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米花,只想暴富》 1、第一章 烛光,红酒,玫瑰。 虽然是老三样,却是情感表达与氛围营造的经典公式。它们是仪式感,浪漫感,幸福感的完美诠释。当三者同时出现时,人们难免不会联系到一个浪漫的场景。 比如,一场即将到来的烛光晚餐。 而我们的当事人——松田阵平没有想到,在自家幼驯的不懈点拨下,在单身25年后好不容易才迈出的告白第一步,居然就这么迅速地,草率地结束了。 大失败,完全是大失败! 看着不远处捏着报纸一端,在高档餐厅内鬼鬼祟祟拍照并笑得满脸猥琐的女人,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选择告白是否太冲动了。 明明刚刚的氛围很对,一切似乎都在朝着预定的方向发展,只差他那最后蓄势已久的表达。 可只是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那么一眼,故事的女主角就这么转身离开了,不带一丝对自己的留恋,眼底满是对工作的渴望。 甚至等他再次抬头之时,眼前早已不见了女人的身影。 叮咚--- 怀着错愕的心情他缓缓划开了手机屏幕。 【抱歉抱歉松田君,相信我,这绝对是个宇宙无敌超级大新闻!我一定要抢在别家发现之前写完新闻稿,等我大赚一笔后再请你吃饭赔罪~】 看着发信人处醒目的‘渡边弥弥’四个大字,松田警官的拳头硬了。满桌的佳肴已经无法牵动他的情绪,怒火逐渐蔓延开来,可却在下一刻化作一声咬牙切齿的叹息。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居然记得给我发短讯没让我独坐到天明啊? 渡,边,弥,弥! 时间倒回至一个小时之前。 东京,belltreetower旋转餐厅。 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吊灯,光影交织之间,仿佛撒下了无数道星芒。落在皮质的沙发上,黑丝绒材质的地毯上,落在精巧的玻璃酒杯之上。 耳边是轻缓的爵士乐,时不时还传来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倘若坐在靠窗的位置放眼望去,你便能整个东京的夜景尽入眼帘。 柔和的烛光,映照着西装笔挺男人的侧颜。那头平常蓬松的卷毛今天被打理得相当得体,那架常年挂在头顶的墨镜被老实地收在西装口袋里。男人的脸上藏着少见的紧张,具体表现为:一分钟出现三百个微动作。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分针正好指在数字‘9’之上,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刻钟。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得抓了抓头发,原本整齐的黑发瞬间变得有些凌乱,下一秒他轻‘啧’了一声。 其实按照他的脾气早就起身离开了,可此时的他却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 是不是堵车了,还是突然遇到急事? 虽然‘被新闻束缚手脚’的这种情况听上去或许更符合某人的形象,可在心里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自顾自给她找起了借口。 终于,在第n次看向腕表时,我们今晚的另一名主人公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 渡边弥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大口喝水。 她才不会告诉松田君是因为自己刚刚拍到了一个还不错的新闻。虽然远没有毛利老师那边的新闻效果好,到底也是个新闻。 像他们干传媒的,玩的就是一个时间加心跳,毕竟timeismoney。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都是日常。 几乎是渡边弥弥放下手中的杯子的瞬间,她就接到了眼前男人递过来的手帕。 松田阵平本不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可跟某人相处久了,口袋里不知不觉就放了这么一块儿有备无患,毕竟某个女人总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刚才渡边弥弥喝水的动作有些急切,唇角处沾染了不少的水珠。那双饱满的红唇,此时正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松田阵平握拳轻咳一声掩盖着脸上的神色。 "想吃什么,随便点。" hagi说,顺应女孩的想法很重要。 渡边弥弥似乎是被松田阵平的豪气惊讶到了,毕竟这可是belltree塔的旋转餐厅,一顿下来能抵对方小半个月工资了。要知道,警察的饭碗固然稳定,可工资也就那样。 松田阵平当然不穷,可也远没有达到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步。这突然起来的示好,很奇怪! 见渡边弥弥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松田阵平强忍着黑脸的冲动,在心底默念临走前自家幼驯染的提醒,可语气不免还是有些生硬: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副抠门形象吗?" 渡边弥弥下意识就要点头。可在迎上对方的死亡注视之前,她猛地回神,硬生生将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怎么会呢,我们松田君可是最大方啦~" 渡边弥弥无辜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松田君你最好了’七个大字,直接把刚才还有些小生气的某卷毛哄得神色都不自然了起来。 好哄啊,松田君可真好哄啊~ 有些人看上去不太好说话,可其实是最好哄的人!不像萩原君就很圆滑,才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糊弄过去。 这么一对比,松田君还有些小可爱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不过话又说回来,固定在警视厅吃的猪扒饭,偶尔出来买快餐或饭团买的还是比较便宜的那一类,非必要从不出入高档场合。 除去工作需要的咖啡,他不会做饭更不需要买菜,似乎就没怎么花钱了吧? 要她说,松田君对自己还真是有够小气的,她都怀疑对方全身上下被保养的最好的就是那副常年戴着的墨镜了。 不久之后,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当松田阵平无意间听到渡边弥弥对于自己‘抠门’的评价,当场就想敲开对方的脑子好好给她醒醒神。 他只是该花的地方花,不必要的地方就不花了,哪里是抠门啊?况且他买咖喱蛋包饭和茄汁饭团不是因为便宜,是因为好吃啊,到底有没有人懂茄汁饭团的含金量!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虽然某人说了随便点,渡边弥弥却是很有分寸。她不是那种对朋友逮到羊毛就使劲薅的人,朋友当然是要好好对待啦。 反倒是松田阵平看过渡边弥弥点的菜后,先是皱了皱眉,看了不明所以的某人一眼,随后又加了几个菜。 很快,桌上便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像这种餐厅份量都很小啊,点这么点儿怎么吃得饱啊。" 松田阵平小声嘟囔了一句。 当然,今天最重要的事倒也不是吃饱,而是他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像这样的场合,应该算得上正式了吧。 想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松田阵平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名为紧张的情绪。要知道,哪怕是平常出任务他都没这么紧张过。上一次产生这种情绪,还是...松田阵平的眸子猛地暗了暗。 再次抬眼之时,松田阵平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样子,仿佛刚才那个面色晦暗的人并不是他。 "弥弥,我这次约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说话的时候松田阵平的食指不自觉摸了摸下巴,那双凫青色的眼眸里蓄着淡淡的无措,但更多的是认真——这倒是他第一次喊对方‘弥弥’。 呼吸一乱,手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薄汗,比拆.弹都来得让人紧张。强压下心底的慌乱,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其实我..." "啊啊啊松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二章 告白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眼,松田阵平怔愣了一下。来不及等大脑反应,嘴巴已经下意识回应了一声,"怎么了?" 只见方才还端坐在餐桌前的少女,突然拿着手侧的菜单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灵动的茶色眸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松田阵平身后的方向,激动到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松田阵平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想要循着渡边弥弥的视线回头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回头松田君,会被发现的!" 松田阵平:? 不是,被谁发现,发现什么? 此时的渡边弥弥丝毫没有察觉到松田阵平情绪的不对劲,只是自顾自说着,"那个人是十束守轻吧?啧,一定是!不会有人觉得坐在角落就不会被发现了吧,这种场合还戴着鸭舌帽真的很刻意唉!" "对面的是她的男友吗?没听说过啊,莫不是地下男友?长得还挺帅的,就是怎么感觉...对方好象个未成年的样子。" "投喂...交杯...啊啊啊,大新闻大新闻啊,当红女偶像vs年下小奶狗,怎么感觉还有点好磕嘿嘿嘿~" "等等等等...!"眼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奇怪,松田阵平实在没忍住打断了渡边弥弥的自言自语,"什么十什么轻?那是谁?" 明明表白的话马上就要说出口了,渡边弥弥这一出整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了。 "你不知道十束守轻?" 说到名字的时候渡边弥弥刻意压低了嗓音,确保不会引起那桌的注意力。 "十束守轻,当红女歌手,全民偶像。据说还是冲野洋子的同门师姐,不过这点存疑毕竟正主还未回应过。但是!无论是什么都掩盖不了她是当红女明星的事实!" 所以当红女明星vs年下素人奶狗男友,这对cp真的相当有冲击力谁懂!不行,她要多拍几张独家,这绝对会是个大新闻! 想到这,渡边弥弥低声说了句‘失陪’后,迈着不经意的步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落,从那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拿出了摄像机。 松田阵平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这就是身为记者的基本素质吗?这明明是狗仔吧?谁出门吃饭设备带这么齐全!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松田阵平本想强势点将人带回来,可他再抬眼时早已不见了渡边弥弥的身影。对方留给他的,只有一封无情的短讯。 【抱歉抱歉松田君,相信我,这绝对是个宇宙无敌超级大新闻!我一定要抢在别家发现之前写完新闻稿,等我大赚一笔后再请你吃饭赔罪~】 看着发信人处醒目的‘渡边弥弥’四个大字,松田警官的拳头硬了。满桌的佳肴已经无法牵动他的情绪,怒火逐渐蔓延开来,可却在下一刻化作一声咬牙切齿的叹息。 "松田先生,您预定的蛋糕需要现在上吗?" 是了,原本他还准备了某人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毕竟女主角都已经走了,这顿饭也没了什么吃下去的必要。 唤来服务员买单时,松田阵平面不改色地将卡递了过去,随意地扯了扯原本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顿时,他感觉到脖颈处一片轻松,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都清新了起来。 只是在听到那串惊人的数字后,某卷毛原先流畅卷袖口的动作有了细微的停顿。 "您一共消费了20万日元。这边祝您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铃木塔旋转餐厅欢迎您的下次光临~" 服务生的嘴边挂着得体的笑容,鞠躬的姿势更是充满了恭敬。经理说了,客户就是上帝,更别说出手这么大气的先生了,那份草莓蛋糕可是一动没动呢! 深吸一口气,松田阵平努力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整齐叠好的墨镜架上鼻梁,接着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令他浑身窒息的地方。 什么破店啊难吃死了,他下次再也不会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三章 "也就是说,弥弥抛下小阵平一个人走啦?" 看着自家幼驯染阴沉如锅底的脸色,萩原研二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甚至眼角处都染上了湿润的痕迹。 即便是预想过小阵平的‘告白之路’可能会不太顺利,可弥弥这一出也太绝杀了吧哈哈哈!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那家伙脑子里除了工作都能装下什么,怎么会有人在那种场合抛下约会对象去当狗仔啊?她不是记者吗!亏我还紧张了半天,合着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松田阵平气的不行,那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热意翻涌着迟迟下不去。 头顶处竖着一根微卷的呆毛,配着胡乱架在头顶的那副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奶凶奶凶的样子。 "迟到就算了,还说我抠门,我可是花了整整20万日元唉!结果连那蛋糕都没吃上一口。还有那一个比一个抽象的新闻标题,她到底是用身体的哪个部位想出来...hagi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改口叫的弥弥?" 一拳锤在抱枕上,伤害不大可满肚子的火的确需要地方发泄。 说着说着松田阵平忽然注意到了萩原研二的称呼问题,明明他俩认识了这么久他也只是叫那家伙‘渡边’,昨晚的那句‘弥弥’压根无人在意! 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语气带着轻易可以察觉到的醋意。 没想到战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萩原研二没好气地给了某人一拳,"喂喂,现在是纠结这个称呼的时候吗?再说了,我小阵平你还不了解么!" 自然是了解的。也正因为很了解,才会担心啊。 松田阵平磨牙。 "小阵平,你这样我真的会伤心的。"萩原研二捂着心口一脸受伤的样子,"虽然弥弥的确挺可爱的,虽然她也的确是我会喜欢的类型,虽然..." 看着自家幼驯染逐渐危险的目光,玩够了的萩原研二及时刹车,"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再怎么样我的人品还是很值得小阵平你信赖的吧~" 说罢萩原研二满脸期待地看向对方,谁料松田阵平只是目光幽幽地会看了他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真是的,小阵平那是什么表情!幼驯染不该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嘛!不过说起喜欢的类型,亏他以前还以为小阵平喜欢老姐这样的呢。 萩原研二本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只听一道悠扬的手机铃声直接打断了两人的思路——是松田阵平的电话响了。 "喂?" "松田,快来米花大厦,有紧急任务!" 听到是紧急任务,松田阵平立马严肃了表情。 原本靠坐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的电话内容,他下意识起身想要一起去,却被松田阵平一把拦住了。 "我去就行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不穿防爆服站那拆.弹。"透着半开的门,松田阵平回头给了自家幼驯染一个不满的眼神。 天知道上次亲眼看见对方没穿防爆服还险些送命的时候,他心脏处传来的那股窒息感。这样的情景,他可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我保证不碰那些!" 萩原研二几步走上前,举起手发誓。 随着他前进的动作,额前散落的碎发轻飘了起来,露出了那双好看的紫罗兰色眸子,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委屈: "这样吧,我开车跟你一起去,目暮警官他们肯定也去了。虽然我已经不在爆.处.组了,可小阵平你别忘了我也还是警察哦!" 不知是出于时间紧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松田阵平有些狼狈地别过眼,一声不吭往楼梯口走去了,但却没关门。 get到他意思的萩原研二轻笑着带上了门,跟着幼驯染的脚步一起走向电梯。手里的车钥匙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随着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楼当中,空气中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揶揄声,以及某人恼羞成怒的辩驳。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哦,小阵平~" "快给我闭嘴啊hagi!" ------ 早八的阳光很刺眼,早八的人们更是毫无生气。在一众灰头土脸的上班族中,精神亢奋的渡边弥弥看上去尤为格格不入。毕竟昨晚一宿没睡,全靠着那颗八卦的心支撑着,才能在这个点出现在通勤的地铁上。 她,渡边弥弥,米花电视台民生频道的知名记者。可谁能想到几个月以前,她还只是个为三方发愁的女大。 没错,她穿越了! 还穿越到了传说中的犯罪之都米花町! 但是没关系,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不用再感受来自导员的夺命连环call了。 可牛马的生活,到底还是不好过的。好在三个月前,她遇到了她的幸运星——毛利小五郎老师! "在想什么呢弥弥?" 同事兼好友今泉夏子轻敲了敲渡边弥弥的桌子,成功唤回了她的思绪,"我可听说了,你今天又发了一个大新闻给主编,是不是该请我这个亲亲闺蜜吃饭呀~" 今泉夏子是综艺频道的主持,平时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在渡边弥弥刚入职的那段时间,是为数不多会鼓励她的人。 "当然没问题呀,夏子想吃什么都可以~"渡边弥弥俏皮地眨了眨眼,"中午咱就去米花大厦,你随便挑,我请客!" "听说米花大厦六楼新开了一家蟹道乐,我想吃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去,今天可不跟你客气哦弥弥~" "行,就算是夏子想吃豪华套餐都行,今天一切消费由渡边老板买单!" "弥弥酱---" 跟今泉夏子约好了午饭,渡边弥弥的心思又落到了昨晚加急磨出来的新闻稿上。 新闻原稿已经发给主编了,正在审核中。 虽说她是民生频道的记者,可这种难得的新闻还是不能错过的。比起隔壁日卖电视台那位被下放到体育线后就开始走歪路的某同行,她还算是很有良心了,攥写的也都是事实。 说起来,她还是挺喜欢十束守轻的。 不同于冲野洋子的甜美风,她更喜欢十束守轻那头张扬的红发,是姐姐大人一样的存在! 而且十束守轻的歌也都很好听~ "话说,你昨晚不是跟松田警官去吃饭了吗,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呀?"今泉夏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脚旋转椅就滑了过来,目光打趣。 "嗯?"渡边弥弥有些呆愣地歪头,"发生什么..." 不就是跟人吃个饭吗,除了饭贵一点还能有什么,夏子这句话有点奇怪唉。 良久,顶着今泉夏子越来越炽热的目光,渡边弥弥那握成拳的右手轻敲了一下左手,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我还答应了请松田君吃饭来着!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大的新闻。" 而且就算没有那个新闻她也不会让松田君白请自己这么一顿,人情该还还是要还的,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那么占别人便宜。 今泉夏子:"......" 不是,她问的是这个吗? 别看有些人长得清新单纯,内核更是白纸一张。 她可是听说了,铃木塔旋转餐厅,那么浪漫的一个地方结果就这?松田警官还真是一腔深情全喂了...咳,木头哈。 顿时,今泉夏子看向渡边弥弥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 渡边弥弥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惹到夏子了,只好拿出她百试不厌的杀手锏了。 只见她清了清嗓子,面上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请问夏子酱,你是直接爱我还是走个流程?" 今泉夏子:这又是哪出? 没给今泉夏子半点反应的机会,下一秒渡边弥弥凑上前抱住了她的手臂蹭了蹭,"天干物燥,kissmenow~" 今泉夏子:“......” "说真的弥弥。"今泉夏子嫌弃地推了推渡边弥弥凑过来贴贴的脸,"你要是干记者干不下去了,不如去干搞笑艺人,肯定会很出名的。" 对她倒是土味情话一套接一套,怎么对男人就是铁石心肠啊喂!果然长得漂亮却母胎单身至今,都是有原因的。 谁?搞笑艺人? 渡边弥弥错愕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她们当代女大的确没几个精神状态良好的,尤其是传媒生(实习限定版),可远远没有达到搞笑艺人的程度吧! "这是诽谤---" "不,你明明是本色出演。" "我要告到警视厅!" "行啊,我很期待明日之星的出道首秀哦。" "......" 玩闹归玩闹,卡着饭点出门时两人又变成了手挽手心连心的好姐妹。两人都是坐地铁上班,自是没车,好在米花大厦离米花电视台还是挺近的。 一刻钟后--- 看着面前排成长龙的队伍,渡边弥弥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她扭头看向同样已经僵住了的今泉夏子,目光幽幽: "夏子,这个蟹道乐你是非吃不可吗?" 今泉夏子沉默半晌,狠心咬了咬牙,"这人也太多了吧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店可以...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呜呜呜!" 看着好友的表情,渡边弥弥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某人还真是超绝变脸大师啊。 不过两人最后还是没能吃成蟹道乐。 "都不许动,不然我就引爆八个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四章 ‘八个蛋’这三个字,如果是别处的人们可能还会抱有侥幸心理,觉得那是在吓人,可这里是米花町。 重复一遍,这里是米花町,犯罪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七,哪怕是走在大街上都可能会遇到案件的米花町。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逃跑,是所有人心里的第一想法。可对方说别动,身上还挂着一圈看不太清却神似八个蛋的东西,他们硬生生遏制住了移步的冲动。 甚至都不需要报警,歹徒自己便拨通了跟警方的电话。 坐在角落那桌的渡边弥弥跟今泉夏子对视了一眼,前者抢先一步开口:"夏子,这可是大新闻啊,大新闻!" 纵然今泉夏子自认为很了解好友,可也差点没忍住指着渡边弥弥骂了。毕竟正常人谁在这个时候还想什么‘大新闻’啊,这可是性命攸关时刻啊! "别再管你的大新闻了我的好弥弥,这可是八个蛋,八个蛋啊!" 尽管今泉夏子有意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她的动静还是吸引来了周边不少食客的注意力。好在两人处于角落的位置,哪怕此时交头接耳也并不算太惹眼。 "对了,弥弥你不是有松田警官的联系么?我记得松田警官就是爆.处.组的,专业对口,要不你给他发消息问问吧!" 手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等渡边弥弥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句‘sos’已经显示发送成功了。她刚想撤回重新组织语言,可屏幕上不仅显示已读,甚至还发来了一句‘你怎么了?’。 "秒回吗,有点意思。" 要不是场合不对今泉夏子都想原地开磕了。 换平时松田阵平还真不一定这么快就能看到消息。今天正好是萩原研二开车,他抱紧安全带的同时还握紧了手机,自是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屏幕光亮。 没有片刻迟疑,他皱着眉回复着,"你怎么了?" 这边刚刚发完消息,松田的注意力就被仪表盘上那逐渐带起的马力给吸引住了。透过翕开的窗,他的额头一阵发凉,发型什么的更是完全不存在了。 不愧是hagi。这该死的推背感,酥爽中还带着一丝即将被贴罚单的刺激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在警校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诸伏和那金毛混蛋现在在干什...等等,这好像是他的车吧! 此时,工作了好半天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儿的宫本由美,只觉得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接着一道银色的车影‘唰’地一下从她面前闪过。由于超速带起的尘土,直接糊了她满脸。 "混蛋,这里不是赛车场更不是无人区,是城区啊城区,开这么快是当我们交通部不存在吗!" 宫本由美一把撩起袖子,额头上隐隐可见黑色井字。那原本放在车前落灰的警灯被取了出来,接着耳边便是一阵标准的警笛声。她死死地盯着‘罪犯逃逸’的方向,眸中满是被无视的怒火。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快上车苗子,也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一秒出警了,我们交通部才不是好惹的!" 三池苗子只是身体下意识坐上了车,她的思绪还没彻底回归。不过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权威’。 "啊啊啊啊啊由美你慢一点慢一点!" "左边,小心左边!" "由美!我们也超速了---" 身后的动静自是没被两个‘逃逸的罪犯’错过。只不过他们今天是特殊情况,有紧急任务在身。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让交通部去找北原警部吧。(爆.处.组领导) 警视厅来的远远比爆.处.组的要快,无数名防.暴特警或持木仓或持放爆盾,将整个米花大楼包围地水泄不通。 犯人所在的位置是六楼的餐饮区,也是整个大厦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其他楼层的民众已经被警方安全疏散走了,只有这个第六层,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目暮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因为萩原研二的缘故,松田阵平时不时跑去搜查一课,跟目暮警官他们也算是混熟了。趁着萩原研二停车的工夫,他先一步走上前询问。 见是松田阵平,目暮警官边解释情况边皱眉看他,"你队里的那几个已经进去探查情况了,佐藤跟高木也在里面。不过话说,松田你怎么不穿防护服?" "我今天不值班,刚从公寓赶过来。"松田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从一旁的预备警员手上接过了防护服,"我可是很惜命的。" 防护服很重,很闷很热,却是生命的一道厚重防线。某个混蛋犯过的错误,他才不会犯第二次。 两人短暂交谈的工夫,紧跟其后的宫本由美以及三池苗子也来到了现场,正好逮住了刚停车并锁好的萩原研二一个现行。 "原来是你啊,萩原研二---" 宫本由美的语气幽幽,在她的背后甚至隐约可以看见一团幽深的黑气,周身的气温一下子降了下来。 "我当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无视交通法则呢。" 萩原研二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由美,这不是着急送松田过来吗,是特殊情况!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的。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这一次qwq" 他那双灵动的紫眸一闪一闪的,给人一种被全身心注视着的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溺死在里面。 一旁的三池苗子见状也连忙打圆场,"是啊是啊由美,搜一跟爆.处.组的人都在这里,好像的确是有什么紧急任务,想来萩原君也不是有意的。" 闻言宫本由美先是没好气地看了眼三池苗子,接着又瞪了眼萩原研二,"我可不吃你那套,少对我放电!" 其实根本没有放电意思的萩原研二:“...?” 好在宫本由美也没有真要怎么样的意思,一顿口头警告后就把人放走了。见她们离开,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小遗憾。 "唔,居然没有贴罚单唉。"他歪头看了眼不远处已经穿好防护服的松田阵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似乎是一种名为‘幼驯染的默契’作祟,松田阵平在穿戴整齐后鬼使神差地往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恰好对上了萩原研二那含笑的目光。 下意识的,他冲萩原研二的方向扬了扬手,一股无声的默契回荡在两人之间——那是他们从前在警校常用的暗号。 松田阵平说,等他的好消息。 歪头比了个‘ok’,萩原研二目送着松田阵平的身影缓缓走进大厦,长叹一声,"一定要平安啊,小阵平。" 语毕,他抬步朝着目暮警官的方向走去。 ------ 米花大厦六楼,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那个在身上围了一圈八个蛋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侧边靠墙的位置——那里同时也是狙击视角盲区。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从男人表露出携带八个蛋的意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刻钟。没有人知道他在等些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种几乎凝滞的气氛,在一个年纪较小的孩童哭喊着闹腾不停时被彻底打破了。几乎是瞬间,中年男人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孩子的母亲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连忙死死地捂住了孩子的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也许是道歉的话,可却发不出半个音节。恐惧,已经占领了她的理智高地。 所有人都为孩子,为孩子的母亲,更为他们自己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件小事成为犯人按下八个蛋按钮的导火索。 但出人意料的,中年男人不但没有丝毫的生气与不耐烦,甚至还颇有闲心地逗弄起了小孩。 这种和谐的气氛,在此时出现,多少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夏子,那个人很古怪啊。"渡边弥弥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往今泉夏子的方向凑了凑,"一个用八个蛋的恐怖分子,又怎么会有耐心哄小孩,还一点都不生气?" 今泉夏子跟渡边弥弥的想法是一样的。 身为传媒人,他们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眼前的歹徒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是会做出这些事情的人。 不过俗话又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他身上围着八个蛋是事实。" 今泉夏子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踌躇片刻,渡边弥弥还是拿起了手机。 就在不久之前,她已经把自己所处的境地全部告诉了松田阵平。她也知道,此时的松田阵平就在三楼的安全通道那边,一旦歹徒的情绪被控制住他们随时可以上来拆.弹。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把歹徒的诡异之处告诉松田他们。 嗡--- 那边的回复也很快。 "夏子!" 渡边弥弥突如其来的呼喊吓了今泉夏子一大跳。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一下又一下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这种时候你就不要一惊一乍了啊弥弥!" 忽地,渡边弥弥一把抓住了今泉夏子的手腕,那双茶色的眸子里蓄满了严肃,"他是高岛一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五章 "高岛一辉?" 今泉夏子有些茫然地看着渡边弥弥,她在脑中疯狂地搜寻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好半晌,她才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他是不是前段时间那个,酒后失足溺水死亡女孩的父亲?我记得那个女孩好像就是叫高岛久美来着!" "没错,就是他。" 高岛一辉是离异状态,他在高岛久美还很小的时候就跟妻子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好不容易把高岛久美拉扯到上大学,却在花儿一样的年纪轻易断送了生命。 高岛久美溺亡的地方很偏僻,没什么监控。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哪去的,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走上那么一条与回家背道而驰的路。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岛一辉才会疑心。 为什么两人会知道这起案件呢,因为在女儿的案件被定义为意外之后,高岛一辉曾经大闹过警视厅。当时渡边弥弥本想去采访的,却在临走前被上司警告不要多事,为此她还跟今泉夏子吐槽了这事儿。 "所以他这是因为女儿的死接受不了,改报复社会了?" 今泉夏子看向消防通道口,那边抽烟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的高岛一辉,紧皱着眉。 这个案件最开始是警视厅机动搜查队接手的,不过很快便以‘意外’结案了,甚至都没有机会转交给搜查一课——显然这个结果并不能让高岛一辉满意。 高岛一辉坚称自家女儿是乖乖女绝不会喝酒,更不会喝成那个样子失足溺水,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是警方没有调查出来的事情。警方以意外结尾,实在是荒谬至极。 "或许,他还是想给女儿寻个真相吧。" 渡边弥弥低垂着眸子,轻叹了一口气。 那份来自父亲对于女儿深沉的爱她们可以理解,可这绝不是他危害公众安全的理由。 与此同时,三楼消防通道那侧的佐藤等人也得到了高岛一辉的资料。 "这下可麻烦了。"高木有些头疼。 之前高岛一辉来警视厅的那阵仗他见识过,整个一声嘶力竭。引爆八个蛋这种事情,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哪有还没行动就先气馁的。" 佐藤拍了拍高木的后背给他打气。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格外清晰。原本围在消防通道门口的一行人齐刷刷回头,跟上楼的松田阵平对视了个正着。 "大家这么欢迎我?不过注目礼还是不必了吧。" 松田阵平挑眉。 "是队长!" "队长你终于来了队长!" "好了都安静。" 松田阵平瞪了为首的那几个一眼,接着扭头看向佐藤跟高木,"其实你们没必要在这里的。平常不穿防护服的人,乍地穿上会很不习惯,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这里总要有搜一的人。" "可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乍一听是在嘲讽,可说这话的人是松田阵平。佐藤和高木知道,松田这么说其实只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危。有的人,就是嘴硬心软。 松田阵平是真的觉得没必要。 爆.处.组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以防万一。虽说三楼的距离八个蛋真要爆.炸的话这边余波不会特别大,可万一呢。 他们不是爆.处.组的,没必要承担这份风险。 "我刚上来的时候,目暮警官那边已经跟高岛一辉通上话了。"松田阵平语气轻松,"如果目暮警官能够说服高岛一辉,别说你们,这里甚至都不需要我们了。" 佐藤跟高木对视了一眼。 "希望如此吧。" 目暮警官要真能说服高岛一辉自然是好的,可就是怕他说服不了。毕竟这第六层上,可是有不少的人啊。 ------ 米花大厦下,身穿橘色风衣的目暮警官迎风而立。 "高岛一辉,你冷静一点。"目暮警官的声音带着一种独属于老牌警官的镇定,让人听着心安,"久美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可你现在这么做,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么?久美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我很冷静。" 电话那头的高岛一辉吐出烟圈,他脸上的表情也确实如他所说一样冷静。可在听到女儿的名字之时,他眼底的那抹刺痛瞬间深入骨髓。 "目暮警官,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不想为难你。"高岛一辉笑得苦涩,他的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可我的久美,需要一个真相,她是被杀害的,那不是意外!" 正如他们所想的一样,高岛一辉的诉求就是这个。 听到这儿,目暮警官不免有些头疼。 先不说那起案件压根就没到他们一课手里了,根据机搜队掌握的线索来看,谋杀的可能性基本没有。更何况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转到了警察厅手里封存,他们警视厅更是没有权利去碰一点。 不过眼下的情况,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试着稳住高岛一辉。 "我会向上面申请重启案件,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下来。"目暮警官试探性地说着。 不过很可惜,高岛一辉并没有因他的话产生丝毫的动摇。 "申请,一阶一阶审批,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岛一辉的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指尖那根夹着的烟随着身子抖了抖,有部分烟灰往下落去。 "再说了,如果有人之意掩盖事实真相,你又能做些什么?" "高岛一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目暮警官总觉得对方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下一秒。 "我要记者。现在,立刻,给我找一名记者过来,我要她进行现场直播,我要把那个人的罪行全部公之于众。" 高岛一辉猛地抬手锤了下墙壁。他的动作格外用力,隐隐有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往下滑。 虽说对方的要求有些让人为难,可眼下他们除了满足并没有别的做法。犹豫片刻,目暮警官还是决定派人去找。 高岛一辉的声音很响,起码在这个安静的状况下能让大部分的人都听清。当听到‘记者’这两个字时,渡边弥弥的手指颤了颤。 身侧的今泉夏子是第一个发现异样的人,她的眸子不断瞪大,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弥弥,你该不会是想...?" 渡边弥弥的确是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去‘逞这个英雄’。 跟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一样,她怕死。穿越前,她所在的世界很安全,起码比米花町要来的安全。别看她事业心强,可比起生命那都不值得一提。 如果什么都不做,她的确有可能会获救,但也有可能会死。她不喜欢那种命运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她这么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在今天无辜送命的。 刚刚高岛一辉对那个孩子温柔的表现,以及...忽地,渡边弥弥的脑中划过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或许她需要,离他近一些观察。 指甲猛地扣入手心,渡边弥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几番纠结后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高岛先生。" 今泉夏子在渡边弥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想把人拽住,可对方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声‘高岛先生’,无数道视线瞬间聚集到了渡边弥弥的身上,她的呼吸瞬间再次急促了起来。 说真的,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如果不是在这种极度危险的场景,她还是挺开心的。 "高岛先生,我是米花电视台的记者。"渡边弥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可那逐渐泛白的脸色还是很好地诉说了她内心的紧张,"或许,我可以帮助您。"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站出来当出头鸟的女孩。她看着格外瘦弱,天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高岛一辉斜眼看着渡边弥弥。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可随着对方一点点靠近,他还是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你说你是你就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好在渡边弥弥有随身携带记者证的习惯。她伸手探向口袋,高岛一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面前的女孩似乎很紧张,她的下唇因为过于用力被她咬出了一圈齿痕。她的睫毛轻颤着,额头上蓄满了一层薄汗。可她还是鼓起勇气,站在自己跟前。 她穿着白净的衬衫,外搭一条浅灰色的针织马甲。一头茶色长发散落在肩畔,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就是头上的珍珠发箍了。 当那双茶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时,高岛一辉仿佛透过她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久美没有死的话,大抵也会像这个女孩儿一样吧。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就在高岛一辉打量渡边弥弥的时候,她也在大着胆子观察对方。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因此她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身上那盘根错节的红蓝导线。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看见八个蛋,还是以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可既然都鼓起勇气来了,她总得好好观察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她的猜测,或许会是正确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六章 "你是个好孩子。"高岛一辉收回视线的同时捏紧了手里的挂件,"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帮不了我们。" 不是‘我’,是‘我们’。 渡边弥弥本还想再挣扎一下,可高岛一辉格外强硬的态度让她一时间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她被迫后退了几步,却迟迟没有回到原先的位置。 恰好此时,目暮警官派人去找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来了,这里便更不需要渡边弥弥的存在了。 "弥弥,你还好吧?" 怎么都放心不下渡边弥弥的今泉夏子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来,神色关切,"算了吧弥弥。既然警方找的记者已经来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渡边弥弥没有吭声,只是倔强地盯着高岛一辉的方向。她必须要弄清楚,那份古怪的来源。只是当她看到高岛一辉身边那人时,她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扛着摄像机的是一个健壮的男人。他自称是米花电视台的记者,可渡边弥弥却从未见过对方。 "夏子,你认识他吗?" 渡边弥弥偏头。 今泉夏子仔细打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摇头,"他长得有点面生,我反正从来没有在电视台见过他。" 两人交谈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可渡边弥弥却觉得那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表情像是在警告。 她拧眉再次看过去,对方的脸色以及肢体语言都很平常,就好似刚刚的那一幕是她的错觉。 "高岛先生,我们已经按您说的来了,您先冷静。"男人一边摆弄摄像机一边安抚着高岛一辉,同时还不忘照顾周围民众的情绪,"大家放心,只要你们不轻举妄动,我相信高岛先生是不会怎么样的。" 高岛一辉沉默着看了那记者一眼,并未反驳他话里所表达的意思。见情况似乎还有转机,人们的情绪较之先前好上了不少。 很快,大厦里的画面就被同步到了大厦外的显示器上。大厦里每个人的手机上,都能同步看到现场的画面。 "居然真的搞了场直播...警视厅这回可真是丢面子丢大发了。"今泉夏子有些唏嘘。 "高岛一辉先生,据我所知您是因为女儿高岛久美意外溺亡的事情才会选择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名记者的语气相较之前多了几分锐利,甚至还带着几分压迫的感觉。 几乎是瞬间,渡边弥弥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不对,这很不对劲。 既然是警方派来的记者,又怎么会不知道高岛一辉的痛点?‘意外’,‘走到今天这一步’,对方的话看似只是普通的询问,可实际上却是不断地往高岛一辉的心口扎针——他在有意地刺激高岛一辉。 果不其然,在听到男人的话后,高岛一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产生了波动。 "我都说了,久美的事情不是意外,那是谋杀,是蓄意的谋杀!" 此时的另一边,三楼的松田阵平看着手机里的画面,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岛一辉身上绑着的八个蛋上——是tnt。 熟悉的红蓝导线,在松田阵平的脑中自动解构成电路图。虽然没有看到实物,可却有一个虚拟的八个蛋随着他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 当他描绘到某个节点的时候,忽然死死地皱起了眉。 看着屏幕里站得离高岛一辉不算太远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的指尖动了动。下一秒,画面里的渡边弥弥同步掏出了手机。在看过屏幕上的信息后,她忽地迈开步子再次往高岛一辉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泉夏子根本不明白渡边弥弥要干什么。但是这一次,她选择跟了上去。 宣泄过情绪后的高岛一辉再次冷静下来,此时的他正对着摄像机讲述着一件让人心惊的事情。他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上面有人在压着高岛久美的案件。 他没有明说那个人是谁,或许他也不知道答案,可他所透露出来的部分细节足以让此时正在看直播的人们震惊了。 高岛一辉的余光注意到了正在往这边靠近的渡边弥弥,可他并未当回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摄像机上,似乎在透过摄像机看那杀害自己女儿的杀人犯。 手机上松田阵平传来的短讯还在脑海中不断地翻滚着。福至心灵,渡边弥弥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之前就令她很在意的点。 有好几次,高岛一辉任由火星往下落都不去掸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看到其中一簇火星正好透过那半开的外衣落在了高岛一辉身上。 一个在腰间绑着一大圈八个蛋的人,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看着手机上不断靠近的画面,松田阵平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那一处——只见那本来该连接□□的黄铜接线柱,赫然留着一道二次焊接的乌金痕迹。 "那是...高频变压器?" 松田阵平喃喃道。 "队长!"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身边的那几个爆.处.组成员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也就是说,那个是..." "这只是我的猜测。" 可恶,还是离得太远了,他不能够完全确定。 松田阵平根本不敢去赌,去赌那份未知的可能。 "可是队长,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该立刻采取行动。没有人真正看到了那枚八个蛋,不是吗?" 如果那真的是高频变压器,也就是说高岛一辉身上的八个蛋根本就是个幌子,是个假货,他们都被他给骗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没有说话,他的大脑在不断地确定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 "所以...那是什么意思?" 佐藤跟高木听了半天都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刚才还跟松田对话的那名爆.处.组成员激动地解释了一番,可他所说的专有名词让佐藤跟高木听的更迷糊了。看着对面那两张充斥着迷茫的脸,他的内心急躁得很,干脆总结了一句: "那个八个蛋,或许是假的!" 这句话不仅佐藤跟高木听到了,正在跟松田通话的渡边弥弥也听到了。 是了,这样的话之前高岛一辉那古怪的行为就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渡边弥弥忽然感觉到有人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是今泉夏子在示意她往前看。 抬头的那一刻,渡边弥弥对上了高岛一辉那惊慌失措的眼神。 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的视频通话本身很隐蔽,松田阵平还特地找了个角落,理应是不会被注意到的。可刚才他的猜测让爆.处.组的人情绪都激动了起来,而眼下的高岛一辉又恰好说到一半停顿了片刻。 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在这种寂静的场合里,哪怕透过电流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可却不影响人们听清那一句,‘或许是假的’。 几乎是瞬间,那名记者眼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猛地扔掉摄像机一把抓住了高岛一辉的衣领,下一秒,一个背摔将人狠狠地压制在了地上。 周围不明所以的民众顿时发出惊呼,更有甚者吓得抱紧身边人的同时还闭上了眼睛。 "放开,放开我!" 意识到场上的局势已然改变,以松田阵平为首的爆.处.组一行人迅速从三楼爬到六楼。 松田阵平冲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八个蛋的真假。在确定八个蛋的确是假的之后,他狠狠地瞪了那压制着高岛一辉的记者一眼。 "都说了那只是猜测,是我的猜测,你这么冲动地把人按倒,万一是真的八个蛋,受到这种程度的刺激早就爆.炸了!" 天知道当他在显示屏里看到高岛一辉被按倒的时候,心脏到底漏跳了多少拍。万一那是真的八个蛋,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因此送命。 "事实证明,那就是假的。" 待爆.处.组的人解除掉高岛一辉身上的假货后,原本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不论是他的话,还是他的态度,都令人很不爽。 "啧,你谁啊?" 松田阵平看向男人的目光有些不客气。 抬手轻轻拍去了衣服上的灰尘,男人冲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根本称不上友好的笑容,语气挑衅,"以你的警阶,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身份。" 啧,更不爽了。 不想跟男人多费口舌,松田阵平转身朝着渡边弥弥的方向走去。厚重的防护服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可却丝毫不影响他应有的帅气。 "弥弥,你还好吧?" 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了渡边弥弥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没什么事情。 渡边弥弥被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下意识顺从得让他查看。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今泉夏子看得津津乐道。 这要说他俩没点情况,那也太扯了...某人也是‘弥弥’上了...啧啧啧,这种第一战场吃瓜的感觉真不错啊! 紧随着爆.处.组上来的居然不是搜一,而是一群眼生的人。据为首那人出示的证件来看,他们似乎是公安。 而在公安接手高岛一辉之后,以目暮警官为首的搜一众人正在有序安抚着民众的情绪。 起初耳边还能听见高岛一辉不断的叫骂声,期间还夹杂着似是而非的人名。可不知道那群公安干了些什么,高岛一辉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危害公众安全未遂,这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吧。"今泉夏子有些唏嘘地说着,"高岛一辉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渡边弥弥刚想附和,却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像是金属的光泽。她循着光线的来源看去,不远处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七章 走近一看,那似乎是一枚翻盖怀表。翻盖上贴着的小照片,正是捧着录取通知书笑得灿烂的高岛久美。 眼角余光看到高岛一辉即将被公安带走,渡边弥弥立刻捏紧怀表小跑了过去。 "高岛先生!" 见有人敢靠近,桎梏着高岛一辉的几个公安瞬间拦住了渡边弥弥的去路,眼神警惕。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这便是在警告了。 渡边弥弥并未理会他们,只是冲高岛一辉扬了扬手里的腕表,"高岛先生,你..." 渡边弥弥还没说完,高岛一辉便厉声打断了她。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布满了痛苦,那张嘴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窒息。 "你们这群记者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跟这群表里不一的警察一样,都该死!" 渡边弥弥愣住了。 无论是谁,一腔好意唤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都不会好过,尤其是还被对方重复骂了好几遍‘表里不一’。 渡边弥弥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辩解,可那边的高岛一辉却骂的越来越难听了,一股淡淡的委屈在她心底无声蔓延。 明明...在这件事情上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这世道看似阳光普照,实际上却阴影重重。那些手握权势的人,总是能轻易地逃避责任的追究。" "去死,都去死!虚伪的公安以及助纣为虐的记者,表里不一的人都该死,你们的报应都等在后头!" 说罢,高岛一辉猛地发狠挣脱了公安的桎梏,转身一头撞向了墙壁。一瞬间,鲜血淋漓。 由于渡边弥弥离得很近,甚至还有不少温热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身上。 瞳孔瞬间收紧,可渡边弥弥的表情却有些怔愣。下一秒,惊恐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那张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下意识后退着,直到小腿一软整个人彻底瘫坐在了地上。那双撑地的手掌一点点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随着渡边弥弥的动作,原本被握在手里的怀表摔在一侧,可此时她已经无心去管它了。 高岛一辉...死了? "弥弥!" 一前一后两道呼喊声,却透露着同样的担忧。 今泉夏子也很害怕,可她先前站得远受到的冲击自然没有渡边弥弥那么大。只见她小跑着跪坐在渡边弥弥身侧,一把将人按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之人的颤抖,她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渡边弥弥的后背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 见状,松田阵平先是去探了探高岛一辉的鼻息,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实在没忍住揪住了为首公安的领子质问道: "一大群公安,制不住一个普通人?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虽然刚才他没怎么留意那边的动静,可这么一排公安,让一个犯人挣脱了并当面自杀,他们真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松手,给我注意你的态度!" 为首的公安,三浦介石冷着脸想要甩开了松田阵平的手,却一下子没能挣脱,"你不过是爆.处.组的一个小队长罢了,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再不松手的话,我就当你袭警了!" "松田!" 这一幕看得目暮警官真是胆战心惊。虽说对于公安的行径他也看着不爽很久了,可现在是公共场合。依照松田的性子,他是真怕对方动手。 "我再说一遍,松手。" 三浦介石恶狠狠地瞪着松田。 周围很安静,所有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从刚才高岛一辉突如其来的自杀,到现在松田阵平与三浦介石的针锋相对,今天的米花大厦实在是过分精彩了。 半晌,松田阵平终于收回了手。 见松田阵平退让,三浦介石一边整理被拽乱的衣领一边放狠话,"松田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罢,他直接甩手离开,只剩下零星几个公安收拾残局。 身上的防护服很重,也很闷。松田阵平的心情本就不算太好,眼下更是压抑得很。 当他看见依旧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渡边弥弥时,他下意识想从口袋里取出手帕,可眼下还穿着防护服根本拿不出来。 无视队友错愕的目光,他当即脱下了厚重的防护服,将自己的手在裤子上用力地蹭了好几遍,这才伸进口袋。 此时的渡边弥弥属于是还没缓过神。 她不是没有见过命案现场,可这却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那喷出血.液的温度,是那么真切。 她只觉得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片鲜红,同时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满是鲜红的漩涡,拼命挣扎却又无济于事,只能任由那抹红色侵占她眼前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鲜红的漩涡似乎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下一秒,一道温柔的‘弥弥’在耳边不断回荡着,她拼命眨着眼想要看清。 终于,白光过后,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此时的松田阵平正单膝跪在自己跟前,一点一点用手帕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污。他的动作很温柔,眼神认真到像是在拆解什么精密的八个蛋,亦或者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一瞬间,渡边弥弥的眼泪决堤而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好像是雏鸟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满腔的委屈茫然有了发泄的地方。 "松田..." 话出口时渡边弥弥才发现她的声音竟然沙哑得惊人。 今泉夏子很有眼力见地给两人腾出了地儿,她选择不去当这个电灯泡。刚刚脱困的民众自然也没有这个心思看戏,反倒是同为爆.处.组的一行人看得津津乐道。 "嘶,队长居然这么温柔,真不是鬼上身了?" "啧啧啧,我说队长为什么会随身带着手帕,原来是因为名草有主了啊~" "所以我们有大嫂了!" "......" 爆.处.组那边的动静并不算太大,却把搜一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佐藤跟高木。此时,松田阵平在他们眼底的形象正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松田阵平并不知道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听到渡边弥弥的呼唤,他下意识‘嗯’了一声。接着他轻轻捏着对方的下巴,左右摇晃仔细观察着还有没有没擦干净的地方。渡边弥弥被松田阵平的动作弄得有些愣神,却没有反抗,很顺从地任由他摆弄。 等彻底擦干净后,松田阵平这才想起来问一句,"你刚刚叫我干什么?" 渡边弥弥:“......” 是很煞风景的一句话。 思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渡边弥弥也没了再去回话的心思。只是当她想站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刚才跪的有点久,双腿麻的不像话。 没有力气支撑,她的身体一下子重重地摔了下去,好在最后时刻松田阵平及时捞了她一把。 "你站这么急做什么。" 松田阵平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认同。 渡边弥弥:“......” 她刚刚觉得松田这家伙温柔绝对是错觉吧! 扭头不去看松田的那一刻,渡边弥弥眼角的余光忽然再次捕捉到了那枚摔落在不远处的怀表。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伸手捡了起来。 发麻的双腿在缓过之后有了些许好转。这一次在松田阵平的帮助下,渡边弥弥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你手里这是?" 松田阵平自是注意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不过他没太看清。 渡边弥弥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沉默着打开了怀表。当松田阵平看到翻盖上的照片时,他也沉默了下来。 那枚怀表因为接连的掉落,玻璃镜面上有了细小的蛛网裂痕。虽不起眼,可却真实存在。 "我先收着吧。" 松田阵平想从渡边弥弥手里接过怀表,可却吃了个瘪。渡边弥弥紧攥着手里的怀表,忽然抬头认真地看向松田阵平: "我想查清楚高岛久美的死因。" 松田阵平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渡边弥弥,哪怕这个案件就连目暮警官都无法再接触,更别说是她一个小小的记者了。片刻后,他的嘴角缓缓上扬: "好,我陪你一起。" 渡边弥弥也没想到松田阵平居然会支持自己,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好,那我们一起!" 松田阵平被那抹甜美笑容晃了一脸,一抹红晕不动声色地爬上了耳根,他扭头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许的不自然。 啧,俊男美女,叫人好生羡慕。 今泉夏子在一旁吃瓜吃的正起劲儿,她甚至还跟爆.处.组的一行人混了个脸熟。 渡边弥弥像是这才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好友,几步走了过去。 看着渡边弥弥缓缓离开的背影,松田阵平忽然想到了一个刚才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在他给渡边弥弥擦脸的时候,她喊得不是‘松田君’,而是‘松田’。 蓦得,松田阵平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不是‘松田君’,是‘松田’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八章 松田阵平第一次遇见渡边弥弥,是在一场大雨里。 彼时的他刚结束工作准备回警视厅,路过米花公园等红绿灯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一抹可怜兮兮的背影。 瓢泼大雨下,浑身湿透的女孩儿正蹲在路边一本正经地...跟小猫讲人生道理。 "喵喵我跟你讲哦,我们干一行就要行一行。一行不行,行行都不行..." "喵喵你是只明白喵,我明白你明白我的意思,明白喵就应该明白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 "喵喵......" 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到了茫然。 小猫有些呆呆地看着渡边弥弥,一双宝石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它奶声奶气地‘喵呜’了一声,颇有些撒娇的意味——却被不解风情的渡边弥弥告知,小猫不可以顶嘴。 小猫似懂非懂地歪着小脑袋,下一秒它抬起爪子仔细地舔了舔自己的毛。 见状松田阵平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他真的觉得眼前的场景很荒谬啊,怎么会有人冒着雨在路口拦住小猫并pua它?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嘀嘀嘀---’ 身后的鸣笛声提醒着松田阵平,此时已经来到了绿灯。而就在他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原本半蹲着的渡边弥弥似乎若有所感,她忽然转身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的目光顿了顿。 湿透的米色针织开衫滑落至肩头,露出内搭的白色吊带。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刹那间裙摆随风摆动着。 似乎是察觉到湿发粘在泛红的鼻尖,少女轻晃着脑袋,茶色的卷发瞬间在雨雾中绽开。雨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一点点滑落,划过高挺的鼻梁,划过饱满晶莹的红唇... 她长得倒是还挺可爱的。 松田阵平心想。 就是可惜了,可惜长了张嘴。 渡边弥弥完全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她只当是驾驶员因为沉迷手机忘了看信号灯。收回视线的同时,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脚边的小猫身上。 "刚刚说了这么多,虽然知道喵喵你肯定是听不懂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跟谁说。" 渡边弥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虽疲惫但却温暖的笑容,"说完过后感觉心情都轻快很多了,谢谢喵喵。" 整理好了情绪,渡边弥弥冲小猫挥了挥手,很快转身消失在街角。 小猫端坐在路旁的花坛上,依旧呆呆地看着渡边弥弥离开的方向。好半晌后,才轻轻地‘喵呜’了一声,算是回应。 ------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溜进房间,倾洒在浅蓝色的床单上。 啪嗒。 掀开被子,起身开灯, 倒水喝水,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渡边弥弥有些疑惑地揉了揉额角。 居然梦到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是白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吗,所以才会想到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一想到白天经历的一切,渡边弥弥的心情五味杂陈。 她赤着脚走到窗边。虽说是夏天气候炎热,可半夜踩在陶瓷地板上还是有些发凉的。轻轻推开一点窗,裹挟着无边躁意的夜风瞬间顺着缝隙钻入屋内。 皎洁的月光,闪耀的群星。 夜幕之下,是正在沉睡的城市。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了啊。怎么说呢,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只是今天的经历,再一次拉近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距离,这跟之前那件事带给她的冲击不相上下。 彻底没了睡意,渡边弥弥索性盘腿坐在窗边,半年来的经历宛如车水马龙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其实刚到米花町的时候,她正在经历裁员风波。 很巧妙的,穿越来之前的她正为三方头疼不已,而穿越后的她直接拥有了一份工作,却很快又要失去这份工作。 如果不是偶然间碰到了正在破案的毛利小五郎以及工藤新一,脑洞大开解锁了跟着大侦探写新闻的新技能。 如果不是那一次一半成功一半失败的经历,渡边弥弥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继续这份所谓‘专业对口’的工作。 之后的日子里,她生活的一切更是全部围着这份工作打转。 不断地挖掘新闻,制造新闻,最后发布。至于那些新闻是什么,她本身并不是特别关注。或者说,她不能够过分关注。 她的职业法则只有一点——是否是大新闻。 高岛一辉的事情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里是米花町,是她目前生活的城市,也是真是存在的世界,而非穿越前她所知道的那部动漫。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能够成为一名记者,渡边弥弥的观察力,思维逻辑以及语言逻辑能力都不差。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很奇怪。一或者说,那个叫三浦介石的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公安,很奇怪。 黑警,这是渡边弥弥的第一反应。 毕竟就连警校出身的诸伏景光被派去组织后,也还能因为警视厅内的卧底暴露身份。 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同样也意味着,如果想要查清高岛久美死亡的真相,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可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警察厅了。 "居然又是这样么,真是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呢。" 突如其来的叹气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说起来下午的时候我好像说要跟松田一起查案唉,这么危险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 想到这,渡边弥弥又自顾自笑了出来。 依照她对松田阵平的了解,要是听到这个他估计会更想查个清楚吧。毕竟他心底的正义感,是那样的强烈啊。 只是这一次,希望不要落到跟上次一样的结果吧。 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夜空下,今晚的松田阵平也少见得清醒。换句话来说就是...他失眠了。 不仅是因为今天渡边弥弥所展露出来的‘无意识亲近’,更多的还是因为高岛一辉的事情。毕竟就连渡边弥弥都看出来了公安的不对劲,身为警校优秀毕业生的松田阵平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松田阵平一向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曾几何时,他甚至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所接触到的警察留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太好。但随着岁数的成长,他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过于武断。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那个叫三浦介石的公安给他的感觉就很不妙。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虽然荒谬,但却能将一切都说通。 "呼..." 深吸一口气,松田阵平缓缓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凫青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浓浓的挑战欲,"记住我了吗,那可一定要好好记住啊,必须是深入骨髓的那种记住。" 夜,还很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九章 不得不说,米花电视台还是比较人道主义的。 或许是听说昨天渡边弥弥跟今泉夏子也在八个蛋现场的事情,他们大方地给两人放了一天假。 但这件事情在两人看来处处充满了诡异。 毕竟电视台是一个拿成绩说话的地方,给她们放假就算了居然还没要求两个在场当事人攥写第一视角新闻,一点都不像他平常的作风。 不过放假也好,这样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这同样也是渡边弥弥第一次在不用上班的情况下起了个大早。 高岛久美的案件被警察厅彻底封存了,唯一知道内情的高岛一辉也已经离世。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她只有先去调查高岛久美的人际关系网,以及案发当天她都去了哪里。 嗯,无论从哪一个方向开始都会是一项大工程呢。 渡边弥弥默默给自己鼓了鼓劲。 她先是去拜访了高岛一辉的妻子,小宫理惠。 不料在听到她的来意后,小宫理惠当即冷下脸来,甚至宣称一切高岛家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不想知道也不会提供任何信息。 看着眼前被用力撞上的房门,渡边弥弥的情绪有些复杂。 有的父亲,为了调查清楚女儿的死因以身试法;而有的母亲,却对女儿的事情漠不关心,甚至还有些厌烦。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渡边弥弥实在是无法认同小宫理惠的做法。 小宫理惠不配合,渡边弥弥只好转战询问周边的邻居。 或许是因为小宫理惠真的很讨厌自己的丈夫以及女儿,邻居们都只知道她很早以前就搬来了,他们一直以为小宫理惠单身至今,从没听过她还有别的家人。 没有法子,渡边弥弥最后还是放弃了小宫理惠这条路。 之后她又去了高岛一辉的公寓,甚至去了高岛久美出事的地方。可渡边弥弥很快发现,她查不到任何东西,一切都仿佛被人有意遮盖过了。 甚至在渡边弥弥去过高岛一辉公寓后不久,她还注意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还真是欲盖弥彰啊。 渡边弥弥有些烦躁地低咒了一声。 虽说她的体术仅限于穿越前学的军体拳,以及每年不间断的八百米,但出于记者的职业病,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异于常人。 尽管不太清楚跟踪她的人是谁,可无非就是警察厅的人...幕后凶手的人。 顺着巷道七拐八拐,拐到渡边弥弥都有些失去方向了,可身后的那道视线还是如影随形,甚至还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迅速躲在了拐角的楼梯处,渡边弥弥的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慌张,一时间她的思绪也有些混乱。 如果真的是警察厅的人,就她这点三脚猫的工夫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对方要真的做绝一点...恐怕接下来含冤而死的就不止是高岛久美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就在渡边弥弥束手无策的时候,松田阵平的电话就跟及时雨一般打了过来。 "喂,松田!" 听出了电话那头态度的热切,松田阵平沉默着拿远了手机。 嗯,是渡边弥弥,他没打错啊。 渡边弥弥将电话放在耳畔,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一边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一边从包包里拿出了防狼喷雾。 "你是说,你在调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不是说好让我陪你一起,为什么要单独行动!" 很快渡边弥弥便听到了电话那头呼啸而过的风声,伴随松田阵平那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她猜测对方应该是在跑动。 "如果真的是警察厅的,他们应该也不至于...该死!保持电话通畅,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来过来。" 渡边弥弥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与此同时,她听到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紧咬着下唇,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那瓶防狼喷雾,随时准备给那个可恶的跟踪犯致命一击。 就在那道脚步在拐角处停下的那一刻,渡边弥弥的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下一秒,电话突然挂断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松田阵平那颗想骂人的心在此刻到达了顶点。好在在电话彻底挂断前,渡边弥弥给他发来了地址。 那帮家伙应该不会明目张胆至此吧? 一定要没事啊,弥弥! ------ 当松田阵平赶到之时,此处已经没有了渡边弥弥的身影。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辣椒混杂芥末的味道。松田阵平猜测,这应该是渡边弥弥随身携带的那瓶防狼喷雾。 他蹲下身子查看,地面上散落着不易察觉的玻璃碎片——或许这就是电话突然挂断的原因。 鬼使神差地,松田阵平起身顺着眼前的楼梯慢慢爬了上去。 一步,又一步。 直到走到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前。 松田阵平抬手敲门的同时,另一只手则悄悄摸到了腰间的左轮手木仓。他听到屋内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粗重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内格外清晰。 房门被人打开,松田阵平看见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男孩,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随着那扇门被彻底打开,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甚至还有些怀疑人生。 在他因为挂掉的电话胆战心惊的时候,为什么渡边弥弥这家伙会毫无顾忌地坐在沙发上吃蛋糕啊! "松田!" 见是松田,渡边弥弥连忙放下手中的蛋糕扑了他个满怀。 在接过人后,松田阵平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他再次打开两人通讯页面的时候,那串醒目的‘毛利侦探事务所’足以说明一切了。 "渡边姐姐,还有这位警官大哥哥,你们不先进来嘛?" 只见先前开门的那个小男孩正歪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低头道了声‘打扰了’,松田阵平一把牵起渡边弥弥的手走进了屋内。屋内只有小男孩一个人,他并没有看到那名所谓的‘毛利侦探’。 半蹲着身子,松田阵平揉了揉小男孩的头,缓缓挑眉,"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柯南捂着被松田阵平揉的乱七八糟的头,狠狠皱眉,"小五郎叔叔出去查案去了,小兰姐姐还没放学。" 见松田阵平还有继续‘盘问’的意思,渡边弥弥忽然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凑到他身侧低声开口,"这位毛利侦探,就是你们警校传说中的那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松田你的前辈。" 渡边弥弥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柯南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叔曾经居然这么厉害吗? 柯南的目光透着几分惊异。 松田阵平恍然,他的确听过这号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毛利’这两个字很眼熟。不过... "你怎么知道警校的传闻?" 松田阵平扭头看向身侧的渡边弥弥,那双凫青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疑问,"我不记得我跟你提过警校的事情...是萩跟你说的吗?" 渡边弥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她直接顺着松田阵平往下说去了,"没错,就是萩原君!" 她总不能跟松田说,自己是因为看过漫画后穿越了过来才会知道的吧! 私密马赛萩原君,眼下只能拉你出来了。情商极高的你哪怕是日后被松田问到也一定不会拆穿我的对吧! 光看松田阵平的表情,渡边弥弥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好在这个话题的确被她成功转移了过去。 "所以,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通话会突然挂断,你手机呢?" "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啊松田!" 渡边弥弥苦哈哈地笑了一声。 松田阵平抱肩,"那就一个一个说。" 事情其实很简单。 在渡边弥弥一阵七拐八拐后,她无意识间走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她是被人跟踪了没有错,可那道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不是跟踪犯的,而是...恰好放学的柯南。 在脚步声靠近的那一刻,渡边弥弥果断打开了防狼喷雾一顿猛喷。还好柯南海拔不高反应还快哈,直接一个转身躲过了那波‘致命攻击’。 见是个小孩,渡边弥弥手忙脚乱收好防狼喷雾的同时手机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就这么水灵灵地摔坏了。 "你..." 松田阵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真不知道该说渡边弥弥些什么了。 说她胆子小吧,她敢背着他一个人去查案;说她胆子大吧,真遇到问题她又怕得不行。 明明说好了一起调查,她是真不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啊。 "对不起..." 渡边弥弥大概能猜到松田阵平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松田阵平的眼睛。 可她现在的这副样子搞得松田阵平心情更加郁闷了。 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是怎么一个凶狠的形象啊?明明是遇到了危险,现在还要反过头来跟自己道歉,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啊! 两人沉默间,一道好奇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 "所以...渡边姐姐到底为什么会被人跟踪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十章 "原来是这样...或许渡边姐姐你可以委托叔叔哦,叔叔可厉害了!" 柯南冲着渡边弥弥眨了眨眼。 米花大厦的八个蛋案件他也有所耳闻,毕竟这几天网络上讨论的厉害,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虽说电视台也报道了相关内容,可那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敷衍,就像是有人在刻意阻止事情进一步传播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柯南可太好奇了。 反正叔叔接了就代表着他可以跟着一起去调查,他们去调查总比渡边姐姐一个女孩子去调查来的好。更何况...渡边姐姐明显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委托? 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对视了一眼。 "按照渡边姐姐说的,最近这段时间无论你干什么都可能会被人盯着。同理,跟渡边姐姐关系比较好的警官大哥哥也会被盯上。" 柯南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拿了一张毛利小五郎的名片递给渡边弥弥,"叔叔并没有直接接触那件案子,如果由叔叔出马自然不会惹人注意。" 彼时的毛利小五郎只是侦探界的新起之秀。可渡边弥弥知道只要有柯南在,无论是什么案子都会变得很轻松。他们看似是委托了毛利小五郎,实则是委托了工藤新一。 而在松田阵平眼里,毛利小五郎是警界传奇前辈,最近又风头正盛,由他出面的确合适。更重要的是,这样也能保证渡边弥弥的安全。 听到两人松口,柯南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那等叔叔回来后,我会帮哥哥姐姐转达的!" 咕噜咕噜--- 因为调查再加上被跟踪的缘故,渡边弥弥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个点松田阵平本该在警视厅吃饭的,却因为渡边弥弥的事情出现在这里;柯南刚放学,自然也没有... "对了,我还没请你吃饭呢松田。" 渡边弥弥猛地拍了拍脑袋像是忽然想起,接着她又半蹲下身子捏了捏柯南的脸颊,"今天也很感谢柯南君,不如大家一起去吃饭呀,我记得楼下就是波洛吧。" 三人一拍即合。 只是等来到波洛后,渡边弥弥才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个问题。 看了看不远处那张笑眯眯的俊脸,又扭头看了眼身边的臭脸,渡边弥弥无奈扶额。 还真是失策,这个时间点降谷零居然已经来波洛当服务生了吗?! 不对啊,真要按时间线来说柯南都见不到松田,毕竟他可是早死的白月…呸呸呸太不吉利! 现在萩原也好好的活着……所以其实她并不是穿越,而是来到了同样大背景下的平行时空? 嘶,脑子要爆.炸了。 柯南的目光在松田阵平以及安室透身上不断打转,那双小小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问号,"松田哥哥是认识安室哥哥吗?" 这种炽热的目光真的很难让人不在意啊。 "哈?不认识。"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阴恻恻的,"只是这位安室先生,跟某一个不告而别的混蛋,长得很像罢了。" 松田阵那声‘不告而别的混蛋’正巧落入了前来送饮品的安室透耳边,他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当是没听见。 眼看柯南已经成功因为松田阵平的话陷入沉思,餐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古怪,渡边弥弥连忙插起一块天妇罗塞到了松田阵平嘴里。 "这个天妇罗很好吃哦,松田君快尝尝~" 红方团建什么的确实不错哈,但她现在只是想好好吃顿饭啊,这种诡异的氛围是要干什么! 渡边弥弥这一举动弄得松田阵平都有些懵,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味道确实不错。 见状渡边弥弥又看向右手边的柯南,"柯南君也快试一试~" 并不是很想接受投喂的柯南乖巧地夹起一块天妇罗,小口小口地咬着,反倒是一旁的安室透好奇地看了渡边弥弥一眼。 "安室先生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 听出对方话里潜台词的安室透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温和友好的样子,"抱歉,我这就离开。" 一顿饭吃的渡边弥弥不上不下的。要不是安室透的手艺着实不错,她是一秒都没办法多待下去。 好巧不好,结账的时候还是安室透负责。 "居然是这位女士付款吗,您还真是大气呢。"安室透限定般超绝不经意间感慨,只是这语气里的茶味都要冲破天际了。 你快闭嘴吧降谷零!!!没看到松田阵平的眼神都快可以杀人了吗! 渡边弥弥的内心真的很无助。 舌尖顶了顶腮,渡边弥弥听到松田阵平似乎冷笑了一声,"毕竟某些人可没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柯南:?! 安室透:“......” 松田阵平绝对是在内涵对方的肤色吧?!绝对是! 这还是渡边弥弥第一次见到松田阵平这么刻薄的样子,果然这就是同期之间的‘惺惺相惜’吗?不是真朋友都不敢这么玩哈! 最后渡边弥弥是被松田阵平送回家的。 临别前渡边弥弥随口问了句要不要上去喝杯水,没想到松田阵平居然点头了。他居然点,头,了。 渡边弥弥懵了。 这种话明显就是客套一下吧,正常人不该很识趣地说‘不用不用了’然后离开吗?怎么还有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就在她满脸茫然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轻戳了一下。 "就这么不欢迎我嘛!" 松田阵平磨牙,随后他别扭地轻咳了一声,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脚尖,"我开玩笑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本来也没打算上去,只是玩笑似地顺着渡边弥弥的话接了那么一句,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种反应。 想到这松田阵平突然有些不爽,下意识摸向口袋却什么也没摸到。他有些手痒,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路边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一高一低,一动一静。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松田阵平落在渡边弥弥就好像一只...因为主人拒绝摸头在独自生闷气的小狗。 鬼使神差地,她突然踮起了脚尖,轻轻rua了一下松田阵平头顶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竖了起来的呆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一下子爆红。 "我,我是有意...呸,我是故意...呸呸呸,总之!我可以解释!"渡边弥弥急地差点咬到舌头。 啊啊啊,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失礼了! 这下轮到松田阵平懵了。 震惊,错愕,迷茫等一系列情绪先后出现在那双凫青色的眸子里。当看到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女之后,尽数化为耳根处的那一片红。 他忽然抬起了手,吓得渡边弥弥直接闭上了眼睛,"我都说了我可以解释就算是死囚犯也会给他一个反应的时间更别说我其实只是摸了老虎的屁股吧!"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渡边弥弥还有些小喘气,可她依旧不敢睁开眼。 虽说老虎的屁股不能随便摸,男人的头也不能随便rua,但松田阵平他应该不至于吧! 下一秒,渡边弥弥感觉到额头上一麻。大着胆子悄咪咪睁开半只眼看向对方,原来是松田阵平弹了她一个脑瓜嘣。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你留下了一个打女人的形象啊!"松田阵平似乎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无语,"说起来还有上次,20万日元到底哪里跟抠门沾边,嗯?" 因为某人不仅长着一张极道大佬的脸,还老是一副酷拽的样子,说话都凶巴巴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啦,纯粹是刚才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她当然知道松田不会打女人了,他可是警察唉! "唉?等等!"想着想着渡边弥弥突然发现了一串惊人的数字,"你说你上次花了夺少?二十万日元?" "嗯哼,现在还觉得我抠门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渡边弥弥顿时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向松田阵平,"不觉得了,我现在觉得你是冤大头。" 松田阵平:? 这天是彻底没法聊下去了。 "行了,你快上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要是再跟渡边弥弥这家伙多聊几句,就离被气死不远了。 "早点休息,我看你上去后我就走。" "哦..." 看着渡边弥弥进入公寓后松田阵平还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一直等到楼上的灯亮了之后他才缓缓打开了车门。就在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解释一下!我刚刚只是觉得松田君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很可爱,仅此而已!你要知道有时候手就是要比脑子快一点最后...!晚安,松田君。---from渡边弥弥】 心底那最后的一丝不爽在看到那句‘晚安’后也哑了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松田阵平有些无奈地按了按眼睛。 真是的,他怎么就这么吃渡边弥弥这一套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十一章 自从上次被人跟踪后,渡边弥弥每次出门都会选择往人多的地方跑,与此同时她也没再插手高岛久美的事情。几天下来,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的确是消失了。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情所以才...! 渡边弥弥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弥弥---" 今泉夏子伸手在渡边弥弥眼前晃了晃,成功唤回了自家好友的思绪。她一把拉过不远处的椅子坐到一侧,表情严肃。 "啊,怎么了夏子?" 渡边弥弥甚至不知道今泉夏子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你说什么了?" 面面相觑。 今泉夏子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十束守轻接了我们台的综艺,现在就在那彩排。你不是挺喜欢她的,要不要来我们区看看?说不定还能要到签名呢。" 什么,十束守轻! "卧槽,我差点就忘了!" 渡边弥弥猛地拍了拍脑门,表情懊悔。 这几天无论是台里还是她,心思全部落在了高岛家的案件上,她居然忘了自己先前挖掘到的新闻!成田先生也真是的,她不提醒就不审核新闻了吗,懂不懂timeismoney啊! "不行,我得赶紧去催一催。" 说罢渡边弥弥气势汹汹地跑去了成田组长的办公室,却又在进门的前一刻换上了虚伪的假笑面具。 目睹了这一场变脸大戏的今泉夏子逐渐半月眼。 有的人啊,就是要怂不怂,要勇不勇的。 组长办公室内,组长成田一郎看向渡边弥弥的眼神有些复杂。 身为近半年来台里的新秀,渡边弥弥的确给他们带来了不少优质新闻,他很欣赏对方。但是吧...有时候一旦选错了方向,今后的路就不太好走了。 成田一郎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记得我说过了吧渡边,那件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渡边弥弥实在没忍住打断了成田一郎的话。十束守轻是当红偶像,她的恋情自然饱受关注。既然他们有独家爆料,为什么不可以? "我不明白组长,"渡边弥弥的双手撑着办公桌,她整个人往成田一郎那边倾斜了过去,看上去极具侵略性,"这么好的新闻素材,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上头不允许报道啊你还不懂吗?!" 成田一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满脸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听不懂人话的后辈,"这件事情牵扯太深了,你以为为什么前段时间没有任何一家电视台敢详细报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等等,等等?!" 渡边弥弥有些头疼。 她感觉她跟成田组长的思维似乎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什么牵扯太深?什么前段时间?十束守轻的恋情,难道不是他们台.独家的吗? "不就是报道个恋爱,怎么还跟不要命牵扯上了,十束守轻的后台有这么强大?" "我都说了上头...十束守轻?什么十束守轻?" 渡边弥弥直接被气笑了。 "合着您审核新闻稿审核到是什么新闻都不知道?十束守轻,軽さの十束。会读吗?认识吗?" 当一个人气到极致的时候,她就会开始胡言乱语,比如此刻的渡边弥弥。明明成田一郎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可她还在继续,一副说完这些就甩手不干了的样子。 "至于恋爱,我要怎么跟您解释恋爱呢,哦您可能没谈过恋爱,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一顿说教后渡边弥弥简直神清气爽啊。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嚣张地跟领导说话,感觉乳腺都通常了不少,这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吗? 成田一郎一张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紫,一副下一秒就要被气晕过去的样子。他只感觉自己的眉心突突个不停,耳边更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鸣。 "行了,你说的那个新闻我确实没看,是我的问题。" 成田一郎轻按着太阳穴,猛灌了好几口枸杞茶才堪堪压下心里的火,"一会儿等我看过后再决定要不要报道,你先出去吧。" 渡边弥弥再刺他几句,下一秒成功收获了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你别太得寸进尺啊渡边,别告诉我你真的不想干了。" 那当然不是。 渡边弥弥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组长您消消气。"渡边弥弥软下了嗓子,目光却是灼灼,"可您也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成田一点儿也不想再跟渡边弥弥说下去了,此时他的内心只想快点送走这尊大佛。 "这个月给你涨工资。" "双倍。" "不行,涨一半。" "成交。" ------ "所以你就这么随意地涨了工资?" 今泉夏子惊讶得合不拢嘴。 "嗯哼。"渡边弥弥一边看着台上的十束守轻一边回应着今泉夏子。她先是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当即皱眉反驳,"这哪里随意了,我明明是冒着失业风险,好不容易才从剥削者手中谋得了那丁点儿的利益!" 今泉夏子的嘴角抽了抽。 某人明明是头脑一热才说的那些话,要不是成田组长没反应过来,可有她后悔的。 "这段时间你还是低调点吧,台里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你的,只等你一掉下来他们补上去。" 今泉夏子长叹了一口气。 像干她们这一行的,没有切实的利益,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甚至还有些人为了不被下放,直接编纂出了虚假新闻吸人眼球,毫无职业操守。 渡边弥弥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舞台上,对于今泉夏子的话随意‘嗯’了一声。 耳边是十束守轻的新歌《心音循環》。这首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让人听着听着就不自觉扬起嘴角。 "所以果然是恋爱了,风格都变得不一样了。"渡边弥弥有些咂舌,"唔,恋爱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今泉夏子刚想说‘那你不如去试着谈一段恋爱’,就听到了渡边弥弥的后半句。 "怪不得有那么多因爱生恨激情鲨.人的案件。" 今泉夏子:“......” 有些人注定是没救了的。 整个节目的时间线拉得很长,哪怕台上的明星们不无聊,台下看彩排的观众也觉得无聊了。 "音综类节目居然可以做得这么无聊吗?"渡边弥弥没忍住小声吐槽着,"不是我说啊夏子,我觉得以你的水平肯定还可以再往上爬一爬。" “谢谢哈,但我其实也不是很想。” 今泉夏子跟渡边弥弥不一样。她是主持人,不是记者。或许有人谁说主持综艺节目会很有趣,但她一点都不觉得。 要跟那么多台上台下两张面孔的明星相处,既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还要随时准备好怎么应对舞台事故。这么高强度的神经紧绷状态,对身体的损害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筹备一期节目的那段时间,她整宿整宿得睡不着,这种感觉谁体验谁知道。所以...往上爬就算了,她选择摆烂。 就在两人闲聊的工夫,这场漫长且枯燥节目的上半场总算是结束了。 "不是想去要签名?"今泉夏子冲着十束守轻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哝,她应该是去休息室了。" 渡边弥弥的眼睛亮了一瞬,下一秒她拉起今泉夏子就往后台冲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还能拿到十束守轻的独家恋情报道呢?想想就激动! 今泉夏子一看渡边弥弥的眼神就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什么时候自家好友能把这份对工作的劲头用到别的地方啊?她真的是累了。 出人意料的,十束守轻居然不在休息室,两人扑了个空。 "嗯?怎会如此,明明之后还有下半场啊,总不能是走了吧。"渡边弥弥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今泉夏子无所谓地松了松肩,"不在那就等会儿呗,反正正式拍摄的时候她还会来一次。" 说着两人就准备转身离开,谁料下一秒消防通道那传来了一声轻响。渡边弥弥跟今泉夏子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同款好奇。 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着消防通道处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渡边弥弥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脸上蔓延上了一层因为兴奋产生的热意。 就在两人站定的那一刻... "唔!" 渡边弥弥:?! 今泉夏子:"......" 脸色一黑,今泉夏子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甚至还有些想冷笑。居然有人在消防通道做这种事情,真是下头。想做就去酒店啊,都来电视台了还能没钱到这种地步吗? 看了眼身旁小脸通红依旧蠢蠢欲动的渡边弥弥,今泉夏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用力扯了扯对方的袖子,示意渡边弥弥离开。 虽然还是很好奇,可渡边弥弥知道今泉夏子最讨厌这种了,只好悻悻跟着离开。不过在转身的前一秒,她眼尖地...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衣角。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十二章 当在舞台上再次看到熟悉的衣角时,渡边弥弥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所以之前在楼道里的那个人,果然是十束守轻吧? 可是为什么,她就这么...她不记得今天来的人之中有十束守轻的小男友啊! 舞台上的十束守轻似乎是察觉到了渡边弥弥的目光,她歪头wink了一下,渡边弥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捂着有些发热的脸颊,轻拍了几下。 "不要被美色迷惑啊渡边弥弥,不能失去对新闻的基本判断能力,这可是身为记者的职业素养!" 再次抬眼时,渡边弥弥的眸色中染上了几分探究。 两种可能性。 第一,消防通道里的男人的确是十束守轻的小男友;第二,十束守轻的暧昧对象不止一人。 渡边弥弥的直觉告诉她,无论是哪一个,这都会是一个大新闻,一个不容错过的大新闻! "有没有一种可能,还存在第三甚至第四种情况?" 看着已经开始兴奋的渡边弥弥,今泉夏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嗯? 渡边弥弥疑惑地扭头。 今泉夏子不急不慢,"撞衫,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并不代表这不可能。再者,你怎么知道里面一定是一男一女,如果是两个女人呢?" "夏子,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渡边弥弥语气幽幽。 当时那种情况今泉夏子的第一反应的确是有人在苟.合,可现在仔细一想那未免胆子也太大了。而且对方只是‘唔’了一声,或许是撞到了哪里... "总之可能性很多,不一定就是最龌龊的那个。" "哦...好吧。" ------ 成田通过了关于十束守轻恋情的新闻稿,但他觉得眼下不是发布的最好时机。应该等到那档音综播出,关于‘十束守轻’的话题达到最高峰的时候,再来放出这个重磅炸.弹。 对此渡边弥弥不置可否。 反正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了,也不介意再晚这么一小会儿。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个足以轰动整个东京的大新闻,已经缓缓拉开了帷幕。 ------ "什么?绑架案?" "被绑架的小孩是警视的儿子?" "还是警察厅的警视?" "......" 此时的搜查一课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前不久,他们收到了一封匿名恐吓信。信中声称一定要公安警察北川大和付出代价,还附赠了一张北川大和五岁儿子的照片。 搜查一课跟收到消息的北川大和再三确认过,照片中的孩子的确是他的儿子,而且就在前不久失踪了。 "北川警视,您先冷静一下。" 目暮警官看着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北川大和,缓缓开口。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他是在观察对方。毕竟那张恐吓信里可写得清清楚楚,‘一定要公安警察北川大和付出代价’。 查了这么多年案子,目暮警官可太了解这种高官绑架案了,肯定是对方的确做了什么。更别说...前不久的高岛一辉案件里,他也提到了警察厅的公安。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北川大和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杯底与玻璃桌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声响,"被绑架的人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你一句冷静倒是说的轻松!" 一旁的北川太太痛苦掩面,她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哭腔,"目暮警官,现在的当务之急不该是快点找到我们家小忍吗,你们到底行动了没有?!" 被这么一顿质问目暮警官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碍于出色的警察素养,他还是沉下声耐心解释,"我们的刑警正在全力调查,只是目前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 "什么叫目前没有?" 北川大和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目暮警官,"我告诉你目暮,大家都是干警察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慰家属的那套说辞。我要的是结果,立刻马上!" "您都说了您也是警察,那您是不是应该配合我们的工作。" 哪怕好脾气如目暮警官被这么打断还是以这种恶劣的态度,也会不爽,"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北川警视,请您配合我的工作,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 听到目暮警官的说辞,北川大和的眸光闪了闪,那张嘴颤了又颤却还是嘴硬着没说实话,"我哪有什么知道的,这无非就是之前办案惹到的仇家,这对我们警察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大,好似是把他自己说服了一般,语气也越来越镇定。 他在撒谎。 目暮警官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心底对北川大和的情况大致有了数,目暮警官扭头看向北川太太,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北川太太,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在不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无法确定歹徒到底会不会对令公子下手。" 目暮警官的声音温和中又透着压迫感,北川太太的身子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她的瞳孔紧缩着,手指不停的摆弄着手腕上的珠链。 见自己的劝说有用,目暮警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北川大和再次打断,"都说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查案不是警察的任务吗,我们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警察干什么?" 说罢,北川大和拉着妻子回了房间,只留下客厅里的一种警察面面相觑。 卧室里,刚关上门北川太太便再也忍不住情绪了,她崩溃地跪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自家丈夫,"一定是因为那件事,一定是这样。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该继续..." "闭嘴!" 北川大和厉声喝斥,吓得北川太太一动也不敢动,只默默流着泪。看到妻子的样子,北川大和的心底一软。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将妻子慢慢扶了起来。 "我不希望听到你再提到那些事情。"北川大和的手落在北川太太的肩膀上,缓缓收紧,"无论是为了小忍,还是为了我们,你都不可以再说。" 北川太太没再说话,只是无力地看向床边的相册。照片上,是他们一家在公园的合照。 ------ "你是说,公安警察?" 松田阵平有些错愕地抬头。 对面坐着的萩原研二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手机里的监控视频上,循环播放。 今天他本来是休假的,接过听高木说警视厅搜到了恐吓信。要他说,这种恐吓信应该直接发给当事人的,直接发给警视厅的...倒是少见。 "一般的绑架案都会考虑到报警这一点,这个歹徒胆子倒是很大。"松田阵平的想法显然跟萩原研二一模一样。 萩原研二没有抬头,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监控里的画面,随口回应了一句,"是啊,就跟上次那个叫高岛的胆子一样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松田阵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渡边?" 听到这个称呼,萩原研二下意识抬头看了自家好友一眼。 "有事说,没事我就挂了。"那头的渡边弥弥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是正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松田阵平眉心一跳,"你不会又一个人去调查高岛家的案件了吧?" "嗯?没有啊。" 渡边弥弥不知道松田阵平为什么会这么说,此时的她鬼鬼祟祟地跟踪着十束守轻。 说来也巧,她最近遇到十束守轻的频率可高了。明明对方出门的时候全副武装过了,她却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她。 这是什么天选新闻人圣体。 "真的?那你在哪?" "松田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 就在渡边弥弥说话的工夫,已经不见了十束守轻的身影。 渡边弥弥:! 好了,这下是真的有事了。 "谢谢你啊松田阵平,我现在可以好好听你说话了。"渡边弥弥咬牙切齿,"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告诉我,不然...哼哼!" 这下松田阵平确定渡边弥弥是真的没在偷偷调查了,他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此落了下来。 "没什么,你继续忙吧。" 说罢他挂了电话。 渡边弥弥:“......” 松田阵平我@#$%^&*! 就在松田阵平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萩原研二也发现了视频中的疑点,"小阵平你过来看这个人。" 松田阵平从萩原研二手里接过手机。 "北川忍最后出现是15:48分,在学校门口。从他的肢体语言来看,他明显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 萩原研二指着暂停的画面接着说到,"警方已经询问过幼稚园的老师了,她说是北川忍的母亲带走了北川忍,因为她听到孩子喊对方‘妈妈’,所以她才放心地把人放走了。" 接着萩原研二又拿出了高木发来的北川太太的照片。 "虽说监控不太清楚,两人的身形的确很像。" "可北川太太没有理由绑架自己的儿子,还伪造出一封恐吓信。" "啧。"松田阵平挑了挑眉,"这谁知道呢。" 毕竟监守自盗的事情都不在少数,自导自演的案件,也不是没有可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十三章 "哲也少爷加油!" "哲也少爷太帅了!" "哲也少爷..."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轮胎与柏油马路的摩擦声如同闷雷响彻天际。鼻尖是汽油,橡胶混着着汗水的难闻气息,可人们的激情并未因此消退半分。 随着那辆印着夸张骷髅头的定制赛车一点点逼近红线,观众台上的呼喊声亦达到了顶峰。 终点处的彩旗在狂风中发出阵阵‘嘶拉’声,电子大屏上还播放着一分钟前那辆骷髅赛车急速压弯的慢放精彩过程,将整场观众的热情持续点燃。 到达终点后的山崎哲也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故意将赛车停在原地猛踩油门。轮胎再次与地面激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激起周围的一片尘土。 等到这份‘音噪’达到一个令人耳膜刺痛的范畴之时,他又缓缓松开油门。随着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拉,他一把拽过坐在副驾驶的车模激情拥吻。 ‘芜湖---’ "哲也少爷威武!" 又是一阵声潮。 山崎哲也一下车就受到了无数人的簇拥,男女皆有。他从小便见惯了这种场合,自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 他喜欢赛车,喜欢一切刺激的项目,他享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 "少爷,哲也少爷!" 一个同样混不吝的青年见山崎哲也下车便立刻狗腿地小跑了过去,双手恭敬地递过手机,"您的手机,从刚刚起便一直在响。" 山崎哲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好半晌才从青年手里接过手机——啊,是老头的电话。 本来是不想接的,可一看对方打了不少,从前也没有这种情况。山崎哲也不爽地‘啧’了一声,示意周围的人安静一些。 只一个抬手,不多时,整个赛车场便鸦雀无声。 山崎哲也一边回拨一边随意地掏着耳朵,似乎是耳朵里进了什么东西。当电话被接通时,他慢吞吞地‘喂’了一声。 "哲也,你在哪。" 对面是一道沉稳威严的男声。 "哈?"山崎哲也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不耐烦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你管我在哪啊老头,有屁就放。" "山崎哲也!"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被山崎哲也的语气气到了,他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火,"我是你父亲,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停停停。如果你是来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我挂电话了。"山崎哲也满不在乎得就要挂断。 男人似乎很了解山崎哲也的脾气,在他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连忙开口。 "你最近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 "你给我惹的事还少吗?!" 是很没用营养的一场辩驳,起码山崎哲也是这么觉得的。 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戾气,他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在裤腰带处轻敲着,手指节奏杂乱无章——这是他的耐心即将消失的表现。 好在对面总算聊到了关键点。 "北川大和的儿子被绑架了,我猜测跟那件事情有关。" "哈?"山崎哲也拧眉,似乎是在回忆,"北川大和是谁?" "山崎哲也!你真是...你是要气死我吗!" 山崎哲也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依照他的身份,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他每一个都要记住吗? "总之,你最近给我老实点。要是再给我惹事,你后半辈子就给我待在家里不用出去了!" 说罢,电话被人挂断。 "北川大和?" 山崎哲也冲着不远处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公子哥勾了勾手指,对方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怎么啦哲也,是又被老头子骂了嘛~" 见自家兄弟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山崎哲也没忍住笑骂了一句,"滚你的。我问你啊,北川大和是哪个?" "北川大和?"公子哥歪头思考了一下,很快便拍着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是那个北川惠的父亲吧,我记得他是公安来着。" 山崎哲也皱眉。 很好,北川惠,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不过说到公安...那他大概也能猜到老头在担心些什么了。要他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被驯服的狗,是很难反过来咬主人一口的。而且就算那狗真的敢回咬,也要有被做成狗肉煲的心理准备! "切,我还以为是谁呢。"想到这山崎哲也那颗略微有些不安的心也定了下来,"好了好了,咱们继续玩。" 错综复杂的金属拉链随着山崎哲也的走动一闪一闪的,泛着刺眼的银光。 他走了好一阵才发现身后的人居然没跟上来,不满地扭头喊了那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公子哥一句,"浩二,你这家伙搞什么?" 被叫做‘浩二’的公子哥像是堪堪回神,他脸上那冷漠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又变成了嬉皮笑脸,"来啦来啦~" ------ 渡边弥弥跟丢十束守轻后就没有方向了。她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逛了逛,期间还给今泉夏子带了杯奶茶。 就在她准备回电视台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再次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渡边弥弥:“......” 这是什么现实版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只要目标能出现在视线之内,她就按照最远的距离跟着。 十束守轻似乎也并没有发现渡边弥弥的跟踪,她在周围晃悠了好几圈,最后才走进了一个私密性极高的餐厅。 渡边弥弥犹豫了一下,一边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一边跟了上去。 可这家餐厅实在是太大了,入口处更是‘山路十八弯’,十束守轻的背影很快便再次消失在了眼前。 当狗仔原来比当记者累这么多吗! 渡边弥弥内心欲哭无泪。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前台见渡边弥弥站在门口一直没动,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渡边弥弥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很快堆起笑容,"啊,抱歉我在接电话。" 说着她便朝着里面的包厢走去。 前台见状立马叫住了她,"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渡边弥弥故意先冲电话那头说了句‘抱歉’,随后做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在质问我吗?"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让电话那头听到。 "刚刚过去的那个是我朋友,就穿着黑色风衣的那个,我不过是因为打电话落后了几步,你又是打断我的电话又是不让我走,你知道我着通电话价值多少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过的人多了,渡边弥弥深刻知道人性百态,演技这种东西也被无意识磨练了出来。此时的她将什么叫‘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前台一时间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非常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这边请。" 前台思考了片刻,似乎是觉得渡边弥弥不像是在撒谎,也没再阻拦她。 渡边弥弥在心底‘yes’了一声,不过她走之前也没忘记维护自己的人设,"抱歉抱歉,刚刚遇到了点小问题现在没事了,您继续。" 见状前台心底的那最后一丝疑惑也消散殆尽了。 走到转角处,见身后迟迟没有人跟来,渡边弥弥长舒了一口气。 已经成功混进了餐厅,计划第一步get。但是眼前这么多包厢,她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十束守轻进去的哪一个? 想到这,渡边弥弥胡乱抓了抓头发。 算了,大不了一个一个开过去,就是社死一点罢了,她可以! ------ 距离北川忍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 期间歹徒没再传讯,现有的线索也不足以提供方向。警方没有着手点,案件一时间走到了死胡同。 "你们到底是怎么当的警察,啊?"北川大和指着目暮警官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儿子已经失踪四个小时了,你们警察就在这里干坐着,什么都不干我儿子就能平安回来吗?" 此时的客厅里,除了北川大和其余的都是搜查一课的警察。北川太太自上楼后就没再下来,估计是忧思过度。 目暮警官试过了所有的法子,现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北川大和了。 眼下被这么指着骂,他再也忍不住了,“北川警官,是您不想配合我们。您和太太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北川大和被目暮警官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愣了一下。可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他很快就狠狠地瞪了目暮警官一眼,"这就是搜查一课对受害者家属的态度吗?你信不信我告到你领导那去!" "那你就去啊!" 目暮警官冷笑了一声。 俗话说的好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当我提到歹徒口中‘所谓真相’的时候,您眸光闪烁,眼神飘忽,这是撒谎的表现。北川太太更是身体紧绷,双手无意识地摸索着手上的珠串,这都是心虚的表现。" "是你们不配合在先,是你们不考虑令公子的安危。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想做,又何必寻求我们警方的帮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十四章 目暮警官的一番话下来,说的北川大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理亏,可真要说了他们一家更是完了。 是为了儿子,去赌眼下的生命安全,还是去赌一个不可控的未来? 北川大和无法果断地做出选择。 见北川大和的表情明显有所松动,目暮警官知道是自己强硬的态度反而点醒了对方,他开始犹豫了。 而只要他开始犹豫,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有些人啊,就是吃硬不吃软。所以警方在面对不同性格的人时,总会实行不同的策略,这叫‘因人而异’。 "北川先生,你再这么拖延下去,无论是对你我还是对大家都不好。" 目暮警官的视线紧紧盯着北川大和不放。咬了咬牙,他决定下一剂猛药,"你还不明白吗北川先生?答案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吧。你以为你现在不出卖他,他之后就会放过你么?" 当听到最后的那一句时,北川大和的瞳孔猛得缩了缩。 ------ "哲也少爷,再多玩会儿啊,我们还没玩够呢!" "是啊哲也少爷,才几点啊您就走,这也太不给哥几个面子了吧。" "去去去,滚你们的。"山崎哲也舌尖轻抵着腮帮笑骂了一声,"你们几个崽子的面子值几个钱,值得小爷为此驻足?真把自己当块儿宝了,都给我少放屁。" 头盔被他随意地拎在手里,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外套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根棒棒糖。山崎哲也低头轻咬,接着他随口将包装纸吐在地上。 "行了,你们玩。" 或许是因为嘴里含着糖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 下一秒,山崎哲也一把拉开车门,熟练地启动引擎。他跨上赛车的动作潇洒又肆意,脸上的表情满是惬意,只是…他没有系安全带。 向井浩二见状眸色微闪,眼看山崎哲也就要驾车离开他立马高声提醒道,"哲也,安全带!" 山崎哲也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只见他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不多时,喷涂着张扬荧光喷漆的赛车疾驰而去。 车内放着震天响的摇滚乐,尤其是山崎哲也还大开着车窗,周围几百米的人都能听到他那震耳欲聋的音响,不少路人不爽地皱起了眉。可又在看到车牌号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一般来说,正规赛车是不能上主干道路的。不仅是因为他的安全设施以及降噪系统,还有它的排放标准一般都是远超法律规定标准的。 当然,那是一般来说。毕竟有些人,可不是一般人。 "芜湖,爽!" 山崎哲也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靠在车窗上满脸的惬意。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副酷炫的墨镜,真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楚前方的路况。 随着音乐的节奏,山崎哲也的身体左右摇摆着,其动作幅度之大连带着车身也跟着摇摆,俨然一副炸街的样子。 ‘咔擦’。 一道不合时宜的金属碰撞声在车内响起,只可惜由于音乐开的过大,山崎哲也他什么都听不见。但凡他能抬头看一眼内后视镜,就会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后座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 "抱歉抱歉,我走错包厢了!" 渡边弥弥一边说着一边九十度鞠躬,那张白皙的脸上满是歉意。 她已经靠着‘开门、道歉、鞠躬’三部曲排查了这一层大半的包厢了。招式不错,就是有点费腰。 选择在这家餐厅用餐的人大多都爱一个体面,看在渡边弥弥态度‘如此诚恳’的面子上,所有人选择了原谅。 而且估计也没有人能想到,居然有人会用这种稀奇古怪的手段来找人。 想到这渡边弥弥都有点佩服她自己了。 只不过话又说回来...十束守轻到底在哪个包厢啊她的腰真的要不中了!!! 眼看就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渡边弥弥甚至开始怀疑十束守轻是不是发现有人在跟踪她,所以故意走到这家七拐八拐的餐厅试图甩开对方。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一想到自己这老腰可能白折腾了,渡边弥弥突然感觉两眼一黑。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看到了些希望。 笑着开门先看一眼包厢内的人,短暂的错愕后她忽然抬头像是才看清包厢号,随后继续九十度鞠躬,"抱歉抱歉,我走错包厢了。" 那一眼太过匆忙,渡边弥弥没看清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随着她直起身子的动作,渡边弥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正对面的女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而女人身上的衣服,正是之前十束守轻所穿的那件。 woc,十束守轻!她找到了! 死死压制着因为兴奋即将上扬的嘴角,渡边弥弥强迫自己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两人身上,脸上的表情更是恰到好处的窘迫以及无措。 一如她所料,此时的十束守轻根本不敢抬头看她,所有的话语权都交给了她身侧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身份,渡边弥弥还注意到十束守轻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渡边弥弥没有错过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但很快那抹幼稚的情绪就被冷漠疏离所代替——好一个变脸大师哈。 男人有着一头赤红色的短发,发尾处微微翘起,在保留少年感的同时还增添了一抹的攻击性。 他有着一双令人惊艳的异色瞳,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贵气与帅气并存’。 只是渡边弥弥没想到的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接下来的话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道歉的诚意,取决于你能否用三句话说服我。"说着,他微微倾斜着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别误会,这不是求饶,而是证明你有资格让我浪费这30秒。" "噗咳咳咳!" 一旁原本低着头的十束守轻像是被口水给呛到了,忽然爆发出激烈的咳嗽声。她的嘴角死死地压着,一张脸涨的通红,那只手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兴奋颤抖个不停。 渡边弥弥:“......” 渡边弥弥:??? 这下她的脸上是真是的错愕了,还带着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无语。如果不是对方正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她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正常人不应该选择原谅吗?为什么这么中二的台词?这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还三句话说服他,她一唾沫喷死他行不行啊? 要不是十束守轻开口圆场,渡边弥弥就差掀桌子跟人干起来了。甚至连离开之后,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对十束守轻的眼光表示质疑。 既然找到了目标,也没有继续留在餐厅内的必要了。只需要守好餐厅大门以及后门,还怕拍不到照片吗? 只是大门跟后门是两个地方,一个人似乎不太够啊。 片刻后。 今泉夏子看着满脸怒容的渡边弥弥,眼神不解,"你不是跟我说你发现了十束守轻的大新闻吗,怎么还这种表情?" 今泉夏子的疑问瞬间打开了渡边弥弥的话头,她立刻开始喋喋不休地吐槽,听的今泉夏子一愣一愣的。 "啧,还有这种事儿?"今泉夏子的表情有些嫌弃,"要我说,明星就是有些小众的爱好,玩的也花。" 渡边弥弥冷笑了一声,她似乎把手里捏着的摄像机当成了那个中二少年的脸,今泉夏子都怕她一个用力把金属外壳给捏碎了。 两人坐着聊了几句便准备分头行动一人守一个门,不过临别前今泉夏子忽然开口提到了一件事。 "公安绑架案?" 渡边弥弥惊讶地张大了嘴。 今泉夏子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一个同事出外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搜一的人,两人的关系不错就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她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大新闻。 渡边弥弥现在对于‘公安’这个字眼敏感的很,尤其是前不久松田阵平还问过她有没有去查高岛一辉的案子。 等等...?这两个案件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想到这渡边弥弥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直放在外套内侧口袋的怀表,见状今泉夏子也凑了过来。 "这个怀表你没交给警方吗?" 今泉夏子瞪大了眼,一把从渡边弥弥的手里拿过了怀表,"我的天哪,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一般像这种跟嫌疑人有关的物件都要先交给警方检查,检查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便会还给家属,有问题的会留作证据。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出现在渡边弥弥的手里。 渡边弥弥抿唇。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把这个怀表交出去,可她又看不出这个怀表有什么名堂。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风头过后继续调查高岛一辉的事件,她便一直带着它。 "你也知道的夏子,警察内部估计有...所以他们才会这个态度。" 渡边弥弥耷拉着脑袋,一双手无意识握成了拳,"我现在都记得高岛一辉的话,他脸上那种痛苦无助的表情。我忘不掉。" 别看渡边弥弥这几天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力依旧是很大的。至少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完全忘记。 今泉夏子一时无言。 自家好友的脾气她了解,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无论有多困难她都会去做。她能做的,只有提供一个温暖的肩膀,在她背后默默地支持。 捏着手里的怀表,今泉夏子长叹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把怀表还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弥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十五章 顺着今泉夏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渡边弥弥看到了一串镜像的数字,似乎是写在照片背面的。至于具体写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如果想要知道这是什么..." "那就必须把照片撕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沉默。 由于害怕破坏照片本身,渡边弥弥在浏览器上对比了多种方法,每一种看上去都不算是万全之策。一阵精挑细选后,她最后决定用蒸汽软化法。 今泉夏子就这么看着渡边弥弥不知道去哪要来了一个蒸汽挂烫机,在离照片还有13cm左右的地方均匀地对吹着。约莫过了两分钟,怀表上的照片竟然有些摇摇欲坠。 渡边弥弥小心翼翼地撕扯着,甚至都不敢太大力气呼吸。不多时,一张完整的照片就这么被她取了下来。 照片的背后看上去像是一串手机号,不过因为之前被水蒸气熏染的缘故墨迹有些晕染开了,需要再仔细确定一下。只是令两人更加意外的是,在撕开照片后怀表的金属面上居然刻着一串地址。 渡边弥弥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决定性的线索。 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高岛一辉当时为什么会在看到这个怀表后还这么说?对方的视角分明可以看清自己手里的怀表。 她仔细回忆着当时高岛一辉的原话。 ‘手握权势的人’,‘轻易可以逃脱罪责’,这些向来都是在说有人利用职权逃脱法律的追责。而要说让她印象最深刻的...福至心灵,渡边弥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高岛一辉当时重复了好几遍‘表里不一’。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在说警察高层表里不一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对方说不定是单纯在说表? 她居然没有早点察觉到这一点。 "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今泉夏子拍了拍正在愣神的渡边弥弥。 渡边弥弥先是抬头看了那家餐厅一眼,接着又低下头,那双茶色的眸子里充斥着犹豫。几息之后,她猛地握紧了手里的怀表。 "夏子,辛苦你..." 话音未落,今泉夏子就露出了了然的目光。 她笑着抬手打断了渡边弥弥,语气轻松,"帮你蹲新闻是吧,没问题,反正我今天也没啥事。倒是你,既然决定要去查案,总得先喊上松田警官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松田他好像在查案..." "可是你不是答应过人家,不会再一个人以身犯险吗?" 渡边弥弥捏了捏手心。上次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她的确这么说了来着。只是...只是... "松田警官应该也很关心那起案件吧。"今泉夏子一眼就看出了渡边弥弥心底纠结的东西,"再说了,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会拒绝你呢?" 说不定松田警官巴不得弥弥主动去找他呢,毕竟他看弥弥的眼神绝对算不得清白。 这两人一个傲娇嘴硬,一个心大单纯。两个都说不出好话的人,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松田警官倒还好一些,起码还会主动邀约,弥弥这家伙真的是,黄的粉的都能被她说成绿的。 这么一想,今泉夏子突然觉得她为了两人的爱情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最终今泉夏子一个人留在餐厅外蹲守,渡边弥弥则是去找了松田阵平。 彼时的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正在案件侦查的关键部分。在调查完北川家的人际关系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可能性。 "你们是说,北川忍可能是被北川太太的姐姐带走的?"电话那头的目暮警官有些错愕。 北川太太有一位同胞而生的姐姐,两人长得极为相似,就连穿衣风格都差不多。如果是她出现在幼稚园带走了北川忍,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北川忍会喊那声‘母亲’了。 而围绕这点展开跟踪调查的搜查一课,很快就找到了北川忍。但根据对方所说,是收到了妹妹发的消息拜托她接走侄子玩几天她才去的。 警方在她的手机里也的确查到了这条短讯。只是这个发信人,并非北川太太,而是一个虚拟号码罢了。 得知儿子没有被绑走而是被他姑姑带走了,北川一家都松了一口气。北川大和本想说的话再次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无论目暮警官再怎么问他都表示不知道。 原以为这事儿又要不了了之,搜查一课忽然又接到了一封恐吓信,这次的内容就更加令人震撼了。 【山崎警视长,你的儿子山崎哲也现在就在我们手里。我们给你个机会自首,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与此同时,米花电视台管辖的大屏不知道是被黑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全部开始同步播放一个相同的画面——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惊恐的山崎哲也。 山崎警视长...! 目暮警官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无论是警视厅还是警察厅,最高的官职都是长官,也就是最高负责人。其次是警视监,不过警视厅要比警察厅多一个警视总监。再往下便就是警视长了。 能混到这个职位的,便就是警察中层最有话语权的人了。尤其这位山崎警视长还不是警视厅的,他是隶属于警察厅的。 虽然一字之差,差的却多了去了。 目暮警官本还不确定这位山崎警视长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上头’,直到他发现北川大和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像极了调色盘,那叫一个好看。 这件事情严重到甚至都不需要他上报,警视厅便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的主题便是针对这次绑架案。 "短短半日,居然在我们警视厅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两起绑架案。" 那句还都是高官,在诸星登志夫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像这种绑架案件讲道理是轮不到他来开搜查会议的,可谁叫山崎晃平的警衔摆在那里,不让他这个警视监出马都说不过去。 "要说第一起是意外,我自是不信的。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速度,一课的速度这么慢是等着我亲自来查案吗?警视厅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诸星登志夫冷脸拍着桌子,他的脸色阴沉如锅底,周围的气压更是低的不行。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现在只知道外面的大屏幕上就写了俩字,‘无能’,这是将我们警察的脸面扔在踩在地上!" 说着他扭头看向搜查二课,"能让绑架的画面一直投放在大屏上引起公众恐慌,你们二课是都不想干了吗?!" 一群警察被骂的一声都不敢吭,尤其是搜一跟搜二的人。 "半天,我只给你们半天的时间。"诸星登志夫冷哼了一声,"半天之后要是还没把人救出来解决这件事情,你们全部给我收拾收拾滚吧。" 一直到诸星登志夫离开,整个大厅才总算恢复了一些人气。 "这都是什么糟心的事儿啊。" 高木没忍住小声抱怨了一嘴,立刻就收获了目暮警官警告的眼神。 佐藤拍了拍高木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这里是警视厅,那儿的监控还亮着呢,高木你说话之前先想清楚。" 见高木悻悻闭嘴她又扭头看向目暮警官,"目暮警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诸星登志夫他们惹不起,难道山崎晃平他们就惹得起了吗?而且那句‘不管真相是什么’,真的不是在打压他们吗? 佐藤的眸色不自觉冷了下来。 目暮警官看了眼同样满脸愁容的二课课长,忽然抬手压了压帽檐,"走吧,先去调查。" 至于调查时会遇到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那都得做了之后才知道吧。 让高木跟佐藤去调查山崎家的事后,目暮警官自己选择的切入第一步,就是再次来到北川家。 "你又来干什么?"北川大和显然不是很欢迎搜一的人,"我都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北川大和,你应该知道‘回头是岸’这四个字怎么写。"目暮警官的目光扫过带着儿子上楼的北川太太,最后又落在北川大和的身上,"现在被绑架的人是山崎哲也,事情的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去了!" "我们都不知道那背后之人的势力是怎么样的,起码从他们能绑架到山崎哲也这一点来看就不简单,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触到山崎哲也吗?" 目暮警官冷笑了一声,指尖轻点着桌面,"你我都清楚,山崎哲也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那些人一天不被抓到,就算这次山崎哲也躲过了,就算以后他也能次次都躲过。你能保证,你的儿子也会有山崎哲也的好运吗?" 北川大和低着头,他的瞳孔颤了又颤。目暮警官接下来说的那句话,就像一根尖刺再次扎进他的内心深处。 "如果山崎哲也想抹掉一切风险,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吗?他们是不一样的。就像你跟山崎晃平,也是不一样的。" 别看警视跟警视长中间只隔了一个警视正,这差的是两个阶级,是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十六章 北川大和显然是因为目暮警官的话想到了些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而就在这时,哄好北川忍的北川太太正缓缓走下楼。 “阿娜达,我们就说出来吧。”北川太太的脸色有些憔悴,似乎是忧虑过度,“我不想,小忍成为第二个小惠!” ‘我不想让小忍成为第二个小惠’!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北川大和的回忆,只一瞬间他的眼眶便湿润了开来。 "...好,我说。" ------ 这边正在调查山崎哲也绑架案的佐藤跟高木,发现山崎哲也压根就没回家,他是在回家路上被人绑走的。 他们来到山崎哲也常来的赛车场,一下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虽说两人为了便利没有开警车来,可他们的装扮实在过于正经,跟整个赛车场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两位这是,也来玩的?"一个朋克风的少年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这佐藤跟高木,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穿西装来赛车场,耍帅也不是这么个耍法吧,小心破□□哦~" 随着少年的调笑,周围的笑声瞬间响彻天际。别看大家都在各干各的,实际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儿呢。 高木的脸立马就红了,也不知是气还是恼。 见状,佐藤忽然伸手扯住了少年的手臂。顶着少年错愕的目光,她一个过肩摔将人撂倒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现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等少年反应过来想要破口大骂时,佐藤轻扯着嘴角将自己的警官证举到了少年眼前,等看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后,少年一下子就怂了。 "啊,啊哈哈,原来是警官小姐,失礼了失礼了。" 警察? 周围原本看戏的人瞬间面面相觑。 山崎哲也被绑架的事情闹得很大,他们自然也知道一些。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人精,他们平常看不惯山崎哲也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表现出来,也就跟最亲近的几个朋友聊几嘴。 眼下警方来这里,显然是怀疑上了他们。 "真麻烦啊。" 有人小声抱怨了一句,却到底是什么都没做。没办法,他们也需要配合警方调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赛车场内的人可不在少数,佐藤跟高木只询问了跟山崎哲也关系最亲密的那几个都费了不少时间。 "向井先生,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山崎先生是在什么时候?"高木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的向井浩二身上。 "啊,最后一次啊。"向井浩二摸了摸下巴,"那只能是哲也走的时候啊,大家都看见了,我还提醒哲也系安全带呢。" 趁着高木提问的时间,佐藤一直在观察着眼前的少年。 大多数人在被提问的时候都会紧张,有部分会不耐烦,可向井浩二跟他们都不一样,他很冷静。 倒也不是说冷静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太冷静了,冷静到甚至有些冷漠的程度。这样的情绪在眼前的场景下,着实是有些古怪了。 佐藤有一种预感,从向井浩二入手或许能得到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信息。 ------ 山崎哲也只觉得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记得自己原本是准备开车回家的。只是常回家的那条路不知道为什么在施工,他索性便开去了小路。 小路的光线很暗,视野不太清楚。只听见了‘嘭’的一声,等他下车查看时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 "草,真是晦气。" 山崎哲也低咒了一声。 就在他准备让父亲的助理来收拾残局的时候,后脑勺上突然传来了强烈的刺痛感。随着视线慢慢模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等他再次睁眼时,就是如今的局面了。 后脑勺处火辣辣的疼痛感正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被人绑在一个昏暗的,潮湿的房间。 见山崎哲也醒来,街道上守着直播的民众瞬间议论纷纷。 "醒了醒了。这真的不是在拍什么电视剧吗,居然玩这么大。"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这可是现场直播啊,还是多个大屏实时直播,花了不少吧。" "听说警方都收到恐吓信了,应该是真的吧..." 山崎哲也还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数万民众关注着。 他尝试挣脱绳索,可这个绳结不是活结而是死结,就凭他的力气把手磨破了都解不开绳子。无奈的同时,他的内心也愈发烦躁。 "喂,有人吗?" "我知道外面有人,别装了!" 山崎哲也本以为会无人回应,谁料下一秒房门被打开,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山崎哲也挑了挑眉,甚至还大着胆子吹了个口哨,"哦豁,好品味啊。虽然兄弟你的品味很合我心意,但是绑架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原谅的。" 面具男人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调试了一下正在直播的设备。山崎哲也的注意力,也因为男人的动作落在了那正在拍摄的摄像机上。 "不是吧,你还有这种爱好。" 山崎哲也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这个直播不仅限于大屏,在网络上更是传疯了。警方虽然有意控制,可人们转发的速度可远比封号的速度快多了。 "呃?这是个自来熟?哪有人质对绑匪吹口哨的啊!" "2333,这人要么是个胆子大的,也么就是个傻的。" "我觉得是个傻的..." 见男人一直不理自己,山崎哲也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我说,你们到底为什么绑架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说着山崎哲也的语速也快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跟绑架北川忍的人是一伙的吧?我跟北川忍不一样,我爹可是警视长!敢绑架我,你们真是不想活了吧!" 那句‘警视长’一出口,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家伙居然是警视长的儿子,看来这绑匪是要倒霉了。" "你们不觉得这人语气让人很不爽么?叽叽喳喳的这么多话,警视长的儿子了不起吗?" "只有我在好奇那个所谓的‘北川忍’是谁吗?也是警二代?" 受害者,本是弱势的群体,可山崎哲也的强势看得屏幕前的民众纷纷不爽了起来,尤其是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 警视长又怎么样?警视长也是人,跟他们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有不少人因为山崎哲也恶劣的态度认为绑匪实在为民除害。 山崎哲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得到回应了,没想到面具男突然突然开口了,"山崎哲也,三年前的六月十七日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山崎哲也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充满了不耐烦,"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怎么知道。" "那我告诉你。" 面具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给山崎哲也吓了一大跳。 "三年前的六月十七日,你跟一帮朋友在居酒屋喝酒喝到很晚很晚,一直到十一点才驾车离开。" "你酒驾,超速,在深夜的街头撞死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随着男人的讲述,山崎哲也沉睡的记忆也在一点点苏醒。他似乎猜到了男人想表达什么,原本不耐烦的神色逐渐被心虚取代,可他依旧嘴硬。 "你撒谎,我没有。" 到底是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你撞到了人,你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叫救护车,而是选择直接驾车离开,更在事后推出同行的女伴帮你顶罪!" 男人的语气逐渐激动了起来,要是山崎哲也仔细听便会惊觉这道声音十分熟悉,可此时的他实在无法冷静下来,一开始那懒散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 "那是一条人命啊,明明你刚撞到的时候对方还有一口气,可你就这么走了!" "你的良心呢?哦不对,你根本就没有良心。" 见山崎哲也还是一副嘴硬的样子,男人冷笑一声后开始加码,"两年前的三月,你强.女干了xx,同年五月,你因为一点小事打死了xx,七月,xx的失踪也是你的手笔,还有十一月..." 一桩桩一件件,男人越说山崎哲也的脸色就越白,甚至到最后他的身子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而他此时的表现,无意是对男人的指控最好的举证。 先前那些说绑匪是在为民除害的网友瞬间叫的更凶了。 不多时,什么‘警察中的败类’,‘以权谋私’,‘果然二代没一个好东西’,‘日本的未来还有希望吗’等一系列词条迅速登顶霸榜。甚至还有情绪激动的网友,直接来到警视厅跟警察厅的门口扔鸡蛋菜叶。 一时间,日本警察的名声臭得不能再臭了。 废弃的破旧工厂内,数十把椅子围成了一个圆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坐在一起,共同欣赏着这场直播。 见网络上民众的舆论呼声越来越高,大家不自觉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够啊,这还不够。" 为首女人的目光仿佛淬着毒。她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她的笑声凄凉中带着无尽的仇恨。 让人更惊讶的,是女人的脸,赫然就是前不久刚跟目暮警官见过面的北川太太。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十七章 "以互助为盾,复仇为剑,燃烧世界不公!" 这种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宣言,此刻正真实地上演着。这一场名为复仇的行动,更是受害者联盟的抱团取暖。 破旧的工厂,几人围城的小圈,更像是一座囚笼。虽然他们的□□是自由的,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早已因为亲近之人的离世被囚禁在原地,久久无法得到救赎。 这场复仇,或许就是他们对自己的救赎。 "可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突如其来的反驳声一下子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顺着声源看去,有眼尖的人早已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那个米花电视台的记者,还有一个警察!" 渡边弥弥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认识她,两人对上眼神的瞬间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果然,这个地方她没有来错,高岛一辉跟眼前的这群人就是一伙的。当时米花大厦的八个蛋事件里,他们有人也在场。 松田阵平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北川太太的脸上。 "我能理解大家对正义的渴望,但正义不是靠个人的暴力来实现的。你们危害公共安全,私自绑架他人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条文。" 松田阵平的脸上,是渡边弥弥从未见过的严肃。 "不靠个人的暴力靠什么,靠法律吗?" "我们难道没有寻求过法律的帮助吗?可是有用吗?我问你有用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凭什么站在至高的立场上指责我们?" "......" "这位警官,你还是太年轻了。" 北川太太忽然笑开了,只是她的眼角饱含着泪水,"政治家的儿子以后会成为政治家,银行家的儿子以后也会成为银行家。而有很多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突破阶级的桎梏。" "你说的那些我会不懂吗?我可太懂了。毕竟我的丈夫...可是警视啊,是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可是那又如何!" 北川太太脸上的笑容骤然间转变成了怨恨,看上去有些狰狞,"警视上面还有警视长,警视正,警视总监。你再往上看,还有内阁议员,总理大臣,在我们之上还有太多的人了!" "只要上面的人想,我们的诉求便永远得不到回应!就像我可怜的女儿,明明是山崎哲也撞死了人,却要拉上副驾驶座上的她来顶罪。" "光送进去不够,他们还害怕小惠会把真相说出来损害山崎哲也的利益,便直接在监狱里杀了她。什么意外?他们说出来自己信么!" 北川太太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松田阵平跟前,那张苍老的脸上有怨恨,愤怒,悲伤以及茫然。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她似乎是在询问松田阵平,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我的小惠,只有十七岁啊..." 整个大厅内都回荡着北川太太的哭声。她越哭越凶,越哭越撕心裂肺,听的人心底不免泛起一阵酸涩。 先只是北川太太一人,或许是因为相同的经历,再加上眼下的氛围,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哭了出来。 一时间,人们的耳边只有接连的哽咽声以及不断的啜泣声。 渡边弥弥的眼眶一热,随后微微泛红。 是啊,他们的确没有权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质问,去责怪她们。如若不是真的走到绝路,高岛一辉又怎么会,他们又怎么会做到这一步呢。 一顿宣泄后,北川太太擦干净了眼泪一点点恢复着情绪。见周围的人接连恢复了冷静,松田阵平这才缓缓开口。 "曾经,我也很厌恶警察这个职业。" 此话一出,除了渡边弥弥有些惊讶其余人都是满脸写着不相信。松田阵平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着。 "我的父亲,只是因为路过了案发现场,就被警方当成凶手对待草率定案,甚至在媒体报道中暗示我的父亲有重大嫌疑。他因此错过了重要的比赛,职业生涯就此被断送。" ‘以权谋私’和‘草率结案’听上去大相径庭,实际上却都是有权之人对于下行之人的‘欺压’。 听到这里,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案件被其他警方查明,还了我父亲一个清白。可他的职业生涯已经被毁了,这对我们整个家庭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因此我决定,我要去考警校,我要去把那个污蔑我父亲清白毁了我们家的警视总监胖揍一顿!" 把警视总监...胖揍一顿? 渡边弥弥的脑中一下就闪过了松田阵平追着警视总监打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她只能说,真不愧是松田阵平啊。 "那你又为什么要当警察?你的家庭都因为警察被毁了,你居然会选择成为这一切的祸源吗?" 一个厌恶警察,想把警视总监胖揍一顿的人,居然会成为警察,还真是可笑。 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松田阵平轻扯了扯嘴角。 "因为我无法忍受罪犯逍遥法外,危害无辜民众的生命安全,我要亲手抓住他们。"说着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想超越那些不称职的警察,成为警视厅...更有效打击犯罪的警察。" 看着松田阵平耳根处的那抹红,渡边弥弥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其实松田阵平是想说‘成为警视厅的顶点’吧,能把警视总监踩在脚下的那种。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见有人脸上出现松动的表情,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在真正成为警察之后,我意识到了警察这个职业其实远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在很多人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前辈在维护社会治安、保护民众安全方面付出了无尽努力和牺牲。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不是好警察,这是一种偏见与误解。" "行了。" 北川太太出声打断了松田阵平的话。 对于松田阵平的话她并不是完全不为所动。她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她也明白她们的行为确实偏激,可没有办法,她们没有办法他懂么。 "你是一个好警察,目暮警官也是。" 在他们的身上,她看到了警察的希望。只是这种希望之火需要长时间的蔓延,渗透,而他们等不起也不想等。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强权不压平民,正义会被贯彻。可现在,只是现在。 “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们的行动。山崎一家必须付出代价,我们的家人,等这个清白等这份正义太久了。就算你把我们都抓了,也会有更多的人继续我们的行动,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不知何时,所有的人都默默站在了北川太太的身后,形成了一道极具压迫感的人墙。他们有的脸色憔悴,有的身形佝偻,可在他们的脸上却书写着同样的坚定。 渡边弥弥沉默着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袖子,她想开口劝诫松田阵平‘算了吧’,谁料松田阵平只是轻笑了一声。 "我似乎从来没有说过,我会阻止你们啊。" 渡边弥弥:“....?” 对面所有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没说过啊,我只是说你们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条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是可以仅此而已的吗? 互助会的所有人都被松田阵平的这一举动弄懵了。 见他们还是不信,松田阵平无辜耸肩,"我要是真想来抓你们,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应该带一大帮同事来不是么。" 好像...有点道理哈! "法律无情,可人有情,是吧。"明白了松田阵平的意思,渡边弥弥笑着补充着某个直男未尽的言语,"毕竟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松田阵平昂首,他显然是也认可渡边弥弥的话。 危害公众安全,是未遂;限制他人人身安全,可未有实际伤人行为;至于舆论传播...他们说的不是事实吗?更何况,他们也是点出了警察厅内的一大毒瘤。 前者的罪,远不及后者的功。真要论起来,他们还算是有功之人,只是用的方式有些‘偏激’罢了。 如果没有这场直播,以官官相护的模式来看,山崎家永远无法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而现在证据公之于众,是山崎哲也亲口所说,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古语有言,‘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光从结果而言,互助会走的这一步,实在上上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十八章 "这个蠢货!" 山崎晃平用力将手中的杯子冲着电视砸去,很快便在屏幕上留下了几道显眼的蛛网纹路。他面色铁青,似乎还有些喘不上气。 "人家几句话,逼得他就差把‘我是犯人’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一旁的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敢开口说话。 山崎哲也虽然没有明说,可他的表现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他就是凶手。眼下警视厅警察厅都陷入了舆论风波,哪怕他有心遮掩,怕是也很快便会上面的人管控起来调查。 毕竟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眼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他们山崎家,算是彻底结束在这一代了。 想明白这一切,山崎晃平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就跟山崎晃平想的一样,很快警察厅公安部带着搜查二课上门直接查封了山崎家并带走了他。营私舞弊,渎职,弄权...不是死刑也跟终身监禁差不了多少了。 坐上警车,看着自己离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越来越远,山崎晃平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他跟山崎哲也的母亲离婚的早,对山崎哲也这个儿子也就宠的不像话,几乎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山崎哲也那肆意妄为的性格,甚至一步步走向犯罪,走向深渊。 他是警察,可他更是一个父亲。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只能帮哲也掩盖一切。一步错,便步步错。若是他早些教导哲也,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呢。 等真到那个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在此刻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由于国会的重点关注,对山崎家的调查进行的格外快。或许是为了早些给民众一个交代平息舆论,不过六七个小时警方便调查清楚了所有直播中提到的所有案件。 裁判所对山崎晃平的审判,是无期徒刑,剥夺其终生政治权利,以及高额的赔偿金。民众的怒火因此消退了些许,可真正的罪魁祸首山崎哲也却还未得到惩治。 在调查的这段时间警方也没闲着。 根据人际关系调查后的结果,他们最后将目光全部放在了向井浩二身上。 警方循着监控里向井浩二的运动轨迹来到郊外,他们很快包围了整个废弃仓库,想让一行人交出山崎哲也。 而得到山崎审判消息的互助团成员,纷纷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现在怎么办,我们应该把山崎哲也交出去吗?" "他们既然已经审判了山崎晃平,应该也会审判山崎哲也的吧?" "可万一他们对山崎晃平的审判只是个幌子,其真实目的只是为了逼我们交出山崎哲也呢?毕竟那群当官的没一个可信的。" "......" 一时间,众人就‘是否交出山崎哲也’这个话题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北川太太的身上。显然,这是他们的主心骨。 "北川太太,您说句话吧,我们到底该不该把人交出去?" 北川太太的眸中闪过犹豫的神色。 在山崎晃平的审判结果出来前,她甚至做好了一命抵一命的准备。可眼下...她是不怕死,但让在场的人陪她一起死真的值得吗? "北川太太,虽说我先前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可眼下是个很好的机会。" 松田阵平沉声,"交出山崎哲也,向警方自首吧。你们是受害者,你们并未对山崎哲也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自首,也是将功补过。要是真等到警方攻进来,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松田阵平原先并不知道互助会的人是否留有后手。可就在刚才,他趁着对方不注意大概扫了几眼。离得有些远,他没太看清只是猜测。 如果能劝说他们自首,那当然是最好的。受害人从不该成为加害人,让这抹无辜的白染上黑色,是警方的失职。 "是啊北川太太。我相信警方会公正处理山崎哲也的,他们会给你们,也给公众一个交代。" 渡边弥弥冲北川太太的方向肯定地点了点头。 见北川太太仍在犹豫,渡边弥弥缓缓牵住了对方的手,"小惠一定也不想妈妈因为她走到这一步吧。请大家相信我们,相信警方,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们,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么?" 很简单的几句话,却是说在了所有人的心间。 自从山崎哲也让他们的家庭变得四分五裂,为了这次绑架他们计划了太多也放弃了太多了。他们失去家人之后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在为了讨回公道而奋斗。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如果罪恶真的可以被审判。后半生的日子,还很长。 空气很安静,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他们似乎都在脑中天人交战。 松田阵平见状,悄悄绕到了北川太太的身后,低声耳语。听到松田阵平的话后,北川太太的眸色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半晌,她总算是松了口。 "好,我会自首的。" 随着北川太太的低头,互助会的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这一低头,是让步,也是又一次将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由目暮警官带领的搜查一课不费一兵一卒,便顺利‘解救’出了山崎哲也。 几乎是互助会的人刚松口,松田阵平便马不停蹄地冲着刚才他看得方向跑了过去——工厂大厅内有几处地方似乎是安装了八个蛋。 一旦这些八个蛋爆.炸,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还好,还好他们松了口。 就在松田阵平想找工具拆除八个蛋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清了八个蛋的结构。几乎是瞬间,他身上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松田,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这里有什么啊?" 不明所以的渡边弥弥好奇地走了过来。可还没等她看清松田阵平的动作,眼前的人便迅速起身冲着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 渡边弥弥:? "真是莫名其妙。" 渡边弥弥骂骂咧咧地蹲下身子,这才看清了地上的物件。 "woc!" 渡边弥弥一边撒腿往门口跑一边在心里暗骂。 啊啊啊松田阵平!为什么发现八个蛋自己跑了不叫她,他不是爆.处.组的队长吗!抛弃无辜民众,他不是人---! 此时的工厂门口,北川太太正被警方带着上车,却被跑来的松田阵平直接拦了下来。他想拉着北川太太往角落走,可周围的警察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你干什么啊松田,话说你怎么在这啊?"有认识松田的警察疑惑地开口,但松田阵平却没理他,"我跟你说话呢松田,松田---!" "你为什么会有那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质问声不仅吓了周围的同僚一跳,更把北川太太吓得一愣一愣的。他甚至按住了北川太太的肩膀,一双眼角红的惊人。 好在北川太太也是个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松田阵平在说些什么。 "我们也是无意间得到的..."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得到!" 北川太太不知道松田阵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她没撒谎,那个八个蛋的确是她无意间得到的。 "松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目暮警官拧着眉走了过来想要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 "目,目暮警官!" 渡边弥弥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可在短暂的惊慌后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刚才跑得太快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个八个蛋显然是还没有开启的状态,连屏幕都没有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这家伙跑的这么着急,可那到底是一个八个蛋。于是她小跑到目暮警官耳边,将工厂里有八个蛋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到渡边弥弥的话,目暮警官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场爆.处.组的成员只有松田阵平一人,而且还没有防爆服,让他一个人进去肯定是不现实的。好在听渡边弥弥描绘的样子那个八个蛋并没有启动,而且这边还比较偏僻,哪怕真的爆.炸了也危害不到民众。 心下有了决断,目暮警官厉声开口,"所有人,有序撤退,速度要快" 之后再让爆.处.组的人来处理吧,眼下他们这群门外汉还是快离开的好。 除了松田阵平和押送北川太太的那车警察,其他的所有人都有序离开了现场。 "有什么事情回警署再说吧,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吧,松田。"目暮警官深深地看了松田阵平一样。 他知道对方不是冒失的人,既然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北川太太还有什么瞒着警方。他想质问无可厚非,但不是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八个蛋就会爆.炸的地方。 松田阵平的指甲紧紧抠着掌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松开了握着北川太太肩膀的手。 "是我失态了,抱歉。" 说完松田阵平头也不回地冲着自己的车子走去。本想一块儿上车的渡边弥弥还未靠近就被甩了一嘴尾气,她愣愣地看着松田阵平离开的方向,脸色渐黑。 不是一起来的吗怎么不等她一起上车人就走了?这对吗! 最后渡边弥弥上了目暮警官的警车。 一路上她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内的气压低的目暮警官都有些无力。 很好啊松田阵平,你真的,很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十九章 暮色渐落,天色渐暗。天地交接之处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往下压迫过来。 从郊外的废弃工厂赶回东京还要开不短的一段路程。 松田阵平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他的指尖因为用力攥着失去血色变得有些泛白,指腹处更是在皮质的方向盘上压出明显的几圈褶皱。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却没有聚焦。看似专注,实则放空。 凌冽的晚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随着他脚下无意识加大的力道变得愈发刺骨起来。窗外传来的‘沙沙’草木声无端让松田阵平感到有些压抑,再配合发动机那低沉且急促的轰鸣声,实在是让人听得心烦。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地跳动着,随着松田阵平将油门一踩到底的动作急速飙升,车身也因为过高的车速开始微微颤抖。耳边是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可松田阵平却好似听不到一样。 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下颚处更是紧绷得不行。他身上的气息是肉眼可见的烦躁,他每一次换挡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急切与冲动...好像只有通过这种激烈的方式,才能将他心中那团乱麻般的情绪彻底宣泄出来。 远处隐约可见转角,可松田阵平却依旧没有减速的意思,这是相当危险的驾驶行为。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虽说他的驾驶技术不错却也看的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就在即将到达转角的时候,松田阵平的眼神依旧有些飘忽,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仿佛练习了无数次一样。 减速,换挡,猛打方向盘,接着就是一个漂亮的甩尾。车辆以一个依旧相当快的速度完美地转了过来,可转弯时那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可不太完美。 就在转过弯后不久,车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听到铃声的松田阵平好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危险行为,松田阵平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随着胸膛处的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滑落,甚至还有几滴短暂地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车速稳定在一个安全的区间内,这才抬手划开了依旧响着的手机屏幕。 是萩原研二打来的电话。 "喂..." 一开口,松田阵平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沙哑的不像话。 "摩西摩西...嗯?"萩原研二本来是想问松田阵平别的事情的,可幼驯染一开口他就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喂喂小阵平,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萩原研二这一问,一下子将松田阵平拉回了三年前的那个下午。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吃饭,对方还在兴奋地讲述着自己马上就要休婚假了。 可画面一转,耳边是急促的的警铃,鼻尖蔓延着一股刺鼻的化合物气味儿。 破败的大厦,来来往往的警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家属...松田阵平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喉管,一时间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松田阵平!" 听到萩原研二的呼唤声,松田阵平猛踩急刹停下了车子。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努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呼吸。 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也识趣地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待着松田阵平冷静下来。 "hagi..."松田阵平的声音有些酸涩,"我看到了,跟三年前,还有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八个蛋。" "......" 电话对面的萩原研二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人都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空气中只能听见那杂乱的呼吸声,彰显着两人同样不太平静的情绪。 半晌,耳边传来了萩原研二故作轻松的话语,"这是好事儿啊小阵平,起码我们有了新的线索,不再是之前的漫无目的了。或许这一次,我们能彻底揪出那个幕后主使为...报仇。" 松田阵平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敲打着方向盘,视线则是落在了车前悬挂着的平安符上。 "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一定。" 也不知道松田阵平是在跟萩原研二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嗯,一定。" ------ 回到东京的渡边弥弥压根没时间找松田阵平‘算账’,米花电视台此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毕竟先前的那场直播是从米花电视台这边发起的。 很明显,这件事情不是电视台内部人员所为,但却有人借助了这个跳板,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无非就是互助会的人互帮互助,毕竟渡边弥弥先前在工厂里可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他们有的是幼稚园的老师,有的是快递员,有的是店铺老板...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无处不在,虽然力量微小,但汇聚在一起也能变成江河。 当再次看到上司成田一郎的时候,渡边弥弥差点没认出来。或许是短短一天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成田一郎憔悴得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米花电视台的变故最开始就引起了山崎晃平的注意力,他也是不断冲着下面施压。成田一郎不知道具体是谁,他只知道上面多次警告施压的事情还是在他的手里出现了纰漏。 他只是个普通的电视台主管,他做不到一手遮天。不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下场凄惨的就是他了。毕竟神仙打架,受苦的可不就是他们这群不上不下的人吗?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虽然因为‘监管不力’被罚了不少,可好歹工作算是保住了。 话是这么说,可堂堂电视台竟然失去了自己的直播权力,系统被外人给黑了去,还怎么都关不掉任由舆论发展,这可谓是奇耻大辱。 米花电视台的所有人都被台长叫去会议室批斗了一番,好半天才肯放人出来。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渡边弥弥拉起今泉夏子就往门口走去,"快快快夏子,我们去吃点什么或者买点什么回回血,我真的要不行了。" 被劈头盖脸骂了好几个小时,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尤其是身为电视台的半台面记者,渡边弥弥坐的位置可靠前了,她都怀疑台长激情开麦的时候能把口水喷她脸上。 谁料今泉夏子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措不及防的渡边弥弥一时没刹住车差点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夏子!" "咳,那个...弥弥。" 渡边弥弥本想发作,下一秒却看见自家好友一连为难地看着她。满心的怒火瞬间化为了疑惑,渡边弥弥歪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了夏子,居然露出这种表情..."渡边弥弥只以为是今泉夏子不想出门,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可还是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想走没关系的,你跟我说就好啦,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不是的..." 今泉夏子‘嘶’了一声,突然将渡边弥弥拉到了角落耳语。 几息后... "你说什么?!" 见有人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今泉夏子一把捂住了渡边弥弥的嘴,"你小声点啊!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渡边弥弥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大喘气,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回荡着今泉夏子的那一句,‘十束守轻似乎跟多个男的暧昧不清’。 就在渡边弥弥离开之后,今泉夏子一个人守在餐厅的门外。尽管有些无聊,可既然答应了好友她就一定会认真做好。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十束守轻跟那个所谓的‘男友’就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两人举止亲昵,动作自然,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离得有些远自然是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可好巧不巧,今泉夏子会些唇语。于是,她就看见十束守轻说... ‘我还是很爱你的哦宝宝。虽然我有正宫,但你是我唯一的小五!’ 那一瞬间,今泉夏子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这么炸裂的发言,烧的她的cpu都差点转不过来了。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却读不懂了呢?而且,为什么是小五啊?! 那边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为什么我是小五?’ 男人似乎有些不满,他提出的疑问同样也是今泉夏子心底最深的疑问。 可十束守轻的回答轻松且自然,好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亲了亲男人的下巴,眼神打趣。 ‘因为你前面还有老三老四啊~’ 很好,今泉夏子再也读不下去了。她恨不得自戳双目,不要听到这些令人惊掉下巴的发言。全靠过硬的心理素质,她手不抖气不喘地拍了几张渡边弥弥想要的照片,下一秒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虽然我有正宫但你是我唯一的小五’...?" 渡边弥弥说着没忍住扶额,这句话真是越读越有滋味啊,没个百年道行这谁能想出这种话?她有想过十束守轻的恋情可能会有点问题,可现在这那里是有点问题啊,简直是出大问题! "弥弥...你还好吧。" 今泉夏子知道渡边弥弥是十束守轻的粉丝,所以先前才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好在渡边弥弥脸上的表情还算能看。 "我没事。"渡边弥弥的眸色晦暗不明,语气幽幽,"只不过某人可能要有事了。这么炸裂的新闻,我要是放过它都对不起我‘记者’这个职业!" 今泉夏子:? 所以她刚刚纠结了半天都是在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那里是接受不了啊,明明是被工作蒙蔽了全部! 渡边弥弥,恐怖如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二十章 【震惊!当红女歌手‘十束守轻’私生活混乱,隔三岔五出门约会面孔不重样!】 因为前不久的直播时间,民众对于网络媒体的关注比从前高了不少。如此炸裂的标题已经出现就迅速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不多时就变成了‘爆’。 它不仅占据了米花新闻头版头条,甚至很快登顶了博客首页,一时间全网皆知。 "woc,现在的女明星都玩这么花的吗?" "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能有几个正常人?从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直播’中就可见一斑了。" "不是...我就这么塌房了?" "......" 渡边弥弥不知道十束守轻那边是怎么样的,想来她的团队为了公关一定是乱成一锅粥了。这条新闻爆的突然,肯定能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哼哼,这都是她自找的! 虽然爱财,渡边弥弥自诩还是一个比较有职业道德的人,虚假新闻什么的她一律不搞。 身为公众人物,尤其是当红歌手这样极具号召力的存在,十束守轻就应该给民众起到榜样作用。可别跟她扯什么‘实力大于一切’、‘不要过度关注明星私生活’,这两者的前提起码是这个人没什么大问题吧? 用着民众的钱,三观却跌倒了谷底,她哪点对得起一直喜欢她的粉丝啊? 还有昨天那个炸裂的发言,真是给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她还只是普通粉丝,真不知道那群真爱粉知道了都会怎么想。 关掉了博客不再去看有关十束守轻的消息,渡边弥弥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打开了小说网站。 先前因为跟着毛利小五郎破案,她也见识到了不少炸裂的新闻。除去电视上警方提供的有限信息外,渡边弥弥私底下创建了一个作者号,将自己了解到的故事写成小说发表出去。 当然,名字什么的她都换掉了,可故事的本质没有任何改变。而且这本小说,可是叫‘名侦探的日常’。 因为她这种独特的第一视角,以及展现出来的许多电视上警方没有提到的细节,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读者。虽然比不上她本职工作来钱来的多,但也是一笔不低的数目。 前段时间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评论区下面有不少读着在追问什么时候更新,还有问能不能更新‘直播案’的。 她们并不知道作者是谁,渡边弥弥将自己的马甲号保护得很好,除了今泉夏子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虽然读者们都有一定的猜测,但他们没有证据。 而且看小说不就图一乐么,作者现实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自己看得开心就好了。 思考了很久,渡边弥弥还是选择将高岛一辉的故事也写上去。在这场案件里,她的视角所感受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们都只知道山崎哲也作恶多端,可又谁知道高岛一辉为了女儿付出了多少?她所感受到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普通父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 以第一视角,从她第一次见到高岛一辉,到因为调查被跟踪;从拿到怀表,到发现怀表里的秘密,再到最后的废弃工厂......渡边弥弥一写起来就忘了时间。写到最后,竟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下班的点。 保存,发布,关闭网站。 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屏幕,渡边弥弥的心情还停留在刚刚的沉浸式表达之中。 案件已经结束,可只要这种‘官官相护’,‘官位世袭’的陋习不被改变,后续类似的事件还是可能会发生。她有心改变这样的局势,可这又哪是她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呢。 脑海中不禁回荡着高岛一辉临死前的那一声声呼喊,以及裁判所对山崎一家的审判。想到网络上那骇人的舆论,渡边弥弥轻扯了扯嘴角。 民众的力量的确很强大,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能成为害人的利剑。想要打破那些腐朽的制度一定是要靠民众的力量的,可却也需要好好引导。 渡边弥弥忽然想到了穿越前的课堂上,老师那常挂在口头的话,‘传媒并不是简单的舆论操纵,而是理解并引导公众意见,是民众意志的具体体现’。 或许,记者的存在就是为了更好地去做这一切吧。 ------ 看着坐在自己跟前面色有些憔悴的警官,北川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松田阵平自从那天回到警视厅后就一直想见北川太太,可因为各种各样的‘规矩’阻碍,一直到今天才见到了想见的人。 身为主谋之一,虽说北川太太帮助警方除掉了蛀虫,为民除害,可她绑架、私制八个蛋、聚众引导公众舆论的行为还是触及了法律条文。确有减刑,但她还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其余的互助会成员因为罪行较轻,功过相抵后更多的是罚金和拘留。尽管北川大和并不知情互助会的事情,可无论主动与否他都参与了掩护山崎家罪行的行动,因此也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因为父母都无法继续承担抚养义务,北川忍被裁判所判给了姑姑照顾,也算是有个去处。 "北川太太,跟我说说那个八个蛋吧。" 松田阵平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北川太太。 北川太太的眼神有些复杂。半晌,像是被松田阵平那执着的目光给打败了,她终于缓缓开口,"那枚八个蛋,是我自己做的。" 两年前,因为女儿死在监狱的事情北川太太悲痛不已。她正受困于如何为女儿报仇,甚至想过跟山崎一家同归于尽的念头。 而就在此时,身为公安的北川大和突然接到了一个有关排查八个蛋犯的行动,那次行动缴获了多枚八个蛋,其中还有几枚与寻常款式截然不同。它要更复杂繁琐,威力也更大。 身为警视的妻子,北川太太自然也不容小觑。她毕业于东大化学系,简单的八个蛋还是能上手的。利用职务之便她偷偷记下了八个蛋的结构,并多次尝试制作,一直到前不久才还原出了现在的半成品。 "您知道那次行动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吗?" 听到是北川太太自己制作出来的,松田阵平并没有太惊讶。 先前他认真拆解开了收缴来的八个蛋,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跟三年前的大差不差,可内部结构远没有那一枚细节。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八个蛋的来源,也就是北川大和参与的那场收缴行动。 北川太太拧着眉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其实并不记得具体是在哪了。只不过... "是三年前的三月十一号,一定不会有错。" 那一天,正好是北川惠死后的第二个星期。 听到这个日期,松田阵平的脸色微微泛白。 三月十一号,正好是拓也死的前一天。他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关联。 刺啦--- 是椅子摩擦大理石里面产生的刺耳声。 松田阵平紧绷着脸站起身,在示意门口守着的同事进去之后迅速往警察厅的方向跑去。他必须弄清楚,三月十一号那次行动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跑着跑着,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这次他的目的地是波洛咖啡厅。 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同期,安室透的心里一片惊讶,可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绅士的样子。 "请问您需要点什..." "安室先生。" 安室透的笑容停顿了一秒,随后贴心地俯下身子,"先生您说。"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有规律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安室透知道,他这是在用摩斯密码。 虽然不太清楚松田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在读完对方表达的话后,安室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厕所是吗,这边跟我走。"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厕所。 在松田阵平检查厕所隔音情况的时候,安室透默默锁上了门。虽然波洛的厕所不算小,可在这种密闭的空间站着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了,甚至还有些暧昧。 "这里隔音很好,也没有窃听设备。"安室透双手抱肩,挑了挑眉,"说吧,怎么突然要我去警察厅的档案室?" 松田阵平深深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语气有些酸涩,"你应该是在卧底吧?要是不方便,你找人带我进去也行。" "找人带你进档案室怕不是更不方便吧。" 安室透有些好笑地看着松田阵平。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松田。原本身上那种淡淡的混不吝气息全部收敛了起来,眸色认真到他都以为是到了什么生死关头的时刻。 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讯而是直接找来,找来后也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选择用摩斯密码这样小众的方式跟自己交流,现在更是选择了厕所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 松田这家伙倒是真有考虑规避掉一切可能暴露他身份的方式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二十一章 警察厅,日本警察系统的最高领导机构,几乎每一个警察都以能加入警察厅为荣。 风见裕也是四年前加入公安的,隶属于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课,以警校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虽然现在的上司降谷零比他小一届,可对方的能力风见看在眼里。 要说不满,那当然是不存在的,降谷先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想到降谷先生交给自己的任务,风见脚下步伐不停,他径直冲着警察厅的档案室走去,路上还碰到了三两个同事。碍于心里记挂着任务,他随意应付了几声就越过了他们。 推开档案室的门,一股厚重的灰尘顿时扑面而来。虽说档案室时不时会有人打扫,可到底是存放陈年案件档案的地方,落灰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排排架子上整齐摆放着近年以来所有公安经手过的案件资料,以时间为顺序排列,也是为了方便查找。 其实直接用档案室的电脑会更快一些,不过这样就会留下搜索痕迹。犹豫再三,最后风见裕也还是选择了人工查找的方式。 他记得降谷先生说过,是三年前的三月十一号来着... 不多时,风见裕也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3月11日下午17时59分,在杯户町的一处商业大厦,警方接到了一通匿名举报,报案人说是多次看见七楼的万叶集团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在运输什么不明货物,很像是八个蛋。 而且他还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虽然没看清对方的脸,可他确定万叶集团没有外国人。 像这种案件其实本该是轮不到公安插手的,只不过报案人言之凿凿,还说无论如何都请警方要相信他来调查看看。 尽管这怎么听都像是在阴谋论,并且对方完全不能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不是八个蛋,最后警察厅还是决定派人去查看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让sat的人去怎么看都有些大惊小怪。 这个案件正好交给了当时还是警部的北川大和。 北川大和带着一队人马赶到商业大厦,成功打了万叶集团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公安当场缴获了一批数量不算小的八个蛋,其中就包括北川太太之前提到的那些个特殊型号。 万叶集团的人也被当场逮捕,只不过北川大和怎么都没找到报案人说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好在这次行动收获颇丰,也算是立了功。 风见裕也掏出手机将资料拍了下来。随后他缓缓将档案往后翻了一页,上面贴着当时警方存证的照片,他对着照片拍了个特写。 做完这一切,他将资料放回原处,悄悄离开了档案室,就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看着手机里自家下属传来的照片,降谷零发了句‘辛苦了’,随后便将手机里的照片转发给了松田阵平。 两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待着厕所里,时间长了肯定会惹人怀疑。推门出来的时候两人吸引了不少视线,不过被降谷零以‘维修厕所’为由应付了过去。 回到位置上的松田阵平一边心不在焉得啃着三明治,一边查看着手里上的资料。 北川太太并没有撒谎,照片上的八个蛋的确要更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一个。只可惜警方当时并没有拍下八个蛋的内部结构图,他无法彻底确定。除非…去警察厅内部找到那枚八个蛋。 万叶集团,对外是一个普通的集团,不过在警方后续的调查中查到该集团似乎涉及到了里世界。只不过公安怎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具体势力,最后案件便不了了之了。 如果说万叶集团是跟什么势力合作,私卖军.火,那么拓也以及差点害死萩那一次的八个蛋,会不会就是这个势力的手笔?只是目的未知。 其实当初萩原研二那次案件松田阵平就有调查过八个蛋的来源,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可其中并没有多少有用的内容。起码对于这个所谓的‘势力’,松田阵平还是一无所知,更别提从何入手了。 一股烦闷感很快涌上心头,松田阵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三年前的三月十二号,也就是他的同事中原拓也殉职的日子。 明明前几分钟对方还在跟自己通电话,提到他下个月准备休婚假了。可聊着聊着他突然说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便匆忙挂断了电话,谁料这一挂便是永远。 等松田阵平再次听见中原拓也的消息,便是收到他的死讯。 案发现场在米花公园。 巨大的爆.炸声很快惊醒了周边的居民,滔天的火光似毒蛇般一点点蔓延开来,警视厅很快便接到了报案。 等消防员赶到现场扑灭大火,警方在一片灰烬中发现了一枚已经被烧焦的手机以及一张只看得见部分信息的警官证——不得不说,这个警官证的质量倒是不错。 通过调查警方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也就是隶属于爆.处.组的中原拓也警官。 接到消息的中原太太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知道该找谁,突然想起自家丈夫跟松田阵平的关系很好,六神无主的她慌乱中便拨通了松田阵平的电话。 刚睡下去不久的松田阵平措不及防听到了自家同事的死讯,他的心底是震惊大于悲伤。 中原拓也是个很踏实的人。他努力工作养家,性格温和,在爆.处.组的人缘很好,跟松田阵平的关系尤为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松田阵平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结合松田阵平的证词,警方猜测是因为中原拓也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听到了八个蛋的声音。也是很巧合,就在他想上前查看时八个蛋突然爆.炸了,中原警官也因此殉职。 中原拓也死后的那段时间里,松田阵平无时无刻不想找出犯人。他发誓,一定会找出那个犯人替他报仇。 这枚八个蛋跟普通的八个蛋不一样,它在结构上进行了一定的创新,而且在导线选取上更是花里胡哨。稍有不慎,便会剪错,看得松田阵平真是牙痒痒。 从这种无聊的恶趣味中便可以看出,制作这个八个蛋的人也是个性格恶劣的渣滓。 两年前,在居民公寓拆弹的萩原研二再次遇到了这款八个蛋。 由于松田阵平对于这款八个蛋十分上心,平常萩原研二也没少看他拆解,对于手里的这枚八个蛋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担心他另一边的同样拆.弹的松田阵平会因为这枚类似的八个蛋而心绪不稳,萩原研二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了不少。 也就在他剪断最后一根导线的时候,八个蛋上的倒计时忽然急速变化着,那耀眼的红灯亮了一瞬后忽然彻底暗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萩原研二突然有些后怕。 他没有穿防.爆服。要不是因为太熟悉了,要不是因为他担心小阵平,他根本不会拆的这么快。 也正是因为萩原研二加快了速度,他在犯人提前引.爆前拆掉了八个蛋,这才侥幸活了下来。要是晚上那零点零一秒,说不定现在的他已经在三途川了。 思绪回归,松田阵平轻轻揉了揉眉心。 本以为会是一个新的线索,谁知还是一个死胡同。 想着想着,松田阵平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餐台上延伸担忧的降谷零。犹豫了片刻,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段短讯。 听到短讯声的降谷零下意识掏出手机,当他看到手机上的短讯时他的目光怔了怔。视线落到不远处神色黯淡的自家同期身上,降谷零的内心十分复杂。 【能不能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帮我查一查这个八个蛋的来源。当然,不是指影响你工作的那一种,拜托了。】 这是降谷零第一次见松田阵平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他认识的松田阵平永远大大咧咧,一张嘴巴毒的要死。因为他的那张嘴,当初在警校的时候他俩可没少斗嘴。 可这一次,松田阵平居然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甚至在最后还加上了那一句‘拜托了’。 对于好友的请求,降谷零自是不会拒绝。 他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会请求自己帮忙,因为卧底任务的缘故他接触里世界远比他要来的多也来的方便。他做不到的,他可以做。 至于影响任务什么的,反正他目前也没什么任务,就算有也无非时打探情报的任务。只是帮忙调查个八个蛋来源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好,我答应你。】 【谢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松田阵平很快便离开了,估计是去继续调查中原拓也的事情了。 看着手机里有关中原拓也的资料,降谷零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所谓的‘万叶集团’之上。 身为公安的直觉告诉他,要想找到问题的关键一定要从万叶集团入手,只调查八个蛋来源是不够的。 鬼使神差地,当脑中出现‘里世界’这三个字时降谷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组织。组织的势力之大,能研究出这类复杂的八个蛋并不奇怪。只不过这花里胡哨导线...实在是不太像组织的风格。 算了,还是先去查查看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第二十二章 northstar,独属于里世界的酒吧,它是地下的不夜城。 看着高台上布料一个比一个少却还在搔首弄姿的舞女们,伏特加没忍住赞叹了一声。 一旁的琴酒闻声睨了他一眼,没吭声。注意到自家大哥眼神的伏特加连忙悻悻收回视线,恢复了正经。 杯中的干邑白兰地已然见底。 但真要说起来,琴酒不是很喜欢这种口味偏向果感的酒。比起这种,他更喜欢威士忌的口感,浓烈且辛辣,尤其是波本威士忌。只是...以波本为代号的某人着实是让人看了生厌。 一想到波本最近那不算小的动静,琴酒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怎么都不像是会有好事发生的样子。 朗姆最近不太安分,而波本这家伙又太想往上爬了。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还真是臭味相投。 大概是一年前,因为自身出色的表现,安室透成功打败了组织底层的多数人并荣获‘波本’作为代号。不仅如此,他还投入了朗姆的怀抱。 真要论起来,波本理应是属于行动组的,毕竟他的身手还算不错。硬要说去情报组的话...那副黑皮金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惹眼。若要提到他为什么最终还是去了情报组,除了朗姆的盛情邀约,更多的是跟琴酒的不对付。 好在凭借极好的运气以及过硬的实力,波本在情报组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琴酒讨厌故弄玄虚的神秘主义。用贝尔摩德的话来说就是,‘asecretmakeawomenwomen’,对此琴酒嗤之以鼻。 可波本却偏偏学了贝尔摩德的这一套,还真是令人作呕。 拥有太多秘密之人的下场,只会是不得好死。 见大哥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桌上的干邑白兰地上,且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身为琴酒的头号小弟,伏特加突然福至心灵,立马喊来酒保把干邑白兰地换下去上了杯金汤力。 注意到伏特加的小动作,琴酒觑了一眼桌上那散发着熟悉杜松子气息的金汤力,缓缓端起放到唇边。 入口便是柠檬的清爽,夹在着汤力水的微苦。只是这份细微的苦涩落在琴酒眼里不值一提,毕竟在这杯酒里占大头的还得是那浓郁的杜松子,汤力水的那份‘小心思’他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不影响杜松子的气息,让它存在又如何,终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想到这,琴酒的唇角不自觉掀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感受到自家大哥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伏特加在心底暗暗夸了自己一声聪明,就接着不动声色地看美女去了。 当然,他的这点小动作被琴酒尽收眼底,可他毫不在意。毕竟他打从一开始,便不是因为伏特加的事情感到心烦。 但他很满意伏特加的识趣。眼力见这种东西,对他有就够了。至于对别人,那就有些多余了。 杯中的金汤力水轻轻摇晃着,冰块与杯壁因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微不可察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往下滑着,最后被察觉到的琴酒随意抹去。 你会给我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呢,朗姆。 玻璃上倒映着的,是琴酒那抹若有若无的讥笑。 与此同时,美国拉斯维加斯。 身穿火红色长裙的金发美人,正开着她的爱车panteragt5在街角兜风。如果有人注意去观察对方的脸,就会发现那人居然是美国知名女星克里斯汀·温雅德。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表面光鲜亮丽的知名女星,其实私底下是某地下组织的高级干部。这个地下组织...姑且称之为酒厂吧。 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惯以赌场和娱乐产业闻名,很适合进行地下交易或情报交换。其隐蔽的社交场所和流动性人口,是不少里世界之人秘密活动的最佳选择。 贝尔摩德来到这里可不单纯是为了兜风。 最近她意外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通通都指向了一个早该被处死的组织叛徒。尽管听上去很令人惊讶,可一想到当时的任务只是伏特加一人动手而并非是琴酒操刀,事情好像一下子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起来。 伏特加的能力的确还行,可也只是还行。身为代号成员他的确有一技之长,但身为琴酒的小弟他的这点实力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贝尔摩德倒是挺喜欢他的。毕竟对方,有些蠢的可爱。不像琴酒,那就是块石头,还是茅坑里的那种。 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他那张帅气的脸蛋。 事实上,此时贝尔摩德刚参加完一场电影节,她一下场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她身上还穿着那身不便于行动的长裙。 一想到自己之后要去的地方,贝尔摩德一把将原先放在后座上的工具拉到了副驾驶上。 跑车的玻璃是单向玻璃,也不怕有心之人的窥探。不多时,一个风情万种的金发美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风流多情的翩翩公子。 为了更逼真,她甚至狠心卸掉了前不久才刚染好的墨绿色美甲。 "田纳西,你最好给我争气点。" 贝尔摩德轻挑着眉,满脸惋惜地看着自己刚刚消逝的漂亮美甲,"尽管并不是很想听到你还活在世上的噩耗,可我更不想让自己白跑一趟呢。毕竟朗姆虽然蠢,但那句话还算是有点道理。" "‘time,ismoney’啊。" ------ 怪盗基德不明白,自己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不然为什么又会碰到某个阴魂不散的大侦探?! 这次他的目标是‘夜空下的女王泪’,这枚宝石早在几年前就被铃木次郎吉拍下一直放在家中。 身为铃木家金库的‘常客’,怪盗基德对此可太熟了,更别说这一次铃木次郎吉直接大大咧咧地将宝石放在展览室里。 他每一次行动都会提前踩点,随后发送预告函。这个展览室到底有几斤几两他摸得简直不能太透了。他的伪装更是无可挑剔,那枚宝石对他而言就如探囊取物...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那个大侦探在场的话。 怪盗基德...不,黑羽快斗不明白,自己伪装的这位渡边弥弥女士明明只是米花台的一名普通记者,撑死就是有点小名气。眼前的这个大侦探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他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露出破绽了啊。 就算对方的确是参与过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几个案件,可她也不至于跟这位大侦探交情匪浅吧?毕竟如果不是交情匪浅,对方又怎么会三两句话就发现自己的伪装?他的准备工作明明每次都做的十分充足! 虽说外表披着怪盗基德的皮,可黑羽快斗内心到底还是个高中生。他再能干再聪明,也是个有很多小心思的青春期男高。 而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多的是不服气的心思。 这倒也不能怪黑羽快斗准备的不充分,因为柯南单纯只是觉得此时渡边弥弥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光从她最喜欢取的uc标题来看,比起这‘平平无奇’的怪盗偷窃案,一定是隔壁‘新鲜出炉’的豪门伦理丑闻案更能勾起她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渡边姐姐眼里居然一点都没有对工作的渴望?这简直太诡异了。 要是渡边弥弥知道了柯南的想法一定会大声感慨一句:还是柯南懂我,某松学着点。 说时迟,那时快。 "中森警官,这个渡边姐姐是怪盗基德假扮的快抓住他!"柯南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立马吸引来一道如狼似虎的视线。 突然被那道视线盯上的怪盗基德:"......" 眼看中森银三已经阴沉着脸准备过来扯自己的易容了,怪盗基德索性自己撕开了面具,露出了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肆意的脸。 "居然真的是你啊,怪盗基德!" 中森银三气的咬牙切齿。 因为多次放跑怪盗基德,他们搜查二课已经很久没抬得起头了。虽然一课三课的人明面上没说,可私底下他确确实实听到了不少声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混蛋怪盗基德!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以正二课雄威! 危险,是危险的气息! 虽说哪怕被发现身份他也有b计划可以执行,但...中森警官你这副要杀了我的表情到底是想怎么样!你可是警察啊喂!还好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管怎么说,先抱歉了,中森警官。 "哎呀呀,好久不见啊中森警官。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我就只好..." 话音未落,基德突然从袖中甩出一张扑克牌,精准地击中了展览室内的某个开关。顿时,整个展览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早在怪盗基德刚开口那一瞬间柯南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他张口想要提醒众人,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尽管备用照明启动的很快,可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屋内哪里还有怪盗基德的身影,连带着展览室中央的‘宝石’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尖的中森警官很快便注意到了不远处屋顶上的动静,他立刻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察觉到那或许是个假人的柯南刚想开口结果又慢了一步。 柯南:“......” 算了,看来中森警官命中有此一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二十三章 借助中森警官追着假人出去的动静,怪盗基德趁乱来到了屋顶。看着假人以及警察离开的背影,他缓缓转身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皎洁的月光拨开云层散落了下来,怪盗基德顺势取出怀中的宝石举过头顶,对着月光的方向仔细观察。 啊,可惜,又不是他想找的那枚。 就在基德准备拉开滑翔翼离开的时候,身后一道稚嫩但却无比熟悉的童声响了起来。 "把东西交出来,怪盗基德。" 不用回头看基德都知道,是那个大侦探。对于这位侦探的身份他有所猜测,只是没有证据。不过...侦探才会讲究证据,他可不是侦探,而是魔术师啊。 想到这,基德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他微微偏头看向柯南的方向,同时顺手将自己手里的宝石给扔了过去。 "哝,还给你了,大侦探。" 反正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枚,也省得他再想办法送回去了。 看着冷着脸接住宝石的柯南,心情还算不错的基德在衣摆处就这么轻松一拉,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滑翔翼直接在他的背后展开。 就在他准备飞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危险的气息。凭借敏锐的感知他迅速下蹲躲过了那一击,但他还是感觉那玩意儿应该是堪堪擦过他的后背处,而且他躲避的动作有些狼狈。 躲避的同时基德还特意去看了刚才袭击自己的‘作案工具’,是柯南的腰带型足球。 要他说,那个博士也太能帮这个大侦探折腾了吧,又是麻醉型手表又是太阳能滑板的,现在还来了个反牛顿力学足球?谁家足球会在一击失败后再次螺旋回到自己脚下啊喂! 突然开始双标的基德丝毫没发现,其实他的寺井爷爷也为他折腾了不少。 尽管内心吐槽个不停,基德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止。 毕竟魔术师最讲究的就是timing。而柯南一击未中后的那个间隔,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再见啦,大侦探。" 彻底飞出去的那一秒,基德甚至还有空回头冲柯南挑衅一笑。不过一想到刚才行动中对方给自己造成的困扰,说完后他还是没忍住又嘀咕了一句,"不,还是再也不见吧。" 比起这一位,他还是更中意像中森警官以及铃木顾问这样顺心的对手。 其实柯南还有机会阻拦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一是宝石已经回到自己手里了,二是...他刚才看得可清楚了,他的那一击,可并不算落空。 "嘁,我们还会再见的,怪盗基德。" 少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燃烧起了势在必得的战意。 下一次,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你。 就在飞出去一小段之后,基德很快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的滑翔翼好像出了点问题! 脑中闪过先前柯南那枚足球的运动轨迹,结合自己当时察觉到的后背上的摩擦感,所以果然是那个时候那枚足球扫过了自己的滑翔翼,正好擦过了引擎部分吧! 基德整个人气的有些牙痒痒。 他就说那个大侦探怎么意思意思就放自己走了,原来后手在这呢!果然,他还是最讨厌侦探了,这家伙简直比白马那小子还要让人讨厌! 感受到后背处的滑翔翼开始一阵一阵的颤抖,基德没办法,只能苦着脸紧急找了个公寓阳台降落。 唔,这户附近的灯都没有亮,这个点应该是还没人回来吧,那就这里吧。 脚尖点地的那瞬间基德就收起了自己的滑翔翼。 他做事都喜欢准备planb,就像此时,在他衣服的隔层里还放着第二个完好的备用滑翔翼。之前在空中的时候他不好调换,现在落地了倒是可以调换了。 嗯,动作要快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嗯?! 只听见‘蹭’的一声,基德背后的客厅突然灯光大作,站在露台上的他几乎是避无可避,尤其是他还穿着这么一身显眼的装扮。 身子不可避免僵硬了一瞬,基德没有听到脚步声靠近。或许来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呢?可潜意识告诉他,还是得回一下头。 就这么一回头,不仅是公寓的主人愣住了,基德也愣住了。 及腰的茶色长发,顺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晚风细微地摆动着。白净的脸蛋,漂亮的眸子,以及那张充满着错愕的脸。 少女只穿着了一条宽大的白色睡裙。 这条裙子领口开的很大,以至于基德都能看见对方那精致的锁骨。他大致扫了一眼,对方看上去偏瘦,或许用纤细来形容会更恰当,应该是骨架比较小的缘故。但是对方该有的地方倒是一点都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是能够撼动基德心神的东西,最重要的信息点在于...这人不就是前不久他伪装的那个米花台知名记者,渡边弥弥女士吗! 嗯,世界很小,就是这么巧。他随便一降落,就落到了一个‘熟悉’之人的家里。 基德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天过的真是太巧妙了,他此刻的心情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 "你是...怪盗基德?"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唔,这句话用在这里或许不太恰当,但渡边弥弥就是想表示,没见过怪盗基德并不代表她会认不出眼前这个‘新闻上的常客’。 今天夏子还问她要不要去拍怪盗基德呢。 对于这种新闻她的确很心动,但是隔壁那个‘她爱她,她爱他,但他更爱她’的豪门伦理案件显然更炸裂。 毕竟基德的行动时不时就会有,而且搜查二课抓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直抓不住,而隔壁的案件发生概率可太小了。比起这道早已知道答案的单选题,明显是另一道证明题的分值会更高。 事实也告诉了她,隔壁的案件一点都没让她失望,其炸裂程度堪比《呼啸山庄》以及《红与黑》。是充满了激.情,伦理,也是最能展现金钱、亲情与爱情的最好三角案例。 等等,话题好像扯远了。 "我可不知道传说中的怪盗基德,还有夜半敲开闺房少女房门的癖好。" 渡边弥弥抱肩,那张素白的脸上带着一股浓厚的敌意。 不是说怪盗基德是绅士吗?谁家绅士会做出这种采花大盗才会做出的事情。哼,渣滓一个! 渡边弥弥的表情真的很好懂,尤其是她还没有半分掩饰的情况下,基德一眼就看出了他对自己的评价。 不行,他得紧急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看来我的出场方式有点特别,让小姐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基德俏皮地冲渡边弥弥眨了眨眼,"为表歉意,这就当时送给小姐的赔礼吧,希望小姐能原谅我的冒失。" 只见基德的手腕一翻,下一秒一朵娇艳的玫瑰花便出现在了他的指尖。他并没有选择贸然靠近渡边弥弥,而是绅士地将玫瑰放在了露台上的吊椅上。 那一抹耀眼的红,瞬间将本就是森系风的吊椅一下子点缀地鲜活了起来。 基德的动作很快,反正渡边弥弥是没看清他到底干了什么。只那两秒钟,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就这么凭空出现了。这一瞬间,渡边弥弥心底的好奇战胜了敌意,她缓缓抬步冲着露台走来。 伸手将对方放在吊椅上的玫瑰取了下来,渡边弥弥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真花而不是假花,这下她心底的好奇愈发浓烈了。 基德应该刚从铃木顾问那边出来没多久吧,这都是哪里弄来的花?该不会这人...随身携带着玫瑰!她失笑抬眸的那一刻,怪盗基德的脸上依旧挂着友好且不失礼貌的绅士笑容。 其实渡边弥弥有注意到,自从她走进露台后对方的视线就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对方的行为肯定不是心虚,那么就只能是因为,自己身上那领口大开的睡裙了。 啧,真不愧是偷心大盗,不过绅士这一点倒也没错。要不是渡边弥弥并不喜欢这种花心的款式,或许还真的会被怪盗基德的小细节跟浪漫俘获。 她喜欢的,是那种直白而热切,朴实且单一的爱恋。就好像初夏清晨穿透薄雾的阳光,温暖且肆意。 "已经叨扰多时了,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因为多年来的绅士习惯,基德本来是想在渡边弥弥的指尖落下轻吻的。不过他看出来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那些粉丝一般,她对自己没有兴趣。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要多此一举惹人厌烦了。 抬手压了压帽檐,基德歪头冲着渡边弥弥的方向wink了一下,随后猛地身子后仰往下倒了下去。 渡边弥弥本来还没什么表情,直到她突然想起自家公寓好像是在六楼。哪怕知道对方可能早有准备,她还是没忍住靠近栏杆向下望了过去。 这一望,她正好看见了已经张开滑翔翼准备离开的怪盗基德。 呼,还好,差点以为自己可以一秒出新闻了。 渡边弥弥的举动被基德尽收眼底,他那颗原本因为渡边弥弥平淡态度有些小失落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 嘿嘿,他就说他还是很有魅力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二十四章 "不是,你是说昨晚怪盗基德来了你家?" 今泉夏子有些错愕地放下了叉子。 得亏她的声音不算太大,眼下她跟渡边弥弥可是在人多口杂的餐厅。像‘怪盗基德’这么响当当的人物,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尤其是昨晚他再一次成功拿下了被警方严密看守着的宝石,一时间风头更盛从前。 自从上次的‘直播案件’后,日本掀起了一股‘与其依靠警方不如依靠自己’的犯罪热潮,日本警方的民众信服力也成功跌破新低。 与此同时,怪盗基德再度出现,民众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他们对于怪盗基德的呼声是愈发强烈了。还有部分人声称与其被权势欺压,不如看怪盗基德欺压权势。 要是被人听到渡边弥弥她们此时正在议论的话题,少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嗯哼。" 渡边弥弥恹恹地挑了挑碗里的西兰花,将其拨到一边。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底晕着一片乌青。甚至跟今泉夏子刚说了没几句,她又不知是无聊还是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准确地说不是来我家,他只是在我家露台上...降落,对没错,就是降落,仅此而已。哦,还留下了一朵玫瑰花。" 闻言,今泉夏子的嘴角抽了抽。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降落’这个词出现在人的身上,不过么... "哎呦呦,玫瑰花~人家也要好想收到玫瑰花呀~" 今泉夏子不仅用着夸张的语气,她还特地拉长了尾音,听的渡边弥弥直起鸡皮疙瘩。她知道自家好友不是怪盗基德的粉丝,会这么说只能是在调侃她。 "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买就是了。别说一朵,九十九朵我都能给你买。" 渡边弥弥没好气地瞪了今泉夏子一眼,只是那眼神毫无威慑力,"再说了,你不是有男朋友,怎么样都轮不到我给你买吧。" "那怎么能一样啊!"今泉夏子的语气充满了不认可,"异地男友等于不存在,要不偶尔聚一次我都快忘了我有男朋友这回事了。你不一样,你这是艳遇,多刺.激啊~" 说着她还一边偷笑一边打趣渡边弥弥,"好弥弥,来跟我说说吧,他为什么会突然送你花,总得有个契机吧!莫不是,他看上你啦~" 虽说她不是怪盗基德的迷妹,可对方的某些行为却是蛮帅的哈!不考虑其他因素,怪盗跟记者貌似也能套用‘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这个经典套路,突然还有点好磕嘿嘿嘿。 果咩纳塞松田警官,实在是你太不争气了,这个墙头我先爬了! 远在警视厅的松田阵平措不及防打了个喷嚏,还是一连打了好几个。 "唉?小阵平你是感冒了嘛?让我康康~"说完萩原研二便小跑着凑了过来,他顺手按在了松田阵平的头上,看上去似乎是在测体温。 萩原研二的表情严肃认真到什么程度呢,松田阵平一度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结果对方测了好半天最后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还好还好哦,还活着。" 松田阵平黑着脸拍掉了萩原研二的手,"我又不是小孩了hagi,你这是什么老母亲既视感!而且什么叫作还活着?我看着像是死了吗!" 哪怕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萩原研二的脸上都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反而是因为幼驯染再次变得灵动的表情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没有哦,小阵平看上去很有活力呢。" 比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好多了,这样我就放心啦。 松田阵平说话是直接,可不代表他是蠢货。至少,他很快便领会到了萩原研二的言外之意。 当他意识到对方是因为自己之前严肃的表情,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时,那股‘蹭蹭’直上的火瞬间便熄灭了。 "切,我当然很有活力。"松田阵平别扭地撇了撇嘴,"我之前那是...反正没到那种程度,hagi你多虑了。" 拓也的事情的确是让他有些困恼,尤其是降谷那家伙还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又不是那种心理素质差的人,萩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来跟我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萩原研二一把揽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凑到他耳边,"你之前,是去找小降谷了吧..." ------ 此时,两人话题的主人公降谷零——现在应该叫他波本,正好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任务。 朗姆一向是个急性子。尤其是当他听说前段时间雪莉叛逃的事情后,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削弱琴酒在日本地区信服力的时机。 于是乎,他将重心从美国转移到了日本,随之而来的便是忙碌的波本,这也是先前琴酒为什么说朗姆跟波本动静太大了的原因。 身为组织研究所的核心人员,雪莉的存在价值大家有目共睹。雪莉的失踪成功让boss记上了琴酒一笔,可也仅此而已。毕竟他要的,不仅是一把锋利的刀,还得是一把能够制衡朗姆的刀。 二把手跟topkiller的对立,才是稳定一个组织不让一家独大的最好武器。 “波本大人,波本大人?” 身后组织外围成员的呼喊成功唤回了波本的心神。他略一抬眸,浑身那慵懒的气势瞬间蔓延了开来。 当那双极具侵略性紫灰色眸子看过来时,身后的外围成员只感觉后背处不知何时湿润了一大片,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将对方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波本的眼底波澜不惊。 朗姆不仅赋予了他在日本更多的行动权力,还交给了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抢在琴酒之前,找到雪莉。 这当然也是波本所想的。无论是出于组织立功角度,还是出于公安角度,先找到雪莉的那一个人,势必会获得更多的利益。只是...雪莉到底是如何从看守严密的研究所逃出去的呢? 尽管看琴酒不太顺眼,可琴酒的能力波本还是很认可的,他会是个强劲且难缠的对手。 觑了眼身侧隐约还在发抖的组织外围成员,波本直接抬步离开。 调查这种事情当然是得交给自己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不过一个外围成员而已,居然能得到自己的行踪。 虽然据他所言只是因为上次在酒吧里看到自己跟琴酒站在一起,便想来碰碰运气往上爬一爬。可这种破绽百出的理由,他要是会信那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这个‘组织情报大师’的外号了。 贝尔摩德没这么无聊,朗姆更不会对这种事情上心,琴酒的手段没有那么拙劣...那就只能是伏特加了,不过其中难保没有琴酒的首肯。 伏特加有点小聪明,但不多。不过有一点倒是无可否认,那就是他对组织,对琴酒的忠心,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琴酒才会随身‘携带’着他。 那么琴酒是什么意思呢?是单纯借伏特加的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真是有趣。 "呐,这里正好有家花店,我们进去看看吧~" "哈?你不是说不要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了!只要是弥弥的心意,我是一定会收下的~" "啧,我看你今天戏比我还多。" 耳边的声音相当熟悉,波本一下就认出来是当初那个跟松田一起来波洛的女生。如果他没记错,对方好像是米花电视台的记者,渡边弥弥女士。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波本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松田对她的不同。而且,他还从风见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想来,松田是对那位渡边女士有点意思的。 不过说起松田,波本的脑中下意识开始循环播放起自己之前调查到的蛛丝马迹。 他隐去了不可言说的部分,将可控的部分告诉了松田。出于好友的立场,他其实是想让对方放弃追查的,毕竟实在是太危险了。但一想到对方那‘油门踩到底’的性子,估计自己怎么劝说都不会听的。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波本再三考量后还是决定用公安的手机给萩原研二发去消息。 要是萩在的话,应该多少会拦着一点松田的吧。毕竟松田要是真去调查了,说不定会引起组织的注意力啊。 画面再次转回到警视厅。 萩原研二刚听松田阵平讲完他从降谷零那里了解到的线索,当他听到那句‘最好不要再调查了’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松田阵平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张笑起来相当帅气的脸此时正臭得不像话。 "他居然叫我不要再调查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松田阵平喋喋不休地控告着‘降谷零’的恶行,"明明他自己都...消失这么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萩原研二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因为他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划开屏幕一看,是一条没有发件人的匿名短信。不过根据对方熟悉的语气,萩原研二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位此时正被松田阵平斥责的某金发同期。 【萩,拦着点松田,那件事情牵扯太多了很危险。】 啧,这种语气,听上去还真是让人不爽啊。再危险,有他跟小诸伏正在做的事情危险吗? 想到这,萩原研二收起了手机,总算附和了松田阵平一句,"是啊,消失了这么久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对不起啦小降谷,可能要辜负你的信任了呢。 "就是说啊,这个金毛混蛋他..." 说着说着,松田阵平像是意识到了刚才萩原研二话里的一丝不对劲。他突然扭头抓住了萩原研二的袖子,那双凫青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怀疑。 "所以,你刚刚为什么说我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30 第25章 "柯南,快点快点!" "快来啊柯南,还有小哀!" "你们两个又背着我们在后面说什么!" 面对来自少年侦探团三人的质问,柯南跟灰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无奈。 灰原哀,本名宫野志保。 她也就是前不久从组织逃脱,现今正在被通缉的代号成员,雪莉。 因为跟柯南吃下了相同的药物,她成功变小沿着组织研究所的通风管道爬了出来。 无处可去的她想到之前调查时发现的疑点,便孤身一人来到了阿笠博士家。在博士的帮助下,现在她化名灰原哀,跟柯南一起在帝丹小学就读。 "来了。" 柯南双手插着裤兜随意地应了一句。 两人就在少年侦探团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听着他们聊晚上去吃什么,明天放假要去哪里玩。 "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当一遍小学生。" 柯南的嘴角抽了抽,似是感慨又像是在自嘲。 他的话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但落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雪莉耳边,就变了味儿了。 "那还真是抱歉啊,大侦探。" 灰原冷淡地拍了拍身上那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得仿佛上世纪的贵族少女,"不过你也要感谢我,这么难得的机会还是得好好珍惜一下。" 说罢灰原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柯南还是在笑自己。 柯南露出了标志性的半月眼。 他一开始对于灰原的敌意很重,但在听过对方的经历后那份敌意也随之消退了不少。而且他能感受到,灰原跟组织那帮人还是不一样的。再者,对方的自毁倾向似乎有些严重,这可不行啊。 一行人很快便回到了阿笠宅。 少年侦探团被阿笠博士最新发明的假面超人切割机吸引了全部的视线,柯南也趁机走到了灰原身边。 "聊聊吧,你所知道的组织,除了琴酒之外的。" 柯南压低了嗓音问道。 当‘琴酒’这两个词出现在耳边时,灰原几乎是瞬间就露出了防备的表情。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浑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看上去像极了应急状态下的猫咪。 当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时,浑身的尖刺又被她很好的收敛了起来,她的情绪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该说的我想我都跟你说过了吧。"灰原的目光隐藏着警告,"我可奉劝你一句大侦探。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更别说,你现在还寄住在青梅竹马家里。"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柯南将横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种花有句古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如果对组织的了解不够深刻,这对他们后续对抗组织就会产生很大的阻力。 "你还想百战百胜"灰原就差没冷笑了,"组织可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灰原想了想,似乎是为了警告柯南,突然说起了一件她曾从同事那里听到的‘八卦’。 "三年前,组织的代号成员田纳西,仅仅因为一点涉及到组织利益的小举动,就被行动组处决掉了。"—— "Betnow!Flipthecards!" "Iwon!Ihitthejackpot!" "ohshit!" 赌场内沸腾的人声与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烟雾和香水的甜腻。 在这里,一夜暴富从来都不是梦。比如此刻,就有一名憔悴的赌徒兴奋地捧起了桌上全部的筹码。就在刚刚,他赢得了五百万美金!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若有似虎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与此同时,一个路过的娃娃脸少年默默裹紧了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灰的兜帽衫。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警惕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游移。 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还该高一些。或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亦或者是基因的问题,总而言之他比同龄人相对而言要矮上一些。 少年穿梭在人群中,他似乎在刻意避开那些人声鼎沸的牌桌,他脚下的步伐随之有些急促。几乎每一张赌桌前,他都会短暂驻足,用眼角余光快速扫视周围。少年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仿佛在躲避什么。 要是平常,他一定会加入牌局,肆意挥洒着金钱,享受着筹码从指间流逝后再次回到掌心的快感。但是此刻,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着,像是即将要冲破这层薄薄的皮肤。 田纳西发现,最近好像有人在调查自己。 那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他是绝对不会感受错的。毕竟像他们这种常年混迹在黑暗的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总是格外强烈,不然他也不能几次死里逃生一直活到现在了。 这种右眼皮狂跳的情况,上一次出现还是三年前。凭借这种对危机的强烈感应,他提前做足了准备,之后便在伏特加眼皮子底下假死逃脱了出来。 而今天,这样的预兆再次出现了。 他大胆猜测,是组织的人。 当初为什么会被组织‘处理’的原因他有想过,无非就是自己私下出售军.火的行为被他们发现了。 田纳西是一个天才,起码在八个蛋制作方面是这样的。由他经手的八个蛋往往更为复杂也更难拆除,在降低成本的同时它的威力也更大了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14岁的时候被组织招揽进来。 不用再过上颠沛流离,跟野狗抢食的日子,田纳西很满意,可他并不满足。贪婪,是人之常情。而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的他,看惯了世态炎凉,安全感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人心是最容易动摇的东西。 今天组织会因为他的天赋招揽他,明天组织就有可能因为别的原因除掉他。想要永远享受着如今幸福的一切,除了权力便只有触手可及的金钱,更是永恒的金钱。 人会撒谎,但是金钱不会。 一美金就是一美金。无论它的外表怎么包装,它的价值就是一美金。 言归正传。 田纳西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影子。明明对方穿得相当低调,可田纳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身上的衣服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高档货。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叫Kiton吧。 赌场当然也有很多富家公子会来,这并不是他会产生疑心的原因。真正的可疑之处在于对方那双含笑的碧绿色眼睛。 说出来也不怕被笑话,田纳西对于碧绿色的眼睛有天然的ptsd。比如,组织的topkiller——琴酒。 当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他心底的警报直接拉响。而就在跟对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对方注意到自己了,他也看清了对方的口型: ‘别来无恙啊,田纳西’。 f.u.c.k,是贝尔摩德! 他早该想到的,在美国的行动组当属她了。 田纳西低啐了一声,下一秒他凭借着身高的‘优势’迅速下蹲混入人群。他的动作灵活得好似一条泥鳅,不多时就摸到了赌场的后门口。 正门肯定是不能走的,鬼知道贝尔摩德有没有后手。组织真要疯起来,无差别扫射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里,可是自由美利坚啊。 好在贝尔摩德似乎只是听到风声来调查一下,赌场周围并没有她的人手。也正是因为如此,田纳西很快便顺利地逃回了自己的住所。 看来拉斯维加斯是待不下去了了。 别说贝尔摩德了,美国可是朗姆的主战场,这两人都十分难缠。千面魔女,神不知鬼不觉就可能摸到自己身边。就算今天被他侥幸逃掉了,田纳西可不认为这种运气每一次都会有。 而朗姆,心思重且多疑,是个很糟糕的臭老头子。如果是琴酒说不定还会给自己一个痛快,但朗姆这家伙一定会榨干他身上所有的价值,就像当初的库拉索一样。 田纳西烦躁地拉下兜帽,抓了抓自己那头杂乱无章的棕色短发。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有些阻挡视线,立刻就被他胡乱撩了上去。 昏暗潮湿的公寓内,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和说不上来是什么化学物质的气息。 田纳西蹲下身子,他随意地拨动了一下散落在桌上的各式零件,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开始闪烁着疯狂与狡黠的光芒。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26章 昏暗的巷道,雨丝顺着房檐滑落,没入紧紧贴着墙壁,身体不断颤抖男人的衣领之内。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森冷的气息一下子遍布全身。 "不要杀我!琴酒,不要杀我唔!" 因为过分害怕男人的牙齿不断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就好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似乎是觉得男人过于聒噪,琴酒抬手将伯.莱.塔塞.入男人的口腔中。喉管被.堵.住产生强烈的呕吐感,可男人一点抵抗的力道都提不起来。他内心的恐惧瞬间放大了无数倍,不知何时下身已经湿润了一大片,一股恶臭味儿扑鼻而来。 "嘶——胆子小就算了,居然还真是恶心啊。" 闻到古怪气味的伏特加顿时一阵恶寒。 微凉的夜风顺着巷口钻了进来,吹拂着琴酒那长及腰身的银发,可那顶纯黑色的礼帽却还是纹丝不动——不愧是即便坐过山车依旧稳如泰山的神奇礼帽。 琴酒自然也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下一秒他也顺从心意扣动了扳机。 ‘砰’—— 木仓声惊起周围的一群飞鸟。 男人的身躯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雨丝混杂着鲜红的液体没入地面。鼻尖是一股厚重的硝烟味儿,很快又被浓郁的铁锈味儿给覆盖住了。 琴酒淡淡地收回了伯.莱.塔,随手扔给了伏特加。 手忙脚乱接住大哥爱木仓的伏特加突然想起木仓上似乎沾满了刚才那个废物男人的口水,他拿木仓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 MD,突然有点反胃怎么说。 看着早已几步离开巷道的大哥,伏特加苦哈哈地取出手帕包着大哥的爱木仓,小跑着往保时捷的方向跑去。 那声‘等等我啊,大哥’,他终究是没敢喊出口。 保时捷的后座,高大的银发男人交叠着双腿。琴酒低头的动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对于大哥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伏特加也很难说个明白,他索性就没有开口。 车内顿时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伏特加那粗重的呼吸声。 琴酒掀开眼皮瞥了伏特加一眼,本就紧张的不行开车开得心不在焉的伏特加就这么跟大哥在中央后视镜里对上了眼。 伏特加:“” "啧。" 是来自大哥的不耐烦。 伏特加张了张嘴,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见大哥取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接通了电话,"你最好有事,贝尔摩德。" 啊,原来刚才的不耐烦不是对自己的啊。 伏特加在心里呼出了一口长气。 "阿拉,别这么凶嘛gin,你可要对得起你那张意大利风情的俊脸,多拿出点绅士风度来才好呢。" 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似乎是在洗漱,琴酒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动静,"无聊。" 说着他便想挂断电话。 成功预判到琴酒下一步的贝尔摩德也停止了开玩笑,直接进入正题,"还记得吗,田纳西,他还活着呢。" 田纳西 琴酒思索了片刻,脑中还是没能找出对上号的人脸。 反倒是正在开车的伏特加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田纳西是那个小鬼"伏特加在努力消化贝尔摩德的话,"他没死这不可能啊,我明明看着八个蛋爆.炸的" 哪怕琴酒没有印象,但从伏特加零星的几句话中也足够他拼出真相,"呵!" "哈哈哈,看来gin你一定懂我的意思了呢。" 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缱绻,还带着酒液润过后的沙哑。 无非就是伏特加灭口出了差错。既然是代号成员,又是伏特加动的手,只有背叛这一个可能了。毕竟真正的官方卧底,一向都是由他来动手。 想到这琴酒的眸色又冷了几分。 他的任务可从来没有差错,他也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伏特加出现差错,这是对他的侮辱。所以,田纳西绝对不能活着。 "你打电话过来,想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一声冷哼从琴酒鼻尖溢了出来。 闻言,贝尔摩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啊,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 "朗姆似乎对田纳西也有些意思呢。" 贝尔摩德单手撑着下巴,她抬手间带起一阵水花。随着她撑着下巴的动作,被带起的水珠顺着白皙的手臂一点点往下滑,最后再次回到浴缸的怀抱。 氤氲的水汽翻涌而上,照得贝尔摩德的脸都多了几分神秘莫测。她的嘴角挂着醉人的笑容,眸光流转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魅色不知又要让多少男人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很可惜,琴酒除外。 \"朗姆想要田纳西。" 这是个肯定句。 琴酒嗤笑一声,低头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打火机在他掌心轻轻转动,机身与翻盖碰撞间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异常清晰。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打火机的金属外壳,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他眼底的温度也随之越来越冷。 "从你那里截胡了库拉索,洗脑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而今,又想要用同样的手段拿下田纳西么。" ‘嚓’的一声,是琴酒的拇指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 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他饱含无尽冷意的面容。幽蓝色的火焰好似在琴酒眼中跳跃着,却始终无法融化他眼底的寒冰。下一秒,他忽然对着火苗轻轻吹了一口气。感受到危险气息的火苗很快便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缓缓熄灭。 看着熄灭的火苗,琴酒嘴角的弧度愈发张扬,他仿佛在享受着这小小的恶作剧带来的乐趣。 "野心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朗姆。" "呵呵呵,看来你心底已经有主意了。" 贝尔摩德拿起一旁的红酒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虽然这个动作极尽优雅,却还是有几滴酒液顺着她的喉管往下滑,最后没入那优美的曲线深处。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琴酒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贝尔摩德也不恼,只是垂眸看向浴缸里那平静的水面。 ‘哗啦’地一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浴缸里的水瞬间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动静大点好啊,最好再大些,最好把朗姆也招呼去日本,斗个你死我活。 毕竟日本,可是个好地方呢—— 正在波洛煮咖啡的安室透收到了朗姆的消息。本以为又是一封催促自己快点找雪莉的短讯,结果上面的那个陌生代号刺激得他直接露出了波本瞳。 田纳西,前阵子他私底下调查的主角,松田阵平一直在追查的犯人。 安室透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大了引起了朗姆的注意力,直到他看完了整封短讯。 ‘带回田纳西,要活口。’ 尽管这个任务的优先级还是没能干过‘带回雪莉,要活口’,可对于安室透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出于私心,他更希望田纳西能被公安逮捕,这样一来松田想调查的事情也能轻松些。 但是朗姆短讯的最后一句是,‘抢在琴酒之前’。 "啧。"安室透拧开水龙头,看着水流冲刷着杯壁上的污渍,"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有琴酒插手的任务,公安就不太好行动了。他倒是可以打着朗姆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去抢田纳西,可这样一来田纳西便无法落到公安手里了。 要是不打着朗姆的名头让公安插手,一旦被琴酒察觉自己的卧底身份也会岌岌可危,而朗姆也会因为自己任务失败心存芥蒂。 这个任务无论是完成还是不完成,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他一时忘记了关水龙头。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熟悉的男孩。 "安室哥哥是有心事嘛" 柯南冲安室透撒娇似地眨了眨眼,可安室透却没有错过对方眼底的那抹探究。 这么多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不难察觉到来自眼前男孩的异样。只是那份异样让他说不上来,他所知道的不过是对方名义上的‘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是假的。 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在公安的‘人口普查’下已经被纳入重点调查对象,此时的柯南还在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打探消息。 灰原说,她在安室先生身上感受到了来自组织的气息。 这种无厘头的直觉柯南本来是不信的,并且就冲上次安室先生跟松田警官的相处来看,他俩明显是熟人。 可灰原的态度让他很是在意。所以他猜测,安室先生可能会是警方埋伏在组织的卧底。比如,公安警察。 "跟我说说吧,安室哥哥。" 柯南的表现看上去跟普通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可耐不住站在他对方的是曾经的警校第一,现今的组织代号成员,波本。看似天衣无缝的表演,落在安室透眼里却是破绽百出。 "没事哦柯南君,我只是在想最近咖啡的销量似乎不太高,我是不是该换种咖啡豆了呢。"安室透的回应更是滴水不漏。 "啊,是这样么,可我觉得安室哥哥刚才的表情好像很严肃唉。" "一定是我想的太入神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柯南君的关心~" 一番交手下,柯南铩羽而归。 "怎么想到这来,你很喜欢这家的口味" "嗯哼,这家店的确好吃啊,难道你不觉得吗松田" 来人正是柯南前不久还在念叨的松田阵平。而跟在松田阵平身侧的女生,毫无疑问是渡边弥弥。 几乎是瞬间,柯南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冲着安室透的方向投了过去。对方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就好像松田警官的到来他并不关心一样。 "还有什么事亲吗,柯南君?" 安室透察觉到了柯南的举动,他瞬间意识到对方在思考自己和松田的关系。 柯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天真灿烂的笑容,"没事哦安室哥哥,那我先走啦~" 柯南一把抱起他的滑板,那双小短腿扑腾扑腾地,没几下就跑远了。 等跑出波洛,柯南脸上的天真笑容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探究。 如果安室先生真的没问题,又怎么会在松田警官出现的那一刻不投去视线毕竟他的身份可是波洛的店员啊。如此明显的刻意回避,着实可疑。虽说早有猜测,可还是缺乏指向性的证据。 确定对方离开后安室透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低头继续干着手上的工作,心里却是在想要不要给松田阵平发消息。毕竟田纳西已经回到日本了,两人估摸着早晚会对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有些事情,还是得早做准备啊。 第27章 渡边弥弥猜测,松田阵平应该是认识这位波洛的安室透先生。 比如此刻,明明正咬着三明治,松田阵平的视线却总会往吧台的方向飘,这不是在看安室透还能是在看谁 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要装作不认识,但这跟她并没有太大关系。而且有一说一,这位安室先生的厨艺真的相当给力!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渡边弥弥突然发现自己对于上次跟松田一起来波洛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她隐约觉得眼前的安室透应该不是叫这个名字,可具体什么原因她却怎么都说不上来。 感觉脑子要炸掉了…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啊… 不仅是渡边弥弥,安室透也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松田阵平的‘热情凝视’。他倒是想上前说两句,只是这个场合不太对。当松田阵平再次看向他时,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示意对方往下看。 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大理石台面。一会儿长,一会短。松田阵平知道,对方这是在敲摩斯密码。 他半眯着眼,在心里暗暗破解。 【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哦豁,我们的大忙人居然会主动邀约,还真是难得呢。既然如此,今晚叫上萩和班长一起吧,也不知道诸伏那家伙会不会来。 想到这松田阵平冲着吧台的方向昂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喂喂松田,你已经看那边很久了。"渡边弥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目光不善地看着松田阵平,"是你说要为之前的事情跟我道歉,现在你老看那边算是个什么事儿!" 先前松田阵平丢下渡边弥弥自己回来的那次,可真把渡边弥弥气个不轻。好在她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倒是今天松田阵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要赔礼,说要请自己吃饭。一顿饭的事情,不吃白不吃,渡边弥弥自然不会拒绝。 可对方的视线真的太过强烈了,她很难忽略。一顿饭这么心不在焉,她吃得也难受。 "抱歉。" 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连忙道歉。 他虽然不善言辞,可态度还是很真诚的。 渡边弥弥本也没有多生气。尤其是当那双凫青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时,渡边弥弥甚至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 真是的渡边弥弥慌乱地避开了松田阵平的视线。 她一直都知道松田阵平长得很好看,可他平常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渡边弥弥是真的无感。这突然‘深情’一点,她还有些不适应。 松田阵平完全不理解渡边弥弥为什么突然低下头,他只当是对方还在生气。眉心微蹙,他的神情有些纠结,没人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半晌,他迟疑着开口: "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只是那枚八个蛋,跟我一个殉职的同事有些关系。我当时也没想别的,我只想快点弄清楚一切。总之我很抱歉丢下你,弥弥。" 渡边弥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耳边松田阵平的话突然炸得她直接瞪大了眼睛。 这算是非常正式的道歉了,起码在她眼里是这样的。松田阵平本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么多,毕竟她后来也发现了对方当时的情况不太正常。更何况她最后也没有被丢下,这不是坐上了目暮警官的车嘛。 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很正常。*更不用说,对方刚才提到这跟他一位殉职的同事有关,想来是有些悲伤的回忆。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第一次见松田阵平这副样子。 能看出来松田阵平应该很少这么低头,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莫名其妙戳中了渡边弥弥的笑点。 皱着鼻子,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可更多的是无措。明明一副狂拽酷炫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又这么‘怂’,主打一个反差。 "我没生气。" 渡边弥弥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觉得既然决定邀请别人出来,就不应该无视对方吧。" "我没有无视你" 松田阵平偏头,他觉得自己需要辩驳一下,只是渡边弥弥明显不想给他这个机会。那双茶色的眸子‘提溜’打转着,她的眼底隐藏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是我邀请一个人出来,我的注意力一定会全部落到他的身上。”,说着渡边秘密突然探过身子往松田阵平的方向凑了凑,“就像此时此刻,我眼里倒映着的,都是你啊,松田君。" ‘我眼里倒映的都是你啊,松田君’。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松田阵平的思绪瞬间乱成了浆糊。 他的大脑‘嗡’得一声宕机了,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他甚至清楚地听到了字节心跳声,伴随着渡边弥弥的那一句‘告白’在耳边反复回荡。 喂喂…!渡边弥弥这是什么意思…是告白吗为什么这么突然而且告白这种事情让女生来说也太不像话了吧!还有就是他要答应吗 松田阵平掩唇咳嗽了一声,那逐渐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脸颊上的热气还在持续蔓延,一点点到耳根,脖颈。 看着松田阵平的样子渡边弥弥就知道对方想歪了,正处于害羞阶段。说真的,松田阵平的性格真的很像一半柴犬一半柯基唉! 他自带一种‘不屑’与‘傲娇’的独特气质,眼神有时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偶尔还会露出略带狡黠的笑容。容易被‘惹恼’,但也更容易害羞。 明明看上去是最放荡不羁,没有信服力的那一种,可关键时候他却又会给人一种可靠的反差感。 总之!松田阵平真的好可爱呀~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不禁笑弯了眉眼,她甚至大着胆子在松田阵平的脑袋上rua了一把。 突然被袭击的松田阵平:! "你干什么!"松田阵平咬着牙半羞半恼地看着渡边弥弥,俨然一副被调.戏了的良家少男样子,"在这种公共场合,你突然这不太合适吧!" 最后的那句‘不太合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噗哈哈哈,松田这是害羞了嘛?你真的太可爱了哈哈哈!"渡边弥弥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眼尾处还笑出了几滴眼泪,"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告白吧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松田阵平本来还想反驳一下应该用‘帅气’而不是用‘可爱’来形容他,直到他听见渡边弥弥的最后一句。 ‘好朋友’么 松田阵平简直被气笑了,他的眼底逐渐染上羞恼。 他再怎么迟钝,也能够想明白刚才渡边弥弥纯粹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那些什么‘告白’啊,‘浪漫’啊完全是他想多了! 开玩笑ok啊,这并不是他生气的点。他真正在意的,是对方那‘一无所知’的态度啊! "谁要跟你当好朋友啊!" 松田阵平忽然一把扣住了渡边弥弥的手腕。 他喜欢了这么久,只是差一个告白而已,结果现在就被发了‘好人卡’吗松田阵平承认他不能接受。 他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的性格,在真正转角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踩刹车的。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渡边弥弥一大跳,尤其是配合对方刚说的那句‘谁要跟你当好朋友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松田阵平生气了。 喂喂不是吧,玩笑都开不起了 渡边弥弥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她不觉得松田阵平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吓到了渡边弥弥,还把在吧台上的安室透给震住了。 不是,松田这是在干吗这么强势的态度告白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好吧,真要说起来这还的确蛮像他的风格的。只是,你是个警察啊松田!怎么可以对民众‘动手’! "弥弥。" 松田阵平松了松手里的力道,但他仍没有松手。 虽然这一次告白的场合相比第一次差了不少,可他真的怕自己再不主动下去就彻底没戏了。 "我喜欢" 轰隆—— "有八个蛋啊——!" 第28章 爆.炸声后伴随着止不住的尖叫声,街上的人群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刚才发生爆.炸的车子,就停在波洛对面的路口,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空架子。 就像‘八卦’是渡边弥弥脑中的警戒线一样,‘八个蛋’就好像是松田阵平身体的开关。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跟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在不知道现场是否存在第二枚八个蛋的情况下,居然有人妄图靠近,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渡边弥弥看了眼只啃了一半的三明治,又看了眼已经跑到街对面耐心疏散人群的松田阵平,第一次体会到先前她丢下对方去跑新闻的感觉。 有点突然,有点无可奈何,可却又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跟她想跑新闻暴富的念头不同,身为警察的松田阵平的这份积极,纯粹是靠着一腔对职业的热爱啊。她无法感同身受,毕竟她自认为没有高尚到这种程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松田君看上去似乎在闪闪发光呢。 "渡边小姐跟松田警官,是情侣么" 安室透不知何时走到了渡边弥弥身侧。 他的身份不太好过多参与进警方的事情,尤其是在松田还在场的情况下。 他注意到渡边弥弥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松田阵平,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既然如此,那不如来帮松田一把吧。 "嗯"回过神来的渡边弥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安室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情侣" 她跟松田不过是一起吃个饭,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吧除了她先前rua的那一下,可是好朋友之间也可以摸头啊! 渡边弥弥立马换上了一副不认同的表情,从她的眼神里安室透甚至读到了‘安室先生你为何如此龌龊’这个信息。 安室透的嘴角抽了抽,冒昧的话差点脱口而出,被他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抱歉,我只是发现两位经常走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般配呢。" 安室透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 般配她和松田吗 渡边弥弥有些愣神。 她的脑中忽然想起先前今泉夏子状似无意间询问自己的那句话,‘你跟松田警官有没有发生些什么’。所以,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跟松田有关系吗! 渡边弥弥陷入了沉思。 喜欢松田君吗的确有些,但那是对好朋友的喜欢吧。松田的确很可爱啦,长得也很帅气,只是她喜欢的,是那种直白而热等等! ‘她喜欢的,是那种直白而热切,朴实且单一的爱恋。就好像初夏清晨穿透薄雾的阳光,温暖且肆意。’ 为什么突然觉得松田阵平这家伙还蛮符合她的审美啊这不太对劲。 见渡边弥弥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安室透便知道松田这家伙不是在单相思。只不过我们的女主角,现在似乎还有些迷茫。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的话,只要想到对方,我的嘴角便会不自觉上扬。会时刻关心对方的情绪,对方开心时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对方遇到困难或不开心时,自己也会感到焦虑和担忧。" "我会主动约对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当我看到对方跟异性有亲密互动时,我会不太高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吧" 说了这么多,事实上安室透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上所说都是他在卧底训练期间看‘honeytrap’学到了。不过用来点醒某位迷途的公主,应该是足够了吧。 听着安室透的话,渡边弥弥的眉头越拧越紧了。 她每次想到松田,嘴角就会不自觉下压,毕竟他这个人还是太能惹人生气了!关心对方的情绪他开心也会开心这应该分情况看待吧,不能一概而论。 吃饭,看电影什么的,她跟夏子也经常会一起去啊,这不是好朋友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吗至于那最后的那是吃醋 渡边弥弥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夏子跟松田君有亲密接触,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倒也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单纯觉得这个画面很奇怪,她有些不适应。 所以,她现在的表现应该不是喜欢吧。 嗯,应该不是的。 想到这渡边弥弥豁然开朗啊。此时的安室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点拨’反而将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越推越远,直到他听见渡边弥弥说 "你说的那种情况我都没有,我们就是纯友谊,安室先生不要误会了!\"说着渡边弥弥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这种事情还请安室先生千万不要乱说,万一让我未来的男朋友误会了怎么办" 安室透: 不是,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安室透自认为自己的推理不该出错,看渡边弥弥的反应明显就不是无动于衷啊!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真的看不懂了。 正想着他还能怎么挽救一下这失控的场面,来自多年卧底的警惕心使得安室透忽然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小巷,巷口空无一人。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靠了靠,以便更好地观察,只不过他的这个举动使得他与渡边弥弥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他分明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在看着他们,刚刚就在那里。但是现在巷口没有人他不认为这是错觉。所以,会是谁呢 虽说跟安室透说的头头是道,渡边弥弥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泛起波澜。因为她突然发现,松田阵平好像喜欢自己! 这么想来上次在belltree塔松田阵平那声被她打断的话,开头的音节似乎是‘suk’。补充完整的话,那就是‘suki’,是喜欢。 而这一次,她更是清楚地听到了你声‘我喜欢’。所以,对方是喜欢自己! 这下大脑一片空白的人轮到渡边弥弥了。 她跟松田阵平有打打闹闹,但整体相处下来还是很舒服的。如果对方真的要告白的话,她会拒绝还是答应她不知道。 她想继续当好朋友,如果拒绝的话无论无何都会有隔阂吧。可是答应的话,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答应啊。 手指无意识攥成了拳,下唇也被渡边弥弥咬的有些泛白。 她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对,好烦。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道德,还好发生了爆.炸事件打断了松田阵平的告白,要不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时的松田阵平还不知道,他告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拒绝了。 当听到那声剧烈的爆.炸后,他马不停蹄跑了出去疏散人群,接着是报警。 他没穿防护服,没必要去冒这种无意义的风险,再说都不知道犯人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着这里,他要是毫无准备靠近谁知道会不会正中对方下怀。 尽管疏散了人群,却架不住好奇心旺盛的居民在远处观望。按照刚才的爆.炸威力来说,他们所在的位置的确是安全地带,可万一这次的威力更大呢谁都说不准。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松田阵平臭着脸走了过去,"都别拍了,也别看戏了,你们知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远离危险啊!" 哪怕松田阵平没有掏出警官证,那些围观的人群还是被他的‘极道’气质给吓到了,没多久便如鸟雀般散去了。 不过人群中那个瘦小的兜帽少年倒是引得松田阵平多看了几眼。因为他那双眼角,是很少见的银灰色。 爆.处.组很快便赶到了现场。成员们个个穿好了防护服,甚至贴心地提醒他们的队长去安全的地方待着。看着三两下解决八个蛋的队员,松田阵平又是无语又是欣慰。 等到事情彻底落下帷幕,松田阵平这才想起来——他的告白又双叒叕被打断了。 他扭头想去寻找渡边弥弥的身影,入眼的却只有那个讨厌的金毛混蛋。 "弥弥呢" 松田阵平气呼呼地走到安室透跟前。 听到这个有些‘亲昵’的称呼,安室透的眼底顿时染上了一抹复杂。他看着松田阵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没蹦出一个音节。 松田阵平被那抹复杂的眼神盯得满头黑线,本就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子更加糟糕了,"我不就是问你人去哪里了吗,有这么难回答吗" "啊,这倒是不难。" 安室透扯了扯嘴角,脑中回想起之前渡边弥弥说的话。 "安室先生,等松田完事后要是找我的话,你就跟他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临走前,渡边弥弥找到了安室透。 安室透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松田亦或者是给他发条短讯。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让他来转达! 可他的疑问还没说出口,渡边弥弥就匆匆离开了,她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安室透:?他看着像是会吃人吗 其实渡边弥弥根本没有事情,她只是单纯没有想好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松田阵平。 她有些害怕,害怕一见面对方就会告白。最起码,让她有些准备再说吧!于是,她选择了逃跑,她甚至没有勇气去发一条短讯。 反正安室先生跟松田也认识,让他带话应该没问题。 等跑出去一阵后,渡边弥弥猛地发现自己走的方向错了,要回米花电视台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可恶,渡边弥弥你真的太没出息了!"渡边弥弥捂着仍然有些发烫的脸,语气发闷,"战斗都还没开始,怎么就溃不成军了呢。" 第29章 真不愧是享有‘小佛罗伦萨’之称的犯罪之都——米花町。 看着面前流里流气,眼神猥琐的几个高中生模样的混混,渡边弥弥真心为日本的未来感到担忧。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之前。 发现自己走错方向的渡边弥弥认命地转身,眼下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此时松田阵平已经离开了波洛。两人要是再撞上,那可真就太尴尬了。 最后松田阵平没撞上,流氓倒是被她撞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 "嘿嘿,小美人,快把钱交出来吧,哥哥们会对你好的~" 说完三个人一点点靠近渡边弥弥。 青天白日的,这就开始抢劫了 米花町的民风真是一如既往的‘淳朴’。 渡边弥弥沉默着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嗯,果然是坏掉的。奇怪的是,明明她之前还在路上看到了不少行人,现在倒是一个都没有了。啧,还真是天时地利呢。 想到这渡边弥弥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同时她那只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摸进了单肩包——那里正放着阿笠博士友情赠与的防狼喷雾进阶版。 其实刚说完台词渡边弥弥就差点笑出声。对方居然自称‘哥哥’,看来她长得还是很显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恋爱番里为了男女主感情升温才会出现的狗血台词,就这么说出来真的让人绷不住,是不是下一秒男主就会从天而降英雄救美 只可惜生活不是番剧,更何况这里还是米花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的渡边弥弥:?! 不是,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真的存在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好吧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反正就是突然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那是一个穿着兜帽衫的少年,看上去还蛮有活力的。一头棕色的微卷短发,配合一双独特的银灰色眼眸,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年轻的气息。 今天这么多逃课少年吗 渡边弥弥默默捏紧了手里的防狼喷雾。 "就凭你小子,也想英雄救美"为首的混混不屑扬眉,"我劝你啊,识相的还是赶紧滚蛋!" "我刚刚已经报警了哦。" 棕发少年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像是为了印证少年的话,下一秒周围便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几个混混见状也不敢再多待了,不一会儿便四散而去。 "姐姐,你没事吧" 少年的语气透着十足十的关心,他在关心的同时也没有贸然靠近渡边弥弥,似乎是怕对方会误解他也是坏人。 周围的警笛声并未停止,可却也没有警察赶到现场,就好像一切都是巧合。 "你很聪明。"渡边弥弥的眼神下落,直直地盯着少年那双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你没有报警吧。刚才的警笛声,是你打开了手机播放的。" 少年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他的手从裤袋里缓缓伸了出来,掌心处赫然躺着一个正在播放警笛的黑色手机。 "啊,被姐姐发现啦。"少年有些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甚至俏皮地冲渡边弥弥吐了吐舌头,"谢谢姐姐夸奖,姐姐也很聪明呀。" 随着少年的动作,耳边吵闹的警笛声也就此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渡边弥弥冲少年友好地笑了笑,只是她那藏在背后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那瓶防狼喷雾。 米花町的危险指数可是有五颗星,像什么抢劫在这里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你要说随处可见坏人,渡边弥弥自然是信的。可你要说突然窜出来一个好人,她当然还是要怀疑一下的。 在这附近一个行人都没有的情况下,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会突然出现这么俗套的英雄救美情节,真的很难不去想是不是有人在仙人跳她,哪怕眼前的少年目前看上去的确心存善意。 渡边弥弥的动作被少年尽收眼底。 有点意思啊,原来波本喜欢的女人是这副样子吗警惕心不错。 少年的眼底逐渐染上了一抹好奇。 眼前的少年,正是前组织代号成员,田纳西。先前波洛咖啡厅前安室透感受到的视线,就来自于他。很明显,他误会了渡边弥弥跟安室透的关系。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美国不能待了,那不如就来日本吧。日本是琴酒的地盘的确不错,可琴酒是谁组织的大忙人。估计过不了多久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吧。 不过田纳西不知道的是,这次琴酒对于他的事情很是上心,毕竟是伏特加的失误,四舍五入也是他的失误。对于追杀田纳西,他势在必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姐姐客气了。对了,我叫野田优,姐姐可以喊我小优哦~" 田纳西依旧没有靠近渡边弥弥,只是冲她友好地笑了笑,还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有警惕心并不是坏事,毕竟要真是蠢货也不会被波本看上。只不过,对方在波本心中到底有几分重量呢,这一点值得思考。 如果不重要就算了。可若是有点重量的话,那就值得好好利用一下了。田纳西有自信,也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在田纳西提出要送渡边弥弥回去后,她瞬间警觉了起来。 身为记者,像什么‘尾随入室’,随机鲨人的新闻她可见可太多了。对方这突然给她来一句这个,她很难不往坏处想。尤其是还想让她叫‘小优’这也太超过了。 只是就这么拒绝的话,对方不会恼羞成怒突然暴起砍人吧像这种长得越乖的,是变.态的可能性也就越高,渡边弥弥不敢赌。 "那就谢谢野田君了。" "姐姐客气啦~" 说完渡边弥弥还有意观察了一下野田优的表情,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最终决定伺机行动。 防狼喷雾的拉环已经被她取掉了,只要这个叫‘野田优’的少年有可疑的举动,她立马让对方尝尝它的厉害。 他们就这么并肩向前走着,只是渡边弥弥有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田纳西自然察觉到了,他也没戳破,只当是没发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道路两边的行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可这并未增加渡边弥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毕竟歹徒‘当街砍.人’的案件也不是不存在。 她只觉得这段路上班的路真的太长了,只恨不能一下子飞回米花电视台。 在距离米花电视台还有一段路的地方,渡边弥弥停住了步子。她转身,微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米花大厦。 "我到啦,真的很感谢野田君。" 说真的,她的脸都有些笑僵了。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上班地址,万一哪天他突然找上门来,或者在她下班的时候蹲守这就不太好了。米花大厦这么大,对方就算真是要找她都得找半天。 看出了渡边弥弥的抵触,田纳西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够了。好感度这些事情,过犹不及。再继续纠缠下去,对方就真不会放下戒心了。 笑着跟渡边弥弥挥手告别,他甚至都没有提出交换联系方式。这一分寸感的把握,倒是让渡边弥弥对他的戒心少了几分。 看着田纳西离开,渡边弥弥先是走进米花大厦逛了一圈。确保没人跟踪自己后,才慢悠悠地走回了米花电视台。 不是她疑心重,在米花町真的一切皆有可能,凡事都要多做准备。没事当然最好,真要有事就来不及了。 渡边弥弥不知道的是,虽然田纳西是走了,可她背后还有另一个‘跟踪犯’。 萩原研二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给出勤结束的队员买下午茶,居然碰到渡边弥弥跟一个陌生的少年走在一起。 小阵平,有人偷家! 在给松田阵平‘汇报’了他的发现后,萩原研二开始了他的比较大法。 唔,同款卷毛,难分伯仲。 论帅气的话,他个人觉得还是小阵平更胜一筹。 银灰色的眸色嘛,是满独特的,可没有小阵平的眼睛好看! 他认为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可现在的JK好像都更喜欢小奶狗在年龄这方面小阵平你输的很彻底呜呜呜! 警萩原研二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跟踪’行为相当可‘铐’,他的眼里都是对松田阵平感情线的担忧。 而刚收到幼驯染‘噩耗’的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点开短讯看了好几眼,随后发出一声冷笑。 这就是你说的‘还有事情先走一步’吗 渡、边、弥、弥! 一旁路过的爆.处.组队员只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到底是谁惹我们队长不开心了! 第30章 "感谢萩原队长送来的下午茶!" "感谢队长,队长赛高!" "感谢萩原队长" 在众人的声声夸赞中,有这么一道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萩原队长,你快去看看松田队长吧!"角落的一名队员苦哈哈地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惹到我们队长了,我刚路过他旁边都快把自己冻死了!" 已经隐约猜到一切的萩原研二:“” 顶着队员期待的目光,萩原研二提起他特地给松田阵平准备的袋子抬步走向办公区。他先是躲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表情,确定情况还不算太糟后他立马扬起笑容走了过去。 "当当!小阵平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是你喜欢的冰美式加茄汁饭小阵平,你冷静一点。" 萩原研二一边笑嘻嘻地凑上前一边夸张地说着。他的表情相当灵动,自然流畅且不让人感到做作。可在他看清松田阵平手里的动作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 只见那张原本还算整齐的桌上此时正摆着各式各样的零件。要不是萩原研二知道那上面原本都摆着些什么,他还真看不出这都是些啥。 其实有时候,警察也挺想报警的。 其他的倒是还好,只是小阵平你把北原警部分配给你的电脑拆了真的没问题吗如果被警部看到,免不了又是一场‘检讨大战’。 萩原研二的表情变成了先前那位爆.处.组队员的同款苦哈哈。 "哈我很冷静。" 松田阵平手上组装的动作没停。 都把电脑拆成这样了还能叫冷静吗要知道小阵平你只有在感到很无聊或者很烦躁的时候,才会去拆这些对你来说小case的东西啊 萩原研二扶额。 感受着头顶那道来自幼驯染的灼热目光,松田阵平总算舍得扔给他一个眼神,"我真的很冷静。电脑主板坏了,我这是在修理!" 松田阵平的眼睛很干净。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撒谎痕迹,有的只是纯粹的不爽。 啊,能让小阵平露出这种表情的话看来电脑真的是坏了! "呐~先别管这个电脑了,反正短期内也用不着。"成功说服自己的萩原研二又换上了之前那副笑嘻嘻的表情,"小阵平快来尝尝这个,补充一下体力,这可是我特地给你带的哦~" 松田阵平偏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的确都是他爱吃的。只是这才刚过饭点没多久,他一点都不饿。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些糟糕的,实在是没胃口。 萩刚才说的没错,他刚才是有些不太冷静。 拆开电脑的确是因为它坏了,但周围放着的一堆其他零件不是。他也是在拆完那一堆后想拆电脑才发现,自己的电脑居然坏了。为了调解心情,这才开启了这场‘修理大战’。 面前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幼驯染,松田阵平最后还是很给面地接过了那杯冰美式。 嗯,好苦,是没放糖吗 "对了,之前降谷那家伙说今晚会来找我。我想着,那不如大家趁此机会一起吃顿饭吧,把班长也叫上。" 松田阵平不知道降谷零找他有什么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这次机会难得,他们几个也很久没聚一聚了。 "唉,小降谷要来找我们吗"萩原研二眨了眨眼,"那等会儿下班我们一起去买点菜,今天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噗咳咳咳萩你做饭" 萩原研二的手艺,松田阵平有幸尝过,此生难忘。 他至今都无法理解,萩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把糖醋排骨做成八个蛋的,妥妥的厨房杀手!如果真要他下厨的话,很难保证吃了他们几人还能活着啊,说不定明天警视厅就会发现他们横.尸.当场。 这下他连烦躁都忘记了,心里只剩下大写的恐惧以及拒绝。 "萩,你听我说。"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按住了萩原研二的肩膀,"降谷那混蛋罪不至此。" 萩原研二: 第一次感受到小阵平展示语言的魅力呢。 那边的松田阵平还在继续,"班长马上要跟娜塔莉订婚了,现在吃这个真的不合适。不如就让诸伏做他工作也辛苦了,可是我也不太会不然我们叫外卖吧!" 萩原研二死亡微笑: 谢谢你,小阵平。 经历这段插曲后,松田阵平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虽说萩原研二是故意用厨艺逗松田阵平开心的,可被这么不信任他还是有点小难过。 呜呜呜,他要碎了—— 晚上七点,降谷零准时到达。在他的身后的,是迟来一步的伊达航。 其实伊达航本来还想叫上娜塔莉一起的,只是娜塔莉今晚有约了,他就一个人来了。在等电梯的期间正好遇到了降谷零,两人便一起上来了。 "嘿,zero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是说长相。" 伊达航一把地勾住了降谷零的脖子,笑得开怀。 距离他们毕业也有差不多三年了,不论是松田还是萩原都比之前看上去更成熟了,更别说在底层坐起的他了。只有降谷这家伙,一成不变的娃娃脸,站在他旁边把他显得更老了,真是可恶! "你也一点都没变啊,班长。" 手劲儿还是这么大。 "喂喂我说二位!"萩原研二歪头,"你们真的不进来吗" "可能是楼道的风比较凉快吧。"松田阵平抱肩半靠着墙壁。 伊达航跟降谷零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客厅的桌上放满了美食。有烧烤,有小龙虾,还有一排拜访的整整齐齐的啤酒。 "咦,*小诸伏不来么" 萩原研二本来以为诸伏景光会跟降谷零一起来的,但是他没看见。 提到诸伏景光,降谷零‘啊’了一声,"hiro他最近任务比较重,不方便来。我今天来找你们,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在调查田纳西的时候,降谷零还意外调查到了一件事情——警视厅内似乎有组织的卧底! 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他现在都无法确定对方是谁,在警视厅内担任什么职位。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联系了黑田理事官,向他请求加强了hiro的档案保密级别。 只要警视厅那边不出岔子,hiro的身份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没想到zero你待的那个组织势力居然这么大,居然还能把手伸到警视厅里来。" 伊达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开口,"我们会帮你留心一下的。" "不,"降谷零苦笑一声,"我说这个并不是为了找你们帮忙。" 他今天来主要还是为了告诉他们田纳西的事情,警视厅内卧底的事情只是顺带提一嘴。 倒也不是他不相信同期的水平,只是一旦被组织察觉到他们埋在警视厅内的卧底似乎被人发现了,不仅他们有危险,组织一定也会怀疑内部有卧佛。 "之前我没跟松田你细说田纳西的事情,是害怕你遇到危险。可现在我收到消息田纳西还活着,似乎还来了日本。要是之后你们意外碰上了,提前了解总比一无所知来的安全。" 说完田纳西,降谷零又给三人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现在卧底的组织。毕竟这可是一个横跨世纪的国际犯罪组织,组织的危险程度难以估量。 听降谷零说完后,三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慨,而是为降谷零跟诸伏景光感到担忧。 "能卧底进这样的组织,你们也付出了不少吧。听上去我们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千万注意安全。" 萩原研二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 "萩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觉得我们也不一定帮不上你们。"松田阵平挑眉,"虽然比不上你这个警校第一,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别太小瞧我们啊你这混蛋!" "是啊,可别太小瞧我们啊。"伊达航冲降谷零展示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只要有需要,尽管使唤我们吧!" "大家" 降谷零眼眶一热,这种被朋友包围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背后永远有人,永远有力量,有这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还在警校的时候。 "哎呀,怎么都不吃啊,边吃便说吧,不然这一大桌子可都要凉了。"萩原研二递给降谷零一瓶啤酒,"来吧小降谷~" 松田阵平也跟着起哄,"今晚一定要一起喝个痛快啊,金毛混蛋!" 看着面前刚从冰箱里拿出不久,还在往下淌水的啤酒,以及两位‘热情’的同期,降谷零有片刻的愣神。 "喂喂,我可是开车来的" 喝酒开车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啊!门口的那辆白色马自达该不会就是zero你的吧!" "是啊。反正是花的组织的钱,不买白不买。等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我也要再给自己买一辆。" "我刚来就看到了,是很漂亮的马自达x7呢。没想到zero你居然会买这个,果然还是当年埋下的种子吧哈哈~" "等等!你们刚刚说什么!" 就那一瞬间,萩原研二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就这么亮了起来,"马自达!是马自达X7吗!跟鬼佬那辆同款的那个马自达X7!" 降谷零张了张嘴没说话,只默默点头。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小降谷!请务必让我开一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酒过三巡,还算清醒的降谷零突然发现,今天的松田阵平喝的似乎格外多。 几乎是瞬间,他联想到了先前在波洛之时渡边弥弥那拒绝的态度。目光偏移向右,下一秒他对上了萩原研二的无奈的眼神。 降谷零:松田这是失恋了 萩原研二:不是,但也差不多 降谷零:喂喂,这种事情还有差不多的吗! 松田阵平并未注意到一左一前两人的默契眼神交流,只一个劲儿地低头喝着酒,就连斜前方的伊达航都注意到了。 "松田,你今晚是怎么了" 伊达航不解开口。 见伊达航率先破冰,萩原研二跟降谷零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每每聚会的时候,松田都会是话多的那个,尤其是跟降谷还时不时会掐一架,他们都习惯了。今晚开头的时候松田的情绪还好,可随着时间的推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伊达航不理解,他也没听说最近爆.处.组有什么困难啊,再说松田也不该是这种扭捏的性格。 "啊——" 松田阵平有些茫然地抬头。 三个人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对。 降谷零:松田的酒量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萩原研二:而且他喝酒也不会上脸 伊达航:所以他这张脸到底是怎么红成这样的! 三人面面相觑。 "唔" 松田阵平见久久无人说话,那双凫青色的眸子逐渐放空,没多久他的心思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他那道格外粗重的呼吸声异常明显。 这不太对吧! 反应过来的萩原研二一手按住松田阵平的额头,一手贴在自己额前。 烫,滚烫! 所以这家伙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烧了还在继续跟他们拼酒吗!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恶狠狠地将松田阵平推倒在了沙发上,不许他起来,被成功推倒的松田阵平大脑已经完全宕机了。 一旁了然的降谷零迅速从茶几底下抽出医疗箱,取出了体温计;伊达航则是几步冲向厨房,打湿了毛巾。 "张嘴!" 见松田阵平还是没反应,萩原研二干脆直接钳住了他的脸颊。两腮处受到外力,松田阵平的嘴巴很快翕开一条缝隙,一旁等候已久的降谷零顺势将体温计放了进去。 打开,放入,合上,一气呵成。 松田阵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难受。 很热,非常的热,尤其是身边还围了三个大男人的情况下,他快要热炸了。要不是下巴处还藏着一股力遏制着他,松田阵平都想用牙齿用力去摩口腔中的那一股淡淡的凉意。 好在很快便有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为他驱散了不少热意。 说真的,他刚刚有这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快炸了。 半晌,松田阵平感受到钳制着自己两腮的力量再次变大,他不自觉将嘴嘟成了‘o’形。下一秒,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口腔中被抽离——是先前那根冰凉的,此时却染上了他灼热温度的体温计。 "果然啊,就是发烧了。" 萩原研二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早知道松田他发烧了,怎么着我都不会让他喝这么些冰啤酒了。" "这不怪你们,小阵平自己都没发现,害" "所以松田他是笨蛋吗怎么会有人发烧烧成这样,还一无所知地喝酒!" 松田阵平只觉得耳边很吵,很吵很吵。一开始他还能听清他们的对话,只是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不过那句骂他是‘笨蛋’的他听清了,是降谷零那个混蛋说的! "降谷零你才是笨蛋,还是个金毛混蛋!" 几乎是刚骂完这一句,松田阵平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之后几人说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只隐约感受到嘴边的一抹湿润,接着是什么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进了喉管,润过了他那有些干涩的嗓子。 恍惚之间,他隐约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是披散着长发,眨着一双灵动茶色眸子的渡边弥弥。 一看见渡边弥弥他就想起先前萩原研二说的,一股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口。他嘟囔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估摸着不是什么好话。 突然被骂的降谷零:“” 怎么会有人昏迷前还要坚持骂人啊! 又好气又好笑,降谷零告诉自己别跟病号置气,下一秒却看见松田阵平张开嘴又说了些什么。 降谷零微笑,他拒绝再去听这个。 此时的萩原研二正在仔细擦拭着松田阵平额头上的汗,于是去听松田阵平到底说了什么这个任务就这么落在了伊达航的身上。 伊达航半跪在沙发边,将自己的耳朵凑近了松田阵平。 "喂喂松田,你还想要什么松田\" 只是等伊达航听清松田阵平的‘诉求’之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古怪。 "小阵平说什么了班长" 萩原研二好奇地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僵住了的伊达航。 降谷零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想必不会是什么好话吧,他是不是又骂我了" 伊达航咽了咽口水,郑重摇头。 这下他成功勾起了两个人的好奇心。 对视了一眼后,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同步发出灵魂质问,"所以他到底说什么了" 伊达航的嘴巴一张一合,随着他的表述在场另外两人的脸色也同步变得诡异。 "呃小阵平真是,嗯,很可爱。"萩原研二是最先绷不住的那一个,说着说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说真的,小阵平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中还带着一点可怜。"看似平静做出评价,实则降谷零的嘴角也已经憋不住了笑意,"我只能说,还真是纯情啊松田。" 伊达航默默点头—— 等松田阵平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发烧加宿醉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无尽的疲惫感。虽然体温已经消退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浑身无力,口渴的厉害。 "靠" 松田阵平低咒了一句。 咕——咕—— 下一秒,腹部传来强烈的饥饿感。昨晚光顾着喝酒了,松田阵平其实没怎么吃串。现在还一觉睡到了下午,他的腹部早已空空如也。 话说,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啊,不是应该在客厅吗 挣扎着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就连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松田阵平靠着墙一步步摸索到厨房,那张俊脸上挂着史无前例的惨白。 嗯那是萩给自己留的吗 松田阵平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着的白粥加蔬菜汤,碗底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桌上放着白粥和汤,是我早上刚做的,你醒了后记得吃。如果冷了的话记得加热一下,注意休息多保重身体。】 松田阵平本还想吐槽,哪怕是白粥却也出自萩原研二之手,这能吃么下一秒,他看到了最后的署名——zero。 很好,只要不是萩原研二就好。 松田阵平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昨晚等三人安顿好松田阵平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伊达航明天休息,即便这个点了也无所谓。降谷零本身睡得就少,也无所谓。可萩原研二明天还要上班,注定又是一场‘起床恶战’。 三人合力将睡熟了的松田阵平搬运到房间后,便一起下了楼准备打道回府。 "小降谷,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萩原研二看着停车场上的那辆马自达X7逐渐星星眼。 降谷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点头。 于是乎,最后萩原研二先是开着降谷零的车把伊达航送了回去,又开着车把自己送了回去。 "芜湖!太爽了!"对于身下的这辆爱车萩原研二真可谓是爱不释手,他甚至扭头兴奋地看向降谷零,"小降谷,你觉得你那个钱多烧的慌组织我现在进去还来得及么" 降谷零:? 这种事情,大可不必! 当然,这都是开玩笑的。 等降谷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好在他早已习惯了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 一想到先前松田阵平迷迷糊糊时脱口而出的话,降谷零就有些忍俊不禁。一笑过后,他再次为好友的恋情感到担忧。 没想到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众人随口说的那句,‘松田你这个脾气以后一定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居然这么快就灵验了。看来有些时候,话还是不能乱说啊。 第32章 一碗热粥下肚,松田阵平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虽说白粥喝上去有点寡淡,配上降谷零精心准备的蔬菜汤却是恰到好处。 昨晚三人在离开时还帮松田阵平收拾好了桌面,带走了垃圾,现在整个公寓干净地就好像有海螺姑娘来过一样。 想到自己昨晚居然发烧还喝酒,甚至在好友面前直接晕倒,松田阵平便觉得一股热意直窜天灵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等等 自己昨晚是不是还说了些什么! 松田阵平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的确意识不清,可也不是完全断片。最开始的那段记忆他都是有的,他甚至记得自己还骂了某个金毛混蛋一句。只是再后来,他说了什么松田阵平只记得似乎跟渡边弥弥有关。 "嘶——" 想到这他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最好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然真是丢脸死了。 松田阵平今天本就不当值,正好也省了请假这一环节了。往常假期他都会跟萩待在一起,今天倒是错开了。 手机里跟渡边弥弥的最后一条短讯,还停留在一起约饭的那天,之后便再无动静。 松田阵平自问不是内耗的人,可那天萩原研二说的事情的确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不怕输,也输得起,只是不想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还是得找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意啊。 松田阵平垂眸。 一许凉风轻巧地钻进了客厅,撩动得客厅内的绿植‘沙沙’作响—— "哎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阿佛洛狄忒号啊,近看还真是壮观呐!" 毛利小五郎夸张地赞美着。其分贝之大,动作幅度之大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爸爸你小声点" 见看向他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毛利兰尴尬地低着头扯了扯毛利小五郎的衣角。 虽然知道爸爸一直是这副样子,可真的每次碰到这种事情她还是会感觉很尴尬。 这次托园子的福,他们成功登上了这艘传说中的‘阿佛洛狄忒’号。要知道,能上这艘船的人可都是全球的富豪。这么正式的场合,她可不希望爸爸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些说不定都是潜在客户呢。 一旁的柯南对于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了,倒是他身侧的灰原哀看得饶有兴致。 "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岳父,还真是难为你了呢,大侦探。" 灰原哀玩笑似地开口。 对此柯南无力否认,只是那声‘岳父’还是听得他不自觉红了耳根。 除了带上毛利一家,我们好心的铃木大小姐还顺带邀请了少年侦探团以及阿笠博士。只可惜元太发烧了,步美去了外婆家,光彦的妈妈怀了二胎,他正陪着妈妈在医院。 总而言之,最后少年侦探团就只剩下柯南和灰原哀两个人了。 柯南没想到的是,他只一转头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弥弥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柯南诧异地开口。 听到柯南的声音,渡边弥弥下意识看了过来。只是在听到对方的直男式发言后,她逐渐露出了半月眼。 "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能在这里吗" 渡边弥弥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柯南的脑瓜,嘎嘣脆的那种。 以她的身份的确够不着这种程度的邮轮,但是!她的身后,可站着一个电视台! 据说这艘船的主人神田先生会在宴会上宣布神田集团的继承人,不少记者闻风而动可却没什么门路。 米花电视台的台长早年间结识了神田家的老爷子。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这才有了今天上船的名额,她可是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了这个跟主编一起来的机会! 就算没拍到什么大新闻,在场这么多国际富豪,还愁没有素材可拍吗 渡边弥弥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久不见呀弥弥~那本‘名侦探的日常’是你写的吧,很好看哦!" 毛利兰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无论是渡边弥弥的‘新闻’还是‘小说’,都进一步帮助毛利小五郎打响了知名度。而且对方性格不错,毛利兰自是很喜欢她的。 见是毛利兰,渡边弥弥立刻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谢谢兰,好久不见呀~" 自从上次柯南给了渡边弥弥一张毛利小五郎的名片后,渡边弥弥便跟着毛利小五郎混了几个案件。真是一个比一个炸裂,但是效果也一个比一个好。 随着‘沉睡名侦探’名号的打响,渡边弥弥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她也因此跟毛利兰混熟了,倒是铃木园子今天是第一次见她。 "早就听兰提到过弥弥,本人看上去比电视上漂亮多了呀!"园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初次见面,我是铃木园子,你可以喊我园子。我可以跟兰一样喊你弥弥么" \"当然可以了,园子~" 渡边弥弥从善如流。 一旁的柯南就这么见证了一场友谊的开始。 "你们女人交朋友都这么迅速吗" 柯南不解地扭头询问灰原哀。 灰原哀抱肩,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嗯哼。" 柯南:“” 好吧,女人真是难懂的生物。 在最后一名乘客上船后,邮轮很快便驶离了港口。 邮轮内部远比外表看上去要大,各项设施更是应有尽有,像什么台球场,酒吧,泳池都是最基本的。 "这艘阿佛洛狄忒的背后是神田集团,据说总共耗费了近百亿日元。虽然我也挺想要一艘邮轮,不过这种类型还是太大了。" 铃木园子在一旁跟众人科普。 "近百亿!" 毛利小五郎惊呼一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要知道,他接一个委托也就几千日元,贵的几万日元。百亿日元他这辈子拼死拼活都赚不到这个数,可有的人只是为了一艘邮轮便花掉了这个数。 还不算邮轮上的各类维护费用,水电费用,人工成本他真的很讨厌这群有钱人! 一旁的渡边弥弥更是听的两眼一黑。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多她一个! "呵,这就是资产阶级。"灰原哀掀唇讽刺道,"有的人生来便在罗马,尤其是在这个世袭制的时代。" 灰原的评判很犀利,犀利到不像是这个年纪该说出的话。除了已经丢了魂的毛利小五郎还有渡边弥弥,铃木园子跟毛利兰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小学生可以说出的话吗" 铃木园子简直惊掉了下巴。 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柯南迅速打圆场,"啊哈哈,这是电视上说的,电视上说的啦!前段时间那个直播案件不是很火嘛,然后普法栏目上就提到了这句话,灰原是在学他们啦~" 铃木园子跟毛利兰立马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节目还真高级。" 米花电视台渡边弥弥记者:? 她怎么不知道台里还背着她出了这种节目 邮轮一共有五层。越往上住的人身份越尊贵,能享受到的娱乐活动就越多。 身为半个日本首富,铃木园子自是有资格住在第五层。只是毛利一家的身份有些尴尬,五层的房间有限他们只能往下住。为了跟小兰在一起,铃木园子最终选择了第四层。 渡边弥弥就更尴尬了,以她的背景只能住第三层。好在铃木园子大手一挥,最后她也成功住进了第四层。 最后是,毛利兰,铃木园子一间房;毛利小五郎,柯南一间房;阿笠博士跟灰原一间房,渡边弥弥跟主编一间房。 被突然升房的主编一开始是很懵的。直到她看见渡边弥弥跟铃木家的大小姐凑在一起后,她立刻想明白了一切。 "可以啊渡边,人脉不错啊!" 主编看渡边弥弥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闪闪发光的金钵钵。 要知道铃木财团的资产遍布日本,其势力之雄厚令人叹为观止。若真要拿出一个家族来跟铃木家族比拼,也只有在政界大放异彩的大冈家族了。 渡边弥弥能巴结上铃木园子是她的本事,主编个人十分欣赏。只要跟铃木财团扯上关系,哪里还会害怕新闻没热度 看着主编越来越慈祥的表情,渡边弥弥只感到一阵恶寒。这种温柔到可以溢出水来的表情居然是她们主编这真的太荒谬了。 晚宴在七点准时开始,宴会厅内也陆陆续续有宾客入场。 在场的最多的还是日本本土的富豪,但其中也不乏其他国家的。比如美国知名汽车商,英国百年家族,法国葡萄酒财团等等。 铃木园子能认出不少,但也不是全部都认识。 第33章 "说真的,我对这种枯燥乏味的社交真的没兴趣。要不是姐姐临时有事,我才不会来。" 铃木园子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只是当看到毛利兰时,她的嘴角一下子就扬了起来,"还好有兰在,有你们陪我这趟旅程总算不是那么无趣了!" 毛利兰早已习惯了幼驯染园子时不时的告白,而且她也明白对方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产生心理负担,毕竟她们这次可来了不少人。想到这,她掩唇轻笑了一声,目光温柔似水。 对于铃木园子跟毛利兰之间的有情,渡边弥弥略有先羡慕。为什么是略有呢,因为她跟夏子也不差呀~ 身为幼驯染三人组的另外一名成员,柯南明显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比起这个,他更热衷用于用侦探游戏打发时间——比如,用外貌特征猜测对方国籍。 闻言一旁的灰原也来了兴致,毕竟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属实是太无聊了,而她从小在美国长大见过不少外裔。 "高鼻梁,深眼窝,薄嘴唇典型的白人特征。" 柯南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不远处那桌的金发男人,"拿着酒杯却只喝白水滴酒不沾,想来这个肚腩不是喝酒喝出来的。那么便只能是,生活在快餐文化盛行时代下的美国人了。" "或许人家只是吃了不能喝酒的药呢,比如头孢。" 灰原淡定开口。 "可能性是有,但并不大。"柯南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在这么重要的商务场合前选择吃这种药,那我只能说他的公司发展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两人的声音不算大,可坐的这么近听到是很正常的。比如此刻,园子就无意间听到了柯南的猜测。 "啊,那个啊,那个是美国知名汽车公司的创始人,小鬼你猜的没错哦。"说着园子也来了兴致,"感觉还挺有意思唉,小鬼你再来说说旁边的那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猜对!" 一旁的毛利兰跟渡边弥弥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只不过毛利兰的好奇是对于侦探游戏,渡边弥弥的好奇则是对于富豪身份。 她一个个去调查多麻烦,这不就有人形的移动百科了吗也省的她再去费工夫了。 顶着自家幼驯染好奇的目光,柯南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浓烈的表现欲。 "他是英国人。" 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答对了,那位的确是英国旧贵族。只是,这次又是为什么" 柯南歪头将自己的推理一一说完,只不过在最后他又加上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先前听到对方开口了,是很地道的伦敦腔。" 铃木园子:“” "我不信了,再来!" 此时的铃木园子已然上头,她示意柯南继续往下猜。 柯南的目光缓缓向右。那是一名年轻的太太,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度。 "这次你应该没听过对方说话吧" 在正式开始之前,铃木园子还警惕地问了一句。 柯南愣了一下,对于园子的‘谨慎’他有些无语,"没有。" 那就好。 铃木园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是日本人。" 柯南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女人是标准的大和抚子长相,混在那一帮长相粗犷外裔里,她就像只一不小心混入狼群的绵羊,柔弱无害。 园子挑眉。对方的确是日本人不错,但她就是想逗逗柯南一下,“那位是来自法国的弗兰克林太太,弗兰克林可是法国的大家族。” 巧妙的是,园子只说对方是来自法国,并未说对方是法国人。可听在柯南耳朵里,一切都变了味道。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法国人"柯南拧眉,似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么标准的亚裔面孔,到底哪里跟法兰西沾边了" 而且如果柯南没有看错的话,对方刚才应该是在跟服务生说到了数字‘3’。在说的时候,那位太太下意识做出了表示三的手势。 在亚洲地区,大部分人表示三时会将大拇指跟食指搭在一起,也就是比‘ok’时的手势;而在法国,人们往往会将小指跟无名指收到掌心,竖着大拇指的同时,将伸出的食指以及无名指并在一起,那是一个类似于‘开木仓’的手势。 所以,那位太太大概率不会是法国人。 "噗嗤。" 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声嘲笑,柯南顿时羞恼地扭头看向了一旁看戏的灰原,"灰原你笑什么!" 灰原缓缓抱肩,她的目光有些玩味儿,"园子姐姐说的是那位来自法国的太太,她可没有说你猜错了。" 所以,你被骗到了哦,大侦探。 什么 反应过来的柯南顿时有些尴尬。 "哈哈哈哈哈,还是小哀懂我。这下我可挫了你的锐气了吧,小、鬼、头~" 园子笑得眼泪都飚了出来,不多时竟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直等到她笑够了这才抬起头来继续给众人介绍。 "弗兰克林太太是十年前嫁去法国的,可惜她的丈夫在四年前已经去世了。如果我没记错,她的日本名字应该是‘古良久美’。" "园子!" 毛利兰尴尬地扯了扯园子的衣角。 同样的行为,她前不久才做过一次。虽然对象不同,但这份尴尬是相同的。 原来是因为园子刚才笑得太大声了,笑完她说话的分贝也没控制住,听到自己名字的弗兰克林太太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铃木园子:"" 果咩纳塞! 好在弗兰克林太太并未介意。一是她的身份真算不上什么秘密,二是因为园子的身份,也不是秘密。 经过这段小插曲,几人的侦探游戏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好在她们并未无聊太久。随着船主神田先生的到来,这场晚宴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后,神田先生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自己的遗产继承人。既不是优秀的大儿子也不是乖巧的二儿子,而是混不吝的小儿子。 此话一出,不仅两个儿子炸了,在场的富豪们也是议论纷纷。 "神田先生是不是疯了"铃木园子没忍住低声吐槽道,"就神田三泉那个德行,神田集团还真是前途‘一片光明’。" 这话园子也就敢说,其他人可不敢说。 听到这么刺.激的消息,嗅到新闻气息的渡边弥弥跟主编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说,干传媒的干久了还是很心有灵犀的。 两人一个拍照录像,一个当场攥稿,不多时便写好了一篇完整的新闻——妥妥的一手资料! 这可把柯南看得一愣一愣的。 弥弥姐姐还真是敬业啊。 柯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等神田先生说完下台后便是自由活动。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面前一直摆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但不能吃这真的很折磨。对于念了美食很久的毛利小五郎来说,现在才算是这场宴会‘真正的开始’。 "哈!高档酒就是爽!" 毛利小五郎的脸上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笑容。 宴会上的所有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包括但不限于酒水。 "嗯,这个甜品还不错。" "是吗那我也尝" "不可以。博士你今天已经吃过一块了,糖分含量超标。" "啊,怎么这样!" 以上是灰原跟阿笠博士的对话。 这也是渡边弥弥第一次这么高级的东西。真要说起来,上次的belltree塔也高级了。但是很可惜,她都没怎么吃就去工作了,真是错亿! 这一次,她已经要好好品鉴一*番! 园子不愧是豪门教出来的小姐。别看她平时不太招调,可在正经礼仪方面还是很优雅的。毛利兰本身也是个温柔的人,两人的吃相十分赏心悦目。 毛利兰右手边的柯南则是慢悠悠地叉起一块儿牛排放到嘴边,可他感觉跟外面的也没什么不同。不都是牛身上的一块儿肉吗,能不一样到那里去 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神田先生像是身体不适一般突然离场,随之离开的还有这艘船的设计师小姐。 虽说这场宴会的主角是神田家,可到底还是一场商业性质的宴会。不多时,宴会厅内除了刀叉的碰撞声,便是细微的交谈声。 柯南一行人并未参与进这些个话题。 在园子礼貌拒绝一两次后,便再也无人前来打扰他们。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人会这么不识趣。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宴会内接二连三有人离场。柯南发现,那些人都是商圈的边缘人物。比如神田家混不吝的小儿子,早年丧夫的弗兰克林太太,英国的那位旧贵族 "好喝!再来!" 毛利小五郎显然有些喝醉了。 为了避免爸爸进一步失态,毛利兰决定把人带回去。她跟铃木园子一人一边搀扶着,将喝醉的毛利小五郎一点点拖回了房间。 此时的毛利小五郎并非意识全无,可即便如此也把两人累的不行。 目睹全程的柯南发出灵魂质问,"叔叔真的不考虑戒酒吗" 送完毛利小五郎,也是时候该回自己的房间了。可就在柯南打开房门的瞬间,他听到一声尖叫从走廊尽头传来。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跑了过去。 "柯南" 喊慢了一步的毛利兰只能看着柯南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前。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露出一抹微笑。 柯南这坏毛病跟新一一样一样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 第34章 等柯南赶到时,就看见前不久还在台上振振有词的神田先生,此刻正躺在血泊里毫无声息。而他的背后,正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门口是半扶着墙迟迟不敢走进去的弗兰克林太太,而神田先生的小儿子神田三泉,此时正跪坐在死去的父亲面前,似乎是想触碰对方。 "不要碰尸.体!" 见状柯南厉声呵斥。 看神田三泉的表情明显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身体还是下意识听从了柯南的指令,他就像等待被抓捕的犯人一样呆愣地举起了双手。 柯南:“”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桌上摆放着一瓶红酒,地上散落着不少玻璃残渣,地毯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初步判断死者是在倒酒的时候突然遭遇袭击,手中的杯子不慎掉落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一刀插入心脏当场毙命,凶手的动作很利落果断。只是像神田先生这种身份的人,如果不是熟人应当是不会选择背对着这么暴露破绽的姿势。 所以凶手会是这位即将继承遗产的神田三泉先生吗 "柯南,你跑的也太快啊!" 纵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毛利兰还是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铃木园子以及渡边弥弥落后毛利兰几步。当听到这声尖叫后,两人及时刹车,成功避免了直击案发现场。 耳边听到毛利兰的声音,柯南下意识头也不回地说道,"小兰姐姐快报警!" 毛利兰的反应也很快,到底是身经百战,目暮警官的号码她已经烂熟于心,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拨出去。 等目暮警官一行人坐着直升机来到邮轮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而且今天跟在目暮警官身后的居然不是高木警官,而是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阵平。 "虽然但是,松田你一个爆.处.组的怎么会插手一课的案件" 渡边弥弥发出灵魂质问。 松田阵平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打了躲避球很久的渡边弥弥,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原本只是陪着hagi来放个心,现在倒是真的放‘个’心了。 至于渡边弥弥的问题,他本想实话实说,可面对那道错愕的声音他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你管我" 渡边弥弥:“” 某人一张嘴还是熟悉的味道。 一旁围观的萩原研二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疑惑,不可置信,恨铁不成钢,懊悔以及惋惜。 没救了没救了,小阵平真的没救了。明明出任务前还在跟他取经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现在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如此有杀伤力的话。 果咩纳塞,他真的有点想放弃这个学生了,简直毁他一世英名。 这段小插曲并未被多少人在意。 鉴识人员已经就位。一部分警员封锁了现场,另一部分警员则是去排查可疑人员。而目暮警官,则是针对在场的几人展开了询问。 "第一发现人是" "是我。" 神田三泉有些痛苦地捂着脸,似乎是一下难以接受。 "我的房间就在父亲隔壁。我太困了只想睡觉,反正宴会那边还有大哥二哥,也不需要我。可就在刷开房门的时候,我听到隔壁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柯南注意到,在说话的时候神田三泉的眼神会略微向上且没有焦点。 大多数人在回忆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会不自觉地向上或向一侧凝视。这是因为大脑在处理内部信息时,视觉系统会暂时‘脱离’对外部环境的关注,转而关注内心的‘记忆片段’。而在深度回忆时,人们的目光可能会变得呆滞,眼神缺乏焦点。 因此柯南断定,起码在这方面对方并没有撒谎。 "然后呢" "我来到父亲门前询问,可屋内一片死寂,给父亲打电话他也毫无反应。只不过,我清楚地听到了父亲的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房间。" 神田三泉指着那正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上面也确实有他的来电显示。 “父亲有心脏病,我很害怕他是病发了。所以我找来了这层的管理员,想用□□打开房门。” "房门的确是打开了,可防盗链却是搭上的。在废了好大劲儿终于弄断链子后,我们就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父亲。" 听到神田三泉的话,松田阵平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扇紧闭的窗户上,那也是这间房间唯一的窗户。萩原研二的反应比他更快,他先一步戴上手套推了推窗户,没有推动。 "他说的是真的吗" 目暮警官目光严肃地看着一旁脸色惨白的管理员,很快便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案。 \"所以这是一间密室。" 柯南说出了所有人心底想说的话。 紧锁的窗户,搭住的防盗链,一切都这么完美。要不是神田先生很难完成自己在背后捅死自己的行为,他们真的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自杀了。 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柯南突然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弗兰克林太太,您怎么会在这里呀" 这句话从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想问了。 神田三泉就算了,一个跟神田家族毫无相关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道尖叫声似乎就来自这位太太吧。 被突然cue到的弗兰克林太太先是一愣,随后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弗兰克林太太,请您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目暮警官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扎在弗兰克林太太的心上,极具压迫感,"请务必说实话。若是说谎,一切后果请您自行承担。" 那声‘后果’被目暮警官咬的很重,听上去像是警告中带着些许威胁,但效果确实很好。 "好吧,我说,但是你们不可以告诉媒体。" 弗兰克林太太做出让步。 听到这句话,一行人的目光不自觉就看向了在场唯一的媒体工作者,知名记者——渡边弥弥。 渡边弥弥:“” 她刚刚的确想偷偷按下快门来着。 顶着那几道死亡射线,放下手机的渡边弥弥默默往园子的方向凑了凑,脸上挂着一抹讨好的乖巧笑容。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拉嘴链的动作,整个人显得十分无辜。 弗兰克林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往门口看,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我跟三泉,是恋人关系。" "啊,这样啊啊啊!" 目暮警官瞳孔地震。 虽说他并不认识这位弗兰克林太太,但这声称呼是‘太太’啊!太太是可以跟别人相恋的存在吗他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仅是目暮警官,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也是满脸怀疑人生,只有先前曾隐约听到过小道消息的铃木园子还算淡定。 "之前有人说,弗兰克林家族跟神田家族达成合作是因为弗兰克林太太我还纳闷呢。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场‘政治联姻’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铃木园子小声跟渡边弥弥吐槽着,可事实上就这么点距离。 普通人听没听到他们不知道,但训练有素的几位警察以及听觉灵敏的柯南可是听得是一清二楚。 这就是豪门吗今天还真是涨知识了。 此时的渡边弥弥万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放下手机,她就该直接打开录音软件,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她就这么她就这么错过了呜呜呜! 等等,她好像只答应不说出去吧。等换个名字后套入她的小说,结合之后的新闻,明眼人还是能get到的吧! 一直注意着渡边弥弥的松田阵平,自然没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他不知道对方都在想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我们会保密的。"整理好情绪的目暮警官再次将目光转向弗兰克林太太,"但是,太太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该不会是来找神田三泉的吧 这个猜测有些冒昧,但却十分合理。明明目暮警官没有明说,可见多识广的弗兰克林太太却准确地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这一信息。 "我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弗兰克林太太冷哼一声,"我来这里是因为神田先生半个小时前约我见面,只是我当时专心宴会没看到消息,等看到消息后我就立马过来了。" 鉴识人员检查打了神田先生的手机,里面的确有一条发给弗兰克林太太的短讯,时间上也跟对方说的对得上号,她没有撒谎。 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谎,而且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嫌疑最小。一个是即将继承家族的儿子,一个是未来的合作方,两人都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杀害神田先生。 真要说起来,三泉先生的两位哥哥嫌疑比他要大得多了。像什么为了争夺家产而引发的血案,柯南可见的太多了。 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从刚才开始,他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就在柯南低头沉思的时候,不远处那名鉴识人员手里拿着的袋子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叔叔,这是千纸鹤吧。"柯南悄悄摸到了对方身侧,装乖卖巧,"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呀,上面居然都是血唉。" 鉴识人员也不是第一次见柯南了,他自然知道这是毛利侦探家的孩子,有着异于常人的观察力。他一下放松了警惕,老老实实地开始‘交代’,就好像那个npc。 "啊,是在死者手边发现的哦。" 第35章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这么静静地漂在血泊里,其实看上去还蛮诡异的呢。"说着鉴识人员便起身准备离开,"好了,我要继续工作了哦。" 柯南乖巧地应了声‘好’,随后秒变脸陷入沉思。 那枚千纸鹤虽说染血,但却只有底部染血,很明显是在死者死后被人放上去的。这会是凶手刻意留下的线索吗还是说,是挑衅一切都未可知。 "nei,大侦探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灰原不知何时走到了柯南身边。 "脑中是有一些猜测,但还不够清晰,线索链太少了。" 柯南横着左手垫在右手肘下侧,他的右手则向上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惯有的思考方式。 除了知道个死因,暂时确定了几个嫌疑人,这起案件的杀人动机还不确定,杀手手法和密室手法更是毫无头绪。 想到这,柯南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正在接受问话的神田一家身上。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沉迷思考的柯南没有发现,现场比之前少了一个人—— 警察的到来阵仗很大,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了神田先生的死亡,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这艘船的船长。 "啧,无非就是他那几个儿子为了家产动的手。" 听着耳边手下传来的消息,船长不屑地摇了摇头,"早在他说要今天宣布遗产继承人的时候我就料到了这一出,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豪门啊,还真是无情。" 说完船长便想不再多说,显然是对神田先生的死亡无感。就在这时,一旁的手下突然提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点。 "你说什么你说神田先生尸体旁边放着一枚千纸鹤你确定是千纸鹤!" 在听到‘千纸鹤’的那一刻船长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那张原本还十分红润的脸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手下被他吓了一跳,语气磕磕绊绊的,却没有否认‘千纸鹤’的事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船长整个人像是突然卸了力,直接瘫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船长,您怎么了" 手下不理解只是一个‘千纸鹤’而已,船长怎么会紧张成这样。莫不是,他知道些什么 船长没有回话,他像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手下只能隐约听见几声‘不可能’,‘七年了’,‘他的鬼魂’。 见状,他也不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眼下整个船长室内,便只剩下船长一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船长一大跳。他颤抖地问了一句,"谁" "是我,船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船长虽然心里很疑惑这位怎么会这个时间点来找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门。 "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若不是这位,船长还真不见得会开门。毕竟凶手既然留下了千纸鹤,他的目标就很有可能是参与当年那起事件的他们三个人啊。神田先生是第一个,也不知道第二个是他,还是她。 "我也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 谁料对方只是一句话,船长那原本松懈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情" 船长的脸色很是难看,那种事情当然直到的人越少越好,但是这位居然知道,"是她告诉你的" 哪怕是好友,连这种事情都说也太没分寸了吧。 "您别担心,我跟她是好友,我自然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来人轻笑了一声,语气不甚在意,"我来只是为了替她问一句,要不要去那边忏悔,她在哪里等你。" 说罢,船长就看着对方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忏悔 现在去忏悔的话,对方会原谅他们吗 密密麻麻的冷汗不断从船长的额头溢出,缓缓流下。 他的直觉告诉他并不会,可万一呢面对生命的威胁,万一他这一让步,对方就放过他了呢 当初的事情他也很无辜,主谋是他们,他只是胁从。对方,应该会放过他的吧应该吧 "不行,我得去试试。" 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船长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去,就是永远—— 死者的房间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制作密室的机关,这让警方很是苦恼。 死者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还有那位弗兰克林太太也没有。可即便如此,只要密室的手法不被破解,他们便没有证据去指控对方。 "我真的没有杀害父亲。我自己名下的公司也小有成就,哪怕不继承父亲的公司我也能活得很好!" 说话的是神田先生那优秀的大儿子,神田一郎。 听到大哥这么说,神田二介也附和了一句,"大哥肯定不会,我也不可能会。虽然我也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让老大继承遗产,可既然这是父亲的决定我们就该尊重。"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尤其是神田二介帮神田一郎说话后,神田一郎那看向弟弟的感动眼神,任谁看了都会感慨一句兄友弟恭。 就连一旁平时嚣张跋扈的神田三泉也默不作声,只老老实实地低头站在一起,神情恍惚。 对此目暮警官只觉得头大的很。他本想去求助碰巧也在这艘邮轮上的毛利老弟,可对方那震天响的鼾声听的他只想锤墙。那是一个喝醉了的酒鬼,而不是他认识的沉睡的名侦探。 "萩原,松田,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现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两位可靠的后辈上。 只见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不知为何围在了门口的衣帽架旁,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我说,你们听到我说话了吗" 目暮警官满脸疑惑。 不就是个衣帽架吗。虽说它摆在门口,可这显然不能用于制作密室吧所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萩原研二自是听到了目暮警官的话,可他此时的关注点都在那件大衣上,因为在那件挂着的长款大衣上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股香气的主人,很显然会是那个人,只是他还需要再确定一下。 与此同时,原本还站着的松田阵平突然蹲了下来。只见衣帽架下的红色地毯上,赫然留下了一滴干涸的血迹。若不是仔细去看,压根注意不到这一点。 "萩,我有一个猜测。"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上。 察觉到自家幼驯染视线的萩原研二顺势看去,忽然一下子笑开了,"哎呀哎呀,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小阵平~" "喂喂,所以你们两个到底发现了什么,别给我对暗号啊!" 目暮警官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萩原研二刚想开口,却见不远处那个叫柯南的小家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脸色大变冲出了屋子。 "柯南,你要去哪里啊" "小兰姐姐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 是一串万分熟悉的对话,明明出现了无数次可却没有一次惹人怀疑。 萩原研二只是扫了一圈屋内,他便立刻明白了原因。 "小阵平,你去跟着那个小家伙吧,这边交给我。" 再怎么说那家伙都是个杀人犯啊,让小孩子冲在最前面什么的也太看不起他们警察了吧。 "ok。" 松田阵平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松田阵平走后,有一道身影也悄悄跟了上去。 "那么,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了吗" 目暮警官逐渐半月眼。 顶着那一道道灼灼的视线,萩原研二的目光在神田三兄弟的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刻,门口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 "不好了目暮警官,船长船长被发现死在顶楼的露台泳池里了!" "什么!" 另一边,在柯南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松田阵平之前,松田阵平先一步揪住了跟在他身后的渡边弥弥。 “我说,要跟着就直接跟我说啊,悄悄跟在我后面是怎么个事儿?万一我没发现,你又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渡边弥弥,工作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看着面前低着头愣不吭声的渡边弥弥,他心里的怒火值‘蹭蹭蹭’地往上冒。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躲着他,现在一有案件就知道跟在自己身后了,她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啊? 上次高岛一辉的案件是这样,这次的事件还是这样。为了工作就这么拼命吗?真是要气死他了。 渡边弥弥很想开口反驳,可松田阵平一连串的质问让她不自觉红了眼眶。 虽然…虽然她知道松田阵平是在关心她,但是这种语气也太凶了吧! 明明之前还想跟她告白,就算还没说出口,也不该这么凶吧,这样到底是谁才会敢答应他啊。 吧嗒。 想到这渡边弥弥鼻子一酸,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松田阵平他真的好凶啊,好凶好凶啊。 松田阵平那还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他想伸手抹掉渡边弥弥眼角的泪,可这样的举动似乎太过突兀,两人到底还不是那种关系。 一时间,松田阵平沉默者没有说话,走廊内只剩下渡边弥弥低低的哭泣声。 好半晌,他才败下阵来似地低着头,语气轻柔中带着一丝哄意,“好了,别哭了。” 渡边弥弥本来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只是刚才突然被吼了一脸,她也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眼下松田阵平肯服软,她自然顺着台阶就走了下来。 “我才,才没有哭。” 第36章 还真是嘴硬啊 松田阵平心想着,嘴上顺势敷衍了一句,"行,你没哭,哭的是我。" 明明都哭成这副样子了,却还坚持自己没有哭,这不是嘴硬是什么?不过说起来,渡边弥弥好像很少会哭唉他刚刚真的很过分吗 直男思维了大半辈子的松田阵平总算学会了换位思考,这还多亏了萩原研二日复一日的指教。 本来渡边弥弥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可松田阵平就多余那最后一句。 "松田阵平!"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是他哭了’,真的不是在嘲讽她吗! "嗨!"意识到自己先前太凶了的松田阵平老实地应了一句。只见他略微向下低着头,那双平时充满了锐利的凫青色眼眸里此时满是无辜,"都是我的错。" 渡边弥弥:“” 反反差萌! 这下渡边弥弥更是半点气都没有了。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自己先前太夸张了,居然被几句话就弄哭了。 可恶,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反正松田阵平这家伙就是不会好好说话,她就不该跟他计较! 渡边弥弥成功说服了自己。 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撒娇’,就杀的渡边弥弥片甲不留,她甚至都学会了自我pua。 此时的柯南:“” 不是说来找我吗,其实压根无人在意哈。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眼前早已没了柯南的身影。松田阵平只隐约记得柯南走的方向,可对方到底是上楼还是下楼了呢他现在也不知道了。 就在两人犹豫着往哪边走的时候,楼梯间突然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等众人赶到顶楼时,便看见先前‘尿遁’的柯南正满脸凝重地蹲在尸体一侧查看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暮警官只觉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此时他也来不及思考柯南就这么趴在尸体旁边是否合理了,他只觉得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跟神田先生不同,船长的死因是溺水,也就是说他是溺死在这片游泳池里的。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他自是会游泳,所以这起案件只能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案发现场也出现了跟神田先生房间一模一样的千纸鹤。 目暮警官自然也看到了那枚千纸鹤。 先前他没多关注,只以为是无意间掉落在那的。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凶手刻意留下的讯号。 这已经是第二位死者了,目暮警官甚至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三位,第四位这种未知的感觉,还真是令人骂爹。 "警警官!" 就在目暮警官满肚子火的时候,先前一直跟在船长身边的手下突然慌慌张张地喊了一声。他先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眼下船长死了,手下觉得他也没必要替船长隐瞒了。 “之前在听到神田先生死亡的地方有千纸鹤的时候,船长当场脸色大变,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不可能’,‘七年了’,‘他的鬼魂’。” ‘七年了’,‘鬼魂’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先前他并不知道凶手的动机,可这声‘七年了’的指向性实在是太强了。打开手机略一搜索,萩原研二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旁的柯南在听到那声‘七年了’之时也同步打开了手机搜索,此时他的手机上赫然是一条新闻报道。 就在七年前,当时这艘船的船长小仓矢一郎不知为何神秘失踪,至今没有没找到。也因为小仓矢一郎的失踪升职的副船长,正是如今遇害的船长。 也就是说,这次的案件很有可能是一场针对当年事件的报复。不管怎么说,好歹现在是有了明确的方向。 "啊啊啊啊!"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打破了众人的思绪,来人是这艘‘阿佛洛狄忒号’船的设计师小姐。 当她看到那枚千纸鹤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只见她不断地后退,再后退,最后竟然直接失足掉进了泳池里。 来不及多想,萩原研二跟目暮警官先后跳进泳池救人。 等设计师小姐被救上来的时候,她正大口大口地朝外吐着水,嘴巴里胡乱说着什么。柯南借助身高优势凑近去听,发现她说的正是那起七年前的案件。 "大姐姐也知道七年前的那起案件,她会不会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啊"柯南大胆提出猜测。 不仅如此,她一定也知道其中更多的内幕。比如,七年前的小仓矢一郎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了设计师小姐身上,等她清醒后向众人说出真相。只有柯南皱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仓矢一郎柯南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可这个名字为什么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就好像自己前不久哪里听过一样。到底是在哪里呢,又是谁,提到过呢。 柯南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你是叫,柯南,对吧。" 思绪被打断,柯南抬眼时才发现萩原研二忽然半蹲在自己跟前。 柯南不知道萩原研二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感兴趣,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是,怎么了吗萩原警官" 难道是自己刚才太专注了,忘记了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引起萩原警官的怀疑了 事实上,萩原研二早就察觉到了柯南的非同寻常。只不过他来找柯南不是想问这个,他想说的是 "松田警官弥弥姐姐"柯南诧异地说,在仔细回想后他缓缓摇头,"没有哦,我出去上完厕所后迷路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在然后你们就来了,我并没有遇到他们。" 没有遇到 萩原研二顿住了。 他倒是不担心凶手会跟小阵平对上,毕竟如果是那位的话小阵平一定可以轻松拿下;如果对方要拿渡边小姐当人质,先不说对方能不能得手了,被触及逆鳞的小阵平一定会buff加成,所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松田跟渡边小姐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 此时,那位设计师小姐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准确地说,只是醒了过来,因为她整个人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 "是他,是他的鬼魂来报仇了吧,一定是这样。"设计师小姐抱着头痛哭不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是千纸鹤,还是这里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这不能怪我" 柯南跟灰原对视了一眼,柯南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灰原。 柯南: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冷静吗 灰原:别看我,没有。 柯南:你不是精通药理吗 灰原:拜托大侦探,我是化学家,不是医生。 柯南心中对于凶手的身份也有猜测,可他想不到对方的动机。只要设计师再透露出一点点消息,他一定,一定可以破解这桩案件。 既然对方说‘鬼魂’,那么小仓矢一郎一定是死了。复仇的话,会不会是他的后代他记得对方似乎也是日本人吧等等! "目暮警官*,那位小仓先生有没有后代啊" 柯南突然开口。 ‘kora’,‘kogura’。 是巧合吗真有这么巧吗 听到柯南的话,反应过来的目暮警官立刻调出了手机里的资料,半晌后他缓缓摇头,"尽管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很可惜,资料小仓先生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不,小仓先生有一个女儿。" 说话的人是神田二介。 话音刚落,神田一郎跟神田三泉同步看向了神田二介。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神田三泉的神色有些紧张。 "你怎么知道啊二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神田一郎不赞同地看着自家弟弟。 他自然也希望案件快点侦破,好早点洗脱他们兄弟的嫌疑,也为父亲的死亡落下一个帷幕。可连警方都查不到的事情,自家弟弟又怎么会知道 在神田一郎的心里,早已认定是因为神田二介太想洗脱罪名便开始‘胡言乱语’。 "我没有乱说啊大哥。" 神田二介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因为喜欢海,我小时候没少缠着父亲带我上船,小仓先生也因此跟我熟络了起来。他曾经跟我提过,他有一个女儿。" 听到这句话,目暮警官立刻拨通了高木的电话,示意他再去调查清楚小仓矢一郎的生平。果不其然,在他跟妻子离婚的第二年,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小仓美绪’。 此时的柯南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小仓美绪’这个名字,用罗马音拼音的话就是KoguraMio。而在这群人之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与这个名字高度重合。 把‘Kogura’中的‘gu’换成同音字移到后面,再加上‘Mio’中的‘mi’,就变成了KoraKumi。 古良久美,也就是那位早年嫁去法国的弗兰克林太太。 说实话,古良这个姓氏在日本很少见,读上去也有种生涩的感觉。一开始柯南并未多想,毕竟日本有这么多姓氏,不被记录的也不在少数。 但现在想来,对方应该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父亲小仓矢一郎,这才保留了小仓这个姓氏重新组合。 这一切的凶手,就是她。 "小仓小仓美绪"神情恍惚的设计师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猛地抬起了头,"所以,不是鬼魂,是小仓矢一郎的女儿在向我们复仇" 第37章 "比起这个现在清醒的您,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我们警方交代吧,设计师小姐。"—— 在听到楼梯间声响的瞬间,松田阵平下意识将渡边弥弥拉到怀里。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给渡边弥弥吓了一大跳,没等她反应,下一秒一双大手就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渡边弥弥:“” 这种绑架犯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随着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松田阵平不自觉摒住了呼吸。 此时,两人周围的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什么程度呢,是一种耳边除了对方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的程度。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渡边弥弥什么都不做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气息。 松田这家伙居然抽烟唔,倒像是他的风格。她意外的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呢。 那道脚步声并未在两人躲避处的门口停留,而是直接向下走去。透着半开的门缝,松田阵平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的脸——那位早就偷偷离开现场的嫌疑人弗兰克林太太。 后脑处枕着对方的胸肌,后背处隐约还能感受到一份柔软那是腹肌但为什么是软的 渡边弥弥的好奇心突然被勾起,鬼使神差的,她趁着松田阵平不注意偷偷伸出手指戳了戳。 唉突然变石更了。 在被渡边弥弥触碰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也因此外泄了一分,在寂静的空间里十分清晰。 因着渡边弥弥的动作,慢了半拍的松田阵平也注意到了两人此刻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些。 掌心处是一双柔软湿热的唇瓣,有点像果冻,对方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手心。 松田阵平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的玫瑰气息,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玫瑰香此时正跟自己身上的烟草气交织在一起,熟悉中带着十足的陌生,是一种自己的领地突然被侵.占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松田阵平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几分。 好在弗兰克林太太离开的脚步声并未停止,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们这处的动静。等人彻底走远,松田阵平这才松开了怀中的软香。 跟上去,要快些跟上去。 松田阵平的理智在疯狂叫嚣。 偏头看了眼小口小口呼吸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把人留在这里他一个人跟上去,不容易被发现。可留在这里的渡边弥弥是个未知数,万一对方再遇到什么危险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 带着人一起去,他可以保护她。可随之而来的是直线上升的风险,以及未知的危险。 带上,还是不带 松田阵平心底十分纠结。 但此时留给他的时间并不算多了。再不跟上去,他便会彻底丢失弗兰克林太太的踪迹。 下一秒,松田阵平拉起渡边弥弥的手冲着楼梯走去。 "唉" 不明所以的渡边弥弥直勾勾地看着两人交叠的双手。 "嘘,好好跟着我,别说话。" 说着,松田阵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他拉着渡边弥弥往弗兰克林太太离开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渡边弥弥似乎是懵了,整个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呆愣地跟着松田阵平的步伐。 此时的渡边弥弥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腹肌居然是可变形态的吗 在一阵小心探索后,松田阵平的视野里总算再次出现了弗兰克里太太的身影。 这里是船舱 为什么,对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松田阵平的心头,只是此刻更吸引他的是,那道很轻,但却没能逃脱他耳朵的‘滴答’声。 这种声音对于松田阵平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了,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就是八个蛋倒计时的声音。 很快,松田阵平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了发动机下那被一层黑布遮盖着的,声音的源头。 "松松田" 没等松田阵平下一步动作,身后渡边弥弥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咔擦’。 松田阵平瞳孔紧缩。他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透过渡边弥弥那带着颤抖的尾音,以及这道清脆的手木仓上.膛声。 他缓缓扭过头,不出意料看见了不知何时被手木仓抵着脑袋,脸色惨白的渡边弥弥——明明,她的一只手依旧被他攥在掌心。 F.u.c.k,是他大意了。 松田阵平的眸中飞快地划过一丝暗红。 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八个蛋的身上,心想着自己捏着渡边弥弥的手,哪怕弗兰克林太太想耍花招也应该先拿他下手。可他错误判断了,那份从身后而来的危险。 黑衣男人应当是弗兰克林的保镖,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对方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的跟踪。而此时弗兰克林不在他视野之内,这也就意味着 一道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就在松田阵平身后。 他想后撤,可保镖手里的木仓支已经上膛。他不敢赌一旦自己轻举妄动后,子弹会不会先一步射穿渡边弥弥的脑门。 可什么都不做的话,两人都会被干掉的吧。尤其是,自己还将整个后背暴露给了来自后方的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女人。 下一秒,松田阵平只觉脖颈处一阵刺痛袭来,他的视线也随之模糊开来。 嘶,这么大力气吗。看来这位太太,平常应该有好好锻炼吧。 这是松田阵平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在他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女人的轻笑声,以及来自渡边弥弥的那声,充满了担忧和害怕的‘松田’—— 一切的开头,都要从七年前说起。 小仓矢一郎,一个离异已久的单身中年男性。自从跟妻子的感情破裂之后,他浑浑噩噩过了好一阵。直到第二年,他听到了妻子为他生了个女儿的消息。 小仓矢一郎开心极了,他当爸爸了! 他的生活一下子有了目标,也有了进一步向上的动力。他开始努力工作,只为给女儿一个更好的将来。 但是很可惜妻子拒绝了他的拜访,她甚至不愿意让他见到女儿,小仓矢一郎没办法,只好在暗处偷偷看着。 女儿好可爱啊女儿会说话了女儿笑起来就好像天使女儿他的女儿 即便妻子不让自己接近女儿,小仓矢一郎也坚持每个月给妻子打钱。一开始妻子并没有接受,后来也随他去了。 他打的钱被妻子好好存在一张卡里,全部,全部都留给了他们的女儿。小仓矢一郎很高兴。虽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或许他有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幸运之神仿佛被他感动,就此眷顾了他。 之后的生活里,小仓矢一郎过的越来越顺风顺水。在真正成功之前,小仓矢一郎从未想过,他有居然有机会成为一名船长,一名光鲜亮丽的船长。 他迫不急的就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妻子,这也是第一次他给妻子寄去了一封信。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他寄出的最后一封信。 在东亚文化圈中,有不少地区都流传着这样的一个祭祀传说。 在工程动工之前,将人活埋在土里或沉入水中以供奉神灵、实现祈祷的风俗,俗称‘打生桩’,又叫‘水桩’。 而‘阿佛洛狄忒号’的建造,也需要这样的一项祭祀。 最先提出这项提议的正是当时的副船长,听到这个提议的神田船长第一时间询问了设计师的意见。尽管内心很害怕,可设计师小姐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神田家可不是她能对付的存在。而附和这项提议也能让她的作品更加受欢迎,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们选中了在当时被冠以‘幸运’之称的小仓矢一郎。而祭祀仪式的地点,自然就是这露天的泳池了。 黑夜,悄无声息。生命的消逝,也就在这么一瞬间。 小仓矢一郎倒下了,他再也没能站起来。他甚至,都不曾拥抱过他最爱的女儿。 听完这荒谬的真相,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纵然是见过大场面的目暮警官,此刻也因为这个荒谬的理由无言。 "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率先开口的,是不知何时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的毛利兰,"那是一条人命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封建迷信就就"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没能再说下去。 "那不是封建迷信!自从有了神灵保佑,我的‘阿佛洛狄忒号’一直顺风顺水到今天。"那位设计师小姐,如今仍沉浸在自己的癫狂想象之中,"我这一路以来的荣耀,都亏了这一项伟大的祭祀!我是害怕,但我绝不后悔!" 所有人都被她的执迷不悟震惊了。 "真是可笑之极!" 这一次,开口的是柯南。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垂落在两侧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尽管愤怒,但柯南的脸上却还流露出一丝无声的悲悯。他的言语,掷地有声。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且平等的,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成为剥夺他人生命的理由。" “你用所谓的‘神灵’为借口,实际上是在逃避自己的罪责,掩盖你内心的残忍和懦弱!” "法律不会因为你的迷信而妥协,正义更不会因为你的狡辩而缺席。你犯下的罪行,终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38章 柯南的一番话不仅成功震住了设计师小姐,也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毛利兰一直都知道柯南很聪明,可她从未想过柯南居然能说出这样高觉悟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再一次在柯南的身上,看到了工藤新一的影子。 柯南跟新一他们真的,好像啊。是因为,柯南跟新一是亲戚的缘故,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像吗 毛利兰深深地看了柯南一眼。 ‘啪啪啪——’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一个嘴角挂着温润笑意的女人。 "弗兰克林太太!还有三泉" 神田一郎的表情有些错愕。 神田三泉溜走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弟弟平常的确混蛋了点,但绝对没混蛋到会杀害父亲的程度。可看对方的表现神田一郎闭了闭眼。算了,他什么都没看见。 "不,应该是小仓美绪小姐,以及她的帮凶。" 灰原哀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看来你们还不算太蠢呢。"小仓美绪轻笑着又往前迈了一步,一点没有身为犯人的自知之明,只不过她的目光在刚刚开口的灰原身上停留了片刻,"没错哦,人的确是我杀的。" 虽说目暮警官他们并不认识这位‘犯人小姐’,可这声自爆哪怕是傻子都能立刻明白对方的身份。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目暮警官便警惕地取出了怀里的配木仓。 身为一名刑警,有配木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自从转到了一课后萩原研二的手里也有这么一把。 新南部M60转轮,俗称‘樱花’。 犯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来到他们跟前,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对他们警方的挑衅啊。 "这位警官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犯罪手法了吧。"小仓美绪的脚步在离众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她将目光落到了萩原研二的身上,"来跟我说说吧,说说警官先生你的推理。" 嚣张,她真的很嚣张。 小仓美绪并不是第一个在柯南面前这么嚣张的犯人。 可对方脸上的自信张扬,以及眼底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儿笑意,不禁让柯南心里一沉。如果他没有感受错,眼前的小仓美绪小姐似乎淡定的不像话啊。 也只有这种自恃掌握大局的人,才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可现在的局势她有什么凭证认为自己能够逃掉 所以,她到底给自己留了什么后手 对于小仓美绪轻佻的态度,萩原研二并不生气。事实上,他也的确看破了小仓美绪的犯罪手法。 "事情很简单。那个所谓的密室,到底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吧。毕竟这位第一发现者,可是小仓小姐您的共犯,神田三泉先生啊。" 萩原研二的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可他的笑容却不达眼底。 闻言小仓美绪笑得更欢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手段并不算高明,毕竟这一出不过是她临时起意,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只要八个蛋还在,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她没想过,自己居然暴露的这么快。 "我想你是无意间从三泉先生口中,听到了有关小仓先生的事情。三泉先生事先并不知道你就是小仓先生的女儿,因此他对你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提到名字的神田三泉身子狠狠一颤,他看起来半点都不像所谓的帮凶,反而更像一个怂蛋。 对此,灰原不自觉冷笑一声。 应该说对方是个恋爱脑更为恰当吧。 一个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的蠢货,尽管这位神田家主先生也并不无辜。 "你以洽谈联姻为理由来访,毫无防备的神田先生就这么打开了房门。你状似无意提到小仓先生的事情,神田先生虽然惊讶但却表现的不以为然。" 说着,萩原研二轻叹了一声,"于是趁着对方转身倒酒的工夫,你从背后偷袭了神田先生。" 还是那句,一刀毙命,是个狠人。 一旁的小仓美绪依旧维持着那副优雅的样子,饶有兴致地听着萩原研二的推理。若非是那微微颤动的瞳孔,任谁都不会觉得这事会与她有关。 "门口的地毯上留下了几滴血迹,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我想,在杀完人之后你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痕迹,随后便躲在了门口的衣架处。" 那个衣架上挂着神田先生的大衣外套。 大衣很长,足够遮挡住小仓美绪的大半个身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那件大衣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当一个人的视野里有了焦点,自然也就有了盲区,而你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再加上帮凶三泉先生的言语催促,一心只想去找人帮忙的管理员哪里还会注意一旁的衣架处到底有没有人。 他的视线里,只有那身处房间中央的,倒在血泊里的神田先生。\" 萩原研二说完,几人的耳边再次响起了来自小仓美绪的热切掌声。 这并不是一个高明的手段,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但事实就是如此,小仓美绪成功瞒过了管理员,营造出了这样一个所谓的‘密室’。 "很精彩的推理,丝毫不差。"小仓美绪抬手将散落发丝缓缓拢至耳后,只露出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但是很可惜,这并没什么用。" 在这片汪洋的大海之上,只要她准备的八个蛋还在,那么邮轮上的这些人便一个都逃不掉。 ‘阿佛洛狄忒’,是诞生于泡沫中的女神。那么这艘‘阿佛洛狄忒号’回到海洋中去,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小仓美绪含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白纸。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千纸鹤迎着夜空,高昂着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翔。 "有这么多人一起陪着,爸爸应该会很高兴吧。" 小仓美绪随手将那枚刚叠好的千纸鹤丢进了泳池里,紧接着她张开了双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千纸鹤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就好似现在的‘阿佛洛狄忒号‘一般孤立无援。 当萩原研二注意到对方右手上捏着的状似‘遥控器’的物品时,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下一秒,剧烈的震动声惊扰了邮轮内的所有人——是小仓美绪放在船舱内的八个蛋,爆.炸了。 滔天的火光,猛烈晃动的船身,不断渗水的船底惊慌的人群,刺耳的尖叫,那一张张因恐惧不断扭曲的脸逐渐交织成就了这曲壮丽辉煌的交响曲。 看着对方那张仍旧淡然自若的脸,柯南没忍住低骂了一句。 他现在终于知道小仓美绪的那份底气来自于那里了。 小仓美绪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因为不怕死,她自然无所谓自己凶手的身份是否会被发现。 "真美啊,你看到了吗爸爸,大海真的好美啊。" 听到小仓美绪的话,柯南又骂了句‘疯子’。不仅漠视所有人的生命,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虽说人死不能复生,小仓美绪明明可以靠法律的武器惩罚犯人,可她却非要搭上自己,搭上他们所有人。 "尽管我并不认同她的想法,但日本的法律里可没有死刑这一说。"灰原一眼就看破了柯南心底的想法,她掀开眼皮好心提醒了一句,"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亲自动手。" 毕竟她从来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只是搭上这么多无辜的人,没必要,也没意义。 柯南沉默了。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现在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阿笠博士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两人,最后他决定一手抓一个冲着甲板的方向大步跑去,"再不离开这里,我们可都得死啊!" 阿笠博士发誓,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跑这么快过。更别说还要带着两个小孩,他真心觉得自己的腰似乎闪到了,一阵一阵的刺痛感。 果然还是老了,如果有机会活下来的话他一定要发明一双自动跑鞋! "博士,我自己能走!" 柯南挣扎着跳了下来,紧接着灰原也跳了下来。 爆.炸还在继续,但好在这艘邮轮并没有偷工减料,起码短时间内船还沉不了。 目暮警官带人去疏散人群了,毛利兰一心挂念着还在房间内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匆匆交代园子帮忙看一下柯南后便匆匆离开了。 眼看阿笠博士带着柯南走了,园子毫不犹豫冲着毛利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鬼头阿笠博士会照顾好的。但是,大叔那边兰一个人应该搞不定吧。如果要在柯南跟毛利兰之间做选择的话,铃木园子当然会选择毛利兰。 好在船上的救生衣都好好的,库房内以备不时之需的救生艇也都没被破坏。现在船身渗水的速度还不算太快,只要人群有序离开,一切说不定还来得及。 此时的露天泳池边,只剩下小仓美绪跟神田三泉两个人。 小仓美绪到底还是门外汉,纵然她准备了很多八个蛋,可她对具体的威力把握并不准确。 眼看不断有人乘上救生艇准备离开,就连那位设计师小姐都在其中,小仓美绪脸上的完美表情总算有了丝丝缕缕的破裂。 "我不是叫你把东西全都破坏掉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做!" 小仓美绪恶狠狠地瞪了神田三泉一眼。如果眼神可以鲨人,此时的神田三泉已经死了,被千刀万剐的那种。 "美绪。"神田三泉痛苦地捂了捂眼,"收手吧,他们是无辜的。" 第39章 父亲倒在血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神田三泉心底那仅存的良知隐隐作痛。 父亲,船长,设计师并不无辜,美绪想要动手他绝不会阻拦。可一下子对这么多人下手的话他不想美绪到了三途川也不得安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仓美绪像是听到了什么滔天的笑话,她不断向前走着。 随着心爱之人的贴近神田三泉的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下一秒,他的头被人掰过贴在冰冷的栏杆上,小仓美绪紧贴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着。 "在你帮我杀了人后,在我引爆八个蛋后,在达到现在的这种地步后,你居然叫我收手" 小仓美绪的指甲很长,在神田三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鲜红的划痕,"这句话说出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哪里还会有回头路。 她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在这场爆.炸,在这片汪洋大海中,又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埋葬于此。 现在居然有人来跟她说,‘收手吧,他们是无辜的’,小仓美绪简直都要气笑了。 看来还是她高看了他一眼。神田三泉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无能的懦夫。 说完,小仓美绪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甩开了神田三泉的脸。她一步一步走向船头,直至那处最高点。这个位置能让她清晰地看见被警方看押着的设计师小姐,她在最末端的逃生舱上。 不用猜小仓美绪都知道,一定是那群贪生怕死的富豪利用自己的权势压迫警方,迫使他们这些所谓的‘上等人’先一步逃离。就像七年前的神田,压迫她父亲的生命一样。 呵,还真是可笑啊。 小仓美绪的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以为逃走就能活下去了吗" 轰隆—— 爆.炸还在继续,甚至一副愈演愈烈的样子。剧烈爆.炸致使船身涌进了大量的海水,此时的船体周围已经有了沉船漩涡的初步形态。 但这一切,都已经与小仓美绪无关了。 "一半一半的概率么,有趣,那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活下去了。"看着正下方那逐渐扩大的漩涡轮廓,小仓美绪的眸中滑过一丝癫狂,"不过我居然要跟你这种废物死在一起,想想还真是让人不爽。" 小仓美绪口中的‘废物’正是神田三泉。哪怕被爱人这么贬低,他都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神田三泉耷拉着脑袋,很好地掩盖住了自己眼中的那分落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见此小仓美绪便更嫌恶了。她一点都不怕死,反正在这世上也没有她所留恋的东西。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死亡可不会是解脱!" 突如其来的第三道声音成功打破了小仓美绪的思绪,她扫视着周围,终于在走廊那头看见了跑的气喘吁吁的江户川柯南。 "你还回来做什么,小鬼。"小仓美绪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快走吧,趁着漩涡还没有彻底形成,说不定你还能活下去呢。" 该死的人拼了命地逃跑,不该死的人失心疯似地跑回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嘲讽。 "你以为的复仇,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懦弱!" 柯南的话给小仓美绪刺激的不清。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唾弃神田三泉的懦弱。而现在,眼前的小鬼又在唾弃自己的懦弱。 "你懂什么小鬼!我看你压根连什么是死亡都不知道吧!" 小仓美绪的面目有些扭曲,"如果不是我亲自动手,法律能给我带来什么逮捕一个大家族的家主日本警察真的有胆子这么做吗,明明他们连逃生顺序都无法做主!" 小仓美绪指着那一艘艘逐渐远离船体的救生艇,笑得讽刺,"有权有势的人轻易就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掩盖一切真相。既然如此,那我代替法律来实施‘正义’又有何不可" "法律是无可代替的!" 柯南厉声打断了小仓美绪。 "用生命换来的所谓‘正义’,其本质就是一道‘伪命题’!死亡并不是解脱。你以为的‘终结’,只是一个又一个新悲剧的开始。"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活下去吧小仓小姐,活着看到迫害小仓先生的那名犯人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身后的爆.炸还在继续,现在的时间非常紧迫。 柯南折返回来只是不想看到再白白葬送两条生命,他是抱着能说服小仓美绪的打算回来的。毕竟只要说服了小仓美绪,神田三泉这个恋爱脑自然会跟着一起走。 他倒是可以直接用手表型麻醉剂弄晕对方,只是现在小仓美绪站着的位置太过于危险,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柯南只好借着说话的机会,一点点靠过去。 眼看小仓美绪脸上的表情有所动摇,柯南抓准时机一把将人扯了过来,没有防备的小仓美绪还真被他给扯动了。没等小仓美绪开口,柯南果断发送手表麻醉针将人弄晕了过去。 "美绪!"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突然,直到小仓美绪倒下后神田三泉这才反应过来。他几步冲上前推开了柯南,一把将昏迷的小仓美绪抱进了怀里。 被推开到一边的柯南:“” 算了,他不跟傻子计较。 "神田先生,快带着小仓小姐离开吧,再不离开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傻子就是傻子,现在是去探鼻息的时候吗!柯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最后的时刻,他的‘救星’萩原研二突然出现在了柯南眼前。对方什么也没问,只是一把抱起了小仓美绪,顺带着催促了一声柯南‘快走’。 他也不去看身后神田三泉那错愕的表情,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反应过来的神田三泉赶忙追了上去,还一连喊了句‘等我一下’。 一番兵荒马乱后,三人赶着最后的时间节点上了救生艇。也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艘豪华的‘阿佛洛狄忒号’一点点消失在漩涡里,彻底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就差这么一点点" 救生艇上,目暮警官的表情还带着后怕,"我说你也太不像话了柯南,怎么可以在那种情况下突然跑回船上呢!要不是萩原跟我说,我们差点就要开走了!"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甚至还收获了一枚‘爱的铁拳’,柯南有些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错啦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本就是担心柯南的安危才会想着给他一个教训。眼下看着柯南这副乖巧认错的样子,他胸口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知道错了就好!" "嗨——" "话说,柯南君。" 萩原研二本想询问小仓美绪一些事情,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晕了过去,任凭他怎么呼喊对方就是醒不过来。直到他发现对方鼻尖传出了一道微弱但细听还是可以听见的鼾声。 以为对方受了什么暗伤的萩原研二:“” "怎么了萩原警官。*" 柯南疑惑地看着萩原研二。 此时本就是深夜,整片海域上黑的不像话。微弱的手电灯光照亮了萩原研二的半张脸,他的另外半张脸则是彻底隐藏在黑暗之中。 "你之前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松田跟弥弥" 在小仓美绪引爆八个蛋的那一秒,萩原研二突然发现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到底去哪里了 如果小仓美绪在这里,柯南也在这里,那小阵平这家伙到底追着谁跑了! 他不是没想过对方可能先一步发现了八个蛋,但眼下八个蛋都爆炸了。在疏散人群的过程中萩原研二特地留意了一下,他没在人群中看到松田阵平的身影。 先前看柯南上船,他索性借着找回柯南的理由跟着一起上了船寻找松田阵平。他跑了几乎所有他能想到的,松田阵平可能出现的地方,但哪里都没有他。 船舱浸满了水,想要下去十分困难,更别说还伴随着未知的爆.炸了。萩原研二只能祈祷松田阵平带着人先他一步上了救生艇,自己则是冲着柯南跑的方向找了过去。 "松田警官" 柯南懵了。 说起来,自从他离开神田先生死亡的房间后就再也没见过松田警官了。他本也没放在心上,可萩原警官的这番话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没有看见松田警官跟弥弥姐姐,他们没有离开吗" 柯南的脸上逐渐染上了几分严肃。 说句不该说的,眼下船可是彻底沉了。如果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不在救生艇上柯南很难去想那个可能。 听到柯南的回答,萩原研二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两人的目光同步落在了昏迷着的小仓美绪身上。柯南有些后悔给对方来了一针,萩原研二则是在思考自己把对方暴力叫醒的可能性。 "那个,你们是在说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和那个茶色长发的女人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落在小仓美绪身上的危险目光,神田三泉僵硬地吞了吞口水。 "你知道" 两道声音同步响起。 眼见火力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神田三泉替小仓美绪松口气的同时还有几分紧张。如果他们知道那两个人被美绪神田三泉的不动声色地冲着目暮警官的方向挪了挪。 "那个你们警方应该不会随意对民众动手的吧" 第40章 萩原研二&柯南:“” 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目暮警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先前萩原研二跟柯南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见,只是眼下神田三泉这一欲盖弥彰的行为,实在很难不让他多想。 先不说他们一课跟爆处组关系很好,松田可是他准许一起跟着来的。要是松田出了什么事情,他实在是没脸回去面对同事。 "当然不会。"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一句。 身为警方,他们当然不会随意对民众动手。不过神田三泉他是民众他不是从犯么。而且在这片汪洋大海上,在这艘都是自己人的救生艇上,谁看见了 目暮警官露出了一抹死亡微笑。 希望对方一会儿说出的话还算动听,他现在已经有点手痒了—— 松田阵平觉得头很晕。 他好像身处于一叶扁舟,在无垠的大海上随波逐浪。当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海浪拍打着船身,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海鸟的低鸣。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松田阵平的后颈处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疼。身下是静止状态的快艇,周围是一望无边的大海。 松田阵平:“”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 松田阵平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小仓美绪偷袭的那一幕。虽然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身侧的那道呼吸声不容忽视。 呼吸平稳,衣服还算整齐,鼻尖并没有任何血腥味儿,肉眼可见之处可没有伤口初步判断对方只是晕了过去。 观察完渡边弥弥,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身子。 嗯,手脚灵活,一切正常。 两人都没有受伤,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眼下的这个情况,无论怎么样都称不上一句好吧。 某卷毛那颗因为两人都没事刚刚松懈下来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呼,越是这种时刻越要保持冷静。 松田阵平并未选择第一时间叫醒渡边弥弥。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观察着快艇,似乎是想找出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一艘还未启动的快艇,好在钥匙就插在上面。开快艇跟开车应该是差不多的吧等会儿他打火试试。 一把不知道是谁扔在角落的折叠小刀。锋利度很不错,是他会选择用来拆八个蛋的款式。 一条完整的鱼钩鱼线,估计是谁在快艇上海钓留下来的,说不定能用上。 除此之外,快艇上再无任何东西了。 快艇内的空间并不算太大,松田阵平索性坐到了驾驶座的位置上,拧动钥匙打火。 芜湖,不错的引擎轰鸣声,只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松田阵平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复杂的仪表盘上。 转速表,油压表,水温表,燃油表这对他这个拆弹专家来说都是很熟悉的东西。他比较在意的,是右下角的电子罗盘。 在随着目暮警官出警之前,由于太过无聊,松田阵平曾在直升机上随手翻看过这片海域的地图。 这艘‘阿佛洛狄忒号’行驶在公海之上。以东京为起点,途径仙台、室兰、酒田、金泽,最后回到东京。 他们上船的时候已经经过了酒田。取证,分析案情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再加上去船舱前耽误了一些时间,松田阵平判断他们被偷袭的那个点邮轮已经开过了一半的路程。 也就是说,两人被放上快艇的地点应当是靠近金泽的海域。快艇没有启动,只能跟着洋流漂。而这个季节,金泽海域的洋流应当是向东北方向。 松田阵平摸了摸口袋,他的手机还在。尽管可以看时间,但却不在服务区内打不了电话。 按照1m/s的速度,现在的他们已经顺着洋流漂了一个小时。而据他所知,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座未开发的小岛。 快艇的电量并不算多,但支撑他们上岛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岛上存在很多未知的风险。 又是二选一。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 不去小岛继续往公海开,天知道下一艘去金泽的船什么时候来。而且海上的一切风险都是未知的,快艇上也并没有食物。继续待着快艇上,搜救队要不能快点赶来的话,他们必死无疑。 不去公海去小岛,未开发的小岛少有人烟。岛上说不定会有吃的,他们或许能撑过一段时间。但还是那句话,搜救队不来的话,一切都白搭。 两个选择有利有弊。 但只是短暂的纠结后,松田阵平就选择了去小岛。 他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与其漫无目的地漂着祈求那未知的可能,他更愿意主动出击,力求一线生机。 想明白了这一点,松田阵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各类操作按钮,哪怕是拆解复杂型八个蛋他都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是能看懂各类仪表盘,但这些按钮上为什么什么标识都没有啊! 油门嗯换挡这个是方向,这么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啧,这个居然是紧急制动吗!—— "你是说你们把弥弥姐姐跟松田警官扔在快艇上丢海里了!"柯南满脸黑线地看着神田三泉。 虽然这个情况听上去比还在邮轮上沉入海底要好上不少,但并不代表这个情况就很好啊! 两个昏迷着的人,被扔在没有启动的快艇上,顺着海流漂 咔擦—— 听到这个声音,柯南默默后退了一步。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本来还笑眯眯的萩原研二一声不吭就招呼了上去,对着神田三泉的脸,直接把对方的牙都嘣飞了出去。 突然遭到暴击的神田三泉甚至来不及思考。他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地上的那颗牙,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牙。 靠!警察打人了啊啊啊! "哎呀,抱歉抱歉,这艘救生艇它太小了,活动胫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撞到三泉先生了呢。" 萩原研二的声音礼貌且客气,他脸上的表情也无可挑剔,如果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动手的话。 神田三泉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啊,抱歉,又撞到了呢。" "啊呀呀,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嗯三泉先生别这么看着我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面对神田三泉‘你快管管他救救我啊’的眼神,目暮警官本来想当作没看见的,只是再打下去萩原怕是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乎,他清了清嗓子,"非常抱歉呢三泉先生,救生艇空间有限,特殊时期还请您忍耐一下。" 神田三泉:? 人话他们这是人话! 就在一刻钟之前,目暮警官已经联系到了海上搜救队,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搜救船跟直升机过来。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虽说将人胖揍了一顿,但萩原研二却没半点消气的样子。他有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现在的这种情况。 现在接近凌晨,海上的温度很低很低。他穿着救生衣都有点想发抖了,更别说什么装备都没有的小阵平跟只穿了条裙子的弥弥了。 一想到好友此刻面临的危险,萩原研二就觉得眼前的神田三泉不顺眼极了。 一定要没事啊小阵平,还有弥弥。 此时的柯南正抱着手机搜索着附近的海域信息。 要是松田阵平知道一定会大声质问,为什么同一片海域连信号都有区别对待。 柯南的目光在周遭的一众小岛上徘徊,最后缓缓落在了一处。如果快艇还能启动的话,松田警官或许会去那里吧—— 冷,好冷。 渡边弥弥冷到浑身颤抖。 周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她一个人,伴随着无尽的寒冷。 她缓缓蹲坐了下来,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 "弥弥,弥弥" 渡边弥弥呆愣地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是谁,是谁在喊她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且身子几乎抖成筛子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的眉头狠狠拧成了一团。 他将手放在了渡边弥弥的额头上,没有发烧。所以,对方只是单纯的冷 松田阵平本来并没发现渡边弥弥的异样,毕竟他的心思一直集中在开快艇上面。 可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真的很明显,尤其还是这种平静的海面上。 现在被她这么一说,松田阵平也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丝刺骨的寒冷。 他垂眸看了一眼罗盘,距离目标岛屿还有一段距离。可渡边弥弥此时的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他真的有点担心。 目测了一下驾驶座的空间,松田阵平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犹豫。身后的低.吟声还在继续,松田阵平听见了,是一声又一声几乎变调的‘冷’。 那么现在,应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本在行驶的快艇忽然停了下来。下一秒,驾驶座上的松田阵平一把抱起了后座上的渡边弥弥。 驾驶座本就是一个人的位置,要塞上两个人自然是很拥挤。可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拥挤反而有利于热量的存储。 比如此时的渡边弥弥已经下意识循着热源摸了过去了。 冷到极致之际,一处热源突然从天而降,这对渡边弥弥来说简直是绝处逢生。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用尽力气冲着热源跑去,紧紧拥抱住了这一抹生命的力量。 好暖和,好舒服,不想松手 渡边弥弥的脸无意识地蹭了蹭。 突然被蹭胸的松田阵平:“” 妈的,这不对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渡边弥弥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松田阵平的腰,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死活就是不肯撒手。她的脸一点点磨蹭着松田阵平的胸口,似乎在确定热源的具体位置。 最后,她缓缓停留在了一处。 扑通,扑通跳动着的。 是温热的心脏。 松田阵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本来他还在担心也身后会不会更冷的问题,现在好了,火热到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跟渡边弥弥不是没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虽然每一次都是非常时期,就连这次也是。可现在绝对是两人有史以来最近的一次,近到松田阵平都能看清渡边弥弥脸上细小的绒毛。 哪怕隔着一层衣物,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温热的唇瓣,正贴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有点痒,两种层面上的痒。 "嘶——哈——" 松田阵平的呼吸声逐渐急促。 他发誓,除了母亲,他从来没有跟异性离这么近过。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渡边弥弥这么粘人的一面。 很粘人,像涂了万能胶的那种,两种意义上的粘人——他真的没开玩笑! 维持现在的这个姿势是非常艰辛的,尤其是在他还要开船找岛的情况下。松田阵平试图叫醒渡边弥弥,却在开口的瞬间紧急闭了嘴。 如果叫醒对方的话,两人不会又变成之前那种令人不爽的状态吧松田阵平心里很清楚,渡边弥弥就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与其叫醒她回到尴尬的氛围,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似乎还不错就是有些难为他了。 松田阵平闭着眼紧急平复了一下呼吸。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 啧,果然这个姿势还是不太好操作啊。如果要继续驾驶的话,首先不能挡住自己的视野,接着就是不能影响自己的方向控制和油门。 犹豫了片刻后,松田阵平将人往怀里又按了按,这下两人之间是彻底没有一丝缝隙了。 松田阵平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先前萩原研二在追的那部电视剧的台词,用在此时居然该死的合适。 原谅我冒昧的举动吧这位美丽的小姐,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真要说起来也是你先抓住我的哦~ 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重新发动了快艇。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赶着快艇的最后一丝动力,松田阵平总算摸到了小岛的边缘。与此同时,这艘快艇也彻底报废了,除非这座未开发的岛屿上奇迹般出现充电装备。 很好,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进来容易出去难,如果不把渡边弥弥叫醒他根本动都动不了。 最后还是没能跳过这一步啊。 松田阵平歪了歪头,他倒是还挺好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的。 “弥弥,弥弥” 松田阵平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渡边弥弥的脸颊,戳完后他又迅速收回了手。心脏跳得更快了,连带着脸颊也红扑扑的。 说实话他想这么做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倒是‘圆梦’了。 脸颊处受到外力的渡边弥弥不爽地皱起了眉头,下一秒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就这么甩了过去。 是蚊子吗真讨厌。 突然被打的松田阵平:“” 行吧,这是他应得的。 清了清嗓子,松田阵平低头一点点贴近渡边弥弥的耳朵,"快醒醒了,弥弥。" 看见对方再次皱眉,松田阵平的反应也很快。他成功在渡边弥弥抬胳膊的瞬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随意地放到她原本的位置——自己的后腰处。 见自己成功躲过‘致命一击’,松田阵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表情。 双手被桎梏住无法抽离,耳边‘嗡嗡’地响着,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作恶。哪怕渡边弥弥睡得再好,此时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烦人! 渡边弥弥睁眼的那一刻松田阵平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杀气。 抬眼的瞬间,渡边弥弥就看到了一双饱含笑意的凫青色眸子。她的大脑还昏昏沉沉的没有对上号,她只知道这双眼睛很好看,她很喜欢。唔,好像还有些熟悉。 这次渡边弥弥抽手的时候松田阵平没有阻拦,毕竟人家都睁开眼了自己再握着算是怎么个事儿啊。只是他没想到,那双上一秒还被他握在手心的温热的手,下一秒竟然会落在自己的脸上。 松田阵平愣住了。 他能感受到那双手正顺着自己的脸往上摸,最后落在了自己的眼角。异物的触感迫使松田阵平防御性地闭了闭眼,这也就给了渡边弥弥可乘之机。 她的手轻柔地抚过松田阵平的眉眼,最后一把捧起了他的脸,看的认真。 "好漂亮" 渡边弥弥低声说着。 松田阵平:! 说实话,这很突然。 ‘蹭’地一下,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直球少年松田阵平第一次反被人打直球,他那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瞬间转变成了绯红。红透了的不仅是他的脸,还包括脖颈,耳根。 ‘漂亮’这个词很多时候被人们用来形容女生,鲜少有称赞男生的,但萩原研二就曾被这么夸过。 尽管松田阵平嘴上没说,他内心曾经也期待过有人能这么说自己。无关其他,这只是幼驯染之间那无用的胜负欲而已。 如果说现在的松田阵平还只是傲娇,那么下一秒那绯红到深红的过渡就是纯粹的害羞了——渡边弥弥毫无征兆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松田阵平:! 他的小鹿死掉了 但是这接下来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太豪放了他说 看着逐渐往下亲下去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瞳孔地震。 "渡边弥弥,你给我清醒一下!" 松田阵平羞恼地抓住了渡边弥弥那双上下作乱的手。 他倒,倒也不是不愿意,可现在他们可是在孤岛啊!目前还不知道岛上都有些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总之现在这样真的太超过了啊喂! 此时的渡边弥弥已经想起了这双眼睛的主人,一个很耐看但却被一张嘴毁了的池面警察,同时也是她的好友,松田阵平。 咦,她为什么会梦到松田这家伙啊。 渡边弥弥不满地撇了撇嘴。 谁知道下一秒,她就被松田阵平的那声低吼骂醒了,彻底清醒的那种。 woc!她为什么坐在松田的怀里还是以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个捧着对方的脸尽情揩油的色魔真的是她自己吗! 渡边弥弥不愿面对。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可无论她怎么揉眼前的场景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喂!别揉了,你不是在做梦。" 看着眼角红了一圈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没忍住开口说道。 深吸一口气,渡边弥弥状似十分淡定地抬手捂住了松田阵平的眼睛,实则闷着嗓音语气颤抖,"没错我的确不是在做梦,其实是你在做梦。松田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假的,快给我忘掉啊啊啊!!" 这么丢人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渡边弥弥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壮。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地拿下了渡边弥弥的手。 对方明显是还没彻底清醒,要不然她就会发现周围的环境明显不对了。 想到这,松田阵平嘴边噙着的那抹笑容怎么都掉不下去,"嗯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渡边弥弥。再说了,被揩油的是我啊,当事人都没说话呢。" 揩油这种事情当然是相互的,就像他之前戳渡边弥弥的脸颊一样。不过吧,她不问,他不说;她一问,他惊讶。 这招还是他从萩那里学来的,计划通! "闭嘴!" 渡边弥弥没好气地瞪了松田阵平一眼。 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几步跳下了船,看背影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 松田阵平本以为渡边弥弥跳下船后就会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可她走了一小段后还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意识到不对的松田阵平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几步跟上前拽住了渡边弥弥的胳膊。 "我说,你要不先看看这里是哪儿再走,嗯"松田阵平轻掐了一下渡边弥弥的脸,"我们两个人现在,可是在一座未开发的岛上,上演现实版孤岛求生。" 渡边弥弥;? 总算回过神来的渡边弥弥扫视了一圈周围。 天色已经很晚了,正是因为眼前一片乌漆嘛黑,她之前也就没多留意。眼下看着空旷荒凉的沙滩,她丢失已久的思绪总算彻底回归。 "不是,弗兰克林太太干的" 渡边弥弥抿了抿唇。 她之前看见了弗兰克林,也就是小仓美绪的脸,但也仅此而已。就在小仓美绪偷袭完松田阵平后,她也被身侧的保镖打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人现在不在邮轮上,很明显是被抛下了船,不过对方居然还给了他们一艘快艇,这倒是稀奇。 大海,是一个可以隐藏很多秘密的地方。 只要小仓美绪将两人抛下,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渡边弥弥不明白,松田阵平也不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我觉得现在进林子的危险性还是比较高的。" 想明白处境后渡边弥弥也冷静了下来。 她怕死,超级怕,但害怕有用吗没有。如果不能冷静下来思考,他们都得死。 松田阵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渡边弥弥居然会是这个反应,他都想好安慰的话了,居然没用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 尽管天色很黑,可两人离得并不算太远,所以松田阵平的眼神她全部看在了眼里,还都读懂了。 "我看上去是那种很娇弱的人吗" 渡边弥弥伸手冲松田阵平展示了一下她那‘国王的肌肉’。 一个没忍住,松田阵平直接喷笑了出来。 "不咳,不像噗哈哈,我说真的。" 见渡边弥弥的眼神逐渐危险,松田阵平死死的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却还是溢出了几句笑声。 尽管很不满意松田阵平的‘嘲笑’,渡边弥弥却也无意识勾起了嘴角。 她嘴上说着不害怕,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的。渡边弥弥现在急需有东西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松田阵平这么一笑就很好。 "嘶——" 话说这里真的好冷啊。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林子里肯定是不能去的。两人只能靠着快艇蜗居在沙滩一侧,一切都等第二天再说。 两人没往林子深处走。松田阵平凭借快艇上找到的折叠小刀搜刮了一些树皮跟树枝堆在一起,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打火堆。 至于用什么点火,松田阵平无比庆幸自己随身携带这打火机,这才避免了一顿复杂的古法钻木取火。 生火后也就暖和了不少,但这种程度的火显然是不够的,渡边弥弥还是冷的全身发抖。 比起只穿了一条裙子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的西装要厚上不少。没有片刻犹豫,他直接脱下了西装外套盖在渡边弥弥的肩头。 渡边弥弥也不客气,她真的快要冻死了。她能感受到西装上还带着松田阵平的炽热体温,可这种程度显然还是不太够用。 呜,人家松田已经把西装外套脱给自己了,她不好意思再说自己还冷,毕竟现在条件有限。再者,渡边弥弥能看出来脱掉外套的松田阵平显然不是很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降温。 按照偶像剧的发展,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盛情邀请松田一起抱团取暖可是这个画面渡边弥弥不忍直视。 抱团取暖的是终成眷属的小情侣,她跟松田算什么 算算她好心吧。 最后看了眼脸上微微发白闭眼小憩的松田阵平,渡边弥弥咬牙钻到了对方怀里。 突然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的松田阵平:? "你你干什么" 松田阵平的脸色让人看不太清。 两个人抱着果然暖和了很多。 一开始渡边弥弥只想着‘可怜’一下松田阵平,但现在她觉得自己也需要这份可怜。拥抱取暖一旦开始,中途结束真的太残忍了,她几乎要溺死在这份温暖中。 也就是此时,渡边弥弥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很像当时在快艇上的姿势。 所以,松田阵平当时是在给自己取暖 "拥抱取暖啊,你看不出来吗"渡边弥弥恶狠狠地掐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腰,但其实她并没怎么用力,"我只是不忍心看你被冻死,毕竟我身上还穿着某人的西装外套呢。" 有的人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是因为之前的那段小插曲掀起了波澜。 嘴硬,渡边弥弥的嘴是真的硬。 日常嘴硬的松田阵平终于体会到了萩原研二的感受。 明明就是自己冷想抱,居然还要装出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的样子,松田阵平只觉得好笑。但他并没有因此推开渡边弥弥,反而是紧紧回抱了过去。 人家都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在意什么。拥抱取暖对于他来说有利无害,傻子才会松手。 "嗯哼,那就先谢谢我们美丽善良的渡边女士了,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松田阵平戏谑地回了一句。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应该会得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的,可渡边弥弥却显得格外平静。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松田阵平清晰地听到了一道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是渡边弥弥睡着了。 某人的睡眠质量可真好啊。 松田阵平的思绪有些发散。 伸手拉了拉那件西装外套,在确保渡边弥弥整个人都被罩在其中后,松田阵平抱着人的手臂缓缓收紧了些。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 但起码当下,他挺开心的。 此时的松田阵平还没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不开心了。 渡边弥弥睡得还是挺香的,但松田阵平可就没她这么舒服了。他可是将某人整个抱在了怀里,而某人的睡姿还不太老实。他每次都是在昏睡的边缘被对方弄醒。 在第n次翻来覆去后,松田阵平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妈的,天怎么还不亮,他真的快死了。 次日,晨光微熹。 "唔。" 睡醒了的渡边弥弥只觉得身体有些麻,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松田阵平的怀抱,却在下一秒对上了对方那幽怨的眼神。 "呃早" 渡边弥弥试探性地开口。 松田阵平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渡边弥弥,看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完全没弄懂现在的情况,不论是谁刚睡醒就对上这种眼神都会感到困惑的好吧! 就在渡边弥弥被看得怀疑人生的时候,松田阵平总算是放过了她。 "早" 是有气无力的一声。 渡边弥弥疑惑,渡边弥弥不解。 小说里不是说男人早晨都是很亢奋的吗为什么松田阵平看上去一副萎靡的样子。眼袋这种东西还是很影响颜值的,比如现在的松田阵平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十来岁。 如果她没有记错,松田应该已经25岁了。也没奔三啊,怎么就这副样子了,该不是烟酒碰多了所以他他不行!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突然同情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我很抱歉松田。" 她的语气略显沉重。 不明所以的松田阵平还以为渡边弥弥是意识到自己的睡姿太过豪放,在为打扰到他的睡眠质量道歉。 "没关系。" 反正现在计较也没什么用。 他这么一说,渡边弥弥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她看向松田阵平的目光顿时更加不忍了。 "不要放弃啊松田,人生总是充斥着无限的可能。" 哪怕你现在不行,也总有能行的一天的,前提是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渡边弥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 弥弥这是在反过来安慰他不要放弃希望 松田阵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 一定是他没睡好,脸色太难看了,这才给了弥弥这份错觉。 "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要放弃啊。" 松田阵平笑着揉了揉渡边弥弥的头。 居然这么坦然吗松田阵平你真的她哭死!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压根就不在谈论一个话题,反而还有种越聊越对的感觉——有时候乌龙就是这么产生的。 昨晚的宴会上渡边弥弥吃了不少,但宴会上的都是些讲究精致却不管饱的食物,现在的渡边弥弥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 松田阵平本想着出完警回去吃宵夜的,没想到这一来就回不去了,眼下他也是饿的不行。 "我之前看了眼,快*艇上的鱼钩鱼线都是能用的。只要找根杆子当支撑,一个简单的鱼竿就可以做成。" 松田阵平说着便开始寻找合适的木材。昨晚两人没敢深入树林,现在天色大亮倒是不怕了。 "抓紧我,不要松手。" 松田阵平将人拉到身侧,走几步后时不时还会扭头看渡边弥弥两眼。没办法,实在是被偷袭的那次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现在对后背的警惕值是max。 渡边弥弥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此时松田阵平的举动在她眼里就十分搞笑。 华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两人往林子深处走了很久,却仍一无所获。本以为这次探索注定无功而返,好在松田阵平最后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木材。那东西长得有点像竹子,但又不太一样,不过能用就行。 除此之外,松田阵平还找到了一颗棕榈树。想到后续的水源问题,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几片宽大的棕榈叶。期间还发现了几枚还未熟透的棕榈果,他顺手就摘了下来。 松田阵平在前方小心翼翼的探索,渡边弥弥就在他后方紧紧地抱着‘物资’。 海岛上白天还是比较炎热的,树林里还好一些有高大的数目遮挡着,但整体气温还是很高。还没走多久,两人便一身汗了。 松田阵平是边走便用折叠刀留下记号的,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迷路的问题。 "我们还要往前走吗松田" 渡边弥弥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汗水顺着她的发丝一点点往下滑,额前的碎发尽数贴着额角,还有几滴从眼前滑落短暂地遮挡住了视线。有些粘腻,不太舒服。 不过这倒不是渡边弥弥不想继续下去的原因,她真的是饿的不行了,再走下去她也没把握自己能坚持到走回沙滩。 不管怎么说渡边弥弥都只是个会几招防身术的普通人,她的体能在警校出身的松田阵平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 除此之外,两人越往树林里走,渡边弥弥的心就越不安。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压下那股心悸的感觉。 看了眼两人手里的战利品,再看了眼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果断放弃了继续探索下去的念头。 要是再继续下去,这林子里面但凡有些猛兽,渡边弥弥肯定是跑不动的。 "走吧,我们回去。" 说着松田阵平蹲在了渡边弥弥跟前。 渡边弥弥:? 他这是要背自己 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口处。有些酸涩,还带着一股炽热的温度,渡边弥弥形容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对方蹲下的那一刻就开始扑通扑通狂跳,就好像那个恋爱番男女主的经典互动场景。 "咳,那个,可以吗" 渡边弥弥有些别扭地开口,事实上她的身体已经蠢蠢欲动了。 松田阵平随意地‘嗯’了一声,他甚至都没有转头,只是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示意渡边弥弥快上来。 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成功让渡边弥弥变成了星星眼。她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一手抱紧了物资一手勾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 虽然但是,松田你这家伙蹲下来的那一刻简直帅爆了! 感受到渡边弥弥已经坐稳,松田阵平缓缓站起身子,完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抱着渡边弥弥的腿将对方往上颠了颠。 渡边弥弥:! 怎么说呢,她居然还有些小羞涩。 下一秒。 "唔,你可以考虑减点肥了弥弥。" 松田阵平认真开口。 本来还在感动的渡边弥弥:“” "啊,我很重吗" 一股无声的危险气息缓缓蔓延了开来。只见渡边弥弥皮笑肉不笑地勾紧了松田阵平的脖颈,大有一副对方只要敢点头她就敢下狠手的意思。 身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松田阵平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已经养成了习惯。哪怕他的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的嘴已经很诚恳地回应了,"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直接让渡边弥弥想发火都没处发。算了,松田阵平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她应该已经习惯了的。 再者,她现在还享受这对方的服务,于情于理都没理由再去责怪他。 "哼。" 一声轻哼一笔带过。 插曲过后,松田阵平就这么背着渡边弥弥,循着来时做的印记一步步往沙滩的方向走去。 这段路并不算太长,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趴在对方背上的缘故,渡边弥弥觉得格外漫长。 "喂,松田。" 渡边弥弥将脸埋到了松田阵平的脖颈处。但凡松田阵平扭头,便能直接亲上她的脸颊。 不同于昨晚,这一次的渡边弥弥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主动凑近了松田阵平。 "嗯,我在。" 松田阵平轻轻应了一声。 除却行走时不小心踩到枯叶发出的‘咔擦’声,以及那几道烦人的虫鸣,渡边弥弥的耳边只有松田阵平那因为疲惫逐渐变得粗重孤岛呼吸声。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低垂着眉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松田阵平皱眉。 渡边弥弥抓着物资的手缓缓收紧,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我们,能活下去吗 松田阵平明显愣住了。 如果不是仔细感受,他压根没有发现后背上那微微颤抖的躯体。紊乱的呼吸声,夹在着丝丝缕缕的颤音。 他说呢为什么渡边弥弥昨晚表现的这么坚强,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不过也难怪,这种情况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做到不害怕。 能活下去吗他也不知道。 或许可以,又或许不能,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笨蛋。" 明明是骂人的话,在此刻却显得无比亲切。 "明天跟死亡哪一个先到来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东西。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填饱空荡荡的肚子。" 哪怕没有人来救他们又怎么样。人总是需要些信念的,绝对不可以在危险真正来临之前就缴械投降啊。 松田阵平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渡边弥弥甚至还能清楚地听到那阵林子深处传来的回音。 填饱填饱肚子吗 渡边弥弥眨了眨眼。 咕—— 渡边弥弥:“” 不是,她真的只是生理反应! "噗嗤!" 松田阵平丝毫不给面子直接笑出声。 "不许笑不许笑松田阵平你这家伙不许笑!!!" 渡边弥弥本想捂着松田阵平的嘴巴,可她一只手拿着东西一只手勾着脖子,实在是腾不出第三只手了。 看着一旁那张笑得肆意的俊脸,渡边弥弥脸色一沉,狠了狠心一口咬在了松田阵平的脖子处。 可恶,臭松田,叫你笑。 看我痛不死你! "嘶!渡边弥弥你是狗的吗!" "我肯定不是,但某人是不是属狗的就不一定了。" "喂喂,明明是某人先动手的吧!" "唉别冤枉人,我可没手可以动,我那是动口!" "" 两人就这么一边斗嘴一边往沙滩的方向走去,松田阵平嘴上说着‘信不信我撒手啊’,实际上他抓的比谁都紧。 而那自从踏入林子后就萦绕在渡边弥弥心头的那种不安和害怕,也因为松田阵平的话正在一点点消退。 等他们回到沙滩上的时候,渡边弥弥已经渴得不行了。 从昨晚之后就没再碰过一滴水,偏偏两个人对骂了这么久,预计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都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存,她都准备直接去喝海水了。 松田阵平的状态也没比渡边弥弥好到哪里去。他还将人一路背了回来,眼下也正处于嗓子眼冒烟的状态。 当务之急是快点搞到能喝的水。比如,好好利用自己顺来的那片棕榈叶。至于别的,那就交给某人吧。 "哝,你可以吗" 松田阵平努了努嘴,示意渡边弥弥往下看。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简易制成的鱼竿,鱼钩处的饵料是他用小螃蟹、小虾米揉成的肉团。人是肯定吃不了的,但鱼吃就刚刚好。他其实对渡边弥弥钓上鱼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万一呢 ‘你可以吗’这四个字落在渡边弥弥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哪怕不可以,听完这句话她也只会说一个答案——可以! "少瞧不起人了臭松田!" 她今天就要让他见见什么叫做捕鱼达人! 见渡边弥弥安心海钓去了,确定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松田阵平开始着手研究起了海水淡化。蒸馏法嘛,他还是学过的。 他先是挖了一个浅坑,随后将用树皮做成的简易容器盛满海水放进坑里。 只要在容器上放将棕榈叶摆成拱形,太阳加热海水,海水蒸发后产生的水蒸气在上升的过程中冷凝成水滴,这样蒸馏出来的海水就是能喝水的了。 大概的思路他倒是都有,只是第一次上手到底还是困难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忙忙碌碌了大半天,他也只弄出一小杯能喝的水,一口就没了的那种。 渡边弥弥看到了松田阵平的动作,也知道对方是在想办法搞水。好希望对方能够成功啊,她真的快要渴死了。 "喝吧,不是很渴" 松田阵平冲渡边弥弥招了招手。 一时间渡边弥弥心底五味杂陈。 她现在相信了,松田阵平一定很爱她。又是抱着她为她取暖,又是背着她怕她累着,现在居然还把唯一的水源留给了自己。 这么炽热的爱意,还真是让她愧疚不已,但她并不打算跟他客气。 "谢谢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有水不喝是傻子。 松田阵平的本意也不是跟她抢水,可对方这毫不留情的态度真是让他无言以对。他现在很确定了,渡边弥弥对他是真的没感觉。 看着喝完水直接离开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认命地继续搞水。 这水渡边弥弥也不是白喝的,喝完水后的她精神都好上了不少,钓鱼也钓得更认真了。你还别说,真被她奇迹般地搞上来了一条鱼。 "快看松田,我就说我可以的吧!" 渡边弥弥得意地扬了扬手里那还在挣扎个不停的鱼。 少女眉眼间藏着肉眼可见的兴奋,夹在着几许张扬和得意。这种肆意的笑容,很少会出现在渡边弥弥的脸上。 在松田阵平的印象里,渡边弥弥一直是一副分寸捏的很好的样子。偶尔的几次失态,还都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松田阵平知道,这并不是她真正的样子。她对他,仍然有所保留。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或者说从高岛一辉的事件开始,他见到了一个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渡边弥弥。 她胆小,嘴硬,还很记仇。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完美,可却还是该死的吸引他。因为他知道,这才是对方真正的样子。 萩曾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渡边弥弥,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底其实是有答案的。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她啊。 "喂我说松田,你不至于吧。"渡边弥弥诧异地伸手在松田阵平眼前晃了晃,语气不满,"居然在跟人对视的时候发呆,这也太失礼了吧!" "啊,抱歉,弥弥真厉害。"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 这么不走心的夸赞,就算要假装好歹也认真一点啊。 渡边弥弥撇了撇嘴。 "那个,怎么说,你会杀鱼吗?" "呃,我不会,但是可以试试。" 半个小时后 渡边弥弥面无表情地啃着手里的鱼肉,机械般地吞咽着。 鱼是好鱼,她是个好渔夫,松田阵平也是个好屠夫,但没有调料的鱼肉真的很难变得好吃。 鱼肉在口腔里都没咀嚼几下她便咽了下去,这种口感寡淡但却带着浓厚鱼腥味的感觉并不算太好受。 看着手边不知道松田阵平从哪里搞来的野果,渡边弥弥随手拿起一个啃了一口,随后表情逐渐狰狞。 这么酸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要不她还是饿死算了。 松田阵平显然也不是很能接受鱼肉的口感,可没法子啊,不吃就没力气,他只能咬牙咽下去。千辛万苦蒸馏出来的水也总算喝上了,他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 孤岛上的时间过的还是比较快的。 上午他们进林子搜寻物资就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走回来,蒸馏海水,钓鱼烤鱼,眼下太阳已经西沉,距离天色彻底变黑也不远了。 他们熬过了一天,或许还能熬过第二天,第三天,但两个人都很难想象,之后还要这么熬下去的话他们的精神状态会不会还保持在现在的状态。 松田阵平不怕死,在当上警察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不是这种死法啊! 渡边弥弥就更不用说了,她本身就很怕死,更别说还是这种悲惨的死法,她接受不了一点。 随着天色一点点变黑,渡边弥弥索性躺倒在了沙滩上。一旁的松田阵平半撑着腿,缓缓向她投来了视线。 "话说,你喜欢我什么啊松田" 渡边弥弥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第42章 喜欢她什么吗 松田阵平的目光逐渐飘远。 "或许你还记得,‘血色蔷薇’" 他没有低头,因此他也没能发现在听到‘血色蔷薇’这四个字后,渡边弥弥眼底一闪而过的厌弃。 渡边弥弥的出名并非偶然。除了她‘碰瓷’毛利小五郎的案件外,还包括一场轰动一时的司法案件——‘血色蔷薇连续杀人案’。 凶手是长崎县的一名14岁少年。他残忍地对多名小学生实施杀害与重伤行为,却因《少年法》规定未满16周岁无法被判处刑法。 对此国家最高法院以及律师联合会持谨慎态度。 由于害怕公众的舆论压迫,检察厅联合警察厅压下了相关报道。 但彼时的渡边弥弥还没有自己穿越了的真实感,她心里只有中二期的幻想,毕竟子供向的动漫尺度再大又能怎么样。 她试图打破法律的不公。别人不敢报道的事情她选择报道,民众不明的真相她来揭晓。 她的跟踪报道成功推动了《少年法》的修订,哪怕只是碍于明面上群众的呼声。国会最后决定降低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与此同时还引入了检察官参与少年审判。 就结果而言的话,她的确成功了,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麻烦。动漫是子供向没错,可他们是主角,她不是。 很快她便品到了挑战权威的后果,以至于之后的那段时间她再也没报道过正经新闻。 当然,后续的事情松田阵平都不知道。 他只是从萩原研二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儿,随后在相关报道中看到了渡边弥弥。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就是那个在雨中pua小猫的奇怪少女。 一个人居然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两面,松田阵平的好奇心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之后两人因为各种案件的接触逐渐熟络了起来。说来也奇怪,松田阵平明明是爆.处.组的,而不是搜一的,两人碰面的场景居然会这么多。 "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个女生真的太帅了,她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嫉恶如仇’这四个字很好地形容了松田阵平的性格。他眼底的世界非黑即白,他想把心底的正义贯彻到底。 而渡边弥弥的行为很好地诠释了他心底想做的事情。也就是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灵魂同频的震动。 被夸赞的渡边弥弥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倒是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 她不后悔自己当初所作的一切,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害怕。就像当初她坚持要去调查高岛一辉的案件一样,她只是想做点什么罢了。 "嗯你怎么了弥弥,为什么不说话" 见耳边久久没有回应,松田阵平低头。 "我" 在报道完那件案子后,我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电视台视我为‘英雄’,但同样的,上面也视我为‘肉中刺’。 我不再享有接触重要案件的权利,只能靠着八卦新闻,狗血案件混下去,一直到今天。 渡边弥弥很想跟松田阵平说出这些,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这是属于渡边弥弥的烦恼,而不是松田阵平的。 "我害怕松田,我好害怕。"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好害怕。 渡边弥弥闭着眼轻声唤着,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以为自己会是主角。哪怕不是主角,也绝对会是极为重要的一份子。 但事实证明,她就是想多了。她没有主角光环,主角不会死,她会。 松田阵平并不知道渡边弥弥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很不对,但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能做的,只是一遍又一遍,毫不厌烦地重复着一句话。 "别怕,我在。" ‘别怕,我在’,‘嗯,我在’。 渡边弥弥一下睁开了眼。 银月之下,静静躺着的少女,偏头认真看着她的少年。 月光穿过松田阵平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将他整个人都映衬得分外温柔。明明长着一张很屑的脸,却带给了渡边弥弥前所未有的平和,以及那股莫名的强烈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却有一种无言的暧昧气息弥漫开来。 渡边弥弥想,但凡松田阵平在此时告白,她一定会答应的。 "喂松田,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轻扯着嘴角,渡边弥弥冲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扑通,扑通。 哪怕松田阵平不太关注这些,但‘真晚的月色真美啊’这句话他却是听过的。 月光,海浪,沙滩。 生死关头,孤男寡女。 松田阵平想,某种程度上现在也是一个绝佳的告白地点。 "弥弥,有句话其实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松田阵平一把牵住渡边弥弥的手,将自己的手轻柔地嵌进她的指缝。 扑通,扑通。 这一次是渡边弥弥的心跳声。 她大概猜到,松田阵平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弥弥,我" 松田阵平未尽的话被远处天空传来的引擎声打断了,本还躺在沙滩上的渡边弥弥一下坐直了身子。 啪嗒—— 随后一束白光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松田阵平:?? 渡边弥弥:!!! "小——阵——平~~" 松田阵平:“” 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松田阵平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谁。他第一次这么不想听到自家幼驯染说话,哪怕他们终于获救了。 "是萩原警官,还有搜救队的直升机,我们终于得救了松田!" 渡边弥弥兴奋地抱着松田阵平的手臂上蹿下跳。 搜救队的直升机很快便落到了一旁的空地上,几乎是刚一落地一道熟悉的长发身影便从直升机里窜了出来,飞扑了松田阵平一个满怀。 "太好了小阵平你还活着,可担心死我了呜呜呜。" 萩原研二一边说一边抹着眼角那压根不存在的泪。 身侧近距离旁观的渡边弥弥:! 你还别说,我都有点磕你们俩了。 要不是松田阵平的确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庆幸和后怕,他真的要以为自己遇到了假的hagi了。 他有些嫌弃地推开了萩原研二,可他的眼底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 “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啊。” 这么冷的环境下没什么好多说的,三人先后走进直升机。几乎是刚坐下,渡边弥弥就收到了来自萩原研二的热切关怀。 "没事吧弥弥现在已经安全了。是不是很冷啊我这有毛毯。你饿不饿了啊我这还有吃的,我还带了热水" 松田阵平:? 不是,对他是一句‘还活着’,对渡边弥弥就是一连串真切的关心吗萩原研二你这家伙! 渡边弥弥看了眼左手边热情且温柔的萩原研二,又看了眼右手边冷酷且臭着脸的松田阵平,默默咽了咽口水。 其实萩原研二只是想安抚渡边弥弥的情绪,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死里逃生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普通女性来说还是比较刺激的。 他当然关心松田阵平了!可松田是警察,还是幼驯染,他的自我调节能力萩原研二是认可的。 "谢谢萩原警官的关心,我暂时不需要。" 渡边弥弥扯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道谢完后的渡边弥弥迅速地闭上了眼角。她的本意是逃避一下,却没想到直接睡着了。 连日来的惊险刺激,情绪的大幅度波动,高度紧张的神经,压迫得渡边弥弥已经很累了。眼下身处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她会睡着并不奇怪。 睡着后渡边弥弥的脑袋随着直升机的晃动摇摆着,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又倒向松田。眼看着对方就要倒在自己的肩头了,松田阵平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下一秒,随着直升机的突然转向,渡边弥弥的脑袋竟然冲着萩原研二的方向倒了过去。 松田阵平:?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上手将渡边弥弥的脑袋掰了回来。当然,是相对温柔的那种。 "噗嗤。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是醋王啊,小阵平~" 萩原研二的眼底布满了揶揄。 松田阵平呲牙咧嘴了一阵,在考虑到可能会吵醒两人中间的渡边弥弥后,他放弃了跟萩原研二‘斗嘴’的打算。 不仅是渡边弥弥,松田阵平身心的疲惫程度并不比她少。甫得一放松下来后,他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到了记得喊我,我撑不住了。" 松田阵平边打哈欠边说着,没等萩原研二回应他直接闭上了眼。 渡边弥弥的脑袋倒在松田阵平的肩头,而松田阵平的脑袋则是轻轻搭在渡边弥弥的脑袋上。 这一画面的温馨程度,看得萩原研二没忍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自从上次聚会之后萩原研二就拉了个聊天群。当然,他拉的是降谷零公安手机上的那个号。至于诸伏景光的号,则是被降谷零拉进来的,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的来叶崖车神:照片jpg】 【你的来叶崖车神:小阵平终于有人要了!(猫猫抹泪jpg)】 第一个回复的是降谷零,伊达航紧跟其后。 【向天再借五百年:恭喜恭喜。话说松田居然是我们之中第二脱单的人,我本以为会是萩你呢。】 【AAA牙签批发:啊,看来我跟娜塔莉要加快速度了,可不能让松田赶上我们啊!(小狗龇牙笑jpg)】 三人围绕着‘松田阵平居然有人要了’的话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一时间群里热闹的不行。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诸伏景光突然开口了。 第43章 【Hiro:还真是令人惊喜啊松田。】 【你的来叶崖车神:!】 【你的来叶崖车神:小诸伏~】 【AAA牙签批发:好久不见啊诸伏(^o^)】 【向天再借五百年:真难得啊hiro,你居然有空看群消息。】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内,一名身穿烟灰色卫衣的青年正含笑看着手机上那来自好友的短讯。由于右手夹着烟的缘故,他只能拿左手打字,可他打字的速度却并不慢。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禁烟哦。" 机场工作人员看着青年手里的烟,委婉开口。 当青年抬眸看过来的那一刻,一股无声的压迫感蔓延开来。工作人员下意识退后了半步,紧张到连着吞了两次口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请求会遭到对方的拒绝时,那猫眼青年周身的气息忽然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了下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抱歉,我这就掐灭。" 青年的声音是出人意料的温和,他单手掐烟的动作也优雅得宛如上世纪的贵族。在点头示意告辞后,对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与此同时,直升机上萩原研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Hiro:好久不见,大家。我回来了。】 看来,距离他们的下一次相聚已经不远了呢。 萩原研二轻笑着熄灭了手机屏—— 看着熟悉的房间布局,渡边弥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浅绿色的窗帘,床单,摆放整齐的梳妆台,衣帽架,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只是,她不是穿越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是在做梦吗还是说她穿回来了 渡边弥弥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不痛。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梦境外的松田阵平直接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着那双揪着自己大腿肉的细手,松田阵平欲骂又止。 他只知道渡边弥弥睡觉特别不安分,这居然还有这一部分内容吗他真的谢谢了。 此时,梦境中。 渡边弥弥本想着趁此机会搜索一下漫画之后的内容,毕竟知道的越多越好早做准备——她才不是想找大新闻! 可渡边弥弥没想到的是,无论她怎么搜索屏幕上都只有她看过的内容。在真正穿越前,她只看到了雪莉出场,之后的内容便再也没看过了。 等等,雪莉! 渡边弥弥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那个留着亚麻色短发的高冷小女孩,灰原哀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自己试图跟着毛利小五郎挖新闻的想法其实还是很危险的。如果说那次事件后她还抱有侥幸心理,这次就是真正意义上地给她上了一课。 这个世界,远比她了解到的还要危险。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了家,渡边弥弥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不仅如此,她只觉得眼前忽然变得异常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同一时间,刚准备再次入睡的松田阵平突然感受到身旁的人正在剧烈颤抖。不仅是他,就连另一边的萩原研二也感受到了。 "弥弥,弥弥" 松田阵平皱着眉轻轻摇晃了一下渡边弥弥的身体。 也正是此刻松田阵平才发现,渡边弥弥身上的温度烫得惊人。 "弥弥发烧了。" 萩原研二收回了放在渡边弥弥额头的手。 此时距离他们回到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好在渡边弥弥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严重,而直升机上也有急救包。 几乎是松田阵平把冷敷包放在渡边弥弥额头上的瞬间,她就发出了一声小猫似的低吟,紧接着那双手跟八爪鱼似地缠住了松田阵平的身子。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咳——” 善解人意的萩原研二乖巧地往左边挪了挪,顺带着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啊,我睡着了,小阵平你不用在意我。" 萩原研二说完还打起了呼噜。 松田阵平:“” 先不说自家幼驯染就不是秒睡的人了,萩原研二你这家伙要装好歹也装的像一点啊! 再说了,不就不就被摸了一下吗咳咳,大惊小怪。 纵使他很乐意跟对方贴贴,可也不是在这种发烧的前提下。 身为一个成年雄性,还是精力充沛的青年警察,松田阵平身上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要高。 两个人贴在一起只会捂汗,加重对方的病情,这可不是松田阵平想看到的结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发烧患者似乎要少量多次饮水吧。 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水杯。 杯口开的很大,在渡边弥弥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不仅灌不进去几口,还会打湿一片。可这里没有小口杯,也没有吸管,如果要喝水的话也就只能松田阵平的耳根悄悄红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小阵平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哦!" 原本捂着眼的萩原研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虽说语气严肃可他的脸上却挂着戏谑的笑容,"根据律法第176条,趁他人意识不清实行猥亵行为的,应处6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松田阵平:“” 谢谢你,律法侠。 最后两人还是选择用水杯,并在渡边弥弥的领口处垫了一块儿大毛巾吸水。 冰凉的液体涌入喉管,渡边弥弥下意识就开始吞咽。她喝的很急,还呛到了几口,好在溢出的水全被毛巾吸收了去。 喂完后他还贴心地用纸巾擦去了渡边弥弥嘴角的水渍,温柔细心到仿佛变了个人,看得一旁的萩原研二嘴角就没下来过。 松田阵平一次性没敢喂太多,这跟刚运动完的人不能立刻大口喝冰水是一个道理。 看着面色逐渐好转的渡边弥弥,他那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慢慢落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他再次陷入了沉*睡。 直升机内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几道平稳的呼吸声。 等直升机降落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萩原研二是第一个醒的,松田阵平紧随其后。 而醒来后的松田阵平,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伸手去探渡边弥弥额头的温度。 "还真叫人感动啊小阵平,你终于长大了,学会关心人了呜呜呜!" 萩原研二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因为怕吵醒渡边弥弥他是哑着嗓子的,看上去更加动情了。 松田阵平:“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萩原研二!” 唔,桀骜不驯,直率毒舌的没长大小孩 这是可以说的么 "可以啊。" 松田阵平死亡微笑。 萩原研二:! 他竟然不知不觉说出口了吗,可恶啊! 若非渡边弥弥还在睡,松田阵平绝对要跟萩原研二切磋一下身手。 直升机没办法直接把他们送到家里,不过萩原研二的车就停在搜救队门口。 看着眼前熟悉的马自达x7但紫色款,松田阵平脸上的冷酷表情瞬间就破裂了开来。要不是公主抱着渡边弥弥腾不出手,他高低也要上前摸几把。 他一直忍着没开口,哪怕坐进车内也没提一句,一直到将渡边弥弥送进医院。 病房外,楼梯间。 "萩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新车!" 还是马自达x7! 就冲着分贝,两人但凡不是在楼梯间,松田阵平一定会收获巡查护士的怒视。 不过说起这个,萩原研二可就来劲儿了。 "啊,就在开过小降谷的车后,我狠了狠心花全款买下了这辆~" 那天他本来想带着小阵平去兜风转换心情的,正好撞上了邮轮上的案件,他也就忘了提这件事。 说实话,刚拿到这车的时候开心是很开心,但肉疼也是真的肉疼。这玩意儿可一点都不便宜啊,果然公安的工资还是要比他们普通刑警来得高吗! 他花二十万日元请人吃饭,萩花一百万日元买车好吧,似乎还是他更败家一点。 松田阵平暗戳戳地想着。 两人也没聊几句就回到了病房。 看着躺在病床上静静输液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这才有了真切的踏实感。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后,他的脑子里不禁回荡起先前在岛上自己那再次失败的告白。 不是到底是为什么这似乎是他第三次告白被打断了吧不是说事不过三吗他真的要被气死了。 松田阵平狰狞地捂着脸,似乎有些怀疑人生。 萩原研二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提前走了,此时的病房内只剩下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两个人。 眼前的视线彻底恢复清明,但渡边弥弥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她做了个梦,亦或者说是梦中梦 梦里的她是以一抹孤魂的形式存在的,就好像那个上帝视角,俯瞰着东京内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因公殉职的萩原研二,也看到了在第二年的同一天死亡的松田阵平。 渡边弥弥很清楚,眼前的一切跟她印象里的事情走向不太一样。她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萩原研二绝对是好好活着的,松田阵平也是。 所以,这个梦是她没看完的漫画,还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第44章 不管是哪一个情况,渡边弥弥都很难想象。 此时的松田阵平于她,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在一同经历生死过后,她对松田阵平产生了一种极强的依赖感。 在孤岛上,在两人有各种亲密接触之时,渡边弥弥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受到来自荷尔蒙的躁动。 她好像,喜欢上松田阵平了。 渡边弥弥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现象被人称为吊桥效应,并非真正的喜欢。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受害者受到不良对待或对所处的环境产生恐惧心理之后,面会对施害者产生一种正向的情感,俗称为歌德斯摩尔综合症。 就好像此时的她面对松田阵平,在两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纽带。 渡边弥弥只知道,自己有心动的感觉。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看过不少恋爱番。自己眼下的心路历程如果不是喜欢,她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所以当时在岛上时她才会感叹:但凡松田阵平此时告白,她是一定会答应的。不过很可惜,松田的告白似乎又被打断了。 没错,渡边弥弥知道松田阵平没说完的话是第三次的告白,可当时的情况她真的太想离开那个破地方了。 告白这种小事情,晚一点也是一样的。只是渡边弥弥也没想到,她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再次睁眼,渡边弥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独属于病房的白色方格天花板。 她试探性地抬了抬手,连带着一旁挂着的点滴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房间很安静,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唔。” 为了避免牵扯到左手上的点滴,她只能用右手撑着身子。 或许是发烧带来的后遗症,哪怕现在退烧了渡边弥弥依旧没什么力气。 等渡边弥弥好不容易坐起身子时,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咔嚓—— 是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 渡边弥弥呆愣地看着边擦头发边冲自己走过来的松田阵平,一声不吭。 在孤岛上度过了将近两天,松田阵平只觉得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酸臭味儿。见渡边弥弥彻底退了烧,他这才放下心去浴室里洗个澡。 医院的设备有限,与其说是洗澡不如说是冲凉更恰当,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感觉舒服多了。 松田阵平没想到的是,就这么十分钟的工夫,床上的渡边弥弥居然醒了过来。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 松田阵平看着明显呆住的渡边弥弥缓缓挑眉。 渡边弥弥还是没说话,只是她的视线不自觉往下落了落,接着便是明显的口水吞咽声。 顺着渡边弥弥的视线往下看,松田阵平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自己没把换洗的衣服带进浴室,他本来是想着反正渡边弥弥还没醒,穿不穿都一样,于是就这么赤祼着上身走了出来。 但是现在,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的他就这么跟渡边弥弥对上了眼…情况变得有些微妙了。 对于自己的身材,松田阵平还是相当自信的。不说完美身材,迷倒万千少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怎么说,看够了吗?” 松田阵平甚至还贴心地走近了几步方便渡边弥弥观察。 渡边弥弥的两只眼睛视力都很好。 就凭这点距离,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没擦干净的水珠是怎么顺着胸肌,腹肌,一点点往下滑落的。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刚洗完澡带出的热气,扑面而来。 ‘蹭’! 苹果从青涩到成熟只需要一秒钟。 “松田…你离得太近了…” 渡边弥弥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近到有些犯规了。 很明显松田阵平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他甚至单手撑在病床一侧,再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么?我觉得还好啊。” 他的声音缱绻婉转,还带着刚洗完澡后特有的磁性。 “如果要说近的话…起码得要这种程度才算近吧?” 说着松田阵平直接拉起渡边弥弥那捏着被子的手,一点点放在了他的腹肌上。 暖和的,潮湿的,还有些硬实的腹肌。 渡边弥弥:!!! 咕咚—— 渡边弥弥机械地吞了口口水。 无法否认,她真的被勾.引到了。 不是,松田这家伙是去进修了什么特效班么?他以前有这么勾人吗?! 明明上次毫无防备的时候腹肌是软的,现在是特地凹过造型所以变硬了么? 渡边弥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她已经被迷的七荤八素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喷鼻血的那种。 别看现在溃不成军的是渡边弥弥,实际上事件的始作俑者内心也并不平静。 松田男德模范阵平也是第一次这么豪放,他那撑着床的右手紧张到抓皱了一片床单。 虽然很羞耻,但是效果目测好像不错?比如,明显已经害羞到爆炸了的某人。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一直到渡边弥弥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不是问我吃什么嘛…我饿了!”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她明明是被饿醒的来着! 几分钟后。 “为什么是白粥啊——!”渡边弥弥委屈地扯了扯松田阵平的衣摆,“我要吃肉!有味道的肉!不要鱼肉!” 孤岛上那顿烤鱼已经给她吃出心理阴影来了,短时间内她真的不是很想看见鱼这种生物。 “求你了松田,我真的好饿!” 那带着撒娇劲儿的尾音,成功把松田阵平听迷糊了。 “好,好吧。” 他磕磕巴巴地说着。 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狼狈,松田阵平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等着,我很快回来。” 如果不是那道背影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意味,这话听上去就更有信服力了。 等渡边弥弥真正吃上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看着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肥牛煲,渡边弥弥的口水不要钱似地往下淌。 没等松田阵平开口,她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了。 “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我@#%,^*^!” “我知道很好吃,可是你一口气吃这么多对肠胃不好。” “&$$#~” “不、可、以!” 今泉夏子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压根没懂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对上暗号的,明明她一个字都没听懂。看来…这次的经历也不完全算是件太坏的事情啊。 今泉夏子笑的有些意味不明。 埋头苦吃的渡边弥弥压根就没发现靠在门框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好友,反倒是松田阵平先察觉到那道来自身后的视线。 "哎呀,亏我还这么担心,某人吃的倒是很香嘛!" "夏子!呜呜呜夏子,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见是今泉夏子,渡边弥弥赶忙咽下了嘴里的那口饭,兴奋地挥了挥手。今泉夏子几步走到窗前坐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渡边弥弥。 嗯,是憔悴了很多。 "你们聊,我先走了。" 松田阵平识趣地离开了病房,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无视掉用可怜兮兮目光望着自己的渡边弥弥,今泉夏子默默接过桌上的饭,小口小口地投喂了起来。 某人手上还插着输液管呢,也不知道控制控制动作幅度。 "呜呜呜,夏子你真好!" 投喂结束后,今泉夏子安静地听着渡边弥弥跟她吐槽船上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直到 "松田不是松田警官也不是松田君了"今泉夏子眯眼笑着,她还特地拉长了语调,"唔,估计不久之后应该就可以变成阵平了吧~" "今泉夏子!" 渡边弥弥羞地直接给了今泉夏子一头锤。 "啧啧啧,看来是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我才没有!好吧,有一点,只有一点!" "一点儿我看不止一点儿吧。" 渡边弥弥轻咬着下唇,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别说异性了,就连身为同性的今泉夏子都被那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晃了下眼。 嗯,这才是正确用脸的方式,希望松田警官也来好好学习一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白" 今泉夏子可太想看这俩人修成正果了。 一个是单纯懵懂的木头,一个是毒舌但不自知的铁直男,等他俩开窍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趁着这次机会,她可得好好点醒一下弥弥。 "嗯等等!"渡边弥弥的眼睛逐渐瞪大,"为什么是我告白,不应该他向我告白吗" "你是说在你第n次逃避对方的告白后,你还要等着对方主动出击听我一句劝吧弥弥,咱们该主动的时候还是得主动。" 今泉夏子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渡边弥弥之前的‘逃避大法’。 对方都主动三次了,你哪怕主动一次这不就成了嘛,这种时候还是抛掉那些所谓的坚持吧,要不然到时候后悔了都来不及。 依她来看,松田警官这个人除了嘴巴毒一点,看着凶一点,人不解风情一点,其他各方面还是满可以的。 "弥弥,我看好你!" 今泉夏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渡边弥弥的后背。 居然露出这种壮烈的表情吗! 渡边弥弥撇嘴。 好吧,那她就,就主动一次吧。就这一次哦! 第45章 告白计划的第一步是什么 那当然是先制定一个缜密的计划啦! 根据她看番剧的经验,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营造出一个暧昧的氛围。 《月色O美》中的男女主一起参加了社团,可她跟松田都毕业这么久了,pass。 《堀O宫村》中宫村为堀整理头发,她够不着松田阵平的头顶,pass。 《玉子O爱情故事》中饼藏为玉子准备专属礼物,她或许可以送松田一副新的墨镜但这显然不够暧昧吧! 渡边弥弥陷入了沉思。 好吧,那就跳过第一步直接来到第二步。 直接请教萩原研二! 当萩原研二收到来自渡边弥弥的邀约时,他的表情belike(.) 有什么话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嘛非要叫自己避开小阵平出来。划重点,是特意叫自己避开小阵平!给小阵平点个蜡吧(︿) 不过在他听到渡边弥弥请教的问题后,他的表情又变成了!(^*^)! 苍天!他听到了什么!居然有女生要主动跟小阵平告白!还是小阵平喜欢的女生!虽然对方没有明说是对小阵平,但这根本不用思考吧!毕竟弥弥身边也没有别的异性了。 在为好友感到高兴的同时,萩原研二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默默咬手帕了。 是谁羡慕了那肯定不是他! "其实我觉得弥弥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你开口告白,对方一定会答应的,还是惊慌失措的那种。" 萩原研二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答案,但是渡边弥弥看上去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可是萩原君你上次给松田的建议就是约饭吧,还是belltree塔那种高级的地方。为什么到我就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在藏私吗!" 渡边弥弥的目光满是不赞同,萩原研二甚至还从里面读出了一分好奇两分不解三分质问以及四分失望。 萩原研二:"" 不是,原来你知道上次小阵平其实是要告白啊,那你还走! "首先,选择belltree塔告白是小阵平的小巧思不是我的,我只是给他提供了大概的思路方向。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建议,可以先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听完萩原研二的话,渡边弥弥思考了一下她原先圈定的约会地点。 首先排除belltree塔,她怕勾起某人不好的回忆;台场海滨公园不错,只不过她短期内并不是很想面对大海;浅草寺历史悠久且风景秀美,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去浅草寺吗听上去还不错。"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回忆,"我记得寺内‘隐藏的天空树’下是出了名的告白地点,你们可以去那里。" "那就这么决定了,浅草寺!" 渡边弥弥当场拍定方案。 说罢渡边弥弥兴奋地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冲门口走去,对于那才上不久的甜点那是看都不看啊。 被抛下的萩原研二:"" 所以,对方非要约他出来见面的意义是 渡边弥弥的执行力一向很强——这似乎是成为一名优秀记者的必要条件,在敲定地点后她直接来到实地探查。 嗯,竞相开放的樱花与雷门上的红灯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们踏着悠扬的钟声,伴随着漫天纷飞的樱花走在参拜大道上,这个场景着实有些浪漫了! 只不过前几天不还是深秋吗这就早樱了 哪怕已经穿越半年多了渡边弥弥还是没能习惯柯学世界这多变的季节。 算了算了,接下来去萩原君说的那个‘隐藏的天空树’下看看吧! 另一边,萩原研二直接预判到了渡边弥弥的下一步。按照她们记者的习惯,这一步应该叫做踩点。 要什么精心谋划的告白,那肯定没有‘巧合’来的更让人怦然心动啦! 为了推两人一把的同时还保留着一份惊喜,萩原研二只说让松田阵平去浅草寺转一圈有惊喜,却并没说是什么惊喜。 收到消息的松田阵平是满头雾水,但还是没架住来自幼驯染的言语轰炸。尽管很不耐烦,他还是听话地来到了浅草寺。 轻柔的微风裹挟着飞扬的樱花花瓣掠过雷门朱红的灯笼。松田阵平仰起头的瞬间,一片粉雪恰好落在他的墨镜边缘。 他摘下墨镜轻轻一吹,细碎的花瓣乘着风缓缓飘落在地。 松田阵平并不是很喜欢来寺庙这种地方,毕竟他坚信求神不如求己。 踩着参拜道上的青石往里走,没走几步耳边便响起了一道古老的钟声,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松田阵平不喜欢守旧的东西更不喜欢这种感觉,听着就让人很不爽。他下意识摸向风衣内袋,却在指尖触到烟盒的棱角时又顿住。 神社里不允许吸烟。 他认命地将烟盒望口袋里塞了塞。 很好,他现在更不爽了。 几片樱花被钟声震得簌簌飘落,本堂前的老妇人正踮脚将铜钱投进功德箱。 "萩这家伙真是的,这里能有什么惊喜啊,还一定要我来。"靠在本堂的廊柱上,松田阵平单手插着兜,满不在乎地踢飞了脚边的细碎石子,"这种地方都是老头老太太来祈福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既然他已经来过了,也算是完成了萩的要求,现在走也并不过分吧 松田阵平成功说服了自己。 就在松田阵平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在警视厅的萩原研二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行动。 【去‘隐藏的天空树’下,有大惊喜!】 ‘隐藏的天空树’,那是什么鬼 出于好奇,松田阵平决定搜索一下。 搜索显示,‘隐藏的天空树’并非实际存在于浅草寺建筑群内的景观,而是指从浅草寺周边区域远眺时,东京塔与浅草寺传统建筑形成的视觉融合现象。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 不过他来都来了,也不差这几步。 此时的渡边弥弥正占据了最佳的观赏位置,感慨地欣赏着着不可多得的美景。 好啊,很好,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告白的地方了,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好巧啊姐姐,你也是来祈福的嘛" 渡边弥弥并没有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叫自己,毕竟她可没有这么大的弟弟。只是,这道声音实在是太过耳熟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棕发银眸少年,记忆力还算不错的渡边弥弥一下子就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你是野田优" 听到对方正确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田纳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是的姐姐,姐姐居然还记得我唉!" 听到这渡边弥弥敷衍地笑了笑,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他的上身是一件微落肩设计的亨利衫,长度正好盖过臀部一半。下搭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裤脚微卷至脚踝上方,很显腿长。再加上头上那反戴的棒球帽,整个一美式甜心。 少年手上拿着的正是浅草寺特有的御守,这也佐证了他先前的那句‘来祈福’。 即便如此,渡边弥弥还是没有轻易放松警惕。 她有一种直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哪怕对方看上去人畜无害,言行举止也很得体。她心底始终萦绕着一种莫名的警惕感,她们女人一般称之为第六感。 田纳西还不知道自己的搭讪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还是败给了这种奇怪的理由。如果知道,他肯定当场就炸了。 今天会遇到渡边弥弥是一个巧合,但来浅草寺却并不是一个巧合。 来到日本的这段日子田纳西还是很警惕的,毕竟这里可是有着组织的topkiller。不过就目前而言,对方似乎更关注‘什么时候能抓到雪莉’。 在结束跟当地极道组织的交易后打道回府的路上,田纳西一眼就看到步履匆匆的渡边弥弥。 然后他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至于那个御守,自然是他为了圆谎随手买的。 "这里好美啊,姐姐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姐姐可真厉害!" 田纳西在笑的时候总会露出一抹浅浅的酒窝,配合那尖尖的虎牙,看上去可爱极了。 尤其是当他刻意控制自己的声线后,那清澈透亮的少年音,是当下JK很喜欢的小奶狗款。 很可惜,渡边弥弥对这一款并不感冒,田纳西的这一波实属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只不过松田阵平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跟着导航找到传说中的‘隐藏的天空树’,本想看看是什么绝美风景能被萩原研二称之为‘惊喜’。 啧,抬眼的瞬间还真是满目的‘惊喜’啊,或许用‘惊吓’来形容更为恰当 哪怕渡边弥弥心底抗拒田纳西,可她面上还是保持了一定的体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在不远处的松田阵平看来,眼前的这一幕就是‘郎情妾意’,‘欢声笑语’。 松田阵平微笑,随后转身离开。 谢谢你萩原研二,这真的太惊喜了。 第46章 渡边弥弥并不是很想跟野田优尬聊。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而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告白计划。对于在这里碰到田纳西她并不觉得开心,甚至还有些厌烦。 或许是从小生活的环境使然,田纳西不仅拥有极强的情绪感知能力,他对于视线也极为敏感。 就像此刻,他不仅察觉到了渡边弥弥的不耐烦,他还精准地捕捉到了不远处松田阵平的视线,是落在他们这边。 或者说,是落在渡边弥弥身上的。 "姐姐是在等朋友嘛我是不是打扰到姐姐了。" 那道视线的主人,是不是就是渡边弥弥在等的人呢。 你也知道打扰到了啊。 渡边弥弥的已经快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假笑面具了。 说是这么说,田纳西可不希望真有人来打扰他们。而不被打扰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对方知难而退。 他在脑中飞速计算了一下两人的位置,不动声色地往渡边弥弥的方向贴近了几步。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田纳西清楚地知道当渡边弥弥听到感兴趣的事情时,她会下意识看向对方的眼睛。而他的个子比渡边弥弥要高一些,如果想要看到他的眼睛渡边弥弥便不得不微微抬起头。 他特地挑选了‘八卦新闻’这个话题,成功引起了渡边弥弥好奇心。就在他跟对方绘声绘色讲述国外奇葩伦理新闻的时候,听得津津有味的渡边弥弥在认真盯着他的同时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深深刺到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准备过来打断一下两人对话的松田阵平。因为他知道,此时渡边弥弥嘴边的那抹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见远处的人成功被‘赶走’,田纳西趁热打铁想跟渡边弥弥有更亲密的举动。谁料他刚伸出手,上一秒还笑嘻嘻的渡边弥弥立刻警惕地抱胸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只是想趁机拉个小手的田纳西:"" 不是,这是什么变脸大师翻书都没她翻得快。 被她发现了吧!登徒子,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伸手! 渡边弥弥一边后退一边摸出了原本放在口袋的手机,随时准备好了报警。 田纳西敢说,他这辈子都没碰到过这么难搞的女人渡边弥弥是吧,这是第二次了,他可都记着呢。 为了避免眼前的疯女人真的报警给他招来麻烦,田纳西不得不耐心解释他刚才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渡边弥弥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 强忍着把人绑起来扔进八个蛋堆里的冲动,田纳西在简单表达自己的歉意后选择离开。 他可不想在被组织发现前去警视厅一日游,谁知道警视厅里有没有组织的人。 田碍事儿的人纳西走后,渡边弥弥只觉得附近空气都清爽了不少。她立刻兴冲冲地打给了松田阵平,结果对面竟传来一阵忙音。 可恶啊,居然不接电话么! 渡边弥弥磨牙。 好你个松田阵平,等正式交往后她一定先晾着他十分钟! 此时,浅草寺门口。 松田阵平不是故意不接渡边弥弥的电话的。他承认,他是有些醋了,可也没到不接电话的地步。 浅草寺的风景的确很美,可刚才的那一幕也实在是刺眼。 松田阵平有些心烦,他的手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拆东西了,可此时手边也没有趁手的东西。 于是乎,松田拆家小能手阵平选择拆掉了自己的手机。 你问他哪里来的工具 问就是身为爆处组小队长的自我修养。 呼,世界清净了,松田阵平那颗躁动的心也随着变成一团零件的手机平静了不少。 果然啊,没有什么是拆一样东西不能缓解开来的情绪。如果有,那就拆两样。 萩原研二很疑惑,他不理解。 自己只是让某人去‘偶遇’一下,对方怎么就‘下落不明’了不仅渡边弥弥联系不上松田阵平,他也联系不上。 对此渡边弥弥表示,居然连幼驯染的电话也不接吗一时间她的心里平衡了不少。 等萩原研二再次见到松田阵平,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你去哪里了小阵平!为什么不接电话!"萩原研二围着松田阵平转了好几圈,见对方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人能打得过你,可突然失联果然还是很让人担心啊。" 萩原研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松田阵平却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他不急不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掏出了口袋里的一堆零件,劈里啪啦散落了满桌。 萩原研二:? 不对劲,事情很不对劲。 先不说小阵平的态度了,这堆密密麻麻的零件看上去似乎是手机的‘尸体’啊。原来这才是他不接电话的原因吗因为手机被拆了所以他压根接不到电话! 虽然听上去有点离谱,可却像是小阵平会干出来的事呢。 萩原研二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可是对方不应该是去浅草寺了吗! "咳,那个,小阵平\" 萩原研二随手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放在了松田阵平的桌子上,试探地开口。 松田阵平一边组装手机一边不轻不重地‘嗯’了声。尽管他看上去很平静,但萩原研二却知道这是风暴来临的前兆。 "小阵平你去浅草寺了"吗 没等萩原研二问完,只听到‘浅草寺’这三个字的松田阵平瞬间耷拉下了眉眼。 啊,他又有点手痒了,可是手机才组装到一半 于是萩原研二就这么看着松田阵平慢悠悠地拆掉了刚组装到一半的手机。拆完后他还觉得不够,甚至又把一旁的手机也拆掉了。 小阵平的心情看上去似乎更糟糕了。所以,他刚才是说错了什么嘛,明明只说了句浅草嗯莫非是在浅草寺里发生了什么! "小阵平" 这次他只是开了个头就被松田阵平打断了。松田阵平给出的理由是,他现在很忙。 明明只是在发泄吧。 萩原研二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准备等松田阵平冷静下来后再来询问的时候,一摸口袋居然摸了个空。萩原研二呆愣地看了眼桌子,随后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逐渐瞪大。 等等,小阵平现在在拆的似乎是他的手机吧!!!—— xx年xx月xx日。 天气,晴。 渡边弥弥面色忧愁地靠在旋转椅上,全靠奶茶续命。 松田这家伙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居然拒绝掉了她的邀约。继他不接电话后,现在已经升级到拒绝见面了,事态非常严重! 渡边弥弥甚至直接杀到了警视厅,可就是找不到松田阵平,对方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可恶可恶可恶! 渡边弥弥恶狠狠地咬着吸管。 两人的情况完全反了过来。从前是渡边弥弥躲着松田阵平,现在是松田阵平躲着渡边弥弥。 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嘛! 这种感觉真的相当憋屈。 身为中间人,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萩原研二表示万分担忧。 他不*是没有问松田阵平,可对方死活就是不肯说那天他到底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故意躲着渡边弥弥。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假装没听见。 萩原研二恨不得撬开松田阵平的脑子看看他都在想些什么,爱情来了都不赶紧抓住吗之后可有的他后悔的! 在第n次看见松田阵平刻意避开渡边弥弥后,萩原研二再也受不了了。 "我说,松田阵平你这家伙!"他一把按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强迫对方看向自己,"你不是喜欢弥弥吗为什么躲着他,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对于萩原研二的失态行为,松田阵平只是不紧不慢地抬眼看向他,"你不是问我那天去了哪里。我现在告诉你,我去浅草寺了。" 萩原研二:"" 啧,你也吃硬不吃软是吧 "既然你去了浅草寺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是说你让我去看渡边弥弥跟别人约会我还应该很开心" "等等等等——!" 萩原研二错愕地后退了一步,他皱着眉努力消化刚才松田阵平的话。 "你是说,你看到弥弥在浅草寺跟别人约会" 萩原研二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 不应该啊,弥弥的告白对象不应该是小阵平吗,为什么会有别人或者应该说,什么时候有的别人! 萩原研二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当时在孤岛上渡边弥弥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绝对算不上清白。两人之间的亲昵举止也很自然,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然呢"松田阵平恹恹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可是弥弥不该是去那里踩点准备跟你告白的吗" "什么?跟我表白" 萩原研二的话成功让松田阵平提起了精神。 其实他第二天就想明白其实渡边弥弥跟那个男人不是那种关系了。只是松田阵平的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渡边弥弥当时的表情做不得假,就算只是普通的朋友‘约会’也让他很不爽了。可是现在萩居然说,对方准备跟自己告白 "你怎么知道她要跟我告白" 松田阵平很好奇。 萩原研二立马就把渡边弥弥约他出去讨论告白地点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的松田阵平那拧成一团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只是听到最后,松田阵平再次发出了灵魂质问: "可你又怎么知道,对方真正想要告白的人是我不是别人呢" 第47章 这个问题萩原研二无法解释,毕竟直觉这种东西本就不是百分百可靠的。 然而在松田阵平抛出这个疑问时,萩原研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那向来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幼驯染,居然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这比任何事情都要让萩原研二来的震惊。 "小阵平,你可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萩原研二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与诧异。 松田阵平,那个一向喜欢一脚油门踩到底的人,在面对感情时竟也学会了迂回,甚至还有几分退缩的意味,一时间萩原研二都不知道他到底该不该高兴了。 倚在角落的阴影里,松田阵平的指节正无意识摩挲着墨镜边框,他的指腹处被墨镜镜框上的凉意激得微微发颤。 一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他的舌尖缓缓抵住上颚,连带着后槽牙也不自觉咬紧。 "是啊,我可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当时就该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问个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纠结犹豫。 想到这,松田阵平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角,那点火的动作流畅且熟练,他甚至还顺手扔给萩原研二一根。 "喂喂小阵平,你这样也太嚣张了吧。"萩原研二笑着接过了烟却没有点燃,"要是被北原警部看见了,你可又要被骂了。" "那就不让北原警部看见呗。" 松田阵平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正一点点滑到鼻尖,只露出那双含笑中还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眸,"再说了,我被他骂的还少吗" 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萩原研二逐渐变成半月眼。 就在这时,一声饱含怒火的清亮女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原来你躲在这里啊,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手里的烟瞬间被他捏扁,他沉默了三秒,这才无奈地转身看向来人。 "我可没有躲着你。"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尽管心中还是有些许的心虚。 渡边弥弥这次特地绕开了大门,避免了一切可能的‘眼线’,她是顺着爆.处.组的消防通道爬上来的。 松田阵平所在的办公室她可熟悉了,她有信心这一次一定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嘁!你要是没躲着我我会这么久都见不到你一面吗某人还真是大忙人啊。" 渡边弥弥的鼻尖还带着小跑上来的薄汗,她边说还会边小口喘气,可那双茶色的眸子却亮的惊人,松田阵平甚至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眼底晃动的光晕。 "来吧,说说为什么躲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渡边弥弥硬生生拿出了警察审问犯人的气势。 “噗嗤!” 萩原研二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瞬间,松田阵平和渡边弥弥都同步看向了他。前者无语于幼驯染的幸灾乐祸,后者则是‘恨屋及乌’,现在看谁都不爽。 突然被两道饱含深意的视线紧盯着,萩原研二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我不打扰,我先走了。" 只是眨眼的工夫,萩原研二就这么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可就在渡边弥弥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萩原研二又鬼鬼祟祟地跑了回来。 渡边弥弥: 只见萩原研二飞速抱起了散落在松田阵平桌子上的零件,也不管其中那些是对方的那些是他自己的。 "放心,这次我是真的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边说边往门外退去。 对于这个丝毫‘不讲义气’的幼驯染,松田阵平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原来是渡边弥弥不知何时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松田阵平惊讶于她的大胆。毕竟这种有些触线的接触,是之前的渡边弥弥绝对不会做的举动。 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几秒,松田阵平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紧接着他直接反手扣住了渡边弥弥的手指。 "说起来,就算真的是我在躲着你,你之前也没少躲着我吧。我俩只能说是扯平了。" 某人之前躲着他好一阵儿的事情松田阵平可还牢牢记在心里呢。 被说到心虚的点,渡边弥弥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算了算了,扯平就扯平吧。 "那你明天有空吗" 她话锋一转,指尖一点点绞着衣摆。 松田阵平没有学过心理学,可此时渡边弥弥脸上的表情可太好懂了。 他挑了挑眉,嘴角的那抹笑容愈发深邃,“有空哦。就算没空,既然我们弥弥都提出要求了,那我怎么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呢。” 他甚至故意拖长了尾音。那双深邃的凫青色眸子正紧紧地锁住渡边弥弥,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不管那天在跟渡边弥弥约会的人是谁,只要之后的都是他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渡边弥弥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直逼耳根。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松田阵平的身上看到了萩原研二的影子。 事实上松田阵平的确跟萩原研二学了很多‘语言的艺术’,全都被他用来对付渡边弥弥了。 居然是这样勾人的调调松田阵平他真的不是鬼上身了吗! 渡边弥弥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无措,但那上下乱窜的眼神却已经暴露了一切。 “哼!你倒是少见地说了句能听的话。” 松田阵平:? 看来对于渡边弥弥他还是需要始终坚持第一印象: 人很可爱,只可惜长了张嘴。 "所以,明天你会去的吧,就在浅草寺"渡边弥弥满脸期待地看着松田阵平。 她的脑中已经在想正式交往后该怎么报复松田阵平了。先按之前计划的那样,直接冷落他十分钟!不行,再加五分钟,气不死他! 明明之前听到‘浅草寺’松田阵平还很不开心,可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渡边弥弥要向他告白! 按照萩的话,渡边弥弥是计划在浅草寺跟某人告白。既然现在的她又提出了这个地点,那就说明之前他看到的场景只是巧合,是偶遇! "嗯哼,我会去的。" 松田阵平故作高冷地扬了扬下巴,可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那我们就说好咯" “行,说好了。” "那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忘了哦!" "我的记忆力还没退化到这种地步。" "嘁,这谁知道呢。" "呵,渡边弥弥,我看你是找骂了。" ""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气氛轻松而愉快,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尴尬的感觉。 而此时,不远处的隐秘角落里,明明早已离开的萩原研二正悄悄探出头来。 看着松田阵平那万年难得一见的温柔模样,他忍不住轻声嘀咕道:“小阵平啊小阵平,属于你的机会已经到来,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说完,萩原研二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晚上七点。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松田阵平悠哉游哉地用钥匙转开了自家房门。然而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客厅里似乎有人。 他下意识地检查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公寓的安保系统向来靠谱,也不太可能被人轻易混进来;他家住在高层,小偷从窗户潜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一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我说,萩,你既然在就不能开个灯么" 松田阵平无语地按亮了客厅的大灯。 毕竟拥有他家备用钥匙的,只有萩原研二! 随着灯光亮起,松田阵平这才看清客厅里的人远不止萩原研二一个。 某个笑得一脸欠揍的金毛,不知道在乐什么的班长,以及许久未见的同期诸伏景光。 "啧,稀客啊稀客。" 松田阵平随手将钥匙扔在玄关的台面上,金属碰撞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正好坐在了萩原研二跟诸伏景光之间。 看着茶几上各式各样的美食,他顺手从那被人摆成一排的啤酒中拿了一瓶。勾手拉开拉环,松田阵平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好久不见啊松田。" 诸伏景光微笑着抬眼,那温和的语气仿佛能瞬间驱散周身所有的疲惫。可只有降谷零知道,这是他卸下所有防备后,最惬意、最放松的状态。 多年来的卧底经历已经让诸伏景光养成了紧绷的习惯,他偶尔还会控制不住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杀意。 降谷零自己也体验着这份疲惫与煎熬,可常年在国外执行任务的诸伏景光所承受的精神压力显然要比他大得多。 也只有在面对他们,在确保当前环境完全安全的情况下,hiro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松一会儿。 放下啤酒罐,松田阵平靠在沙发上随意地抹了抹那不小心溢出来的酒渍,"好久不见,hiro。"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三人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嘴角也逐渐染上了柔和的笑意。 "上次我们还说就差小诸伏呢。"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接过了话头,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正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呐,所以今晚我们可以不醉不归嘛" 伊达航跟降谷零对视了一眼,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明天不上班。" "我可以请假。"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那温柔的笑容中还带着几分俏皮,"我也没任务。" "看来你们都很闲啊。"松田阵平的语气带着几分欠揍的意味,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我就不一样了,我明天可是有约了~" 第48章 这话一出口,原本热络的氛围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的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他甚至贴心地补充了一句,"还是跟一位美丽的女士哦~" 刹那间,三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那张萩原研二在直升机上拍的照片。 除了早已有所预料的降谷零,伊达航跟诸伏景光的眼里逐渐浮起了深深的好奇,毕竟在场的也只有他俩还没正式见过渡边弥弥了。 "说真的,我曾经一直以为松田的下半辈子就要跟螺丝刀形影不离、相伴到老了。"降谷零夸张地拖长了尾音,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裹挟着一丝狡黠,"话说,松田你明天打算跟渡边桑去哪里,该不会是修车厂吧——" 降谷零还特地将‘修车厂’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不仅成功引得萩原研二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伊达航都忍俊不禁地挠了挠后颈。 毕竟某人警校时期,每次出门都直奔修车厂,雷打不动。 一旁的诸伏景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那双蓝灰色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弯成了月牙状,"松田要是真带工具去约会,对方大概会感动到哭出来?" 他的语气温柔,尾音却带着促狭的上扬,成功让松田阵平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的缘故。 “哈哈,那看来松田是真的是好事将近了啊。我原本还以为萩原的那张照片是PS处理的呢。” 伊达航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一把揽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揶揄的笑容,“要不咱们一起办婚礼得了松田,这样还能省下一大笔钱呢。” “你们这群家伙!” 松田阵平狠狠磨牙。 客厅的窗帘悄然漏进一缕皎洁的月光,不偏不倚洒落在茶几上的相框上。原本这个相框一直被松田阵平倒扣着放在茶几下,今天却不知道被谁找出来还翻转了过来。 尽管相框玻璃上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灰,可它的边缘处却有着反复擦拭留下的清晰痕迹。倘若不是照片里两个人的脸被人刻意扣掉,这无疑会是一张完美的毕业相片。 "来吧小阵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萩原研二抬手直接勾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 接收到这一信号的伊达航,毫不犹豫地直接扣住了松田阵平的双手。诸伏景光则面带无辜的笑容,顺势按住了松田阵平的双腿。 降谷零更是恶劣地打开了手电筒,一道强光逼得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在几人的默契配合与协作之下,一个简易的“审讯室”就这么迅速成型了。 松田阵平:“喂喂!” 身为一名警察,他居然在短短的12小时内被人两次念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甚至还被‘非法限制’了人身自由。 "你们现在真的很像一群黑警。" 松田阵平眯着眼吐槽了一句,可那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下不来,显然是乐在其中。 萩原研二缓缓低头,他故意压低声音凑近松田阵平耳边,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调说: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问出来。小阵平,你跟弥弥在孤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记得上岛前你俩还在冷战呢。” 说完他还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求知若渴”四个大字。 "嘿!我猜有英雄救美,要不然感情升温的不会这么快。" "说不定是美女救大猩猩。" "哇哦!那是有点猎奇了呢~" "真遗憾我没能早点回来,那个画面一定相当有趣吧。" 松田阵平甚至都不需要思考都知道这四句话分别出自谁的嘴巴。 八卦的班长,满嘴跑火车的金毛混蛋,热闹不断看看看看不厌倦的狗东西萩以及不知何时被传染了但不自知的毒舌男hiro。 松田阵平被众人围在中间,又好气又好笑。他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这几个家伙的“束缚”。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什么叫八卦,我们这是关心你啊小阵平。" 萩原研二缓缓挑眉。手上力道被他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松田阵平,又不会让他轻易挣脱,"说了这么多我真的很累了,你就从了我们吧小阵平,这对大家来说都好!" 迫于这几个人的“淫威”,松田阵平最后还是极不情愿地讲述了事情经过。当听到所谓的“抱团取暖”时,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哇哦”。 松田阵平讲完经过后终于重获“自由”。此时的五个人围坐在茶几前,吃串的吃串,喝酒的喝酒。 酒过三巡,客厅里的气氛愈发轻松而热烈。 松田阵平半靠在沙发上,嘴边挂着的是一抹浅浅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太高兴了伊达航今天喝的最多,他已经彻底把自己喝趴下了。降谷零跟诸伏景光贴在一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色。 就在这时,萩原研二突然侧头打了个酒嗝,他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显然是喝的有些迷迷糊糊了。 "小阵平,嗝!你说你这次经历是不是可以,嗝!写成一部嗝!小说了。名字就叫作,《孤岛奇缘之绝处逢生》!”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降谷零突然抬头接过话茬,“这名字太俗气了。依我看,应该叫《孤岛惊魂之松田的艳遇之旅》,谁赞成谁反对?” "我赞成。" 诸伏景光只说了这一句,就再次低下了头。 松田阵平:“” MD,这群人都有病吧? 他低骂了一嘴,却没有任何人反驳他。客厅里安静极了,不多时还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酒香,灯光在酒意的晕染下也变得柔和且温暖。它将五个东倒西歪的影子拉得恨长恨长,不知何时居然交织在一起。 夜深了—— 松田阵平是第一个醒的。 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一头雄狮如影随形地追赶着自己。他拼尽全力地奔跑,直至力竭难□□雄狮却猛地纵身一跃,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等他睁眼后才发现,原来是萩原研二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正重重地压在他的胸口,这能喘的上气来就有鬼了!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松田阵平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显然是宿醉带来的后劲儿。 全靠一股惊人的毅力支撑着他走到厨房,一杯温水下肚不仅胃里变暖了,他的头痛也有了明显的好转。 怪不得不舒服的时候大家总喜欢说‘多喝热水’,还真的蛮有用的。 松田阵平迷迷糊糊地刷完了牙。等收拾地差不多了,他才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woc! 松田阵平瞬间就清醒了。 距离他跟渡边弥弥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几人喝酒喝到了几点,他只知道自己压根没想过居然会就这么直接“昏睡”到下午。酒精这玩意儿,果然害人不浅! 意识到情况不秒的松田阵平火急火燎地冲回了房间,手忙脚乱地翻着合适的衣服。他向来对穿着打扮不太在意,可今天却把衣柜翻得一片狼藉,各式各样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套还算得体的衣服,他迅速套上,边系着领带边往门口冲去。 路过浴室时他还不忘趁机瞅一眼自己的发型。 嗯,还是挺帅的。 客厅里,四个人睡得横七竖八,姿态各异。松田阵平一脸嫌弃地掠过他们,顺手抄起萩原研二的车钥匙。 就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原本‘昏睡’着的四人,齐刷刷地睁开了眼睛—— 一路上,松田阵平把车开得风驰电掣,在交规的边缘疯狂试探。 在红绿灯口停下时,他成功收获了隔壁正在执勤的同事,宫本由美的一个白眼,不过好在也逃过了交通部的罚单。 等他赶到浅草寺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松田阵平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女身上。 少女身着一袭淡雅的浴衣,月白色的浴袍上绣着精美的樱花图案。粉色的花瓣与淡绿色的叶子相互映衬,仿佛将整个春天都穿在了身上。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仰头,却美成了一幅画卷。那纤细的腰肢,挺直的脊背,以及和服下若隐若现的优美线条,都让松田阵平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弥弥" 松田阵平没忍住轻唤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渡边弥弥开心地扭头。等彻底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刻,松田阵平的脑子‘嗡’地一声宕机了。 好好可爱! 第49章 见是松田阵平,渡边弥弥那双茶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好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她兴奋地冲松田阵平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那明媚的笑容衬得周围的美景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松田阵平只觉得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强烈,好似鼓点,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原来是卡点到啊。" 渡边弥弥嘴角轻扬。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松田阵平可能会爽约的心理准备,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倘若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渡边弥弥保证,明天警视厅的所有人都能收到来自爆处组王牌的‘独家八卦新闻’~ "不会,既然答应你了那我就一定会来。" 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看着眼前脸色微微泛红的某人,渡边弥弥突然狡黠一笑,伸出手慢慢贴近过去,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不断拉近。 渡边弥弥的身高在日本女性中虽不算矮,但站在松田阵平面前还是矮了一截。就像此刻,她不得不微微踮起脚尖才能更靠近他一些。 见状松田阵平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后退,可渡边弥弥的下一句话硬生生止住了他后退的势头。 "你的衣领有些乱了。" 说完渡边弥弥真就认真地帮他理起了衣领。 没等松田阵平松一口气,下一秒一根温热的手指状似不经意间轻轻划过他的下巴。那羽毛轻拂般的触感让松田阵平的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耳边的呼吸声瞬间加重了几分。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别过眼,不敢去看渡边弥弥的眼睛。 "唔,好了,今天也是帅气的小阵平哦~" 渡边弥弥背着手后退了一步,歪头浅笑着,整个人看上去少女感十足。 小小阵平! 松田阵平瞬间瞳孔地震,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喂喂!不要跟萩那家伙乱学称呼啊!小阵平什么的,我明明比你要大吧!" 松田阵平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他的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显然是不能适应这个熟悉的称呼被另一个人喊出来。 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着,让人不禁喉咙发紧,心痒难耐。 "唔不可以吗" 渡边弥弥委屈地眨了眨眼,蝶翼般挺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不过她眼底的那抹委屈很快便被狡黠尽数取代,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坏事。 "既然你要说年龄的话那就阵平前辈" "还是说你会更喜欢这个呢,阵平酱~" 轰隆! 这两句称呼的杀伤力可远比那句‘小阵平’来得大,松田阵平的心中瞬间炸开了花,他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看着脸红得跟火烧云似的松田阵平,渡边弥弥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害羞的松田果然很可爱,反差萌万岁~ "对了,据说今晚这里还有小型的花火大会。我还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呢,好期待好期待!"一想到花火大会渡边弥弥就激动得不行,"不过现在还早,我们要不先去里面逛逛吧~" 就在渡边弥弥打算拉着松田阵平往寺庙里走去时,她忽然听到松田阵平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可惜没听真切。 "什么" 渡边弥弥满心疑惑地抬起头。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将他此刻内心的羞涩暴露无遗。 “咳,我说随你。”他别扭地抿了抿嘴唇,“不过,只准在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么喊!” 起初渡边弥弥还没弄明白对方那句‘随你’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那后半句倒是说得很清楚。她试探性地喊了声‘阵平酱’,耳边很快传来了一声低哑的‘嗯’。 所以,某人居然同意了她一时心血来潮想出来的称呼吗?! ‘前辈’这个称呼本也算不上多么亲昵,可关键是她喊的不是‘松田前辈’,而是‘阵平前辈’,更别提还有‘阵平酱’这样暧昧的称呼了。 在日本这个上下级分明的社会里,这已经是相当超过的存在了。 一时间,渡边弥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她内心的震撼了,最后还是松田阵平率先冷静下来打破平静。 \"不是说要进去逛逛" "嗯嗯,走吧。" —— 或许是因为晚上就是花火大会的缘故,今天来浅草寺参拜的人比往常都要多。穿着浴袍行动远没有便服来得方便,渡边弥弥有好几次都差点没跟上松田阵平。 就在渡边弥弥隐隐有些后悔穿这一身漂亮衣服的时候,鼻尖突然传来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没等渡边弥弥思考这股味道到底从何而来,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牵住了。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指尖,再到手掌,最后便是十指相扣。 渡边弥弥:!!! "你想去哪里是去大殿参拜祈福,还是去抽签"松田阵平这个时候又跟没事人一样了,半点不见羞涩的样子,"还是说你想去后殿看风景女孩子应该都喜欢打卡吧。" 居然可以这么自然吗那刚才那个羞涩小狗怎么一回事啊 渡边弥弥错愕地张了张嘴。 不管你是谁,快从松田阵平身上下来! 没得到回应的松田阵平疑惑地提高了几分音量,渡边弥弥这才反应过来。 等等,今天不是她约的松田阵平想要告白吗这家伙怎么反过来掌握主动权了简直是倒反天罡! 但是直接去‘天空之树’下的话会不会太突然了要不他们还是先逛一圈吧。 渡边弥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先去大殿参拜祈福吧。” 据说浅草寺的祈福很灵验,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不要错过了。 松田阵平点点头,“行,那走吧。” 说着他便牵着渡边弥弥朝大殿走去。 一路上人潮涌动,可渡边弥弥却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从松田阵平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 来到大殿前,渡边弥弥松手整理了一下浴袍的衣襟,随后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开始许愿。 【希望自己的工作越来越好】 【希望自己的朋友们永远喜乐安康】 【希望异世界的亲人朋友一切安好】 【希望她和松田,都能得偿所愿】 唔,她有这么多愿望神明会不会觉得她太贪心啊 渡边弥弥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心灵寄托罢了。 看着虔诚许愿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全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许完愿,渡边弥弥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松田阵平,“你不许愿吗松田?” 闻言松田阵平耸了耸肩,“我就不用了。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会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他可不相信神明,只是觉得在这般环境下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不愧是松田阵平! 渡边弥*弥认可地点了点头。 离开大殿后两人又去抽了签,两人抽到的都是大吉。这下哪怕是不信神明的松田阵平,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愉快了起来。 抽完签两人还去买了御守。仲见世商店街里不仅有琳琅满目的各类工艺品,还有诸多令人垂涎的美食。 期间松田阵平离开了一小会儿,渡边弥弥好奇地问了一句对方也只说是去接了个电话。 两人原本是可以好好逛上一逛的,可渡边弥弥想到眼下时间已然差不多了,便一脸神秘地拉着松田阵平往“天空之树”的方向走去。 当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致时,松田阵平心底那最后一丝不确定也彻底消散殆尽。渡边弥弥那天果然是来踩点的,为的就是跟他告白。 这么一来,他之前刻意躲着对方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随着夕阳缓缓下沉,暮色四合,将整个浅草寺通通笼罩在内。 晚霞如调色盘倾泻而下,泛着冷冽蓝光的塔身与被暮色笼罩着的古寺形成鲜明对峙,却又在钟声的余韵中悄然交融。 就在此时,一道古朴的钟声自本堂传来,浑厚而悠长。 "松田。" 渡边弥弥缓缓走到松田阵平跟前。 将早已想好的话在脑中简单过了一遍,等她再次抬眸时眼底已经染上了认真的神色。 "松田,我" "嘘。" 一根修长的手指虚虚地搭在了渡边弥弥的唇瓣上,将她想说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渡边弥弥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破坏这么好的氛围。就在渡边弥弥想要抬手拍开那根碍事的手指时,松田阵平突然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身子缓缓转了过去。 原本背对着天空的渡边弥弥,瞬间变成了面对天空的姿势。 "我说松田,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刹那间,天边绽开了一道绚丽的烟花。烟花很美,渡边弥弥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就在这时,渡边弥弥感觉到了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带着松田阵平独有的味道,轻轻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我喜欢你,弥弥。" ‘嗡’地一声,渡边弥弥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了,她的脑子里只回荡着松田阵平的那一句‘我喜欢你’。 “我们交往吧。” 松田阵平抬起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烟花还在继续,可却已经无人欣赏。 看着震惊到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眼底的爱意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笨蛋,告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女生先开口啊。 第50章 此时,不远处的草丛里。 嘴里叼着半根没吃完的细签的同时,萩原研二还高举着刚入手不久的苹果糖,像模像样地当作望远镜往远处张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俏皮劲儿。 见状伊达航的脑袋“唰”地一下就凑了过来,浓眉下的那双眼睛瞪得溜圆,"你这玩意儿真能看清" "不能啊。" 萩原研二回答得那叫一个自然且理直气壮。 伊达航:? "既然看不清那你为什么还要举着" 伊达航的脑袋上瞬间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或许是出于某种仪式感吧。"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他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那双温柔眸子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这边的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不觉就挤到了降谷零跟前。降谷零原本正专注地观察着远处的动静,被这么一挤视线受阻,他的眉头狠狠皱成了一团。 下一秒,他满脸嫌弃地伸手扯了扯萩原研二的后领,力度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再挡视线我就把萩你的糖棍儿插进地里。" "唉——"萩原研二委屈地拖长了语调,"你这样真的超级过分哎小降谷!" "嘘——"眼疾手快的伊达航,一手一个把两个闹腾的同期扯到一旁,他甚至特地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着,"快看快看,精彩的似乎马上就要来了!" 下一秒,四颗毛茸茸的脑袋瞬间凑成了向日葵阵型。 当看到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迈着潇洒的步伐一把揽过渡边弥弥的肩膀,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话时,四人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萩原研二兴奋得差点把手中的苹果糖甩出去,伊达航则握紧了拳头,诸伏景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而降谷零则双手抱胸,微微挑眉,眼底满是看戏的愉悦。 "哇哦~好霸道哦小阵平~" "怎么说怎么说,松田是告白了吗!" "可惜还是离得太远了,要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 说起这个三个毛茸茸的脑袋瞬间齐刷刷地转向了在场唯一一个精通唇语的人——情报大师降谷零。 "咳咳咳!" 降谷零自然知道同期们为什么看过来。他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怎么都下不来。 "呐,松田这家伙嘴角上扬的弧度居然比平时多了三度!而且在他的眼神里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嗯,怎么说呢,就像是找到了最心仪的拆弹工具时的那种兴奋。" “喂喂小降谷,你这比喻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 萩原研二忍不住吐槽了一嘴,手里的苹果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先不说离这么远你到底是怎么看清小阵平的眼神的,明明是说读唇语吧,到底是谁让你现场分析起来了!" "咳咳咳,职业病犯了,你们等等啊" 降谷零曲起食指轻敲了敲太阳穴,下一秒那双紫灰色的瞳孔突然迸发出侦探破案时的锐利光芒。 最近侧写报告写太多,连看空气都忍不住分析成分。想到这儿,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下一秒他便绘声绘色地给几人配起了音。 "松田,我" "嘘。" "我说松田,你到底要干" 降谷零甚至特地模仿了渡边弥弥的声线,将少女独有的尾音都学了个十足十。 萩原研二嘴里含着的苹果糖"咔吧"一声裂成了两半,那双漂亮的紫眸在听到降谷零刚发出一个音节时就已经瞪得溜圆。 此时的伊达航已经有点怀疑人生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都没想到,刚才那要命的死动静居然是从降谷零嘴巴里发出来的。 他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伊达航现在很好奇,降谷这家伙卧底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去从事了些什么行业。比如某服务业 只有早已习惯自家幼驯染各种骚操作的诸伏景光,淡定地冲降谷零投去了一个‘不愧是你’的眼神。 降谷零幽幽地看了一眼憋笑憋得想死的萩原研二,接收到死亡视线的后者瞬间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只是那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出了他此时的感受。 "噗咳咳哈,你继续,继续!" 啪嗒——! 就在此时,一抹绚烂的烟花突然在天际炸开,好似万千星辰簌簌坠落,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唔,所以先前小阵平偷偷溜走是去安排烟花秀了可以啊小阵平,不愧是我萩原研二的弟子!" 萩原研二兴奋地叉着腰,满脸写着骄傲。 降谷零本在认真解读唇语,这突如其来的烟花爆炸声震得他有些晃神。等他再定睛看去时—,松田阵平的嘴唇分明在一张一合。 害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降谷零抛开思考直接一字一顿重复了起来。 "我喜欢你弥弥。"降谷零跟着无声默念,却在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后突然瞳孔地震,"woc!!!" "我喜欢你,弥弥woc!!!" 这一声惊呼来自反应极快的萩原研二。 要不是诸伏景光跟伊达航及时按住了两人的嘴,这边的动静难保不会被松田阵平注意到。当然,两人脸上的震惊和欣慰可一点不比他们少。 "等等,要亲了要亲了!" 伊达航的声音成功唤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绚烂烟花在墨色夜空中接连炸开,绚丽的光点在两人身上跳跃闪烁着。 松田阵平缓缓抬手环住渡边弥弥的腰,从背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在那柔软的发顶,鼻尖处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来自渡边弥弥。 微微收紧手臂让彼此贴得更近,感受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一点点传递过来,松田阵平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你似乎很紧张。" 感受着身后强有力的心跳频率,渡边弥弥轻笑着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松田。 就在一分钟前,她已经答应了松田阵平的告白。虽说‘主谋’是她,可现在颠倒主次的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要不要试试接吻"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渡边弥弥试探性地勾住了松田阵平的手指。 松田阵平用行动回答了渡边弥弥。 他缓缓低下头,轻轻覆上那期待已久的柔软唇瓣,甜蜜的气息瞬间在两人唇齿间交融。 渡边弥弥有些吃力地踮起了脚尖,察觉到对方小动作的松田阵平一把扣住了渡边弥弥的腰将人抬高。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说小阵平是笨拙还是贴心。”萩原研二恨铁不成钢地轻‘啧’了一声,"知道对方够不着就再低一点头啊,居然选择把人拉高,果然某人的内心深处还是相当霸道的。" "哎,我有点想娜塔莉了,也不知道她现在都在干什么。" 眼前的这一幕看得伊达航心底痒痒的。 "啧,啧啧,啧啧啧!" 活了二十几年连女友都没谈过的降谷零发出了柠檬的声音。 看着远处激情拥吻的两人,萩原研二面上的表情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味。 "呜呜呜小阵平长大了!"萩原抹着那压根并不存在的眼泪,一把拽过伊达航的袖子语气哽咽,"班长你看!咱们家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 一旁的降谷零&伊达航:? 不是,就萩原研二这破比喻,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好意思吐槽他的啊 降谷零的嘴角缓缓抽了抽。 "虽然但是。"诸伏景光慢悠悠地举起了手,"松田好像发现我们了。" 话音刚落,几人就看到远处原本还在拥吻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分了开来。此时的松田阵平正抬着头。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人群,直接落在了这边的四人身上。 "哎呀呀,居然被发现了。我们现在该溜嘛" 萩原研二一把将手里的苹果糖塞进了嘴里,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哪里还有半点刚才伤感的样子。 "萩原研二,你的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降谷零的半月眼瞪得愈发标准,"今年的奥斯卡影帝不发给你我不认可。" "要我说"伊达航摸着下巴沉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萩原该去当noc,去搜一有些埋没人才了。" "SAT或许会更合适哦。"诸伏景光突然凑近,理性地提出了宝贵的建议,"毕竟警视厅和警察厅的名额已经被我跟zero占了。" "喂喂!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萩原研二痛心疾首地看着身边的同期们。夜风吹起他鬓角的碎发,露出耳尖那抹可疑的嫣红。 他个当事人都还在这里呢,这群人说话真是一点不避人! 其实松田阵平一早就发现了自己身后的尾巴。 先不说昨晚降谷零跟诸伏景光根本没喝多少了,就凭他路过某两位公安去拿萩的钥匙,那俩人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一点看来,就很假。 要是卧底了这么多年连这点儿警惕心都没有,他很难想象两人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活到今天的。 降谷零的跟踪技术很好,可松田阵平的反侦察能力也不差。先前在仲见世商店街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他们,萩这家伙甚至光明正大地买起了苹果糖,他还没眼瞎到这种地步。 所以说,组团吃狗粮的感觉还好嘛,我亲爱的同期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渡边弥弥又做了那个梦,那个似乎是平行世界的梦。只不过这一次故事的主角,竟然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你问我知不知道苏格兰"松田阵平诧异地扬了扬眉,"不就是酒吗,我当然知道。" "不,不是酒。" 渡边弥弥急切地摇头。 "不是酒还是什么"松田阵平眼底的困惑越来越重。 "是人。" 松田阵平:? 他本想调侃渡边弥弥是不是睡糊涂了。可话到嘴边,松田阵平的脑海中突然如闪电般划过某个金毛混蛋曾提过的酒厂组织。而这个苏格兰,似乎正是诸伏的代号。 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你从哪里知道的苏格兰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苏格兰是一个人" 松田阵平一把扣住了渡边弥弥的肩膀,他的语气逐渐染上了几分严肃。 他并非不信任渡边弥弥,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是前不久才从降谷零那家伙口中听到几句关于酒厂的只言片语。 此刻他的内心躁动不安。松田阵平生怕某个工作狂不小心窥探到了里世界的黑暗秘密,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的大事。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真的知道这个人" 渡边弥弥被松田阵平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 她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从梦境透露的蛛丝马迹来看,这位‘苏格兰’应该和松田阵平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和梦里的另一位主角萩原研二还没熟络到这种地步。除了来找松田阵平,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而眼下松田的表现,更是让渡边弥弥坚信自己的猜测。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个梦境究竟是平行世界的幻影,还是可怕的预知梦。 她不敢想象,更不敢去赌这份未知的可能。万一松田阵平真的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念头,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无法呼吸。 这份结果的重量是她无法承受的。 "你不信我" 渡边弥弥瞪圆了眼睛,俨然一副失望的样子。 松田阵平很头疼。 渡边弥弥所说的梦实在是太荒诞了。他本就是个无神论者,这种说法但凡换一个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骂他有病。可此时正满眼信赖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是他的弥弥啊。 "我不相信这件事情,但我信你。" 松田阵平安抚地揉了揉渡边弥弥的头。 不管怎样,还是得去找金毛混蛋他们一趟啊。 松田阵平暗自思忖。 两人携手来到波洛。 降谷零还以为松田这家伙是来炫耀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得亏这个点儿店里没啥人,要不然降谷零jk杀手的形象就要破灭了。 "有正事儿,跟你卧底的那个组织有关。" 借着送菜的间隙,松田阵平不动神色地敲起了摩斯密码。 降谷零真的很想吐槽啊,松田阵平这家伙不是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为什么每次都要来波洛找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也很好奇啊,松田上次是问田纳西,这次又是问谁。 看着吃饭吃的正香一点儿都没有说正事意思的松田阵平,降谷零的脸上逐渐浮起了黑人问号。 不是说有事儿虽然他也不是很想去厕所交流情报,可这么坦然地吃起来真的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松田阵平其实也就是顺路来波洛吃个饭,毕竟渡边弥弥还是很喜欢波洛的饭菜(降谷零的手艺)的。 等几人来到松田阵平的公寓聊上正事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看着依旧没有离开甚至还有加入势头的渡边弥弥,以及不知为何也出现在公寓里的诸伏景光,降谷零脸上的疑惑愈发厚重了。 喊景光也来就算了,毕竟是要说跟组织有关的事情。可是渡边弥弥这家伙是普通人啊,松田你就这么牵扯自家女友入局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苏格兰" 渡边弥弥一眼就锁定了含笑看戏的诸伏景光。 降谷零&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面上温润的表情隐隐有几分破裂,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松田阵平,语气幽幽,"松田,你的恋爱脑还有救吗" 他刚回国,能知道他身份的也就几个同期。一个素未谋面(渡边弥弥单方面)的普通人居然能清楚地叫出他的代号,这是相当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对方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明显目光是紧锁着他的。尽管他也觉得不太可能,但除了松田阵平‘主动介绍’之外诸伏景光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突然被骂的松田阵平脸色一黑,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别冤枉我,我再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让恋人陷入危险的这种蠢事。" ‘恋人’本人渡边弥弥:! 他好帅啊——(AMZ.jpg) 言归正传。 当听完渡边弥弥的那番言论后,诸伏景光跟降谷零彻底沉默了。他们心底的想法跟松田阵平的心路历程一模一样,都觉得这梦太过荒诞不可信。 可当听到渡边弥弥说出更多细节的时候,两人的神情瞬间变成了震惊。 预知梦很荒谬,但更荒谬的是对方说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正确的。 "你是说,我会因为卧底身份暴露死在天台之上" 哪怕是听到了自己的‘死讯’,诸伏景光面上的表情还是一派轻松的样子,仿佛是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朝着心口处开木仓直接破坏掉用来联络的手机吗,这的确是我会做出来的行为呢。" "你是说自杀的这种事情也是你会做出来的吗,hiro!" 降谷零的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那双紫灰色的眼眸里满是愤怒与担忧。 一想到自家幼驯染自杀的画面,降谷零只觉得整颗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尤其是当他听到那间接害死对方的脚步声,还来自于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更是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可是zero啊,在真正走上这一行之时我们不就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决心吗你知道的,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诸伏景光轻叹着按住了降谷零的手,是无声的安慰。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心痛啊。 降谷零低垂着眉眼,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降谷零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是公安用的那只,而是组织专用的手机。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上面是朗姆传来的简讯,很简单的一条内容,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成功逼出了降谷零的波本瞳。 "你怎么了zero是组织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诸伏景光将头凑到了降谷零身边,他的动作却在看清降谷零手机上的内容后顿住了。 "警视厅派遣至组织的卧底名单" 诸伏景光缓缓念出了短讯的名称。 松田阵平先是疑惑,随后便是一怔,"警视厅派去组织的卧底名单,那不就是包括诸伏在内吗!" "等等,既然这个组织能拿到警视厅的卧底名单,这也就意味着在我们警视厅内真的有组织的卧底这简直匪夷所思。" 能进警视厅的人不说万里挑一,却也是人群中出挑的存在了。而此时你却告诉他们,在这群日夜相处,立誓一同守护国家的同事里,居然有里世界的尾巴。 一想到自己上班碰到的人保不准就是‘敌人’,松田阵平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渡边桑的梦的确是预知梦"诸伏景光轻笑着托住了下巴,他眼底的神色让人看不太清,"那组织不应该是派莱伊来处理我吗,怎么居然是让zero来。"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瞪了诸伏景光一眼,就连渡边弥弥也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对方。尽管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诸伏景光,可对方给她的感觉很特别。 退一万步来说,这可是松田的好友啊。松田的好友,也就是她的好友。 "都这种时候了,诸伏你这家伙还真笑得出来啊。公安应该有那种撤退计划吧?还不快点拿出来啊!" 这种看淡生死的觉悟赶紧上一边去吧,都给他重视起来啊! 不同于松田阵平的焦急,诸伏景光此时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我哭一下组织就会放过我了吗,不会的。往好处想,起码朗姆先找了zero等等!" 诸伏景光的眸色逐渐变深,如同一汪深邃的湖水,"那我就更不能跑了。万一我真的跑掉了,保不准朗姆会怀疑拿到名单的zero,倒是后那才是真的完了。" 渡边弥弥的梦境里并没有出现朗姆的身影,她的梦只到天台之上莱伊跟苏格兰的对峙后就结束了。 眼下诸伏景光卧底身份的暴露正好全部对上了,可任务的执行人却由莱伊变成了降谷零。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说明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不要放弃啊诸伏君,总得活下去才能看到更多的可能吧。" 渡边弥弥没忍住出声劝慰道。 诸伏景光明显是没想到渡边弥弥居然会开口安慰他。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吐出一声轻描淡写的‘谢谢’。 少女的茶色眸子如星光般耀眼,刺得人不自觉就像顺从地说‘好’。常年潜伏于黑暗之中,诸伏景光见惯了人性的丑恶,这种大义凌然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松田的运气可真好。 诸伏景光缓缓勾起了唇角。 这种凝重的氛围很快便被降谷零忽然拔高的声音给打破了。 "等等,这份名单里并没有hiro的名字!" 第52章 降谷零的语气中透着难言的兴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之前松田提到田纳西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警视厅内似乎有组织的卧底,我特地加密了一下hiro的档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么" 降谷零颤抖着身子,心底深处逐渐涌起无尽的后怕。倘若不是自己主动联络了黑田管理官加密档案,恐怕hiro的身份现在已经暴露了。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渡边弥弥说的那一步,他很确定,自己一定会崩溃。 "喂喂zero,这不是好事儿么。"诸伏景光伸手搭在了降谷零的肩膀上,语气轻松自在,"既然我的身份并没有暴露,那就说明事情的发展还有转机。渡边桑的预知梦,结局也是可变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觉得渡边弥弥是在胡言乱语了。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却也成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组织埋在警视厅内的线,看来得找个机会挖出来了。 降谷零转头看向诸伏景光。 目光交汇间,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决心。 “上面都是一些埋伏进组织的外围成员名单,这也就说明那个卧底的权限仅限于此。”降谷零阴沉着脸,他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松田阵平顺势接过话头,"也就是说只要查清楚警视厅内近期有哪些拥有权限的人进过档案室,或许就能找出那个人。" "听上去是可行的呢。" 诸伏景光认可地点了点头。 说着降谷零便匆匆给风见裕也发去了短讯。 看着周围面色严峻的三个男人,渡边弥弥忽然想到她似乎忘了说一点。 "那个,如果我的梦真的没错的话,那位‘莱伊’先生很可能是FBI哦。" 渡边弥弥想了想还是弱弱地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降谷零:? 诸伏景光:啊—— 也就同样第一次听说‘莱伊’这个代号的松田阵平还算淡定。 "呵,FBI也是,那家伙看着就很适合说‘openthedoor’。"降谷零的嘴角狠狠抽了抽,"话说,FBI为什么会在我们这儿,他就该滚回他的美利坚!" "严格来说对方现在确实在美利坚哦。" 诸伏景光笑着补充道。 苏格兰,波本,莱伊三人曾组成过威士忌小组,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因素他们很快便拆伙了。除了波本还留在日本,苏格兰被派去了德国,莱伊则是被派去了美利坚。 "嘁——他最好永远别来日本。" 降谷零冷哼了一声。 波本跟莱伊似乎天生磁场不合。 见到莱伊的第一眼,波本就看他很不顺眼。靠女人上位的白脸男,呸!他可瞧不上。哦,现在还真的是‘白脸男’了。 莱伊同样也对长袖善舞的波本很是厌恶。善于玩弄人心的情报贩子,杀人不眨眼,还毒舌,他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苏格兰就这么充当着两人的调和剂。当然,是间歇性的那种。苏格兰有时候也乐得看两人对掐,那画面还挺有趣的。 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莱伊突然打了个喷嚏。 "呦,我们的莱伊大人这是感冒了啊,真惨捏。话说,生病会影响准头吗" 顶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年正笑嘻嘻地调侃着莱伊,也就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微微扯动了嘴角,他决定用行动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准头并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影响。 “砰!” 伴随着一声木仓响破空而去,下一秒,七百码开外的目标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芜湖,不愧是我们莱伊大人!" 少年兴奋得双手猛拍,整个人肢体动作夸张得没个正形。 赤井秀一被吵得眉心直跳。 他忍不住抬手按了按,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还在手舞足蹈的少年,问道:“你玩够了吗,哈舒格?” 哈舒格,HapshurgAbsinthe,产自捷克斯洛伐克。它的基底是苦艾酒,酒液呈翡翠绿色,口感复杂,带有茴香和草本香气,以‘致幻’闻名。 而眼前这个以哈舒格为代号的半大少年,正是组织安排给赤井秀一的搭档,这一年来两人一直结伴在美利坚行动。 赤井秀一一直很想吐槽,同为组织代号成员,对方甚至是先获得代号的‘前辈’,可哈舒格老喜欢叫他‘莱伊大人’。 别看对方年纪小,本事确是不小。就说代号吧,除了雪莉赤井秀一没在组织见过比哈舒格年纪还小的代号成员。 虽说他从没见对方开过木仓,可哈舒格的情报收集能力以及身手都是一流的。 而且真要动起手来,赤井秀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制服对方。毕竟这小子的路数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你敢相信,有人打架时会突然伸手抠你眼睛,或者袭击你的裆部吗? 赤井秀一信,因为他曾亲身领教过。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哈舒格交手第二次。 哈舒格整个人给赤井秀一的感觉十分诡异,就如同哈舒格酒一般,哪怕只是稍微多接触一点,都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要不是对方似乎和贝尔摩德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赤井秀一早就把这人甩得远远的了。 说起来,哈舒格跟贝尔摩德长得还蛮像的啊。 赤井秀一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哈舒格的脸上。 见对方看向自己,哈舒格立刻露出一抹憨态可掬的笑容,还故意给赤井秀一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着,"怎么突然这么看着人家啊莱伊大人~我可是你的搭档哦!" 赤井秀一:“” 对方要真的是贝尔摩德的儿子,他绝对要怀疑贝尔摩德的眼光了。如果不是找了个疯子一样的老公,他很难想象贝尔摩德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这么抽象的儿子 呵,是基因突变吗。 赤井秀一嫌弃地收回了视线。 "莱伊大人是害羞了吗" "如果莱伊大人想,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莱伊大人" 眼看对方越说越过分,赤井秀一终于忍无可忍地按住了哈舒格的嘴。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猛地收回了手。 不是因为担心哈舒格会报复他之类的,纯粹是因为他怕对方舔他手。 哈舒格是真的变.态。 纯种的,各种意义上的那种变.态。 赤井秀一一度以为被打了还会舔手是一种抽象的形容,直到他真的经历了这种事情,他才知道这句话原来居然是写实么。 哈舒格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猜到赤井秀一为什么抽手了,他刚刚也的确想伸舌头来着。不过,对方的反应居然这么快嘛,真是可恶,就差一点点他就得手*了! 深吸一口气,赤井秀一努力平复自己有些起伏的情绪,“别闹了,说正事。这次的任务资料你都看过了吧,有什么想法?” 说真的,他现在真的十分想念曾经跟苏格兰还有波本一起搭档的日子。 虽然波本那个刺头令人生厌,可总比哈舒格这个变.态来得强。 毕竟跟波本再怎么也只是斗斗嘴,而且还有苏格兰时不时圆一下场。 跟哈舒格一起行动可是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微妙了。 可别以为提到正事儿哈舒格就会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面上的表情依旧令人‘难以言喻’,好在那说出来的话还是正常的。 “这次的目标是个狡猾的家伙,他的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身边有不少保镖。不过嘛”哈舒格故意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莱伊大人放心,我已经找到他的一个弱点啦~” 赤井秀一强忍着将对方掐死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天台之上,哈舒格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说:“他每个月都会去一个私人会所,跟那里的老板进行秘密交易。 那个会所安保虽然严密,但还是拦不住聪明的哈舒格!我发现后门那有一条小巷,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我们或许可以从那里潜入~" 无视掉对方话里的无用信息,赤井秀一思索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可行,但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听完后,哈舒格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带着一种即将嗜血的癫狂。 见状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又挪了两步。 远离变态,从他做起—— 此时,德国法兰克福。 观光大巴之上,一名蓄满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害,真想念苏格兰在的日子啊。 雷司令的目光有些忧愁。 雷司令就是之前跟苏格兰在德国搭档的代号成员。苏格兰回了日本,他也就过上了没有搭档的日子。 之前有苏格兰在,对方不仅会收集好情报,就连狙击也是他负责。虽说他们的上一个任务失败了,但总体来说两人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雷司令只需要摸个鱼,混个日子就能拿到组织的工资,何乐而不为。现在苏格兰不在了,所有事情都得他亲历亲为。 真的,这对一个习惯了摆烂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想到这雷司令再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居然会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个想法。没给雷司令半点反应的机会,一枚子弹无情地穿过了他的太阳穴。 鲜血很快染红了座位,意识到事情不太对的人群瞬间乱成了一团。 直升机之上,看着已经没了生还可能的雷司令基安蒂讥讽地勾了勾唇角,"nice,firstkill~" 第53章 雷司令死了,死因是背叛组织。 收到消息的降谷零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家幼驯染,毕竟雷司令可是他在德国时期的搭档。 "你干的" 降谷零微微扬起眉梢。 "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诸伏景光看似神色淡然,嘴角轻轻一掀,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惆怅,"任务失败总得找个替死鬼,何况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卧底的这些年,诸伏景光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善良,于他这个卧底而言是最致命的弱点。 从最初的痛苦挣扎,到后来的渐渐麻木,那段时间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降谷零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身为情报贩子,降谷零手上的鲜血比之诸伏景光要少上不少。因为他的情报间接死去的人也有不少,可这些远远没有无数次直面死亡的诸伏景光来得难熬。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诸伏景光几乎是夜夜难以入眠,他一旦闭上眼睛便能听到无数鬼魂在他耳边痛苦哀嚎。 能获得代号的组织成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但凡诸伏景光再脆弱一点,他也拿不到代号更别说活到现在了。 鲜血,是卧底生涯的必修课,也是最容易让人迷失心智的诱惑。 为了完成公安的任务,他们常常要从组织手中抢回人命。除了瞒天过海替换目标,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直接搞砸任务。 可实际上搞砸任务才是最棘手的。 因为这意味着你会招来组织的怀疑,被人紧紧盯上。要是别人或许没什么,可他们是卧底啊,经不起细查。 人总会犯错,组织里的代号成员也并非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就连组织的topkiller琴酒也有失手的时候。但要是失败的次数多了,便只有卧底和废物两种可能。而无论哪种情况,组织都不会留他活口。 诸伏景光在德国的那段时间任务成功率极高。 当任务目标出现国籍区别的时候,公安部门的优先级永远是落在他们派出去的卧底身上。 这也就意味着公安不会希望任务失败,他们也希望任务成功后让他们的人爬得更高,获得更多的情报。 牺牲他国利益以谋取本国利益,这是最常见不过的政治手段了。 诸伏景光根本无心,也无力阻止。身处异国他乡的他跟联络人联系本就不方便,更别说还是因为这种事情了。 没有人会去考虑他承受了什么,他们要思考的,只是如何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而诸伏景光回国前的最后一个任务,好巧不巧就是跟雷司令一起做的,目标只是一个普通的汽车公司领导人。 诸伏景光本以为这次公安的回复也会是‘不要轻举妄动’,谁知他得到的命令居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目标。 只因这位目标跟日本内阁的某位议员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保护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搞砸任务。 公安不希望苏格兰那接近‘满分’的执行能力,因为这次任务被打上失职的印记,但又要求他尽全力保护目标,这可真是既要又要了。 要达成这个条件的唯一可能,就是找个替死鬼来承担任务失败的风险。而唯一符合各项条件的,也就只有苏格兰的搭档雷司令了。 任务进行得出奇的顺利。 雷司令因为苏格兰所养成的‘摆烂’性格很好地推动了这个任务的执行,所有人都把苏格兰的能力看在眼里。 虽然两人的最后一个任务失败了,苏格兰却完美地把自己摘了出去,所有的‘黑锅’都被引到了雷司令的身上。 在旁人看来,这个任务失败只是因为苏格兰的搭档太废物。而废物,则没有存在的价值。 对于诸伏景光而言,他唯一的慰藉就是——雷司令的确是个该死之人。 "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了,hiro。" 降谷零的眼神有些晦涩难懂。 他其实也没想过自家幼驯染的性格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感受最深的那段时间,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失语症的那段时间。 卧底这个任务,很不适合hiro,却也很适合hiro。这是自相矛盾的一个观点,却也是最合适的观点。 诸伏景光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有一点没有跟zero说,那就是他回国的契机。zero一定也察觉到了,可他却没问。 从踏入组织的那一刻起,就如同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诸伏景光曾经害怕过,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迷失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支撑诸伏景光继续坚持下去的,只有与他一同在黑暗中挣扎的zero,以及那还站在光明之下的哥哥了。 "走吧,你应该也收到了吧,琴酒的短讯。" 整理好情绪,诸伏景光身上的冷凝气息又厚重了几分。 "当然。"降谷零扯了扯嘴角,"走吧。" 东京,组织酒吧据点。 波本跟苏格兰是前后脚进来的。 两人曾经是搭档,苏格兰回国后又没什么熟悉的人可以联系,他唯一能找到的也就是波本了。 苏格兰跟波本一起出现这并不奇怪,至少基安蒂跟科恩是这么认为的。 "哦豁,好久不见啊苏格兰。" 基安蒂大大咧咧地扬手跟苏格兰打了个招呼。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科恩也冲苏格兰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们是见过面的。 基安蒂跟科恩都见识过苏格兰的狙.击技术。 前者对于这个人很话少的同事她可是相当满意。真要说有什么不满的,那就是对方居然跟讨人厌的波本关系这么好了。 科恩并不讨厌波本。苏格兰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同事,仅此而已。 "好久不见,基安蒂,科恩。" 苏格兰的语气很淡,他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可基安蒂偏偏就是吃他这一套。 嗯,多好相处的同事啊。 跟波本真是好不一样。 波本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基安蒂了,明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真要说的话,也就是他跟贝尔摩德走的还算近这一点了。 而基安蒂跟贝尔摩德不对付,似乎是因为她的好友卡尔瓦多斯居然成了贝尔摩德‘舔狗’的缘故。 显然,这波属于是恨乌及乌。 "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吗,还真是无情呢基安蒂~" 波本扬起了一抹甜腻的笑容,那双紫灰色的眸子一闪一闪地,给基安蒂雷得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不愧是能跟贝尔摩德混到一起的人,你还真是恶心啊波本。" 基安蒂说话向来不留情面。 别说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波本了,就算是贝尔摩德本人她也照样怼过去。要问到底谁能hold住她,除了琴酒也就只有朗姆了。当然,素未谋面的boss也算一个。 就在两人互呛的工夫,一个长相秀美的猫眼女人大步走到几人跟前。 "初次见面,我是基尔。" 女人的语气虽然冷淡,可她嘴角的笑容还算是比较亲切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是米花电视台的主持人吧。"波本看向基尔的眼神带着几分兴趣,"所以,你也是情报人员咯。" 基尔偏头看了眼面前的金发深肤男人。 波本,组织头号情报大师。他虽然跟贝尔摩德一样以神秘闻名,不过那套金发神肤的说辞可是传的很广。 接近波本,好处是或许可以从对方嘴巴里套出更多有关组织的信息。坏处就是,随之而来的巨大风险。 波本,可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基尔跟波本还有苏格兰一样,也是卧底。只是隶属的国家机构不同,两人的身份信息也不相通。 "一、二五,除了还没到的琴酒跟伏特加,在场的居然有五名代号成员么。"基尔的嘴角逐渐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到底是什么任务居然这么大阵仗,还真是令人好奇呢。" "呵,女人。" 随着一道嘲讽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身材高大、眼神阴鸷的男人出现在几人眼前。他就是组织的topkiller,也是基尔刚刚提到的‘琴酒’。 "好奇心这种东西,可是死亡的催化剂。"琴酒的目光冷冷地落到了基尔的身上,"希望你不是下一个雷司令呢,基尔。" 当琴酒提到‘雷司令’的时候,他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向苏格兰,似乎意有所指。 好在苏格兰的心里素质过硬,纵然面对琴酒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他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淡淡地抱肩靠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注意到苏格兰表情的伏特加忍不住开口,"听到自己前任搭档死亡的消息居然无动于衷吗,苏格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一些。" "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大哭一场吗"闻言苏格兰慢吞吞地掀开眼皮,冷漠地看了伏特加一眼,"那种只会拖人后腿的废物,死了也是活该。" "说得对,雷司令就是死的活该!" 基安蒂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真的太蠢了,我只是说有任务要交给他,他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上了观光大巴。我那一木仓瞄的可准了,保证他死的不会有一丝痛苦。" 说着基安蒂害得意地说起了她当时看到的画面。 第54章 "行了。" 琴酒显然是觉得基安蒂有些聒噪。 当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碧绿色眸子缓缓扫过周围时,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代号成员的身体都紧绷了一瞬。 那股刺骨的冰冷感,仿佛是从尸山火海中浸染而出,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嗤——" 琴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随后他缓缓收回了视线。 角落里的留声机正沙沙转动着,黑胶唱片上的细碎的划痕将爵士乐割裂成断续的呜咽,为这本就紧绷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琴酒轻旋了下手中的银色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了那张阴气沉沉的脸。 浓郁的烟草气息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吧台上方垂落的铁链随空调风轻轻摇晃,在砖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笼罩其中。 "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个任务。" 那道声音低沉而冰冷。 玻璃柜门上映出五六个模糊的人影,摆放整齐的各色酒液在恒温柜里泛着琥珀色的幽光。 终于要到正题了吗 所有人瞬间屏气凝神。 这次的任务目标也是大家的老熟人了。 "有人在米花町捕捉到了雪莉的身影。" 提到雪莉,琴酒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渗人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扭曲的怀念。 "一只可怜的老鼠,居然在这种时候去她姐姐曾经去过的地方感伤,真是无用的妇人情感。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雪莉。" 琴酒的语气低沉暗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将人吞噬入腹的浓烈恶意。 银色打火机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间间不断旋转着,一开一合间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像极了骨骼被拧断时带起的脆鸣。 "说起来,波本你不是在米花町当服务员么。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雪莉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吗" 琴酒的脸上挂着无尽的嘲弄。那怀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波本的身上,令人胆颤。 "啊啦,毕竟我的主要任务也不是去调查雪莉啊。" 波本毫不示弱地回望了过去,他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主动拉近了自己跟琴酒间的距离。 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当琴酒看到波本靠近时他的手已经落在了口袋处的凹起上——那里正放着他的爱木仓伯.莱.塔。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枪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其抽出。只要波本再靠近一步,琴酒毫无疑问会掏木仓逼退对方,直至波本完全退出他所规划的安全距离。 "哦,是么,那你去米花町做什么。" 琴酒那掐烟的指节叩击烟灰缸的节奏,与角落里留声机的沙哑嘶鸣渐渐重叠,仿佛是在进行某种倒计时,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 "我去做什么,似乎没有义务告诉你吧。" 在即将达到琴酒‘领地’之时波本及时停住了脚步,只是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多少都带着些挑衅的意味,"你可别忘了啊琴酒,我是情报组的,是朗姆的人,并不直属于你的行动组。" "呵呵,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大波本,居然拿朗姆来压我。" 那还未燃尽的烟被人无情地掐灭扔到了烟灰缸里,那双原本夹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拿上了泛着银光的伯.莱.塔。随着一道清脆的子弹上膛声,现场的氛围彻底降到了冰点。 琴酒的头号小弟伏特加早已默默往战火边缘挪了过去,连带着基尔一起。 基安蒂虽然情商低,可她对危险的捕捉能力并不算弱。她一边拉着科恩退到安全界限内一边用眼神示意苏格兰‘撤退’,只可惜苏格兰并未领她的情。 整个酒吧中心就是对峙而立的琴酒跟波本,苏格兰在两人的另一侧,隐隐有种三角之势。 可就在琴酒抬起木仓口之时,苏格兰终于像是看清了局势,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啧,还真是可惜啊。 琴酒眼角的余光扫过了苏格兰那张冷漠的脸。 琴酒怀疑,苏格兰是卧底。 虽说雷司令的事情毫无破绽,可就是这样的和谐,才让琴酒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苏格兰的能力他是认可的。毕竟是自己亲手带进组织的人,他自然也不希望对方是卧底。 可他同样相信自己的看人能力——雷司令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说雷司令本人很聪明。琴酒是指,雷司令没这个胆子背叛组织。 比起对方心存反叛之意,正面对抗组织而言,琴酒觉得苏格兰是老鼠,故意放跑目标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苏格兰他可是地道的日本人。 别人不知道,可琴酒却知道,那位目标跟日本内阁的某位议员之间存在的所谓联系。 而这种联系,正是日本公安所不可违抗的存在。如果说苏格兰是公安卧底,为了完成‘任务’从而搞砸了‘任务’的话,那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你说既然琴酒知道雷司令可能不是叛徒为什么还杀他无用的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当看到就连傻子基安蒂都后退了,但在这种情况下聪明如苏格兰却没有后退之时,琴酒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波本也是公安卧底,他跟苏格兰是同事,所以苏格兰在担心,担心他对苏格兰动手。 那双鹰眸缓缓扫过了波本那标志性的脸。 金发深肤,没有半点日裔的样子。可谁又能确定,波本一定不是日本人呢。 琴酒那隐藏在眼底的暗色愈发深沉,宛如泼了墨一般,让人什么也看不清。 所以,到底有一只,还是两只老鼠呢。 他真的很期待啊。 那种深入骨髓的兴奋劲儿瞬间被点燃了起来,琴酒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愉悦表情。 不是,琴酒他真的有病吧 基尔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知道琴酒本人阴晴不定,组织里也没几个正常人。但每次面对琴酒,基尔的一颗心都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波本居然敢硬刚琴酒,勇气可嘉。至于他提到的朗姆基尔的眼底飞快地滑过了一丝探究。 "哎呀呀,这可真是天大的误解。"波本的脸上是他一贯的轻慢表情,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闪烁着无辜的光芒,"我怎么敢拿朗姆来压你呢,毕竟琴酒你,可是我们组织的topkiller啊~" 砰——! 一枚子弹毫不留情地擦着波本耳边的碎发飞了过去。要不是波本反应快,刚才那枚子弹就该穿过他的脑袋了。 "你有毛病啊琴酒!" 波本再也忍不住撕开了他的虚伪假笑面具。 "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而已。"琴酒冷笑着收回了木仓,"别以为靠上了朗姆这个大树你就可以跟我作对了,波本。" 琴酒的话几乎是将波本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波本却在心底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那枚子弹差点命中他,可琴酒显然是留了手的,到底还是留给他了一点反应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琴酒对他的怀疑并不算太重。 从一开始琴酒的目光就落在苏格兰身上之时,波本内心的雷达就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琴酒在怀疑苏格兰。 挑衅,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哪怕对方是琴酒也并不例外。琴酒的心思瞬间从苏格兰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可苏格兰却在这个时候重新引起了琴酒的注意力。 当波本看到其他人都后退了,苏格兰却没有后退的时候,他紧张到差点维持不不住面上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啊苏格兰,冷脸旁观才是组织成员的正确应对方式。这种所谓的同事情感,只会加重琴酒的怀疑。这下不仅是苏格兰了,就连他自己也会被连带着怀疑。 好在最后一刻苏格兰及时反应了过来。但为了确保琴酒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波本不得不再次出声挑衅对方。 索性,他成功了。 琴酒的留手代表着他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只要苏格兰在之后的任务中不出差错,琴酒也没有理由对一个好用的手下动手。坏处就是,他之后也会被琴酒盯上。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抓雪莉"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基安蒂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随着基安蒂的开口,琴酒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他今天叫所有人来的目的。 "可靠消息,雪莉会在后天出现在铃木家族最新建造的双子大楼开幕式上。"琴酒半靠在吧台上,那顶高大的黑色礼帽落下的阴影很好地挡住了他的眼睛,"波本跟基尔你们想办法混进去,基安蒂跟科恩在对面大楼埋伏。" "那我呢。" 苏格兰那双蓝灰色的猫眼上逐渐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疑惑。 "你"琴酒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你跟我一起。" 波本:“” tnnd的琴酒! 基尔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探究地看向了苏格兰,却在意识到琴酒还在现场后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琴酒的狙.击能力是组织顶尖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有他在便不需要第二个狙击手。当然,不排除他不想动手的可能性。 只是,面对雪莉琴酒不想亲自动手吗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所以,琴酒到底为什么要点名苏格兰。他是在怀疑,对方是卧底吗那么自己要不要去试探一下苏格兰呢。 只是几息的时间,基尔的脑中却划过了很多信息。 当事人苏格兰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跟谁他都无所谓,"好。" 第55章 "哇!这里的风景好美啊!" "不愧是园子姐姐,园子姐姐万岁!"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趴在双子大楼顶端的观景台上。他们兴奋地向外眺望,周边的美景一时间尽收眼底。 这座由铃木集团斥资建造的双子大楼,矗立在东京墨田区。 旁边便是铃木集团标志性的belltree塔,据说这座双子大楼是他们专门为解决住宿问题而建造的。 眼下正值夏休时期。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少年侦探团特地拜托了铃木园子带他们来这新建成的双子大楼。双子大楼现在还未正式开放,除了大楼建造的相关员工也就园子一行人在内了。 听着耳边孩子们的吹捧声,铃木园子的嘴角怎么都掉不下来,"嘿,我可是特地为你们这群小鬼开的后门,还不感谢园子大人!" "谢谢园子大人!" "哦豁豁豁豁~" 看着自家幼驯染的幼稚行为,毛利兰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步美突然兴奋得跳起来,手指向不远处那几座桥,"快看快看,那边有好多桥啊!" 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桥梁上的车辆密密麻麻,排成了蜿蜒的长龙,远远望过去很是壮观。 一旁的柯南正在捣鼓手机,也不知道是跟谁聊得这么火热。反倒是抱着本子的灰原哀在听到步美的惊呼后,很自然地走过来开始给几人介绍。 "啊,那是隅田川,"灰原哀的语气很温柔,仿佛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魔力,"最远的那座桥是驹形桥,红色的是吾妻桥,离我们最近的铁道桥,则是东都belltree塔线。" "小哀懂得好多啊!" 步美的语气里满是真挚的赞叹。 "是啊灰原同学,感觉你什么都知道哎,柯南也是!" 光彦附和着语气感慨,反倒是一旁的元太突然托着腮来了一句,"哼哼,有时候真感觉你们两个家伙不像小学生哎!" 柯南&灰原哀:“” 还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的哎,有时候柯南给我的感觉跟新一很像呢。" 毛利兰深深地看了柯南一眼。 她冷不防提到了工藤新一,又是把柯南吓得一激灵。 "啊哈哈哈,可能是因为我跟新一哥哥是亲戚吧,新一哥哥可喜欢跟我讲他的破案故事了haha~" 柯南手忙加乱地解释着,又是突然卖萌又是憨憨傻笑,看得一旁的灰原哀嘴角狂抽。 "那有没有什么有豪门狗血剧情,也来给我讲讲呗~"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等看清来人的脸时,毛利兰跟铃木园子兴奋地挥了挥手,"弥弥~" 渡边弥弥小跑着过来给了一人一个熊抱。落后她半步的,正是单手插兜懒懒看着这边的松田阵平。 "哇哦弥弥,你这不介绍一下,嗯" 铃木园子冲着松田阵平的方向挤眉弄眼。 虽然毛利兰嘴上没说,可她面上却也是揶揄地看着两人的方向,眼神意味深长。 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在一起的事情,除了被主动告知的今泉夏子,只有警校组知道,毕竟这几位都是目击者。 渡边弥弥也有一阵儿没碰到毛利兰还有铃木园子了,自然是没机会跟她们说这件好事。 "哈你居然没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她们吗"松田阵平笑嘻嘻地拉了渡边弥弥一把,温香软玉瞬间入怀,"自我介绍一下,松田阵平,渡边弥弥的男友。" 说着松田阵平还炫耀地晃了晃两人那交叠的双手,那副得意的样子好像是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似的,听的渡边弥弥的脸上烧的不行。 他的这种状态自从两人彻底在一起后就一直持续着,就连上班也永远是兴致冲冲的样子。 加上松田阵平时不时会去搜一找萩原研二,而搜一的人又八卦的很,没几天警视厅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一件事情: 爆.处.组的王牌松田阵平交女友了,对方似乎还是米花电视台当红记者。 又是一同破案又是患难与共的,目暮警官早就觉得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的关系不一般的了。因着警视厅‘风言风语’的关系他甚至好奇地询问了萩原研二,最后也是成功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案。 这下好了,‘实锤’了。 看着面前香喷喷的狗粮,铃木园子突然觉得自己就多余问那一嘴,真是听的人心里酸兮兮的。 毛利兰跟工藤新一青梅竹马,他俩在一起的迟早的事情。园子本以为渡边弥弥来了以后她就有人陪她一起单身了。好了,现在人家有男友了,又只剩她一枚单身狗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谈上甜甜的恋爱啊——" 园子发出了‘柠檬’的声音。 对此,渡边弥弥有话说。 其实真正谈上恋爱后她的感觉跟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像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松田阵平出现了,她的思绪为之牵引着;松田阵平不出现,渡边弥弥也不会刻意想起他。 不过在下班后看到松田阵平时,她的内心深处的确会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突然悄悄偏头看了眼松田阵平的侧脸。 怎么说呢,她现在好像看某人越来越顺眼了。 察觉到目光的松田阵平不动声色地回握住了渡边弥弥的手。 说起来,两人今天来双子大楼并不是偶然。 就在不久前,因为很在意渡边弥弥的‘预知梦’,降谷零特地跟松田提到了琴酒的任务,让他问一下渡边弥弥还记不记得别的什么。 这不是巧了,琴酒的目标‘雪莉’,渡边弥弥恰好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不是降谷零提到了‘雪莉’,渡边弥弥都没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忘记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他们了。 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灰原哀,就是雪莉。 渡边弥弥自问自己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可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遗漏掉没说呢,对此她相当困惑。 不过比她更困惑的,则是听到这番‘反人类’言论的降谷零及松田阵平。 降谷零是相信了渡边弥弥的‘预知梦’不假,可这种震碎三观的事情还是让他的大脑险些宕机。不过在联想到工藤新一失踪后,‘沉睡的小五郎’开始声名鹊起这件事情后,降谷零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他很早便觉得柯南的心智远比一般人要来的成熟得多。如果对方是那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返老还童这就是组织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吗 降谷零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渡边弥弥其实是有所保留的。她并没有告诉松田他们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件事情,她怕被当成异类,有些事情总得一步步来。 松田阵平的接受能力显然比降谷零要强多了。对于高中生变小这件事情他似乎很感兴趣,他还兴致勃勃地跟渡边弥弥讨论成年人吃了后会怎么样。 想到记忆里那串长的要死的A药名单,渡边弥弥一本正经地回了松田一句:会死。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主角,配角死了就是死了,不像主角还可以用各种手段‘复活’。 不过渡边弥弥很好奇,像这种‘穿越’行为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也加入了主角的行当。 以琴酒目前对降谷零的关注程度,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他不方便直接出现在灰原哀身边,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就是——找松田阵平来帮忙。 所以两人来到双子大楼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灰原哀。 "小哀在看什么" 看着不知何时一个人走到观景台另一侧的灰原哀,渡边弥弥缓缓走过去蹲在了她身侧。 灰原哀不是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可她还是什么都没做。渡边弥弥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她并不需要太过警惕。 "我在看这座城市。" 灰原哀淡淡开口。 这座城市很大很繁华,可却又透着几分虚幻的冰冷。站在高处往下望去时时,灰原哀时常会想到自己曾经在组织的生活。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研究,只为满足那群人无力的幻想。 人是不可以逆转时间的。 "小哀不喜欢这里吗" 渡边弥弥的声音很轻。 灰原哀微微转头,目光平静地落在渡边弥弥脸上。 "这个世界烂透了。" 灰原哀从小在组织长大,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周围便一直围绕着组织的人。他们限制她的自由,强迫她为组织效力,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受够了。 姐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柔。可就是这份唯一的寄托,也被那群下作的人亲手掐灭。 这个世界烂透了。 灰原哀偏头,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远处的少年侦探团身上,落在毛利兰跟铃木园子身上。 "不过现在,我还不算太讨厌它。" 这是她第一次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没有组织,没有别的干扰因素,有的只是她,灰原哀。 她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学生,享受着同学间的友谊,享受着他人的关怀,享受着这个世界。 如果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的话,真要算起来她并不算太讨厌。 想到这儿,灰原哀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能这样想那么真是太好了。"渡边弥弥宠溺地揉了揉灰原哀的头,成功把那个小傲娇整的一愣一愣的,"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啊,小哀。" 第56章 好温柔,就像姐姐一样 灰原哀的目光有些怔愣。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渡边弥弥牵着手带到了那位松田警官旁边。从远处看过去的话,这两大一小还挺像一家三口的。 "呐,人我给你带来了哦松田。" 渡边弥弥轻轻将灰原哀的手放到了松田阵平的掌心。 松田阵平:? 灰原哀:? 松田阵平很疑惑啊。虽说他们的目标的确是保护‘雪莉’,可弥弥这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警官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在渡边弥弥的面子上,灰原哀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抽出来。 听到她的话,渡边弥弥也好奇地抬眼看向松田阵平,"对啊松田,你找小哀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松田阵平:?? 那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没说出口,松田阵平忽然发现渡边弥弥眼底的疑惑并不似作伪。 他总不能在这里提及‘雪莉’的身份,可这么突然你现在让他上哪里去编理由出来 松田阵平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灰原哀的耐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她缓缓从松田阵平掌心处抽回了自己的手。 单手插兜,仰头。 灰原哀脸上就差没写‘你还有事吗’这几个大字了。 看着灰原哀远去的背影,松田阵平的眉心狠狠跳了跳。偏偏这个时候渡边弥弥还不解地上前询问。 "你不是让我把小哀带过来吗,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让人家走了,这样真的很奇怪哎。" 深吸一口气,松田阵平一把按住了渡边弥弥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开口,"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弥弥,我什么时候叫你把‘雪莉’带过来了" "等等等等——"渡边弥弥疑惑地仰头,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清楚地倒映着松田阵平的脸,"‘雪莉’,是谁" 松田阵平:“” 不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灰原本身也没走多远,她自然能听到两人这边的动静。松田阵平是刻意压低声音的,她听不见很正常。 尽管渡边弥弥的声音她听得不太清楚,可那深入骨髓的‘雪莉’,是她仿佛可在灵魂之伤的印记。 她猛地回头看向了渡边弥弥的方向,那瘦小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灰原的眼底蕴藏着深深的恐惧。 她并没有从两人身上感受到恶意,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被他们知道而无动于衷。 松田警官,她知道是爆.处.组的警官。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对方又不是公安,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雪莉’这个名字 联想到之前江户川对楼下波洛那位服务生的诡异态度,眼下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那位安室透先生是卧底在组织的公安,所以自己才会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组织的气息。而对方跟松田警官是好友,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不管怎么说公安对无关人员透露情报怎么听都不太负责吧! 灰原那垂落在身侧的手正在止不住地抖动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 柯南是第一个察觉到灰原不见了的。他一扭头,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你怎么了灰原,不太舒服吗" 柯南疑惑地走了过来。 下一秒,他的手臂被灰原死死按住了。 "江户川,你告诉我,安室透是不是公安" 灰原的下唇因为被她用力咬着有些发白,她的眼底是无尽的慌乱和质问。 安室透先生是不是公安 柯南懵了。 先不说灰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到底是哪里的出来的结论!就算是他也是凭借了多次接触获得线索才敢这么大胆猜测,灰原压根就没见过安室透几次,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柯南立马紧张兮兮地将人带到一边,"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灰原只固执地看着他。 沉默半晌,柯南才把自己的推断一一说出。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我并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侦探都是讲证据的,在有指向性的线索前柯南并不会贸然开口。说起来,感觉直接去问松田警官或许能得到答案,哪怕只是看对方的反应也应该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可这番话落在灰原耳边,就是给‘安室透是公安’这件事情下了结论。 "你先前还问我要不要考虑公安的证人保护计划,呵呵!"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就是被公安随随便便说出去的,灰原就只想冷笑,"现在看来根本没这么必要,日本公安真的是太不靠谱了!" 柯南: 不是,这又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 看着明显一头雾水的柯南,灰原哀眸色不善地指了指松田阵平的方向,"就在刚刚,渡边弥弥把我拉到了松田警官身边,还说什么‘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这怎么了吗" 柯南显然是还没get到灰原的点。 "这是没怎么,可问题在于他们准确地说出了‘雪莉’这两个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江户川" 说出雪莉! 这下柯南的表情也变得相当难看了。 灰原不是无中生有的人,而她话里的信息量又极大。要知道目前真正知道他们吃了A药变小的人也就只有阿笠博士,他甚至连工藤夫妇都还没来得及说。 如果松田警官真的对着灰原喊出了‘雪莉’这个代号,那么他所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也一点似乎也能论证他的猜测——安室先生的公安身份。 柯南忽然抬步往松田阵平的方向走去,吓得灰原紧急将人拽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江户川!" 他该不会是去找人摊牌吧 灰原大概能猜到柯南的意思,可她并不赞成那样的决定。被拽的柯南步子微顿,接着他认真地冲灰原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做只会落于下风。" "可主动出击便是亲手将弱点奉上!" "但你不去尝试,便永远不会知道结局到底是失败还是彻底翻盘。正是因为总有人在不断勇敢向前,才会活出这么多更加辉煌的可能啊灰原。" 两人这边的动静很大,毛利兰还以为是他们闹了矛盾,已经开始询问了。 知道眼下不是过多纠缠的时候,柯南深吸了一口气,那双宝石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少年人的一腔勇气,以及独属于工藤新一的深沉。"侦探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相信我,灰原。" 相信我,灰原。 简单的五个字,却重重地敲在了灰原的心间。忽地,她主动松开了拽着柯南的手。 相信这个东西,换做是曾经的她一定是不会有的。可是自从她吃下A药后独自来到工藤宅开始,一切便已定向了。除了相信工藤新一,她再无别的选择。 "怎么了小哀,你是跟柯南闹矛盾了吗" 毛利兰半蹲着身子,神色担忧地望着灰原。 眼看对方就要去找柯南,灰原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哪怕是温柔如毛利兰,都被灰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 "我们没有闹矛盾哦。"灰原低垂着眼,可那双抱着毛利兰的手却缓缓收紧了些,"只是我有点恐高。" 听到‘恐高’这两个字,毛利兰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毛利小五郎也恐高的缘故,毛利兰丝毫没有怀疑灰原的这个理由。 "那我带小哀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啊" 她浅笑着揉了揉灰原的头,后者显然不是很能适应这样亲昵的举动,可灰原还是没有反抗。 "这孩子怎么了" 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铃木园子也不希望对方出事。 "没事,只是有点恐高,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好,我叫人送点水上来!" 透过那栗色的短发,毛利兰隐约还能看见灰原那不知何时已经红透了的耳根。 "嗯" 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的微弱回应。 毛利兰一下子就被灰原戳到了萌点。 小哀真的好可爱啊! 另一边。 松田阵平的脸上满是匪夷所思。 这真的太诡异了。 他发现渡边弥弥甚至能清楚地说出前几天两人在一起的细节,可她却好似被人洗掉了记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说的那个‘预知梦’,也不知道‘雪莉’是谁。 不仅如此,渡边弥弥甚至不记得‘苏格兰’,可明明最开始说出‘苏格兰’这个代号的,就是她本人啊。 松田阵平不是没有想过渡边弥弥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可对方脸上的表情真的太真实了。如果这是演出来的,松田阵平觉得她不用当记者了,可以直接出道了。 有那么一瞬间,松田阵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这个所谓的‘雪莉’其实是他做梦脑补出来的一个人。 可手机上他跟降谷零明晃晃的聊天记录却又告诉他,他没有做梦。所以真的就是渡边弥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忆’了。 哪怕接受能力良好如松田阵平也成功被现实逼得有些头疼。 "那个,松田警官,弥弥姐姐" 松田阵平低头,成功对上了柯南那张腼腆的小脸。他大概猜到对方找他们是来说什么的了,毕竟‘失忆’前的渡边弥弥也明确指出了他的身份——某知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怎么啦柯南" 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渡边弥弥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蹲了下来。 第57章 "松田警官应该知道我想说些什么吧。" 柯南那稚嫩的语调在两人耳边缓缓响起。他可爱地眨巴眨巴眼睛,只是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成熟感觉。 "我记得弥弥姐姐曾经说过,松田警官是警校的毕业生。那么除了萩原警官之外,松田警官应该还有别的同期吧。比如" 柯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可松田阵平却看清了他的口型。 啧,原来zero这家伙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吗 松田阵平好笑地挑了挑眉。 熔金般的光点透过玻璃倾泻而下,斑驳陆离。那被光线鲜明勾勒而出的,是两道势均力敌的身影。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大侦探。" 半蹲在地,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是松田阵平。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地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那头顶的墨镜有些许松动,松田阵平随意地伸手将墨镜往上推了推,他的嘴角处始终挂着一抹不羁自信的微笑。 站在松田阵平身旁,单手随意插兜的柯南,端的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那份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是独属于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气势。 两人所处的位置一半被阳光笼罩着,另一半则落在阴影里。在这片光影交错中,有的只是无声的默契。 尽管没有直言,可那声‘大侦探’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了。除了仍在状况外的渡边弥弥,那一大一小在对视之间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了然。 果然,他们不仅知道灰原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啊。 柯南嘴角的弧度缓缓向上。 他不是没想过报警,可自己的遭遇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再者谁知道组织的势力到底有没有覆盖到警视厅呢。如今这样的情况,倒也还不错。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谈谈。"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此时,一旁围观的渡边弥弥正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渡边弥弥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可对于松田阵平说的那些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大脑仿佛被无数根银针扎着,那股撕裂般的头疼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她。 "嘶——" 渡边弥弥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仅仅只是不信邪地继续往下想了几秒,渡边弥弥的后背就已经出了一圈冷汗。那张白净的脸蛋此刻已经毫无血色,就好似一个随时都会破碎的布偶。 这下她可不仅是头疼了,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仿佛下一秒就喘不上气的样子。 在听到渡边弥弥声音的那一刻,松田阵平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好了好了,要真想不起来我们就不想了。" 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渡边弥弥那瘦弱的背脊,在松田阵平的温柔安抚下,渡边弥弥呼吸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她的脸色依旧难看。 "弥弥姐姐这是怎么了" 柯南的眼中透着几分探究混杂着担忧。 "换个地方。" 两人成功达成共识。 "哎弥弥不太舒服吗" 两道担忧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看着大半个身子都软趴趴地,靠在松田阵平身上的渡边弥弥,毛利兰的眼底不禁染上十足十的关切。 "弥弥姐姐的脸好白啊。" "弥弥姐姐真的没事吗" "我妈妈说一定要多吃饭,不然就很容易生病!" 这是同样很关心渡边弥弥的少年侦探团。 "估计是有些低血糖,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冲着几人露出了一抹友好的笑容。 出于朋友间的关心,毛利兰倒是也想跟着去看看。只是她还有柯南跟灰原要照顾,园子那边也还有少年侦探团他们要看着。 似乎是看出了毛利兰的顾虑,渡边弥弥强撑着抬头虚弱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小兰,还有大家,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你们要好好玩呀!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小兰和园子也不太好再说些什么。 "放心吧小兰姐姐,我陪松田警官一起去!" 柯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闻言,原本坐在一边没说话的灰原连忙跳了下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也去,我也有些不太舒服。\" "哎" 毛利兰缓缓瞪大了眼。 "我说,你就别跟着去捣乱了吧小鬼!"园子双手叉腰,语气有些不耐,"小哀就算了,你又没什么不舒服跟着去医院干什么,别给他们添乱!" \"不嘛不嘛——\" "臭小鬼!"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出来打的圆场。 "没事,正好我开了车,就让柯南和小哀跟我们一起去吧,之后我会把他们安全送回家的。"松田阵平说。 "那好吧实在是麻烦您了,松田警官!" 临走前小兰还特地叮嘱了柯南好几句不可以捣乱,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假’小孩柯南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可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至于灰原,或许是因为她日常挂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小兰总觉得对方看上去比柯南靠谱多了。 松田阵平今天开的是萩原研二的车。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反正萩你今天又不出门,不如借我帮你去磨磨车。 几乎是车门刚落锁,柯南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吧,松田警官!" 瞥了眼在副驾驶上闭眼小憩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缓缓发动了引擎。他开车没有萩原研二那么快,此时在他的刻意控制下还是很平稳的。 "我知道的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你真要问的话,应该问他。" 柯南很清楚地知道那个‘他’是谁,所以也没开口。反倒是灰原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是那位安室先生吧。" "看来zero的卧底真的很失败啊。" 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 "不,"柯南慢慢扶正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面处隐约反射过一道银光,"事实上安室先生的卧底相当成功。" 成功到目前琴酒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就连柯南他自己,可是在机缘巧合下才抓住了线索。 至于灰原酒厂雷达什么的,是一种天赋,更是一种不可控力。 "所以,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就是雪莉" 灰原显然是有些忍不了了。 "雪莉!" 没等松田阵平开口,坐在副驾驶上的渡边弥弥猛地抬起了头。她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刚从梦境里清醒过来一样。 渡边弥弥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车里的另外三个人吓了一大跳。 松田阵平的反应很快。等靠边停稳之后,他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一点点擦着渡边弥弥额头上的汗,"你这是想起来了" "嗯"渡边弥弥嘤咛了一声,"差不多吧,就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所以" 柯南跟灰原对视了一眼。 等两人听完渡边弥弥那所谓的‘预知梦’后,坚定的无神论者柯南只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 A药这种东西其实已经把柯南的三观碎过一次了,可这勉强还在科学的范畴之内,预知未来什么的是真的很扯啊! 灰原本来也是不信的,直到他听渡边弥弥提到自己的姐姐,提到早就离世的宫野夫妇,这下她也不得不信了。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为什么会有一阵没一阵的。" 渡边弥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明明出来前我还记得的,就一道‘白光’之后,关于那个梦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她的下唇因为长时间用力咬着已经被咬破了皮,掌心处也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指痕。 渡边弥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哪怕是刚穿过来的那段时间都没有。 没有什么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记忆就会丢失更可怕了。 现在她只是突然失去‘漫画剧情’的记忆,可之后若是她失去穿越的记忆呢,亦或者是失去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记忆呢 渡边弥弥很难想象那个画面,那样的她跟一缕幽魂有什么区别不知来处,没有去处。 那样的人,是否又能算真实地活着呢。 渡边弥弥担心的点显然也是松田阵平所担心的点。他倒不是怕渡边弥弥失去这些记忆,毕竟现有的记忆是可以再创造的。 他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渡边弥弥一觉起来后什么的不记得,那她的情绪是否会陷入崩溃的境地。 "灰原你不是化学家吗,弥弥姐姐的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吗"柯南看向了身边的灰原。 无论是出于大局考虑还是私心,柯南都不希望渡边弥弥失忆的情况继续持续下去。 既然对方能从梦境里获得准确的组织的信息,说不定之后也会在跟组织的对抗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对付组织不能全靠这些未知的可能,可多一丝机会便是多一分胜算。 听到柯南的话,松田阵平也下意识往灰原的方向投去了几分期待的目光。被两人这么眼巴巴地盯着,灰原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拜托,我是科学家不是医生,给人看病这种事情我可不在行。"灰原的语气很是无奈。 术业有专攻,记忆这种东西牵扯到的可是大脑,总得找专门的人看才行。 第58章 暮色初合,天边星辰渐起。 铃木集团的标志性建筑物——belltree塔,就好似夜幕中的指路星,吸引着无数游客一点点靠近。 而今天,就在距belltree塔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两座新起的大楼如银梭般刺破云层。大楼的顶部,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内,各界名流人士觥筹交错。侍应生们端着银盘穿梭其间,盘中的黑松露鹅肝鱼子酱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宛如那流动的星河,整个东京的夜景在此时尽收眼底。 毕竟今天这场宴会的主人,可是铃木财团啊。 或许是因为头上还有个姐姐撑着家族的缘故,园子的性格十分大大咧咧,半点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 而今晚,收敛起平时玩笑的样子,在这种正经场合她还是颇有财阀千金风范的,一举一动尽显家族涵养。 只是这种虚假的状态维持太久她也是会累的。等好不容易应付完所谓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园子立马将摊子丢给了姐姐铃木绫子,她自己则偷偷溜到了小兰这边。 "这样真的好么。"小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开始失去形象管理的园子,"到底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多少还是给我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啊园子!" 随着园子的走近,连带着不少人的视线也落到了毛利一家这边。原本还在大快朵颐的毛利小五郎见状也收敛了喝酒的动作。那副假正经的样子,看上去还颇有所谓名侦探的风范。 园子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打量的视线,但她根本不在意那些目光。上台是给长辈面子,同辈之间可没有人敢得罪她。毕竟她的身后,可是日本第一大财阀铃木家族。 "随他们去吧,我看谁敢说我!" 家族给予的底气,是园子肆意的资本。 渡边弥弥也出席了今天的宴会,以园子朋友的身份。换做是以前,她的注意力一定会围着那群名流打转,并试图从贵太太口中套取炸裂的豪门秘辛。 但是今天,她只低调地坐在角落,跟松田阵平一起紧紧地守着他们共同的保护目标——灰原哀。 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前。 萩原研二的爱车内。 "先不说这个。" 渡边弥弥轻呼了一口气。 "今晚是铃木财团双子大楼的开盘仪式,到时候你们都会去么" 问的是‘你们’,可渡边弥弥和松田阵平的的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灰原身上,后者一下就懂了。 "所以,今晚会有组织的人出现,为了抓我回去" 灰原面色一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确切的说,是琴酒。这个名字,想来你应该比我们更熟悉吧。"松田阵平说。 一听到琴酒的名字,灰原整个人都不好了。作为她曾经的监护人,灰原自认为她还是比较了解琴酒的。 如果今晚的行动对方也会出现的话琴酒见不到自己是不会放弃的。说不准,一气之下他还会大开杀戒。 "我们这边的建议是,今晚的宴会小哀你就不要去了。" 渡边弥弥轻拍了拍灰原的手。 松田阵平跟降谷零商量过了,到时候公安会派人假扮成雪莉的样子参加宴会。 虽说到不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可万一成功骗过琴酒了呢?总比让真雪莉出现的好。 现在的灰原外表上到底也只是个小学生,对方应该不太能联想到雪莉变小这件事情——可那毕竟是琴酒啊。 一旦灰原的身份被发现,连带着柯南这个‘黑户’也逃不过,到时候牵连出来的人那可就太多了。所以保险起见,灰原不能出现在宴会上。 柯南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倒是不怕,可他担心兰会因为自己身份暴露受到伤害。不过,按照灰原的性格来说,让她不去显然是 "不,我要去。" 灰原梗着脖子冷声说道。 柯南无奈捂脸。 他就知道。 "我跟琴酒相处了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灰原低垂着眼眸,她的双手无意识收紧,"就算我没有出现,他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倒不如牺牲她一人,来换取所有人的平安。 \"快抛开你脑中那可怕的想法哦,小哀。" 渡边弥弥轻轻捏着灰原的下巴,眸色深沉。 早在看漫画的时候她就对灰原的‘自毁心理’有所了解,现在真实地接触到之后对方给她的感觉那就更强烈了。 "不真到最后一步,你又怎么知道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就像现在,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不是也好好地活着吗。 渡边弥弥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希望。她要是灰原的性格,估计早就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撑不住了吧。 看着眼前无助的灰原,她就好像看到了刚穿越来那时的自己。如果不是有夏子一直陪着,鼓励着她,她也不会走到现在。 人总是因为那渺茫的希望,才在一次次跌倒后不断进步不是么。 灰原似乎是被渡边弥弥的话震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展开了反击,"那你们就更应该让我去了。不真到最后一步,你们又怎么知道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让我去,我还能帮你们谋取更多的可能。" 渡边弥弥:?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眼下的这种地步。 灰原依旧参加宴会,只不过全程有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陪着。 凭借那‘玄学’的酒厂雷达,灰原成功帮助两人精准地捕捉到了混在人群之中的波本,以及米花电视台新晋主持人,基尔,又叫水无怜奈。 至于柯南,则是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夜色渐深。 此时,组织的行动以及没有停止。 琴酒的计划很简单。 先由波本跟基尔混进宴会,以服务生和电视台主持人的身份寻找雪莉。基安蒂跟科恩负责守着大楼的出口,苏格兰、伏特加以及琴酒,则负责在对面belltree塔射击。 也亏得belltree塔跟双子大楼离得不远,高度也差不多,要不然对于狙击来说还真是一大难点。这样的距离甚至都不需要琴酒出手,光苏格兰都够用了。 只不过吧 看着卧倒在大楼边缘架狙的苏格兰,琴*酒缓缓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意一扔。就在烟头即将掉到地上的那一刻,那根烟头被一双大手及时地接住了。 是琴酒的头号小弟伏特加,正勤勤恳恳地帮大哥收掉垃圾,避免一切指纹,唾液泄露大哥身份的可能。 高楼之上寒风凛冽,琴酒的大衣衣摆被晚风带起肆意地飞舞着。他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上则捏着一个不知名的遥控装置。 "大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伏特加恭敬地走到琴酒身后。 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工夫,还提前让自己摸进去安装八个蛋。明明波本跟基尔的身手也很好啊,他们还是情报人员,要混进去肯定比他更容易吧。 真的要说的话,那就只剩下最后的一种可能了——他,伏特加,不愧是大哥最信任的人! 很显然,琴酒压根没有那个意思。 苏格兰的心思本全在辅助镜之上,眼下听到伏特加的话他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怎么做,做什么,琴酒可什么都没说啊。 苏格兰捏了捏手心的冷汗。 除了一句‘发现雪莉后立刻击杀’外,琴酒什么都没跟苏格兰说,他就像那个无情的机器,除了完成任务之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琴酒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伏特加的问题。当他按下手中的遥控装置后,随之而来的是双子大楼那边接连的爆.炸声。 居然还安装了八个蛋吗 苏格兰不动声色地掩下眼底的惊讶。 这个数量的八个蛋并不算多,却也足够引起轰动。毕竟波本跟基尔也还在双子大楼里面,琴酒想来还没疯到一口气葬送两名代号成员的地步。 是想通过爆.炸来引出雪莉吗苏格兰大概猜到了琴酒的想法。只是,雪莉会这么轻易地被引出来么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拦着,灰原直接坐不住了。 此时的宴会厅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 爆.炸的位置只是双子大楼的中段,可爆.炸引起的火灾却在不断向上蔓延。眼下再不离开,之后想走也走不掉了。 不少贵妇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最后还是铃木次郎吉厉声镇住场面。 "你看我说什么,在没找到我之前琴酒是绝对不会放过这里的,他就是个疯子!" 灰原厌恶地别过眼,似是提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她对琴酒的了解很深,就像琴酒也同样了解她一样。与其一辈子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倒不如死亡来的解脱。 渡边弥弥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异常熟悉啊。 实不相瞒,虽然漫画她没看完,但剧场版她还是看了几部的。好巧不巧,其中就包括《通往天国の倒计时》这一版。 眼下的场景不就是把那个双塔摩天大楼换成了双子大楼么。除了没有杀人案,其它都大差不差。 下一步就该是那个名场面,‘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啊雪莉’,然后琴酒水灵灵地认错人。 只不过这一次,园子可没有把发型换成灰原同款。 第59章 “事已至此,你现在出去送死难道琴酒就会停止杀戮吗?他不会的。” 松田阵平面色冷峻地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这种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哪有中途收手的道理。今天这个楼,想来是非炸不可了。 或许是因为爆.炸的缘故影响了供电设施,宴会厅内的灯光一时间闪烁不定。 一股名为紧张的气息在四周无声蔓延开来,每一丝空气都压抑让人喘不上气来。 灰原沉默着,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盒。 那药盒精致小巧,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泛着金属的光泽。松田阵平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可渡边弥弥却是见过的。 那个药盒里放着的可不止是止痛药、消炎药那么简单。被放在最下方格子里的红白相间的小东西,可是APTX——4869的半成品解药啊。 "你想吃下解药变大这绝对不可以!" 渡边弥弥想伸手抢过药盒,谁料灰原的反应更快一步,她迅速将药盒收回了怀里。 吃下解药那就意味着真‘雪莉’会出现,那样的话琴酒一定会发疯的。灰原是不一定死了,毕竟她有主角光环,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松田阵平跟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们一旦跟‘雪莉’扯上关系,那一定是非死即伤。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灰原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渡边弥弥,她心底那最后一丝对于所谓‘预知梦’的疑虑也已经彻底打消了,"我当然不会轻易用这个东西,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 这个半成品解药她目前只做出了两颗。一颗给了江户川,一颗留在她自己手里。 如果可以,灰原当然也不想走到这最后一步。 真等到那个时候,她就算死也必须以宫野志保的身份死,而不是作为灰原哀而死。 灰原微微低着头,她的眼神中逐渐染上了一丝坚定,仿佛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逆转时间洪流的这种秘密,还是应该被带到坟墓里才好啊。 灰原低垂着眸子,那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为了不引人注意,三人随着人群缓慢地走着。 爆.炸并没有波及到观光电梯,乘坐观光电梯便能直接到达大楼底部顺利逃生。只是一趟电梯只能坐十个人,等人群全部撤退至少得几十趟了。 由于警方派出了直升机在楼顶实施救援,还有部分人选择顺着楼梯往上爬到天台。 楼梯间内灯光昏暗,墙壁上的扶手被匆忙逃窜的人们抓得湿漉漉的,脚步声和喘息声逐渐交织在一起。 松田阵平他们伪装成了一家三口。 被抱着的灰原戴上了卫衣的兜帽。她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到了渡边弥弥的怀里,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 人是变小了,可灰原的发型却没有变。而琴酒是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人。 基尔只见过雪莉的照片,你让她一下子联想到小孩自然是不可能的。天台那边的排查有波本在,自然是发现‘雪莉’的好地方。 "三点钟方向,发现疑似任务目标。" 波本淡定地按了按耳边的通讯麦。 此时,就在波本跟前不远,有一个疑似雪莉的女人在鬼鬼祟祟地逃窜着——那人正是公安安排用来混淆琴酒视线的。 她在人群中穿梭着,时不时还回头张望一下,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收到波本信号的第一时间,琴酒就拿出了组织特制的望远镜。波本的那一头金发在人群之中相当好认,琴酒一眼就看到了他。 微微眯起眼睛顺着波本的视线一点点向前看去,琴酒很快也注意到了那个所谓的‘雪莉’。 "嗤,那是假的。" 琴酒意味不明地敲了敲通讯麦。 这种程度的把戏,他还不需要过多思考。雪莉这家伙,他可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啊。 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知道公安计划的苏格兰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警方的易容虽比不得贝尔摩德,可也是数一数二的。琴酒却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公安的水平不行,还是琴酒这人实在是太敏锐了。 "大哥真厉害,这都能发现那是假的!" 伏特加的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 他的夸赞很动听,但仅限于他个人认为。 睨了一旁身边那跟二傻子没啥太大区别的小弟,琴酒难得耐心地开口解释了一句,"先不说这装的一点都不像了。按照雪莉的警惕程度,怎么可能会选择天台这么显眼的方式。" 琴酒那垂落在一侧的手上正拿着他的手机。手机屏幕正不断闪烁着,显然是有人正在给琴酒发消息。 琴酒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一切都跟他想的一样。 眼下雪莉要么在电梯里浑水摸鱼,要么她就还躲在宴会厅里不敢出来。 想到这,琴酒缓缓将望远镜往下移,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那匀速下降的观光电梯里。 电梯只顶部有一盏照明用的暖色顶光灯,透过望远镜琴酒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不是,不是,还不是。 琴酒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着。越看到后面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也逐渐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啧,我真的好想念你啊,雪莉。 想念到恨不得下一秒就品尝到你的死亡。那样的滋味,可真让人兴奋啊。 琴酒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雪莉浑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画面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琴酒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关闭通讯,所以他那边的动静波本听的一清二楚。 等察觉到那抹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已经消失,波本立刻用藏在口袋里的手机悄悄给公安发去了信息。 【计划A失败,现在启用计划B。】 【收到。】 这边的松田阵平几人还在慢悠悠地等着电梯,可琴酒显然就没有他们这么好的耐心了。 大楼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阵阵狂风。狂风呼啸着,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当听到楼底的基安蒂以及科恩汇报,下来的人群里并没有雪莉的身影之后,琴酒的耐心也随之达到了极限。 他让伏特加安装在双子大楼的八个蛋可不止第一波引.爆的那些。随着遥控器的按钮被彻底按下,双子大楼的中部立刻发生了二次爆.炸。 那爆.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爆.炸产生的火焰冲天而起,短暂地照亮了整个夜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烟尘,呛得人直喘不上气。 如此壮观的爆.炸景象,真算得上是渡边弥弥自穿越以来见过的最大场面了。 高岛一辉案中他用的是假的八个蛋,直播案中的八个蛋没有爆.炸,哪怕是小仓美绪那一次,她也没有亲眼看到爆.炸。 而现在,她的耳边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起整栋大楼都随之缓缓颤抖着,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不断在人群中蔓延。 那些名流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以为是这是一场针对铃木家族的恐怖袭击。 这种时候人们哪里还顾得过来看身份,全凭一丝仅剩的良心支撑着老弱妇孺先行。 小兰跟园子带着几个孩子走进了观光电梯,可这个时候小兰却发现哪里都没有柯南的身影。 "奇怪,柯南跑哪里去了!" 小兰的脸色瞬间白了好几度。 "那小鬼居然不在吗!"园子显然也是刚刚发现柯南不见了,"他或许是跟着叔叔向上走了,小兰你先别着急。" 电梯门迟迟没有关闭,还在排队的几位贵妇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能不能快点走?我们后面还这么多人等着呢,你想让大家全部都死在这里吗!"有人忍不住开口骂道。 要不是这种时候根本插不进队伍,谁还管对方什么身份。 园子本想直接骂回去,可眼下的情况的确是她们理亏。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催促声,她无奈得看向自家幼驯染。 小兰知道柯南喜欢在案发现场乱跑,但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找不到柯南的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独自逃生。 "抱歉园子,我果然还是很在意,要不你带着孩子们先走吧!" 眼看小兰就要走下电梯,原本排在角落的松田阵平只好站出来安抚她的情绪,"我看到柯南跟着毛利侦探走了,兰小姐你还是快带着孩子们下去吧。" 虽然没有看见脸,小兰却知道那是松田阵平的声音。既然松田警官都这么说了的话,柯南应该是没事的吧。 小兰的手指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她抬步的动作微顿,显然是松田阵平的说辞打动了她。 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园子,又看了眼电梯口那群目光逐渐变得不善的贵妇,小兰最后还是选择走了出来。 "那你们先走吧,我等下一班电梯。" 小兰的脸上挂着十足的歉意。 她本就是个愿意舍己为人的善良孩子,此刻更是不想让别人为难。反正她本身也是放不下柯南,让这些想走的人先走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兰" 看着已经走出电梯的小兰,园子狠狠咬了咬牙走了出来。她本想示意少年侦探团先下去,可那群孩子们见状纷纷走了出来。 "既然这么想走的话,那你们先走吧。" 第60章 今夜的东京,热闹非凡。 警视厅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动了,可等他们到现场才发现,这次的行动又被公安掺和了一脚。 "真是的,怎么哪里都有公安的身影。"一名搜一的刑警没忍住吐槽了一嘴。 警视厅公安的人就站在离一课不远的地方。在场的都是警界栋梁,耳力自然都是可以的。再加上那名一课成员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想听不到真的很难。 "喂,你们一课的是想找事吗" 隶属于东京警视厅公安部的山下当场就忍不住了。 公安警察对于其他警察天然地有一股优越感。这种现象并不代表全部,可却也算得上是普遍。就比如,自从当上公安后就没拿正眼瞧过其他部分的山下。 "到底是谁找事啊,公安很了不起吗" "公安就是比你们一课了不起,你说是吧坂口!" 一旁一直沉默着捣鼓手机的的另一名公安坂口,本是不想掺和进这种事情的,可眼下战火依然已经波及到了他。他强压着脸上的不耐,仅用一秒便换上了另一副柔和的表情。 "好了山下,任务最重要。" 坂口一边说着一边将山下拉到了一边。 那名一课的刑警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在瞥到目暮警官那不善的眼神后又弱弱地退了回去。 就算一课真要跟公安闹起来,也绝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而且真要闹起来,他们一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嘁,我就说一课的都是怂包吧,有本事就来找老子干一场啊。"山下不屑地走到坂口身边,轻推了推坂口的肩膀。 坂口本在给人发短讯,被山下这么一推差点手抖发错消息。山下瞬间感觉周围空气的温度低了好几度,可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坂口强撑着笑容简单敷衍了山下几句,好歹是把人糊弄走了。 如果不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烦,这种废物早就被他处理掉了。 坂口冷着脸敲下了最后的短讯内容。 那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发送成功’四个大字。虽然看不清短讯的内容,可那最后的收件人名字却是能看清的。 Gin,琴酒—— 一行人就这么走在消防通道里。由小兰打头阵,中间是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鬼,园子则走在队伍最后。 小兰不是没有想过给爸爸打电话,可是毛利小五郎的手机不知道被他扔到那里去了,怎么样都打不通。 "那帮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园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当几个孩子提出要离开电梯后,一群贵妇瞬间跟看见了肉骨头一样,一下就把几个孩子挤到了电梯外。也不给孩子们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是一个关电梯门的大动作。 而被挤出电梯外的少年侦探团,也是成功收获了队伍里几个马上就要轮到的贵妇的怒视。她们就这么你一眼我一语的,让几个孩子去排到队伍最后。 虽说孩子们原本也没有要跟她们去抢电梯的意思,可被一群人推搡着不让坐又是另一回事。 "我妈妈说了,人都是自私的!" 元太气喘吁吁地扶着楼梯把手,艰难地往上爬着。 听到元太的话,步美跟光彦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接上了话。 "是啊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坏人,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安装八个蛋的坏人在哪里呢,我们怎么会丢下小兰姐姐一个人离开呢!" "步美要跟小兰姐姐,园子姐姐一起。步美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们才不要分开!" 其实几个孩子都还没什么生死的概念,毕竟他们的年纪还小。 他们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小兰姐姐还有园子姐姐独自离开,他们根本不知道离开电梯的行为将会断送一部分生还的希望。 "大家——" 小兰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向来是个感性的人。有园子陪着她已经让她很愧疚了,更别说眼下还多了这三个孩子。 "真是的"园子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我们还是先去找叔叔吧,总得确定柯南那个小鬼到底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还真是麻烦的小鬼啊。 园子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此时的柯南,正跟风见裕也站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风见裕也不明白,降谷先生为什么会让他听眼前这个小孩子的指令但是降谷先生的命令高于一切。他不理解,但执行。 柯南早在宴会刚开始不久便离开了会场。他跟风见裕也一直躲在离大楼不远的巷子里,观察着大楼这边的一举一动。 期间凭借着博士的特质眼镜,柯南成功发现了躲藏在大楼对面,架狙对着楼底的基安蒂跟科恩。 但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要早知道组织在大楼里安装了八个蛋,柯南说什么都不会让小兰来参加的。他本想着琴酒还没胆大到这种地步,事实上灰原说的一点都没错。 在听到爆.炸的那一刻,柯南差点就直接冲进大楼里去了,还是风见裕也及时拉住了他。 眼下出去不仅会引起基安蒂他们的注意力,说不准还会引起琴酒的怀疑。 "风见警官,公安那边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么比如,大楼里到底还有多少八个蛋" 柯南睁大着眼抬头看着风见。他的表情相当软糯,可那语气却带着几分质问。 就好像在说,‘公安居然这么没用吗’。 风见成功被他问得噎了一下。 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降谷先生的计划是什么。对方只说了一切听从眼前的男孩,其他什么都没有说。不过看降谷先生的表情,他们似乎谋划了些什么。 "暂时没有。" 风见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公安那边还能有什么消息传来这次行动的又不是他们‘零组’的人,是警视厅的公安。 警视厅,警察厅。 别看一字之差,实际上差的可却多了去了。 警视厅的人来得很快,其中也不乏爆.处组的人。 两人没想到,居然会在大楼门口目睹这么一场好戏。更确切地说是,只有风见裕也一人没有想到。 当看到山下跟搜一的人起冲突之时,柯南的目光便立刻转向了他们的方向。对于山下柯南并没有特别关注,他更在意的是当场表演了一场‘变脸’的坂口。 刑警跟公安应该说是‘积怨已久’。毕竟他们时不时就会被公安强.制地从手里抢过几场案件。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那群公安却总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平白令人生厌。 搜一的人跟公安起冲突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位全程注意力都落在手里上的坂口警官。 柯南可没有错过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甚至不是针对搜一的那名刑警的,而是针对他那同样属于公安的同事。 "看来我们找到了啊。" 柯南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见裕也听的是一头雾水啊。 他只看到了差点起冲突的搜一跟公安,这个小男孩到底找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找到啊 这边的动静不仅柯南注意到了,基安蒂跟科恩也看了一会儿乐子。 "啧啧啧,还真是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啊。" 基安蒂一边嚼着嘴巴里的口香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到处都没有发现雪莉的身影,密密麻麻的人看得她眼睛都花了。关键琴酒还不允许她轻易开木仓,说什么一定要等他的命令,这真是无聊透了。 要不是自己随身还带了颗口香糖,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好在此时的‘大戏’成功打起了她的精神,基安蒂自然乐得看警察内部起冲突。他们最好当场打起来,一不小心弄出点人命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嗯,有趣。" 科恩的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移。 别看科恩少言寡语,对于警察的乐子他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关闭团队通讯,此时不仅是波本跟基尔,就连天台之上的琴酒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楼下发生了什么,基安蒂。" 琴酒冷声开口。 听到这句话,波本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琴酒可不是个八卦的人,他的突然开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至于楼下的动静波本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可也能猜到跟他们的计划有关。 "嗯原来你也这么八卦啊琴酒。" 基安蒂的兴致顿时更好了。 "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通讯麦那头的声音愈发冷漠了。透过电流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可基安蒂却仿佛听到了上膛的声音。 如果现在琴酒就站在她对面,那么那只伯.莱.塔想来已经抵着她的脑袋了吧。 嘁,真是无趣的人。 基安蒂在心里冲琴酒比了个中指。 "嘛,也没什么,就是那群条子间起了冲突。"基安蒂撇嘴。 听到这话,琴酒的眉头狠狠拧成了一团,"说详细点。" 闻言基安蒂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还要怎么详细啊,她自己本身也正看戏看到一半呢。 碍于实在是太了解琴酒的脾气了,基安蒂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解释了起来。 "一边应该是搜一的人他看着也不太像是爆.处.组的。至于另一边似乎是公安毕竟能趾高气昂到这种地步的,除了公安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当那声‘公安’出来的时候,波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哦,公安" 琴酒的眸色一点点加深。 说起来,在组织里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过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他指的是代号成员。 既然组织里都能有来自CIA、FBI的卧底,那为何却没有日本公安的人呢。组织的发源地是日本,大本营也在日本,说没有日本公安的渗入这未免过于可笑。 琴酒的怀疑对象,倒也不是没有。 而且还都在这次的行动里。 瞥了眼不远处正全神贯注架狙的苏格兰,琴酒的目光逐渐落到了对方那毫无遮挡的脖颈上。 琴酒的手一点点摩梭着他的爱木仓。 只要他想,就这么轻轻地扣动扳机,苏格兰的性命就会交代在这里。 那道死亡般的视线如芒在背,但苏格兰却不得不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一旦露怯,只会加重对方的怀疑。 还真是对自己怀疑得紧啊,琴酒,明明他都没露出什么破绽的。 苏格兰那扣着扳机的手正一点点收紧。 "有公安插手的话事情就难办了啊。"就在这时,通讯麦那头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 警视厅派来的直升机一次性也不能坐很多的人,天台之上的人群跟电梯前的人群一样站成了一团。 这里的人可没有那样的好脾气了,要他们排队是不可能的,谁先获救谁后获救都是靠的自己的本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还有不少人直接上手了,还真是人性丑态尽显。 波本趁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人群边缘的角落,成功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藏在了黑暗里。 波本在组织里的形象是擅长交际、玩弄人心的情报大师。他一贯是端着散漫的腔调,用最懒的语调诉说着最扎心的话。 贝尔摩德对波本的评价是:是个很有趣的人渣,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啃得皮都不剩的那种。 "说不定雪莉跟公安达成了某种合作,想着反将我们一军呢。" 波本的声音是刻意压低过的,带着他独有的调调。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是勾人,可落在琴酒的耳朵里便是装腔了。 "你似乎心情很好啊波本。"琴酒冷笑一声,他的嘴角因为用力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怎么,你也是条子里的一员还是说,这次的行动就是你计划的呢。" 随着琴酒的这一声玩笑似的话,整个通讯麦彻底安静了下来。 基安蒂跟科恩面面相觑,基尔选择隔岸观火。伏特加不敢说话,苏格兰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说话。一时间,整个频道一阵死寂。 "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哦琴酒。"波本的语气有明显的停顿,却不难听出即便被琴酒怀疑他依旧淡定自若,"我跟基尔现在可是被公安包围着呢。" "雪莉要是真跟那群烦人的臭虫勾结在了一起,我还担心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我的身份呢~" 听到最后基尔终究还是默默跟了一句,"虽然我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被发现,可万一呢,眼下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啊gin。" "我也觉得应该先把雪莉找出来,可不能让那群条子真看了我们的笑话!"基安蒂说。 伏特加:"嗯大哥,其实他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科恩:"赞成。" 苏格兰:"同上。" 听完琴酒简直被气笑了。 这是一致将矛头对准他了 还真是蠢货间的惺惺相惜啊。 他从不相信会有巧合这种莫名的东西。公安跟搜一既然会在这种时候‘内讧’,他很难不联想到一个可能——朗姆埋在警视厅的线,夏布利的身份是否被发现了。 那名来自警视厅的公安坂口,便是组织派去的卧底,夏布利。 前段时间也正是因为夏布利的传讯,组织这才成功找出了多个公安派来的卧底,虽然都是外围成员。 就连这次雪莉会出现在双子大楼的消息,也是夏布利传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巧,偏偏是夏布利传来雪莉消息的时候,偏偏是夏布利也参与进这场行动的时候,公安居然跟搜一起了冲突。 琴酒不信这是巧合。 这或许,是夏布利身份暴露的开端。 "计划变更,先给我处理掉夏布利。"琴酒的嘴边逐渐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他的人生信条是: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与其让夏布利被公安发现卧底的身份,让对方从他的嘴里挖出更多关于组织的消息,倒不如由组织亲自送对方去三途川。 他做事更多的是靠直觉,而他的直觉大部分时候都很准。所以琴酒看着苏格兰的背影,缓缓舔唇。 该死的人,可不止有一个啊。 "夏布利" 对于这个陌生的代号,公共频道里的几个代号成员都懵了一瞬。 基安蒂跟科恩起码知道对方是朗姆的人,像基尔、苏格兰这种就是完全没听过这个代号了。 身为朗姆眼前的红人,波本自然也是听过这个代号的。换句话说就是,他这次的计划也正是针对夏布利的。 "大哥我们要是直接对夏布利动手,朗姆大哥他会不会" "闭嘴。" 伏特加的话还没说话,便成功收获了来自琴酒的死亡射线,于是他默默地选择闭上了嘴。 跟了琴酒这么久,伏特加还是知道了不少东西的。说句玩笑的话,公安如果抓不到琴酒,抓个伏特加也是很有用的。 "先不说为什么要对身为同事的夏布利下手了,我们压根不知道夏布利长什么样子吧既然gin你开了这个口,所以夏布利是混在人群中吗"基尔试探性地开口道。 自己的身份因为父亲的原因,一时半会儿不会引起琴酒的怀疑,可时间长了就说不准了。而且自从获得代号之后,她便被组织派去了米花电视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接过任务了。 她需要在琴酒面前露脸,她需要更多的机会往上爬,爬到组织权力的中心。她要将组织的罪证呈上国际法庭,这样才能对得起父亲的牺牲! 想到父亲,基尔的手无意识攥成了拳头。 "就是说啊琴酒,夏布利是朗姆的人吧。"基安蒂咂舌。 她的木仓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夏布利是朗姆的人啊。 朗姆怎么说都是组织的二把手,自己要是就这么把夏布利给杀了,哪怕是琴酒下的命令自己也会被朗姆连带着记恨上。 朗姆的记仇,在组织可是出了名的。 科恩显然也是想到了组织里那有关朗姆的传闻,那张死鱼脸瞬间绷得更紧了。 还真是神助攻啊基尔*、基安蒂。 波本在心底轻笑了一声。 "嘛,既然琴酒都说要杀掉了,那就杀掉吧!"波本的声音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明明夏布利跟他一样都是朗姆派系的人,"基安蒂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如实汇报给朗姆的~" "啧,你还真是冷血啊波本。" 基安蒂‘切’了一嘴。 波本不添油加醋就谢天谢地了。就对方那张嘴,朗姆听到的内容只会是反方向美化的版本。 "谢谢夸奖哦基安蒂~" "呵。" 琴酒最恶心的就是波本这副做派了。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能跟贝尔摩德玩到一块儿去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夏布利得死。 至于波本跟苏格兰,也不是不能去死。 "长眼睛了就给我看一眼手机,可别到时候找错了人打草惊蛇。基安蒂、科恩,我不希望听到失手的消息,夏布利必须死。" 夏布利的资料已经被琴酒发到了两人的手机里,基安蒂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家伙就是她刚刚吃瓜到的那名公安之一。 啊,这家伙长得可欠揍啊。 基安蒂的手有些发痒。 夏布利的长相相当正派,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卧底身份,基安蒂压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独属于条子臭味的男人居然会是他们的人。只不过,很快就要不是了。 嘛,如果不能干掉雪莉的话,干掉夏布利起码还能让她过一下手.瘾。 "喂科恩,我要心脏,你给我瞄准别的地方!" 基安蒂已经开始兴奋了。 科恩慢吞吞地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老搭档,他并不打算跟对方抢心脏,"脑干。" 比起心脏,他更喜欢脑干。 无视掉麦里两人无意义的分工讨论,琴酒说完便直接按下了最后的遥控按钮。 至此,伏特加安装在大楼里的所有八个蛋已经尽数被他引.爆了。整座大楼残败不堪,就连运行中的电梯都直接停留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小兰一行人还差最后一层就到天台了。 爆.炸引发的火焰正以飞快的速度顺着楼梯往上窜着,那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死神在他们的耳边低声吟唱。 "危险,快跑!" 小兰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拽起几个孩子拼命向上奔逃,生死之际园子也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在爆炸火焰冲上来的最后时刻,两人紧赶慢赶地冲到了天台的那扇门前。或许是内外气压的缘故,不管园子怎么按动门把手它都毫无反应。 就在几人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毛利兰大喊了一声‘都让开’。下一秒,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一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她们迅速钻了进去,然后用力将门关上。 随着一声巨响,火焰重重地撞击在门上,门被震得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冲破。但好在,它暂时抵挡住了火焰的侵袭。 第62章 几个孩子直接被吓得趴倒在了地上。小兰和园子背靠着门,她们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险啊,差点以为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园子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地上,她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湿。 天台的风很大,还带着一股灼热的火焰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烟,熏得人直咳嗽。几人的心跳声,如鼓点般震耳欲聋。 就在小兰强撑着身子起身准备寻找毛利小五郎以及柯南的身影时,她那原本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当看清来电人的那瞬间,小兰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喂,新一!" 小兰的声音透着几分哽咽。 由于观光电梯突然停止的缘故,楼底下柯南的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在逃生出来的人群里,柯南成功捕捉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可却迟迟没有看到小兰他们的影子。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小兰依旧在大楼里。 或许是救援出来的人变多了,原本占线已久的手机也突然有了信号,柯南第一时间就打给了小兰。 此时的风见裕也,正在专心致志地查看那封来自自家上司的邮件,并没有注意到柯南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的身边。 "小兰,我听说了双子大楼的事情,你们现在逃出来了吗"柯南心里正乱成一团,他的语气也不免有些变得有些急促。 "没有,我跟园子还有孩子们现在就在天台上。"听着工藤新一的声音,小兰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爸爸跟柯南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我真的好担心他们啊新一!" 闻言,柯南的心缓缓颤了颤。 毛利小五郎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小兰的身影,可却怎么都没有找到。这位焦急的父亲到处拦人,他迫切地想要问出自家女儿的下落。 小兰的形象特征十分鲜明,在宴会期间也的确有不少人注意过这位所谓的名侦探的女儿。很快,小五郎就找到了原本跟小兰乘坐一班电梯的贵妇。 当听到为了寻找柯南,小兰她们自愿让出电梯的位置,往天台方向跑去的时候。不止是小五郎,柯南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一大圈。 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担心他的安危,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被拯救的那个啊笨蛋兰。 柯南的手死死地捏着手上的蝴蝶结变声器,他周身的气压在一瞬间便低到了极致。 柯南:"叔叔和柯南已经逃出来了,你不用太担心他们的安危。" "唉是这样的吗。"听到这句话,小兰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很快便踏实地落回了原地,"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垂眸看了眼身边的好友,下一秒小兰无声地拍了拍园子的背以示安慰,轻声说道,"新一,我相信你。" 没有别的多余的话,有的只是来自对方全身心的信任。 此时的天台之上,只剩下了零星几个人以及小兰她们。在那第三次爆.炸产生之前,搜救直升机已经救走了大部分的宾客。 而再这第三次爆.炸之后,不断加重的火势产生的浓烟已经严重影响了警方的救援行动。换句话说就是,他们现在无法降低飞行高度实施救援了。 此时还在天台之上的那群人,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柯南本还在再说些什么,可信号不知何时再次中断。他气愤地低咒了一句,随后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风见裕也身上。 等等风见警官人呢!—— 搜救这种东西是搜一以及爆.处.组的任务,公安要做的是更深一层次的东西。比如夏布利收到的任务就跟‘雪莉’有关,不论是公安方面的还是组织方面的。 周围的同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短暂地陷入了混乱,夏布利也趁乱摸到了一旁查看邮件。 他早早地将公安伪装成‘雪莉’的事情报告给了组织,而他收到的回复是琴酒发来的,只有‘寻找雪莉’这四个字。 "真是好笑,雪莉怎么可能会光明正大出现在这种场合啊。" 夏布利不屑地撇了撇嘴。 身为朗姆的手下,夏布利自然是听过雪莉的。一个从小就被养在组织里,只一个姐姐便可以轻易被控制行动的小女娃,哪里会有这种胆子。 他是收到了‘雪莉’跟公安合作的消息不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雪莉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就在夏布利在心里暗暗吐槽琴酒的决策太过愚蠢之时,琴酒的短讯也随之而来。 啧,还真是不能在背后说人啊。 夏布利随手划开了屏幕。 琴酒的短讯很简单,只一句话而已。 【向前走一步,抬头。】 夏布利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等他意识到琴酒话里的古怪之时,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基安蒂的瞄准镜里。 电光火石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两枚子弹先后穿过了他的身体。 风见裕也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收到降谷零短讯的第一时间他便往夏布利的方向跑了过去。为了不引起琴酒他们的怀疑,风见裕也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等他想要喊住夏布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在他眼前流逝了。 可恶,还是晚了一步么。 风见裕也的下颌紧绷成线。 夏布利的死亡很快便引起了其他公安的警惕。 他们只知道自己此次的任务是跟某个跨国组织的‘高级干部’有关,具体的领导人也没说。除了像夏布利和风见裕也这种知道些内幕的,其他的公安更多的茫然。 眼下在行动之时,自己的同事突然无辜丧命,在场的每一个公安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望向狙.击方向,有反应快的甚至已经行动了起来。 不管是谁在作乱,先抓住再说。 此时,一击即中的基安蒂和科恩正迅速地撤退着。 在正式开木仓之前两人便规划好了逃跑路线。那群公安就算再蠢,到底也是公安,是警察中的精英。要是狙.击过后还留在原地,那不是等着人家上门来抓你么。 到底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在公安赶到之前,基安蒂跟科恩早已收拾掉了掉落在地的弹壳,他们甚至还细心地擦掉了现场的所有的痕迹。 迟来一步的公安成功扑了个空。 不仅是基安蒂跟科恩,早在下命令的那一刻琴酒他们便也撤退了。 波本跟基尔并未在现场发现雪莉的身影。先不说消息的真假,眼下琴酒更关心的,是抓到老鼠的尾巴。 夏布利死的时候他可注意到了,有一个鬼祟的公安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虽说他很好地掩饰过了自己的目的,可琴酒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对方的目标,是夏布利。 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 琴酒体内的血液彻底沸腾了起来。 灭口夏布利这个命令他可刚刚发出,对方居然这么快就有所行动。所以老鼠到底是波本,还是苏格兰。亦或者是波本和苏格兰。 比起迟早会落到自己手上的雪莉,琴酒显然对于眼前的抓老鼠行为更有兴趣。 保时捷356A内,伏特加依旧充当着司机的职责,而苏格兰却坐在了副驾驶上。 苏格兰是开车来的,但琴酒却把人叫上了自己的车。当伏特加在事先计划好的位置接到成功撤退的波本之后,车上的温度直接跌破了零点。 居然没有逃,还敢上车么。 琴酒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这两个人到底是太自信不会露出破绽呢,还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答案很快便能知道了—— 此时的双子大楼。 琴酒只让伏特加在一栋大楼里安装了八个蛋,相邻的另一栋大楼现在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而随着他们的撤退,没有了外部因素干扰的火势很快便得到了控制。 柯南在发现风见裕也不见后的第一时间,就用工藤新一的身份找到了目暮警官。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救援人员终于在两栋大楼之间搭建好了绳索和云梯。为了以防外一,搜一甚至在大楼底部准备好了巨大的救援气垫。 此时的火势比起先前已经小上很多了。 虽说消防人员仍然无法从空中实施救援,但借助云梯跟绳索来到小兰所处的那栋大楼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绳索甫一铺设完成,一道身影趁着救援人员不注意竟直接冲了出去。 是毛利小五郎! 一向恐高的毛利小五郎此时却好似什么都不怕了一般。等目暮警官他们再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他到底是刑警出身,没多久便利落地顺着绳索爬了过去。 "真是的,毛利老弟这也太胡来了!" 目暮警官的额头直接冒出了‘井’字。 居然什么防护装置都没穿就爬过去了,这种行为真的很吓人的啊! 没等目暮警官说完,柯南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驾着滑板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态顺着绳索飞跃到了对面的大楼。 "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吗还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目暮警官被柯南的行为吓到几乎失声。 毛利老弟的心他可以理解,毕竟爱女心切,对方的身手也还是可以的。只是柯南这个小家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学生啊! 第63章 如果说当毛利小五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台上之时,小兰只是有些懵。那么当小兰看见柯南也出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 略带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兰甚至还用力掐了大腿一把,似乎是在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兰,你没事吧!" 老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到自家女儿跟前,急急忙忙将人拉进怀里。等被对方彻底拥入怀中的时候,小兰这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爸爸" 哪怕是再坚强的人,在面对亲人的时候也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园子姐姐,还有大家,你们都没受伤吧"话说是这么说的,只是柯南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小兰。 "原来你在这里啊柯南,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我们没事哦,你放心哦柯南!" "下次不要乱跑了柯南,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听着耳边来自少年侦探团叽叽喳喳的问候,柯南的嘴边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温和笑意。 "嗨,下次一定不会了。" 下次他一定不会再让大家陷入这样的境况下了。 那边父女相拥的画面十分温馨,不过放在现在的场合却并不合适。 早在毛利小五郎顺着绳索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宾客蠢蠢欲动了。只是他们平常养尊处优惯了,哪里会有毛利小五郎这样的身手。 这可是万丈高楼,那也只是一根普通的、纤细的救援绳索,还是在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哪怕你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这也不是可以轻易尝试的行为啊! "毛利侦探,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某汽车公司的ceo没忍住走上前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随着他的开口,天台之上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询问了起来。 "消防很快就会来救我们吗" "就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获救吗这也太危险了!" "请你千万要救救我啊毛利侦探,我还不想死!" 听着周围人的问题,毛利小五郎那原本有些发热的大脑宕机了一瞬。等他再次抬眼时,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表情。 "请大家先冷静一下。大楼的火势已经被初步控制住了,消防和警方的人很快就会赶来救大家的!" 刚才他的心里只想着快点赶到小兰身边,完全忘记了还有防护服的事情,更别说他还有恐高症了。 好在已经有消防的人顺着绳索不断往天台的方向爬过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便都能获救。只是不知道,大楼内还有没有别的八个蛋。 柯南先前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才会冒着风险‘飞’过来,而此刻他已经收到了公安那边传来的消息——组织的人已经撤退了。 琴酒不可能突然转变心意,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如果他们这边暂时安全了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 安室先生他们那边,危险了—— 东京,组织据点内。 由于任务失败并未抓到雪莉,琴酒的心情相当糟糕。 早在保时捷上的时候,车内的气压便压抑得令人窒息,一切都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而此时,波本跟苏格兰两个人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 公安的行动两人都知情,甚至那条‘找到夏布利’的命令还是波本下达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琴酒居然敏感到了这种程度。 "说吧,到底谁才是老鼠。" 没给两人落座的机会,下一秒琴酒手里的枪就直勾勾地抬了起来。那黑漆漆的枪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已经给了你们这么多思考的时间,总该想好一个理由了吧。" 随着那把伯.莱.塔对准了波本的脑门,伏特加的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大哥可是刚把夏布利杀掉了啊。眼下再对波本下手的话,朗姆大哥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伏特加忧心忡忡地看了‘不争气’的波本一眼。 说到底,哪怕琴酒怀疑了波本的身份,可伏特加却并不认为对方是卧底。大哥是不会出错的,波本也不可能是卧底,所以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琴酒,你的疑心病还真是晚期了呢。"波本微微歪着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说我是老鼠,那就哪出证据来啊。" 说完,他便毫不畏惧地掏枪对准了琴酒,"玩笑开的过了,我也是会生气的。" 苏格兰虽然没有掏枪,可他的肢体动作却是一个绝对防御的姿态,"我也受够了。毫无依据的指控,那便是污蔑。" 挑衅,他们这是对大哥赤果果的挑衅啊! 伏特加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晚到一步的基安蒂还有科恩,一进门便看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场景。 两人瞬间瞪大了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基安蒂的嘴巴微微张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眼前的紧张气氛刺激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也来不及开口,下一秒耳边便响起了破空而来的木仓声——波本跟琴酒竟然就这么在据点里对狙了起来! "靠,你们这是疯了吗!" 基安蒂狼狈地大喊了一声。 这一次跟上一次可完全不一样,琴酒对波本显然是动了杀心的,他的每一枪都冲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波本也不遑多让。似乎是琴酒的行为真正意义上地惹怒了他,这也是科恩第一次发现波本的枪法居然这么好。 眼看波本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跟大哥对狙,伏特加立刻加入了‘教训波本’的行列。而他这一插手,苏格兰便也掏枪反击了过来。 这一次,是2vs2。 "苏格兰你也疯了"基安蒂的眼睛缓缓瞪大,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震惊和不解。 先前科恩受伤的时候,她跟苏格兰短暂地搭档过一阵子。 苏格兰这个人的脾气有些奇怪,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好相处的。只是基安蒂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跟波本这个刺头一样敢对琴酒动枪。 没过多久,原本整洁干净的大厅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墙壁上是一个个新鲜出炉的弹孔,各式家具的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耳边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狼狈的闷哼。 如果不是贝尔摩德的突然出现,想来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轻易停手的。 "波本,琴酒,你们在发什么神经" 贝尔摩德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如果不是地址没找错,她都要以为组织在东京的据点被那群条子端了呢。 甫一推开门,那激烈的战斗场景更是让她不解。要不是贝尔摩德的反应够快,那枚子弹便会擦过她那张保养得很好的精致脸蛋。 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贝尔摩德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眼下更是差到了极点。 在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波本也无所谓地收起了木仓,苏格兰紧随其后。他们俩身上有几处枪伤,鲜血缓缓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好在都未伤及要害。 琴酒本还想继续,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杀意。只是贝尔摩德居然不怕死地挡在了波本跟前。他要是再动枪,难免不会伤及她。 啧,真是麻烦。 琴酒烦躁地收回了枪。 刚才的枪战他不是没有挂彩,不过只有腰腹部有一处擦伤。由于琴酒常年穿着深色的大衣,哪怕受伤也并不明显。 而伏特加就比他惨多了。他的手臂上,身上,大腿上都被波及到了,他的脸色不多久就白的惊人。 明明是四个人的战斗,为何只有他伤的这么重! 伏特加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你可不该问我啊贝尔摩德,琴酒可是真的想杀了我呢。" 波本笑吟吟地搭上了贝尔摩德的肩膀,后者立马嫌弃地拍掉了他的手。即便如此波本依旧毫不在意,他那嘴角的弧度怎么都下不去。 "所以,给我一个理由gin,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贝尔摩德冷冷地瞥了波本一眼。 "呵。" 如果说别人找他要理由,琴酒一定会毫无犹豫地毙了对方。可眼前的女人,动手的后果会很麻烦。 "雪莉似乎跟公安达成了某种合作,先前出现在双子大楼的那个是个假货。"琴酒的语气满是嘲讽。 双子大楼的任务贝尔摩德也有所耳闻,毕竟真要说起组织里巴不得雪莉死的人,除了琴酒她就是第一个了。 "嗯哼,所以呢。"贝尔摩德缓缓抱肩,"就算任务失败,这也并不是你对同伴下手的理由吧。" "同伴" 琴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如果是同伴的话,我没话可说。可若是,他们是老鼠呢。" 每次提到‘老鼠’,琴酒的目光中便会透露出深刻的杀意。 "老鼠" 明明只是两个普通的字,却被她念出了缠绵的意味。贝尔摩德的目光缓缓扫过波本跟苏格兰,她的眼底正一点点染上探究。 贝尔摩德太了解琴酒了,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也不会贸然出手。 "那么,便送他们去审讯室吧。" 这一次,抬枪的人变成了贝尔摩德。 她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boss有别的安排。如果波本跟苏格兰是卧底的话,那她当然不会阻止琴酒。 "如果进审讯室可以证明我的清白的话。" 波本冲贝尔摩德眨了眨眼,他慢悠悠地抬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见此,苏格兰居然笑了。他随意地将手里的木仓扔到了一边,显然也是认同了贝尔摩德的决定。只是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多少有些渗人。 第64章 这个审讯室,波本跟苏格兰最后还是没去成。 琴酒自作主张杀掉夏布利的行为已经让朗姆很不满了,眼下他又主张推波本进审讯室。谁不知道波本是朗他的得力下属气的朗姆直接闹到了boss跟前。 boss先是好声好气地安抚好了朗姆的情绪,随后便令琴酒放了波本和苏格兰。 boss就算了,朗姆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接收到命令的琴酒,他眼底的杀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这段插曲很快就被掀了过去,因为有一个琴酒更为在意的点出现了——莱伊已经确定是FBI。 波本跟苏格兰他暂时动不了,那就只好把气全都撒到莱伊身上了。于是琴酒当晚就飞去了美国。 莱伊身份的暴露,就很突然。 起因是一个清扫美国分区地下党派的任务。 这对莱伊和哈舒格来说并不算太难,毕竟这样的任务他们已经做过很多了。但是这一次,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就在目标即将被击杀的那一刻,FBI的人居然出现在了现场。好巧不巧,其中就有莱伊赤井秀一的后辈,对方下意识就喊出了一声久违的‘赤井前辈’。 赤井秀一:“” 还不如喊‘openthedoor’呢。 他缓缓扭头,果不其然对上了哈舒格那双圆溜溜的碧绿色眸子。没等他开口,对方居然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学了一句,‘赤井前辈’。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赤井秀一手里的枪在听到那句‘赤井前辈’的瞬间便对准了哈舒格。 哈舒格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的反应几乎同步。在赤井秀一将枪口对准他的同时,他手里的枪也对准了赤井秀一。 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呐莱伊大人居然拿枪指着人家吗,哈舒格真的太伤心了呢!"哈舒格的声音带着委屈巴巴,活像是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赤井秀一并没有被哈舒格的外表所迷惑,他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正好FBI的人也在,包围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在了哈舒格面前,那哈舒格便留不得了。而现在他在赌,赌哈舒格的枪法没有他准。 这个决策可能会冒很大的风险,但这可是哈舒格啊,是跟贝尔摩德,跟boss有有所牵连的代号成员。如果把他抓回FBI,怎么着也能得到不少的有用信息。 想到这儿,赤井秀一的动作便更加利落了。 "喂喂莱伊,你这样可太过分了哈!" 哈舒格好似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在赤井秀一开枪的那一刻,他一个灵活的下腰成功躲过了那枚直逼命门的子弹。 下一秒,他直接一个飞踢踢走了赤井秀一手里的枪,然后他居然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枪! 哈舒格的力气大得惊人。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揉了把自己被震地发颤的手腕。 他不知道哈舒格这又是在玩哪一出,但有一点却是很明确的:对方之前跟他切磋时,应该是留了手的。 赤井秀一的精神高度集中着。双腿微曲,他将重心压得很低。脚尖点地的同时,他的后脚跟处微微抬起——这并非传统的截拳道起式。 双臂自然下垂,但他的手却半握成了‘虎爪’状,似乎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如鹰隼般锐利,正死死地锁定着哈舒格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莱伊大人,哦不对,赤井前辈是想跟哈舒格切磋嘛!先说好哦,动枪什么的我肯定是不行了,要打就要公平地打~" 哈舒格说着竟真的没再摸过枪,而是实打实地跟赤井秀一打了起来。 截拳道追求‘如水般灵活’,在对手攻击发起瞬间,通过精准预判进行拦截并同步反击。也正是因为如此赤井秀一才会选择大幅度压低重心,从而实现进一步缩短攻击路径。 赤井秀一深知哈舒格他并非面上的那么简单。比起按兵不动,先发制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只见一记凌厉的直拳猛地朝着哈舒格的面门轰去,拳风所到之处,甚至还带着破空而来的‘呼啦’声。 喂喂,居然这么认真吗。 哈舒格无辜地眨了眨眼。 别看某人顶着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哈舒格的动作可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身体微微一侧,他便轻松地躲过了赤井秀一的这一拳。 躲避的同时他还将右手成掌,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赤井秀一的腹部切去。 哈舒格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流氓风格啊,只不过这一次他对准的居然不是自己下三路,倒是稀奇。 赤井秀一微微眯眼,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到底是搭档了好一段时间,对于哈舒格的招式赤井秀一还是相当了解的。只见他左臂下压精准地挡住了那一拳,紧接着赤井秀一的右腿猛地扫向哈舒格的下盘。 默契都是相互的。哈舒格只是向后轻盈一跃,便灵巧地避开了这狠烈的一击,就好像一只漂亮的蝴蝶跳起了优雅华尔兹。 不仅如此,无论是进攻还是躲避,他的脸上始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周围的FBI本想来帮忙,可哈舒格似乎有意贴近赤井秀一。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而且他们的速度都很快,FBI没法保证不会伤到赤井秀一。一大帮人就这么举着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这个手。 "不要这么多人啊,以多欺少可就太不道德了哦赤井前辈。" 交手的同时哈舒格还不忘卖个可怜,试图用言语来打乱赤井秀一的思绪。 几个来回下来,两人的呼吸都不似一开始的平稳。 眼看周围的其他FBI已经蠢蠢欲动了,哈舒格的眸子提溜地转了一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法子。 赤井秀一一看哈舒格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东西,果然下一秒,对方嘴里说出来话一句比一句惊悚。 "大君,我知道你对我用情至深,但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迫的!尤其尤其我还是个未成年啊!"哈舒格一边说着一边柔弱地抹了抹眼泪。 赤井秀一:“” 少年的皮相本就是极好的。或许是曾经跟着贝尔摩德生活了好一段时间,耳濡目染下,哈舒格的演技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很快便蓄满了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里可是美国,*主张自由的美国,所以哪怕是同性伴侣也很常见。只是哈舒格说了一句未成年。在这个堕胎都是犯法的社会,强迫未成年更是罪加一等。 眼看着周围FBI同事的表情越来越耐人寻味了,赤井秀一的眉心狠狠一跳。 这种破绽百出的说辞居然真的有人信吗 赤井秀一有些无语。 这边的哈舒格还在继续。他一边用言语精神污染赤井秀一,一边不动神色地引着对方往门口的方向靠近。 换做是平时赤井秀一一定会发现这一点,可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真的很难让人忽视过去啊! 就在这时,哈舒格一个虚晃绕到了赤井秀一的身后,眼看就要成功勒住对方的脖子了。 好机会! 深吸一口气,赤井秀一猛地向后仰去。他试图用手臂的力量一把抓住哈舒格,谁知竟然扑了个空。 原来哈舒格刚才给了赤井秀一一个假视野,让他以为自己想要从后背入手。事实上哈舒格早在绕到对方后背的时候便几个后撤步摸到了门边。 "不玩啦不玩啦,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哈舒格一边笑着一边冲赤井秀一挥手,"再见啦赤井前辈,希望下次见面我们可以和平一些~" 说罢,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动着,很快便消失在了昏暗的巷口。 啧,倒是他失策了。 赤井秀一缓缓平复着呼吸。 周遭的FBI这才惊觉他们这么多人在,居然让那个半大的少年逃走了,还真是把FBI的脸都给丢尽了。现在想来,对方那些话都是在迷惑他们的心智!真是太狡猾了! "赤井前辈"那位‘罪魁祸首’FBI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赤井秀一的脸色,"我们还要追么" 身为赤井秀一的迷弟,他当时实在是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前辈的名字。现在想来,自己应该是耽误了前辈的大事。 男人的心里不断地回荡着那句‘完蛋了’,整个表情就是欲哭无泪。 赤井秀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选择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枚打火机。随着那声清脆的金属翻盖声,下一秒一抹火星便窜了出来。 将烟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随着眼圈缓缓吐出,赤井秀一的心情也随之彻底平静了下来。 一群FBI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一个人敢乱动。 半晌。 "不用了。" 赤井秀一掀唇。 想来他卧底的身份很快便会传回组织,传到琴酒的耳朵里。美国毕竟是FBI的大本营,琴酒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对方会不会来这边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可就不一定了。 说起来,哈舒格那家伙到底为什么不开枪呢 赤井秀一用力地咬了一口嘴里的烟。 那个时候哈舒格绝对是有开枪的机会的。不论是两人持枪对立的时候,还是对方一脚踢飞自己手枪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开枪,为什么要选择收枪呢。 "哈舒格" 赤井秀一的声音本就低压中带着十足的磁性。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被他念出了仿佛情人间耳语的意味。 "我们,来日方长。" 第65章 经历了双子大楼那一次后,灰原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平静生活。 她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小学生,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日复一日。这种平淡朴实的日子,倒也是她一直以来追求的安宁。 由于琴酒去美国找赤井秀一的不痛快了,苏格兰他们最近的日子也轻松了不少。 不过两人可并未因此放松警惕。琴酒的那份针对与怀疑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而是会因为这次的事件一点点加深。 就好似一个隐藏的八个蛋,不知道哪天就会被人引爆了。以防万一,他们都减少了跟公安的联络。 事实上,若非波本手里正好摸到了一点儿能够拿捏贝尔摩德的东西,他们连审讯室都逃不过去。 贝尔摩德的到来并非意外,而是波本早早为自己谋得打算。组织里的吐真剂两人都没试过,谁知道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说起来,波本最在意的点其实是——莱伊这家伙居然真的是FBI! 他的三观再一次被渡边弥弥的‘预知梦’砸的稀碎,这下哪怕渡边弥弥说伏特加是卧底他也会坚信不疑。至于琴酒那个可能性果然还是太小了。 不过比起他们,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这段时间过的是真糟心了。 接连的加班忙的松田阵平几乎脚不着地,不过他自己也是乐在其中。因为这次的连环八个蛋案件,明确地指向了一位他们的熟人——组织代号成员,田纳西。 或许是因为琴酒离开了日本的缘故,田纳西这段时间愈发猖狂了起来。短短一星期,他就制造了四起八个蛋案件,还都在现场留下了意味不明的暗号。 是对警方的挑衅 还是针对他的呢 松田阵平的好胜心成功被田纳西激了起来。 事情其实应该从一星期前说起。 一个好消息,渡边弥弥的记忆最近这段时间很稳定;一个坏消息,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偶遇某个烦人的家伙。 当渡边弥弥第n次看见野田悠那张熟悉的俊脸时,她差点没忍住当场给他来上一拳。 "好巧啊弥弥姐姐,我们又见面了呢~"野田悠笑嘻嘻地凑到了渡边弥弥跟前。 一点都不巧,她甚至还有点想报警。 提问: 在日本尾随的话大概可以判几年啊 渡边弥弥的好脾气已经被对方磨得差不多了,微笑是她最后的礼貌。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弥弥姐姐一起去吃饭呀。"野田悠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渡边弥弥,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 "抱歉,可能有些不太方便呢。"渡边弥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退的同时她还不忘指了指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我男朋友可粘人啦,要是被看到我跟异性一起吃饭他一定会生气的。" 其实那枚戒指是渡边弥弥买给自己转运用的,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看到渡边弥弥手上的戒指,野田悠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忽地闪烁了起来,他嘴边挂着的那抹笑容也逐渐张扬了起来。 "是那个波洛的安室先生吗感觉你们很般配呢。不过安室先生他居然是这种性格吗,还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啊~" 渡边弥弥:…? 造谣啊,这纯属造谣啊,她什么时候跟安室透是一对了 察觉到渡边弥弥情绪的转变,野田悠有片刻的怔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唉,不是安室先生吗" "嗯,不是他。" 渡边弥弥原本也不是很想跟野田悠解释这一点,只是她突然想到松田阵平的身份或许可以‘劝退’对方。 "我男朋友是警视厅爆.处.组的哦。" 渡边弥弥特地咬重了‘警视厅爆.处.理’这几个字。 "哦居然是爆.处.组的警官吗,那他一定很厉害吧~"野田悠的语气都染上了几分愉悦。 他是安装八个蛋的,对方是拆解八个蛋,这何尝不是一种专业对口呢。唔,虽然很遗憾对方不是波本的姘头,但爆.处.组警官的话事情似乎更有趣了呢! 渡边弥弥沉默了,她真的不懂对方到底在兴奋些什么。正常人听到‘警视厅’,听到‘爆.处.组’,哪怕不怵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吧 如果让她来形容的话,野田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变态,亦或者是那种愉悦犯,简直恐怖如斯! 渡边弥弥并不知道野田悠就是田纳西,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了。 最主要的是田纳西这个角色并没有在漫画里出现过,哪怕上次降谷零提了一嘴,她也只当是什么炮灰角色。 而掉以轻心的结果就是下一秒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警视厅内,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暗号线索,松田阵平的眼睛都有些花了。虽说每次的行动他都参与了,但把暗号整合起来看却是第一次。 "居然是五线谱吗" 松田阵平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闻言,原本还在忙碌的萩原研二突然好奇的凑了过来。 "啊,我说小阵平你怎么这么丧呢,原来是五线谱啊。"萩原研二笑得满脸不怀好意,"差点忘啦,小阵平你是音、痴、啦~" 松田阵平:“呵。” 他只是唱得不好而已,区区五线谱! "5321653212-" 不同于尝试着唱了半天居然一个音都没唱对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唱的就很流利。当他哼完第一句之时,松田阵平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首歌。 这边的萩原研二还在继续。 "5326321唉这里好像不太对吧。" 萩原研二怎么哼都觉得很奇怪。 一般来说歌曲的节奏都是固定的,像什么2/4拍,4/8拍,但这个第二局的节奏很明显就跟第一句不一样,第二句似乎缺了三个音节。 好在暗号的数量还是比较多的,萩原研二索性一个个试了过去。 "6536532165-" "这首歌真的好熟悉啊,我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啊"萩原研二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在听萩原研二哼唱的同时,松田阵平也不忘把三个线索竖着摆在了一起。他虽然不太懂音乐,但他知道找规律啊! 如果把这三个放在一起的话; 5321653212- 5326321- 6536532165- 第一句和第二句开头分别缺了一个音,第二句的第二part很明显缺了两个音,第三part则是缺了一个音。 "如果能知道这首歌是什么的话,应该就能知道到底缺的是那几个音了吧。" 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他将希望的目光逐渐投到了萩原研二的身上。 好吧,他摊牌了。 他就是个音痴。 等松田阵平彻底安静下来后,整个工作区便只回荡着萩原研二的哼唱声。 "你们居然还有空在这里唱歌,不是说爆.处.组最近很忙么。萩原君你唱错了哦,不过也难怪,毕竟这歌还蛮老的。" 佐藤只是来递交个资料,却在临走的时候被萩原研二的歌声给吸引了过来。 "你知道这首歌是什么!" 佐藤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下一秒却收获了两个毛茸茸的脑袋。要不是她的心理素质够强,换成高木估计都被吓得直接跳起来。 "我当然知道啊不是,所以你压根不会这首歌怪不得唱错了呢。" 佐藤索性走进了办公区,也正是这一举动成功让她看清了那正松田阵平桌上的五线谱暗号。 佐藤瞬间就悟了。 这个案件目前就在搜一的手里。因为目暮警官一直没什么头绪,便把暗号也发给了松田阵平一份。只不过目暮警官没想到的是,松田阵平其实是个音痴。 佐藤她前段时间去外地出差了,所以并不了解具体的暗号内容,更别说亲自接触暗号了。 "是《500Miles》哦。" 那是美国传唱度最高的一首民谣。 这个名字一出,萩原研二所有的记忆瞬间就被唤醒了起来。 "如果是《500Miles》的话,那这第一句就是没问题的。至于第二句YouwillknowthatIamgone第二句缺少了154!" 154也就是dosolfa。 "啧,美国民谣,田纳西这家伙居然是个美国佬。"松田阵平一边吐槽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查找相关线索。 别看松田阵平在音乐方面很不开窍,他的推理能力可一点都不弱。 提到数字暗号的话,英文字母,数字代码,电话拨号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他们还是找不到准确的方向。 于此同时,远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柯南也正埋头破解暗号。确切地说,是埋头破解目暮警官发给毛利小五郎的暗号。 柯南的进度也已经到了dosolfa这一步。 他的音痴跟松田阵平的音痴又不太一样了。松田阵平是真的对于音乐这方面什么都不太了解,而柯南却是个拥有绝对音感的音痴,还拉的一手好提琴。 再加上他的身边有一位热爱音乐的毛利兰,两人很快便得出了这首歌其实就是《500Miles》的结论。 尽管起点不同,但现在两拨人却卡在了相同的进度上。 "就没有别的线索了么。" 柯南不死心地开始摇人。 他的首要目标,就是同样身为前组织成员的灰原。 第66章 "哦大侦探居然也有求助的一天,这还真是稀奇呢。" 灰原轻笑了一声,她的兴致也是成功被柯南挑了起来,"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暗号连‘福尔摩斯的弟子’都束手无措吧。" 那句‘福尔摩斯的弟子’显然是对柯南的调侃,后者很快便不满地跳起了脚。 《500Miles》这首歌的传唱度相当高,灰原自然是听过的,对于柯南的初步推断她也是认可的。 只是如果提到数字,灰原的第一反应便是元素周期表以及一些配平公式,毕竟她是个精通生物学跟化学的科学家。 但是很显然,暗号并不是指代这些个。 当灰原听到柯南的来意后 "你问我田纳西会往哪个大方向出题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灰原的目光逐渐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拜托,她跟田纳西又不是可以交心的那种关系,她甚至都没有见过对方,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他而已。 你要问田纳西如果出暗号会往哪个方向出,这她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一点方向都没有吗!"柯南显然还是不死心,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细节,无论多小都可以!" 灰原的嘴角微微抽动着,那双半月眼里藏着的是对柯南深深的无语。 话是这么说,她倒是真的开始认真回想所有的可能性了,没想到最后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方向。 "田纳西是美籍日裔哦,不过据说他一开始的日语并不是很好,还是专门找人系统地学习了一下,说不定这个暗号跟日文有什么关系。"灰原半摊开手,表示再具体的她也爱莫能助了。 见状柯南也识趣地住了口。 说到日语,人们的第一反应一般都是日语中的平假名和片假名。如果按照数字一一对应的话,一个数字对应一个不,是对应一排了。 想到这柯南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选择放弃。 一个个数字混杂着各种符号,正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排列、组合着。 154,aoe。 只是单纯的罗马音的话倒也拼不出什么。 154,如果再对照平假名的话就是anataanata,‘你’? 眼看这串数字的确能组成具体的词汇,柯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他在排列的时候还是一个个按顺序排过去的。 那边的小兰已经成功找出了暗号中所有缺失的部分,这边的柯南则是在默默地排列组合。 552,最有可能的组合是tenaka,翻译出来就是‘的’,‘手里’。这个词一出来,就给人一种绑架讯息的感觉。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watashi’,意为‘我’。至于后面的notewa,柯南还真是越翻越觉得自己的大方向没错。 只是,等柯南捋清楚最有可能的语意后,还没等破解完全部的暗号内容,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格外凝重了起来。 "你这是想到了什" "摩西摩西,是松田警官吗" 灰原本想询问一下柯南的进度,谁知下一秒对方居然直接打给了松田阵平。 突然接到电话的松田阵平还以为柯南是来跟他们讨论暗号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柯南的话成功问住了。 "松田警官,你看到弥弥姐姐了吗" "没有,我在警视厅。"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腕表,按理说现在的时间点渡边弥弥应该是在米花电视台。最近他一直忙于调查案件,似乎已经有阵子没跟渡边弥弥见面了。 "怎么了,你找弥弥是有什么事情" "‘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松田阵平:?? "你认真的吗工藤君" 松田阵平的语气有些变调。 "我认真的。" 柯南的回答一字一顿。 看着手机屏幕上‘江户川柯南’这几个大字,松田阵平的眉头成功皱成了一团。他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伸手轻掐了一把萩原研二的手臂,很快便收获了来自对方的一顿‘爱的抚摸’。捂着自己那被揉的稀巴烂的发型,松田阵平的目光越发疑惑了。 很痛,自己没有在做梦。联系到对方的身份,再排除掉他是在跟自己开无聊的玩笑这一点后,松田阵平的脑子里瞬间浮起了那个荒谬的可能。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暗号破解出来后就是这句话吧"松田阵平的语调有些怀疑人生。 "没错。那个暗号我还没完全破解完,只是目前而言拿到的信息似乎是指向弥弥姐姐的。"柯南说。 对此松田阵平本来还是有几分质疑的,可不管怎么给渡边弥弥打电话对面都不接。 当他询问了今泉夏子后,得到的回答却是渡边弥弥已经几天都没来电视台了。 从前渡边弥弥也有过短暂失联的时候,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她又在调查什么豪门秘辛了。加上这段时间今泉夏子也有些忙,一时间她竟也没工夫去细想。 眼下听到松田阵平的询问,今泉夏子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渡边弥弥以往就算是失联也只会是两到三天,而这次她却是足足失联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刻钟后。 熟练地从花坛底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看着眼前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的公寓,松田阵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渡边弥弥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准确地说是洁癖+强迫症。哪怕没有被绑架,眼前的信息也足以说明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了。 一想到自家女友可能失踪了数日,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松田阵平的心里蔓延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愧疚,懊恼,后悔种种情绪应有尽有。松田阵平那双握着电话的手正一点点收紧,但他心里知道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渡边弥弥。而要找到渡边弥弥,就需要继续破解剩下的暗号。 真是该死—— 被绑架的当事人渡边弥弥此时正相当后悔。 你问她后悔什么后悔没有在看到野田悠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报警。 今天是她被野田悠绑架的第七天了。 简约的出租屋内,朴素的窗帘遮盖住了房间内的大部分光线,远处的桌面上正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一堆零件。 很大一部分渡边弥弥是看不太懂的,只是那个酷似八个蛋的玩意儿真的让她印象深刻。 整整一个礼拜啊,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失踪了吗先不说松田阵平这家伙了,她的亲亲闺蜜今泉夏子居然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她一定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吧! 渡边弥弥悲痛地闭了闭眼,却挤不出半滴眼泪。 虽说是被绑架,其实更确切的形容词是‘囚.禁’。这段时间以来,野田悠并没有在吃穿上亏待她什么,就很微妙。 渡边弥弥一度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个古早霸总小说里的金丝雀,而野田悠就是那个爱而不得黑化了的反派。 她是很喜欢豪门秘辛八卦新闻,可这种事情落在她自己身上那就不太对了啊喂!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还很担惊受怕,可很快她便发现野田悠这家伙似乎对她不感兴趣——她在他眼里甚至不如那一堆零件。 啧,这就是理工男吗 渡边弥弥不免想到了同样身为工具狂魔的松田阵平。 说真的,渡边弥弥一度怀疑自己跟松田阵平是不是真的交往了。还是说跟警察谈恋爱就是这样她见到松田阵平的次数还没交往前来得多。 算了,还是先不提这个了。 已知,野田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绑架了自己,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喜欢。 联想那个疑似八个蛋的玩意儿,还有先前她提到自家男友在爆.处.组上班后野田悠那莫名其妙的兴奋点,渡边弥弥在心底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野田悠该不会真是什么变态愉悦犯,想要拿自己来挑衅警方吧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渡边弥弥她真相了。 听着耳边那道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渡边弥弥的思绪成功被打断。不多时,一个熟悉的少年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哦豁,正说着呢,野田悠这家伙居然就来了。 "野田君,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或许是连日来的‘好待遇’使得渡边弥弥短暂地忘记了恐惧,眼下她的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就请把我放了吧,我还要工作呢,谢谢。" 兴冲冲前来查看渡边弥弥还活着没的田纳西听到这儿,他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诧异。 "你这是一个正常人被绑架后该有的情绪吗" "那你这是正常人被绑架的方式和待遇吗" 对于渡边弥弥的话,田纳西显然是被问住了。他先是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很快又变成了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我对你太好了。" 他了然地轻捶了下掌心。 从前他都是直接把对方炸死,压根不需要考虑别的,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这种操作——这是他第一次绑架人。 这种方法要比起前者要复杂多了。为了之后那更有趣的画面,田纳西第一次尝试着把人往活着的方向养,结果居然被对方‘嫌弃’了 渡边弥弥:“” 不是,她好像把自己推进坑里了! 第67章 "那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 "不,你不懂。" 眼看着送到嘴边的饭,就这么被换成了干巴巴的压缩饼干,渡边弥弥挤出一抹相当勉强的笑容,隐约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问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说起来,你那警察男友真的很没用唉,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破解我给出的暗号。"野田悠索性搬了个板凳做到渡边弥弥跟前。 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就算对方真的敢给他耍花招,这个房间可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呢。 总之,真要动起手来,落于下风人的可一定不会是他。 "呃,什么暗号" 渡边弥弥疑惑地歪着头。 松田阵平没用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尽管某人是嘴巴笨了一点,不体贴了一点,可渡边弥弥从来都不觉得松田阵平会跟‘没用’这两个字沾边,他绝对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爆.处.组警察! 相对而言,自己虽说在记者领域‘小有所成’,可她并没有对社会做出什么实际贡献。真要说起来的话,也是她更‘没用’一点吧。 当然,这边的‘没用’只是跟松田阵平比较下来而已,真论起来渡边弥弥也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差劲。 松田那家伙这么聪明,怎么会迟迟想不到怎么破解暗号而且他们这边还有一个主角光环附体的柯南唉! 一定是野田悠想的的暗号太过于离谱了。 渡边弥弥如是想到。 "要不你来试试破解一下吧!" 野田悠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打发时间的乐子。只见他随手抽过几张便签纸写下了那串暗号,随后便强硬地塞给渡边弥弥,用那种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能交上条子男友,还跟波本有着难言的关系,这个女人应该也不会笨到哪里去吧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吸引人了,或许有什么是他还没发现的? 等等波本居然跟一个条子的女朋友有牵连么啧,他还真是像传言中的一样恶趣味啊。 想到这,野田悠顿时嫌弃地撇了撇嘴。 破解暗号的第一步还是很简单的,渡边弥弥也听过《500Miles》这首歌。只是她不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作为暗号线索。 "你是美国人又或者是美籍日裔"渡边弥弥缓缓挑眉。 "唉我是美籍日裔哦。" 野田悠显然是没想到渡边弥弥居然会提到他的国籍,思考了片刻后他还是老实地说了出来,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不过他很好奇,渡边弥弥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这点结论。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岁数并不算大,而《500Miles》这首歌的岁数绝对比他大。这首歌讲的是一位远离家乡的游子羞于归家的心理,就冲野田悠这家伙的死皮赖脸程度,他哪里像是会喜欢这首歌的样子啊! 如果不是受到父母辈的影响,亦或者是这首民谣的国民传唱度太高,渡边弥弥很难将野田悠跟这歌联系到一起。 当然,这些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当场翻脸。 "嗯你或许可以认为这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渡边弥弥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 什么狗屁第六感,这不就是不想说么。 野田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明明上一秒还是一副可可爱爱的表情,下一秒脸色就黑的仿佛锅底。少年的情绪就如同那七月的天,说变就变。 "别跟我说这么些个没用的,快点破解快点破解!"野田悠胡乱推了渡边弥弥一把,后者直接被他推到了地上。 措不及防摔了个屁股蹲的渡边弥弥:??? "你就给我一个随手写的乐谱,没有别的线索了"渡边弥弥耷拉着眼角,她的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匪夷所思,"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这家伙给松田的线索不会也只有这么点吧都没有明确的大方向,这能让人家找得到她就有鬼了。 "这些还不够真不知道他们看中了你什么。"野田悠的表情顿时变得相当嫌弃,"真是笨死了,你这个笨女人。那个警察也是笨家伙,你们就是一群笨蛋!" 渡边弥弥:“” 拳头硬了,但是她打不过对方。 算了,她不跟2比计较。 渡边弥弥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几张便签纸上。对方已经明确表示不会给出别的线索了,迫于无奈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或许是因为从事文字工作的缘故,渡边弥弥看到‘154’的第一反应便是从语言入手。 当野田悠看到对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写下了一串平假名之后,他的眼睛里飞快地划过了一丝震惊,紧接着又变成了了然。 嗯,到底是能被波本上心的女人,她还是有点东西的。 居然露出这种表情看来她似乎瞎猫碰上死耗子摸对方向了。 渡边弥弥在破解暗号的同时也没忘记留意野田悠的表情。一是对方可是个实打实的绑架犯,除此之外还是个阴晴不定的变态;二是这家伙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她真的很难不注意到! 眼看野田悠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渡边弥弥直接福至心灵。 不是除了一直跟文字打交道的她们,到底有谁会在看到暗号的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个啊!野田悠这个深井,他根本在一开始就没给破解暗号的人留活路! 渡边弥弥的这种情绪,在破解完全部的暗号后变得有些麻木,她甚至默默向后退了几大步。 "你在做什么" 看着眼前以诡异姿态向后挪动的女人,野田悠的目光十分不解。 这个女人现在才想起来害怕吗那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今年多大了" 渡边弥弥发出了灵魂质问。 "嗯"野田悠的表情瞬间更加不解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回答了渡边弥弥的问题,"我今年19哦。" 他不记得这个暗号跟年龄有关系啊,所以对方问这个有什么用嘛。 野田悠好奇地眨了眨眼。 啊,19岁啊,果然正是中二的年纪。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这种肥皂剧里才能看到的‘热血’台词,居然被她在现实生活中碰到了呢。果然这种中二少年最可怕了,天知道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 等等,绑架这种事情不会也是来源*于对方的中二情节吧她就说肥皂剧害人不浅吧! 渡边弥弥现在极度怀疑那些个疑似八个蛋的玩意儿,是野田悠犯病后研究出来的成果。 毕竟上一个处于中二期的少年,已经研究出可以发射的火箭了,像这样的少年她见的多了。 不过是个八个蛋而已,没有什么不过什么啊不过! "你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吧,野田君。" 带着满满的诱哄语气,渡边弥弥试图劝返迷途的少年。 这个女人是在跟他说犯法 野田悠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那诡异的,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不断回荡,带着十足的张狂与不屑。 渡边弥弥只觉得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好几度,一股阴冷的蚀骨感瞬间扑面而来。 这家伙到底在笑什么啊! "哈,犯法姐姐你有点可爱呢,居然跟一个前犯罪组织成员提‘犯法’这种事情。我连八个蛋都敢做,你觉得我会怕犯法这种空话吗还真是可笑。" ‘前犯罪组织成员’这几个大字在渡边弥弥的耳边不断回荡着。 提到组织,她的第一反应就只有酒厂。想到这,她的脑中忽然划过了一个微妙但合理的可能。 如果说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对方之前为什么会提到安室透就说得通了。 似乎是笑累了,野田悠忽得直起身子,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来自骨子里的疯狂。 他不断缩近着跟渡边弥弥之间的距离,直到把人彻底逼退到了墙面上。 “在我眼里,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巨大的游戏而已。而我,就是这个游戏的主宰者。” 渡边弥弥:“” 你看吧,这家伙就是病得不轻。 感慨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过少年那双标志性的银眸,渡边弥弥的脑中忽然划过一个代号。 她曾听松田跟安室提过的,那个被组织认定为叛逃处理,但却没处理掉的代号成员。 田纳西。 如果野田悠真的是田纳西的话,她对自己下手应该就是冲着波本去的。安室透提过先前两人在波洛的时候,他有感受到一股意味不明的视线。 会问自己的男友是不是安室透,是因为那道视线的主人就是他,野田悠。 所以都怪安室透! "放心吧姐姐,我暂时是不会动你的,毕竟那位警官先生可还没找到你呢。"野田悠的语调有些玩味儿。 "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场,我可舍不得姐姐就这么死掉呢。只是我的耐心并不多哦,如果对方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的话" 少年的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疯狂。他缓缓歪了歪头,那副纯真的表情跟他的动作可完全不搭。 "姐姐这么好看,被炸开时带起的血花一定也漂亮极了吧~" 妈的,纯种的变态! 渡边弥弥不免感到一阵恶寒。 野田悠这家伙完全诠释了,什么叫用着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恶心人的话,真是给她恶心透了。 第68章 "所以,就是这里松田警官!" 没等柯南说完,松田阵平便皱着眉抽出了那藏在雨伞架下的信封。谨慎的柯南还怕信件上被田纳西动了手脚,幸好对方还没狡猾到这种地步。 信件上的内容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田纳西到底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很快,松田阵平就被上面的内容气得笑出了声。 【亲爱的警官先生,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有缘~听说你一直以来都在调查我呢,现在我来啦!七年前的那个案件纯属意外哦,不过居然有警察给我陪葬嘛,那可真是太令人高兴啦~】 看到这里,松田阵平的拳头一度被他攥得咯咯作响,只是没想到这信件后面的内容更是令人发指。 【虽然这次抓到你的亲亲女友也是意外,但太多的意外凑到一起那就是天注定咯!既然你能找到这封信,那下面这串暗号肯定难不倒你!欢迎你来抓到我哦,我可是期待呢! ps:弥弥姐姐还在等着你哦~~】 挑衅,这最后的那一句是赤果果的挑衅! 松田阵平被气的差点当场撕烂信封,还好柯南眼疾手快地扯过了写有暗号内容的后半页。 "冷静,小阵平你先冷静一下!" 当看到那最后一句话时,萩原研二的眼底冷意的冷意一闪而过。但破案跟拆弹很像,两者都需要静下心来思考,沾染上太多的个人情绪那事情可就要糟糕起来了。 此时,拿到暗号的柯南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头脑风暴了。 时间倒回一个小时前。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于漫长,田纳西百无聊赖,便着手开始调查起松田阵平。这一调查,倒还真让他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 "呐,我的炸.弹居然是被这个家伙拆掉的嘛,我之前都不知道唉!" 田纳西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兴冲冲地走到渡边弥弥跟前展示着他调查到的信息,"这位警官先生居然一直都在调查我嘛,那还真是太巧啦,我们这可是双向奔赴呢~" 田纳西原本并不知道当年的现场里还有个条子。就算知道了,他其实也不是很关心。但如果这个条子能给他提供乐子的话,那对方死的可就太‘值’咯~ 七年前,田纳西从伏特加提出见面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伏特加跟他并没什么交际,突然找他做任务也太奇怪了!再者谁不知道伏特加代表的可是琴酒啊! 田纳西本身便足够谨慎。要不是万叶集团那边的人太不给力被抓住了马脚,他本来可以隐藏更久的。 最后田纳西是成功逃掉了,只是苦了因为察觉不对便走进了大楼的中原拓也,就这么白白送掉了性命。 "我就说我先前卖出去的炸.弹怎么毫无动静。想要破坏掉我成名的机会嘛还真是可恶呢!" 田纳西愤愤地抬起了手,见状渡边弥弥下意识闭了闭眼,可对方那边却半天没传来什么动静。 等她再次睁开眼,早已不见了田纳西的身影。 此时的另一边。 有了准确方向后,松田一行人的破解速度就变得快很多了,但新的问题很快便出现了。 工藤宅,书房内。 从左到右站着的依次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阿笠博士、灰原以及柯南。事实上参与进来这次事件的人可不止这些。 最近风声太紧,降谷零跟诸伏景光都不敢贸然走动,不过两人也表示会尽可能提供场外援助。 暗号看上去并不是完整的,即便几人完全破解了出来,抛开挑衅的话后便再没有别的信息。 "田纳西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松田阵平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暴躁了起来。 松田阵平永远都忘不了接到中原拓也死讯那一刻的心情,而这种恐惧的心理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田纳西已经害死了拓也,现在又要来迫害弥弥绝对的不可饶恕! 松田阵平气愤地挥出了拳头。 他挥拳时带起的一阵厉风看得柯南心惊肉跳。 安室先生曾说松田警官精通拳击,他本来还是不信的现在他信了! 冷静,要冷静下来,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是他们没发现的。 松田阵平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的身体因为气愤看上去有些颤抖。 而就在这时,松田阵平的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渡边弥弥手机的简讯。 【当当!亲爱的警官先生,我可是相当期待很你的交锋呢,只是你的行动实在是太慢了。现在我有些等不及了,就让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吧~】 为什么慢对方真的心里没数吗 一点有用信息都没给他们留还真是谢谢了。 一声冷笑从松田阵平的喉咙间溢了出来。 短讯后面便是暗号的具体内容了。跟田纳西之前的风格不太一样,这次他走的似乎是文艺路子。 【月见路尽头的三色堇,在钟摆停止时,于雨伞与骷髅之间,寻找被遗忘的第六枚硬币。 警官先生要加油呐,不然弥弥姐姐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呢~】 "这家伙这么喜欢当谜语人吗" 柯南没忍住吐槽了一嘴。 他是热衷于破解暗号没错,可不是这种拿生命开玩笑的暗号。暗号他会破解的,人他们会救的,田纳西这家伙也是必须被抓捕归案的! 暗号的第一句,一般而言都是地点提示。 ‘月见路尽头的三色堇’。 ‘月见’可拆解成‘月’跟‘见’,也就是tsuki跟mi。 柯南下意识跟着先前暗号的思路走了,但这两个字的都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很快他便陷入了死胡同。 "有没有一种可能,月见路是真的有这条路呢"灰原指着地图上大大的‘月见路’三个字。 柯南:? 啧,这次居然是白描么。 "三色堇的花瓣形状类似于数字‘3’,月见路那边有什么建筑是跟‘3’有关的吗" 萩原研二蹲在灰原跟前,灰原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三叶大楼。" "不一定是第一句话就代表地点吧钟摆也可能是指向钟表店或者车站,教堂也有可能。"柯南默默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松田警官收到短讯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三点,你们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个暗号说不定指向四个地点呢。"松田阵平说着便提起了西装外套向外走去,"时间不等人。你们慢慢想,我一个个找过去看。" 深知自己现在的情绪很难彻底平静下来,松田阵平索性把破解暗号的任务交给了柯南他们。他是个行动派,现在他也必须行动起来。 最后一行人还是在三叶大楼对面的雨伞架下,成功找到了那封饱含挑衅意味的信件。 "一个接着一个莫名的暗号,对方纯粹是在耍我们玩啊。"松田阵平的眸色愈发暗沉,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田纳西的确就是在用猫抓老鼠的游戏戏弄众人,可他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除了破解暗号获取线索,他们没用别的途径可以找到渡边弥弥。 就在这时,由于手心出汗的缘故信件的一角被柯南抓的皱巴巴的,他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 下一秒,柯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们看,这信件上似乎有一些隐藏的线索。这些字迹的深浅好像不太一样,说不定是用了特殊的墨水。” 阿笠博士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道具,居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东京塔的阴影之下,当夕阳的余晖洒在塔尖时。】 也就是说,至上的暗号其实是一个幌子,眼前的内容才是真正的暗号!—— 渡边弥弥的人身自由依旧没有被限制,田纳西似乎很自信渡边弥弥逃不出去,除了没收掉她的手机外别没有别的举动了。 趁着田纳西不在,渡边弥弥缓缓起身打量着四周。 房间的布置看似简单,实则处处透着诡异。先不说那被摆放得七零八落的零件碎片了,角落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关于炸.弹制作和犯罪心理学的书籍。 变态也要学心理学田纳西他学的明白么! 渡边弥弥在心中不断吐槽着。 先前几天她并不敢随便触碰田纳西的东西,可现在看来对方在达成目的前对她的忍耐度还是相当高的。既然如此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掀开了那块巨大的黑布。 黑布之下,掩盖着的正是她先前想过的炸.弹。这个款式的炸.弹正是她在先前的直播案子里见过的款式,这也进一步说明了野田悠就是田纳西。 就在她刚刚触碰到炸.弹的那一刻,一双手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弥弥姐姐在看什么呀,你也对我做的的炸.弹很好奇嘛~" 田纳西就跟鬼一样,突然消失又悄无声息地出现,满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渡边弥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脏这么脆弱过。 她强装着镇定,平淡地回应了一句,"我好奇你就会跟我讲么" "会的哦。" "所以我说嗯" 田纳西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声音一字一顿:"我说,会的哦。" 这下轮到渡边弥弥失语了。 碰到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你永远猜不到对方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警官先生看上去真的很在乎你呢,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留下来的另一处暗号地点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第69章 当腰际被田纳西用枪抵着,强.迫往门边挪动时,渡边弥弥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周了,整整一周了!她终于能够走出这个破屋子,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激动之余,渡边弥弥的内心深处还萦绕着几分困惑。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其中缘由,她便又被田纳西一记手刀打晕过去。等渡边弥弥再次恢复意识时,早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她的第一感觉便是眼前蒙着的那层黑布。手脚都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脸颊和膝盖处甚至传来阵阵刺痛。 渡边弥弥:"" 啊,原来这才是人质应有的待遇啊(远目——) 黑布虽然遮住了渡边弥弥的视线,却让她的听觉、嗅觉、触觉变得愈发敏锐。尤其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更利于她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渡边弥弥挣扎着坐起身子。可即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等她真正完成却出了一身细汗。 周围的空气潮湿得厉害,渡边弥弥的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厚重的霉味,还夹杂着类似化学药剂的那种刺鼻气息。 这股味道渡边弥弥曾在之前的那个地下室里闻到过,想来这边也是田纳西用来制作炸.弹的地方吧。 随着起身的动作,渡边弥弥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似乎沾上了什么黏稠的液体。虽说此时已经干涸,但那股黏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就算要转变待遇,这也差的太多了吧! 渡边弥弥有些欲哭无泪。 试探性地活动了下手腕,当粗麻绳勒进皮肤时,渡边弥弥似乎听见了麻纤维崩裂的细响,还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感。 不用思考她都知道自己的皮肤一定红了一大片,田纳西这家伙也不知道用点材质好的绳子。 要知道!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黑暗之中,每一秒都仿佛都被无限拉长,让人倍感煎熬。好在田纳西并没有拿胶布封住渡边弥弥的嘴唇,这或许也是他仅剩的一丝人性吧。 周围很安静,田纳西似乎并不在的样子。可为了保险起见,渡边弥弥还是试探性地叫了几声‘野田悠’。 她的声音不断地在空气中回荡着,那道回音甚至持续了足足三秒钟。看来田纳西并不在这里,而这里也大的吓人。 渡边弥弥慢吞吞地往后挪动着,仅仅十来秒的时间她已经累的开始大喘气了。 她不敢随意用手支撑——手部动作被局限是一点,另一个原因则是鬼知道那些个粘稠的液体是不是什么腐蚀性的药剂! 就这么龟速地挪动了不知道多久,渡边弥弥的后背处终于抵上了什么结实的东西。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贴了上去,那股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觉,刺激地渡边弥弥的身子猛地缩了缩。 铁质的触感这大概是田纳西的金属制作台如果是制作台的话,应该会有螺丝刀之类的东西吧。如果有工具箱的话那就更好了,说不定里面就会有能帮她解开绳子的工具呢。 渡边弥弥在心里暗暗猜测着。 深吸一口气,渡边弥弥将身体紧贴着制作台,借着那股支撑的劲儿缓缓站了起来。等彻底站定后,她试探性地伸出指尖开始摸索。 田纳西你这家伙最好不要把化学药剂洒在台面上! 头顶处,大概通风管的位置,不断地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刺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管道爬行。 最大的可能性是老鼠,可渡边弥弥的一颗心还是忍不住因此揪了起来。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觉尽数被放大了,她总来没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安静到那道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不多时渡边弥弥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黑暗之中她的触觉也被放大了。在摸索的过程中,渡边弥弥猜测自己应该是摸到了类似接线的玩意儿,可那股蜿蜒冰冷的触感她实在是忍不住会多想。 信女愿用十年挖不到好新闻,来换田纳西的后半辈子不得安生!算了,十年太多了,五年不,一年吧,不能再多了,田纳西他不配! 渡边弥弥的心里正不断扎着小人,那个名为‘田纳西’的小人已经被她扎得千疮万孔没有人样了。 她气愤地踹了一脚空气,却在抬脚的那一刻察觉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还带着一些棱角。 渡边弥弥小心翼翼地用脚摸索着。凭借那份触感,她猜测大概是一个金属盒子或者工具箱之类的东西。 希望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 渡边弥弥心下一动,她开始努力用脚去够那个东西,想要把它拉到自己身边。 然而,由于手脚被绑行动十分不便,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那个东西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这个动作真的很费腿,不多时渡边弥弥的腿便已经酸胀地颤抖个不停了。好在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她终于成功把盒子勾到了自己身边。 她用脚轻轻地踢了踢,被踢到的盒子顿时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看来里面应该装着不少好东西。 汗水已经彻底打湿了渡边弥弥的后背,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不断往下滑落,最后落在地上汇成一团小水洼。 耳边回荡着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鼓点般的心跳声。什么叫做心跳到了嗓子眼,渡边弥弥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只勾到盒子这还远远不够,如果不能打开它那前面的一切都白搭。 穿着鞋多少还是不够灵活,渡边弥弥磨蹭着脱掉鞋子,尝试用脚去摸索盒子的开口处试图打开。 可是由于视线被遮住,渡边弥弥全程只能凭感觉操作。费了好一番功夫,她总算是找到了盒子的锁扣。 用脚开锁这种事情听上去并不难,但真正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渡边弥弥的心情也在一点点变暴躁。 "深呼吸,要冷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可田纳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再耽误下去自己怕是前功尽弃。又要冷静,又要迅速这真的太难了。 "不能就这么放弃一定要坚持住,要活下去,要看到田纳西那个王八蛋被枪.毙的画面。" 不对,日本好像没有死刑渡边弥弥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犯人选择亲自动手了。 算了,起码要看到对方被抓进去吧,要不然她还真是死不瞑目啊!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她重新振作起来,继续用脚去抬那个锁扣。 也许是因为失败太多次总结出经验来了,这一次渡边弥弥的动作居然格外顺利。 只听见‘咔哒’一声,下一秒渡边弥弥便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去够盒子。 就在她用手艰难地翻来翻去的时候,指尖传来了一抹刺痛的感觉,那东西摸上去有些像刀片。 眼下她也顾不得这块儿刀片到底会不会伤到自己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解开绳子! "精彩,还真是精彩啊。" 就在渡边弥弥成功割破绳索的时候,一道低哑的笑声由远及近。瞬间,喜悦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渡边弥弥手上的力道一下没控制住,掌心处握着的刀片猛地划破了她的手。 一时间,鲜血淋漓。 "姐姐也太不小心了吧。" 田纳西眨了眨眼。 他从渡边弥弥的手里轻而易举地夺过了刀片。随手一扔,再次将渡边弥弥的希望尽数碾碎。 一股强烈的拉扯感突如其来,不过几息的时间渡边弥弥便再次重见天日。 在适应黑暗之后,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地她生理性地闭了闭眼,眼角处还呛出了好些泪水。 "你看了多久了。" 渡边弥弥的声音有些干涩。 田纳西歪着头思考了一下,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兴趣盎然,"很久很久大概是你刚醒的时候吧,其实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久了姐姐哦都没发现我呢,想来是太专心了吧~" "你还真是恶趣味。" 渡边弥弥的眼神恨不得将田纳西千刀万剐。 随着那双还在不断向下滴血的手不断收紧,钻心的疼痛瞬间让渡边弥弥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变白了几分。 事实上早在田纳西将渡边弥弥扔在废弃工厂后,他便一直坐在门口的方向。按照他提供的线索,想来那个爆.处.组的条子很快便能找到这里。 一想到不久后便会出现的巨大烟花秀,田纳西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了起来。 田纳西没想到的是,渡边弥弥醒的比他预估的还要早一些。当然,这点无伤大雅。 他就这么坐在门口,看着渡边弥弥骂骂咧咧,看着渡边弥弥一点点摸索着希望,田纳西觉得有趣极了。 眼看渡边弥弥手上的绳索被成功划破,他这才戏谑般开口,成为代替希望的那一缕绝望。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渡边弥弥脸上的表情可太有意思了。 那种努力了半天,总算靠近了成功,却在成功的前一步被人打回地狱的感觉;那种希望被一点点磨灭,漂亮的眼睛一点点失去色彩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爽翻了! 他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这种快/感呢 比起艺术正餐,偶尔来点餐前小菜倒也不错。 "嗯哼,时间似乎刚刚好呢。"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田纳西嘴角的那抹笑容不断地扩大着。 "殉情嘛那也太浪漫了吧~" 第70章 当松田阵平一行人赶到东京塔时,夕阳的余晖正渐渐洒在塔尖上,这也印证了先前的那句暗号。 东京塔这个范围真的太大了。但我们的柯南凭借身高优势,很快便找到了草地上那份来自田纳西的小‘惊喜’。 又是熟悉的信件,简直是在松田阵平的耐心点上反复横跳,好在这一次田纳西总算提到了主题。 【亲爱的警官先生,恭喜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了!弥弥姐姐就在‘UX’那里等着你哦。记住,千万要一个人来,要不然后果自负呐^v^】 信件末尾的那串嬉皮笑脸的颜文字,还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很爱出谜语啊。"柯南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个‘UX’上,蠢蠢欲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先前的暗号里曾出现过‘雨伞与骷髅之间’这句话。因为没派上太大用场,柯南当时还在疑惑这句话的具体含义,而他的这份疑惑在此时突然得到了解答。 雨伞的英文是‘umbrella’,它的首字母就是‘U’;而提到‘X’,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经常出现在骷髅上面的叉。 就像先前在长野的那个啄木鸟案件里,也出现了‘X’的身影。所以,田纳西是想表达什么呢 "铀的元素符号便是U。尽管在制作炸.弹时一般用不到铀,不过田纳西那个混蛋倒是用上了。" 松田阵平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铀这种元素一般不会应用在炸.弹中,它更多的是用在核.弹上。但田纳西这个丧尽天良的,由他经手的炸.弹里全部含有‘铀’元素,这也是那些炸.弹为什么威力会这么大的原因之一。 要不说是幼驯染呢,萩原研二很自然地便顺着松田阵平说了下去,"小阵平你的意思是,‘U’指的会是化学实验室,或者废弃试验工厂之类的地方吧。" 只一个眼神,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还真是可怕的默契啊。 目睹一切的灰原缓缓敛眸。 "啊,如果‘U’是表示这类地方的话,那这个‘X’指的会不会是数字10" 顺着两人的思路继续往下想,柯南的思绪也得到了启发,他的脸上很快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在罗马数字里,X=10,所以说是十号大楼十号实验室之类的" 跟聪明人待在一起,思路转的就是快。在场的除了警校优秀毕业生,就是侦探以及科学家,他们四个人里没一个是笨的。 "符合第一个条件的地方有很多,但是存在十栋及以上楼房的,只有大田区的废弃化学园区。" 我们的金牌辅助灰原哀,早在那几个脑力派头脑风暴的时候,她就打开了东京的地图,成功找出了唯一的那个可能性。 闻言,松田阵平当即便准备离开。 "先等等松田警官,你是准备一个人去吗"柯南大喊一声叫住了松田。 当天边的最后一缕余晖没入地平线,取而代之的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松田阵平是背对着几人的,大半个身子都慢慢没入了黑暗之中,一时间竟让人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那个家伙不是说了么,只允许一个人来。" 松田阵平的声音从风中悠悠传来,等传到柯南他们耳边时早已有了变调的意思。 "虽然其他的可能性很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兵分几路看看别的可能性吧。大田区那里,我一个人去。" 说罢他便抬步离开,只那逐渐加快的脚步显露出了他内心的几分焦躁与不安。 说是说以防万一,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其他的可能性很小。松田阵平这么说无非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不希望他们跟着。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萩原警官"柯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萩原研二。 早在松田阵平转身的那一刻,萩原研二就知道他要去干嘛了。他深知按照小阵平的性格,自己是拦不住的。只是嘴上说着不去是一点,在背后默默跟着又是另一点。 哪怕最后会惹小阵平生气,他也不得不这么做。在弥弥的那个梦里,也是这样啊—— 大田区,是京滨工业区核心,机械金属工业发达。早些年大田区还有好几家化学研究所,这也是这片实验园的由来。只不过后续因为种种因素,变成了如今废弃园区。 园区外围,被两层斑驳的铁丝网紧密笼罩着。上面的铁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翘开,露出的部分一块儿一块儿的,好似血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烂的气息。 这里似乎刚下了一场雨,就在入口处还留有清晰车辙的印子,看上去就是前不久才留下的。顺着车辙印子往里走,松田阵平很快变找到了一所大楼。 他缓缓抬头。虽说大楼的号码牌上早已爬满了青苔,却仍不难看出那个醒目的数字,‘10号实验楼’。 一切都跟他们想的一样,那么这里就是田纳西的所在之处了。 居然把弥弥带到这种地方吗 松田阵平的眼底正酝酿着风暴。 组织的变.态成员、凶恶的炸.弹犯、废弃化学园区这一系列因素混杂在一起,听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 ‘咔嚓’一声,松田阵平冷着脸利落地给他的手.枪上了膛。田纳西到底是那个组织的代号成员,松田阵平自然不会空手而来。 事实上在来之前他已经通知了降谷零,由他帮忙跟公安牵线,想来对于‘抓捕田纳西’这个行动,公安一定也迫不及待了。 不让萩原研二他们来,是出于松田阵平的私心。不过依照他对自家幼驯染的了解,对方肯定也偷偷跟来了。 松田阵平的步伐很轻巧,他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那双锃亮的皮鞋上早已染上了泥污和灰尘,而那双凫青色的眸子却亮的惊人。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里的‘樱花’被他捏的很紧*,似乎只要有人出现松田阵平便会扣动扳机。 大楼内部的废弃程度比之外面要好上许多。松田阵平猜测这里应该被田纳西用来当作临时据点了,时不时就会来这里制作炸.弹的那种。 楼梯两边的灰尘堆得很高,可中间那部分却几乎没什么。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这么打扫过,那么便是这边一直有人走过。 扶手上的落灰就显得很正常了。估计是田纳西不想留下指纹,刻意没有去碰这些。 越靠近楼上,松田阵平的精神便越紧张。 他倒也不是害怕,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白白送死。 如果说先前的一个星期渡边弥弥都生活在这里的话松田阵平突然有些不太敢想象下去了。 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虽然很快就被松田阵平强压了下去,但他脚下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几分。 顺着楼梯走到脚印消失的门口,松田阵平先是贴着门缝试图探听里面的动静。只可惜这扇门太厚重了,他什么都听不到。 再次确定手中的‘樱花’已经上膛,松田阵平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握住了门把。在心里默数完‘321’后,他猛地按下门把掏枪指着屋内。 房间很大,但松田阵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被捆绑着坐在中央的渡边弥弥。看见是她,渡边弥弥瞬间挣扎得更起劲了。只可惜她的嘴巴被胶带给封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渡边弥弥手上的,地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松田阵平的心脏瞬间狠狠抽动了一下。 不过比起这个,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发现田纳西的身影,可这一点都不值得庆幸。 好像有呼吸声。 在门口么 没等松田阵平想明白田纳西的具体位置,下一秒一枚子弹破空而来。不过‘警校优秀毕业生’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松田阵平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躲闪的同时,他还不忘冲着子弹来的方向开上几枪。 "呐,警官先生还真是好身手啊!"田纳西毫不吝啬自己对于松田阵平反应的夸赞,"希望你躲闪的速度可以一直这么快。" 看着不断‘人体描边’却密密麻麻的子弹,松田阵平在狼狈躲闪的同时,他的额头狠狠一跳。 这哪里是开枪,压根就是开着玩吧! 田纳西的枪法其实并不算很好,只是勉强够用的程度。见偷袭不成,他索性跟玩笑似地扫.射.了过来,很快便将弹.夹.射.空了。 "切,还真是没意思啊。" 顿感无趣的田纳西缓缓撇嘴。 在田纳西听到动静后,为了不让渡边弥弥破坏自己的计划,他随意地扯过胶带封住了渡边弥弥的嘴。 渡边弥弥先前成功割断了手上的绳索不假,但很快又被田纳西绑了回去。 就在松田阵平出现后,在他跟田纳西交战的时候,渡边弥弥一直在往刀片的方向挪动。随着她的动作,那原本就被划开的手心顿时流出了更多的血。 眼睛上的黑布早就被拿掉了,此时的渡边弥弥看得十分清楚。在经过一番艰难的爬行后,她最后还是成功摸到了那被扔在不远处的刀片。 俗话说,一来生二来熟,这一次渡边弥弥的动作比先前要利落了很多。她很快便割断了手上的束缚,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终于再次重获自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田纳西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可松田阵平的那把枪里还有。 在第一次被偷袭的时候他回敬了一发,空了。在被扫射的时候,躲闪的同时他反手就是两发,其中一发成功擦过了田纳西的手臂。 一把‘樱花’的弹夹容量是六发。松田阵平已经用了三发,眼下他的枪里还剩下三发。 "真是伤脑筋呢,警官先生的手枪里还有子弹,可我的枪里却已经没有了。" 田纳西夸张地捂了捂嘴。虽然用着懊恼的语调,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足十的漫不经心。 装,继续给他装。 松田阵平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生硬的直线。 他可不信田纳西这家伙会毫无准备。不过是手.枪里没子弹了而已,谁知道他还给自己留有什么后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不知道被安装在哪里的炸.弹。 "这样真的好不公平唉,不如我们赤手空拳打一架吧"田纳西笑着提出了建议。 一旁已经成功解开了束缚,但在努力降低存在感找机会突破的渡边弥弥,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个人要不要先听听他都在说些什么处于弱势的时候叫处于优势的敌人放下‘屠刀’,追求‘公平’田纳西到底知不知道‘公平’这俩字咋写的啊! "你这家伙,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你管这叫公平真可怜啊,看来你不仅是法盲,还是个文盲。" 眉梢轻挑,眼尾微扬。下一秒,松田阵平的目光便如刀锋般扫过了田纳西的脸,却又很快移开。他的唇角逐渐向上勾起,嘴边的弧度是轻蔑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不屑感。 MD,这小嘴跟抹了蜜似得,不愧是你松田阵平!这才是毒舌的正确用法啊会说,她点了! 渡边弥弥在一边暗戳戳抬手,对着松田阵平的方向比了个赞。 之前走的急,松田阵平那副原本一直被他架在头顶的墨镜被落在了车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只见松田阵平先是漫不经心地撩起了额前因为刚才的战斗,显得有些凌乱的碎发,下一秒他居然直接将枪随手丢在了一边。 此时已经看傻了的渡边弥弥:不是? 因为松田阵平的那句话,田纳西气的已经有些维持不住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了。只是当他看到松田阵平那扔枪的动作后,那抹笑容又重新落回了他的脸上,就是有些变味儿了。 "你是不讲道理,但我却很讲武德。"松田阵平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袖口,他就这么抬手一点点往上撩,直到撩至手臂的位置,"我给你一个所谓的‘公平’,我们来实打实打一架。" 对方要真的装了炸.弹,就凭一把手.枪也掀不起什么波浪。自己可是学过拳击的,真要打起来田纳西这小身板都不够看的。 再者他早就想好好把这人给揍一顿了,趁着公安把人带走之前。 当松田阵平再次抬头时,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就好像大型猫科动物在捕猎时突然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抬臂,伸手,五指张开后又猛地攥紧。随着松田阵平的动作,他的指节在收紧时发出的‘咔咔’脆响声,很快便在几人的耳边响起。 "来啊,论打架我可从没怕过谁。" 面前的这张脸与漫画里的脸渐渐重合。那股张扬的、肆意的气息,一下子就让渡边弥弥想到了警校时期的松田阵平。 跟漫画里黑白的风格不同,眼前的松田阵平要更加鲜活,更加耀眼。他就好像是世界的中心,不断地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 燃燃起来了! "唉你真的要跟我打一架啊。"田纳西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松田阵平,"嘛,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警官先生呢。" 他刚才这么说只是单纯说着玩,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扔掉了手枪。该说这群条子还真是看重‘道义’这种东西嘛真的有点好笑唉! 真要打起来的话,他的体术是还不错啦,可他并不想挨打。这种一半一半概率的事情,他才不会 没等田纳西细想,下一秒松田阵平的攻势便A了上了。他狼狈地向后退着,却还是被松田阵平打中了肩膀。 "Fu.ck!" 田纳西痛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好几度。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能躲过。松田阵平的那一拳下来,他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都错位了,那股钻心的疼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你不是警察么怎么还搞偷袭这一套,一点都不讲武德!" "我不讲武德" 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 是谁扔掉了枪是谁说好打一架后有反悔现在来跟他讲武德了,他已经没这份心情了。 不愧是拳击手的儿子,松田阵平的攻势格外猛烈。他的左脚猛地一跨,右肩下沉的同时一个凶狠的右勾拳再次朝着田纳西的方向袭去。只不过这一次,他瞄准的时对方的腹部。 田纳西见状急忙侧身往旁边闪去,然而松田阵平的攻势太过迅猛,拳风还是堪堪擦过了他的腰侧,刮得他生疼。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田纳西连忙用双手撑住地面稳住身形。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很快便浸湿了他鬓角的发丝。 还没等他喘口气,松田阵平再次欺身而上。 看着对面一个高抬腿便朝着自己的头部狠狠踢来,田纳西的瞳孔一阵紧缩。向后仰头的同时他连忙双手抬起护住头部,于是松田阵平的脚重重地踢在他的手臂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田纳西只觉得手臂一阵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这股痛觉比刚才肩膀上的那一种更强烈,可见松田阵平用的力气之大。 "你就这点本事吗?那可不行啊,我可还没用全力呢。"松田阵平冷冷地瞥了田纳西一眼。 身为警察,尤其是爆.处.组的警察,他们时不时都要负重训练,松田阵平的体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跟田纳西打他只用了五分的力气。对方的闪躲速度很快,可却缺少实战经验,而且他的力量也不够看的。 松田阵平很自信,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分钟,田纳西必定被他打趴下。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田纳西跟松田阵平打了几个来回,节节败退。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就连嘴角处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田纳西本就不是很擅长打架,毕竟组织又不需要他去出任务。跟松田阵平这么一对打下来,眼下他更是连喘口气都疼。 "很好,你真的很好。"田纳西猛地吐掉了嘴巴里的血沫,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杀意,"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吗,愚蠢的警察。" 由于刚才的战斗,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本来是松田阵平更靠近门口的,现在却变成了田纳西。 少年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强忍着疼痛冲松田阵平挥了挥屏幕,"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那枚被我提前安装好的炸.弹就会爆炸。" 田纳西原本的计划,其实是在把人引过来后便直接引爆炸.弹的。 渡边弥弥的那一出让他发现了折磨人的快.感,于是他临时改变了计划——他想要看看,松田阵平的脸上出现那种绝望的表情会是什么样。 可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他陷入了如今的地步。从他偷袭被发现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最后的结局不会太好。 "不止是这里,我还在市区里的很多地方都安装了炸.弹。"田纳西的眼中一点点浮现出了癫狂,"只要你再敢轻举妄动一步,我便引爆炸.弹,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他不信这个男人舍得死,舍得跟心爱的女人一起死。 他也不信身为警察的他,会选择放弃民众独自苟活。就算真的是这样,最差的结果就是他们一起死,然后警视厅承受舆论风波。 如果真是这样,他死的倒也不算太亏。 闻言,松田阵平的动作果然顿住了。 "你还真是卑鄙啊,田纳西。" "嗯"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田纳西的眼睛猛地瞪大。 "你叫我,田纳西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爆.炸.组警察。就算你的下属是因为我而死的,你也不该会查到这么多啊" 田纳西的脸上出现了一闪而过的茫然。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先前没有发现的细节。 "所以,波本是卧底!" 田纳西的声音里充斥着震惊。 刚到日本没多久的时候,田纳西便从旧时的好友里收到了消息——组织的波本在调查自己。 他跟波本压根就没有见过面,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感兴趣当时田纳西就很疑惑。在波洛的时候,波本的表现也不像是组织成员看到警察的表现。 如果说波本是为了这个警察来查自己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性能让这个警察发现自己的身份。 "哈,还真是有意思。" 只可惜他现在属于叛逃的身份,要不然把波本的身份告诉琴酒的话,事情应该会变得更有趣! "砰!" 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田纳西手里握着的手机便不受控制地掉到了地上。 "砰砰——" 又是两枪。一枪空了,但另一枪却是擦过了田纳西的膝盖。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开枪的方向。 第72章 开枪的人,是渡边弥弥。 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直接一个箭步冲到田纳西身侧,最后成功在对方摸到那掉落的手机之前抢了过来。 "居然真的打中了唉还好还好。" 在连开三枪后,渡边弥弥的腿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以来本就没什么能量补给,更别说还是在这种体力精力双重压力的作用下了。 她的双手仍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神深处藏着的是一抹名为‘后怕’的情绪。 "你" 松田阵平的目光相当复杂。 他扔掉手枪的初衷倒也不是让渡边弥弥开枪,谁知道对方拿到枪后居然真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松田阵平本就打算找机会抢过引.爆装置。经过渡边弥弥刚才的那几枪后,局势成功发生了逆转,也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了。 "准度不错啊,你之前摸过枪"看着田纳西手腕处那道清晰的子弹划痕,松田阵平没忍住又开口夸了一句。 "唉应该算摸过吧。"听到这句,本来还大半个身子都瘫倒在地上的渡边弥弥突然抬起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记忆也随之飘远,"不过不是手枪啦,只是普通的□□。" 先前松田阵平随手将枪扔到一边,随后他便跟田纳西缠斗了起来。不过他扔的方向正是渡边弥弥的方向,后者几乎没费力气便拿到了这把防身武器。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接触到手枪,之前她只在大学社团的竞技活动里玩过□□。顺带一提,她所在的队伍拿到了最后比赛的胜利。 □□跟手枪的区别更多的是在于后坐力以及瞄准方式。 首先,由于□□依赖压缩空气,而气体膨胀的过程又十分平缓,所以□□几乎是没有后坐力的。 但手枪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警用配枪。子弹向前运动时,枪身的反向后坐力极强,一不小心便会弄伤自己。 再者,渡边弥弥之前参加竞技活动所用的□□,它们的瞄准镜都是新手专用级别的。 至于松田阵平的这把‘樱花’,它的瞄准基线较短,更侧重于使用者的快速反应。 综上所述渡边弥弥的那句‘居然打中了唉’,是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当然,也有田纳西轻敌的原因在内。 说起田纳西 "小心!" "砰!" 渡边弥弥空了一枪,其余的两枪一枪擦过了田纳西的手腕,另一枪则是擦过了他的大腿。 这两点都不是致命伤。只不过手腕处的那一处,正好牵动了先前松田阵平那一拳在肩膀上造成的伤。 眼看两人忙着对话忽略了自己,田纳西强忍着疼痛摸出了后腰处的手枪。 枪里的确是没有子弹了,可他的脖子上却还挂着一枚。那是他曾经死里逃生的证明,随后便一直被田纳西当作幸运符一样挂在脖子上。 上膛,扣动扳机。田纳西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意图打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事实上他的目标只有渡边弥弥一个。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缓缓滑落,在手肘处凝成颤动的‘水洼’,最后透过衣服布料又一点点划过了渡边弥弥的脸。那对挺翘的睫毛轻颤着,仿佛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别看渡边弥弥的表情还算淡定,事实上她的人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当松田阵平说完那句‘小心’后,渡边弥弥便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还是直冲她而来的那种。 等看清不远处抬枪的田纳西时,渡边弥弥脑中的第一想法是: 这死变.态枪里怎么还有子弹! 下一秒,她整个人突然腾空翻转了好几圈。等一切终于静止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场景。 刚才那是血吧松田他受伤了 渡边弥弥的嘴唇动了动。 护着自己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了。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还在自己跟前的松田阵平再次对上了田纳西。 一个迅猛的上勾拳,松田阵平重重打在田纳西的下巴上。后者被打得脑袋一偏,身体踉跄着大步后退。一口鲜血猛地从田纳西的嘴巴里喷了出来,还混杂着几颗破碎的牙齿。 可松田阵平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很快开始了下一波强烈的攻势。 只见他迅速抓住了田纳西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对方的身体拉向自己。还处于晕眩状态的田纳西,就这么轻易地被拽了过来。 左膝高抬,松田阵平狠狠地撞向雷克斯的腹部。他时而出拳,时而踢腿,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田纳西的要害部位。 松田阵平刻意控制了力道,那股疼痛会痛彻心扉,但却又不会致命。 "松松田。"一道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在松田阵平的耳边缓缓响起。 渡边弥弥倒不是心疼田纳西,毕竟对方要的可是他们的命啊。 她心里也很清楚松田阵平做事有分寸,可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凄惨了渡边弥弥很担心处于气头上的松田阵平下手没轻没重,留下话柄。 "嗯。" 松田阵平像扔垃圾似地甩掉了田纳西。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但那双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 他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皮鞋与地面相撞产生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松田阵平的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是在宣告着这场战斗的主导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此时的田纳西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他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靠着尚且灵活的左手堪堪捂住下巴,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从他嘴边细碎地滑出。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涌出,顺着早已染上泥污的指缝流淌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光从艺术角度考虑的话,此时的田纳西带着一股强烈的破碎美感。少年那双标志性的银灰色的眼睛中,正充斥着十足的怨恨与不甘。 他死死地盯着松田阵平,骇人的杀意翻涌而出。就好像一只吃人的恶鬼,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松田阵平在距离田纳西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冷冷地垂眸,眼神中没有半分的怜悯之情。 缓缓地蹲下身子,松田阵平的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是随意地垂在身侧。他的嘴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怎么,这就撑不住了?你刚才的嚣张劲儿去哪儿了" 田纳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实在是太痛了,没撑多久他便重重地摔了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着松田阵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咳咳,你别得意太早!" 如果时光倒流回半个小时前,田纳西一定会选择直接离开。还追求什么濒死前的快.感爆.炸的艺术已经很完美了。如果不是他的一时兴起,也不会把自己置于现在的这种境况下。 好在他的炸.弹并不只是遥控,还有定时。只要等时间到了,该死的人还是得给他陪葬!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划亮屏幕的瞬间松田阵平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了。 "你是在想炸.弹的定时装置"松田阵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田纳西,"很遗憾地通知你,已经全部被我们的同伴拆除了哦。" 就在松田阵平走进大楼前的前一秒,他的手机同时收到了来自降谷零以及萩原研二的消息。除了公安方面的援助,萩原研二还提到了柯南的想法。 想来之前田纳西在那么多地方安装了炸.弹,这次也不会拘泥于一处。在思考了所有地点的关联性后,柯南最后推出了几个可能的地点。 在柯南的推理,公安的帮助以及萩原研二的技术支持下,最后田纳西安装在其他几处地点的炸.弹也是尽数被拆除了。 比起孤军奋斗,果然还是团队作战的效果更好。 "不咳,这不可能!"感受到意识正在逐渐流失,田纳西猛地咬破了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我的最后一枚炸.弹可是安装在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不到10s了,你们是不可能拆得掉的!" 然而10s后 房间内依旧安静的不像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炸.弹居然没有爆.炸!" 田纳西喃喃道。 "谁说炸.弹就一定要拆啊" 松田阵平咧嘴,露出一摸肆意的笑容。 不得不说那位博士还真是传奇人物,居然发明出了覆盖范围如此之大的信号屏蔽器。 说真的,一开始松田阵平心底也没底。10s的时间,都不够他们跑出大楼的,跑不跑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了。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炸.弹的确没有爆.炸。 看到这渡边弥弥这才如梦初醒。她匆匆跑向松田阵平,一路上还差因为腿软差点跪倒。 等跑到松田阵平身边后,她立刻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松田,你手臂上的伤要紧吗?除了手臂上还有别的伤吗?” 看着对方眼底那么清晰可见的关切,松田阵平伸手轻轻摸了摸渡边弥弥的头发,“我没事,别担心。” 说着,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田纳西,眼神中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现在,该处理这个家伙了。” 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掠过的公安警车,车顶上的红蓝色灯像极了七年前那场葬礼上漫天飘动的绶带。 你看到了吗拓也。 你的仇,我为你报了。 第73章 提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你会怎么做 对此,渡边弥弥的回答是看穿越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是时光穿越:穿越到了从前,那就利用现有的记忆改变那些遗憾的过往;穿越到了未来,多学点有用的说不定哪天又穿回去了。 如果是时空穿越:穿越到了陌生的地方,那就苟住,小心翼翼地探索世界地图;穿越到了熟悉的地方,那就到处逛逛,看看自己想看的。 正如此时,渡边弥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她正在追的漫画《名O探柯南》中。 这里是米花町,一个危险又熟悉的地方。 初来乍到的渡边弥弥什么都不太了解,所有的信息都需要靠观察和推理一点点得出来。既然都来到柯学世界了,那就入乡随俗一下吧~ 渡边弥弥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米白色的薄款针织开衫,内衬一件白色衬衫。同款颜色的细褶百褶裙,搭配一双棕色短靴。 是她喜欢的风格,尽显女大的青春魅力,看来原主很有品。 手腕处戴着款渡边弥弥从来没见过牌子的腕表。款式很简约,看上去也很普通很便宜的样子。 如此朴素,看来原主很穷虽然她也很穷就是啦。 随身携带的包包同样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款式,只是这包也太沉了吧。等打开拉链后,渡边弥弥这才发现包里放着一款贵的吓死人的相机。 嗯,她收回那句‘原主很穷’的评价,目前看来很穷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这具身体的拇指、食指、中指处都有不同程度的茧子,尤其是拇指跟食指格外明显。 首先可以肯定,原主应该是个手艺工作者。至于具体什么手艺其实渡边弥弥个人还挺期待是魔术师的。 柯学世界的魔术师嘛,大家懂得都懂。 穿越守则第一条:弄清楚正确时间线。 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主角团,通过主角团的状况由此判断时间线。想到这儿,渡边弥弥当即便决定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看一看。 在日本打的是很贵的,可渡边弥弥完全不知道毛利侦探事务所在哪里,这是眼下最快的方法。 约莫一刻钟后,的士稳稳停在了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 肉疼地摸出了一把钞票递给司机。站在路边,渡边弥弥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司机师傅离去。 再见了——我在这个世界花出去的第一笔财富,我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一天的! 波洛咖啡厅内。 降谷零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收银台前看着渡边弥弥,他的目光逐渐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疑惑。 渡边弥弥对朋友不抠门,但她对自己却不怎么大方。除了工作方面,其他的她都是能省则省。 就好比渡边弥弥每次来波洛都是走来的,虽然波洛跟米花电视台本身也没有太远啦。 可她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打了的士是最近又出了什么大新闻狠狠赚了一笔吗 就在降谷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感应到视线的渡边弥弥猛地往波洛的方向看了过来。透过被擦得发亮的玻璃,两人就这么平平无奇地对视上了。 woc,波本! 渡边弥弥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 降谷零的表情更加疑惑了。远处的渡边弥弥突然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而她的这份转变,似乎是在看到自己后 没等降谷零细想,波洛的们便被推开,渡边弥弥的身影也随之走了进来。 "一份三明治,一杯冰美式,谢谢!" 渡边弥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活力。 从头到位她都没有多余的眼神给降谷零,而是自顾自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算了,要真的有事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怀着满腔的疑惑,降谷零着手开始认真地制作三明治。 趁着这段时间,渡边弥弥开始了她的进一步推理。换句话说其实就是:查找已知线索。 既然波本都出现在波洛咖啡厅了,那就说明现在的时间点起码是满月篇之后了。果然啊,要知道具体的时间点还是得去找我们的柯导。 之所以会选择先来波洛纯粹是因为她真的馋漫画里那被万人夸的三明治很久了! 渡边弥弥当即决定,等她吃完这顿就去隔壁找柯南~ 三明治做起来还是很快的,更别说这个时间点波洛里都没什么人。等降谷零把三明治端上来的时候,渡边弥弥正对着手机思考人生。 之前在翻包的同时,渡边弥弥还从里面翻出了原主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她打开的倒是很顺利。 私密马赛,她不是故意想要窥探她人隐私的,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渡边弥弥在心里默默道歉着。 她第一个翻得就是联系人。 穿越守则第二条:尽量不要ooc。 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多,而且大部分的备注都比较奇葩。 比如,秃头但超有钱的甲方爸爸;我那无用但话多的上司;热衷于提供超多超详细豪门一手资料的xx太太 渡边弥弥一边滑动屏幕,一边忍不住嘴角抽搐。原主这备注风格,还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喜欢! 在众多奇形怪状的备注之中,为数不多的那几个干净备注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松田’,这人应该跟原主不熟吧,居然只有个姓氏;‘兰酱’,都用上‘酱’了,肯定是比较亲密的关系了;‘亲亲夏子酱’,这位更是重量级,想来她就是原主最好的朋友了吧! 越往下看,渡边弥弥对于自己的推理就越发自信了起来。 ‘目暮警官’、‘毛利侦探’、‘柯南君’。 超绝素质三连,原主一定有什么悲伤的往事吧。 渡边弥弥在心里默默给原主点了个蜡。 ‘萩原君’、‘降谷君’、‘诸伏君’等等等等,是不是混进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渡边弥弥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随后猛地抬头看向了刚刚回到收银台的*某金毛。 被看得有些发怵的降谷零:? 不是,跟死神一家有关联就算了,原主为什么会跟五人组关系这么密切啊而且萩原君,诸伏君,这两个人不是早在柯元前很久都死了吗! 揉着已经开始发疼的眉心,渡边弥弥忽然想起了几分钟前她的另一个推理结论。 所以,那个‘松田’其实就是‘松田阵平’ 渡边弥弥的表情有些麻了。 全员复活剧本吗有点意思。 倒也不是说这个剧本不好,只是真的太突然了啊! 明明在漫画里几人都已经被盖章了死亡,渡边弥弥也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同样故事线的世界里。 你现在告诉她,剧情其实是不一样的那很有生活了。 不久前还十分勾人的三明治,此时在渡边弥弥的眼里变得毫无吸引力。她犹豫着抬起手,冲着降谷零的方向挥了挥。 实在是冷静不了一点,她现在急需更多的信息安抚那颗‘空虚’的心灵。 "那个安室先生" 天知道原主跟降谷零的关系是哪种关系,她可不敢随便喊‘降谷零’,喊‘安室透’总不会出错了吧! 嗯,终于打算开始说事情了吗 降谷零顺从地走到了渡边弥弥跟前。 等对方真正走到自己跟前,渡边弥弥却突然后悔了。 穿越守则第三条:永远不要轻举妄动。 在完全不了解处境的情况下,渡边弥弥其实不应该贸然把人叫过来,尤其对方还是观察力、敏锐程度不亚于柯南的降谷零。 降谷零觉得今天的渡边弥弥很奇怪。想到先前曾经出现过的状况,他的眸色微微颤动了片刻。 小梓小姐出去采买了,此时的波洛只有降谷零跟渡边弥弥两个人。 "你是不是又不记得了" 降谷零半弯着腰,低声开口。 什么叫‘又’,‘不记得了’,原主的记性很不好么 渡边弥弥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她努力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深处的慌乱,"啊最近的确有些忙,好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呢。" 自己的这步棋算是完全走错了。就这漏洞百出的回答,降谷零能信就有鬼了。 听完渡边弥弥的话,降谷零忽然直起身。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伪装。 当被那双紫灰色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的时候,渡边弥弥切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波本瞳’。隔着次元的感受远没有现在的冲击大,她只觉得自己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救救命,好可怕呜呜呜! 降谷零轻轻叹了口气,随着他垂眸的动作,那股强势的感觉也随之变淡了不少,"你的记忆有些混乱,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 降谷零没说的是,他感觉渡边弥弥这次的‘失忆’似乎更加严重。从对方的眼神里,他居然看到了名为‘好奇’的情绪。 渡边弥弥在对他‘好奇’。 这种情绪一般只会出现在陌生人之间,而他跟渡边弥弥的关系可算不上是陌生人。 上一次她还只是忘了自己说过的‘梦’,对于周围的人还都是认得的,而且很快就恢复了记忆。 这一次她可是直接忘记了他们的关系,把他当作了陌生人! 这种不可控的‘病情’相当可怕。 不过也正是因为今天的经历,也让降谷零注意到了一个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点: 为什么渡边弥弥明明已经忘了‘降谷零’,可她却还认得‘安室透’呢 第74章 "这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呢。你说是么,弥弥。" 缓缓解开系在腰间的深蓝色围裙,降谷零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滑落的围裙被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随后他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双手。 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渡边弥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拿,一双修长的手却先她一步将手机推远。 降谷零这是在干什么 渡边弥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很拙劣,可这家伙应该不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人吧!虽然你外表上是波本,但你的内核可是公安警察降谷零啊喂! 不同于渡边弥弥的紧张,降谷零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只是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不如说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狡黠。 他迈开步子,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渡边弥弥跟前。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有那么一瞬间,降谷零怀疑眼前这个渡边弥弥是组织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会露出波本瞳,也是下意识的防备心理作祟。 不过就目前看来,对方是易容的可能性并不大。 上次的审讯室之旅不了了之了,可因为田纳西的死亡,朗姆对他已经有些不满了。 boss以他目前的身份还见不到,朗姆又对他不满,贝尔摩德一向不是个靠得住的,就更不用说琴酒对他的态度了。 他跟hiro现在在组织的位置不尴不尬的,他们急需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切。这种关键时刻,降谷零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很紧惕。 此时的渡边弥弥:“” 刚刚放学的少年侦探团:! 即便不知道原身跟降谷零之间是什么关系,但‘降谷君’这个称呼听上去可一点都不暧昧吧?所以现在这个糟糕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渡边弥弥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害怕自己说多错多,再被降谷零抓到什么把柄。 此时,紧紧隔着一扇玻璃的柯南一行人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他们都是知道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的情侣关系的。更别说,其中还有知道不少内幕的灰原以及柯南了。 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灰原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怪异。她索性抱肩,好整以暇地瞥了眼一旁的柯南。 "朋友妻" 不可欺 柯南在心底默默补充了后半句, "啊啦,纵然早就知道日本盛行‘ntr’,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位安室先生居然也是其中一员么有点意思。"灰原的语气有些凉飕飕的。 从刚刚开始,就仿佛被按下静止按键的少年侦探团,也才此刻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 "弥弥姐姐为什么会跟安室哥哥在一起啊,她是跟松田警官分手了嘛" "哎呀我妈妈说了,太凶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松田警官整天臭着一张脸,弥弥姐姐会害怕也很正常!" "可是松田警官跟安室哥哥不是朋友嘛不太懂对了灰原,你跟柯南刚刚说的那个‘ntr’这是什么" 三人原先的谈话就已经很诡异了,再配合那句‘ntr’,这简直太超出了。柯南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的面部表情可太丰富了。 ‘喂喂,这种话是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的吗!’ ‘我倒也不想说,某些人倒是别做啊。’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安室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哦,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具体展开说说吗’ 一番较量过后,最后还是柯南率先败下阵来。 两人上次便讨论过,‘安室透到底是不是日本公安’的问题。说实在的,灰原对于日本公安的观感并不太好。这种感觉就跟她看FBI是一个道理,两者给人的感觉都不太靠谱。 前面的所有话她都是开玩笑的,柯南也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在有一点上,灰原是认真的。 她讨厌安室透,不论是对于波本还是对于公安警察,她都很讨厌。没有任何缘由,纯粹的讨厌,只是还没上升到‘厌恶’这一份上而已。 可能是因为磁场不合 想到这灰原缓缓扯了扯嘴角。 尽管不知道渡边弥弥跟安室透这俩人又在演哪出戏,灰原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利益,两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她也无所谓。 不过真是那样的话,某位警官可真是太惨了,而且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渡边弥弥。 降谷零自然也注意到了,只隔着一层玻璃望着他们这边的少年侦探团。眼下那几个小家伙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震惊与好奇。 也正是因此,降谷零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跟渡边弥弥之间的姿势在外人眼里有些过于近了。 啊,还是不要带坏小朋友了。 降谷零顺势后撤了几步,恢复了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 反正他想了解的东西,现在都已经有了答案。 不知道是因为被柯南拦着还是怎么样,最终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先一步回家了。反倒是柯南跟灰原两个人,站在波洛门口半天都没走进去。 胸口处的急促心跳声还不断回荡在耳边,渡边弥弥僵硬地转了转眼珠。眼角余光瞥见不知何时,已经穿好围裙再次回到流离台的降谷零,她那紧张的情绪总算有了个释放的口子。 太恐怖了,波本状态下的降谷零简直就是火力全开! 什么dokidoki原来是这种dokidoki! "你们在门口杵着干什么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吃人的野兽。" 熟悉的男声随着门被慢慢推开的动作一点点传进几人的耳朵里。那道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当意识到来人是谁时,柯南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了,就连灰原也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渡边弥弥便猛地扭头看向了门口。 一头看上去很好rua的黑色卷毛,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诉说这主人的张扬。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那双深邃的凫青色眼眸正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他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袖口处被随意地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外面搭配着一件深黑色的西装外套,下身则是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既帅气又随性。 松田松田阵平! 是活的松田阵平! 即便渡边弥弥并不推松田阵平,但白月光的杀伤力还是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她的目光主角变得灼热了起来,好似下一秒就要扑过去一般。 见状,降谷零眼底的暗色愈发深沉。渡边弥弥的这种古怪行为真的很难解释,可对方又的确是本人没错。困惑的同时,他的心中又滋生出了更深程度的好奇。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尽数落在了松田阵平的身上。 "嗯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松田阵的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他那原本轻松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思考了片刻后,他径直走向了渡边弥弥的方向,最后成功在她跟前站定。 "怎么不回消息" 松田阵平旁若无人地揉了揉渡边弥弥的头。 他的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这是他们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互动。毕竟是男女朋友嘛,这种程度也这很正常。 只不过松田阵平并不知道,现在坐在她跟前的渡边弥弥跟之前的状态可不太一样。 渡边弥弥:!!! 无法呼吸无法呼吸! 原主跟松田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简直是nextlevel了!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松田’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吗! 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 松田阵平不解地拧着眉。 看着状态明显不太对劲的自家女友,松田阵平的动作有些迟疑。他的目光逐渐移到了收银台前,移到了那个正在微笑的神秘金发男子身上,后者则是默默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动作。 啊,原来是又失忆了么。 松田阵平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了。" 下一秒,他直接扣住渡边弥弥的手腕,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本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渡边弥弥,被松田阵平的动作弄得更茫然了。 她的脸‘嗡’地一下烧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直接僵在了松田阵平的怀里。 渡边弥弥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松田阵平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股淡淡的、混杂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烟草味儿。 "松松田!" 结结巴巴地开口,渡边弥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易可以察觉的颤抖。母胎单身至今,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 她的心底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可这份猜测她不敢轻易说出口。既然如此,叫‘松田’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松田阵平应声低头。看着怀里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女友,他的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嘛,怎么说呢。虽然失忆了不记得男朋友这件事情真的很令人生气,可今天的渡边弥弥是跟之前不一样的感觉。一时间,松田阵平的心底萌生了一种逗弄她的想法。 "怎么不喊阵平了" 他嘴边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唉唉!" 原主跟松田果然是男女朋友,这个喊‘阵平’她是真的没想到。只不过,顶着别人的身体占着别人的男友,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第75章 渡边弥弥下意识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松田阵平的怀抱,却又怕动作太大引更多人的怀疑,一时间她只能尴尬地僵在那里。 渡边弥弥是红黑主线党,混沌乐子人。 一定要选的话,谁强她推谁这是可以说的嘛! 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是牛头人,她是坚定的纯爱党!顶着别人的壳子当替身谈恋爱什么的,这是对她人格的绝对侮辱! 就在渡边弥弥胡思乱想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凑近了她的脖颈。那温热的气息就好像轻柔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她的肌肤。 与此同时,一双带着男性特有灼热体温的大手,正一点点、缓缓地落在她的腰间,那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渡边弥弥不禁打了个哆嗦,霎那间她的脸颊也变得更红了。 美美.色攻势吗 她是不会放弃抵抗的! 说实在的,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松田阵平最开始看到渡边弥弥的那副样子,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好笑,可在看到她后续的一系列举动后,那股好笑又逐渐转变成了担忧。 这次的失忆已经严重到都不认识他了,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而且弥弥的失忆是毫无征兆的,突发性的,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倾洒在街道上,形成一片又一片金黄色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时带着丝丝凉意,吹动着路边的花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人明明身处波洛,可周围却安静得不像话。 看戏的灰原早在松田阵平‘动手’的时候就被柯南拽走了,而那位很有眼力见的金发服务生也是顺势走进了厨房。 "好了,不闹你了。"松田阵平轻拍了拍渡边弥弥的背脊,那动作轻柔温和,似乎是试图安抚她那躁动的情绪,"走吧弥弥,我们回家。" 回家两人已经到了同居的程度吗! 渡边弥弥瞳孔地震,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都说真要谈起恋爱的话,警校五人组里松田阵平一定是最后脱单的那个吗怎么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才是进度最快的那个! 你ooc了啊松田! 渡边弥弥艰难地眨了眨眼。 最后她是魂不守舍地被松田阵平牵走的。她就像一个失了心智的木偶,只知道机械地跟随着操纵者的脚步。 等渡边弥弥反应过来的时候,此时的他们已经回到了公寓。确切地说,应该是原主的公寓。 整个公寓都布置得很温馨。 浅绿色的整体色调就如同春日里的森林,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墙壁上挂着几幅简约的画作,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还放着几个可爱的抱枕,沙发下则是一条奶牛白色的天鹅绒地毯。 整个房间干净简约中却又透着厚重的生活气息,让人一进门就感到无比放松。尤其是天台上摆放着的森系秋千,更是点睛之笔的存在。 说句题外话:她果然跟原主很契合! "说吧,你失忆到什么程度了" 就在渡边弥弥再次神游天外,沉浸在公寓的温馨氛围中时,松田阵平的声音突然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 那声音就好似在她的耳边低语。只一个抬眼,渡边弥弥就对上了一双尽在咫尺的眼睛。 woc,这比刚才的降谷零还要来的近! 受惊的渡边弥弥直接一个猛地大后撤。 问她失忆到什么程度了她要是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松田阵平会相信吗换成她自己也不信啊! 渡边弥弥的脚尖无意识地敲击地面,发出细碎的‘哒哒’声。她的手指紧紧地抠住衣摆,指节因为用力显得泛白,就连肩膀也绷成了一条直线。 居然会这么紧张吗 松田阵平单手插兜扬了扬眉。 "我信。"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信。 啊,果然吧,她就说换成她自己也不等等! 渡边弥弥猛地抬头,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 “你刚刚说” "我刚刚说,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为什么" 纠结了片刻,渡边弥弥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还需要理由吗"帅气的警官正自信地咧着嘴,露出那口一看就很有咬合力的白牙,那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如果一定要的话,因为是你啊。" 因为是你啊 是很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却如同烟花在渡边弥弥的脑中炸出了绚丽的花火。 渡边弥弥的身体急速后撤着,直到大腿撞到沙发边缘,她整个人都随之向后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抬手死死地捂住自己那张红透了的脸,某位记者小姐的眼睛成功迷糊成了漩涡状,那副样子还真是可爱极了。 直球属于松田阵平的直球 是哪怕路人都会被撩到的程度啊! 在渡边弥弥向后倒去的那一刻,松田阵平其实是想伸手拉她一把的。他是抬手了,可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也太快了,松田阵平最后到底还是慢了一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倒进沙发里。 尽管看不清渡边弥弥的脸色,但那红到像是在滴血的耳根足以说明一切。 啊,某人害羞了。 松田阵平顿时笑得更欢了。 居然会问出那么傻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会不信她呢。不管是失忆还是别的什么,她始终都是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渡边弥弥啊。 暮色就像是调皮的精灵,从阳台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房间。清爽的晚风一点点拂过两人的脸,将屋内的灼热都吹散了不少。 窗外的车水马龙声不知何时偃旗息鼓了,房间内只剩下两道交缠的呼吸声。 "那个松田君" 冷静下来后的渡边弥弥缓缓收回了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放松。 她是穿越来的,还是魂穿。不管松田阵平的言语有多撩人,这些话的诉说对象都不是她。 清醒点啊渡边弥弥,不要因为自己是母胎单身就心动啊,这份感情并不属于你! 松田阵平并没有纠正渡边弥弥的称呼,只是那双桀骜的狗狗眼瞬间就变得圆润了起来。 "嗯,你说。" 他的尾音处还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渡边弥弥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只因这短短的三个字便全部卸去了力气。她狠心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却在抬头的瞬间突然顿住了。 先前两人都是站着的,渡边弥弥的视角也看不到电视机的屏幕。眼下她正坐在沙发上,只一个抬头便看清了电视上倒影着的自己。 等等等等为什么这张脸这么熟悉啊这不就是她的脸吗! 渡边弥弥的思绪已经彻底乱掉了。 已知,她穿越了。 穿越一般分两种,身穿和魂穿。 渡边弥弥为什么坚信自己是魂穿呢,因为原主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跟原主长得一摸一样啊!长相可能是巧合,可长相加上喜好和习惯,这真的还是巧合吗 一个有些荒谬但却很有信服力的想法,缓缓在渡边弥弥的脑中浮现了出来。 或许她不是魂穿,而是身穿。而且自己真正穿越的时间,要比她所有的记忆早的多了。 这也就意味着,降谷零跟松田阵平说的那句‘失忆’,指的真的是她自己,她是真的失忆了! 就很荒谬,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圆上逻辑。 渡边弥弥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比穿越到柯南世界更可怕的,是她在丢失记忆的情况下还掺和进了主角团。 "你怎么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摸上了渡边弥弥的额头。 不烫,没有发烧。所以是记忆错乱的后遗症吗渡边弥弥的脸色难看到有些惊人了。 啪嗒。 一双白皙的手忽然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腕。不同于他日晒风吹的粗糙,那双手的主人看上去还真是‘养尊处优’啊。 渡边弥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松田阵平。她没有说话,但她的心底已经炸开锅了。 她需要知道自己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可这样的话她是穿越过来的事情就遮不住了。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记忆,但却认识松田阵平,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矛盾的点。 松田阵平被渡边弥弥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对方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慌乱与迷茫。他选择反手轻轻握住渡边弥弥的掌心,用自己的温度给予她一丝安慰。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无声的力量,在有时比语言更有力。 晚风调皮地掀起窗帘一角,露出天边那抹燃烧似的晚霞。远处传来电车驶过铁轨的轰鸣,那渐行渐远的震动,在不经意间与两人的心跳声慢慢重合了起来。 松田阵平是个可靠的人。无论是漫画里的那个他,还是眼前的这个他,都透着一股深深的信服力,就好像是背后有人托底的感觉。 她之前暴露了不少,但松田阵平暴露的又何尝不多呢。 渡边弥弥可以肯定,松田阵平是真心喜欢‘她’的。但‘她’对于松田阵平的真心,是渡边弥弥很怀疑的一个点。 如果‘她’真的就是她自己,从松田阵平并不知道‘穿越’这个说辞来看,‘她’对他的信任程度还是不够高的。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漫画。松田阵平也不是只活在大家梦里的白月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76章 当看到渡边弥弥居然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松田阵平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的准备,可是这个世界其实是本漫画这种设定,远比预知梦更难以让人接受啊! 松田猫猫思考。 猫猫大脑宕机中——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丝拍打在窗台,顺着翕开一条缝的阳台门一点点往里钻了进来。 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潮湿了起来。那星星点点的凉意,吹的屋内两人的思绪也愈发清晰。 渡边弥弥并没有贸然打断松田阵平,只是她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手心,很快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印。 良久。 "那么,你还会回去或者说,你还能回去吗" 只是听了个开头,渡边弥弥便很清楚地知道松田阵平已经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紧绷的双手渐渐放松了下来,当触碰到手心处的湿润时,渡边弥弥这才猛地发现她紧张到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一层薄薄的手汗。 放松之余,渡边弥弥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松田阵平相信了她这件事,在惊讶之余她的心里还有些欣慰,纵使她并没有那一部分的记忆。 而对方在相信自己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关心她还能不能回得去吗这可比相信本身更让人惊讶。 "一般来说,应该是回不去的。"渡边弥弥轻抿着唇,那抹左右乱晃的眼神正彰显着她的思绪已经飘远,"除非到最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梦境。当然,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小啦哈哈~" 听到最后,松田阵平实在没忍住‘噗嗤’了一声,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些。 当那双温暖的大手落在自己头顶的时候,渡边弥弥呆呆地抬眸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嗯总感觉自己是被当成小动物rua了。不过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股往对方怀里钻的冲动。 渡边弥弥将视线聚焦在松田阵平的下巴处,唇瓣轻轻颤抖,下一秒她缓缓咽了咽口水。 "嘛,那对于漫画里的我,你是什么感觉"松田阵平低着头,再次拉近与渡边弥弥之间的距离。 对漫画里的松田是什么感觉 渡边弥弥还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下。 漫画里,松田阵平因为萩原研二的死亡对谁都带着一份疏离的感觉,他的思维也更偏执。在摩天轮之上,他其实是有生还的可能的,可漫画里的松田却选择了生命为代价来传递炸弹信息。 "你确定要听么" 渡边弥弥忽然狡黠地眨了眨眼。 松田阵平昂首。 谁也没有资格去评价这种行为的对错,可摩天轮上的最后一幕,那道点烟后释怀地笑了的松田阵平渡边弥弥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松田阵平值得更加精彩的人生! "更加精彩的人生吗" 松田阵平的眸色猛地闪烁了一下。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会那么做的原因。 从前在警校的时候就有人说过,他跟萩两个人性格的互补性极强。如果萩死了,他没有把握自己能一直保持冷静的状态。尤其是他听到自己居然去求了御守的时候,松田阵平忽地笑出了声。 他一向不信神佛,御守这种东西更是碰都不碰。但人总是会变的。萩的离开,将会是萦绕在自己灵魂深处的黑暗与孤独。 不知为何,渡边弥弥突然在眼前的松田阵平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脆弱的气息。透过那双平静的眼眸,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漫画,那个在无数个日夜里彻夜难眠的松田。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渡边弥弥的理性告诉她,松田阵平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可内心深处的感性却还是迫使她蹭了蹭头顶的大手。 掌心之下是柔软的发丝,鼻尖那熟悉的淡淡香气将松田阵平的思绪慢慢拉了回来。 漫画只是漫画,现在的他们都活得好好的。纵使将来真的走到了这一天那又如何他有这份勇气和自信,去书写属于那份独一无二的结局。 目光相撞间,一股无声的温柔在两人之间蔓延。 松田阵平的手忽然向下,落到了渡边弥弥的后脑处。只是稍微用上了几分力气,后者便整个人都顺着那股劲头往前走了几步。 "现在的弥弥,是没有我们之间记忆的弥弥,对吧。" 听到这个问题,渡边弥弥明显怔愣了一下,旋即她轻轻点了点头。她一开始的想法便是通过透底来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她这边已经交了底了,可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却还没拿到。 对方那双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握住了自己的手。他强势地打开了自己的指缝,紧接着两人十指相扣。 渡边弥弥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并不反感这样的举动。亦或者说她是不反感这双手的主人。 松田阵平凝视着渡边弥弥的眼睛,那双深邃的凫青色眼眸里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 "记忆是永恒的,遗忘只会是一时,我很乐意将这份故事慢慢说给你听。纵使真的无法找回,那便创造出全新的记忆来替代。" 松田阵平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他说出每一个字都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在渡边弥弥的心上,却又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最重要的不是那份记忆,而是一起创造记忆的那两个人。" "即便现在的我并不是完整的我吗" 松田阵平没有接话,而是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渡边弥弥。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带着灼人的温度。渡边弥弥的心跳陡然间加快,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渡边弥弥,是我松田阵平认定的人。" 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它可以让两个原本注定没有交集的人,在某一个时刻碰到了一起。就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动,却足以改变最后的结局。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渡边弥弥能清晰地感受到松田阵平身上传来的温度,那温度就好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渡边弥弥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松田阵平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被一个人如此坚定地选择。 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什么都不记得。如果说先前她是害怕和茫然,那么现在的她便多了股走下去探索的勇气。 她的这份勇气,是松田阵平给的底气。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坐到了沙发上,渡边弥弥的大半个身子都埋在了松田阵平的怀里。听着耳边的人一点点讲述属于他们的过往,她的记忆也随之一点点松动了起来。 "烟花" 渡边弥弥低喃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呓语,松田阵平并没有听清。 "我说,那天的烟花很美。" 闻言,一抹惊讶飞快地从松田阵平的眼底划过。 要说烟花,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只有那晚在浅草寺里,天空之树下的灿烂烟花。 "你的记忆是恢复了" 松田阵平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恢复记忆当然是好事,只是这个恢复的速度居然可以说恢复就恢复的吗?! "没有,只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点片段而已。" 意识到松田阵平在想什么后,渡边弥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因为松田阵平的描述有了几分印象——想来那天的烟花,应该是对自己来说相当重要的画面。 "突然有点想看烟花了。" 渡边弥弥轻轻戳了戳松田阵平的手臂。 想看烟花那就再看一场吧。 松田阵平低头看了眼时间,如果现在就去准备的话还是来得及的。只是浅草寺的话等他们过去都关门了吧 "不一定只能去浅草寺哦,其实去哪里都可以。" 渡边弥弥试探性地回握了一下松田阵平的手,像是调皮的小猫在挠主人的掌心。有点痒,有点勾人,但更多的是意外。 "为什么" 松田阵平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就在他的心底其实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了那句前不久自己才说过的话。 "因为最重要的不是那份记忆,而是一起创造记忆的两个人啊~" 第77章 "你的冷漠可真是透到了骨子里!" "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有的人啊,她简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 那种厌恶,痛恨的语调不断地在耳边盘旋着。无边的恐惧,痛苦的情绪一瞬间蔓延了开来。 渡边弥弥猛地睁开眼坐起了身子,此时她的身后已经大汗淋漓。 眼前是熟悉的卧室,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熟悉的环境很容易放松人的身心,那从醒来后就狂跳个不止的心脏也逐渐变得平缓了下来。 打一开始渡边弥弥还有些茫然,她的思绪因为刚才的那场梦已经全部乱成了一团。 直到她的脑中忽然回荡了一句—— "啊这样的话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希望最后的结局或许会变得不一样吧" 这道声音的主人,渡边弥弥很确信是她自己。 起身走向卫生间,她甚至连鞋子都忘了穿。当那冰凉的水液猛地接触到那灼热的皮肤时,渡边弥弥的大脑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依旧在震颤着的眼眸,以及因为噩梦变得惨白的脸蛋 好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所以,所谓的‘重来一次’,究竟是指什么自己的‘穿越’,是否又与这个‘重来一次’密切相关呢 渡边弥弥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她的指尖甚至还沾染着未干的水珠。心下一横,她猛地用力抓了一把。 "嘶——" 很痛,不是在做梦。 渡边弥弥的记忆依旧只停留在那天的波洛,先前的一切她还是没能想起来。只不过在这场梦境之后她的大脑里似乎又多了很多细碎的片段。 那是一间极具科技感的屋子。 如果非要说的话,感觉更像未来世界的样子。尽管渡边弥弥穿越前的世界科技要比现在的世界发达多了,但却远远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这段记忆是属于她的么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什么印象都没有。 虚幻,还是真实,渡边弥弥突然有些分不清了。她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哪里。她到底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方 想到这,那股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渡边弥弥不得不放弃了深度思考的念头。返身回到温暖的大床上,她随手划开了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 现在是凌晨三点。 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先睡觉吧。 "还好今天不用上班" 渡边弥弥困乏地捂了捂嘴。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一道平缓的呼吸声—— NorthStar,地下不夜城。 走进这里,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灯光闪烁的大厅内。 吧台上的调酒师动作浮夸,但他手中酒液晃动的声音却恰好卡上了dj的鼓点;穿着荧光色鱼尾裙的金发女郎,正踩着十厘米的绑带高跟性.感热舞;某位石油大亨的独子兴奋地正在舞池中央撒钱数不清的日元如同枯叶般飘落,将现场的气氛再次拉到了顶峰。 二楼露台上,金发少年的手指随意地在栏杆上敲打着几个不成调的音符。他半歪着头,那双浅绿色的眸子耷拉着,看上去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金钱,权力,美色。 "没劲,这真是太没劲了。" 果然不管是哪里的酒吧,都离不开这样的三个符号。尤其是在日本这种地方,某种行业就更为发达了。 不过好歹这里没有当场开.干。要知道在民风奔放的美利坚,他可见多了那种恶俗到令人作呕的场面。 "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呢。" 一道靓丽的身影从少年背后缓缓走到了人前。她有着跟少年同款的金发,只不过女人瞳孔的颜色要比少年还要深上几分。 两人看上去很相像,却又不太像。相同的是外表,而不同的则是气质。 "这种地方往往是最能体现人性的地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为了各种目的到处奔走。金钱,权力,美色,不过是其中最受追捧的玩意儿。" "露台底下的人,就好像那看台上的小丑。既然他们都卖力地演出了,我们何不好好欣赏一下这份难得的表演呢。" 女人最后停在了少年的身侧。她一手搭在栏杆上,一手撑着下巴,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兴趣盎然。 "你可真恶趣味啊贝尔摩德。" 见状,少年顿时恶寒地撇了撇嘴。 听到这话的贝尔摩德也没有反驳,反倒是眼眸一转直接给了少年一个肘击,"这么说一位女性可真是太失礼了,哈舒格。早知道我就该送你去英国,你真该好好学一学什么叫做绅士风度。" "别,可别。我觉得美国就挺好的。" 哈舒格无辜地眨了眨眼。 如果不是在美国,他又怎么能碰到那么有趣的莱伊大人呢~ 贝尔摩德看哈舒格那样子,一眼就知道对方的心思活跃着呢。虽说这孩子的思维不太正常,但好歹也是对于哈舒格,贝尔摩德拥有极高的容忍度。 "既然这么喜欢美国,那你怎么突然回日本了"贝尔摩德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 "那当然是因为喂喂贝尔摩德,我可不是你的情报目标,不要对我用这种手段了啦!" 那当然是因为好久没见到莱伊大人了,他还怪想念的唉。要不是听说莱伊大人好像来日本了,他才不要到这个破地方来。 但是这些都是不能跟贝尔摩德说的,毕竟上次那位先生还问他,为什么没有发现莱伊的不对劲。 想到这儿,哈舒格瞬间气鼓鼓地垂下了头。 他可早就发现莱伊大人的不对劲了!但是吧,莱伊大人可比组织的这群人有趣多了。如果没有莱伊大人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些无趣的日子。 要不是莱伊大人这么想不开,居然设套来抓自己,他明明还可以在组织混很久唉! 这就生气了孩子大了,看来是到叛逆期了。 见哈舒格低垂着脑袋,贝尔摩德还以为是自己的套话行为惹到他了——毕竟这孩子的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哈舒格的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贝尔摩德经常没说几句就被对方给手动闭麦了。 除了angel和coolguy之外,贝尔摩德自问她还没对谁有这么高的容忍度过。 "好了我不问了,随你开心就好。不过,既然都来了日本了,你就暂时分到琴酒的行动组了哦。" 就连boss都不来管哈舒格,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等琴酒回来后看见哈舒格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吧! 哈舒格跟琴酒磁场不合。或者说,哈舒格很少能跟人磁场相合,更别说还是琴酒这样的存在了。 要不是有boss照着,而且哈舒格的各方面还都很出众,琴酒早就一枪崩了这个一心找死的玩意儿了。 "唉居然是跟着琴酒大哥吗那可真是太棒啦~" 不同于琴酒的厌恶,哈舒格那没心没肺的,见谁都能热情地迎接上去再唠两句。 不过你要说他真的有多喜欢琴酒很抱歉啊一点儿都不。但如果装作喜欢可以成功恶心到对方的话,哈舒格那可太乐意了! 先前组织里也不知道是谁在传谣言,说什么他跟莱伊大人搭档纯粹是因为找了个琴酒大哥的替代品。 荒谬!这太荒谬了! 莱伊大人是无可替代的! "啊啦,正说着呢人就来了。" 贝尔摩德轻佻地冲着门口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这个动作有她做出来魅而不俗,浑然天成。她知道按照琴酒对于视线的敏锐程度,一定可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 果然,贝尔摩德刚抬手琴酒就冲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只是在看到哈舒格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臭的不行。 伏特加的反应比琴酒慢了几拍。 "我去哈舒格这个灾星怎么来日本了!"伏特加惊恐地瞪大了眼,他脸上的表情活像是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大哥你快掐我一把,我一定是在做梦!" 一旁的琴酒:“蠢货。” 最开始的厌恶之后,紧接着浮上琴酒心头的是与贝尔摩德的同款疑惑——哈舒格为什么突然来日本了。 组织的每个成员都有固定的活动区域。比如贝尔摩德跟朗姆常年在美国行动,日本区的主要负责人是琴酒。虽说会出现人员调动的情况,但大多时候是不变的。 哈舒格上次来日本已经是五年前了,讲道理他不该在此时来日本。尤其是在他的搭档莱伊刚刚叛逃没多久的情况下。 说起莱伊,琴酒的美国之旅可谓是相当不顺了。 美国毕竟是FBI的大本营。尽管朗姆在美区很活跃,可朗姆与琴酒不合已久,他巴不得琴酒在FBI手上吃瘪。 琴酒很聪明,也很敏锐,但这份主场优势加上朗姆时不时的小动作,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抓到。 不过在离开前,琴酒顺手给朗姆那边找了点麻烦,短期内他应该是有的忙了。 他可听说了,莱伊在叛逃之前曾经试图抓走哈舒格。哈舒格没被抓住在琴酒的意料之中,但据附近的眼线汇报莱伊那家伙好像毫发无伤啊。 哈舒格的能力,琴酒是知道的。只要他想,莱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所以哈舒格是放水了么。 第78章 郊外的雨总是下得很大。 密密麻麻的雨珠落在寂静的庄园里,落在密闭的玻璃花房上,更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 花房中央的铸铁长椅上,正躺着一名死状惨烈的妇人。长椅边散落着一把沾血的园艺剪,以及一枚破碎的紫水晶胸针。墙上被人用血写了一串拉丁文,似乎是死者留下来的死亡讯息。 偏头看向周围神色各异的那七个人,松田阵平心下的那股不安瞬间蔓延开来,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渡边弥弥的手。 在来之前,他们都没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时间倒回至一刻钟之前。 暴雨将山路冲刷成噌亮的镜面,轮胎碾过地面的水洼时溅起一阵激烈的水花。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向远处望,山腰处的那栋豪华庄园若隐若现。 "总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 车内,坐在副驾驶处的渡边弥弥越看远处的庄园,心底的那份不安便越发浓郁。 她本身就因为山路坐车坐得有些昏昏沉沉。那股阴森的感觉随着车辆的深入越来越明显,现在渡边弥弥的状态已经到了犯恶心的程度。 "别怪我没提醒你,之前你可还想着一个人来呢。" 转过一个急弯,接下来的路程相对而言都比较平稳了。松田阵平这才抽空瞄了身旁的渡边弥弥一眼,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调侃。 "那我最后不还是答应跟你一起了吗!" 听到松田阵平的话,渡边弥弥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沉默片刻后,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再说谁知道你居然这么空啊,我们的爆.处.组王牌先生!" 松田爆.处.组王牌阵平:? 尽管米花町的犯罪率很高,却也还没到天天有炸.弹案的程度。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前段时间田纳西的一顿‘闹事’,米花町的犯罪率居然诡异地降低了很多,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负负得正 没有案件的爆.处.组还是比较清闲的,毕竟他们又不是搜一整天都有工作要忙。 两人这次的行程还是比较突然的。 说来也奇怪,渡边弥弥明明只是个记者,却接上了类似侦探的活儿。比这更古怪的就是,渡边弥弥压根就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那封委托信是匿名寄来的,对方只说会带给渡边弥弥一个绝对炸裂的新闻,后者便眼巴巴地赶来了。 当然,动身前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提了一嘴,毕竟突然消失什么的还是太令人担忧了然后这次的一人行就变成了两人行。 对此松田阵平表示,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等两人赶到格雷庄园之时已然是中午了。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暗沉地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昼夜。 格雷庄园是典型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尖形拱门、飞扶壁,带着浓郁哥特风的建筑将那股恐怖的氛围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渡边弥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害怕这种风格的建筑,总感觉下一秒耳边就会传来一串鬼叫,甚至还能凭空出现几只蝙蝠。 闻言,松田阵平缓缓将车停稳。熄火、解开安全带,随后他扭头挑眉看向手侧的渡边弥弥。 "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我们还是进去吧!" 他们可是开了好几个小时才赶到这里的,现在让她走总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雨下的这么大,你让她不间断地再体验一次山路渡边秘密怕自己真的会吐出来。而且松田阵平这不是也在嘛,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吧 听到这儿,松田阵平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也正是因为知道渡边弥弥肯定舍不得走,他才选择熄火而不是调头。 推开车门的瞬间,雨水倾泻而下。幸好车内一直放着备用的雨伞,两人还不至于变成落汤鸡。 一手捏紧了伞柄,一手揽着对方的肩膀。松田阵平将雨伞的重心偏向了渡边弥弥,以至于他的半边肩膀已经彻底被打湿了。 悠长的门铃声逐渐被雨声淹没,好在庄园的大门很快便被人打开了。对方什么都没问,便热情地邀请两人进来。 松田阵平很聪明,渡边弥弥却也不笨。两人谁都没有直接说明他们的来意。 在这座偌大的格雷庄园之中,除了松田阵平和渡边弥弥之外还有七个人。 她们年龄各异且职业不同,今天来此都是为了参加玛格丽特前任校长的遗嘱集会。 很好,现在他也有种不详的预感了。 松田阵平轻揉着眉心。 前任校长已经死了十几年了,突然有人借着她的名义发起遗嘱集会,这真的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不过,受邀参加集会的所有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曾是玛格丽特学院的人,甚至其中还有玛格丽特学院的现任校长。 "所以,你们两个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坐在渡边弥弥对面的长发女人缓缓提出了她的疑问。 女人名叫小平百合,是一名医生。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来避雨的。" 传媒这一行干久了,渡边弥弥说起谎来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只见她一把勾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臂,俏皮地冲小平百合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我和阵平本来是打算去露营的,结果突然下起了暴雨。我们想等雨停再继续,可谁曾想它居然越下越大了。" 松田阵平的反应也很快,他直接接着渡边弥弥的话圆了下去,"我的车技不太好,开山路已经很勉强了,现在的情况我还真不敢贸然下山。要是一不小心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 下一秒他突然含情脉脉地看向渡边弥弥,看得后者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松田阵平的演技居然这么好嘛!这说谎不打草稿的驾驶比她都没逊色多少。 渡边弥弥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就在这时,女佣笑着从厨房端来了茶水。 众人一开始想从女佣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可她们最后还是失败了。 虽说女佣在格雷庄园工作了已经有些年份了,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座庄园的主人。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她曾是玛格丽特学院的学生,受邀参加集会的人中也有她的存在。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可靠吗" 角落的沙发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抬手推了推镜框,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叫西田栗子,是一名家庭教师。 "西田小姐可不能因为情伤,便轻易否认别人的感情啊。" 女佣的服务动作标准到无可挑剔,只是那说出来的话多少带着几分犀利。 "你!" 像是被人戳中了痛点,西田栗子冷哼一声后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大厅。 随着家教的离开,渡边弥弥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其余几人的身上。 除了女佣,医生,家教之外,这场集会的真正宾客还有四个人——律师新田美莎,钢琴家今夕爱理、园丁森下直纪以及至今没有露面的玛格丽特现任校长。 律师新田美莎正端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法律书籍。可她眼神却时不时从书页上方飘出,看向四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似乎已经曾为了律师的标配。表面上新田美莎并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可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相比律师而言,钢琴家的心神不宁就更加明显了。 今夕爱理几乎是把‘忧心忡忡’这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她的目光紧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玛格丽特学院的现任校长。 三人中最淡定的还得是园丁。 别看她只来了格雷庄园不到半年的时间,庄园内的大部分事务她都已经弄得相当清楚了。 当然,她跟女佣一样都没有见过庄园主,她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校长应该早就到了,毕竟她的车子就停在庄园外面。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我们去找一下校长"园丁笑吟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的确,在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进入庄园之前,一行人就已经在大厅里等了有大概半个小时了,再这么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闻言,律师当即合上了手中的书籍,"那就走吧。不过这座庄园这么大,我们还是分开找要来的快。" 第二个站起身的是钢琴家。 "我跟森下小姐一起吧。我是个路痴,跟着熟悉这里的人一起走我就不会迷路了。"说着今夕爱理有些腼腆地抓了抓头发。 如果要说熟悉格雷庄园的人,除了园丁便只有女佣了。 听到钢琴家的话,女佣偏头看了一圈周围后,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医生的身上,"那我跟小平小姐" 突然被点名,医生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怔愣表情。犹豫片刻,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女佣的提议,"正好我也坐累了,走动走动活动一下身体倒也不错。" 第79章 松田阵平当然是跟渡边弥弥一组。除去刚刚出门的家教之外,大厅内只剩了了落单的律师。 "我可不想去找那个女人组队我还是一个人走吧,就当闲逛了。"说着律师便径直走出了大厅。 律师一个人在一楼闲逛,园丁跟钢琴家去了二楼,女佣带着医生去了三楼。至于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则是上了四楼的房间。 格雷庄园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说来也奇怪,明明整个庄园外表都是哥特式风格,内里却平平无奇,整体都透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这个委托人不会是在耍我吧那个什么炸裂新闻总不会是玛格丽特学院的丑闻吧" 两人沿着长廊走了好一段。确定身后没人,渡边弥弥这才扯了扯松田阵平的衣摆,小声吐槽着。 闻言,松田阵平将手机屏幕上的新闻对准了渡边弥弥的方向,"说不定,跟这个事情有关呢。" 屏幕上是一则七年前的新闻。 七年前,玛格丽特学院失火造成多名学生死亡,据说是一场意外。 "意外吗既然都有了今天这一出,想来应该是人为了。"想到这渡边弥弥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当年的纵火犯就在那几个人之中" 就在医生、律师、园丁、家教、女佣、钢琴家以及现任校长这七个人之中。 刺啦—— 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渡边弥弥下意识闭了闭眼。等她再睁眼时,一旁的松田阵平已然趴在了窗口。 "你在看什么啊松田" 这个时候也不是看风景的时候吧。而且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吗! 渡边弥弥艰难得咽着口水,那不断颤抖的身体正彰显了主人内心的恐惧。 松田阵平的手紧紧地贴在窗口。似乎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甚至直接打开了窗户。 密密麻麻的雨水顺着大开的窗户刺了进来,打在人的脸上是针扎似的疼。 "楼下的花房里,好像有人。" 而且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死人。 "在这里等,还是跟我一起走吧,那边似乎出事了。" 那个纵火犯到底是谁他们还不确定,松田阵平不敢贸然留下渡边弥弥一个人。既然如此,保险起见他们还是一起吧。 等两人冒雨赶到花房的时候,花房前已经围了一堆人。整个格雷庄园里的宾客都聚集在了这里,聚集在这个密封的花房门前。 "倒在那边的那个是校长吧" "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可那个穿衣风格一定是她!" "所以校长是死了吗" "不知道啊,门被反锁了我们根本进不去。" 几人口中的校长,正是玛格丽特学院的现任校长,也是她们之前一直在等待的人。 所以,是密室吗 渡边弥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人的表情。 女佣的脸上并没有惊慌的表情,对于校长的死亡她显然并不意外。亦或者说是,她根本不在乎。 家教的表情有些难看,却也谈不上有多慌乱;医生看上去像是被吓到了,她那双涂着祖母绿美甲的手正死死地攥着衣角。 律师的额头上满是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园丁的脸上满是冷漠,对于校长的死亡她似乎相当满意。 最后,是浑身颤抖个不停,甚至还在干呕的钢琴家。 光从肢体语言与微表情而言,女佣跟园丁的嫌疑似乎要大一些。只是这种每个人脸上都藏着秘密的感觉,很难不让人怀疑另一种可能——共犯。 砰嗵—— 与其站在门口浪费时间,不如尝试破门而入。 松田阵平就是这么想的。 还在警校的时候,他便人送外号‘大猩猩’。加上从小跟着父亲学习拳击的缘故,松田阵平的力量以及爆发能力都非常强。 庄园的花房远没有达到无坚不摧的程度。在受到外力破坏后,玻璃上很快便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松田先生你这是" 一旁的六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 门的材质是黄铜,松田阵平自问他的力气还没达到这么非人类的程度。砸玻璃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啊,其实我是个拳击手来着。" 松田阵平敷衍地扯了扯嘴角。 八人顺着缺口一点点往里走,他们这才成功看清了花房内的景象。 花房中央的铸铁长椅上,正躺着一名死状惨烈的妇人。长椅边散落着一把沾血的园艺剪,以及一枚破碎的紫水晶胸针。墙上被人用血写了一串拉丁文,似乎是死者留下来的死亡讯息。 偏头看向周围神色各异的那七个人,松田阵平心下的那股不安瞬间蔓延开来,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渡边弥弥的手。 在来之前,他们都没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这是我的园艺剪" 园丁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在案发现场突然出现属于她的物品,这其中的含义是个人都能看清。果然,下一秒园丁便收到了来自律师的发难。 "森下小姐,既然这把园艺剪是你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 "不是我!" 园丁的声音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早该想到的,自己的东西放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遗失一定是有人故意拿走了剪刀想要栽赃给自己。那个人就在眼前的这几个人之间,在这几个知道当年那个秘密的人之间。 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当年是这样,现在居然还做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该死啊,他们可都该死! 眼中酝酿着的风暴愈发浓烈,离得近的那几个人瞬间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渡边弥弥不动声色地,退到了正在观察尸体的松田阵平身边。 还真是有够恐怖的氛围。 此时的松田阵平已经听不进去那些无意义的争辩了,他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死去的校长身上。 身为警校生,还是最优秀的那批之一,松田阵平的推理能力自然是不弱的。 长椅上的血迹呈现喷射状态,这说明死者可能是在长椅上突然被袭击,可现场却没有打斗的痕迹。要么是凶手下手快准狠,要么就是死者对她的警惕心并不高。 目光扫过不远处那逐渐剑拔弩张的几个人,松田阵平的顿时眸色愈发深沉。 "或许是你们共同犯罪呢"家教冷笑一声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的离园丁有五步远的钢琴家,"我可是听到《月光奏鸣曲》的声音才来花房的,偏偏你又跟森下一起出现,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听到那句《月光奏鸣曲》,律师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表情,"我也听到了。不过我对乐理不太了解,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曲目。" "我没有!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庄园,我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花房!就算真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在花房里弹琴把你们都吸引过来我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完密室的啊!" 今夕爱理像是被逼急了,一双眼睛红得惊人。但不得不说,她的反驳逻辑清晰且合理。 "是这个吧" 眼见的渡边弥弥正指着不远处的留声机。 走近一*瞧,留声机上正放着一张唱片。通过一旁的唱片盒子可以确认,这张唱片的确就是家教刚才提到的《月光奏鸣曲》。 "所以应该是这个唱片吧我就说不是我!" 今夕爱理的脸上飞快地涌出了欣喜的表情。可她的这份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渡边弥弥接下来的话再次打破了。 "唱片内容是没错,可留声机的钢针上却没有磨损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架留声机是否被使用还未可知。要不是渡边弥弥留了个心眼特地去看,根本没人会想到这一点。 所有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既然唱片放在上面,那么留声机就是被使用过了。 身为钢琴家今夕爱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留声机上钢针的作用,可眼下她当真是百口莫辩。就跟那把突然出现了现场的园艺剪一样,对方明显是在针对她跟森下两个人。 "我倒是认为,凶手应该不是今夕小姐跟森下小姐。" 医生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正在气头上的园丁显然把她的好心当成了冷嘲热讽。 "当年的那件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是谁,都干了些什么,你们以为自己都逃得掉吗" 园丁的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所有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80章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松田阵平听的有些烦了,索性直接点名话题。 听到这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陷入了沉默。明明刚刚还叫的很欢,此刻却都哑口无言。 先前渡边弥弥已经报过警了,只是雨下得这么大,等搜一来还要好一会儿。 "说不定校长是自杀的呢。"家教先是指着地上那枚破碎的紫水晶胸针,随后又看向了那扇紧闭的花房大门。 "‘紫水晶’代表着未说出口的忏悔,而这间花房又是个密室,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再说了,是胸口中刀又不是后被中刀,这个姿势不需要任何外力就可以做到吧。" 这话倒是也有些道理。只不过这番说辞到底只是家教的个人判断,还缺乏更有力的证据。 反正凶手一定就在眼前的几个人之中。既然杀手手法这边暂时没什么头绪,那不如先看一下所谓的‘密室手法’。 想到这儿,松田阵平忽地迈开步子往花房大门的方向走去。 渡边弥弥本想着跟着一起去的,可在抬步的瞬间忽然感受到了一抹强烈的目光。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种被毒蛇信子缠上的阴冷感,上一次体会到还是在田纳西身上。 渡边弥弥很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她跟玛格丽特学院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她更不可能认识那些人。先前的委托已经足够奇怪,现在的案件更是将事情的发展推向了扑朔迷离。 所以,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渡边弥弥不免攥紧了手心。她强压着思绪稳定心神,接着小跑几步追上了松田阵平的身影。 就在渡边弥弥身后,一道若有所思中夹杂着好奇的目光正如影随形。视线的主人抬手轻掩着唇角,在即将引起他人注意的时候又很自然地换上了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真是个可爱的记者小姐,这似乎已经是我们的第三次相遇了。 每次你都会出现在还都跟那位在一起真的很难不让人猜测,你对那些的了解,究竟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松田阵平在门缝中发现了一枚用蜡封起来的钥匙。根据钥匙的齿痕来看,这应该就是花房的那一把。 除此之外松田阵平缓缓从口袋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门缝中的那条丝线捏了起来。 这玩意儿看上去似乎是纤维,具体是什么纤维他不知道,可松田阵平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类似的存在。 用于制作密室的手法他已经想到的,至于动机应该就是玛格丽特学院的火灾。 只是这个凶手松田阵平的目光飞快地掠过神色各异的一行人。说真的,他暂时没什么头绪。 "说实话,就算你们现在不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警方也都能调查出来的。"松田阵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些都只是时间问题,该来的怎么都逃不掉。"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率先打破这份寂静的人则是园丁。 "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我可没做亏心事。"园丁嘲讽地勾起了唇角,那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校长的尸.体,随后落到了律师的身上,"那份火灾调查报告,是你篡改的吧。" 园丁的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而律师身体猛然一颤的反应也很好地印证了园丁的话。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律师咬咬牙干脆承认了下来,"是,我是篡改了调查报告,但这都是校长的命令!所以我根本没有理由杀害校长。" 她承认,当年自己昧着良心盖下了这一起丑闻。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有人发现这一切。 从一开始收到集会邀请的时候,律师便隐约猜到了事情并不简单。可她不能不来,她必须要来。 "校长的死亡有很大概率能牵扯出当年我做得一切,我有什么理由杀害她为了让你们来调查我吗!" 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因为湮灭证据判刑,律师现在的态度纯粹就是破罐子破摔。 先前的紧张因为心事的吐露逐渐消散,一直压在律师心底的那颗巨石也就此重重地落了下来。 对方的反应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 渡边弥弥偏头看向其余几人。 园丁跟钢琴家并不是她的怀疑对象,眼下再排除掉律师的话,那就是剩下家教、女佣以及医生了 等等!好像还可以排除掉一个人! 渡边弥弥的脸色白得像墙灰,她的呼吸也瞬间急促了起来。 之前的那股违和感终于被她找到了来源。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先前一直偷偷看着自己的也是她吧 纵使想过事情会变得相当复杂,可渡边弥弥再怎么样都没有想过,这次的事件里居然会出现贝尔摩德的身影。 贝尔摩德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是代表组织,还是代表她个人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能跟组织扯上关系的,该不会是那位玛格丽特校长吧! 毕竟玛格丽特也是一种酒啊。 渡边弥弥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不多时她的后背处已经被汗水尽数打湿。她站的位置正对着破碎的玻璃,花房外的寒风叫嚣着钻了进来,惹得渡边弥弥的身体一阵战栗。 冷静渡边弥弥,贝尔摩德并不认识你。换句话说,她并不清楚你会知道这么多。 就算对方真是冲着玛格丽特来的又怎么样,只要你不表现出异常,组织也不会轻易对平民下手。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眼底那抹担忧的目光逐渐落到了松田阵平的身上。 虽说贝尔摩德应该不知道他们,可前段时间田纳西被捕的事情组织很有可能听到了风声。 双子大楼那次只是抓出了一个藏在公安里的卧底,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那封邀请函,该不会也是贝尔摩德送来的吧对方的目标是她! 渡边弥弥的异常自然引起了贝尔摩德的注意力。可她没有上帝视角,贝尔摩德不知道渡边弥弥已经对组织了解到了这种程度,她个人的感觉是好奇大于杀意。 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站在花房门口,眸色深沉看着这边的松田阵平,贝尔摩德眼底的兴趣愈发浓烈了起来。 玛格丽特死了,U盘也已经到手,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并不关心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也不关心当年的玛格丽特学院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她关心的,只有他们。 "凶手一定就是你们俩其中的一个!" 家教的怀疑重心最终还是落在了园丁以及钢琴家的身上,"你说律师篡改了报告,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在其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警察来之前找出凶手啊。这样的话,自己做的那一切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轰隆—— 一道惊雷响彻云霄。 花房外的雨越下越大,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伴随着惊雷与闪电,仿佛是大自然在演奏着一首安魂曲。 "我担任了什么角色我是被报复的那一个!"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园丁那本就阴森的脸色照耀得愈发恐怖了起来,"就因为我不想配合她们销毁证据,我丢了工作,被报复,还让我唯一的弟弟因此丢掉了性命!" "所以你的动机就很明确啊!因为校长报复你,所以你要杀了她,为弟弟报仇!" "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校长并不是我杀的,我才不会让这种人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说到后面园丁的声音几乎是哽咽的,"就这么死掉真的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遗臭万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什么紫水晶,什么‘未说出口的忏悔’,还有那一直以来的慈善捐款她真的受够了这些人虚伪的假面。 一边迫害着别人的家庭,一边又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慈善家模样,难道她们以为这样自己就不用下地狱了吗! "那是我弟弟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我已经,没有家了" 看着突然情绪崩溃的园丁,渡边弥弥的大脑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他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他不得好死无良的记者你们全部不得好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利己是智慧所在,利他是道德所在’。 18岁的渡边弥弥或许会更讲究道德的崇高性,但28岁的渡边弥弥则更看重自身利益。 把利己主义视为生存策略,是这个社会教给她的第一课。她一直很好地践行着这一人生信条,直到 "你为什么要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你为什么还活在世界上你该去死的" 黑暗,冰冷,麻木。 刺痛,错乱,虚幻。 渡边弥弥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独自承受着那份无边的寒冷。 【Warming,asystemerror!】 【Repairworkisinprogress.】 【Systemrepairsuccessful.】 成千上万个熟悉的、陌生的画面正飞快地在渡边弥弥的脑海中划过。在那抹黑暗的尽头,她忽地捕捉到了一抹微弱的光芒。 渡边弥弥拼了命地伸出手,用力地去够那束光。终于,在光芒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的掌心处贴上了一抹温暖。 这是 "弥弥" 这边的松田阵平已经成功推理出了真正的凶手。刚才在园丁失态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那根纤维的来源。 松田阵平正引导着几人继续把火灾事件往下讲,可他的手臂却在此时忽然一重。 顺着那股力道的方向看去,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手下动作却越来越用力的渡边弥弥。 "弥弥" 28岁的渡边弥弥没有朋友,自然也不会有人能亲近到唤她‘弥弥’的程度。所以,是谁,声音的主人是谁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松田阵平只以为是被吓到了。他那揽肩的动作熟悉又自然,几乎已经成为了下意识。 手法,凶手,证据现在还差一个动机。一个具体的,实施这个计划的动机。 想到这儿,松田阵平的目光缓缓移向那个他认定凶手的脸上。 刚才的引导并非全无作用,至少通过几人细碎的讲述,现在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拼凑出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性。 尤其是在提到那一点后对方的反应,更加坚定了松田阵平的猜测。以及那最开始就被众人发现,但却一直忽略至今的死亡讯息。 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玛格丽特校长留下来的死亡讯息。可若是仔细观察后便能发现,死者的十指相当干净——也就是说这串信息只能是凶手留下来。 鼻尖是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儿,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薄荷气息。在被温暖彻底包裹住的那一刻,渡边弥弥的世界顷刻间彻底破碎了。 那些曾经令她窒息的黑暗,在此刻尽数碎成了漫天星光。 "凶手就是你吧,女仆小姐。" "为什么会是我,你有什么证据吗"女仆并没有像先前的园丁以及钢琴家一样慌乱,而是淡定地反问了一句。 花房外的雨势依旧很大,整个室内到处都能听到‘劈里啪啦’的雨滴声。 "你要证据是么。"松田阵平低笑了一声,带动着喉结轻轻颤动,"证据就是你脚上踩着的那双棕色胶靴。" 渡边弥弥微微仰头,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松田阵平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再往下,黑色衬衫被雨水印出了深色的痕迹,袖口处被主人高高卷起露出了小臂上那紧绷的肌肉线条。 渡边弥弥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了,先前在警视厅一名爆.处.组队员跟她提过的‘松田阵平初印象’。 ‘我们队长啊,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明明是那样危机的情况下,他却能够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中的拆.弹工具。’ ‘当被问及他到底是怎么确定凶手身份的时候,队长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便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 眼前的松田阵平,正一点点与队员口中的那个松田阵平重合着。渡边弥弥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等再次睁眼时她的眼底已经多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就算门口的那抹纤维真的是我的又怎么样这只能证明我来过这里,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而且,你已经破解密室的手法了吗" 园丁的面色依旧平静,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松田阵平的推理陷入慌乱,甚至还有心情反问对方。 【正在为您退出沉浸模式。】 渡边弥弥低垂着头,将大半个脑袋都埋到了松田阵平的怀里。后者一边熟练地rua了一把她的长发,一边从容地给众人讲解密室手法。 "将钥匙熔铸在黄铜门把手内部,利用黄铜的导热性和钥匙的金属特性,可以使两者结合成一个整体。" "当门外钥匙插入时,锯齿与黄铜摩擦生热,使门把手内部的蜡质融化。失去蜡质支撑的钥匙,最后便会缓缓滑落至门缝。至此,密室形成。" 由于室内室外温差过大,花房内的玻璃上已经凝结出了不少的水珠。 "小平小姐、西田小姐、新田小姐、今夕小姐、森下小姐所有人都做了自我介绍,可我们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姓氏呢,女仆小姐。" 松田阵平抬眼,那双凫青色的眸子正亮的惊人。女仆本想质问‘这跟案件到底有什么关系’,却在听到松田阵平的称呼后脸色大变。 \"或许我们应该叫你,松木小姐。" 听到这声‘松木’,反应最快的当属是钢琴家,"你是绘里的姐姐" 松木绘里,当年被意外卷入火灾死亡的学生。同时她也是女仆松木爱理的亲妹妹,钢琴家的好闺蜜。 "真亏得你还记得我们绘里!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见死不救,绘里也不至于轻易断送了性命!" 撕破虚伪的假面之后,女仆的脸上是与园丁如出一辙的憎恨与厌恶。 见自己的身份被戳破,松木爱理也没了狡辩的心思,索性直接讲述起那场玛格丽特学院火灾的真相。 当年的大火,是已经死去的玛格丽特校长亲手放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自家侄女,小平百合的医疗事故。 为了不让医生承担法律责任,也为了不让玛格丽特学院陷入舆论风波,校长选择用异常大火掩盖一切。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场大火葬送的远不止一个人的性命。 家教的情伤,来自于一段禁忌的爱恋。身为老师,她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学生,可那名男生喜欢的却是别人。 在遭受背叛之后,她选择了放任火势蔓延,让那份沉重的爱恋彻底消失在灰烬之中。 一场大火,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律师,受到玛格丽特校长的贿赂篡改了火灾调查报告;钢琴家,在生死之际选择自己逃生抛弃了闺蜜松木绘里。 ‘利己是智慧所在,利他是道德所在’。 人心都是自私的,这几乎成为了人性的本能。尽管只是这细微的一小步,却能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主谋是校长,剩下的除了园丁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帮凶。 远处的警笛声愈来愈近,想来是搜一的人终于冒雨赶到了这里。尽管推理的舞台已经落幕,可真相的舞台才刚刚开始。 留声机喇叭内部被贴上锡箔纸,使得播放声音产生了0.7秒的延迟;钢琴共鸣箱内发现了微型录音装置,这也是家教她们为什么会听到《月光奏鸣曲》的原因。 紫水晶胸针象征着‘未说出口的忏悔’,这也印证了多年来玛格丽特校长匿名资助火灾遗骨的‘慈善行为’。 那串被鲜血染红的拉丁文,翻译过来对应的正是《圣经》第51篇,也被世人称为‘悔罪诗典范’ 凶手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搜一的抓捕也就十分轻松。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当年事件的导火索,医生小平百合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懊恼自己大意了的同时,松田阵平下意识想追出去,却再次被渡边弥弥拽着了手臂。 "不用去追了,那是贝尔摩德。" 渡边弥弥的声音被她刻意压低过了,两人这暧昧的距离可以保证松田阵平听的一清二楚,但周围的其他人却只能看见她张了张嘴。 贝尔摩德,那个组织的代号成员 "你怎么发现的" 他一点点贴近了渡边弥弥的耳根。 答案其实很简单。 身为医生,小平百合那一手墨绿色的美甲还是太过于引人注意了。但这只是她怀疑的一个点。真正令她确定对方身份的是眼前的数据屏幕啊。 第82章 夕阳西下,只几缕落日余晖透过玻璃斜斜地打在靠窗的位置上。女人的大半张脸都被笼罩在了光晕里,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 她单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捏着金属汤勺。一双漂亮的眸子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梓姐姐小梓姐姐!" 从沉思中回神的榎本梓顺势低头,入目的便是柯南那张充满了好奇的脸。 "怎么了柯南君" 榎本梓微微弯腰。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弥弥姐姐啊,是有什么事情嘛" 柯南自是知道榎本梓认识渡边弥弥的。她不仅经常到波洛来用餐,还老实拉着松田警官,所以柯南才会对榎本梓那疑惑的目光感到好奇。 眼下是帝丹小学放学的点,柯南只是在回家途中正好透过玻璃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这才有了下面的对话。 "啊,其实是因为" 距离对方进入波洛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除却那杯被搅动了无数次却一口没喝的咖啡,真就是在这里干坐着。 弥弥姐姐居然这么闲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她啊! 这是柯南的第一反应。 一线记者不应该忙得满天飞嘛,更何况弥弥姐姐又是个工作狂的性格。而且,对方突然不跟松田警官一起出现,他还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话又说起来,自己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安室先生了 与其说渡边弥弥是在发呆,不如说是在思考人生。 自从打格雷庄园回来之后,渡边弥弥的眼前便一直飘着一些数据画面。像什么‘背包’啊,‘商城’啊。不过其中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那个鲜红的‘退出游戏’四个大字。 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准确来说,是进入游戏之前的记忆,而非‘穿越’之后的记忆。 渡边弥弥,今年28岁。她既不是18岁,也不是女大,更没有被什么‘就业难’问题困扰。她是个在职场混迹了五六年,且混出了些小名堂的传媒人。 ‘你想活出什么样的人生’ 《人生模拟器》是当下最流行的全息游戏。在这个游戏里,你可以真实体验所有你想过的人生。 可以是历史世界,也可以是仙侠世界,甚至还有星际时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或许其他人玩这个游戏是想来爽一把的,毕竟游戏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自己快乐吗而渡边弥弥的心愿很简单,她只是想知道如果换了一个世界,她还会不会走到自己如今的这一步。 18岁的女大,是曾经的自己。她之选择‘柯南世界’作为大背景,纯粹是因为 "弥弥姐姐" 感受到衣袖被人轻轻扯动了着,渡边弥弥低头的瞬间对上了柯南那张挂着些许担忧的小脸。 鬼使神差地,渡边弥弥忽然抬手捏住了柯南的脸,上下打量着。后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从地应着那股力道仰起了脸蛋。 "很像啊不还是比不上吧" 渡边弥弥感慨着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柯南:?? 所以为什么要捏他的脸像什么,像谁,谁像还有什么比不上啊! 说完那句后的渡边弥弥,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她半垂着眸子,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 "大侦探,你说如果一个人的双手曾经沾满了鲜血,她还能有彻底回到阳光下的那一天吗" 渡边弥弥的声音似羽毛般轻轻飘落在柯南的耳畔,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问柯南,还是在问自己。 柯南先是一愣。他不明白渡边弥弥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出于侦探习惯,他在理性思索后缓缓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掷地有声。 柯南的世界曾经也是非黑即白,可有那么一个血淋淋的经历告诉他,‘侦探的使命不仅是揭露真相,更是阻止悲剧的发生’。 "错误不是终点,而是重新出发的起点。真相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但人却可以。这条路注定会很长,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完全弥补,但走出去的每一步,都会让现在的自己比从前更接近光明。" 其实说到这一点的话,柯南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灰原。 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宫野医生一家研制出来的APTX系列害死了不少人。等到灰原手里的时候,APTX-4869甚至被组织专门用来灭口。 你说灰原是被迫的,她没有罪吗当然是有的。可那些错误已经发生了,你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永远沉浸在自艾之中,日子是向前走的。 灰原曾说,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救赎’她的人。但柯南却觉得,救赎其实是一个自我和解的过程。 灰原从组织逃离后也帮助了不少的人。这些比起她所犯下的罪当然是不够看的,可这不就是生命存在的意义吗 比起在监狱里度过这漫漫余生,用行动来赎罪不是更好的选择么,这也是司法交易的来源啊。 "救赎是一个自我和解的过程吗" 听到这儿,渡边弥弥忽然笑开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问题,可接下来的问题似乎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无论对方给出的答案是什么,眼下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标准。 渡边弥弥的反应正明晃晃地告诉着柯南,这个问题就是她想问的。所以,弥弥姐姐是曾经做错过什么事情么 柯南不知道,也不敢问。 临走前,渡边弥弥递给了柯南一个小御守。 "为什么突然送我御守啊弥弥姐姐"柯南那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今天的弥弥姐姐真的很奇怪啊。先不说之前那段很古怪的对话了,这枚御守里明显是放了什么吧 "我劝你现在不要拆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去动这枚御守。" 柯南:? 虽然他知道自从那个‘预知梦’之后,弥弥姐姐一直神秘兮兮的,可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等柯南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那里还有渡边弥弥的身影。指尖捻着御守的一角,柯南的思绪在此刻逐渐飘远。 渡边弥弥其实也没给柯南什么东西,毕竟对方可是‘主角’,他有光环附体必能逢凶化吉。这枚御守,不过是作为聆听者的一点小小心意罢了。 柯南的话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可想到和真正释怀是两码事。起码现在,她还是没办法彻底跟自己和解。 ‘嗡——’ 沉闷的手机铃声成功打破了眼前的寂静。意识到来人是谁后,渡边弥弥的嘴角抽动了片刻。 抛开那些,自己似乎在游戏里惹了个别样的‘麻烦’啊—— 此时,‘麻烦’本人松田阵平正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的冷光倒映在他那紧绷的下颌线上,松田阵平的指节正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敲出细微的节奏——他已经盯着那串未读消息整整五分钟了。 不都说确定关系后,共同经历危险后情侣之间的感情会更进一步吗为什么他跟渡边弥弥之间总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自从格雷庄园案件之后,他又是好一阵没见到渡边弥弥了。人也没影,消息也不回,这跟分了到底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松田阵平胡乱抓了一把头发。 不远处。 "嗯队长看上去相当烦躁。" "还用你说,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队长出门去找那位记者小姐了!" "不会吧顶着这么帅的脸居然还能被分手的话果然还是队长的嘴巴太毒了吗!(悲)" 就在爆.处.组队员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队长私生活的时候,话题的另一位主人公,渡边弥弥忽然来到了现场。 下一秒,松田阵平就被一阵齐刷刷的‘大嫂好’引起了注意。那感觉就不像是走在警视厅,更像是一不小心误入了什么极道组织。 渡边弥弥:“” 其实有点想报警。 猛然抬头,松田阵平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的渡边弥弥。他的那眼神里交织着喜悦、意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活像只被主人冷落许久后突然见到主人的大型犬。 只见他“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张扬后后傲娇地放慢了步子。 第83章 周围队员们纷纷侧目,又连忙识趣地低头假装忙碌。 “你怎么来了?”松田阵平几步走到渡边弥弥面前,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渡边弥弥微微挑眉,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努力憋笑却还是忍不住偷瞄的队员们。 其中一个实在没忍住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跟她对上了视线,不过下一秒对方就被身边的同事拉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嘛,警视厅的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 渡边弥弥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略带调侃的笑容,她收回视线转而专心地盯着眼前这个‘别扭’的男人,"怎么,是不欢迎我嘛"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松田阵平撇嘴,他头顶处不知何时翘起的那抹呆毛,似乎在跟随主人的情绪左右摇摆着,"只不过是某人不回电话、不看消息而已,我才不会生气"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醋意实在是太浓了,松田阵平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耳根处也泛起了红润。 "咳!总之你没事就好。" 渡边弥弥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句‘你没事就好’。望向松田阵平,她成功在对方的眼底读到了十足的认真意味。 别扭中带着直白,直白中透着傲娇。是活灵活现的,个性主义十足的松田阵平啊。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的脑中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来‘游戏’这两个字。嘴边的笑意逐渐收敛,原本那喜悦的情绪也随之变得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身边的某卷毛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几步回到工位上,一个用力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个箱子。 ‘咚——’ 沉重的工具箱与桌面碰撞发出声响。 渡边弥弥就这么看着松田阵平在工具箱里翻翻找找,最后摸出了几个不知名的小零件和一把螺丝刀。 "咳,弥弥,来帮我看看这个齿轮怎么卡住了。" 当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后,渡边弥弥的眼睛缓缓瞪大。她狐疑地看了眼眼神有些飘忽的松田阵平,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你是说,你叫,我,帮你,看看齿轮" 一个修理大师,叫她这个修理小白来帮忙看零件这个零件一定是出什么大问题了,亦或者是她就压根就没睡醒 渡边弥弥迈着勉强的步子走上前,同事心里嘀咕着松田阵平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就是看个零件,那她就看看嗯 当渡边弥弥张开手心的瞬间,松田阵平立刻握着螺丝刀满脸严肃地凑了过来,活像是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超级大案子。 渡边弥弥的情绪也随之被他调动了起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大气都不敢乱出。 然后她就感受到了来自螺丝刀的冰凉质感,在自己的手心东戳西戳。 松田阵平这家伙似乎把自己当成了那个画布,他手中的螺丝刀就是画笔。他拿着画笔在自己的手心上一通乱话,最后留下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微笑暗号。 就好像怪盗基德每次行动前都要留下一枚预告函,在预告函最后的落款处还会有他的专属符等等,微笑 渡边弥弥呆愣地眨了眨眼。 见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松田阵平瞬间耷拉着头下意识摸向口袋。在触碰到打火机前,他的指尖率先碰到的是一颗用塑料纸包着的小玩意儿。 啊,有了。 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儿瞬间在口腔内炸开,渡边弥弥猛地被呛了一下,眼尾处不自觉就冒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那阵辛辣的劲儿过去后,取之而来的是丝丝缕缕的甜。从舌尖蔓延到舌根,直到这份甜度充满整个口腔。 如果说先前松田阵平的举动渡边弥弥还有些不太理解的话,眼下她算是彻底懂了。 傲娇别扭的警官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或许是觉得直接安慰太过于肉麻,他试图用拙劣的演技让自己分心。 意识到这一招自己没反应后,便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来哄自己——那颗薄荷糖。 渡边弥弥突然意识到,松田阵平一直都是个很细心的人。哪怕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并非如此,可他内心深处却比谁都要柔软。 松田阵平会抽烟,但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烟味儿。于是两人每次见面他都会可以去避免抽烟,甚至如果不是凑近去闻她都闻不到对方身上的烟味儿。 松田阵平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会特地绕一大圈去银座给自己带草莓大福。他并不喜欢甜腻的东西,却会在自己将大福递过去的时候吃的津津有味。 明明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总要找借口说是顺手买的。明明还在生闷气,却愿意费劲心思来哄自己开心。 ‘我注意到你心情不好,但直接安慰太肉麻,不如找点别的事情让你分心’。 ‘我记着你所有的小习惯,却打死不说是我特意买的’。 ‘我愿意放下所有骄傲去逗你笑,哪怕方法很笨很简单’。 ‘’ 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流水般在渡边弥弥的脑海中划过,那一幢幢、一件件,一点点拼出了眼前这个骄傲的,却愿意为她低头的少年。 "糖很甜。" 渡边弥弥缓缓扬起了嘴角。 见自己总算是把人哄好了,松田阵平的眉眼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了起来,"哼,这个牌子的糖果我一直有买,肯定是甜" 薄荷糖很凉,却也是真的甜。 当那股清凉的薄荷味儿一点点侵入口腔的时候,松田阵平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似乎是那股气息过于熟悉的缘故,他的身体没有丝毫排斥的信息。 等意识到唇上的那抹柔软是什么后,他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浅草寺的那个夜晚。 "嘶——" 松田阵平那句说到一半的话很突兀啊,随后还这么半天没有动机,自然是引起了爆.处.组队员的好奇心。 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眼前画面的视觉冲击对他们这群单身狗来说还是太大了一些啊喂! 那声吸气声也成功引起了两位事件主角的注意力。 反应过来的松田阵平先是警告地瞪了看热闹的队员们一眼,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令人呼吸一滞的一幕。 如果说18岁的渡边弥弥还带着初入茅庐的稚嫩与懵懂,28岁的渡边弥弥便是彻底褪去青涩的成熟女性。 先是慢悠悠后退了两步,接着抬手很自然地抹掉了唇上的晶莹。她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了醉人的酡红,就连眼神都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 总感觉眼前的弥弥,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松田阵平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 他的手机也在此时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甚至不用看他都能猜到罪魁祸首是谁。 【今天也想带薪休假:先前谁说的队长跟大嫂分手了人家小俩口感情好着呢!(我先磕一个jpg)】 【出入平安:谁懂刚才队长的眼神呜呜呜,感觉像是要吃人!(大哭jpg)】 【队长头号小弟:谁让你出声破坏氛围的,没看我们憋得脸都红了吗!(猫猫捶桌jpg)】 【】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复复几个来回。 松田阵平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帮人到底有没有想过,他也在那个爆.处.组的群里啊 办公室内的屏幕打字声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渡边弥弥好笑地看了一圈沉迷低头敲手机的队员们。或许是打字打得太认真了,就连有人靠近他们都没什么反应。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队长是个笨蛋"渡边弥弥打趣了一句。 "不可能,我们队长绝顶聪明!" "就是面对女人太怂了,男人就要正面硬刚!" 松田太怂了阵平的脸逐渐黑成了锅底。 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他恼羞成怒地走到为首的那个队员跟前,没好气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我怂" 被揪住的队员有一瞬间的懵圈,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以及眼下的情况后,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些欲哭无泪。 "队长你听我解释" "好啊。"松田阵平撒手,皮笑肉不笑,"我听解释,听你们解释。" 他刻意咬重了那声‘你们’,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群人就像是提前说好了一样,瞬间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出,不给松田阵平任何发难的机会。 眼下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 渡边弥弥轻扯了下松田阵平的衣角,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你刚刚在我手心画的是什么啊,我没看懂唉。" 闻言,松田阵平的眼神瞬间变得躲闪,“咳我就是随便画的,没什么特别意思。” 希望对方可以开心起来这种话还是太肉麻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渡边弥弥歪着头,“唉原来不是画了个笑脸哄我开心呀,是我理解错咯。” 松田阵平:?! 哪怕松田阵平再迟钝都能意识到,渡边弥弥是在故意逗他了。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这么直白地戳破,他索性也就摊牌了。 "是,我是画了个笑脸哄你开心,你没有理解错。"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了脸颊上的那股热意,松田阵平干脆直勾勾地盯着渡边弥弥,"那么,我成功了吗" 我的小动作,成功哄好你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比先前更加炽热的吻。 第84章 "凶手就是你吧,川口先生!" 看着眼前熟悉的两大一小三个人,渡边弥弥心情真的相当微妙。 她才刚听金泉夏子提到,社会新闻频道的主编特地邀请了,最近风头正盛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这个时候她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结果下一秒隔壁工作厅就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死者是她们的同事沼田,她前不久才因为一个社会新闻小火了一把,不过具体的渡边弥弥并没有关注。 干记者这一行是这样的。没火的时候会被上司打压,火了后又容易招人嫉恨。 考虑到这里是米花町,上升到生命危险什么的她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 渡边弥弥的这一份淡定一直持续到了柯南说完作案手法后。等他提到作案动机的时候,渡边弥弥只觉得耳边‘嗡’地一下就炸开了,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 为什么,作案动机为什么会是,怎么会是这个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想什么呢弥弥" 那边的推理秀已经结束了。见渡边弥弥半天没回话,今泉夏子疑惑地推了她的肩膀一把。 "弥弥!你这是怎么了" 今泉夏子很难形容她看到的渡边弥弥。双目无神,脸色惨白,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大汗淋漓。 在被她推了一把后,渡边弥弥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晃晃悠悠地抬起了那张依旧茫然的脸。 "我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呀弥弥姐姐。"柯南轻轻牵起了渡边弥弥的手,后者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呆愣地跟着他来到了角落,"所以,是因为我刚才的推理吗" 柯南注意到渡边弥弥的异样并不是偶然。虽说是躲在桌子底下推理,可他一直有观察着所有人。 再者,弥弥姐姐的眼神实在是难以令人忽视。她看向沼田小姐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她本人,反而更像是透过沼田小姐在看曾经的自己。 自从上次两人结束对话后,柯南就对渡边弥弥曾经的经历有了一定的猜测。他试图去调查,甚至拜托了安室先生。 其实降谷零早在渡边弥弥出现在松田阵平身边的那一刻,便将对方查了个底朝天。 最开始他犹豫着没有说,在看到渡边弥弥跟松田阵平的感情后更是把那份结果压了下来。 一直到渡边弥弥提到‘预知梦’,降谷零的潜意识便让他逐渐忽略了这点疑惑。如今柯南再次提及,这份疑惑也就被放到了台面上。 凡人所过之处,必能留下痕迹。 别看降谷零现在隐姓埋名,那可都是公安在背后全力操作。即便如此,他的身份仍然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在没有官方人员的帮助下,一个人很难在这漫长的日子里留下一点痕迹。 可渡边弥弥却做到了。 明明是米花电视台的入职记者,甚至是知名记者,可公安却怎么都查不到对方入职前的经历。 不仅如此,人口档案里也压根就没有‘渡边弥弥’这个人。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柯南是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可最近以来的一系列事件都在冲击着他的世界观。 那天弥弥姐姐眼神里的迷茫与恍然是真实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柯南才会觉得,她口中那个‘手染鲜血’的人就是她自己。 今天在他说完凶手的动机之后,弥弥姐姐的反应也让他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一周前,沼田小姐因为报道了一起连环强/奸案凶手小火了一把。 可她不仅选择隐去事件里受害少女们的身份信息,甚至变本加厉地披露一切,以至于在新闻报道后受害人们的生活纷纷受到了打扰。 川口小姐因此选择自杀,川口先生这才走到了报复的这一步,杀害了沼田小姐。 沼田小姐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弥弥姐姐,是否也曾经经历过呢 在听柯南提到‘推理’的时候,渡边弥弥就猜到他可能猜到了些什么。这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却是藏在她内心深处最深的痛。 渡边弥弥跟沼田的经历相同,却又不同。 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终于落网,其竟是当地最高法院的法官,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攥写好了新闻稿。 彼时的渡边弥弥正怀揣着极强的正义感,以及被上司常年压抑着的怨恨。她渴望用这则重磅新闻来打破职场桎梏,却未曾料到,这也将成为她人生噩梦的开端。 新闻刊发后,舆论瞬间沸腾。民众们震惊于凶手法官的身份,更对案件细节议论纷纷。 为了增强新闻的冲击力与真实性,渡边弥弥在报道中详细披露了凶手以及受害者的部分信息。 出于人道主义她隐去了一部分细节,可那被她隐去部分的内容却出现在了最后的报道上。尽管如此,渡边弥弥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新闻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相当好。 她以为这是让公众更深入了解罪恶、推动社会正义的方式,却全然忽略了这些信息对凶手的家人以及受害者的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凶手有一名年仅十四岁的儿子。 小成从小便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最正义的存在,他的梦想是将来成为跟爸爸一样出色的大法官可事实却给了小成当头一棒。 尽管母亲已经竭力阻止,可在渡边弥弥的大肆宣传下小成还是看到了那则报道。 一向被自己敬重,视为偶像的爸爸,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小成一时间无法接受选择了割腕自杀,好在母亲发现得及时,小成的性命并无大碍。 也就是那一天,渡边弥弥在下班回家的时候被小成的母亲拦住了。 "你以为你在伸张正义吗?你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儿子!如果不是你的报道,小成怎么会自杀我现在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小成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明明他的父亲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不得好死,无良的记者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为成为一名记者而感到后悔。 小成母亲攥着她衣领的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那双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被打理了的指甲几乎要刺破她的西装外套,泪水更是混着唾沫星子直接喷在她脸上。 渡边弥弥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厚重的消毒水——那是独属于医院的气息,正明晃晃地告诉着渡边弥弥因为她的报道,所造成的后果。 "您先冷静点"渡边弥弥恍惚间听见自己那干涩的声音,"小成需要心理干预,我可以联系" "闭嘴!" 女人猛地松手后退了两步,从那沾满泥污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正装着一件鲜红的校服以及半截染血的剃须刀片。 "看看这个!昨天小成又在浴室划了自己十七刀!医生说他再这样下去" 她突然噤声,喉咙里发出类似困兽的呜咽,转身踉跄着跑进雨幕。 渡边弥弥蹲下身捡起滚落的手表,表面的玻璃已经碎成了几片。等捡起后,渡边弥弥这才发现表盘上还刻着‘祝小成十岁生日快乐’的字样。 渡边弥弥不知道那晚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或许是彻夜未眠。 次日,她麻木地迈进总编的办公室,在对上对方那张笑纹挤成一堆的脸时,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翻涌而来。 "干的漂亮啊弥弥,你可真没让我失望!"总编用钢笔敲着数据报表,渡边弥弥却觉得对方仿佛是在敲击她的心脏。 "新闻的收视再破新高,光看广告的分成都已经达到这个数了!至于那些哭哭啼啼的家属等风头过去后再给他们点儿补偿金就好。" 突如其来的耳鸣,渡边弥弥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一点点冷却下来。 想起昨晚那张哭的泣不成声的脸,想起小成病房里心电监护仪那规律的滴答声,想起自己为了抢独家在警局门口蹲守三天时,脚后跟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泡 渡边弥弥僵硬地抬起头,"所以,被我隐去的那部分信息是主编您补上的吗您一开始便打算用这些细节来当作卖点" 突如其来的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笑够之后,总编又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子开始劝慰眼前人,"弥弥你要知道,我们新闻业就是这样。道德值多少钱?民众的猎奇心又值多少钱?" 桌上的茶杯里正泡着龙井,其中有几根没吸饱水的茶梗正慢悠悠地在水面上打转,"你该庆幸自己还年轻。" 那天深夜,渡边弥弥在公寓里烧掉了所有采访笔记以及新闻稿。 火苗舔舐纸页时发出的‘噼啪’声,与小成母亲那压抑的哭声缓缓重合。渡边弥弥整个人都蜷缩在飘窗上,看着城市霓虹在雨中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块。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那个法官其实没什么不同。 为了发泄自己心中那过剩的正义感,法官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审判,而是选择亲自操刀。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证明自己的能力,渡边弥弥选择了如此激进的方式宣泄正义。 他们都在用自以为正确的方式,摧毁着别人的生活。 屋外的雨声很大,渡边弥弥就这么听了一整夜。 第85章 "弥弥姐姐" 柯南的声音成功把渡边弥弥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可此时的她仿佛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一样,粘腻的发丝紧贴着皮肤,显然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我有点累了柯南君。" 渡边弥弥半扶着额头。 她明明没说什么,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看着周边一幢幢熟悉的建筑,渡边弥弥的手指缓缓抬向虚空。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鲜红的‘退出游戏’按钮出现在画面正中央。只需要轻轻一点,她便可以离开这个虚幻的游戏世界。 哒——哒——哒—— 忽地,渡边弥弥的耳边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脚步声。明明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在她的耳边却格外清晰。 手指一颤,好巧不巧正落在‘退出游戏’那四个大字之上。等渡边弥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猛地回头想要看一眼来人,视线却在她回头的瞬间彻底黑了下来。 时间就此定格在了那最后一刻。 滴答、滴答。 等渡边弥弥再次睁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布局。 头顶是充满童趣意味的星空吊顶,而整个房间都在暖黄壁灯的映照下正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她在现实里的家。 随着游戏舱门缓缓打开,渡边弥弥也因此才能坐直身子。 游戏世界内的时间流速是现实世界的一百倍。哪怕在柯学世界里她已经待满了大半年,在现实里却连两天都没有。 即便如此,僵硬的手脚以及饥肠辘辘的胃正诉说着这具身体的疲惫,渡边弥弥站起来的瞬间脚软到差点直接跪下。 冰箱里并没有什么食材,好在角落里还剩下一瓶即将过期的牛奶。肚子总算不是空空荡荡,渡边弥弥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意识清醒的同时,她的思绪缓缓落到了离开游戏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当两个人相处久了后,你完全能够凭借脚步声判断来人。比如方才的人,便是松田阵平。 深黑色的短靴,略带一点儿后跟,是她帮他买的款式。既然是轻快的‘哒哒哒’,想来对方一定不是在出任务了。 或许是结束任务后准备返回警视厅,又或许是准备去波洛找降谷零,还可能是 渡边弥弥索性躺在了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原以为自己会情绪失控到崩溃,毕竟当初的事情哪怕过了这么久她依旧无法原谅自己。即便是有柯南的劝慰,即便是面上没提,真正摆出来后还是很伤人的。 可现在,在这个充满了曾经那些痛苦记忆的房间里,渡边弥弥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别的,而是松田阵平在干什么。 啊,明明是因为那件事情突然想要退出游戏的,却在退出游戏后又满脑子都是松田这家伙么。 "真是的" 总有一些人会在不知不觉间就影响了其他人。 永远激情,永远热切,永远一往无前的松田;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松田;傲娇的同时也会变得柔软,其实内心比谁都温柔的松田 这样宝贵的松田阵平,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渡边弥弥尝试这个游戏的初衷便是寻回曾经的自己。尽管还没彻底释怀,可这一次的选择她真的得到太多了。多到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待在那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太冰冷了,也太无趣了。而游戏的世界里有她的爱人,朋友。有了他们,便似乎有了一切。 但游戏终归是游戏,总有彻底结束的那一天。 一想到自己现在所沉迷的一切终究会有消散的时候,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人也会一个个离开,渡边弥弥的心里不免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回到曾经那平淡乏味的生活吗已经品尝过幸福甜味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再次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呢。 几乎是手脚并用,不多时渡边弥弥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了游戏舱前。 她要回去。 现在,立刻。 "我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松田阵平的手缓缓落在了渡边弥弥的肩膀上。 扑通——扑通—— 渡边弥弥一把勾住了松田阵平的腰,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那股让人心安的温暖。 比意识先一步的回归的,是鼻尖熟悉的烟草味儿,以及那震耳欲聋的心跳。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意识到,松田阵平对她到底有多么重要。 "嗯你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头无助的小兽。那不断颤抖的背脊正彰显着主人的不安,对方似乎是想把自己刻入他的骨血之中,让两者彻底融为一体。 最开始的慌乱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疑惑中伴随淡淡的心疼。松田阵平的手轻柔地落在渡边弥弥的发顶,一点点往下,最后直接勾住了后腰。 即便被勒得生疼,松田阵平却是一声不吭,任由渡边弥弥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女友此时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哪怕是他。 "没事了弥弥,有我在呢。"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都有我在这里。 "呜。" 闷在胸口处的那张脸缓缓抬起,松田阵平这才看清了渡边弥弥脸上的表情。 强烈的不安,突如其来的悲伤,以及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 "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啊松田" 这样的话,她真的一点都舍不得了啊 短暂的抬头之后,渡边弥弥再次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松田阵平的衣服里。纵使她的声音因此变得沉闷,但松田阵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松田阵平:? 他他很好弥弥是在夸他 严肃的警官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红透了一大片。他的嘴角不可自制地飞扬了起来,就连眼底都藏着清晰可见的笑意。 "咳,谢谢夸奖" "噗嗤!" 一下没忍住,渡边弥弥直接破涕而笑。 见此,松田阵平忽然将额头抵上了渡边弥弥的额头。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彼此的呼吸算是彻底交缠在了一起。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是谁惹我们弥弥了么"—— 柯南一出门,见到的便是‘缠缠绵绵’的松田阵平以及渡边弥弥。 "真是的,得亏我刚才还那么担心弥弥姐姐的情绪,结果现在她和松田警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吗!" 柯南的眼神逐渐变成了半月眼。话说是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弥弥姐姐一定有事情在瞒着大家。不过目前看来,只要有松田警官在,一切的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吧。 柯南在心底短暂地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就去破坏气氛的想法。 算了,他还是下次找机会再去问吧。 就在柯南抬步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安室先生! 不多思考,柯南选择直接跟上去。 弥弥姐姐是不能问了,松田警官那边现在也不便打扰。既然如此,那不如去问问安室先生,再让安室先生去问吧! 眼看安室透的背影就要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柯南连忙抱着滑板就准备追上去。 就在他刚准备滑出去的那一刻,一位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径直倒在柯南跟前。 柯南:? 碰碰瓷! "老奶奶,您没事吧" 纵使柯南很想直接抛下眼前人追上去,可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一是那强烈的道德感在作祟,二是这位老奶奶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直抓着他的滑板啊! "奶奶,我不走"就这几秒钟的工夫,安室透的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无奈之下柯南只得放弃了追上去这个念头,"事先说好,您是突然冲出来的,我可没有撞到您啊!"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好在她到底还是个明事理的,"我没事的小朋友。奶奶年纪大了,刚才一下没注意就摔倒了,奶奶不怪你。" 闻言柯南猛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讹钱的就好。 反正人已经跟丢了,柯南眼下无事在身。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主动提出带老人家去医院做个检查,谁知竟被对方给拒绝了。 "好孩子,奶奶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玩吧,要注意安全,奶奶也要走了。" 老人家就这么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柯南的视线里,一正如她先前突然出现的那样莫名其妙。 第86章 银座B区的街角,一辆白色马自达X7正安安稳稳地停在那里。 透过半开的窗,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仰头靠在椅背上。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那双紫灰色的眸子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男人的这份警惕一直持续到一个年迈的老太太悠哉游哉地打开他的车门。 帅哥和老太 这可不是一对养眼的组合。 只不过么。 "啊啦,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惊讶呢,波本。"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慈爱底下深藏的是十足的恶劣。 波本面不改色地升起车窗,他的语气调侃中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嘛,你可别拿这张脸对着我啊贝尔摩德,我怕晚上做噩梦。" 明明顶着一张老妇人的脸,却做着这么撩人的动作;明明脸上的表情这么慈爱,底下的那双手却是不太安分地在他的手臂上轻点着。 波本表示,他有点想吐。 "唉还真是无情呢。" 贝尔摩德娇笑着伸手抹向自己的后劲处。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清晰的‘嘶拉’声很快便在车内响起。 这并不是波本第一次见贝尔摩德撕人皮面具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每次见每次惊讶。这种精细程度,目前他们警方还做不到。 当‘可怖’的人皮面具褪去之后,面具之下正是主人那张保养的精致得体的漂亮脸蛋。 只抬手在后脑勺出那么轻轻一扯,发卡掉落的瞬间那头耀眼的金发也随之垂落在主人的肩畔。 长时间的固定使得那本就卷翘的长发更具波浪感,一股独属于成熟女性的魅力也随着那股浓郁的KILIAN香气在车内迅速蔓延开来。 "你换香水了" 波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贝尔摩德本还在慵懒地把玩着自己的发尾,波本的这一‘提问’倒是给了她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当然知道波本这人对付女人一套一套的,就是个斯文败类。只不过,对方居然还会把这种小心思用到自己身上是她没想到的。 "嗯哼,KILIANLHEUREVERTE。前调是苦艾与柏树,中调紫罗兰叶与甘草根,后调是广藿香与香草。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身为女明星的时候,贝尔摩德用的更多的是玫瑰款。来了日本不用演戏,自然是该换换口味了。 "不错,挺适合你的。" "是么。"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虚伪,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组织里的人,交出真心可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贝尔摩德还有个把柄在波本手里。 "行了,你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吧" 贝尔摩德随手将自己的易容工具扔到了后座上。 "*啧,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波本的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暗色,"至于任务么,机会马上就要来了,急不得。" 就在前不久,波本突然收到了来自朗姆的命令——盗取满天堂公司游戏工程师高崎庆一手里的U盘。 听到满天堂,波本的第一反应便是前段时间龙舌兰的死。组织本想要的是全世界有名的电脑程式工程师的名单,不料龙舌兰那个蠢货居然拿错箱子被炸死了。 波本原本猜测高崎庆一手里的U盘或许也有那份名单,可仔细一想,高崎庆一是个游戏工程师,他与之前那个跟组织有过交易的中岛也不相熟。 "急不得这话你敢说给朗姆听么。"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下一秒竟然捏着嗓子学起了朗姆的调调,"Timeismonsy,bourbon。" 波本:“” 变声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米花大厦顶楼。 今天是满天堂游戏公司社长,石川先生的新品发布会。宴会大厅内,除了商业大鳄之外还有各界名流,甚至还来了不少政界的议员。 "居然是三水吉右卫门!他可是幕末时期的机关傀儡师,没想到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唉!"说话的正是小兰。 石川先生的发布会当然邀请了铃木集团,而铃木集团这边派出的代表则是铃木园子。 于是乎,这才宴会又变成了铃木园子,毛利兰,毛利小五郎以及柯南的四人行。 既然是各界名流,自然也包括了 "嘿嘿,洋子小姐,嘿嘿。" 看着一溜烟就跑去冲野洋子跟前的毛利小五郎,柯南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对那些政客商人都不感兴趣。这次会来,也只是因为联想到了之前的龙舌兰之死。 说起龙舌兰,柯南的目光一点点落在了餐饮区那边的金发服务生身上。既然安室先生都来了的话,组织一定是又对满天堂公司有想法了吧 那天回去后柯南越想越不对,那个老太太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位老人家,却还喷了那么重的香水。 等等,香水,还这么突然拦住自己。 所以对方是贝尔摩德是吧! 波本,贝尔摩德都出现了,毕竟他们是情报人员。如果要行动组一起出马的话,说不准此时琴酒就在大楼外的某个狙击点架狙呢。 想到这儿柯南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波本是作为服务生混进宴会的。 一切就跟柯南猜测的一样,这次的行动不止出动了他跟贝尔摩德,还有行动组的人。 琴酒虽然没来,但基安蒂、科恩还有苏格兰都来了。 这也说明了这枚U盘的重要性,居然一口气出动了五个代号成员。所以,他一定不能交给组织。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走出宴会大厅的高崎庆一,波本找准时机偷偷跟了上去。 "咦,好巧啊弥弥,你是来采访的么" 铃木园子一眼就捕捉到了人群里的渡边弥弥,随后她便兴冲冲地冲着那边打起了招呼。 渡边弥弥也看到了园子她们,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抛下了新闻选择了友人。 毕竟也不是她喜欢的新闻类型。 "好巧啊园子,小兰,还有柯南君。" 渡边弥弥半蹲着身子温柔地摸了一把柯南的头。 柯南的话对渡边弥弥的感触还是比较深的。她很感谢柯南,感谢这份遇见。 柯南真的不懂为什么这群女人会这么喜欢rua他的头,小兰也是,明明他就不是个小孩子啊,真是的。 "怎么没看见毛利先生咳,没事了。" 渡边弥弥正疑惑地看向四周,在捕捉到那抹兴冲冲跟在冲野洋子背后的身影时默默收回了视线。 嗯,符合她对毛利小五郎的刻板印象。 渡边弥弥的动静自是被几人看在眼里。园子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柯南还沉浸在被rua头的怀疑人生中,小兰则是尴尬地笑了笑。 渡边弥弥这次来米花大厦只是为了应付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就跟上次的阿佛洛狄忒号一样。 不过既然主角团都在这里,还是社长这么敏感的身份,而且降谷零这家伙也在是怎么看都是得死个人的节奏。 事实上也的确有人死了。不过死的不是社长,而是满天堂公司的游戏设计师。 警方很快就来到了现场。是大家熟悉的三位搜一警官,以及萩原研二。 "唉,见到是我不是小阵平所以失望了嘛。"趁着目暮警官忙活的工夫,萩原研二直接正大光明地走到了渡边弥弥身边摸鱼。 渡边弥弥:? 看了眼已经开始盲前忙后的柯南,又看了眼面前笑得温柔的萩原研二,渡边弥弥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警察。 "先不说我才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失望了,研二你不去破案"渡边弥弥露出了标志性的半月眼。 "这不是有目暮警官他们么。" 见渡边弥弥的神色没有露出半分异样,萩原研二这才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是莫名其妙来这一句的,这不是出门前刚好碰到了小阵平,对方猜测弥弥可能会在这里就特地让自己关照一下。 嘛,小阵平终于学会体贴了,他真的太感动啦! 当然,萩原研二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说是说还有目暮警官他们,见渡边弥弥没什么异常后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投入了破案的工作中。 死者是高崎庆一,三十二岁,满天堂游戏公司设计师。 这次的新品发布会正是为了退出他全新设计的游戏,可以说他就是这次宴会的半个主人了。 只不过现在主人已经死了,还死的相当惨烈。 死者的太阳穴上有一个烧焦的黑洞,很明显就是子弹留下的痕迹。这次的宴会安全级别并不是很高,想要带枪进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眼下的宴会厅已经被警方重重包围,而开枪之后身上必定会留下火药燃烧产生的残留物,所以只要做个硝烟反应便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可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什么居然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没有硝烟反应吗"目暮警官脸上的表情有些怀疑人生。 要知道在场的不能得罪的人可有太多了,眼下他拦着人不让走已经是紧张地大汗淋漓了。 如果不能尽快把凶手找出来,不仅警视厅要被上头把所有人放走后就更找不到凶手了。 想到这儿,目暮警官立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毛利小五郎。 一切都要靠你了,毛利老弟!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真不愧是老同事,只一个眼神毛利小五郎就get到了目暮警官的意思。 但是吧他刚刚光顾着跟着洋子小姐了,现在脑子都还一片空白,线索什么的更是没有。 要他说,既然没有硝烟反应那这位高崎先生是自杀也说不定啊。 第87章 自杀你个大头鬼! 柯南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警方很快便在厕所里找到了一把9mm口径的□□,与死者高崎庆一额头上的子弹痕迹完全符合。 除此之外,警方还找到了最里面的隔间找到了一件废弃的紧身黑色风衣,以及一把破了个洞的雨伞。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硝烟反应倒也说得过去了。 然而现场有这么多人,□□又是男女皆可使用的型号,警方还是无法锁定犯人,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不可以看一下监控嘛" 柯南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遗憾的是,当警方调取监控时,他们发现从宴会厅到厕所那一段路的监控早在半个月前就坏掉了,大堂经理也一直没找人来修。 "门口不是有服务生吗"渡边弥弥指着宴会厅大门两侧,"想要去厕所只能从大门走,既然如此他们应该知道有哪些人曾经离开过宴会厅吧。" 目暮警官的眉心狠狠一跳。 近段时间自己似乎太过于依赖毛利老弟了,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不应该。 想到这儿,目暮警官默默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那道目光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毛利小五郎只觉得后背上突然阴风阵阵。 根据服务生的证词,很幸运地,警方最后将嫌疑人锁定在三个人里。只不过 看着那面上正挂着虚伪假笑的金发同期,萩原研二的唇角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为什么小降谷这家伙也会在嫌疑人里啊! 此时的柯南单手捏着下巴,摆出了他惯用的思考姿势。他的目光一点点扫过那三个确切来说其实是两个嫌疑人,因为他连看都没看降谷零一眼。 水谷介太,高崎庆一的同事以及产品竞争对手,因为肚子不舒服去过三次卫生间。 田村玲子,高崎庆一的前女友,她今晚是来找高崎庆一复合的,见高崎庆一离开会场后便偷偷跟了上去。 "安室先生,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当服务生呢"既然没人提问,渡边弥弥索性自己提问。 柯南的想法理论上是正常的,但渡边弥弥先前注意到了安室透是紧跟着高崎庆一出去的。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身上带着组织的任务,而高崎庆一就是他的任务目标。 身为降谷零的他或许不会下手。但如果是安室透或者波本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再者,龙舌兰之死这一集她可看过。既然组织会打满天堂的主意,那失败一次后再来第二次也并不奇怪吧 还真是熟悉的三选一啊。 渡边弥弥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被渡边弥弥这么一提,柯南也猛地反应了过来。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倒也没什么,可一旦涉及到组织的话他已经开始激动了! 柯南倒是想直接冲上去跟安室透问个清楚,只是宴会厅里还有一个不知又伪装成谁了的贝尔摩德。 柯南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跟在萩原研二身边开始破案。 "水谷先生,您说您因为肚子不舒服曾去过三次卫生间,能具体说说每次去的时间间隔和大概在卫生间待了多久吗? 还有,您在卫生间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亦或者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呢?" 萩原研二的声音状似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水谷介太的身上,后者不自觉便开始紧张起来。 擦了擦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汗水,水谷介太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大概是每隔二十分钟左右去一次,每次在卫生间也就待个五六分钟吧。至于奇怪的声音或者可疑的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啊警官先生!我当时肚子太难受了,根本没心思管别的。" 水谷介太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白,看上去与他身体不适的说辞的确符合。 萩原研二姑且认可得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一旁的田村玲子身上。 “那么田村小姐,您说您是来找高崎先生复合的,那您跟着他出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呢?期间您又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接近高崎先生呢?” 渡边弥弥觉得,萩原研二如果有意向也可以去当记者了。瞧瞧这犀利的问题,压迫感极强的语气,去采访的话一定能套出不少东西。 听到那一连串的提问,田村玲子的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我跟着庆一出去后就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是他根本不听我说话,我追了几步就看到他进了卫生间。今天这种场合,我一个女人进男厕要是被人撞见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就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出来,怎么叫都没反应。我怕庆一出什么事情就进去了,结果就就看到他死了。” 闻言萩原研二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至于这最后一人,甚至都不需要他开口,便很自觉地开始回答问题了。 "我去卫生间是因为这个。"安室透无辜地指了指自己衬衫上的污渍。 只需要稍微凑近一些,便能看清依旧残留在衬衫上的红酒污渍。 "方才有位太太没拿稳红酒一不小心撒我身上了。我不能顶着脏衣服继续在宴会厅内,可一时间也没有替换的衣服,于是我只好去厕所简单处理一下了。" 安室透口中的太太确有此人,但柯南总觉得那位太太越看越像贝尔摩德。 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她会帮波本打掩护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呢。 三个人的证词听上去都有理有据,警方的调查一时间又陷入了死局。 "今天没有下雨,如果有人拿着雨伞来应该会被注意到吧"小兰指了指鉴识人员手中那残破的雨伞。 "而且在这种场合穿风衣,怎么看怎么奇怪吧"园子紧随其后说着。 她们说的都在理,可问题就在于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眼看宴会厅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目暮警官只觉得自己下一秒便要喘不上气来。 他自己一个人倒是不在意事后会得罪谁、被谁说,可今天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萩原他们这些个后辈。 要是再不快点把案子破了,还不知道上面又要怎么说他们搜查一呢。 就在这时,那位先前为安室透作证的太太忽地走到了几人跟前。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在走近的时候脚一歪撞到了一旁的高脚杯。 其中一个正好往田村玲子的方向砸了过去,后者下意识就抬起左手来挡。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电光火石之间,柯南的脑中猛地划过了什么。 他背着众人悄悄走到了鉴识员身边。只需要说出‘是毛利叔叔让我来的’这句话,柯南便成功得以近距离观察作案辅助工具,雨伞。 果然,一切都跟他猜想的一样。既然如此,那么犯人只可能是那一位了。 等柯南再次站起身时,他的嘴边不自觉挂上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弥弥姐姐。" 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渡边弥弥低头对上柯南眼神的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好家伙,死神这次不选择麻醉针了,而是选择跟把她当傀儡。怎么说呢,她也是跟死神合作过的人了。 渡边弥弥轻叹了一口气。 行吧,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配合了。 "各位听我说,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借助餐桌桌布的遮挡,柯南成功完美隐藏著了自己的身体。渡边弥弥直接站在餐桌前,成为了他的第二道保障。 萩原研二跟安室透眼观鼻鼻观心。 "真正的凶手其实就是你,水谷介太!"随着这一声,渡边弥弥适时地将手指向了水谷介太的方向。 水谷介太明显是被渡边弥弥的话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为什么’。 "水谷先生,您说您去过三次卫生间,那您每次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里有没有这把雨伞呢?" 见对方还是在提问并没有拿出什么实际证据,水谷介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当时肚子那么难受,哪还有心思管那什么雨伞啊。你可不能就凭这一点断定我是凶手!" "当然不会,侦探破案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第88章 "这把雨伞是凶手在行凶时所用的工具,而且就放在卫生间里。你既然去过三次,却一次都没注意到,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说到这儿,柯南故意停顿了一下,渡边弥弥也配合地抬眸紧盯着冷汗频出的水谷介太。 "除非除非你就是凶手!你在行凶时用了这把雨伞,之后为了掩盖痕迹,把雨伞藏了起来。可是你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把伞上可是留下了至关重要的证据!" 水谷介太听后双腿猛地一软,像是被吓了一激灵,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什么证据" "伞面上破洞边缘的纤维断裂方向是从右向左。右手持枪的动作和发力方式决定了力的作用方向,从而导致纤维朝着相反的方向断裂。" "所以呢" 水谷介太只觉得渡边弥弥这家伙一惊一乍的。他本以为对方这次是真的有什么实锤的证据,没想到还是在胡言乱语。 "纤维断裂方向是从右向左,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小姑娘,不会破案就不要瞎讲,你这种说辞哪里能被当作是证" "等等,我想我已经懂了。"目暮警官偏头看了眼虽然紧张但面色还算平静的田村玲子,随后将目光缓缓落到了对方的手上,"渡边的意思应该是,凶手是个右撇子。" 不,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渡边弥弥在心里默默摇头。 萩原研二顺势接上了话茬,开口替依旧懵懂的众人解释。 "左撇子持枪射击时,由于左手的动作特点,破洞边缘的纤维断裂方向应该是呈现出从左向右的趋势。而田村女士,冒昧问一句,您是左撇子对吧" 突然被点名的田村玲子差点没反应过来,嘴里的话不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下哪怕是渡边弥弥也已经弄明白了,"我想是因为刚才那位太太撞到高脚杯的时候,田村小姐下意识抬起了左手来挡。 像那种紧急的时刻,人的第一反应便是用自己的惯用手。如果田村小姐是右撇子,那应该会第一时间抬起右手吧。" "啊,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是左撇子。"田村玲子恍然。 既然田村玲子是左撇子,那么自然不会成为那名开枪的凶手。 "那他呢他也是左撇子吗"水谷介太气愤地指着安室透,许是被逼到了一种境地,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就凭一个惯用手就断定我是凶手莫不是因为你们警察认识这小子,所以才选择呀包庇他!" 方才几人的互动水谷介太都看在眼里,那个服务生明显是跟这个所谓的侦探小姐还有警方都认识的! "啊,你是说我么"安室透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笑得像只狐狸,"可是我并不认识死者,我连作案动机都没有。" 波本是有动机的,但安室透可跟高崎庆一素未谋面。除非他是个变/态随机杀人,否则嫌疑人这一点并不成立。 "这算什么!" "如果你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藏在桌布底下的柯南轻笑着,语气中带着绝对的从容与自信,"水谷先生您的手不痛么" 水谷介太:? 这算是什么问题,不过他的手的确有点痛。 "我想水谷先生你本身并不熟悉枪械,所以在开/枪的时候受到后坐力的影响被伞架划伤了吧。警方只需要验一下DNA,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目暮警官:? 高木跟佐藤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佐藤悄悄摸到了萩原研二身边低声询问,"伞架上有血迹" 萩原研二歪头,嘴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不知道呢,或许吧。" 到此,水谷介太的那双眼睛逐渐变得灰败,似乎是彻底认命了。 "没错,人是我杀的。" 故事的开始又是一个,我们是好友也是同事,但你却背刺了我盗窃我的作品。高崎庆一是罪无可恕,可水谷介太杀人的行为却也并不无辜。 明明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却偏偏选择了最偏执的那条道路,一去不复返。 事件随着警方带走水谷介太就此落下帷幕。 说起来渡边弥弥真的蛮佩服这帮所谓的精英人士的,都是发生过凶杀案还折腾了这么久的地方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继续把新品发布会举办下去,心态是真的好。 "水谷先生真的太可惜、也太不应该了。" 这边的小兰还在感伤,那边的园子却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这个社会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残忍。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想来水谷先生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普通人居多。身为铃木集团的千金,园子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高人一等。 如果不是出生在了一个这么温馨且舒适的大家庭,园子自认为如果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很难释怀。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想这些了。"园子一把勾住了小兰的脖子,"嘛,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满天堂公司的这款新游戏吧,好像是叫什么《人生模拟器》" 啪嗒—— 渡边弥弥一个没拿稳,手中的高脚杯就这么碎在了地上—— 早在安室透溜出会场的第一时间柯南就跟了上去,然后不出意外又被人给拦住了。 "贝尔摩德。" 柯南淡定地点破了眼前那位女士的身份。正如他所想,就是先前帮安室透做人证的那位。 也是故意碰倒高脚杯,让他注意到田村玲子是左撇子的那一位。 "啊啦,居然被你发现了,还真是聪明的大侦探呢,不过有时候太聪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贝尔摩德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戳破身份的惊慌,有的只是对自家angel的欣赏,以及对他鲁莽行为的担忧。 贝尔摩德并不知道安室透的身份,也并不知道对方跟柯南的关系。在她眼里就是柯南想要靠近组织的波本,这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我奉劝你一句,虽然今天琴酒没有来,但他就在附近。"低头,弯腰,贝尔摩德的手缓缓落在了柯南的头发上,"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幼驯染。" 当贝尔摩德靠近的那一刻柯南心底的警铃就开始疯狂作响了,可到底还是贝尔摩德更快一步。 柯南只觉得后劲处一痛,随后他的意识便开始一点点消散,最后他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看着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小家伙,贝尔摩德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人抱了起来。 "这个孩子刚刚突然晕倒了,真是吓死我了,你们还是快点儿找找他的家长吧。" 不愧是大明星,贝尔摩德的演技成功哄住了大厅前台。刚刚他们这里已经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了,现在又有一个孩子昏迷,前台立刻手忙脚乱地从贝尔摩德怀里接过了柯南。 等她再次抬头想要询问具体情况时,眼前哪里还有贝尔摩德的身影。 大厦之外,一辆马自达X7静静地停在街对面。在他后面的停着的是一辆红色的蝰蛇,只是车内似乎并没有人。 见贝尔摩德上车后,波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U盘,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道,"我们的任务倒是完成了,只是基安蒂他们人呢" 那辆蝰蛇正是基安蒂的。按照她跟科恩形影不离的惯性来看,两人一定就在附近,莫不是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任务 贝尔摩德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饶有兴致地抬眼看向车前镜。能清晰地看到车后座上,苏格兰冷漠地抱着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啊,他们估计在忙哦。" 车后座上坐着苏格兰,贝尔摩德也不好随手将她的易容道具扔后面了,还真是有些不爽快。 果然,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任务。 波本看似还在笑,心里却无端升起一股凉意。 既然贝尔摩德也知道唯独瞒着他和苏格兰是什么意思,组织果然还是对他们有疑心么 基安蒂他们还没来,波本也不知道下一步的具体安排是什么。反正高崎庆一已经死了,警方那边有公安压着,U盘的事情是闹出不来的。 "他们的任务,是击杀宴会中的某个人吧。"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的苏格兰突然出声了。 贝尔摩德倒也没想过苏格兰这家伙会这么直接,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么,她倒是有些好奇呢。 "哦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些什么" 第89章 “让你失望了,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 苏格兰轻扯了扯嘴角,那双蓝灰色的眸子仿佛一望无尽的深渊,“不过是先前基安蒂的行为让我有所猜测,现在看你的反应,看来我是猜对了。” “啧。” 贝尔摩德的眼底露出讥讽的神色。 “果然男人都只是看着老实。” “谢谢夸奖。” 苏格兰笑了。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贝尔摩德被晃了下神。 有的人明明笑得温润如公子,可那抹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芜湖,爽了爽了这真是太爽了!" 基安蒂一边哼笑一边利落地拉开车门,期间还不忘颠了一把后背上的狙.击枪。 只是她的这份兴奋,在看到贝尔摩德那张俏丽的脸后一点点冷却,最后转变成无尽的厌恶。 "你们怎么还没走真是晦气。" 基安蒂冷哼一声抬起手刹,随着她脚下的动作,油门的轰鸣声瞬间响彻整条街道。 贝尔摩德本不想理会,可对方的这份张扬已经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基安蒂他们本身就是在击杀完目标后才下来的,眼下的举动更是明晃晃地告诉了对方,凶手就在这里。 "真是蠢货!"贝尔摩德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车上的两位公安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还不赶紧走啊波本,莫不是基安蒂蠢你也被传染了" 下一瞬,白色马自达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完成了起步加提速,等基安蒂想起来逃跑时已经彻底看不见汽车的尾气了。 "哦豁,波本这家伙飙车倒是一如既往的猛啊。"基安蒂舔着略微有些干涩的唇瓣,眼底闪烁着蠢蠢欲动。 坐在副驾驶上的科恩淡定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保镖车群,"走了。" "正有此意!" 一场热烈的汽车追逐战就此展开,吵得整个东京都不得安宁,不过最后还是以组织成功全员逃脱落下帷幕。 组织据点。 "啧,那帮杂碎还真是难缠。"基安蒂不满地摇晃着手中的玻璃酒杯。 "呵呵,也不知道都是谁惹出来的事情。" 贝尔摩德反唇相讥。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半是被基安蒂气的,一半是坐波本的车坐的。 波本的车技暂且不论,如果她不是这次行动的监管者,哪怕基安蒂死了都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怎么,想打架吗" "我才不跨物种动手。" 基安蒂本身就不是个被激得起的人,更别说眼前的女人还是她最讨厌的贝尔摩德了。 她重重地甩下酒杯,眼底的戾气浓郁到几乎都能溢出来。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贝尔摩德我看你是想" "聒噪。" 来人仅仅两个字,却成功让基安蒂闭上了嘴。 一头如霜雪般冷冽的银白色长发垂落到腰际,却被一顶上世纪的黑色礼帽紧紧压制着。 黑色风衣内搭高领毛衣,他全身的色调如黑夜般纯粹,那双碧绿色狼眸更是把‘压迫感’诠释到了极致。 基安蒂是老实了,贝尔摩德却是不怵来人的。 "怎么,现在哑巴了,你倒是拿出昨晚挑衅我的劲头来啊,真是蠢货。" 咔擦—— 不知何时一把通体银色的伯.莱.塔,正直勾勾地抵在贝尔摩德的太阳穴处。 "我说聒噪,也包括你。" 即便是面临生命危险,贝尔摩德还是一副‘有种你就开枪’的散漫感,"行,我闭嘴。" 她知道琴酒不会轻易动手的,不过再这么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是他给她的警告,自己也算是卖了琴酒一个面子。 见贝尔摩德消停下来,琴酒这才抬眼去看一旁正看戏的波本,"东西呢" 话音刚落的瞬间,一枚U盘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劲头飞了过来,却被琴酒轻松接下。 "你想死" 琴酒的眼底正酝酿着风暴。 他看波本不爽已久。虽说近几次的任务波本完成地都非常好,可在琴酒的心里还是给波本打下了‘卧底’的印记。 "嘛,不要生气啊gin。" 缓缓抬手摆出投降的姿态,波本无辜地眨着眼,又是成功恶心了琴酒一波。 不再去看那污眼的东西,琴酒捏着U盘便抬步离开。 看着琴酒远去的背影,波本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仰头一饮而尽。 U盘里的东西他早就看过了,是一串科研人员的名单。至于他们的研究方向,则是一个几乎让人笑掉大牙的话题。 长生不老。 逆转时间的洪流啊,倒还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不过要是真被组织研究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大木议员死了,就死在满天堂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一个晚上,同一个地方,居然死了两个人。 消息一出便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再过不久就是日本首相选拔了,在临近这个*点的时候突然死了个议员,一时间人心惶惶。 各家媒体,报社忙的不可开交,但渡边弥弥却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半点兴趣。 ‘人生模拟器’。 这是满天堂公司最新研究出来的新品游戏,居然诡异地跟现实世界里的那个游戏尽数重合。 渡边弥弥的思绪很乱。她怀疑过是巧合,可这种理由终究还是无法说服她自己。 退出游戏去看看,这是她心底唯一的念头。 离开家,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办公大楼。距离渡边弥弥上一次来这里,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可事实上现实里的她只离开了两三天。 "千子,你知道名の探柯南么" 渡边弥弥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人生模拟器’会出现在游戏世界里,那‘柯南’他们会不会也可以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一想到松田阵平可能会来到现实世界,一想到他们或许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渡边弥弥的呼吸不免变得急促了起来。 "呃嗯渡边前辈您是说,那部漫画"小仓千子明显是被渡边弥弥问住了,可她的反应也很快,"没想到渡边前辈您也看漫画啊,我也觉得这部漫画还不错哦~" 天啦噜,我们的冷面上司居然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渡边弥弥的眼底涌上失望的神色。 小仓千子本还想用‘漫画’的话题打开话匣,可渡边弥弥明显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她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前辈,桌上是这段时间的新闻,您记得审核一下,我去外面给您泡杯咖啡。" 其实渡边弥弥压根就没有审核新闻的心思。但此时她需要一个能让人静下来的空间,便也随小仓千子去了。 明明自己才走了没多久,居然有这么多没审核的新闻么。 渡边弥弥随意地翻看了几眼。 杀妻案,弃子案,随机杀人案 不是,她才离开了多久啊,为什么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里突然多了这么多血/腥的新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到了真米花町呢。 渡边弥弥一边吐槽一边将稿件推远。 "咖啡来啊!" 渡边弥弥就这么看着小仓千子突然平地摔,然后对方手里端着的那杯咖啡随之脱手,正好落在了刚刚被她推远的稿件上。 一塌糊涂。 "啊,对不起对不起渡边前辈!" 小仓千子见状赶忙道歉,额头冷汗频出。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渡边弥弥真就认真思考了一下。 从前的自己,在经历过那件事情后就变得不苟言笑。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在这边并没什么朋友,更别说什么交心的人了。 "行了,你走吧,我自己收拾。" 她本就因为‘人生模拟器’的事情正烦着呢,眼下小仓千子又给她整了这么一出。渡边弥弥不想发火,可她更想一个人冷静地思考一下。 小仓千子也没敢多嘴,她甚至都忘了拿走咖啡杯,不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渡边弥弥:“” 算了,她不生气。 认命地收拾着桌上的‘残局’。那一堆稿件被滚烫的咖啡浇得很彻底,唯一幸免的只有那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一份,渡边弥弥顺手将那份稿件抽了出来。 这是等等 渡边弥弥面无表情地掐了自己一把。 很痛,所以不是在做梦。 看着上面熟悉的‘大木议员遇刺案’,渡边弥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大木议员那不是游戏世界里死的那个议员吗按照小仓千子的话来看,‘柯南’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所以这个‘大木议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渡边弥弥在脑中不断回想着,游戏世界里大木议员死亡事件的细节,接着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 米花大厦,大木议员,枪杀。 ‘公安绑架案’、‘直播杀人案’、‘豪华邮轮杀人案’ 明明是出现在游戏世界里的案件,却一个又一个真实地出现在了现实世界的新闻报道中。 在渡边弥弥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虽然荒谬,却能合理地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只不过,她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推断。 回到游戏世界后,渡边弥弥在短暂的犹豫过后输入了那个她曾经的噩梦。 ‘717连环杀人案’。 当那一条条熟悉的报道出现在手机之上,当那张多年前她曾见过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渡边弥弥的手几近颤抖。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再次看到这条新闻她的情绪还是会随之调动。 深吸一口气,渡边弥弥的指甲狠狠嵌入手心。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鼓起一次勇气 第90章 鼓起勇气的后果就是…渡边弥弥在一栋简朴的公寓楼外站了好半晌都没有进去。 想要迈出这一步很简单,却也很难。 越靠近,渡边弥弥的情绪就越强烈。她不知道自己进去会将面对什么。或许是熟悉的谩骂,又或许是释怀的原谅。 一切都是未知的。 “在发什么呆呢?” ——— 松田阵平观察渡边弥弥很久了。 刚解决完一起炸.弹事件,他本想着抽完手里这根烟便开车回警视厅。就在这时,松田阵平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是弥弥。 她耷拉着脑袋。虽然看不清神色,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太对劲。 "在发什么呆呢" 关切的话未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松田阵平便注意到渡边弥弥的肩颈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此刻正被人逮了个正着。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松田阵平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从袖口处那星星点点的污渍可以猜出,方才对方应该是打翻了什么东西,比如咖啡。 凌乱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两侧,一边卷了另一边却没卷的裤管看上去相当不协调,还有不知为何今天没被主人戴在头上的珍珠发箍 透过那还未熄屏的手机,眼尖的松田阵平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大大的新闻标题。 ‘717连环杀人案’,他应该是没听过的。 见渡边弥弥沉默着没有答话,松田阵平踩灭烟头,目光顺着她的视线锁定二楼窗户。窗户上的玻璃反射着微弱的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走近的同时,松田阵平那双灵活的手指正飞速在手机上盲打着什么。 "怎么,我们一向最爱豪门八卦的记者小姐,今天转变风格了"他随意地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眼睛。 渡边弥弥明显是被他那玩笑似的话噎了一下。 事实上,她先是被那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又被松田阵平调侃。 渡边弥弥自然知道后者并没有恶意,可说来好笑,松田阵平的那句话对她来说多少有些讽刺了。 "我才没有那么喜欢报道这些事情没错,我并不喜欢。"这话看上去是在回答松田阵平,可听着却更像是她在说服自己。 这下松田阵平心里门清儿了。渡边弥弥应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出现了什么问题,以至于现在对这些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至于那根导火线,应该就是所谓的‘717连环杀人案’了。 有一点是松田阵平想不明白的。像‘717’这种重大新闻,他没理由会没印象。可事实就是,他从来都没听过这个案子。 渡边弥弥可不知道松田阵平在想些什么。 她很想找松田阵平倾诉她的不安,可她更害怕对方会知道她的曾经。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一旦揭开将会鲜血淋漓。就好像是将自己最肮脏的那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到你所在意的人跟前,那种恐惧和羞耻感让她望而却步。 松田阵平的正义感是那样的强烈,就像是太阳,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黑暗。 而她呢因为一己之私做出了那样可憎的事情,现在的她在他面前就快要无地自容。 这股不安的、焦虑的情绪浓郁到几乎化不开。 渡边弥弥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放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重到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急需要一个释放的点。那股压抑的情绪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几乎就要爆/炸。 "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松田阵平的手在渡边弥弥的心口处一连戳了好几下,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明明对方几乎没用什么力气,渡边弥弥的心却在此刻沉到了谷底,在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松田阵平是发现自己曾经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要戳她的心口是在说她没良心么,就跟那群人一样 最重要的就是他为什么不叫她弥弥他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当一个人认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的所有逻辑都会围绕着那件事情运转。 "喂喂,你现在真的让我有点生气啊。"松田阵平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果然,他就是知道了自己曾经的那些事情,所以开始讨厌自己,厌恶自己,他在生自己的气是么 那双茶色的眸子正一点点变得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渡边弥弥自嘲一笑。 很抱歉啊,看来她注定是没法自我和解了,到底是辜负了某位大侦探的期待嗯 她错愕地抬头,直直地撞进一双充斥着委屈和控诉的凫青色眼睛里。 是委屈和控诉,而不是厌恶 渡边弥弥的思绪彻底乱掉了。 良久,耳边传来了一声不满的叹息,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足以令她瞳孔地震的言论。 "我很生气,因为在你的眼底我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信任。" 松田阵平恶狠狠地咬上了渡边弥弥的脸颊,他似乎想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可到最后终究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为什么就不愿意去试着相信我呢渡边弥弥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过分。" 信任松田阵平么渡边弥弥自问她对他是有这份信任的。只是这份信任,暂时还没达到百分之百的程度。 渡边弥弥无力去承担那种被人厌恶、唾骂的后果,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松田阵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过分的从来都不是秘密本身。" 松田阵平突然松开力道,这个反常的温柔动作让渡边弥弥眼眶瞬间发热,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松田阵平西装上的第三颗纽扣。 就像他处理炸弹时总会给队友留出撤离时间,此刻的他也在给他们的这段关系留下足够的缓冲空间。 松田阵平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癖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因为不被人所知,所以才叫秘密。 松田阵平也并不在意渡边弥弥有事情瞒着自己。可若是这件事情严重到已经影响到了对方的情绪可她还是不告诉自己,那他就相当介意了。 这无关秘密本身,而是两人之间的信任问题。既然是交往的关系,那他们就是一个共同体。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belltree塔上渡边弥弥为拍摄八卦新闻离开的事情。 尽管这是一件小事,甚至当时他气过之后也就忘了,可却成了此刻狠狠扎向他心脏的回旋镖。 抛弃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下一次做起来便会更轻易吧。 一向自信张扬的爆.处.组王牌,第一次露出了落败狮王般的憔悴。 "是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除此之外松田阵平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渡边弥弥想过无数个松田阵平可能会有的反应,在她的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承担最坏准备的打算可他说什么 明明是她不够好,可他却只说是他做的不够好。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渡边弥弥的声音透着沙哑。 "我只知道你渡边弥弥是我松田阵平认定的人。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去一起面对。" 他宁可‘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愿‘活得不明不白’。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木,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个小孩零碎的玩闹声,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并不是渡边弥弥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就在当初她‘失忆’的期间,松田阵平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渡边弥弥,是我松田阵平认定的人。" ‘认定’这两个字,看上去似乎远远不如‘喜欢’这两个字份量来的重,却是渡边弥弥心底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在一众让她去死,骂她无良的声音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说,他‘认定’她了。 在所有人都抛弃她,不愿意接近她的时候,只有松田阵平始终坚定地选择了她。 渡边弥弥就没见过像松田阵平这么傻的人。 "什么嘛亏我还一直觉得你嘴笨,现在看来真是相当犀利的警官先生" "事先说好,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就是个邪恶的坏女人,嗯,超级坏的那种" 渡边弥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屏幕举到了松田阵平跟前。 她的躯体有些僵硬,甚至举起手机的时候瞳孔还是不自觉紧缩了几分。 她明明是在笑,可眼尾处却不可自制地溢出了泪珠。 "你要的信任,我给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渡边弥弥。" "那么,亲爱的松田阵平先生,你又是否已经做好了解一切的准备了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96 第91章 在遇到渡边弥弥之前,松田阵平一直都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遇到渡边弥弥之后,松田阵平不好评价。 从预知梦,再到‘穿越’,最后则变成了逐渐融合的世界 人对事物的接受能力总是在一次次变强的。 松田阵平觉得哪怕下一秒渡边弥弥给她冒出来一句,她其实是个时空旅者,他都不会有分毫的惊讶了。 那栋公寓,是‘717连环杀手’的家。渡边弥弥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如今的小成过得如何。只不过,她终究没能彻底拾起这份勇气。 她说:"如果不是我的报道,小成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我害怕敲开那扇门后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我不敢"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么"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当你站在楼下的那一刻,其实你的心底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这个选择或许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正确的,但却是最顺从内心的。 一切紧张的情绪,都在敲开那扇门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渡边弥弥想过无数种可能。如果对方破口大骂,甚至动手,她该怎么做。唯独眼下的情况,着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们找谁" 开门的正是法官的妻子,小成的母亲,亦是曾经揪着她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那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女人,那个午夜梦回都会出现在她梦里的女人,如今却已经不记得她了。 渡边弥弥说不上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有件事情却是她想做很久了的。 "我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鼓起勇气来表达我自身的歉意,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说着渡边弥弥重重地弯下了身子,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 如果说一开始是太突然了没认出来,眼下这熟悉的声音,莫名表达歉意的行为,一下就唤醒了女人心中那段久远的记忆。 "是你" 小成母亲的神情有些恍惚。 两人有多久没见了她都快要不记得了。曾几何时,她还天天到渡边弥弥工作的电视台去闹,后来因为小成的病情恶化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的她跟当初的她也有些不太一样了。时间真的冲刷了很多事情,那股原先最深沉的恨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变淡了。 "你是来找小成的吗"小成母亲握着门框的手收紧了一瞬,很快又松了开来,"也罢,你们先进来吧。" 当坐在沙发上握着对方递来的热水时,渡边弥弥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她不仅没有被骂,还被人家客客气气地请进家里,这是渡边弥弥从未设想过的画面。 她的这份情绪,在看到那青涩中透着熟悉感觉的少年之时达到了顶峰。 "你是小成" 渡边弥弥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瓣。 眼前的少年给人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眉眼间都浸透着温柔。渡边弥弥很难将他跟那个需要心理干预的孩子联想到一起,可除了小成她也想不到家里还会有哪个孩子。 "唉姐姐是认识我嘛!"小成笑得开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好奇的神色,仿佛眼前的渡边弥弥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哥哥姐姐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哦~" 小成身上的这份诡异,哪怕是局外人松田阵平都感觉到了。在小成回他自己的房间后,松田阵平率先开口打破了客厅内的平静。 "恕我冒昧一句,小成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松田阵平所说的也正是渡边弥弥想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亦或者是解离性遗忘症渡边弥弥很确定先前的小成应当是没有‘717’的那段记忆的。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小成母亲幽幽地盯着墙角的时钟,仿佛在透过它看别的什么,"小成忘了所有跟那件事情有关的存在。也幸好,他忘了。" 渡边弥弥听小成母亲讲了很多,越往后听她便越沉默。 "事情过了这么久,其实很多事情我都已经想开了。" 裹挟着淡淡花草清香的晚风顺着阳台往客厅里钻,小成母亲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当初的事情纵使你有错,却不是造成一切的开始。真正有错的,是小成的父亲啊。" 因为心底强烈的正义感无处安放,便选择亲自动手。身为法官,小成的父亲给小成树立了一个坏榜样。 也正是因为从小受到父亲正义感的影响,小成才会那样无法接受事实。 他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而渡边弥弥的行为将这条线往前拉了,可即便她不说,也总有人会将这些闹到小成面前。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着我就会原谅你。我只是觉得,没有恨你的必要了。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 仇恨一个人,也是一件非常累且痛苦的事情。在这漫长的人生中,你根本没有时间把心思花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在离开公寓后,渡边弥弥的耳边依旧环绕着小成母亲那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现在过的挺好的。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平静的生活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正式画上句号。 "有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松田阵平随手揉了一把渡边弥弥的头发。因为没带发箍的原因,此时渡边弥弥的头发像极了鸟窝。 渡边弥弥:“” 纵然她知道松田阵平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可这个举动真的太让人不爽了。 "哼。有一点儿吧,但其实更多的是迷茫。"沉默了好一阵她才接话道。 眼下其实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本就不奢求小成母亲能够原谅自己。不仇恨这一点,就足够了。小成虽说丢失了记忆,可就目前看来他生活的似乎还不错,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困扰在渡边弥弥心头这么久远的事情,突然就解决掉了。与其说是松了一口气,不如说她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都过去了。" 松田阵平说。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生活还在继续。 "啊对了。"松田阵平双手插兜后退半步,打量似地看着渡边弥弥的方向,"既然你之前提到了世界融合,那么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是那个所谓现实世界里的xx台总编,还是眼下世界里的米花台知名记者渡边弥弥 松田阵平的这个问题可是把渡边弥弥问住了。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 或许,时间会告诉他们答案—— 如果要说,在渡边弥弥记忆深处最让人难忘的一幕,首当其冲的便是浅草寺那晚的烟花了。 "你是说,你要带我去大版看天神祭"渡边弥弥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但凡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松田阵平,她都不至于这么惊讶。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导,你说是吧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你就说去不去吧!" ok啊,也是很霸道的一番话。 渡边弥弥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过吧,去她肯定是要去的。 大阪天神祭是日本三大传统祭祀活动之一。以大阪天满宫为中心,通过陆渡御、船渡御和烟火表演等环节,展现大阪的传统文化与夏日活力。 传说天满宫附近的河上曾漂着一把神矛,当地居民划船打捞,并将神矛停留的河岸视为神指定的斋场,举行净化仪式,这便是天神祭的雏形。 此后,这一活动逐渐演变为大阪最重要的夏季祭典。 渡边弥弥从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而且她也一直蛮想去大阪的。先前看漫画的时候,里面可没少出现大阪的美食文化。 这趟大阪美食风景之旅,她渡边弥弥非去不可! 这边的小情侣约定了一起去大阪观看天神祭,那边的毛利兰跟柯南也收到了来自服部平次以及远山和叶的邀请。 "你说邀请我跟新一一起来大阪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新一他到底在哪里啊。"小兰的语气尴尬透带着几分落寞。 一旁的柯南不自然地低着头,吹落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成拳头了。 "啊,工藤(Kudou)我是说,小兰你的空手道(Karate)那么厉害,到时候把那个消失这么久的混蛋胖揍一顿就好了!" 柯南:? 服部,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第92章 工藤新一到底还是出现了。 以被灰原哀狠狠警告为代价,戴着白狐面具不露脸为条件,柯南成功在白眼里收获了那枚短暂的解药。 预想中的被小兰胖揍一顿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倒也少不了被她嗔怪几句。 当然,工藤新一最终还是以挽着自家红着眼眶的幼驯染结束了‘战局’。 "啊,年轻真好,就是可惜园子没有来。"看着不远处的两对小情侣,渡边弥弥的语气不免有些感慨。 这次的大阪之旅本来铃木园子也是准备来的。只是在听闻京极真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后,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痛放弃了天神祭。 毕竟像这样的祭祀节日每年都有,但阿真的重要比赛她却不是次次都能在场。 "嘛,说的好像你有多老一样。" 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对半眯的丹凤眼。随着一阵低哑的轻笑声,渡边弥弥只觉得脑袋上被人轻敲了一下。 抛去了平常的西装打扮,今晚的松田阵平身着墨绿色浴衣。身上的浴衣带子被他系得歪歪扭扭的,高卷的袖口,大开的领口,吸引了周围不少来参加祭祀JK的热切目光。 渡边弥弥:"啧!" 某人到底知不知道他那张池面脸有多勾人居然还穿得这么慷慨,简直可恶至极! 想到这儿,渡边弥弥气势汹汹地叉腰,用那不善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挑眉痞笑后又引起JK们灼热目光的某卷毛,狠狠磨牙。 "松田阵平!大バカだよねー!!" (bakadayoneー!!/大笨蛋!!) 突然被骂的松田阵平:? 他是迟钝,但也一点就通。要是还意识不到渡边弥弥生气的点,就枉费了连日来萩原研二为好友终身大事付出的心血了。 如果不是为了搭配渡边弥弥身上的豆沙绿浴衣,他才不穿这一身。 "嘁——!" 即便手下在悄悄整理浴衣带子,松田阵平的嘴上还是不老实。可一向灵活的手指在此时却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纪难题,他弄了好半天都没能把带子系好,反而是越弄越乱。 胜负欲上头的松田阵平,眼底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敞得越来越大了。 "这什么破衣服啊,到底是谁设计的!"于此同时他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渡边弥弥彻底看不下去了。 "真是的,你别乱动!"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松田阵平面前,渡边弥弥的鼻尖因为激动的情绪泛着一层淡粉色。 "浴袍带子要交叉系紧,你这么弄当然弄不好啦!"她手下一个用力,勒得松田阵平措不及防地‘嘶’了一声,"还嘁——,我说你笨蛋难道说错了嘛ba——ka——!" 高中生组们早在松田阵平被骂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那四双眼睛里藏着的都是同款的八卦和笑意。 长街下,人潮的一角。 此时的松田阵平与渡边弥弥仿佛与全世界隔离了开来,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鼻尖是熟悉的甜腻香气,松田阵平只微微低头便能看见此时正在专心给自己系腰带的那张小脸。 明明语气中透着十足的嫌弃,可那双茶色的眸子却认真得不像话。 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松田阵平的眉眼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慵懒。 他故意晃了晃身体,带子‘唰’地滑落了半截,渡边弥弥的回应是‘啪’地一下打在他的腰间。 看着那双微抿的唇,明明生气却还是老老实实给自己系带子的渡边弥弥,松田阵平的嘴角偷偷上扬,却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说,"你这系带子的手法跟谁学的,真是丑死嘶!" "呵!" 当指尖触到松田阵平腰间温热的皮肤时,渡边弥弥像被烫到般猛地缩了下手。 而她脸颊处灼热的温度,逐渐向上蔓延的热意,在听到松田阵平那欠揍的话后尽数冷却了下来。 "丑死了是么" 渡边弥弥不仅收紧了带子,还给松田阵平系了个相当难看的蝴蝶结。 系完后,她很快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亲昵得开始帮他整理领口。 "但我觉得很、配、你、呢。" 她就不该帮松田阵平系腰带,干脆让这个不守男德的家伙走光算了! 下手可真狠啊。 松田阵平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哀怨。 他一连扯了好几下才把带子扯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松田阵平慢条斯理地抬手调整墨镜,“啧,勒死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气死我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渡边弥弥默默握紧了拳头。 没等渡边弥弥再次跳脚,松田阵平突然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章鱼烧要凉了。” "啊啊啊松田阵平!!我的发型——!" 渡边弥弥气的不行,手上却还是自觉地揪住了对方的浴衣一角。 按照她对松田阵平的了解,那句‘章鱼烧要凉了’就是独属于他的傲娇哄人方式。 吃过章鱼烧后,渡边弥弥心底的那口气也消散了不少。松田阵平一向就是这个‘狗脾气’,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也就她大度!愿意跟着他的台阶下! 就在这时,两人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热闹的人声——原来是游行的队伍就快要到了。 掌心一暖,渡边弥弥低头看着那双将自己的手尽数包裹住的大手,轻哼了一声。 你看她说吧,某人就是嘴巴不饶人,也不知道在傲娇个什么劲儿,身体还是相当诚实的嘛。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着,渡边弥弥不动声色地回握了过去。 话说,既然是天神祭,应该也有烟火秀可以看的吧~—— 看着不远处已经沉浸在狮子舞里的两个女人,服部平次跟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同款的无奈表情。 "我说工藤,你就这样出来真的没事吗"服部平次轻推了一把工藤新一的肩膀。 虽说在天神祭里戴着白狐面具还是很正常的,但谁知道这个暂时的解药可以持续多久啊。要是一会儿工藤突然随地大小变,他是真的招架不住啊! "喂喂,不是服部你非要邀请我来的吗"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面具之下是熟悉的半月眼,"还撺掇兰揍我一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听到这个,服部平次不仅不心虚还嬉皮笑脸,"我那不是开个玩笑嘛~" "哇,好好笑啊——"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捧读着。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全然忘了走在前面的幼驯染。毛利兰跟远山和叶发现身后没人,立马跑了回来寻找两人的身影。 "平次,你跟工藤在聊什么呢!"远山和叶没好气地瞪了服部平次一眼,"真是的,祭祀大会这么多人你们还不跟紧点,哪有半点的样子啊。" 周围人声嘈杂,远山和叶的后半句又说得很轻,服部平次愣是啥也没听见,倒是一旁的毛利兰听后惊讶地捂住了嘴。 在看到小兰的反应后,凭借强大的推理能力工藤新一也猜出了大概。 只有我们的当事人服部平次一无所知,甚至他引以为傲的推理能力也在面对远山和叶的时候化为了零。 "大声点,大声点啊和叶。你没吃饱嘛说这么轻谁听得见!" 毛利兰扶额,工藤新一憋笑,远山和叶气的攥紧了拳头。 这种嘴巴笨没有眼力见没有浪漫细胞的幼驯染,她到底是看中了他什么啊!!!—— 刚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渡边弥弥很快就觉得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的环境。 原先最期待的烟火秀迟迟没有到来,她已经开始困了,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很困吗"松田阵平半蹲着冲身后示意,"我背你。" 渡边弥弥才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更别说她的确逛的有些累了。 轻轻勾住松田阵平的脖子,渡边弥弥索性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唔,你别说,这种时候松田阵平还是挺上道的。 周围的惊呼声清晰地落在渡边弥弥的耳边,她的脸颊顿时涌上了热意。 好像有点惹眼了 不过这种感觉还挺爽的~ 思绪一点点放空,耳边嘈杂的人声在此时一点点变小,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感受到肩头一重,松田阵平不用看都知道某人是睡着了。明明最想来看祭祀的是她,现在睡着的也是她。 耳边是那平缓绵长的呼吸声,松田阵平认命地轻叹了一声,只是那嘴边的笑容怎么都掉不下去。 身后人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还带着一股甜香。几缕发丝不老实地垂落下来,随着走路的姿势一点点摩擦着松田阵平的侧脸,挠人得很。 偏头想用墨镜遮住眼底笑意,一张恬静的睡颜直勾勾地撞进松田阵平的眼里。安静下来的渡边弥弥,看上去相当乖巧。 "你倒是睡得舒服了" 松田阵平低声呢喃。 本没想过对方会接话,可下一秒渡边弥弥却忽然蹭了蹭自己的脖颈,含糊嘟囔着什么:“松田烟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浴衣领口,像是抓住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东西。 松田阵平正要开口。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划破夜空,接着便是人群的惊呼声。 无数绚烂的火光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开,映亮了那张微张的唇和颤抖的睫毛。 松田阵平屏住呼吸,看着渡边弥弥睡眼惺忪地睁开一条缝,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的光点像极了流转的星河。 一瞬间,他忽然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笨蛋松田困”渡边弥弥迷迷糊糊地拍打着松田阵平的肩膀,她把脸埋得更深,细碎的声音也彻底闷在浴衣里,“烟花好吵” 浴袍的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却远不及胸口处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 第93章 "所以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渡边弥弥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虽然说大阪不全是为了烟火秀,但这也是她最期待的项目之一可恶啊!感觉像是错过了一个亿! “哈?” 松田阵平挑眉嗤笑。他忽然抬手戳了一下渡边弥弥的额头,但力道轻到连一点儿印子都没留下。 “明明是某人趴在我背上睡得跟头小猪一样。睡梦里骂我就算了,还跟我抱怨了好几遍烟花太、吵、了。” 所以这根本怪不了他。 渡边弥弥:唉?!! 她好像似乎的确有一点印象来着 即便理亏,渡边弥弥还是梗着脖子一副嘴硬的样子,“啊,什么,我没有,我不知道。” 就算她有印象又怎么样!她不说就是没有! 看着某人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松田阵平倒也不气,而是拉起渡边弥弥的手往外走去。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啊?” 渡边弥弥的脸色有些迷茫。 松田阵平脚下步子不停,不过他还是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句,“嘛,虽然错过了烟火据说这家酒店的温泉也很出名哦。” …温泉嘛?! 渡边弥弥的眸子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见状,松田阵平的嘴角不自觉向上勾起,就连他的眼底都带着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意。 网上说,一个成熟的男友,要学会给自家耍小性子的女友适当的台阶下。 这招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DormyInn大阪谷町天然温泉酒店最出名的,就是情侣汤池了。渡边弥弥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是提出来泡温泉的松田阵平整张脸都烧的不行。 由于渡边弥弥这趟旅行没带泳衣,她便直接在酒店的专卖店买了一件。 毕竟是专门为情侣汤池提供的泳衣,漂亮的同时也就起到了勉强遮住关键部位的程度。 要知道在日本,祼浴也是一种相当常见的行为。 渡边弥弥挑的是一条黑色蕾丝款。就像一片暗夜中的蛛网,细密的纹路缠绕着纤薄肩带,在她锁骨下方绽开一朵半透明的花。 低腰的设计让雪白腰线与深色布料形成锋利的对比,仿佛有人用炭笔在她身上勾出一道危险的弧。 水珠从渡边弥弥的发梢一点点滚落,在黑色蕾丝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泳衣的胸前是镂空的菱形网格,随着她的轻轻颤动着,像是被风吹乱的蛛丝,隐约透出底下淡粉色的皮肤。 "嘛,这个温泉泡起来真的好舒服啊,阵~平~" 站在汤池边的松田阵平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纵使松田阵平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对这方面他的经验完全是零。相比而言,渡边弥弥的胆子就要大很多了。 害羞这种情绪是人之常情,但在面对比自己更害羞的松田阵平时,渡边弥弥的这份害羞就转变成了兴趣盎然。 "唉你不下来嘛?" 渡边弥弥无辜地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眸子。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代替他回答的是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他的目光被她转身时扬起的发丝深深牵引着。 渡边弥弥的后背处大片肌肤裸露,只有几根细带交叉缠绕。像是某种未完成的束缚,又像是欲说还休的邀请。 "呐,我这件衣服是不是很好看呀。" 渡边弥弥突然停在池边。在离松田阵平只有几步的地方,那双湿漉漉的睫毛缓缓抬起来。 没等松田阵平看清渡边弥弥眼底的狡黠,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大腿,紧接着一股强有力的劲道猛地拽了自己一把。 一个成年男性,还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会这么轻易被普通人给拽倒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对方毫不设防,那么这个结果也就另当别论的了。 松田阵平到底还是有反应的时间的。可在捕捉到那抹兴奋的笑容后,他下意识顺从本心然后直直地摔进了汤池里,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渡边弥弥坏笑着凑到了松田阵平耳畔,"你的心跳很快哦,阵平~" 暖黄色的光线下,汤池中央的少女仰头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满脸笑意。 泳衣的细带被水浸透,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腿根,比完全祼露更让人疯狂。 一股潮湿的热气钻进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正无声蔓延。 "你很得意" 眼前男人的反应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在短暂的震惊后他很快又变成了那副掌控全局的样子。 被那双凫青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渡边弥弥的心里瞬间升起了一股危险的预感。 下一秒,她整个被拽进了潮湿温热的怀里。 松田阵平的手掌一把托住了她后腰。蕾丝的触感相当柔软,随着水流轻轻摩擦他的指腹。 低头看着怀里怔愣着的少女,松田阵平忽地笑开了,他的拇指重重地蹭过她腰间那朵蕾丝花。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种程度的挑衅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渡边弥弥的位置从汤池中央变成了池边。身后是光滑的大理石池壁,那冰凉的触感刺激地她下意识往池子里缩了缩。 "啧,投怀送抱" 松田阵平眯眼轻笑。 蒸腾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织成半透明的纱。渡边弥弥下意识想要后退,实际上她却退无可退。 后背贴着池壁激起一阵战栗,散落在脑后的湿发像海藻般缠在松田阵平腕间。 他的指尖顺着渡边弥弥锁骨处的温泉水痕处游走,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突然托住她后颈,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 唇瓣相触的瞬间,池水突然剧烈晃动。 她睫毛颤得厉害,他便用拇指慢悠悠地抚过她泛红的眼尾,将那抹慌乱揉进更深的长吻里。 他掌心滚烫,隔着湿透的蕾丝泳衣烙在她的腰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渡边弥弥的脑中只有一个反应——松田阵平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这么会啊! 都说男人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渡边弥弥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先前两人不是没有接过吻,可激/烈到让她腿软得不行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还有这温泉助力的缘故 渡边弥弥只觉得头脑发晕,缺氧得不行。 好在在她即将意识迷离的那一刻,松田阵平总算是放过了她。 餍足的男人心情自然相当美妙。虽说松田阵平向后退了些许,但他的指尖仍缠着渡边弥弥的一缕湿发。 "多谢款待。" 喉结滚动两下后,他哑着嗓子开口。 渡边弥弥:“!!!” 这是她那个纯情松田能够说出的话还多谢款待,松田阵平你这段时间到底都进修了些什么啊! 不行,她才不会认输! 看着抵着池壁慢慢滑坐的松田阵平,渡边弥弥却突然用脚尖勾住他小腿,将他拖进温泉深处。 温水漫过她的胸口,那条泳衣的绑带就这么静悄悄地漂在水面上,是无声的诱惑。 "既然要感谢款待,只嘴上说一句怕是太没有诚意了吧。"随着渡边弥弥的忽然凑近,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此时落入下风的人从渡边弥弥变成了松田阵平,两人的位置完全调转。 “阵平的睫毛”她伸手触碰,指尖在他眼睑的位置处轻轻颤动着,“刚才沾了温泉水。” 松田阵平下意识想躲,却被渡边弥弥用另一只手扣住后脑。她眨着眼,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扑闪:“别动哦阵平我来帮你吹干。”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少女特有的清香尽数喷洒在松田阵平唇瓣上。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之时,她却突然咬住他的下唇,含糊地说了声,“骗你的”随即用舌尖撬开他齿关,将温泉水的咸涩渡进他口中。 这次不比先前的绵长,在松田阵平想要回应之前渡边弥弥便迅速抽离。 她的指尖一点点掠过松田阵平的眉眼,像是羽毛扫过。从眉眼处再慢慢往下,从鼻尖再到唇瓣,最后落在那棱角分明的下颌上。 渡边弥弥低头快速地啄了一下,随后便像条灵活的鱼,头也不回似地逃离了这里。 只留下那随风而来的一句—— "嘛,谢谢款待" 松田阵平失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渡边弥弥居然是个这么恶劣的女人呢不过么,他倒是很吃她这一套。 这次的大阪之旅过后,想来他也是时候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了。想到这儿松田阵平便忍不住低声笑着,那股兴奋的劲头看得渡边弥弥一愣一愣的。 松田这家伙是傻了吗 她刚刚也没有很过分吧。 就在渡边弥弥准备开口的时候,那放在岸边石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下意识想起身去拿,却在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之时迅速缩回了水里。 "帮我拿手机!" 她指使得相当自然。 那阵铃声也成功唤回了松田阵平的思绪。 "啧,怎么不懒死你算了。" 他当然知道渡边弥弥不去拿的理由。 明明刚才对方还很肆意,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 松田阵平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即便他嘴巴不饶人,可他的身体行动却很诚实。 目光触及屏幕上那大大的‘柯南’二字之时,松田阵平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点的话,那位大侦探应该再和他的小青梅甜蜜共浴吧。既然他选择打电话给弥弥松田阵平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组织了。 第94章 渡边弥弥慢吞吞地冲着岸边游去。 她抬腿轻轻搭在岸边,双手撑住用力一挺便轻盈地跳上了岸。 将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水珠顺着曲线一点点往下滑落着,风一吹还有些冷。 渡边弥弥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递过来的手机,反而是看见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松田阵平。 "你愣着干什么呢松田?"她抬步贴近了过去。 不就是一个电话么,居然要思考这么久,总不能是死神来电吧啊,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啊。 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大大的‘柯南’二字,渡边弥弥随手接通后,调侃的话语比大脑先一步运转着说出口。 “摩西摩西!这个点你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相聚时光啊,年轻的大侦探~” 不好好跟兰享受难得的情侣时光,给她打什么电话了,真是不解风情的铁直男一枚哈! 渡边弥弥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柯南说出的话让她原本大好的情绪瞬间变得微妙,而这句话也跟松田阵平的猜测不谋而合。 "有组织的人在这里。" 电话那头柯南的声音仿若蚊音,渡边弥弥猜测他大概是用手捂着话筒避免声音外泄,"确切来说,应该是组织的合作对象,但我不确定组织的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你发现了什么" 柯南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尤其是他现在还是 "等等大侦探,你不会是以现在这个形象发现的吧" 渡边弥弥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在多罗碧加乐园冲动跟踪后吃了一闷棍的某高中生,"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所以你现在应该没有冲动着跟上去吧!" 上一次冲动的代价是变小,这一次的话可就没有变小这么好运了。 一旦工藤新一出现在组织面前,琴酒就会把矛头转到毛利兰他们身上。 组织本就对毛利小五郎有疑心,这么一来柯南的身份、灰原的身份都有暴露的风险。 "我才没有那么蠢!" 柯南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羞恼。 "安室先生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接电话,松田警官也没接。我猜测他应该是跟你在一起总之,我现在在汤池北侧的第二间更衣室,麻烦让松田警官来一趟…顺便拿条小浴巾!" 这下柯南不用解释两人也都知道上个问题的答案了——他变小了,现在是江户川柯南,而不是工藤新一。 "嘛,都听到了哦。"渡边弥弥冲松田阵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就辛苦我们阵平去跑一趟啦~" 都这个时候了,渡边弥弥还不忘在称呼方面调侃松田阵平一句。 后者显然对此已经产生了抵抗力了,他直接淡定地应了声随后大步离开,就连离开的步子都显得十分从容。 "啧,看来下次不能叫阵平了。" 渡边弥弥摸着下巴,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里已经划过了无数个称呼。 几息后,她忽地亮起眼,右手成拳轻轻敲在了左手手心处。 "我好像还没叫过达令,来着!"—— 松田阵平成功找到了在更衣室里缩成一团,面色窘迫的某小只。他看上去应该是药效突然过了的样子,身上的贴身衣服明显大了好几圈。 "要我说,你其实应该随身带好两种尺码的衣服。" 松田阵平抱肩靠在更衣室的墙壁上,懒洋洋地看着面前那手忙脚乱围浴巾的柯南。 "拜托,到底是谁会在来泡温泉的时候带衣服啊!"在狠狠系紧浴巾末端后,柯南这才有工夫抬头,"而且这里是更衣室啊,酒店的行李箱夹层里我倒是有提前备好‘柯南’的衣服。" 毕竟这个药效他心里有数,手里也还剩下最后一枚解药可以支撑到他安全回家。 只不过柯南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组织的交易对象。在不确定组织的人是否会出现在附近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吃下解药变成工藤新一。 两人也不好在这样的地方多说些什么,松田阵平就这么牵着柯南慢悠悠地走回了酒店。 等他们到房间的时候,渡边弥弥已经等候多时了。 "好了,展开说说吧,到底都发生什么了"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之前。 \"温温泉\" "是啊,听说这家酒店的温泉可出名了!\" 看着跟前已经兴致勃勃开始介绍的幼驯染,工藤新一的耳根悄悄红透了。毛利兰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 "我说,新一!\"察觉到对方的走神,小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老是这样,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这个温泉你到底是去还是不\" "去!"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走吧!" 这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去有些东西柯南体验过了,但是工藤新一还没有!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劲的。 两人一开始还美滋滋地泡着温泉。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以这么亲密的方式相处在一起,工藤新一的情绪空前高涨,连带着脑子都昏昏沉沉得不像话。 随着小兰有意无意的靠近,工藤新一的大脑‘嗡’得一声就炸开了。伴随着这份羞涩的,还有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种感觉可太熟悉了,是药效就快要失灵的前奏。 想到备用药就放在衣服夹层的盒子里,工藤新一随便扯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而就在他去储物间的路上,路过隔壁汤池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深入骨髓的名字。 ‘gin’。 几乎是瞬间,他似乎忘记了全身的疼痛,鬼鬼祟祟地趴在角落的地方开始偷听。 "我们可都是老朋友了,我这次也是费了不少心血。如果你们没把事情给我办好这似乎说不过去吧,gin。" 汤池内的声音苍老中还透着几分熟悉,工藤新一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他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琴酒都说了些什么,老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两人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对方挂断电话后说的那句,让工藤新一瞬间锁定了他的身份。 东大生物学教授,日本最大的药物供应商家族,同时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首相竞选者,横山康。 这次的首相一共有三个竞选人员。 除了这位横山康,其余两个分别是:防卫厅高层兼在野党核心成员,伊藤雄真;前任首相一手提拔的继承人,执政党的领军人物之一,大木一辉。 他们一位拥有丰富防卫领域经验,深得民众支持;另一位拥有前任首相的全力支持,手下亲属无数。 相比于这两位,衡山康的背景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组织不是一直致力于研究那种药吗,衡山康的存在正好可以帮助他们填补灰原离开后,组织实验室药物组的空缺。"松田阵平一下就想明白了。 柯南应声,他的脸不自觉皱成了一团,"虽然我不太确定横山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组织接下来会针对那另外两位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等等除了横山康,另外那两位都是谁来着"渡边弥弥的声音带着迟疑。 "是伊藤雄真跟大木一" 松田阵平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一旁的柯南也在他停顿之时脑子里飞快地划过了什么。 "你们也想到了对吧。"渡边弥弥说,"想到了之前在满天堂新品发布会上死去的大木议员。" 也就是说,除了已经死去的大木议员,现在横山康的对手就只剩下一个了——护卫厅的高层,伊藤雄真。 "所以那次行动组织才会出动这么多的代号成员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石川一个人,杀害大木议员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所有事情似乎都连起来了。 "松田警官,你现在有办法联系到安室先生吗"柯南焦急地开口。 安室透突如其来的失联总让柯南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是有一团让人看不清摸不着的黑云,不知何时已经将他们尽数笼罩。 松田阵平跟渡边弥弥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说起来,不仅是安室透,他们也好久没见到绿川光了。而这两位消失的开始似乎也是在满天堂事件之后。 想到这儿,松田阵平捏着手机的手不免又紧了几分。 第95章 云层压得极低,雨丝交织着在霓虹灯下闪烁。巷口处的灯光忽明忽暗,巷口处的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水珠顺着黑色的帽檐往下滚落,穿过金色的发丝,浸透了那件紧贴着皮肤的黑色马甲。 猫眼男人握着手.枪的手微微收紧,虎口处传来的阵阵麻意让他的大脑无比清醒。 东京的雨夜,总裹挟着阴谋的湿气。 巷尾的自动售货机发出空洞的嗡鸣,一只被惊动的黑猫从两人的脚边窜过,顺着黑猫逃窜的背影,他们对上了一双饱含戏谑的碧绿色眼睛。 "啊呀呀,还真是狼狈的很呢苏格兰,还有波本。" 少年穿着休闲的兜帽卫衣,宽松的裤腿处已经被雨水打湿,那双原本干净的白鞋上也沾染了不少泥污。 雨下的很大,但他却没有撑伞的意思。只是双手插着兜,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啧。"波本的声音混着雨声,却还是清晰地传到了两人的耳边,"我很好奇,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哈舒格。" 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浸透着刺骨的冷意。他上下打量着少年,虽是笑着但这份笑意却不达眼底。 尽管苏格兰没说些什么,可他那紧绷的手臂肌肉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对于哈舒格的出现,两人都十分警惕。 "唉居然质问我么,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唉。"哈舒格刻意拖长了尾音,那双狗狗眼里写满了无辜。 哈舒格当然不是无故出现在这里的。这不是琴酒他们最近忙别的去了嘛,这次岩崛组的事情就由他来监管咯。 至于为什么眼前的两个人会这么狼狈,那当然是因为有人提前将消息卖给了岩崛组的二把手咯。 这种行为也太过分太没品了! 一定不是他~ 波本的心思转的很快,苏格兰也不是什么蠢人。 "是你泄露了情报,害得我们被岩崛组二把手埋伏了一笔。"波本的语气相当肯定。 听到这儿,哈舒格就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急眼了,"哈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波本,凭什么认为是我出卖的你们!"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苏格兰,"你快说句话呀苏格兰,真的不是我!" 苏格兰不言,只是冷淡地撇了哈舒格一眼。 见两人没有相信的意思,哈舒格嘴巴一撅,脸上是一副‘我不高兴了都别惹我’的样子。 雨水顺着排水管倾泻而下,在几人的脚边炸开成冰冷的浪花。气氛一下就微妙了起来,尤其还是下着大雨的背影下,处处都透着诡异。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也是老鼠啊,哈舒格。"波本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他探究地看向还在‘闹脾气’的少年。 "身为莱伊的前任搭档,你们合作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我听说他身份暴露的时候你甚至都在场你该不会是故意放跑他的吧" 组织里有关哈舒格跟莱伊的传言很多。除了说哈舒格是贝尔摩德的儿子,还有莱伊是琴酒的兄弟这种。 身为曾经的威士忌小组,波本看莱伊不顺眼是一回事,苏格兰跟莱伊的关系倒是还不错。 能让莱伊露出那种表情的,哈舒格还是头一个。 "喂喂,这么说可就太过分了啊。" 在哈舒格抬.枪的瞬间,苏格兰的枪.口也对准了哈舒格。他本就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作,反应自是很快。 "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啊啦,果然还是孩子脾气。"波本不怕死地端着长辈的语气又呛了哈舒格一句。 意料中的剑拔弩张场景并没有出现,哈舒格利落地收好了枪,也不管依旧拿枪口对着他的苏格兰,而是在嘴边扯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 他倒不是真怕了波本,只是觉得没意思。打架什么的,也要看对象。跟疯狗打的话,那可就太累了,更别说还是1v2。 唔,话说疯狗好像是莱伊大赤井大人对他的评价呢。 "嘛,我可是来接应你们的,结果居然被这么污蔑,哈舒格伤心了呜呜呜。" 波本&苏格兰:"" 抹掉了那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哈舒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崭新的车钥匙冲两人甩了甩,"所以,还走不走了你们" 五分钟后。 看着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的哈舒格,波本没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喂喂,我知道我好看,但你这是不是太刻意了。" "别太自恋,我只是在看你到底成没成年。" "哈我当然成年了,欧吉桑——!" 这倒是波本第一次被人叫‘大叔’。他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破碎,但很快又被虚伪的假笑面具替代。 这家伙总不能是贝尔摩德跟琴酒生出来的玩意儿吧这呛人的劲头跟琴酒那个狗脾气可以一拼! 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了起来。 远处的绿灯慢慢变红,哈舒格索性提前松油门让汽车缓慢地滑行了过去。趁着等红路灯的工夫,他冷不防开口问了苏格兰一句。 "我有点饿了,苏格兰。" 苏格兰:? 好不容易平息情绪的波本差点就炸了,多亏良好的卧底素养让他压住了那翻涌而来的无语。 "你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后,苏格兰最终还是回了一句。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聊这种的地步吧他真是看不懂哈舒格这个人了。 哈舒格会这么问,还是之前从莱伊那里听过苏格兰的厨艺。能让他这么夸的话苏格兰的厨艺应该相当不错了,他想试试! "只要你给我做一顿饭,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格兰挑眉,他眉眼间的冰霜忽地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什么秘密” "如果你要说你其实是贝尔摩德的儿子的话,这个秘密应该是人尽皆知吧。"波本突然插了一嘴。 哈舒格没有反驳,而是没好气地瞪了波本一眼,"我又没跟你说话!" 在瞪完波本之后,他又换上了讨好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苏格兰,"秘密当然是要吃完后再说了,我保证你一定感兴趣!" 红灯已经转绿,哈舒格缓缓将车起步,只是那道目光还是时不时透着车前镜看向后座的苏格兰。 苏格兰被他盯得有些不适。在犹豫了片刻过后,那道紧绷成线的唇角一点点舒展了开来,"可以。" 左右不过是一顿饭,就算哈舒格赖账也无所谓。可若是真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这顿饭可太值了。 波本本还想说什么,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哈舒格这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像是一团迷雾,靠近便有可能遇到危险——但危险与机遇总是共存的。 一顿饭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再者,hiro决定的事情他也阻止不了,现在插嘴反而会惹得一身腥。 于是三人便来到了苏格兰的公寓。 哈舒格如愿以偿地吃上了苏格兰亲手做的饭,跟莱伊前辈说的一样好吃,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 "苏格兰!"吃饱过后,哈舒格突然往苏格兰的方向扑了过去,"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早有防备的苏格兰轻巧地躲了过去,对于哈舒格的话他并不在意。 "秘密。" 想当言简意赅。 哈舒格也不气。他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开始给两人讲秘密。 "嘛,其实我知道你们是卧底哦!" 苏格兰的眼底露出了无语的神色,他似乎是觉得哈舒格是在讲笑话。 尽管面上毫无破绽,可心里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波本的演技就更好了,他不仅没露出异样的表情反而讥讽地笑了一声,"哇,这个笑话好冷哦。" "唔,行吧,你们爱演戏就演吧,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哈舒格索性坐到了沙发上,悠闲地摇晃着双腿,"就算你们不承认,琴酒跟朗姆可是在怀疑你们哦,就连那个任务都特地没派你们去唉。" ‘那个任务’ 在哈舒格看不见的地方,苏格兰跟波本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琴酒对他们有疑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波本只知道朗姆有怀疑过苏格兰,没想到居然对他也如果哈舒格没有说谎的话。 这也很有可能是组织给他们下的套,故意派出哈舒格来他们面前说这番话,想要他们露出马脚。 哈舒格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首相大选马上就要落幕了。如果这个时候防卫厅的高层死了,那么日本的首相就会是那位跟组织有着密切合作的医药学教授,横山康了吧。" 哈舒格用着漫不经心的调子,却说着骇人的话。 当听到最后时,哪怕心理素质再强,波本跟苏格兰到底是公安,日本公安。 如果组织的合作对象成功当选首相,无疑会给他们铲除组织的难度再提高一层。 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哪怕暴露身份也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第96章 夜已深。 空荡寂静的别墅之内,客厅的壁炉正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摇曳的火光跳跃着,时不时冒出轻微的‘滋啦’声,落在此时的场景内显得格外清晰。 壁炉旁的摇椅上,正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 黑色丝绸睡袍,大开的领口露出内里松弛却依旧健壮的肌肉线条。 尽管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可他不仅不佝偻,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眸也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那放在膝盖的报纸上报道着连日来的社会新闻,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在满天堂晚宴上死去的大木议员了。 “那条疯狗!” 手中的雕花鹰杖重重地锤在地上,老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了病态的白。 好在地板被昂贵的毛毯包裹着,不然就凭这个力道高低都得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想来应该是不太愉快的事情,一声气愤至极的闷哼从他鼻尖溢出。 脑中的画面不断变换着。恍惚间,他眼前的场景也随之几番流转,最终拼凑成了一间棋室的样子。 “现在这棋局,看似双方势均力敌,但黑方的棋子已然开始暗中布局。” 面前之人那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斑白。尽管右眼残缺,可他浑身的气势缺丝毫没有削减。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周围无端升起一股寒意,但却又很快消散。 “如若不能抓住时机,黑夜终会彻底降临。等到那个时候,此局便再无逆转的可能了。” 屋外狂风呼啸,阴雨绵绵。 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 跪坐在房间中央的男人双手执棋,可却迟迟没有落棋。而就在此时,那放在右侧的手机屏幕悄然亮起。 只一眼,他的眼底便掀起了波澜。一抹笑容逐渐浮现在了那张可怖的脸上,看上去还有些瘆人。 在看清短讯最后的署名时,下一秒他手里的棋子便重重地落在了棋盘上。 “将军。” ——— “将军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柯南扬了扬手机,上面赫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赤井秀一。 “单打独斗的将军只能是困兽之斗。我们要做的,是把车、马、炮联合起来。”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柯南的话虽是隐喻,可指向性却太强。 “FBI啊,那家伙可讨厌FBI了。”松田阵平拉了拉墨镜,露出那双裹挟着笑意的眼眸。 他口中的人那个可讨厌FBI的人自然就是降谷零了。 尽管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在就在一刻钟前,松田阵平的手机成功收到了对方的回讯。 很巧妙的,对方话题的对象跟他们所想的是同一个人——伊藤雄真。 这样一来,双方都进一步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 组织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国安,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先前公安那边计划的循序渐进怕是不起效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计划好如何反攻。 "除了FBI,我们或许还可以得到其他官方机构的支持。"渡边弥弥道。 尽管这个世界的故事线变动了很多,但最基本的设定都是没有变化的。基尔是CIA的人,赤井玛丽是MI6的人。 他们有些互相不知道身份,可渡边弥弥知道啊!她的存在可以充当一个信息沟通的纽带,弥补红方‘不能拉群’的缺陷。 当降谷零收到来自黑田管理官的消息时,他其实是有些诧异的。这位上司不会平白找他,对方接下来的话也的确印证了这一点。 "大冈家他们居然也要加入吗。" 降谷零低喃着。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组织的势力自然也包括了政治层面。大冈家家主身为前任首相,在政界的影响力毋庸置疑。有他坐镇的话,上层向警视厅施压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尽管黑田管理官没细说,降谷零却一下猜到了大冈家加入的原因——死去的大木议员,正是大冈家家主培养的继承人。 组织的刺杀行动,无疑是将大冈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践踏,也难怪对方会突然站边。 "或许,我还能拉到BND的助力。" 诸伏景光缓缓掀开眼皮。 威士忌小组拆分之后,他在德国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次行动中,他无意救下了一名BND的成员。 是真的无意,确切地说是顺手而为之,毕竟一旦被组织察觉到这一点,他要面临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也正是这次偶然的机会,他与BND之间有了联系。说不上有多好,但若是以国家层面去洽谈,他们答应合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要知道组织在德国的势力虽远不如在日在美,却也是不可小觑。借此机会铲除一大毒瘤,BND何乐而不为 再者刚才松田那边传来了一个很微妙的消息——组织的代号成员雷司令,她跟他们一样也是BND派来的卧底。 还有MI6的司陶特、CSIS的阿夸维特 一场针对组织的大反攻,正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帷幕—— 渡边弥弥说不上来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已知,松田阵平还在隔壁跟某个大侦探商讨对战的事情。 此时的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地看着被压在书桌最下面的那张婚姻届。 渡边弥弥可没有准备这东西,所以这张婚姻届的主人就很明确了——某位姓松田的警官先生。 结婚这种事情,她说不上来到底是期待还是不期待,但求婚她还是很期待的! 既然松田这家伙有准备这个,必要的求婚环节想来是少不了的。 感受到脸颊上不断传来的阵阵热意,渡边弥弥唇角微扬,默默又把婚姻届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定会是一个惊喜。 嗯,她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刚回到房间,松田阵平便察觉到了渡边弥弥的不对劲。像什么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突然用被子蒙住脸闷笑她看上去,似乎格外兴奋 自从确定了关系后,两人自然而然住到了一起,就连订酒店也毫不意外只订一间。那最后一步是没有进行到,不过也大差不差了。 渡边弥弥的这份变故,松田阵平的脑中只有一个听上去荒谬但却合乎情理的理由。 她想更近一步了。 "咳。"轻咳一声后,松田阵平不自然地别过了眼,"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弥弥" 可是不是你准备的婚姻届吗 渡边弥弥默默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 看着对方脸上同款的红润脸色,渡边弥弥自然而然认为他是害羞了。事实上松田阵平的确是在害羞,但他害羞的点却不是渡边弥弥认为的那一点。 他们一个在想婚姻届,一个在想 都是更近一步,但这‘近’字还是有些区别的。 "嗯哼,我可以等。"渡边弥弥抬眸,她的声音温柔到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等到组织彻底灭亡,等到世界彻底融为一体,等到他们的亲朋好友能够正式出现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的那一天。 听完渡边弥弥的话,松田阵平的脸上很快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其实这种事情也没必要等到那种时候,但若是渡边弥弥这么想,他到也不是不行。 两个相爱的人能够站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便足以令人感到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松田阵平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那张被压在桌字最下方的婚姻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份婚姻届到底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此时一切都刚刚好。 留给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正文完结】 第97章 在联合组织内各国卧底后,各国的相关机构也迅速做出了回应,一个巨大的跨国讨伐组织联盟顺利达成。 这只是第一步,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一切都急不得—— 铃木belltree塔。 宴会厅内的爵士乐舒缓流淌,鼻尖是一股静心安神的松木香。身穿艳红色长裙的女人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紧捏着纤细的杯根。 金黄色的酒液在杯中不断摇晃着,逐渐凝聚成一团细小的漩涡,倒映着女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组织内的动静其实并不算大,甚至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那样,但贝尔摩德还是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今晚的东京塔,连云层都压得低得像要塌下来呢。"她微微歪头看向窗外,是以往无尽的黑。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啊。" 今天的哈舒格打扮的与平常不同,或许是因为belltree塔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有穿着要求。 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那头平常散乱的头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那双贝尔摩德同款的碧绿色眸子里正闪烁着笑意,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随手拉开了贝尔摩德对面的椅背,那阵刺耳的摩擦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哈舒格讨巧地弯了弯腰,脸上那份无辜的表情配合帅气的外型,顿时有不少贵妇红着脸收回了目光。 "你都知道些什么" 对于那些窥探的目光贝尔摩德并不在意,她只关心眼前的少年都知道些什么。 ‘咚咚咚’。 哈舒格屈指轻敲了敲桌面,眼底藏着一抹意味深长。只一眼,贝尔摩德便懂了他的意思。 淡淡的讶异飞快地划过,她嘴边的那抹笑容愈发厚重,甚至还带着一丝细碎的疯狂。 "在这件事情上,我想我们应该是持同样的态度。" "我想,是这样的。" 毕竟他们都流着相同的血液,骨子里应当是一样的人。 "要变天了。"—— 昏暗的巷道里,藏着几道狼狈逃窜的背影。可仅仅只是几声枪响,世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啪嗒’。 打火机的翻盖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那微弱的火光成功照亮了男人那张冷峻的脸。 修长的指节捏起那细长的烟缓缓凑到嘴边,随着一口眼圈的吐出,男人的视线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大哥,一切都跟您想的一样,那群老鼠已经开始动作了!"伏特加仰慕地抬头,魁梧如他站在琴酒跟前也显得格外背景板。 听着耳边伏特加的话,琴酒缓缓掀开眼皮,露出了那双如狼似虎的嗜血眼眸。 他用力咬紧着烟头,下一瞬随意地吐到一边,被眼疾手快的伏特加稳稳接住。 雨后的晚风带着一阵刺骨的寒意,将那头长及腰身的银发吹的漫天飞舞。衣摆发出‘簌簌’的拍打声,仿佛在演奏着来自地狱的乐章。 "小孩子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同一片夜色下,工藤宅里。 细密的雨丝飘在窗外,书房内的柯南正窝在中央的椅子上思考刚才赤井秀一带来的消息——贝尔摩德真的有一个儿子,他就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哈舒格。 在提到哈舒格的时候,赤井秀一的脸色有片刻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酷哥脸。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失严谨,但在黑暗里站得越久,便越能看清光从哪里来——危险是机遇的影子,瞄准它,才能命中靶心。" 身为老谜语人,柯南对于赤井秀一的话几乎是秒懂。 "可是赤井先生,对于那件事情你有几分把握"柯南的目光略显凝重。 人心是最难把控的东西。有些人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有可能变成敌人。更别说还是那样的存在。 "Fiftyfifty。" 贝尔摩德算是个未知数,可依照他对哈舒格的了解,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他就像个孩子,玩心重,对于组织压根没有一点儿留恋的意思。只要能满足他的目的,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思绪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渐渐回笼。抬眼看向门口站着的灰原哀,下一秒柯南再次低下了头。 "我说,你还要在这里思考多久,大侦探。\"灰原抱肩靠在门框上,眼眸低垂。 哈舒格的身份她其实一直都有听说,可灰原只以为那是传闻。眼下看来,传闻也并非都不可信。 对于组织来说,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哈舒格,都是几乎完美的实验体。 跟贝尔摩德一样,哈舒格的实际年龄远比他看上去的要来得大,可他那性子却满是孩子气。 为了确定到底是偶然性还是血脉连续性,boss采用了贝尔摩德的基因,和他自己的基因。 结果就是,用贝尔摩德基因培养出来的哈舒格呈现出了完美的适药性,他是又一个世界的奇迹。而那用boss血液培养出来的孩子,却轻易断送了性命。 贝尔摩德跟哈舒格,是那千万分之一的存在,却也破碎了大半boss从这方面入手的希望。 "我倒也不是一直在思考哈舒格的身份,这不是事关最后的大战吗,总得谨慎一些。" 柯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轻拍了拍略显凌乱的衣角,镜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刺亮的光线。 大战啊,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灰原的神情有些恍惚。 这段时间来,她的生活总体还是很平静的,是她一直期待的样子。没有组织,没有A药,有的只是普通的小学生活。只可惜眼前的这一切,姐姐终归还是没能体会到。 想到宫野明美,灰原的手指用力地攥紧,在掌心处留下一圈又一圈泛白的指痕。 快点结束吧,结束这所有的罪恶。 这样一来姐姐也能安心了吧—— 降谷零跟诸伏景光最近又忙的不见了人影。 纵然松田阵平也有心帮忙,可他明面上还是一名的警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最重的担子,到底还是落在了降谷零跟诸伏景光身上。 至于渡边弥弥她的生活在几番周折后再次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自从游戏跟现实开始融合后,两者之间矛盾的点正在被世界意识逐渐修复。 比如渡边弥弥的工作又从知名记者变成了主编。对此米花电视台的所有人竟没觉得奇怪,大家都很自然地认为这是渡边弥弥一连拿下多个优质新闻的结果。 看着整洁干净且充斥着温馨气息的办公室,渡边弥弥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原来的世界她孤身一人,但在这里她有很多朋友。在那里她孤僻冷漠,但在这里她有一群关系友好的同事,甚至是家人。 这是渡边弥弥曾经一直想要的生活,现在就这么真真切切地摆在了她眼前,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的大主编,在发什么呆呀"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那边的今泉夏子正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你怎么都不敲门啊夏子,真是吓死我了。"渡边弥弥的尾音带着自然的撒娇,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今泉夏子半瞪着眼,"明明是某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可是敲了门的!" 说起这个,渡边弥弥单手撑着下巴,嘴边不自觉露出一抹上扬的弧度,"我在想我们一会儿吃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吃蟹道乐" "又是蟹道乐吗,看来你真的忘不了这个唉。" "你就说去不去!" “去,当然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