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0:我靠怼人系统成亿万富婆》 第1章退婚 门外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唢呐和锣鼓喧天声。 夏明月慢慢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张老木架子床上,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墙上还贴了个大红喜字。 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是骑电动车摔了一跤后在医院吗?这个地方,看着怎么也不像医院,倒像是… “明月,都准备好了没,接亲的队伍快到了。”姑妈夏翠英进屋问。 夏明月看着这个约莫不到四十的姑妈,吓得直接从床上站起来。 姑妈不是前两年就死了吗? 面前这个,是人是鬼? 夏明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忙照了照镜子。 她这模样,这穿着,无不提示着夏明月,她重生了,还是重生在自己与陈树强结婚这天。 1980年六月十八日。 她二十岁。 不行! 她不能嫁给陈树强。 前世,因为弟弟夏明星得了肺结核,家里为给他治病,穷得叮当响,也耽搁了夏明月的婚事,最后被迫嫁给娶不到媳妇又好吃懒做的二流子陈树强。 婚后,夏明月受尽了生活的苦。 陈树强不仅不赚钱养家,成天就是喝酒打牌。 好多次,醉酒后,还对夏明月动手。 锣鼓声越来越近,听着已经到了屋门口。 外面有人吆喝:“强哥,快去把娘子背出来啊!”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 夏明月下意识躲到姑妈身后。 “哟,你们看,新娘子还害羞了,哈哈哈。” 几个年轻人开着玩笑。 屋子里聚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 陈树强走到夏明月跟前,道:“明月,上来,我背你出去。” 夏明月打了一个冷颤,道:“陈树强,我不想嫁给你,我们退婚吧。” 嗯? 陈树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问:“明月,你说啥?” 夏明月微微发抖,但一想到前世的遭遇,她咬咬牙,鼓起勇气,加大嗓门:“我说,我要退婚!” 这一声退婚不大不小,但屋子里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心跳的声音,夏明月自己的心跳声更突出。 姑妈回头,诧异地盯看着侄女:“明月,可不兴胡闹,再过会儿,陈家那边就要开席了,快跟强子走,别误了时辰。” 夏明月仍旧不为所动。 夏母李文菊眼看吉时快到了,见女儿女婿还没出门,扒开看热闹的相邻,走到床边。 问:“明月,你们怎么还没动身?” 几十年没见过自己亲妈李文菊,夏明月有些激动,鼻子微酸,跟着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 见明月哭了。李文菊以为是女儿在等着自己来哭嫁,也跟着揉了揉眼睛,道:“明月,咱们两家住得这么近,结了婚随时可以回来的,不哭了啊,赶紧跟强子出门。” 夏明月哭着摇头。 “妈,我要退婚,我不想嫁给陈树强。”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夏明月是真不想嫁陈树强了。 李文菊急了,忙问出了什么事。 夏明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大家,她是重生回来的,陈树强不仅好吃懒做,还家暴她吧。 若真要说出来,只怕大家会以为她是中了邪。 夏明月只得沉默着,努力回忆前世陈树强婚前都在村里做过哪些龌龊事。 在外人看来,她这样子就是找不出理由的无理取闹,特别是一起来接亲的陈家亲戚,很是不满。 陈树强大姐挤到陈树强旁边,瞅着准弟妹,神情激动指责道:“夏明月,你这样拿乔,不会是想再讹我们家一笔彩礼好拿给你娘家弟弟看病吧?那可不行,我爹妈给了你们六十六块彩礼钱,这已经不少了。” 陈家大姐叫陈大妮,嫁给了隔壁村一个赌鬼,成天被赌鬼丈夫打骂。 前世,夏明月自从跟她结婚后,陈大妮就没少回家找自己的麻烦。 后来,甚至帮着陈树强一起对自己动手。 夏明月恨恨地望着这个前世的大姑姐,语气冷颤:“陈大妮,你这么激动,不就是怕今天这婚礼办不成,陈家收不到份子钱,你就拿不到钱回去给你那赌鬼丈夫么” 陈大妮被戳中心事,臊得面红耳赤,叉着腰指着夏明月破口大骂:“夏明月,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条件的,就你家那个成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弟弟,除了我弟会娶你,你当还有谁愿意要你?” 夏明月也不恼,陈大妮这话也是事实,所以,上辈子,夏明月才心甘情愿嫁给了陈树强。 可她已经过了一辈子水深火热的生活,这辈子,就是真的做个老姑娘,她也断不会再去陈家受那等罪。 正想着,夏明月看见正在门口踮起脚往里看的寡妇王二嫂子,脑子一闪,想到一件事,她突然又挤出几滴眼泪,委屈巴巴控诉道:“大妮,你只一味地污蔑我,可你却不知道我今天想退婚的真正原因。” 没等夏明月继续说下去,陈大妮跳脚骂:“你今天最好给我说出个子丑演卯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其他乡邻有些看不惯陈大妮的态度,纷纷劝她不能这么对新媳妇儿。 夏明月抽抽嗒嗒道:“我昨天从地里回来,看见陈树强和王二嫂两个人在陈家油菜田里抱着亲嘴。” 前世,这个王二嫂一直跟陈树强狼狈为奸,两个人不仅隔三差五睡在一起,甚至王二嫂每次缺钱就会怂恿陈树强找夏明月要,如果要不到就对夏明月拳打脚踢。 重生回来,见到王寡妇的第一眼,夏明月心里充满了恨意。 屋子里看热闹人视线全都在陈树强和王二嫂身上来回打转。 其实这种事,陈树强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村里好多人要么碰到过,要么听人说过,只不过大家碍于不得罪人的心态,从来没人当着陈家人讲过,又因为陈李两家订了亲,大家说闲话时也会避开李文菊和夏父。 夏明月这会儿说自己亲眼目睹,大家心里是信她的。 李文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焦急地问女儿:“明月,你昨晚怎么不告诉你爸爸和我,强子他真干了这缺德事儿?” 夏明月重重地点头。 陈树强有些心虚,却死不承认:“夏明月,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为了不跟我结婚,什么都编的出来,别给脸不要脸,想退婚是吧?有种现在就把六十六块彩礼钱还给我,不然就乖乖跟老子走。” 这下,夏明月也犯愁了,她是知道陈家给的钱,已经被她妈拿去给弟弟看病买药了,现在只怕已经不剩什么了。 陈树强得意起来:“嘿嘿,拿不出来吧,我看已经被你那个病秧子弟弟给花干净了吧,那就别给老子磨蹭,赶紧自己走出去。” 李文菊有些内疚地望了一眼女儿,只能低头下头去。 “叮~”夏明月耳朵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声音。 “谁在叮?” [宿主你好,怼人系统已绑定。] ??? 怼人她知道什么意思,但绑定怼人系统是干嘛的? 第2章小点声,我怕狗 “宿主,接下来本系统会给你讲解怼人系统使用说明。” 夏明月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打算先听完再说。 【使用对象:攻击你的任何人】 【使用方式:采用怼人语录进行反怼】 【获取奖励:完成任务获得积分奖励,根据怼人后对敌方造成的伤害程度获取不同数量的积分,轻度伤害获取10个积分,中度伤害获取20个积分,重度伤害获取50个积分,特大伤害获取100个积分】 【积分说明:每个积分能兑换成一元钱,积分会自动存入系统银行,该银行与华国所有银行绑定,取钱时请先点击系统银行,你所在的银行会主动将钱交给你】 【“温馨提示:禁止无故怼人,否则根据对上伤害程度轻重做出相应的扣积分惩罚。”】 夏明月傻眼了,前世,她做家务时也会打开小说app听小说,别人都是绑定什么花钱返利系统,然后暴富,轮到自己,竟然是怼人。 她上辈子都是被人怼来怼去的,既不会也不敢怼别人啊。 不过,听系统这意思,只要她怼人,就能得到积分奖励,从而兑换成金钱。 夏明月半信半疑,想要试一试。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树强。 陈树强以为夏明月怂了,沾沾自喜,语气邪恶:“哟,改主意了,怕了?看你一会儿过门后,老子怎么调教你。” 夏明月憋了半天,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怼,看得系统都急得不行。 [叮!宿主宿主,快怼他!] 夏明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于是叉腰输出:“陈树强,你是水喝少了撒的尿太黄照不出自个儿什么样吗?” “噗呲,哈哈哈哈”几个年轻人笑得东倒西歪。 听明白意思的陈树强气得嗓子冒烟。 [叮!宿主怼得好,宿主怼得秒,奖励你10个积分!] 啥?10个积分?相当于十块钱,真的假的? 夏明月也不确定这个系统是不是跟她闹着玩的,她用意念看了一眼任务面板,点开系统银行,里面确实有10个积分,但是真的能兑到钱吗? 不过,现在,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怼了就先怼到底,就算系统骗了她没获得钱,她也先爽了不是。 万一真能换到钱,嗯?她是不是可以把彩礼钱赚回来? 陈树强已经怒了,指着夏明月骂:“你她娘的穷得钻夜壶,好意思让老子撒泡尿照镜子,夏明月,你先看看你那个出气多进气少随时随地见阎王的弟弟,谁给你的勇气敢怼老子?” 夏明月眉头紧皱,这就是前世婚后的陈树强,一点不如意,就开骂,开打。 夏明月心中火大,回怼:“陈树强,你这嘴是刚洗过茅坑不成,都快臭出二里地了。”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人里又发出一阵哄笑声。 [叮!宿主怼得好,宿主怼得妙,奖励你20个积分。] 陈树强感觉自己丢了面子,火冒三丈,大声嚷嚷:“乡亲们,大家都给我评评理,他们家花光了老子给的彩礼,还要退婚,她娘的这不就是骗婚骗钱吗?” 夏明月听着对方满口国粹,道:“陈树强,你声音小点,我怕狗。” [叮!宿主怼得妙,宿主怼得呱呱叫,奖励你50积分。] 夏明月喜出望外,她已经挣了80个积分,相当于八十块钱。 她急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取出钱,也 顾不得一脸怒容的陈树强和接亲的人,扒开屋里的人撒丫子朝着镇上跑去。 到了农村合作信用社,夏明月根据系统提示,用意念点击系统银行取八十块钱,果然,柜台一个穿着干净蓝色的确良的年轻男人将一叠不同大小面额的纸钞递给她。 夏明月颤颤巍巍接过钱,数了又数,竟真的是八十块钱。 顿时心中激荡不已。 系统没说谎,怼人,果然能赚钱。 她的彩礼钱这就不就来了。 想到陈树强和接亲的人还在他们家,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刁难她妈,夏明月急忙往月河村跑。 回到夏家的土坯房院坝里,唢呐和锣鼓声早已停了下来。 陈父陈母带着一大帮亲戚全都围在夏家,准确地说,是围住了夏父夏母和姑妈。 夏明月赶紧扒开人群,吼了一声:“我现在就退你们的彩礼。” 其他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夏明月大步流星走到陈树强跟前,举着手里一叠崭新的钞票,道: “乡亲们,我今天退婚实在是无奈之举,眼看今天就要办婚礼了,陈树强还能跟王二嫂两个背地里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可想而知,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我夏明月家里就是再穷,我也忍受不了这种事,昨晚,我就去县里我的堂舅舅家借好了,之所以今天才当着大家的面说退婚,也是想让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给我评评理,做个主。” 李文菊有些呆愣。 他们家何时在县里有个亲戚? 夏明月对着她眨眼,李文菊连忙道:“我说屋里昨天下午摘的几个茄子怎么不见了,你是给你给堂舅舅舅妈带去了吧?” 夏明月点头,很满意,别看她妈平常总是矮人一头的样子,但也很会察言观色,这会儿跟自己打配合打得也不错。 跟着陈家人一起过来的张媒婆,问李文菊:“文菊妹儿,你们家啥时候有个城里的亲戚,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也没见带你儿子去县城治病。” 夏明月知道张媒婆在试探她妈,苦着脸道:“桂芳姨,堂舅舅倒是说过几次让我们带明星去,可你也知道,他那病容易传染,万一去了传染给堂舅舅一家子,这亲戚还怎么做下去?” 看热闹的人似乎这才想起夏明星的病传染,纷纷不动声色往后退。 张媒婆这会儿心里只有她那即将到手的六块六,劝道:“明月,树强这小子肯定是受了别人迷惑,本质上,他还是个好小伙儿,等你们俩结了婚,他自然就安分守己,不会再做那些事儿了。” 夏明月冷笑一声:“桂芳姨,你见过哪条狗改得了吃屎的德性?再说,你要是觉得他那么好,之前陈家想跟你女儿接亲的时候,你怎么还拒绝呢?” [叮!奖励宿主五十个积分。]夏明月大喜。 张媒婆脸色变了变,不说话了。 陈家人也变了脸色,尤其是陈树强和陈母王中兰。 “夏明月,你骂谁是狗?” 第3章退婚一波三折 夏明月没理陈树强,转身走到夏父跟前。 “爸,你找一下王队长来。” 夏华强磕了磕烟钩儿里的烟灰,踮着脚四处寻找。 张媒婆见夏华强拉着王队长朝这边来,心知夏明月说的是真的,再次走过来打圆场:“明月,你看,两家酒席也摆上了,亲戚也都请来了,现在说退婚有些不厚道,再说了,这男人嘛属猫儿的,有几个不偷腥,何必跟他计较。” 夏明月鄙夷地看了一眼张媒婆,道:“桂芳姨,瞧你这话说的,你不介意,那大发叔去年跟王寡妇鬼混,你干嘛还拿着刀满村追着他砍?” 张媒婆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回头踹了站在身后的王大发一脚:“你个后娘养的,干些腌臜事让老娘被个后辈嘲笑。” 推搡间,王大队站在了两家中间。 夏明月道:“王队长,我今天要跟陈树强退婚,请您过来做个见证。” 王队长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 他点头:“既然是树强有错在先,那明月退婚也是合情合理的。” 陈母却不乐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明月,脸上的横肉跟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颤抖起来:“李文菊,夏明月她真的是铁了心要退婚?” 李文菊有些怯懦地往前一步,小声回答:“陈家嫂子,这细娃儿一个不愿意,我们这当大人的也不好强迫,你放心,彩礼钱一分不少退给你们的。” 闻言,出了名的泼辣户陈母跳脚就骂:“你们有啥子资格退婚,就你们家,还有个随时随地就能两腿一蹬的瘟丧病壳子,哪家敢娶,要不是我屋头强娃儿心善,就明月这样大的年纪,白送过来我都不稀得要,你们还有脸退婚,凭你们做这缺德事儿,活该你家出个瘟丧鬼。”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见陈母越骂越难听,忙去拉她:“陈嫂子,有话好好说,不兴说这些。” 一向好强的陈母哪里听得到劝,仍旧骂骂咧咧:“你们自己看,她那个短命鬼弟弟害了那劳什子病,他们一家又天天吃住在一起,哪个晓得有没有被传染,要是这夏明月也得了,早晚不得害了我们家。” 夏明月浑身冒冷,怒视着陈母。 她本想着自己这个时候退婚,对方不高兴骂她几句也是情有可原,偏这陈母开口闭口就把夏明星扯进来,现在还咒弟弟短命鬼,她哪里受得了。 “中兰姨,既然你这么我怕传染了陈家,不如咱们现在就把婚退了,也省的你担心,不然,我今天要是真嫁过去,给你们陈家生个短命的孙子,你们家岂不是也得被十里八村嫌弃着。”夏明月拿陈母的话头堵她。 陈母满脸横肉气得发抖,指着李文菊骂夏家没一个好东西。 夏明月嗤笑一声:“王中兰,你这张嘴,就跟吃坏了肚子似的,到处喷。” “噗呲” “噗呲” [叮!宿主怼得好啊,奖励10个积分。] 夏明月浑身一抖。 又得十块。 她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道:“我当陈树强的混样儿打哪来,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叮,恭喜宿主获得10个积分。] 夏明月心里乐开了花,像这种怼人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趁今天这个机会,她要大开怼戒。 夏明月叉腰继续怼:“你家是得罪了送子观音要绝户还是咋地,这么急着让我嫁过去。” [叮!宿主牛逼啊,你这嘴太毒了,小心被打哟。] 夏明月愣了愣,也感觉自己好像说重了,农村人最忌讳这个。 她只一心想着怼人赚钱。 哎,怼都怼了:“系统,奖励呢?” [叮,奖励30积分,一会儿挨打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脑子,别被打出脑震荡把我给震出去了。] 夏明月激动之余横了系统一眼,她感觉系统在骂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陈树强听到绝户两字,脑子已经被冲动完全占领,冲过去挽起袖子就要揍夏明月。 夏家姑姑眼疾手快,一把将夏明月拉开。 她这才反应过来。 呵,系统说对了,她真差点挨打。 “大家看到了吧,陈树强连女人都想打,我要是和他结婚了,以后铁定会被他打死的。”夏明月忙借题发挥。 这话一出,陈母忙抓住儿子手臂,小声提醒他别当着大家的面打人。 倒不是陈母心善,儿子还没结婚,若真传他打女人的话头出去,只怕这辈子真要打光棍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穷是穷了些,可没到卖儿卖女的地步,谁家乐意把自己女儿嫁给打女人的男人。 陈树强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看着夏明月:“我偏不如你意,偏不退婚,你能咋样?” 呵,耍无赖了! 她再次看向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火力全开:“陈树强,把你放油锅里,油都溅不过你。丢茅坑里,蛆的骨头都没你骨头软,被我骂了还巴巴儿想娶我,我看你就是怕娶不到老婆,当一辈子老光棍。” “噗噗,哈哈哈”几个年轻人又笑得东倒西歪? [叮,奖励宿主10个积分。] 她知道陈树强这个人经不住激。 果不其然,陈树强一脚踢在院墙边的树干上,嚷嚷着,:“谁不敢谁是狗娘养的。” 夏明月走到队长面前,规规矩矩道:“王二叔,侄女儿现在就请您做个见证,我退还陈家六十六元彩礼,与陈家退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着,当着大家的面,从李文菊手里抓过一个鼓鼓囊囊的手绢,又拉了张媒婆过来,当着二人面一层层剥开手绢,里面露出一叠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钱。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起来,数完后又递给王队长:“王二叔,麻烦您再当着大伙儿的面数一数。” 王队长依言数了一遍。 六十六块。 夏明月又将钱递给李文菊,示意她交给陈母。 夏明月数钱的那一刻,陈母就反悔了。 夏家因为生病的夏明星,导致明月迟迟说不到亲事,可陈家也没好到哪儿去,陈树强同样说不到亲事。 要是今天真退了婚,加上陈树强刚才差点打明月的事,只怕村里人心里头都明镜儿似的,更没人敢将自家闺女或者亲戚闺女说给他家。 这还不算最坏的,他们陈家和村里有几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过几架,就算哪天有姑娘家愿意来相看,只怕也会被这些人暗地里打破。 无论如何,这个亲不能退。 李文菊将手里的钱双手递过去,道:“陈家嫂子,六十六块彩礼钱退给你,当着大家的面,咱们两家亲事就算彻底退了。” 陈母双手抱胸,并不接钱,一张黄油油的脸写满了拒绝。 第4章着火了 王队长也开口:“中兰,既然人家非要退亲,又退了彩礼,你就答应了,本来也是树强做错了事。” 王中兰不满地看着王队长:“王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家是半年前定亲就给了他们六十六块钱,要是存在银行,也有利息吃,他们家凭什么就还我六十六。”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乡下人,历史以来,退婚都是按照给多少退多少,今儿还是第一次说利息的事儿。 夏明月倒也觉得说的没错,道:“王队长,中兰姨说得也有道理,我记得银行现在的半年期存款利率是百分之四点三二,六十六块钱的利息是一块四毛贰分五厘,四舍五入,我就再给陈家一块五毛,凑个整,总可以吧。” 她之所以这么清楚地记得八零年的半年期银行存款利率,还是因为前世她和陈树强结婚收的份子钱一部分是她拿去银行存了半年,正好做了点了解。 夏明月从补丁裤子口袋里又掏出一张一块,一张一角和两张贰角钱递了过去。 王中兰原是想通过这方式为难夏家,没想到这个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夏明月这么快就算出利息。 王队长道:“明月没算错,确实是这个数。” 陈母不依,继续找茬:“你说利率好多就是好多,万一你报少了呢?” 王中兰打定主意不接这个钱。 这时,村里的教书匠,王大发和张媒婆的儿子王波道:“中兰表姑,她没说错,我今天才去过银行,都看了一下,半年期的存款利率确实是这个数。” 王中兰不高兴的瞪了一眼这个跟她沾点远亲的侄儿,骂:“波儿,你一天忙到教书,哪里记得这么仔细,我说你就是乱扯一通,你不帮着自家人说话就算逑了,咋个还胳膊肘往外拐,你晓不晓得自己姓啥子?” 人群中一个清亮的男孩声音响起:“我晓得,他跟你一个姓,姓王八的王。” 八岁男孩一句话,众人哄堂大笑。 王波知这个不晓得隔了多少房的表姑是个不讲理的歪婆娘,便也不再吭声。 只同情地看了一眼夏明月。 夏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中兰扯来扯去就是不想退这个婚呗。 她干脆走到陈树强对面,大声道:“陈树强,我看你还真就是个王八变得,敢做不敢当!” 夏龄这话明显就是要激一激陈有强。 看热闹里的几个年轻男子又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调侃:“树强,我说你天天下河摸团鱼,搞了半天你自己是乌龟变的,找亲戚去了嗦。” 这下不止年轻人,院坝里的人全都被逗乐了。 陈树强气得嗓子冒烟,指着夏明月骂:“你别在这血口喷人,不就是退个亲吗,谁不退谁是王八。” 夏明月一听,心中大喜,忙示意她妈再次将钱递过去。 李文菊双手捧着钱递到陈母面前。 陈树强见他妈不接,气呼呼走过去,一把抓过钱塞到王中兰手里。 李文菊连忙缩回手,后退到夏华强和王队长身边。 陈母气不打一出来,对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顿臭骂,又伸手揪住他耳朵:“你个跩捱(掉崖)打破脑壳的狗东西,你想打一辈子光棍。” 王队长见钱已经到了中兰手里,对着媒婆道:“桂芳,夏家彩礼钱也还了,陈家也接了,夏陈两家的婚事也算退了,以后两家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张媒婆在心中直哀嚎,自己的六块六媒人钱没了,但也只能作罢。 她点头,道:“王妹儿,李妹儿,以后你们两家就没得这个亲事了哈。” 说完,张媒婆不高兴地剜了一眼夏明月,拨开人群,气冲冲回了家。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夏明月轻轻呼出一口气,浑身轻松得不得了,进屋换了一身粗布衣服。 前来吃酒的客人看完热闹也各自回家去,整个村子里只听得到王中兰一个人的谩骂声。 骂声一直持续到夜里月亮高悬半空才结束。 夏明月躺在床上,用意念感谢系统:[系统,感谢你,我退婚成功啦。] 夏明月刚上床准备睡觉,就听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声:“夏华强,文菊,不好了,你们猪圈起火了。” 夏华和李文菊这会儿也才上床,听到这声音,两口子一边喊夏明月,一边背着儿子匆匆往外跑。 左邻右舍还在自家院坝里摆龙门阵的人纷纷从家里提着水桶跑来帮忙灭火。 好在,火势刚起就被发现,大家从自家水缸及门前的小河沟里挑来水,很快就将火灭了。 就着月光,只见得浓浓的烟雾扩散开来。 陈树强一家子也过来了,不过他们不是来帮忙,反而是来看笑话的。 陈树强双手插兜,流里流气道:“夏明月,你看,你们家做了丧良心的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可惜这火没烧死你们几个瘟丧。” 家里本就遭了火灾,听见陈树强说这话,夏她冷眼扫过去,咬着后槽牙道:“陈树强,你是一天三顿墨水喝多了,染了心肝不成?” [叮!宿主怼得真是惟妙惟肖,奖励你10积分。] 获得奖励,夏明月心情也略微好了些,紧接着,她突然眸光一闪,怀疑地看向陈树强。 她记得上辈子,夏家从没有出现过什么火灾,为何他们前脚刚退完婚,后脚猪圈就着了火。 莫不是… 若真是陈树强放的火,那他们一家子住在这里会很不安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看来,得让一家子搬走才行。 否则,不知道哪天,这陈树强怀恨在心,给他们又放一把火或者搞出点别的动静来。 火虽然灭了,一家子却也睡不着。 夏明月走到家人面前,道:“爸,妈,我猜这火是陈树强放的。” 夏华强点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要不,我们搬走吧,搬到县城里去,先租房子住,等我工作赚了钱,我就买一套。” 夏明月说出自己的打算。 李文菊同样愁眉苦脸地望着女儿:“哪里那么容易,咱们家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去了县城拿什么生活?” 说到这里,李文菊像是想到什么,霍地抬头问:“明月,你哪来的六十六块钱?我们家可没有城里的亲戚。” 第5章 明月进城租房 夏明月凑近夏母耳边道: “妈,上次有个城里来的小孩下河游泳,差点淹死,被我救了,他们家当时给了我二十块钱谢礼,还告诉我有困难就去县城找他们,所以我刚才又去找他们借了五十块。” 夏明月说得一板一眼,李文菊认真看着女儿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这才半信半疑问:“真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夏明月告诉她,说怕自己说了,爸妈会让她把钱拿出来给弟弟看病。 这话一出,李文菊又愧疚起来,便再没有任何怀疑。 只为难道:“就算这样,那也不够钱我们搬去城里租房子住啊,更何况去了城里,不能跟着集体种地,没得工分,得自己有钱有票才能吃上。?” 这点夏明月也早就想到了,如今是八零年,还有三年他们月河村才会分田到户,道:“妈,你放心,我昨晚跟那位贵人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正好他以前单位分的老房子空着,就便宜点租给我们,他的亲戚是一家纺织厂的副厂长,跟他说一声就行。” 夏明月这话前半部分是假的,后面进纺织厂却是真的。 闻言,李文菊这才放下心来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家?” 夏明月道:“后天一早就搬走,明天我先去县里租房子。”陈树强这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再加上这个年代,农村治安不算太好,很多事,甚至一些人命关天的事儿,最后也因为找不出证据不了了之。 担心爸妈觉得太急了,夏明月添了一把火:“弟弟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若去了城里,尽早让医术好的医生瞧了,说不定有转机。” 听到儿子的病可能有好起来的机会,李文菊再无半点后顾之忧,忙点头:“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实际上,除了一些打满补丁的衣裳,和地窖里几个红薯土豆,夏家真没什么东西。 夏明月忙阻止:“妈,就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就行了,那些衣裳,全是补丁,城里不比乡下,穿的太破也不太好,等搬过去后,我带你们去淘一些便宜的衣裳,以后赚钱了,咱再换新的。” 李文菊也懂,自己若在城里穿的太烂,只怕会给女儿丢脸,她之后是要去厂里当工人的,自己不能拖后腿。 第二天清早,夏明月早早起床,先去菜园子里将茄子和四季豆等蔬菜全部拔掉,留了一些家里人吃,其余的全部装在一个尿素口袋里。 穿戴整洁后,夏明月提着白色的尼龙口袋,先去了镇上的农村信用合作社,打开系统面板,将里面的积分全部堆成现钞取了出来。 夏明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悄悄数了数,竟有一百二十二快五毛钱,这对于如今的夏家来说,简直是好大一笔。 这也是夏明月敢让父母马上搬去县城的原因。 将钱揣好,夏明月观察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才起身朝县城走去。 夏明月目标很明确,直接去了贵人提起的宣和县棉纺织厂附近的西三街,这里离主城区有点距离,就在纺织厂后面的一条街上,便宜。 这里住的也是一些离主城区较远或者乡里镇上来上班的工人。 到了西三街,她先看了一眼电杆上贴的各类招租广告,找了几个六十平米左右的房子,根据上面的地址一路找过去。 到中午些,夏明月总共看了五家房子。 第一家六十平,但在一楼,太潮湿。 第二家六十六平,两室一厅,楼层倒是不错,三楼,房租比第一家少了整整一半,夏明月一开始挺满意,只说自己再看两家,下午做决定,但是等房东离开后,夏明月跟楼下正晒太阳的一个老太太闲聊,聊着聊着对方说了漏嘴,这家人上个月有个租户上了吊,吓得夏明月赶紧打消了年头。 第三家同前两家差不多大,屋子打扫得有些干净,就是家里没有厕所,需得到走廊一边的公共厕所大小便。 一直看到第六家,夏明月总算找到一套相对满意的房子,六十平,零厅两室,二楼,不仅有个小厨房,还有小卫生间,洗澡,上厕所都可以,虽然挺小,但起码有。 夏明月问了价格,每月租金七块二,一月一交。 她当场就和房东签了合同,交了租金,要了钥匙,并告知房东他们一家明天就会搬过来。 房东又给了夏明月一个另外的地址,让她出租里有什么东西坏了去这里找她就是。 临走前,她拿了五根茄子和一把四季豆,一把新鲜素菜递给房东大姐:“大姐,这是我早上刚从园子里摘的,正新鲜,您拿着回去尝个热闹,我们以后可能会长租您的房子,少不得要麻烦您。” 房东大姐也没客气,笑呵呵接过去,直言,除了房子的事儿,有别的事人也可以去找她,能帮的就一定帮。 又晒又饿,她揣好合同,找了一会儿,就在西三街临街找到一个小面馆,夏明月花了一毛五要了一碗素面。 刚坐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吆喝着卖冰棍,夏明月忙起身买了一根雪白的冰棍。 吃完面条,夏明月问老板:“老板,请问一下,这儿哪有买烟酒不要票的店?” 老板一边收碗筷,一边乐呵呵道:"这条街出去左转,走个十分钟左右,右转进一条巷子,里面有个前些日子新开的自选市场,那里日用品种类也多,不要票,就是比供销社要贵一些。" 夏明月向店家道谢。 忙起身朝老板说的方向走。 中途又问了好几个人,约莫半个钟头后,夏明月果真找到了自选市场,她拿了一包一块五的天下秀香烟,又拿了一瓶六块五毛五的五粮液,最后花一块三毛钱称了一斤水果糖。 付完钱,夏明月提着这些东西,去了贵人吴泽钧家里。 开门的是吴泽钧老婆王小琴。 “琴姐。” 见是夏明月,王小琴忙热情招呼她进屋,夏明月顺势将手里小半袋子蔬菜和烟酒糖果几样东西递过去,道:“琴嫂子,这口袋里是一些茄子,还有四季豆,我早上刚从家里菜园子摘下来的,没打过农药,给小浩尝个鲜,再就是亲戚朋友们知道我要来县里上班,帮我凑了点钱,给孩子买点糖果吃着玩儿。” 第6章明月见琴嫂子 王小琴接过尿素口袋,还有烟酒和糖,嘴上道:“明月,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你们这乡下日子也不好过,平白花这些钱干啥,下次过来玩,人来就行了,可不兴再提东西,不然你吴大哥知道了,肯定会训我几句。” 夏明月边进屋边点头,道:“好的,我听琴嫂子的就是,吴浩呢?他中午不回家吗?” 王小琴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又去给夏明月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回答:“最近没让他回来,一回来就要看电视,干脆让他在学校睡午觉。” 夏明月点点头,两人闲聊了好大一会儿,她红着脸道:“琴嫂子,我打算让家里人明天都搬到城里来,房子我已经租好了,就在西三街。” 她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看能不能让吴泽钧早点帮她安排一下纺织厂的工作。 王小琴自然也听明白了,这事上回他们家就答应了夏明月的,更何况,若不是面前者丫头,他们的宝贝儿子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那他们这个家只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家人过着美满的小康日子。 王小琴忙笑着道:“纺织厂这事儿啊,你吴大哥早就给宣和县棉纺织厂副厂长打好了招呼,就等你哪天来办手续。” 闻言,夏明月总算放下心来。 虽说她的对人系统可以让她赚一些钱,但她又不是疯子,不可能见人就怼,老家农村里,邻里之间的倒是容易生一些口角,但经过昨天退婚一事,他们也不能长久住下去,还是得有一份正经职业才行。 如果这个过程中,有人和她产生了矛盾,发生了互怼,获得系统奖励,相当于副业。 夏明月怕耽误对方,再三道谢后,又向王小琴告辞。 “琴嫂子,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也要回月河村收拾一下,明早尽量早点搬道县里来。” 王小琴起身,道:“你先等我一下”说着就进了里屋。 再出来时,只见她手里抱了不少衣服裤子。 “这儿有几张粮票和盐票,你先拿着。”不等夏明月拒绝,又捡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道:“明月,我也没把你当外人,这些衣服是我和老吴穿不了的,有些确实是旧了不准备穿的,你和家里叔叔阿姨若是不嫌弃,就一并带回去。” 夏明月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忙道:“琴嫂子,衣服裤子我都收了,粮票和盐票你们自己留着。” “明月,嫂子也不是在你面前充脸面,只是你们刚来城里,要是拿钱去市场买,会贵不少,有粮票能省不少,等你以后上班了稳定了,你再还我就是。”王小琴结婚前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乡下人生活的艰难。 夏明月也不再推辞,拿着票和衣服再三道谢后离开王小琴家。 回到家里,李文菊见女儿提了这么多衣服,看上去都还挺好的,忙心疼道:“明月,你怎么买这么多衣服啊,这些衣服得花多少钱啊?” 夏明月将衣服挑了挑,给自己挑了两件合身的,剩下的女款全给了夏母,又从男款里挑了两件尺码小些的,让李文菊给明天拿一件给弟弟穿,剩下的大些的码字全给夏父穿。 李文菊越收衣服越心疼。 夏明月笑着道:“妈,这不是我买的,我回来之前去了一趟贵人家里,贵人家嫂子说这些衣服他们穿不了,这才让我带来的。” ·闻言,李文菊这才笑开了花,拿着那些衣服不停地在身上比试,之后又捡了几件不错的男士外套让夏华强试穿。 “明月,你看,你爹穿着还挺合身的。”夏华强本身个子较高,常年干活,一身的腱子肉,这衣服穿着他身上,竟看着不像乡下的庄稼人,倒像是某个单位的小科长似的。 夏明月笑着点头:“我爸是个衣架子,穿这身,像个小干部。” 夏华强年轻那会儿,也是十里八村的俊俏男儿,人也幽默风趣,不爱扫兴,这些年,愁儿子的病才变得沉默寡言了些,这会子心情不错,道:“你爹我要是生在城里,指不定还真就能做个小官儿当当。” ,母女俩笑得东倒西歪。 “妈,房子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家里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早就收拾好了,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家徒四壁的,压根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李文菊边说边叹气。 “那行,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夏明月一家子要搬去县城住的事儿,只跟姑姑夏翠英说了一嘴,让她把菜园子拿去种。 第二天,天刚亮,夏华强从姐姐夏翠英家里借了一个推车,将儿子放在推车上,夏明月则和李文菊一人背着一个大蛇皮口袋,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陈树强正出来茅房上厕所,就见夏华强推着夏明星从他们茅坑外面的小路经过,他踮起脚尖瞟了一眼,见夏明星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一看就没什么生气,暗忖:莫非昨晚放的这把火,直接把夏明星给吓死了不成? 陈树强混是混了些,嘴巴坏也是坏得很,可毕竟年轻,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将人吓死的,就有些后怕。 毕竟这年头,万一查出来,公安也是会抓他去坐牢的。 想了想,他走出来试探问:“华强叔,明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锣鼓声太吵,给吓死了。” 陈树强虽心里想着打探消息,可平日里习惯了说话不着五六,这话一出,夏家全都变了脸色。 反正要搬走了,夏明月就更没顾忌,道:“陈树强,嘴闲就去添茅司,别在这儿叭叭叭的。” 【叮!奖励宿主10积分。】 夏明月微微一愣,旋即笑开了花,她已经一天多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了,没想到临走前,还能从陈树强身上薅点羊毛。 若是往天,被夏明月这么怼,陈树强肯定会暴跳如雷,偏现在就像没听到似的,也不生气,就只一双眼睛跟做贼似的,在夏明星身上飘来飘去。 夏明月愣了愣,观察了一下,心下猜了个七八分,幽幽道:“哎,昨晚我睡不着,坐在晒楼上数星星,好像看着个男的朝我家放了一把火,当时急着救火,没去抓人,我弟弟就是被这火给吓晕了,我们这不正急着赶去县城里大医院看医生呢。” “咦,陈树强,我怎么感觉你这身板儿跟昨晚防火那人有点像呢?” 第7章全家搬到县城 闻言,陈树强脑子轰的一下,脸色惨白,忙大声道:“夏明月,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昨天退亲,我生气的很,喝了很多闷酒很早就睡了。”说完,慌慌张张一溜烟就跑进了家里。 夏明月冷笑,若说昨天还是猜测,此刻,已经很明显了,这火就是陈树强放的。 夏华强和李文菊也反应过来了。 只不过,没当场抓到人,没证据,也只能生闷气。 这也让他们更笃定搬家之事。 一个半小时后,一家子总算到了出租房里。 西三街五十八号。 屋子里只有两个卧室,夏明星虽病着,也是十八岁的人,几个人商量后决定,夏明星跟着夏华强住一个屋子,夏明月和李文菊一个屋子。 安顿好以后。 夏明月又去了一趟吴家。 王小琴告诉她,明天一早直接去宣和县棉纺织厂就是,去了保吴泽钧的名字,门卫会领她进去的。 出来后,夏明月再次拐进自由市场,买了两包天下秀,这才慢悠悠回家。 第二天天刚亮夏明月就悄悄起床,洗脸后,给自己梳了两条大辫子,又从王小琴给的衣服里面,选了一件蓝色的确良穿上,这才拎着一个小布包出了门。 吃过早饭,来到纺织厂门前,夏明月左右看了看,还没有人来,只看见一个留着胡子的大爷正在开门卫室的门。 她忙小跑过去,问:“您是张大爷吧?” 对方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是哪个?找我什么事?” 夏明月笑着道:“张大爷,吴泽钧大哥让我今早来找您,带我去厂里找一下赵副厂长,麻烦您跑一趟了。” 说着夏明月从布袋里拿出一包天下秀塞给张大爷,道:“也不知道您喜欢抽什么样的,就买了一包大家都爱抽的。” 张大爷接过香烟,面色比之前看起来好多了,态度也好了不少:“就是你啊,我今天来这么早就是等你。”说着,又递给夏明月一个塑料凳子,你先在外面坐一会儿,等赵副厂长上班了我就带你过去。” 也不是张大爷小气,不让人进屋坐,实在是门卫室太小了,根本坐不下两个人。 夏明月也没客气,大大方方接过凳子,坐着同张大爷闲聊。 夏明月主要问了厂里的上下班时间,以及每个月几号发工资,还有粮票等事情。 半个钟头后,工人们陆陆续续朝着纺织厂走来。 每个人路过时,都会看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夏明月。 “夏丫头,走吧,赵副厂长已经进去了。” 夏明月忙起身,将凳子端给张大爷,又拍了拍屁股,使劲扯了扯衣服下摆,这才跟着张大爷进了纺织厂。 经过一段发旧的有些斑驳脱落的深绿色通道后,二人上了楼梯,一直走到二楼,转到左边第一间办公室。 上头写着:【副厂长办公室】 张大爷轻轻敲了几下们,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 夏明月跟着张大爷走进去。 张大爷先出声:“赵厂长,这个是吴科长让我带过来的,小夏。” 赵副厂长扫了一眼夏明月,点头,让张大爷先下去。 “你就是夏明月?” “是的,赵厂子。” “以前做个纺织厂工作吗?” 夏明月摇头。 “你和吴科长是亲戚?” 夏明月愣住了,这她该怎么回答,算了,就这么回答吧,就算吴大哥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吧。 “嗯” 赵副厂子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笑着道:“等下你去对面办公室赵一下小刘,让他给你一个表,填完后拿给我盖章,之后去领两套工作服,今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对了,你以前没做过,没经验,只能算学徒,就先去纺纱车间当个清花工,这个工作相对简单些,工钱这块儿,学徒工每月32元,既然你是吴科长的亲戚,就给你三个月试用期,转正后工资涨到六十元,如果转正后干的好,每个月会额外发8块钱奖金,另外,季度效益好的话,还能再发120块奖金。” 夏明月连连点头道谢。 这要是都满足了,一个月下来不得160左右。 不过,前三个月都给她没关系。 退一万步,就算拿不到奖金,每月六十元工资也不错了。 虽说不如她之前一天怼人来的收入高,但起码是一笔稳定的收入。 一家人节省些,还是能勉强维持住的。 出门前,她从布袋里将剩下的一包天下秀塞给了赵副厂长。 对方笑道:“你这姑娘,不亏是有个科长亲戚,会来事。” 办完手续后,夏明月领到了自己的工作服,两套白色的粗布服,不过就这样儿的,也比乡下人穿的好。 得知她是吴科长介绍过来的,小刘直接陪着她去了纺纱间:“大伙儿都稍微停一停,我介绍一下啊,这位叫夏明月,咱们车间新来的清花工,以后有什么问题大伙儿多帮帮她啊。” 车间工人们一个个盯着夏明月。 尤其几个年轻男学徒,这会儿更是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夏明月。 夏明月本就各自高挑,二十岁,脸上全是满满的胶原蛋白,鹅蛋脸,双眼皮,站在车间里,倒一点不像来干活的学徒工,倒像是厂长家的千金或者某个部门的高材生下来时擦工作。 夏明月忙露出一张笑脸,声音温和有礼貌:“以后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几个男学徒忙不迭地点头。 旁边穿着粗布褂子,同样编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子撇了撇嘴,眼神不善地瞟了夏明月一眼。 几个中年妇女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只嫌对方占了她们干活的时间。 “晓得了,晓得了。” 小刘指着一个妇女道:“王大婶,夏明月就交给你带一段时间。” 被叫王大婶的妇女表情淡淡的,只“嗯”了一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并不想带新人,却又迫于无赖不得不带。 夏明月暗自懊恼,自己不知道还有师傅带,早知道就买点糖果什么的带过来。 安排好妥当后,小刘便离开了车间。 王大婶却并没有吩咐夏明月应该做啥,只将她一个人晾在旁边。 夏明月心里有点不好受,但这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前世这种事她经历得多了。 想了想,夏明月凑过去,甜甜喊了一声:“师傅,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活儿,帮你打杂也行,我看你一个人干这么多很辛苦。” 第8章宣和县棉纺织厂清花工 夏明月尽量拍对方马屁。 前世,在她重生前几个月,她就彻底悟了。 单位里,不管你能力如何,但凡你会拍马屁,不仅比人家活少轻松,相反工资也更高些,单位里头有好位置,或者空缺的岗位,上头也往往是先给了这些人。 夏明月上辈子不仅怂,还最笨害羞。 有几回,她也想拍拍领导的马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总觉得很难为情。 如今重活一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只有赚钱和一家子平安健康最重要。 王大婶指着车间角落堆放的原棉道:“去提一口袋来,将里面的杂质去掉,然后松一松,做成这样均均匀匀的棉卷。” 见王大婶愿意安排自己,夏明月忙笑眯眯过去搬了一口袋过来,便做便学。 夏明月属于手比较巧,做事麻利。 一口袋原棉在她手上,很快就清理得干干净净,不止如此,卷的棉卷个个看着一般大小,非常均匀。 王大婶一改先前的态度,发自内心赞道:“明月,你这速度和手艺哪里像个学徒,做的又快又好。” 八零年代的人和之后几十年的牛马不同,哪怕是拿固定工资,大家这种工作的积极性也是相当高的,个个以自己干得多干的好为荣。 尤其宣和棉纺织厂,每个月还会开一次员工表彰大会,给优秀者奖励,并且发一朵大红花,目的就是激励大家的积极性。 “明月,你只要不偷懒,这个月月底我给你报名参加表彰大会,不过,你还是学徒期,就是选上了也没有奖金,只有一朵大红花。” 夏明月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毕竟大红花又不能当饭吃,若是评上了有奖金还另说。 心里想是一回事,嘴上可不能这样子:“那就太谢谢师傅了,不是我厉害,还是师傅你很会教,我刚才全是学的你,这才速度快了起来。” 夏明月将这份虚假的功劳归功于王大婶,后者乐得裂开了嘴。 一直在旁边关注着两人说话的双马尾年轻女孩张芳,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又瘪了瘪嘴。 道:“王大婶,你别夸太早了,说不定呀,她就是今天刚来,在你面前故意表现,过两天等她觉得稳了,就开始偷懒了。” 夏明月抬头看过去。 这女人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估摸着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而已。 此刻,她心里只冒出一句话歌词: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笑着道:"请问大姐,你这么了解,该不会你就是这么做的吧?" 听到夏明月的话,气得将手里的原棉王地上一扔,道:“你什么意思?” 夏明月今天是第一天来,并不想真的起冲突,见对方似乎要干架的样子,忙笑着道:“姐姐别生气,闹着玩的,姐姐干活这么麻利,一看就是能干又勤快的人。” 见夏明月服了软,张芳这才不情不愿坐下,继续懒懒散散清理原棉里的杂质。 夏明月余光瞟了一眼,暗道:“难怪反应这么激烈,就这干活的架势,纯纯来混工资的。” 或许是有了比较,王大婶明显更喜欢夏明月一些。 下班时,工人们个个汗流浃背。 如今快七月了,温度一天比一高。 一男工人扯着嗓子问:“张大爷,有没有看卖冰柜的小文,怎么这两天下班都没看见,真是热死了。” 张大爷拉开门卫室的窗子,乐呵呵道:“没来没来,前天他临走时说了一嘴,说是跟着家里人做炒货生意了,不卖冰棍了。” 闻言,夏明月脑子里一闪。 他们这个纺织厂有三千多人,小豆冰棍一根才三分钱,奶油冰棍一根五分钱,大雪糕也才一毛钱一根,工人们是绝对买得起的。 现在,她爸妈也没啥事,完全可以给他们进货卖冰棍,他们这不要票,可以卖的稍微贵一点,赚点钱给弟弟买药。 想到这里,夏明月急急忙忙回家,将这事告诉夏父夏母。 夫妻二人原本也计划着在城里找点事做,哪怕是做清洁工扫大街都行,只要有工资补贴家用就行。 夏明月这个提议,直接说到夏华强心坎上,当场就同意了女儿的建议。 反倒是李文菊有些犹豫:“明月,这卖冰棍得自己先花钱买,万一进的货卖不完,那不是亏了吗?” 夏明月道:“妈,我今天了解了一下,我们厂里转正的职工大约有两千八百多个,你知道他们每个月工资多少嘛?最低六十,高的一百六,冰棍才几分钱一毛钱,对他们来说,毛毛雨,更何况,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厂里也闷热,大家下班都想来一根解解热。” “更何况,咱们一开始可以少进点货,探探行情,卖的好就多进些,而且除了我们厂,还有其他地方都可以卖,就是说这会比较辛苦。” “苦点没事,只要能苦到钱就行。” 几人一番商定后,还是决定按夏明月的计划来。 夏明月带着夏华强去自由市场买了一个装冰棍的箱子,顺便打听了一下进货的地方,没想到就在市场里面。 父女俩提着简易冰箱子,找了一圈,在另一头口子处找到冰棍批发商店。 老板一眼看见夏华强手里的箱子,知道来生意了,忙出来打招呼:“二位进货?” 夏明月点头,问:“老板,小豆冰棍,奶油冰棍,还有雪糕哪种卖的快些?” 她问归问,一双眼早就在店里观察着。 “小豆冰棍和雪糕好卖的快些。”老板也是实话实说,“舍不得钱的宁愿吃小豆冰棍,钱宽裕点的宁愿吃雪糕。” 夏明月心里多少有些谱儿了。 于是问:“老板,小豆和雪糕进价分别多少?” “都是对半折,小豆的一根一分五厘,一次进两百根的话二块八。雪糕一根五分钱,一次进两百根的话九块五。” 属于进货越多,越便宜。 夏明月看了一眼父亲手上的箱子,问:“老板,我爸这个箱子大概能装多少?” 老板接过去用手指量了一下,道:“一次只能七八十根。” “您看能不能先付钱,装不走的先放在您这儿,卖完了再来取?” 第9章 冰棍生意初告捷 老板考虑两秒钟后,点头答应。 夏明月一次定了四百根,其中一百根小豆冰棍,一百根红果冰棍,一百根白糖冰棍和一百根娃娃头雪糕。 “老板,我先把钱付你,今天我先装一百根,剩下的明天上午再来拿。” 夏明月和夏华强父女两每样装了二十根,打算去电影院和人多的路段去卖。 “爸,我们先去东大街,那边是商业区,比较繁华,那里的人流量大,也有钱。”东大街是宣和县最繁华的地段,那里不仅开了一家百货商场,街道两边也有不少服装店,饮食店等,不仅如此,整个县里唯一的一个电影院就在百货商场顶楼。 到了百货商场门口,父女两倒也不敢直接进去,怕被工作人员赶出来。 夏明月干脆扯着嗓子喊:“卖冰棍咯,甜甜的冰棍三分钱一根,买了不吃亏,吃了还想吃,咬一口,透心凉,就问你爽不爽?” 饶是年轻时走南闯北的夏华强听着女儿的叫卖声也是惊呆了。 一时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夏明月却一脸大无畏精神一般,继续叫:“冰,棍儿,甜甜的冰棍,三分钱一根,买了不吃亏,吃了还想吃,透心凉,绝对爽!” 果不其然,好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孩子走过来, 夏华强连忙掀开盖子,问:“要买冰棍吗?好几种口味儿,雪糕也有。”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看了一眼箱子,指着娃娃雪糕道:“我要一根这个,多少钱?” 夏华强:“一毛” 后面跟着围上来的几个男生也朝着箱子看去,一个指着小豆冰棍,一个指着红果冰棍,还有个要了白糖冰棍。 等几人离开后,夏华强笑得褶子乱飞:“不错,这么会儿就卖了一毛九分钱,一会儿可以买点大白菜和豆腐回去炖。” 夏明月好笑地看了夏父一眼。 不过这年头物价低,钱也比较值钱。 大白菜差不多4分钱一斤,豆腐八毛钱一块。 “爸,今晚这些要是都卖出去了,差不多可以卖三块八,别说大白菜了,就是肉都可以买。” 这年头,猪头价格差不多九毛二分左右一斤。 闻言,夏华强像是看到大团结再朝着自己招手似的,浑身精神振奋,盖上盖子,揣好钱,嗷的一嗓子吆喝起来:“卖冰棍了,好吃不贵,买了不吃亏,吃了不上当,就问你爽不爽?” 听着父亲的吆喝,夏明月笑得直不起腰来。 许是这吆喝声独特,也或许是这条街就见着他们两个卖冰棍的,百货商场上面逛街的,看电影,或者在东大街闲逛的,吃东西的,走过路过的,都会过来看看,带上一根冰棍或者雪糕离开。 同夏明月预想的不同,雪糕竟然是最先卖完的。 看着手上厚厚一沓一毛钱以及几个一毛钱硬币,夏华强激动的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三块多或许对于前世二十岁的夏明月来说,值得激动一两天,但对于现在的她,并不算多少这都不叫钱。 她看了一眼箱子,数了数,小豆冰棍还有六根,红果冰棍还剩一根,白糖冰棍还有三根。 卖的时候,夏明月留了个心眼,仔细做了观察。 她发现,衣服稍微穿得好一点的,不管是学生还是成年人,都首选雪糕。 成年女性多数会选小豆冰棍,女学生更喜欢红果冰棍,大约是颜色漂亮吸引人。 男性和男学生选白糖冰棍的较多。 这样,她以后根据不同的地方,男女分布多少情况选择冰棍种类。 比如她们棉纺织厂,女工人大约占了全体职工的七成,那她肯定就是多拿一些小豆的来卖。 等到晚上八点半,一箱子冰棍和雪糕全部卖完了。 总共卖了三块八毛钱,纯利润近二块钱。 只不过这会儿,自由市场已经关了门,里面的菜场关得更早,夏华强便歇了买肉和豆腐的念头。 “没事儿,明天下午,你先用今天赚的钱买点肉回去,本金的话你要给我,后面还得进货。” 夏华强是个急性子,一听,马上数了一块九给女儿。 “爸,以后卖冰棍的钱就放着日常开销,等过了夏天,我们再去买一口锅皮子来做炒货生意。”冰棍生意,最多也就做到九月,事实上九月也做不满整个月。 九月天气时而热,时而凉。冰棍生意是一热大家就想吃,一凉马上就没想法了,很可能今天还卖的很火爆,明天一降温,就卖不出去了。 因此,她得给夏父找些秋冬春三季的营当。 炒货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华强今晚跟着女儿肠道了甜头,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只要能赚钱,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让他干什么都成。 “弟弟的药如果吃完了就告诉我一声。” “嗯” 原本夏华强觉得还不晚,还想回去挎点冰棍出来卖,偏市场关了门,只好作罢。 父女两个挎着箱子,闲聊着回家。 “爸,这几个月我们节约点,攒点钱,到时候加上我的工资,咱们到县人民医院给弟弟好好治治。” “嗯” 回到家,李文菊将小木桌上的一个竹制的饭罩子拿下来,桌上是已经冷掉的炒茄子,土豆炖四季豆。 这几样都是搬家带来的。 夏明月看着这两个全素菜,有些自责,自己这两日忙着搬家和上班,忘记买点肉。 “爸,干脆明天早上就去市场上买点肉回来,正好你们中午可以做着吃。” 李文菊忙打断:“夏天肉放不得,还是等傍晚再去买,到时候做了明月可以回来再吃点肉。” 除了早餐,夏明月今天的中饭都是在纺织厂食堂吃的,这家纺织厂原本是不收餐费的,后来说是被其他工厂知道了,嚷嚷着也要免费,偏其他工厂效益赶不上这家,最后为了平息其他厂子工作的怒火,这才又收了钱,素菜象征性收五分钱,荤菜收一毛五,发工资的时候从里面扣。 前世已经几十年没感受过父母关爱的夏明月眼圈泛了红,笑着道:“妈,我在食堂有肉吃,而且都做得很好,你们就中午自己做来吃,再说晚上总吃肉也容易消化不良。” 说话间,李文菊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见父女俩狼吞虎咽,这才问: “找着进货的地方没?” 第10章早餐替刘经理付包子钱引风波 “嗯,谈好了,我跟爸今晚一共卖了一百根,赚了三块八。” 夏华强赶紧放下碗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块,数了一块钱给李文菊,道:“剩下的一块,我明天买半斤肉,再买点青菜豆腐回来,给你和明星补补身体。” 李文菊在腰上的破洞围裙上擦了擦手,借过钱,仔细叠好,又从裤兜里摸了一方灰色手帕,将钱全部放进去,然后一层一层叠了起来。 夏明月很喜欢看她妈小心翼翼叠钱和手绢的样子。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赚更多的钱,让她妈数钱数到手软。 清晨六点过,窗外已开亮,一楼七十岁大爷正在拍打树状晨练。 夏明月被这有节奏的声音吵醒,迅速换了衣裳起床洗漱。 不止今天,昨天实际上也是听着大爷的拍树声醒来的,后来夏明月出去问了一下时间,才知道这个点是早晨六点多,正好,她以后上班没有闹钟应该也不会迟到了。 夏明月因为是学徒的缘故,又或者因为与吴家有关系,小刘直接安排她上早班,也就是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 除此外,还有中班和夜班。 这正合她意,下午四点下班后,还能回家帮着父亲一起卖冰棍。 到了厂子对面街,夏明月买了一个贰分钱的素菜包子,一碗一分钱的白粥。 吃食刚上来,就见小刘也进来了。 “哟,明月啊,来得挺早啊。” “刘经理,你也挺早。” 刘经理直接坐在夏明月对面的空板凳上,对着老板大喊:“来一笼小笼包。” 店老板端着热情腾腾的小笼包放在刘经理面前,道:“刘经理,最近咋样?” 刘经理边掏钱边道:“还能咋样,天天就是上班下班的。” 夏明月同样从兜里掏了钱递给老板:“老板,刘经理这顿包子算我的。” 许是这种事在他店里很常见,店老板马上收回手,改伸向夏明月。 刘经理忙阻拦:“那怎么行,我自己给。” 说话间,店老板已经将钱收了起来,夏明月道:“也不是天天遇着,昨天得谢谢刘经理忙上忙下的,按理应该请你正儿八经吃顿饭才是,今天算我占便宜了,一顿包子就把您给打发了。” 店老板也接过话:“那确实,我们刘经理这个人,一向热情,又乐于助人,确实该请。” 两人一唱一和,刘经理也就不客气了。 吃完早餐,夏明月跟着刘经理一道儿进了纺织厂大门。 走在后头的张芳撇了撇嘴,悄悄呸了一声,刚才,她也在那家店吃早餐,只不过坐在最里面角落,又是背对着夏明月和刘经理的,二人自然没看见她。 夏明月掏钱请刘经理吃包子这事儿她从头听到尾。 哼,这姓刘一直不给她转正,肯定是因为自己没贿赂他才故意卡着自己的。 她进纺织厂快一年了,却一直是个学徒,几次向刘经理提转正都被拒绝,理由是,张芳每次都没完成量,说她清理的原棉杂质也不干净,有时候甚至得其他工人加班做二次清理。 刘经理好几次找她谈话,张芳倒是答应得好好的,只是回到车间,就跟提不清兴趣似的,清理工作做得马马虎虎,手上动作不如刚进厂子那会儿麻利。 偏偏她又是继承她母亲周秀珍得来的工作,周秀珍退休前又是厂里的劳动模范。 因此,即便张芳每日对待工作打马虎眼,上头也没开除她,但也不敢轻易给她转正。 担心她手里出去的东西,质量不过关,到时候去了市场,影响口碑。 八十年代和后世不同,那会子大家都很注重物品的质量,一旦作假被抓住,轻者会受到行政、经济方面处罚,重者直接面临刑事处罚,并且那个年代是说处罚就一定会处罚的。 再怎么看在张芳母亲的面子上,上头的领导也不敢轻易转正她。 这也是新进厂的员工,除了行政岗位,底下的工人,哪怕家里关系再硬,也得从学徒工一步步做起。 张芳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阵邪笑,想出一个转正的法子。 夏明月是第一个到车间的。 她端着厂里发的 搪瓷杯去车间外接了一杯温水。就见张芳笑眯眯朝她走过来。 “哟,来这么早呀?” 夏明月微笑着点头:“你也早!” 张芳没再搭理夏明月,也没进清花工车间,反而径直上了二楼。 夏明月瞟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这年头能进工厂的,除了老工人,年轻工人多半是有些背景的,指不定二楼就有张芳的亲戚。 二楼,刘经理刚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进来!” 见是张芳,猜她又是来闹转正的事儿,刘经理沉下脸,语气也有些生硬:“张芳,你不改改你的做事态度,就不可能转正。” 同之前每次跳脚叉腰不同,这次张芳竟然没直接反驳,笑眯眯走过去,道:“刘经理,你不给我转正也行,那我就去找厂长告发你。” 刘经理一愣,显然想不到张芳是这个意思,问:“你要告我什么?” “告你收工人贿赂,刚才我可是亲眼看见,夏明月帮你付了吃包子的钱。”张芳一副你怕了没的表情,用鼻子看着刘经理。 虽说两毛五并不会构成受贿罪,但影响却很不好,尤其是刘经理这个位置,负责工人岗位转正等事,多少工人都盯着在,最是要讲究个公平公正,若传出去他吃拿工人的,只怕以后他安排工作大家都不会服气。 刘经理气得吹胡子瞪眼,拍了一下桌子:“张芳,你别胡搅蛮缠。” 张芳笑嘻嘻道:“刘经理,只要你今天给我转正,这事我就当没看见。” “不可能。”刘经理想也没想就拒绝。 真给张芳转正,那后面生产的产品铁定会出现问题,一旦被消费者察觉,不止他,其他领导都要跟着受罚。 被拒绝后,张芳再不像刚才那般气定神闲,呲着牙道:“你不怕我屋王厂长那里告你?” 刘经理也不是不怕,但是二选一,大不了下岗自己做生意去,总比以后出了事吃牢饭的好。 夏明月喝完温水,手揣了一下口袋,感觉到里面有纸一样的东西,她顺势拿出来一看,这不是她早上给刘经理付包子的二毛五么。 怎么会又回到自己口袋里了。 她担心是不是老板没揣到,掉地上被刘经理捡起来,以为是她的就揣给她了。 她得上楼去问一下,该还的还给人家。 第11章 张芳告刘经理受贿 夏明月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张芳一口咬定自己贿赂了刘经理。 一时也有些心虚。 虽说就两毛五的包子,但说出到底影响不好。 正打算下楼,忽又想起自己上来的目的,手里岂不是刚好有那两毛五么? 遂推开门走进去,道:“张芳,你在这里上班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们刘经理的人品,他是那种占下属便宜的人吗?” “早上,说起来,也是我新人不懂规矩,想着昨天刘经理跑上跑下辛苦,正好多要了一笼包子吃不完,又不忍心浪费,这才请刘经理吃包子,偏人家刘经理是个清廉的人,出店子时,悄悄将包子钱塞在我口袋里了。” 说着,夏明月从口袋里掏出两毛五递了过去:“你瞧瞧,是不是两毛五,要不你再搜搜,看我身上还有没有钱?” 这钱确实是刘经理出门时悄悄塞进夏明月口袋里的。 他同其他领导不同,他没有任何背景,从做了纺织厂经理之后,便洁身自好,从不许要任何人的礼物,也不让任何人请他吃饭喝酒。 如果别人已经给了,他也会折成现钞还回去。 张芳看着那讨厌的两毛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拿自己的钱来充数的?”张芳不依不饶。 夏明月气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鼻子灵,闻着味就开始乱咬。” [叮!宿主优秀,奖励20积分。] 夏明月一颤,她这几天都快忘了系统,没想到无意间,怼了一下张芳,倒赚了二十。 张芳叉腰怒骂:“夏明月,你竟然骂我是狗,你知不知道我妈是谁?” 夏明月当然听说过张芳的妈是厂里的劳动模范。 不过那又如何? 难道因为她妈是劳动模范,她就能随意胡来。 夏明月冷冷道:“都说子成母德,你妈是劳动模范,你看你,懒驴上磨屎尿多。” [叮!奖励宿主50个积分。] 夏明月心中大喜。 就这么一会儿,张芳替自己赚了七十块,这都赶上转正职工一个月工资了。 张芳气得双眼喷火,怒不可遏骂:“你一个学徒工,怎么敢骂我?” 夏明月冷着一张脸,道:“学徒工咋了,谁不是学徒工过来的,难道你妈当初没当过学徒工?你爹妈要是知道你这个臭德行,当初就是众筹也得给你打下来。” [叮!宿主,这有点狠了,奖励你100积分。] 夏明月狂喜。 这还是迄今为止,第一次系统奖励这么多积分。 张芳何时被人这么怼过,捂着嘴,哭哭啼啼跑了出去。 刘经理也傻了眼,他还没见过嘴巴这么毒的女生。 一时不知该感谢她替自己解围,还是离这女生远点,免得哪天怼到自己身上来了。 很快,几个车间里就传起了夏明月欺负张芳的传言。 刚到车间,师傅王大婶就将夏明月拉到一边,悄悄问:“明月,刚才张芳哭着下楼,说你骂她,欺负她,是不是真的?” 夏明月点头:“我是骂她了,骂她懒驴上磨屎尿多。” 闻言,王大婶没忍住,噗呲噗呲笑得东倒西歪,放佛是她也骂了对方似的。 其实,王大婶想骂张芳很久了,又碍于张芳她妈,这才一忍再忍,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姑娘这么勇。 王大婶是越看越喜欢。 笑完以后,王大婶又有些担忧,道:“张芳出去了,只怕是找她舅舅去了,你还不知道吧,她舅舅是厂里的采购经理,只怕一会儿就要来找你问话。” 夏明月在心里直接直接卧槽了一声。 她万万没想到,这张芳后台不少。 难怪,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偷奸耍滑。 哎,早知道刚才就轻点怼,或者少怼两句了。 [叮,宿主,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哟~~] [去你的,一边去!]夏明月没好气,这个系统有点坏,时不时就跳出来揶揄自己两句。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张芳跟着一个中年大肚秃顶男人走了过来。 “舅舅,就是她骂我。”张芳指着正在认真清理原棉杂质的夏明月道。 “你叫夏明月?”周玉祥语气不善问到。 夏明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眯眯回答:“是的,请问您是?” 实际上,她已经从王大婶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这会儿假装不知道而已。 就算是来找她算账的,那也得等对方开口再说。 “采购部经理,你叫我周经理就是,问你,你为啥骂张芳?” 闻言,夏明月一脸憋屈样儿,将伤心事想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眼泪汪汪,哽咽道:“这位周经理,我一个新来的小学徒哪里敢惹张姐,她的妈妈是劳动模范,您又是采购经理,你们都是厂里的大人物,我哪里得罪得起,只是,您这外甥女,自己不好好干活儿也就罢了,竟然将她清理得不干净的原因同我的对调了,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要是次次这样,我岂不是和她一样,在这里一年两年都转不了正,我同张姐不同,我家里还有个生病天天吃药的弟弟,我很需要转正。”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芳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调换了?” 想到她调换时没人看见,也就没证据,张芳不由得胆子更大了,底气也更足,道:“舅舅,你看她骂我不够,还污蔑我。” 周经理眯了眯眼睛,冷冷地看着夏明月,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到是会造谣生事了。” 夏明月也不装了,冷声道:“周经理,你不如去打听打听,你外甥女是个什么德行再来教训我。”说着,夏明月走到一堆清理过的原棉口袋处,将几袋子原棉拖过来打开。 此时,同车间的人都围了过来。 夏明月当着大家的棉,将原棉倒出来,上面的原棉都是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唯独最下面接近口袋口子的地方有一些掺有杂质的原棉,显得格格不入。 夏明月又倒了几口袋出来,好几口袋都是这样子的。 紧接着,夏明月又拖了一口袋从上到下都清理得很马虎的原棉,倒在众人跟前。 第12章 明月带父亲买二八大杠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芳道:“你凭什么证明这些是我弄的,也可能是你自己马虎,没弄干净。” 夏明月又去张芳堆放原棉的位置拖了几口袋来,不顾张芳阻挠,当着众人面打开。 果然全是些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原棉。 夏明月道:苍天在上,张芳平日里清理的原棉是什么样,想必大家都清楚,我清理的是什么样,大家也看在眼里,怎么我一来,你的原棉就清理得这么好了?而且,昨天,是王大婶帮我一起装的我清理过的,她当时还夸了我清理得太干净,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周经理,您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周玉祥也感觉有些臊皮。 他这个外甥女懒他是知道的,所以刘经理不给批转正,外甥女多次求他,也没去找过刘经理。 但没想到外甥女能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刚才,张芳找他,哭哭啼啼说被新来的学徒骂了,他也生气,就跟着过来了,想着哪个不长眼的胆子这么大。 周玉祥转身盯着张芳,语气严厉:“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 张芳吓得一哆嗦,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周经理又问:“是不是你?” 张芳只好哭着点头。 周经理骂道:“你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缺德玩意儿,还不快跟小夏道歉?” 张芳口服心不服,没好气道:“夏明月,对不起。” 夏明月见她道歉,也就顺着台阶下,她才不管对方服气不服气,她说原棉的事儿,也是为了转移包子钱的事儿。 这事之后,夏明月一整天倒是顺顺当当的,张芳一如既往地偷懒,只时不时地娜眼神剜一眼夏明月,却也没有别的言语动作。 相反,其他那些想骂张芳又不敢骂的人,因为夏明月的举动,纷纷对她另眼相看,好几个手脚麻利,提前干完活的人,还跑过来帮夏明月清理原棉,就只为了近距离给她竖个大拇指。 抛开这个插曲,夏明月今天一天心情也极好。 一共赚了一百七十块。 就算这厂里的工人拿满所有的奖金还没她那一会儿功夫赚得多。 下班后,刚走到门口,夏明月就瞧见他爹今儿穿得整整齐齐,连头发都打了水,梳得工工整整的,正挎着冰箱吆喝着。 见箱子快压弯了父亲的腰,夏明月有些心疼,打算这两日去市场淘个二手的二八大杠,让父亲推着,省时省力。 “爸” 夏明月朝着夏华强喊了一声。 夏华强乐呵呵看着闺女,道:“下班啦!” “嗯” 简单寒暄后,父女俩开始吆喝起来。 厂里一些熟人马上围过来,问:“明月,你家卖冰棍呀?” 夏明月苦笑道:“是呀,苦点钱,给弟弟看病,” 闻言,工人二话不说,马上掏钱买冰棍:“给我来一根雪糕。” “好呢” “明月,给我来一根小豆冰棍。” “好的刘姐。” “给我来一根白冰棍吧。” 都不用夏明月父女俩吆喝,工人们一个个围过来,工资高的买雪糕,工资一般或者家庭条件差点的买冰棍。 很快,一箱子冰棍和雪糕就卖完了。 夏父又急忙回去自由市场冰棍批发店,装一百根过来。 有些不急着回家的工人,三三两两站在厂门口聊天,同时,上中班的工人也陆陆续续进厂,见夏父又挎着冰棍箱子过来,方才没买到的人和过来上班的人一窝蜂连忙围过去。 这一箱子也很快卖空,只不过厂里的上早班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爸,先回去休息会儿。”夏明月从夏华强脖子上取下空箱子挎在自己脖子上。 夏华强连着挎了两箱冰棍,脖子这会儿也确实酸疼得很,点头道:“行,正好回去一起吃个夜饭。” 妇女二人并肩朝西三街走去。 “爸,纺织厂中班的零点才下班,实在太晚了,一会儿我们吃了夜饭,先去一趟自由市场,我想看一辆二手的自行车,这样你以后卖冰棍就不用挎着箱子。” 夏父心里高兴,却又有些心疼钱,道:“闺女,旧自行车也得不少钱,咱们哪里那么多钱?” 夏明月倒是忘记了这一茬,撒谎道:“前几天进城后我不是去了一趟吴家吗,吴家嫂子说我们刚搬进来,肯定需要买很多东西,所以借了我二百块,让我发工资以后,每个月还她一些,还完为止。” 夏华强也没怀疑。 这个吴家能轻易就将她女儿安排进宣和县最大的纺织工厂,肯定是有大能耐的,有大能耐的人都不缺钱。 “行,发了工资记得早点还人家。”夏华强嘱咐道。 “放心吧,爸。” 回家后,夏华强让李文菊赶紧烧夜饭,吃完后,他们还有事。 李文菊饭已经蒸上了,将下午用盐腌起的肉清洗了一遍,切成薄片,又切了些从乡下带来的辣椒,茄子。 快速抄了两个菜,烧了一个建议的丝瓜汤。 “咳咳咳” 许是辣椒太呛人,躺在屋子里的夏明星咳嗽起来。 夏明月急忙进去查看,将弟弟扶着坐起来,轻轻拍背。 接着又打开窗户,道:“明月,白天还是让妈把窗户打开透气,这样子对你身体更好。” “一会儿,姐姐给你端些肉进来,可香了。” 夏明星总算止住了咳嗽声,看了一眼姐姐,幽幽道:“姐,对不起,上次差点害你嫁给陈树强那个人渣。” 夏明月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不需要道歉,姐这不没嫁给他么。” 夏明星仍旧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哽咽道:“可是姐姐已经二十了,如今因着我的病,恐怕没人敢来提亲。” 想到以后姐姐可能因为自己打一辈子光棍,夏明星就越难过。 又“咳咳咳”地咳起来。 “弟弟,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种活法,嫁人只是其中一种,更何况,你姐姐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多赚钱,替你治好病,然后发家致富,当个有钱人,男人只会拖累你姐姐我赚钱的速度。” 夏明月这话半真半假。 也确实没人敢来提亲,经历上辈子,她也确实更想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吃过夜饭,夏明月带着夏华强去了自由市场。 寻了好大一会儿,才寻到一家卖二手货的杂货铺子。 夏明月走进去看了一会儿,眼尖地发现一辆七成左右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问:“老板,这个自行车好多钱?” 出门前,夏明月特意穿了一身补丁衣服,还让他爹也换了一身旧衣裳,头发也搞得乱乱的,一看就像是刚从乡下赶来的。 老板虽然过来了,却不怎么热情。 慢腾腾回答:“一百。” 夏华强嗷的一声道:“这么贵,算了不买不买。” 夏明月笑着问:“老板,你看我们这大老远走路从乡下来的,能不能便宜点,不然我们父女俩走回去,要走到半夜。” 老板皱着眉头,语气也不耐烦道:“九十,再不能少了,或者你也可以看看其他的普通自行车,便宜很多。” 普通的骑起来,赶这种好牌子的差远了,夏明月压根不考虑。 “爸,就要这个吧,我们那乡下的路,普通自行车骑两回就得坏。” 夏华强其实心里也是更喜欢这两二八大杠的。 也就点头同意了。 夏明月从上次取的钱里拿了九十块交给老板,道:“老板,您数一下,能不能这会儿去帮我们办一下过户手续?” 第13章 是肺脓肿 刚进来时,夏明月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单位下班时间,而且自由市场旁边就有个派出所。 老板倒也爽快,接过钱仔细数了数,踹进兜里,交代家里老婆一句,就推着自称车,领着父女俩去了派出所。 好在,这个年代,买自行车的人不多,过户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 这两车,车主改成了夏华强。 明月看着父亲一张脸绯红,知他心里喜欢,激动。笑道:“爸,你会不会骑哟?” 闻言,夏华强拍了拍胸脯,自信慢慢道:“你爸我年轻那会儿也是骑过自行车的好吧。”只不过,是骑两次别人家的。 夏明月示意夏父骑上去。 夏华强果真脚一蹬就上去了,只不过车龙头和身子歪来歪去,差点没稳住,他黑黑笑道:“几十年没摸过这玩意了,有点生疏。” 从二八大杠上下来,下华强拍了拍座椅,道:“明月,来,我教你骑,你也要学会骑自称车,以后有个事出门也方便。” 夏明月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走过去,双手扶着龙头,左脚踩住左边脚踏,右腿抬起,划了半个弧线,直接跨坐上车,脚一瞪,车子稳稳当当向前跑。 看的夏华强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夏明月骑了一截,车感不错,也很平稳。 再加上,宣和县的街道是前年才全部重新修的水泥路,很少出现坑洼,用这个车载冰棍箱子,合适得很。 她骑着车到夏父跟前问问停住。 就听得夏华强啧啧称奇,好奇地问:“明月,你打出生起,见都没见过两回自行车,怎么一上手就会了,还骑得这么稳。” 夏明月咯咯笑道:“爸,我最大的特点就是聪明,你看这,无非就是双手把住头掌握好方向,身子坐正,两眼平视前方,多简单。” 实际上,夏明月前世学了好久,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才学会骑自行车的。 当然,她不可能告诉她爸。 “爸,现在有自行车,而且咱们卖冰棍的位置也挺好,我们两个一起的话,实在有点浪费,我想让妈做些凉虾卖,这个冰冰甜甜,软糯嫩滑的,夏天也很受欢迎。” 前世,二零零二年,夏明月苦于陈树强不往家里找钱,又正当夏季,只好自己熬了凉虾卖,没想到买的人还挺多,每天晚上还是能赚个十块八块的。 就是说累了些。 她昨儿算了一下成本,一斤大米价格在一毛五左右,一斤红糖五毛钱,一斤大米大概可以熬十碗凉虾,十斤大米就是一百碗,按照五分钱一碗,一晚上都卖光的话,再除去米糖价格净赚三块。 能买肉吃了。 当然,这年头还没见着一次性塑料碗。 遇着这种情况,都是前边的人吃完,卖家洗了继续用。 夏华强如今是发自内心佩服女儿的生意头脑,忙点头同意。 “行,咱们先买十斤米,一斤红糖回去试试,若卖得好,就继续。” 夏明月心里也没底,毕竟,她也好多年没做这个了,不知道自己做出来口感如何。 称好东西后,夏华强汽车自行车独自去了bi冰棍批发店。 “老板儿,我来装冰棍。” 父女俩如今和老板已经很熟。 “老夏,今天咋个这么晚才来呢?” 之前,夏华强四点前就会来拉一批。 “哦,今天先来市场买了一辆车子。”说着,特神气地拍了拍皮座椅。 “哟,老夏这是发财了啊,二八大杠都整起了,还是永久牌的,不得了,不得了。” 夏华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旧的,旧的。” 老板继续道:“旧的也值不少钱呐。” 二人闲话间,箱子里已经装了八十根冰棍和雪糕,这也是这个箱子最大的容量。 西三街。 夏明月将买来的大米泡好。 李文菊一脸可惜地望着泡在水里白花花的大米,道:“明月啊,这么多大米,就这么泡了,万一没做成,多可惜啊。” 十斤大米,他们一家四口得吃好多天呢。 夏明月笑道:“妈,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赚钱,首先就得不怕亏钱。”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李文菊心里这个坎还是过不去。 “妈,这个要泡六七个小时。” 夏明月一双手在围腰上擦了擦,揽着矮自己一个头的李文菊坐到饭桌前椅子上,认真道:“妈,明天我休息一天,我们带弟弟去县医院看看。” 李文菊欣喜若狂,接着眼神又暗淡下去,道:“哪里有钱给你弟弟看,县医院不比咱们乡下卫生院,贵得很。” “没事,手里还有点钱,再说了,贵能贵到哪里去?咱们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做手术什么的,拿药也就比乡下贵个一两毛的,不打紧。” 第二日,夏明月轮休。 一家四口穿得整整姐姐,夏华强将儿子抱在自行车后座,推车自行车走,李文菊母女俩一人一边扶住夏明星,以防他没力气摔下来。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一家子才到县人民医院。 夏明月挂了呼吸内科。 又等了二十几分钟,只听得有人叫了一声:“夏明星!” 几人慌忙扶着夏明星进了呼内专家室。 医生大约四十岁,一身干净白大褂,带着口罩,脸上看不出表情。 “病人家属说一下基本情况。” 夏华强将儿子的病情仔仔细细说来,医生听完后,点点头,随手开了一张单子递过来,道:“先去做个检查。” 李文菊正想跟医生说,以前看过医生,就被夏明月扯了扯袖子,示意她不要出声。 大医院看病有规矩,无论以前是否做过检查,都会重新开单子。 几人带着夏明星出了专家门诊室,夏明月拿着单子去一楼缴费窗口缴费。 这才又去二楼CT室门口排队。 一个小时候,通知夏明月取结果,又再次排队。 这会儿已经不是上午的医生,是一个带着眼镜更年轻一点的男医生。 有种归国博士的既视感。 男医生将片子对着光仔细看了又看,抚了抚眼镜,这才对着夏家人道:“他这不是肺结核,是肺脓肿。” 第14章凉虾一扫而空 夏华强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治了这么久都肺结核,现在医生告诉他不是肺结核,是另一种肺病。 那,岂不是以前都白治了。 钱也白白花了。 李文菊同样惊呆了,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不确信再次问:“医生,你确定不是肺结核吗?之前看的医生明明说他是肺结核,而且他的症状跟人家肺结核一样的。” 年轻医生倒也有些耐心,指着片子道:“这个很明显就是肺脓肿,你说以前看过,是做过这种影像检查吗?” 闻言,李文菊看了一眼夏华强,又才回过头来朝着医生摇头。道:“那时候我们镇卫生院有个医生,正好在治一个从县医院检查回来的肺结核病人,然后得知我儿子和那个病人症状几乎一样,就说我家明星也是这个病。” 医生心下了然。 “这两个病确实症状很相似,若没有专业的仪器,仅凭经验和症状有时确实会误诊。” 夏明月也听明白了。 弟弟这病之所以越治越差,是因为诊断错了,药不对症。 李文菊也顾不得可惜那一笔又一笔的医疗费,忙问:“医生,你说的这个肺脓肿好治吗?可以治好吗?” “治疗过程会比较长,能否完全治愈,受很多因素影响,不过,现在有这方面的药物,坚持治,一般会越来越好。” 医生并没有把话说死。 也是为了免责。 之后,医生根据夏明星的检查报告,开了一些抗生素:“这种治疗相对保守些,周期比较长,大概四到八周左右。” 听到这里,夏父夏母纷纷松了一口气。 四到八周,也就一两个月而已。 他们之前都不知道治了多久。 许是看到希望,一家子气氛也活跃了不少,夏华强两口子带着儿子去输液室,夏明月则拿着单子缴费领药。 今天同样轮休的张芳陪母亲来医院检查,刚到呼吸内科门口,就见夏明月带着几个人进了专家门诊。 张芳忙停下来侧耳听。 听到“肺结核”三个字,吓得连忙捂着嘴拉着母亲离开。 她万万没想到,夏明月说的有个常年生病吃药的弟弟竟是得了会传染的肺结核。 拿完药,夏明月就先回家做凉虾。 邻近中午时,门打开。 正在忙碌的夏明月抬头,看见自己弟弟竟然自己走进门的,有些诧异问:“明星,你感觉咋样?” “输液后,咳嗽稍微好些,人也就有精神些。” 李文菊眉眼都是笑,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两个度:“这次应该是对症了,你弟弟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 说着又走过去,就看着一个大铁皮桶里一条条雪白的像蝌蚪一样的东西。 “明月,这就是你说的凉虾吗?” 夏明月点点头,她的凉虾已经做好了,道:“妈你去拿三个碗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李文菊拿了几个碗出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明星这个病不传染,以后就不单独用一个碗,跟着我们一起吃吧。” 夏明月却是想也想不就摇头:“妈,明星现在体质弱得很,我们每个人口里都有病菌,他跟着我们一起吃,万一沾了我们的病菌,也会很麻烦。” 夏华强道:“就听明月的,她懂得多。” 夏明月有些好些,她亲爹如今俨然自己的铁粉。 每个人端着一碗凉虾喝起来。 夏华强连连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糊不清:“好吃,肯定好卖。” “爸,这会儿正是吃中饭休息的时间,咱们赶紧抬到厂门口卖。” 纺织厂的食堂并不在厂区里,相反,要先出工厂正大门,再向右走十多米。 厂里铃声响起,大家伙忙放下手里的货,年轻人早就窜出厂房。 “哟,明月,今天又是什么好东西?”同车间一个年轻学徒小跑过来,伸着头朝里瞧。 “凉虾,软糯嫩滑,冰冰甜甜,清凉解暑。” 小年轻搓了搓手道:“快,给我来一碗,对了多少钱一碗来着?” “五分钱” “那也不贵!” “吴波,你去食堂把你自己的饭盒拿来,卫生些。” 周围人想吃的也连忙往食堂走,拿饭盒去。 这天气热得一个个都没了食欲。 反正食堂的饭菜也很充足,不怕迟了没得吃,干脆先吃一碗凉虾开开胃。 吴波果真第一个回来。 夏明月用提前从家里带来的小碗,用大汤勺先打在小碗里,满满一碗,再倒进吴波的铁皮饭盒里。 “看好了啊,大家都是这么一碗,没有谁多谁少。” 早在她想到让工人们自己提供饭盒时,就想到了计量办法。 吴波笑着道:“明月不仅长得好看,还聪敏得很。”说着,递了五分钱过去。 夏华强忙将钱接了过来。 眼里全是对女儿的崇拜。 颇有一种跟着女儿吃香的喝辣的感觉。 紧接着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要凉虾的人,夏明月依样画葫芦,每个人都是满满一小碗。 差不多到十二点半,铁皮桶子就已经见了底。 总共卖了九十九碗。 同她预计的差不多。 见里面还剩一碗的量,夏明月赶紧盛起来端给门卫。 “张大爷,我这多的没卖完,请你吃一碗吃着玩,消消暑。” 张大爷作为门卫,一个月工资并不高,眼见大家都在排队买,也馋得很,几次从兜里掏钱想要去打一碗,最后都只咽了咽口水忍下了。 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给自己送了一碗。 张大爷忙用自己的铁皮饭盒接住,嘴里一个劲儿的道谢:“夏丫头,你这辛辛苦苦熬出来,白白给我吃了,这怎么好意思。” 夏明月笑道:“张大爷,这有啥不好意思,就是一碗糖水而已,别放在心上,你要觉得好吃,我才开心呢。” 说着,夏明月端着碗返回去。 夏华强看着女儿跟人打交道得心应手的样子,幽幽道:“真有乃父之风啊。” “行了爸,不要三句话不忘夸自己一回。” 提着空桶回家,夏明月又一次钻进厨房。 早上往家走时,经过自由市场,没忍住又进去买了十斤米和一斤糖,还有这个铁皮桶。 回来时,就已经泡上,这会儿也差不多可以熬起来。 她打算下午四点再去卖一波,那会儿早班的下班,也饿了,上中班的走路热了指不定也想来一碗。 第15章 有钱人,多她一个又怎么了? 夜里,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几批雪糕加两次凉虾,总共卖了十九块四毛钱,除去本钱,还剩十三块七毛,但从购买力算,相当于四十年后三千多块。 一个普通家庭,一天赚这个数绝不普通。 一家子沉浸在喜悦中。 留下菜钱及雪糕和制作凉虾的本金后,剩余的钱全部给了李文菊保管。 夏明月并不在于额外做生意的钱都给了她妈。 毕竟,一家子需要开销,弟弟每日里还需要输液。 不过,纺织厂那边的工资以及系统里面的钱,她打算自己攒钱来。 工厂能保证稳定,也能保证基本的吃饭穿衣,但发不了财。 前世,夏明月被迫嫁给陈树强,第二年就生了女儿,只能在穷困潦倒中蹉跎一辈子。 如今,没了这个绊脚石,她也不急着找对象,不仅得了系统,还比这个时代的人更了解社会的走向以及赚钱的行当,她凭什么不奋斗一把。 这是个随便撑个摊子,倒卖点东西都能暴富的黄金年月,只要敢想敢干,勤劳,她就能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就比如今天,一家人齐心协力,一个下午加晚上,赚了许多人小半月的工钱。 夏明月是绝不愿意错过这样大浪淘金的机会, 她就要做那人上人。 有钱人,上流社会,既然别人能做的,多她一个又怎么了? 夏明月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始在纸上记录每日收支。 第二天上班时早上,夏明月先去了一趟市场,这才赶在七点前进厂里,虽没有迟到,却也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王大婶,李婶,陈姐,我来了。”夏明月习惯性给车间的人打招呼。 王大婶等几人抬起头,怪异地看了一眼夏明月,纷纷假装不经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夏明月一来就投入清理原棉的工作,压根没注意这一细微的变化。 中午吃饭时,夏明月热情喊师傅王大婶一起,却对北方找借口推脱了。 夏明月只当对方真有事,也不勉强,自己去了食堂拿饭盒。 只不过她放饭盒的前后左右全是空的,夏明月在心里笑道:“果然大家吃饭最积极。” 想到这些思想积极的人,下午同样会争先恐后买他们家的凉虾和冰棍,她心里就乐开了花,仿佛无数的钱在朝她招手。 下午六点钟,下早班的铃声叮铃铃响在厂区的各个角落。 厂门口,李文菊早就站在一桶凉虾面前,微微笑着等待她的第一个顾客。 夏明月几乎是飞奔出来的,她知道,大家一会儿会一拥而上,得有个人收钱。 “妈,一会儿我收钱,你给他们打凉虾。”说着,就站在夏母旁边,卷起袖子,等着收钱。 厂区的工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与昨日的好奇与热情似火不相同,每个人都扭着身子,尽量离夏明月母女俩远一点,更有些人翻白眼,或者撇嘴。 没有一个人上前要凉虾。 夏明月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昨大家都说很好喝,让她们今天多做一些,有的吃了一碗不过瘾,还要了第二碗,怎么才过一晚上,她的凉虾就无人问津呢? 这会儿,从外面往厂区走,准备上中班的人,见夏明月卖凉虾,忙走过去,说自己要一碗,却被从下班的工友先一步拉到了一边。 就见那位大婶对着刚才想要凉虾的大姐说着什么,边说边对着夏明月母女俩指指点点,之后,原本那个想吃的大姐也转身横了一眼这边,径直朝工厂走去。 夏明月心里咯噔一声。 只怕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明月,怎么没人来买?”李文菊尴尬又焦急地问。 夏明月笑道:“妈,我们今天换个地方卖,可能他们昨天就是吃个新鲜。” 母女俩只要一人一边提着铁皮桶,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好在凉虾确实受欢迎,半个小时多,这一桶卖完之后,夏明月没有做第二桶,她得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啥事,大家的态度转变实在太大。 回家休息了一会儿,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再次到了纺织厂大门口。 夏明月敲开了门卫室的窗。 张大爷探出头,有些同情地看着夏明月道:“小夏,有啥事?” 夏明月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张大爷,你知不知道今天厂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突然不买我们家的凉虾了?” 夏明月也怀疑过,是不是大家吃了她的凉虾拉肚子什么的,然后在厂里传开,大家都不敢再买。 张大爷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小声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常年生病的弟弟?” 夏明月点头。 “你那弟弟是不是经常咳嗽?” 夏明月再点头。 “我今天去食堂打饭听几个人在嘀嘀咕咕,说是你们车间的张芳说,昨天看见你们带你弟弟去了呼吸内科看肺结核,说她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张大爷虽是个门卫,却也懂人情世故,更何况,这个女娃每次好吃的好喝的总给他一些,他是懂感恩的,这才将听来的闲言碎语全盘告知。 夏明月这下总算明白了。 她有些懊悔自己早上的迟钝。 实际上,早上的时候,王大婶,李婶和陈家她们对她的冷淡和保持距离就已经有苗头了,只是她没往那方面想。 “张大叔,我弟弟没有肺结核,他得的是肺脓肿,不传染的,而且医生说差不多治疗个四到八周就可以了。” 怕张大爷顾忌,夏明月先解释了一番。 张大爷点点头,笑着道:“不是就好。” 夏明月没有直接去厂里找大家解释,空口无凭。 这会儿因为才五点过一会儿,夏明月连忙跑回家,拉上李文菊,又去东大街找到正在卖冰棍的夏华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爸妈,既然我们要长时间做吃食生意,健康这块儿确实很重要,趁现在医院还没下班,我们赶紧去开个检查,证明自己没有传染病。” 夏父也支持女儿的做法。 不然,遇到今天这种事,只怕百口莫辩。 第16章 张芳造谣,工人们不敢买凉虾 三个人直接开了传染病检查单子。 主要查了呼吸道方面的传染病以及肝炎病毒。 由于乙肝病毒的检测结果需要一到两天才出结果,夏明月先拿了三人关于肺结核方面的检测结果。 大家的检查单上都是阴性。 夏明月将三人的检查报告叠在一起,又要了弟弟昨天的检查病例以及报告单。 第二天,她第一个到了车间。 也不做事,只静静坐着。 七点后,车间里所有人都来了,张芳也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昨天下班后,张芳一直没走远,躲在附件,看到大家都不买夏明月家的凉虾,她才满意地离开。 此刻,张芳满脸得意地望着夏明月,道:“哟,夏明月,你怎么不赶紧干活儿,要多干活,早转正,才能多拿工资给你弟弟看病不是?” 夏明月眼神闪过一阵冷意。 霍的站起身,在张芳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右手在张芳的嘴巴上扇得啪啪作响。 车厢里的人见状,连忙将二人分开。 张芳挨了几个嘴巴子,痛得龇牙咧嘴。 叉着腰,怒骂:“夏明月,你是疯子吗,见人就打。” 夏明月揉了揉有些发疼发麻的手掌心,嘲讽道:“张芳,我夏明月从不乱打人,只打狗。” [叮!这个坏女人,要多多怼她,宿主你放心,我最近又给你申请了一大笔怼人资金,你只管放心怼,奖励宿主30积分。] 夏明月晃了晃身子,她还以为系统有源源不断的积分呢,搞了半天还得去申请啊。 看来,她这辈子单靠怼人系统发财是不可能的,还得靠自己努力发家致富。 听到夏明月骂自己狗,张芳气得大哭起来。 王大婶赶紧上二楼叫来了刘经理。 “夏明月,说说看,你为什么打张芳?” 虽然刘经理也想打这个姓张的,但厂里有厂里的规章制度,无缘无故,是禁止打人的,就算是真有矛盾,也尽量不要动手。 夏明月没有直接回答刘经理,而是转向张芳,问:“张芳,昨天是不是你传谣,跟厂里的人说我弟弟得了肺结核?” 一听这话,其他人甚至忘了手上的活儿,竖起耳朵听起来。 她们其实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毕竟,厂里的人大部分都吃过夏明月家卖的凉虾和冰棍,尤其这个车间的清花工人们,天天与夏明月待在一起。 一听夏明月问的这个事儿,张芳立马抬头挺胸,仿佛骨头都硬了不少,她高高抬起下巴,语气笃定道:“对,就是我说的,你弟弟得的就是这个病,你害怕大家知道不成?” 夏明月不打算再同她争辩,直接将出手里的检查报告单甩到张芳脸上,紧接着又一一拿给刘经理,王大婶等人看。 “看到了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弟弟得的肺脓肿,不是肺结核,张芳,要是你脑子被驴踢了看不懂,我不介意替你详细讲解讲解,用你的猪耳朵听好了,肺脓肿不传染。” 说完后,又将下面几张检查报告翻上来一一给大家看“昨天下午我们全家去查过,肺结核阴性,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们都没有这个病。” 刘经理看完后,横了一眼张芳道:“你天天上班耍滑头就算了,还造谣同事,你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利于大家团结,完全违反了厂里的规章制度,我马上上楼找厂长提议,开除你。” 张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昨天明明听到里面的人自己说的,那个叫夏明星的得了肺结核,怎么跟检查的结果不一样呢? 听到刘经理说要开除自己,张芳急了,梗着脖子道:“夏明月,谁知道你这检查报告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明月气笑了。 “张芳,你的脑子是长在屁眼上的吗?” 噗呲 噗呲 车间里同时响起几声噗呲声。 [叮!奖励宿主20积分] 听到奖励,夏明月顿时来劲儿了,那将来都是一张又一张的大团结呀。 她得趁机多怼几下张芳,就当是赔偿自己精神损失费了。 于是,又道:“张芳,你瞅瞅你那嘴脸,厂区守门的大黄看了晚上都得做噩梦。” 大黄是一条狗! [叮!宿主优秀,积分经费还很充足,不用替本系统省,奖励宿主10积分] 张芳伸手指着夏明月:“你,你”你了半天,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怼夏明月。 夏明月夜叉腰指着对方,道:“你什么你?苍蝇走你脸上都得崴脚,镜子买不起,难道还不会撒尿?” 噗 噗 哈哈哈 旁边车间传来几个年轻男生的爆笑声。 连一直尽量维持严肃脸的刘经理,这会儿也只能背过身去,只一双脆弱的肩膀颤颤巍巍,抖来抖去。 [叮!宿主牛啊,奖励宿主50积分,我积分多得你想象不到,昨天刚抓到我们系统界领导的把柄,一口气找他要了一万积分,宿主,能不能替我搬空就看你的本事了。] 夏明月蒙了。 一万积分就是一万块钱。 要都是她的,那她现在就是万元户了。 万万户在八零年代可是大户人家啊。 [宿主,你想屁吃呢。]系统嘲讽。 “系统,说话请文明点。” [呵,呵呵,文明我还叫怼人系统?] 夏明月一想也是,便也不跟系统耍嘴皮子。 张芳自从来厂里,哪里被人这么怼过。 哭着喊着要找她妈周玉珍来。 夏明月也不怕,是她造谣在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有道理可讲。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周玉珍跟着张芳过来了。 原本已经上楼的刘经理再次被请了下来。 “刘经理,听张芳说,你为了个学徒要开除我女儿?”周玉珍自从评上模范工人后,腰杆一直挺得直直的,说话也硬气得很。 “周师傅,我只是按章程办事,具体情况,你怎么不好好问问她?” 周玉珍不管那么多,只说:“不就是说这女娃弟弟得了肺结核吗?女孩子直接说着玩玩而已,她不已经澄清了她弟弟的病吗?总不都是肺病,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开除我女儿,刘经理,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更何况,这女娃还打了我女儿,要说,也该开除她才是。” 这下,连刘经理都气笑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周玉珍确实在纺织技术上,给厂里提供了技术方面的改进,因此被评为了这里模范工人。 可技术能力强,不代表人品好。 张芳这个样子,说白了,也是周玉珍纵容的结果。 刘经理笑道:“周师傅,你也在厂里待了几十年,厂里的规章制度,别人不清楚,你肯定清楚,今天这事儿,是实在负面影响太大,完全不利于大家的团结和工作积极性。” 周玉珍却不依不饶。 一直拿她提升纺织技术,为厂里创造了多少利润说事。 又看了一眼夏明月道:“说来说去,这事也是你先不对,给我们家张芳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了。” 夏明月似笑非笑看着周玉珍道:“这位老太太,跟人沾边的事儿,我看您是样样不做啊。” [叮!奖励宿主3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