽其才,地尽其利,货畅其流。” “待清除牛辅,掌控并州与河东,便可广纳流民,推行‘屯田’之策。” “然此屯田非比寻常,需亦农亦兵,闲时耕作,战时成伍,如此方能于乱世中速积根基,立于不败之地!” 王允听完,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儿子。 他原以为儿子志在权倾朝野,此刻才明白,王景所图,竟是那煌煌天命,是改朝换代! 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恐惧。 王景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阳光顷刻间涌进书房,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他回望父亲,声音不高,却似惊雷炸响在王允耳边:“父亲,自光武中兴,再造汉室,至今已百六十载。” “桓灵以来,朝纲失序,宦官祸国,黄巾起义,致使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此非一时之弊,乃积重难返,天命已移之兆!” “非是孩儿悖逆,乃是天道轮回,神器更易,有德者居之!” “我等要建的,是一个令下如山、田亩丰产、万民知为何而战的新朝。” “而我,王景,便是这新朝的——开创之君!” 王允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几乎要跪伏下去:“我儿...此志...此志何其壮也!” “为父...不及也!” ...... 与此同时,河东之地。 董卓女婿牛辅,收拢了西凉旧部,聚众三万余人,盘踞河东绛邑,日夜想着为董卓报仇。 这一日,牛辅召集部下议事,提出欲联合活跃在河东的白波军以及南匈奴,共击洛阳。 帐下一人出列劝谏:“将军不可!白波贼寇,乌合之众,尚可驱策。” “然南匈奴狼子野心,久窥并州,引其入关,无异于引狼入室,恐遗祸无穷,请将军三思!” 进言者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眼神深邃,正是校尉贾诩——贾文和。 牛辅此刻心烦意乱,见贾诩反对,怒斥道:“贾文和!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若无外力,如何能报太师之仇?你莫非是怕了那王景小儿?” 贾诩见牛辅不听,暗叹一声,不再多言,默默退下。 回到营帐,他静坐良久,案上那卷为牛辅谋划的竹简,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明珠暗投,不过如是。” 他低声自语,将竹简一角凑近烛火。 火焰窜起,吞噬了他苦心写就的计策,也映亮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牛辅,庸才耳,非但不能纳谏,反而刚愎自用,败亡只在顷刻。” 他的目光穿透帐幕,望向洛阳方向:“王景......斩董卓如屠猪狗,收北军如臂使指。此子行事,狠辣果决,却又章法俨然,所图非小。” “或许,唯有在此等欲立新序之人麾下,我贾文和这身谋略,方能物尽其用,而非与朽木同焚。” 直至三更梆响,贾诩方才起身,将腰间那枚象征校尉身份的铜印解下,端端正正置于案上,如同拂去最后一点尘埃。 随即,他披上一件厚氅,再不回顾,身影便悄然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直到远离军营数里,天色将明未明之时,贾诩才稍稍勒住马缰,回望西方。 那片营盘已彻底融入地平线。 他转而面向东方,那里是洛阳,是中原腹地,也是未来天下大势的漩涡中心。 “王景,王子默...…但愿文和此次,未曾看错人。” 话音散入晨风,一人一马,已决然东向。 ...... 第16章:文和投效,破军定鼎 数日后,洛阳城外匠作营。 炉火映天,热浪逼人。 亲卫赵莽快步近前,低声道:“主公,营外有一文士求见,自称凉州贾诩。” 王景重瞳微闪。 贾文和? 他来了。 王景怎么也没有想到毒士贾诩会来,这可是三国的顶级谋士啊! “速请。” 片刻,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瘦、眼神如古井般不见底的中年文士缓步走来,对着王景躬身一礼,姿态谦卑,神色却异常平静:“败军之士贾诩,拜见卫将军。” 王景屏退左右,只留二人在大棚之下。 他双目中若隐若现的重瞳在贾诩身上扫过,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语气平淡却带着审视:“文和先生此时离开河东,就不怕牛辅怀疑你携秘投敌,祸及家小?” 贾诩抬眸,目光与王景相遇,没有丝毫闪躲:“牛辅刚愎,已不可劝。” “诩离营时,已妥善安置家小,他查无可查。至于秘辛......” 他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牛辅军中,并无值得带入洛阳的秘密。” “哦?” 王景挑眉:“我听闻牛辅正欲联合白波、匈奴,声势不小。先生却视之如无物?” 贾诩轻轻摇头,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明确的不屑:“引胡入关,饮鸩止渴。” “白波贼寇,见利忘义。此等联盟,看似势大,实则沙上筑塔,一推即倒。” “诩在帐中,见其决意行此下策,便知此人气数已尽,非但不纳忠言,反斥诩怯懦。” “道不同,不相为谋。” 贾诩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轰鸣的匠炉和忙碌的工匠,最后落回王景身上,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微光闪动:“而将军此处,炉火不息,是在铸器,更是在铸势。” “诛董卓,收北军,败吕布,平丁原,行事狠辣果决,却步步为营,章法俨然。” “诩飘零半生,所求不过安身立命,展其所学。” “观将军气象,既可为诩遮风避雨,亦是能让诩这身谋算,不至于明珠投暗之地。” “况且将军所图,非权倾一朝,而是......欲立新序。” 王景心中微震,这贾文和果然眼毒。 他不动声色:“立新序?先生此言何解?” “破而后立。” 贾诩缓缓吐出四个字:“汉室倾颓,纲常崩坏,非修修补补可救。” “唯有以雷霆手段,扫荡朽腐,重定规矩,方能再造乾坤。” “将军行事,有秦末汉初霸王之勇,却无其刚愎;有揽权之心,却更重实效。” “此等气象,方是乱世中真正能承载文和所学之主。” 这番话,已不是简单的投靠,而是理念的认同。 贾诩将自己与牛辅的决裂,提升到了道义与志向的层面。 王景看着他,忽然笑了:“好一个‘破而后立’!” “文和先生,你看得透彻。牛辅之辈,只知争抢眼前腐肉,而我要的,是重整这猎场的新规矩。” 他向前一步,炉火将他身影拉得愈发高大:“先生之才,用于倾轧内斗,是明珠暗投。用于助我廓清寰宇,方是物尽其用。” “既然先生认为我王某是可事之主,那么——” 王景目光锐利地看向贾诩:“牛辅联合白波、匈奴,先生既言其是沙上之塔,该如何推之?” “白波贼寇,乌合之众,利则蜂拥,败则鸟散。” “南匈奴,狼子野心,索求无度。” “此三方联盟,根基浅薄,矛盾暗生。” “将军可遣几人,潜入河东,散播谣言,言牛辅欲以白波、匈奴为前驱,消耗将军兵力,事后必将兔死狗烹。” “再许以白波贼首重利,令其疑窦丛生。” “至于匈奴,可暗示朝廷将开放边市,或另许他部好处,使其首鼠两端。” 贾诩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待其内部生乱,互相猜忌,将军再以精骑突袭,可收奇效。” “若操作得当,或许不需我军主力尽出,彼辈已自相残杀,将军坐收渔利即可。” 王景静静听着,心中凛然。 这计策果然毒辣,兵不血刃,却能瓦解数万敌军。 这就是顶级谋士的威力吗? 王景大笑一声:“文和先生寥寥数语,便抵得上千军万马。此等洞悉人性之能,正为我所需!” 笑声收歇,王景目光锐利地看向贾诩,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任命:“有此大才,岂能屈就?即日起,你便是我麾下军师中郎将,参赞军机!” 贾诩闻言,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波澜。 他深深一揖,这一次,比刚才更多了几分真心:“诩,多谢主公信重。” 就在这时,匠炉方向传来一声异响,似龙吟虎啸! 不一会儿,老匠师淳于髡疾步而来,声音颤抖:“主公!神枪......神枪成了!” 王景目光一亮,看向不远处的一杆通体乌沉的长枪,枪身隐现暗红色血纹,寒气刺骨,甫一出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王景上前,伸手握住枪杆,一股灼热气息顺手臂直贯心房,体内那霸王的战意仿佛沉眠的凶兽被瞬间唤醒。 “好一杆破军之枪!” 为试枪威,百步之外立起五重厚重的铁甲。 王景吐气开声,手臂肌肉贲张,破军枪化作一道乌光脱手而出! “噗!......” 连续十余声闷响,只见那五重铁甲竟被长枪如同穿豆腐一般,瞬间贯穿! 枪尖透出最后一层铁甲,斜插在地面,兀自嗡嗡震颤! 全场骇然,鸦雀无声。 贾诩站在王景身后,看着那深入铁甲的枪杆,瞳孔微缩,心中暗惊:“主公勇力,真乃霸王再世......” 王景畅快大笑,重赏所有工匠,擢升淳于髡为将作司正。 他抚摸着破军枪冰冷的枪杆,对贾诩淡然道:“牛辅、白波、匈奴,不过是土鸡瓦狗。袁本初招揽的所谓猛将,亦不过插标卖首之辈。” “有此神兵,更需一支能征惯战之师与之相配。” 王景手腕一振,破军枪发出一声低沉嗡鸣:“文和,且看我这杆破军,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刺出一个朗朗乾坤!” “走,回营,详谈整军细则!” ...... 几乎在同一时间,渤海郡南皮城外。 两骑如狂风卷至,马蹄踏起滚滚烟尘。 马上二将,一人面色微黄,手持长刀;另一人面如黑铁,倒提大枪。 二人勒马城下,声若洪钟,震得城墙似乎都在作响:“河北颜良(文丑),特来投奔袁公!望乞收录!” 城头之上,袁绍凭栏而望,见二将威风凛凛,气势惊人,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抚掌轻笑,对身旁的许攸、逢纪等谋士道:“真乃熊虎之将也!猛士来投,大势渐成!” 他目光转向西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洛阳城中的王景,语气中带着一丝重新积聚的傲气与期待:“王景小儿,踞守洛阳,不过是得一时之先机。且看汝在那四战之地,能得意几时!” “待我整合渤海之兵,联合诸多诸侯,便是与你清算之日!” 然而,就在袁绍于渤海招兵买马,试图站稳脚跟之时,他的弟弟袁术,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南阳,富庶之地。 袁术并未大张旗鼓,而是暗中联络地方豪强与游侠儿。 他凭借袁氏四世三公的显赫门第,许以重利,甚至暗中流露出对传国玉玺的野望,迅速聚集起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袁本初?哼,庶子而已,也配居我之上?” 袁术对心腹冷笑道:“王景?暴发户罢了。这天下,终需有德者居之。而这个‘德’,便是我袁公路的‘仲’字!” 袁氏兄弟,一北一南,虽同出汝南袁氏,却已隐隐显露出各自为政、乃至分庭抗礼的苗头。 消息通过隐秘的渠道,数日后便被整理成密报送至洛阳,摆在了王景的案头。 贾诩浏览后,平静地说道:“主公,袁本初好谋无断,色厉胆薄,纵得颜良、文丑,亦难成大事。” “袁公路冢中枯骨,骄奢无度,非人主之相。二袁其志虽大,其器实小,且必生内隙。眼下心腹之患,仍在京畿稳固与西凉余孽。” 王景将密报随手丢入火盆,看着纸张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跳梁小丑,徒增笑耳。” 他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再次投向那杆煞气森森的破军枪:“待我彻底掌控洛阳,整合兵马,练就新军之时,便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文和,咱们继续商讨整军之事。” ...... 第17章:营旗林立,张辽显名 次日辰时,北军校场,旌旗蔽日。 王景麾下各部人马已按令汇聚,吕布、徐荣、华雄、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将领肃立台下。 新投的贾诩立于王景身侧稍后位置,目光低垂,却将台下诸将的凛然、惊疑与不服尽收眼底。 心中霎时明镜也似:此非整军,实乃诛心。自此以后,诸将唯有依附主公而存。 ...... 王景按剑登临点将台,目光如刀锋般缓缓刮过台下万千甲士的脸庞。 原本鼎沸的校场,在这无声的注视下,声浪竟被一层层削去,最终只余旌旗在风中鼓荡的烈烈之声。 他深知旧军制山头林立,指挥不灵,乃取死之道。 今日,便要凭绝对权威,将其彻底碾碎,重铸为一支号令严明、如心使臂的全新雄师。 “旧制冗杂,号令不一,此为取败之道!” 王景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风声,传入每个角落:“即日起,全军重整!” “设九大营,除后备营外,每营额定精兵三千!” 此令一出,意味着西凉、并州、北军的界限将被彻底踏碎。 诸将心中凛然,看向台上那手持破军枪的身影,无人敢有异议。 “吕布!” “末将在!”吕布踏步出列,声若洪钟。 “命你领‘飞骑营’,为全军锋刃,冲阵破敌!” “徐荣!” “末将在!” “命你领‘坚壁营’,为中流砥柱,稳守防线!” “华雄,领‘先登营’!李傕,领‘疾风营’!郭汜,领‘黑煞营’!樊稠,领‘摧城营’!张济,领‘安定营’!” “第八营主官暂缺!暂由我直领!” 命令下达,意味着原本泾渭分明的西凉军、并州军、北军将被彻底打散重组。 诸将齐声凛然应诺:“末将遵命!” 整编过程繁琐,当各营初步名册送至王景案头,他仔细翻阅,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张辽! 五子良将,未来的江东梦魇,孙十万的“缔造者”! 王景心中了然,却并未立刻宣布,因为现在张辽还不足以担任一营主将,所以他要让这份提拔更具说服力。 他抬头,目光扫过台下诸将,朗声道:“雁门张辽,出列!” 一名年轻将领应声出列,快步走到台前。他甲胄寻常,面容尚显青涩,但步伐沉稳,眼神明亮锐利,面对全场目光,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末将张辽,参见卫将军!” 台下响起细微议论。 张辽之名,在并州军中有些许盛名,但在此地资历尚浅。 王景无视议论,直接抛出一个尖锐问题:“张辽,若予你千骑,敌军倍之,据险而守,你当如何?” 张辽略一沉吟,目光坚定:“回将军,敌据地利,强攻徒耗兵力,乃愚者所为。” “末将请命,不以阵战为先,而以游骑断其粮道,惑其耳目。” “待其内部生变,士气崩沮,再以雷霆之势,直捣其必救之处。” 这番话,思路清晰,已超越寻常莽夫。 王景加压,指向吕布:“若敌军主将勇猛如吕将军,又当如何?” 张辽看向吕布,目光敬而无惧:“吕将军之勇,冠绝当世,末将不敢正面缨锋。” “当以游骑扰其侧后,断其粮秣,耗其锐气。待其师老兵疲,再寻隙一击毙命。” 吕布闻言,虎目微眯,心中不屑一笑:“好你个张文远,某倒要看你日后如何施展!” 面对张辽的回答,王景心中暗赞,不愧是未来的五子良将。 今日当众擢升,既是用才,亦是立木为信,让全军知我王景用人,唯才是举! 他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道: “审时度势,知进退,明虚实!张文远,才堪大用!” 不待台下惊议声起,王景目光如炬,直视张辽:“第八营,便命名为‘惊权营’!取意‘惊涛骇浪,权柄在握’!” “即日起,由你统带,莫负我望!” 此言如巨石投湖,三军震动! 李傕、郭汜等宿将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张辽更是诧异,心潮澎湃,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末将张辽,叩谢主公知遇之恩!” “必竭尽所能,扬‘惊权’威名,效死以报!” 就在“惊权”二字响彻校场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沙郡,一个尚在总角之年的孩童,莫名地连打了三个响亮喷嚏,揉着鼻子,小脸上满是困惑。 校场上的震动余波未平,无数道目光,或惊愕、或羡慕、或不服,都聚焦在刚刚起身、意气风发的张辽身上。 这其中,一道目光尤为复杂,来自安定营主将张济。 他目睹年轻的张辽如何凭借一番对答便跃居高位,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既有对张辽的些许嫉妒,更有为自己那个勇武过人却仍籍籍无名的侄子张绣的强烈焦灼。 “张辽此子,确有其才...然我侄张绣,枪法已得真传,勇力更甚,如今却仍为一军吏,天道不公啊!” ...... 回府后,张济在堂内踱步,拳背不时轻击掌心:“文远资历尚浅,竟得如此重用...绣儿勇力不下于人,缺的,正是一个在主公面前展示的机会!” 这时,邹氏款步走入,先为其斟满酒爵,待张济情绪稍平,方柔声道:“夫君稍安。卫将军眼明心亮,寻常引荐,好比画蛇添足,反露痕迹。” 她眼波微转,声音压得更低:“卫将军乃非常之人,妾身浅见,似这般雄主,耳听千遍,恐不如亲眼一见。” “绣儿之才,是那藏在鞘中的利刃,不在口舌,而在鞍马之上。” “若能令其‘亲眼得见’,胜过万语千言。” 张济闻言,蹙眉思索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夫人的意思是......” 邹氏不答,只浅浅一笑,指尖蘸了酒水,在案几上虚画一柄长枪之形:“听闻卫将军常与吕、华诸将切磋武艺,最喜筋骨强劲、招式狠厉之辈。” “若设一私宴,不言他事,只谢提携之恩。” “席间若见少年英武,恰逢酒酣耳热之际...犹如名将见利刃,君子观美玉,岂能无意?” 张济看着案上渐渐干涸的酒痕,又望向灯下夫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中豁然开朗。 此法不着痕迹,正中要害。 他即刻铺开绢帛,亲自写下请柬,命心腹火速送往卫将军府。 望着心腹远去的背影,张济攥紧了拳头,低声自语:“绣儿,叔父定为你挣下这个前程!” ...... 第18章:宴收张绣,宫闱暗波 王景接到张济请柬,对身旁贾诩笑道:“文和,整军之事,你多担待,我去赴一个宴。” 贾诩垂眸,低声道:“主公,属下闻张济之妻邹氏,容颜绝世,然......臣以为,此宴或需谨慎。”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明显是提醒王景莫要因美色误事。 王景摆手,淡然道:“文和多虑了。我非曹孟德,不好人妻这一口。” “我所图者,乃张济之侄张绣。” 贾诩虽不知“曹孟德”是何人,但听王景明确表态,便放心不再多言。 张府宴席,气氛热络。 张济夫人邹氏盛装出席,亲自为王景斟酒。 她果真眉目如画,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既有成熟风韵,又暗含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艳光逼人。 连见惯了貂蝉绝色的王景,心中亦不由暗赞:此女风韵确乃绝世,一颦一笑皆能动人心魄。 难怪史上宛城之夜,会让一代枭雄心智失守,酿成塌天之祸。 美色如刀,古来多少豪杰皆栽于此等温柔陷阱之中。 然而他目光清明如古井,仅礼节性地举杯致意,便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与张济、张绣的交谈上,言谈间气度从容,仿佛邹氏与厅中摆设并无二致。 邹氏见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讶异与更浓的好奇。 酒过三巡,张绣按捺不住,起身抱拳,年轻的脸庞因激动而微微发红:“久闻卫将军武艺盖世,枪挑吕布!” “张绣不才,恳请将军指点几招,以助酒兴!” 王景早已洞悉其意,淡然一笑:“可。” 众人移步院中空地。 张绣取来一杆镔铁长枪,深吸一口气,便舞动起来。 但见枪影重重,寒光点点,破空之声嗤嗤作响,确已深得“北地枪王”童渊所传百鸟朝凤枪之精髓,引得张济家仆们满堂喝彩。 “请将军赐教!” 张绣收势,气息微喘,目光灼灼地望向王景,少年意气尽显无遗。 却见王景并未取任何兵刃,只信手折下院中一节细竹,长约四尺,持于手中。 “你全力攻来。” 王景单手持竹,随意而立,周身空门大开。 张绣见状,少年心性顿起,低喝一声:“得罪!” 长枪如毒龙出洞,枪尖震颤,幻出数点寒星,直刺王景中宫! 这一枪已得迅疾狠准之要义,旁观的邹氏不由轻掩朱唇,张济亦是瞳孔一缩。 然而,在王景若隐若现的重瞳之下,那凌厉枪势轨迹清晰无比。 他身形微侧,枪尖堪堪擦着衣襟而过,就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刹那,手中细竹似缓实急地轻轻点出。 “啪!” 一声轻响,竹梢精准无比地戳在张绣右手腕的神门穴上。 张绣只觉整条右臂骤然一麻,如遭电击,气血瞬间阻滞,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哐当”一声,长枪坠地! 他僵立当场,满面难以置信——自己苦练多年的绝技,在对方面前,竟如孩童嬉戏? 短暂的死寂后,王景平淡开口:“枪法尚可,杀气不足。沙场搏命,非是戏台演武。” 这话语如冰水浇头,让张绣从震惊中醒来,脸上的血色褪去,旋即化为彻底的敬服。 他推开欲扶他的家仆,直接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张绣狂妄!今日方知何为天外有天!” “愿拜入将军门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王景随手抛下竹竿,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起。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平淡,而是带着审视与期许:“你的根基不错,缺的是生死间的磨砺与真正的杀伐之气。” “锋芒外露,尚需内敛。” 他略一沉吟,决断道:“明日便调入我的亲卫营,随我左右。待你见过血火,懂得收放自如之时,独领一军,绝非虚言。” 此言一出,张济与邹氏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敬酒。 张济连声道:“多谢将军栽培!绣儿,还不快谢过主公!” “张绣谢主公栽培!” “哈哈......” 王景大笑一声:“继续喝酒!” ...... 张府宴散,夜风微凉。 王景回到府中,王允已拿着拟好的招贤令文书等候。 王景审阅无误,将文书纳入怀中,并未休息,即刻整装策马入宫。 未央宫内,王景将招贤令呈上,言辞恳切:“太后,袁绍、袁术在外,必以门第笼络人心。” “朝廷若不自开贤路,何以抗衡?” “此令颁布,明示天下,唯才是举,不论出身,则天下寒门才智之士,必云集响应,人心可定!” 何太后见王景主动前来,心中已是暗喜,再闻此高论,更觉眼前之人实乃社稷柱石。 她当即取出传国玉玺,郑重盖下印信,凤目流盼间,柔声道:“将军所虑,皆是社稷根本。有将军在,哀家与陛下方能心安。” 政务既毕,何太后却以“尚有细节需斟酌”为由,强留王景在宫中共用晚膳。 她凤目扫过空寂的殿宇,唯恐独留外臣惹来流言,便顺势道:“去将陛下与陈留王也唤来,既是家宴,也免得冷清。” 不一会儿,少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亦被唤来同席。 内侍宫女皆被屏退至殿门外。 宫灯暖黄,映得何太后肌肤如玉,却也将席间一种异乎寻常的寂静放大开来。 何太后亲自执壶,趋身至王景案前为他斟酒。 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袖间暗香幽幽,直沁心脾。 她目光低垂,专注于杯中物,然眼波流转间,那份专注又显得过于刻意。 “将军连日为朝廷辛劳,请满饮此杯。” 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腻。 少帝刘辩似乎觉得筵席沉闷,只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案上脍肉,对母后亲自为臣子斟酒这等逾越礼制之举,一副懵然不觉之态。 布菜时,何太后广袖微拂,指尖似一片羽毛,在王景手背上轻轻划过。那触感温软滑腻,一触即分。王景目光微垂,瞥见她迅速低下的眼睫与悄然染上耳垂的绯色。 这份超越臣属的亲昵,在这寂静的宫室中,已然难以掩饰。 王景始终正襟危坐,礼仪周全,应对得体。 但何太后每一次带着香风的靠近,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那指尖传来的温软,都让王景手臂的肌肉为之一绷,旋即又强制松弛下来。 他心中了然,这凤袍之下传递来的温热,已非无意,而是太后一次次大胆而含蓄的试探,但他才是这场游戏的真正掌控者,何时开始,何时结束,由他决定。 王景目光清明,并未顺势而为,也未刻意回避,这种深不可测的从容,反而更让何太后心旌摇曳。 年仅九岁的刘协默默扒着饭,将这一切——皇兄的懵懂、母后异常的红晕与流转的眼波、王景那看似恭敬却掌控一切的平静——尽收眼底。 他低下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与年龄极不符的冷澈与了然。 方才母后触碰到王景时,喉间泄出的那一声极轻、宛如少女般的嘤咛,如同惊雷般在他早慧的心神中炸响。 宴毕,王景躬身告退,身影在宫灯下拉长,步伐沉稳,竟比这未央宫的主人更像此地之主。 何太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刘协抬头,看看兀自望着殿外出神的母后,又望向王景消失的宫门方向。 他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超越年龄的疲惫与冰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 “母后的酒杯,今夜为何总是偏向那一边……这未央宫的风,好像都跟着他走了。”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带来丝丝凉意。 刘协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董太皇太后薨后,他在这宫中便真成了孤雏。 如今能安然度日,已属侥幸,自己又何必多言呢? ...... 第19章:招贤风云起,龙虎会洛阳 夜色深沉,司徒府内院却暖意融融。 王景带着一身宫中的熏香和何太后留下的暗火回到房中。 烛光下,貂蝉只着轻纱,曼妙身姿若隐若现,正柔顺地为他备好热水。 “夫君回来了。” 她声音软糯,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 王景眼中暗火更炽,刚刚被何太后若有似无撩拨起的欲望此刻急需宣泄。 一步上前,手臂一展,便将那具温香软玉揽入怀中,横抱而起。 貂蝉轻呼一声,双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蓬勃的热力。 纱帐垂落,掩去一室春色。 烛影摇曳,映出榻上交缠的人影,断续的娇吟与粗重的喘息交织,直至夜深。 次日清晨,王景神采奕奕,仿佛昨夜鏖战并未消耗他半分精力。 他携着盖有传国玉玺大印的招贤令,直入尚书台。 与王允携手撰写各地招贤令。 “明发天下,凡有才之士,不论出身,皆可凭此令至洛阳求官!” 王景目光扫过诏令,在“求官”二字上略一停顿,对王允补充道:“父亲,此次招贤,非仅授以虚职。儿已规划,士子入‘文渊阁’考评,武者进‘讲武堂’受训,医者则归新设之‘太医署’统辖。” “如此,方能打破举孝廉之弊,使人才选拔之权,尽归朝廷掌握。量才而用,各成体系。” 王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不再多言,便依照王景提议重新纂写。 当天下午,诏令既出,如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承载着王景野心的帛书,由快马信使携带着,像几道燎原的火线,朝着帝国四方疾驰而去,最先映亮的,是那些渴求明主、欲展抱负的英杰之心。 兖州,一处偏僻的演武场。 高顺正督促着麾下数百兵卒操演,其法令之严、阵型之整,就连王景的王师也差他三分。 他面色沉静,目光却深含郁结——他练兵之法迥异寻常,重纪律、善攻坚,却因理念以及部曲开销过大,始终不得家族认可,目前的这三百来人,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当洛阳信使将招贤令送至他手中时,他初看时并无波澜。 直到目光扫至附页末尾,他瞳孔骤然收缩,那双稳如磐石托着枪杆都不曾颤动的手,此刻竟托着轻飘飘的帛书微微颤动。 “陷阵营之志,有死无伤,重甲锐兵,纪律如山!” 这十六个字,宛如一道惊雷,不仅劈开了他心中秘而不宣的宏图,更一语道破了他苦思冥想却尚未定名的建军之魂! 这世上,竟有人远在洛阳,便能窥见他心底的军阵? 他五指猛地收紧,轻薄的帛书在其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那双平日稳如磐石、托举大刀纹丝不动的手,此刻竟因这十六字知己之言而微微震颤。 他倏然抬头,目光如冷电,似已劈开千山万水,直抵洛阳那座陌生的司徒府。 下一刻,他豁然转身,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传令,拔营,星夜兼程,赴洛阳!” “我要亲眼见见这位卫将军!” ...... 常山真定,赵府屋内药香弥漫。 忽闻院外马蹄声骤停,紧接着便是急促的叩门声。 老仆引来的,是一位风尘仆仆、腰间插着赤色令旗的洛阳信使。 “真定赵府,接招贤令!” 信使的声音带着一路奔波的沙哑,却字字清晰。 他递上一卷用火漆封好的帛书,便转身策马,奔赴下一处。 赵岳颤抖着双手接过帛书,待看清上面传国玉玺的印记与“卫将军王景”的落款,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死死攥着弟弟赵云的手,将诏令按在他掌心:“云弟!看到了吗?是朝廷点名招贤!这是我赵家...咳咳...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 赵云扶住兄长,目光扫过诏令,却如被烫到般迅速移开,他望向墙上悬挂的旧弓,声音低沉:“大哥,董卓伏诛,乃天下所愿。然王景解民倒悬,却又独揽权柄,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之事,史不绝书。弟只恐所托非人,污了赵家忠烈之名。” “迂腐!” 赵岳猛地甩开他的手,双目圆睁,喘息着喝道:“若无霹雳手段,何以匡扶乱世?” “你空有一身万人敌的武艺,难道要在这真定县城老死,眼睁睁看着天下崩坏吗?!” 赵云身躯一震,兄长的话字字如锤,敲在他的心坎上。 他看着兄长羸弱却充满期盼的眼神,又瞥见诏令上“不论出身”四字,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也罢,我便陪兄长去洛阳走一遭。” 他转身收拾行装,握住身旁的亮银枪,眼中忧虑未散。 ...... 招贤令所激起的回响,远不止于沙场。 这阵风同样拂过了山野林泉,在那群悬壶济世者的心中,激起了不亚于金戈铁马的波澜。 徐州,一处乡野医棚。 华佗刚为一名腹痈的农夫施完针,正待歇息,却见一骑快马直奔医棚而来。 马上骑士风尘仆仆,却举止有度,拱手道:“可是华佗先生?奉卫将军之命,特呈招贤令。将军有言,先生外科圣手,天下无双,洛阳立医官、建医署,正需先生这等大才订立章程,泽被苍生。” 华佗微微一怔,接过那卷帛书。 他行医半生,何曾受过朝廷如此礼遇? 当他的目光扫过“立医官、建医署,统御天下医道”等字句时,正准备收起麻沸散的手猛地停住。 一旁的夫人见状叹息:“医者,贱业也。纵有活人之术,终难登大雅之堂。” 华佗却豁然抬头,目光如炬,声若洪钟:“谬矣!王将军既知我名,又许此宏图,乃真正识货之人!医道若能入朝堂,立章程,广传天下,则黎庶免受庸医之害,瘟疫得遇扑灭之法!此乃千秋之功!这洛阳,必须去!” 说罢,他将药囊一系,对信使一拱手,径直走向北方官道。 ...... 南阳,一处堆满竹简的书斋内。 张仲景正伏案记录近日的医案,眉宇间凝结着忧思。自从去年南阳疫病流行,宗族百余口死伤近三分之二后,他便将全部心力投入了对伤寒杂病的钻研中。 此时,族弟引着一位信使入内,信使恭敬地奉上帛书:“南阳张先生,卫将军久闻先生深研医道、悲悯世人,特命在下送来招贤令。将军言,先生‘广济天下’之志,正与诏令精神相合。” 张仲景放下笔,接过诏令。当他的目光落在“广济天下”四字上时,又瞥见案头那摞记录着宗亲病亡的竹简,心中百感交集。他长叹一声:“王将军竟知我志。坐而论道,确不如起而行之。若入洛阳立医官、设医署,或能集天下医者之力,寻得克制这伤寒瘟疫之法,使我华夏百姓不再受此荼毒。” 他缓缓将药囊系于腰间,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 庐山,董奉的杏林。 信使穿梭山林,将诏令送至。董奉展读完毕,看着眼前初成的杏林,对童子笑道:“在野一人,在朝天下。这位卫将军,竟连我这山野之人的‘杏林之道’亦有所闻。且去洛阳,看看能否为他,也为天下,种下一片更大的杏林。” ...... 与这几位国手闻风而动的热切不同,在那天下文枢的颍川学宫,招贤令带来的,并非冲动,而是一场更深的思辨。 此时,颍川学宫,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展开的帛书上。 荀彧指尖缓缓划过诏令上“不论出身”四字,眉头如峦般蹙起,沉默良久,方将帛书推至郭嘉面前:“奉孝,你如何看这位卫将军?” 郭嘉并未去接,只懒散地倚着凭几,用笔杆轻敲着酒壶,嘴角噙着一丝玩味:“诛董卓如烹小鲜,收吕布如驯猛虎。如今又掷出这‘唯才是举’的惊雷......” “此人之胆魄,倒是比袁本初席上的醇酒更烈。” 他目光扫过诏令,最终在“强军构想”处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惜啊,族命难违,渤海那边,怕是只有淡酒可饮了。” 此时,角落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 戏志才将捂嘴的绢帕悄然收起,苍白的面孔上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惊人:“洛阳是漩涡,亦是棋盘。执棋者若真有大魄力,你我何妨再做片刻观棋人?” “咳咳……” 荀彧闻言,目光再次落回那方帛书,指尖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描摹着一个“汉”字,终是未发一言。 ...... 谯县,曹操将诏令缓缓置于烛火之上,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唯才是举”四字,眼神明灭不定。 曹仁按捺不住:“兄长!王景势大,此举正可……” “依附?”曹操打断他,声音冷峻,“尔等只见其势大,未见其已成众矢之的。袁本初、袁公路,乃至天下世家,皆欲除之而后快。此时入洛,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甩袖拂散灰烬,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堂下诸将:“猛虎伏枥,非其不能啸也,待其时也。传令,加紧募兵,这天下快乱了!” 曹操选择了隐忍,静待其时。而另一些与王景利益根本对立之人,则连这片刻的等待都无法容忍,怒火瞬间被点燃。招贤令如一面镜子,立刻照出了赤裸裸的敌意。 渤海,袁绍府邸。 “王景小儿!安敢欺我!” 袁绍怒吼一声,将诏令狠狠掼在地上,犹不解恨,又上前践踏数脚。 “不论出身?他这是要掘我等世家之根!” 逢纪与许攸交换了一个眼神,逢纪率先躬身拾起诏令,轻轻拂去尘土:“主公息怒。王景此举,实乃自绝于天下士族。我等正可借此机会,高举‘匡扶汉室、维护纲常’之大旗,广纳河北名士。” “届时,人心向背,一目了然。” 许攸阴恻恻一笑,接口道:“纪兄所言极是。还可派人散播流言,就说王景此举,意在效仿王莽,败坏选官制度,其心可诛。” 袁绍闻言,胸中怒气稍平,他坐回主位,目光阴鸷地盯着那份诏令:“好,就依二位之计!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士林正统!” ...... 南阳,袁术府邸。 厅内歌舞升平,袁术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 一名谋士趋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呈上招贤令的抄本:“主公,洛阳王景发布的招贤令,此事……” 袁术醉眼惺忪地瞥了一眼,随即不屑地将其掷于地上,狂笑道:“王景?不过是仗着王允老儿和几分运气得势的守户之犬罢了!也配学人招贤纳士?” 他推开美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北方喝道:“这天下,迟早是我袁公路的!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何须效仿那寒门陋举!” “待我手握传国玉玺之日,便是尔等跪迎新君之时!” 堂下众臣皆低头屏息,不敢多言。 唯有阎象暗自摇头,面露忧色。 ...... 洛阳,卫将军府。 王景听着四方动向的禀报,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从颍川到渤海,从谯县到庐山。 各方势力的反应,皆未超出他的预料。 “舞台已搭好,”他拂袖转身,语气平静无波:“只待演员登场了。” 他看向窗外,洛阳城华灯初上,一片祥和。 然而,一股无形的引力,正将整个天下的目光与野心,牢牢吸附于此。 接下来,这洛阳城,又将迎来怎样的人物? ...... 第20章:龙虎入洛,陷阵扬威 洛阳东门外,尘土微扬。 一队人马默默地停在护城河前,人数不过三百,衣甲陈旧。 但与这份落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股凝而不散的肃杀之气。 三百人如同一个整体,目光平视,无人交头接耳,只有战马偶尔打响鼻的声音。 守城军校警惕地上前盘问:“来者何人?” 为首那名将领面容坚毅,眼神如古井无波,他递上一卷帛书:“兖州高顺,持招贤令,特来投效卫将军。” 消息很快传到北军校场。 王景正在观摩新军操练,闻言,若隐若现的重瞳中闪过一丝精光。 “带他来见我,就在校场。” 当高顺被引到点将台下时,数万道目光落在他和他那支“乞丐兵”身上。 不少西凉旧部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王景抬手,止住了场下的细微骚动。 王景重瞳微凝,目光如实质般扫过那三百张风尘仆仆的脸庞,掠过破旧的衣甲,最终定格在他们紧握兵器、指节粗大且布满新旧伤疤的手掌上,以及即便疲惫却依旧如标枪般挺直的脊梁。 他心中了然,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卒。 “高顺。” 王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我听闻你练兵,重纪律如山,善攻坚陷阵,有‘每所攻击,无不破者’之志。 “你心中所想,可是要建一支名为‘陷阵’的锐士?” 高顺身躯猛地一震,豁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陷阵”之名,只是他心中构想,从未对人言说! 王景不等他回答,继续道:“我看重的,不是你带来了多少人,多少甲胄。我看重的,是这股‘有死无生’的气势!是这令行禁止的军纪!” 他站起身,声如雷霆:“高顺听令!” “末将在!” 高顺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即日起,擢升你为陷阵营校尉!” “准你从全军后备营及降卒中,优先挑选悍勇之辈,将陷阵营扩编至满额一千!” “全军最好的铁甲,最锋利的刀矛,优先供给陷阵营!” “我要你带出一支真正的铁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顺......领命!必不负主公厚望!” 高顺重重抱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巨大的投入,让他胸腔中热血奔涌。 王景的命令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校场之上,虽然无人敢公开喧哗,但诸将脸上神色的变化却清晰可见。 吕布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瞥向别处,似是不屑;李傕、郭汜等人则交换着眼神,眉头紧锁。 全军最好的装备优先供给一个初来乍到、仅带三百残兵之人? 这让他们这些战功赫赫的旧将心中如何能平。 果然,性如烈火的华雄最先按捺不住,他被吕布拿眼神一激,又被李傕在背后轻轻一推,当即大步出列,声如洪钟:“主公!末将有话要说!” 王景目光扫过,已知其意,面色一沉:“华雄?” 华雄抱拳,直指高顺:“主公!末将并非质疑您的决断,只是军中儿郎,向来佩服的是真本事!” “这位高将军初来,寸功未立,便得如此厚赏,恐难以服众!” “末将愿向高将军讨教几招,也好让兄弟们看看,‘陷阵营’的校尉是否当真名至实归!” “胡闹!” 王景呵斥道:“高顺远来辛苦,岂是与你争强斗胜之时?军国大事,岂同儿戏!” 就在华雄脸色涨红,欲要争辩之际,一直沉默的高顺却向前一步,对着王景深深一揖:“主公厚恩,顺感激不尽。” “华将军所言,亦是军中常情。顺,愿接受挑战。”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向华雄:“非为争强,只为不负主公信重,亦让同袍知晓,陷阵营,担得起主公的期望!” 王景看着高顺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自信,略一沉吟,重瞳中闪过一丝赞许:“既如此,便依你。不过,非是个人武勇的匹夫之斗。” “华雄,你可领你本部一队精锐,人数自己定,与高将军麾下这三百将士,于此校场之上,进行一场演习!” “兵器皆换为木棍包布,盾牌无锋,点到为止!” “末将领命!” 华雄大喜,他自恃勇力,部下亦是悍卒,对付这三百“乞丐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很快,双方在校场中央列阵。 华雄一方约五百人,人高马大,甲胄鲜明,手持包布木刀木枪,气势汹汹,阵型虽略显松散,却洋溢着彪悍之气。 反观高顺这边,三百人沉默无声,衣甲依旧破旧,但迅速结成一个紧凑的圆阵。 外围士兵手持包裹厚布的木盾,紧密相连,如同筑起一道木墙;内层士兵则手持加长的木棍,从盾牌的间隙中探出,森然如林。 整个阵型透着一股不动如山的厚重感。 华雄见状,嗤笑一声:“龟缩阵势,何足道哉!” “儿郎们,随我冲垮他们!” 说罢,一马当先,率领部下如潮水般涌向陷阵营的圆阵。 华雄悍勇,其麾下先登营也是为了攻城掠地抵用,所以冲击力极强,木刀木枪猛烈地砸在盾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然而,陷阵营的盾墙如同磐石,纹丝不动。 盾隙中探出的长棍则精准地戳向“敌军”的手腕、脚踝、胸腹等无甲或薄弱之处,虽不致命,却让冲在前面的西凉兵痛呼连连,攻势为之一滞。 华雄怒吼连连,亲自挥动木刀猛劈,却总被数面盾牌协力挡住,同时数根长棍从不同角度袭来,逼得他手忙脚乱。 高顺并未置身阵外,而是处于圆阵核心,目光冷峻,不时发出简短的口令。 随着他的指令,圆阵时而缓慢旋转,化解冲击力;时而某处盾墙突然打开,露出后面蓄势待发的“长矛”,进行一次凌厉的反击,随即又迅速闭合。 这已不是乱斗,而是严谨的战术配合。 陷阵营士兵眼神专注,只听从高顺的号令,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行动如一。 他们的装备虽是操练用具,但那股“每所攻击,无不破者”的信念和铁一般的纪律,已初露锋芒。 围观将士们的脸色从最初的轻视,渐渐变为惊讶,再到凝重。 吕布抱臂而立,眼神锐利起来;李傕、郭汜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 僵持约一刻钟后,华雄部下的阵型已乱,气喘吁吁,多人身上留下了代表“负伤”的白灰印记。 而陷阵营的圆阵依旧稳固,伤亡微乎其微。 高顺立于阵心,眼见对方气衰,猛地将手中令旗向下一挥,低吼一声:“散——锥!” 令下,那铁桶般的圆阵闻声而动,如同磐石炸裂! 外围盾手默契地向两侧一分,露出其后早已蓄势待发的锐士。 三百人瞬息间化为三支锋利的锥形小队,如同花瓣绽放,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气,猛地凿入已显散乱的敌阵! 这几个小阵配合默契,如同铁锤砸入已显疲态的先登将士阵中,瞬间将其分割、击溃。 华雄被两个小阵重点“照顾”,虽奋力抵抗,终是“身中数枪”,被判定“阵亡”。 他愣在原地,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部下,又看看对面虽气喘却阵型严整的陷阵营士兵,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心悦诚服地对着高顺拱了拱手:“高将军......治兵有方,华雄服了!” 校场之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叹。 王景站起身,走到点将台边缘,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声音传遍全场:“都看到了吗?五百悍卒,冲不破三百坚阵!” “尔等现在可知,何为‘陷阵’?何为‘军纪’?” “我要的,从来不是以一当十的匹夫!” “我要的,是能令三百人如一人,让乌合之众望风披靡的铁军!” “高顺之才,可当此任!今后,谁还有异议?” “主公英明!高将军威武!” 台下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这一刻,再无人敢小觑这位新来的陷阵营校尉,陷阵营之名,首次响彻北军校场。 高顺肃立阵前,接受着众人的目光,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他对王景的知遇之恩,唯有以百战百胜来回报。 刚处理完高顺之事,亲卫又来报,常山赵氏兄弟已到洛阳,但其兄赵岳病重垂危。 王景眉头微蹙:“人在何处?” “刚入城,赵子龙将军正寻医馆。” “胡闹!” 王景喝道:“速用我的车驾去接,直接安置到府中静养!再去请今早安排在客房的华佗先生过去,就说我有重患相托!” 命令一道道发出,雷厉风行。 一旁的贾诩垂眸不语,嘴角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先以威势收猛将,再以恩义缚英雄。高顺之‘术’,子龙之‘情’,主公这翻云覆雨手,已将人心算尽。” “这位赵子龙此番,怕是此生难离主公麾下了。” ...... 卫将军府偏院,赵岳面如白纸,本身就身子不好,加上连日的赶路,病情再次加重。 赵云如岳临渊般守在榻前,一手紧握佩剑,一手轻抚兄长的被角,虎目之中忧色如潮,身形却稳如磐石。 脚步声响起,王景亲自引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入内。 “子龙,这位是华佗先生,乃医学圣手,我已请他为令兄诊治。” 华佗不语,先是俯身翻看赵岳眼睑,又凑近细闻其口鼻气息,眉间渐蹙。 他取出一套布包,展开后露出长短不一、寒光闪闪的金针。 探脉施针,动作如行云流水。只见他指尖轻捻,数枚金针已精准刺入要穴,赵岳灰败的脸上竟随之泛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片刻后,华佗眉头紧锁:“邪毒已深入腑脏,盘踞日久,甚是凶险。老朽需用猛药涤荡,佐以金针渡穴之术,或可挣得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