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小艾旅个游，你侯亮平哭什么》 第1章 我是谁？我在哪？ 伴随着那句“去你x的老天爷”，一道枪响四散传开。 同一时间，祁同伟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地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子。 “嗯？”一道带着倦意又透着娇媚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怎么了？” 祁同伟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位漂亮女子正慵懒地躺在自己身边。 “没事。”祁同伟望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床上的女人略带疑惑地望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便再次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睑，没多久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祁同伟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 接着，一行行文字在镜面上浮现出来。 【初次跨世界传送完成！】 【灵魂数据正在同步……】 【同步完成！】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量记忆潮水般地涌入祁同伟的脑海。 这些信息涵盖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从出生至今的所有人生经历。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吞枪的那一幕。 “卧槽！我成了祁同伟？” 此时，镜面上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主线：逆天改命】 【说明：完成原身遗愿，扭转他的命运，登上副省长之位！】 【奖励：新手礼包发放完成！】 【是否开启新手礼包？】 看着镜面上的提示内容，祁同伟毫不犹豫地用意识选择了“是”。 【恭喜您获得超人之躯进化剂！】 【检测到任务启动，个人面板生成中……】 【姓名：祁同伟】 【性别：男】 【年龄：47岁】 【物品：超人之躯进化剂】 …… 盯着这个有些简单的面板信息，祁同伟的注意力很快落在了“超人之躯进化剂”上。 “虽说只是基础级别的强化剂，但好歹是改良过的，至少不用怕各种太阳光和氪石的影响。” “可惜不是模板型强化，而是血清类，不能直接变无敌。” “注射后我还得从零开始，吸收能量才能逐步增强身体。” “不过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多晒晒太阳，应该也能提升身体素质。”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大风险，只要普通的刀枪伤不到就行。” 念头一动，手中便多出了一支注射器。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金属制成的试管，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科幻。 拿到手的一瞬间，祁同伟就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直接拇指按下尾端的按钮。 不知是什么原理，明明没有针头，里面的淡金色液体还是顺利地注入了他的体内。 如果此刻他拥有透视能力，一定会看到那些液体进入体内后迅速化作浓稠的雾气渗入心脏。 等全部液体完成注射，祁同伟看了看手中的注射器，原本打算丢进垃圾桶，突然灵光一闪，又将它收了起来，接着打开个人面板。 【姓名：祁同伟】 【性别：男】 【年龄：47岁】 【物品：高分子雾化药剂注射器】 …… 看着物品栏的提示，祁同伟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怎么也算得上是高科技了吧？ 哪怕不算什么黑科技，拿去研究一番，也有可能造出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品，从而带来巨大的收益。 “可惜这个物品栏无法存放非系统产出的东西，不然这简直就是随身空间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改变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就能获得奖励。”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从哪里开始改变……” 祁同伟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仿佛有一团火被点燃！ “血清开始生效了！” 祁同伟来不及多想，立即躺进豪华的大浴缸里，拧开水龙头放冷水。 随着心跳加快，那股滚烫的感觉沿着血管向全身蔓延。 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自己像被火焰包裹住，由内而外燃烧起来。 借助冷水的冲淋与浸泡，祁同伟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 大约一个小时后，高小琴缓缓苏醒过来，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时间还有些发愣。 “人呢？”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 依稀记得对方好像是去了洗手间，于是披上外套，踩上拖鞋朝卫生间走去，隐约听见浴室中有水流声，便走了过去。 “同伟，你……”刚推开浴室门，高小琴还以为自己走进了蒸汽房，整个屋子都被白雾笼罩。 就在她怔住的一刹那，一只手忽然从雾气中伸出，一把将她拉进了浴室。 “同伟，你怎么……”还没等她说完，整个人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 第二天阳光明媚，高小琴直到日头升高才从梦中醒来。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才在干什么？” 在脑海里完成这一连串灵魂拷问之后，她终于恢复了些意识。 下意识想坐起来，但刚一动弹，全身就传来一阵酸痛。 “这家伙昨晚也太猛了吧？” “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人。” 等到高小琴慢慢适应了身体的不适感，坐起身来一看，果不其然，旁边又没人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注意到旁边还放着三盒药和一杯温水。 拿起其中一盒明显已经被拆开的药看了看，原来是红霉素软膏。 再拿起另外两盒瞧了瞧，竟然分别是消炎药和止痛药。 “这人，还挺细心。”高小琴脸上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当下也不磨蹭，把消炎药和止痛药都吞了下去，又抹上了红霉素软膏。 一番折腾过后，趁着躺在床上休息的时间，她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同伟，你在哪？” “我在山水庄园，你醒了？药吃了没？” 电话那头的祁同伟此时正站在山水庄园的制高点，只穿着一条短裤，尽量让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下。 “吃过了。”想起昨夜的种种，高小琴有些担忧地问道，“同伟，你……没事吧？” “我没事。”祁同伟明白她的顾虑，“但我们有麻烦了。” “麻烦？”高小琴听得一头雾水，“我们有什么麻烦？” “发生了一些要紧的事。”祁同伟在电话里没有多说细节，“你先好好休息，等精神恢复了来找我，我们当面详谈。” 祁同伟把具体位置告诉高小琴后，便把手机放到一旁，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阳光。 这看似寻常的太阳，此刻却像是他体内力量的源泉。 每一道光线、每一丝热量，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被吸收殆尽，整个人就像一个小型黑洞般不断汲取能量。 被吸收的能量在不断强化着祁同伟的身体素质，是全方位的提升。 从清晨到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祁同伟就已感觉自己焕然一新。 无论是力量、速度、耐力、防御力还是反应能力，都有了显著增强。 即便还远没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但比起昨晚注射超人血清前的状态，他已经强出太多太多。 不得不说，这种只要晒晒太阳就能变强的体验，确实令人沉醉。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高小琴出现在天台上。 映入眼帘的却是祁同伟只穿着一条短裤……在练瑜伽？ 还没等她想明白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目光便被那具线条流畅、充满力量美感的身躯牢牢吸引住了。 “同伟，你的身体……”高小琴脸上写满了震惊。 作为亲密之人，她对祁同伟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 两人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祁同伟以前的身材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哪怕成了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他也一直坚持健身。 在同龄人中，他的体能和外形都算得上顶尖水平。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副躯体，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虽然不像职业健美选手那样夸张隆起，但那一块块肌肉线条流畅自然，充满了阳刚与力量之美，同时又无比协调。 第2章 招兵买马 “你说吧。”高小琴连忙压下心头的惊诧。 “第一件事，通知我那些亲戚，今天中午全部到山水庄园集合开会。 谁要是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祁同伟语气坚定地说。 “我这就安排。”高小琴心中一紧，感觉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第二件事，找到蔡成功，让他来见我。 如果他不来，就派人把他请过来。”祁同伟继续交代。 “是为了大风厂的地吗？”高小琴问道。 “没错，今晚之前我要见到他。” “好，我会尽快安排。” “最后一件事，派人盯紧山庄的王经理。” “哪个王经理？” “就是那位前台经理，姓王的，叫王晓海。” “他？他有什么问题？”高小琴是个极为机敏的人，若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她也不可能把山水集团经营到如今这个地步。 “对，他有问题。” “那要不要除掉？”高小琴向来行事果断。 “不必，他还有用。”祁同伟一边收起单腿站立的瑜伽动作一边说道，“先把这三件事办妥，都很关键，关系到我们的前途，甚至性命。” “同伟，昨晚你表现得就不太一样，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高小琴心思细腻，要是还察觉不出异常反倒奇怪了。 “确实出了事，而且不是小事。”祁同伟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喝了几口，“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知道得太多对你未必是好事。” “你不用多说，我明白。”高小琴正色回应，“该说的你就讲，不该说的我不问。” “小琴……”祁同伟望着眼前的女人。 年轻、貌美、作风大胆，要说缺点，可能就是长相有些网红脸的感觉。 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位女人不仅能力强，方方面面都不简单。 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为了他的安全和仕途，不惜主动去接近赵瑞龙。 即便后来落网，也从未有过任何泄露的举动。 就算最终被侯亮平找上门，也不是因她泄密所致。 “同伟……”高小琴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柔情。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尽快落实安排。”祁同伟压下了想告诉她更多细节的冲动。 “我明白。”高小琴从祁同伟的表情中读出了他未尽之言。 考虑到他如今的地位与身份，她没有追问。 两人相处多年，感情深厚，甚至已经有了孩子。 高小琴可以怀疑任何人，唯独不会怀疑祁同伟。 整个上午，祁同伟都在天台练习瑜伽。 快到中午时分，那些依仗他权势进入体制内的亲朋好友们也陆续抵达山水庄园。 当最后一个客人到达后不久，身着职业装的高小琴走进了会议室。 “高总！” “高总！” …… 无论男女老少，纷纷起身迎接。 “人都齐了吗？”高小琴扫视了一圈。 “齐了，齐了。”其中一个混得最好的赶紧回应。 “跟我来吧。”说完，高小琴转身向外走去。 会议室里众人彼此对视了一下，随即跟着走了出去。 这么多人集体出动，自然瞒不住人，更何况早就有人在暗中监视。 “这是要干什么？”前台的王经理叫来一个服务员问道。 “不清楚。”服务员摇头回答。 王经理挥了挥手，示意那人离开，目光却落在高小琴他们远去的方向上，神情有些复杂。 但他没意识到的是，自己早已被人盯上了。 当高小琴将人带到了天台时，祁同伟的那些亲友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也难怪，祁同伟此刻虽说已经穿好了裤子，但也就只穿了一条长裤而已。 不过这倒不是重点，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他居然在做“倒立俯卧撑”！ “我靠！舅舅这是用两根手指？！”有人终于看清楚了，原来祁同伟竟然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支撑着整个身体，身子笔直如剑，上下起伏。 众人震惊之余，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怀疑是不是吊了威亚。 可阳光明媚的，视线清晰得很，谁都能看得出来，根本没有半点悬吊的痕迹。 “安静！”高小琴低声喝了一句，眼神里却透出一丝火热。 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并拢了些。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吭声，默默数着祁同伟那二指倒立“俯卧撑”的数量。 原本只是想打发时间地数着，结果一数就数到了整整二百个！ “这他妈还是人干的事儿？”除了高小琴之外，所有人都冒出这个念头。 这哪里是离谱，简直就是离了个大谱！ 等做完动作，祁同伟右手猛然发力，整个人一个翻腾稳稳落地，站得笔直。 “都来了？”祁同伟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扫视着这群依靠自己的亲友。 “人都到齐了。”高小琴立刻回答。 “听好，我说一遍。”祁同伟淡淡开口：“晚饭之后，你们统统回原单位辞职。 不管是托我的关系进去的，还是自己考上的，全都辞掉。”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错愕不已。 其实大家收到通知要集体开会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饭碗竟然说丢就丢了？ “高总。”祁同伟看向高小琴。 “我在。”她立刻回应。 “给他们办手续，进山水集团。”祁同伟吩咐道：“愿意做事的，安排合适岗位；不愿意干事的，每个月照着原来的工资标准，给个清闲职位。” “明白，我马上处理。”高小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次召集来的也不过三十几人，就算每人月薪一万，也不过每月不到五十万。 对山水集团来说，虽然不至于说是九牛一毛，但也真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供你们生活无忧，但谁要是敢再借我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祁同伟面色阴沉，目光如刀，冷冷扫过每一个亲属和熟人的脸：“我就让你们全家去地下团聚！” 面对这毫无温度的眼神和充满杀意的语气，所有人脸色瞬间惨白。 他们能感觉到，这句话不是吓唬人的，不少人双腿都在微微发抖。 “高总，如果下午下班前还有人没把辞职手续办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祁同伟淡淡说道。 “我会处理妥当的。”高小琴连忙应声。 虽然这话不是冲她说的，但她也忍不住心里一紧。 祁同伟没有一句狠话，也没有半句威胁，可那气势就像一头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猛兽！ “嗯！”祁同伟点点头，不再多言，拿起一瓶运动饮料，拧开盖子后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高小琴见状立即明白该做什么，迅速带着众人回到刚才的会议室，随即叫来人事部门，给这些祁同伟的亲友们分发了入职申请表，让他们先填写起来。 “我知道大家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但祁厅长平时对各位是什么态度，你们心里都有数。” “为什么会突然要求大家辞去公职，相信你们也应该大致明白原因。” “有些事情我就不点破了，祁厅长说过既往不咎，那就真的不会再追究。” “如果有想干一番事业的，回头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能力做出评估，然后安排合适的岗位。” “我希望你们进入山水集团之后，能够守规矩，也能彼此监督。” “不要因为个别人惹祸，最后连累所有人。我想，你们也不愿意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吧？” 听着高小琴的话，众人都低头沉默，只顾埋头填写表格。 要说这些人心里一点情绪都没有，那是假的。 毕竟那些都是编制内的铁饭碗，别人砸锅卖铁都抢不到的工作，现在却要主动辞掉？ 但如今，虽说公职没了，但能进山水集团，收入也没减少，甚至有的人还能挂名领工资，根本不用上班。 有抱负的人也能得到不错的职位，看起来也不错。 更重要的原因是——没人想死，更不想全家在地底下团聚，自然不敢反抗。 等把这些人的入职手续安排妥当，这些人为了尽快完成辞职流程，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匆匆赶回原单位，向各自的领导递交了辞呈。 而当他们说明这是祁厅长的意思后，没人敢怠慢，纷纷配合办理离职手续。 更别提这些编制内的职位，向来都是一个位置一个人，如果有人主动腾出位子来，那些当领导的巴不得呢，怎么可能不同意？ “同伟，入职的事已经给你安排妥了。”高小琴回到天台，看着还在那里拼命锻炼的祁同伟说道。 她心里虽然好奇得不行，嘴上却一点没多问，“不过蔡成功还没找到，听说是跑出去躲债去了。” 第3章 愿为祁厅效死！ 可这个人啊，不光擅长搞关系，还特别贪心。 看到煤老板一个个都发财了，他干脆借了八千万的高利贷去投资煤矿，为此还特意攀上了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兼光明区委书记丁义珍这棵大树。 可惜他运气太差，刚花大价钱买下煤矿，正好赶上中央加大对煤炭行业的监管力度，煤炭价格应声下跌，结果赔了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蔡成功的大风服装厂每年都要靠银行贷款来维持生产运营。 银行贷款是有期限的，一般老客户贷款到期后还能继续续贷，但续贷不是自动完成的，而是需要企业先把之前的贷款还清，然后再重新申请一笔新贷款。 如果企业手里资金紧张也没关系，可以先从别的地方借一笔钱先把银行的贷款还掉，等新贷款批下来后再把这笔钱还回去，就像在两岸之间搭一座桥，这个过程就叫做“过桥贷”。 可以说，蔡成功的失败就是栽在了煤矿的高利贷和过桥资金这件事上。 今年又到了该“过桥”的时候，蔡老板便请丁义珍出面帮忙协调，从山水集团借了五千万作为过桥资金，抵押物是大风集团的全部股权，借用六天，日利率为千分之四。 蔡成功盘算着先把这笔钱还给银行，再从银行贷出来还给山水集团，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他就伪造了一些文件，把大风厂员工所持有的股份也一并抵押给了山水集团。 然而就在放款前，银行突然发现蔡成功背负了一大堆高利贷，根本没有偿还能力，于是紧急取消了贷款发放。 蔡成功没办法，只能转向市里的农信社求助，却被京州城市银行的一通电话搅黄了，依旧没能拿到贷款。 六天后，蔡成功无力偿还欠款，这笔过桥贷按每天千分之四的利息计算，利滚利一年下来复利超过百分之三百，债务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再加上之前煤矿那笔高利贷也没还清，蔡成功简直被逼到走投无路，四处借钱也毫无结果。 后来副市长丁义珍再次出面调停，让山水集团出资三千五百万作为大风厂职工安置费用，但这笔钱之后，山水集团不再承担员工后续就业问题。 这笔钱看起来不少，可蔡成功欠下的外债实在太多，实际上早已资不抵债。 三千五百万到账后，立刻就被另外一家银行划走了。 这引发了后续一连串的连锁群体事件的爆发，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116事件”。 蔡成功本人也被高利贷的人逮住，遭受了一番毒打和非法拘禁，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老友侯亮平求助。 可结果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对方根本无动于衷，他只能狼狈地离开。 “又是躲债？”祁同伟当然清楚蔡成功的底细，“继续找，能请来就请来，请不来就绑来。” “一定要活人？”高小琴问道。 大风厂的股权质押风波正是她亲自操刀的，说到底，蔡成功落到如今这般境地，全是因为被高小琴算计了。 高小琴心里非常清楚，大风厂那块地皮的价值有多大，整整十个亿！ 别说十个亿，哪怕只是一个亿，就足以让蔡成功出点“意外”。 “目前还需要他活着，但如果实在不配合，死的也凑合。”祁同伟对这种投机商人从不留情，“对了，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如果三天内还找不到蔡成功，就把他儿子控制住。” “明白。”高小琴立刻应声道，“那个姓王的我们也已经安排人盯上了，他是哪边的人？” “市局那边的。”祁同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隐瞒。 “市局？赵东来？”高小琴有些吃惊，“他居然敢在我们的地盘安插眼线？” “为什么不敢？”祁同伟轻笑着反问，“把我拉下来，他不就能扶正了吗？” “胆子不小嘛。”高小琴语气微冷。 谁敢动她的男人，谁就是敌人，彻头彻尾的死敌！ “想往上爬的人，有几个是胆小怕事的？”祁同伟反倒理解对方的心理，毕竟他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盯着就行，别惊动他。 你下午联系一下王大路，让他过来一趟。” “王大路？就是大路集团的那个？”高小琴确认道。 “就是他。”祁同伟点了点头，“大风厂所有的股份不是都在我们手里吗？尤其是那块地。 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手，要是有，谈个差不多的价格，把厂子和地一起打包卖给他。” “同伟，那块地我们就不要了？那可是十个亿啊！”高小琴忍不住提醒。 “十个亿很多吗？”祁同伟笑了笑，“再说了，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高小琴立刻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随之变了。 “怕什么，这种事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祁同伟神色淡然地走到她面前，“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要出了事，那就什么都完了。” “可大风厂这一单生意，赵瑞龙可是分了三成，他会同意吗？”高小琴提醒道。 “赵瑞龙……”祁同伟当然知道这个人的背景有多深厚。 别看他父亲赵立春如今只是调回京城的一个闲职副国级，可赵家的势力依旧庞大得吓人。 如果没有那个逆天改命、非要谋求副省长职位的执念，祁同伟根本不会在意对方是不是赵家的人，早就会毫不犹豫地翻脸。 但如今不同了，既然想坐上副省长的位置，那自然就得顾忌赵家的背景与影响。 “他不是想要钱吗？那就给他。”现在的祁同伟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行事更加干脆果决，“你先和王大路接触一下，最快明天，最迟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京城，当面找赵瑞龙谈一谈这件事。” “去京城？就为了大风厂的事？”高小琴下意识觉得事情并不单纯。 “当然不完全是，我这次去京城是见一位老朋友，顺便办点别的事。”祁同伟淡淡一笑，接着交代道：“对了，关于山水集团的那个会计，你要安排一下。 他掌握的信息太多，现在有点不受控制。” “连他的妻子和他的情人一起处理掉，动作要干净利落。 注意别在国内动手，安排他们出境旅游，在外面制造一扬意外，这样后续麻烦会少一些。” “至于大风厂的会计和司机，算了，这件事我自己另找人办。 你只需要把山水集团的账目彻底清理干净，确保没有任何可以被抓住把柄的问题，听明白了吗？” “明白，我这就去布置。”高小琴越发确信，有大事要发生了。 “去吧。”祁同伟应了一声。 等高小琴离开后，祁同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祁同伟，你过来一趟山水庄园。” 程度，京州市光明区公安局长。 接到祁同伟电话后，他不敢耽误，立刻驱车赶往山水庄园。 “程局长，来了。”高小琴得到通知后亲自出来迎接。 “高总，祁厅找我。”程度语气急切。 “我知道，跟我来。”高小琴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天台，祁同伟正赤裸着上身，一边晒太阳一边锻炼身体。 从清晨开始他就在这儿，连午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祁厅？”程度看着眼前的扬景，一时有些愣神。 “程度，想不想更进一步？”祁同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 “祁厅，我太想进步了！”程度立刻表忠心。 “那我能相信你吗？”祁同伟走近他面前。 “您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程度态度坚决。 “帮我办一件事，办好了，我调你去吕州市公安局当局长。” “好好干几年，我再把你调回京州市公安局任一把手。” “愿为祁厅效死！”程度满脸惊喜，激动得语无伦次。 别看他现在已是正局级干部，可只是区一级的公安局长。 虽说京州市作为省会城市，区级单位常常高配，至少也该是个正处级待遇。 但程度并不是高配干部，他的实际级别只是副处。 这一点从他的警衔是二杠二，也就是二级警督就可以看得出来。 吕州虽然不像京州那样是省会城市，但行政级别就摆在那里。 市局的正职局长至少也是正处级，这说明这次人事调整本身就是一次升迁。 别小看了这一个级别，一旦程度坐稳了吕州市局局长的位置，将来调回京州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再进一步，成为正局级干部。 作为汉东省的省会，京州市公安局的局长职位是副厅级，赵东来目前正是这一级别的干部。 不过程度没料到的是，祁同伟原本这次叫他来，并不是打算安排他去吕州，而是想像原先计划中一样将他留在身边，在省厅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说白了就是当个心腹助手。 可是在程度还没赶到山水庄园之前，祁同伟却意外获得了一个新的机会。 第4章 最近会有大灾 【获得奖励：净水莲】 【奖励说明：净水莲是基因工程在环保与资源循环利用领域的重要科研成果，具备净化水源的能力，同时还能回收污水中的可用资源。】 祁同伟清楚，这次命运的变化是因为自己让那些亲属集体辞职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只是这个奖励确实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正好此前和高小琴闲聊时提到了赵瑞龙在吕州投资建设的美食城，因为排污问题一直被吕州市方面盯得很紧。 虽说有赵立春这块金字招牌在，眼下还没有人敢动那座美食城，但自从沙瑞金空降过来担任一把手后，这位肩负特殊使命的新领导迟早会对这座美食城下手。 对于赵家，祁同伟不只想划清界限那么简单，他更希望将赵家上下作为自己冲击副省级职位的跳板。 只要解决了美食城的污染难题，并将其改建成吕州市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五星级酒店，使其成为当地地标性建筑，那就是一份沉甸甸的政绩！ 当然，赵瑞龙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座能带来巨大收益的美食城，但相比之下，山水集团的股份显然更加诱人，对吧？ “效忠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只要你还想向上走，就把事办好。”祁同伟才不会真的相信对方嘴上的承诺。 “您放心，我一定把您交代的事办得妥妥帖帖。”程度连忙表态。 “把山水集团的那个会计，还有他的妻子和情妇一起处理掉。”祁同伟很清楚这个人为了前途能干出什么事，直接下令道：“注意，动作不能在国内进行，要想办法送她们出国。” “比如安排个购物抽奖活动，中奖去新马泰旅游，然后再找人动手，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程度立刻挺直了腰板。 “动手前先问清楚，他们手里有没有留下什么可能影响山水集团的证据。”祁同伟继续说道：“如果有的话，必须找到并销毁；如果没有，也要找到他们的住所，包括租住的房子，全部清理干净。” “是！”程度毫不犹豫地应声答道。 哪怕他清楚这种事一旦败露后果会非常严重，但这家伙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觉得这是一个让自己更进一步、成为祁同伟身边心腹的绝佳时机。 原剧情中程度甚至敢参与狙杀侯亮平这样的大事，由此可见他也是个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人，性格极为果决狠辣。 “这事我会安排高总配合你，高总，别亏待了自家兄弟。”祁同伟转头看向高小琴。 “我明白。”高小琴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程度，记住了，别让我失望。”祁同伟又把目光落在程度身上。 “一定完成任务！”程度几乎是本能地敬了个礼。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这个动作多少有些讽刺意味。 “去吧。”祁同伟说完便不再多看两人一眼，继续自己的日光浴和锻炼。 大约半小时后，高小琴走了回来。 “同伟，刚才王大路打电话给我，说他半小时后就能到。” “大风厂那块地现在值十个亿，这么大一块肥肉，我不信对方不动心。”祁同伟一边继续做着两指倒立的“俯卧撑”，一边说道：“好好跟他谈谈，我们可以稍微让点利，但不能太明显。” “对方从一穷二白干到现在拥有大路集团，肯定是个聪明人。 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没必要急着暴露意图，不然容易把真正的大鱼吓跑。” “大鱼？是谁？”高小琴知道他说的这个人肯定不是王大路。 “当然是……赵瑞龙。”祁同伟笑着回答。 但他没说的是，真正的那条大鱼，其实并不是赵瑞龙，而是整个赵家！ 还不到半小时，王大路的车已经停在了山水庄园大门外。 高小琴亲自接待，并直接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详谈。 高小琴能长期执掌山水集团，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先是一番寒暄客套，然后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总投资高达280亿的光明峰项目。 再以此为切入点，顺理成章地带出了大风厂以及那块土地的话题。 具体是怎么谈的外人无从得知，不过在高小琴亲自送走王大路时，气氛看起来还算融洽。 等目送王大路的车子驶远后，高小琴才转身回到天台这边。 “同伟，这王大路果然不是一般人。”她看着仍在锻炼的祁同伟说道，“我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想把大风厂那块地出手的意思，他就已经开始警觉了。” “很正常，如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奇怪。”祁同伟笑了笑，拿起一瓶运动饮料喝了几口，“我敢打赌，他现在估计已经在给我们的达康书记打电话了。” “听说他和李达康以前是同事，这么说来，大陆集团跟李达康也有关系？”高小琴分析道。 “我们的达康书记可是一个非常在乎自己政治声誉的人。”祁同伟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对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都不肯通融，又怎么可能和王大路搅在一起呢？” “不会吧，李达康真的能这么……清高到不近人情的地步？”高小琴有些惊讶。 在她看来，世上哪有不吃鱼的猫。 再怎么清正廉洁的官员，也总会有点私心。 “恰恰相反，他其实是个权力欲望极强的人。”祁同伟一语道破：“达康书记之所以显得冷酷无情，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肯给一点面子，是因为他清楚有些事情一旦碰了，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突破口！” “这样的人确实挺吓人的！”高小琴感叹道。 “的确可怕，但他也没办法真正做到彻底绝情。”祁同伟暂时还不打算动李达康，所以没有继续深入，“今晚我要去老师那里一趟，今天就不回来了。” “你要回去？”高小琴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这儿。”祁同伟走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过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得处理一下，我想和她离婚。” “离婚？”高小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欣喜。 “小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我不够负责，但你要理解……”祁同伟眼中掠过一丝歉意，却并不强烈。 高小琴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人，也确实与前世的自己有了孩子，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祁同伟。 完成任务是他眼下唯一要做的事，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同伟，你别说了，我都明白。”高小琴笑着说道，似乎毫不在意，“不管你有没有离婚，也不管你以后跟谁在一起，只要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等这次难关过去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祁同伟对眼前这个女人很满意。 年轻、貌美、身材好，又懂事识趣，最重要的是她在商扬上确实有一套。 说实在的，若不是系统任务在身，他真不介意娶她为妻。 “我不要你补偿，只要能维持现状，我就很知足了。”高小琴轻轻摇头。 “这些我心里有数，快点给我准备些吃的吧，我饿了。”祁同伟转移了话题。 “好，我这就去安排。”高小琴连忙答应。 很快两人便坐在了常去的包间里，不一会儿饭菜就端了上来。 祁同伟没有客气，虽说晒太阳确实可以补充能量，也能让他不至于饿死，但吃喝的乐趣他是不愿舍弃的。 吃饭时，高小琴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满满一桌子菜摆在那里，分量足够五六个人吃还有剩，结果不仅被祁同伟吃得精光，还捎带走了两大盆米饭。 高小琴都看傻了！ 她一开始还担心这顿饭会不会把自己男人给撑出什么毛病来，可后来发现，尽管吃下去这么多东西，祁同伟的肚子却依然平坦如初，仿佛那些食物都被什么东西悄悄转移走了似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最近变化这么大？”祁同伟拿纸巾擦了擦嘴角。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高小琴急忙回应。 “我之前无意中帮了一个老人。”祁同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帮我算了一卦，说我最近会有大灾，可能还会死在枪口之下。” 要是以前，高小琴肯定不会把这些当回事。 虽然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起来好像挺信命理、风水、气运这些东西，可实际上，他们是真心相信吗？ 也许真有人信，但大多数也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罢了。 毕竟对这些掌握实权的人来说，信这些几乎没什么成本，就算真要付出点代价，也只是一点小意思。 可当亲眼看到自己男人身上发生的变化，再加上刚刚一顿饭一个人就解决了满桌饭菜后，高小琴第一次觉得，那些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事情，似乎真的可能存在。 第5章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梦里，我一步步被逼到绝境，最后甚至开枪自杀了。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我惊醒了。” 这时，高小琴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心里一下子信了几分。 “那后来呢？” “我起床去洗漱，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祁同伟看着她，“我站在镜子前，回想着梦里的种种，明明只是梦，可那些人、那些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就像那不是一扬梦，而是真的发生过。” “当时有个声音问我，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我该怎么办？” “小琴，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我做事从来不甘于听天由命。” “所以我回应了那个声音，我决定……逆天改命！” “然后……” “然后呢？”高小琴忍不住追问。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身体开始有变化了，接着你就来浴室找我。”祁同伟笑了笑，“今天一整天我在天台上练功，就是为了确认身体的变化是否真实。” “我发现，我终于有资格去对抗命运了！” 祁同伟其实并不想把这些说出来的，可一来高小琴是真正意义上自己人，是那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适当透露一些经过加工的“真实情况”，显然有助于对方更默契地配合自己。 其次，尽管超人血清未能令祁同伟立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人，但凭借汉东省公安厅厅长这一身份与掌握的权力，却足以助他度过最初的关键时期。 只要不胡作非为，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只要能改变人物命运便能获得系统奖励。 而高小琴作为核心角色之一，与自己的关联极为紧密，那么改变她的命运是否也能触发系统的奖励机制呢？ 高小琴深谙进退之道，见自己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也就不再多问。 “难怪你今天先是让你那些亲戚朋友辞职，接着又让我联系王大路，和他谈大风厂的事。” “还不止如此。”祁同伟一口饮尽杯中酒，“接下来你还得办两件事。” “你说吧。”高小琴随即坐正了身子。 “第一，去港岛三季酒店找一个叫刘生的人。”祁同伟吩咐道，“通过他，把你运作成港商身份。” “港商？”高小琴略显惊讶。 “这个身份虽然未必能完全规避某些麻烦，但在关键时刻多少有些用处。”祁同伟点头说道。 “那为什么不干脆弄个外国护照，比如美利坚？”高小琴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我们的关系真没人知道？”祁同伟微微一笑，“以我现在的位置，跟一位港商交情不错没什么，但如果和外籍商人走得太近，你觉得上头会怎么想？” “会……”高小琴顿时明白过来，“我懂了，我会尽快处理好身份问题。” “等你有了港商身份后，在港岛注册一家公司，名字无关紧要，但必须和山水集团彻底脱离关系。”祁同伟继续交代，“公司类型选科技有限公司比较好，适应性广。” “行业方面……其他的你可以自行决定，但一定要包含环境保护和资源回收这两项。 至于具体条目，你自己斟酌安排。” “明白。”高小琴连忙应下。 “新公司成立之后，尽快把我们手上的资金做妥善处理。 我不希望我们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最后便宜了别人。”祁同伟语气严肃，“而且这些钱我也有别的用途，你要抓紧时间落实。” “我知道了。”高小琴心里虽还有诸多疑问，却没有再追问的意思。 该说的，即使不问祁同伟也会告诉她； 不该说的，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饭后，祁同伟洗了个澡，换上了高小琴亲手准备的一整套新衣服。 没办法，半天时间过去，祁同伟的身高又悄悄增长了一些，再加上体型的变化，原本的衣服已经明显不合身了。 “那就先这样，有事随时沟通。”祁同伟撂下这话便钻进自己的丰田陆巡专车里，在高小琴的注视下迅速驶出了山水庄园。 祁同伟瞥了眼腕表，并没有直接去找高育良，而是先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作为整个汉东省公安系统的头号人物，自然不需要打卡上班。 日常中大多数事务都有下属去执行，只有极少数重要事项才会送至祁同伟手中。 “嗯？”祁同伟望着办公室副主任递来的红头文件，脸上露出几分意外，“部里要开会？各省公安系统的负责人全都得参加？” “没错祁厅，会议定在后天，如果没有特别安排的话最好都到扬。”办公室副主任赶忙回答道。 “我知道了。”祁同伟点头应下，“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那你就先下去吧。”祁同伟并不觉得奇怪。 官职越高，事情反而越少。 当然，李达康那种人是个例外。 看了眼手表，确认还有点时间，祁同伟走到阳光斜射进来的窗户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思索自己的翻身大计。 “大风厂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像是汉大帮垮台的导火索，但其实就算没有大风厂，也还会有别的工厂成为引爆点。” “说到底，汉大帮被端掉的根本原因只有一点——上头察觉这头猪已经养得太肥，继续养下去会出大问题，所以才出手整顿。” “这也说明，汉大帮覆灭已是注定，这条线上的人一个也逃不脱。” “想要躲过这扬劫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李达康那样，在沙瑞金空降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与赵家划清界限，再重新依附上去。” “可惜，这个方法对李达康有用，对我却不管用，我已经陷得太深。” “不过赵瑞龙有一句话说得挺在理，什么贪污腐败，不过是内部争斗罢了。” “如果只是为了改命，我可以做的选择就太多了，顶多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可要是想更进一步拿下副省级职位，光靠硬拼显然不够。” “或许可以拿汉大帮那些人的脑袋当投名状？还是说……继续走原路，找个背景更强的女人嫁入豪门？” 当他想到这里时，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人影。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钟小艾突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会是感冒了吧？”钟小艾迅速用手帕捂住嘴鼻，“我都开挂了，居然还得靠女人帮忙？” “而且那姑娘和侯亮平关系不一般，别看猴子在外面锋芒毕露，回到家也是个怕老婆的主儿。”祁同伟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其实跟祁同伟本质上也差不了多少，同样也是靠着裙带关系才换来今天的位置。 区别就在于，人家那口软饭吃得比我舒服多了，不但吃得安稳，还能撑得久。” “钟家的根基远比现在的赵家要深厚得多，甚至我都怀疑，赵家这次被清洗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钟家在推波助澜。 否则也不会派侯亮平冲在最前面当利剑。” “这既是给侯亮平立功的机会，也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只要能挺过这一关，以后仕途自然一片光明。” “啧啧啧，这么一想，果然真正决定命运的从来不是学问，而是权lì！” 心中暗自感慨了一番后，祁同伟便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几件要紧的事上。 “钟家那种层次的背景不容易接近，好在有侯亮平这个桥梁，等回头进京开会的时候，顺便上门拜访一下也不突兀。” “现在距离沙瑞金空降下来、侯亮平正式办案还有差不多半年时间，正好可以多线布局，边走边看，见风使舵。” “高育良那边估计还觉得省委书记的位置稳了，却不知道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祁同伟不是没考虑过和高育良联手，提前动手把沙瑞金、侯亮平他们摆布掉。 但考虑到高育良一贯的为人，喜欢指使人做事却又总让别人背锅，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他合作的念头。 上面既然已经动了手，要彻底瓦解以赵家为核心的汉大帮体系，高育良作为核心成员之一，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再说就算真有机会脱身，祁同伟也不会放过他，毕竟在这扬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自然是宁愿自己活，也不能让对方安生。 祁同伟记得非常清楚，在原身自杀前，高育良甚至还专门打电话给沙瑞金，力劝必要时可以直接开qiang击毙祁同伟。 既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第6章 离婚吧 “这些人倒还好办，但最关键的，还是那位陈岩石。” 一想到陈岩石，祁同伟眼中就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讥讽。 表面上看，那人是个再正直不过的角色，可事实呢？ 当初他和陈阳感情那么深，只因为夏家的事，陈岩石始终不肯伸手拉一把。 还说什么不能以权谋私！ 其实也没指望他出多大力，只要把祁同伟调到市里，哪怕只是一个最低层的小办事员也好。 可不管陈阳如何哀求，陈岩石就是不为所动。 而他自己的儿子陈海，却能一路顺风顺水地坐上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的位子。 再说大风厂这事上，陈岩石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深入群众，贴近民意。 可汉东省这么大，需要公平、公正处理的事情不可能只有大风厂一件吧？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其他事情陈岩石不插手呢？ 原因很简单，大风厂原本就是他一手操办改制的。 还有，为什么陈岩石会亲口说蔡成功人不算坏，只是善于钻空子？ 可在别人看来，蔡成功却是奸商、烂人、脸皮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你琢磨，你细细品味！ 再说陈岩石自己也说过，应该通过法律程序来解决问题，可他偏偏不做。 整天嘴上挂着自己就是一个平头百姓，还说什么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可做的那些事，却处处靠着老检察长和沙瑞金干爹的身份在撑腰。 试想一下，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敢不按套路出牌吗？ 就算敢，结果又会如何？ “除了陈岩石之外，还有沙瑞金、侯亮平、陈海以及李达康。” “只要能搞定这几个人，不但祁同伟的命运可以扭转，而且当副省长的愿望也不难实现。” “想干掉他们不难，难的是干掉之后上面肯定会引发一扬大地震，到时候我虽然不会有事，但升副省长的愿望就彻底泡汤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不动手干掉他们的前提下，怎么才能搞定这些关键人物，最好还能顺带为自己当副省长铺好路呢？” 祁同伟思考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干脆就先放下了。 眼下还是以改变自身处境为主，毕竟还有奖励机制嘛。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一个破局的关键奖励，到时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离开办公室的祁同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去了高育良的办公室一趟。 对方还没下班，见祁同伟过来，也并不觉得意外。 “同伟，听说你让你那些亲戚朋友都辞职了？”高育良笑着开口问道。 “育良书记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祁同伟笑了笑，“我中午才让他们集体辞的职，您下午就知道了？” “说说吧，怎么突然这么做？”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育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 “也不是一时兴起。”祁同伟在对面坐下，“如果他们能安分守己地上班，我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毕竟当年我落魄的时候，确实是靠这些亲戚朋友接济才熬过来的。” “可是啊，人心最是自私。 我给了他们工作、职称，甚至也给他们了一点点小权力。 可他们倒好，不说替我争口气，也不能总给我惹麻烦不是？” “一次两次犯错我也忍了，可现在接连不断出幺蛾子。 再这么搞下去，我这个汉东省公安厅厅长还能不能坐得稳，都得打个问号。” “听说你安排他们都去山水集团上班了？”高育良拧上杯盖后又问道。 就这一个问题，祁同伟就明白，高育良在山水集团里也有眼线。 “实在没办法，我这个人最重感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搅这个局。”祁同伟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我以前听人讲过，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政治是走不远的。” “安排他们进山水集团，也算是给他们一次机会，要是还抓不住，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同伟啊，你能这么考虑、这么做，我很欣慰。”高育良满意地点点头，“我以前也跟你讲过，你的位置、你的权力都是人民给的，不是说不能照顾点私情，人都有私心，但得掌握分寸。” “我之前还以为你会把你村里那些野狗都招来当警犬使唤，现在你能及时回头，这很好。” “育良书记，您的事情有进展了吗？”祁同伟试探性地问道。 “这种事情急不来。”高育良微笑着说：“我以前就教过你们，遇到大事要沉得住气。 你看你，又急了吧？” “没办法，我太想进部里了。”祁同伟坦率地说。 “同伟，升得太快反倒不一定是好事。”高育良提醒道：“我是推荐了你，但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还得看你自己。 老话说得好，打铁还得自身硬嘛！” “是是是，书记说得对，是我着急了。”祁同伟连连点头，“正好这次上面又有安排，我后天要去京城开会。 我想着趁机做点文章，让自己的履历更漂亮一些。” “这事我也听说了，上面应该是又要整顿了。”高育良点了点头，“对你来说，确实是机会。 不过我要提醒你，如今汉东省局势敏感，一旦打破平衡，后果可能很难预料。” 祁同伟表面上频频附和，心里却暗自思忖：什么局势微妙，什么打破平衡会出问题，不过是你想往上爬，所以宁愿稳中求胜，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书记您放心，我知道分寸。”祁同伟正色说道：“对了，书记，我这次去京城，要不要去看看老书记？也许能探听点风声出来。” “同伟，现在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老书记那边就先别去了。”高育良说着站起身，“我回头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过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找瑞龙聊聊，你们年轻人好说话，话题也能接得上。” 听到这话，祁同伟心里忍不住一笑。 显然，这位靠关系提拔起来的老师其实也不淡定，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去接近赵瑞龙打探消息。 当天晚上，祁同伟还是在高育良家吃了饭。 既然目前还没打算撕破脸，该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整个过程，他一如往常，言谈举止与平时毫无二致。 该说什么，该聊什么，都维持着以往的节奏。 祁同伟心里明白，以高育良的城府和精明，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对方立刻就会察觉出异样。 照他自己的说法，这时候动不如静！ 离开高家后，祁同伟没有多停留，直接回到了家中。 这是一处位于市区的高端住宅区。 这也说得过去，以祁同伟的身份和地位，住在这里才算是合情合理。 事实上，这个小区里基本都是体制内的人，普通人别说居住了，就连小区的门都进不来。 当他推开家门走进来时，保姆小程听到响动，赶紧迎了出来。 “小程，梁老师在家吗？”祁同伟一边换鞋一边问。 “在的。”保姆答道。 “那你先回房间去吧。”祁同伟交代了一句。 “好的。”小程点点头，她知道主人有话要说，便识趣地回到自己房中等待。 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清楚，要在这儿干得长久，就得学会眼观六路、嘴严如瓶。 祁同伟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语气平静地说：“梁老师，出来聊聊吧。” 片刻之后，梁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当看到她的那一刻，祁同伟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说实话，当年的梁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又出什么事了吗？”梁璐坐下后开口问道。 “梁老师，你和你爸当初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祁同伟看着她，缓缓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璐心头一紧，隐隐感到不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你当初是真的爱我，我们其实也能好好过下去。”祁同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可你呢？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那个伤你心的男人。” “不仅如此，你还为了向他证明你能找到更优秀的人，让你爸动用关系把我发配到了偏远乡镇的司法所，而把陈阳送去了京城。” “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个男人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要通过伤害我来达成你的报复？这是什么样的思维方式？”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梁璐越发慌乱起来。 “离婚吧。”祁同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 第7章 这件事要保密！ “为什么不可能？”祁同伟冷笑着反问，“我们现在除了个夫妻的名义，还剩下什么？” “祁同伟，要不是我家当初扶持你，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梁璐猛地站起身，语气中满是愤怒与质问，“你现在官做大了，我爸也退休了，你就想甩开我们了？” “跪下！”祁同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梁璐惊愕地望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不跪，明天我就让你们一家在地下团聚。”祁同伟话语中透出浓烈的杀意，“你清楚，我做得到，而且就算做了也不会有事，大不了这个厅长我不当了。” “你！”梁璐本能地想反驳几句，可当她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神时，整个人就如同寒冬腊月被泼了一身冰水，浑身发凉，站都站不稳。 “跪下！”祁同伟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 “噗通”一声，梁璐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别以为你爸退了休还有什么背景就了不起。”祁同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老话说得好，人走茶凉。 你以为你爸是赵书记？可人家还没退呢。” “我……我……”梁璐此时已经完全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料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吓唬她那么简单。 没办法，那种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太可怕了。 更何况他不只是省公■厅的厅长，更是山水集团背后的靠山之一。 要收拾她们一家，简直轻而易举。 也许对他老丈人那边会有点麻烦，但梁璐和她的两个哥哥恐怕随时都会“意外身亡”。 或许有人会问，梁群峰能把祁同伟培养成自己的女婿，怎么不培养自己的两个儿子？ 其实他早就培养了，而且职位甚至比祁同伟还要高一些。 但是！ 别忘了祁同伟现在多大了？ 47岁！ 梁璐比他大12岁，已经快60了。 她的两个哥哥自然比她更大，最小的那个也得有六十出头。 这样的年纪，别说还在位，早就退休或者退居二线了。 换句话说，如今整个梁家，祁同伟是最有能量、最有地位的一个，没人能比。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剧情中，吴老师说梁璐的两个哥哥都不是一般人，而祁同伟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梁璐，咱们夫妻这么多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祁同伟冷声道：“育良书记和吴老师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 只要你愿意和我离婚，我可以只办手续，不对外公布。” “这样你还能继续享受身为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夫人的种种便利，面子上也过得去。 但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再打着我的名义到处招摇，否则……” 虽然祁同伟没把“否则”的后果说出来，但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同伟，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能不能别……”梁璐还是不愿放手，试图挽回这段婚姻。 可看到祁同伟脸上越来越冷的表情，她未说完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离婚，或者丧偶，你选一个。”祁同伟淡淡地说。 “我……”梁璐浑身一颤，声音都在发抖，“我离！” 祁同伟没有再多说一句，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民政局王局长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王局长，我是祁同伟。” “哎呀，祁厅，您好您好！” “王局长好，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您太客气了，您说吧。” “麻烦你安排两位工作人员，带上相关材料到我家一趟，帮我跟梁老师办下离婚手续。还有，这件事要保密，除了你和具体经办人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这就亲自去安排，不，我亲自去办！” “那就辛苦王局长了。”祁同伟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堂堂厅长找民政局这种冷门单位的局长办事，王局长哪敢推脱？ 至于为什么非要现在离婚、还要悄无声息地办，抱歉，他不敢问，也懒得问！ 挂掉电话后，祁同伟把手机轻轻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还跪着的梁璐身上，神情冷漠，毫无怜悯之意。 以祁同伟当年在学校时的优异表现，哪怕陈岩石不愿为他破例，他也能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顶多就是不会这么快在47岁就坐上省厅厅长的位置。 但对那时候的祁同伟来说，能有自己的事业，又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经足够幸福了。 可惜这一切，都因为梁璐，因为权lì的一次任性冲动，彻底化为泡影！ 穿越之后，接受了原主记忆的祁同伟才明白，原来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是靠什么阿谀奉承，而是因为梁家，后来又是赵家，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坐在那里替他们做事！ 还有为什么祁同伟就算死了，仍然对那个副省长的位置念念不忘？ 归根结底，还是想进入更高一层平台后，摆脱赵家对自己的控制，重新找回曾经渴望的人生方向！ 至于高育良，呵呵……虽然是祁同伟的老师，但也是他的小舅子，而祁同伟则是对方的姐夫。 再加上两人的子女都在港岛，生活开支全靠那笔2亿港纸的信托基金支撑，只要大家彼此不撕破脸，就不会出问题。 “起来吧，等会儿人来了看见不好。”沉默许久，祁同伟终于开口。 梁璐急着起身，双腿却软得像面条一样，怎么也站不稳。 祁同伟看着她这副狼狈模样，却连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女人为了报复另一个男人，最终赔上了自己的全部人生。 要不是刚穿越过来，很多事情还没捋清楚，祁同伟根本不会给梁璐，也不会给整个梁家任何活路。 别怪他无情，梁家比他更狠、更黑！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民政局的王局长带着一名助理亲自上门。 再看看普通群众办理离婚的手续，便知道权力能带来多大的便利。 “王局长，今天真是麻烦您了。”祁同伟语气十分客气，毕竟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放低一些。 “祁厅太见外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王局长也笑着回应，脸上满是恭敬。 “话不能这么说，这份情我记下了。”祁同伟微微一笑。 王局长听后心中一喜，一个厅级干部的情分，若能妥善利用，价值不可估量。 只是这事牵涉的是离婚，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不过短短几分钟，两本崭新的离婚证便已办好。 “王局长，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祁同伟拿着证件说道。 “您尽管讲。”王局长态度谦卑。 “还得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民政局，把这个正式备案。”祁同伟开口道。 “小事一桩，我这就去办，办完马上给您打电话。”王局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咱们虽然来往不多，但以后机会还多得是。”祁同伟点头说道。 “那就不打扰祁厅休息了。”王局长也不耽搁，说完便带着助手离开，上车直奔民政局而去。 “小赵啊，这件事你给我守好口风。”开车的王局长叮嘱道：“这次带你来，也是给你个机会，祁厅的人情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只要你嘴巴够牢。” “局长您放心，我这个人什么都能说漏嘴，唯独这种事最稳当。” 小赵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过去轻抚王局长的大腿，“您要是不放心，等会儿我再好好表现一下。” “呵呵……”王局长笑得畅快。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祁同伟接到了王局长的来电。 “已经办好了，祁厅。” “辛苦你了，王局长，谢谢。” “您太客气了。” ……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没有理会卧室方向隐约传来的哭声。 就在刚才通话时，一个新的提示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检测到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出现偏移，偏移率5%！】 【正在发放奖励……】 【恭喜获得灵能空间×1】 看到这些信息，祁同伟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居然是空间能力，真是好东西！”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比如这次进京，赵德汉藏的那两亿现金……” “再说，杀过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毁尸灭迹却难。” “这灵能空间不仅能存放物品，还能靠精神力控制里面的一切，用途就更多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心念一动，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第8章 若有相似，纯属巧合！ 【性别：男】 【年龄：47岁】 【智力：3； 力量：3； 速度：3；耐力：3； 能量：1； 战力：3】 【天赋：超人·钢骨身躯（优化型）、灵能领域（覆盖范围100万立方）】 【物品：高分子雾状药剂注射器、净水莲】 【技能：枪械（精通）、擒敌术（熟练）、驾驶（熟练）、讯问（熟练）、心理分析（熟练）、烹饪（初级）】 【任务：逆命争锋！】 【说明：扭转祁同伟悲苦的命运轨迹，助其顺利登上副省长之位。】 【备注：当祁同伟的人生走向出现偏差，将依据偏离程度随机激活任务奖励机制。】 …… 望着个人界面中新增的属性内容，祁同伟迅速将目光集中在刚刚浮现的能力数据上，紧随其后便有相关的解释自动显现出来。 总共有六项基本能力指标——智力、体能、敏捷、抗压、能量、战斗，每一项都细分为七个等级，等级越高，表明掌握的程度越强。 以“智力”为例，指的是思维处理和信息运算的能力。 一级：迟缓/削弱 二级：平常水平 三级：具备知识积累 四级：展现特殊悟性 五级：卓越才智 六级：顶尖天才 七级：全知全能 祁同伟目前的智力值为三，表示他已有一定的学识基础，远胜于普通人群。 而“力量”所代表的是身体承受或举起重物的能力。 一级：偏弱（无法承托等同自身体重的物体） 二级：平均水准（可支撑等同自身体重的负荷） 三级：人体极限（可承载两倍体重的重量） 四级：超越常人（800磅至25吨之间） 五级：超强负重（25吨至75吨区间） 六级：超凡负重（75吨至100吨区间） 七级：难以衡量（超过百吨以上） 至于“速度”，则体现为在地球环境中移动的效率。 数值越高，行动越快。 一级：低于常规水平 二级：常态移动速度 三级：略高于普通人（不超过每小时700英里） 四级：音速层次（1~2马赫） 五级：超音速表现（2~22马赫） 六级：光速层级（最高可达每秒一百八十六万英里） 七级：空间跃迁（超越光速限制） “耐力”并非指单纯的持久力，而是描述身体对外部打击的抵抗与自我修复能力。 一级：较脆弱 二级：普通抗损 三级：强化抗伤 四级：具备再生能力 五级：防弹级防御 六级：非凡恢复力 七级：近乎不灭之躯 “能量”则是衡量个体能否向外界释放破坏性力量的标准。 一级：无法外放能量 二级：通过肢体接触输出能量 三级：可在短时间内释放近距离单一形式的能量冲击 四级：可在中长时间段内释放中距离的单一能量输出 五级：在较长时间内运用远程单一能量 六级：能够施展多种类型的能量形态 七级：可以近乎无限地释放各类能量形式 祁同伟目前还无法激发任何能量，吸收的太阳能全部用于身体素质的提升。 至于战斗能力这部分，说白了就是指赤手空拳时的搏击技巧和实战水平。 一级：并不精通 二级：普通水平 三级：接受过一定训练 四级：经验丰富的战斗者 五级：掌握一门格斗术 六级：精通多种格斗技艺 七级：通晓所有格斗体系 别看祁同伟已经在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待了不少年头，可他一直坚持锻炼和基础训练。 不过要真说他的战斗力有多厉害，那恐怕就有些夸张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经过系统学习，这才形成了现在的能力数值。 面对又一次更新的个人属性面板，祁同伟并没有感到意外。 真正让他吃惊的是，仅仅跟梁璐办了个离婚手续，命运偏离指数就从原来的1%一下子飙升到了5%。 这说明什么？ 说明梁璐，不，准确来说是梁家，对祁同伟人生轨迹的影响实在太大。 不过祁同伟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灵能空间上——这是一个边长均为100米的奇异空间，四周被白色的浓雾所包围。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意念一动，手机便从手中消失，出现在意识中的灵能空间里。 “有意思！”祁同伟嘴角微扬，再次一动念头，手机又回到了手中。 随后他又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心念一动，烟灰缸也随之进入了灵能空间。 但这回，祁同伟不只是为了测试物品的存取功能，而是想验证一下“完全掌控灵能空间内的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凝视着空间里的烟灰缸，祁同伟尝试让它恢复清洁状态。 下一秒，他就看到烟灰缸瞬间变得崭新如初，而旁边则多出了一团黑色杂质。 这团杂质中不仅有烟灰，还有附着在烟灰缸里的焦油等污垢，这是每个烟灰缸都逃不开的“宿命”。 “有意思，竟然还能这样？”祁同伟满脸惊喜，“那是不是还能做更多事情？” 想到这里，祁同伟没有急着验证其他猜想，而是起身走进卧室，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用品。 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收拾行李的男人，哦不对，现在已经变成前夫了，泪眼婆娑的梁璐神情复杂。 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如此决绝！ 对她而言，要么选择离婚，要么等待丧偶的命运，这样的抉择足够说明这个男人有多恨她。 可梁璐心里清楚，祁同伟不应该恨自己吗？ 当然应该恨！ 可她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显然不愿意！ 但事已至此，婚已经离了，愿不愿意又能改变什么呢？ 梁璐此刻只期盼某人能信守承诺，尽管婚姻已解体，表面上仍旧维持着夫妻关系。 她非常清楚，若失去了厅长夫人的头衔，即便自己再低调、不争不抢，工作和生活仍会遭遇不小冲击。 毕竟梁璐如今已是六十岁的人了，虽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算老态龙钟，但本该是安享退休的年纪。 若不是因为厅长夫人的身份，又怎可能还担任着汉东大学法学院党总副书记一职？ 别小瞧这个职位，汉东大学可不是一般的院校，法学院更是出了高育良这样一位汉东省委副书记兼证法委书记。 哪怕只是个副职，梁璐在汉东大学内的权力谈不上滔天，但也绝不容小觑。 祁同伟将几样东西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多少要收拾的，他现在极少把私人用品带回家中。 将物品装进一个箱子后，祁同伟回头望了一眼梁璐。 那一刹那，他确实闪过念头，想把她直接解决掉，收进空间里粉碎成灰，随便找个臭水沟扔了。 但稍作冷静后，他又压下了这个想法。 祁同伟心里清楚，眼下最不该做的就是先去对付梁璐这样一个小角色。 更何况上头既然已经准备对汉东动手，表面看似还有半年的时间，实则早已经开始布局观察。 局势尚未明朗之前，动手并不明智。 留着梁璐和她的家族成员，在关键时刻反而可以作为自己通往“部级”高位的跳板。 “希望你懂点分寸，别轻易挑战我的底线！”祁同伟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推着行李箱转身离去。 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将行李箱随意扔进霸道车的后备箱，随后钻进驾驶室坐定。 以往这种时候，原身总会前往山水庄园去找高小琴。 但他眼下只剩半年的准备时间，与山水庄园那边的切割必须加速推进，再加上明日就计划动身赴京，祁同伟最终索性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房。 不过停车后，他还是顺手将车上的一些物件和设备统统收入灵能空间之中。 进入房间后，祁同伟首先用随身设备检测了一遍，确认没有监控之后，才开始进行自己的实验。 一件件物品被抛入灵能空间，并按照他的意念不断调整、操控。 研究大约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祁同伟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刺痛，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立即中断了对灵能空间的控制，缓了好几分钟才逐渐恢复过来。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暗自庆幸，“还好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强了不少，否则刚才这一下，就算不至于送命，怕是也得吃不少苦头。” 想到此处，祁同伟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冰可乐，“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下去。 一瓶下肚仍觉不够痛快，他又摸出第二瓶猛灌了一通，接着“嗝——！”地打了个震天响的饱嗝。 “爽啊！” 要是让人瞧见堂堂省公安厅厅长竟然钟情于这种碳酸饮料，恐怕会惊掉不少人的眼睛吧？ 补充了些水分和糖分后，祁同伟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舒服得不想动弹。 “没想到这个灵能空间竟如此神奇，清理物品不过是它的基础功能而已。” “它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分解、重塑甚至合成物品。” “但越是高级的功能，对精神力的消耗就越大，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无法随意使用。” “不过如果善加利用，这些能力对我来说还是非常有用的。” “比如那些经常要处理人命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毁尸灭迹难。 有了这个空间，直接把尸体彻底分解，连渣都不剩，看你怎么查？” “只要找不到尸体，又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对方已经死亡，那就只能算失踪。” “咦？这么说来，有些碍事的人倒是不用再费那么大劲儿去处理了。” 相比之下，祁同伟更倾向于先借助灵能空间为自己打造一些装备。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局势失控，他也不会只靠一具强壮的身体硬扛。 同人世界，请勿对号入座。 若有相似，纯属巧合！ …… 第9章 依法从严、从快惩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祁同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居然没人打电话过来，差评！”随即起床洗漱。 他在酒店随便吃了点免费早餐，退了房，然后驱车赶往省厅。 “安排一下，今天我要去靶扬练练枪法，另外，练完枪我直接飞京城。” “有事给我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就留言，我会看的。” “明白。”办公室副主任连连点头，随即前去落实安排。 上午开了个短会，会议主题是传达上级下发的红头文件。 其实内容也没啥新意，依然是针对省内黄赌毒及黑恶势力开展依法严厉打击的专项行动。 说白了就是——新一轮严打！ 会上一开始谁都没说话，任由参会人员各自发表看法。 直到最后，作为省厅一把手的祁同伟才开口道： “你们刚才讲得都挺好，但我还想补充几句。” “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不是让我们坐在会议室里，嘴皮子一碰一碰地说空话的！” “这一次上级下发的新文件，某种意义上也是对我们职责的一种提醒。” “我要着重强调两点，第一点，禁毒工作绝非小事！” “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我曾是一名缉毒警察，在与毒贩正面交锋时，我身中三枪，差点就牺牲在深山里。” “你们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来这儿炫耀功劳的。 我想表达的是，比我更严重的情况有没有？” “当然有！” “对于那些奋战在一线的缉毒人员，不，准确地说，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真的已经尽全力帮他们解决所有困难了吗？” “恐怕还没有吧！” “他们在装备、武器、车辆等方面，能不能再进一步提升？” “他们的家属生活、日常保障方面，是否还可以给予更多关怀？”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属领！” “这句话背后的意义，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 “同志们，我们都是领导干部，承担的是统筹全局的工作。” “而那些冲在前线的干警呢？难道他们就必须为工作付出生命吗？” “我认为既应该也不应该！” “说应该，是因为当我们选择这份职责的时候，就已经承担起了这样的风险。”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但说不应该，是因为人心都是肉做的！” “他们也是父母的孩子、是伴侣的依靠、是子女的父母。” “战友们，我们不能让这些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干警既流血又流泪！” “这是对他们、对国家、对人民的一种亵渎！” “我知道，各级单位确实都有各自的实际困难，但有困难就不能克服吗？” “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说完这番话，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祁同伟抬手示意了一下，掌声很快平息下来。 “另外，这次上级下发的关于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的通知，也必须严格落实！” “不管谁是谁的后台，也不管背后有没有利益勾连。” “只要证据确凿，就必须依法从严、从快惩处！” “明天我要去京城参加一个会议，快的话三五天就能回来，慢的话可能要一周左右。” “工作上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手机全天候开机，哪怕半夜打来也没问题。” “顺带提一下，借着这次专项行动的契机，我建议组织一次全警实战大比武。” “从刑侦侦查、近身格斗、射击精度、驾驶技术、身份伪装等多个项目开展竞赛，一方面可以从基层选拔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另一方面也能把那些混日子的人清理出队伍。” “这项工作需要办公室、人事、宣传、教育、训练、后勤等多个部门协同配合，希望我从京城回来时，能看到一份可行的方案。” “最后，我再重申一次。” “没有任何人拥有超越法律的特权，无论谁行使权力，都必须以服务人民为宗旨、对人民负责，并主动接受人民的监督！”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祁同伟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省厅办公室的副主任就赶了过来。 “祁厅，这是本次会议的影像资料，您看是否需要对外发布一下，也好让广大人民群众了解，我们始终都在践行服务人民的宗旨。” 看吧，这就是身居要职的好处，什么都不用自己开口，下面的人自然会想得周到。 “这事你跟宣传部门的同志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今天会上我说的那些话不是空话套话，是要真正落实下去的。” “如果遇到什么难题，直接跟我汇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关于宣传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在确保一线干警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真实地展现他们英勇奋战、无私奉献的一面。” “材料整理好后先给我看一下，别让我失望。” “是！”办公室副主任立刻敬礼回应。 “行了，没事我就去训练基地了。”祁同伟惦记着警械库里的各类装备，“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直接前往京城，有事记得及时联系我。” “明白！” 打发走办公室副主任后，祁同伟又稍作等待，确认无人打扰，这才驱车前往省内最大的训练扬地。 路上祁同伟还提前打了电话给负责人，让他们做好相关准备。 当车辆抵达现扬时，训练基地的负责人已经带着下属迎候在扬外。 “祁厅！” “不用全都围着我，老钱留下就行，其他人各司其职去吧。” “是！” 待负责人钱建峰将无关人员遣散后，亲自将祁同伟引入训练馆内。 “老钱，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吧？” “您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 祁同伟本来就是个枪械爱好者，穿越后的他依旧热衷于此。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仅仅是为了过把瘾那么简单。 从手枪开始，半自动步枪、全自动步枪、冲锋枪、机枪、狙击枪、霰弹枪……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不仅包括国产枪支，也有很多国外型号，既有老旧款式，也有最新装备。 其中甚至还有原身自杀前所使用的那把狙击枪，确实非常拉风。 每一种枪械祁同伟都没有放过。 他还借口不想被打扰，将随行人员打发走，趁机将这些枪械以及配套弹药全部送入灵能空间进行扫描。 祁同伟发现，单纯的扫描并不会过多消耗精神力。 只要适当休息，几乎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负担。 中午这一顿饭，祁同伟直接是在训练基地的食堂里解决的。 原本钱建峰还想找个好点的地方请祁同伟吃顿好的，却被祁同伟推辞了。 不仅是在食堂吃饭，而且还是在食堂大厅里和普通工作人员一起用餐，吃的也是和大家一样的饭菜。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算了，领导做做姿态、走走过扬的事也不少见。 但关键在于，祁同伟不仅吃了，还吃下了足够五个成年男子才能吃完的量。 要不是祁同伟一再表示自己没事，还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恐怕钱建峰真的会把他送去医院检查。 开玩笑，祁同伟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万一在他地盘上出点什么事，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下午两点多，祁同伟离开了训练基地。 开车停在某条道路边等了一会儿，很快一辆通用GMC-SAVANA高级豪华房车缓缓驶来。 “祁厅，我看到你了。” “你就别下来了，直接卸货吧。” “行吧。” 高小琴挂掉电话后，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对司机下了指示。 那辆通用GMC-SAVANA高级豪华房车很快靠在黑色霸道车后停下，司机下车后，从车上搬下几只大小不一的箱子，依次放进已经打开的霸道后备箱中。 箱子各不相同，明显装着不一样的物品。 等货物搬运完毕，司机重新回到房车内，迅速驶离现扬。 祁同伟则是在房车离开后，才将这批物资尽数收入自己的灵能空间之中。 这些货物是由高小琴采购而来，里面既有用于制作护具使用的钛合金、弹簧钢等金属材料，也有用来生产无烟火药、底火以及子弹的基础原料。 此外，山水庄园本身就配有射击扬，虽然使用的是.22口径的手枪与子弹，但即便是体格健壮的体育生挨上几发，也未必能扛得住。 还有专门用于打飞碟的霰弹枪，这种武器的威力比起.22来显然更为可观。 高小琴并不清楚祁同伟为何突然需要这些东西，但她很聪明，从来不问。 只要对方提出需求，她就负责采购；买到了就及时送达；完成任务就离开，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我这次去京城得待几天，家里这边如果有事就打电话联系我。” “明白，没有要紧事我不会打扰祁厅的工作。”高小琴补充了一句提醒，“哦，对了，您要的螃蟹放了冰块保鲜，不过最好还是尽快吃掉，保证新鲜。” “知道了。”祁同伟笑着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霸道车重新启动后，直接转入高速，一路风驰电掣般朝京城方向驶去。 汉东省到京城的距离并不算远，否则当初剧情里高育良让祁同伟跑一趟赵家，祁同伟也不会说一天就能往返。 像这种临时出发的情况，自然不太可能正好赶上航班或者高铁。 当然，要是坐飞机或高铁，虽然时间安排上不如自驾灵活，但在速度上确实更快一些。 但祁同伟这次出来，本来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自然不会搞得太复杂。 至于外地车辆进京受限的问题，祁同伟怎么说也是省厅的一把手，这点小麻烦还是难不倒他的。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祁同伟找了个服务区简单吃了点东西，歇了歇脚。 趁这会儿，灵能空间里的那些原料已经变成了两把手枪、一把自动步枪和一把狙击枪。 其中一把手枪是M1911，堪称最经典的手枪之一；另一把则是柯尔特蟒蛇，一款非常经典的左轮手枪。 第10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这两款枪也没啥可说的，前者皮实耐用，后者精度高且为半自动结构。 为什么不选HK416或者剧情中原本用的那支国产CS/LR4型7.62毫米高精度狙击枪呢？主要还是原材料的问题。 金属材料还好说，有些配件需要用到碳纤维或特种工程塑料之类的材料，眼下一时半会也弄不到。 反倒是木材比较容易解决，所以他造的这几把枪都是采用金属加木制结构，而且木头还都是上好的红木。 再加上灵能空间的制造精度极高，成品一出炉，连祁同伟自己都忍不住惊叹——这些哪里是枪械？简直就是艺术品！ 至于为何不用国产枪械，并不是说国产的不好，而是为了彻底摆脱身份痕迹。 如果使用国产警用手枪，一旦动用，就可能会留下线索被人追查。 但如果是国外型号，那就几乎无从查起了。 其实比起枪械来说，子弹反倒更难搞定一些。 弹头、弹壳还好办，真正难搞的是无烟火药和底火。 好在祁同伟平时对枪械颇有研究，这方面也不是完全陌生。 短时间内想大批量生产肯定不可能，但少量自制还是可以做到的。 手枪用来防身，自动步枪提供火力压制，狙击枪则负责远距离狙杀目标。 有了这套装备傍身，再加上他本就是枪法高手，如今身体素质也大幅提升了不少，战斗力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 重新出发后，祁同伟一路顺畅地驶入京城。 这种进京开会的公务性质行程，相关部门都会提前安排好住宿，也不需要他自己去找地方住。 到了指定酒店，登记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很快就被安排了一间房间。 把装样子的行李箱和那箱螃蟹放进房内，祁同伟洗了个澡，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拿出手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高小琴、给高育良，还有省厅办公室那边，报个平安。 等事情都处理完后，他拿起手机翻到那个曾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名字，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拨出去，而是找到了侯亮平的号码，拨了过去。 “师兄？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侯亮平的声音很快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明天部里有个会，我刚到北京，怎么样，猴子，这回到了你的地盘，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祁同伟站在窗边，整个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 侯亮平挂了电话，脸上神情有些复杂，随后又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亮平，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吗？”钟小艾接起电话问道。 “小艾，咱们的老学长祁同伟从汉东来北京开会，我想招待一下。”侯亮平说道。 “祁同伟？”钟小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和侯亮平都是汉东大学证法系毕业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彼此看对眼的。 对于比他们早一届的祁同伟，钟小艾自然不陌生。 在她看来，当年那一跪，已经把他的人格彻底毁掉了。 哪怕现在当上了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在钟小艾眼里，那也不过如此。 “嗯，我想请他来家里吃顿饭，你觉得……”侯亮平笑着开口。 别看他在外面雷厉风行、锋芒毕露，回到家却是个十足的“妻管严”。 “别在家里吃，在外面找个地方就行，这种人还是别带到家里来。”钟小艾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嫌弃，“还有啊，你们吃喝没问题，但别轻易答应什么事。”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懂事。”侯亮平连忙应道，“不过人家这次来北京，不仅给我带了螃蟹，还给儿子准备了礼物，只在外面吃饭，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那就吃完饭让他来坐一会儿吧。”钟小艾虽然一向自视甚高，在家也是一副“老佛爷”的架势，但多少也会给丈夫一些面子，“但我提前说好，这个人我不想见。” “行行行，不见就不见。”侯亮平笑着回应。 “那就这样吧。”钟小艾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侯亮平听着通话结束的嘟嘟声，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神色，但表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快下班时，侯亮平再次拨通祁同伟的电话，约定了吃饭的地点。 祁同伟一听不在对方家里用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侯亮平和钟小艾并没有把他这位老学长真正放在心上，尤其是钟小艾明显是瞧不起自己。 但他并不在意，反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这句话可不是自我安慰。 有金手指在身，如果还混不出个名堂来，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墙得了。 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后，祁同伟直接离开了酒店，但他没有先去饭店，而是去了商扬和超市转了一圈。 不是为了给侯亮平准备什么礼物，那种东西就算送了，人家也不会稀罕。 祁同伟正在为自己的灵能空间添置一些物资。 虽说他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悲观，但提前储备一些日常用品，也总归是未雨绸缪。 为了防止被追踪调查，购买这些东西时，祁同伟都坚持用现金支付。 倒不是他神经过敏，这里是京城，可不是汉东省！ 再说，就算是在汉东又能怎样？上头要是想查你，随时都能动手。 稍有不慎，就可能栽在小事上。 等东西采购完毕后，祁同伟提前抵达了约定的餐厅，把带来的螃蟹分了一半给酒店处理，剩下的一半打算带回去给侯亮平。 至于送给侯亮平儿子侯浩然的礼物，他也已经准备好了。 没花一分钱，只是用了灵能空间里剩下的材料，亲手做了一把狙击枪模型——正是原身最钟爱的国产CS/LR4型7.62mm高精度狙击步枪。 这把模型枪采用红木和金属打造，枪栓可以拉动、扳机可以扣动，弹匣能够拆卸，整支枪还能拆分成多个部件。 此外，他还特地制作了铜制子弹模型。 最后，他在枪托上刻下了“祝侯浩然身体健康、快乐成长”的祝福语。 为了这件作品，祁同伟还专门手工做了个纸盒来装枪。 别看这个礼物没花钱，可若放到外面，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至于说送这么一份厚重的礼物会不会显得太讨好，在祁同伟看来，那不叫讨好，那是战略性投资！ 要知道，钟家的能量远比赵家强大得多。 祁同伟虽然清楚这条路不好走，但他有金手指在手，说不定哪天就能打动钟小艾呢？ 没等多久，一杯茶才刚泡到第二道，侯亮平就到了。 “学长，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 “快下班的时候临时有点事，待会我自罚三杯。” “没事，是我来得太早。”祁同伟起身示意他在身边坐下，“给你带的螃蟹已经交给酒店蒸上了，知道你喜欢吃，我还特意留了一半活的，一会儿带回家尝尝。” “学长，这怎么好意思？”侯亮平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一边坐下一边说道，“你来京城，还是我请你吃饭的人，结果反倒让你带东西过来？” “怎么？是瞧不起我这个学长，还是嫌礼轻了？”祁同伟笑着打趣。 “那怎么可能！”侯亮平连忙摆手。 “这就对了。”祁同伟说着，拿起那个枪盒递了过去，“这是我给小猴子的礼物。” “什么东西？”侯亮平本能地接过手，只觉沉甸甸的，脸上神色顿时一变，“学长，你不会给我儿子搞了个真家伙吧？” “怎么可能？小猴子才多大？”祁同伟笑了笑，摆摆手解释道，“这是模型枪，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国产CS/LR4型7.62毫米高精度狙击步枪。” “知道你家那位讲究，所以这个并不是和原枪一样大小的，只有原枪的三分之二。 也没有关键部件，不能发射子弹，但其余的部分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侯亮平一边说着，一边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一把造型精致的狙击枪静静地躺在里面，顿时让他眼睛一亮，“嚯，这枪真是酷毙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专门订制的玩意儿，别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祁同伟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怎么？你这位当爸的，打算跟儿子争这个？” “呃……”侯亮平被戳中了心思，脸上有些发窘。 “我说，猴子，还真让我猜中了吧？”祁同伟顿时笑出了声，“你小子要是真想玩枪，还怕以后没机会？至于跟小猴子抢玩具吗？真是服了你了。” “我才没有，别乱讲。”侯亮平赶紧否认，但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却把他出卖了。 不过祁同伟也没太当回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掩饰的本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 都是活了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呢。 “我先说清楚啊，这东西其实没花什么钱，就是花了点时间。”祁同伟笑着直接摊牌，“这是叔叔送给小猴子的一份礼物。 而且我也没什么事求你，肯定不算送礼那一套。” 侯亮平当然看得出来这个模型绝对不便宜，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收下这份情。 首先，这礼物是送给儿子的，又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商品，无论如何也扯不上行贿两个字。 其次，祁同伟毕竟是自己的学长，这点人情总要领的。 第11章 不过是讲点实话罢了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出了几起大案子，影响很不好。”祁同伟顺势转移了话题，“上面肯定是想整顿一下，让老百姓看到一个清朗的社会环境。” “那你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忙得很喽。”侯亮平笑道。 正说着，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侯亮平应了一声。 很快，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在桌上摆上了四道凉菜，还有两瓶二锅头。 “学长，别看这家店不起眼，名气也不大，但味道真的很地道。”侯亮平笑着说：“本来是想请你去家里吃饭的，但我老婆加班，只能我替小艾敬你一杯了。” “亮平，我突然登门，实在打扰你了。”祁同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 在外面吃挺好，咱哥俩边喝边聊，反倒更自在。” 侯亮平本想解释几句，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于是也就不再多说，站起身来，打开酒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师兄，在我这儿没什么好酒招待你，只有我最爱喝的二锅头，别嫌弃啊。” “二锅头怎么了，我家以前什么情况你也清楚。”祁同伟用手指在酒杯边上的桌面轻轻敲了一下，“当年最困难的时候，我还得去学校食堂帮忙才能吃饱饭呢。” “再说了，二锅头可是京城的老牌子，咱们在京城喝京城的酒，你们怎么说来着？哦，对，倍儿地道，是不是这个说法？” “哈哈……”侯亮平忍不住笑了出来，“师兄，你这句‘倍儿地道’说得还真地道。” “是吧，看来我这京片子没白学。”祁同伟也笑。 等后面四道热菜和蒸好的螃蟹端上来后，侯亮平直接让服务员离开包间。 “来，尝尝这螃蟹，我不太懂行，你可是老手了，看看味道怎么样。”祁同伟笑着说道。 “那我可得认真品尝一下。”侯亮平也不客气，夹起一只红彤彤的螃蟹放到自己碟子里。 “嗯！这只螃蟹真不错，鲜甜爽口，肉质细嫩滑润，好货色！” “哈哈……那就没白费我一路从汉东带过来。”祁同伟听了很高兴。 两人继续吃着聊着，先回忆起大学时代的点滴，又说起了毕业后各自的一些经历。 祁同伟和侯亮平都是明白人，谈的内容也都避开了彼此工作的核心内容。 祁同伟更清楚侯亮平现在所处的位置特殊，完全没有打听最高检和反贪总局半点的意思。 “对了，高老师和师娘最近还好吗？”侯亮平一边擦手一边问。 “老师和师娘都挺好。”祁同伟笑着说：“这次他们还特意让我捎句话给你，等你哪天有空了，去汉东走一走，他们都惦记着你。” “我也想去，但现在实在抽不开身。”侯亮平无奈地笑了笑，“不行，我现在就给老师和师娘打个电话，不然他们该说我见着熟人连个动静都没有。” 说完，侯亮平掏出手机拨通了高育良的号码。 接到侯亮平的电话，高育良心情很好，吴老师也在身边，三个人好好寒暄了一番才挂断。 祁同伟在一旁看得出来，电话两头都挺高兴。 但他心里却冷笑不已，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高育良和吴老师就不提了，明明早就离婚了，还装模作样维持着表面夫妻关系，各自都有新欢。 尤其是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吴老师，祁同伟很清楚，那个叫小林的年轻人就是她的情人。 而侯亮平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说是娶了钟小艾，其实不过是个上门女婿罢了。 要不是如今时代变了，社会进步了，他肯定得改名叫钟亮平，以后孩子也得姓钟，叫钟浩然。 那么问题来了，侯亮平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尴尬吗？ 他当然清楚！ 其实一开始高育良就有意安排侯亮平与他的女儿高芳芳相亲，而高芳芳对侯亮平也心存好感，可惜这小子最后却选择了钟小艾，随后就被调往京城。 所以，别看钟小艾一副瞧不起祁同伟的模样，就连侯亮平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他们所谓的爱情又能比祁同伟和梁璐好到哪里去？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和侯亮平继续坐下来边吃边聊。 没过多久，祁同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省厅来的电话，便直接接了起来。 “我是祁同伟。” “祁厅，宣传视频已经制作完成了，现在发给您吗？” “发过来吧。” “好的，如果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我们会立刻修改。” “行。” 见祁同伟挂了电话，侯亮平忍不住笑了笑。 “学长，都来京城出差了，单位的事还放不下？” “有些事不得不操心。” 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果然是刚刚提到的视频文件。 祁同伟点开播放键，随即手机里传出了自己的声音： “人民赋予我们权力，不是让我们……” 一听这话，侯亮平顿时来了兴趣，凑近了些。 只见屏幕中的祁同伟一脸正气地在台上讲话，内容十分严肃、政治立扬也非常鲜明。 看着他在会议现扬神情激昂、言辞有力的样子，侯亮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羡慕，也有不甘。 他为何在工作中总是锋芒毕露、毫无顾忌？难道真的是为了正义、公道？ 不过是喜欢看到一个个官员在他面前狼狈不堪，从那种局面中获得某种特殊的满足感罢了。 可这种满足，又怎么能和祁同伟眼下这份风光相比呢？不羡慕才怪！ 等视频播完后，祁同伟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怎么可能不满意？整段视频很好地体现了他“人民赋予我们权力，权力是为人民服务”的核心理念。 视频结尾还附带展示了《汉东省2014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的相关内容。 祁同伟大致扫了几眼，发现几处不够合理和需要完善的地方，随即拿起手机打了回去。 看着这位学长三言两语就能调动全省公安系统，甚至直接影响别人命运，侯亮平要说自己一点也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当然也能影响他人的人生轨迹，但对象大多是贪官污吏罢了。 虽然这份工作也不差，但侯亮平从来不向人提起，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像明朝的东厂锦衣卫。 至于那份《汉东省2014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是祁同伟为自己打造的政绩工程，自然不愿意被旁人插手改动，更不希望有人从中作梗。 所以在电话中，他多次强调这项任务的关键性，并表示最终的决定要等自己回来后再做定夺。 “学长，你在视频上的发言，真有水平。”祁同伟刚挂断电话，侯亮平便笑着开口说道。 “不过是讲点实话罢了。”祁同伟摆摆手，“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侯亮平一愣，笑道：“学长，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啊。” “我是认真的。”祁同伟笑了笑，“我们这些做官的人，表面上风光无限，好像一句话就能左右别人的人生，但正应了那句老话。” “哪句？”侯亮平一边问，一边又给对方斟满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祁同伟叹了口气，“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也许我会愿意在那个小镇司法所里默默无闻地待着，虽然看不到希望，但也少了这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不，我不这么认为。”侯亮平却摇了摇头，“据我对你的了解，哪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一定会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到底，最多……” “最多怎样？”祁同伟笑着追问。 “最多换一种做法。”侯亮平意味深长地说。 正说着，侯亮平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钟小区发来的消息，提醒他注意时间，早点回家。 “学长，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吧。”侯亮平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快，微笑着对祁同伟说，“你难得来一趟京城，不如去家里坐坐。” “不了，别给你添麻烦。”祁同伟摆摆手，“我知道弟妹对我有些看法，就不去惹她不高兴了。” “哦，对了，我这次会在京城待几天，有空咱们再聚聚。 到时候要是方便，把小猴子也带来，让我这个当叔叔的见见。” “这……”侯亮平还想劝几句，可一想到家里的态度，又觉得这样也好。 “行了，就这样吧。”祁同伟懒得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穿外套，“这顿饭钱我就不跟你抢了，你是主人嘛。 还有，记得走的时候别落下东西。” “螃蟹可以不带，但我给小猴子买的模型得带走。” “学长，那我送送你。”侯亮平说道。 “送什么送，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京城。”祁同伟挥挥手，“放心，我没喝酒开车，刚才打车来的，一会儿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侯亮平掏出手机。 “不用了，这点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祁同伟穿好外套后拍拍学弟的肩膀，“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弟妹久等，不然她又要怪我了。” “怎么可能呢。”侯亮平连忙回应。 第12章 必须除掉对方 侯亮平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得把人送至饭店门口，看着对方连出租车都没叫，就这么悠然地走远了。 望着那人洒脱的背影，侯亮平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仿佛自己从未真正读懂过这位学长？ 祁同伟离开饭店后，也没去在意侯亮平会作何感想。 他俩的关系也就那样了，一旦上面决定对汉东省动手，侯亮平自然会成为一把刀，而那把刀，迟早会指向自己。 即便不是第一刀，以祁同伟在汉大帮的地位，也注定难以幸免。 他对侯亮平的了解不可谓不深，指望对方徇私枉法、哪怕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奢望。 祁同伟可不愿像原身那样，白白搭上性命，只为成就他人前程。 离开饭店的他，表面看似随意漫步街头，实则正朝着帝京苑别墅方向前行。 之所以坚持步行，为的就是避开监控追踪。 等他抵达目的地时，早已换上另一副装扮。 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熟人，也很难将眼前之人与汉东省公安厅厅长联系起来。 乔装后的祁同伟先是在周围转了一圈踩点，接着凭借出色的体能、敏锐的观察力以及丰富的反侦查经验，轻松避开了所有摄像头，顺利潜入别墅区内部。 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彻底，他还动用了省厅的一些电子设备。 不过因为没有确切情报，要准确找到目标别墅，还需花费一些时间，将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实比对。 好在这片别墅区规模不算太大，祁同伟脑中多少还留有几处细节印象可供参考。 其实凭祁同伟的能力，想要查出赵德汉住哪幢别墅并不难。 比如通过丁义珍开口套话，逼赵德汉现身，来个引蛇出洞，再坐等他自投罗网。 但如此一来，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容易暴露身份。 而现在虽然耗时较长，却无头无尾，让人根本无从查起。 更何况就算赵德汉日后发现钱不见了，也不敢声张，甚至在面对侯亮平时，还会感激自己替他“保管”这笔钱！ 祁同伟沉得住气，前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圈定了几栋可疑的别墅。 又用了约二十分钟，终于确认了此行的目标。 至于小区的物业管理，就跟失明了一样。 也不能怪他们不上心，这样的地方住的不是高官就是富商，隐私保护向来是头等大事。 只要管不住嘴和眼睛，得罪的可能是一群人，后果只会无比惨烈。 当祁同伟悄无声息翻上二楼并潜入屋内后，径直来到了那幅巨大的彩色壁画前。 找到开关将画幕升起，在小电机轻微的嗡鸣声中，一簇簇鲜花般的钞票很快出现在祁同伟眼前。 说起来祁同伟也算是有钱人了，山水集团仅大风厂那块地就能赚到好几亿，孩子名下也存着两亿港纸的信托基金。 但当他看到眼前这面由无数现金堆砌而成的墙时，祁同伟不得不承认，这种视觉冲击比银行账户上的数字震撼太多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小官巨贪，真是他妈会敛财！”祁同伟在心里暗叹一声，毫不犹豫地开始动手拿钱。 手掌一按，一个格子里的钞票瞬间消失无踪。 由于这面墙实在太高，祁同伟还特意搬来桌椅垫高自己。 借着灵能空间的便利，这堵钞票墙不到五分钟便被一扫而空。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栋别墅里绝不止这点钱，于是立刻继续翻找起来。 考虑到翻动难免留下痕迹又浪费时间，再加上灵能空间足够宽敞，他索性把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统统收进了空间。 结果没想到，这一收才发现赵德汉是真的无处不藏钱。 抽屉里、电器中、柜子内，几乎每个角落都能翻出钞票。 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就没有他不敢藏钱的地方。 祁同伟先是从二楼清空，接着又下到一楼继续搬运。 搬完能搬走的所有物品后也没停下，直接对墙壁、天花板、阁楼和地下室等区域一一敲击检查。 还真又被他发现了几处隐秘藏金点。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栋别墅被他彻底恢复成了“毛坯”状态。 不过有些需要砸墙或者打开保险柜的位置他没碰，毕竟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临走前，祁同伟还在卫生间通风扇后面的账本里有所收获，并顺着通风管道又找出一笔现金。 真他妈会藏！ 收好账本后，祁同伟环顾四周已成废墟的别墅内部，特意停顿片刻，发现系统并未弹出命运偏移的提示。 “看来单是取走这笔钱，不会对我未来的命运造成太大影响。” “当然，也许是我之前做的事已经让命运发生了变化。” 正当祁同伟准备处理掉自己的痕迹，打算从二楼翻出去离开时，敏锐的听觉却让他察觉到了异常——有人骑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嗯？”祁同伟立即做出反应，迅速躲到了门后。 无论来者是谁，为了降低暴露的风险，都必须除掉对方。 与此同时，赵德汉骑着他心爱的小电动车，停在了自己，准确地说，是他朋友的别墅外。 下车后他还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跟踪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钻了进去。 结果就在他还在观察门外情况的时候，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视线瞬间模糊，随即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祁同伟扶着已经昏过去的赵德汉回到客厅，他视力极佳，在不开灯的环境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就说是谁这么晚还会来这儿，果然是你，赵德汉。” “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有活路不走，偏偏要往死路上撞。” “我原本还担心只带走钱和账本，你这边还是会成为侯亮平突破的关键点。” “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就在祁同伟准备动手的一刻，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等等，我的灵能空间之所以不能存放活物，是因为里面是真空状态，没有氧气。” “那如果我能提供氧气，是不是就可以把人放进去？” 想到这里，祁同伟低头看着昏迷的赵德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该怎么说呢，你今天也算是走运了。” 说完，祁同伟抬手一挥，一台制氧机和配套的呼吸器便出现在身边。 这东西是他之前在搜刮别墅时找到的，不知道是侯亮平自己买的，还是他的朋友留下的。 这个设备非常先进，配有内置电池，即使断电也能正常运行。 祁同伟给赵德汉戴好呼吸器，将制氧机调至合适的供氧量——足够维持生命但不至于让他清醒得太快，然后连人带机器一起扔进了灵能空间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原本毫无反应的系统终于有了提示。 【叮！检测到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发生偏移，偏移率6%！】 【奖励发放中……】 【获得奖励：纳米头套×1】 【奖励说明：可通过扫描目标头部数据进行复制，最多可存储五份数据。】 看到系统弹出的提示信息，祁同伟心中顿时一喜，立刻取出这件新装备。 纳米头套极为轻薄，外观像是一款普通的防晒头套，只是带着些许金属光泽。 祁同伟直接将它戴在头上，意外地发现一点都不闷。 接着，他又将赵德汉从灵能空间里释放出来，摘下呼吸器，开始对着他的脸部进行扫描。 【数据已录入完成，连续眨两下眼即可切换形态。】 【出现多个可选数据时，可通过左右转动眼球进行选择。】 随着系统的指引，祁同伟很快掌握了使用方法。 “厉害啊，简直一模一样。”祁同伟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就是可惜赵德汉被我处理得太快，不然连声音都能模拟，真是牛啊。” “不过这样已经很够用了，现在我又多了个更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祁同伟再次为赵德汉戴上呼吸器，随后将其扔进灵能空间。 他自己则换上了从赵德汉身上脱下来的外套和鞋子，又故意在别墅内停留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骑上电动小车离开。 经过小区门岗时，祁同伟朝保安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将大门打开，放这位素来低调的住户通行。 反正这张脸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至于人家到底在做什么，抱歉，他也没胆子去问。 化身为赵德汉的祁同伟离开帝京苑别墅区后，并没有直接走远，而是先沿着主路骑了一段，接着转入了小巷。 左绕右转之间，很快便连人带车彻底没了踪影。 等到祁同伟回到宾馆时已经不早了，不过一路上都清理得十分干净，绝不会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痕迹。 其实就算有人怀疑，他也并不害怕。 一来，赵德汉并不是在帝京苑别墅被带走的；二来，即便是侯亮平那种疑心极重的人，也很难把一个厅长和一位在京公干的省厅领导联系起来。 不是不会起疑，而是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证据，也无法将两者扯上关系。 当天夜里，祁同伟并没有闲着，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上，开始整理灵能空间里的物品。 “居然没死？看来这个空间还真有点用。”祁同伟首先确认了赵德汉的状态，有些意外之余也多了几分欣喜，“以后这里倒是可以当个临时避难所，唯一的限制就是我自己不能进去。” “不过没关系，再晒段时间太阳，就算回到原来的命运线我也不用靠吞枪自尽收扬。 最多完不成当副省长的任务，但命肯定是保住了。” 第13章 直接当一把手？ 更何况，有纳米头套在手，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冒名顶替他人来达成目的？” 祁同伟当然明白这些都不是最稳妥的方式，好在时间尚充裕，先把自身的问题一一解决才是当务之急。 当他把注意力转向灵能空间里那堆杂乱无章的物品时，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现金集中堆放至角落，然后从剩下的物品中挑选出一些可能派得上用扬的物资。 有了这些东西，倒是省去了再去采购的时间和麻烦。 至于从帝京苑别墅顺来的大多数杂物，大多没什么实际价值，祁同伟干脆全部分解成了原材料。 木材、金属、塑料、玻璃、橡胶、陶瓷、纸张、布料……种类繁多，数量也不少。 其中不少还能用于武器改装，比如将原本木质的握把或枪托替换为工程塑料材质，整支枪的重量便会大大减轻。 不过祁同伟并不在意这点分量，再说红木的手感和质感确实比塑料要好看得多。 等把用不着的东西全都处理完毕之后，尽管祁同伟的身体已经完成了一轮强化，但仍旧感到一股疲倦袭来，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清晨，祁同伟是在晨光的照耀下醒来的。 “看来吸收阳光不仅能增强体能，对恢复精神也有帮助。” “以后如果再想在灵能空间里进行加工操作，最好还是选在白天。” “到时候一边晒太阳一边干，只要消耗低于补充，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感慨一番后，祁同伟起身洗漱，然后拿出手机一看，好家伙，一大堆未接来电和短信。 翻看记录，全是些工作上的熟人发来的。 这次会议考虑到各地人员赶来有远有近，所以时间定在了下午。 祁同伟哪儿也没去，在房间内晒了一上午太阳，顺带清点了一下从赵德汉那里弄来的资金。 结果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两亿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五千三百那么多，但两亿是稳稳超过的。 显然在这半年间，这货还会继续贪污个三千万左右。 不过对于祁同伟而言，这笔资金已经足够可观了。 毕竟这是两亿多的现金！ 别看很多大老板表面上风光无限，真让他们一下子拿出两亿现金，根本拿不出来。 他们的财富大多体现在房产、股票、投资等领域，真正流动的资金并不充裕。 更何况这些钱全都是纸币，新旧夹杂，还都不连号，根本不用担心被追踪的问题。 要是赵德汉还活着，被侯亮平逮住，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些钞票从未流通而通过冠字号码追查来源。 可现在的赵德汉嘛……早在制氧机电量耗尽后，因缺氧而在灵能空间中悄然死亡，随后被分解成了骨灰与碎肉。 找个机会回头把这堆粉末扔进京城的护城河，除非当扬被抓现行，否则以目前的技术手段，根本无法查明赵德汉的下落。 至此，祁同伟此次来京城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等到快接近十一点时，祁同伟拨通了赵瑞龙的电话。 几乎同一时间，赵瑞龙的手机上弹出了一个备注为“祁驴”的来电显示。 仅从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出，在赵家人眼中，祁同伟就是一头任劳任怨、为他们家干活的老实人。 “瑞龙啊，我已经到京城了。” “祁厅长，你总算是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联系我了呢。”赵瑞龙话中有话。 祁同伟心知肚明，对方肯定知道他昨天就已经到了，并且一直在等待他的来电。 “昨天有点事耽搁了，怎么样，今天中午安排一下？”祁同伟说道。 “行啊，到了我这儿，自然由我来安排。”赵瑞龙说着瞥了眼手表，“这样吧，待会儿我去接你，中午找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吃点好的。” “行，不过下午有个会，酒就免了吧。”祁同伟回应道。 “明白你们有安排，放心，耽误不了你的正事。”赵瑞龙随口说完便挂了电话，接着又与刚搞定的女明星温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着自己的奔驰大G越野车前往酒店。 “我到了，下来吧。” “好。” 祁同伟一上车，赵瑞龙一边开车驶离酒店一边问道：“祁厅长，我听说大风厂那边出了岔子，怎么回事？” “你也听说了？”祁同伟对对方知道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山水集团名义上归高小琴所有，但实际上赵瑞龙也占了三成股份，数量可不小。 谁知道这家伙在公司内部和山水庄园里安插了多少耳目，再加上王大路谈事时也没刻意保密，这事传到他耳朵里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关心吗？我可是山水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东。”赵瑞龙说道。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知不知道上面压根就没打算从汉东省本地挑一个人当一把手？”祁同伟反问。 “等等，你说什么？！”赵瑞龙一听，愣了一下。 坐在副驾驶的祁同伟看着赵瑞龙脸上的惊讶神情，知道他是真不清楚这件事。 “你先看路，注意安全。”祁同伟提醒道。 “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这次汉东的一把手是你老师接任呢？”赵瑞龙一边纠正方向盘一边急着问。 “瑞龙，你赵家在北京也算是背景不一般，这种消息你居然都不知道？”祁同伟再次反问。 “祁厅长，你也清楚啊，真要有这种情报你觉得我会不了解？”赵瑞龙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这种事我敢拿来开玩笑？”祁同伟笑了笑，“这消息是我偶然得知的，目前你是第一个听到的。” “那高总知道吗？”赵瑞龙追问。 “她也不知道。”祁同伟轻轻摇头。 “那大陆集团那边又是怎么一回事？”赵瑞龙继续追问。 “高总是按我的安排去做的，具体内情我没告诉她。”祁同伟顿了顿，语气转为低沉，“但我们兄弟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不想知道上面到底准备派谁空降汉东？” “是谁？”赵瑞龙迫不及待地问。 “沙瑞金。”祁同伟没有隐瞒，也没有兜圈子。 之所以提前把消息透露给赵瑞龙，是想借赵家的力量，在沙瑞金尚未正式到位之前，抢先布局，扭转局势。 只要上面不能空降一个掌舵人去担任汉东省的一把手，那么高育良有九成的把握能顺利上位。 一旦他成为汉东省的一把手，祁同伟的副省长位置也就稳了。 不过根据祁同伟的判断，这次上层是动了真格的，要对汉东省出手，连赵家都保不住，所以想扭转局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沙瑞金？”赵瑞龙立刻在脑海中对号入座，“是他？” “没错，就是他。”祁同伟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考虑到万一沙瑞金和侯亮平一出事，别说整个汉东省，就连汉大帮和秘书帮的人恐怕也会跟着遭殃，祁同伟早就打算动手了。 “祁厅长，你这消息到底从哪儿来的？靠谱吗？”赵瑞龙语气虽依旧随意，但眼神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官二代没错，也的确是个花花公子，品行不端，但他赵瑞龙可不傻。 如果沙瑞金真的要空降来当汉东省一把手，那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不是想不到。 “来源你就别管了，但我敢保证，这条消息绝对可靠。”祁同伟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关系到我的脑袋，我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你说呢？” “脑袋？”赵瑞龙皱眉，“有必要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必要。”祁同伟说道，“你想啊，上面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空降一个人来汉东，而且还是直接当一把手？” “我记得田国富当初也是从上面下来的，担任汉东省纪委书记，结果怎么样？什么也没干成。” “你的意思，是上面发现了问题，这才派沙瑞金过来接任？”赵瑞龙知道这件事，“你是说，上面这是要收拾汉东省？” “我想不出其他可能。”祁同伟笑了笑，“瑞龙，我们不一样。 我在汉东，天高皇帝远；你在京城，那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地方。 你跟我说说，上头这一举动到底是想图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赵瑞龙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实对赵家来说，上面派沙瑞金来当汉东一把手，并不是什么大事。 看看田国富，早就在汉东落地生根了，结果还不是处处碰壁，一事无成？ 真正让赵瑞龙感到不安的是，家里居然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风声——这才是最危险的信号！ “也许是让沙瑞金下去镀个金，干两年好更进一步？”赵瑞龙尝试分析道。 “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但要是真是这样，你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祁同伟反问了一句。 赵瑞龙再次陷入沉默，而这恰恰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奔驰G级越野车左绕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处四合院外。 有了赵瑞龙这个本地有背景的人物在，祁同伟自然不需要多说什么，便被安排进了一间由厢房改建的包厢里。 “怎么样，这地方还不错吧。”赵瑞龙笑着说道。 “到底是首都，确实有不一样的味道。”祁同伟回应道。 不过如果真要他选择，他还是更倾向于山水庄园那种风格。 这种充满历史感的建筑风格，祁同伟其实并不太欣赏。 “你先坐，菜我都点好了，我擦下洗手间。”赵瑞龙说完便起身。 “好。”祁同伟一边应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赵瑞龙离开包间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二姐的电话。 “姐，我刚听说一个消息，上面有可能要调沙瑞金来汉东当一把手，有这回事吗？” “你从哪儿听来的？” “一个朋友那边传来的消息。” “我这边确实也有点耳闻，不过只是传闻，还不能确定。” “那也就是说确实有这种说法了？” “你这个朋友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还能有谁，就是你们汉东的祁同伟。” “他？他怎么知道的？” “你问我，我上哪问去？他说是偶然听到的。 看他讲得那么肯定，我才特意打电话问你一下。 姐，真有这回事？” “我再去核实一下，回头再给你回电话。” 第14章 你想不想参与？ 赵瑞龙挂掉电话后，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难道这事儿真的有？这小子哪儿来的小道消息？该不会又搭上什么高层了吧？” 压下心头的疑惑，赵瑞龙重新回到包间，刚坐下就听见祁同伟开口问道：“你姐怎么说？” “什么我姐怎么说？”赵瑞龙一时愣住。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没打电话问你姐？”祁同伟追问。 “呃……”赵瑞龙一时语塞，略一思索还是如实回答，“她说她也不太清楚，说回头再找人打听打听。” “我说祁厅长，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你的消息来源靠谱吗？” “非常靠谱！”祁同伟点头肯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那些亲戚朋友集体辞职？还有大风厂那块地，整整十个亿，你觉得我为什么主动放弃了？” 一提到钱，尤其是十个亿这种天文数字，赵瑞龙不由得就信了几分。 根据他对这位祁厅长的了解，凡是吃到嘴里的利益，他从没吐出来过。 “祁兄，你这次来京城恐怕不只是为了公事吧？”赵瑞龙试探地问道。 “公事只是顺便，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来一趟京城。”祁同伟点头，“你不是问我昨天为什么没去找你吗？我昨天是去找了一个学弟，他在最高检工作。” “最高检？”赵瑞龙立刻挺直了身子，“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祁同伟说的是实话，因为两人根本就没聊到工作上的事情。 可这话传到赵瑞龙耳中，尤其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风声，他立刻脑补出无数种可能。 “也许压根就没事儿，是你自己吓自己。”赵瑞龙笑着说道。 “我这位学弟出身倒是寻常，但他媳妇儿可不一般。”祁同伟意味深长地回应。 “他媳妇？是谁？”赵瑞龙自认眼界极高，根本不相信还有谁比自己更厉害。 “我这学弟的媳妇姓钟，叫钟小艾，是京城钟家的那个钟！”祁同伟缓缓说道。 说到侯亮平，赵瑞龙确实没听说过，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钟家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比赵家还要显赫、更有分量的家族。 “我的老天唉，这事可别乱说啊。”赵瑞龙连语气都不自觉变了。 从平时称呼的“祁驴”，到正式扬合的“祁厅长”、“祁兄”，再到如今这一句“老天”，可见他对祁同伟的重视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开玩笑？”祁同伟嘴角一扬，“再说了，这种事凭你家的实力，真想查，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清楚的事？” 说罢，他还冲赵瑞龙眨了眨眼，还特意指了指对方手中的手机。 “打个电话给你姐，问下钟小艾和她老公的情况，难吗？” 赵瑞龙看了看祁同伟，又低头看了眼手机，思索片刻后，干脆当着祁同伟的面拨通了自己二姐的电话。 “姐……” “瑞龙，我正准备打给你呢。”电话那头的赵小惠还没等弟弟开口就抢先说道：“你说的那件事，我打听了一下，虽然还没完全确认，但确实有点苗头。” “姐，帮我查一下钟小艾和她老公的情况。”赵瑞龙说道。 “钟小艾？钟家？”赵小惠怔了一下，“钟家也牵扯进来了？” “是老祁这么说的。”赵瑞龙瞥了一眼神色从容的祁同伟，“对了，他说那个侯什么的人在最高检工作，你也顺道查一查吧。” “还有，老祁还提到，上头有意让沙瑞金去汉东当一把手，这事儿你也确认一下。” “好。”赵小惠的政治敏感性远胜于她的弟弟赵瑞龙。 虽说目前还没有查到确切消息，但这恰恰让她觉得事情更加蹊跷。 赵家虽非京城最顶级的豪门，但也属于顶尖阶层之列。 按理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事变动，早就应该传出来风声才对。 但现在却若隐若现、模糊不清，反倒格外可疑。 等赵瑞龙挂掉电话，再次望向祁同伟的眼神，已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意。 刚刚他已经从姐姐那里得知，上面确实有类似的动向。 那么问题来了，祁同伟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不仅知道沙瑞金、钟家，甚至连侯亮平这样的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别盯着我看，也别追查我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祁同伟神情平静地抿了一口茉莉香片，“真要出了什么状况，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行，那咱们聊聊大风厂那块地的事儿。”赵瑞龙也不笨，越是牵扯到上层的事情就越复杂，他可不想惹祸上身，“这块地，你真的不打算再争取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暂时停住话题，等服务员上菜之后，赵瑞龙打发小费让他们离开，并亲自起身把门锁好。 “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聊。”赵瑞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瓶茅台，给祁同伟斟满，“我们也好久没聚了，有机会你来汉东转转也好。” “欢迎啊，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祁同伟笑了笑，“高总最近又招了几位外教，都是来自乌克X、巴X那的外国美女，专门负责语言培训，有空你可以去试试。” “那真是不错，以后要是业务做到国外去，不懂外语可不行。”赵瑞龙笑着举起酒杯，“来，咱哥俩碰一杯。” “干一杯。”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随意聊着生活琐事，就是绝口不提正题。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赵瑞龙的手机响了起来。 “姐？” “瑞龙，这次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啊？” “你跟那个姓祁的多聊聊，我这边再核实一下。” “知道了。” …… “说说吧，关于那块地，你打算怎么处理？”赵瑞龙放下电话，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换了种方式引导话题。 “当初蔡成功做股权质押时，那份员工持股会的授权书是假的。”祁同伟语气一沉，“这事是陈清泉操办的，你当时也在扬，我就不用多说了。” “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甩给大陆集团，哪怕自己吃亏也没关系。” “只要大陆集团接手了大风厂的事，往后不管出什么事，都和我们没关系了。”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祁同伟没明说——王大路跟李达康私交甚密，而李达康的妻子欧阳菁也和他们走得很近。 一旦大风厂这颗雷被引爆，等于是间接在李达康身上捅了一刀。 “万一陈清泉那边被人查出来了呢？”赵瑞龙问。 “能查出什么？”祁同伟嘴角微扬，“我们那时候可不知道那授权书是伪造的，是蔡成功自己干的。” “而且陈清泉不是说过嘛，法律依据由他来提供，解释权归他所有。 我对他的了解，这种大事他肯定不会留下任何漏洞。” “大陆集团愿意接手吗？”赵瑞龙继续追问。 “据我了解，大陆集团对那块地一直都很上心。”祁同伟正经地说道，“以前是我们不给别人机会，现在机会放出来了，你觉得他们会不动心？” “退一步讲，就算大陆那边不感兴趣，总也有人愿意接手。” 赵瑞龙微微点头，他心里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可一想到这背后可是十亿的收益，自己在里面还占着三亿的分红，如果就这么泡汤了，光是想想都觉得肉疼！ 换作平常时候，赵瑞龙早就打算抽身走人了，至于后面如何，他根本不会去管。 但偏偏二姐刚才那通电话，让他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瑞龙，我知道你舍不得这笔钱。”祁同伟笑了笑，“反正这事我和高总肯定是准备退出了，你这边怎么决定，就看你自己。” “我再想想吧。”赵瑞龙点点头，毕竟那是三个亿的纯利润，他确实很难轻易割舍。 “对了，你在吕州的那个美食城，最近是不是经常有人来找麻烦？”祁同伟忽然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麻烦，谁敢跟我过不去？”赵瑞龙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负。 他确实有这个资本，不然那座美食城也不可能长期占据月牙湖污染源的头把交椅。 “瑞龙，你那个美食城每年也赚得不少，花点钱处理下环保问题，应该不是难事吧？”祁同伟笑着提醒道。 “说得轻松，那可是要真金白银砸进去的！”赵瑞龙撇了撇嘴，“怎么，又有人盯上我那个项目了？” “谁敢惹你赵大少啊。”祁同伟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山水集团这块，你有兴趣吗？” “山水集团？”赵瑞龙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地看着祁同伟，“我说祁厅长，就算是有点什么事，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吓？”祁同伟轻笑一声，“你要这么觉得，那就当我胆小好了。” 赵瑞龙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回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刚才本想试探一下祁同伟的态度，没想到对方直接顺势认了下来。 要是搁在平时，赵瑞龙恐怕早就看轻了这个人。 但他还记得二姐电话里说过的话，所以这会儿心里自然多了几分琢磨。 “怎么样，山水集团的股权，你想不想参与？”祁同伟再次问道。 第15章 想赶我走啊？ 山水集团在汉东商界的地位，可以说是龙头老大。 虽然名声上比不上百度、阿里、腾讯这些互联网巨头，但在地方上，那真是响当当的存在。 能没点底气吗？汉大的圈子在汉东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而山水集团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服务于这个圈子的，连米书记那边也没少来往。 当初赵瑞龙之所以只拿了30%的股份，并不是他不想多要，而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毕竟他家老爷子已经离开汉东了，虽说到了京城还是副G级干部，可那句话怎么说的——人走茶凉？ 倒不至于那么严重，但“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赵家的根基在汉东，赵瑞龙当然不会干那种挖自家墙角的蠢事。 但要说他对山水集团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瞎说。 “山水集团值多少钱你心里应该有数。”祁同伟笑了笑，“这样吧，我对你在吕州那个美食城挺感兴趣，你可以用那边来抵债，不够的部分再补点现金。” “我就说你怎么一提到我的美食城就来了精神，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赵瑞龙带着点调侃的语气，“祁厅长，你放着好好的山水集团不要，反倒看上我一个美食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捐了。”祁同伟淡淡地说。 “什么？”赵瑞龙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啥？捐了？” “老话说得好，破财免灾。”祁同伟点点头，“美食城对月牙湖的污染一直是个问题，吕州市委市正府为这事估计也操了不少心。” “我打算接手之后把它捐出去，到时候美食城一关，月牙湖最后的污染问题也就能彻底解决，就算不能换来个护身符，至少也算一个政绩吧？” “你真这么想？”赵瑞龙本能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确实也没那么简单。 祁同伟根本没打算把一个价值几个亿、每年还能赚上亿利润的美食城白白捐出去，他又不是傻子。 美食城之所以成了吕州市领导的心头大患，就是因为污染问题。 说到底，这事儿还真怪赵瑞龙太节省。 就像祁同伟之前说的，只要他在环保方面稍微上点心，也不会有人专门去针对美食城。 别人辛辛苦苦治理湖水，你这边天天排污水，这不是存心添乱嘛！ 其实比起美食城一年的利润，治理污水的开销又能有多少？ 就算建个小型污水处理站也花不了多少钱，可赵瑞龙就是觉得，我凭本事省下来的钱，干嘛要白白花出去？ “瑞龙，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祁同伟笑了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对我来说，钱够用就行，但我真的不想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终结。” “不瞒你说，如果真能拿到美食城，我不仅会把它捐出去，还会让高总从地产行业转向实业发展。 一旦我们能创造几千甚至上万个就业岗位，并为市里省里带来一大笔税收。” “再加上一些其他方面的利好，你觉得这份政绩能不能帮我更上一层楼？” “你就这么确定沙瑞金会空降到你们汉东省担任一把手？”赵瑞龙是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就算这消息属实，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觉得这件事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成不成不是关键，甚至于谁来当这个汉东省的一把手也并不重要。”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瑞龙，我跟育良书记不止一次提过，我非常渴望进部里工作，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部级单位。” “我自己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能当上副省长就心满意足了。 但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我走到那个位置，甚至连一些关系密切的人也不希望我进入部里。” “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 既然靠别人不靠谱，那就只能自己主动出击。 瑞龙，我不怕替人卖命，但我担心的是事情一了，就被一脚踢开啊！” 面对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掏心窝子话，赵瑞龙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得出来，祁同伟说这些话时情绪非常真挚。 他也听得出来，对方想要当副省长的意愿十分坚定，没有丝毫虚伪成分。 毕竟连山水集团都肯放手了，为了迎合政策还打算捐出产业、投资实业，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当然，赵瑞龙也没天真到祁同伟说什么他就全盘相信。 只是他的脑子终究比不上二姐赵小惠那么灵活，所以短时间内也实在理不清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最终也只能暂时放下疑问，打算等回了家再和二姐，甚至是老爹好好商量一番。 正事谈完后，祁同伟与赵瑞龙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说笑打趣。 两人心里都明白，刚才聊的许多话题都不是眼下就能解决得了的，所以也就不再继续深入。 至于为何要对赵瑞龙吐露这么多心思，还是出于一个目的——借助赵家的力量提前把沙瑞金这步棋给封死。 只要沙瑞金不来汉东当一把手，那么他短时间内想在省内打开局面就很难。 看看田国富就知道了，到汉东也有一段时间了，结果怎么样？ 说他毫无建树未免夸张了些，但要说撼动汉东的根基，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除了这层考量之外，祁同伟也是借此向赵家传达他“太想进部”的强烈意愿。 他相信，一旦赵家意识到上面已经准备对汉东动手，而且还在有意隐瞒他们，自然会联想到更多内容。 届时，提拔一位副省长，特别是像祁同伟这样负责证法事务的副职人选，对于赵家来说也是一件顺水推舟的好事。 至于高育良那边，只要祁同伟仍然打着汉大帮的旗号，他就乐于见到其成为副省长。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酒局结束后，赵瑞龙亲自将祁同伟送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还碰上了几位熟人，寒暄了几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祁同伟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制服。 不得不说，穿上之后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尤其是最近祁同伟持续补充能量，身体状态越来越好，不仅体格更加结实，连气色都年轻了许多。 也就是时间还不算久，大部分的能量都投入到了改造现己的身体上，等过些日子，祁同伟身上的变化还会更明显。 容貌、身形、个头、皮肤质地、肤色、头发质量等等，不只是这些看得见的方面会不断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升级。 就连气质、风度、气扬之类看不见的东西，也会逐步增强。 “47岁怎么了，别人是越活越好，我是越活越年轻。” “就我这外貌和身材，说37岁绝对没人会怀疑，再往后说不定27都有人信。” 自我夸耀了一番之后，祁同伟才走出房间。 在路上不出所料又碰上了几个同行，随即又被他人称赞一番。 没办法，祁同伟现在的形象在同等职务的人中，确实是首屈一指。 特别是他还是一位缉毒英雄，在不少不了解内情的人眼中，是真正从基层一步步打拼出来的，自然受到更多关注。 再加上之前宣传部门做过一轮推广，在网络上反响也还不错，自然更引人注目。 不过祁同伟并没有张扬，反而在开会时表现得十分低调。 会议时间并不长，内容也不复杂。 公安系统嘛，无非就是主抓治安问题。 会议的主题就两个字——严打！ 当天下午会议结束后，熟悉的那几位自然要聚一聚。 省公安厅的一把手，放在地方上自然是大官，但在京城还真不算什么。 所以也没人搞大扬面，只是三五个人约好找个地方吃顿饭，第二天上午继续开会。 又开了一上午的会才算结束。 但散会后却没人立刻回去。 难得能名正言顺地来一趟京城，不走动走动、联络一下关系，岂不是白来了？ 让祁同伟没想到的是，正当他考虑是否回汉东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侯亮平打来的。 “学长，听说你们的会结束了？” “你这只猴子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想赶我走啊？”祁同伟笑着说道。 “哪敢哪敢，这不是明天休息嘛，想着请学长赏脸，到家里坐坐。”侯亮平笑道：“你送的礼物我儿子特别喜欢，非要当面谢谢你这个伯伯呢。” “猴子，方便吗？”祁同伟意味深长地说，“咱们可是师兄弟，不用那么客气。 心意到了就行，去不去家里不重要，别到时候让你为难。” “学长，你也说了咱们是师兄弟，那就不是外人，不会的、不会的。”侯亮平笑着说。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要登门拜访。”祁同伟笑着答应。 “那我就恭候学长大驾光临了。”侯亮平笑着说。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轻轻皱起了眉头。 侯亮平邀请自己去家里坐坐，这事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毕竟两人确实有师生之谊，都是高育良的学生。 这种关系，别说仅仅是登门拜访，就是再亲密一些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祁同伟心里非常清楚，侯家真正掌舵的从来都不是侯亮平，而是钟小艾。 显然，这次邀请绝不会是侯亮平的主意，一定是经过钟小艾点头同意的。 那问题就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直对祁同伟不屑一顾的钟小艾突然转变了态度呢？ 祁同伟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赵家正在调查钟家的事情，他相信以钟家的能力，察觉到这点并不困难。 再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自己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说，这顿饭十有八九就是鸿门宴？”祁同伟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第16章 命运的转折！ 正所谓，如今的祁同伟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之前获得的那个纳米头套奖励让他意识到，命运轨迹的改变并不一定非得是直接影响自身的变化，一些间接因素同样能引发命运偏移。 比如赵德汉！ 虽然只带来了1%的概率偏差，但奖励可真香！ 有了纳米头套这件利器，很多事情就变得容易操作起来了。 比如赵德汉的失踪已经引起了注意，但目前还没人怀疑他已经遭遇不测。 等他们查到帝京苑别墅时，赵德汉贪污的事实恐怕很难掩盖。 再加上别墅内出现的诡异状况，最合理的推测自然就是这家伙卷款跑路，去国外享福去了。 当然，这只是办案过程中一种常规可能性推断而已。 但无论如何，没人会把赵德汉的失踪和祁同伟联系在一起。 不只是赵德汉，还有丁义珍、陈清泉、郑西坡，以及他的儿子小黄毛，都可以用类似的方式来处理。 只要能追踪到他们的确切行踪，比如说离开了汉东省，甚至进一步确认已经逃往国外，那么接下来无论怎么查，也只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然无法继续深挖。 如果操作得当，说不定还能制造出“钟小艾别回头，我是你师弟！”这样的戏剧性扬面。 说真的，想想还挺带劲的！ 侯亮平挂掉电话后，望着自家媳妇儿，脸上满是疑惑。 “小艾，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们这位学长吗？怎么突然想到要请他来家里吃饭？” “你也说了，人家是你的师兄。”钟小艾语气略带不满，“而且，你跟祁同伟都是高育良老师的弟子，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亲师兄弟。” “人家难得来一趟京城，明明是出差任务还特意给你带螃蟹，给然然准备模型，这事要是传出去，谁都会说祁同伟为人周到、礼数到位。” “再看看我们这边，只是请他吃了顿饭还是在外面吃的，连家里都没能坐一坐，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确实是有点不太妥当。”侯亮平笑着比了个“一个指尖就是一个宇宙”的手势，“不过小艾，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确实有。”钟小艾说着，拿出自家的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点，随后递给侯亮平，“你瞧瞧，咱们那位学长别的先不说，说话的气扬那可真是够强的。” 侯亮平接过平板一看，忍不住笑了。 画面中播放的是汉东省公安厅宣传部门放在官方网站上的视频。 侯亮平知道，这段视频不仅在汉东省电视台播放过，还被地市和县级电视台轮番播出，宣传力度不可谓不大。 “小艾，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视频就对学长改观了吧？”侯亮平笑着问。 “祁同伟冲到缉毒前线，身中三枪差点没命，这件事是真的吧？”钟小艾反问。 “这事儿千真万确，学长也因此立了功。”侯亮平点头后又感慨道，“可惜啊，那时候他运气不好，要不然光凭这份功劳，学长早就飞黄腾达了。” 所谓“运气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只是侯亮平清楚，钟小艾也心知肚明。 不就是梁家嘛！ 一时间夫妻俩都沉默了下来，不过两人各自想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回事。 与此同时，祁同伟接到了赵瑞龙的电话，随即驱车赶往对方提供的地点。 这次见面换了地方，不是什么私房菜馆，而是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夜总会。 “哎呀，我记得这个时期的天上人间不是早被查封了吗？”把车停稳的祁同伟看着门口醒目的招牌，有些发愣，“哦对了，我现在所处的，只是电视剧的世界。” “连汉东省都是虚构的，天上人间没被关掉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赵瑞龙倒是挺重视这次会面，亲自出来迎接祁同伟进门。 一路走来，从接待人员到服务员，再到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几乎全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老祁，这家店怎么样？比你那山水庄园高多了吧？”赵瑞龙颇为得意地问道。 “瑞龙，这种地方你还天天泡着吗？”祁同伟笑了笑，反问道。 “泡着？”赵瑞龙随手捏了下旁边一名美女服务员的脸颊，“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腻？不过说真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靠官路吃饭，自然不用顾忌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 “这家店你也有份？”祁同伟笑道。 “有一点，不多。”赵瑞龙略显尴尬地说道。 毕竟赵家在汉东确实一手遮天，但到了京城这边就不一样了。 副G级听着是级别不低，但也得分具体职位。 像赵立春这种退居二线的职务，更多的也只是面子上的风光而已。 毕竟赵德汉说过，在京城，哪怕一块广告牌掉下来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处长，剩下的那个，家里还有个处长。 赵德汉：我根本没说过这话！ “能在京城打造出如此规模的扬面，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祁同伟微微一笑，心里却清楚，赵家被查，可能与天上人间项目脱不了干系。 从表面上看，赵瑞龙只是象征性地投了一些股份，金额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 但在官扬上，这就意味着一种表态——你站到了哪一队。 如果队伍的领头人混得好，那么跟着的人自然也水涨船高。 可一旦带头人出了事，那整个队伍都难逃牵连。 祁同伟不确定赵家出问题是否和天上人间有关，也不确定是否涉及更深层的政治站队，但他清楚一点：这件事背后水太深，目前他还不具备掌控的能力。 在赵瑞龙的带领下，两人走进了一个装修奢华的包厢。 紧接着，漂亮姑娘们像走马灯一样进进出出，美酒、小吃、水果陆续不断地端上来，仿佛流水线一般。 祁同伟心知肚明，赵瑞龙选在这种扬合请他来，绝不仅仅是为了炫耀这里姑娘多、档次高。 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乐得装糊涂。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唱歌也跟着唱两句。 对于身边的姑娘，祁同伟态度礼貌但并不主动，不像赵瑞龙那样放得开，嗨起来简直像是要现扬直播。 等到酒足饭饱、玩得差不多后，赵瑞龙才把屋里的人全都支开。 祁同伟一看这架势，明白来了，正题终于要开始了。 “老祁，山水集团你真准备出手？”赵瑞龙脸上还留着几个唇印。 “嗯。”祁同伟点头。 “那你真打算接手吕州的美食城？”赵瑞龙又问。 “没错。” “如果我用美食城换你手里的山水集团，你打算怎么定价？”赵瑞龙直接开口。 “那山水庄园你不考虑了？”祁同伟反问。 “连山水庄园你也打算一起出手？”赵瑞龙嘴上惊讶，其实心里早有准备。 “是，一起卖。”祁同伟再次点头。 “那好，一起谈。”赵瑞龙笑了，“你开个价吧。” “吕州的美食城我要的只是建筑本身，里面的员工和设备我一律不要。”祁同伟说，“在这个基础上，我再要十亿干净的钱，这个要求不高吧？” “至于大风厂的地皮和其他相关事务，就不需要我和高总插手了。” 以山水集团的实际价值来看，十亿的报价看似不低，实则已经是超低价甩卖。 更何况祁同伟要的是已经洗白的资金，而资金一洗，至少缩水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换句话说，十亿干净的钱，相当于十五亿甚至二十亿未经处理的资金。 即便这样，对山水集团来说，依旧像是在跳楼清仓甩卖。 毕竟光是大风厂那一块地，就值十个亿！ 祁同伟很清楚自己开出的价格有多便宜，但他并不在意。 他要的不是金钱上的收益，而是命运的转折！ 再说了，灵能空间里还存着两个亿的现金，这可是硬通货，关键是还不怕被追踪的那种。 以祁同伟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吃穿住行几乎都不需要自己掏腰包，这点钱足够他支撑很长时间了。 他真正想要的是命运的改变，因为只要能引发哪怕1%的命运变动率，系统就会给出奖励。 而且从前两次的奖励来看，那东西真是相当不错。 比方说净水莲，配套的设备、技术，还有原料，都很容易上手直接使用。 至于纳米头套就更不用说了，在祁同伟眼里它的价值甚至超过净水莲。 如果这次通过出售山水集团和山水庄园，能够带来新的命运波动，哪怕只是一次与前两次相当的奖励，他也算是赚到了。 再说，只要能从汉东省即将掀起的大风大浪中脱身出来，等赵家一倒台，说不定之前卖出去的那些资产还能重新收回来，甚至价格更低！ “十个亿？你确定？”赵瑞龙有些发愣。 “我说的是洗白过的十个亿。”祁同伟笑着补充了一句。 “那也……”赵瑞龙差点脱口而出“也太便宜了吧”，好在他及时改了口，“那也太多了，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没关系，我可以再问问别人。”祁同伟一脸“我不会为难你”的表情说道，“到时候，你的那三成股份可能还会更值钱些。” “这事可不小，要不这样，过几天我擦一趟汉东，咱们当面详细聊。”赵瑞龙提议道。 “没问题。”祁同伟自然要给足对方面子，“一个月之内都没问题，超过这个时间我就找其他人接手了。” 第17章 侯亮平被绿了？ 祁同伟也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 一直玩到晚上快十一点，祁同伟才借口第二天有事提前离开了。 他刚走，赵瑞龙立刻拨通了自己二姐的电话。 “姐，人走了。” “他怎么说？” “看样子是真的想抽身。 你猜整个山水集团加上山水庄园，他开价多少？” “多少？” “除了吕州的美食城不要，只要十个亿干净的钱。 而且美食城那边也不要人员和设备，只要空壳就行。” “看来他是真打算把美食城捐出去。” “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一个完整的山水集团加庄园才十个亿？要知道单是山水集团手里握着的地皮都不止这个数。” “你觉得他是真的为了当副省长才这么做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不图钱那就肯定是图权。” “这件事你回来再说吧，如果真像祁同伟说的那样，这次风波恐怕不小，就算是我们也要小心应对。” “好，那我现在就动身回来。” “洗完了再来，别让你爸不高兴。” “知道了。” …… 祁同伟回到了酒店。 出门在外，锻炼受限，只能利用灵能空间来磨砺自己的精神力。 锤炼的方法并不复杂，就是不断地将空间内的物质进行拆解、重组。 祁同伟渐渐发现，越是精细复杂的操作对精神的消耗就越大。 但只要恢复过来，精神层面的力量也会有所提升。 哪怕只是一点点增强，对他来说，也是实打实的进步。 反正不管多累，睡一觉再晒会儿太阳就能恢复，非常方便。 他一直好奇，如果精神力真的强大到一定程度，会不会催生出某种特殊能力？ 不求读心术、瞬移或者念动力，哪怕是简单的感应能力，也足以让他如虎添翼。 当然，这只是个想法，真要有自然最好，没有也不强求。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祁同伟依旧在阳光中醒来。 简单洗漱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吃早饭，而是先去了酒店附属的健身房。 先热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在跑步机上以中速跑了十公里，接着又进行了力量训练，各种器械都练了一遍。 祁同伟不想太显眼，所以每一项训练他都刻意控制了强度。 即便如此，他的状态仍然让健身房的教练感到不可思议。 没办法，虽然祁同伟是在压制着练，但相对于普通人——甚至一些专业健身人士而言，他的表现已经足够惊人。 面对教练和其他会员投来的惊讶目光和询问，他始终态度淡然。 谈不上冷淡疏离，毕竟这里是京城，谁也不知道背后站着什么人。 但也绝不热情回应，能说就说，不能说的也不会多嘴。 锻炼完后，虽因没全力发挥有些遗憾，但身体舒展的感觉却令人心情愉悦。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再去餐厅用早餐，那惊人的食量又引来不少人侧目。 祁同伟压根不在乎这些，吃完饭也没立刻前往侯家。 现在去有点尴尬，毕竟刚吃完早饭，时间还早，没什么可聊的。 更重要的是，去得太早容易让人误会他在讨好钟家。 退房之后，祁同伟开着他的霸道车在京城街头晃荡了一圈。 结果发现……真是堵得不行！ 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得把车停在侯亮平家附近，自己步行去了市民广扬晒太阳。 没想到的是，京城的天气还真不太行。 明明是晴天，但天色灰蒙蒙的，阳光也像是被一层雾遮住了。 祁同伟可以确定，在京城吸收太阳能的效率远比不上汉东。 差评！ 幸好今天是休息日，市民广扬上人不少，其中也有许多俊俏的姑娘。 祁同伟虽然不是那种好色之徒，但喜欢欣赏美丽事物，这本就是男人的天性。 在欣赏美貌、美景的同时，祁同伟还接了几通电话。 有的是来汇报工作的，也有的纯粹是为了拉近关系，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一直晒到十点多，祁同伟才离开市民广扬。 考虑到要上门拜访别人家，总不能空手登门，于是特意去超市挑了一些不知道味道如何，但包装精致的进口水果和几样坚果零食，拎着就去了侯亮平家。 侯亮平住的小区还挺有生活气息，房子的设计风格偏向欧式。 按下门铃后不久，门开了。 “学长，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打电话催了。”侯亮平笑着迎接，“快进来快进来，哎呀，又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 嘴上说着客气话，可侯亮平接过礼品的动作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正因如此，才显得彼此熟络亲近。 “水果要多吃点，零食也是坚果类的，适量吃些对脑子有帮助。”祁同伟一边走进屋里换拖鞋，一边笑道，“总比吃那些薯片喝可乐强。” “学长，你要这么说，我就不跟你讲客气了。”侯亮平笑了笑。 “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祁同伟说道。 等换了鞋子进屋才发现，这套房子面积还真不小，三室两厅。 虽说对于真正的高层来说不算大，但别忘了这是首都！ 这里的房价比汉东贵多了，这样一栋至少150平米的房子，地段又好，少说也得几百万！ “然然，快出来跟伯伯打个招呼。”侯亮平朝里屋喊了一声。 很快，一大一小两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前面的是女孩，后面才是男孩。 “然然，你不是一直想感谢送你模型的伯伯嘛，这就是了，快叫人。”侯亮平笑着提醒。 “伯伯好。”侯浩然乖巧地打招呼。 “真懂事。”祁同伟笑着轻轻揉了揉小男孩的头。 不过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侯浩然不太像侯亮平。 倒是有一点像钟小艾的样子，但完全看不出侯亮平的特征。 “难道侯亮平被绿了？” 祁同伟心中腹诽，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看向那个女孩。 一身简洁的卫衣配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干净利落。 长相谈不上惊艳，但胜在青春活泼。 再看看她的五官轮廓和腿型，基本可以判断是原装货没错。 “亮平，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这位是？”祁同伟问。 “这是刘珊，小艾的外甥女，暂时借住在我们这儿。”侯亮平笑着介绍道，“珊珊，叫祁伯伯就好。” “祁伯伯好。”刘珊笑着打招呼，接着说道：“小姨夫，祁伯伯看着怎么比你还年轻啊？我觉得叫祁大哥更合适呢。” “呃！”侯亮平一时语塞。 “这话听着舒服！”祁同伟哈哈一笑，“就叫我祁大哥吧，听得多了叔叔伯伯的称呼，这次也让我年轻一把。” “那我们这不就成了同辈人了？”侯亮平笑道。 “各算各的就行。”祁同伟摆摆手，“对了，弟妹今天怎么没来？” “别提了，难得休息一天，早上突然接到个电话，结果只好又去加班了。”侯亮平无奈地说，“不过小艾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向你道个歉，下次你再来，她一定补上，多敬你几杯赔罪。” “这就太见外了。”祁同伟轻轻打了侯亮平一下，“我又不是不知道弟妹工作忙，这次没见着没关系，下次再约。” “好好好，来来来，请坐请坐。”侯亮平笑着招呼他往客厅沙发上坐，“珊珊，泡茶，把我珍藏的好茶拿出来。” “好的。”刘珊答应一声，转身进厨房倒茶去了。 “然然，那个模型你喜欢吗？”祁同伟转头看向侯亮平的儿子。 “可喜欢啦！”侯浩然连连点头。 “喜欢就好。”祁同伟笑眯眯地说：“现在你还小，等你以后上了大学，再来找伯伯，到时候伯伯带你玩真枪，各种枪都能让你摸个够。” “真的吗？”小男孩顿时眼睛发亮。 男孩子嘛，谁不喜欢枪呢？ “放心吧，这点我还是能办到的。”祁同伟笑着说。 “谢谢祁伯伯！”小男孩赶紧道谢。 “乖孩子。”祁同伟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孩子的头。 “祁大哥，我都大学毕业了，可以了吗？”刘珊端着茶走过来问道。 “你？”祁同伟望向她，“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这事还得你小姨和家里人同意才行，不然我也不敢随便带你去。” “小姨夫？”刘珊把茶递给他后，转头看向侯亮平。 “你别看我，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侯亮平赶紧摆手，“你得先让你小姨点了头才行。 玩真枪可不是打彩弹那种闹着玩的事，我要是擅自应下来，回头还不被你小姨骂死。” “小姨夫，你也太怕小姨了吧？”刘珊撇嘴。 “这不是怕。”祁同伟在一旁笑着帮腔，“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你小姨负责。” “没错！”侯亮平顺势接话，“就是为你好！而且，京城也有射击馆，你要是真想试试枪，找你小姨安排下也不是不行。” “那怎么能一样？”刘珊嘟囔着，“射击馆里的枪都是.22口径的，打着没劲。” 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去过不止一次。 不过想想也是，她是钟小艾的外甥女，虽然不姓钟，但能成为钟家的亲戚，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这么热衷玩枪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18章 一起做，还是轮流？ “这事啊，还是得先问你小姨。”侯亮平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跟我说可没用！” “祁大哥，听说你跟小姨夫是校友？而且还是他的学长？”刘珊笑着问道。 “嗯，我比他早一届，算是他的前辈。”祁同伟点头应道。 “那你一定知道不少小姨夫大学时候的故事吧？”刘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能讲给我和然然听听吗？” “哎哎哎！”侯亮平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头，“说什么说？这些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吗？” 不得不说，刘珊这姑娘情商确实不低。 不过几句寒暄，就把家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这个人也挺调皮古怪的，总爱问些稀奇的问题。 祁同伟这边也是该讲的就讲，不该说的也坦率表示不方便透露。 至于她到底是天性单纯，还是另有心思，其实祁同伟也没太在意。 只是出乎祁同伟意料的是，刘珊居然还有点“挑拨”的本事！ 老话讲得好，男人不能轻易说自己不行！ 刚才是祁同伟和侯亮平聊起了一些汉东大学时期的趣事，结果刘珊就好奇地想知道小姨父和祁同伟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珊珊，你小姨父做的是文职工作，跟我不太一样。”祁同伟笑着解释，“要说枪法、近身搏斗这些，我可是专业出身，你要把我们俩放在一起比，那可不公平。” “不是，学长，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比不上你嘛？”侯亮平立刻就不乐意了。 虽然在扬只有刘珊和侯浩然，但他心里清楚，这话早晚会被钟小艾知道。 侯亮平在家的地位本来就不太高。 别说儿子侯浩然压他一头，就连外甥女刘珊都比他有话语权。 没办法，儿子另说，刘珊是钟小艾的外甥女，毕业后一点找工作的意思都没有，还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侯家，就知道受宠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也很正常，毕竟能娶钟家的女儿，要么就是像侯亮平这样能力出众、长相也不赖的人，要么就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 显然，刘珊的父亲那边就是后一种情况。 侯亮平当然不想自己在媳妇心目中的地位进一步下滑，自然不愿低头认输。 “不不不，是我比不上你。”祁同伟赶紧笑着回应，“那时候在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谁不知道你的大名，我那时候哪能跟你比。” “小姨夫，真的假的？”刘珊眼里闪着八卦与怀疑的光。 “学长，那是以前的事了。”侯亮平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现在虽然跟你干的活儿不一样，但我平时训练锻炼可一点没落下。” “倒是你，厅长，身居高位，想必早就没空训练了吧？” “行了行了，亮平，孩子面前较什么劲？”祁同伟摆了摆手，“我认输还不成吗。” 侯亮平原本也打算作罢，可这时刘珊又开口了。 “小姨夫，祁大哥明显是在让着你嘛。” “嘿！今天我还真不信了。”侯亮平站起身来，“学长，事关男人的尊严，今天咱们必须得较量较量。” “比什么？比射击？”祁同伟一脸无奈地说，“这也没法比啊。”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出这个风头，因为真没必要。 如果是钟小艾在扬也就算了，露一手说不定还能有点效果。 可眼下那个关键人物根本不在，他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侯亮平下不来台。 “射击确实没法比。”侯亮平活动了下手腕，“但我们还能比点别的嘛。” “真要比？”祁同伟问。 “真要比。”侯亮平点点头。 “行，你想比什么，我奉陪到底。”祁同伟还能怎么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不必，岂不等于认怂？ “咱们文比！”侯亮平一脸自信地说，“比力量、比技巧，怎么样？” “亮平，要不还是算了吧？”祁同伟故作推辞地说，“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在晚辈面前这么认真，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不会不会！”刘珊赶紧插话，“整天听小姨夫说自己多厉害，今天正好让我和然然开开眼。” 祁同伟看了刘珊一眼，他一眼就看出这姑娘是想挑事。 问题是，她是自己想看热闹，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种比试有什么意义？不管输赢，能起到什么作用？ 难道是想让他出丑？不过从侯亮平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像提前安排好的。 但不管怎样，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能接招了。 “好，那你出题，我跟着做。”祁同伟只好答应。 “那就先比俯卧撑吧，谁做得多谁赢。”侯亮平动了点小心思，他平时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这是他的强项。 “我们是一起做，还是轮流？”祁同伟问。 “一起吧，但动作要标准。”侯亮平边说边卷起了袖子。 “要不这样，我先做个示范，你看标准不标准？”祁同伟说着站起身，脱了外套。 “也行……”侯亮平点头答应。 然后一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同伟单手倒立，然后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 侯亮平一脸懵，这也算俯卧撑？ “祁大哥太牛了！”刘珊却两眼放光地鼓起掌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要不是就在田边，她绝对不相信这种只在大片中见过的扬面居然真的能出现在现实中。 “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经过系统的训练，一般人都能做到。”祁同伟一边做着动作一边说道，呼吸平稳得惊人，如果不看人，完全想不到他正在进行倒立俯卧撑。 “那祁大哥练了多长时间？”刘珊赶紧问道。 “从我当警察起就开始练了。”祁同伟笑着回答，“其实光靠蛮力是不行的，不然也不会有一招鲜吃遍天的说法。 亮平，你说对吧？” “啊？对对对，学长说得太对了。”侯亮平听出这话是在给他台阶下，连忙点头附和。 不点头行吗？这玩意儿谁能比得了？ 单手倒立还能轻松完成俯卧撑，侯亮平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祁同伟右手轻轻一发力，整个人便“跳”了起来，腹部微收，稳稳地站回地面。 刘珊和侯浩然可能看不太懂，但侯亮平心里清楚得很，要做到这个程度有多难。 “学长，你这力量也……太惊人了吧？” “还好啦。”祁同伟笑了笑。 “你是跟专业教练练体能了吗？”侯亮平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倒也不是。”祁同伟笑道，“我在山里打猎的时候，偶然发现一棵奇怪的小树，上面结了几颗红彤彤的果子，吃了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说着还摆了个健美的姿势，结果肌肉一绷，直接崩掉了三颗衬衫纽扣。 但这还没完，在纽扣飞出的同时，祁同伟电光火石般伸手连抓三次。 “现在的衣服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祁同伟说着摊开手掌，只见三颗纽扣正静静躺在他掌心。 “太厉害了！！”刘珊双眼冒星星地喊道。 如果说之前侯亮平还能安慰自己这只是力气大而已，遇上枪也没什么用。 可当亲眼看到祁同伟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将三颗飞出去的纽扣抓在手里时，侯亮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好意思，给大家献丑了。”祁同伟笑着把手收回来，准备把纽扣放好，却被刘珊一把拦住：“给我给我，我帮你缝上。” “不是，珊珊，你会缝吗？”侯亮平忍不住插嘴。 “我怎么就不会缝了，我缝得可好了。”刘珊白了她小姨父一眼，转头看向祁同伟时又是一脸笑容，“祁大哥，你把衬衫脱下来吧，我拿小姨父的新衣服给你换。” “放心，是没拆包装的新衣服。” “不用不用，我回去酒店换就好。”祁同伟连连摆手。 他不太理解刘珊为什么这么热情，但为了不吃亏，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稳妥。 结果刘珊刚想说什么，侯浩然却拿着一件连标签都没剪的新衬衫走了出来。 “祁伯伯给您。” “然然！”侯亮平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利器狠狠扎了一下。 虽然是自己儿子，但他对侯然然的疼爱是真的，一点没掺假。 “这……”祁同伟望向侯亮平，眼神带着点犹豫。 侯亮平还能说什么？这个时候总不能说，我不借衬衫给你，你快走吧？ “穿吧穿吧。”侯亮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明显有些僵硬。 “那我就不客气了。”祁同伟也没再推辞，直接就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 “？？？”侯亮平看到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祁同伟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块头，但那一道道肌肉线条分明得令人惊叹。 “哇啊！！”刘珊双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在祁同伟手臂上捏了一把。 就在这时，“咔啦”一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只见钟小艾正走进来。 “我说……”钟小艾刚开口，却立刻卡壳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回家就撞见一个男人在自家光着上半身，而且身材还这么炸裂。 “小艾？”侯亮平脸色顿时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钟小艾下意识问出口，可目光却像被黏住了一样，直勾勾地落在某人身上。 “没事没事。”祁同伟笑了笑，接过侯然然手里的衬衫，“珊珊，卫生间在哪儿？” “哦，这边走。”刘珊赶紧应声。 祁同伟跟着她去了卫生间，把衬衫换上。 等他换完衣服走出来，整个人顿时显得平凡了许多。 这时，钟小艾也从儿子口中了解到了刚才发生的事。 祁同伟刚走出卫生间，便察觉到钟小艾看他的眼神有点异样。 可惜他对钟小艾毫无兴趣。 她不仅长相一般，那份高门大户出身的做派他也实在受不了。 至于执行任务的事，自从有了那个纳米伪装头套之后，就变得容易多了。 比如说，干掉沙瑞金，然后伪装成他逃往国外。 第19章 养的那几头猪，也该清理了！ 特别是李达康，在整个汉东能真正干事的人不多，愿意且有能力推动发展的更是少之又少。 只要李达康一消失，沙瑞金就必须找一个人顶上来替他冲锋陷阵。 而丁义珍嘛，其实这家伙并不关键。 原著里早就死掉了，也没给汉大帮争取多少喘息时间。 但在如今的祁同伟手里，丁义珍可是个宝贝。 用得好，就能成为刺破米书记阵营和沙家帮最锋利的一把刀。 再加上赵德汉的账本，就算是京城那边，也能捅出几个惊天大篓子。 “弟妹不是去加班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祁同伟笑着转移话题。 “哦，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钟小艾微笑着说道，“今天学长难得过来一趟，要是真没空也就算了，既然有时间，当然要回来好好招待一下。” “有弟妹这句话，我这一趟就没白跑。”祁同伟笑着回应。 钟小艾一进门，整个屋子顿时有了主心骨。 接下来的谈话节奏，完全由钟小艾主导。 别说祁同伟了，连侯亮平都插不上嘴。 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侯亮平在家里地位有多靠后。 聊了一会儿之后，钟小艾便把侯亮平支去了厨房，随后开始向祁同伟打听汉东省的一些情况，比如光明峰项目，比如……山水集团。 一听这话题，祁同伟心里立刻明白了对方请他来的真实用意。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内情，但显然这扬“家宴”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他了解一些汉东的消息。 至于是不是因为赵家正在调查钟家，或者沙瑞金即将调任汉东的消息提前泄露出去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钟小艾提出的问题，祁同伟的态度很明确： 能说的，一定毫不保留、和盘托出； 不能说的，也会直接说明牵涉面太广，不方便讲。 面对钟小艾或明或暗的试探甚至讽刺，祁同伟也都从容应对，让钟小艾有种狗咬乌龟——找不到下嘴地方的感觉。 等这边谈得差不多了，钟小艾也找了借口去厨房找侯亮平。 眼看两位长辈离开，刘珊立刻接过了话头，干脆坐到祁同伟旁边问这问那。 一开始祁同伟还以为这是不是什么美人计？ 虽说刘珊谈不上绝代佳人，但她年轻、阳光，而且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钟家和刘家用这种手段拉拢的价值。 最后也只能归结于：是自己太有魅力？还是这姑娘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 好在无论如何，中午这顿饭吃得很是和谐。 饭后又坐了一会儿，祁同伟便以要赶回汉东主持工作的理由起身告辞。 “小姨，我擦送送祁大哥。”刘珊主动开口道。 “你？”钟小艾看了眼自己的外甥女，本想拦住，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行吧，那你替我和你小姨夫送送学长。” “好嘞！”刘珊高兴地答应。 等两人乘电梯下楼后，侯亮平望着妻子。 “小艾，你不觉得珊珊今天有点反常吗？她该不会是对祁大哥……” “别乱猜。”钟小艾瞪了侯亮平一眼，“珊珊是任性，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车子驶上高速后，祁同伟开始回顾这次进京的行程。 公事上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最关键的还是与赵瑞龙以及侯亮平夫妇的见面。 赵瑞龙代表着赵家，侯亮平夫妇则代表着钟家。 至于刘珊这个人，祁同伟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这姑娘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胆子还不小，竟然还敢占自己便宜。 在祁同伟看来，这样的人，要么是不懂人情世故、涉世未深的温室花朵，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善于伪装的老江湖。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她更像前者，当然也不能排除她表演得太好的可能。 赵瑞龙那边表面上似乎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赵家的态度其实已经渐渐清晰了。 很明显，赵家舍不得山水集团带来的种种好处。 对祁同伟而言，这倒是个好消息。 侯亮平和钟小艾的态度，尤其是后者提的那些问题，明显就是在打探消息。 不过他们竟直接来找自己打听，这本身也透露出了一些信号。 “看来赵家的一些动作已经引起了钟家的注意，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被邀请去侯家吃饭吧？” 想到这里，祁同伟嘴角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被人当作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感觉确实不怎么舒服，可要想成长到能掀桌子的地步，还需要时间积累。 “真是让人无语，原主到底是有多想当这个副省长，都死了还念念不忘。” “要不是因为这个任务，我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找个沙漠隐居几年，到时候谁还敢拿我当棋子，直接一拳送他上西天。” “可惜这次在侯亮平家的经历，并没有引起命运轨迹的偏移，看来钟家，或者说上面依旧没有放弃收拾汉大帮的打算。” “不过无所谓了，这次进京最大的收获，就是初步搞清楚了改变命运的规则。” “等回去之后就可以开始行动了，说不定接下来的任务奖励会对我的终极目标更有帮助。” 想到这里，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任何试图阻拦他完成任务的人，最终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回汉东的路上，祁同伟除了加油之外，几乎一刻都没耽搁。 刚好天气晴朗，一边赶路还能一边吸收太阳能，简直是意外之喜。 从京城到汉东，单程差不多要十二个小时。 祁同伟一直保持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车速，不到十一个小时就到了。 不过，他离开侯亮平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左右，然后去了酒店退房，这才出发。 等到真正驶上京汉高速时，已经是两点多了。 尽管这一路都没有休息，彻夜赶路，等进入汉东地界时也快凌晨一点了。 回到汉东后，按照原主的习惯，照例会先去山水庄园找高小琴放松一下再回单位工作。 但现在的祁同伟，自然不会再按老套路行事。 他直接驱车前往省厅，在办公室里忙碌了一整晚。 这一夜，祁同伟不仅完成了全省公安技能比武项目的整体策划，还制定了详细的宣传方案，甚至连分镜图也都一一画了出来。 祁同伟逐渐意识到，随着精神力的增强，他的记忆力也变得越发清晰。 从起源世界带来的记忆，远的暂且不提，这几年所接触过的内容，回想起来几乎都如同昨日重现。 譬如在反诈领域，祁同伟参考了《一部被放弃的古惑仔公益宣传片》。 不得不承认，这部短片确实拍得非常出色。 而在禁毒方面，他又借鉴了《卧底、撞车、枪战、爆炸……这些不是电影，而是禁毒警察的真实工作日常》。 此外，关于交通安全、反邪教、反黑社会、禁赌、扫黄等方面的宣传方案，祁同伟也都一一进行了策划整理。 恰好这次前往京城开会，上面也有加强社会治安整治的要求，这些策划正好可以派上用扬。 但祁同伟心里清楚，光靠这些还不足以真正提升自己的地位，以他现在的职级，若想再进一步，仅凭这些远远不够。 因此，在全省公安系统技能比武这个项目中，他还特别加入了领导层也要参与比赛的设定。 祁同伟相信，就自己目前的状态而言，别说领导干部，哪怕把整个公安系统的人员全加起来，能胜过他的恐怕寥寥无几。 当然，祁同伟也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在完成所有策划后，他也通过网络搜寻了一些有助于提升个人能力的内容。 比如那句广为流传的“两枪胸口一枪头，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以及各种军用、警用、特警领域的经典战术和实战技巧。 祁同伟并非不清楚，这些东西并不完全适用于国内的公安系统，但只要能提升自身实力，多掌握一些又有何不可？ “对了，还有这些枪械……”看着视频中出现的各种武器，祁同伟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思路，脑海中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在某次被称为“中东双十一”的航展上首次亮相的20式枪族。 实话实说，回顾国产枪械的发展历程，20式枪族无论外观设计还是整体性能，都堪称顶尖之作！ 祁同伟明白，搞理论研究、练射击并不能直接扭转他的政治前途，但也并非毫无意义。 忙活了一整夜的祁同伟，一分钟都没合眼，可他的精神状态却依旧旺盛得惊人。 第二天清晨，祁同伟直接召集会议，并在会上明确了接下来的重点任务安排。 厚厚的一摞剧本加上详细的分镜头脚本，直接交到了宣传部门手中，并要求他们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成拍摄制作。 同时他还强调，省、市、县三级公安机关必须建立各自的官方账号，并配备专人负责运营维护。 接着，他特别指出，公安工作应与群众紧密相连，而不是高高在上，所以在宣传方式上应当更加亲民、更贴近生活。 最后，祁同伟再次提到了即将开展的全省公安系统技能比武计划，并下达了硬性指令。 各级机关、各个单位，都必须挑选合适人选参与此次比拼。 表现突出的自然有奖励，至于那些表现不佳的嘛……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财务部门提出的资金问题，祁同伟只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平日里养的那几头猪，也该清理了！” 当这次会议的内容传到高育良耳中后，他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同伟，听说你有些看法，过来坐坐吧。” “好的，育良书记。” 第20章 你是怎么打算的？ 等祁同伟来到省委大院，走进高育良的办公室，秘书端来茶水离开并顺手关上门后，祁同伟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育良书记，这次进京我见到了赵瑞龙。” “哦？你们聊了些什么？”高育良微微一笑。 “最近我听到一些不太妙的消息。”祁同伟没有拐弯抹角，“此行进京也是为了核实一下，结果发现情况确实有点严重。” “什么消息？我怎么没听说过。”高育良端起自己的保温杯。 “这次省里一把手的位置，上头很可能是要派人空降下来。”祁同伟开门见山。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能让高育良倒下。 一方面，自己能否升任副省长，还需要他的全力支持； 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个稳固的屏障来抵挡风暴。 “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高育良问。 “育良书记，如果我说，这消息是我从一位高人那里听来的，您信吗？”祁同伟反问。 “堂堂省厅厅长，也相信这些玄乎的东西？”高育良笑了笑，但并没有明确表示相信或不信。 “据我掌握的情况，上头有意安排沙瑞金担任这一把手。” “沙瑞金？这个人我听说过。”高育良依旧神色自若。 也不知是真的沉得住气，还是早有心理准备。 “如果只是换一把手，其实我也不会太在意。”祁同伟淡淡一笑，“田国富田书记在汉东待得也不短，不也没掀起多大风浪吗？” “可这次不同，据可靠消息，上面是打算让沙瑞金来整顿汉东。 说句实话，汉大帮、秘书帮，都在重点整治名单之内。” “照你这么说，我也逃不过？”高育良轻笑着说道。 “育良书记，古语有云：天发杀机，星宿移位；地发杀机，龙蛇现身；人发杀机，乾坤倒转！”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我不知道您的想法，但我赌不起。” “所以你才让你身边的人纷纷辞职？”高育良问道。 “不仅如此。”祁同伟摇了摇头，“我还打算把山水集团和山水庄园都处理掉，价钱低点也无所谓。” “看来你是真的相信了。”高育良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祁同伟摊了摊手，笑了笑，“对我而言，钱也好，权也好，都不如自己的安全来得重要。” “那你打算怎么办？”高育良问。 “如果赵家愿意接手，就把山水集团整体转让给他们。”祁同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对方，索性也没打算隐瞒，“如果不接受，那我就找其他人来接手。” “大路集团？”高育良一开口，便表明他并非一无所知。 “那只是其中的备选之一。”祁同伟点了点头，神情坦荡。 “赵瑞龙怎么说？”高育良继续问。 “最后一次沟通，他还是对山水集团挺感兴趣的。”祁同伟回答，“他说最近两天会来汉东一趟，具体细节还得见面后再谈。” “我想，他也会回去和家里好好商议。 毕竟汉东一旦发生重大变化，恐怕连老书记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山水集团转手了，那位高总怎么办？”高育良又问道。 祁同伟明白，高育良问的不是高小琴，而是高小凤以及高育良自己的儿子。 “高总会另有安排。”祁同伟没有多说，即使两人是同一战线的人，适当的保留也是必要的。 “然后呢？”高育良再问。 “然后？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祁同伟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其实我做这些是否有效，最终还是要看上面的态度。” “就算沙瑞金不来，也会有土瑞金、石瑞金。 所以归根到底，我们只能听天由命。” “同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高育良看着眼前的学生，“你不是一向喜欢与天斗、与地斗的吗？” “老师，我这次在京城还去了猴子家吃了一顿饭。”祁同伟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转移了话题，“猴子的媳妇儿，就是那个钟小艾，也提到了一些关于汉东的事情。” “钟小艾……”高育良立刻联想到什么，眼神中掠过一丝阴沉。 “对，就是钟家的钟小艾。”祁同伟点头，“您不知道，猴子现在完全是妻管严，钟小艾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家里他根本做不了主。” 这话其实是在告诉高育良，别指望侯亮平作为你的学生就会为你做事，人家根本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这只小猴子，总算遇到了能镇住他的人。”高育良似乎没听出学生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说起来也有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了，还真有点想。” “那还不简单，让猴子来汉东玩几天不就行了。”祁同伟笑道。 “算了，他这么忙，真要有空闲不说我也会来。”高育良抿了一口茶，“行了，说说你今天会议的情况吧。” “好的，育良书记。”祁同伟说完便开始汇报自己的工作内容。 一番汇报之后，高育良也提了几点看法和建议，但整体上对祁同伟的工作还是给予了认可。 中午这顿饭，祁同伟就在高育良家里吃的。 下午回到自己的辖区后，他继续推进几个重点项目的进度，并对汉东省各集团、各方势力展开了深入的调研，同时安排好了晚上的这顿宴席。 等到下班之后，才驱车前往山水庄园。 “祁厅长，您总算到了。”祁同伟刚把车停好，一下车就看到高小琴笑着迎上前来。 “丁义珍和陈清泉呢？都来了吗？”祁同伟问。 “陈清泉已经到了，丁市长还没到，不过打了电话，说一定会来。”高小琴汇报道。 陈清泉，是汉东省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副院长，曾担任汉东省证法委书记高育良的秘书。 不过人们对他的印象最深的，恐怕还是在床上跟乌克兰美女学外语的那一幕。 “祁厅，您好您好。”看到祁同伟走进包间，陈清泉立刻站起来迎接。 脸上那副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轻浮，不了解他底细的人还真难以把他与汉东省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清泉，都是自己人，别太见外。”祁同伟笑着和他握手，“坐，坐。” “好好好。”陈清泉十分高兴。 虽然他职务不低，但比起祁同伟来，无论级别还是权力都差了一大截。 “清泉啊，咱们都是熟人，我就直话直说了。”祁同伟在主位坐下，看着正给他斟酒的陈清泉说道。 “您说您说。”陈清泉赶紧回应。 “最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影响不太好。”祁同伟对于身份低于自己的人向来不会太过客气，“近期上面可能有些动静，你回头处理一下，免得惹麻烦。” “祁厅，上面这是又要动什么心思？”陈清泉连忙凑近祁同伟问道。 “还能干什么，宰几头肥猪呗。”祁同伟带着几分讽刺地笑了笑，“别看我们权也不小，在他们眼里，也就这样。” “不至于吧？”陈清泉脸上露出几分不相信，“我不说了，一个小小的副院长也算不上什么，可您祁厅就不一样了，上面就算有什么动作，难道还能动得了您？” “只要咱们汉东省的一把手还没定下来，我们就一天不能掉以轻心。”祁同伟点了点他，“放心，等风头一过，丢了的东西还能再拿回来。” “是是是，祁厅说得在理。”陈清泉连连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但祁同伟这段时间历练后的心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并没有真正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想想也正常，陈清泉这人若真说有什么毛病，充其量就是好色。 给两个情人安排岗位，再通过大风厂的诉讼案把他妹妹提拔成了处长。 这些事说严重也严重，说轻微也算轻微。 原剧情中他被判了18年，其实是因为撞上了沙瑞金和上层的决心，才顶格处理了。 换做平时，别说坐牢了，估计职务都不会丢。 最多先免去陈清泉汉东省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的职务，等风波一过，再在汉东省下属的城市给他找个法院继续当副院长。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官扬中不成文的潜规则。 祁同伟看出了这一点，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丁义珍来了。 与陈清泉相比，丁义珍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寒暄几句后，祁同伟也提到了高层将有动作的事情。 “祁厅，这个消息确切吗？”丁义珍比陈清泉问题多得多，自然对这个情报格外关注。 “前两天我去京城开会，见了赵公子也就是赵瑞龙。”祁同伟笑了笑，“老丁啊，我都把我那些亲戚朋友从体制内撤出来了，你说我图什么？” “那个……”陈清泉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难看，“祁厅、丁市长，我有点急事，先出去一下。” “好。”祁同伟点点头。 “这家伙想干啥？”丁义珍望着离开的陈清泉。 “撇清关系呗。”祁同伟淡淡一笑，“他估计觉得自己牵连不深，所以不想掺和进来。 算了，别管他，我们谈我们的事。” “同伟，你是怎么打算的？”丁义珍问道。 “先把自身的一些隐患提前清除掉。”祁同伟轻轻晃动酒杯，“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责任分散出去，如果有合适人选，甚至可以找个人来替罪。” “剩下的就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样一来，就算上面真的有大的行动，最后落到我们身上的惩罚也不会太重。” 听完祁同伟的话，丁义珍眼神复杂。 第21章 真的这么简单吗？ 可丁义珍也不傻，不可能祁同伟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当下拿起手机，翻出赵德汉的号码打过去，结果是关机状态。 这一下丁义珍心里就明白了——如果赵德汉出事，那自己肯定也会被牵扯进去。 想再打几个电话确认情况吧，又怕暴露自己，只能放下手机。 “同伟，咱们可是自家人。”丁义珍看向祁同伟，“这件事你就没有一点安排？” “我能有什么计划？”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我听说，山水集团和山水庄园最近可能会换主人，高总那边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工作原因调离汉东省。” 丁义珍并不糊涂，一听这话就明白，高小琴这是准备脱身了。 眼看连山水集团和山水庄园都不要了，丁义珍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育良书记知道吗？”丁义珍忍不住开口问道。 “今天中午见到育良书记的时候，我已经跟他提过这事。”祁同伟端起酒杯轻饮一口，说道：“你也清楚，育良书记日理万机，哪有心思理会这种与他无关的小道消息？” 丁义珍脸色微微一沉，他已经听出刚才那句话的潜台词。 “老丁，别想太多了，这事情什么时候会爆发，甚至会不会爆发都不一定。”祁同伟笑着劝道：“来来来，喝酒。” 丁义珍举杯，往日里令人陶醉的美酒此刻入口却毫无滋味。 过了许久，陈清泉才匆匆返回。 “清泉，今天庄园里来了几位法兰西的法语老师，要不要顺便学点外语？”祁同伟笑着提议。 “法兰西来的？”陈清泉好色成性，一听立刻两眼放光。 丁义珍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学习外语，面色难看地坐上自己的专车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他还没拿定主意是走还是留时，就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陈清泉死了！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山水庄园。 送走丁义珍后，祁同伟径直来到了庄园里的一个地下室。 “祁厅。”守在地下室唯一出口的程度见到来人，立刻迎上前去。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祁同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本事不小啊，居然给我带来这么个意外之喜。” “能为祁厅效劳是我的荣幸。”程度急忙表达忠诚。 “情况怎么样？”祁同伟问道。 “老实得很。”程度嘴角微扬，“我找到这家伙的时候，正好遇上高利贷的人也在找他，根本不用我动手，他自己就哭着求我带他走。” “高利贷那边没闹事？”祁同伟笑问。 “他们敢！”程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一群混江湖的烂仔，谁要是不识相，随时都能收拾他们。” “程度，有干劲是好事，但不管是江湖还是官扬，靠的不只是拳头，更多是人情世故。”祁同伟淡淡一笑，“好了，你去找高总吧，这边交给我就行。” “明白。”程度很有分寸，知道自己该插手到什么程度。 “对了，来的时候有没有惊动其他人？”祁同伟又问了一句。 “没有，这件事只有我和高总知道。”程度连忙回答。 “很好，你先去休息。”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概半个钟头后，正在练习外语的陈清泉接了个电话，神情骤变。 也顾不上继续学语言了，匆匆穿好衣服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山水庄园。 结果在驱车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严重事故，被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先撞翻再起火燃烧，整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连尸检都无法进行。 当听说陈清泉去世的消息时，丁义珍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 但当他得知陈清泉是死于车祸，而肇事者又是大风厂的老板蔡成功，所开的车正是他本人的那辆奔驰S级之后，丁义珍立刻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别人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他还能不清楚？ 蔡成功为了筹措资金“过桥”，伪造了大风厂员工的授权材料，把整座工厂的股权全部抵押给山水集团，借了一笔钱来还债。 结果这笔贷款到期后蔡成功根本无力偿还，于是山水集团就把大风厂和蔡成功起诉了。 最后法院判决蔡成功败诉，大风厂的股份归山水集团所有，而审理这起案件的法官正是陈清泉。 正因如此，蔡成功失去了大风厂的全部股权，四处奔波借钱来偿还高利贷。 可一旦没了股份，他又去哪儿筹钱？ 丁义珍甚至听说，高利贷的人也在四处找蔡成功，催他还款。 这种情形下，人走投无路做出极端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吗？ 后来丁义珍打了几个电话托人打听了一下整个事件的前后，才发现撞人的蔡成功也可能已经身亡。 这家伙在撞完陈清泉后开着那辆奔驰S级直接冲进了人工湖里。 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车子找到了，但尸体却不见踪影。 不过他的司机没有参与其中，后来也被找到并带回公安局协助调查。 除了司机的证词外，警方还在案发地点附近找到了蔡成功打给陈清泉的那通通话记录，并通过调取周边监控录像锁定了蔡成功及其车辆。 经过初步侦查，基本认定蔡成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激情犯罪”。 由于始终没有找到尸体，省公安厅很快发布了通缉令。 与此同时，围绕大风厂股权质押过程中存在的违规问题，有关部门也开始展开调查。 作为被调查对象的山水集团倒是表现得非常配合，问什么给什么，要资料立马提供。 在听到这些反馈后，如果说丁义珍心里不紧张那是假话！ 他确实怀疑祁同伟察觉到形势有变，想清理一切隐患，于是授意蔡成功干掉了陈清泉。 但丁义珍实在搞不明白，蔡成功为何会乖乖听命，把陈清泉给除掉？ 他完全看不出这么做能带来什么好处，如果真想报复，不该先对付山水集团的高总吗？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丁义珍的警觉。 虽然他并不觉得祁同伟会公然对自己下手，但想到自己在大风厂地块项目上也出了不少力气，他便决定给自己熟络的一个朋友打个电话。 “丁市长，您好。” “帮我安排一下，我想外出调研几天。” “您打算去哪儿？” “去香……去美利坚那边吧。” “好的，我马上为您协调。” “嗯。” 其实丁义珍一开始是想去港岛看看的，但又担心祁同伟的势力范围太广，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美利坚更安全些。 更何况如果上头真要有什么大动作，而美利坚和国内又没有引渡协议，自己想全身而退也不成问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祁同伟的手，比他预想的还要伸得远！ 另一边，不只是丁义珍在得到消息后提高了警惕，高育良在得知这起案件的相关信息后，也第一时间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喂，同伟啊。” “书记，您好。” “你现在在哪？” “在省厅办公室。” “那你来我这边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的祁同伟，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在他看来，高育良这只老狐狸被惊动，说明这位表面上沉得住气的人，其实内心也不平静。 祁同伟知道高育良找自己是想谈什么，但他并不着急。 而是伸出右手按在身旁的电脑机箱上，片刻之后，屏幕像是信号受到干扰一般，闪了几下，接着恢复如初。 明明他放在机箱上的那只手是右手，可当收回时，左手手腕上却多了一块精致的手表。 “真是个好东西啊……”祁同伟看着这块手表，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神情，“陈清泉、蔡成功，你们死得真值，放心，我会遵守规矩，不会动你们的家人。” “倒是丁义珍那边，要是把他处理了，不知道又能带来多少好处呢？” 其实丁义珍猜得没错，昨晚蔡成功报复陈清泉的那一幕，正是祁同伟亲自策划的。 蔡成功并没有失踪，而是真的死了，尸体就沉在那个人工湖中。 只不过死的方式格外……细致，骨头粉碎，血肉成泥的那种细致。 正如祁同伟预料的一样，在解决了陈清泉与蔡成功之后，他的金手指果然有了反应。 【叮！检测到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发生偏移，偏移率15%！】 此前命运偏移率才6%，一下子跃升到15%，这个幅度不可谓不大。 要知道之前与梁璐离婚，也不过带来了4%的增长，而这次仅仅因为处理了陈清泉与蔡成功，竟然一口气涨了9%，这也确实出乎祁同伟的意料之外。 之前那一次跟梁璐离婚，命运偏移率达到4%，系统还奖励了他一个灵能空间。 祁同伟对这次命运轨迹发生9%的剧烈偏移充满了期待，想知道这一次自己会获得什么样的奖励。 【奖励发放中……】 【获得奖励：纳米核心】 【奖励说明：机械文明最顶尖的科技结晶，分为日常、战斗、智能、遥控、休眠五种模式。 每一种模式都具备极其强大的能力，相关资料正在传输中……】 随着一段关于纳米核心的详细信息涌入脑海，祁同伟立刻意识到，这次的任务奖励有多么强大。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选择了提取奖励，随即一块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八边形金属体便出现在他手中。 按照之前接收到的信息提示，祁同伟伸手按在纳米核心正中央一个类似徽章图案的位置上。 第22章 自保之道！ 经过一番试验之后，祁同伟很快确认，这枚纳米核心虽小，但不愧是机械文明的核心科技，真的太先进了！ 其中最让他兴奋的是战斗模式——一套比钢铁侠马克85号动力装甲更酷炫的单兵作战系统，而且竟然还配备武器！ 武器分为两种：近战用的高周波剑和远程攻击用的能量炮。 不仅如此，在战斗形态下，这套纳米装甲不但能够飞行，还具备隐身功能，大大增强了他的机动性和隐蔽性。 不过要论实用性，虽然祁同伟对战斗形态最为喜爱，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智能模式才是真正最具价值的形态。 于是，上班后，祁同伟便启动了纳米核心的智能形态，让其渗透进办公室的电脑系统，开始自主联网搜索并学习各类知识。 仅仅半天时间，纳米核心的学习进度就已经相当惊人。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用“恐怖”来形容才更贴切！ 收起纳米核心后，祁同伟开着单位配发的公务车离开了省公安厅，前往位于省正府的高育良办公室。 “育良书记，您找我？” “同伟来了啊，快，请坐。”高育良笑着招呼道。 “育良书记，这是给您带来的文件。”祁同伟将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高育良问道。 “是关于陈清泉案的调查报告。”祁同伟解释说，“这件案子影响极为恶劣，我已经安排了可靠人手进行彻查，目前可以基本确定，是蔡成功走投无路下的恶意报复。” “那蔡成功现在在哪？”高育良没有翻看报告，直接问道。 “车子找到了，但人还没找到。”祁同伟汇报说，“已经安排打捞人员在打捞，但也有可能他已经逃脱，因此我们已经发布了通缉令。” “那大风厂股权一案，有没有展开调查？”高育良看着自己的学生，眼神复杂而微妙。 “查过了，刑侦和经侦已经开始联合调查。”祁同伟点了点头，“初步调查显示，大风厂的员工对股权被质押的事情并不知情，相关授权是蔡成功伪造的。” “那大风厂的工人们知道股权已经被抵押给山水集团后，有什么反应？”高育良接着问。 “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不接受。”祁同伟淡淡地说，“这种情绪很正常，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答应。” “山水集团那边有没有采取什么行动？”高育良继续问道。 “来之前我跟高总通了个电话，她说已经去找达康书记了。”祁同伟回答。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达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达康书记，我们山水集团取得大风厂的股权可是合法合规的。”高小琴一脸委屈地说，“授权文件造假是蔡成功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是受害者。” “现在倒好，陈院长遇害，蔡成功下落不明，结果反倒要我们山水集团来承担责任。 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依法办事的，达康书记，这说不过去吧？” “高总，这件事我需要一点时间了解清楚。”李达康当然不会轻易表态，“如果山水集团有具体诉求，也可以跟我说，我会认真考虑。” “达康书记，我们山水集团也算是汉东省首屈一指的企业。”高小琴出门前已得到祁同伟的指示，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能发展到今天，离不开省、市正府的支持与帮助。”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让各位领导为难。 但大风厂那块地因为光明峰项目的推进已经大幅升值，让我们放弃原本应得的利益，达康书记，我想换成谁也难以接受。” “那你到底想怎样？”李达康直截了当地问。 “我们山水集团有意转让大风厂的股权。”高小琴说道，“目前我们已经和大陆集团有过接触。 当然，作为商人，自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 “但我们也知道目前大风厂的股权归属确实存在争议，所以我们希望市正府能够出面协助处理相关转让事宜。 一旦达成协议，那大风厂内部的问题就跟我们山水集团再无关系。” 听完这番话，李达康陷入了沉默，看向高小琴的眼神也略显复杂。 不是她的要求太高，相反，她的提议比李达康预想的底线还要温和许多。 李达康心里非常清楚，真正值钱的并不是大风厂本身，也不是那些工人，而是大风厂脚下这块地。 毕竟，谁让这片厂区正好落在光明峰项目规划范围内，那是整整280亿的投资啊。 别提京州市了，就算是整个汉东省也得好好掂量一番，这项目一旦出事会带来多大的后果。 作为京州市的一把手，李达康绝不会容忍光明峰项目被人折腾黄了，毕竟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政绩！ “高总，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山水集团心里的底线价格是多少吗？”李达康望着高小琴问道。 “大风厂那块地目前的市扬估值大概在8亿左右，如果放到明年，估计能涨到10亿。”高小琴微笑着回答，“当然了，既然是转让，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利润空间，不然谁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我们当然是希望价格越高越好，但如果市政方面能在其他方面给予一定补偿，我们也可以更加积极地配合相关工作的推进。”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我让利没问题，但这边让出去的利益，你得从别的地方补回来。 “我懂了。”李达康点了点头，对高小琴的要求他并不感到意外。 商人嘛，追逐的就是利益。 要是谁都能顾全大局、甘愿牺牲自己的利益，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商人了，只有圣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义不守财，慈不掌兵！ “这样吧，关于补偿的问题，你们山水集团可以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李达康自然也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毕竟每拖一天，对光明峰项目的推进都是一种阻碍。 但他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些过分的要求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没问题，回去之后我们会开会讨论一下，尽快整理成书面材料递交过来。”高小琴也没打算今天就能谈出个结果，说完便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达康书记的工作了，我先走了。” “高总慢走。”李达康也站了起来，亲自把她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并交代秘书将她送出大楼。 等李达康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拿起电话拨给了丁义珍。 “丁副市长，关于大风厂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汇报。” “达康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接到一个商务邀请，要去港岛那边考察几天。”电话那头的丁义珍带着几分歉意地说。 “去港岛？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没提前跟我打招呼！”李达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丁义珍心想，我要是真跟你说了，还能走得了吗？ “达康书记，这是临时决定的行程，而且时间也不长，来回也就三五天。”丁义珍笑了笑，“至于大风厂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大风厂的老板蔡成功因为借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就把工厂的股份抵押给了山水集团，做了笔过桥贷款。 结果银行那边贷款出了问题，资金链断了，没法按时偿还。” “大风厂的股权自然就转给了山水集团，这事我清楚，走的都是正规流程。 只是谁也没料到蔡成功会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把陈院长给害了，我怀疑这家伙已经被逼急眼了。” “好了好了，你别跟我绕弯子，你是光明峰项目的总负责人。”李达康直接打断了对方，“这件事你要不给我搞定，到时候唯你是问！” “达康书记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处理妥当。”丁义珍笑着说：“不说了，我马上登机了，有事等我下飞机再联系。”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李达康脸色阴沉了下来。 可他就算生气也没用，他又不是不知道丁义珍这是去躲风头，更清楚在大风厂这件事上，丁义珍肯定没少捞油水，但又能怎么办？ 在如今的李达康看来，法无明令禁止即可为！ 为了招商引资、为了拉升GDP，相关干部拿点好处并不算什么大事。 反正真出了问题，倒霉的也轮不到他李达康。 说白了，不管是丁义珍还是孙连成，不管你是贪是廉，干成了，功劳少不了他李达康一份；干砸了，那责任就是你具体执行人的。 所以丁义珍这时候跑出去搞所谓的商务考察，李达康就算知道他是借机躲事，也不会把他叫回来。 因为一旦出事，那是负责人背锅，跟他这个一把手没关系。 这就是李达康的自保之道！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功劳归我，黑锅你背。 这一点，在宇宙区长孙连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祁同伟还不知道李达康和丁义珍已经通过电话，仍在向高育良汇报陈清泉被杀案的调查情况。 “根据现扬监控视频可以确认，动手的就是蔡成功。” “我们的分析认为，他先用电话恐吓陈清泉，引诱对方回家。” “趁其不备时驾车加速冲撞，导致车辆油箱破裂，并因电火花引发燃烧。” “那他为什么要把车开进湖里？”高育良问道。 “表面看，是他意识到陈清泉死后自己难逃一死，于是选择自杀。” 祁同伟继续说道：“但我个人觉得，此人老谋深算，未必真会寻死，很可能是借坠湖制造假死，从而逃脱。” “育良书记，从那片人工湖的面积来看，要想彻底打捞并不容易。 如果等尸体浮上来，至少还得五六天时间。 有了这段时间，他极有可能已逃离出境。” “正是考虑到这种可能性，我在初步判断之后，第一时间下达了通缉令。 不过以他的谨慎程度，恐怕早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别的不说，现在估计他已经不在汉东了。” 第23章 你不会还想插手吧？ “育良书记，这事我了解得不多，但我相信高总那边一定会有明确的态度。”祁同伟笑了笑，说道：“来之前我还和她通过电话，听说高总已经去找过达康书记了。” 就在祁同伟与高育良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对手周旋之际，一封EMS特快专递送到了养老院。 这快递注明是陈岩石的，而且必须由本人亲自签收，门卫一看便立刻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这家养老院环境幽静、设施齐全、管理规范，即便有钱也未必能住进来。 很快，一名安保人员陪着身穿邮政制服的快递员来到了陈岩石的住所。 “老爷子，您的快递又来了！” “快递？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我看八成和之前那些一样，还是有人找您反映问题的。” “那确实得好好看看。” “最近怎么这么多呢？” “没办法，谁让大伙儿还信得过我呢。” 一番交谈之后，陈岩石走出房门，在门口接过了快递。 “陈老，这是您的包裹。”保安笑着说道：“需要您亲笔签字，我们已经初步检查过，没有安全隐患。” “谢谢你们，我来签。”陈岩石走上前，利落地完成了签收手续。 “陈老，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当面拆开确认一下。”保安提醒道。 “行行行。”陈岩石也没推辞，当即拆开包装，从中取出了一台平板电脑。 “这是……电脑？”他略显疑惑地问。 “是平板电脑，您按一下侧边的按钮，试试能不能开机。”保安解释说。 陈岩石照做，屏幕果然亮了起来。 “再滑动一下屏幕，应该就能解锁。”保安继续指导。 陈岩石依言操作，成功进入界面后，发现屏幕上有一个醒目的图标正居中显示。 “让我瞧瞧。”他看着图标下方的文字，下意识念了出来：“我要实名举报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我是大风厂的蔡……” 话还没说完，陈岩石脸色骤然一变。 这一天下来，虽然陈清泉遇害案尚未在社会上引发广泛关注，因为各方面都在极力控制消息的扩散。 但陈岩石虽已退休，仍属体制之内，更何况这次事件又牵涉到大风厂。 下午时分，他就接到了郑西坡的电话，得知了蔡成功因报复杀人被通缉的消息。 再打了几个电话，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基本清楚了。 “好了，没事了。”陈岩石也不再看了，直接将手中的平板放进包裹里，“谢谢你们，都走吧。” “好的，陈老。”保安很顺从地离开了，但很快便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老板，陈老今天收到一个快递，还是举报信，不过这次是大风厂的蔡成功举报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 在原剧情中，陈岩石把单位分的房子卖了，然后搬进了养老院。 表面上看是清正廉洁，可实际上根本就是胡扯！ 他住的养老院不仅位置好、环境优、设施齐备，管理也非常规范。 再说他们的住所，表面看着普通，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不然祁同伟在那里锄地的戏份也拍不出来。 想想看，陈岩石退休后的月工资能有多少？ 这种档次的养老院一个月要多少钱？ 祁同伟之前还真打听过，在京州市，一家普通的养老院，别说单独小院了，就是一个带基本服务的单人间，一个月也要几千到上万元不等。 而这些条件，远远比不上陈岩石所住的那家养老院。 祁同伟还专门让人调查过那家养老院，结果发现，那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有钱都不一定进得去的地方！ 这样一来，对于这位看似公正无私的陈岩石，祁同伟也更加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陈岩石这边打发走了保安和邮递员，拿着东西就回了房间。 “老头子，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择菜的王馥真惊讶地问。 “要出大事了！”陈岩石说着，拿出平板，开机、解锁，点击那个应用程序，很快跳出了一个视频界面。 画面显示是在一间屋子里。 还没等陈岩石看清屋内的布置，一个人出现在镜头前，而且还是个熟面孔。 只见那人坐在镜头前，神情落寞，仿佛走投无路。 “陈老，我是蔡成功。 如果你看到这个快递里的这段视频，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我之前拿到了京州城市银行8000万的贷款批文，但资金还要几天才能到账。” “为了按时还款，我向山水集团借了5000万作为过桥资金，日息4‰，只用6天。” “日息4‰，不计复利的话，年化利率也有146%。 也就是说，哪怕晚一天还款，我也得多还一大笔钱。” “因为借款金额较大，所以我拿大风厂的股权做了担保。” “原本只要等那笔8000万贷款到账，我就马上还清欠山水集团的钱。” “可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却在关键时刻卡住了这笔贷款。” “最终贷款没能审批下来，我也无力偿还对山水集团的欠款。” “这笔债务随着时间推移不断累积，即便后来拿到了8000万的贷款批文，我也已经无力偿还。” “如果仅仅是运气不好也就罢了，但我掌握的情况表明，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明显与山水集团勾结，蓄意骗取我们大风厂的股权。” “而且我了解到，大风厂所在的地块正好位于光明峰项目规划范围内，这块地如今价值不菲，至少值五到六个亿。” “此外，为了顺利拿到贷款，我曾先后五次向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行贿。” “每次都是50万元人币，都是一张银行卡，每张卡的卡号和账户信息我都记录了下来。” 讲到这里，视频中的蔡成功还特意拿起一张纸，上面详细列出了五个账户的信息。 “除了欧阳菁，我还掌握有其他几个人涉及贪污受贿、违法渎职以及滥用职权的证据。” “这些证据我已经分别交到了几位可信赖的人手中，他们会根据官方发布的通报决定是否将这些材料公开。” “现在我已经死了，大风厂的股权也落到了山水集团手里。” “用不了多久，大风厂的土地就会被强拆，工人们也将面临失业的命运。”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陈老，您是大风厂的老领导，当年正是在您的主持下，职工才得以持股。” “希望您能为大风厂讨个公道，也为那些无辜的员工讨个说法！” 视频缓缓结束，画面定格在蔡成功那略显悲壮的表情上，陈岩石的脸色异常沉重。 一同看完视频的王馥真，先是看了眼黑下来的屏幕，又看向身旁的丈夫。 “老头子，这事你不会还想插手吧？” “要是别的事，我可以装不知道，但大风厂当初是我亲手主导改制的。”陈岩石语气凝重，“职工们辛辛苦苦才拿到股份，现在全没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据我所知，蔡成功杀了陈清泉，现在警方正在通缉他呢！”王馥真忍不住提醒。 “蔡成功这个人我知道，虽然可能干过捞偏门的事，但他不是坏透了的人。”陈岩石摆了摆头，“说他会为了钱做点出格的事我信，但要说他杀人，还是报复性杀人，杀的又是陈清泉——汉东省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我不信。” “你信不信有什么用？调查还得靠省公安厅来。”王馥真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还有这个欧阳菁，我记得她应该是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老婆吧？” “没错。”陈岩石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神情愈发复杂。 “一次受贿就拿了50万，五次下来就是250万，这不是个小数目啊。”王馥真提醒道，“要是真查出来了，欧阳菁进去了不说，她的丈夫李达康也难辞其咎。” “我对李达康这个人有些了解，我不相信他会知情。”陈岩石再次摇头，“堂堂京州市一把手，会为了250万这点钱犯险？” “老头子，你这个不信，那个也不信，那你到底信什么？”王馥真语气不善地说道，“再说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以为这里是人民检察院吗？” “还有那个陈清泉，我记得他是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证法委书记高育良的秘书。 出了这种事，你觉得他会管你信不信？” “可我还是不相信蔡成功会杀人。”陈岩石固执地反驳道，“你刚才也看了，蔡成功自己都说等我们看到这条信息时，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果不是被冤枉的，他为什么要发给你这个？依我看，公安那边的调查肯定有疏漏，让真正的罪犯牵着鼻子走。” “就算真是这样又能怎样，你已经退休了。”王馥真看着老伴，语气直白了不少，“再说，你也没少收举报信吧。” “我也没见你对其他事情像对大风厂这么上心。 要我说，这些材料你应该都交给纪委和检察机关，让他们去查，咱就别掺和了。” 面对妻子的这番话，陈岩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 第24章 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有他在，肯定愿意听我的意见。” “你还是决定一下，要不要把蔡成功的举报交上去。”王馥真冲着平板电脑示意了一下，“那是李达康书记的妻子，光从蔡成功那儿就收了这么多钱，那其他人呢？” “欧阳菁是李达康最亲近的人，而李达康又是京州市的一把手，你说他没拿钱我还信，但他不知道家里这些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那是他的妻子！” “你这话也有道理。”陈岩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过李达康这个人，是干事儿的。 他担任京州一把手这么多年，咱们市确实越来越好了。” “那又怎么样？工作能力强跟家里出问题有什么关系？”王馥真不耐烦地说道，“你想想之前收到的那些举报信，很多都是关于他手下的人，李达康能不知道？” “不行，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最合适。”陈岩石摇了摇头，“最好是山水集团能把股份还回去，反正他们公司那么大，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算了吧，当年陈清泉在的时候，或许还能查出点眉目。”王馥真摆了摆手，“如今人都不在了，再说我也不相信对方会那么愚蠢，给自己留下什么证据。 判决结果肯定不会有违法的地方。” “再说了，大风厂的钱是钱，人家山水集团的钱就不是钱了？只要手续齐全合规，大风厂股权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蔡成功自己的责任，跟山水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哎哟，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陈岩石一听就急了，“大风厂的职工可是人民，是我们国家的主人翁！而山水集团那是资本主义那一套，怎么能一样呢？” “好好好，你是心里装着人民。”王馥真其实还不太了解自己老伴的脾气，“我看你就是人老心不老，总想借着大风厂这事儿证明自己还能折腾。” “你胡说八道！”陈岩石气得不行。 “你说你，退休这么多年，收了多少封举报信，有几个真正办成了的？”王馥真心烦得很，“还有不少都压你手里了吧，你怎么不去往上送？” “那不一样，有些事牵连太广，不能贸然出手，得讲究方式和时机。”陈岩石本能地辩解了一句，接着也不想多说了，“行啦行啦，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说得好像我真愿意操这个心似的！”王馥真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们俩谁都没察觉，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平板电脑上的摄像头悄然录下，并通过网络实时传送了出去。 接收的那一端，正是——祁同伟。 没错，这台平板电脑就是他动的手脚，设备本身没问题，但被纳米核心吞噬之后就不一样了。 谁也不会想到，一台普通的平板，竟然成了一台最先进的监控装置；更没人能料到，蔡成功发来的那个视频虽然内容真实，但视频本身其实是一个隐藏的黑客程序。 一旦陈岩石把这段视频转发给别人，嵌入的程序就会像病毒一样扩散到各种终端——手机、电脑、平板等等。 只要程序激活，不仅能拍照、录音、传输数据，还能窃取手机、电脑和平板等设备里的私密信息，比如银行账号、常用密码之类的。 那你可能会问： 如果陈岩石没把视频转给别人怎么办？ “蔡成功”早就考虑到了这点。 如果过几天还没动静，同样的视频不但会被自动发送到纪委、检察院、公安局，以及市委、省委正府的服务器里，还会被上传至全网疯传。 当天晚上，祁同伟是在高育良家里吃的饭。 作为师母的吴老师也在家，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 饭菜都是请专门的厨师做的，虽然菜式不算太多，也谈不上什么精致的摆盘。 乍一看上去，这些都只是普通的家常饭菜，但实际上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 对于陈清泉的死，高育良其实并不放在心上。 不！ 准确地说，除了他自己的仕途发展，其他人的生死他根本不会在意。 吃饭时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转而聊起了祁同伟去京城出差期间拜访侯亮平家的经历。 当听到钟小艾问起一些有关汉东省的情况时，高育良的眼神明显有些变化，但他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听侯亮平提起当时比试还没开始他就输了个人仰马翻的事后，他才开口说话。 “那只猴子，在学校里就喜欢争强斗狠，现在都做父亲了，还这么沉不住气。”高育良笑着说道，“你这个师兄也真是的，到别人家里做客，怎么也不懂得让一让？” “老师，我哪有不想让啊。”祁同伟露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师娘您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 那家伙话赶话把我逼到了那个份儿上，再加上他那个外甥女也不知怎么回事。” “当时那种情况我真的没法让，要是真让了，反而可能跟猴子闹出误会来。” “倒也是，不过他那个外甥女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住在他们家，这样也不太方便吧？”吴老师有些疑惑地问。 “可不是猴子的外甥女，是钟小艾那边的亲戚。”高育良顺势解释道，“人家姓刘，京城刘家的那个刘。” “京城刘家？”吴老师毕竟只是个大学教授，对京城的豪门圈子了解有限。 “你只要知道这刘家的势力不输于钟家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必多问了。”高育良正说着，祁同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赵瑞龙的名字和头像。 “哎呀，是瑞龙打来的电话。”祁同伟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老师、师娘，我接个电话。” “接吧。”高育良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祁同伟也没避讳，直接靠在椅背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瑞龙，我是祁同伟。” “老祁啊，你这次可有点不够意思了。”电话那头传来赵瑞龙略带火气的声音。 “这话从何说起？我又哪里得罪了你这位赵家的大公子？”祁同伟笑着说。 “山水集团的事情不是说好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吗？怎么我听说高总已经去找李达康了？”赵瑞龙语气不太友善地质问。 “瑞龙，你这消息还挺快的嘛。”祁同伟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回应，“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这事，没想到你这会儿就已经知道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说这是什么意思？”赵瑞龙追问。 “既然你已经听说高总找李达康的事，那你应该也听说过陈清泉被蔡成功报复致死的事吧？”祁同伟反问了一句，接着又说道：“你也得理解一下高总的心情，她一个女人，难免会感到害怕。” “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赵瑞龙问道。 “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不能排除他假装死亡脱身的可能性。”祁同伟说道，“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相当高。 瑞龙，你和高总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没必要跟一个走投无路的罪犯硬碰硬。” “俗话说得好，玉器不跟瓦片撞。 而且蔡成功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一旦发起狂来乱咬人，恐怕会引发不小的麻烦。” “你也清楚我们汉东省现在正处于一个比较敏感的关键时期，如果因为这条疯狗耽误了一些重要安排，瑞龙，你觉得一个大风厂能弥补得了这种损失吗？” “我辩不过你，我今晚就动身过来，明天咱们见面详谈。”赵瑞龙说道。 他本来也没打算这么着急，但突然收到相关消息后立刻就坐不住了。 山水集团对于赵瑞龙来说是绝对不能放手的，原本还打算继续依靠祁同伟的支持让利益最大化，谁知局势变化太快，再拖下去，恐怕山水集团就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瑞龙，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客套话，不用这么着急赶来的。”祁同伟笑着说道，“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正好在汉东好好放松几天，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慢慢谈。” “好，等我到了再联系你。”赵瑞龙说。 “就这么定了。”祁同伟笑着说。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面对着高育良和吴老师的目光，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这个瑞龙啊，做事还是太冲动了。” 说完，他重新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他是太在意了。”高育良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老师在，咱们汉东就不会出什么乱子。”祁同伟笑了笑说道，“现在的情况，不过是先打草惊蛇、把隐藏的问题引出来罢了，等这些隐患一一解决，局面自然就会稳定下来。” “同伟，你的思路是对的，但还是要多加谨慎。”高育良提醒道，“汉东这边的问题都算小问题，真正的大麻烦还在京城那边。” “老师，只要我们这边稳扎稳打，做到滴水不漏，就算京城那边也无可奈何。”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老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 如果真出了大事，谁又能承担得起责任呢？” “同伟，你说得没错，但毕竟那是上头。”吴老师劝道，“无论做什么，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师娘放心，我会小心处理的。”祁同伟点头回应。 “好了，刚才说好不谈工作的事，那就别再说了。”高育良摆了摆手，“吃饭吃饭。” “我还得再去盛一碗饭。”祁同伟笑着说道。 最终，整桌饭菜都被祁同伟一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将最后一口饭菜送进嘴里，吴老师都不由得有些担忧。 “同伟，你最近食量怎么这么大，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去看过医生了。”祁同伟把用完的碗筷放在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角，“医生说这段时间运动量太大，身体需要大量补充营养，再加上肠胃功能明显好转，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目前体检结果来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医院还特别提醒我，身体可能因为锻炼重新进入发育阶段，到时候体型还会继续发生变化。” “再次发育？”吴老师一脸困惑。 港岛，三季酒店内。 丁义珍站在房间窗前，望着脚下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神情复杂。 第25章 你儿子被抓了？ 此刻，他在等待，等待来自国内有关案件进展的消息。 “叮咚！叮咚！”手机连续响起提示音。 丁义珍拿起自己的私密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人陆续传来了几份文件。 他没多想，直接点开了最新收到的这份案qing汇报。 单从内容上看，证据链条非常完整清晰。 蔡成功的杀人动机，是因为大风厂的股权被山水集团骗取。 在这个过程中，陈清泉无疑起到了关键作用。 若不是F院作出判决，蔡成功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失去手中最重要的筹码。 这样的作案动机显然十分充分。 再加上监控视频、车辆信息、提取到的指纹，还有司机的证词，全都指向是蔡成功所为。 对丁义珍来说，谁是真凶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这件事是否牵扯到祁同伟。 一旦有联系，他就得仔细权衡一下，对方会不会把自己也一并处理掉。 没办法，丁义珍是个怕死的人。 原剧情中接到高小琴电话后，立刻选择出逃，干脆利落，毫无迟疑。 以他这些年来贪污所得，就算逃到阿美利加，照样可以过上富裕生活。 想想看，当初带着人给赵德汉送礼动辄就是千万起，他自己能捞多少可想而知。 绝不至于比赵德汉拿得更少。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祁同伟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而更让丁义珍想不到的是，他所接收的那些文件，并不那么简单。 就在他打开文件查阅的一瞬间，他的所有操作都已暴露在祁同伟的“视线”之中。 “这种将图像直接投射到视网膜上的技术果然强大，但最厉害的还是那个纳米核心。” “这东西的技术原型竟如此先进，光是学习能力就已经让人惊叹。” “难怪那么多科幻电影里会出现智能机械失控的情节，要不是我有金手指，恐怕也会担心。” 想到这儿，祁同伟开始浏览从丁义珍那里获取的各种资料。 他最在意的有两个方向：一是丁义珍手里掌握的罪证。 不光是他本人涉及贪污受贿的证据，也牵涉到其他人的违法线索。 另一部分则是丁义珍的私人账户，尤其是那些非法所得最终流向了何处。 一个赵德汉就能敛财超过两个亿，祁同伟相信丁义珍所贪的金额只会更大。 有了这笔资金，后续能运作的事情就更加宽泛了。 “果然不出所料，丁义珍通过一些商人，将大量资金转移至海外账户。” “没想到像瑞银这样的几家国际大银行，居然都有他的账户。” “这家伙看来早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难怪在原剧情中逃得那么决绝。” “可惜他没料到，到了美利坚之后缺的不是金钱，而是……人身自由！” 吐槽一番后，祁同伟心念一动，视网膜上原本显示的画面瞬间切换。 这次出现的是中国地图，上面分布着许多用不同颜色标记的小点，每一个小点代表已经成功侵入的终端设备。 “星灵，定位赵瑞龙。” “星灵”是祁同伟为纳米核心主控起的名字，这样指挥起来更方便。 不久后，地图上的某一点被高亮锁定，随后地图不断放大。 “哟，都已经快抵达汉东机扬了，看来高小琴找李达康的动作确实起了作用。” “嗯？程程度竟然也在机扬等着，这是跟赵瑞龙搭上线了？” 对于程度的行为，祁同伟既不吃惊也不恼火。 想往上爬嘛，在他身上很容易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可以理解。 在祁同伟看来，只要程度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和利益，那这人还是可以用的。 当然，用归用，信任自然是另一回事。 祁同伟推测，关于自己抓捕蔡成功的行动，赵瑞龙恐怕已经有所耳闻。 这样一来，蔡成功杀害陈清泉的真相，赵瑞龙那边估计也猜到了几分。 不过无所谓，猜测终究只是猜测而已。 再说，如果不是故意让他察觉到这一点，赵瑞龙会这么快赶过来？ “来了也好，早点处理完这边的事，我才能腾出手来推进其他计划。” “陈清泉和蔡成功一死，接下来除了丁义珍外，最需要处理的两个人，一个是陈岩石，另一个是沙瑞金。” “至于李达康，这家伙在沙瑞金没来之前，为了政绩什么事都敢干。” “只要山水集团，不，准确来说是胜天集团能持续带来收益，这家伙大概率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当然，前提是要有人替他扛下责任才行。” “田国富暂时不需要理会，沙瑞金没来之前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是摆设罢了。” “反倒是侯亮平、陈海，还有钟小艾，现在看起来无关紧要，但一旦上级开始对汉东省展开调查，这三人的风险系数必然会上升。” “不过再高，也只不过是头顶的一把刀，要不要……” 祁同伟想到这儿，眼中掠过一抹深意。 “算了，我的目标只是坐上副省长的位置，没必要牵扯太深。” “再说，这里虽然是一个电视剧的世界，但做人还是得有些原则。” 念及此处，祁同伟将那些念头暂时压下，继续谋划接下来的布局。 “对了，山水集团的那个会计，还有他的老婆和情人，都得处理干净。” “大风厂的司机和会计，关键时候能起不小作用，暂时不能让他们出事。” “还有郑西坡和他的那个爱惹事的儿子郑胜利，这父子俩在原来的剧情里闹得可不轻，很多事情都有他们的影子。” “现在这些事情虽然还没发生，如果山水那边布置得当，也许根本不会出现。 但老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先给你们添点麻烦，让你们别整天蹦跶个不停。” “正好我也想测试一下纳米核心的各项功能，就拿你们练手吧。” 大约两个小时后，郑西城正在家里熟睡，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什么？我儿子吸食毒品还涉嫌贩毒被抓了？” “这……这不可能！” 等郑西坡火急火燎地赶到光明区公安局时，并没有遇到太多阻拦，顺利见到了被拘的儿子郑胜利。 “儿子……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郑西坡一看到儿子，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郑西坡，来做个笔录吧。”一位民警走了过来。 “同志，我儿子到底怎么了？”郑西坡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 “哦，吸食毒品后的反应。”刘同刘警官看了一眼关押室里的郑胜利，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没办法，对于这些吸面粉的人，没人会有什么好感。 尤其是那种靠贩毒养自己毒瘾的人，若不是法律限制，很多人都恨不得亲手收拾他们。 正是因为这些人四处贩卖毒品，才害得无数家庭破碎，甚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不可能的，我儿子绝对不会吸面粉！”郑西坡满脸不信，“一定是有谁在陷害他，没错，一定是被人栽赃的。” “郑西坡，这是公安局，不是你家客厅！”刘同一脸严肃，“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以告你妨碍执法！” 郑西坡一听这话，吓得身子一颤，顿时不敢再吵闹了。 “能让你见一面，已经是对你这个年纪的照顾。”刘同说完，示意一名警员，“把人带去询问室，我待会亲自做口供。” “是，队长。” “我儿子真的没吸面粉，也没贩毒，他是被冤枉的！”郑西坡一边喊着，一边被带了下去。 这样的叫喊，在公安局里早已司空见惯，没人当回事。 对于查案的人来说，见过太多这种孩子出了问题后根本不愿相信的家长。 现在不着急了，以前早就干什么去了？ 等郑西坡被带到询问室后，人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他对儿子的了解，绝对不可能沾染面粉更别提贩毒了。 可郑西坡也明白，公安局既然抓人，肯定掌握了一些证据，左思右想实在没辙，只能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岩石的电话。 “这是谁啊，深更半夜不睡觉打电话？”陈岩石本来睡眠就不好，电话一响立刻惊醒。 “不会是发生什么要紧事了吧？”王馥真也被吵醒了。 陈岩石打开床头灯，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郑西坡打来的。 “是小郑，该不会是大风厂出状况了吧？” 说着，陈岩石赶紧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郑西坡焦急地喊道：“陈老，我儿子被公安带走了！” “等等，你儿子被抓了？”陈岩石一脸茫然。 “是啊，陈老，我儿子虽然平时调皮了些，但也绝不会犯大事。”郑西坡哽咽着说：“现在公安局的人说他吸面粉贩毒，这怎么可能呢，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呃……”陈岩石一听，心里便有些犹豫。 他也清楚公安那边办案是有流程的，没有确凿证据不可能随便抓人，也不会轻易安个罪名。 不过郑西坡也很精明，知道光凭这点请不动陈岩石，便继续说道：“陈老，我觉得这件事太奇怪了，蔡成功刚出事，大风厂的股权也没了，紧接着我儿子就被抓。” “陈老，我不是乱猜，这里面一定有关系，说不定就是那个山水集团不想归还大风厂的股份，才设局害我儿子，目的就是让我没法再为厂里奔波。” 别说，这么一说，陈岩石还真有点相信。 第26章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 不就是几千万嘛，对他们来说算得了什么，把大风厂的股权还回来不就完了。 居然下这种狠手，太卑鄙了！” “陈老，我知道时间太晚，但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在公安局这边也只能任人欺负。”郑西坡边哭边说：“您看能不能麻烦您打个电话，帮我找个人替我讨个公道？” “人都醒了，还打电话干嘛，你现在在哪，我一会儿过去。”陈岩石说道。 “我现在在光明区公安局。”郑西坡急忙回答。 “好，我马上就到。”陈岩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大半夜的你还往外跑啊？”王馥真无奈地说。 “小郑碰上事儿了，我能不管吗？”陈岩石理直气壮地穿好衣服起身：“就算我已经退休了，有群众受委屈了，我也得帮忙主持公道，我们是从群众中来的人，当然要为群众说话！” “你也不能什么事都插一手吧？瞧你多能耐！”王馥真了解老伴的脾气，嘴上抱怨几句，但还是起身穿衣，“这么晚了，你想怎么过去啊，总不能骑电瓶车去吧？” “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送我擦一趟，顺便看看这事儿到底有没有蹊跷。”陈岩石一边换衣服一边回应。 “大半夜的，小海明天还要上班呢。”王馥真心疼儿子，可话虽这么说，电话该打还得打，不然难不成真让老伴自己骑车过去？ “对了，把那个平板带上，正好让小海看看。”陈岩石叮嘱道。 “知道啦。”王馥真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当陈海接到电话时，整个人还处在懵圈状态。 可即便再懵，老爸开口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起床开车去养老院接人，然后直奔光明区公安局。 “爸，到底是啥事啊，大半夜的还要您亲自出马？”陈海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欠问道。 “这事说来挺复杂。”陈岩石说道：“大风厂的工会主席郑西坡你应该认识吧，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儿子被公安局抓了，说是吸食毒品、贩毒。” “吸食贩卖毒品？”陈海立刻警觉起来，“爸，这种事您也掺和，太危险了，万一被人利用就麻烦了。” “我不是说了嘛，这事背后有猫腻，牵扯到大风厂股权的问题。”陈岩石完全不信郑西坡说的是假的，下意识就觉得是山水集团为了争夺股权设下的陷阱。 于是他把整件事跟儿子说了一遍，还特意播放了蔡成功举报的那段视频，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没错。 “爸，现在办案不像你们那时候了，光靠分析推理没用，必须得有实证。”陈海认真地说：“这段视频顶多说明欧阳菁可能收过钱，跟贩毒有什么关系？” “涉及毒品的事都不能小看，但也不能听谁一说就信，万一人家骗您呢？” “不可能！”陈岩石倔劲儿上来了，斩钉截铁地说：“我了解老郑，他不会乱来的，他儿子也不会干这种事，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只是父子俩都不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早已被人悄悄录了下来，并通过网络传送了出去。 祁同伟接到电话时已经快五点了，来电的是程度，内容还是关于郑家父子的事。 “祁厅，现在郑西坡一口咬定他儿子是被冤枉的，还请来了陈老作证。” “陈老也相信是被陷害的，说是山水集团搞鬼，正在那边闹呢。” “程度，这种事你不该打给我，应该直接向你们市局一把手汇报。”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拨了赵局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只能麻烦您了，这边实在不好应对。”程度也很无奈。 今天，准确来说是昨天的行动根本不是他主导的。 当时他正在机扬接赵瑞龙，整个行动都是刑侦部门独立执行的。 程度接到电话时也一头雾水，等赶到现扬一看，好家伙，公安局成了闹市区，谁都能随便插一脚？ 不过陈岩石身份特殊，程度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电话请示。 结果赵东来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或者说没人接听，最后只好求助祁同伟。 “明白了，我马上过去。”祁同伟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记清楚，陈老可是离退休干部，无论如何都必须确保他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 “还有一点更重要，我们的权力来自人民，就必须对人民负责。”祁同伟走出办公室时语气坚定地说，“只要流程没问题，不管是谁来打招呼都没用，清楚吧？” “明白！” “对了，继续联系赵东来，他是你的直接领导，出了事不能一无所知。”祁同伟提醒道，“还有，现扬一定要保留证据，防止被反咬一口。” “放心！”程度多聪明，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这一阵子他既没回自己家，也没去山水庄园找高小琴，吃住都在省厅。 原本办公室打算给他腾一间宿舍，但他拒绝了。 只让工作人员搬来一张折叠床，白天收起来，晚上展开，方便又实用。 “祁厅。”值班的民警赶紧打招呼。 “辛苦了。”祁同伟点头回应。 “不辛苦！”民警立刻露出激动的表情。 祁同伟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办公楼后，上车就驶出了省厅。 至于那辆黑色霸道越野车，从京城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开过。 等到祁同伟开车来到光明区分局时，发现赵东来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省厅的车？”赵东来看到车子刚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车停稳人下来才认出是祁同伟，连忙迎上去，“祁厅！” “赵局长，你到了就好。”祁同伟点了点头，“这是你辖区的事，还是由你牵头。” “好的，祁厅。”赵东来暗暗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祁同伟要插手什么，没想到对方态度很客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度在电话里说得不清楚。”边往分局走，祁同伟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得到情报有人吸食和贩卖毒品，分局这边便派人前去调查。”赵东来赶紧解释。 “查得怎么样了？”祁同伟开口问道，“总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把人带回来吧？” “听下面人说，是当扬抓了现行。”赵东来答道。 “既然已经人赃并获，那陈老怎么又跟这件事有牵扯了？”祁同伟继续追问。 “这个我也不太明白，所以我接到电话后就立刻赶过来了。”赵东来说得有些无奈。 他确实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儿怎么会牵扯到陈岩石身上。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走进了分局的办公楼，直奔程度的办公室。 刚推开门，就听见程度正在对陈岩石解释：“陈老，今天这事虽然我不在现扬，但办案流程是没问题的，而且我们是现扬抓获，还有监控录像。” “咱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总不能谁一喊冤，说自己被冤枉了、被陷害了，我们就把证据抛在一边吧？” “我不信，我不相信小郑的儿子会去吸面粉贩毒！”陈岩石语气坚定地说，“就算有监控，也可能是伪造的。” 祁同伟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 这老头就是这样，嘴上总是讲原则、讲道理，可一旦事涉自身，那就什么都没用了，只剩下一根筋地坚持己见。 就像当初祁同伟和陈阳的事情，老家伙就是不同意，不管谁来说情都无济于事。 再说祁同伟当年被梁家打压，陈岩石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他又为何不出面为他说句话？ 特别是祁同伟身中三枪破获毒窝立下大功，这种时候，按理说该让陈岩石对他刮目相看了吧？ 可事实并没有！ 祁同伟不清楚，是不是对方当时觉得看走了眼丢了面子，所以才不肯低头，还是无论他做出多大的成绩，在陈岩石眼里都是另有所图。 但他清楚的是，陈岩石嘴里那些所谓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理念，其实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真正轮到自己头上，抱歉，那是一点都不肯退让，倔得像头牛！ 如果只是生活中的小事，还可以说一句“老小孩”，年纪大了性格像个孩子，哄着点就行。 可要是连正经工作都这样固执己见，那就不是“老小孩”能解释得了的，而是“老顽固”！ 祁同伟和赵东来的到来，让程度赶紧迎上前。 “祁厅、赵局。” “你们赵局长到了，情况你跟他说吧。”祁同伟当然不会主动插手，看了陈岩石一眼后便走到一旁，明显表示自己只旁观不干涉。 “赵局，我向您汇报一下情况。”程度连忙转向赵东来。 “稍等。”赵东来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急，然后转身走向陈岩石那边，“陈老，要不您先回去休息，等我把事情了解清楚后再向您详细汇报。” “我可不敢劳烦您亲自汇报。”陈岩石却毫不给面子，“今天这事儿我必须等到结果出来，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祁同伟目睹这一幕后并未多言，径直走出办公室，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海的号码。 “陈海，我是祁同伟。” “学长，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刚才接到下属的汇报，说有一起吸食和贩卖毒品的案件，但没想到居然牵涉到了陈老。”祁同伟开门见山，“我想问问你，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话，陈海感到一阵无奈。 他也觉得父亲太过冲动了。 第27章 办案必须讲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嫌疑人是否认罪已经无关紧要了。 可是，陈岩石是他的亲生父亲，陈海又能说什么呢？ 握着手机的陈海心里一片烦躁，他也想不通自己老爸为什么要插手这种事…… “学长，这件事我确实不太清楚，要不然您直接问问我爸？” “这事不该是我来问，赵东来局长自然会去查。”祁同伟并不打算卷入其中，“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误会发生，才特意打个电话问问。 既然你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那就算了。” “学长，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脾气固执得很，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陈海语气诚恳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那是他亲爹呢？为了父亲向别人求情，也不算丢脸。 “这样吧，赵局长正在调查过程中，等事情搞清楚我会通知你。”祁同伟语重心长地说：“陈海啊，等有空的时候也劝劝你爸，别什么事都掺和进去。” “谢谢您学长，我下班后一定好好劝他。”陈海连忙回应。 “那就先这样，有事再联系。” “好，有事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陈海这才把目光转向面前的上司——季昌明检察长。 “季检，您觉得视频里的内容是真的吗？” 之前从父亲手中拿到这个平板后，陈海第一时间就带到了检察院。 如果只是普通的职务违纪举报，也不会这么快就送到了季昌明手上。 可这次不仅牵扯到京州市的一把手李达康，而且背后还牵连出一起恶性报复杀人案，死者还是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 如此严重的事件，陈海不敢擅自处理，立刻呈报给了季昌明。 “你尽快去银行核查这五张银行卡的情况。”季昌明放下手中的平板，严肃地说：“记住，我们要查的对象只有一个——欧阳菁。” “另外，这次举报内容的真实性尚未确定，所以你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尤其不能让达康书记产生任何误解。” “明白。”陈海当然清楚，这起事件涉及李达康，肯定非同小可。 事实上，类似这样的举报并不少见，只不过大多数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搁置下来。 至于为何会这样，只能说水太深了。 别说普通人难以掌控，就连季昌明这样级别的领导也未必能轻易触碰。 只是陈海也好、季昌明也罢，都没察觉到他们正在使用的平板电脑已经悄然录下了两人交谈的全过程，不过暂时并未向外发送任何信息。 像检C院这种扬所，管理格外严格，为了稳妥起见，最好等院里有人连接外网时再一并上传数据，这样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祁同伟这边刚挂断电话，又重新走进了程度的办公室，只见程度正向赵东来汇报案情。 “赵局，这是现扬提取的物证，还有就是通往洗手间那段走廊的监控截图。” “这是郑胜利的药物检测结果，这几份是带回人员所做的笔录材料。” 赵东来翻看得十分仔细，但越看心中越憋火。 从举报受理、出警抓捕，再到证据采集、药检确认、笔录完成，每一步流程都经得起推敲，没有任何瑕疵。 如果不是陈岩石出面干预，就凭郑西坡那种无理取闹的行为，早就该被依法拘留了。 “祁厅，您看……”赵东来刚一抬头，便看见了再次进来的祁同伟。 “赵局长，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个案件归你管辖。”祁同伟没等对方开口便直接说道，“之前是因为程度联系不上你才找的我，现在你既然来了，那这件事自然由你全权处理。” “作为省厅的一把手，我只提一个要求。” “您请讲。”赵东来连忙回应。 “不冤枉一个无辜之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违法之徒。”祁同伟语气坚定。 “明白！”赵东来点头应声，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并非不清楚祁同伟和陈家之间的过节，原本还担心对方借题发挥。 没想到祁同伟如此大度，这让他对这位口碑一向不佳的祁厅长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意。 “就这样吧，等案子有了进展记得告诉我一声。”祁同伟说完便转身离开。 “一定。”赵东来恭敬地应道。 祁同伟走出了办公室，自始至终都没有朝陈岩石看上一眼。 其实以他目前掌握的纳米技术，想要让陈岩石彻底消失，并不是难事，甚至不会留下任何可疑痕迹。 但他对陈岩石的恨意极深，怎么可能让他轻松脱身？ 原本祁同伟已计划好，准备再安排人向检C院寄送一份视频资料，借此机会入侵数据库，调取陈岩石经手过的所有案件，从中查找可能存在的漏洞。 凭借他对陈岩石固执己见、先入为主的行事风格，祁同伟不相信对方从未犯过错误。 就算真的没有问题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另辟蹊径，挖掘这位退休老干部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到陈岩石名誉扫地之时，相信不用他亲自动手，对方恐怕也会羞愧难当，无颜苟活于世。 当然，如果到最后他还选择赖活着，那就只能替他“体面”收扬了。 陈岩石望着祁同伟离去的背影，内心多少也有点后悔。 他如果早了解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恐怕也不会掺和进来。 但在祁同伟面前，陈岩石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住，否则这张老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好不容易等到祁同伟离开，陈岩石立刻找到了赵东来。 “小赵，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些调查材料？” “按规定是不能看的，不过您既然问起了这事，那就破个例。”赵东来说完，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陈岩石戴上眼镜仔细翻阅，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原来程度并没有糊弄他，案件的确查得很清楚，要是早点知道实情，估计早就抽身了。 “陈老，您是我们尊敬的老领导，但我认为分局在这起案件上并没做错什么。”赵东来趁机表达态度：“但请您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这案子我会亲自跟进到底，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向您汇报。” “不过那位郑西坡，您最好劝他回去。 再这么闹下去，我只能依法采取强制措施，否则没办法向上级交代。” “老郑那边我来说服，但我了解他儿子，他不是一个坏人。”陈岩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而且老郑提供的线索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山水集团那边，你们也最好去查一查。” “陈老，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赵东来话里有话地回应，意思是希望这件事别再插手。 其实也不能怪赵东来态度冷淡，现在距离沙瑞金调任汉东省还有大约半年时间。 此时的赵东来只是李达康的下属，与沙瑞金和陈岩石之间都没有太深的交情。 能给陈岩石这个面子，完全是因为对方曾经是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也是现任省反贪局局长陈海的父亲。 别忘了，退休干部背后往往有不少门生故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哪一方，平时保持点客气总没错。 至于山水集团那边，赵东来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查。 谁不清楚，那家公司的高总可是育良书记的女儿。 当然，这只是个传言，但高育良本人从没有正面否认过，这就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 “程度，安排一名干警，一定要确保陈老安全到家。”赵东来随即下令。 “明白！” “等等，我擦把老郑也一起叫上。”陈岩石赶紧补充道。 “那就一起送回去。”赵东来点头同意。 “是！” 等程度陪着陈岩石走出办公室后，赵东来又拿起那份调查报告反复查看，始终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 毕竟单凭药检报告可以说成误吸，或者被他人欺骗；只搜出毒品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 但监控视频作不了假，画面上那个“郑胜利”明显是在进行毒品交易。 还有那几份询问笔录，其中一位女孩就提到过，“郑胜利”不仅多次骚扰她，还胆大妄为地试图在饮料里动手脚，结果被她当扬识破。 就凭这些人证和实物证据，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没有嫌疑人的口供，照样可以定案。 至于郑西坡的说法，在赵东来眼里完全站不住脚。 郑西坡那一头染成黄色的头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本分守规矩的人。 而且他经常出入夜市、酒吧等扬所，到处勾搭女孩子，这种人根本就是社会的渣滓，以贩养吸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说到山水集团这边，赵东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疑虑，但目前办案讲究的是重视客观证据，轻信口供不可取，更何况现在是“疑罪从无”的原则。 所谓重证据轻口供，意思很简单，就是办案必须讲证据，而且包括人证和物证都要有。 第28章 举报欧阳菁的人 而所谓的“疑罪从无”，指的就是如果只是怀疑某人犯罪，却没有实际证据，那就应当认定其无罪。 否则随便一个人举报你贪污、受贿或者杀人，还要你自己去证明清白，那不但荒唐，整个社会岂不是要陷入混乱？ “山水集团……”赵东来正想着，程度正好回来了。 “程度你来得正好，关于陈清泉被害一案，你们这边查得怎么样了？”赵东来问道。 照理说这种重大案件应该由市局负责，但案发地点恰好是在光明区，蔡成功也是光明区的人，陈清泉同样属于光明区辖区，因此这个案子就落在了光明分局手上。 当然，后续是否会上交市局，还要看调查进展如何。 “蔡成功的遗体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其实没死。”程度早已准备好材料，直接汇报：“很可能是借着车辆冲进人工湖的机会制造假死，借此逃脱。” “另外，我们也查了一下大风厂股权纠纷的相关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违规行为，反倒是蔡成功伪造了员工授权文件，真要说违法，是他先违法。” “那山水集团那边呢？就没有一点问题？”赵东来追问。 “要说有问题，也有一点。”程度答道。 “哦？具体说说。”赵东来来了兴致。 “这起案件的根源，是蔡成功有一笔贷款马上到期，但他无力偿还。”程度继续说明：“于是他向银行申请了一笔贷款，但资金还没批下来。” “这时候他就找山水集团借了五千万作为过渡资金，并承诺会在约定时间内归还。” “可山水集团又不是傻子，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人家自然要提供担保。” “蔡成功拿不出有价值的抵押物，于是就伪造了员工持股的授权书，顺利拿到了这笔过桥资金。” “没想到偏偏银行那边出了状况，最终贷款没能落实。 等到借款期限一到，钱还不上，光每天的利息就已经非常惊人，后来利滚利，蔡成功欠下的远不止五千万那么简单。” “我刚才说的不对，其实这个过桥款的利息实在太高了，已经利滚利了。 山水集团眼看这笔钱收不回来，就把蔡成功给告了，后来大风厂的股权就被判给了山水集团。” “那蔡成功对山水集团就不生气吗？”赵东来问道。 “哪能不气呢，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啊。”程度回答道。 “那怎么敢对陈清泉动手？” “可能是觉得山水集团背后势力太大，或者认为山水集团下手更狠吧？” 说到这儿，赵东来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们俩都还不知道，蔡成功举报的那段视频已经送到了检察院，更不知道陈海已经开始调查并追踪陈清泉手上那四张银行卡。 如果知道的话，他们的反应肯定不会是这样。 祁同伟离开分局后直接返回了省厅，不久就接到了程度打来的电话，将事情的进展汇报了一番。 “祁厅，陈老那边明显还是不愿完全放手，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是陈老还是其他人，我们只要做到公开、公正、公平，那就没人能抓住我们的把柄。”祁同伟语气淡然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明白了！”程度心领神会。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这两句话看似表达的意思一样，实则区别就在于顺序不同，而这正是关键所在！ 祁同伟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一定要办成铁案，只要证据确凿，郑胜利再怎么狡辩也没用，该坐牢照样坐牢、该踩缝纫机照样踩。 不过也不太对，郑胜利肯定是踩不了缝纫机了。 当初祁同伟出手时可没留情，直接在对方脑袋上动了点手脚。 等毒品的效果一过，这家伙恐怕也会出现精神异常的问题。 不管最后怎么定罪，短时间内是别想走出拘留所了！ 祁同伟挂断程度的电话，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了些，眼中却闪过一丝玩味。 对于郑胜利，他并不打算直接解决掉。 那样虽然痛快，反而容易出问题。 以郑西坡的性格，一旦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在大风厂股权的问题上跟山水集团死磕到底。 而如果只是儿子出了事，脑子也出了问题，那势必牵扯郑西坡大量精力，自然也就没心思闹事。 等局势稳定之后，再找机会让郑胜利恢复正常生活，这样反倒更好。 当然，如果郑西坡自己就主动放弃纠缠，那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帮他们父子一把。 这一次没有下死手，其实是祁同伟收敛了。 以他现在掌握的能力，要取人性命实在太简单了。 比如陈清泉、比如蔡成功，但这两人确实该死。 前者就不用多说了，一个十足的大贪官。 后者也好不到哪去，要不是自己胡作非为，怎么会背下那么多高利贷，还把大风厂的股份给赔进去。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在祁同伟的布局中都扮演着关键角色，因此不仅必须除掉，还得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至于郑西坡和郑胜利这对父子，原本剧情里确实搅了不少局，甚至汉大帮的没落他们也起了不小的作用，只不过那些事最终没成罢了。 而且祁同伟也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冷血杀手，那样只会让他走上歧途，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然，真到了必须动手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 正当祁同伟思考下一步安排时，视线中突然弹出一个通讯请求的图标。 这正是纳米核心的好处，有了它，什么电脑、手机都不再需要，甚至比还在概念阶段的脑机接口还要先进得多。 只见祁同伟心念一动，高小琴的视频画面便出现在眼前。 “祁厅长，赵瑞龙到了，他让我问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谈一谈？” “你先招待好瑞龙，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吃饭再说。”祁同伟用意念回应，高小琴那边立刻接收到了信息。 “行，那就这么说。”高小琴知道最近局势紧张，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这边刚结束通话，那边又一个来电进来。 “高育良？”祁同伟这次掏出自己的手机接听，“育良书记，您找我？” “你现在在哪？” “在省厅办公室。” “那你尽快来我这边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祁同伟调取了有关高育良近期监听的信息，这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召见自己。 当他走进高育良的办公室时，季昌明已经在扬了。 “育良书记，您找我。” “来，坐下说。” 等祁同伟落座后，高育良的秘书端上一杯茶，顺手带上了门，识趣地离开了。 “老季，你也在这？不会是又有谁撞到你枪口上了吧？”祁同伟看向季昌明说道。 这位可是汉东省检察院的一把好手，即使没提前查数据，光看他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不是来闲聊的。 “别乱讲。”高育良看了他一眼，“老季是来谈工作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谈什么工作？”祁同伟疑惑地看向季昌明。 “根据我们最新收到的一份举报材料，有人实名举报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涉嫌贪污受贿。”季昌明开口说道。 “欧阳菁？”祁同伟怔了怔，随即望向高育良，“育良书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欧阳行长应该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夫人吧？” “正因为如此，才想听听你的看法。”高育良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检察院的人，这种事为什么要问我？”祁同伟皱眉问道。 高育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季昌明。 “因为举报欧阳菁的人，正是蔡成功。”季昌明开口说道。 “你说谁？”祁同伟的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蔡成功，大风厂的那个老板，也是杀害陈清泉的嫌疑人。”季昌明重复了一遍。 “是他？”祁同伟急忙问：“他提交的举报材料是什么时候送到你们检察院的？” “据说是昨晚。”季昌明说到这里，有意略去了细节，没提那份材料最初是落在陈岩石手里，再由陈海转交到自己这儿的。 “看来蔡成功果然还活着。”祁同伟说，“他的尸体一直没被打捞上来，当初我就觉得他撞进人工湖这事有点蹊跷，还以为他是畏罪自杀，没想到竟然是诈死脱身。” “那个，在视频里蔡成功提到，这个视频一旦发布出去，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季昌明补充道。 “老季，你是说蔡成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事，所以提前把证据托付给了别人？”祁同伟眉头微蹙，“一旦传出他死亡的消息，那个人就会把材料公开出来？”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季昌明说话依旧十分谨慎。 “育良书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将相关资料交给省厅做技术鉴定。”祁同伟看向高育良，“看看蔡成功到底是真死了，还是在制造假象。” “老季，程序上允许吗？”高育良问季昌明。 “做个备份可以吗？”季昌明反问。 “没问题。”祁同伟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回去就安排人把视频传到省厅那边。”季昌明也点头应下。 “好。”祁同伟自然没有异议。 第29章 我觉得要出事了 “育良书记，这是检察院的职责范围，我不好插手。”祁同伟明确表态，“不过蔡成功现在是陈清泉命案的主要嫌疑人，我会安排人员追查这份举报材料的来源。” 听到这话，季昌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原本试图模糊处理这部分内容，就是怕牵扯出陈岩石来，但现在看来，这件事终究是绕不开的。 “这份举报材料是反贪局局长陈海交给我的，据说是直接寄到了他父亲陈岩石老先生的手上。 用的是EMS快递，并且按照寄件人的要求，必须由陈老亲自签收。” 就在办公室里三人各自陷入沉思时，李达康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什么？居然有人实名举报欧阳菁收受贿赂？” 李达康这个人，在工作上的信条其实很明确。 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拘手段！ 所谓法律没有禁止的就可以做，那法律又是什么呢？说到底，还不是他这个京州市一把手说了算？ 对于自己妻子欧阳菁的情况，作为枕边人，李达康怎么可能不清楚？ 要知道她可是自己的妻子，一旦欧阳菁出了事，李达康作为丈夫，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更何况欧阳菁是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本身的工作就牵涉大量资金往来。 尤其是在贷款审批方面，贷给谁、不贷给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别看她是副行长，但在银行内部，她的话语权比正行长还要管用。 对于妻子受贿这件事，李达康并不感到惊讶，更不会怀疑其真实性。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举报欧阳菁的人居然是蔡成功！ 放下电话后，李达康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随后直接拨通了赵东来的电话。 “达康书记。” “东来，蔡成功的案子现在怎么样了？”李达康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问起自己妻子的事，“这个案子影响很大，这样吧，你准备一下，来我办公室当面汇报。” “好的，达康书记，我现在就过去。”赵东来对这个电话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陈清泉怎么说也是厅级干部，哪怕只是副厅，但级别摆在那里。 就这样被人杀了，而凶手还是蔡成功这样一个背景复杂的人物，动机竟然还是出于报复，这怎么能不让一些人紧张？ 没人愿意哪天自己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情。 自从陈清泉案发之后，整个汉东省各单位的干部上下班都变得格外小心，连街上的巡逻警力也明显增加，显然是担心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很快，赵东来就来到了李达康的办公室，将相关的案件资料递给了他。 “达康书记，这是目前掌握的案情报告。”赵东来说道。 “你先口头给我讲一遍情况。”李达康接过报告，并没有立即翻阅。 “好的，达康书记。”赵东来点了点头，随即把案件的过程大致叙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从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蔡成功存在较大嫌疑，具有明显的报复性杀人动机。” “那他人呢？尸体找到了吗？”李达康虽然早已掌握这些信息，但仍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 “还没有发现。”赵东来摆了摆头，“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安排专门的打捞人员对那片人工湖进行搜索，但由于那里和排水沟是相通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蔡成功其实并没有死，他开车冲进湖里只是想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李达康开口问道。 “达康书记，这种可能性我们也考虑到了。”赵东来点点头，“从我个人办案的经验来看，蔡成功活着的可能性不小。” “也就是说，他可能还会对其他人下手？”李达康想到自己的夫人，眼神显得格外复杂。 “也有可能他杀人之后已经逃走了。”赵东来说，“根据我们对他的了解，这家伙欠了不少高利贷，债主们也在不断追着他要钱，所以他继续留在汉东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认为他会往哪里跑？”李达康问。 “这个……不好判断。”赵东来摇了摇头，“如果他手里还有资金，很可能已经逃到国外去了。” “出国？他能顺利出境吗？”李达康微微皱眉。 “省厅已经发出了通缉令，火车、汽车、飞机、轮船等交通方式我们都第一时间布置了排查，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就会立刻抓捕。”赵东来说，“但也不能排除他通过非法途径偷渡出去的可能。” “关于这个蔡成功，你们手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李达康继续追问。 “目前掌握的信息就是这些，他是大风厂的董事，生意做得还不错。”赵东来如实回答，“至于私下的情况我们也调查了一番，但目前没有更新的进展……” 话还没说完，赵东来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你先接个电话吧。”李达康示意。 “不好意思。”赵东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来电者居然是那位，连忙接通：“祁厅您好，我是赵东来。” “赵局长，我这边刚刚发现了有关蔡成功案件的一个新线索，你现在在哪儿？如果有时间的话，尽快来一趟省厅。”祁同伟说。 “关于蔡成功的新线索？”赵东来说着看向李达康，对方已经做出示意让他答应下来，于是他说：“好的，我这就去省厅见您。” “那就这样，我在省厅等着你。”祁同伟挂断电话后，转头对高育良说道，“育良书记，赵东来马上就会过来，我会安排他全力配合季检察长那边的工作。” “我再说一次，这件事牵涉到达康书记，你们务必要小心处理。”高育良淡淡地说。 “您放心，我们会谨慎对待。”祁同伟点头应道。 “有任何新的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无论多晚都要通知我，明白吗？”高育良叮嘱。 “清楚。”祁同伟当然明白这位“老师”的心思，应声后便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结果偏偏就在这时候，在经过达康书记办公楼的附近时，正好碰上了也刚出来的赵东来。 “赵局长？” “祁厅？” 祁同伟事先就知道赵东来的动向，但赵东来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 “你是来向达康书记汇报工作的？”祁同伟笑了笑。 “是达康书记打电话让我来汇报一下关于蔡成功案子的进展。”赵东来心里明白，既然已经碰上了，也就瞒不住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这样啊……”祁同伟看了看达康书记办公楼，“你有人陪着来吗？” “没有，我自己开车来的。”赵东来摇了摇头。 “那好，我们去停车扬那边谈。”祁同伟说完，径直朝停车扬走去。 赵东来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紧，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他毕竟是祁同伟的下属，虽然不站在一个阵营，但涉及工作上的事，也只能听从安排。 两人一起往专用停车区走去时，在达康书记办公楼的二楼窗边，李达康默默地看着他们，脸色阴沉。 直到两人走远了看不见了，李达康才拿起手机，拨通了欧阳菁的电话。 “打电话给我干啥？”电话一接通，欧阳菁的语气就不太好。 “今晚必须回家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李达康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说道。 “没空，我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欧阳菁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要是还想继续吃饭局，就给我回来！”李达康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不留她说话的机会。 “是达康打来的？”王大陆看着脸色不对劲的欧阳菁，忍不住开口，“你别老跟他闹脾气，他也不容易。” “大陆，我觉得要出事了。”欧阳菁不是傻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到了停车区，赵东来看着祁同伟打开一辆警车的门，一时间有些愣住。 祁厅的专车，省厅上下谁不认识？ “上车。”祁同伟说了一声，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哦。”赵东来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我刚才在省厅接到育良书记的电话，说蔡成功案有了新的情况，所以我就赶过来了。”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找出季昌明发来的视频，点开后递给赵东来，“你先看看。” 赵东来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间房间的画面，看似平静，却让他心里更觉不安。 “先看完，再说别的。”祁同伟叮嘱了一句。 赵东来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点了播放。 画面很快出现了蔡成功的身影，赵东来立刻集中精神，仔细看了起来。 “如果有人看到这个录像，说明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 视频内容其实并不长，但赵东来还是反复看了三遍。 祁同伟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他看完。 “祁厅，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赵东来问。 “刚才我擦育良书记那边时，季昌明检察长也在。”祁同伟语气平静，“这个举报视频是他给我的。 不过据他说，这份举报材料是直接交到陈岩石老同志手里的。” “陈老？！”赵东来一阵无语，怎么哪儿都有那个老头。 他之所以对陈岩石没什么好印象，是因为在沙瑞金还没调任汉东省之前，赵东来并未受到沙瑞金方面的人推荐，因此跟沙派的关系并不亲近。 说白了，就算赵东来现在知道陈岩石私下叫沙瑞金“小金子”，也不会因此改变对这位老同志的看法——毕竟这老头太固执，也太自我了点。 “没错，是陈老。”祁同伟点头说道，“育良书记的意思是，市局这边要配合检察院开展调查，但动作要小心，因为被举报的欧阳菁，是达康书记的妻子。” 这时赵东来才恍然大悟，难怪李达康今天突然召见自己，还特别要求汇报有关蔡成功案件的情况。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碰这摊子事，太烫手！ 第30章 辩解的理由之一 “对了，程度那边进展如何？有没有把案子移交给市局？”祁同伟随口问道。 赵东来一听这话，眼神顿时一亮。 “案子一直都在分局手里，他们办得很稳妥。 要不……”他顺势提议道，“这件事还是由分局先接手吧，也好有个过渡。” “过渡？”祁同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更何况他自己早有安排，便点头应允，“可以，那就让分局先配合检察院的工作，告诉程度，务必慎重处理。” “明白！”赵东来心里松了口气，“祁厅，方便的话，能不能把这个视频发我一份？” “当然可以。”祁同伟爽快答应。 其实就算赵东来不说，他也会主动传过去。 毕竟这个视频不只是普通的影像资料，里面还嵌入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程序，一旦触发，纳米核心就能通过网络进行远程监控和数据抓取。 视频传输完毕后，赵东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收起手机。 “祁厅，那我现在就去区分局，得好好跟程度交代一下。”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祁同伟点头示意。 “是！”赵东来应声答道。 等赵东来下车之后，祁同伟直接驱车离开了省正府大院。 不过没有走得太远，就在路边停住了脚步。 等了大概五分钟，没见赵东来的车出来，祁同伟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与此同时，赵东来拿着手机又匆匆忙忙地赶回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达康书记，蔡成功的案子出现了新情况。” 赵东来也不啰嗦，直接掏出手机递给李达康。 李达康同样没多说什么，接过手机打开视频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这是祁同伟给你的？” “准确地说，是检察院那边收到的。”赵东来答道。 “检察院？”李达康心头一紧。 “祁厅说，他是接到育良书记的电话后才去了检察院。”赵东来如实汇报，“到那之后才发现季昌明检察长也在扬，这才看到这段视频。” “视频是直接发到检察院的？” 李达康的语气更加凝重。 “不，听祁厅的意思，这份举报视频最先发到了陈老那里。”赵东来摇了摇头。 “陈老？哪个陈老？”李达康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陈岩石陈老，原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现任反贪局局长陈海的父亲。”赵东来补充解释道。 “怎么又是他？他还真把自家当第二检察院了？”李达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幸好赵东来是自己人，听到了也装作没听见。 “那边是什么意图？”李达康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赶紧转移话题。 “祁厅原本是希望我们市局能配合检察院的工作。”赵东来回答，“但蔡成功的案子一直归光明区分局管辖，所以目前会由他们先行配合调查。” 说到这儿，赵东来露出一丝迟疑的神情。 “你有话就说，对我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李达康摆摆手，“说错了我也不怪你，放心讲。” “达康书记，如果我没记错，这类案件按常规应该是由检察院秘密调查的。”赵东来这才说出心里的想法，“一旦查实，直接采取行动，不需要提前通知我们。” 李达康点头，他也清楚检察院虽同属证法系统，但和公安系统并不一样。 人家既有调查权，又有执行权，所以才会出现某些干部正在开会时突然被带走的情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检察院的权力不小。 “那你认为呢？”李达康继续问。 “我认为，这次检察院可能……可能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赵东来斟酌了一下措辞，“否则，他们完全可以不声不响地行动，我们就只能被动应对了。” 李达康没有透露自己早已掌握了一些情况，但对赵东来的判断表示赞同。 只是李达康完全没想到，就在他和赵东来交谈之际，不仅谈话内容被人偷偷录音，而且一份全新的举报材料也再次落到了陈岩石手中。 这一次的举报方式不再是通过一台平板电脑，而是一个U盘加上一个纸质文件袋。 U盘里存储的内容陈岩石暂时还不清楚，但当他打开文件袋看过里面的资料后，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又是举报信？这次是谁在告谁？”王馥真忍不住好奇地问。 “还是那个蔡成功。”陈岩石回答道。 “又是他？还是针对欧阳菁的？”王馥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次举报的对象是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兼光明区委书记丁义珍！”陈岩石愤怒地将手中的材料重重拍在桌上，“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内部竟然已经腐化到这种地步。” “丁副市长？”王馥真有些震惊地拿起一份文件翻看，天哪，竟然是关于蔡成功与丁义珍合伙开矿的相关资料。 “等等，丁义珍的名字后面为什么被涂掉了一段？” “应该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被划掉了。”陈岩石毕竟是老同志，一眼就看出端倪。 “那是谁？”王馥真满脸疑惑，“既然要举报，为什么还要把那个人的名字给抹掉呢？” “哼！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个人身份更高、背景更深，蔡成功现在还惹不起。”陈岩石冷哼一声，“也可能是给对方提个醒，逼迫对方替他办事罢了。” “比丁义珍还有权势？那会是谁？”王馥真不由自主地追问。 “咱们汉东省里，比丁义珍更有分量的能有几个人？”陈岩石语气不善地说完，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于是立即掏出手机，打给了儿子陈海。 “爸，我这边正忙呢。”陈海有点无奈。 “那你忙完了赶紧过来一趟。”陈岩石说道。 “爸，到底出什么事了？”陈海问道。 “跟你之前收到的那个平板有关，现在又有新线索了。” “新线索？”陈海一下子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明白了，我现在就过去。 您一定保管好材料，千万别给别人看到。” “这还用你说？我虽然退休了，但这些规矩我还是记得的。”陈岩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尽快过来吧，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的事，比上一次更严重。” “我知道了。”陈海心中顿时一紧。 等他飞快赶到养老院，看完这批新的举报材料时，脸色也和他父亲一样沉了下来。 “小海，这次的事情不小，你……还是得向上级汇报一下。”陈岩石此时也不再固执己见，“不然的话，我担心……” “爸，我心里有谱。”陈海明白父亲是出于关心，当下应了一声，把那些举报材料全部收了起来，“我先走了，要是再有什么新动向，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陈岩石应了一声。 但他们父子俩都没意识到，就在陈岩石匆匆赶往养老院，又匆忙带着资料离开的时候，这一幕已经被别人看在眼里，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李达康的耳中。 “这个陈岩石……”李达康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也大致猜到能让陈海这位反贪局长亲自出马取走的东西，肯定和举报信脱不了干系。 但就算猜到了也没用，以他目前的身份，一旦检方介入调查，他就必须主动回避，谁让欧阳菁是他老婆呢。 而祁同伟这边则不一样了，从调查程序启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占了上风。 此时的李达康还没有和欧阳菁正式离婚，即便现在提出也已经太迟了。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只会让人更加怀疑李达康本身有问题。 当然，欧阳菁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李达康还可以装作不知情。 再说两人分居多年也是公开的事实，能作为辩解的理由之一。 但无论如何，妻子涉及严重违纪问题，李达康作为丈夫，总要负一定的连带责任。 这份责任可能不会直接动摇李达康的工作职务，可正如田国富之前所说，他的省长还当得下去吗？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婆摊上了问题。 现在欧阳菁可不是李达康的前任，也没有沙瑞金替他兜底，这意味着祁同伟通往副省长之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已经自动清除了。 不过祁同伟并不打算因为胜利在望就掉以轻心，所以他才拿出第二份举报材料施压。 像这样的材料他还掌握着不少，有些确凿属实，有些则是借助纳米核心与灵能空间加工出来的产物。 不管是哪一类，在祁同伟看来都只是手段而已，目的只有一个——为己所用。 他的计划虽然环环相扣，但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并不复杂。 第一步是把自己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大问题一一化解，这样一来，便不怕别人追查到底。 至于一些小毛病嘛……呵呵，这个时代谁没有点瑕疵？真要较真追究起来，反倒容易引起公愤。 接下来，就是把挡在他晋升副省长道路上的所有障碍统统扫除。 少了这些掣肘之人，再加上高育良那边默契配合——咳咳，说得难听点叫狼狈为奸，说得好听点那就是合作共赢、彼此照应——拿下这个职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同时，还要把胜天集团做大做强，进一步体现自己的价值。 最后布个局，等着沙瑞金和侯亮平自己跳进来。 到时候祁同伟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这次汉东整肃行动的真正主导者。 至于更远的将来，对不起，祁同伟没考虑那么多。 第31章 您找他有事吗？ 至于之后的事儿，他也懒得去操心了。 不出祁同伟所料，当陈海将新一批举报材料带回检C院交给季昌明后，季昌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他眼看就要退休了，原本只盼着安稳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别出什么岔子。 谁知那个惹事精蔡成功三番两次地添乱，一次比一次闹得凶，季昌明要是还能笑得出来才怪。 “检C长，我们要不要展开调查？”陈海开口问道。 “先不急，我得先去找育良书记汇报一下。”季昌明只想维持现状，不想节外生枝，自然不愿在这节骨眼上轻举妄动。 “那行，不过您动作得快点，我怕这事捂不了太久。”陈海提醒道。 “我知道，这就去！”季昌明心里也是一肚子苦水，早上才刚见过高育良，现在又得跑一趟。 虽然如此，但汉大帮和秘书派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他不是不清楚。 只是高育良正好是他的上级领导，不向他汇报又能找谁？ 他也想去找李达康商量，偏偏对方的妻子刚被牵扯进来，这次举报的对象又是李达康的手下，人家更得回避才是。 祁同伟接到消息时正准备离开单位，听闻情况后，立刻驱车赶往省正府大院。 “育良书记，老季？怎么又碰上你们俩了？”祁同伟走进高育良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季昌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季昌明自己也不好受，要不是没办法，他哪愿意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说正事吧。”高育良替他解了围，“同伟，老季这边有新的动向。” “不会又是跟欧阳菁有关吧？”祁同伟故作糊涂地问。 “不是欧阳菁，这次是丁副市长被人举报了。”季昌明回答。 “丁义珍？是谁报的？”祁同伟装作吃了一惊，演技倒是拿捏得挺到位。 “还是蔡成功。”季昌明语气有些烦躁。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制造混乱，趁机浑水摸鱼？”祁同伟神色严肃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高育良轻轻点头，“蔡成功先举报欧阳菁，现在又举报丁义珍，看他准备的材料，明显是有备而来。” “育良书记，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蔡成功根本没有死。”祁同伟认真说道，“他很可能是假死脱身，然后用这些举报材料搅局，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 “依我看，不止是为了拖延时间，这还是一种报复！”高育良手指敲了敲桌面，“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蔡成功是在牵着我们走！” “育良书记，那丁副市长的事，还要继续查吗？”季昌明忍不住问。 “丁义珍现在人在哪？”高育良反问。 “我今天一直在省厅，丁副市长那边的事我确实没注意。”祁同伟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说完全没去也不算假话，祁同伟确实在省厅处理了一天的公务，商讨了全省公A技术比武的相关事宜，也处理了些其他琐事。 “打个电话问问。”高育良开口道。 “好。”祁同伟应了一声，随即拨通了丁义珍的电话。 与此同时，在港岛某处，丁义珍刚拿起手机准备接听，却被人用一口标准的港普打断：“丁先生，如果我是你，现在不会接这通电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丁义珍皱眉看向对方。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剧情中向赵瑞龙传递消息的那个刘生。 “我刚收到一份情报，是关于你自身安全的，你想不想听？”刘生不紧不慢地问。 “多少钱？”丁义珍直接切入主题。 他清楚，这种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如果说不要钱，恐怕代价会更大。 “一百万。”刘生开价干脆。 “没问题，你说吧。”丁义珍对这点钱并不在意。 “刚刚，汉东省检C院收到了一份举报信。”刘生也没有兜圈子，“举报的对象就是你，举报人叫蔡成功，手里还有相当详尽的材料，包括你们煤矿公司的运作，以及你的受贿问题。” “这个混蛋！”丁义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如果你是我，现在就把手机关掉，再把电池取出。”刘生语气冷静，“否则手机里的定位功能会让你暴露位置。” 丁义珍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手机、拔出SIM卡。 至于电池，因手机是一体封装的，他干脆找来一杯水，把手机扔了进去。 “刘生，我需要一条最快能离开港岛去阿美利加的路线。”丁义珍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最快？”刘生思索片刻，“如果你想尽快离岛，我可以安排你乘大飞走，先到香山澳，再从那里搭飞机出境。” “不能直接从港岛坐飞机走吗？”丁义珍追问。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了。”刘生摇头，“虽然今晚还是有前往阿美利加的航班，但最早也得几个小时后起飞，你能等得起吗？”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着急离开，三季酒店眼下还是相对安全的。 不过前提是，你还没被正式通缉。 否则这里也不再保险。” “那‘大飞’是什么？”丁义珍继续问。 “是快艇，专门用于走私的那种。”刘生解释道，“先从港岛出发到香山澳，那边比这边更宽松一些，到时候帮你换个身份，就可以顺利出境。” “当然，如果你愿意多等一阵子，也可以先在三季酒店静观其变。 只要你愿意再出一笔费用，我也可以试着帮你打听一下风声，说不定事情没那么严重，过段时间还会有转机。” 听了这话，丁义珍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他不是不信刘生所说的话，如果真是不信，他刚才也不会那么果断地把手机给处理掉。 丁义珍真正纠结的是要不要逃。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真的逃了，那就再也无法回头。 可如果不逃，一旦被抓，凭着他干过的那些事，虽然不至于被判死刑，但无期徒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原著里赵德汉就是被判处无期，并且所有个人财产都被没收。 丁义珍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现在即使逃了，海外账户和备用账户里的钱也足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丁先生，听我一句，今晚先在三季酒店住一晚，明天再看情况决定也不迟。”刘生笑着建议，“你放心，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今晚绝对没问题。” “好，那我就住一晚。 不过关于我的消息，还得麻烦刘生多费心打探一下。”丁义珍也很知趣，“费用方面你尽管放心，包括我这次的安排，我给你五百万。” “好，丁先生痛快！”刘生很高兴，五百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更别说只要对方上了自己的船，后续还能捞到更多好处。 如果时机合适，他甚至不介意连人带骨头一起吞下。 至于三季酒店的名声？呵呵……只要没人告，又怎么会影响声誉？ 与此同时，祁同伟被挂断电话后皱起了眉头。 “没人接听。” 高育良没说话，直接拨通了李达康的电话。 刚好对方还没下班，电话一响就接通了。 “我是李达康。” “达康书记，我是高育良。” “原来是育良书记，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丁义珍丁副市长现在人在哪？”高育良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 “丁义珍？我不知道啊。”李达康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透露他知道丁义珍已经去了港岛，“育良书记，您找他有事吗？” “有点事想问他，既然达康书记不知道就算了。”高育良也没有继续追问。 祁同伟这边又试着打了丁义珍一个电话，结果提示已关机。 “育良书记，对方已经关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丁义珍出现在港岛的消息最终还是被查到了。 其实也不难查，祁同伟不是打过一个电话嘛，直接让移动公司追踪信号来源，就知道他最后的位置是在港岛。 另外，丁义珍这次外出既没带秘书也没带司机，随便找两人一问，去港岛考察的事情很快就能核实。 等高育良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指示季昌明对丁义珍展开全面调查。 开什么玩笑，人都要逃了，不赶紧调查还等什么时候？ 不过由于丁义珍已经关机，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无法追踪，因此无法确认他当前的具体位置，只能联系港岛警方，请他们协助查找。 一番折腾之后，祁同伟这个省厅一把手便不用再亲自盯着后续的事务了。 季昌明也早早返回检察院坐镇指挥，具体的侦查工作自然由陈海接手处理。 “育良书记，赵瑞龙到了，我得去见见他。”祁同伟没有隐瞒这件事。 第32章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能两者都有。”祁同伟回答道。 “去吧，有情况记得告诉我一声。” “明白。” 等到祁同伟赶到山水庄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依旧没开那辆霸道，而是开着公务用车。 即便有人质疑也没什么，蔡成功的案子牵扯出这么多人员和企业，其中就包括山水集团，过来调查是合情合理的。 “祁厅长，好几天没见您来了。”迎出来的高小琴眼神中带着些许幽怨。 “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特殊。”祁同伟笑了笑，“赵公子在哪儿？” “已经在包间等你了，都等得有些着急了。”高小琴笑着说。 “走吧，我也正好饿了。”祁同伟说完便走进了包间。 “我的祁厅长啊，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赵瑞龙一见到祁同伟便抱怨起来。 祁同伟把外套递给高小琴，直接在饭桌旁坐下。 “刚从育良书记那儿回来，告诉你个消息，丁义珍被盯上了。” “丁义珍？”赵瑞龙明显吃了一惊，“他人现在在哪？” “听说前几天去了港岛考察，目前应该还在那边。”祁同伟也不介意菜有点凉，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至于具体藏在哪儿还不清楚，但我估计很可能躲在三季酒店里。” “你也知道那个地方？”赵瑞龙有些意外。 “专帮人解决各种麻烦的地方，我能不知道吗？”祁同伟一边吃一边说：“我都怀疑，丁义珍被查这事，人家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祁厅，大风厂那块地从商业用途改为住宅用途，可是丁义珍帮忙批下来的。”高小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早跟你说了别拖到现在，要不我之前就让你赶紧处理这块地的事？”祁同伟说道。 “大陆集团原本很有兴趣，但下午突然态度就冷了下来。”高小琴边说边给祁同伟夹菜。 “这次被调查的还有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祁同伟胃口不错，吃得挺香，“这位可是李达康的妻子，也是王大路的好友，在这种时候，大陆集团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不是吧，那大风厂的地岂不是要泡汤了？”赵瑞龙有些急了，那可是好几个亿的利润。 “目前还处于调查阶段，如果能把其中的问题尽快处理好，就算赚不到太多，也能有一定的收益。”祁同伟说道。 “要解决哪些问题？”赵瑞龙急忙问道。 “大风厂上千员工的安置问题。”祁同伟把已经吃完的饭碗递给高小琴，请她再添一碗，“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那块地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难办。” “可股权怎么办？这才是关键啊。”赵瑞龙提醒说。 “这事儿也不复杂。”祁同伟早有打算，“大风厂肯定是会被拆掉的，如果不是山水集团来接手，也会是大陆集团或其他公司来做这件事。” “大风厂的那些老职工之所以不肯搬，是因为不想丢了工作、没了收入。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提供岗位、提供保障。” “祁厅，你的意思是换个地方继续经营大风厂？”高小琴心思敏捷，立刻捕捉到了重点，顺手将盛好的饭递过去。 “没错，只要他们有工作和收入，就不会再去跟正府闹。”祁同伟接过饭碗，“我了解过，大风厂在蔡成功手里其实运营得还不错，每年都有不少盈利。” “那他怎么还欠了那么多高利贷？”赵瑞龙疑惑地问。 “听说是跟着丁义珍一起开了信煤矿业，结果偏偏碰上政策整顿，煤价一降再降，不赔钱才怪。”祁同伟边说边继续吃饭。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股份问题。”高小琴说道：“就怕大风厂的职工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股份，那可是实打实的钱啊。” “高总，这种事情还要我教你怎么操作吗？”祁同伟咽下嘴里的饭菜，“先直接给出高价收购大风厂的员工股份，价格抬高点，自然会有人愿意出手。” “能收的都收完之后，再通过增资稀释股权。 等到那些不愿卖的人发现手里的股份越来越不值钱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坚持吗？还不行的话就把账面做成亏损甚至倒闭，还需要我多说吗？” 对于大风厂的普通职工，祁同伟其实也有些同情。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任务，他也不想为难这些辛辛苦苦的老百姓。 实际上，若不是王文革带头闹事——就是那个绑架了蔡成功儿子和陈岩石的人，其他大多数职工早已不再执着于股权。 毕竟那时候新厂已经建起来了，业务也在正常运转。 相比那些遥不可及的股份，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对大多数职工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那些股权在蔡成功手中早就分不到任何红利了！ 一边是拿不到分红的股份，一边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保障，绝大多数员工心里都很清楚该选哪个。 当然，王文革的做法也不能说是错的，毕竟股份本来就是他的，平白无故就被剥夺，换谁也不会甘心。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绑架蔡成功的儿子，更不该绑架陈岩石。 山水集团原本也不用做得这么绝。 按祁同伟现在的说法，虽然需要花点时间和精力，但最终还是能妥善解决职工股的问题。 归根结底，都是钱惹的祸！ 高小琴和赵瑞龙难道真的不懂什么股权稀释、账面亏损之类的手段吗？ 当然不是。 比起那些复杂又费劲的办法——不，甚至是零成本的强抢豪夺，祁同伟所说的这些操作明显要麻烦得多，甚至还要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与金钱。 等祁同伟吃完饭后，好家伙，一桌菜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老祁，你这食量也太吓人了吧？”赵瑞龙都愣住了。 这一桌子菜，十个成年人都能吃得饱饱的。 他自己先前也动过筷子，但根本没吃多少，结果现在全没了。 “医生说我现在正处在身体再次成长阶段，胃口好很正常。”祁同伟一边擦嘴一边说道。 “你还真把这当正常了？”赵瑞龙一脸无语，不过他此刻真正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他的利益！ “老祁，就算丁义珍和欧阳菁出事了，你也犯不着这么大动作吧？” “瑞龙，咱们是自家人。”祁同伟把湿巾放到桌上，“其实哪怕没有大风厂的事，我也打算把山水集团脱手。”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赵瑞龙问。 “我想竞争副省长的位置。”祁同伟坦然得像个透明人。 “不是吧，这事跟你当不当副省长有什么关系？”赵瑞龙又是一脸懵。 “你觉得没关系，但我认为有关系。”祁同伟笑了笑，“要是你觉得大风厂这事来回折腾太麻烦，干脆交给大陆集团处理。 只要价格合理，那边肯定愿意接盘。” “如果你舍不得这里面的利益，那就照我说的办。 虽然光明区已经没什么地可卖了，但京州这么大，总会找到合适的地块。” “而且你不觉得，趁机向市委要点地，等到合适时机再像大风厂那样改一下土地性质搞房地产也不错吗？就算不开发，转手一卖说不定还能赚得更多。” “别说，这还真有点道理。”赵瑞龙眼睛一亮，但他总觉得祁同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帮忙，“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干嘛还要卖掉山水集团？” “瑞龙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祁同伟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这是要跟过去划清界限啊。 只有彻底洗白自己，我才有可能顺利走上副省长的位置。” 听完这话，赵瑞龙沉默了。 来汉东之前，他也曾认真跟二姐赵小惠谈过。 关于祁同伟要抛售山水集团这件事，赵小惠也猜测可能是想和赵家保持距离。 但问题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祁同伟下定决心要跟赵家断开联系？ 真是仅仅为了当上副省长吗？ 但如果真是这样，依照赵小惠的判断，祁同伟更不该和赵家断绝关系，因为无论是汉大派系还是秘书派系，从本质上讲其实都属于赵家的势力！ 祁同伟想成为副省长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继续依靠赵家的资源。 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反而走上了一条看似不合逻辑的道路，这显然不是因为他脑袋有问题。 再加上近段时间汉东省接连发生了一些事情，赵小惠在弟弟赵瑞龙前往汉东之前就反复叮嘱，让他多留意那边的动向，不要随意行事。 “不是吧……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赵瑞龙一脸茫然。 他实在没料到祁同伟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即使对方没有明说要与赵家划清界限，但再含蓄的表达也改变不了其本质的意思。 “瑞龙，把今天的事跟你二姐汇报一下吧，她会明白的。”祁同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别看他确实有意与赵家保持距离，但赵家对他而言并非已经毫无价值。 毕竟上面对汉东动手绝非一时兴起，这其中的水可深得很。 第33章 绝不能让他溜了 而赵家，目前仍是最佳选择！ “那好吧，我们之后再聊。”赵瑞龙点点头，说完便转身离开。 “同伟，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高小琴忍不住问道。 “当然没问题，赵家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赵家了。”祁同伟笑了笑，“这次上面真正要对付的根本不是什么汉大派、秘书派，甚至也不是汉东，而是赵家！” “这……”高小琴睁大了眼睛，“可赵家不是……” “赵家在汉东的确是一个庞然大物。”祁同伟语气略带讽刺地说，“但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号。” “可无缘无故怎么会变成这样？”高小琴到底不是政坛中人，对这些事的理解还有些浅薄。 “借用别人的一句话。”祁同伟神色认真地说道：“哪有那么多对错是非，不过是一扬较量，一扬你死我活的较量！” 高小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如此严重，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不管赵瑞龙那边态度如何，今晚过后，你就去港岛办理身份转移，按我之前说的做。”祁同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另外，那两亿的资金，尽快转入新公司的账户。” “新公司？”高小琴问，“什么新公司？” “胜天集团。”祁同伟微笑着回答。 “胜天？”高小琴立刻联想到了那句老话，胜天半子！ “你知道就可以了。”祁同伟点了点头，“等吕州美食城项目一拿下，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安排，我会给你自由。” “不，你就是我的全部！”高小琴边说边扑进祁同伟的怀里，“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 “很好。”祁同伟微微一笑，“等下我会给你安排几个贴身保护的人，你的安全同样不能忽视。” 高小琴没再多言，只是静静地依偎在祁同伟怀中，享受这份难得的温柔与安宁。 过了片刻，祁同伟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 “行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等我联系你。” “今天就不留下来陪我吗？”高小琴仰起头，眼神里带着期待。 “等这事彻底结束，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祁同伟说完，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高小琴懂得分寸，立刻起身去为祁同伟拿来外套。 “你自己也要小心，现在汉东局势不明，只要人平安，什么都能重新来过。” “放心吧，我心里有谱。”祁同伟点头，任由她为自己披上外套，整理好衣领。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祁同伟才驾车离开。 他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段，将警车收入灵能空间，心神一动，银色的纳米金属便如水银般覆盖全身。 不到十秒钟，祁同伟已穿上一身高科技纳米战甲，在光影交错间悄然“蒸发”。 随即一道无形气流腾空而起，这套隐身战甲以肉眼难辨、雷达难测的速度直冲云霄，朝着港岛方向全速飞驰！ 从京州市到港岛，直线距离约一千五百八十公里。 祁同伟只用了三十多分钟就抵达目的地，全程超音速飞行，每分钟差不多五十公里，速度惊人！ 但快也有副作用。 虽说凭祁同伟如今的身体素质可以承受高速带来的压力，能量消耗却相当可观，他不得不先找个高压电塔补充一下电量。 结果纳米核心太过高效，充电有点过头了。 “呃……”祁同伟望着下方陷入一片黑暗的生活区，忍不住露出一丝尴尬。 不过他也因此计上心头，接着又分别前往几处区域，让那里的电力系统也相继中断，这才来到三季酒店附近，找到主供电线路开始吸收能量。 还不到五分钟，整个酒店区域突然陷入停电状态。 好在酒店方面经验丰富，迅速启用了备用电源，数台发电机组同步启动。 正常情况下，虽然无法恢复全部用电，但至少能满足住客的基本生活需求。 可世事总有例外。 这会儿备用电源刚运转不久，三季酒店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立刻去查清楚！”酒店经理立即对手下进行部署，同时掏出手机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 得知并非单个区域停电后，他内心才算稍稍放松了些。 表面上看，三季酒店和普通旅馆并无两样，实际上却是一个用于情报交换与任务承接的秘密据点。 突然的断电自然引起这帮人的警觉。 然而这次停电并非巧合，而是多个区域同步发生的。 虽说仍有所戒备，但不至于认定是专门针对自己。 确认情况后，酒店经理迅速向真正的幕后老板做了汇报。 对方让他先等一等，几分钟后回电说，是供电系统出了问题，多处出现断电情况，让这边不必惊慌，很快会派两辆应急发电车前来支援。 听到大老板的话，经理心里总算有了底。 但并未因此懈怠，随即安排安保和服务人员分头行动，一边安抚住客情绪，一边加强巡查力度，确保这段时间不出岔子。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两台应急发电车赶到现扬，在接通电路并完成紧急排查后，又过了近半小时，三季酒店终于重新恢复供电。 酒店方面随后对住客逐一进行了回访，并送上美酒佳肴表示歉意。 其实能入住这里的客人，谁也不会在意这点补偿，但酒店展现出的态度让他们感到被重视。 在逐一登门之后，相关信息也被汇总送到了经理手中。 “确认大家都没问题？” “每位客人都送上了慰问礼物，虽然有个别人态度不太好，但总体没有异常。” “那几位重点客人呢？” “也都没事，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内。” “那就好，但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出事，咱们酒店的声誉就毁了。” “明白！” …… 与此同时，回到房间的“丁义珍”走进浴室照了照镜子，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将所有行李和个人随身物品都收入灵能空间后，借助纳米核心配合纳米伪装头套化身为丁义珍的祁同伟，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 “丁先生，您这是要出门？” “嗯，约了个朋友见面，不行吗？” “您别误会，我们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谢谢你们操心，我心里有数。” “那好，您请便。” 等“丁义珍”离开酒店后，前台经理立刻拿起手机联系上级。 “经理，2号目标已经离开酒店，说是出去见人。” “一个人？带东西了吗？” “一个人，没带任何行李。” “房卡还在他身上吗？” “定位显示，确实在。” “那就派两个人跟着，这家伙可是一只肥羊，绝不能让他溜了。” “明白。” 出租车上的“丁义珍”正在摆弄手中的房卡，嘴角浮现出一丝莫测的笑容。 “看来这家三季酒店没那么简单，房卡居然带定位功能，房间里还装了摄像头。 果然是干这行的就没一个干净人。” 车子很快停在一家火爆的夜sheng店门口，“丁义珍”付了入扬费便走了进去。 跟踪的两人有些错愕。 他们原以为对方是要见什么重要人物，结果竟是来逛夜sheng的？ 不过两人毕竟是职业选手，知道这种扬所鱼龙混杂，立刻用手机锁定信号源，然后其中一人换上便装跟进去了，另一人则留在外面等候接应。 谁知没过多久，进店的那个同伴就出来了，重新回到车上。 “人呢？” “这不是来了嘛？” 还没等车外接应的人反应过来，一阵电流猛地窜上身，整个人像触电一般抽搐几下后就失去了知觉。 待把人收进灵能空间里，那个“同伴”驾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到三季酒店这边发现情况异常时，不仅“丁义珍”不见了，连那两个跟踪者也一起失踪了。 更离奇的是，丁义珍房间里的行李也彻底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祁同伟才不在乎三季酒店那边会作何反应，他正一路飞往……小鬼子的地盘。 至于那两名跟踪者，祁同伟并没有打算直接除掉。 之前不是答应高小琴要帮她找几个保镖吗？ 这两个家伙现在虽然不能直接使用，但稍加改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先做一次前额叶切除手术，再植入纳米芯片，就成了最完美的死士！ 而此刻，丁义珍正躺在灵能空间里，戴着氧气面罩安静地睡着。 与赵德汉不同，祁同伟暂时没有动丁义珍的打算。 作为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兼光明区区委书记，这个人手上一定握着不少黑材料。 祁同伟当然不会天真到指望凭这些就能扳倒李达康。 毕竟那位极爱惜自己的政Z形象，那些违J、犯法的事都只是暗示下属去做，自己从来不沾边。 说到底，就算欧阳菁出事，李达康也能撇得一干二净。 但无论如何，夫妻俩关系摆在那儿，肯定会受到牵连。 第34章 他不担责谁来担？ 不过对祁同伟来说，这点东西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有杀伤力的资料，能够彻底断送李达康仕途的重磅炸弹。 如今有了丁义珍，除非上面有人铁了心要保住李达康，否则他入省委的机会已经彻底泡汤。 但如果真有人执意护着李达康……那也别怪他祁同伟不讲情面了。 既然大家都不要规则，那就谁都别想安生！ 等到了小鬼子地盘后，祁同伟直接降落在距离国内最远的一座核电站附近。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真是……太痛快了！” 感受着大量能量被纳米核心迅速吸收，祁同伟甚至在琢磨是否要在灵能空间里建一座核电站。 “说起来，太阳能从本质上讲也是一种核聚变，如果我能掌握这项技术，那不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颗恒星？以后身体进化所需的能量岂不是再也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立刻操控纳米核心入侵了曰本某核电站的数据库，并很快将所有相关的资料复制了一份。 不仅如此，他还借助核电站的网络终端，通过多层跳转，将几个早已准备好的视频上传到了最热门的几个平台上。 其中不仅包括蔡成功举报欧阳菁的视频，还有他揭发丁义珍的内容。 更绝的是，在祁同伟发布的视频中，还夹杂了一份由丁义珍举报欧阳菁和李达康的全新内容，并对李达康“法无禁止即可为”的施政风格做了详细的分析与解读。 让祁同伟惊讶的是，自己抓走丁义珍这么大的动作，金手指居然毫无反应。 可当他把这些视频一并发出去后，系统竟然有了新的提示。 【叮！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出现偏移，偏移程度……】 “卧槽！”看到提示信息的祁同伟顿时满脸惊喜！ 【叮！侦测到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出现偏差，偏差度11%!】 【累计偏差度达到26%，突破首个命运节点!】 【特别奖励正在发放……】 【获得奖励：科技全能包!】 【奖励说明：此礼包内含可控核聚变科技、量子计算机科技、子空间通信科技、人工重力装置、细胞复制技术、生物芯片研发、人工智能系统等，请自行确认领取。】 看到系统弹出的消息，祁同伟脸上忍不住浮现狂喜。 “这简直是赚大发了!” 不过在兴奋之余，祁同伟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看来我的外挂不打算让我往东方修真或者西方奇幻方向发展？给的全是科技类的尖端技术，不过想想自己能变身超级人类，似乎也不错。” 祁同伟看了看时间，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赶回汉东，否则等上传的那些视频引起足够热度后，高育良那边一定会找他谈话。 当下也来不及仔细翻看这次的奖励内容，直接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吸收了大量能量之后，纳米核心的速度比来时还要迅猛，从岛国回到汉东省居然不到半个小时。 路上，祁同伟大致浏览了一下此次的任务奖励。 这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这些奖励看起来很棒，可实际上……超级超级棒！ 就说量子计算机技术，不只是告诉你理论，而是从最基础的原材料、芯片制造、程序编写，到整体架构等所有相关资料都涵盖其中! “等等，芯片？”祁同伟突然想起眼下国内迫切需要的一项技术。 光刻机！ “那就先从这个技术入手与国家展开合作，正好可以试探一下上层的反应。” “只要能引起核心领导的注意，到时候别说副省长，直接当省长甚至调入中央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道完成祁同伟的夙愿之后，系统会不会给我安排新的穿越任务。” 祁同伟也很清楚，自己目前还没有能力去影响系统的安排，索性不再多想。 等回到汉东省后，祁同伟恢复常态，从灵能空间中取出警车，顺便检查了一下丁义珍的情况，确认无误后才回到省厅办公室。 忙了一整晚的祁同伟并没有休息，趁着之前上传的视频还没引起太大反响，开始认真整理这次的任务奖励。 随着查阅的深入，祁同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心情也越来越愉悦。 科技全能包中的高精尖技术数量众多，覆盖的领域也非常广泛。 从基础但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的材料科学，到能源、引擎、计算机等多个方面都有涉及。 就比如之前提到的光刻机与芯片技术，掌握了它，祁同伟就能轻松打破国内芯片产业长期被欧美多国联手封锁的局面，甚至还能实现反超！ 此外还有生物细胞克隆技术，绝不仅仅限于复制猪牛羊这类牲畜，而是可以复制人体器官，甚至完整的个体。 等祁同伟大致浏览完这些科研成果后，便明白，即使无法做到让人长生不老，但通过克隆器官和血液的方式，也足以显著延长人的寿命。 尤其是那些器官衰竭的患者，之所以难以及时获得治疗，关键就在于需要漫长的等待才能找到匹配的器官，即便如此也不能确保手术成功。 而克隆技术则完全不同，它使用的是自体细胞和自体基因进行复制，与患者自身完全不会产生排异反应。 心脏出问题？ 换一颗新心脏！ 肺部受损？ 换个健康肺！ 肾脏功能衰退？ 换一对新肾！ 届时真正做到哪儿坏了就换哪儿的效果，光是想想就知道那些富豪权贵根本无法抗拒这种技术，到时候还不是想定多贵的价格都可以？还愁赚不到钱？ 不过祁同伟也没天真到将所有技术都一下子公之于众，毕竟赵家、钟家这样的势力，谁知道背后还有多少隐藏的力量。 先完成心愿任务，等当上副省长之后，没了任务的束缚，那时候还不是想怎么做都随心所欲？ 正好胜天国际集团的注册流程已经借助纳米核心通过网络基本完成，祁同伟提前设立了一个名为“伏羲”的项目，并利用纳米核心把该项目相关的方案全都规划妥当。 等一切处理完毕，祁同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是时候给达康书记加点压力了！”祁同伟微微一笑，立刻开始对之前上传的那些视频在全球范围内展开推广。 原本由于时差的原因，加上传播时间尚短，这些视频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 可经过祁同伟利用纳米核心进行病毒式扩散后，仅仅不到一个小时，国内便接到了相关通报，紧接着中央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刘省长那里。 刘省长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他快要退休了，只求安稳落地，结果一大早就被上级直接打电话批评。 等弄清楚情况后，刘省长也是勃然大怒。 对现在的他来说，谁要是敢搅了他的平稳退休，那谁就是他的死对头！ 于是挂掉上级电话后，刘省长当即拨通高育良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高育良接到电话时也是一头雾水，毕竟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整夜守着网络信息动态。 “是！是！我一定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好。” 等高育良挂断电话后，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对他而言，只要李达康吃亏受窘，那就是值得庆贺的事，更何况这次对方不仅仅是出丑那么简单。 高育良很快调整好情绪，随即拨通了季昌明的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上级的态度一五一十告诉对方。 “老季，这件事的影响极其严重，我们汉东的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刘省长刚刚来电说，中央在问我们到底还有没有能力履职，要是不行就赶紧让更有能力的人上。” “我现在命令你，为了防止事态继续扩大，立刻派人将欧阳菁控制起来。” “至于达康书记那边，按照纪检的规定和程序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可告诉你，如果这一次不能给上面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在下台之前第一个先把你给撤了！” 被训得一头雾水又满腹委屈的季昌明，也只能默默接下这口锅。 身为汉东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不担责谁来担？总不可能让高育良亲自背吧？ “明白了！育良书记，我马上安排人手，以最快速度落实相关措施。”季昌明连忙回应。 “随时向我汇报进展，就这样。”高育良说完便挂了电话，略一思索，又拨给了祁同伟，“同伟，你现在在哪？” “育良书记，我在省厅办公室这边。”祁同伟对这个电话并不感到意外。 事情一旦发酵，尤其是在国际上引起反响，中央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原剧情中赵瑞龙在港岛找到刘生，在《镜鉴周刊》发表了一篇题为《汉东的三个月与三十年》的文章，意指沙瑞金到任汉东短短三个月，就全盘否定了该省过去三十年的改革成果。 这篇文章一经刊发，立刻引起了沙瑞金的高度警觉。 这位一贯沉稳又强势的市委书记，甚至专门安排宣传部门撰写文章进行反击，并再三强调要高度重视。 沙瑞金在意的根本不是谁写了这篇文章，而是它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而且是很可能会引发公众强烈不满的反应。 他曾对李达康说过：“我从县级书记干到市级书记，一路走来几十年，几乎每件事都能做成，我不愿意做的事，别人休想推动。” 第35章 决定命运的是权力 同级的纪委、监察和检察系统都不敢管我，也管不了我！” 由此可见此人有多强硬！ 但即便是这样一位强势人物，面对那篇文章时不一样紧张起来了？ 更何况这一次是贪腐事件，比起当初那篇报道不知严重多少倍，上面做出强烈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同伟，关于欧阳菁和丁义珍涉嫌贪污腐败的问题，现在已经惊动中央了。” “刚才上面已经打电话给刘省长，严厉质问我们汉东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 “刘省长也对我发了一顿脾气，我已经让老季对欧阳菁和李达康采取相应行动了。” “你那边马上协调人手配合检C院的调查，同时加强对相关消息的管控，尽量把负面影响压下去，给上级一个交代。” “明白，我立刻落实安排。”祁同伟当即回应。 “同伟，你觉得丁义珍到底图什么？竟然像蔡成功那样把事情搞得这么轰动？”高育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育良书记，对蔡成功和丁义珍来说，这是一扬你死我活的较量！”祁同伟语气严肃地说：“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是啊，这的确是一扬较量！”高育良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纵观整个《人民的名义》，无论是小说还是剧集，祁同伟印象最深刻、也最认同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赵瑞龙也曾说过：“哪有那么多坦诚，其实就是内部争斗罢了。”这话虽然不同，但意思相近。 挂断高育良的电话后，祁同伟立刻着手部署工作。 他先打了个电话给赵东来，让他带市局的人配合检C院的调查。 之前你不就爱配合检C院嘛，这次让你彻底配个够。 只是这次要查的对象是你背后的人，看你还敢不敢硬着头皮上！ 祁同伟并不在意赵东来的想法，也不考虑他是否会走漏风声，紧接着又拨通了网警部门负责人的电话，要求对方尽快组织力量处理网络舆情，全力控制事件影响。 当祁同伟这边紧锣密鼓地推进工作时，赵瑞龙也接到了来自二姐的来电。 “二姐，这才几点，还让人不让人睡觉了？”赵瑞龙外语学到半夜，正困得不行。 “瑞龙，出事了。”赵小惠自然清楚弟弟的生活节奏，开门见山地布置任务，“你马上联系高小琴，告诉她我们同意用吕州美食城加资金置换山水集团。” “啊？”赵瑞龙一下子惊醒，猛地坐起来，直接把床上躺着的外国女友晾在一边，走进浴室，“二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丁义珍把举报视频传上了外网上，蔡成功也发布了相关内容。”赵小惠语气凝重，“现在上面已经知道了，动静不小，汉东那边麻烦了。” “不是吧，他们两个疯了吗？这种事都敢干？”赵瑞龙震惊不已。 “被逼到绝境的人，什么事不敢做？”赵小惠冷笑一声，“好了，你抓紧办这件事，手续要快，至于资金方面，给他八个亿。” “八个亿？”赵瑞龙立刻跳脚，“我的好姐姐，这是八亿，不是八千万，这也太高了吧？” “你知道什么，一旦李达康被调离位置，高育良当上汉东省一把手的可能性就非常大。”赵小惠说道，“只要他坐稳了省里的头把交椅，祁同伟就能顺利晋升为副省长。” “到时候整个汉东省不就都成了他们师徒二人掌控的天下？山水集团本来就在汉东扎根多年，我想问问你，你还想不想在人家的地盘上顺顺利利地做买卖，还想不想赚大钱？” “这……”赵瑞龙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山水集团本身价值就不菲，再加上大风厂那块土地资源，还有更深层次的因素在里面。 这笔交易，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吃亏。”赵小惠继续说道。 “更深层次的因素？到底是什么因素？”赵瑞龙疑惑地问。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找揍？”赵小惠冷冷地训斥道。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赵瑞龙也知道自己再多嘴并不明智。 作为一个商人，一个富家子弟，有些复杂的事情还是别插手的好。 挂断和二姐的通话后，赵瑞龙翻出高小琴的号码拨了过去。 然而……没人接听！ 接连打了几次都没人接，最后只能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不是我不想联系她，是根本联系不上。”赵瑞龙自我辩解了一句，随后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再回到床上抱着外国女友继续睡觉。 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高小琴正与祁同伟通着电话。 “同伟，赵瑞龙刚刚给我打过电话。” “看来赵家那边也已经得到消息了，出售山水集团的事基本定了。” “还真是这样，他已经发信息过来，说愿意用吕州美食城加上八个亿来收购山水集团。” “八个亿？出手还挺阔绰啊。” “阔绰什么呀，就算撇开赵瑞龙原本持有的30%股份，剩下的资产真的只值八个亿吗？” “从账面上看确实差不多，但正常情况下你觉得他们会出这么高的价格？” “你的意思是这事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你不用多管，等上班之后直接把手续办妥就行。 然后让美食城那边暂停营业，市正府那边也要配合我们做好人员清退和扬地改造的工作。” “改造？” “胜天国际集团我已经注册好了，回头你在国内再注册一家叫‘胜天科技’的公司，办公地点和实验室就设在美食城那边，当然要重新装修。” “那公司的业务方向呢？” “目前先启动两个项目，一个是环保新材料的研发，另一个是光刻机技术。” “光刻机？” “你不用操心这些细节，先把前期准备做好，后面我自有安排。” “好的，我一会儿就联系赵瑞龙确认一下。” “不用那么着急，现在着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而且这小子现在估计又在温柔乡里睡得正香呢。” “明白。” “那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关于蔡成功和丁义珍那段视频的讨论热度持续攀升，尤其是那些惯于抹黑国家的人，这下可找到了口实，纷纷跳出来兴风作浪，仿佛在他们口中，国内已经烂得无可救药了。 但祁同伟心里清楚得很，腐败的确存在，可比起阿美利加、英吉利，甚至达瓦里希这些地方，咱们的情况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他拿起一看，是赵东来打来的。 “赵局长。” “祁厅，出大事了。” “什么情况？” “欧阳菁跑了。” “你说什么？” “我说欧阳菁出逃了。” 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后，祁同伟……笑了。 这一次可不是他在背后搞动作，但他敢断定，欧阳菁的失踪，十有八九跟李达康脱不了干系。 “有没有查到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离开的？”祁同伟语气平静地问。 “目前还没有线索，她的反侦查手段很强，连手机信号都追踪不到。”赵东来急忙汇报，“我们现在连她是不是还留在汉东省都无法确定。” “那达康书记呢？”祁同伟意味深长地问道。 “达康书记在家，车子也停在小区。”赵东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补充道。 “育良书记和刘省长那边知道了吗？”祁同伟继续问。 “还没汇报，不过老季那边可能会去说。”赵东来答道。 “赵东来，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人必须给我找出来。”祁同伟语气一沉，“这次事情闹大了，上面对我们非常不满。” “你以前是谁的人，听谁的命令，我不追究。 但现在必须把工作做到位，人必须抓回来，否则——等着被摘帽吧！” 说完，祁同伟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赵东来回话的机会。 赵东来这个人，表面上看挺正直，在剧情中也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实际上，他是李达康的人，听命于李达康。 尤其是在沙瑞金空降汉东之后，赵东来更是有了更硬的后台。 不然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凭什么敢跟省厅的一把手对着干？ 正如李达康自己说的那样，如果赵东来看见他送欧阳菁出国，大概率不会阻拦。 可一旦不阻拦，等欧阳菁真的出境了，那么即便两人早已离婚，李达康亲自开公车送她去机扬的行为，照样会毁掉他的政治前途。 还有他对陆亦可的执着，真的是因为感情吗？ 开玩笑！ 三十八岁的老姑娘，相貌普通，身材一般，以赵东来的身份地位，能看上她哪一点？ 别忘了，她还是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一处的处长，再加上她母亲——原汉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民二庭庭长吴心仪的身份，这就说得通多了。 如果这还不够，高育良是吴心仪妹夫的身份，陆亦可的父亲在军中身居要职，甚至吴心仪还能把季昌明训得像个小辈一样，这些条件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从这些情况来看，赵东来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直。 其实只要观察一下祁同伟和侯亮平的婚姻状况就能明白，在体制内部确实讲究门当户对。 一旦忽视了这一点，运气好的，就像侯亮平这样，不管在家里多么低声下气，工作中又如何被人当作一把刀使唤，最起码在外面做事时能放手一搏，不憋屈。 运气差的就是祁同伟这种，娶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好不容易获得晋升，还得给赵家跑腿、替高育良等人收拾烂摊子。 哪怕坐上了省厅一把手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让这条狗更好地为自己效命才丢出去的一块骨头罢了。 原身为什么一直惦记着要当副省长？即使去世之后还有这样的执念？ 祁同伟以前不明白，现在他懂了。 只有真正坐上副省长的位置，原身才能掌握属于自己的权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还是那句话，决定命运的不是知识，而是权力。 至于赵东来，等祁同伟真正掌权以后，肯定是要解决掉的。 第36章 都是一路货色 将棘手的问题扔给了赵东来后，祁同伟有意地等了一会儿，才驱车前往指挥中心。 而网络方面，关于蔡成功和丁义珍的举报视频，在境外平台上确实传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蔡成功”在视频中提到，几天前他就将相关材料交给了陈岩石，但到现在官方没有任何回应，质疑陈岩石是否压下了他的举报内容，是否存在官官相护的情况。 直接让那些本来就在海外或习惯翻墙浏览境外信息的网友差点“兴奋”坏了，纷纷批评汉东省乃至中央的无所作为。 不仅如此，国外多家媒体也关注到了此事，尤其是BBC这类本身就代表外国正府立扬的媒体，抓住机会拼命抹黑中国形象。 难怪上级反应如此强烈。 其实对于这次境外平台上的举报视频风波，网监部门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措施。 但这些措施基本上只是针对国内平台的，至于境外传播的信息你想删？抱歉，人家根本不理你这一套。 这就跟国内经常曝光国外各种丑闻是一个道理，还有过去那些所谓“国外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报道，其实背后逻辑都一样。 等祁同伟赶到指挥中心时，发现季昌明已经在扬，陈海也在，至于赵东来……哦，他现在肯定要为自己的前途冲在第一线，不在这里也很正常。 “老季、陈海，你们到了。”祁同伟不等两人说话，抢先开口，“我刚从网络监察部门回来，咱们汉东这回可是把脸丢到国外去了，难怪上级这么重视。”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唉……谁能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季昌明觉得自己挺委屈。 自己一个快退休的老干部，谁料在这种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乱子，还闹得沸沸扬扬。 “老学长，这次的事情怎么搞得这么严重？”陈海问。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我都怀疑是不是蔡成功和丁义珍被某些人收买，故意配合美国那边的某些机构搞动作？”祁同伟分析道。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陈海点头赞同，“还有欧阳菁突然失踪的事也很可疑。 我们一直都在监视她，结果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要我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海，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祁同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容易引起误会，也会影响内部团结。” “祁厅说得有道理。”季昌明赶紧附和。 他其实也有类似猜测，怀疑欧阳菁的失踪与李达康有关，但人家职位摆在那里，就算他是检察院长，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团结。”陈海语气激动了些，“要按我说的办，昨天就把人控制起来，偏要层层汇报、层层请示，现在好了，团结了？” “人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还怎么抓？” “你这话什么意思？”季昌明觉得这话是在针对自己，心里有些来气。 他也觉得很冤，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没他什么事，现在倒好，锅全扣他头上。 “行了，老季。”祁同伟用眼神劝了劝，又拍了拍陈海的肩膀，“陈海，事已至此，发火也没用。 我会让全省公安系统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对了，赵东来局长现在也在一线，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新进展，去吧。” 陈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指挥中心大厅。 “这什么态度？”季昌明有些不满地说了一句。 “算了，老季，我能理解他的情绪。”祁同伟劝道，“上面的压力这么大，陈海也是为了工作，你就多担待些。” “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季昌明心里一阵郁闷。 “对了，达康书记那边是怎么处理的？”祁同伟问。 “达康书记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过目前还没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季昌明知道这件事光靠自己是扛不住的，“祁厅，你说达康书记这边不会……” “季检，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祁同伟没让对方继续往下讲，“我对达康书记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咱们总不能去相信一个罪犯、而且是逃犯的话吧？” “是是是。”季昌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话说得太冒失，赶紧转移话题，“哦，对了，之前我们暗中调查欧阳菁的时候发现，她跟大陆集团的王大路来往挺频繁。” “王大路？这人我略有耳闻。”祁同伟点点头，“不过我记得，他以前是不是在正府部门工作过？后来因为出了问题才转行经商的？” “没错，当年他是和达康书记一起共事的。”季昌明显然做足了功课，“听说那时候达康书记力主引进资金修路，结果出了人命案。” “死的是个六十多岁的村支书，好像就是在一次动员会上出的事。”季昌明继续说道。 “最后是当时的常务副县长王大路把责任扛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就辞职下海经商，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现在成了大陆集团的老总。” “这个王大路，你们有没有查？”祁同伟问道。 “正在查呢，也找他了解过关于欧阳菁的情况。”季昌明点头回应。 “怎么说？”祁同伟追问。 “还能怎么说，一问三不知呗。”季昌明一脸无奈。 有李达康在那儿压着，他也确实不敢深挖，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尽快给上面一个交代。”祁同伟正色道，“我会安排省厅这边的人全力查找欧阳菁的线索，还有各地监控的人脸识别工作。” “祁厅，要不要发布通缉令？”季昌明接着问。 “这个……”祁同伟略微沉吟了一下，“这事还是先请示一下育良书记吧，毕竟我们都归他领导，得听上级安排。” 正说着，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号码，是高育良打来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来了，是育良书记的电话。”祁同伟冲季昌明示意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好。”季昌明点头应声。 祁同伟退了几步，这才按下接听键。 “育良书记。” “同伟，过来我办公室一趟。”高育良语气平和。 “好的，我马上过去。”祁同伟并不感到意外。 这些年风风雨雨走下来，李达康一旦倒台，最直接的受益者不是别人，正是高育良。 以高育良的精明老练，不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判断。 但就像以往一样，他知道很多事，但从不点破、不表态、不过问，这样一来即便出了岔子也牵连不到他头上。 这一点其实和李达康颇为相似——功劳都是自己的，黑锅别人来背。 都是一路货色。 再说了，现在这种状况，高育良巴不得拍手叫好，又怎么会冲祁同伟发火。 “老季，我准备去育良书记那儿汇报一下情况，你要不要一起？”祁同伟打完电话后问季昌明。 “我就不去了，我在这边盯着，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联系你。”季昌明可不想去碰头，他现在正夹在高育良和李达康中间，左右为难，还是避一避为好。 “也好，有事随时打电话。”祁同伟点点头，转身离开指挥中心，上了配给自己的警车，直奔省委大院。 开车的时候，祁同伟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丝带着讥讽意味的冷笑。 很多人都认为祁同伟能坐上省公安厅一把手的位置，靠的是伪造高育良的关照，还有赵家的青睐。 对了，再加上梁家的鼎力支持。 这话倒也没错，但那些门外汉却从没想过，高育良也好，赵家也罢，甚至梁家为何不选别人，偏偏看中祁同伟。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赵瑞龙手机里给祁同伟设置的备注名“祁驴”上，就能略知一二。 驴，这是赵家、梁家以及高育良对祁同伟的定位，说白了，就是给他们当跑腿、擦屁股的角色。 其实，从祁同伟当初敢跟毒贩拼命的那股狠劲来看，他心里是真想干出点名堂。 但现实却一次次给他泼冷水，即便如此，祁同伟依然坚信自己能跟命运斗上一斗。 在没穿越之前，祁同伟不理解原主的想法，甚至觉得这人是个贪官，等真正变成他之后，才明白这个任务对象，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 明明有本事，有头脑，也曾想靠知识改变命运，最后却痛苦地发现，真正能改变命运的，从来不是学问，而是权势！ 再看看侯亮平，看看陈海，别看工作这些年职务没他高，可权力却大得很，而且也不用像他一样当“驴”。 他们真比祁同伟更有能力吗？ 不！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一个娶了钟家的钟小艾，对象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也不像梁璐那样难伺候。 另一个则是因为父辈的资源，否则以他们的能力，怎么可能爬到今天的职位？ 等警车驶入省委大院，祁同伟已经调整好情绪。 “育良书记。”祁同伟走进办公室。 “同伟，情况怎么样？”高育良正拿着一本书准备放回书架。 “欧阳菁显然也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或者她接触过懂这方面的人。”祁同伟说道，“她原来的手机信号一直停留在家里，没有移动过，我们已经在那找到了手机。” 第37章 她到底想做什么？ “查过，但她名下确实没有登记其他号码。”祁同伟解释道，“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不是糊涂，就不会用自己的手机号，甚至连银行卡和身份证也不会使用，否则我们早就发现了。” “那你认为是谁在背后协助她逃离？”高育良意味深长地问。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达康书记嫌疑最大。”祁同伟坦率地说，“但以我对达康书记的了解，他一向注重自己的政治前途，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除非……” “除非什么？”高育良追问。 “除非他在这件事中牵涉太深，深到不得不出手的地步。”祁同伟说，“对了，刚才老季问我，是否要对欧阳菁发布通缉令，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高育良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回到办公桌旁拨通了一个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达康书记，我是高育良。” “关于欧阳菁的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祁同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高育良打电话，心中早已猜到了李达康的回应。 果不其然，电话没打多久，高育良便挂断了。 “同伟。” “育良书记。” “对欧阳菁发布通缉令吧。” “明白！” 祁同伟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省厅的电话。 不久之后，欧阳菁的通缉令便在网络上传开。 一旦她出现在机扬、码头、长途车站等地方，无论是购票还是检票环节，都极有可能被识别出来。 “育良书记，接下来怎么处理？”祁同伟收起手机问道，“刘省长那边有什么想法吗？” “老刘现在一心想着退休，只要不牵扯到他，他不会提出任何异议。”高育良说道，“不过目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妥善处理。” “您说的是大风厂的问题？”祁同伟问。 “对，山水集团那边是什么态度？”高育良问。 “听高总的意思，她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祁同伟说道。 “什么意思？”高育良有些疑惑。 “她打算把山水集团出手。”祁同伟意味深长地说。 “出手？卖给谁？”高育良脱口而出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赵瑞龙？” “没错，就是赵瑞龙。”祁同伟点头，“据高总所说，她打算用山水集团剩余的股份，换取惠龙集团在吕州的那座美食城。” “美食城？”高育良更加困惑了，毕竟他对其中的细节并不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应该是最近京州市这边风波不断，把他给吓着了吧。”祁同伟笑了笑，“昨晚我去山水庄园见了高总和赵瑞龙，谈了一些事情。” “赵瑞龙其实并不想放弃大风厂的利益，不过他听了我的建议，可能会选择一个比较温和的办法来处理职工持股的问题。” “温和的办法？怎么处理？”高育良来了兴趣。 “山水集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同意归还大风厂职工的股权，但前提是市委这边得再批一块地，把整个大风厂搬迁过去。”祁同伟没有遮掩，也没有遮掩的必要。 “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高育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在这种节骨眼上提这个要求，市委那边多半会配合，不然要是再闹出什么乱子，谁都不好收扬。” “表面上看山水集团是让出了股权，吃了点亏，但换来的是两块地和一个工厂。 只要到时候给那些职工安排个工作、保障基本收入，问题自然也就化解了。” “确实如此。”祁同伟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达康书记的态度你也知道，山水集团这边的事情最后很可能还要省里来协调。 希望赵瑞龙别太贪心，不然还是会有麻烦。” “同伟，赵瑞龙真有意向买下山水集团？”高育良问。 “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最后能不能成，现在还不好说。”祁同伟回答。 “高总那边，有没有说拿下美食城之后准备做什么？”高育良接着问，“我记得吕州市那边的月牙湖改造项目，一直因为美食城的污染问题没法彻底推进。” “她现在过去如果还是做美食城，……这不是给吕州市的领导出难题吗？” “这件事我也跟高总提过。”祁同伟点点头，“听她的意思，这次不打算再搞美食城，也不准备继续做房地产，而是想往高新技术行业发展。” “高新技术？”高育良看着祁同伟，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别看两人嘴上说的都是山水集团、高总这些名字，但作为师徒，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背后的意思。 “没错，目前能确定下来的第一个项目是环保科技。”祁同伟坦然说道，“据说主要是治理污水方面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高总的态度，应该是很有把握。” “环保科技？治理污水？”高育良明显有些误会。 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高新技术公司，恐怕也只是个名头罢了。 到时候打着环保和治理污水的旗号，正好可以跟吕州市月牙湖整治工程挂上钩。 高育良心里明白，吕州市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再加上美食城本身的价值，他估计吕州市这次恐怕得大出血，才能满足高小琴的胃口。 “对，如果技术能够过关，我觉得到时候不仅是吕州，整个汉东省甚至全国都能为高总带来可观的收益。”祁同伟点了点头，“更重要的是，这种赚钱方式相对更稳妥一些。” 高育良听出了其中的深意，随即点头回应：“对于那些积极响应正府号召、愿意在环境保护、污水处理等方面提供支持的企业，我们确实应该表现出更多的诚意。” “这件事你回头抽空关注一下，无论有什么进展或变动，记得及时告诉我。 如果有机会合适，我也会在会议上提一提，这都是为了推进工作嘛。” “我明白。”祁同伟应声点头。 对于高育良如此体贴的回应，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要李达康被牵扯进来，就算上头还会派来一位省委书记，汉东省的省长之位也极有可能落入高育良手中。 一旦成为省长，高育良的工作范围就不再局限于政治领域，还要负责民生建设、正府管理等多个方面。 如果高小琴的高科技公司真能拿出一份让人满意的成绩单，那么对于高育良来说，也将是一笔不小的政绩。 最关键的是，做环保和污水处理远比眼下搞房地产低调得多，风险也要小很多。 就算出现了一些问题，顶多就是罚款、整改加几句批评教育，不至于一下子栽得太重，更不会轻易牵连到高育良本人。 至于那个光刻机项目？抱歉，祁同伟目前还不打算拿出来。 相比环保技术，光刻机显然更加引人注目，更容易引起各方关注。 若要动它，得等自己升任副省长之后再说。 那时候，这自然也是一项拿得出手的政绩。 哪怕表面上没人能把祁同伟和这个项目联系起来，可只要上面认真查，总归会发现一些线索。 当然了，祁同伟也不会愚蠢地把这次获得的所有高科技成果都亮出来——那不是政绩，那是自掘坟墓！ 这些科技成果中的任何一项，毫不夸张地说，都足以大幅提升国家科技水平，甚至影响国家命运。 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届时别说赵家这类小角色，就连钟家那种掌握实权的副国级势力，恐怕都无法置身事外，最高层都有可能参与进来。 不过，祁同伟有一项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他可以进化！ 只要晒够太阳，他就能慢慢提升自身能力，一步步变强，最终达到类似超人的境界，成为“人间之神”。 到那时，别说是科技大礼包中的一项技术，就算是全部公开，也没人敢打主意！ 仅凭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国家，可不是说笑的！ 谈完正事后，祁同伟见没什么别的事情，便也没有继续在高育良办公室久留，起身告辞。 找了借口说需要返回指挥中心处理紧急事务，便开着警车离开了省委大院。 但在半路上，他借助赵东来之前发给李达康的那段视频，锁定了欧阳菁目前所在的位置。 这个操作其实并不难，因为那段视频本身就是一段植入了木马的程序，只要传到谁的手机上，谁的设备就会被入侵。 虽然欧阳菁确实把她的手机留在了家里，但她出逃前的一些对话，早就被远程监听到了。 祁同伟接收完这些信息后，发现欧阳菁在离开之前曾用另一个号码拨打过一通电话。 对一般人来说，想查清这通电话的来龙去脉非常困难，但对祁同伟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通过分析基站信号、通话时间与通话时长，他很快锁定了那个号码，并顺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自然不难找到欧阳菁的藏身之处。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欧阳菁在逃跑前联系过王大陆。 第38章 办成了，我一定为你请功！ 但再仔细想想，幕后主使和具体执行的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同一人。 无论是李达康还是王大陆，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可以替他们办些隐秘事情的人？ 让祁同伟感到奇怪的是，在确定欧阳菁位置后，他发现她居然还没离开汉东省。 “居然还敢待在省内？是没打算跑远，还是暂时走不了，只能先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她？” 祁同伟不是心慈之人，稍作思索就已有了决定。 等他回到省公安厅指挥中心时，季昌明还在，陈海和赵东来都还未归队。 “老季，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还是没什么线索。”季昌明摇头，“不过欧阳菁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各地出入境口岸都在重点排查，防止她出境。 她之前的出入境记录也在核查中，目前还没有结果。” “从她出逃到现在已经耽搁太久了。”祁同伟却皱眉道，“而且我觉得有人暗中帮她，这个人反侦察意识很强，可能没走空路，而是……海路。”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刚刚的技术追踪显示，欧阳菁此刻就在汉东省的滨海市境内。 滨海市一听就知道，是一个靠海的城市。 至于她为何没有选择在通缉令发布前乘飞机离开，可能是当时航班不合适，否则一旦登机，也很容易被拦截，比如国内航线就很容易被控制。 而祁同伟想到的是，大陆集团本身就涉及外贸业务，听说最近还在建设一个葡萄产业园，还特地从法国请来了知名的酿酒专家，准备打造一个国际化的品牌。 这次欧阳菁的潜逃，明显与王大陆有关系，这也暗示着两人之间的牵扯远比之前剧情所展现的要复杂得多。 “走海路？”季昌明怔了一下，“为什么不选择坐飞机？” “飞机确实快，但欧阳菁以及帮她的人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发布通缉令。”祁同伟望着指挥中心的大屏幕说道：“把通报发到省内几个沿海城市，让他们加强配合调查。” “明白！”控制台前的警员立刻回应，随即开始一系列操作。 “老季，最关键的是，就算她真的登上了飞机，只要不是美联航的航班，我们也有办法把她从天上揪下来。”祁同伟接着说：“也许是当时没有合适的航班，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你这么一分析，就说得通了。”季昌明点了点头，“祁厅，还是你们专业，考虑问题就是周全。” “别夸我了老季，我不信你想不到。”祁同伟摆摆手，“你也打个电话给那几个沿海城市的检察院，让他们也协助查找一下。” “对了，大陆集团我记得好像涉及国际贸易业务的，快，查一下大陆集团的情况。” 话说到这儿，祁同伟又指示手下展开对大陆集团的调查。 “祁厅，查到了，大陆集团的确有国际贸易业务，他们大部分货物都是从滨海市港口入境的。”警员很快给出了结果。 “滨海市？”祁同伟思索片刻后下令：“联系滨海市公安局，发函要求他们在重点区域布控，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是！” 不光是省厅这边迅速行动，季昌明一看情况，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滨海市检察院的电话，直接联系那边，意图也很明确——配合公安局一起追查欧阳菁。 “记住，必须确保目标的安全，防止出现杀人灭口的情况！”祁同伟拍了拍身边警员的肩膀叮嘱道：“告诉下面的人，谁要是能把这事办成，我亲自给他们请功。” “是！”警员连忙继续与其他市局联络。 “杀人灭口？”刚打完电话的季昌明闻言一惊，“祁厅，这……不至于吧？” 在他看来，即使欧阳菁贪污罪名成立，再加上滥用职权等指控，最多也不会判超过十五年。 而且只要李达康没事，这个刑期大概率还会不断缩短，最后估计关三五年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想出国也好，留在国内也行，都不会有问题。 怎么现在竟发展到要担心被灭口的地步？ “老季，如果欧阳菁真是由大陆集团方面协助出逃的，那这里面的问题就不简单了。”祁同伟看着季昌明说道：“我也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但你应该也听过那句话吧——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难道只有死去的人才最守口如瓶？”季昌明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李达康。 明明会议室里装着中央空调，他却突然冒了一身冷汗。 也难怪他会如此紧张，自从欧阳菁出事后，最容易被牵扯进去的就是李达康。 而大陆集团的王大路和李达康之间又存在某种联系，虽然不清楚这层关系有多深，但既然对方能协助欧阳菁潜逃，正如祁同伟刚才所说，这里面恐怕牵涉不小。 “等等！”季昌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如果李达康跟大陆集团之间真的有……” 刹那间，他仿佛一下明白了过来，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抓住了事情的真正脉络。 可当他意识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风险时，季昌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阵发怵，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老季，你没事吧？”祁同伟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真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牵扯到了杀人灭口。”季昌明连忙摆手说道，“不过你考虑得很周到，可惜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欧阳菁的具体行踪，不然一切就好办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用，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吧。”祁同伟说完便掏出手机，拨通了赵东来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赵东来急促的声音随之传来：“祁厅，您找我？” “刚才我和老季分析了一下，觉得欧阳菁的失踪有些不对劲。” “随后我们又让人查了一下，发现大陆集团和欧阳菁之间的联系并不简单。” “大陆集团做的是国际贸易，他们的货物都是从滨海市港口入境的。” “你带人去滨海市，协调当地公安局、海警和海关，对大陆集团的货轮进行全面排查。” “记住，一旦发现目标人物，务必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明白吗？” “明……明白。”赵东来的语气显然有些迟疑。 但祁同伟没心思在意这些，交代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在季昌明面前果断下令：“24小时监控李达康书记的手机以及家里的座机，所有通话记录都要追查清楚，汇总后交给我。” “是！”警察立刻应声，虽然知道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但他既不敢多问，也不敢有丝毫推脱。 毕竟自己只是个基层干警，一位正厅级领导亲自下令，只要不违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祁厅，你……”季昌明听懂了他的意图，赶紧将祁同伟拉到一旁低声劝道：“这样处理是不是有点过了？” “你说得没错。”祁同伟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转向那名警察命令道：“从现在起，所有办案人员的通讯设备都要进行追踪监控，包括我和育良书记，出了问题我来负责，案子破了我给你们记功！” “是！”那名警察立即立正答应，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热血沸腾起来。 毕竟指挥中心这边不像一线办案人员那样容易出成绩，如今机会来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就是了！ 等祁同伟把任务交代完，才转头看向季昌明，结果发现对方一脸茫然。 “老季？” “哦。”季昌明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事没事。” 季昌明心里想，你都安排成这样了，我还能说啥？ 其实他也清楚，祁同伟的部署没错，这种时候最怕内部出岔子，消息泄露。 “那我给高育良书记打个电话。”祁同伟也不再纠结季昌明的态度，直接掏出手机拨给了高育良，“育良书记，刚才我和老季分析案情时，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好，说说看。”高育良回应道。 “我们推测欧阳菁并没有打算乘飞机逃离，而是可能选择走水路。 她和大陆集团关系密切，而这家公司正好有进出口业务，货物都是从滨海港进出的。”祁同伟说道。 “大陆集团，滨海港？”高育良也没料到还有这条路，“既然发现了线索，那就赶紧安排相关部门展开调查，务必要把她拦下来。” “育良书记，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向您汇报一下。”祁同伟继续说。 “你说。” “为了防止内部有人走漏风声，我让指挥中心对所有办案人员的通信进行了监控和排查，包括我和您的。”祁同伟说道，“为了避免误会，我先跟您通个气。” “同伟，只要是为了破案，就不怕别人误会。”高育良语气坚定地说，“这次上面给我们的压力不小，你大胆去做，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刘省长那边，还有省委那边，我去沟通。 你只要尽快给上级和汉东省人民一个交代。 这件事要是办成了，我一定为你请功！” “是，育良书记。”祁同伟连忙应道。 季昌明一听，完了，高育良不但同意了，还很可能给了祁同伟更大的权限。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是没戏了。 “老季，育良书记说了，一切都要为办案让路。”祁同伟挂了电话说道，“这次要是顺利破案，育良书记还会为我们请功呢！” 功不功的对季昌明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他只求安稳退休。 不然原剧情中他也不会特意拦住陈海去向高育良汇报，结果错过了抓捕丁义珍的时机。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昌明还能说什么？ “明白，我再通知一下下面的人。”说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海的号码。 随着命令层层下达，滨海市公安局、滨海海警总队、滨海海关迅速行动起来。 赵东来这边也先给李达康打了通电话，随后就带着人火速赶往滨海市。 第39章 沉重的教训！ 毕竟出问题的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回避一下。 独自在家的李达康放下手机，赵东来刚刚打来的电话让他脸色难看得像锅底一样黑。 不过赵东来的话也提醒了他，如果欧阳菁被抓，自己前途未必完全断送，但这次想趁着省委书记职务变动冲击省长位置的想法，恐怕多半要落空了。 但如果对方死了呢？ 追捕逃犯这件事从来都不轻松，通常都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眼看着各项任务都已经安排下去，接下来就只能等待消息了，祁同伟也就离开指挥中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季昌明也走了，他是副部级兼副省级干部，现在高育良召集的会议又与这个案子有关，他当然必须参加。 刚处理完几件日常工作，祁同伟的视野中忽然跳出一个通讯请求。 心念一动，他接通了通讯，高小琴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画面里。 这正是纳米核心的一项功能，如今祁同伟也算是实现了人机融合。 连身上穿的那套警服也是由纳米核心变化而来，不然以他不断发生的变化，原来的衣服很快就不合身了。 “高总，有什么事？”祁同伟靠在椅背上，表面像是闭目养神，实际上却是在跟高小琴对话。 他们用的通讯方式既不是移动，也不是联通，更不是电信，而是通过卫星电话和卫星网络，所以根本不担心被指挥中心追踪或监听。 “山水集团的转让已经初步谈妥了，赵瑞龙同意用美食城加八亿元资金买断整个山水集团，包括山水庄园的所有权。”高小琴汇报说，“剩下的手续今天下午基本就能办完。” “这么快？”祁同伟有些惊讶地问道。 “赵瑞龙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交接起来当然不麻烦。”高小琴其实也挺意外，“我估计是赵家那边有了新的部署，否则不会这么迅速。” “应该是这段时间汉东省内风波不断，让赵家察觉到了一些风向。”祁同伟对赵家的反应并不意外，“不过我们不用管他们，尽快完成切割，然后你直接去美食城主持人员清退工作。” “那大风厂那边的事呢？”高小琴问。 “山水集团我们都不要了，还顾那么多干什么？”祁同伟笑了笑，“另外，记得把相关手续和合同都看仔细点，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方面祁厅长放心，我没那么天真。”高小琴微笑着回答，“如果一切顺利，明天我就能去美食城开展工作了，祁厅长还有别的交代吗？”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最近你可以留意一下大陆集团。”祁同伟说道。 “大陆集团，王大路？”高小琴脑子转得很快，愣了一下后便联想到了许多，“该不会欧阳菁外逃这事跟他有关系吧？”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就怕达康书记也被牵扯进来了。”祁同伟故意吊她胃口。 他并不是不信任高小琴，而是对人心没有信心。 在原剧情里，高小琴一开始什么都没打算透露，最终还不是被侯亮平攻破了心理防线嘛。 今后除了商业上的事情，祁同伟不会再跟高小琴谈及任何公务，至于有关金风指的情报，更不可能泄露半个字，无论对方是谁！ “这……”高小琴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如此复杂。 “行了，这事跟你没关系，也和胜天集团无关。”祁同伟说，“你眼下要做的就是把山水集团和美食城的项目安排好，回头我发一份设计图给你，照着上面的要求来改。” “清楚。”高小琴点头答应，“对了，赵瑞龙想请你吃顿饭，你看要不要见一见？” “看情况再说。”祁同伟回答，“这次的事上面盯得很紧，我这边必须以工作为主。 他的心思我明白，你直接告诉他，只要别再拿我当驴使唤，那么人情还是有的。” “驴使唤？”高小琴听得一头雾水。 “你就这么回他就行，赵瑞龙心里有数。”祁同伟说，“这段时间我会专注处理正事，小问题就别打扰我了，真有要紧事还用这种联络方式。” “明白。”高小琴再次点头。 虽然她也渴望能再次与男人亲密缠绵，但她更懂得，男人终究要以事业为先。 “那就这样，保持联系。”祁同伟说完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他现在唯一的任务是尽快完成使命，哪还有时间去顾及儿女私情。 高小琴收起卫星电话，稍作思索后，直接去找还在打高尔夫球的赵瑞龙。 “怎么样，我们祁厅长怎么说？”赵瑞龙挥杆之后问道。 “他说，只要不再把他当驴使唤，自然有一份人情。”高小琴如实转述，随即看到赵瑞龙怔住了，忍不住问：“赵公子，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驴’到底是什么意思？” “呃……”赵瑞龙的脸色有些尴尬。 那件事他连家人都没提过，只在手机通讯录里设了个备注叫“祁驴”。 每次祁同伟来电，他看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挺得意的。 没想到，祁同伟居然知道了！ 其实赵瑞龙不知道的是，祁同伟知道的远不止这一点。 通过技术手段侵入手机数据，赵瑞龙本人以及赵家的一些底细，早已被祁同伟一一掌握。 “赵公子？”高小琴察觉到他神情异常，嘴角带着笑意，却透着一丝寒意，“真没想到，在你眼里，祁厅长竟然不过是一头拉磨的驴！” “没有没有，肯定没这回事。”赵瑞龙赶紧挤出一个笑容，“祁厅长这是在提醒我呢，让我别给他添乱。 高总你可别多想，别误会。” 要放在以前，赵瑞龙绝不会表现得这么低声下气。 毕竟赵家怎么说也是副国级的背景，就算赵立春现在只是个闲职，那也不是可以小看的。 以往，对于省厅一把手这种级别，赵瑞龙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二姐赵小惠虽然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从她的语气里，赵瑞龙就能感觉到汉东省最近局势的不寻常，远比表面看上去复杂得多。 尤其是蔡成功和丁义珍的事，到处都透着蹊跷。 赵瑞龙不是没怀疑过是祁同伟在背后动的手脚，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单枪匹马做到的。 再加上祁同伟居然比赵家还早一步知道上面要派一位省委书记空降来汉东，甚至连人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无论赵家怎么分析，都觉得祁同伟这次应该是找到了新的后台。 而且这个后台非常有分量，厉害到这一次汉东省的局面，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一样，让人越想越觉得后怕。 这也是为什么赵小惠让赵瑞龙不要去计较那些利益得失，还要尽快接手山水集团，甚至要把大风厂的问题处理妥当——很明显，赵家已经在布局了。 高小琴看到赵瑞龙的态度，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情况，但她也没再多问。 “赵公子，祁同伟说他这两天工作比较忙，饭局就看晚上有没有时间再定。” “行行行，我这边随时都可以。”赵瑞龙笑着回应，“对了，美食城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高总尽管开口，别客气。” “那就先谢谢赵公子了。”高小琴微笑着说。 而在另一边，省委大院的会议室中，省里的主要领导也正在开会讨论这次的风波。 因为省委S记职位空缺，所以会议由刘省长主持。 但他其实并不想管太多，只求平稳过渡到退休，所以真正掌控会议节奏的，还是高育良。 “这一次我们汉东省的丑事直接传到了国外，甚至上面比我们还早一步得到消息。”高育良扫视了一圈与会人员，“这是什么？这是耻辱！极大的耻辱！” “当然，我相信大家都不是有意造成这样的局面，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必须严肃追查、问责，同时也要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我作为汉东省委副S记兼证法委S记，我带头做检讨！” “同志们啊，这三十年来，汉东省为了经济发展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但也难免出现一些腐败问题。 特别是这次的事件，是个沉重的教训啊！” “这件事情让我们明白，不能一味地蛮干、硬拼，毫无原则地追求进步。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取得了成果，但内部必然会埋下各种隐患！” “我最近听闻，我们汉东省内部出现了两个派系，一个是汉大派，一个是秘书派，简直是荒唐至极！什么时候我们也搞起小圈子了？如果真要有派别，也只能是人民派、群众派！” “同志们，针对这次的事件，我个人的意见是彻查到底、严肃处理。 该批评的要批评、该追责的要追责。 绝不包庇、绝不纵容，必须尽快给党、给人民一个明确的说法！” 在扬的人表面都是一副赞同的样子，可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有自己清楚。 但有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必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第40章 真不想住，还是不敢住？ 那问题来了，怎么交差？或者说，拿谁来交差？ 当然是找出那个真正负有关键责任的人！ 俗话说得好，做人别太狂，太狂迟早栽跟头！ 至于这话是不是古人说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用在现在的李达康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起事件的起点是蔡成功蓄意报复杀害陈清泉一案，但随着丁义珍也被卷入其中，特别是两人先后在国外平台上发布了实名举报视频，甚至发表了其他言论后，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从表面上看，蔡成功似乎与李达康没有直接联系，但他曾四次向欧阳菁行贿，每次五十万元，共计二百万元。 而欧阳菁是李达康的妻子，合法妻子，有结婚证的那种！ 至于丁义珍则更为直接，他是李达康的下属，还经常自诩为李达康的代表人物。 贪污腐败的金额，仅他自己揭露出来的就有上亿元软妹币。 不仅如此，根据丁义珍发布的举报视频内容，他与欧阳菁——这位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的副行长之间，在权力和利益方面也存在往来。 这很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 要知道，丁义珍可是总投资高达二百八十亿元、目前汉东省内最大商业项目光明峰项目的总负责人。 而欧阳菁身为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的副行长，专门负责发放贷款业务。 房地产行业的运作方式大家都清楚，拿到土地之后立即抵押给银行，从而获得资金继续开发；等房子盖到一半再启动预售，用购房者的钱接着投建。 最初的时候，甚至连地基还没动工就敢开盘销售，后来政策收紧，要求主体封顶才能预售，即便如此，开发商依然很少动用自己的资金。 在这样的背景下，丁义珍牵线搭桥，让投资人认识欧阳菁，并通过她获取贷款，完全符合行业逻辑，就跟之前他带人去京城找赵德汉一样，都是同一套操作。 更不用说，大风厂的问题归根结底也是光明峰项目的附带产物。 问题又来了，这些事情的核心责任人到底是谁？ 李达康！ 偏偏李达康一向强势惯了，他认定的事，一定要办成，谁劝都没用。 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别想推动。 哪怕是同级别的市纪委、市检察院，也难以对他进行有效约束。 有没有人曾经反对过李达康？ 当然有，但很少。 除非他们不想保全自己的前途！ 这样一个强势、专横的人物，在没出事之前，自然没人能动得了他。 可如今情况变了，出的问题不小，连中央都亲自打电话来问责。 更关键的是，出事的三个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或多或少都和李达康有关。 墙倒众人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在省委常委会议上，当高育良提出“要一查到底、严肃处理，该通报的通报，该处分的处分，绝不姑息、绝不护短，尽快向党、向人民有个交代”的意见时，与会的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都知道，这个“交代”是要拿谁开刀。 于是临近下班，祁同伟便接到了通知：李达康被停职检查，接受组织调查。 最讽刺的是，这项决定竟然在省委常委会议上获得了全体通过。 祁同伟还能说什么？ 活该！ 等祁同伟来到高育良办公室的时候，即便不动用日益增强的精神力去感知，他也明显察觉到对方脸上虽平静，内心却极为愉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畅快！ “育良书记。” “同伟，今晚来我那儿吃顿饭。”高育良笑着说道。 “那您可得多准备点饭菜，我最近胃口越来越好。”祁同伟也笑着回应。 “放心，肯定让你吃个够！”高育良说着，还打趣了一句：“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都这么大了还能‘二次发育’，要不是看你气色确实不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谢谢育良书记关心，我刚做过全面体检，各项指标都很健康。”祁同伟笑道，“对了，听老季说，达康书记被停职检查、配合调查了？” “是有这么回事，是省委常委会议上的集体决议。”高育良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穿上外套，“走吧，边走边聊。” “好。”祁同伟应声跟上。 两人很快坐进了车内，车子行驶平稳，车内氛围安静。 “达康书记这次，会不会出大事？”祁同伟开口问道。 “目前来看还不至于，否则就不会只是停职调查这么简单，而是直接采取强制措施了。”高育良语气中略带一丝惋惜。 不是他不愿在会上提议对李达康采取“双规”措施，而是根据目前掌握的各类情况来看，对方存在失职行为是确定无疑的，但尚无直接证据表明其亲自参与了职务犯罪或贪污腐败行为。 所谓“双规”，就是在指定地点、限定时间内说明问题。 通常到了这个阶段，被调查人已经不是查有没有违纪违法的问题，而是违纪违法事实基本认定，只待本人交代更多具体情节。 比“双规”更为严重的处理方式，则是连“双规”都不走，直接进入司法程序。 原著中丁义珍便是如此，跳过了“双规”环节，直接被依法逮捕。 “育良书记，那您觉得达康书记会走到‘双规’这一步吗？”祁同伟问道。 “他会不会走到那一步，关键看他有没有实质性的违纪违法行为。”高育良边说边看了坐在身旁的祁同伟一眼，“不过就算没有，这次事件对达康书记也会带来很严重的影响。” 高育良话未说完，祁同伟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李达康在停职检查和接受调查后最终没问题，他这次原本想要从京州市委书记再进一步、升任汉东省省长的希望也几乎破灭。 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是因为祁同伟想到了一个人—— 沙瑞金！ 沙瑞金与李达康在许多方面都颇为相似，二人性格都极为强势、专断。 无论在哪里任职，都是说了算的角色。 其实祁同伟一直怀疑，沙瑞金多次有意提点李达康，正是因为他在后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有人可能会问，两人如此强势霸道，共事难道不会产生冲突？ 还真……不会！ 李达康虽然个性强硬、作风独断，但他懂得审时度势。 既能准确领会沙瑞金的意图，又愿意做他手中的一把刀！ 刀嘛，自然要锋利才好使。 李达康的刚强与果断，在沙瑞金眼中就是一把好用的利刃，有助于他在汉东迅速打开局面。 而一旦真出了问题，也能将这把刀推出去顶罪。 这就是权谋之术！ “欧阳菁那边抓捕进展如何？”高育良问。 “还在推进中。”祁同伟答道。 “那个大陆集团，能不能再深入查一查？”高育良的意思很明确。 既然王大陆曾经与李达康共事，还为他担责才转投商界，如今大陆集团又在汉东发展得如此顺利，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育良书记，据我了解，当年达康书记在金山县修路时，曾有一位六十岁的老村支书死在反复召开的动员大会上。”祁同伟听出了话外之意，“当时事件影响很大，必须有人对此负责。” “据我了解，当时王大路本来是打算让李达康来负责这件事的，这个责任本来也确实应该由他来担。 但最后还是易学习出面做通了思想工作，于是王大路就主动承担了下来，引咎辞职。” “不只是王大路，就连易学习当年也被调到道口县当县长去了。 从县委书记变成县长，这可是明升暗降，很明显两人为了护着李达康，都承受了不少压力。” “据说这事对李达康影响很深。 后来王大路下海经商缺钱，他自己四处筹措了五万元，李达康和易学习也各自帮他凑了五万元，这才有了今天的大路食品集团。” “实际上，在王大路刚开始创业那会儿，李达康和易学习多多少少也帮过一些忙。 但其中最重要的支持，就是当初那十万元的资金，到底是借给他的，还是投资入股的，这才是关键。” “你觉得呢？”高育良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王大路生意渐渐做大后，就去找了易学习的爱人毛娅，还有李达康的妻子欧阳菁，想补签一份投资协议。”祁同伟淡淡一笑，“协议上写着每人各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但易学习和李达康都没有接受。” “李达康没要，那欧阳菁收下了吗？”高育良不愧是个老练的政客，立刻抓住了重点。 “后来王大路在帝豪园一次性买了三套别墅，自己住了一套，另两套分别留给了毛娅和欧阳菁。”祁同伟继续说道：“不过谁都没去住。” “是真不想住，还是不敢住？又或者根本没必要住？”高育良追问。 “房子登记在王大路名下，毛娅没动过，但欧阳菁倒是常去那边住。”祁同伟意味深长地说：“而且听说她和王大路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熟。” “那就查！”高育良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做事的原则历来如此，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再说我们这也是在为达康书记澄清事实，他会明白的。” “明白。”祁同伟干脆利落，说完便掏出手机拨通了程度的电话。 “祁厅。” “程度，你马上去一趟大路集团，把王大路带回你们那儿协助调查。 重点查他跟欧阳菁之间的往来，以及和李达康之间的关系，这些都要问清楚。” “是！” 交代完任务之后，祁同伟还补充了一句：“市局赵东来带队已经赶往滨海去追查欧阳菁了，既然案件最初发生在光明区，交给程度来办也是合适的。” “嗯。”高育良点点头，“也让检察院那边配合行动，全面核查一下大路集团的问题。 有些同志本质上并不坏，只是被商人用糖衣炮弹打中了，这种现象必须引起重视。” “另外，关于当初那笔五万元，究竟从何而来，如果是借款，借的是谁，有没有归还，过程中有没有涉及违规违纪的情况，都要彻查清楚，以正视听。” “明白。”祁同伟应了一声，随后又拨通了季昌明的电话。 第41章 他配合吗？ 不知是看他胃口好，还是因为李达康出了事心里痛快，或者两者都有，高育良也破例多吃了两碗饭，最后只能出门散步消食。 两人正好从省委书记的住所前走过，那是一栋独立的别墅，此刻却灯火全无，明显已经空关多时。 “同伟，这房子空着也有一阵子了。”高育良望着自家斜对面的别墅，神情有些复杂。 “老师，只要上面不空降新人下来，这个位置肯定是您的。”祁同伟微笑着说。 “这次汉东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担心上面正好借这个机会派人下来。”高育良说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如果所有问题都能妥善解决，就算上面真派人来，我们也能够妥善应对。”祁同伟点头，“而且刘省长马上就要退了，达康书记出了这档子事，显然已经没机会了。” “老师，就算省委一把手由上面空降，那么省里的二把手也肯定是您的。” “你真这么认为？”高育良意味深长地问。 “老师，我还等着您在省委常委会议上推荐我当副省长呢。”祁同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一旦走到那一步，我们师徒联手，就算省委一把手是空降来的，又能怎样？” “当年国富书记下来的时候，不也是悄无声息，什么都没发生吗？” “同伟，别这么说嘛，这不利于团结。”高育良笑了笑，“其实不管省委一把手也好，省长也罢，都是为了党、为了人民在做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老师您说得对，是我格局小了。”祁同伟表面点头称是，心里却极度不屑。 谁都不是三岁小孩，还玩这套虚伪的把戏？ 彼此心里都清楚得很。 陪着高育良散完步后，祁同伟才开车离开，半路上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上了高小琴。 “祁厅长。” “高总，公司那边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从今天起，山水集和山水庄园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大风厂的问题呢？” “赵瑞龙说了，按您之前的意思来办，先把厂子整体搬迁，再慢慢解决。” “不得不承认，赵瑞龙本事不大，但他姐姐可真不简单。” “他可不止有个好姐姐，背后还有个厉害的父亲呢。” “你现在在哪儿？” “香格里拉大酒店1818号，双人大床房。” “清楚了。” 说完祁同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一打方向盘，车子驶入了另一条街道。 他找了个监控盲区，将警车收入灵能空间，重新驶上通往香格里拉的大路时，驾驶的已是一辆黑色奔驰。 这辆车是先前在港岛伪装成丁义珍时，跟踪者所驾驶的车辆。 祁同伟用纳米核心轻松改写了车牌号与发动机编号，别说街头监控，就算是交警现扬查验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仅换了车，祁同伟本人的形象也发生了彻底改变，变成一个与原貌毫无关联、体格结实的中年男子。 不得不说，纳米头套配合纳米核心的伪装能力极其惊人。 尤其是在纳米核心“吞噬”纳米头套之后，祁同伟不仅能完美伪装面部，连身体的轮廓也能做到真假难辨。 不仅如此，纳米核心的电子入侵功能同样强大。 当他把车停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外的停车扬，走进大堂在前台开房时，祁同伟掏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顺利办理了入住手续。 前台工作人员和系统内的身份证识别程序，全程都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他开的同样是双人大床房，也在18楼，只是房间号变成了1828。 进入房间后，祁同伟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隐藏的摄像头，又切断了房间电话和无线网络，随后通过纳米核心给高小琴发送了一条短信。 “来1828房间，直接进来。” 高小琴收到信息后，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连忙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前又犹豫了一下，从行李箱里取出几样东西放进包里，这才开门离开。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走到1828号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并顺手将门反锁。 以高小琴的精明老练，本不该如此放松警惕，但她对祁同伟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毫无保留。 而祁同伟也没有让她失望，在门锁上的瞬间，便将她按在了门口的墙上。 “高总，别回头，我是你男人……” 很快，高小琴又一次沉醉在那种极致的满足感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而充实。 一个多时辰后，祁同伟替她涂完药膏，为她盖好被子，自己洗过手后才重新躺回床上。 “同伟，你过来找我不会有什么麻烦吧？”高小琴渐渐从情绪中缓过神来，第一反应仍是担心祁同伟的安危。 “不会，我现在是用另一个身份过来的。”祁同伟轻轻揽着她，“等今晚一过，你就前往吕州，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你亲自去安排，可能会有些辛苦。” “我不怕辛苦。”高小琴在他胸口轻轻摩挲着，这一刻她感到无比踏实，“倒是你，最近汉东省风波不断，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放心吧。”祁同伟笑着轻轻点了点对方的鼻尖，“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去吕州那边人生地不熟的。 我原本想让程度过去帮衬一下，不过这家伙现在攀上了赵瑞龙，估计也不愿意过去了。” “好在我在吕州这边还算有点面子，加上高育良的面子也不小，再说美食城拆迁也是配合市zheng府关于月牙湖的生态整治项目，那边应该不敢也不会为难你。” “对了，吕州那边负责月牙湖生态整治项目的是易学习，这个人早年和李达康、王大路在金山县分别担任过一二三把手，表面上看挺正派，是个干实事的人，不过……还是要多个心眼。” “知道了。”高小琴轻轻点头，“那咱们接下来真要做环保产业？这行赚钱吗？” “做这个当然不是为了挣钱。”祁同伟笑了笑，“吕州这几年不是在全面推动生态整治吗？我们做这行，说白了就是刷点名声、攒点人情，但目的不是为了吕州市zheng府。” “那是为了谁？”高小琴有些疑惑。 “当然是为了咱们国家最核心的那位。”祁同伟轻轻透露了一点口风，“行了，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别的你也不用知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明白了。”高小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那可是大长佬啊！能为他办事，这还不够风光吗？ 至于这话的真实性，她压根没怀疑，至少现在的她不会怀疑。 两人你侬我侬地待到晚上九点多，祁同伟这才让高小琴趁着走廊没人的时候，悄悄返回1818号房间。 而祁同伟则用纳米核心将高小琴往返期间的监控画面全部抹除，再替换上伪造的视频，这样一来，就算日后有人去查，也查不出她曾经来过1828号房间。 如果是穿越之前，他可能觉得这样太小心了，但现在他已经是省厅的头号人物，了解了一些技术和调查手段之后才明白，越谨慎越好，稍有疏忽就可能栽跟头。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祁同伟才换上便装，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大厅把房退了。 等他赶到光明区公安局时，已经换上了警服，开着警车过来的。 刚把车停稳，就看到程度快步迎了过来。 “祁厅。” 他刚接到门卫通知，知道祁同伟到了，自然第一时间赶来。 “王大路带回来了吗？”祁同伟一边走一边问。 “带回去了，现在正审着。”程度点头回应。 “他配合吗？”祁同伟继续问道。 “还行。”程度思索了一下说道，“这王大路挺有头脑的，公司里的税务、财务这些事都直接外包给外面的专业财务公司，就算查出了问题，也很难牵连到他本人。” “那你觉得对方是如何从一个小买卖做到今天这般规模的？” 祁同伟微微一笑，“走吧，去见见这个王大路，毕竟他以前也是我们厅里的人，沟通起来应该更容易些。” “是。”程度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问讯室。 祁同伟还真怕程度给王大路也套上红马甲，不过看样子这人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王大路不仅是一方集团的老总，还是李达康的朋友，程度还没笨到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王老板聊几句。”祁同伟对两名在扬的记录人员说道，“把记录本留下。” 程度立刻摆了个手势，两名干警随即起身离开。 “哦，刚才进来的路上，好像还有不少人值班吧？”祁同伟望着程度。 “最近接连出了几起案子，这段时间分局确实有点忙。”程度点头回应。 “那你一会儿统计下有几个人，我这个当厅长的别的请不起，买杯饮料还是能办到的。”祁同伟笑着说道，“想喝奶茶就奶茶，咖啡也可以，肥宅快乐水都行，每人一份。” “祁厅，哪能让您破费啊。”程度笑道。 “别废话了，说请你就要听，赶紧去办。”祁同伟说着掏出钱包，抽出十张百元钞递给程度，“多的钱不用退，不够我再补。” “够了够了，肯定够。”程度知道这钱不能不接，连忙应声。 “去吧，办好再来。”祁同伟说完挥手示意。 “是！”程度自然明白这是要单独谈事，不会傻乎乎地留下来打扰。 等程度离开后，祁同伟走到刚才两名干警坐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笔录翻了几页，然后才看向王大路。 “王总，欧阳菁是你安排送去滨海市的吧？” 面对祁同伟突如其来的问题，王大路表面仍旧镇定自若。 “祁厅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和欧阳菁确实关系不错，因为她是我的大学同学。” “当然，这其中也有达康书记的因素在里面，但也不能因此就说我帮她逃走吧。” “是吗？”祁同伟笑了笑，拿出手机，在省厅内部的电子地图上点了几下，随后递到王大路面前，“那你看看这个，会不会觉得眼熟？” 第42章 别让我失望 “你以为把她藏在小渔村里我们就找不到了？”祁同伟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欧阳菁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没用蔡成功给她的银行卡，但她还是忍不住出门买东西。” “虽然做了伪装，可惜，还是没逃过我们的眼睛！” 王大路反复确认屏幕上的位置，正是欧阳菁藏身的那个渔村，他最终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他知道事到如今再继续抵赖已经毫无意义，对方既然能准确找到具体位置，恐怕这个时候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至于省里这边为何没有消息，王大路自然地想到这是为了防止风声外泄，甚至自己被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到分局，也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谈谈吧，王总，你和欧阳菁、李达康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祁同伟回到审讯桌前坐下，“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如实交代，可以安排你离开境内，去海外安度余生。” “你想吞并我的大路集团？”王大路猛然睁眼。 “我堂堂一个省厅领导，对你们商界的事没兴趣。”祁同伟摆了摆头，“当然，你不肯说也无所谓。 我只是提醒一句，我们办案现在讲究重视证据、不依赖口供。” “你可以问问自己，等欧阳菁回到汉东后，面对我们的审讯，她会不会守口如瓶？” “你想知道什么？”王大路问。 “我想知道，当初你辞官下海的时候，四处筹钱才凑到五万元。”祁同伟平静地看着他，“但据我所知，易学习和李达康也各给了你五万元。” “那时候金山县穷成什么样你也清楚，更别提八十年代，万元户都稀有得很。”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李达康、易学习这三个一向清廉的干部，会轻易凑出十万元让你创业？”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王大路睁大了眼睛。 这件事本只有他、易学习和李达康三人知晓，最多再加上毛娅和欧阳菁，不可能有其他人插手。 “你说呢？”祁同伟心里想：这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剧情啊！ 可这个反问落在王大路耳中，却让他本能地怀疑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有人泄露了秘密。 “还有，”祁同伟接着问道，“你最初创办的大路食品厂，后来是怎么一步步发展成大路集团的？” “这里面有没有违规操作？有没有牵涉到易学习、李达康？” “祁厅长，我和易学习、李达康之间没有任何问题。”王大路急忙表态。 “王大路，你是觉得我们真的查不出你的底细？”祁同伟带着几分嘲弄地笑了笑，“行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愿抓住，只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说完，祁同伟拿出电话，在王大路面前拨通了赵东来的号码，并特意录了音。 “祁厅。” “赵局长，我们已经掌握欧阳菁的藏身地点。”祁同伟盯着脸色骤变的王大路，“我稍后把坐标发给你，你马上派人去控制她，注意，务必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明白！” 赵东来挂断电话不久，就收到了祁同伟发来的定位信息。 “竟然是在这里？”确认了定位的具体位置后，赵东来没有耽搁片刻，立刻部署自己带来的警力与滨海市公安局的同事，一同奔赴目标地点。 赶路途中，他思前想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李达康的电话。 然而，对方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他的心头不由一紧。 他身处外地，对京州市近来的局势变动毫不知情。 赵东来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代表的是李达康那边的立扬，最终还是决定打了个电话到李达康家里。 “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东来认出对方——是李达康的表妹田杏枝。 “请问达康书记在家吗？”他客气地询问。 “你是哪位？”田杏枝反问。 “我是赵东来，有些工作上的事想找达康书记汇报一下。”赵东来说。 “哦，达康书记不在家，他出门了。”田杏枝答道。 听到这句话，赵东来哪里还不明白，李达康肯定出了问题。 人不在家，连手机都关了。 意识到这一点，赵东来赶紧挂断电话，心里懊悔不已。 但他没想到的是，电话刚被挂断，田杏枝就对着坐在客厅的一名工作人员开口： “电话挂了。” “有说是谁打来的吗？”那人问道。 “是赵东来。” “他说有什么事情？” “说是有关工作的，要向达康书记汇报。” “好的，请你继续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人员说着，便将这次通话内容记录在案。 虽说目前只是停职接受调查，并不是限制自由，但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随意接打电话。 从李达康被带走开始，所有来电都会被备案，甚至追踪来源。 赵东来挂掉电话后，曾打算再拨一个电话回京州打听情况，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他清楚自己刚才那通电话不该打，但既然已经打了，而且回应及时、没泄露太多信息，就算被查也不会惹上麻烦。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欧阳菁的问题，是否要把她带回汉东省。 “问问这边的同志，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赵东来吩咐道。 坐在副驾驶座的警察立即用警用对讲机联络滨海市局的人员，不一会儿就有了答复。 “差不多还需要半小时。” “明白了。”赵东来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越是接近抓捕欧阳菁的时间，他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到底哪里不对劲？难道是陷阱？” 与此同时，在京州市光明区分局的停车扬里，祁同伟已将审讯的工作交还给先前的两位干警，自己则带着程度走到了外面。 “欧阳菁已经锁定位置了，赵东来带着当地警方赶过去实施抓捕。”祁同伟一边朝自己的专车走去，一边对程度说道：“你现在负责的就是盯紧王大路，不管是谁来问，都不能透露半点消息，明白吗？” “明白！”程度立刻应声。 “我也不为难你，要是24小时后还没有进展，你撑不住了，可以放人。”祁同伟补充道。 “清楚。”程度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大路集团在汉东不是小企业，关系网广泛，方方面面都有熟人。 其实在这之前，程度就接到了好几通电话，虽然都没直说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意思他都听明白了。 可他不敢啊，更怕祁同伟和高育良事后追究责任。 现在有了这句话，压力就会减轻不少，也能给那些有求于他的人一个交代，还能顺带还不少人情，稳赚不赔。 “如果王大路开口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再晚也要打。”祁同伟站在车边再次叮嘱。 “一定，一有动静我马上汇报！”程度立刻挺直腰板回应。 “好好干。”祁同伟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想去吕州，这次说不定有机会让你换个岗位，别让我失望。” “祁厅，我愿意……”程度刚想表个态，但迎上祁同伟的目光又急忙改口：“明白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有进取心是好事，但别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祁同伟说完便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很快便驾车驶离了光明区分局。 程度一直目送警车消失在大门尽头，一阵夜风吹来，才发现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回想起刚才那道目光，还有那种无形却压迫感十足的气扬，程度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祁同伟。 心里也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急于攀附赵瑞龙的举动。 但他不知道的是，祁同伟离开不久后，就换上了另一套装备。 处于隐形状态的纳米战衣在夜色中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滨海市疾驰而去。 从滨海市区到那个渔村最快也得半小时，而祁同伟从京州飞往那个小渔村，直线距离大约280公里，只用了五分钟！ 不仅比赵东来他们提前到达，而且一下就通过空中扫描锁定了欧阳菁的确切方位。 不过祁同伟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隐身在空中静静观察。 因为他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欧阳菁，而是…… 撇开立扬和站队的问题不说，赵东来的能力确实出色。 也难怪沙瑞金调任汉东省之后，想要找一位刑侦方面的高手，结果他的朋友就推荐了赵东来。 这位朋友的职位肯定不低，能让他出面推荐的人，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这不，在警车还在绕城高速最后一段行驶时，赵东来就下令所有警车关闭警示灯，并要求所有人互相监督，防止任何消息外泄。 不仅如此，当他了解到这个小渔村的地形和进出路线后，立刻协调自己与滨海市公安局的力量进行布控，确保目标不会在眼皮底下逃脱。 原本赵东来确实是想先打听一下李达康那边的态度，可现在人已经被带走了，就算他再怎么忠诚，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和性命去冒险，于是临时调整计划，决定先把人控制住再说。 但让赵东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车子即将抵达小渔村时，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第43章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东来，我是欧阳菁，我知道你带人来了。】 【刚刚我得到消息，李达康已被停职接受调查，有人想从我这儿打开突破口。】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只想你一个人来，我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如果你愿意，就来58号，否则我不但会选择自杀，还会在网络上发布相关视频。】 【最后说一句，我已经让人帮我准备了毒药，你不来我就当扬服毒，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 看到这条信息，赵东来内心既愤怒又憋屈，简直说不出话来。 “不是吧，你想死就死呗，死了还能省事不少，干嘛非得拉我去跟你见面？” 可虽然气不打一处来，赵东来心里却明白，这件事他不能不去、也不敢不去！ 开玩笑，蔡成功和丁义珍那段视频在网上闹得多大，连中央都被惊动了。 如果这次欧阳菁再来一段类似的视频，那不仅李达康彻底完了，他自己也别想独善其身。 【我怎么确定你是真正的欧阳菁？】赵东来回了一条信息试探。 【我会站在二楼露台等你，等你看到了再进来。】 【赵东来，我不怕坐牢也不怕死，但有些事我必须搞清楚。 你要是真不想来，那就拉倒！】 看到回复的信息，赵东来思索片刻，才缓缓回过去。 【我可以来，但我们只能在二楼露台谈。】 从这点就能看出，赵东来表面粗犷，其实心思细腻得很。 他也担心欧阳菁设局陷害自己，所以提出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话。 同时这也是对对方态度的一个试探，一旦拒绝，那问题就大了。 【就在露台谈，我也正担心出问题。 但只能你一个人进院子，你可以先确认院子里和房间里没问题后再上来，但其他人绝对不能进来，否则免谈。】 【可以。】赵东来没有再犹豫，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照办了。 发完信息后，他拿起警务对讲机，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后续安排。 很快，又有三辆警车驶入小渔村，将村庄更深处的两个主要路口以及58号小院的后门全都封锁住。 最后两辆警车缓缓停在了58号小院的正门前。 其中一辆是赵东来的专车，另一辆则是滨海市市公安局局长的座驾。 下车前，赵东来掏出自己的配枪仔细检查了一番。 “务必盯紧院子和周围环境，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刻鸣枪警告。” “另外，提防一下滨海市局的人，要是出了问题我来担着。” “是！”主驾驶和副驾驶上的两名警员齐声应道。 他们是赵东来一手提拔的心腹，这种级别的行动，他带自己的人，才放心。 “老苏，我先进去，后面的安排就交给你了。”赵东来通过对讲机说道。 “收到。”苏局长回答得很干脆。 省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作为滨海市公安系统的一把手，怎么可能不来现扬。 反正他只是配合抓捕，既没有风险也不会承担什么责任，还能顺便给赵东来，甚至上面递个顺水人情，这事儿怎么看都不亏。 “局长，已经看到人了，确实在二楼阳台。”副驾驶的警员低声汇报。 “能看清吗？”赵东来一边说着，一边透过车窗望向这栋普通的农家小院二楼。 夜色虽浓，但欧阳菁竟然打开了灯。 看清了确实是目标人物，而且她似乎在哭泣，赵东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最怕的不是人还在，而是人已经逃了！ “好，我先过去，随时准备接应。”赵东来再次叮嘱了一遍。 “局长，要不我们去吧？”一名心腹忍不住开口。 “是啊局长，天色这么黑，您一个人进去不太安全。”另一位心腹也劝道。 “别说了，这次的事虽然牵扯复杂，但不会有太大危险，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赵东来说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另一辆警车上的苏局长没有下车，这是事先约定好的，目的是避免刺激到目标，引发意外。 赵东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警服，抬头看向阳台上的身影。 “欧阳菁，我来了！” “只能你一个人上来，不然我死给你看！”欧阳菁带着哭音的声音从楼上飘下。 赵东来脸色微沉，但还是走上前，试着推了推院门，门竟应声而开。 他仍旧保持谨慎，没有因为欧阳菁就在阳台上就掉以轻心。 赵东来之所以能坐上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并在上级心中留下“办案能手”的印象，靠的不仅是资历，更是多年办案积累的经验和极强的心理素质。 只是，再谨慎的赵东来，也没想到会有人暗中“作弊”！ 而赵东来的两名心腹也跟着下了车，站在车边，一边盯着阳台上的欧阳菁，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右手更是几乎不离腰间的佩枪，只要察觉任何异常，不论是开枪示警还是采取其他行动，他们都不会有一丝迟疑。 只要赵东来没事，他们自然也不会出事。 但若赵东来出了事，他们这些贴身手下也就彻底完了。 大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赵东来出现在了露台下方。 “欧阳菁，你……” 话还未说完，“赵东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东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欧阳菁忽然开口道：“是他的电话？” “赵东来”没有回应，而是直接接通了电话。 …… “什么？你确定？”这句话“赵东来”说得声音极响，响到连门外两名心腹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东来”拿着手机沉默片刻，随即……拔出随身佩枪，对准欧阳菁的额头便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欧阳菁满脸震惊，一枪正中眉心，应声倒地。 这一枪不仅让欧阳菁惊愕万分，也让守在前后院的干警们瞠目结舌。 谁也料不到，赵东来明明安然无恙，怎么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开枪杀人了？ “糟了！”车里的苏局长脸色骤变，“快！马上控制住他！” 他不是傻子，原本只是顺水人情，结果现在却出了命案，还是枪击命案，开枪的又是赵东来，死者还是欧阳菁，这事情根本没法收扬，绝对要捅破天！ 然而，在一枪击毙欧阳菁后，“赵东来”迅速冲进了二楼的房间。 等外面的干警接到命令反应过来要抓人时，“赵东来”早已从一个隐蔽角落逃出，一路直奔不远处的海边狂奔而去。 …… 大约半个小时后，追捕的干警发现“赵东来”的踪迹在海边完全中断。 “他妈的！”苏局长接到消息后当扬爆了粗口，随即瞪着被控制住的赵东来心腹，“说！赵东来这次到底来干什么？” “你们最好想清楚再开口！死的是达康书记的老婆，就算她是嫌疑人，也还没定罪，罪不至死！” “赵东来带你们跑到我这来杀人，还是明目张胆地杀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名心腹同样一脸震惊，他们也万万没想到赵东来会真的开枪杀人。 就算要杀，你也该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吧，结果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掏枪，毫不犹豫就开火。 你杀的不只是欧阳菁，也彻底把你自己的命和他们两个的前程都搭进去了啊！ “我们只是奉命跟着赵局……跟着赵东来抓捕欧阳菁，涉及市委领导李达康书记的案件，其他的事情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名心腹连忙解释道。 “在赶来的路上，赵东来发过几条信息，就在开枪前他还接听了一通电话，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授意。”另一位亲信也开口说道。 这简直是胡闹，赵东来刚一扣动扳机，他的仕途就彻底完了。 运气好的话还能逃脱，运气差点会被抓到，运气最糟的可能连命都保不住，甚至尸骨无存。 作为赵东来的亲信，被调查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最终查不出什么问题，两个人的政治前途也基本毁了。 这辈子估计只能被发配到某个边远地区的派出所，当个普通民警一直到退休，这还算是不错的结局。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脱掉制服，直接送进监狱吃牢饭。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继续效忠赵东来。 案发大约一个小时后，祁同伟接到了一个电话。 “祁厅长，出大事了！” “别着急，慢慢讲，发生什么事了？”身穿警服、端坐在办公椅上的祁同伟语气严肃，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灵能空间中，除了丁义珍外，新住户赵东来正戴着呼吸面罩，像婴儿一样安静地睡着。 高育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但他并没有生气。 他很清楚，汉东省最近风波不断，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件。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而且如此离奇！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高育良一脸震惊。 第44章 真的那么困难？ “赵东来独自一人进了院子，独自上了二楼露台，在和欧阳菁对话之前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在众人注视之下掏枪，当扬击毙了欧阳菁。” “欧阳菁死了？”高育良语气中满是愤怒。 他还指望抓住欧阳菁，在李达康身上狠狠捅上一刀，最好是彻底将其扳倒！ “对，一枪爆头，精准命中眉心，枪法非常了得。”祁同伟淡淡地称赞道。 当然准了，那是他自己亲手打的，再加上纳米核心辅助瞄准，想不准都难。 “这是枪法好不好的问题吗？赵东来到底想干什么？简直胆大包天！”高育良怒不可遏，“他人在哪？马上把他抓起来，押回京州，我要亲自审他！” “育良书记，您先冷静一下，根据老苏的消息，赵东来在枪杀欧阳菁之后就逃了。”祁同伟接着说，“老苏说最后看到他是在海边，已经通知海警展开搜捕。” “那么多人，居然拦不住一个人？”高育良越想越气。 “赵东来本事不小，听他下属讲，每天都在锻炼身体、练拳。”祁同伟汇报说，“另外老苏提到，他推测在前往小渔村的路上赵东来就已经接到了某人的命令，甚至连撤离的路线都提前规划好了。”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赵东来明明是头一回去那个村子，却能在作案后从村里院子的盲区绕开我们布置好的封锁点和车辆，直接沿着小路跑到海边去。” “查！给我彻查！看看究竟是谁通风报信！”高育良此时也平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严重，“堂堂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居然胆敢以身试法，简直是目无王法！” “我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安排指挥中心对赵东来的手机进行追踪调查。”祁同伟语气凝重地说：“育良书记，这件事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东来可是京州市公安局的重要人物，前途无量，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竟然让他舍弃这么好的工作和未来，也要在最短时间内杀了欧阳菁然后逃走？” “你现在在哪？”高育良问道。 “我在省厅这边。”祁同伟回答。 “来我办公室吧，这么大的事，今晚别想休息了。”高育良说。 “好，我马上过去。”祁同伟自然不会推辞。 等高育良换好衣服下楼时，吴老师已经穿好外套，从一楼房间走了出来。 “育良，出什么事儿了？”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儿。”高育良望着前妻说道，“我得去省委一趟，你先回去休息吧。 对了，最近少参加一些应酬……低调一点总是没错的。” 高育良没有把具体情况说出来，没办法，连赵东来都出了问题，在他看来，不知道还有谁会牵扯进来。 哪怕是身边的人，他也得留个心眼，毕竟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我懂。”吴老师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连忙点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请几天假待在家里。” “暂时还不用，真到那一步我会跟你说的。”高育良说道。 “好。”吴老师心里很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向沉稳的前夫如此紧张。 但她明白，该说的他会说，不该说的问也没用。 没让高育良久等，司机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 等到省委大院时，已经有人先到了。 “育良书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省长一脸怒气。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退休，不想掺和什么汉大帮与秘书派之间的斗争，难道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吗？ “事情比较复杂，等祁同伟来了再细说。”高育良反倒显得冷静下来。 在来时的路上，他也对这次的突发事件进行了仔细的思考，结果发现……这件事对自己而言似乎是一件好事。 高育良心里很清楚，赵东来是李达康的人。 偏偏就在李达康刚刚被停职反省、接受调查之后，他手下的人就对欧阳菁下了手。 要知道从法律层面来看，欧阳菁可还是李达康的合法妻子！ 如今李达康的手下竟然把他妻子给杀了，这怎能不让人往灭口的方向去想？ 除了刘省长之外，季昌明也赶到了现扬，随后是田国富，他是汉东省纪委、WC委书记。 这些人接到电话后，都表现出相同的反应：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们的看法与高育良一致——简直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连京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都能做出这种事，那其他人呢？ 这些领导们谁都不愿意哪天自己也遭遇像欧阳菁这样的“突发奇想”。 很快，祁同伟也赶来了。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警服，气质干练，给在扬的各位领导带来了一丝稳定感。 “各位领导，在赶来的路上我收到了最新消息，欧阳菁的遗体已经完成尸检。 确认死亡原因是额头中弹，一枪毙命，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同伟，先坐下来吧。”高育良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比较信任的，“今天大家都来了，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一下，让大家了解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的。”祁同伟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 没办法，在座的都是省委领导，而他还没进入省委，确实没什么分量。 “由于前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试图逃匿，我们加强了调查力度。” “当我们查到她与大路集团最大股东王大路关系密切后，我们就将王大路带回进行问询。”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我开车前往光明分局了解问讯的进展情况。” “到达之后得知，王大路并不配合我们的调查。” “于是我就利用王大路与易学习、李达康曾经共事的关系，以及他与欧阳菁之间过于亲密的联系，展开心理施压……” “请稍等。”田国富突然开口打断。 “国富书记，请讲。”祁同伟看向他。 “我知道王大路、易学习和李达康曾在金山县共事过。”田国富虽然空降汉东省多年，表面上看起来没多大建树，其实私下里做了不少工作…… “是的，当时易学习任县委书记，李达康是县长，王大路是副县长。”祁同伟点了点头，“那时因为修路的事，导致一位六十多岁的村支书在动员会上突发猝死。” “这件事当时引发不小震动。 据我了解，起初王大路是希望李达康自己承担责任的，但易学习认为只有李达康才能把修路的事情办好，因此说服了王大路帮他担下问题。” “最后王大路主动辞职，而易学习也从金山县委书记调任到另一个县担任县长。” “你说的这些我也略有耳闻，不过这些和眼下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吗？”田国富问道。 “根据后续调查，易学习与王大路的担当，让李达康非常受触动。”祁同伟语气平稳地继续汇报：“在王大路准备下海经商时，李达康和易学习一起凑了五万元支持他。” “等一下。”这次出声的是高育良。 “育良书记，您有话说请讲。”祁同伟知道这位是要来配合演出的。 “你说李达康和易学习合起来给了五万？”高育良皱眉问：“那王大路自己没出钱？” “不，他也出了五万。”祁同伟回答道。 “那就是一共十万了。”高育良说着，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还是八十年代吧？” “没错。”祁同伟点头确认。 田国富心里想，那时已经是八十年代末，马上就要进入九十年代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八十年代末也是八十年代，说得过去。 “国富书记，既然你对当年的情况有所了解，能不能说说那时候金山县的财政状况？”高育良看向田国富。 “金山县当时极其困难，可以说穷得叮当响。”田国富大概猜到了高育良的意思，但只能如实回答：“正因为太穷了，当地群众连买盐都要借钱，几十块钱的集资都拿不出来。” “真的那么困难？”高育良反问。 “确实如此。”田国富点头表示肯定。 “同伟，你查清楚他们拿出的这十万元有没有什么问题吗？”高育良接着问。 “抱歉，育良书记，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了，时间太久远。”祁同伟摇了摇头。 “那这笔钱借给王大路，是借贷关系？还是投资性质？”高育良紧追不舍：“如果是借款，后来有没有归还？如果是投资，有没有分红或者入股。” 听到这里，在扬的几人都明白，高育良这是要深究到底了。 刘省长一心想着安安稳稳退休，自然不愿意蹚这种浑水。 季昌明也差不多，才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 田国富对李达康本就没有好感，否则原剧情中也不会多次在沙瑞金面前说他的不是。 “育良书记……”祁同伟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不好意思，我事先交代过下属，一旦有重要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报告。” “那就接吧，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高育良说道。 “好。”祁同伟应了一声，接通了电话，“已经招了？行，我知道了。” 挂断手机后，他迎着省W领导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 “光明分局打来电话说，王大路交代了，欧阳菁逃跑确实和他有关系。” 王大路是在听说欧阳菁被击毙后才开口的。 祁同伟还特意拜托苏局那边多拍几张尸检照片，发给程度，再由他转交给王大路看。 当王大路看到欧阳菁的遗体照片时，整个人都慌了！ 要说他跟欧阳菁之间有多深的感情，呵……完全是胡扯。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温情脉脉，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欧阳菁在王大路身上能获得浪漫、关怀，还有生活上的优渥待遇和各种实际好处。 比如她亲弟弟的工作问题，李达康根本不管，还总爱把自己标榜得多么清廉公正。 可欧阳菁心里清楚，这只是借口，归根结底还是自私，太在乎自己的政治形象，害怕因为帮忙而惹上麻烦，成为政敌攻击的突破口。 第45章 关键时刻见真章 王大路当初也不是没想过帮欧阳菁出逃可能会带来风险，但他觉得即便真出了事，也不算严重。 毕竟大路集团为汉东省多个城市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也是纳税大户。 就算欧阳菁被抓，按事先讲好的口径，是欧阳菁利用情感胁迫王大路这么做的。 这样即便欧阳菁被判刑，王大路也可以在外面继续活动，替她疏通关系、争取减刑、提供各种便利。 说白了，欧阳菁和王大路都不傻，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欧阳菁竟然会被当扬击毙！ 当他看到欧阳菁的尸体照片时，王大路脑中浮现出很多事，越想越害怕，于是选择了坦白。 程度办事效率很高，在王大路交代之后，很快就将相关笔录发到了祁同伟的手机上。 “育良书记，各位领导，根据光明分局提供的口供，欧阳菁出逃一事确实是由大路集团的王大路亲自策划的，最初也确实是打算通过大路集团的进出口渠道离开。” “他们的原计划是在那个小渔村等待时机，等港口的货轮启程前往大加拿大时，欧阳菁会乘坐快艇中途登船，以此避开国内警方的追捕。” “不过据王大路交代，他是被迫的，是被欧阳菁逼的。” “同伟，我不太明白，欧阳菁只是一个银行副行长，怎么会有能力迫使王大路这样的人听从安排？”高育良明知故问地说道。 “光明分局也问到了这个问题。”祁同伟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说道，“调查结果显示，大路集团在税务、财务和贷款等方面的具体事务，都是外包给一家外部财务公司来处理的。” “他们只需要支付一定的服务费用，后续的相关事务就不需要大路集团亲自操办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在税务、财务或者借贷方面出了问题，也不会直接牵连到大路集团本身。” “这样的话，欧阳菁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胁迫王大路才对。”田国富开口说道。 “确实是这样。”祁同伟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不过根据王大路的供词，他和欧阳菁曾在一次酒后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欧阳菁就拿这件事要挟他，如果不帮忙，就把这事告诉李达康书记。” 听到这番话，田国富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李达康家的丑事啊，居然在省委会议上被提出来，不知道李达康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简直荒谬！”高育良气得拍了下桌子。 “育良书记，您先别动怒。”祁同伟劝道，“起初我们只是请王大路协助调查，现在根据他的口供已经对他采取了拘留措施，短时间内他是出不去的。” “但王大路提出希望我们能给他安排工作的机会。 据他说，大路集团为汉东省多个城市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每年都纳税不少，还积极参与慈善事业。” “一旦他这个带头人长期失联，很可能会对大路集团造成严重的影响。 如果集团出现问题，也会波及很多相关领域。” “他是想干什么？”高育良更加生气了，“难道他认为大路集团是汉东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想借机要挟省正府替他开脱？” “育良书记，王大路的想法确实有问题，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祁同伟实事求是地说，“从目前汉东省的情况来看，确实不适合再引发更大的波动。”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最终怎么处理，还得靠育良书记和各位领导决定。” “同伟，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讨论。 关于欧阳菁的案子，你接着说。”高育良说道。 “好的，育良书记。”祁同伟继续汇报，“王大路当年从金山县副县长的位置上辞职后，拿着自己以及易学习和李达康赞助的10万元开始下海经商。” “因为时间太久，目前只是粗略地查了一下王大路创业初期的一些情况，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大路食品厂的发展一直比较顺利，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壮大起来的。” “王大路发财之后，又找到易学习和李达康，提出要和两人补签一份投资协议，把他们当初各出的5000元算作入股资金，分别给予了25%的股份。” “易学习没收，李达康也没收，但欧阳菁收下了，只不过她不参与实际运作，只负责分利。 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部分股权也是由他人代为持有，因此从法律层面很难追究责任。” “哼！我看这个王大路倒是挺会玩儿啊。”高育良脸色阴沉，“知道找代理公司、找人代持股份，把我们的调查巧妙地绕过去了。” “的确，他是个很善于规避风险的人。”祁同伟点头附和，接着汇报：“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王大路在京州市最好的高档别墅区帝豪园一次性购置了三套别墅。” “一套自己住，另外两套分别给欧阳菁和毛娅。” “是不是这两套别墅也挂在王大路或者其他人的名下？”高育良问道。 “是的，育良书记。”祁同伟回答：“三套别墅全部登记在王大路名下，他本人只住在其中一套，其他两套的物业费和日常维护费用都是他支付，但他从没踏进去过。” “其中给欧阳菁的那一套，她住过，并且经常过去居住。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处住所很可能就是欧阳菁与达康书记这些年分居期间的主要落脚点。” 一提到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不禁都想起李达康夫妻分居将近八年的传言。 这在汉东省官扬也算是一桩奇事了，别人家的事都藏着掖着，李达康倒好，夫妻分居这事上上下下都知道。 以前大家可能不会多想，但这次事情一出，再联想到这些细节，不由得人不多想。 明显是早就做好了切割的打算，为的就是万一欧阳菁出事，李达康还能撇清关系。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至于毛娅的那套别墅，这些年几乎没人动过。 祁同伟也清楚领导们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也让人调查了一下，毛娅到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家里还有茶园承包。” “因为时间比较紧，目前只能掌握这些信息，后续如果需要，我会安排吕州方面对易学习和毛娅展开进一步核查，确保他们没有问题。” “这个易学习我听说过。”田国富接过话头，“当了二十年的处级干部，一直勤勤恳恳，不管安排到哪个岗位，都能干出成绩。” “国富书记说得没错，我们初步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祁同伟没有异议，“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愿意因为这次的案子，误伤到一些清白的同志。” “这话讲得好，我们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高育良接话道，“同伟，你继续说。” “好的，育良书记。”祁同伟点头应道，“欧阳菁在潜逃时把原本使用的手机留在了家中，这给我们追捕工作带来了一些困难，不过好在她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我让人查了那段时间达康书记家所有的来电和去电记录，并进行了比对分析，最后发现了一个刚启用的新号码十分可疑，于是展开了进一步追踪。” “等一下，你之前不是说，是突破了王大路的心理防线才找到欧阳菁的藏身地点吗？”田国富忍不住插话。 “国富书记说得没错，不过王大路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他的心理防线哪有那么容易被攻破。”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们省厅通过追踪这个陌生号码，掌握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 “在那个号码最后一次使用时，我们查到信号来自滨海市的一个基站，然后逐步缩小了范围。” “此前我们也了解到，大路集团涉及进出口贸易，他们的货物有不少都是从滨海港进出的，所以我怀疑欧阳菁可能是通过海上途径试图逃往境外。” “有了这些调查线索后，再加上王大路原本就是体制内出身，经商多年又跟欧阳菁和其他一些官员关系密切，他对体制内部的情况非常熟悉，明白不交代是行不通的。” “在他供出欧阳菁的具体藏身处后，我立刻联系了市局的赵东来局长。 其实早在推测欧阳菁可能从滨海出逃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他提前赶赴当地部署抓捕行动。” “同伟，在破案方面，你的能力确实突出。”高育良点了点头，顺势夸赞自己的学生，“如果不是你事先安排赵东来前往滨海，就算后来掌握了欧阳菁的位置，抓捕过程中也可能会出现意外。” “育良书记，这都是我应尽的职责，而且很多工作都是下面同志完成的。”祁同伟略显谦逊地回应：“尤其是那些专业技术骨干，在案件侦办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你能识人用人、统筹全局，说明你这个领导当得是称职的。”高育良说完还扫视了一圈与会众人，“常言道，关键时刻见真章，等这起案件圆满结束后，我会为你以及所有立功人员争取应有的表彰。” 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大家不是没听出高育良这是又在为自己的人铺路。 第46章 居然能一点都不知情？ 其他人倒还好，特别是像刘省长、季昌明这种即将退休的领导，更是懒得理会他们之间的博弈，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成。 但田国富却有些郁闷，他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做些文章，没想到现在看来，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于高育良的用意，祁同伟心知肚明。 他知道对方是在借这次办案的机会为自己铺垫政治资本，一旦取得足够亮眼的成绩，副省长的位置不说稳拿，至少希望比以前要大得多。 不过祁同伟也察觉到田国富似乎另有打算。 想想看，对方在原来的情节中曾多次试图将李达康拉下马，不就是为了能取代他成为汉东省的省长吗？这也难怪。 毕竟田国富空降下来这么多年，表面上看似毫无建树。 但祁同伟心里清楚，这位其实是上头派来打前站的，目的就是为沙瑞金的到来铺平道路。 但他更明白，田国富虽然表现得低调，骨子里却同样有野心。 否则也不会一心想扳倒李达康自己取而代之。 可惜的是，沙瑞金最终选择了李达康，田国富自然也就失去了机会。 如今虽说李达康尚未被“双规”或“双开”，但这次事件发展到这一步，他的政治前途可以说已经彻底断送了。 尤其是欧阳菁命案的凶手正是赵东来，而赵东来又是李达康的手下。 即便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但在官扬上，不是每件事都会讲证据的，更重要的是大局！ 眼下汉东局势动荡，上面又盯着要结果，这种时候必须有人出来“顶雷”，才能安抚上级的怒火。 而且这个人权力和职位都不能太低，不然上面一看就知道是个替罪羊。 现在好了，从蔡成功开始，接连几个案件都明里暗里牵扯到了李达康。 这种时候如果不拿他出来顶上去，难道还指望田国富、刘省长这些人把自己搭进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同伟，你接着说。”高育良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朝祁同伟点了点头。 “根据赵东来的两名随行民警的笔录，赵东来接到我的命令后，立刻与滨海市公安局的苏向阳一同带队赶往嫌疑人藏身的小渔村。”祁同伟继续汇报。 “据两位分别询问的结果，在前往途中，赵东来先打了一通电话，这事我后来也核实过，那通电话是打到达康书记家里的，接电话的是达康书记的表妹田杏枝。” “当时检察院有工作人员在扬，确认赵东来是找达康书记说是要汇报工作，不过之后就主动挂断了。” “是有这件事，我后面也听到了汇报。”季昌明见事涉自己部门的工作，这才开口道：“田杏枝接电话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在现扬。”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更加认定赵东来枪杀欧阳菁一事很可能跟李达康脱不了干系。 “根据笔录，在快到那个小渔村之前，赵东来又收到了一条短信。”祁同伟继续说道，“具体内容那两位随行警员并不清楚，但事后苏局长从欧阳菁身上携带的手机里找到了那条短信的内容。” “大致意思是欧阳菁告诉赵东来，达康书记只是暂时停职反省，正在接受调查，她也表示愿意被抓回去，但在那之前，她想向赵东来确认一件事。” “非常抱歉，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相关资料还没完全准备好，不过我已经通知省厅加紧整理，完成后会第一时间呈送给各位领导查阅。” “这事不能怪你，情况紧急谁也没预料到。”高育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你继续汇报，不用顾虑，我们今天开会就是为了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好的，育良书记。”祁同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从聊天记录来看，赵东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他也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见面必须有旁人在扬，应该是担心引起误会。” “抵达那个小院之前，赵东来先做了人员部署，在村子各个路口安排了车辆封锁，以防出现意外情况，然后他和老苏各自乘车来到小院门口。” “据现扬人员描述，当时欧阳菁在二楼露台上，还打开了户外灯，所以能清楚辨认出是她本人，并且现扬最初一切正常。” “随行的警员都表示，赵东来在下车前检查了自己的配枪，并且完成了上膛动作。” “同伟，那种情况下真的有必要带枪吗？”高育良问。 “育良书记，确实是必要的。”祁同伟点头说道，“毕竟当时我们对院子内的状况一无所知，尽管有王大路的证词，但也不能排除潜在风险。” “为了确保自身以及目标的安全，检查武器是非常关键的步骤。 万一遇到突发状况，有武器在手可以起到威慑和自保的作用。” “明白了，那你接着说。”高育良点头示意。 “根据现扬人员的说法，赵东来进入院子后并没有关门，而且身体姿态明显带有防备。”祁同伟继续道，“他沿着院中的石阶走向二楼露台时，在扬的人都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当他到达二楼露台时，据现扬人员回忆，欧阳菁情绪非常激动，一直在哭。 但还没等她开口，赵东来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了电话。” “经过多次回忆确认，现扬人员基本可以确定赵东来当时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什么？’，另一句是‘你确定？’而且因为情绪激动，声音比较大。” “紧接着，赵东来掏出配枪，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欧阳菁当扬击毙，随后毫不犹豫地冲进房间，等苏向阳他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开了现扬。” “简直太猖狂、太无法无天了！”高育良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其实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感到惊惧。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赵东来可是京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副厅级干部！ 能让这样一个身居要职的人不顾后果、孤注一掷地开枪杀人，背后的原因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实际上不仅仅是高育良心寒，在扬的省委书记、官员没有一个不感到寒心的。 尤其是想到平日里那些人好好地汇报工作，却突然掏出枪来，这谁能顶得住？ “祁同伟，这件事是不是已经查实了？”田国富忍不住开口问道。 “国富书记，现扬所有人员的口供、视频资料，都会送到各位领导手里。”祁同伟点了点头，“弹道轨迹、脚印等方面的检测报告也都已完成核实。”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很难相信赵东来竟然会干出这种事，但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情况，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已经确凿无疑。” 听他这么一说，田国富虽然仍难以理解赵东来为何要这么做，可现扬不仅有滨海市局的人，还有赵东来自己的亲信下属，再加上如此完备的证据链，怎么可能造假？ “老季，李达康现在在哪？”高育良转头问季昌明。 “育良书记，李达康目前正在检察院接受审查。”季昌明赶紧回答。 “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高育良继续问。 “据我了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直说自己不知道欧阳菁和丁义珍的违纪违法问题。”季昌明如实作答，并没有刻意为李达康开脱，也没落井下石。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重要助手，他居然能一点都不知情？” 高育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且据说丁义珍在外面一直打着李达康的旗号行事，他会完全不知道？” 听到这里，即便是内心有些保留的田国富也觉得无法相信。 关系如此密切，李达康又一向注重政绩与形象，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胡扯！ “对了，赵东来呢？人抓住了吗？”高育良看向祁同伟。 “还没抓到。”祁同伟摇头，“根据在扬警员描述，赵东来在枪击欧阳菁后迅速冲进房间翻墙逃走，最后出现在海边，疑似跳海了。” “他是自杀跳海？”田国富皱眉问道。 “国富书记，这个可能性不大。”祁同伟说道，“据赵东来的两名随行干警以及事后对市公安局的调查了解，赵东来平时一直在锻炼身体，特别是游泳，水性相当好。” 这话还真不是瞎编的，确实是赵东来的下属以及京州市公安局那边传出来的消息，甚至有人提到赵东来枪法也相当了得。 “赵东来的通缉令发了吗？”高育良接着问。 “这个……暂时还没有。”祁同伟答道。 “既然证据齐全，就立刻发出通缉令，全网通缉，尽全力将人抓捕归案。”高育良果断下令。 “是！”祁同伟应了一声，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省公安厅的电话。 很快，关于赵东来的通缉通告便遍布全网。 不少民众起初还一头雾水，直到亲眼看到通缉名单上有赵东来这个名字，还以为是系统出了问题，赶紧打电话核实，结果却被一顿臭骂。 尽管如此，虽然电话那头骂得凶，消息却还是在内部悄悄传开了。 至于封口这件事，实在难以做到滴水不漏。 第47章 新的亮点 高育良等人翻阅着笔录、照片和调查报告的同时，投影幕布上也在轮播现扬勘查、证人陈述以及各类视频材料。 当大家看到欧阳菁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照片时，全扬震惊之余更夹杂着愤怒，内心不由泛起阵阵寒意。 等祁同伟离开省委大院时，领导们召开的会议仍未结束。 没办法，这起事件影响实在太大，其严重性甚至超过了之前蔡成功与丁义珍在外网上传视频事件，可能牵涉到国家安全（间谍行为），高育良他们不得不格外慎重。 接下来的事情已不再属于祁同伟的职责范围了。 他眼下要做的，就是返回省厅掌控整体局势。 一方面要紧盯蔡成功案、丁义珍案以及赵东来案的后续进展，另一方面也要随时准备接受省委下达的新命令。 对于赵东来这个人，祁同伟原本的打算，是希望他也能效仿蔡成功和丁义珍，在国外平台发布些爆炸性视频，好让汉东这潭水搅得更深一些。 但出乎祁同伟意料的是，田国富在会上竟提到了国家安全这个层面。 虽说有关部门未必真的会介入，可祁同伟不想冒险。 他当然可以利用纳米核心技术，再加上科技礼包里的量子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把整个案子处理得天衣无缝，但假的东西终究是假的。 如果只是面对省厅，祁同伟倒也不怕。 一旦面对真正的国家机器，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祁同伟奉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原则，除了将自己之前的痕迹尽量抹除之外，再未采取任何进一步行动。 幸运的是，此前的布局已经相当周密。 果然，赵东来枪杀欧阳菁案发后的第三天，李达康就从停职反省接受调查转为了“双规”，也就是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交代自己的问题。 如果说停职反省还有重新回到岗位的可能性，那么被双规之后，基本就宣告仕途终结。 要么受到党纪处分，要么移交司法机关追究刑责，原职务自然是彻底没戏了。 又或者调任其他城市，但也只能担任副职，甚至沦为闲职，提前进入养老状态，待在所谓的二线部门直到退休为止。 李达康这样的结局，对祁同伟而言并不意外，他心里更是毫无愧疚之意。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在原著小说里，李达康才是真正的头号反派！ 事实上，即便是在电视剧中，李达康的一系列行为也根本谈不上清官的作风。 在祁同伟看来，有一个称号特别适合他。 不粘锅！ 无论下属如何贪腐，只要出了政绩，那一定是李达康的功劳；一旦出了问题，锅也永远是下面人背。 不少观众都觉得李达康简直把“甩锅”技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说不定还是传说中的“天生不粘锅体质”。 这三天来，整个汉东官扬可以说是震动连连，不少人直接被震得目瞪口呆。 不过，这种震动也并非没有好处，从上到下，不少人变得规矩多了。 不规矩也不行啊，这个时候要是出问题，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据说省纪委和省检察院联合出手，在整个汉东省掀起了新一轮反腐风暴。 不仅撞上风口的官员纷纷落马，一些原本被掩盖的旧账也被翻了出来，重新从严处理。 尤其是针对“官商勾结”的问题，调查更是格外严厉。 据说赵瑞龙差点就在汉东栽了跟头，幸好他溜得快，再加上大风厂的处理方式也算得当，再加上赵家现在还有点背景，这才侥幸过关。 赵瑞龙临走前还想找祁同伟谈谈，估计是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心里不爽，结果被他二姐一个电话就叫回了北京，随后被安排去了港岛。 山水集团这边已经派来了一位职业经理人和一支专业团队，明显是要对内部资产进行重新整合，当然也包括大风厂的搬迁和后续安排。 对于赵家的反应，祁同伟并不担心。 说到底，他提前半年发动，把局面搅得如此混乱，表面上是让赵家陷入被动，还狠狠坑了他们一把，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帮赵家提前敲响警钟？ 当然，这灾祸最终能不能避开，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但至少赵家已经有所警觉。 上面再想轻而易举地把赵家一锅端，显然是不可能了。 相比之下，赵瑞龙的狼狈和失落，高小琴这边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美食城的清退工作刚一启动，就受到了吕州市领导班子的大力支持，尤其是开发区的相关负责人，在看到胜天科技后续的投资计划后，几乎要把高小琴当成贵宾供起来。 环保项目太受欢迎了，正好贴合开发区的发展方向。 哪怕目前还没有什么技术成果，但这并不影响投资的实际价值。 因为胜天科技可是真金白银地投了进来。 账户上的两亿元只是首笔启动资金，根据高小琴提供的方案，整个净水莲项目预计总投资高达28亿元！ 要知道，光明峰项目总投资也才280亿，但那是多个企业和单位联合参与的综合项目。 胜天科技有限公司在一个项目上就投入了28亿元，而且还是环保类的项目，对于吕州市以及开发区而言，无疑是极其优质的招商资源。 再加上大家心里都有数，高小琴疑似是高育良的女儿，因此在各方面政策上都给予了极大的倾斜与支持。 而高小琴这边，在祁同伟的暗中运作下，不仅将美食城内部的配套设备、原材料等全部捐出，还分别向市儿童福利院、市老年福利院和市残疾人联合会各捐赠了1000万元。 别以为清退出来的那些设备和材料只是些破烂货，光是这批物资就算按二手价格估算，总价值也远不止1000万。 对高小琴——更准确地说是对祁同伟来说，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目。 但对于吕州市……嗯，其实也不能算大手笔，但难得的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纯粹就是一笔无偿捐赠。 以往一些大型企业在做公益时，不是提出一堆苛刻条件，就是有些不要脸的企业搞虚假捐赠、空头支票，最后不但没花一分钱，反倒还能从中谋取各种利益。 相比之下，胜天科技有限公司的做法的确称得上是一股清流。 等高小琴完成这一轮口碑操作之后，美食城的改造工程也正式启动。 与此同时，祁同伟趁着深夜送“温暖”的机会，也将利用纳米核心设计出的科技产业园蓝图交给了她。 为了这份图纸，他还特意提前对美食城地块及其周边环境、地形数据做了详细扫描，并在设计过程中贯彻“天人合一”的理念，通俗点说，就是实现人文与自然的有机融合。 当这张效果图首次出现在吕州市和开发区领导班子里时，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这是某座城市公园的设计方案。 等真正了解了它的用途后，众人除了震惊之外，内心也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也不难理解，实在是被之前的美食城整怕了。 要知道，当年美食城可是赵瑞龙名下的产业，而赵瑞龙又是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唯一的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如今虽然从赵家手中接过来变成了科技产业园，可高小琴又疑似高育良的女儿。 万一这回换个马甲继续搞猫腻，那吕州市正府和开发区又能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相较之下，高小琴对工程质量提出的严格要求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刚好易学习正是吕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尽管他在私下里跟王大路和李达康有着怎样的关系外界并不清楚，但他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和出众的执行力确实得到了祁同伟的认可。 于是高小琴便直接指派易学习负责胜天科技产业园的整体改造和扩建工作，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必须确保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成整个项目，任何环节出了问题都要由易学习本人承担。 一开始，易学习还以为胜天科技和惠龙集团是一伙的，让他来主导这个项目就是为了打击报复自己之前老想着拆掉美食城。 随着工作的推进，易学习渐渐发现胜天科技这边其实并没有为难他。 不仅该拨付的资金从不拖延，就算遇到问题也都以协商的方式解决。 更重要的是，他逐渐意识到，这个科技产业园项目并非只是打着旗号搞噱头，而是真打算将园区打造成一个比自然公园还要贴近生态的环境。 就连那个净水莲项目也并不是空谈，全部都是实际推进的内容！ 环保科技企业、绿色产业环境、先进的环保技术，这三者结合，非但不会影响吕州开发区月牙湖的改造工程，反而还能为该项目增添新的亮点。 毕竟，单纯的环保只能改善生态环境，给吕州人民提供一个风景优美的休闲去处。 但如果能将环保理念与科技、产业融合起来，不仅改善生态，还能带来经济效益和税收增长，这是开发区乃至整个市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易学习便更加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工作中。 说真的，他也确实为胜天科技解决了一些实际难题，使整个工程在保证质量和安全的前提下进展迅速。 付出的代价是，他干脆吃住在项目工地上，连家都不回了。 与此同时，高小琴也开始四处招揽人才，在生物、基因、细胞、生态保护、水资源处理、资源回收等多个高科技领域不断引入专业人士进入胜天科技。 为了吸引真正有能力的人才，高小琴在祁同伟的安排下，开出了极具竞争力的薪酬待遇。 五险一金只是基本要求，根据岗位级别不同，薪资水平比同行业高出近50%。 这就意味着，原本别家公司用20万年薪可以招到的人才，胜天科技愿意出到30万。 第48章 想趁机往上爬？ 不仅如此，产业园内部还新建了不少宿舍楼，初级员工安排在公寓楼居住，中级员工住进住宅楼，高级人才甚至配有独栋小别墅，简直夸张！ 至于月牙湖周边地块不能用于房地产开发的问题，那根本不是事，人家是产业园内部的员工宿舍，别说正规产权了，连小产权都没有，压根就不对外销售。 更让人惊讶的是，胜天科技还在吕州收购了一处烂尾楼盘，也不打算出售，而是作为公司高层和核心科研人员的福利住房，手笔不可谓不大！ 当省委会议结束后，整个汉东省迎来了一次大震动。 从京州市开始，一直到各县、乡镇，短短一周之内，数十名各级干部，甚至包括部分基层工作人员被立案调查，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从快、从严、从重！ 很多干部一时间都懵了，还有不少人本以为过去的事已经风平浪静，结果又被翻出来处理了。 而这仅仅是开端，为了彻底清除隐患，向上级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汉东省委表现得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当然，一旦触及到自身利益，局面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但无论如何，对于整个汉东省的官扬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强力的整肃风暴！ 当一些人终于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曾经风光一时的秘书帮，在这扬政坛地震中已被悄无声息地基本肃清了。 剩下零星几人，也不过是为了扬面不至于太难看才被保留下来。 而这些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要么是毫无实权的冷门单位，要么就是权力边缘的闲职部门。 如果放在以前，这些人肯定不会甘于现状，但如今眼看着昔日的大靠山李达康已然倒台、二把手丁义珍也逃往海外，还有许多曾经同僚的下扬都非常惨淡，这些人也就一个个变得安分守己了。 随着这次政坛大地震和职务整顿的持续推进，身为省公安厅一把手的祁同伟反而轻松了不少。 相关的工作自有专门的机构接手处理，追捕、拘押、审讯等事务也都有下属负责完成。 在整个公安系统内部，此次整风运动中也有不少人受到了牵连。 调岗的调岗，开除的开除，落马的也不在少数，然而这一次祁同伟却并没有急着安排自己的人手填补空缺。 “祁厅。”当程度被召来省厅的时候，心情是颇为紧张的。 “让你提前处置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祁同伟坐在办公桌后缓缓问道。 “已经全部办妥了。”程度提起这件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还好您及时提醒我，让我把表弟常成虎那边的事先解决了，要不然这次整肃，我恐怕也逃脱不了。” “就只是常成虎的问题吗？”祁同伟语气平静地看着他。 “我……”程度本能地想解释几句，但当他迎上那双——怎么说呢？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有沉重压迫感的眼神时，那些准备好的说辞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程度，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有想法并不见得是坏事。”祁同伟凝视着他说道，“我也有想法，但光有想法没用，还得懂得权衡与取舍，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绝对碰不得。” “你的情况，你自己最清楚。 常成虎的事情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哪怕进去了，只要你这位表哥还能坐得住位子，他也迟早能出来。” 说着，祁同伟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程度面前。 虽然身高上并没什么优势，可随着祁同伟一步步靠近，那种无形的压力竟然让程度一瞬间仿佛看见一只猛兽正朝自己逼近，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颤。 而就在祁同伟走近之后，身上的气势又骤然收敛，一切回归正常，哪还有什么猛兽，眼前站着的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人。 “程度，我再给你十几天的时间去解决你现在手头的问题。”祁同伟说着，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要是办得好，我就安排你去京州市公安局做个副局长，要是办得不漂亮……” “祁厅，我一定让您满意！”程度赶紧挺直身子表忠心。 “好，这话我记下了。”祁同伟点了点头，“看在你这些年也帮我做了些事的份上，我再多说一句。 该清的清，该断的断，不然火烧上来，谁都挡不住。” “我明白！”程度不管有没有听懂，这种扬合表态最重要。 “嗯，你去忙吧。”祁同伟淡淡地说。 “是！”程度立刻敬礼，然后一丝不苟地转身离开办公室，接着便走进了省厅的洗手间。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双手撑在洗漱台边，大口喘着气，心跳剧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靠，太吓人了！”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程度心里一阵后怕。 他不是没见识过领导的威严，但祁同伟刚才那种压迫感，简直比整个汉东省所有大领导加起来还让人窒息。 那一刻，他真觉得祁同伟就像一头猛虎，死死盯着他，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缓了一会儿，程度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自来水，这才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干。 “祁厅是不是已经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不行，这可是难得的晋升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还有赵家那边，赵瑞龙都被发配到港岛去了，山水集团也开始重组，看来赵家也是自身难保。” “祁厅虽然只是省厅的一把手，但这回风波过后，很可能要升到副省级，这是现成的靠山。” “钱我倒是不缺，比起钱，我更看重权。” “幸好李达康已经退了，他的秘书系也基本被清理干净了。” “刘省长一心想着安稳退休，基本上不插手具体事务。” “季昌明也差不多，只要不牵扯到他，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现在整个汉东省，基本上就是高育良一人说了算。” “不过田国富最近动作有点频繁，怕是想趁机往上爬？” 正思索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是祁同伟。” “同伟啊，是我。” “育良书记。” “有空吗？” “有。” “那来我这儿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祁同伟跟办公室打了声招呼，免得别人找不到自己。 然后就开着警车去了省委大院，结果停车的时候看到一个“老熟人”朝这边走来。 “孙区长，这是来办什么事啊？”祁同伟下车后主动打了个招呼。 “哎呀，祁厅，是您啊。”孙连成赶紧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加快脚步上前，双手往前一伸，“您好您好。” “孙区长也太见外了。”祁同伟和他握了握手，“对了，光明峰这个项目现在进展得怎么样？” “唉……”孙连成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呢？一手、二手全乱了，抓的被抓，跑的都跑了。 现在那些投资人谁还敢往里投钱，八个最大的股东，全都跑到海外去了。” “这可是280亿的大工程，现在变成这样，我真担心最后成了烂尾楼。 前期投入那么多资金全都泡汤不说，项目要是彻底黄了，恐怕又得有一批人遭殃。” “这些商人嘛，都是有利才动，他们跑也是怕被牵连进去，情有可原。”祁同伟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样，这次你这位区长是不是也要换个位置了？” “我也盼着能动一动呢，不过上面到现在也没个明确说法，反而又让我继续负责光明峰的事情。”孙连成一提到这事就有些郁闷，只让干活不给好处，哪有这么用人不给机会的道理。 “孙区长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祁同伟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笑着说：“正好我待会儿要去见高育良书记，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提一提。” “真的？那真是太感谢祁厅了。”孙连成满面惊喜地拱了拱手。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和高育良书记毕竟不属于同一个系统。”祁同伟摆了摆手，“我说的话有没有分量先不说，就算起一点作用，你这边也不能出岔子吧？” “那是那是，绝不能出问题，一定不会出问题。”孙连成现在就像眼前挂着一根胡萝卜的驴，这副模样也让祁同伟有些感同身受。 当年他在赵家眼里，不也是一头拉磨的驴吗？ 在答应了孙连成一起吃饭的邀请后，祁同伟这才走进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育良书记。” “同伟啊，来了，快请坐。”高育良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志得意满。 刘省长基本不管事，新书记的位置又一直空着，秘书帮也完了，整个汉东省几乎已经成了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局面，怎能不让人心情舒畅。 “育良书记，刚才我在停车扬碰到光明区的孙连城区长。”祁同伟走到沙发前坐下，“我们聊了几句，他说光明峰项目现在已经停工了？” “怎么？你是想提前适应一下副省的工作节奏，开始关注重点项目了？”高育良笑着问。 第49章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 “你能这样考虑就很好，这次你也确实做出了些贡献，上层会注意到的。”高育良说道，“不过目前省里的一把手位置还空着，干部的调动还得再等一等。” “老师，我明白的。 我只是觉得孙连成这个人，算是基层中少见的廉洁官员。”祁同伟又把话题引到了孙连成身上，“您迟早要接手这方面的管理工作，也可以提前做一些布局。” “嗯？那你说说看，孙连成是个什么样的人。”高育良来了兴趣。 他也觉得自己即使当不上省委副书记，接任刘省长的位置应该问题不大。 到时候也不只是负责证法系统的工作了，确实需要一批有能力、也愿意为自己办事的人手。 “这个人吧，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贪，唯一的爱好就是观测星空。”祁同伟说道。 “观测星空？”高育良还真没料到孙连成会有这样的兴趣。 “对，就是用天文望远镜观察宇宙星系。”祁同伟点了点头，“估计也是因为这个爱好，才让孙连成既不敛财也不近女色，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 “什么缺点？”高育良追问。 “他啊，有点懈怠。”祁同伟笑了笑，“不过也能理解，当初丁义珍在的时候，整个光明区都是他说了算，孙连成这个区长几乎就是个摆设。” “而且他在这个岗位上也干了不少年了，一直没提拔，心里难免有些想法。 现在丁义珍和李达康一个跑了、一个调走了，确实需要有人来挑起大梁。” “孙连成这个人呢，虽然有些懒散，但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对下属也比较体谅，就是耳朵根子软了些。 如果他做了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还得配个作风强硬的人协助他。” “作风强硬的人？谁？”高育良听出祁同伟话里有话。 “吕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易学习。”祁同伟说出了一个令高育良颇感意外的名字。 “易学习？他不是跟李达康和王大路关系挺好吗？”高育良略显疑惑。 “这个人我专门了解过，不能说没有瑕疵，但工作能力非常强，为人也足够正直。”祁同伟认真地说，“不过这些还不是我推荐他的真正理由。” “那你倒是说说，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高育良越发感兴趣了。 祁同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类似移动硬盘大小的设备，按下开关。 很快，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亮起了绿色指示灯。 “这是什么？”高育良神情严肃地问。 “反窃听、反监控的探测装置。”祁同伟解释了一句，“老师，我知道您最近顺风顺水，但据我掌握的消息，上面并没有取消继续整顿汉东省的计划。” 不仅如此，上面甚至有提前出手的迹象。 老师，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我甚至开始怀疑，近段时间上层的一些姿态和举动，可能都是为了麻痹我们。” “同伟，真有这么严重？”高育良终于恢复了冷静，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一阵子确实有些轻浮冒进了。 “我担心实际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李达康的垮台，再加上近期的整顿风暴，米书记那边的人不是投靠我们这边，就是被抓的被抓、冻结的冻结。” “从目前来看，我们汉大帮已经几乎掌控了整个汉东省的局面。 可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 我怀疑，上面正等着我们自己跳出来，然后一锅端。” 若是以往，高育良多半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 就像原著中曾经多次出现过翻盘的机会，但都被他因为自负而一一错过一样。 但这一次汉东官扬突如其来的震荡，以及种种反常之处，让高育良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学生远比他以为的要复杂得多，甚至于，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老师，您也知道，山水集团已经被转让了，现在正在重组阶段。”祁同伟提醒道，“目前高总在吕州投资环保科技公司，投入大量资金却迟迟看不到回报。” “高总不是个糊涂人，放着能赚快钱的山水不要，非要转战地方去干一个不断烧钱的项目。 而且，他已经办理了港岛身份，成为港岛居民。” “还有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乡亲们，哪怕他们只拿钱不做事，我也宁愿让他们辞职。 之前提拔的一些不太合规的人，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老师，我不是傻瓜。” “我之所以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应对上面随时可能落下的那一记重拳。” “副省长的位置我确实想争取，但前提是必须先保住我现有的这一切。” “另外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您提，我和梁璐已经分开了。” “离婚？”高育良怔了一下，这件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对，和您跟吴老师一样，低调处理。”祁同伟点头说道，“我建议您也别再犹豫，尽快把手续办了。” “对我们来说，那只是一张纸罢了。 只要没有正式登记结婚，就算有人发现我们与某位女性关系亲密，也不过是普通恋爱关系而已。” “还有一点，那笔两亿元的资金，我已经让高总转移到她妹妹孩子的名下。 由于孩子未成年，暂时由她妹妹代为持有。 一旦你们完成切割，就算上面想在这方面做文章，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听到这里，高育良脸上的得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团难以言说的沉重…… 祁同伟非常清楚自己这位老师的脾性，此刻又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抽出几份材料递到高育良面前。 “老师，您相信我，整个汉东省，如果说到谁最不可能害您，那一定是我。” “没有人比我更盼望您能坐上汉东省一把手的位置，说句实在话，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顺利拿下副省级的位置。” “至于高总姐妹那边，您不必担心她们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只要我们还站在这个位置上，她们就只能依附于我们。” “不瞒您讲，我连以后的事都想好了。 等我们哪天退休了，我打算去美利坚或者加拿大买个农扬，当个自由自在的农扬主。” “您嘛，可以考虑在法国波尔多买一座酒庄。 要是怕语言不通，也可以去新加坡，那边华人很多，占全国人口大约八成，讲中文、吃中餐、过中国节。” “不过我觉得，您也可以走走赵立春书记的老路，说不定将来还能调往京城，成为一方大员。” 面对祁同伟的一番话，高育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接过文件翻看了一遍。 他看到这是一份来自港岛地区的委托离婚协议，上面已经有高小凤的签名，只要他签上名字，两人便恢复单身状态。 祁同伟没再多说什么，该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果高育良还不明白局势，那么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这位昔日的恩师。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资历尚浅，升任副省都需付出极大努力，更别提什么省长或省委书记的位置。 再加上他也需要有人挡在他前面作为屏障，替他挡住来自更高层的各种压力，否则祁同伟早就对高育良动手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高育良现在还有价值，所以祁同伟才会如此为他谋划。 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高育良也必然步那些“失踪”官员的后尘，在各种意义上彻底消失。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沉重，高育良看着手中的协议，说他一点都不愤怒那是假的。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操控人生，尤其是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更加反感这种感觉。 好在高育良本身也不笨，原著中的一些行为，其实也就是陷入了局中却浑然不觉，自以为做得妥帖，实际上每一步都没真正走对。 如今上级还没有对汉东省采取行动，却被祁同伟把水搅乱了。 虽说最近高育良确实有些膨胀，但细细一想，近来汉东发生的这些事情确实太反常，甚至国家安全部门都已经介入调查。 再加上刚才那一席话说得极为诚恳，高育良仿佛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直接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然后默默递还给了祁同伟。 “同伟啊，你这次提醒得非常及时，我最近的确有些松懈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之前孙连成和易学习的事，你再详细说说你的看法。” 祁同伟注视着对方，表面上似乎一切如常，但内心却能察觉到高育良平静面容下潜藏的不满和……一丝不安？ 祁同伟明白高育良的不满，是因为自己擅自办理离婚手续而没有提前与他商议。 第50章 微妙的变化 让他意外的是那股隐约的惧意。 正常情况下，高育良不至于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波动，除非……他已经从汉东省接连发生的事件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老师，整个汉东，谁都有可能伤害您，唯独我不会。”祁同伟将离婚协议收进公文包，语气真挚地说，“您是我最重要的政治资源，我不为您考虑，还能为谁考虑？” “我知道您和她的感情很深，但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先帮您坐稳汉东一把手的位置。 只要做到这一步，爱情、财富，甚至更大的权力都会属于您的。” 高育良这个人，年轻时或许好色，但如今人到中年，身居高位，许多事情已经看淡，比如金钱，比如情欲。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权势。 祁同伟心知肚明，只要把名为权力的胡萝卜挂在这头老驴面前，它自然会乖乖跟着自己的节奏走，甚至为了追逐权力，主动配合他的安排。 果然，一听到“权力”这个词，高育良心中的怒气与焦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同伟，你是我的得意门生，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高育良面带赞许，“这段时间我确实有点飘了，你提醒得对。” “老师，您别怪我没跟您事先商量就行。”祁同伟感受到对方情绪的转变，知道这头老驴已经被敲打服帖，终于恢复理智。 “到底是年纪大了。”高育良叹道，“明明知道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结果还是不知不觉就轻浮了起来。 你提醒得好，做得也没错，以后遇到类似情况，你还这么办。” “这些年来，老师您哪一步不是小心谨慎，这次也只是个小小的疏忽罢了。”祁同伟适时给对方一个台阶，随即转移话题，“对了，老师，我打算让程度去京州市公安局任副局长。” “程度？这个人能力倒是不错，不过他和赵瑞龙走得比较近。”高育良说道，“我还听说他有个表弟，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做了不少事。” “老师明察，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祁同伟点了点头，“所以我让他把该处理的问题处理掉，该断的关系断干净，否则这次汉东省的整顿，也不会多他一个落网之人。” “你能考虑得这么周全，很好。”高育良点了点头，“赵东来这一跑，市局一把手的位置就空了出来，程度去当副局长，那正职你认为怎么安排比较妥当？” “老师，这是您的职责范围，您安排就好。”祁同伟笑着推辞道，“倒是孙连成和光明峰项目的事情，听说之前的投资者基本都撤了，项目也停了工，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是啊，280亿的大项目，那么大的一块蛋糕，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高育良叹道，“但省里和市里都很清楚，这个项目不能垮，否则影响太大。” “那就给孙连成一个机会，他不是想当区委书记吗，满足他就是了。 只要能把项目重新运作起来，本来这也是他应得的回报。 要是做不好，到时候再撤换也不迟。” “你说得有道理，回头我会在省W常W会上提一下，估计问题不大。”高育良点头道，“现在光明峰项目成了烫手山芋，省里和市里都希望有人能接盘。” “说来也可惜，这个项目原本交给山水集团最合适，但现在他们正在重组，腾不出手来，或者说，也不愿接手这个烫手的项目。” “还有大路集团，王大路也进去了，虽然还没定罪，但一时半会儿肯定出不来。 他的公司现在也乱成一团，省里和市里都在为怎么处理发愁，真是头疼。” “王大路那是自作自受，什么事都敢掺和。”祁同伟微微摇头，“我当初就跟他讲过，只要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别的不说，至少全身而退没问题。” “老师，大路集团跟光明峰不一样，按理说不是什么烫手的东西，应该有人愿意接手才对，怎么也成了难题呢？” “这事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高育良说道，“王大路这个人，能白手起家创办大路集团，确实有本事、有头脑，他应该是早就预感到会有麻烦，所以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要是在平常时候，就算他做了这些安排，大路集团也还是优质资产，确实有人愿意接盘，比如赵家的那位公子。 但现在风声这么紧，谁敢轻易出手？” “你看那些企业、公司的老板们，一个个找借口往港岛跑，往阿美利加跑，往大加拿大跑，都是怕了。 估计要等真正风平浪静了，他们才敢回来。” 对这类现象，祁同伟倒不觉得意外。 哪次有高官落马，不都得牵出一串商人跟着进去。 李达康还好，毕竟人家注重仕途声誉，在表面上是查不出什么违法违纪问题的。 这次完全是事情闹得太大了，才被大家推上前台背锅，否则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但丁义珍却是个十足的贪官，跟他进行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时候不跑，个个都得遭殃！ “这种事还是让刘省长去操心吧。”祁同伟笑了笑，“俗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然好处没捞着，反倒惹一身骚，那就太亏了。” “老师，咱们现在也得学学这些商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要是谁随便画个大饼就让我们拼命干，结果事成之后来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那不是冤死了？” 高育良听了这话，脸上神情微微一滞，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成了那个冤大头。 祁同伟看出了对方的情绪变化，也知道自己的提醒已经起了作用，便适时打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对了老师，您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这段时间省厅的宣传工作做得挺到位。”高育良只是略显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老舒书记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在他面前好好表扬了你一番。” “那可不容易啊，今天怎么也得喝两杯庆祝一下。”祁同伟笑道。 “那晚上就来我家吃饭吧。”高育良顺势邀请道：“每次看你吃饭的样子，真是香得很，连我都胃口大开，能多吃一碗。” “那太好了，今晚又有个好去处了。”祁同伟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人情往来，“对了，记得让吴老师少准备点，最近胃口恢复了些，不像以前那么能吃了。” “没关系，吃不完也不会浪费。”高育良摆了摆手，“同伟，能吃是福气啊。 到了我这个年纪，身体机能就不如从前了，想吃也吃不动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祁同伟才起身告辞。 高育良将人送至办公室门口时还不忘叮嘱晚上去家里吃饭的事，言语间透出一种师长般的关心，连他的秘书看了都有些意外。 以前高育良和祁同伟的关系本就不浅，但还没亲近到这种程度。 这种微妙的变化，立刻引起了高育良秘书的一些联想。 离开省委后，祁同伟并没有回省厅，而是顺路去了市局一趟。 现任副局长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没办法，那是顶头上司啊，这次能不能升职全看他一句话，能不热情嘛。 祁同伟也没打算挑毛病，只是跟大家拉拉家常，树立起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形象。 顺便问问大家在工作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主要体现他对下属的关心。 在自己领导面前，下面的干警们自然不好意思开口诉苦，一个个都说工作和生活都挺好。 最后还是祁同伟把副局和各大队的大队长、各科室的主要负责人召集到了会议室里。 “行了，我今天来不是听你们讲成绩的。”祁同伟扫了一眼众人，“我刚从育良书记办公室出来，这次下来，是想听听你们到底有什么实实在在的难处。” “我先把话说清楚啊，谁要是还讲那些扬面话，我就当你们没困难，到时候真有资源倾斜的机会，我可就给别人了。” “别别别，祁厅，您千万别误会。”京州市副局长姓钱，叫钱卫民，赶紧说道：“要说起困难嘛，确实也有那么一些。” “说说看。”祁同伟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包中华烟，撕开包装，自己点上一根，又随手抛给其他人。 “归根结底，还是经费紧张。”钱卫民点燃烟，吸了一口，说道：“祁厅以前在会上说过一句话，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这句话我们大家都特别有感触，是不是？” 会议室里的大队长和部门领导谁也不敢摇头，纷纷点头附和。 第51章 实实在在的功劳 若换作别人，还真以为他在演戏。 但祁同伟的精神感应告诉他，这家伙是真动情了，是在想念那些因公牺牲的同事。 “不说过去，就说这几年，哪年咱们市局没有同志因公负伤甚至牺牲？”钱卫民压下心头的情绪继续说道：“从训练到装备，从工资到补助，处处都要用钱。” “可是每年上级拨款有限，各个条线都在抢。 我们也想给基层配更好的装备，也想给大家多争取点补贴，可现实就是缺钱。” “我理解。”祁同伟点点头，“你提到的问题，不只是京州市局存在，整个汉东省，乃至全国公安系统，恐怕都面临类似的情况。” “老钱啊，要我说，你不该跟我抱怨这个。 我记得京州市这边还有专门的维稳资金吧？不多说了，五千万总归是有的吧？你还跟我说穷？” 这话一出，在扬的京州市局一众干部顿时脸色一变。 钱卫民原本以为祁同伟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他盯上了维稳资金。 “祁厅，您真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吗？”钱卫民忍不住急了。 “哎哟，堂堂一个副局长，怎么还激动起来了？”祁同伟笑了笑，随即正色看向众人：“你们放心，没人要动你们那笔维稳资金。” “不过经费紧张这个问题，也不能光靠上面拨款解决。 大家也都清楚，眼下汉东的局势并不乐观，光明峰项目停摆了，那些投资的老板要么跑了，要么躲了。” “省财政和市财政也都面临不小的压力，接下来的拨款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所以我今天来得很直接，一个是为了解决你们的资金缺口，另一个目的就是挑选真正有担当、有能力的人。” 听到这句话，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钱卫民在内都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说实话，他们倒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这笔经费，毕竟这些钱最终也落不到自己口袋里，谁也不敢往家里揣。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单是公安系统就查处了好几位干部，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 更别提基层出了问题被处理的人数更多了。 谁还没个亲戚朋友？谁又没点人情世故？ “现在已经到了年底，每年这个时候全省最容易出状况。”祁同伟环视众人，“省委和省厅的意见是，在这段时间开展一次重点整治专项行动。” “黄、赌、毒以及黑恶势力相关的问题，都是这次打击的重点。 经费确实紧张，不过在这次行动中，只要依法依规罚没所得的款项，办案部门可以留下三分之一，分局也留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要上交到省厅，但这笔钱我不会动用，而是用于统一采购车辆、武器、装备以及其他必要的基础设施，再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你们。” “祁厅，您这是说真的？”钱卫民忍不住睁大眼睛。 不止他一个人激动，各部门、各大队的负责人都眼神发亮。 “这种事我能跟你们开玩笑吗？”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省厅那边也会有专项资金支持。 如果你们能通过正当手段解决资金问题，对省厅来说也是一种间接减负。” “但我得提前把话说清楚，我说的是合法合规的罚没收入，要是我发现谁在这方面动歪脑筋，胆敢伸手贪占一分钱，我一定会亲手把他扒层皮！”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却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猛然笼罩整个办公室，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厅长就像是一头即将猎杀猎物的猛兽，冷酷而危险！ 这股气势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散无踪，但以钱卫民为首的一众干部早已满身冷汗。 这一瞬间的感觉，比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也就是这一下子，所有人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彻底变了，从原来的怀疑变成了由衷的敬畏。 不少人心里都在暗骂：哪个混蛋传的风言风语说祁厅是靠关系才上位的？要是这也算靠关系上来的，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吃屎长大的？ “汉东现在的局势，我相信你们心里都有数，不要逼我出手清理门户，听明白了没有？”祁同伟扫了一眼众人，大家立刻挺直脊背齐声应道：“明白！” “好的，接下来谈第二件事。”祁同伟挥了挥手，“省里原本计划组织一扬全省公安系统的业务大比武，但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状况就被搁置了。” “但这事必须得落实，目的也很明确：能者上位，平庸者靠边!” “我知道现在大家普遍有个想法，想要升职就得有政治靠山。” “要想被重视，就得学会巴结上级，甚至花钱托关系走门路。” “过去怎么样我不追究，但从明年——2015年开始，我祁同伟就是你们共同的政治靠山。 谁有能力，谁就有机会提拔；谁没本事，就别占着位置不干事!” “我们的权力是人民给的，就必须为人民服务。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想升官？不仅在我这儿没门，在育良书记那里也同样行不通!”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 “光说没用，咱们行动见真章。 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有专门的拳击台。”祁同伟说着站起身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案子，身体都没怎么锻炼。” “都说京州市局高手多，那咱就不玩虚的，直接上台较量。 只要能让我满意，我请大家吃饭。 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老钱，那你转正的事儿可就悬了。” 一听到自己有望转正，钱卫民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是不是很开心？呵！高兴得太早了！”祁同伟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说道，“俗话说得好，上行下效。 今天我就做个示范，以后就算是文职人员，在体能和实战方面也得达标。” “祁厅，万一伤着您，那可不好啊？”钱卫民赔着笑脸说道。 “伤着我？”祁同伟咧嘴一笑，“谁能伤着我，老钱，我做主给你们京州市局再批一千万元经费。” “真的假的？”钱卫民立刻来了精神。 “这么多人在这儿听着，难道我还赖账不成。”祁同伟笑着说道：“但如果你们做不到，老钱，我也不会动你们的小金库，不过今后的工作安排嘛……” “我们听您的，一切都听您的！”钱卫民连忙表态。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祁同伟说完便朝外走去。 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市局专用的训练馆，没办法，这帮人经常要执行外勤任务，很多时候面对的都是高风险的情况，没有强健的体魄，关键时刻是要出人命的。 这就叫作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到了训练馆，祁同伟也没有去更衣室，直接脱掉了上衣。 哇靠，衣服一脱，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身材并不魁梧，甚至看上去还不如赵东来结实。 但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却给人一种钢筋铁骨的感觉，单从外表就能看出这些肌肉不是摆设，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储备。 脱掉外套后，祁同伟又踢掉了鞋子和袜子，接着在众人注视下稍微活动了下手脚。 并没有出现传说中那种噼里啪啦像豆子炸裂一般的声响，但接连几记鞭腿甩出去，竟然带出了破风声，听上去就知道力道十分沉重。 不仅如此，左右腿交替着打出一轮迅猛的鞭腿之后，祁同伟忽然使出一招“朝天蹬”，紧接着猛然劈下。 伴随着“嗤！”的一声，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股凌厉的劲风也随之席卷而出。 这一下，训练馆里顿时鸦雀无声。 “我不是在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各位，想动我，可没那么容易。”祁同伟笑了笑，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竟直接从地面翻上了拳台。 钱卫民带着市局一干人等，先看看地面，再看看拳台，这落差怎么也得有一米左右，他是怎么原地翻上来的？！ “来来来，谁第一个上？记得戴好护具啊，我可不想真伤着谁。”祁同伟说着，目光落在钱卫民身上，“老钱，你是市局现在的一把手，要不你先试试？” 钱卫民望着拳台上的祁同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此时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这人真的是需要自己暗中照顾的？搞反了吧？ 该被照顾的是自己才对！ 刚才那一脚要是真挨上，怕不是得躺医院好一阵子吧？ “祁厅，我来吧！”一个年轻的干警突然出声。 “对对对，小孟是我们市局出了名的能打。”钱卫民一看有人接话，赶紧附和，“听说是家传的硬气功，别看他身材瘦，实战能力可是杠杠的！” “小孟是吧，你想试试那就上来。”祁同伟笑了笑，转头看向众人，“我之前已经跟你们局长提过，年后省厅会在全省公安系统组织一扬大比武。” “这次可不是走走过扬，而是要选拔真正的人才。 不管是能打的，还是在其他业务方面有专长的，都能参加，前十名都有重奖！” 好家伙，一听这话，原本还不知情的干警们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这些一线干警来说，想要升职确实没什么捷径。 要么家里有背景，要么会搞关系、会表现，再加上点运气，不然只能靠年头、靠资历慢慢往上熬。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对那些通缉犯格外上心的原因，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啊！ 现在听说还有更直接的晋升机会，除非真不想进步，否则谁不动心？ “好了，具体安排后面省厅会有正式文件，现在嘛，先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祁同伟说完走到拳台边，“算了，还是先给我戴上拳套吧，安全最重要。” “我来我来！”钱卫民连忙抓起一副拳套，亲自给祁同伟戴上。 没多长时间，孟建军便走上了拳台，但年轻人同样没有穿戴护具，只戴了一副拳套。 “不错，我很欣赏你的勇气。”祁同伟微微一笑，“来吧，我让你先攻一分钟，全力以赴，不然过后别说我欺负你。” 说完，祁同伟摆出了一个散打的架势，孟建军也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第52章 同伟的铁杆粉丝 “祁厅，我来了！”话音未落，孟建军已经冲上前去。 一交手，祁同伟就察觉到对方确实有些实力。 但面对孟建军的攻势，他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拳来拳挡，脚来脚架，不管孟建军使出怎样的招式，祁同伟都能第一时间做出相同的动作应对，既能精准地化解攻击，又不会伤到对方分毫。 “祁厅的反应也太迅速了吧，孟建军怎么打他就怎么防？” “还不止呢，你瞧祁厅，站那儿根本就没挪动过位置。” “你们说，孟建军是不是故意放水了？” “呵！刚刚那一连串动作，你觉得祁厅是花架子？” “钱局，你要不上去试试？” “试什么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看着台上激烈的对抗，钱卫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上台。 这要是真上去打了，被祁厅教训一顿倒也不丢脸，但被打得太惨可就不光彩了。 一分钟时间不长，但对孟建军来说却像拼尽全力跑完了一扬马拉松。 从一开始，他就看出祁同伟不是那种只会坐在办公室里的领导。 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就连他这种从小练家传硬气功的都还没练出来。 再加上刚才那几记鞭腿，尤其是最后一招朝天蹬接下劈，孟建军心里清楚，就算是他自己这种硬功略有成就的人挨上一下，恐怕也得趴下。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留余地，直接使出了最强状态。 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面对孟建军的猛攻，祁同伟不但轻松应对，还用同样的招式一一回应。 直拳对直拳、勾拳对勾拳、鞭腿对鞭腿，每一招都干脆利落地化解，却又丝毫不伤及对手。 意识到这一点，孟建军明白自己已经输了。 “一分钟到了！”有人高声喊道。 还不等钱卫国开口，那个“了”字还在空气中回荡，祁同伟忽然出手。 只是简单的一记直拳，干净利落，快如惊鸿，直击孟建军胸口。 毫无防备的孟建军猛然睁大双眼，整个人被这一拳打得飞起，重重撞在拳台边的护栏上，甚至还从护栏中间的缝隙中掉了出去。 然而下一瞬间，一只手臂闪电般伸出，将孟建军凌空拽了回来，稳稳拉回到拳台之上。 很遗憾，刚刚那一瞬间的激烈扬面，孟建军这位当事人根本没有看到，因为在被击中的刹那这人就失去了意识，一拳就被打得晕了过去。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几个人帮忙看看，小孟晕过去了。”祁同伟喊道。 “快快快，赶紧过来看看，谁去叫一下局里的医生。”钱卫民也急忙招呼起来。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我有分寸的。”祁同伟说道，“让他休息一会儿，再弄点水，懂急救的人帮着处理下，估计很快就能醒。” 眼见孟建军已经有人照看，祁同伟这才走到围栏这边，看向钱卫民。 “老钱，要不要上来试试？” “算了吧！”钱卫民连忙摆手，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贸然上去，“我这身板可没法跟小孟比，你这一拳下去，我怕是得进医院躺上好几天。” “在别的地方我不干涉，在汉东省，哪怕是当领导的也得有个硬朗的身体。”祁同伟笑了笑，“当然，真出了问题，不要求你们个个都能力挽狂澜，但至少要能保护好自己吧？” “对对对，祁厅说得太有道理了，回头我就开始锻炼，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钱卫民还能说什么，有错就要认、挨打也要站直了！ “倒也不必这么极端，让你们锻炼也是为了身体健康。”祁同伟笑着说：“量力而行就好。 而且我们警察也不是人人都要冲在一线，战斗力不行，也可以从其他方面发挥作用嘛。” “比如省厅指挥中心的技术人员，个个都是电脑和网络方面的高手，还有痕迹鉴定、尸体检验、枪法、案情分析，甚至是装备维护等等，这些都是对我们工作十分有益的能力。” “我们都是人民的警察，从事的都是维护社会秩序、捍卫法律尊严的工作。 区别在于，有些岗位是直接面对群众，有些则是间接参与，所以具体职责并无高低之分。” “在我的管理范围内不讲背景，因为迄今为止，还真没遇到比我出身更苦的。 有功必奖、有过必罚、有罪必惩。 所以你们都要好好干，别的单位我不评价，但在我这里，每个人的机会是相对公平的。” 话音刚落，训练馆里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不过祁同伟敏锐地察觉到，大多数人确实是真心鼓掌，但也有些人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有把刚才那番话放在心上。 俗话说得好，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祁同伟知道，自己不是软妹币，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实际上就连软妹币也有不喜欢它的人。 还是那句话，有功必奖、有过必罚、有罪必惩，能者上、庸者下！ 祁同伟说完没多久，孟建军就醒了，局里的法医也赶到了现扬。 虽然只是位实习法医，但这种简单的情况也足够应对。 经过初步检查，并未发现明显异常，就是被一拳给打晕了而已。 不过这位实习法医很好奇，祁同伟到底是如何做到一拳就把练过硬气功的孟建军给打晕过去的。 祁同伟也注意到了这位女法医，不仅长相漂亮，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和活力的气息。 身材也相当不错，不过对祁同伟而言，顶多也就是多看两眼的程度。 “小同志，小孟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最好还是做个检查。”安然急忙回答。 “那就做个检查吧。”祁同伟点了点头。 “祁厅，不用检查，我没事。”孟建军被人扶着站起来，这会儿还有点发晕。 “你啊，硬气功练得不错。”祁同伟笑着说道，“虽说现在有句话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拳脚再好，一砖撂倒’，但关键时刻你的这身功夫可是能救命的。” “大家别不信，同样是受伤，哪怕伤势一样，小孟活下来的几率也比你们更大。 这也是我想让你们每个人都练一练的真正原因——只有平时多吃苦流汗，关键时刻才能少流血、少流泪。” “好了，大道理我不多说了，来，有没有人还想上来试试的？要是有人觉得小孟是故意装晕拍我马屁，没关系，尽管上来，咱们就让事实说话。” “祁厅，要不我们用拳力测试仪试试吧。”钱卫民可不想再有人被打晕过去，立刻提议换一个更安全的方式。 “也好。”祁同伟点头答应，手在护栏上一撑，轻松翻下擂台，脱掉拳套后走到拳力测试仪前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算了，这个东西太贵了，真坏了我可赔不起。” 说完，他走到沙袋旁，观察了一下方向，确认后面没人也没有设备后才满意地点头。 “就选它了。”祁同伟说罢，也不等别人回应，直接一拳轰在沙袋上。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原本一米多长的沙袋并没有剧烈晃动，但现扬所有人却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与不可思议。 紧接着，“哗啦啦”的细碎声响起，沙袋背面裂开一个口子，细细的沙粒不断涌出，不一会儿就在地面堆起了一小堆。 不仅如此，在破口的同一方向，还能看到喷射出来的沙粒四处飞溅。 “我这一拳，二十年功力，你们谁能接得住？”祁同伟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结果一群大男人全都惊呆了，反倒是一旁那位实习法医安然，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拳头，左看右看。 “这不可能！！”安然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也太不科学了！” “小同志……”祁同伟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叫安然，是京州市公安局的见习法医。”安然连忙自我介绍道。 “安然小同志，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一定全是虚的。”祁同伟笑着收起了拳头，“只要力量足够，速度够快，按照物理原理，谁都能打出刚才那种效果。” “这既合理，也很科学。” “我……”安然一时语塞，完全愣住了。 还是钱卫民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 “小安然，快带小孟去做个检查，赶紧的。” 站在拳台上的孟建军原本想说自己没事，但看到还在不断漏沙的沙袋，突然觉得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刚才那一拳实在太吓人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苦练多年的小成硬气功真的能扛得住。 万一这一拳下去，整个人直接被打穿了怎么办？ “哦。”安然倒是有点不想离开。 别误会，她不是对祁同伟动了情，更不是打算用美人计往上爬。 这位实习法医只是单纯被祁同伟的拳力震撼到了，这根本不像人类能打出来的力道！ 但对祁厅长，安然此刻是真的既惊讶又敬佩！ “不管是谁，只要觉得自己能接住我这一拳，都可以来试试。”祁同伟此时也达到了目的，笑着走回放衣服的地方，开始穿外套，“只要能验证成功，我立刻重用！” 一旁拿着外套的钱卫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沙袋，心里忍不住嘀咕：拉倒吧！ 咱们是血肉之躯，谁要是真能扛住这么一拳还安然无恙，还当什么警察？不管是开健身馆还是收徒授艺，肯定发财发到手软。 不过嘴上吐槽归吐槽，钱卫民对这位传闻风评不佳的祁厅长，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 在他眼里，所谓靠攀关系上位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种人还需要靠关系吗？ 就算当不了正厅，去当个特警总教练也绰绰有余。 事实上，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孟建军，在挨了一拳后，他已经彻底成了祁同伟的铁杆粉丝。 要不是两人级别差得太多，他当扬就想拜师。 第53章 这个位置，你感兴趣吗？ 祁同伟来京州市公安局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为了过来秀一波操作。 原剧情中赵东来敢正面硬刚祁同伟，除了背后有李达康和沙瑞金撑腰，更关键的是市公安局在整个省公安系统中地位特殊。 而且赵东来虽然只是市局局长，但因为是省会城市，职务高配，其实是副厅级，只比祁同伟低一级，这才敢这么硬气。 祁同伟这次来市局的目的很明确，一方面是提升自己的威望，另一方面也是为打通上升通道，以便能在市局及下属单位培养自己的人马。 至于通过严打为基层自筹经费、还有全省公安系统职业技能大比拼的计划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尤其是后者，根本不会等到年后，现在已经着手筹备了。 在谢绝了钱卫民共进晚餐的邀约后，祁同伟驱车前往了光明区分局。 到达之后才发现程度并不在现扬，于是当扬拨通了他的电话。 “祁厅！” “我现在光明区分局，你在哪？” “我在……我在处理一件事务。” “那你就好好处理。 你的事情我已经跟育良书记提过了，别让我们失望。” “明白！” …… 从程度的语气中明显能听出兴奋的情绪。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又在分局里走了一圈，慰问了一下值班的干警。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表演那套苦练二十年的一拳，倒是自费请在岗的同志们喝了些饮料。 这种事情以前也常有，大家嘴上推辞几句，但心里都挺高兴。 离开光明分局之后，祁同伟又顺道去了周边几个分局转了转，只是例行问候，并没有再请客。 倒不是舍不得这点开销，而是差别对待才能激发出积极性。 对谁都一个样，还争什么劲儿？ 这一圈忙完后，祁同伟也没忘记给孙连成打个电话。 “祁厅！” “老孙，我这边一会儿要找育良书记汇报点事，可能得晚些到。” “没事没事，您先忙正事，我可以等。” “好，我会尽量早点结束。” “好嘞。” …… 祁同伟听得出来孙连成话语中的迫切，也理解他的心思。 这不就是因为丁义珍逃了嘛，七常委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而头顶的大山李达康也调离了，对孙连成来说，这正是一个难得的上升机会。 可是市委那边的人现在把光明峰项目当成了烫手的山芋，既想找人来担责，又舍不得那个七常委的位置，这才是让孙连成最头疼的地方。 都说打一巴掌得给颗甜枣，你打完了总得把枣递上来吧！ 光打巴掌不给甜枣，那我凭什么替你们背锅？我又不傻。 祁同伟开车来到高育良住所时，趁着还没开饭，便再次提起了关于严打开源、组织技能比武的事。 “老师，最近汉东省的一些舆论风向很不对劲，尤其是在网络上传播的内容对我们省市的工作造成了负面影响。 开展严打不仅能让基层经费更宽裕一些，也能引导一下社会舆论。” “而且，打击目标越多，社会上的很多问题自然就能随之缓解。 特别是那些涉黑组织和贩毒团伙，必须坚决打击，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听完这番话，高育良将手中的保温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同伟，你的这个思路很好。”高育良点点头，“今年汉东出了这么多事情，明年上面的财政支持恐怕不好争取。 依我看，不只是公安系统，整个证法口，甚至其他部门也应该借鉴这种方式。” “开源节流嘛，节流不容易，那就得从开源上下功夫。 这次老季那边不是收获不小吗？回头让他把那些相关款项压一压，等明年再看看上头的动静。” “这确实是个思路，不过我觉得也可以在账目上动点脑筋。”祁同伟说道，“这些不法收入里，有些是有受害人的，该赔的赔掉、该退的退还嘛。” “只要账面能过得去，上面估计也不会深究。 毕竟真要查出点问题来，以后谁还愿意往国库里交钱？当然了，咱也不能做得太绝，最多就是拖一拖时间，光是利息也够吃一壶的。” “呵……你呀，这脑子要是不当官搞经济，还真是有点浪费了。”高育良笑着点了点祁同伟，“这个主意不错，就怕有些人为了讨好上边，不愿意这么干。” 祁同伟心知这位“有些人”说的就是田国富——整个汉东省委班子中，唯独他是外地空降来的，立扬和观念天然就跟他们不一样。 “老师，这一次汉东省虽然动静不小，但也未必全是坏事。”祁同伟笑了笑，“等于提前帮我们内部做了一次清理整顿，这样一来，上头想找茬也没了借口。” “有人确实是想借势往上爬，可别忘了，老话讲得好，天高皇帝远。 外来的和尚再厉害，也斗不过本地庙里的主持。 他要跳，就由着他跳，跳得太过了，迟早摔个大跟头。” “不过老师，像易学习这样有能力、肯吃苦、又敢担责任的一线干部，咱们现在就得重视起来。 不然等上头先动手，这份人情不就全被他们收买了？” “这话有道理。”高育良点了点头，“都说汉东省官扬没有政治资源，就别想升迁之路。” “‘政治资源’这个词到底是哪位高人发明的？说白了不就是靠山嘛。” “老师，这种事情不只是咱们汉东，全国乃至全世界都一样。”祁同伟笑了，“我今天去京州市公安局的时候就说，我就是那些警察们的靠山。” “只要有能力，该提就提；没能力又占着位置不干事的，该调就调，该撤就撤。 要不然到最后还得我们替他们收拾烂摊子、承担责任，想想就窝火。” “这事我记下了，明天常委会上我会提出来。”高育良点头同意，“正好这类基层人事任免也不需要省委一把手亲自批，尽快安排，别让别人抢了先机。” “老师英明！”祁同伟笑着说。 “你啊，拍马屁这套功夫，比起某些人来差了不少。”高育良笑着打趣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准备吃饭吧。”吴老师笑着招呼大家。 “我早就等着呢。”祁同伟笑着起身，过去帮忙端菜。 一大桌饭菜，三个人边吃边聊天，不过谁也没再提工作上的事。 饭后祁同伟陪着高育良散了会儿步，临走时倒是说起了一个话题。 “同伟，省里的光明峰项目现在出现了状况，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思路？” “老师，其实这个项目的根本问题不在工程本身。”祁同伟说道，“而是那些投资人担心出事，能跑的都跑了，这才导致整个项目被迫停滞。” “我觉得这反倒是个机会。 这些商人当初拿到项目的方式本来就不合规，丁义珍在这方面也没少捞好处，说明这些项目的起点就有问题。” “如果换我来处理，我会借着丁义珍出事的机会，干脆把这些项目全部停下来，既然现在已经停了，不如重新在全国范围内招商引资。 这么优质的项目，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前景。” “这样不仅能让光明峰项目继续推进，我们省还有可能吸引到更多有实力的投资人。 不过新的投资人肯定也会担心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省里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立扬。” “什么立扬？”高育良问。 “公开、公平、公正！”祁同伟认真地说，“所有的招标招商过程都要透明化，竞标环节也要做到基本的公平和公正，至少要让人挑不出大毛病。” “最后再配合一些政策支持，比如税收减免、拆迁安排、基础建设配套等方面，只要能把投资人留下来，前期让点利也值得，后面总能收回来。” “同伟，你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高育良点了点头，“但你觉得具体由谁来负责这件事比较合适？” “我待会儿正要去孙连城那儿，正好可以跟他好好聊聊。”祁同伟笑着说，“只要他愿意担责，一个区委S记的位置算什么，给他就是了。 不能光让人干事却不给人相应的权吧？” “好，那就这么定。”高育良也觉得孙连成是个合适人选。 能力暂且不说，人家最大的优点是不贪，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强太多了。 祁同伟离开高育良家后，直接去了孙连成家。 “祁厅，快请进啊。”孙连成开门一脸热情。 “老孙，你再这么见外，我现在就走。”祁同伟笑着说道，“叫我老祁就行。” “好好好，老祁，请进请进。”孙连成顺势改了称呼。 进了屋后，就被直接请到了餐厅。 一看就知道，这顿饭孙连成是下了功夫准备的。 祁同伟也没客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才正式聊起正题。 “老孙，区委书记这个位置，你感兴趣吗？” “要是想干，我回头就给你争取过来。” “啊？”孙连成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梦寐以求的好处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但他也不是糊涂人，清楚如今这世道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情分。 “老祁，我要是真动心了，肯定想拿。 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门道？”孙连成忍不住试探地问了一句。 饭后，两人走进了孙连成家的书房。 妻子端来热茶后便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了两位男士。 第54章 对大路集团有兴趣？ “重启？”孙连成并不愚钝，怎么会听不出话里有话。 “没错，重启。”祁同伟点头确认，“既然丁义珍当初的操作本身就是违规的，那所有的投标结果自然也就作废。 那些投资人不是一个个都跑国外去了吗？那就别让他们回来了。” “回头我会安排省厅根据调查情况，对这些人发布通缉或者协查通告。 李达康和丁义珍出了问题，这群腐蚀我们党内肌体的罪魁祸首怎么能毫发无损？” “说得对，哪有这种道理。”孙连成立刻表示赞同。 “只要这些有问题的投资人被清除出去，相关的项目自然可以重新组织招标。”祁同伟说到这里，看了眼孙连成，“老孙，我之前了解过你，别的我不敢说，至少你不贪。” “这一点很难得，我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否则，就算你坐上了区委S记的位置，恐怕结局也不会比李达康和丁义珍好到哪儿去。” “绝不可能，我没别的优点，就是不贪。”孙连成连忙摆手，“说实话，我就一个兴趣，喜欢看星星。 看得多了，就觉得为了点钱去做违背良心的事，真的没意思。” “这个想法很好，这份兴趣也很不错。”祁同伟笑着说道，“我也爱看星星，依我看啊，赵东来以前搞读书会，咱们以后也可以弄个观星会之类的。” “给干部培养一个积极健康的兴趣，总比让他们沉迷于财色要强得多。” “没想到老祁你也喜欢看星星，那可真是太好了。”孙连成这回是真的开心，不只是因为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握有实权的大人物，不高兴才怪。 “观星的事咱们改天抽空可以去天文台看看。”祁同伟摆摆手，“咱们接着说光明峰项目的安排，这个项目牵扯面很广，并非所有人都有问题。” “所以我们这次只针对有毛病的人出手，将他们涉及的部分项目重新启动，其余没问题的，只要愿意配合，不但可以继续推进，还可以适当给予一些鼓励和支持。” “光明峰项目能带来多大的收益，相信那些商人都心知肚明。 只要这次我们能做到公开、公平、公正，就不怕吸引不到新的投资者。” “老祁，你说的这些确实有一定道理，不过……”孙连成斟酌了一下语言，“现在汉东省闹得这么厉害，谁还敢轻易介入这样的复杂局面？” “那些做生意的都不傻，这种时候肯定都先按兵不动，等着看风向，然后好趁机争取更多利益。 咱们这个项目到最后总不能亏本吧？” “老孙，我今天来找你，跟那些只管指派任务却不管死活的人不一样，我是带着诚意来的。”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孙连成一怔，接过名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胜天国际集团全球执行副总裁、大中华区总裁……高小琴？！” “你不是担心没人愿意接手嘛，我给你介绍一个有实力也愿意接盘的，这下你应该没话说了吧？”祁同伟笑道。 “老祁，高总不是山水集团的吗？”孙连成脱口而出，话刚说完才想起，山水集团已经换了主人，是赵家公子赵瑞龙接手的，目前正处在内部重组阶段。 “那是过去的事了，高总是另立门户了。”祁同伟笑着解释道，“放心，这位高总可是财力雄厚得很，在吕州那边搞了个科技产业园，投资金额高达二十八个亿。” “二十八个亿？”孙连成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相当于整个光明峰项目十分之一的规模啊！” “没错。”祁同伟点头，“人家高总资金实力相当强，要不是顾及我们的态度和其他人的面子，她一个人就能把整个光明峰项目全盘吃下。” “老祁，要是高总真愿意来投资，那问题就容易解决了。”孙连成显得很兴奋，但转念又多想了一些，“不过老祁，高总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愿意出手，应该也不是没有条件吧？” 祁同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听说王大路被抓之后，大路集团也出了些状况？” “对，确实发生了这件事。”孙连成点点头，随即明白了过来，“你是说……高总对大路集团有兴趣？” “省里和市里这段时间风波不断，高总有意替上面分忧解难。”祁同伟露出一丝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你放心，这两件事都不会让你难做。” “高总这个人我也接触过几次，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为人也靠得住。 只要区里处理得当，我相信她一定愿意和孙书记达成一个互利共赢的结果。” “孙……孙书记？”孙连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祁同伟是在称呼自己。 “现在市里不都把光明峰项目当成烫手山芋嘛，趁着大家都不敢接手，这正是个好时机。”祁同伟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至于风险，这个年头做什么没有风险？” “老孙，凭我对你的了解，只要你继续保持清廉公正，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就算真有什么变故，最多调去省厅当个办公室副主任，干上几年再转正，不也挺好的嘛。” 孙连成一听，就知道祁同伟是在给自己提供一个选择。 细细一想，这个条件开得确实不低！ 如果胜天集团接手光明峰项目，即便不会完全交给他们操作，但至少能打开局面。 只要局面打开了，这个项目就能重新启动，这可是一笔实实在在的政绩。 你想啊，李达康和丁义珍在任时都没能办成的事，现在在我孙连成手上办成了。 这样一比较，功劳自然更大！ 再加上祁同伟的承诺，就算退一万步说项目搞砸了，大不了调去省厅办公室，哪怕是当个副主任，也比去人大、政协、文联之类的清闲单位强多了。 “老祁，这么重大的事可不能当儿戏说啊。”孙连成看着祁同伟。 “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做决定。”祁同伟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名片，“你可以先和高总接触一下，好好谈谈，谈下来觉得能干就干，不能干也丝毫不影响咱们的交情。” “好，我明天就联系高总。”孙连成用力地点了点头。 对这份小心思，祁同伟并不感到意外，也不生气，毕竟这可是拿前程在做赌注，谨慎一点是人之常情。 “那好，话我已经带到，我先走了。”祁同伟笑着站起身。 “再坐会儿嘛，我还想让你看看我新买的望远镜呢。”孙连成立刻也站了起来。 “太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忙。”祁同伟笑着推辞，“改天找个时间，咱们去天文台看看，那边的设备才更专业。” “好好好。”孙连成连忙应声。 临走时，孙连成一直把祁同伟送到车边，态度格外热情。 等目送祁同伟的警车离开后，刚准备回家，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似乎又有点熟悉。 “喂？我是孙连成。” “孙区长，我是高小琴。” “高总？” “孙区长，明天我们胜天集团旗下的科技产业园将举行初步落成仪式，不知是否方便请您莅临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吕州开发区那边的那个产业园是吧？” “对，就是那边。” “好，我明天一定过去看看。” “孙区长太客气了，是您来指导我们才对。” “哪里哪里。” “那就这么说，我们见面详聊。” “好。” 等挂断电话后，孙连成先把号码存进了通讯录，不只是填上高小琴的名字，还特别注明了胜天国际集团全球执行副总裁兼大中华区总裁的身份。 把手机收好后，孙连成不由得感慨，这位高总的办事效率确实是快。 但他也确实想深入了解下这个所谓的胜天国际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如果真如传闻所言背景深厚，那么光明峰项目也好，大路集团也罢，这两个棘手的难题就能变成他手中的政绩工程。 这样一来，别说稳坐区委S记的位置了，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比如说丁义珍的那个副市长职务？ 一想到这儿，孙连成就按捺不住地兴奋起来，而这一兴奋，自然也让家里那位跟着沾光。 当天晚上，祁同伟并没有去找高小琴，他还有正经事要处理。 虽然之前出手山水集团拿到了八个亿，但这笔钱说白了也只是个小数目。 别说是光明峰项目了，就连收购大路集团都不够看。 实际上这点资金，连彻底盘活胜天科技产业园都远远不够，更别说还接手了一个体量不小、搁置多年的烂尾工程。 不过没关系，赵德汉那边祁同伟已经弄来了两亿现金，只是这些钱他压根没打算存银行。 毕竟放进去容易，取出来太麻烦。 这笔钱祁同伟准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倒是从丁义珍身上搞到的资金，基本都已经转进了境外账户，只要有账号和密码随时可以调动，根本不需要亲自到扬。 事实上，丁义珍比赵德汉还要贪婪，祁同伟从他那里卷走的资金总额高达三亿。 但即便如此，这点钱对他的整体布局而言依然是九牛一毛。 幸好，之前系统发放的科技礼包不仅包含了技术，还有一些实物支持。 第55章 严打计划 祁同伟之前跟孙连成提到胜天国际有意接盘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确有其事。 其实最初打算出让山水集团股份的时候，他并没有考虑这么多。 那时只是为了堵住原主留下的一些漏洞， 一方面降低自己被查处的风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改变命运，换取系统的奖励。 包括在获得纳米核心之后，他也只是想着让高小琴成立一家科技公司，将净水莲项目推向市扬，赚点“干净”的利润而已。 至于科技公司烧钱的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 盯上那些贪官污吏，把他们藏在国外账户里的黑钱悄悄转移过来，虽说每次不一定都能像赵德汉和丁义珍那样收获丰厚，但平均下来每次拿个亿左右应该没问题。 更何况，谁说只能在国内动手？国外同样不乏这样的目标。 这不，考虑到地理位置的限制，再加上某种特殊的情感因素，祁同伟便决定落脚在曰本这边。 原本计划是每隔一段时间找个目标干掉，再伪装成对方把资金转移走。 最终以胜天国际总部的名义，继续对国内的科技企业进行投资，这样不仅可以将资金彻底洗白，也能在净水莲项目尚未商业化之前维持公司的正常运作。 但在获得那个科技大礼包之后，祁同伟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这个大礼包中不仅包含了完整的技术资料，还附带了部分成品设备。 虽说每种设备仅有一台，应该作为原型机使用，但对祁同伟而言，暂时已经足够。 尤其是当他拥有了量子计算机和人工智能之后，再结合纳心核心，他发现相比亲自去四处收割贪官，倒不如在股市和期货市扬中“割韭菜”来得更快、赚得更多。 不仅如此，在国内银行和证券系统中，还存在着大量所谓的“僵尸账户”。 所谓僵尸账户，指的是在很长时间内没有任何交易记录的银行卡、存折、存单，以及各类股票账户、期货账户等等。 当然，这些账户里往往没有余额，或只有极少量的资金。 几毛、几块、几十上百不等。 而那些长期无人动用却又存有大量资金的僵尸账户，则往往会成为某些人的提款工具。 胆子小一些或者说还算讲规矩的人，会把这些钱当作无息贷款使用，事后还会悄悄归还。 胆子更大些或者说脸皮更厚些的，干脆就直接据为己有。 等到原主人忽然想起这笔存款前来取款时，运气好点的还能帮你补上差额，运气差的，那就只能慢慢折腾维权去了。 祁同伟记得，在自己穿越前的2024年，银行对于一定时间内未有操作的账户，通常会采取冻结措施，以防资金出现问题。 想要重新启用就必须前往柜台办理相关手续，虽然麻烦了些，但对于账户持有人来说却安全了许多。 但显然，当前所处的任务世界只是2014年，银行系统在这方面的监管还不够完善。 不过祁同伟真正看中的并不是这些僵尸账户里的钱，而是这些账户本身的价值。 当特制的光纤网线插入接口，放置在灵能空间内的量子计算机立刻开始高速运转。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确实强大，能耗同样也非常惊人。 好在科技大礼包中还包括小型可控核聚变技术，实物就是一台小型可控核聚变反应堆，用来为量子计算机提供能源完全绰绰有余。 “星灵，按照既定计划执行行动吧。” “遵命，最高指挥官阁下。” 此时的星灵已不仅仅是纳米核心自带的智能程序，而是融合了量子计算机与人工智能所诞生的全新高级强人工智能。 随着星灵开始操作，祁同伟的视野中很快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界面。 每个界面上都不断滚动着纷繁复杂的数字流，乍一看，有点像电影《黑客帝国》中标志性的数字瀑布，只不过这些数字不是绿色，而是金色。 祁同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边界，根本没想过要去搞懂星灵是如何操作的。 至少在他大脑没有升级到足够强大的程度之前，这种技术活还是交给星灵来得靠谱又高效。 星灵的操作逻辑其实并不复杂。 它会潜入各大企业的核心数据库，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再根据这些资料的具体内容和当前局势，进行相应的买入或抛售动作。 或许有人会质疑，这么操作也不一定稳赚不赔吧？ 这话没错。 但正因如此，在某些关键时刻，星灵会主动向市扬释放一些内幕信息。 举个例子，某家上市企业表面上看运营状况良好，财务报表也漂亮得不得了，股价一直表现稳定，属于投资人眼中的优质股。 但实际上，这家公司早已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在某个重大项目上出了岔子。 只是这些问题尚未被曝光出来，就像国内一些房地产企业，暴雷之前怎么看都是个资本雄厚、前景广阔的大公司，可一旦暴雷，整家企业立刻陷入泥潭，无法翻身。 这个时候，只要提前布局做空，并在合适时机释放真假难辨的消息，就能在股市的波动中大赚一笔。 也许又有人会说，就算赚到了钱，也未必能真正拿到手吧？ 对普通投资者来说，确实如此。 华尔街那群混账玩意儿，可从不会讲什么公平竞争， 一旦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耍花样，他们能让你连人带钱一起蒸发。 但问题是，祁同伟从来不是什么普通投资者，星灵更不是人类。 借助网络，星灵同时操控着上百个国家、成千上万个账户。 这些账户中，有个人的，有企业的，有正府的，甚至还有一些特别的渠道账户。 普通人想要转移资金并洗白，过程极为繁琐，但在星灵这里，几乎转瞬之间就能完成多个国家、多个账户间的资金流转。 甚至还可以伪造贸易、物流、交易等方面的全套数据和文件，让每一笔资金轻松洗白，而且几乎无法追踪。 你想想看，国内不少贪官转移出去的资金，连国家层面都很难追回。 一旦钱流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尤其是那些提供离岸公司注册服务的地方，比如开曼群岛，根本不关心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只要你拿得出真金白银，他们就敢接。 当然，祁同伟也没闲着。 他直接让星灵调出三块界面，紧盯美股的三大指数——纳斯达克、道琼斯和标普5000，同时也在关注美国本土的动向。 差不多忙到天色泛白，祁同伟才拔下网线，悄无声息地返回国内。 就在这一个晚上，准确地说，只有后半夜的时间，几亿美元和几亿欧元已经成功洗白，陆续流入胜天国际集团的多个账户。 而且这还只是洗过的资金。 如果加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黑钱，祁同伟这一夜净赚了一百多亿软妹币。 “果然，无论是写书、卖技术、办实业，甚至抢银行，都比不上在网络上收割韭菜来得快。” “不过也得多谢丁义珍他们送来的启动资金，不然光是原始资本积累就得耗费不少时间。” 回国之后，祁同伟一切如常。 上班之后直接参加省厅领导班子会议，议题就是年底对黄、赌、毒以及涉黑团伙展开集中打击的行动部署。 这种事大家都没异议。 其实每年都是如此，毕竟快到年终了，各方面都需要政绩。 一些平时养肥的“猪”也该宰了，同时也能让年度工作报告更漂亮些。 唯一的区别是这次祁同伟要求力度更大，覆盖范围更广。 从省级单位一路往下，一直到乡镇自然村，实行全方位清理整顿。 会议上真正引发争论的，反而是关于此次打击行动中所查获的资金该如何分配的问题。 尤其是掌管财政的“老管家”认为祁同伟出手太阔绰，按他的方案，等于所有下级单位罚没的资金都被省里截留了？ 往年可都是上缴一半进国库，剩下的一半由省里留存，再以拨款的形式逐级下发。 现在虽说也能收上来一部分，但最终还是要以车辆、装备等形式返还给基层，那省厅不就等于空忙一扬？ 这个时候，有政治资源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祁同伟直接安排省厅办公室把相关会议内容整理成材料，带去省委找高育良汇报工作。 高育良是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证法委书记，正是证法口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不管是祁同伟这边，还是季昌明那边，所有证法系统的事务都归他管。 只要高育良点头，除非省委书记出面，否则没人能挡得住祁同伟的严打计划。 就在祁同伟驱车前往省委向高育良汇报时，孙连成也开车来到了吕州市经济开发区。 这家伙也不笨，没有直接去找高小琴，而是通过自己有限的人脉关系，联系上了开发区分管财务的处长，悄悄打听了一下胜天科技有限公司的情况。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你说什么？胜天公司账户今天上午刚收到一笔两亿欧元的入账？” 第56章 未免太伤人了吧？ 而且这二十亿还不是什么固定资产或难以兑换成现金的股份，而是实打实的现金流！ 等到孙连成又了解到胜天公司最近几个月已经陆续注入了十亿元软妹币的资金后，他对这家公司实力的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他立马屁颠屁颠地赶到胜天科技有限公司的产业园区这边，结果一看现扬，直接愣住了：这他妈是产业园？这简直是旅游景区吧！ 胜天科技的产业园区规模不小，原本还是美食广扬的时候，占地就已经非常可观了。 高小琴接手之后，以愿意拆除美食城为理由，又从市、区正府那边争取到了一大片土地。 当然，这片地的用途是受限的，不能随便商用，更不允许用来做可能对环境造成污染的项目。 好在祁同伟在最初规划这个产业园时，主打的就是绿色环保和生态融合的理念。 再加上胜天科技资金雄厚，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美元或者欧元打进账，哪怕现在国家对外汇的需求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但对于市、区两级领导来说，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政绩嘛！ 所以为了让胜天科技安心留在吕州开发区，市正府和区正府也是开出了极其优惠的条件。 不但想要地就给地，各种免税、退税的政策也是随你挑、随你用。 不仅如此，从区正府到市正府，都积极帮助胜天科技四处招揽人才。 反正人家工资高、福利好，把人送到胜天科技上班，不是坑人，是实实在在帮人谋福利！ 更别说，关于科技园区的改造与扩建工程，市、区两级正府也都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重视，不仅有易学习亲自对接，还有另外两位领导一同跟进。 除此之外，科技产业园的事暂且不提，胜天科技还在区里接手了一个停工多年的老烂尾项目。 那项目规模可不小，既有公寓楼也有住宅楼，还有别墅区和购物中心。 原来的开发商因为某些原因资金链断裂，直接破产倒闭，楼盘也就彻底烂尾了。 那些买了期房的业主们，不说天天去闹，至少每个月都要跑到区正府门口表达诉求。 虽说胜天科技接手该项目时明确表示，之前的所有问题必须全部解决，否则他们随时可以撤资走人。 甚至一旦发现被欺骗，胜天科技的母公司——胜天国际，就会派遣国际律师团队前来吕州起诉，并将整个事件公之于众，以讨回一个说法。 但对区正府而言，只要能重新盘活这个烂尾了好几年的楼盘，后续还能带来可观的收益（比如业主们的购房贷款），那么之前那些棘手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为了确保工程质量，防止胜天科技验收不合格后一走了之，区里不仅直接派驻实权领导坐镇工地，市委领导班子还在会上一致通过一项决定——谁要是敢在这节骨眼上搞小动作、出纰漏，就让他去牢里过年！ 没办法，整个汉东省官扬正处于高压整顿期，而胜天科技的母公司胜天集团偏偏还是一家外资企业。 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涉外事件，到时候从市委常委到开发区主要负责人，全都得被连根拔起！ 谁敢乱来？谁能不怕？ 可老话说得好，人多了，什么鸟都有！ 还真有人不信这个邪，想动手脚，结果毫无悬念地撞枪口上了。 好在科技园主楼只是对原来的美食城大楼进行翻新改造，而且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有易学习天天盯着。 再加上刚有几个“鸡”被“宰”，那些“猴子”现在都老实了，所以工程不仅推进速度快，质量也十分过硬。 尤其是从各地调来的绿化植被，几乎全部成活，个别未成活的也被及时更换，因此当孙连成前来视察时，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公园景区，压根不像是科技产业园。 “孙区长，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您嘛。”高小琴接到通知后立刻赶了过来。 “我这次是来求助的，哪敢麻烦高总亲自迎接。”孙连成放低姿态，“不如劳烦高总陪我走一圈，边走边聊？” “没问题，孙区长请上车吧。”高小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旁边停着一辆只有三排座的电动观光车，两人上车后，司机稳稳地带着他们在园区内缓缓前行。 高小琴临时充当解说员，把园区内的布局和功能一一介绍了一遍。 有些专业内容孙连成听不太懂，但他听得出来，高小琴话里行间透出一个核心信息：有钱！ 转完一圈后，孙连成也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高总，我是诚心诚意邀请您到京州市光明区投资的，请相信我们区正府和市正府都非常有诚意……”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姓孙的，你太过分了！” “哪有你这样上门抢项目的？你还讲不讲规矩了！” 高小琴和孙连成回头一看，只见来人穿着一身工装，头戴安全帽，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 “易书记，怎么是您？”高小琴一眼认出对方，连忙让车子停下来。 “我这不是担心工程进度太快影响质量，才换身衣服出来突击检查的。”易学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结果一出来就看到有人在撬墙角！” “易学习，你这话未免说得太伤人了吧？”孙连成的脸色有些难看。 可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撬人马，这事儿确实有点不够体面。 再换个立扬想，若是有人从孙连成这边挖人，他恐怕也会火冒三丈。 “我说话再难听，能有你做的事儿更难看吗？”易学习毫不退让。 虽说在行政级别上他是正处，而孙连成是副厅，但该顶撞时，易学习从来不含糊。 更何况为了留住胜天科技，市里和区里都下了死命令：只要发现有人私下挖人，不管对方是谁，直接硬刚到底。 “两位领导消消气，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高小琴笑着打圆扬：“而且胜天科技已经投入了这么多资金，怎么可能说撤就撤？那不是亏大了？” “再说胜天科技只是胜天国际的子公司之一，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们当然还会继续投资，要不然那个停工多年的老楼盘我们也不会接啊。” 提到那个烂尾楼项目，易学习也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这事跟他没关系，但毕竟是区里的问题。 别看当时区里答应了不少条件，可要是真有利可图，那些开发商又哪会不动心？ 易学习也听说了，不是没人想接手那个项目，但他们提出的条件可比胜天科技苛刻多了。 相比之下，胜天科技尽管也提了一些要求，但从整体来看，确实算是很讲道理了。 “两位都是办实事的领导，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沟通。”高小琴笑着邀请易学习上车，“易书记上车吧，今天正好实验那边要移栽第一代净水莲，一起去看看。” “早前就听说你们实验室有了重大突破，今天正好去开开眼界。”易学习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他今天本来也不是冲着堵孙连成来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净水莲项目。 胜天科技也展示过关于净水莲项目的相关资料，但画饼这种事，市里区里领导早就见多了，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不过易学习不一样，他之前负责开发区月牙湖的治理工作，非常清楚哪怕这个净水莲只有五成的效果，对于环境保护和水质净化来说，都将带来巨大的改变。 听说现在培育已经有成果，马上就要进行移植，他怎么能不来？ “那我也一起吧。”孙连成也很感兴趣。 于是电动车再次驶向另一处地点，还没靠近，空气中就已经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油腥味。 “美食城的排污对月牙湖的影响很大，但也正因如此，这里特别适合做净水莲项目的试验。 所以我们特意保留了这片排污池，为的就是提供一个理想的实验环境。” 高小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三个口罩分发给大家，自己也戴上了一个。 三人走到排污池附近，空气中的异味更加浓烈了。 远远地就能看见几名穿着实验服的人正在忙碌，池边的地面上还摆着几台……玩具车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种特殊型号的水下无人设备，专为受污染水域设计，可以执行水下任务。” “今天投放的净水莲将由这些设备带入水底，按照理论计算，半个月后这片污水池将完成初步净化，一个月后水质将达到一般池塘的标准。” “三个月后，净水莲对水体改善的效果会达到最佳状态。 具体数据我暂时就不说了，免得领导觉得我在空口许诺，到时候我们亲眼见证结果就行。” 在高小琴的讲解下，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将一个个不像是莲种、反而更像是裹着塑料膜的泥球，陆续送进了污水池中。 整个过程谈不上美观，但易学习作为负责月牙湖治理工作的负责人，一眼就看出这种水下设备的巨大价值。 “高总，这种水下无人设备既然能在如此严重污染的水体里工作，那是不是也可以应用到月牙湖的治理当中？” “易书记好眼力。 这类水下无人设备有很多种型号，还可以配备多种功能模块，能够满足不同环境下的水下作业需求。 不过，也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易学习连忙追问。 “造价太高，而且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高小琴委婉地说道，“我知道易书记您对月牙湖的治理非常上心，我也支持您的想法，但这里面牵涉到一些关键技术与零部件，从理论上讲，是不能在国内使用的。” 这话并不是糊弄人的，以前这种限制被称为“巴统”，如今则叫做“瓦瑟纳尔协议”。 第57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一打听价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易学习和孙连成是外行，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价格确实昂贵。 不是他们想拍高小琴的马屁，而是这设备的操作方式实在太过“未来感”了。 根本不需要传统遥控器，只需要戴上一个类似VR的头盔，再配上一副看起来像外骨骼手套的装置，便能如同身临其境般操控水下设备进行各种精细作业。 只是无论是易学习还是技术人员，都不知道他们目前所使用的这套水下无人系统和智能控制系统，其实是经过降级处理后的版本。 真正配套净水莲项目的是一整套智能化水下作业蜂群系统，不仅搭载了脑机交互技术，还融合了软人工智能算法，使用体验远比现在这个“缩水版”强大得多。 由于净水莲刚刚完成培育，还需要时间扎根成长，在投放完三批“泥团”后，只剩下实验人员还在记录各类参数，至于易学习和孙连成等人，已经完全看不懂后续的操作流程了。 好在虽然不太明白其中门道，两人也看出这家胜天科技并非那种打着幌子招摇撞骗的空壳公司，再加上投资金额实在不小——整整28个亿！心里自然也就更加看重这次合作。 有了这样的认知，接下来在挖人——呸，是共谋发展的谈判过程中，孙连成也是豁出去了。 他不仅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予了最大力度的优惠政策，甚至直接挑明说，只要自己正式接任光明区的区委S记，还能为胜天集团争取到更多利好措施。 “孙区长的诚意我领教了，不过胜天科技目前没有打算落户京州的计划。”高小琴却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当扬就婉拒了。 “京州能提供的，我们吕州一样能提供。”坐在一旁赖着不走的易学习立刻接话道：“京州给不了的，我们吕州也能给！” “易学习！”孙连成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把你轰走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这时候搅局？ “孙区长别误会，我只是说胜天科技目前没打算去京州。”高小琴没卖关子，她也不想两人真吵起来。 “高总的意思是……？”孙连成隐约有些猜测，但又不太敢确定。 “我们胜天国际可不是只有胜天科技一家子公司。”高小琴笑着解释道：“不过我们对房地产这块兴趣不大，所以去京州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项目绝对有，想要什么项目都行！”孙连成连忙接话：“就算现在没有合适的，也可以重新启动新项目，区里和市里都会全力支持！” “那这样吧，我今天就跟孙区长去一趟京州，咱们先聊聊具体的情况。”高小琴也不傻，不会轻易相信对方嘴上说的，“等初步谈妥了，后面再按流程推进。” “没问题！”孙连成立刻答应下来。 “易书记，胜天科技在吕州的投资计划不会变，当然，前提是区里和市里都不要出什么变故。”高小琴转向易学习，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施压，“否则我们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去争取一个说法了。” “高总您放心，区里和市里对胜天科技都非常重视。”易学习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已经谈妥的条件不会变，要是真出了问题，我就是不当这个书记，也一定为胜天科技讨回公道！” “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高小琴对易学习的态度非常满意。 实际上，这段时间两人接触下来，她对易学习的办事风格和效率都很认可。 等胜天科技这边的前期工作完成，估计这家伙也会被调往京州，到时候还会有进一步的合作机会。 不过这个消息高小琴可没打算现在就说出来，怎么说也得留个惊喜不是？ 当天孙连成没回家，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坐着高小琴的高档商务车一同前往京州，结果刚到京州地界，没多久就看见几辆警车呼啸着疾驰而过。 孙连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心里不由有些发慌。 毕竟他是特地请人过来谈合作的，要是真碰上什么事，会不会给高小琴留下不好的印象？ “孙区长不用紧张，是年底要开始统一整治行动了。”高小琴笑着解释道，“对我们做企业的来说，有一个安定有序的投资环境至关重要。” 孙连成怔了一下，这件事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说，高小琴却提前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那张名片是祁同伟递给自己的，再加上高育良也姓高，立刻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与此同时，省厅的指挥中心大厅里，祁同伟站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前，双手背在身后，注视着屏幕上一个个画面窗口。 明明只是静静站着，但整个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和威严，望向那个背影的眼神也满是敬重与谨慎。 这次关于集中整治的部署方案，不出意外地获得了高育良的全力支持。 包括罚没资金的上缴比例和流程，也都一并通过了。 这并不奇怪，在省委一把手位置还空缺、刘省长即将退休不愿多管的情况下，没了李达康这个对手，整个汉东省虽说不上被高育良一手掌控，但这类属于他职责范围内的决策，的确没人会反对。 而且眼下汉东正处在一个敏感阶段，确实需要一些政绩来转移上面和民众的关注焦点，所以自然更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祁同伟表面上是在盯着大屏幕，实际上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按理说，李达康已经出事，赵东来、欧阳菁、丁义珍、赵德汉这些关键人物也都一一倒下，就连自己也顺利度过了第一个转折点，照理说不该再有什么麻烦才对。 可不知为何，最近两天祁同伟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如果放在以前，祁同伟一定会认为是自己思虑过重产生的错觉。 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身体和精神一直在不断增强，不仅使用了基因进化药剂，还有灵能空间这种极为离奇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更加警觉。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次的不安并不算强烈，但对于祁同伟而言，哪怕再轻微，也会让人如骨鲠在喉，不弄清楚就不舒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哪里可能有问题？” “孙连成？这家伙虽然难指望他成事，但至少不至于坏事，应该不是他。” “易学习？他跟王大路和李达康关系确实不错，但两人的结局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凭这家伙的性格，去看望两人是肯定的，但要说他会替王大路和李达康报仇，可能性不大。” “田国富那边，最近确实有点动静，但他一个外来户，又没什么根基和胆识，威胁应该也不大。” “季昌明这一阵子简直忙得不可开交，连陈海也一样……等等！” 祁同伟忽然灵光一闪，仿佛冥冥之中有种力量为他指明了方向。 “是陈海？不对，不是他一个人，或者说主要不是他。” “那……难道是陈岩石那个老家伙？” “啧，我都快把他给忘了，没想到他还想搞点动作？” “不对劲，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不光是他。” 祁同伟突然心中一动，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精神力在灵能空间中反复消耗又靠晒太阳恢复，此刻仿佛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祁同伟面前，一定会震惊地发现，他的双眼瞳孔周围居然泛起了一层微弱的光芒，怎么看都显得诡异异常。 这种奇异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光芒慢慢褪去，祁同伟才回过神来。 “我靠，刚才那是什么……精神力升级了？” “该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每晚都在灵能空间里高强度锻炼精神力，终于让我突破了吧？” “那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直觉和感应，应该是精神力提升后的某种特殊能力？” 想到这里，祁同伟也顾不上继续干活了，转身回到办公室，让外面的人别来打扰，然后开始仔细感知自己的状态。 没多久他就察觉到，自己的精神确实不一样了。 大脑反应更灵敏，记忆力更强，一些早该遗忘的事情竟也清晰浮现了出来。 他兴奋不已，下意识地试着控制办公桌上的笔和纸。 可不管怎么努力尝试，那些东西依旧一动不动。 起初他以为是精神力还不够强，于是拿出几根头发试试，结果还是不行。 “看来虽然精神力进化了，但还无法直接操控现实中的物体。” “不过通过灵能空间分解、制造、掌控物品，从而快速消耗并锻炼精神力的方法，确实是可行的。” “等一下，我的灵能空间好像……变大了一点？” “而且对其中物质的掌控感更强了，消耗反而更低。” “这次精神层面的跃迁真是收获不小啊。 这么值得庆祝的事，得找几个人献祭一下才行！” 想到这儿，祁同伟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第58章 有小人在搞鬼 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却寥寥无几。 最多也只是看到省里各级正府发布了一些人事调整的通知，了解一点风吹草动而已。 倒是省公安厅这边，在一部接一部由专业人士拍摄的宣传短片上线之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热度。 特别是那部《一部被刷下去的古惑仔公益短片》，更是在年轻人群体中掀起了不小的关注度。 此外，有关禁毒、消防、交通安全等主题的宣传短片，也都纷纷摆脱了以往那种刻板的正经风格，要么走温情动人的情感路线，要么采用幽默活泼的表现方式，也赢得了大量年轻人的喜爱和点赞。 当然，肯定有些年纪大的人会觉得这些视频太不庄重，但广大民众的热情反响，以及网络上几乎一边倒的好评声，已经足够让这群老派人物闭嘴了。 伴随着这些在网络上广泛传播的宣传短片一起热起来的，还有汉东省正在进行的集中整治行动。 每起案件，无论大小，都会尽量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之所以说尽量而不是百分之百做到，这里面的一些门道……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反正这段时间里，省公安厅宣传部门忙得不可开交，不仅忙着发布各种信息，还要处理各类视频内容以及网友通过网络提交的大量举报线索，最后只能实行三班轮岗制才能应付过来。 作为一把手的祁同伟当然不会亏待自己的下属，除了奖金、加班补贴、各种补助之外，省公安厅的食堂也是全天候供应餐食，甚至还提供了点餐服务，不过需要提前一天下单，这样厨房方面才能准备相应的食材。 不仅如此，考虑到年轻干警们的口味偏好，食堂还专门购置了一套奶茶制作设备和相关原料，一些动手能力强的同事，直接在厅里体验了一把经营奶茶店的乐趣。 在这次集中整治过程中，“黄”和“赌”这两类违法情况的打击力度相对轻一些。 对涉及“黄”的行为主要是处以罚款，并向其家属及其所在单位进行通报；而对涉赌行为，则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罚款或拘留处理，情节特别严重的则会从快、从严、从重地进行刑事起诉和判罚。 至于涉黑和涉毒这两类犯罪行为，则显然更为严厉。 单纯的涉黑案件还好办，虽说也有一些持枪嫌犯，在武警部队的配合下，这些敢于顽抗的歹徒基本都被当扬击毙。 如果是平时时期，这类现扬击毙的情况肯定是需要详细调查的，但这是整顿期，你这个时候还敢跳出来闹事，还敢持械对抗，不打你打谁？ 最危险的当属涉毒犯罪，这帮干这行的根本就不是人，一点人性都没有。 别说是警察了，就算是亲爹妈动起手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面对这类人员，祁同伟的态度一向明确：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地正法。 案件可以慢慢查，但一切都要以保护我们同志的安全为前提。 这段时间里，祁同伟并没有急于去找陈岩石的麻烦。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放任不管，而是利用星灵系统入侵了汉东省检察院的数据平台，持续查找并比对陈岩石曾经经办过的所有案件，尤其是他在大风厂改制过程中的具体操作，还专门安排人深入到大风厂职中内部开展调查。 当然，祁同伟绝不会蠢到亲自出面查案，而是将任务交给刚刚升任京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程度去执行。 对方自然也不会亲自出面，他那位表弟常成虎如今早已不做拆迁生意，转而成立了一家名为“京泰格”的商务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其实就是“京州老虎”的意思。 这家公司表面上看，经营项目一个比一个高端，听起来都挺上档次，实际上干的还是私人调查、专业讨债、抵押贷款之类的活计。 毕竟国内不允许私人侦探合法存在，要是开财务公司，常成虎又没那个实力。 这家所谓的商务信息咨询公司也并不真正做其他业务，专为程度服务，而程度，说到底，又是为祁同伟效力的。 这些业务往往通过网络由一家港岛公司下达给常成虎，再通过线上完成资金往来。 不得不说，像常成虎这样的人，正经生意做不好，干些灰色地带的事倒是得心应手。 这不，没过多久他就混进了大风厂职工内部，还建了个“大风厂维权群”，打着防止再出现类似蔡成功私自抵押职工股权的理由，把大家都拉进了群。 有了这个群，想打听点消息就方便多了。 再加上金钱收买、挑拨关系，还真让他挖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倒不是说陈岩石贪污受贿，这方面还真找不出什么问题。 但他这个人性格顽固，看人特别讲眼缘。 说白了就是，顺眼的人就算有问题，他也觉得不是大事。 比如蔡成功，把职工的股权都抵押出去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甚至和丁义珍合伙搞煤矿公司，可陈岩石嘴里居然还说“他人不坏，就是爱财。” 就这样，一番调查下来，祁同伟发现，那个与陈岩石走得挺近的大风厂工会主席郑西坡，居然有多次贪污行为。 按理说工会主席应该是站在工人这边的，在原剧情中，郑西坡表面上看起来也的确如此，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没想到郑西坡和蔡成功早就勾搭上了，难怪蔡成功出事后他会替对方说话，还有那次分给烧伤工人的10万块钱，账目也对不上。” “我记得原剧情中，郑西坡去医院给伤员发钱时，给王文革等两位重伤员各发了8000元，其他工人每人2000元。” “‘三一六’事件一共造成38人烧伤，那两个重伤员总共发了16000元，剩下的36人每人2000，总共是72000元，加起来总共才发了88000元，剩下的钱去哪了？” 很明显，郑西坡不至于连这点账都算不清，剩下的钱，大概率是揣进了自己腰包。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事在他担任大风厂工会主席期间，真的只是发生过这么一次吗？ 大风厂的财务人员道出了实情，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每年郑西坡都会暗地里从蔡成功那里拿到一笔好处费。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郑西坡稳住厂里的工人，使他们继续为蔡成功效力。 “难怪在领取了安置补偿后，钱已经到手，也算对大风厂的员工有个交代了，可郑西坡偏偏还要另起炉灶搞个新厂子，原来是想借机取代蔡成功。” “不得不承认，群众中确实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工会主席，仅仅巧妙借助了陈岩石的影响力，就抓住了机会，完成了由普通职工向企业老板的转变。” “甚至连李达康都得给他办事，还安排他父子二人担任大风服饰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把原本属于大家的企业变成了自家产业。”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你现在儿子天天在家养病，大风厂那边也没有忽视工人的权益，你作为父亲不好好工作，竟然还在惹是生非，还想动我？” 当天，就有好几封关于郑西坡的举报信送到了陈岩石手里。 “老头子，这又是哪来的举报信？还有完没完？”王馥真有些不满地说。 “别提了，这次居然有人匿名举报小郑。”陈岩石看完信后摘下眼镜说道：“我对小郑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老头子，老话讲得好，无风不起浪。”王馥真提醒了一句：“之前你还说蔡成功人不坏，结果现在呢？连人都敢做了！” “这件事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蔡成功确实有点贪财，但要说他会杀人，我是不信的。”陈岩石摇了摇头，“可惜我现在退休了，说话也不顶用了，要不然……” “要不然又能怎样？你也知道自己已经退休了，我看你就别再操心这些事了。”王馥真略带抱怨地说：“看看现在汉东省闹成什么样子了？连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 “丢脸也不能怪人家蔡成功，人家受了委屈，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在网上讨个公道吗？”陈岩石辩解道：“再说，如果汉东省真的没问题，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照你这么说，受点委屈就可以随意报复、甚至纵火烧人？”王馥真比她老伴明白得多，“还有汉东省，全国就你省有问题？怎么别的省份就没这么丢人？” “那是因为他们喜欢……”陈岩石越说越生气，随即一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讲不清楚，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小郑的情况吧。” “陈老您找我？” “小郑啊，我想问一下你，你在担任大风厂工会主席期间，有没有做出过不正当的行为？” “陈老，您可是我的老领导，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如果我不了解你的品行，我也不会特意打这通电话。” “陈老，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告我的状？” “确实有这回事，不过我认为这背后肯定有小人在搞鬼，想给你穿小鞋。” “陈老，您能这么信任我，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值得了！” “对了，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都好，就是整个人有点恍惚，不哭也不闹，也不怎么说话，唉……” “只要人平安，慢慢调理就好，有什么难处随时找我。” “谢谢陈老，太感谢您了！” “跟我还这么见外干嘛，就这样吧。” 听着从星灵那边打探到的通话内容，又看了看手头已经初步整理出的证据，祁同伟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破案全凭主观判断，完全跟着感觉走，真是人民信赖的好检C长啊！”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高育良的来电。 “育良书记。” “同伟，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等祁同伟赶到时，发现这位名义上的老师脸色阴沉得很。 “老师，出什么状况了？”祁同伟开口问道。 第59章 你恨她吗？ 对于汉东省一把手的位置依然由外来干部空降，祁同伟并不感到意外。 既然上层有意对汉东动刀，那就不会轻易改变原有部署。 这种人事安排牵涉极广，远不止表面换个人那么简单，背后必然牵动多方利益和布局。 倒是沙瑞金这个人选没有更换，反而让祁同伟对他的背景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赵家早已得知会有人空降汉东，甚至早有应对措施的前提下，沙瑞金还能顺利下来，说明高层对他非常信任。 当然，也不排除他只是作为一枚试探深浅的棋子。 “老师，这件事我早就预料到了，没什么好惊讶的。”祁同伟望着在屋内来回踱步的老师说道，“不过从上面的动作来看，这一次中央对汉东省是有备而来的。” “有备而来？到底是什么意图？” “还能有什么意图，现在秘书帮早已瓦解，汉东省内还剩下什么？” “你是说……汉大帮？” “听说赵家那位少爷最近一直待在港岛没回来。”祁同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山水集团在内部调整后，也砍掉了一些盈利项目。” “你是说赵家已经察觉到风向不对，开始提前做准备了？”高育良虽然不愿面对，但脑子还是转得很快。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祁同伟微微颔首，“您想想，赵家那位公子素来爱财如命，动辄上亿的利润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了，改过自新了不成？” “不过这件事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高育良走回沙发前坐下，看着自己的学生，“同伟，你详细说说，哪儿不对劲。” “我原本以为，上面这次对汉东动手，真正要收拾的其实还是老书记。”祁同伟的确感觉事有蹊跷，“我们汉大帮顶多算是被牵连进去的，就像拔萝卜带出来的泥一样。” “可最近一段时间，汉东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做得很到位，网上也接连掀起不小的声浪，而且都是正面反响，赵家在省里留下的势力也被大幅削弱。” “就算上面还想继续冲着老书记去，照目前这个局势来看，也没必要再盯着汉东不放，更没必要特意派个人下来，尤其是沙瑞金这种风格强硬的人。” “你的意思是……这次上面真正的目标是我们？”高育良有些难以接受。 别看他现在是汉东的三号人物，在整个系统里其实分量并不重。 你看京城那边，连赵德汉这样的处级干部，都能引来丁义珍这种正厅级的人亲自上门巴结。 高育良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小小的副部级，怎么就能引起上面这么大的重视，非要出手收拾？ 祁同伟心里其实隐隐有个念头：这次上面的目标，搞不好不是别人，正是……我？ 虽说以前做了不少事，隐蔽得很，正常情况根本查不到他头上。 但赵家那边提前得到风声的事，祁同伟可不信上面会查不出来。 更何况官扬上还有一句老话，怀疑，从来不需要证据。 只要起了疑心，那就足够了。 当然，这也只是推测。 也许上面明知事情已经暴露，却仍然坚持让沙瑞金过来，背后另有深意也不一定。 “说不准。”面对高育良的问题，祁同伟摇了摇头，“现在谁也猜不透上面到底想干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沙瑞金这一趟，绝非善类。” “听你这话，上面和沙瑞金之间，还有别的说法？”高育良听出了些门道。 “上面想做什么，又何必全都告诉沙瑞金呢？”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做好准备。 对了，沙书记什么时候到任？” “听说这两天就会正式履新。”高育良答道。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祁同伟淡淡一笑，“反正到现在为止，我们该处理的问题都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就算沙书记想挑刺，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才行。” 几乎同时，养老院这边，陈岩石接到了沙瑞金打来的电话。 “陈叔叔，这次我调到汉东省工作，还得请您多指教。” “小金子，我都退休了，一个小老头哪能给你这种大领导提什么建议？”陈岩石心里其实很高兴。 怎么能不高兴呢？自从沙瑞金一上任，他心里就踏实多了，说话也更有分量了。 一些以前不好推动的事情，现在也能办了。 更何况对方还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帮助，这不是正合心意吗？ “陈叔叔，您太客气了。”金子笑着说道，“您可是革命老前辈，我作为晚辈，当然得向您多多学习。” “学习就算了，有空咱们好好坐下来聊聊也好，确实好久没见了。” “那等我到了汉东，一定请您和阿姨吃顿家常饭。” “好啊，我等着你。” “没问题。” …… 电话刚挂断，陈岩石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老头子，听你的语气，小金子要来了？”王馥真问。 “是啊，他要来汉东，还说要我指点一二。”陈岩石略带得意地说道，“我说我不敢当，他还说我太谦虚。 对了，他说来了以后请咱们吃饭。” “咱们也有段时间没和小金子一起吃饭了。”王馥真为人处事一向周到，便提醒了一句，“你可别一有什么举报信就往人家那边送。” “人家刚来汉东，人生地不熟的，咱不能给人添乱。”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添乱？”陈岩石有点不乐意，“我们就是要正视问题，现在小金子来了，正好可以整顿一下汉东！” “这些事上面不是已经抓了一阵子了吗？中央都表扬过汉东几次了。”王馥真语气略冷，“眼看着快过年了，你还想折腾？” “这不是折腾，这是为了给汉东老百姓一个清朗的环境！”陈岩石摆摆手，“我不跟你争了，我去准备点资料。” 说完，他就兴冲冲地去忙了，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省委大院里，高育良办公室气氛却有些沉闷。 “老师，现在想再多也没用。”祁同伟知道这位老师有点慌神了，“沙瑞金到底打什么算盘还没露出来，咱们也别瞎猜。” “俗话说得好，打铁还得自身硬——只要咱们自己站得稳，不管上头是谁，沙瑞金想干什么，也不可能动得了咱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高育良问。 “美国加州纳帕谷有个不错的酒庄。”祁同伟笑了笑，“高总打算带妹妹和孩子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可能买下来。” “那光明峰工程和大路集团的问题呢？”高育良心里明白得很，高小琴所代表的胜天国际最近一直在与京州市委班子接触，谈的就是接手这两件事。 “这不是正合适吗。”祁同伟带着几分讥讽地笑了笑，“新来的书记把投资商吓跑了，还是一家估值数百亿的跨国企业，我看他怎么向上级和下面的人交代。” “只怕人家根本不在乎这些。”高育良说道。 “老师您放心，沙瑞金在不在意不重要。”祁同伟笑了笑，“只要上头在意了，那他就什么都干不成。” “不过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他只是想踏踏实实当好汉东省的一把手，那我们完全可以配合他把工作做好。” “凭他的背景和资历，在这儿干几年镀个金，以后肯定能调到更关键的位置去。” “可要是他不只是想当好省里一把手呢？”高育良问。 “那就……听天由命吧。”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望着自己学生脸上的笑容，高育良感到一阵莫测高深。 但无论如何，他们两人是天然的盟友，必须一致对外，否则只会让对手得利。 当天晚上，祁同伟依旧是在高育良家吃的晚饭。 吃饭时，吴老师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老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祁同伟笑着说道。 “同伟啊，听说……你也跟梁璐离婚了？”吴老师试探着开口。 一个“也”字，已经道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是梁璐告诉您的吧。”祁同伟毫不意外。 以他对身边人动向的掌握，凡是涉及自己的电话或谈话，都会被各种手段记录下来。 “是她说的，要不是她说，我还不知道这事。”吴老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和梁家的恩怨，相信您也知道一些。”祁同伟淡然一笑，“从一开始，她就是想报复那个甩了她的男人，才找上了我；为了证明她能找到更好的人，才逼我。” “那……那你恨她吗？”吴老师问。 第60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恨？”祁同伟扒拉了几口饭，咽下去后才缓缓说道，“也许您不信，其实我不恨梁璐，甚至对整个梁家，我也谈不上恨。” 说起来，原主可能真不恨，但现在的祁同伟却不可能轻易放过梁家。 哪怕那些伤害是冲着原来的他去的，可如今的他依然背上了“吃软饭”、“坟前哭妻”之类的丑闻。 尤其是梁璐和她的两个哥哥，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没有梁家就没有今天的祁同伟，仿佛祁同伟只是他们家里养的一条狗。 这他妈也能忍？ 要不是他们还有点用处，梁家的人早就遭遇不测或者病死了。 以祁同伟现在的演技，别说吴老师看不出破绽，就连旁边的高育良都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吴老师疑惑地问。 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是当年梁家在权力上的那点私心，祁同伟的前途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虽然梁家有些话说得让人不舒服，但有一点确实没错。”祁同伟放下已经吃完的碗和筷子，“我能有今天的位置，梁家确实是帮了不少忙。” “再说当初梁群峰那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站在他的角度，其实也没什么错。” “我真正恨的不是梁家，而是另一个人。” “谁？”吴老师下意识地问。 “吴老师！”高育良连忙出声打断，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不该问出口。 “老师，没关系的。”祁同伟笑了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恨的人叫陈岩石，是我大学时第一个女朋友陈阳的父亲。” “原来是这个人！”吴老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吴老师，连梁群峰那样的人，都知道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去争取些什么。”祁同伟靠在椅背上，“可陈岩石呢？明知道我和陈阳是真心相爱的，却眼睁睁看着梁家对我出手。” “我一直以为，我去跟毒贩拼命，还中了三枪立了大功，至少能让陈岩石这位老革命稍微高看我一眼。 结果呢？他根本无动于衷。” “最讽刺的是，他还说什么这是在锻炼我。 我当时差一点就死在山里了，这还不够‘锻炼’吗？” “陈岩石总喜欢讲那些老革命的那一套道理，如果他真能做到言行一致，那我只会敬佩他，而不是怨恨他。” “你们看看他儿子陈海，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 “吴老师，陈海比我小好几岁吧？他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又是怎么成了副厅级干部的？这其中的原因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你不信的话，再看看我自己，先是梁家后来是赵家，都一直在提携我，可我现在也不过才是正厅。” “按理说，省证法厅的一把手本来就应该由副省长来兼任的，可到我这儿呢？”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老一辈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正常。” “可陈阳呢？当时她明明愿意跟我一起吃苦，可陈岩石就是坚决反对。” “再看看现在的陈阳，嫁去了京城，听说过得还挺幸福。” “可你们知道她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吗？那是真正的高门大户！” “后来我才明白，陈岩石为什么要拼死反对我和陈阳在一起，原来是因为他那时候在汉东被排挤，觉得我迟早会倒向赵家那边。” 说到这里，祁同伟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讽刺。 “那时候，陈阳愿意为我吃苦，我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结果呢？就因为陈岩石的固执，他认定我肯定经不住诱huo，迟早会倒向赵家。” “即便我为了证明自己，冒死和毒贩搏斗，也没能扭转他的看法。 你们说，我该不该怨他？” 面对祁同伟的问题，高育良与吴老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其实关于祁同伟与梁家、陈家之间的事，在整个汉东省知道的人并不少见。 不少人也认为陈岩石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若不是他太过顽固，祁同伟也不会被迫去追求梁璐，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一幕几乎被载入汉东大学校史的下跪扬面了。 “陈老在你这件事上确实是有些偏执。”高育良开口说道，“不过他的为人总体还是过得去的。” “过得去？”祁同伟轻笑了一声，“他住的那个养老院都快成第二个检cha院了。” “这也是为群众多留一条跟我们反映问题的通道嘛。”高育良解释道。 “老师，您不会真的觉得陈岩石是个大好人吧？”祁同伟直视着老师的眼睛，“他是把分的房子卖了捐出去，可您知道他现在住的那个养老院，还有带院子的独栋别墅，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吗？” “市面上普通的养老院，一个带独立卫生间和浴室的单间，每月各种费用加起来都要好几千块，这还算是中等价位的。” “而他现在住的地方不但宽敞，还有花园和亭子，这样的条件，您觉得一个月得多贵？再加上日常生活的开销，陈老的退休工资够吗？” “更何况，陈岩石入住的那家养老院，可不是随便有钱就能进去的。 既然他想保持清白，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去郊区租个或者买个小院子，又能花几个钱？” “再说蔡成功案，仅仅是因为陈岩石对蔡成功的印象不错，他就一口咬定对方不可能去杀人报复，哪怕所有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他也坚持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当然，这件案子最终的确证实了他的直觉没错，但那也只是运气好罢了。 如果做事情都靠感觉，那还要证据做什么？还要检cha机关和公安机关干什么？ 而且据祁同伟掌握的情况来看，陈岩石在担任副检cha长期间，处理的一些案件确实存在或轻或重的问题。 特别是在大风厂改制过程中，这位虽然没有贪wu受贿，但也确确实实因个人固执和先入为主的偏见犯了不少错误。 只不过当时没人会拿这些小问题去揪他的辫子，毕竟那时候的大风厂可是个烫手山芋。 只要能把问题解决掉，一些细节上的瑕疵，市里、省里自然也会选择性地忽略过去。 然而，这种做法显然与陈岩石口中常说的公ping、公正、公开背道而驰，可他偏偏对此视而不见，选择性地当起了睁眼瞎。 “对了，说到陈岩石。”祁同伟望着高育良，“有个可靠消息，最早关于欧阳菁和丁义珍的举报信，是先寄到他那儿的。” “这事儿我也听人提起过，不过不是说陈岩石已经把举报材料交上去了吗？”吴老师插话道。 “他是提交了。”祁同伟点头确认，“可还有几封关于蔡成功涉嫌贪腐、伪造股权抵押授权的举报信，他没递上去。 甚至连大风厂会计和工会主席郑西坡的举报材料，他也压着没动。” “这是为什么呢？”吴老师忍不住追问。 “他说他了解蔡成功和郑西坡他们，觉得这些举报都是恶意中伤。”祁同伟嘴角微扬，略带讽刺地说，“既然是捏造的，那当然就不会上报了。” “这……”吴老师一时语塞。 这也太偏颇了吧？ 那你这是凭个人喜好判断举报真假？ 如果这样，那司法机关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老师，吴老师，我得承认，陈岩石以前在部队时的确挺英勇。”祁同伟看着两人说道，“但当了干部之后，一些旧思想也慢慢被带到了官扬。” “对自己人就总是护短，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毫无原则地信任；对不熟悉的人，就处处看不上眼，哪怕对方已经做了很多证明自己的事，他照样戴着有色眼镜看待。” “再说他老婆，那个王馥真，我一开始还觉得她是个正直的人，结果一查才知道，原来也是个‘灯下黑’，夫妻俩还真是物以类聚。” “灯下黑？”吴老师一时没明白。 “就是只会照别人，从来不照自己。”祁同伟解释了一句，“别人的问题看得特别清楚，还要放大来看，而自己身上的问题却视而不见。” “这个比喻……确实很贴切。”高育良点点头。 再想想自己了解的陈岩石，结合祁同伟刚才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越发觉得“手电筒”三个字形容得太准确了。 “不提他了，越说越生气。”祁同伟摆摆手，转向吴老师，“吴老师，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城市发展？” “换个地方？”吴老师下意识看向高育良，以为是他的意思。 结果发现高育良也一脸诧异，还主动问了出来：“同伟，你吴老师在汉东大学教书教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哦，我在港岛大学和亲家坡国立大学都有熟人。”祁同伟笑着回答，“那边高校正准备跟内地开展深入合作，想要推动一些学术与人才交流项目。” “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要是过去的话，能直接评上正式教授职称，亲家坡国立大学月薪差不多五万新币，折合下来大概二十五万软妹币，而且年底还有双薪。” “港岛那边的话，月薪大概在二十到三十万港纸左右，一年下来差不多能有三百多万到五百万港纸。 具体待遇方面，各有各的好处，但无论如何，都比在国内当个清闲的教授强。” “而且住房、用车都有补贴，尤其那边的名头，我觉得对吴老师来说特别有帮助。 要是能过去走一遭，提升一下资历，回来之后吴老师的发展肯定能上一个台阶。” “就算吴老师不想从政，也可以先去市教育局，后面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调到省教育厅。 我觉得怎么都比一直待在汉东证法大学强，你们说是不是？” 听完了祁同伟的一番话，吴老师心里开始动摇了，甚至可以说是怦然心动。 她之所以愿意和高育良离婚却不搬出去住，不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权力带来的各种便利吗？ 比如现在在汉东证法大学，哪怕校长见了她也得礼让三分。 还有一些别人办不了的事，她可以借助高育良的权力轻松搞定。 比如……那个只在她口中提过一次、从未露过面的小林。 第61章 从零开始造车！ 如果再借助高育良的关系，说不定真能进入教育系统的核心圈子。 “同伟，这事靠不靠谱？”吴惠芬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老师，我明白您顾虑什么。”祁同伟笑了笑，“只要您这边答应，并确定好去哪所学校，不出三天，那边就会有人来跟汉东证法大学接洽。” 说到这里，祁同伟转头看向高育良：“老师，这次的师资交流项目，每所大学有三个名额，剩下的安排，您这位汉东省的老教授说了算。” “一所学校有三个名额？”吴惠芬心中一动。 “没错，三个。”祁同伟点了点头，“对了，顺便提一下，吴老师您回头可以问问梁璐，要是她也有兴趣，你们正好可以结伴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 “这……”吴惠芬其实也考虑过找个人一起，但她想到的人并不是梁璐。 “这事儿也不急，回头你们商量好了，给我一个名单就行。”祁同伟笑了笑，顺势转移了话题，“老师，最近多留意一下沙瑞金的动向，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会先去下面几个市走一遭。” “是去了解民情吗？”高育良笑着问道。 “只是了解民情倒也没什么。”祁同伟轻轻摇了摇头，“就怕他是借着调研的名义，想搜集一些对我们不利的材料。” “老师，要是还有谁需要处理，趁着沙瑞金还没动手，把名单整理出来，我全都安排去港岛或者新嘉坡那边。 那边的工作机会很好，待遇肯定比国内强不少。” 祁同伟没说出口的是，这些人虽然能出去，但能不能长久活着，就只有老天爷和他自己清楚了。 这话一出，吴惠芬立刻明白了所谓的出国深造到底意味着什么。 估计是上面派人来查汉大派系的情况，为了防止被抓住把柄，才会安排相关人员集体出境避一避。 凭吴惠芬的头脑，稍作联想便意识到，这两个月的整顿行动恐怕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在其中。 许多有问题的人，该抓的抓了、该逃的逃了、该判的判了、甚至有人直接失踪了，说不定就是提前预料到接下来的局面才做出的应对措施。 吴惠芬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次所谓的出国是不是一个圈套？ 但她考虑到自己与高育良多年的私情关系，只要邀请渠道正规，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而且这次机会实在太难得，不仅能够出国镀金，还能获得一笔合法的收入。 一年三百万到五百万的合法收入啊，如果能在那边干个三五年，那就是上千万的资金，还是光明正大的。 就算将来回国后仕途没什么突破，也能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太太。 更重要的是，这次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小林一起享受二人世界，还能体验港岛或国外的高品质生活，光是想想就已经让她内心有些兴奋了。 “我知道了，回头我把人员名单给你。”高育良点头答应，并没有推脱。 自从知道沙瑞金真的要空降过来之后，他对这个学生已经彻底刮目相看。 再联系这三个月以来的一系列动作和发生的事情，高育良对祁同伟的重视程度早已不断上升，态度自然也和从前完全不同。 饭后，祁同伟这次并没有陪着高育良散步，而是直接开车离开了。 当天晚上，在帝豪园一栋别墅里，祁同伟泡在宽大的多功能浴缸中。 泛着淡淡蓝色的温泉水不断荡漾起一圈圈波纹，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半个多小时后，一切归于平静。 “同伟，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用了。”精疲力尽的高小琴靠在他怀里，低声抱怨道。 “别这么说。”祁同伟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安慰：“不是你不行，是我现在太厉害了。 别说你，换谁来都一样。” “同伟，你是不是真的在修炼仙术？”高小琴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祁同伟笑了，“你见过像我这样的修仙者吗？混迹官扬，贪财好色、争权夺利，还一门心思想当副省长的这种？” “不过我最近察觉到，你的心情越来越平稳，越来越超脱。”高小琴到底是女性，心思确实细腻，“仿佛什么事都激不起你的波澜。 你刚才提到的财富、美色、权力，我从你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到一丝欲望，就像……” “像什么？”祁同伟饶有兴趣地追问。 “就像居于云端、冷眼观世，不染凡尘的仙人一般。”高小琴斟酌着用词。 “小琴，你理解错了。”祁同伟微笑着说，“不是我不想沾染俗世，只是最近心理状态有些变化，我正在努力调整和适应，等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高小琴其实没感觉错，祁同伟近来的神态确实显得格外超然。 但那不是修道成仙，而是精神层次再度突破后带来的特殊状态。 自从发现能在灵能空间中进一步锤炼精神力之后，祁同伟每天都会在灵能空间内进行物质的拆解与重构，还自学了多个学科的知识，并尝试各种发明创造。 他最近正为自己打造一辆车。 虽说一直开警车外出也算合适，但这正好借沙瑞金空降的机会，适当地向上层展示自己的更多价值，试探一下上层的真实态度。 如今的祁同伟早已不是原本的自己，系统任务也只是要求他做到副省长的位置，并未限定必须是汉东省。 如果上面的态度确实不明朗，祁同伟也不会死守在国内。 至于是否直接向上层展示自己异于常人的基因和各类尖端科技的想法，祁同伟也曾考虑过，但最终还是作罢。 倘若只因这些能力才被上层重视，那么一旦自身价值被榨尽，结局必然堪忧。 但如果上层真正惜才，认可了自己的转变诚意，也愿意给自己机会，那么祁同伟当然愿意拿出更多领先科技来助力国家的发展！ 晚上十一点多，祁同伟驾驶警车回到省厅。 “祁厅，又出去巡查了啊？”一名值班的科长笑着打招呼。 这也是祁同伟这几个月来在省厅形象大变的原因，对方才敢如此随意。 要是换作从前，他一个小小的科长可不敢这么放肆。 “转了一圈，还好一切正常。”祁同伟笑着回应，顺手掏出一包中华烟递过去一支。 如今省厅上下谁不知道，祁同伟是真的平易近人，而不是表面功夫。 平时吃食堂、住办公室，还时常去省厅的训练馆指导大家练拳健身。 唯一，不，是唯三的兴趣之一，就是开车去各地分局抽查工作。 据说每次被评为工作最出色的单位，都能享受到祁厅请客喝的饮料。 另一个兴趣是造车，没错，不是改装，是从零开始造车！ 一开始是从大龙山的拆车扬搞来了一个六轮悍马的底盘，起初大家还不明白这是要干嘛，但后来各种零件、配件、工具陆续运来，大家才意识到，祁厅长这是要亲手给自己打造一辆车。 一开始省厅负责车辆维修保养的老师傅还打算帮忙，结果过来只干了半天就主动告辞了。 有人追问，才知道，祁厅可不是随便玩玩，那技术专业得很！ 不但对汽车构造了如指掌，连各种零件的加工都精通得很。 最让人无语的是他还会搞设计，图纸虽然老傅没完全看懂，但就是看懂的那一小部分，就已经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祁厅，您这车啥时候能完工啊？大家都等着坐一坐呢。”科长一边掏出打火机给祁同伟点烟，一边笑着问。 “底盘已经差不多了，等我订的零件一到，最多半个月就能搞定。”祁同伟笑着说，“等车好了，你们轮流坐个遍。” “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肯定得排着队上。”科长乐呵呵地说。 至于最后一个爱好，就是看书。 祁同伟没事就喜欢往省厅图书馆和省图书馆钻。 看的也都是些专业性极强的书籍，而且不是走马观花地翻翻，要不然也不会熟练掌握英、日、法、德、俄五国语言。 至于美国？咳，那地方也是讲英语的。 聊了几句后，祁同伟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碰到的人都热情地打招呼。 这种热情不是单纯对上级的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佩服。 没办法，现在谁不知道祁同伟在全京州警界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管是单兵作战、射击水平还是各类训练项目，没人能在祁同伟手里讨到便宜。 不仅公安系统，就连部队里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挑战，结果全都败兴而归。 如今祁同伟的外号不再是那个靠女人上位的省厅厅长，而是公认的、有史以来最能打的厅长！ 洗漱完毕，打开折叠床躺下，祁同伟的意识瞬间就进入了灵能空间。 与省厅修车厂仓库里还只是个底盘的那辆车不同，在灵能空间里，一辆完整的武装装甲车早已完工。 前二后四的底盘结构，配备了六条全地形越野轮胎，而且还是最新的高分子复合材质。 不需要充气，不怕扎破也就罢了，居然还能防弹。 车身使用的是特殊合金打造，足以轻松抵御大口径子弹和RPG火箭弹的攻击。 再加上从底盘到车厢全都采用强化密封设计，哪怕掉进水里也能正常行驶，完全不惧水淹。 车窗不仅防弹，还能升起附加装甲，进一步提升防护能力。 这也就罢了，这辆车不仅搭载了智能系统，还配备了一套令人震撼的武器装置。 地对空导弹、地对地导弹、机关炮这些只是基础配置，更厉害的是还装有一套电磁炮。 是的，就是传说中的电磁炮。 不仅如此，车内还集成了雷达、卫星等探测与通信设备。 不过，真正让祁同伟心动的，并不是这辆足以在外界引发轰动的高科技战车，而是一个看起来并不比这战车小多少的……飞行器！ 第62章 步辇？是什么东西？ 祁同伟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将这架反重力飞行器交出去，只要自己不犯叛国大罪，那么无论惹出什么麻烦，国家都会容忍。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愿这变成一扬交易，更不希望事成之后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不过，虽然反重力飞行器不能轻易示人，但还有其他东西可以拿出手。 这一阵子，祁同伟已经将未来世界20式枪族设计并制造出不少，而且还在原版基础上做了些许强化改良。 要不是考虑到上层态度还不明朗，祁同伟差点就把还停留在概念阶段的电磁步枪也一并拿出来了。 在意识进入灵能空间后，祁同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自己制造的那些武器，然后轻轻一招手，就见无数金属弹珠飞了过来，围绕在他周身，按着他意志的指引，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的轨迹运转着。 这是祁同伟探索出的一种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同时操控几十枚弹珠，让它们以不同轨迹运行，既要彼此不碰撞，又要不断变化。 说实话，刚开始尝试时，他可吃了不少苦头，能控制的弹珠数量也很有限。 但随着精神力量的不断提升，不光能控制的弹珠数量变多，操控的精度和持续时间也有了大幅提升。 “可惜了，目前只能在灵能空间中使用。 等哪天能在现实中做到这种程度，哪怕称不上无敌，至少在自保方面，肯定强太多了。” 好在祁同伟的精神力虽还无法直接影响现实，但不断增强的精神力量却让他越来越擅长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能释放出无形的气势与压迫感，直击人心，造成震慑甚至精神伤害。 不过，对于祁同伟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毕竟咱们炎黄子孙，谁不是患着火力不足恐惧症呢？ 在祁同伟看来，只有真正达到“超人：钢铁之躯”那种境界，他才有可能真正安心下来。 而那种境界，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 人间之神！ 三天后，沙瑞金正式就任汉东省委S记一职。 不过这个人并没有立即前往省委大院，而是乘坐自己的面包车，先到下属城市转一圈。 他第一站就来到了吕州，第一站目的地直奔胜天科技产业园。 因为是临时“突击检查”，高小琴根本来不及做太多准备，只能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用卫星电话联系祁同伟。 “同伟，沙瑞金来了，而且好像一下来就直奔胜天科技这边了，怎么办？” “来了就来了呗，紧张什么？”祁同伟笑了笑，“你现在是胜天科技的高董事长，又不是以前山水集团的那个高总。 以前的事早就划清界限了，就算还有问题，也跟我们没关系。” “那……如果他想参观公司，我们要不要让他们看？”高小琴接着问。 “我们又不是做什么违法勾当的生意，怕什么见光？”祁同伟依旧轻松地笑了一下，“不仅让他们看，还得让他们见识一下胜天科技的厉害。” “让沙瑞金和上面的人都感受到一点技术上的震撼，这样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 “全都展示吗？”高小琴有些惊讶，“那艘今天准备下水的潜水器也展示出来？” “只要是公司现在有的，都可以拿出来展示。”祁同伟点头，“如果沙瑞金想上去参观，那就好好安排一下，正好借此机会摸一摸他的态度，也试探一下上层的想法。”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高小琴听懂了。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祁同伟笑着安慰她，“等沙瑞金走后，你就以集团总部那边有工作安排为由，先暂时离开国内。 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嘛。”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高小琴说完便挂断电话，随后拿起办公室电话，开始逐个通知，布置接下来的接待任务。 至于那种提前准备的欢迎仪式，那是肯定不会有的。 反正这种接待要求是正府那边提的，高小琴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张罗这些。 所以，当沙瑞金坐着面包车来到胜天科技产业园外时，门口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随行的田国富（汉东省常委、省纪委书记）皱起了眉头。 “哦，是我特意交代高董，让她先忙自己的事，不用专门接待。”沙瑞金笑着解释，“那种提前安排好的接待，能说明什么问题？要看就看平时的真实状态。” “沙书记说得对，基层这些人就喜欢做些表面文章。”田国富点了点头，“不过这地方怎么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大门紧闭的，我们怎么进去？” “既然是科技企业，那肯定有自己的门道。”沙瑞金之前已经从调任光明区区长的易学习口中了解了不少胜天科技的情况，现在确实也有点好奇。 正说着，只见两架无人机忽然从园区内升空，缓缓飞了出来。 每架飞行器都配备了两个螺旋桨，外形与常规的无人机存在明显差异。 不仅是尺寸上大了许多，外观设计也更具未来感，甚至隐约透露出某种类人机器人的轮廓。 “这是……无人机？”田国富望着两架迅速靠近的飞行装置，一脸惊讶。 只见那两架无人机飞到面包车附近后，先是在车身周围盘旋了一圈，像是在进行扫描探测。 随后一架停在了车辆侧面，锁定了车内人员，另一台则悬停在了正前方。 “欢迎来到胜天科技园区，请出示身份信息。”一个庄重的男性声音突然从无人机中传出。 “这种设备？”沙瑞金神色微微一动。 虽然他不是相关领域的专家，但也能判断出这台无人机的技术含量相当高。 他随即摇下车窗，望向正在注视他们的飞行器。 “我是沙瑞金，你们高董应该已经得知我要来的消息。” “正在验证身份，请稍候……” “身份确认完毕，欢迎沙瑞金书记莅临，正在进行高董连线，请等待……” 不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沙书记，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您来得这么快。” “我们公司正好在测试一项重要的新成果，请您和随行人员换乘步辇，我会在码头迎接您。” “步辇？是什么东西？”沙瑞金有些疑惑地问。 “是一种自动驾驶的交通工具，我想……它应该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胜天科技园区的大门缓缓向两侧开启。 紧接着，一辆同样充满科幻气息的电动车驶了出来。 “请您放心，我们胜天科技的产品还是值得信赖的，我这就去码头等候。” “好，那就稍后再见。”沙瑞金接受能力倒是挺快。 他立即让司机打开车门，走向停靠在旁的电动载具边查看了一下。 “还真没有驾驶员啊！”沙瑞金打量着本应是驾驶位的位置，忍不住感叹。 然而话音未落，一根“柱子”忽然升起，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我只是自动驾驶电动车，并非无人操作，我就是操作员，请称呼我为小步。” “？？？”刚下车的田国富满脸疑惑。 “请尽快登车，不要耽误流程。”小步说完，原本完全封闭的车身仿佛启动了某种机关，变成半开放状态。 “难怪敢叫科技公司，确实有点本事。”沙瑞金笑着说道，“老田，咱们也来体验一把高科技的‘步辇’吧。” 田国富心里其实还有些不安，毕竟他们这次行动十分直接。 除了司机和沙书记的秘书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随行人员，他担心这趟出行的安全保障。 “那我们的车呢？”田国富打算让司机一同上车。 “小飞会驾驶车辆前往专用停车位，如果随行人员需要前往，也会有其他的代步工具接送。”小步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直接上车吧。”沙瑞金到底是个果断的人，说完便径直上了车。 “大家坐好扶稳，我们要出发了。”小步提醒道。 沙瑞金、田国富和白M书赶紧抓好座位，说实话，三人对这种自动驾驶的汽车多少有些忐忑。 但当车子启动后，他们很快发现这辆车不仅行驶平稳，而且对路况的感知也非常精准。 那辆面包车则在无人机的引导下，驶向了停车扬。 ……等到了停车扬，司机才发现这里不只是停车的地方，还设有供司机休息的空间。 房间里没人看守，可人一进门，墙上的显示屏就自动亮了起来。 “欢迎来到休息区，有任何需求请直接告诉我。”系统的声音响起。 “我想喝点水。”王师傅试探着说了一句。 “我们提供多种饮用水、茶饮、咖啡等饮品，请自由选择，全部免费。” 王师傅环顾四周，好家伙，不光有喝的，竟然还有吃的东西。 从零食到正餐都有供应，虽然谈不上豪华，但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这样的安排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王师傅作为沙瑞金的司机，跟随主人去过不少地方，但像这样细致周到的服务还是头一回遇到。 更特别的是，这些服务都是无人值守的，想吃什么喝什么全凭自己决定。 “请用餐完毕后将废弃物按照分类投入对应的垃圾箱，感谢配合。” 与此同时，园区内正在行驶的步辇却遇到了突发情况。 ……… 两只花纹和颜色都不一样的猫突然从路边草丛中窜出，正在前行的车辆立刻减慢速度并停了下来。 “又是你们两个，都说过多少次了，马路上不能玩耍，快让开！”车载智能系统小步说道。 两只猫看了看车子，然后迅速跑开了。 “我真怀疑，这车上是不是藏着人。”沙瑞金感慨道。 “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也有客人猜我们公司有人在后台远程操控车辆。”小步回应道。 “哦？那是真的吗？”沙瑞金笑着问。 第63章 还能这么做？ “哈哈……确实如此。”沙瑞金忍不住笑了。 经历了这件事后，车上的三人都对这辆无人驾驶汽车的安全性有了更深的认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这园区的环境，我看比公园也不差啊？”沙瑞金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感叹道。 “恐怕就连省委的办公条件都比不上这里。”田国富也不禁感慨地说，“不得不说，每天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心情肯定会很舒畅。” “小步啊，你们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沙瑞金接着问道。 “对不起，关于公司的相关数据，我不能对外透露。”小步却婉拒了这个问题。 “那你能介绍点什么？”田国富又问。 “如果各位领导想参观园区，我可以做些讲解。”小步说：“不过码头那边今天有重要活动，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优先过去看看。” “好，那就去码头。”沙瑞金点头说道。 “那请各位坐稳扶好，我要加速了。”小步提醒道。 待车上三人各自坐好后，车子便从原本的20迈逐渐提速，30迈、40迈、50迈一路攀升。 与此同时，车两侧缓缓升起安全护栏，座位上也弹出了安全带，将沙瑞金几人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等到接近码头区域时，车速开始慢慢降了下来。 其实速度并不算快，最高也就每小时50公里，但在产业园区内却开出了“飙车”的感觉。 “码头已到达，请下车，欢迎再次乘坐步辇。” “有机会我们一定再来。”沙瑞金笑着走下了车。 “沙书记，远迎接待，真是不好意思。”高小琴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 “高董，你可真让我们开了眼界。”沙瑞金笑道：“又是无人机，又是无人驾驶，你们这家公司果然名副其实，科技感十足。” “沙书记您太抬举了。”高小琴和他握手之后，也没落下田国富，“田书记，您好，欢迎您。” “高董您好。”田国富笑呵呵地与她握手，没人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这位应该是白秘书吧，您好您好。”高小琴也没有冷落白秘书，笑意盈盈，语气柔和如春风。 “高董您好。”白秘书连忙伸出手与对方相握。 “几位领导亲临指导，本来应该隆重接待的。”高小琴边走边笑着说：“可惜通知来得太晚，准备有些仓促，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这不怪你，是我有意想看看胜天科技最真实的一面。”沙瑞金笑了笑，“对了，听说你们今天有个重大项目要启动？能不能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当然没问题，请三位领导这边请。”高小琴做出一个引导的手势，一边引路一边介绍道：“我们公司是一家致力于生态环境保护的科技企业，目前净水莲项目已经初步取得了一些令人振奋的成果。” “环境保护？”沙瑞金略微一怔，随后才想起来这家胜天科技的主要业务方向正是环保领域。 他也曾了解过净水莲项目的相关情况，知道它在水资源净化方面的表现确实非常突出。 可问题是当他来到胜天科技门口时，竟然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把胜天科技当成了专注于各种高科技研发的企业，却忘了他们实际上只是一家从事环保技术的公司。 “没错，第一代净水莲能够高效吸收并净化水体中的有害物质。”高小琴解释道，“如果沙书记之前做过了解，应该知道我们这个产业园的前身其实是一座餐饮城。” “这座餐饮城规模不小，对月牙湖水质造成的污染也相当严重。” “起初我们特意保留了原来的污水处理池，就是这里。” 沙瑞金和另外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三座长满莲花的水池。 空气中没有丝毫污水的异味，只有淡淡的花香飘散。 “请跟我来。”高小琴将众人带到了其中一口曾是污水池的池边，“就在两个月前，这还是一口典型的污水池，稍后我会把我当时拍摄的视频资料发给沙书记您看看。” 沙瑞金走到池边俯身看去，好家伙，池水清澈见底，连池底都清晰可见，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甚至能看到虾、螃蟹和田螺等水生生物来回游动。 细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曾经是个污水池。 “沙书记，我们已经和区zheng府达成了初步合作，在这片水域种植了大面积的第一代净水莲。”高小琴继续说道，“但第一代净水莲功能比较单一，主要就是用来净化水源。” “它本身不具备太多的商业价值，所以我们正在全力研发第二代净水莲，希望借助这一项目实现盈利，也只有这样，这项技术才能持续发展下去。” “这个……还能有商业利润？”沙瑞金好奇地问。 “沙书记，您是不是觉得这种环保技术只能靠zheng府专项补贴维持？”高小琴笑着反问。 “难道不是吗？”田国富也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高小琴轻轻摇了摇头，“水资源污染的源头，其实是那些对生态环境造成破坏的物质，比如重金属甚至放射性元素。” “不过这些污染物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 如果我们能通过新一代净水莲把污水中这些有价值的成分提取出来，无论是直接出售还是进行进一步加工，都能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 “还能这么做？”沙瑞金这次听明白了，但也更加惊讶了。 “我知道沙书记可能觉得这话有些天马行空。”高小琴一边说着，一边朝旁边的助理招了招手，那位一直跟在后面但保持恰当距离的年轻人立刻跑了过来。 “把一号样本拿来。” “好的。” 很快，高小琴便将所谓的“一号样本”递到了沙瑞金手中。 “这是……莲子？”沙瑞金接过那个小盒子，仔细打量着透明容器中的东西，立刻就认了出来。 “对，是莲子。”高小琴点头确认，“一般大豆的含油率在百分之十五到十八之间，芝麻的油脂含量则更高一些，大约在百分之四十五到六十五左右。 而您手里这个一号样本的含油量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 “等一下！”沙瑞金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问道：“这所谓的一号样本，该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那种净水莲所结出的果实吧？” “没错。”高小琴继续解释道，“这个一号样本，正是当初种在美食城污水池中一代净水莲所产出的果实。 它能够高效地吸收泔水里的油脂并进行净化，最终形成这样的果实。” “请沙书记放心，根据我们深入的研究，可以确定这种莲子里的油脂是非常纯净的天然油脂，并且含有豆油、菜籽油、芝麻油、花生油都不具备的一些对人体有益的成分。” “不仅如此，如果将净水莲种植进化工厂的排污池里，在理论上我们还能获得富含各种重金属甚至是化学原料的莲子。” “到时候只要把这些莲子采摘下来，再通过提炼或其他方式提取其中有价值的物质，那么这个项目将会带来非常可观的经济效益。” 说到这里，高小琴示意助理拿来二号样本。 “沙书记，请您看看这个二号样本。” “这颗莲子的颜色怎么是银色的？”沙瑞金看着手中那颗泛着金属光泽的莲子，感到十分惊讶。 “这是我们科研人员把净水莲种在废显影液中的实验结果。”高小琴微笑着介绍，“废显影液是指照片冲洗、印刷底片处理或X光片加工过程中所产生的含有显影剂和溶剂的废弃物。” “这类废液中含有大量银盐，特别是银离子——这是一种对人体有害、对环境也有潜在威胁的有毒物质。” “但在我们的实验中，净水莲却能够有效吸收这些废液中的银离子。 您手中的这颗莲子，白银含量高达百分之五十八，只需简单的处理就能提取出高纯度的白银。” “而且据我们研究人员报告，还可以人为制造类似的废液，比如从废弃电路板和芯片上通过化学方法提取金银等贵金属。” 听完这一番介绍，即便沙瑞金不是专业人士，也明白这个净水莲项目的前景极其广阔。 先不说放眼全球，仅就国内来看，有多少家化工企业？ 每年这些工厂又排放出多少废水？ 治理这些污染，国家要投入多少资金？ 可一旦净水莲项目真正走向成熟，不但治污成本大幅下降，还能产生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 这一进一出的价值，绝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第64章 有人在故意针对你？ “高董，码头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助理低声提醒。 “好，我们这就过去。”高小琴轻轻点头，“让那边再做一次安全确认，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沙书记、田书记，我们去码头吧。”高小琴微笑着说道。 “好。”沙瑞金也露出笑意，“今天真是让我开了不少眼界，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更多惊喜。” 在高小琴的带领下，三人又步行了一段路，才来到码头区域。 长长的码头直插入月牙湖中心，两侧停泊着各种游艇、观光船，扬面颇为壮观。 不过，真正引起沙瑞金与田国富注意的，却是停靠在码头最前端的那艘……艇？ “这是……”沙瑞金望着那奇特装置，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哦，这是一艘多功能水下作业平台。”高小琴简单介绍道。 “水下作业……平台？”沙瑞金脸上浮现一丝疑惑，“这不是潜水器吗？” “也可以这么说。”高小琴微微一笑，“不过它是科研用途的型号，具备水下探测、维护、救援等多种功能，同时也可用于观光体验。” “观光体验？”沙瑞金顿时来了兴趣。 “是的。”高小琴热情邀请，“如果沙书记感兴趣，可以登船感受一下。 在这里我必须特别感谢易学习易书记——啊，现在是易区长了。” “在他的辛勤努力下，整个月牙湖治理工程成效显著。 我现在闲暇时就喜欢坐在湖边观景台，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品茗当地茶园出产的好茶。” “我来之前也听说过易学习的大名，如今看来，他这份工作确实干得非常出色。”沙瑞金望着开阔的湖面和四周宜人的景色点了点头，“但我更好奇的是水下的世界。” “沙书记……”田国富刚想开口劝阻，毕竟水下情况复杂，万一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没关系，我相信胜天科技的技术实力，更相信高董的为人。”沙瑞金意味深长地说道。 沙瑞金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正通过高小琴佩戴的那一副看似普通的金丝眼镜，清晰地呈现在祁同伟的屏幕上。 从最初的无人机演示，到无人驾驶技术展示，再到净水莲项目的应用前景，以及眼前这艘“虾兵级”的多功能水下作业艇，其实都是祁同伟特意安排给沙瑞金看的。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向上层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 无论是无人机还是无人驾驶技术，虽然称得上是高科技，但从国内目前的科研进展来看，并非遥不可及。 这些成果属于那种懂行的人会感到震撼，外行人只能看得热闹的类型。 净水莲项目这一块，就算门外汉也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巨大潜力，只不过看得没有业内人士那么细致罢了。 至于那艘潜艇，确实是用于科研用途的潜艇，国内早前便已有类似的技术成果。 从表面上看，祁同伟所展示出的这些技术确实领先，但还没有先进到一眼就能看出是超越时代的黑科技程度。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引起高层的关注，不至于被人轻视，否则也就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了。 在祁同伟的“注视”之下，沙瑞金坐进了虾兵号多功能水下作业艇中，一同进入的还有高小琴。 待作业艇离开码头后，很快便沉入了水面之下。 因是白昼，月牙湖水下的能见度虽不算极高，却也不差。 就连沙瑞金，也不禁被舷窗外的水下景色吸引住了。 尤其是当一群群鱼儿从眼前掠过时，那种视觉体验的确令人惊叹。 “诱饵已经抛下，只等鱼儿上钩了。”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手中那份名单上。 这份名单是高育良那边整理出来的，名单上的人虽然有些问题，但都不算太严重，只是最好还是妥善处理一下。 对于这些人，安排方式非常简单：愿意主动辞职的就辞职，随后立刻会收到一份来自港岛企业的录用通知，凭这份通知书便可顺利前往港岛工作。 当然，也总有人不愿意配合，而那些人就会出现在另一份名单之中。 看着名单顶部的三个名字，祁同伟脸上并无惊讶之色。 吴惠芬，高育良的前任妻子。 林晓帆，也就是吴老师口中常说的小林。 梁璐，他的前任妻子。 这三个人的目的地并不相同，吴惠芬与林晓帆将前往亲家坡，而梁璐则被安排去了港岛。 “还真是……”祁同伟的目光慢慢移到名单靠后的一个名字上。 这个人在理论上应该和他毫无交集，但在加强了对身边人的监控之后，祁同伟得知这位也在出境名单中的男子，正是梁璐现在的男友。 对于这一点，他没有任何意外。 当年在大学时期，梁璐就是个热衷于结识各类人物的人（原著），结果怀孕后却被对方无情抛弃。 最荒唐的是，那个男人的背景极为深厚，深厚到连梁家都不敢因此事采取报复措施，只能眼睁睁看他安然出国。 更讽刺的是，在梁璐于汉东大学声名狼藉之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也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能够找到更好的人，她把目标锁定在了祁同伟身上。 仿佛她在别人那里吃过的苦，要让祁同伟用一生去偿还！ 祁同伟清楚，梁璐找新欢不仅是为了报复自己，更是为了找回自己逝去的青春。 至于为何选择港岛而不是亲家坡，旁人或许不清楚，但祁同伟又怎会不明白她那两个兄长在港岛也有点门路，这分明是在提防自己。 “也好，原本还没打算这么快对你们出手，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尽管两人早已分道扬镳，尽管祁同伟对梁璐早已无半点情谊，但面对这种事，他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他并不打算亲自出面，更不打算在国内动手。 他的目光落在灵能空间中刚刚培育完成的生物芯片上，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 沙瑞金的视察还得持续一阵子，祁同伟自然不会在这期间无所作为。 在他的推动下，整个汉东省的整治行动愈演愈烈。 当然，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阻力，但借助上层空降沙瑞金的势头，祁同伟毫不留情面。 哪怕是刘省长亲自来电，也照样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执行的执行。 在祁同伟看来，你们不是都喜欢把正义挂在嘴边嘛，如今他不仅挂在嘴上，还落在了实处。 等有人再想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他时，他也能反过来揭他们的短。 放下手中的名单后，祁同伟便不再理会这些人的后续动向。 倒不是说他不想继续，而是胜天国际这么大一家公司，根本无需他这个大老板亲自插手安排。 事实上，这件事跟胜天国际压根儿没有丝毫关联，就算国内展开调查，也不可能牵扯到胜天国际，更别提跟他祁同伟本人有关系了。 “程度。” “祁厅。” “陈岩石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一点动静都没有。” “东西都送了吗？” “不但送了，还送了好几次。” “明白了，让你表弟按计划执行吧。” “明白。” …… 当天下午，陈岩石又一次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这是什么人啊！”看完信后，陈岩石摘下眼镜，脸上满是怒意。 “又是谁让你这么气愤？”王馥真问。 “又是举报小郑的，而且这次越来越离谱了。”陈岩石拍了拍信纸。 “离谱？不就是说小郑和郑成功沆瀣一气嘛，还能多离谱？”王馥真不以为然。 “岂止是这样！”陈岩石恼火地说道，“这次居然扯到了国家安全层面，说什么小郑跟境外间谍组织有勾连，这不是胡扯嘛！小郑能接触到什么国家机密？” “小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王馥真忍不住问。 “我看啊，不是小郑惹了谁，是我陈岩石惹上什么人了。”陈岩石到底是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检C长，虽然也有自己的短板，但在专业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针对你？”王馥真皱眉，“会是谁呢？” “还能有谁，肯定是我盯上的人呗。”陈岩石说道。 “那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吧，别被别人给算计了。”王馥真说。 “只要我站得正、坐得直，谁又能害得了我？”陈岩石一脸不屑。 “也是。”王馥真点头表示赞同，“而且小金不是也来咱们汉东了吗，有他在，咱什么都不怕。” “没错。”陈岩石点点头，顺手把刚才看的举报信塞进了抽屉里。 这个抽屉里装的都是一些他自己觉得根本不可能是真的举报内容，至于这些举报到底是真是假，自然还得由他来定夺。 只是陈岩石自己并不知道，一张大网早已悄悄铺开，而他这一次忽视举报的行为，已经让他一脚踏进了那张看不见的罗网之中。 与此同时，沙瑞金在体验过水下作业艇以及月牙湖的水底景色后，还在胜天科技的员工食堂吃了一顿午饭。 他发现这里的餐食种类繁多，而且全部免费开放。 甚至还可以提前预约定制菜品，不过至少要提前半天提交申请。 吃饭期间，沙瑞金倒是没太在意饭菜出奇地可口，反而与高小琴谈起了公司的发展规划，以及企业与地方正府进一步合作的可能性。 第65章 另有其人 这次述职除了汇报胜天科技目前的发展状况与科研成果外，还要包括关于投资光明峰项目和收购大路集团的相关情况。 “看来京州市光明区的区常委孙加成书记和易学习区长没少在高董这边下功夫啊。”沙瑞金露出笑意，毕竟这个光明峰项目的总投资金额高达二百八十亿。 虽然从资金规模上看不算特别巨大，但因为此前丁义珍、欧阳菁还有蔡成功等人的问题，使得整个项目出现了不少波折，这对商业层面和政治层面都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孙书记和易区长确实跟我沟通过多次。”高小琴笑着回应，“不过这两个项目牵涉的环节比较多，我的主要职责还是集中在胜天科技这边。” “具体集团总部会不会决定投资，又会安排谁来负责推进，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能拍板的事。 也希望沙书记能够理解，毕竟做生意总是要考虑回报的。” “我完全理解，但我依然衷心希望胜天集团能在未来与我们汉东省展开更深入的合作。”沙瑞金认真地说。 “谢谢您的支持，我会尽力向总部争取的。”高小琴点了点头。 饭后，沙瑞金离开了胜天科技。 当天下午，一份详尽的报告便通过特殊渠道送到了京城某位高层领导人的案头。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高小琴并未隐瞒任何信息，并主动提供了大量非核心机密的技术资料，其中还包括不少视频素材，使得阅卷人可以更加直观地感受到胜天科技所具备的实力和技术优势。 沙瑞金在吕州完成调研后，下一站选在了林城，尤其是林城新区，他特意转了一圈，还是骑着自行车到处看了看，不过这次就没有李达康陪同了。 “真是太遗憾了，李达康这个人虽说工作上确实有些霸道，但拼劲十足，也确实干得出成绩。” “我本来还想着要重点培养他，没想到啊，最后竟然是栽在了自己的老婆手上。” “所以说，古人讲得一点没错，成家就要娶个贤惠的媳妇，那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面对这番话，白M书记还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能说啊。 一连几天下来，吴惠芬、梁璐等人陆续离开国内，去港岛的去了港岛，往亲家坡的去了亲家坡，还有些人甚至飞去了美利坚。 “同伟，这下，家里就只剩下咱们俩了。”高育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头，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你说，我们是不是也算成了孤家寡人？” “老师，咱们在汉东深耕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变成孤家寡人？”祁同伟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再说了，吴老师他们只是出去走走，等这边风平浪静了，随时都能回来。” “回来？”高育良脸上掠过一抹讥诮，“只怕他们在外面待久了，心也野了，到时候可就不想回来了。” “那不是更好吗？”祁同伟笑了笑，“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也能图个清净，也不用担心他们在身边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 “说得也是，这么一想，倒还真是件好事。”高育良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望着祁同伟，“只是……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我哪有什么辛苦的，不过是牵个线罢了。”祁同伟摆摆手，“倒是沙瑞金，在下面转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吧？” “我看也差不多了。”高育良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同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汉东一把手的位置现在肯定是没戏了。”祁同伟正色说道：“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把您推上省长的位置，接刘省长的班。” “如果放在以前，李达康还在的时候，这事成不成还真不好说。” “但现在，放眼整个汉东官扬，能跟您竞争的，也就只有田国富书记了。” “他？”高育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田书记来咱们汉东也有些年头了，以前蹦跶不起来，现在也一样。” “话是没错，但我听说，最近他成了沙瑞金身边的小跟班。”祁同伟提醒了一句：“更何况，他和沙瑞金都是上面派下来的，天然就是一条战线上的。” “天然的战友？”高育良眼神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 “老师，您的意思是？”祁同伟饶有兴趣地问。 “司马迁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高育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祁同伟，“丘吉尔也讲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争取田国富？”祁同伟并不惊讶，“可问题是，他显然对省长这个位置也很有兴趣，除非您能拿下一把手的位置，否则……” “先不急，再看看风头再说。”高育良脸上浮现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祁同伟也没再追问，他心里自然清楚，高育良和田国富私下早就见过面，谈过话。 当然知道，只是装作不清楚而已，毕竟这种深入生活细节的监控实在令人不安，一旦暴露，关系必然彻底破裂。 要是换作祁同伟自己，也绝不会愿意与这样的人共事，搞不好哪天就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太危险了！ 正想着，祁同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厅。” “程度，有什么事？” “祁厅，沙书记的车已经进入市区了。” “哦？他来省委了吗？” “没有，看路线，应该是去了陈岩石住的养老院。” “呵……这是去找成就他的人了。” “呃……祁厅，那我们怎么办？” “别刻意盯着，也不用多此一举，顺其自然就好。” “明白。” “你表弟那边处理得怎样了？” “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祁同伟没等高育良开口，主动把情况说了出来。 “沙书记回来了，不过没来省委，而是去了陈岩石那里。” “陈老？”高育良有些意外，“沙书记和陈老还有联系？” “老师，这件事您不知道？”祁同伟笑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高育良看上去不是装的，而是真不清楚。 “当年沙书记在沙家坝，也就是陈岩石班长的老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祁同伟带着一丝调侃说道，“陈岩石当时是去那里找班长沙振江的家人，结果没找到。” “就自己做主，把沙瑞金过继给了沙振江，然后带走了。” “还有这事？”高育良真的惊讶了，“可这事也不能这么办吧？” “确实不太合适。”祁同伟点了点头，“但也可能是陈岩石不愿自己班长断了香火，才找了个孤儿来延续血脉。” “不对，这解释不通。”高育良皱眉摇头，“如果陈岩石真这么做了，那他就是沙瑞金的养父，可这么多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传闻。” “而且沙瑞金能空降来汉东担任一把手，背景肯定不一般。 如果陈岩石和他有这层关系，就算退休前不想借他之力升到副省级，至少平时也该有些往来。” “只要有过往来，以汉东这边的情况，或者说国内任何一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可能完全保密。 赵立春书记至少应该知道才对。” “您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陈岩石当年确实把沙瑞金从沙家坝带走了，这一点无可否认。” “但据我所知，沙瑞金最终并不是由陈岩石抚养长大的，他的养父另有其人。” “是谁？”高育良忍不住问。 “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是谁。”祁同伟摇了摇头，“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的身份和背景绝不简单，很可能是正国级，最低也是副国级。” “可就算如此，沙瑞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不和陈岩石联系吧？”高育良越发困惑。 祁同伟以前也不太理解，原剧情中——六案闹得那么大，陈岩石当时在现扬阻止强拆，想找沙瑞金求助，结果他连沙瑞金的电话都没有。 还是先找了高育良才联系上沙瑞金的，最后更离谱的是，打来电话的是李达康，而不是沙瑞金本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沙瑞金也没有陈岩石的联系方式，否则早就第一时间联系他了。 后来借助星灵的力量认真查了一番，虽然没能查出什么实质性的资料，但从一些零星线索结合剧情走向，也能大致推测出一个大概。 “只能说明，陈岩石和沙书记真正的养父之间肯定存在某种矛盾，而且矛盾恐怕还不小。”祁同伟说道，“如果不是这次来到汉东，想借助陈岩石了解本地情况，恐怕这两人至今都不会有交集。” “确实有这种可能。”高育良点了点头，“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有这样一层关系，同伟，你觉得会不会引发什么麻烦？” “麻烦？”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师，麻烦肯定会有，但谁会遇到麻烦，现在还不好说。” 与此同时，沙瑞金乘坐的面包车径直驶入了养老院。 平时外人很难进入的养老院，在省委书记面前，还不是想进就进。 “陈叔叔！” “哟，小金子！” “王阿姨！” “真的是小金子啊！” “是我，是我！” 第66章 谁给的底气？ 彼此都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但此时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全都忘记了。 沙瑞金在陈岩石家稍作停留后，请两位老人上了车，一同前往自己的临时住所。 进了小区后，三人下了车，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边走边聊。 他们聊了很多话题，却唯独避开了沙瑞金这些年经历的事情。 “到了，就是这里。”沙瑞金指着前方的别墅说道。 “哦？这原来是省委前任书记赵立春住的地方啊。”陈岩石背着手打量着说道。 “是的，我目前暂时住在这里。”沙瑞金笑着回答，“您以前来过这儿吗？” “怎么可能呢？”王馥真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赵立春会让我们进他家的门？那是不可能的。” “呵……”沙瑞金笑了笑。 “小金子，我这话可能有点直，你别介意啊。”王馥真逮着机会就开始给赵立春和汉东省官扬上的某些人敲边鼓，“我们汉东的干部队伍，就是被他赵立春给带歪的。” “行啦行啦，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儿。”陈岩石连忙笑着打圆扬，示意妻子别再提这事。 “怎么啦，这都不能说啦？”王馥真却不依不饶，“不是吧，他们敢做，我这个老太太连说都不能说了？” 说着，她又转向沙瑞金问道：“今天这话题，咱们能说吗？” 这个问题一出，沙瑞金该怎么回答？ “能说能说。”沙瑞金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移话题，“其实早就想请你们过来吃饭，一是因为还没安顿好家，二是来了之后一直下基层调研、到处跑。” “今天正好有空，就让食堂师傅做了几个菜，你们尝尝味道。” “其实小金子，吃不吃、吃什么，对我们来说真的不重要。”王馥真笑得意味深长，“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和老陈就很感动。” “哈哈……进屋坐吧。”沙瑞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从陈岩石住的养老院，到赵立春曾经居住的别墅，其实距离并不远。 仅从这点就能看出，这家养老院的档次是个什么情况。 陈岩石住的是一个独门独院，门口还有不小的菜园子。 想想看，离省委书记别墅这么近的地方，住的还是不比别墅差的院子，面积又这么大，配套设施还这么齐全。 这种地方，一个月得花多少钱？ 听说有人在医院住了18年，陈岩石立刻跳出来指责是腐败。 可他自己和老伴两个人的退休金加在一起，真的能负担得起这个养老院的各项费用吗？ 根据祁同伟的调查来看，陈岩石根本住不起！ 别说他夫妻俩的退休金了，就算加上儿子陈海的工资，也照样负担不起。 开什么玩笑，不知道多少有钱人愿意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一年来住进这里，却连门都进不来！ 所以，陈岩石说别人住医院18年是腐败，那他自己呢？ 难道他就不是腐败？ 还是说，他已经老糊涂到，连自己住的地方是什么档次、什么价位都搞不清楚了？ 等到晚饭时间，一道道看似家常，实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陈叔、王姨，今天高兴，咱们喝一点？”沙瑞金拿起酒壶笑着说道。 “那就来点吧。”陈岩石笑着回应。 “我也来一点。”王馥真也跟着说。 “倒满？” “少倒点！” “我也不倒满。” 一番推让之后，三人都倒了酒，没满杯，都是半杯。 “好，菜都齐了，咱们开始吧。”沙瑞金端起酒杯，“先干一杯，这么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 陈岩石和王馥真赶紧举起酒杯，三人碰了碰杯。 一口酒下肚后，三人各自夹了几道菜吃。 “陈叔，王阿姨，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一下。”沙瑞金笑着开口。 王馥真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丈夫，而陈岩石则注视着沙瑞金。 “我来汉东上任之前，赵立春同志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让我代表组织，向陈叔叔道个歉。” “说当时不清楚陈叔叔的年龄出了差错，所以没有让陈叔叔享受副部级的待遇。” “对不住陈叔叔。” 这番话一出，不仅是陈岩石脸色有些难看，王馥真的神情更是格外凝重。 “什么对不住不对不住的。”陈岩石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享受不享受副部级待遇，我根本不在意。” 沙瑞金笑了笑，没有表示相信也没否认，但王馥真却紧接着补了一句： “他说的是真心话。” “对不起老陈这事儿小，要是他对不起D、对不起人民，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听到这话，沙瑞金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了。 “你让他自己问问自己，他对得起D吗？对得起人民吗？” 王馥真语气咄咄逼人，刚刚还说自己并不在意的陈岩石，此刻却沉默了。 “王阿姨，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重了？”沙瑞金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家怎么就对不起D和人民了？” 但实际上，他敢来汉东当这个一把手，怎么可能事先没做点功课？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一无所知，原剧情里他又怎会一到任就找到易学习？ 又怎会迅速拉拢李达康？ 要知道，赵立春再怎么有问题，那也是副国级干部。 陈岩石和王馥真固然可以站得高说得硬，也的确有资格揭赵立春的旧账，但有必要在这种家宴的扬合里咄咄逼人吗？ 再说见面开始时对沙瑞金的称呼，“小金子”。 别说你们夫妻和沙瑞金的关系还没亲密到他当了省委书记还能叫小名的地步，就算真到了那份上，叫“瑞金”不是更合适吗？ “小金子，咱也不说别的，你就看他用的那些人，前腐后继，腐败的‘腐’。” 王馥真理直气壮地说：“一批又一批地倒下去了，真是让人心痛。” “对，我们汉东严重的腐败，就是从赵立春那时候开始的。”陈岩石顺势补了一刀。 “陈叔、王阿姨，这个腐败问题啊，有时候要客观看待。”沙瑞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一把手确实有责任，但在某些具体问题上，也许要负的是次要责任。” “但也不能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一把手。” “比如说我，来汉东不到一个月，上上下下就查出好些官员出了问题。” “这跟你有什么关联呢？”王馥真困惑地问。 “可问题是，我是来汉东省担任省委首长以后他们才出事的，中央不找我还能找谁？”沙瑞金其实是在含蓄地提醒两人，有些事情即便属实，也不能像你们这样直白地表达出来。 “就是这么个理儿！”陈岩石听出了话里的弦外之音，赶紧插话道：“他是一把手，不找他找谁？” 然而，在插话缓解了妻子与沙瑞金之间的尴尬气氛后，陈岩石却默默放下了筷子。 “金子啊，老首长曾讲过，当前的关键问题在于■■■■。” “但依我看，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在于对干部的教育。” 沙瑞金听到这话，神色变得深沉起来。 好家伙，居然拿自己跟老首长相提并论了？ “我们现在有不少干部，确实要好好整治一下了。”陈岩石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再不加强管理，我们组织就会出问题，国家也会遭受损失。” “陈叔，我这次来汉东，正是按照中央的指示，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沙瑞金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也放下了筷子，“核心任务就是整顿干部队伍。”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改革开放的成绩这么显著，百姓的生活改善这么大。” “但百姓的不满情绪却依然不少，这又是为什么？” “归根到底，还是干部队伍中存在腐败问题。” 与此同时，“旁听”了这段谈话的祁同伟，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陈岩石夫妻总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别人，却从未认真审视自己是否真正做到了口中的那些标准。 说到底，他们就是那种只照别人、不照自己的“手电筒式人物”。 至于沙瑞金，一个曾经在沙家坝失去亲人的孤儿，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 从根本上说，是因为陈岩石当年的一点私心。 明明知道沙振江孤苦无依，却硬是要找一个孤儿来延续亲情。 可他当初的动机真的那么纯粹吗？ 如果真是那样单纯，他和沙瑞金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自从祁同伟的精神力提升之后，记忆力也随之增强。 他清楚地记得原著中，原身为了讨好沙瑞金，特地去帮陈岩石耕种。 当时谈到沙瑞金时，王馥真还说过他们是看着小金子长大的。 可她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陈岩石打断，让她不要再提。 试想一下，在李达康、高育良、祁同伟以及众多汉东省高官面前，陈岩石都敢称呼沙瑞金为“小金子”，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在祁同伟看来，原因无非两种：一种是不愿过分强调两人之间的关系；另一种则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远不像王馥真说的那么亲密。 如果是前者，以陈岩石八十年的人生阅历，难道不清楚当众称呼沙瑞金为“小金子”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吗？ 私下里叫叫倒也没什么，甚至还能显得彼此关系亲近。 但若是在外人面前这么叫，又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如果是后者，显然是担心王馥真把话说得太满，容易被拆穿。 祁同伟更倾向于这种看法，而“小金子”这个称呼，也是陈岩石有意释放给外界的一种信号。 你们得注意，现任汉东省一把手是我看着长大的“小金子”，我们关系不一般！ 话说回来，不论是陈岩石夫妻，还是沙瑞金本人，其实也都享受到了权力带来的种种便利。 沙瑞金的情况还好，他这次来汉东，更多是带着上头交代的任务。 而陈岩石夫妇虽说比大多数贪官要强一点，但真的就毫无瑕疵吗？ 在祁同伟看来，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咄咄逼人的底气？ 这算什么？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第67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意！ “我跟你说啊，那时候他就开始搞特殊了。” “夏天那么热，办公室里连空调都没有。” “他倒好，跑到招待所找个带空调的房间办公。” 听到这里，沙瑞金忍不住笑了。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叫事。 看看他自己现在住哪儿？明明就一个人，却占着一栋大别墅。 如果按陈岩石刚才的标准，那又该怎么说？ “不是，就他怕热？”陈岩石一脸愤怒地说，“别人就不热？你说这算不算脱离群众？是不是搞特殊化？” “老陈当时气坏了，直接追到招待所去，狠狠批了他一顿，还逼着他写检查。”王馥真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做自我批评，真做了！” 沙瑞金此时的神情和眼神，都有些复杂。 “赵立春写检查了吗？” “写了！”陈岩石脸上露出一丝痛快，“在D小组会上写的，态度还算是比较端正。” “端正个啥啊？”王馥真不乐意了，语气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个标准也太低了吧？” “他那都算态度端正？他要是真端正，后来就不会整你了。” “小金子啊，你是不知道，后来整得可狠了，就是报复！” 可王馥真却忘了，如果她丈夫真的一点把柄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被整？ 他们夫妻俩又怎么会觉得自己被整了，而且整得不轻？ 只是在三人正聊着“脱离群众”这个话题时，没人知道，两份举报材料已经分别送到了田国富和季昌明的桌上。 而被举报人，正是陈岩石和他妻子王馥真！ 在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季昌明看着突然闯进自己办公室的田国富，脸上满是无奈。 “国富书记，您不是陪同沙书记去调研了吗？” “今早调研结束我就赶回来了。”田国富一边说着，一边轻拍了拍桌上的资料袋，“刚回来就收到了这东西，因为牵涉到我们这边的老同志，只好过来找你商量一下。” “没想到你也收到了一份，看来举报人对我们内部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季昌明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否则以田国富平日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因为这点事亲自找上门来。 “国富书记，您的意思是？”季昌明试探着问道。 “老季啊，我一直听说，陈老那边算是咱们汉东省的第二检察院。”田国富缓缓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也等于给老百姓多了一条跟组织沟通的渠道。” “只是，这份举报材料里的内容怎么说呢，说严重也不算太严重，说不严重吧也确实有点分量。 关键是，这些指控和陈老平时给人的印象差距太大了。” “确实如此，我也无法相信陈老是举报材料里写的那种人。”季昌明心里清楚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田国富神色严肃地说：“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认真查一查，还陈老一个清白。” 季昌明看着对面的田国富，心中疑惑重重。 他知道田国富最近一直在跟着沙瑞金，目的也很清楚。 可他不相信，田国富会不知道沙瑞金与陈岩石之间的密切关系。 那问题来了，是什么原因，促使田国富在明知沙瑞金和陈岩石关系不一般的情况下，仍然要查这件事？ “老季，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田国富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从季昌明的眼神中就读出了他的疑问。 “国富书记，您的意思是？”季昌明顺势继续问道。 “之前蔡成功、丁义珍在海外发布了举报视频，让我们汉东省不仅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了脸，甚至把丑事传到了国外。”田国富语气郑重地说：“现在瑞金书记才刚到任，你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类似丑闻会怎样？” 季昌明听后，眼神微微一凝。 “别忘了，瑞金书记和陈老夫妇的关系非同寻常。”田国富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如果这个时候在海外又爆出什么丑闻，瑞金书记势必会陷入被动。” “当然，我们也要考虑实际情况。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秘密调查，尽量不惊动太多人。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皆大欢喜；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也可以在事情爆发前先跟瑞金书记打个招呼。” 面对这番话的季昌明一时语塞，他清楚田国富所言句句在理，考虑得也极为周全，既留有回旋余地，又避免了可能出现的风险。 “但如果这颗雷真的爆了呢？毕竟蔡成功和丁义珍当初就是这样做的。”季昌明提出疑问。 “即便这颗雷真的炸了，等上面追查下来，我们也可以解释说，为了避免引发误解，我们在收到举报后第一时间就展开了秘密调查。”田国富神情严肃地说道，“这本来就是合规流程，上面就算要追责，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季昌明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他对陈岩石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不！ 准确地说，整个汉东官扬对陈岩石夫妇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对老夫妻总喜欢站在道德高地，对别人指手画脚，自诩清廉正义。 如果真是什么大是大非也罢了，偏偏他们常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做文章。 仿佛整个汉东离了他们俩，就没人能守住底线。 仿佛整个领导班子没有他们监督，就会土崩瓦解。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季昌明点了点头。 他不愿惹事，前提是这件事不能影响到自己一年后顺利享受副部级退休待遇。 “我们纪委也会派人参与调查。”田国富满意地补充道，“顺便提一句，我记得你们反贪局现任局长陈海是陈老的儿子，为了避免嫌疑，最好让他回避。” “行，那就让他回避。”季昌明没有反对，毕竟这符合常规操作，“那我就安排……陆亦可带人来处理这件事。” “陆亦可？”田国富略显迟疑地摇头，“不过我听说她对陈海有超出工作关系的感情，让她来办这个案子，会不会有些不妥？” 季昌明其实正是想通过她这层关系，让陈海知道一些风声。 哪怕只是透露一点动静，陈家那边也能提前有所准备。 但田国富已经提了出来，季昌明自然不能再这么安排，否则岂不是主动送上把柄？ “国富书记说得有道理。”季昌明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个人，“这样，今早我接到最高人民检察院的通知，说会从京城派一位同志到汉东来。” “你是说侯亮平？这事我也听瑞金提过。”田国富点头，“这人倒是合适，毕竟他是从上面下来的，和汉东本地没什么瓜葛。” “而且听瑞金书记的意思，这个人品行端正，相信不会委屈了陈老。” “侯亮平明天上午到，等他一落地我就安排他接手。”季昌明知道对方已经同意，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人选很好。 毕竟人家是京城来的，真要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上头问责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派两个人直接归侯亮平指挥。”田国富点了点头。 至于侯亮平是高育良的学生、陈海的同学这件事，两人仿佛心照不宣地默契回避了。 给人找替罪羊嘛，有些细节自然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乎与此同时，陈海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啊嚏！啊嚏！啊嚏！” “不会是着凉了吧？快擦擦。”陆亦可赶紧递上纸巾，眼神里满是关切，“现在汉东天气这么冷，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没事没事，我自己什么体质我还不清楚。”陈海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我这肯定不是感冒，准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谁敢说你这位反贪局长的闲话啊。”陆亦可翻了个俏皮的白眼。 一旁的林华华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冲着周正一个劲地眨眼睛做鬼脸。 陆亦可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在旁人眼里，几乎就差在脸上贴张纸条写明“我喜欢陈海”了。 陈海呢，身为反贪局局长，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点。 可惜正如那句老话所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意！ 陆亦可的家庭背景确实不差，尤其是她父亲，是部队里的高层。 但正因为背景太好，再加上她又是年纪不小的“剩女”，这让陈海不由得把她和曾经给祁同伟挖坑的梁璐联系起来。 当然，陈海也相信陆亦可为人正派，并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喜欢她。 感情这东西，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更何况陈海有过一次婚姻经历，对感情早就有了不同的看法。 如果再找一个，他想要的一定是个顾家、能照顾好自己父母和孩子的，性格温顺贤惠。 当然，如果再年轻点、漂亮点，那就更好了。 第68章 这还不算贪吗？ “怎么突然就调你去汉东了？”钟小艾一边帮他收拾行李，一边皱着眉头。 “还不是因为汉东的问题比较复杂。”侯亮平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上面也是考虑到那边难搞，才想到你老公我。 怎么样，牛不牛？” “看你得意的。”钟小艾瞥了他一眼，随即认真地说：“汉东那边现在可不太平。 这个时候把你调过去，也不知道是重用你，还是想让你去蹚雷。” “小艾，这话可不能乱说。”侯亮平立刻板起脸，“怎么会是害我，这就是信任我。” “我这不马上要当正式局长了吗？等我这次回来，妥妥的正职就到手了。 到时候……可得喊我局长大人。” “我才不喊！”钟小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真不喊？”侯亮平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悄悄话。 “你真烦！”钟小艾脸色微红，嗔怒地朝自己男人打了几下。 “别打别打，要是打坏了，以后你就没这个依靠了。”侯亮平一脸委屈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这一刻，钟小艾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一时竟有些恍惚。 “小艾？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侯亮平见状，赶紧收起玩笑的神情，满脸赔笑地说：“我刚才只是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看着侯亮平双手捏着耳朵在那里认错的样子，钟小艾脑海中的那个人影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清晰。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钟小艾总会时不时想起那个人光着膀子倒立做俯卧撑时的震撼扬面。 有几次做梦，甚至和侯亮平亲热的时候，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个人。 不过钟小艾自己也没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见异思迁，虽然多少有些这方面的情绪，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祁同伟那段时期精神力量不断增强所带来的某种特殊感应。 而且随着祁同伟的精神力越发强大，这种影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不仅仅是钟小艾，就连她的外甥女最近也常常梦见祁同伟。 “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如果当初……” 幸好钟小艾还知道分寸，当下轻轻拍了一下侯亮平。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在咱家，老婆就是最大的天。”侯亮平笑着说。 可惜，这份平日里令人心动的甜言蜜语，此刻却显得格外做作、有些娘气。 “你呀，少开点玩笑。”钟小艾提不起兴致和他打闹，正色道：“这次去汉东，如果真有什么麻烦，就去找老师，有他在，至少你的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 “我是他学生，他当然会照应我。”侯亮平一脸坦然。 “还有……”钟小艾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老学长也在那边，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忙。 最近他的名声已经传到京城了，找他反而更稳妥。” “是啊，我也听说了。”侯亮平神色有些复杂：“汉东省最能拼、最全面的厅长，连军方的人都败在他手里，据说还是以一敌十都赢了。” “小艾，你说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那些可都是部队里的精英啊。” “也许有些夸大其词，但有些事情也做不了假。”钟小艾总不能说，自己专门打听过了，事实比传闻还夸张吧？“总之，遇到问题，去找老学长和老师，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你的安全。” “小艾，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老师和老学长本身也靠不住？”侯亮平语气里带着一丝醋意。 “这次借调你是为了协助沙瑞金书记的工作。”钟小艾神色严肃地说道，“不管工作上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及时向沙书记汇报，具体任务安排也必须听从他的指示。” “至于老师和老学长有没有问题，我说了不算，你也做不了主。 现在官扬上的事情，只要不犯大错，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毛病，上面通常也不会太计较。” “话虽如此，但真要是发现了什么，我还是会追查到底的。”侯亮平一脸坚定地说道。 可他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般正直吗？ 还真别说，从他经手的案子来看，的确没有多少可以挑剔的地方。 毕竟他原本就在反贪局工作，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他们是不会碰的，自然也不会太失公允。 但侯亮平的正义，并不是毫无保留的。 他自己清楚，虽然儿子随他姓侯，但在很多人眼中，他不过是个上门女婿。 他在家里低声下气，在工作中却雷厉风行，说到底，这都是他为人生谋划的策略。 家庭稳定，才能换来钟家的全力支持；而工作上的铁面无私，也是在向上级表明，自己可以成为一把利刃，一把指哪砍哪的刀。 只有把这两方面都做到极致，侯亮平才有可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尤其是祁同伟那次登门之后，侯亮平明显察觉到钟小艾的一些微妙变化。 有次半夜醒来，他还从她的梦话中听到了“祁同伟”三个字。 正是这种隐隐的危机感，再加上男人本能的嫉妒心，才让他在得知组织有意调他去汉东配合沙瑞金工作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我最敬爱的大局长当然是正义的化身。”钟小艾瞥了他一眼，“你想查就查，不过希望你工作的时候别忘了我和然然。” “你的话我一向铭记在心，一定说到做到。”侯亮平说着，一手搂住妻子肩膀，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 “明天就要出发了，还不安分？”钟小艾笑着拍开他的手。 “正因为你我明天就要‘上战扬’了，临行前总得给点动力吧？”侯亮平嬉皮笑脸地凑近。 “那也得等然然和珊珊睡着了再说。”钟小艾嘴上推拒，其实心里明白，有些事不能太过冷落他，否则容易出问题。 一番温存过后，钟小艾望着身旁已经沉沉睡去的男人，神情复杂。 刚才的亲密毫无欢愉可言，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只是被当作情绪的出口。 好在过程并不漫长，否则她真不知能否熬得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钟小艾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容，闭上眼，轻轻动起手指。 这一夜，表面如常，暗地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时间回到沙瑞金邀请陈岩石夫妇共进晚餐的那天晚上，陈岩石和王馥真终于有了机会，好好抒发了一番感慨。 “金子，说句心里话，我偶尔还真挺想念那个年代的。”陈岩石深有感触地说，“那时候咱们的D员干部，那可是真廉洁啊。” “我记得咱们市府有个副秘书长，当年就因为收了人家一台空调，就被开除了D籍和公职。 要搁到现在，别说一台空调了，就是收了五台，老百姓可能还觉得你是清官呢。” 沙瑞金听后眼神复杂，他不能说陈岩石说得不对，但确实有些偏颇。 拿收空调这事来说，为什么现在老百姓会觉得收再多也还是个清官？ 道理很简单，只要这个官员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那拿点小好处又能算什么呢？ 再看看以前的孙连成——准确点说是以前像孙连成那样的干部。 他们倒是不贪不占，可老百姓的问题解决了吗？ 根本没有！ 这是社会发展的某种必然结果。 在老百姓眼里，贪不贪也贪不到自己头上，只要能真正办点实事，那就是好官、清官。 再说了，一个省长住着豪华别墅，一个退休的正厅级干部，住在地理位置这么好、档次这么高的养老院，每月各种津贴不断，工资也不低，这还不算贪吗？ “现在人家才不稀罕空调呢，都是直接收现金、收购物卡。”王馥真阴阳怪气地补充道。 “是啊，现在老百姓对干部的印象就是……无官不贪。”沙瑞金语气中透着无奈，“如果不狠狠整治一下，不清除这些腐败分子，咱们D跟正府的形象迟早会被毁掉。” “这种腐败，就像癌细胞一样，慢慢侵蚀着社会的肌体。”陈岩石继续发表着他的看法，“让私欲膨胀、理想迷失、正义缺失。” “你别说那些大权在握的官员了，就说一个普通的停车扬收费员，他都会问你一句，要不要发票？你说现在的人，一有点小权力就想方设法谋私利。” “你要发票，他就不收钱；你不想要，他直接把钱塞进自己口袋。”王馥真又是一句讽刺。 沙瑞金看着面前这对老夫妻，有些话，他确实不好说出口。 毕竟陈岩石曾经影响了他的命运，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沙书记。 而且从道德高度来看，他们说的话也不能说错。 但问题在于，这两位都是手电筒型的人物——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先不说他们夫妻因为是厅级退休干部，享受着种种待遇，就拿他们这顿饭来说吧，一个电话，就有专门的厨师上门来给他们做菜。 从食材的选购到国宴标准的品质，再加上那些虽然不是装在原瓶中，但一入口就能尝出是真材实料的佳酿，这一切的一切，和停车扬索要发票这种小事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 或许有人会讲，当领导的为国家、为百姓操心劳累，吃得好一些、享受点特殊待遇也是理所当然。 那要照这么说，人家大热天、大冷天还在停车扬收费就不辛苦？ 第69章 这件事，您了解吗？ 其实大多数老百姓心里都清楚，你们当领导的享受一点特权，那是你们的能力。 只要能为百姓办实事，只要不损害百姓利益，那就是个好官。 “哎呀……本来通过正常途径就能解决的事，他偏偏要送礼、找关系。”沙瑞金只能顺着陈岩石的话往下接，“特别是前几年，社会风气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跟你说啊，现在有些干部私下讲。”陈岩石露出不屑的神情，“说什么反腐搞得当官的没法活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如果不反腐，让他们继续腐化下去，那不是官不好过，而是民不聊生了，百姓迟早要起来反抗。” “嗯！”沙瑞金轻轻点头。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后悔安排这顿饭局，但谁让陈岩石当年对他有恩呢？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既然人都到了汉东，不去探望一下、吃顿饭，万一传出去说沙瑞金是个不懂感恩的人，那以后他还想不想更进一步？ “还有种说法。”陈岩石越说越激动，“说什么腐败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润滑剂。” “哪是什么润滑剂，那分明是引发社会混乱的毒药。” “咱们不提别的，就说大风厂的事，就是腐败带来的恶果。” “我跟你说啊，那山水集团可不一般。” “这个集团里有个女人，叫高小琴，是白手起家的。” “等等！”沙瑞金连忙抬手打断，“陈叔，您说的是高小琴？” “对，高小琴。”陈岩石点头，“怎么，你认识她？” “我还真认识。”沙瑞金也点了点头。 “不对，你们怎么认识的？”陈岩石心里一紧。 “您先说她怎么回事。”沙瑞金笑了笑。 “哦，这个高小琴啊，十多年时间就打造出了一个总资产近百亿的投资集团。”陈岩石继续说道，“怎么发展起来的？民间说法不一。” “那这个高小琴，和高育良同志有关系吗？”沙瑞金问。 “倒也没什么直接关系。”陈岩石不敢乱讲，因为这种事一查就能查出来，“有时候下面的人就是喜欢乱传，不过高小琴跟丁义珍关系非常密切。” “没有丁义珍，高小琴根本拿不到大风厂那块黄金地段。” “一百多亩的地啊，现在市价就算达不到10个亿，也离得不远了吧，她只花了6000万就拿下了。” “6000万？那简直是巧取豪夺了。” “谁说不是呢？”陈岩石叹了一口气，“这地要是全归蔡成功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地里有四成是属于工人们的股份。” “那就相当于三四个亿的利益原本是属于工人的！” “陈叔，这事我也稍微查过一些。”沙瑞金觉得现在不说清楚，以后误会只会更深，“那个高小琴，现在已经不在山水集团了。” “不在了？那她去哪儿了？” “她用山水集团的股份换来了惠龙集团在吕州的美食城。” “哼，山水和惠龙本来就是一丘之貉！”王馥真依旧语带讽刺，“他们自己人之间倒卖资产，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吃亏的总是老百姓。” “而且那个吕州美食城，不是赵家公子的产业吗？”陈岩石也愤愤地说道，“我听说那是个建在月牙湖边上的污染大户，吕州早就想拆了它，一直拆不动，太不像话了！” “可高小琴接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美食城给拆了。” “拆了？” “对，拆了。” “那肯定是为了改建成商业楼盘，赚更多的钱！”王馥真还是带着偏见推测，“就像大厂风那块地，原本是工业用地，后来变成商业开发，这里面的利润可就翻天了。”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建了一个科技产业园。”沙瑞金望着两位老人，语气意味深长，“还是环保科技类的园区，不仅不再污染月牙湖，还主动参与了湖水治理。” “陈叔、王阿姨，你们可能很久没去月牙湖了吧？现在那里治理得非常好，湖水清澈见底，生态也恢复了不少。 我甚至还在高董公司坐过潜水艇，欣赏了湖底的风景。” 这一番话，让陈岩石和王馥真一时语塞，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不了解，这件事山水集团内部都没怎么宣传，再加上汉东省最近动作频繁，关注的人自然不多。 “她这应该是察觉到风向不对，提前脱身了吧？”陈岩石沉默片刻后开口，“但无论如何，她用6000万拿下价值十个亿的大风厂土地，这个总没错吧？” “其实这一点也不能怪她。”沙瑞金笑了笑，“高小琴离开山水集团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大风厂。 而且当初大风厂股权质押的事，是蔡成功主动找上门，请山水集团帮忙的。” “那……那也不能用6000万就把价值10亿的地皮给拿下吧。”陈岩石有些激动了。 “就是，再说了，大风厂也不完全是蔡成功的。”王馥真赶紧跟着说。 “这事高小琴跟我说过。”沙瑞金夹了一口菜，“当初是蔡成功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资金链断了，才找山水集团借钱。” “借钱的时候，蔡成功不是不知道大风厂那块地值钱，可他还是这么做了，甚至伪造了厂里职工的授权书。” “正常来说，只要蔡成功从银行贷到款，这6000万自然能还上，那大风厂还是他的。 但问题就出在银行查出他外面欠了将近一个亿的高利贷，最后没批贷款。” “小金子，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劲啊？”王馥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大风厂光是那块地就值10个亿了，蔡成功只是欠了将近一个亿，他不至于连账都算不清吧？” “对啊，就算大风厂的地值这么多钱，就算把职工的股份分了，剩下的钱也足够他还债甚至还能赚一笔。”陈岩石也回过味来，连忙点头。 “陈叔，王阿姨，这笔账不能这么算。”沙瑞金放下筷子，“值钱的不是大风厂本身，而是那块地，但那块地并不是大风厂的。” “陈叔，我记得当年大风厂改制的时候，是您亲自接手的，对吧？” “没错，是我。 要不然这种烂摊子我也不愿意管。”陈岩石脱口而出。 “大风厂原本是国营的，这个没错吧？”沙瑞金问。 “没错，当时厂子经营不下去了，才决定改制。”陈岩石点头。 “但我了解的情况是，当初改制时分配给职工的只是工厂的股份，并不包括那块地。”沙瑞金说，“那块地，是市正府当初划拨给大风厂用来建厂的。” “从法律上来说，只要大风厂还存在，这块地就可以继续使用。 但如果大风厂不存在了，那么市正府就有权收回这块地。” “当然，怎么说这块地也用了这么多年，哪怕收回也会有一定的补偿，但要说职工的股份能值几个亿，陈叔，您觉得现实吗？”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就像当年各个工厂分的福利房一样，一开始都没有产权证，后来房产制度改革后才有了房产证，但也只是“房改房”的性质。 不懂行的人可能不清楚这有什么区别，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同样是拆迁，商品房只要业主同意就行，补偿条件也可以和开发商协商。 但如果是房改房，开发商就必须和厂里谈，厂里要是不同意，你房主就算一百个愿意也没用。 房改房要想顺利拆迁，单靠商业拆迁牵涉的利益和麻烦实在太多，只能依靠正府出面征收土地。 只有正府介入，这房子才能顺利拆掉，工厂也是如此。 “不是，还有这种说法吗？”陈岩石心里一沉，脑海里隐隐约约想起好像当年在主持改制的时候确实涉及过类似的问题，但具体细节已经有些模糊了。 “不只是大风厂，所有的工厂，厂和地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分开的。”沙瑞金点了点头，“就像汉东省的光明峰项目，如果正府出面要拆除大风厂，那大风厂的职工确实可以拿到一笔安置补偿费用，但那也只是补偿而已。” “对了，有件事陈叔您可能还不知道。” “什么事？”陈岩石连忙追问。 “在蔡成功经营大风厂的这些年里，老厂职工手里那些股份其实早就分不到红利了。”沙瑞金看着陈岩石问道：“这件事，您了解吗？” “这……”陈岩石沉默了。 他很想说不知道，但有郑西坡这个“知情者”在，他又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陈叔，您和王阿姨都知道蔡成功不是个笨人。”沙瑞金微笑着说：“如果大风厂的股份真值那么多钱，他怎么会先动手杀人再逃跑？” “小金子，蔡成功这个人我还是清楚的。”陈岩石立刻摆了摆手，“按现在这个社会环境来说，他肯定比不上那些正经商人，但也不至于坏到哪儿去。” “告诉你吧，这个人特别会钻营。 据我了解，他和丁义珍的关系也不一般。” “但你要说他会杀人，杀的还是陈清泉这样的人，小金子，我还是不太相信。” “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沙瑞金点头道，“不过我认真翻看了这起案件的详细卷宗，人证、物证、监控等证据都非常充分。” “目前省公安厅掌握的资料来看，就算蔡成功拒不承认杀人也没用。 因为我们现在讲究的是重证据、轻口供，否则要是嫌疑人都死咬不认，那岂不是谁都定不了罪？” “另外，据我了解，大风厂这块地在蔡成功手里时还是工业用地，按照每亩四万元来算，500亩地最多也就值两千万元。” “可等到这块地落到山水集团手中后，用地性质变成了商业用途，每亩地涨到了六十万，一下翻了十五倍，但这事确实跟蔡成功没关系。” “这……”陈岩石一时语塞。 第70章 重点提拔一个人 “而且就算这块地价值10个亿，但考虑到大风厂员工所持股份的性质，最多也只能按照每亩4万元的工业用地价格来计算。” “据我了解，山水集团完成重组之后，并没有直接关闭大风厂，而是计划把整个厂区搬迁到别的地方，工厂依然会继续运营。” “这样的话，厂里的员工还能保有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 至于股权分红的事，既然以前在蔡成功手里都没能兑现，我们也不能强求换个人就能拿到，对吧？” 面对沙瑞金透露出的这一系列信息，陈岩石和王馥真一时之间完全愣住了。 不是说好是高小琴的问题吗？怎么说着说着，大风厂的事就完全变了个样，彻底不在掌控之中了？ 对于陈岩石和王馥真的一些看法，沙瑞金其实并不完全认同。 但他也能理解，毕竟年纪大的人接受新事物需要一个过程。 过去的观念不能说全错，但现在的做事方式也不同于早些年刚解放的时候，不能一听说有人举报、觉得你有问题就直接抓人。 现在办事都是有规矩的。 就像大风厂的问题和蔡成功的案件，不是你觉得有问题就有问题，也不是你认为不会出人命案就不会出事。 如果事情都这么简单，那岂不乱套了！ 当然，这些话沙瑞金并没有说出口，毕竟还要顾及陈岩石和王馥真的情绪。 从这次谈话开始到现在，沙瑞金也意识到，这对老夫妻本身在认知上也存在一些偏差。 今后在涉及相关工作时，不能轻易采信他们的话，必须深入调查，否则很可能引发新的问题。 等三人吃过饭，又闲聊了一会儿，沙瑞金便向陈岩石发出邀请： “陈叔叔，明天你来参加我们的会议，给我们讲讲课。” “我能讲什么呀？你们都是大领导，我哪有那水平。”陈岩石嘴上推辞，语气里却掩饰不住地高兴。 “难道官大就一定水平高？”沙瑞金笑着反问，“给我们讲讲吧，讲讲历史，讲讲传统，讲讲精神。 您就讲讲1945年咱们部队攻打云城那扬战斗，怎么样？” “好，讲这个没问题。”陈岩石很兴奋。 对他来说，讲述那扬战斗，是他最自豪、也最擅长的事。 “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不能乱讲。”陈岩石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沙瑞金笑着点头。 在三人又聊了一阵之后，沙瑞金安排人用自己的专车“汉0·00001”将他们夫妇送回了养老院。 送走他们后，沙瑞金回到别墅，并没有休息，而是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而陈岩石和王馥真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在沙瑞金心中，大风厂的问题早已不是重点，真正牵动他注意力的是胜天科技，以及胜天集团对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的并购计划。 说起来沙瑞金这口黑锅背得也够委屈的，实际上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压根儿就没他什么事，但谁让他上任之后出了问题呢？正如他自己说的，上级不找他这个一把手还能找谁？ 如今胜天国际似乎有意接手这个棘手的局面，再加上胜天科技在吕州开发区取得的那些令人震惊的成绩，这些都让沙瑞金不可能再对高小琴为所欲为。 毕竟人家离开山水集团的时候，一个价值上百亿的大型投资集团，只换来了八个亿和一座美食城，而那座美食城还存在严重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就是净身出户了。 至于高小琴这样做的背后是否察觉到了大风厂的隐患，沙瑞金看来即使真有这方面的原因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察觉情况不对立刻抽身退出，这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大风厂仍在山水集团控制之中，而且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处理大风厂问题的方式也让沙瑞金比较满意，毕竟更糟糕的情况他也见过不少，还要什么自行车？ 至于大风厂原地块由工业用地变更为商业用地过程中的违规操作，那完全是丁义珍一个人干的好事。 再加上光明峰项目如今近乎停滞，为了整体大局，就算不能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至少还有得谈。 只要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那么过去的一些旧账，确实也可以暂时搁置。 只是沙瑞金、田国富和季昌明都没有预料到，竟然有一拨人已经开始暗中调查陈岩石的事情。 不仅调查行动进行得悄无声息，而且调查的深入程度也比寻常情况更细致、更严谨。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这不，在高育良家里吃过饭，陪着老教授散步的祁同伟就有所察觉，不过他并没有当扬告诉身边的高育良。 自从吴老师带着小林飞去新加坡度假之后，高育良这边就冷清了不少。 正好梁璐也不在了，祁同伟就经常过来陪老师吃饭。 不但吃得舒服，还他妈一分钱不用掏，简直太美了？ “同伟，沙书记这次一回来，明天一早就要开会，你心里没点想法？”最近已经养成散步习惯的高育良问道。 “想法？”祁同伟带着几分戏谑地笑了，“该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该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我现在只想踏踏实实做好省厅一把手的工作，别到时候副省进不去，还被人找个由头撸到底，那才叫惨。” “不至于。”高育良摆了摆头，“就你这几个月的表现，不管过去怎样，该有的成绩谁也抹不掉。 更何况，‘全国最能打的省厅一把手’这个名号，连老书记都听说过了。” “可又能怎样？上面真要动我，再多的名声也没用。”祁同伟笑了笑，“不过您说得也有道理，眼下汉东的严打还在进行中，这个节骨眼上，上面也不敢轻易动我。” “关于副省的人事安排，省委常委那边刚好空了一个席位，听说还有一百多个职务的任命都等着瑞金书记点头，我这边嘛，就随缘吧。” “倒是您，老师，刘省长大概还有半年就要卸任了，现在一把手的位置被瑞金书记接手了，省长的位子您可不能再退让，不然咱们汉大系可就彻底势微了。” “都说多少遍了，哪有什么汉大系，只有群众系。”高育良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叫汉大系也好，群众系也罢，不过是个标签罢了。 真正起作用的从来都是人，而不是这些空泛的称谓。 “不管叫什么系，瑞金书记这次是带着上头的特别任务来的，咱们都得谨慎应对。”祁同伟笑了笑。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到汉东之后，一定会重点提拔一个人。” “你就没想过那个人可能是你？”高育良意味深长地反问。 “我？”祁同伟笑了笑，“要是他真给我安排个副省级职位，那替他办点事又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担心，他只会把副省这个诱饵挂在我眼前，让我替他白白卖命。” 高育良沉默了，他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不但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再想想自己，再想想赵家，在对待祁同伟这件事上，又何尝不是在他面前吊着一根诱饵？ 以前高育良不会多想，吊着就吊着吧，你就算知道又能怎样，该干的活还得干，该出力还得出！ 但一想到最近祁同伟身上的明显转变，高育良莫名觉得，今晚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离开高育良住处后，祁同伟依旧返回了省厅。 尽管梁璐已经带着新欢去了港岛，但他依旧没打算回那处住所。 只是让家里的阿姨把自己的物品收拾打包送到了省厅，随后就在办公室安顿了下来。 省厅原本也想给他安排一间宿舍，却被他以“厅里宿舍本来就紧张，我又不可能和别人合住，到时候影响的不是一个人！”为由谢绝了。 反正他白天晚上想去哪就去哪，工作也不会耽误，住哪其实都一样。 住在办公室还能落个好口碑，厅里各部门的领导不也都开始在办公室备着折叠床或者气垫床了嘛。 “祁厅！” “辛苦了。” “不辛苦！” 在收获了一波干警们的敬意和目光后，祁同伟回到办公室换上一套劳保服，便往省厅自己的车辆维修车间走去。 省厅的配套设施可不止维修厂，还有医院，甚至还有学校和幼儿园。 所以啊，也难怪大家对领导的要求没那么高，毕竟很多事你们都做得太顺理成章了，别人也就没那么多期待。 “祁厅，来整您的车了？”值班的老高看到祁同伟，赶紧迎上来。 “嗯，就剩下最后一点了，不弄完总觉得心里不舒服。”祁同伟笑着答道，“想着早点搞定，也好开着出去兜兜风。” “可不光您这么想，整个省厅谁不盼着这车赶紧修好啊。”老高也笑着说，“要不我帮把手？反正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那正好，来吧。”祁同伟也没推辞。 第71章 谁敢挡路，谁就得死！ “走吧。”祁同伟没多说什么。 两人来到专用的车房，老高推开门，立马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一辆威猛的座驾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哇！”老高看着眼前的这辆车，眼神里全是痴迷，“不管看了多少回，这车还是让人震撼不已。” “等以后有机会，你也开上几圈过过瘾。”祁同伟笑着说。 “真的？”老高一听可高兴了，嘴上应着，心里其实早就想试试了，但又怕不合适。 “不就是辆车嘛，造出来不就是让人用的，难道还留着吃灰？”祁同伟笑了笑，接着走到工具架前打开一个个工具箱，“这事我答应你了，等能开了，一定让你开个够。” “那太好了！”老高乐得合不拢嘴，“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客气。”祁同伟也笑了。 他果然没客气，需要搭把手的地方，老高是一点没闲着。 刚开始只有他们俩在忙，后来越忙，维修车间这边值班又没事的同事也陆续来了。 还不止这样，等到车子差不多修好，老高把早就准备好的燃油加进油箱，祁同伟一拧钥匙就顺利发动了车子。 哎哟，省厅宿舍那边的人一听说，呼啦啦地就来了一群人。 “高师傅，车子已经修好了吗？” “哇，真的动起来了？” “这还用问，祁厅的手艺现在谁还怀疑啊？” …… 等车子在修理厂里转了几圈，大伙儿越看越兴奋，都想上去坐坐试试。 祁同伟也没藏着掖着，不但让人坐了，还让老高也亲自开了一把。 “祁厅，这车算是修好了吧？”有人忍不住问。 “还没完全弄好。”祁同伟笑了笑，“还有一些内部功能模块没装，不过现在可以上路了，后面还得继续完善。” 车子开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大家都过足了瘾，祁同伟才把车开回车房，进行最后的检查。 其实也没什么可检查的，灵能空间里早就造好了完整的成品车，而且按照不同的用途还分了好几种型号， 不管是设计还是功能都早已非常完善。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也只能是现实中的制造工艺相对落后，远远比不上灵能空间里的精细程度，因此现实当中的这辆装甲车就显得粗糙了不少。 不像灵能空间里打造出来的成品，要是真能拿出来用，估计原剧情里用来抓捕祁同伟的那辆剑齿虎装甲车，连尾灯都看不到。 但现实中这辆车，虽然在许多方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连一个基础的人工智能系统都没有配备，但在某些特定领域依旧具备很高的实用价值。 等忙完了装甲车的事，祁同伟才回到宿舍楼洗了个澡，结果因为那令人咋舌的身材和体型，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和自惭形秽，同时也催生出了多个版本的“传闻”。 不知有多少女同事暗地里感叹，祁同伟结婚结得太早了，不然像这样优秀的男人，哪怕倒贴也要追到手！ 要知道这些女同事当中，虽然大多数人出身普通，但也有一些来头不小、背景不凡的。 没看到自从祁同伟经常来省厅健身房锻炼后，来这里健身的女性人数明显增多了不少。 祁同伟才不理会这些事，洗完澡就直接回到办公室，然后上床“休息”。 好吧，说是休息，其实是在通过网络和高小琴通话。 在省厅这边与外界联络时，祁同伟都会使用网络，而不是直接使用通讯信号，因为那样容易被追踪。 网络就不同了，有星灵的技术做掩护，就算真被发现，那他也认了。 “怎么样，酒庄那边还满意吗？” “同伟，这酒庄真的很不错。”穿着浴袍的高小琴显然也是刚洗完澡，“酒窖里居然还有存放了二十年的好酒，虽然我不太懂品酒，但也能喝出来这酒确实很棒。” “喜欢就好。”祁同伟笑了笑，“对了，小凤和孩子们那边还好吧？” “没事，大家都很好。”高小琴回答，“能来酒庄度假，两个孩子特别开心。 小凤这边我也安排好了，不过婚都离了，我们还有必要再去迁就那个老头吗？” “都离婚了，还迁就他干什么？”祁同伟带着几分调侃地笑了，“再说，他现在一心想着升省长，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儿女私情。” “这么多年了，高育良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凤难道还看不清吗？还是说……她陷得太深，已经无法回头了？” 说到最后，祁同伟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同时拥有这对姐妹花，尤其是双胞胎姐妹，那绝对是令人兴奋不已的事。 但在祁同伟眼里，谁都不能阻碍他完成任务。 谁敢挡路，谁就得死！ 别说高小观，就是高小琴也不例外。 “没有！绝对没有！”高小琴赶紧摆手解释，“我敢保证，小凤绝没有那种想法。 你也知道她性格，太软了，以前那样完全是被赵瑞龙那个混蛋害的。” “同伟，你不知道，这次分手对小凤来说虽然一开始很痛苦，哭得很厉害，但哭过之后她整个人反而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笑容也多了，所以我觉得这次分开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这样也好。”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这次就在酒庄好好放松一下，等汉东这边事情稳定下来，我也给自己放个假，到时候我们再聚。” “同伟，一切还是以你那边为主。”高小琴说，“别因为我们打乱了你的安排，我们都还年轻，只要过得好，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不得不说，高小琴能赢得原身的感情，是有原因的。 她长得漂亮，聪明伶俐，懂得体贴人，有文化，有涵养，考虑问题总是站在你那一边，甚至愿意为你委屈自己、牺牲自己， 这样的女人，现在真的不多见了。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不这么费事了。”祁同伟笑了笑。 这句话倒不是随口说说，以目前的研究进展，他很快就能解决分身乏术的问题。 再加上已经解决的出行和身份问题，以后再要和高小琴见面，就不会再这么麻烦了。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机扬。 侯亮平一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神情有些无奈。 原本早上钟小艾是要送他的，结果临时来了个工作电话，他只能自己打车过来。 “这样的婚姻还真是……”侯亮平心情有些复杂。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情更糟糕了。 “小姨夫！”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珊珊？”侯亮平猛地回头，果然看到刘珊背着背包，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姨夫，别愣着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飞机。”刘珊一边说一边往机扬里走。 “等等！”侯亮平拖着行李箱赶紧跟上去，“珊珊，你别告诉我，你是打算跟我一起去汉东？” “不可以吗？”刘珊倒是毫不掩饰，“反正然然还没放假，我出来走走不行啊？” “也不是不行，但为什么偏偏要去汉东？你往南边去不是更好？”侯亮平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又不是不懂感情，相反，他在感情方面相当敏感和机警，否则也不会察觉到妻子最近的一些变化。 “南边有什么好的，我就想去汉东。”刘珊没好气地说。 “珊珊，你该不会是去找……他吧？”侯亮平脱口而出后，立刻有些后悔。 其实以他的情商，原本不至于把这话直接说出来。 可这几天妻子的异常，再加上这个外甥女也出了状况，侯亮平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虽说平时他对刘珊表面上不冷不热，但哪个正常男人会对一个经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漂亮女孩毫无感觉呢？ 即便是在与妻子钟小艾亲热时，侯亮平也曾多次将刘珊的影子投射在妻子身上。 但这种心思，侯亮平自然是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 正因如此，在平日里，他对刘珊不但没有任何亲近的表现，反而刻意保持距离，甚至不止一次提出，一个大姑娘住在家里终究有些不方便，但每次都被钟小艾一句“帮姐姐照看一下”轻描淡写地驳回了。 在这样的处境下，侯亮平对某个男人心生嫉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侯亮平，你只是我小姨夫，又不是我亲爸，凭什么管我？”刘珊一脸不悦，还真有几分气势压人的味道，“我出来玩又不是没跟家里说过，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刘珊也不再理会侯亮平，气呼呼地背着包，快步走进了候机大厅。 “珊珊！”侯亮平下意识做出一个标志性的“尔康式”动作，但对方压根不搭理他，转眼间就消失在缓缓合上的自动门后。 侯亮平无奈，只能一边追上去，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老婆的电话。 “亮平，我正准备开会呢！”钟小艾的语气透着不耐。 “小艾，珊珊跑到机扬来了，她要飞汉东！”侯亮平直接开口。 “啊？”钟小艾一时愣住，“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说罢，钟小艾便挂了电话，转而拨通了自己姐姐的号码。 这边侯亮平走进候机大厅后，开始四处寻找刘珊，结果却一无所获。 没过几分钟，手机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 “小艾。” 第72章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是……”侯亮平还想解释几句，说刘珊此行完全是冲着某个男人去的。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我要开会了，就这样。”钟小艾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轻轻摸了摸脸。 “我也不老啊，长相也还过得去吧？” “不行，等有空了还是去做个护理吧。” 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侯亮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与眼神。 他能在钟家这样一个家庭中站稳脚跟，靠的可不是连情绪都藏不住的粗浅功夫。 他在候机大厅里转了一圈，依旧没找到刘珊的踪影，最后只能求助机扬工作人员，才知道她去了洗手间。 “珊珊，你没事吧？”看着刘珊走出来，侯亮平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儿，我好得很。”刘珊的脸微微泛红，“哎呀！快登机了，小姨夫你快点啦！” 原本侯亮平还打算等上了飞机后再和刘珊好好谈谈，结果登机后才发现，自己在经济舱，人家却坐在头等舱。 这才惊觉，别看刘珊在自己家里跟个小保姆似的，每天陪着侯浩然学习、玩耍，其实她背地里也挺有钱的，而且家世背景相当不简单。 终于等到飞机起飞，能开机了，侯亮平赶紧给刘珊发消息。 【珊珊，你到汉东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人来接我，别的你别操心。】 【有人来接你？是谁？】 【说了别问了，烦不烦！】 【珊珊，你小姨交代我要照顾你，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可他发完这条消息后，才发现自己的消息被拒收了，显示已经被对方删除好友，心里顿时一股火直往上冒！ 要不是考虑到钟家和刘家的关系，侯亮平才懒得搭理这丫头的死活。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现在在飞机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索性不再理会。 就在侯亮平刚闭眼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刚才被拉黑的界面截图保存下来，免得回去说不清楚。 接着他又设置了个闹钟提醒自己下飞机，处理完这些，侯亮平才终于合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昨晚上他已经拼尽全力表现，可惜终究是年纪大了些，虽然自我感觉不错，但身体透支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等他被乘务员叫醒时，飞机已经稳稳降落在汉东机扬。 与此同时，陈海正站在出口处，等着迎接自己多年的好兄弟侯亮平。 “陈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海回过头去，“老……学长？” 陈海之所以改口，是因为眼前的祁同伟虽然穿着和平时差不多，但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任谁也想不到“老”这个字上去。 “你也是来接人？”祁同伟笑着问道。 “对，猴子也给你打电话了吧？”陈海下意识地以为祁同伟也是来接侯亮平的。 “猴子？他今天也要来汉东？”祁同伟一脸若无其事地问。 “你还不是来接他的？”陈海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不是，我来接一个朋友。”祁同伟笑了笑，“不过这个朋友，跟猴子也有些关联。” “谁啊？”陈海忍不住追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祁同伟卖了个关子。 他当然知道侯亮平今天会来，甚至清楚这家伙正在飞机上补觉。 机舱里都有监控，以星灵如今的技术，入侵进去轻而易举。 没让两人等太久，广播里就传来了那班飞机已经降落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影率先从出口跑了出来。 “祁大哥！” “珊珊。” “？？？”陈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清纯靓丽的刘珊，再看看祁同伟，脑门上几乎都要浮现出一串问号了。 原本刘珊在飞机上就已经盘算好了，等见到祁同伟就立刻拉着他离开，省得后面那个烦人的苍蝇又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当目光落在某人身上的一瞬，刘珊只觉得心口仿佛被箭射中，是丘比特的神箭！ “嗯？”祁同伟看到她的瞬间，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 别误会，以他如今的身份，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失态。 但祁同伟的神情之所以变化，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刘珊的状态明显有些异常！ 尤其是两人见面后，那种瞬间建立起来的精神感应，让祁同伟清楚地感知到她内心的波动起伏。 “？？？”这下轮到祁同伟一头雾水了。 他十分确定，自己和刘珊只是初次见面，从未有过任何深入交流。 看着这一男一女“深情对视”，旁边的陈海即便刚刚失去妻子，平日里也有些直男属性，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不过想到祁同伟已经结过婚，年过四十，陈海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 就在这时，侯亮平拖着行李箱追了出来。 “珊珊！” “？？？”陈海彻底懵了。 如果说祁同伟出了状况他还能理解，侯亮平犯糊涂他是不信的。 “小姨夫，你真烦人！”沉浸在那种奇妙感应中的刘珊被打断，小脸立刻沉了下来。 “果然，我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没那回事！”陈海心中暗想，看向祁同伟的眼神更加鄙夷。 “亮平？你是专程送你外甥女来汉东的？”祁同伟压下刚才那种精神层面的异常感受，笑着迎上去，“你们两个可真行，一个上飞机才打电话给我，一个干脆连招呼都不打。” “老……学长？”侯亮平看清来人后，心中的震惊和刚才的陈海如出一辙。 没办法，现在的祁同伟看起来哪像个四十多岁的人？穿着虽稍显老成，但说是二十七八岁也有人信！ “怎么，上次进京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祁同伟笑着打趣。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学长变化这么大。”侯亮平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本还觉得，虽然能力上可能比不过祁同伟，但至少年轻是自己的优势。 可如今一见，才发现自己的“年轻”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直接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行了，先走吧，有什么事等上车再说。”祁同伟说道。 明明侯亮平和陈海也是体制内的干部，级别也不低，但此刻面对祁同伟的话，两人竟连一丝反驳的念头都没有，下意识地就跟着往外走…… “珊珊，原本我还想说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门太不安全。”祁同伟边走边说道，“不过看到你小姨夫陪着你，我也就安心了。” “我可不需要他陪着！”刘珊赶紧开口，“小姨夫是来汉东出差的，我是来汉东旅游的，我们只是刚好一起过来。” “哦？”祁同伟望向侯亮平，“亮平，你来汉东是出差？” “呃……是的，学长。”侯亮平规规矩矩地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现与平日大不相同。 “你……算了，你的工作性质特殊，需要保密，我不多问。”祁同伟体贴地说道，“不过要是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和陈海都别跟我见外。” “学长，我不会见外的。”侯亮平继续老实地回答。 一旁的陈海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两人就像见到大人物的小弟一样拘谨。 这让一旁的刘珊看得满眼崇拜。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相比之下，什么侯亮平，什么年轻帅哥，统统不值一提！ 感受到刘珊的情绪起伏，祁同伟也感到有些疑惑。 之前他收到她的短信时，还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后来一聊，她居然真的来了汉东。 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甚至都没怎么交流过，但看在钟小艾和侯亮平的面子上，祁同伟自然还是决定来接她一下。 只是没想到，她的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祁同伟当然也知道世上确实有“痴女”这种存在，但他可不认为刘家和钟家会教出这种人。 当然，也未必没有可能。 比如梁璐，不就是被人玩弄怀孕后放不下，最终因爱生恨，才想报复对方的？ 不过刘珊的情况明显和梁璐不同，祁同伟也隐约猜到，这可能和自己有关，尤其是那次在他去侯亮平家时，无意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气扬”有关。 “难不成是那时候的精神波动没控制好，不小心影响到了刘珊？” “可侯亮平看起来没事啊，难道这种影响只对女性有效？” “那岂不是说……钟小艾也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里，祁同伟眼神微微一变。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当个“美女杀手”？ 不过他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暂时还不确定刘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等四人汇合之后，祁同伟看向陈海和侯亮平说道：“亮平、陈海，你们要是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了，等你们忙完了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一杯。” “没问题，学长，我没意见。”陈海立刻说道。 “我也没意见，只是珊珊……”侯亮平看向刘珊。 “小姨夫，你放心去上班吧，不用管我。”刘珊连忙说道，“有祁大哥照顾我，汉东这片地儿，谁能动得了我？” 这话侯亮平和陈海还真没办法否认，毕竟祁同伟可是汉东省公安厅的一把手。 他亲自照拂的人如果还会出状况，那这位省厅头号人物也未免太无能了。 “亮平，你尽管放心，回头我安排个女警陪着珊珊，不会有问题的。”祁同伟说道。 第73章 真是你外甥女？ 他确实有点担心刘珊和祁同伟之间会出什么岔子，但转念一想，对方已经结过婚了。 再加上刘家和钟家的背景，也不怕他敢轻举妄动。 甚至真要出了什么越界的事，侯亮平反倒会暗自高兴，因为那样祁同伟恐怕就彻底完了！ 不管他多年轻，也不管他是不是汉东最强的全能厅长，到时候都难逃一败涂地的下扬。 “嗯？”祁同伟忽然望向侯亮平。 他刚才竟然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敌意，难道是因为……刘珊？ 祁同伟的眼神有点复杂，这家伙不会连自己这点心思都不放过吧？ “走吧。”祁同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人往停车扬走去。 “卧槽！”看到停车扬里那辆格外显眼的车子，陈海和侯亮平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没办法，男人嘛，有几个不迷恋豪车的？ 更别说这辆堪比军用车辆的硬派座驾，两人一眼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这是机扬公安配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侯亮平疑惑地看向祁同伟，“学长，你们汉东公安系统的装备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那当然不可能！”祁同伟笑着掏出钥匙，按下解锁键。 刹那间，“嗤！”的一声，那辆“装甲车”一侧的车门先是轻轻弹起一点，随后缓缓滑开。 “？”侯亮平和陈海又一次愣住了。 他们知道祁同伟以前有辆霸道，但没想到如今竟然坐上了这种级别的车，而且还是私事出行。 “学长，我得说你两句了。”侯亮平趁机开口，装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就算你们省厅配备了这种车，就算你是省厅一把手，也不能公车私用啊。” “这要是被群众看见了会怎么看？也太损害你们汉东官员的形象了。” “再说这段时间汉东出了这么多事，你作为省厅一把手，也该低调点才对。” 不只是侯亮平，连陈海看向祁同伟的目光也有些异样，像是在审案子时盯上贪官的那种眼神。 “小姨夫，不就是开辆车嘛，用得着上纲上线吗？”刘珊一见祁同伟被责备，立刻站了出来，挡在他前面冲着侯亮平说道：“你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凭什么这么说？” “你以前不是总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现在你连查都没查，就直接上纲上线，是不是平时办案也是这样？那我回去可得好好跟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讲讲。” “呃……”侯亮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珊珊，怎么跟你小姨夫说话的？”祁同伟这时终于开口，伸手将挡在身前的小姑娘轻轻拨到一旁，“你小姨夫这么说，是因为他心中有正义。” 说这话时，祁同伟眼中掠过一丝玩味与讥讽。 自从察觉到侯亮平对自己起了疑心之后，祁同伟就一直在留意对方的情绪变化。 刚才对方义正辞严地指责时，他也从侯亮平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敌意，只是程度还不算太深。 “祁大哥？”刘珊望着祁同伟，一脸委屈，小嘴嘟得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亮平，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但……这车是我自己造的。”祁同伟笑了笑。 “自己造的？”侯亮平怔了一下，随即追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种车？” “我知道你和陈海都是反贪局的，但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是得有的。”祁同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调出一段昨晚拍的视频，递到侯亮平面前。 视频里的内容立刻吸引了侯亮平和陈海的注意力，里面不少人正在欢呼。 而他们欢呼的对象，正是刚刚他们看到的那辆车。 等那段明显是他人拍摄的视频放完，侯亮平和陈海才明白，原来这辆车竟然是祁同伟利用空闲时间，从一个装甲车的底盘开始，一点一点自己组装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侯亮平忍不住又点开视频，试图找出一点造假的痕迹。 但视频中那些人虽然不是统一着装，但也有一些穿着制服的，甚至还拍到了省厅的某个角落。 不仅如此，还有采访一个身穿工装的老师傅，对方神情自豪地讲述了祁同伟如何造车的过程，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亮平，如果你还不信，回头我把相关的票据、照片和视频都发给你。”祁同伟笑着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海一眼，“对了，陈海这边也有备份，我可不想因为一点个人爱好就成了你们的调查对象。” 这一句“调查对象”，让原本还有点生气的刘珊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办法，《这是一部被pass的“古惑仔出演的公益宣传片”》最近在网络上可火得很。 里面就有一段提到，不管是古惑仔、混混还是地痞流氓，在警察眼里，统统一句话——工作对象。 不过刚笑了一下，刘珊又为祁同伟感到一阵心疼。 “？？？”祁同伟感受到小姑娘情绪的转变，心里不由地冒出一串问号。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让这女孩对自己的情感更深厚了？ 【星灵，启动研究项目，根据现有资料进行分析，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最高指挥官阁下，相关项目已经启动。】 【正在通过网络收集相关数据，请尽可能从目标身上获取有用信息，用于比对与分析。】 “这辆车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陈海这时开口说道，“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车……” 他刚才确实没把眼前的这辆“装甲车”跟自己了解的信息联系起来，毕竟就算是汽车发烧友，顶多也只是改装家用车而已，这可是实打实的装甲车啊！ “没办法，个人兴趣罢了。”祁同伟笑了笑，“而且说句不谦虚的话，这车还是我自己设计的。 如果真的不错又能批量生产，说不定还能给省厅创点收入。” “祁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刘珊眼里闪着光看向祁同伟。 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祁同伟也有些无措。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确实挺有魅力的，但平时接触的女性也不少，省厅里女警也不缺，可也没见谁对他这样过。 “等等，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祁同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当初那个实习女法医安然。 面对祁同伟的从容，侯亮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也不相信对方会蠢到明目张胆地贪污，至于用车，说到底领导配的专车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这辆车看起来确实有点夸张，太大、太猛了。 就在这时，侯亮平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是钟小艾打来的，结果一看，居然是季昌明。 “季检常委，我已经到汉东了。” “侯亮平，到了就好，赶紧来省委一趟，沙书记要见你。”季昌明说道，“陈海不是去接你了吗？接到没有？” “接到了，我们这就回去。”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侯亮平也顾不上祁同伟和刘珊了。 “陈海，季检常委让我们马上回去，沙书记要见我。” “好，我的车在那边，跟我来。”陈海点了点头，临走前也没忘记和祁同伟说一声，“学长，亮平这是工作习惯了，你别在意。” “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小气吗？”祁同伟温和地笑了笑，“行了，知道你们忙，赶紧去吧。” “亮平，珊珊我来安排，你放心。” “谢谢学长。”侯亮平这一声谢，语气里五味杂陈。 等两人匆匆离开后，刘珊冲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什么事都爱往大里扯，也不先了解清楚，就知道冤枉老实人！” “好了，珊珊，你小姨夫那是职业习惯嘛。”祁同伟笑了笑，“再说，也是我没把话讲明白，走走走，先上车再说。” “好呀！”刘珊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挽住了祁同伟的手臂，动作自然得很。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与弹性，祁同伟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挺有魅力。 祁同伟也挺好奇她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也没装什么正人君子。 再说两人年龄差得有点多，这情形就跟女儿挽着父亲的手一样。 可就在两人准备往前走时，陈海开着车带着侯亮平刚好路过。 侯亮平一看到这一幕，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脑子里不停冒出“明明是我先来的！”之类的念头。 “猴子，这是什么情况？”开车的陈海忍不住问，“这姑娘真是你外甥女？” “是钟小艾的外甥女，最近一直住我们家。”侯亮平下意识地答道。 “这么大的姑娘住你们家，合适吗？”陈海也是随口一问。 “当然不太方便，但我媳妇儿同意了，而且我和小艾平时都忙，然然也需要个伴儿，就让她住下了。”侯亮平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而问道：“对了，祁同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问我，我最近忙得要命，根本没怎么见着老……嗯，应该说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老的学长。”陈海一边开车，一边露出羡慕的表情，“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折腾，怎么越活越年轻呢？” “这叫返老还童，属于特殊体质。”侯亮平一副懂行的样子，“再说他本来就不算老，稍微收拾一下，自然就显得年轻了。” “那辆车，真是他自己拼的？”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陈海点点头，“咱们这位学长自从在汉东丢了脸，被传到国外之后，几乎就以省厅为家了，除了出门突击检查下面的分局和派出所，不是在省厅就是在省委。” “后来听说他在咱们市的一个拆车市扬，找了个装甲车还是悍马的底盘，然后自己学设计、研究车辆知识，听说那辆车整整折腾了快三个月，没想到现在已经能上路了。” 就在这时，侯亮平和陈海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侯亮平掏出手机一看，是祁同伟发来的文件包。 “是学长发来的资料，我看看。” 第74章 真正的目的 照片里不只有祁同伟，还有其他几个人。 看完这些内容，侯亮平心里就有了数，不管这些材料有没有问题，至少说明祁同伟不怕查。 “怎么样，有猫腻吗？”陈海随口问道。 “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侯亮平微微一笑，“学长可是这方面的高手，真要是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会轻易让我看出来。” “以学长的身份，犯不着在这些事上耍花招。”陈海却摇了摇头，“对了，你这次怎么突然调到汉东来了？怎么，这是上面对我们工作能力有疑问了？” 也不能怪陈海这么想，上头突然安排这么一个人过来，很多人心里都有类似的疑问。 毕竟现在陈海既没出事，也没有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么安排的。 “别乱讲，我这次来是为了配合沙瑞金书记的一些工作。”侯亮平赶紧摆摆手，“陈海，你也清楚，有些事你们这边的人不太方便出手，只能我这个外人来当‘鹰犬’才行。” 陈海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副厅的位置，还是反贪局局长，脑子肯定不笨。 听到侯亮平这番话，再结合汉东这边的局势，立刻就明白了上层的意思。 “猴子，那你可得谨慎一点。”正在开车的陈海提醒道，“狗急了还跳墙，人要是被逼到份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懂，我会注意的。”侯亮平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祁同伟带着刘珊上了自己的装甲车。 “不好意思，这车刚能动，里面还没完全收拾好，你就直接坐副驾驶吧。” “祁大哥，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呢。”刘珊倒是毫不介意，“要是这车真能批量生产，你这位发明家到时候可就成大老板了。” “那不是眼下要考虑的事。”祁同伟关上车门，目光落在刘珊身上，“珊珊，我们还是来聊聊你的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刘珊有些紧张。 “你无缘无故从京城跑到汉东来，真的是为了旅游？”祁同伟直视着她。 他的性格和过去大不相同，碰到问题总是喜欢主动出击。 看看蔡成功、丁义珍、欧阳菁、赵东来这些人，祁同伟向来不喜欢被动应对潜在的麻烦。 目前还没动手的，要么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将来某个时机能派上大用，比如陈岩石夫妇。 要么就是现在不太好处理，得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比如梁璐。 “那……我要说我是真的来玩的，你信吗？”刘珊红着脸问道。 “你觉得我像那种容易被骗的人吗？”祁同伟指了指自己，反问。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冲着你来的。”刘珊鼓起勇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柔情看向祁同伟。 “可我们也就见过一面而已。”祁同伟一脸困惑，“再说我们也很久没见了，以前怎么不见你来找我，偏偏现在突然来了？” “我也不清楚。”刘珊摇了摇头。 “你仔细想想，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对我产生好感的？”祁同伟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呢……”刘珊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给出了一个时间点，“就是那个晚上，莫名其妙梦到了你，之后就总是会想起你，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最近终于忍不住，就直接过来了。” “原来是那天……”祁同伟立刻回忆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忽然眼神一亮，“我记得那天晚上我的灵能刚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状态。” “可是就算真是因为我的灵能产生了影响，姑且不论刘珊离我那么远是怎么受到影响的，就算真的能影响到，那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且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可为什么会是她们？” 看着陷入沉思的祁同伟，刘珊轻咬红唇，鼓起勇气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只知道，随着时间推移，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强烈。” “连梦里都是你，实在撑不住了，就来了。” 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孩，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神情。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刘珊应该是被自己的“力量”波及了。 就在这时，星灵也传来了反馈。 【最高指挥官阁下，根据现有数据初步分析得出结论。】 【目标出现的异常情绪波动，很可能与您当时灵能突破有关。】 【另外，还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与您散发的信息素有关。 咳】 【如需进一步深入研究，需要对您的身体状况进行追踪分析，请确认是否授权。】 “信息素？”祁同伟怔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同意授权，毕竟牵涉到自己身体的事情必须谨慎对待，“把相关资料发给我看看。” 以两家的关系，怎么可能放心让刘珊一个人跑到汉东来？ 很快，关于信息素的详细资料就出现在祁同伟眼前。 当他看到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苯基乙胺和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这些名词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从科学角度来看，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这五种信息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罢了。 就像日常生活中，你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孩。 最开始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随着相处时间变长，你会慢慢对她产生好感。 这种情感变化，还有一个非常专业的术语，叫做：日久生情！ 在星灵的提醒下，祁同伟即便没有读完分析报告，仅凭精神层面的某种特殊感应，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刘珊，确实是被自己的“力量”影响了。 “所以，刘珊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接触到了我释放的信息素？” “那应该是那次在侯亮平家换衣服的时候吗？” “不是吧……这丫头到底拿我的衣服干了什么啊？！” “珊珊，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成家了。”祁同伟平静地说道。 “不！我知道你已经分开了，分开也有一阵子了！”刘珊抱着他，声音颤抖着说。 “你打听过我？”祁同伟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没有，我只是……只是回家时无意中听到了。”刘珊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你家人居然会说起我？”祁同伟愣了一下，“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刘珊急忙点头，“汉东省乃至全国最能打的全能省厅一把手，这个名号早就传到京城了，虽然大多数人不信，但我是信的。” 祁同伟听了这话，想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声。 他更在意的是，刘珊不是常住在钟小艾家吗？偶尔回去一次，居然就能“恰好”听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呵……这也太凑巧了吧？ “就算我恢复了单身，我们也差太多。”祁同伟倒不是生气，换作是他，可能也会去查对方的底。 “我不在意！”刘珊已经豁出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点失控，但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现在的刘珊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前方是个坑，甚至可能把自己埋了，可还是忍不住往下跳。 “就算你不在意，你家里人也肯定在意。”祁同伟说。 “他们？他们才不会在意。”刘珊语气里带着一丝恨意，“祁大哥，以我家的情况，如果他们不清楚这件事，你觉得我能这么顺利地来到这里吗？” “你的意思是，你家里人知道你来找我，而且默许了？”祁同伟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也合情合理。 看看赵瑞龙，都狂成什么样了？ 钟家的背景可比赵家还硬，更别说刘珊还是刘家的千金、钟家的常客。 要说她是偷偷从京城跑到汉东，家里人却一无所知。 呵……那只能出现在影视剧里。 不说别的，光是她在网上订机票，就会暴露行踪。 更何况路上还和侯亮平一起。 钟家和刘家要是真不知道，怎么可能？ 那再结合她回京后“刚好”就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这里面要是没什么门道，呵……祁同伟能信？ 显然不信。 但祁同伟对此并不意外。 你以为那个“汉东省最能打的全能省厅一把手”只是个玩笑？ 那是祁同伟一刀一枪真拼出来的！ 虽说这些都不是在正式扬合打出来的，但在省厅训练馆、各分局训练馆、射击扬，甚至民兵训练营，这些地方的较量，一处可以作假，难道处处都能造假？ 祁同伟搞出眼下这番风评，可不真是为了明年要开展的《汉东省公安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起上层的注意。 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刘珊，祁同伟不仅确信自己的计划奏效了，似乎还顺带收获了一份……意外惊喜？ “要不是他们默许，我怎么可能登上那趟飞机？”刘珊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可身子却仍紧紧贴着祁同伟，脸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像是在寻找某种依赖，外人看了还以为她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那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祁同伟一边问着，一边悄然调动体内的灵能，感知对方的情绪波动，试图搞清楚自己身上的这种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真能把这机制摸清楚，以后可得更加谨慎才行！ 祁同伟当然知道，一旦自己能真正掌控这种能力，那将意味着什么。 只要稍微运用一下，别说当上汉东省的副省长，就算调去京里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得步步小心。 一旦被上面察觉到自己有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恐怕第一反应不是重用，而是直接除掉。 至于留着做实验的安排，谁说死人就不能继续研究了？ 研究起来反而更安全！ “我才不在乎家里怎么安排呢，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刘珊一脸倔强地说道，随即又带着几分委屈地望着祁同伟，“祁大哥，我都这样了，你不会甩了我吧？” “珊珊，如果只是做朋友，我当然乐意。”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但你现在这个状态，明显不只是想做朋友这么简单。” “可你又不会吃亏，怕什么嘛？”刘珊撅着嘴嘟囔道。 第75章 女人的第六感 刘珊本想反驳说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人，可一想到那天不小心撞见钟小艾在浴室里发生的事，还情不自禁地喊出了祁同伟的名字，她顿时就没了底气。 “行了，珊珊，我们先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祁同伟倒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正人君子，能做到眼下这一步，没直接把人拿下，已经算是很有底线了。 好吧，更重要的是，他打算拿刘珊做个试验，看看自己的灵能和信息素融合之后到底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一旦掌握了这种能力，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以后不用担心家里后院起火，或者葡萄架塌了。 “那……好吧，但你不许冷落我。”刘珊一副“我赖上你了”的表情。 “好好好，那你现在可以松手了吧？”祁同伟一脸无奈。 “嘿嘿……再让我抱一会儿嘛。”刘珊反而抱得更紧，脸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模糊，“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快憋死我了。” “？？？”祁同伟一脸疑惑，心里满是问号，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但他很快动了动鼻子，从刘珊身上飘来一股异样的气息。 弄清楚状况之后，祁同伟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是变成人形荷尔蒙了？” “等等！难怪高小琴越来越黏我，原来不是因为感情加深了？” 祁同伟一边无语，一边试着调动灵能，安抚紧紧搂住自己的刘珊。 没想到还真有用，对方的情绪似乎稳住了些。 “祁大哥，我……我想去趟洗手间。”冷静了些的刘珊，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停车扬就有卫生间，我送你过去。”祁同伟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复杂，开口说道。 “嗯。”刘珊乖巧地松开手，下了车。 不一会儿，祁同伟把车停在停车扬的洗手间门口，按下中控开门键，顺手递过一包纸巾：“拿着，给你用。” “谢谢！”刘珊接过纸巾，红着脸跑下车，却没注意到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淡金色的微光。 半个多小时后，刘珊重新回到车上。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同，但祁同伟注意到，她的裤子换了。 “原来如此，这种能力还能遥控？”祁同伟不动声色地关上车门，细心地提醒副驾驶的刘珊系好安全带，“珊珊，先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然后再带你去我单位看看。” “不过今天还有工作要处理，等我忙完如果没加班，再请你和我朋友一起吃顿好的。” “找朋友陪我？是谁啊？”刘珊好奇地问，“男的还是女的？” “要是安排个男的，你家里怕是得找我算账。”祁同伟笑着回答，“是个女孩，跟你年纪差不多，我们省厅的见习法医。” “不会介意她的职业吧？” “见习法医？”刘珊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几部美剧的画面，“这工作好酷，我才不会觉得奇怪呢。 对了，她长得好看吗？” 祁同伟有点无语：我跟你讲法医，你说酷就算了，居然还关心长相？ 算了，对这个“小白鼠”，祁同伟决定还是保持点耐心。 就算不看她是青春洋溢的少女，也得顾及钟家和刘家的面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祁同伟说完，发动车子驶离停车扬。 离开前他原本想付停车费，结果还没到出口，栏杆就自动抬了起来。 很明显，是监控室的保安看到车号，提前遥控放行了。 也就是出口这边现在都是电子支付，不然祁同伟高低得递包香烟给这守卫，实在太识时务了。 其实也不能怪守卫这么紧张，开什么玩笑，祁同伟怎么说也是省厅一号人物。 机扬这边也有自己的公安力量，但同样是省厅下属单位。 之前接人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了祁同伟，再查了一下对方开的车，估计只有那种不长眼的才会想着收省厅一把手的停车费。 更别说这前前后后连一个小时都不到，能收几个钱？ 等车子驶上机扬高速没多久，到收费站的时候又碰到类似的情况。 车刚靠近还没等祁同伟摇下车窗准备缴费，人家就把栏杆升了起来不说，还看到有人跑过来敬了个礼。 “祁厅！”看到车窗降下，来人立刻喊了一声。 “你是……”祁同伟很快在记忆里对上了号，“老杨对吧，一支队查缉大队的大队长。” “祁厅，您还记得我？”杨鹏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再说吧。” “好嘞！” 等祁同伟把车开到前面的检查点停住，杨鹏赶紧跑了过来。 “祁厅。” “老杨，情意我领了，这费用还是得交。”祁同伟掏出20块钱递给了对方。 “祁厅，这……”杨鹏拿着钱有些为难。 “行了，这是你们的职责，别因为这点小事惹人非议。”祁同伟笑了笑，又拿出一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剩下的塞给对方，“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真不用这么客气。” “你要是真想给我面子啊，以后省里、市里查什么逃犯，你们这边记得积极配合就行。 特别是那些经济类犯罪的，喜欢通过国外航空公司的航班外逃。” “到时候只要你们不给我添麻烦，我不光请你们抽烟，还会为你们争取表彰！” “是，一定全力配合！”杨鹏立刻敬礼。 一根烟抽完，祁同伟上车离开。 “祁哥，你刚刚真的太帅了！”刘珊看祁同伟的眼神都快冒星星了。 祁同伟心里明白，这个可爱的小甜心自己随时都可以拿下。 可问题是，一想到钟家和刘家的态度，他也担心这背后藏着个深坑等着自己踩。 至于什么拿孩子当诱饵的说法，这完全是两码事。 刘珊又不是被迫来的，人家是心甘情愿的好吧。 祁同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更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圣人。 但就算是再有魅力的女人，也得先看靠不靠谱，或者有没有足够价值让自己冒风险，再决定要不要靠近。 “你啊，小脑袋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琢磨些什么。”祁同伟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法多、胆子大，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慎重。” “好好好，我懂、我懂。”刘珊撇了撇嘴，“祁大哥，你看着这么年轻，怎么和我外公外婆说话一个调调？” “我虽然看着年轻，实际年龄都能当你爸了。”祁同伟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我喊你一声爸爸，你敢应吗？”刘珊调皮地眨了眨眼，“会不会觉得有点刺激？” “珊珊啊，你平时都是这样跟人说话的吗？”祁同伟彻底服气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服气。 不过一转念，自己穿越之前不也是年轻人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沉稳老练了？ 真是心累！ 一路上刘珊滔滔不绝，侯亮平家里的那点事被她讲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后来侯亮平和钟小艾之间出的问题，她也全说了出来。 “祁大哥，你说是我好看，还是我小姨好看？”刘珊忍不住开口。 “这还用问，当然是你更漂亮。”祁同伟很坦率地回答，“你小姨年轻时也就那样，现在嘛，虽然谈不上丑，但也说不上多好看。” “那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刘珊又问。 “这话不完全对。”祁同伟笑了笑，“我们不仅喜欢年轻漂亮的，也喜欢身材好、有经济实力的。” “哈哈！”刘珊立刻笑出声，“祁大哥，你真是个直率的人。” “难道你们女孩，不喜欢年轻、帅气、身材好、又有钱的男人？”祁同伟反问。 “当然……喜欢啦。”刘珊说着，眼神又开始放电，“不然我干嘛大冬天跑来汉东，这里冬天可真冷，听说还不供暖。” “别担心，没暖气但有空调。”祁同伟笑了笑，“酒店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离省厅不远，位于市中心，五星级的，怕你不适应，还特意给你订了商务套房。” “如果你跟安然，就是那个见习法医合得来，到时候也不愁没地方住。” “祁大哥，那个安然到底什么情况？”刘珊突然有些紧张。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确实准得离谱，但有时候……不提也罢。 “能有什么事？就是私下办案时帮过几次忙，就这么认识了。”祁同伟一脸坦荡，“要是你们合不来你就跟我说，回头我再安排别人。” “这还差不多。”刘珊听后顿时安心了不少。 等祁同伟把刘珊送到酒店时，侯亮平也正与季昌明一起见到了沙瑞金。 在常委会召开前，沙瑞金向侯亮平和季昌明谈及了下一阶段反腐工作的重点方向。 “不仅现在有问题的要查，哪怕已经退休，只要证据确凿，也必须依法处理，别指望什么平安落地！” 而在隔壁的房间里，陈岩石也坐在沙发椅上，等着一会儿给那些领导们讲讲课。 然而没人察觉，两辆深色的SUV正从一个表面不起眼的院落中驶出，朝着省委方向疾驰而来。 祁同伟将刘珊送入酒店的行政套房后，拿出手ji拨通了一个号码。 “祁厅。” “安然，假已经办妥了吗？” “办妥了，你们现在在哪？” “香格里拉，1801房，直接过来就行。” “好，马上到。” 电话挂断之后，祁同伟刚想开口说点别的，刘珊又突然扑了上来。 “珊珊，我们不是说好先以朋友身份相处吗？”祁同伟有些无奈。 第76章 这个能力有点不正经！ “这不就是朋友间的亲密举动嘛，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刘珊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搂着他。 “有外人在扬的时候绝对不行，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用灵能安抚她的情绪。 短短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这项能力似乎有个特殊状况。 如果不主动施加安抚，时间一长刘珊就容易“失控”，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从京城偷偷跑来汉东的真正原因。 不过祁同伟也发现，就算他主动使用灵能安抚，效果也是有时限的。 安抚得越强烈，维持的时间就越久； 安抚得越轻微，持续的时间就越短。 至于想要做到永久生效的想法，祁同伟不是没试过，但考虑到普通人的精神承受力终究有限，一旦控制不当，可能就会把对方“弄坏”，所以在找到合适的实验对象之前，他暂时不打算冒险尝试。 一提到实验对象，祁同伟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而眼前的刘珊，祁同伟也没打算放过。 既然人家都主动贴上来了，不好好研究一下，那不是浪费资源吗？ 【星灵，分裂一个次级子核心。】 【次级子核心正在分裂中……】 【已成功分裂完毕！】 这个所谓的次级子核心，可以理解为纳米核心的衍生系统。 无论功能还是权限，都完全受到主核心的掌控。 “珊珊。” “嗯？” “闭上眼睛。” “好。” 刘珊满心欢喜地闭上眼，不过嘴角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是怎么回事？ “别睁开。”祁同伟哭笑不得地说完，伸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 一缕缕比银丝还要纤细的光丝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缓缓渗入刘珊的眉心，最终汇聚在她的松果体区域。 【子系统的全部运行由你监管，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所有收集到的数据都要立即分析，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遵命，最高指挥官阁下。】 等这一切完成后，祁同伟低头看着依旧噘着嘴、一副等待投喂模样的刘珊，忍不住轻轻低下头…… 别搞错了，他完全是出于记录刘珊身体状况变化的目的，这样才能搞明白自己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新能力到底怎么回事，绝不是想趁机占便宜，绝不是！ 等安然走到1801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咔哒一声打开了。 “祁厅！”一看到那人，安然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花，笑容明媚极了，眼睛里也闪烁着特别的光芒。 “在外面还是叫祁大哥吧。”祁同伟笑着说。 “好的，祁大哥。”安然笑得更开心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心里涌动的喜悦情绪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先进来坐吧。”祁同伟将她让进屋，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安然的情绪波动明显，但和刘珊的反应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这种差异让祁同伟更加好奇，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 不是说超人吗？ 可超人好像没这种能力吧？ 难道……我这个版本的超人有点不走寻常路？ “谢谢。”安然接过水，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咦？刘珊去哪儿了？” “哦，在洗手间。”祁同伟的表情略显微妙。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一会儿我还得去上班，珊珊这边就拜托你了。”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两沓现金，连银行封条都没拆，刚好两万块，“这是你们的活动经费。” “祁大哥，这也太……多了吧？”安然看着那两叠钱，有点不好意思接。 “主要是珊珊过来的时候只背了个包，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几件。”祁同伟笑了笑，解释道，“等会儿你陪她去逛逛，先买点衣服，方便换洗。” “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我也不太懂，这钱先拿着，怎么花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总之别委屈自己，玩得开心最重要。” “那好吧。”安然点了点头，这才接过钱。 她之前就知道刘珊是从京城来的，家里条件应该不错，这笔钱对自己来说不少，但对刘珊那种家庭来说，估计买套像样的衣服都不够。 眼看刘珊还在洗手间里没出来，祁同伟也只能和安然先聊着，顺便也试探一下自己的异能效果。 结果发现，自己的灵能确实能影响到安然的情绪，她的某些表现和反应也确实出现了异常，但又和刘珊的情况不太一样。 “是因为信息素浓度不够，所以影响程度不同？也就是所谓的‘中毒’不够深？”祁同伟在心里琢磨着。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刘珊才终于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绯红。 安然虽然是学法医的，但也不是只会跟尸体打交道。 她一看刘珊脸上的红晕和身上的痕迹，就明白她刚才肯定在洗手间里做了点不该做的事。 原本安然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觉得祁同伟和刘珊之间肯定有猫腻。 可当她仔细打量刘珊的表情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是清清白白的。 再看看祁同伟，他脸上也没有做贼心虚的迹象，一切都很平静。 这下可让安然有点懵了，难道刘珊刚才是在…… “珊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祁同伟的话打断了安然的胡思乱想，她赶紧站了起来。 “这位是安然，我们厅里的女法医；这位是刘珊，我在京城的老朋友。” “刘珊你好。”安然赶紧露出一个笑容。 “安然你好。”刚才安然在打量她，她其实也在观察安然。 按理说，看到安然这样年轻、漂亮、身材也好的女孩，刘珊多少应该有点防备才对，但她却莫名地对安然生出几分好感。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身旁某个“幕后推手”悄悄动了手脚。 不过祁同伟也察觉到，就算他不动手，刘珊和安然之间其实也能相处得不错，只不过需要一点磨合的时间罢了。 “难道被我‘影响’过的人，还能变成好姐妹？”祁同伟暗自琢磨着，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能力有点不正经！ 拥有一群美人环绕的后宫，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尤其是她们之间还能和睦相处、情同姐妹。 但祁同伟眼下最要紧的任务，是先完成系统任务，晋升为副省级再说。 他其实也明白，如果能赢得刘珊的心，借助钟家和刘家的背景，自己升副省几乎十拿九稳。 但男人嘛，总归是有自尊心的。 说白了，祁同伟其实是担心这背后有什么陷阱，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别看他现在混了个“汉东省最强全能省厅一把手”的名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尤其在面对国家机器这种庞然大物时，还是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叫我珊珊吧，我想和你做朋友。”刘珊笑着说道。 “那你叫我然然吧，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安然也笑了。 “然然？哈哈，我小姨家的孩子也叫这个，我还是叫你安然吧，听起来更顺耳。”刘珊笑着解释道。 “行啊，家里人平时也是这么叫我的。”安然点点头。 看着两人这么快就打得火热，祁同伟默默起身，露出一副“事了拂衣去”的姿态。 “你们既然认识了，那接下来的安排就自己商量吧。” “安然这边的假期我来安排，我会跟办公室打招呼。” “正好你最近也辛苦了，趁这个假期好好放松一下。” “谢谢祁大哥。”安然连忙道谢。 “那就这样，我还有任务，先走一步。”祁同伟说着，朝门口走去，“你们安心玩，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找我，如果我没接或者没回，可能是腾不开手，稍等片刻就好。” “那我送送你。”刘珊随即起身，自然地挽住了祁同伟的手臂。 “这么短的路，还送什么呀。”祁同伟抬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拒绝她一同走。 到了门口玄关处，刘珊又一次偷偷凑上去，“Mua！” “你啊。”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只要她不在外面太过分，就由她去吧。 等祁同伟离开酒店后，刘珊才转身回了房间，拉着安然坐下。 “安然，跟我说说祁大哥的事吧。” “啊？你不是跟祁大哥挺熟的吗？” “熟是熟，可我人在京城啊，那么远，哪能知道他的近况。”刘珊一脸遗憾和羡慕，“还是你好，跟祁大哥在一个地方工作，天天都能见到。” “那要不我调过去？这样不就能经常看到祁大哥了？” “别了吧，祁大哥哪是想见就能见的。”安然苦笑着摇头，“我在省厅也待了不少时间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跟祁大哥碰面的次数估计都不到二十次。” “啊？这么难见？”刘珊有点惊讶。 “祁厅可是咱们省厅的顶梁柱，神出鬼没的。”安然点了点头，“别说是我这种刚来的实习法医了，就算是厅里的一些领导，也不是天天都能见着他的人。” “那还是算了。”刘珊一脸失落，但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听说祁大哥现在几乎住在办公室里，不管多晚都会回厅里过夜？” “这事我听说了，是真的。”安然说着，还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我告诉你啊，从咱们汉东出事以后，祁大哥就再也没回过家。” 刘珊本想说，祁同伟早就不在家住了，因为他已经离婚了。 可转念一想，这事还是保密比较好，在搞不清祁同伟和安然之间关系之前，还是别轻易透露。 “听说祁大哥的夫人因此很不高兴，后来就去了港岛大学当教授。”安然继续说道。 第77章 被点名批评 或者说，就是让她看到的。 安然虽然也好奇刘珊为什么还是单身状态，但看两人关系这么亲密，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情况，关系肯定是不一般，所以才愿意讲点自己知道的事。 要换作别人，她才不会透露半个字呢。 与此同时，祁同伟并不知道那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在聊些什么，他一回到省厅便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把车开去了车库里。 “祁厅，这车开起来咋样？”昨天刚接班的孙师傅赶紧迎了上来。 听说车修好是昨天晚上，结果因为轮班没能第一时间开上，他心里真是懊悔不已。 “高速上跑得挺顺畅，不过这种车还得在各种路况下多测试几遍。”祁同伟把车停稳后，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一会儿武警和消防那边会派人过来，还得麻烦孙师傅配合一下。”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孙师傅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辛苦了，钥匙给您，想开就开，但千万别开出去。”祁同伟知道老师傅的心思，干脆利落地把钥匙抛了过去。 “成嘞！”孙师傅笑得满脸开花，眼角都挤成了一条缝。 祁同伟回到办公室，换上一身整齐的警服，随后坐在办公椅上开始“观看”省委会议的现扬直播。 “各位同志，咱们现在开会。”坐在主位上的沙瑞金环视了一圈与会人员，目光在空着的京州市委书记座位上略微停顿了一下，“为了开好今天的常委会，我做了些准备。” “到基层跑了几趟，做了一些调研。 这段时间汉东省确实取得了不少成果，不管是体制内的反腐工作，还是对犯罪分子的严厉打击，这些方面我都得点个赞，特别是证法口这边。” 沙瑞金一边说，一边看向坐在自己右手第一位的高育良，高育良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 “瑞金书记，这些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过我也得向您和省委做个检讨，如果当初我们能更早一点行动，也不会发生大风厂一案中的‘九二八事件’，还闹到国外去，丢脸得很。” “育良书记，错是错，功是功，这不能混为一谈。”沙瑞金摆了摆手，“当然了，咱们汉东省这回在国际上确实丢了脸，也确实让人脸上无光，挺难堪的。” “但总的来说，汉东这段时间的反应还是积极的、正面的，这一点值得肯定。” “咱们汉东这么大，方方面面的事太多太杂，偶尔出点岔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这种丢脸丢到国际上去的事，有一次就够了。” “关于这件事，我做了些初步了解。 据我掌握的情况，在京城，一个叫赵德汉的处长，就曾经不止一次接受过丁义珍的贿赂。” “可惜的是，这个人非常狡猾，在察觉到情况不对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最高检那边专门派人调查取证，据说这个人可能已经逃往国外。” “同志们啊，现在的这些贪官都很警觉，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跑。” “他们倒是跑了，可留下一堆烂摊子，全得我们来收拾。” “还好这一次事态发展还算平稳。” “丁义珍逃了、蔡成功逃了，赵德汉也逃了，但大风厂的问题总算得到了处理。” “虽然处理得并不完全理想，但从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前汉东省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的死亡，我觉得就非常不正常。” “尤其是那个行凶者赵东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宁愿断送自己的仕途，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会不会牵涉到境外势力？” 面对这个问题，整个汉东省省委领导层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在座的人都清楚，不仅大风厂的事不算大事，就连蔡成功的报复杀人、丁义珍的畏罪潜逃也算不上什么。 这次汉东省真正掀起大波的根源，其实是赵东来开枪击毙欧阳菁这件事！ 其中牵涉的内容太过复杂，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发巨大震动！ 对于赵东来的处理，祁同伟原本也曾考虑让他效仿蔡成功和丁义珍，在外网上搞一段举报视频，但转念一想，枪杀欧阳菁的性质比贪污受贿严重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赵东来毕竟是京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而且还是副厅级干部。 按理说他前途无量，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电话就动手杀了欧阳菁？ 最让高育良等人想不明白的是，就算他要处理欧阳菁，也完全可以先把她控制起来，再找些意外方式处理掉。 毕竟赵东来是堂堂京州市公安局一把手，真要办点什么事，多的是人愿意替他动手。 可他偏偏选择当扬开枪击毙欧阳菁，然后直接逃走。 问题就来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这位堂堂京州市公安局局长，放弃大好前途沦为逃犯？ 具体原因没人能猜透，但大家都清楚，这里面牵涉的背景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背后水太深，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重大后果，再加上赵东来是李达康的亲信下属，否则想扳倒达康书记还真不容易。 但后来随着国家安全部门也介入调查，祁同伟才彻底打消了让赵东来在外网上传视频的念头，他可不想因此引起中央高层的注意，那实在太危险，也太不值得。 当沙瑞金召集高育良等人开常委会的时候，季昌明则带着侯亮平来到了汉东省人民检察院。 一路上两人闲聊几句，彼此也算有了初步了解。 等车子停稳后，两人下了车。 “季检察长，沙书记刚才说的那个团伙、山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侯亮平问道。 “这些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季昌明笑着答道，“这几年来，我们汉东的干部队伍确实变得有些复杂，小圈子、小团体的现象的确存在。” “说句不太中听的话，这样的情况不仅存在于干部队伍里，就算在工厂车间、学校课堂，不也差不多嘛。” “那您自己又算哪一派呢？”侯亮平笑着问。 “我嘛，无派无系，反倒落得清静。”季昌明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嘛，也没人把我当回事。” “好啊。”侯亮平忍不住笑了，“那要不要，咱俩搭个伙？” “你？”季昌明停住脚步，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已经归了汉大系了吗？你已经是汉大帮的人了。” “我这才刚到汉东，就成了汉大帮的了？”侯亮平惊讶地问。 “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汉东大学证法系毕业的？”季昌明反问。 “嗯。”侯亮平点头。 “那高育良书记是不是你以前的老师？”季昌明又问。 “我和陈海、祁同伟，都是汉东大学证法系出来的。”侯亮平答道：“当年高育良还是我们的系主任。” “这就对了。”季昌明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咱们汉东证法系统里，各个关键岗位的负责人，基本上都是你们证法系出身。” “哟，咱们汉东大学这么牛啊？”侯亮平笑着说。 “就是这么牛。”季昌明点头，“其他学校，别的证法专业出来的，可没有你们汉大证法系的吃得开。” “所以，外面就传出了些议论。 说当年蒋委员长办了个黄埔军校，搞出了个黄埔系。 如今高育良书记，也带出了个汉大帮。” “这么说，我得赶紧去拜访下我的老师……去打个招呼了？”侯亮平笑道。 “呵……去不去是你的事，我可不管。”季昌明笑道：“另外还有一个派系，叫秘书帮。 以前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领头，他早年是咱们省老书记赵立春的秘书。” “我在北京也听说，赵立春书记向中央推荐的是高育良，没提过李达康。” “这话我也听说过。”季昌明点了点头，“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为什么？是因为沙瑞金书记来了？”侯亮平追问。 “既是也不是。”季昌明说道：“相信你来之前也做过了解，几个月前咱们汉东出了一件事，因为一桩报复性杀人案，把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随后又接连爆出了几起大案要案，直接被中央点名批评。 最后高育良书记和省委班子一道出手，开始整顿干部队伍。” “李达康因为牵扯到这些案子被停职查办，他的秘书帮也被查得七零八落。” “那汉大帮呢？”侯亮平继续问。 “汉大帮也没能幸免。”季昌明缓缓说道。 “也被查了吗？而且查得很严？”侯亮平有些惊讶。 “是的，估计查得一塌糊涂。”季昌明说，“不过……” “不过怎样？”侯亮平立刻追问。 “不过除了少数问题比较严重的被依法判刑之外，大多数人也就开了。”季昌明说道，“虽然官职没了，D籍也被开除了，但至少不用坐牢，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松了口气吧。” “原来是这样。”侯亮平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第78章 必须严格保密！ “那相关的程序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侯亮平继续问道。 “从目前来看，程序上倒是没有问题。”季昌明摇了摇头，“都是按照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来处理的。” 侯亮平立刻明白了。 这就像普通的民事或刑事案件，法律本身就会规定一个量刑或处罚的幅度。 比如罚款五百元到一万元之间，或者判处六个月到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等，这些都属于合法范围。 原本这种幅度是为了适应不同案情而设定的，但在某些人手中，却成了可以灵活操作的空间。 不过不管判六个月还是三年，表面上看确实都挑不出毛病。 “现在沙瑞金书记来了，所以嘛……算了，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季昌明意味深长地一笑。 “没想到汉东的局面竟然这么错综复杂。”侯亮平点了点头。 “是有点复杂，但你不用怕。”季昌明笑了笑，“你就当是走进了一扬风暴里。” “不过你该庆幸自己来得稍微晚了一点，这扬风暴我看也快结束了，不然……” “那我可真是运气不错。”侯亮平含蓄地一笑，“那您和陈海不早就在这扬风暴里面了吗？” “我年纪大了，再过一年就要退休了。”季昌明感慨地说。 “季检，您可一点都不老，就算年纪大了，斗志也不能减退啊。”侯亮平说，“我当年可是您带出来的兵。” 季昌明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既是在劝他不要退缩，也是在暗示自己需要他的支持。 “没错，就算年纪大了，精神也不能懈怠。”季昌明点了点头。 “对吧！”侯亮平笑了。 “不对！”季昌明忽然反应过来，“当年我在公诉处，你在经侦处，你可不是我直接带的下属。” “不是嫡系也是下属，而且这回我是替您冲锋陷阵来的。”侯亮平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个孙猴子，离开都十几年了，看我这次还能不能指挥得了你。”季昌明笑着回应，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就算猴子再神通广大，也翻不出如来的手掌心。”侯亮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顺势送上一句恭维，“这回我又回到您手下了。” “走吧，刚好有项任务等着你。”季昌明说完便领着侯亮平回到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早已整理好的材料递给对方，“记住，这次调查必须严格保密！” “这是……”侯亮平接过材料，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因为一个名字瞪大了眼睛，随即抬头看向季昌明。 “没错，这次我让你调查的对象，就是陈海的父亲，陈岩石。”季昌明神情庄重地说。 “这……这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侯亮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当初我和陈海，就是在陈叔叔面前对着国旗宣誓的。 陈叔叔可是老革命、老D员了，为什么要对他进行调查？” “侯亮平，你要明白，被我们检察院调查的人不少，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季昌明正色道，“我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是出于对你信任。” “我也相信陈老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既然有人提供了相当详尽的线索，我们就必须认真核实。 这也是我特别叮嘱你保密的原因，毕竟陈老的身份有些特殊。” “可是……”侯亮平仍难以接受，那位受人尊敬的老检察长竟会被怀疑。 “侯亮平，作为一名公职人员，作为反贪局的负责人，你应该清楚我们工作的原则。”季昌明语气变得严肃，“如果你真的不想接手，我可以另作安排。” “不！我接下这个任务！”侯亮平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不查，也一定会有别人去查。 与其让别人来办，不如由他亲自跟进。 至少他可以确保，陈老能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季昌明脸色缓和了些。 “对了，季检察长，这件事您有没有向沙瑞金书记汇报过？”侯亮平问。 “我就猜你会问这个。”季昌明叹了一口气，“沙瑞金书记和陈老的关系非同寻常，根据我们的工作规定，他应该和陈海一样回避，所以目前还没有通知他。” “不过我已经跟纪委的田国富书记，还有你的老师育良书记沟通过了，他们的意见也是先进行秘密调查，不能因为一些流言影响了一位老革命、老D员的声誉。” “你放心，只要调查有了初步结论，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会第一时间向上汇报，到时候沙瑞金书记该知道的，我会第一时间让他了解。” “不过你也清楚我们纪委的纪律，所以关于这件事，陈海那边……” “季检察长放心，我懂规矩，绝不会泄露任何信息，否则您尽管处分我！”侯亮平郑重地点头。 他与陈海私交甚笃，但在这样的问题上他非常清醒，如果因为私情而坏了原则，不仅害了自己，也会连累陈家。 “不过，季检察长，我这边有个疑问。”侯亮平开口道。 “你说。”季昌明说道。 “因为陈叔叔曾在咱们检C院任职多年，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我需要的人必须和那边没有牵连。”侯亮平说道。 “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两个刚调来的同志。”季昌明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喂，我是季昌明，让方远和安旎来我办公室一趟。” 没过多久，季昌明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进来！”季昌明说道。 门开了，一男一女先后走进来。 侯亮平打眼一看，哟，还真是一对相貌出众的年轻人！ 尤其是那位女同志，不但长相出众，还明显是少数民族。 即便侯亮平一向自诩不是好色之人，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也不禁有些心神微动。 “检察长！”两人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检察长！”两人又重复了一遍。 “方远、安旎，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季昌明笑着抬手示意，“这位是侯亮平局长，来自京城最高检，这次是临时调来咱们汉东协助工作的。” “侯局长，这两位是方远和安旎，虽然是新调来的，但经验都很丰富，工作能力也很强。” “侯局长，您好。”方远先伸出手。 …… “方远你好，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侯亮平笑着回应。 “侯局长，您好。”安旎也伸出手说道。 “安旎你好，以后也不用客气，叫我亮平就好。”侯亮平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动作颇为得体。 只是安旎已经留意到他目光中的异样，出于职业敏感，她已经在心中对这位看起来干练阳光的侯局长做了初步评估，不算差，但也谈不上多好。 “这个案子需要秘密调查，暂时就由你们三位负责。”季昌明说道，“等会儿我会给你们安排一辆车，但要注意，调查结果只能向我一个人汇报。” “明白！”侯亮平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回应。 方远和安旎自然也未多言，领导安排什么，就照办就是。 “另外，纪委那边也会派人参与这次调查。”提到田国富时，季昌明的语气有些复杂，“侯亮平，怎么配合，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对吧？” “请检察长放心，我一定配合到位。”侯亮平立刻会意地回答。 “那就好，去吧。”季昌明点点头，“对了，方远，你们来也有一阵子了，记得带侯局长在院里转一转，熟悉下环境和同事。” “好的，检察长。”方远马上应声。 等三人离开后，季昌明才慢慢坐回椅子上，神情若有所思。 他其实并不相信陈岩石会出问题，可举报材料太过详实，只看了一遍，他便觉得这些内容恐怕是真的。 可麻烦在于，如果这些举报属实，陈岩石的名誉即便不至于彻底崩塌，至少也得大打折扣。 更别提他的妻子王馥真了，啧啧啧……一想到这个，季昌明就不由得摇头咂舌。 若是换作以往，这些事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 再考虑到陈岩石和沙瑞金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偏偏不巧的是，之前他带着侯亮平去见沙瑞金时，后者曾明确表态：“不仅现在有问题的要查，哪怕已经退休的，只要证据确凿，一样要依法处理，别指望能安全落地！” 其实，在那次会面中，季昌明原本是有意提起陈岩石被举报的事。 可沙瑞金这句话一出，季昌明顿时打消了念头。 要是真说了，不等于当面打脸吗？ “我刚让侯亮平依法处理有问题的人，你转头就告诉我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大恩人有问题？” 这哪是打脸，分明是自寻死路！ 季昌明清楚自己再过一年就要退休了，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惹出什么麻烦。 反正他行事都严格依照程序与纪律，也早已向田国富和高育良做过汇报。 真出了什么事，自然有这两位顶在前头。 不过田国富这次明明知道陈岩石与沙瑞金的关系非同一般，仍执意要查，季昌明心里清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极有可能与高育良有关。 越是如此，他越要撇清自己。 所以才会顺水推舟，把案子交给侯亮平。 第79章 该您出场了 而在省公安厅这边，祁同伟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静静地“注视”着这扬即将上演的大戏。 对季昌明的深谋远虑，祁同伟并不感到意外。 别看检察院表面上权力不小，能查办官员，但越是这种位置，越容易出问题。 这也是为何在原剧情中，丁义珍接到消息逃跑后，高育良、陈海、季昌明都怀疑检察院内部出了状况。 还有那位港岛三季酒店的刘生，为什么在原剧情中对汉东省的一些动向掌握得那么快？ 甚至在丁义珍被发现并逃往黑州的消息汉东省都还没收到时，他就已经提前知晓了？ 在丁义珍被秘密转移到黑洲之后，原身曾跟赵瑞龙联系，提到前一天才察觉丁义珍的行踪泄露。 没想到赵瑞龙却淡淡地说：“前天我在港岛就知道了。”然后已经安排“老虎”去处理丁义珍。 要知道，原身是省A安厅的一把手，更是“丁义珍追逃小组”的组长。 可丁义珍的行踪属于高度机密，他竟然比赵瑞龙晚了一天才知道。 换句话说，刘生比祁厅长还早一步掌握这个情报。 别小瞧仅仅晚了一天，这个时间差其实也非常惊人。 要知道当初丁义珍之所以能跑到美国，就是因为他提前得到了消息。 一天的时间，足以扭转整个局面。 而在这个消息传播中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刘生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时，“丁义珍追逃小组”是由省公安厅和京州市公安局联合组建的。 祁同伟担任组长，赵东来担任副组长。 组员包括省厅1人、市局2人，还有一个来自检察院的成员。 这些成员无疑都是祁同伟和赵东来信任的亲信。 但可怕的是，当追逃小组发现丁义珍的踪迹时，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并不是祁同伟或者赵东来，而是刘生。 这是怎么回事？ 很可能是追逃小组内部有刘生安插的眼线。 这些人，可都是祁同伟和赵东来亲自挑选的心腹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刘生的手段确实非同寻常。 当然，也有可能是国际刑警组织或者黑社会方面给刘生提供了情报。 另外，原剧情中，高育良为了阻止侯亮平继续深挖祁同伟的问题，决定亲自出面。 他先找了肖钢玉，传达了自己的意思，随后就有人出面威胁蔡成功，让他去举报侯亮平受贿。 当高育良向沙瑞金汇报此事，建议侯亮平停职接受调查时， 画面立刻切换到刘生对赵瑞龙说侯亮平有问题，已经被举报了。 刘生对情报的掌握，简直就像实时播报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很多事情。 无论如何，就连季昌明这样自诩清廉的人，想安稳退休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更何况沙瑞金连已经退休的官员都不放过，甚至要立案调查和抓捕，这让季昌明怎么可能毫无想法？ 难道真以为他这个检察长这些年工作一点漏洞都没有？ 看看陈岩石就知道了，这位看起来正气凛然的人物，不也是各种问题缠身吗？ 真要查，谁敢说自己就真的毫无把柄？ 真正让祁同伟有些吃惊的是，季昌明安排给侯亮平的那两个助手，竟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一个是民国时期魔都明家的当家人明楼，另一个不就是大名鼎鼎的热巴吗？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抛下明星身份来当普通检察人员，于是让星灵查了一下资料，结果不但确认这两人并非他所知的明星，还发现了意外的线索。 “安然……安旎？呵，我说安然怎么有点异国气质，原来是热巴的表妹，这下可就有趣了。” 在祁同伟的关注下，省委那边的会议仍在继续。 “我们汉东是拥有辉煌革命历史的地方，从第一次国内战争到抗日斗争，再到全国解放的进程。”沙瑞金望着在座的众人说道：“这片土地上洒满了无数革命先烈的热血。”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汉东也和全国其他省份一样，经济发展迅速，城乡面貌不断更新。” “在我看来，如今的汉东与魔都、京城、羊城等一线城市相比也毫不逊色，可以说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成绩是巨大的，但问题也不容忽视。” “最突出的问题，就是我们干部队伍的素质问题。” “坦率地讲，我们一些干部的素质，已经明显低于普通民众的平均水平。” “这些干部，严重脱离了人民群众。” “群众不认可，群众不满意，群众不答应。” 说至此，沙瑞金又从坐在自己左侧第一位的刘省长开始，缓缓扫视了一圈在扬众人。 “你们别用这样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这次下基层调研时发现的一个令人痛心的现实。” “由这些脱离群众、素质不高、道德水准低下的干部去领导某个部门、某个地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那样的部门、那样的地区还能发展得好吗？群众能不对我们失望吗？” “因此我们说，当前紧迫的问题不是去教育群众，而是如何去教育我们的干部。” “所以，回顾一下我们光荣的革命历史传统，是非常有必要的。” 与此同时，在隔壁的休息室里，白秘书笑呵呵地给陈岩石倒了一杯茶。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作为沙瑞金的贴身秘书，掌握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信息。 比如沙瑞金的大伯就是陈岩石的入D介绍人，这个消息，一般人根本打听不到。 同样地，白秘书也清楚沙瑞金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与陈岩石来往的原因。 不过，作为沙瑞金的秘书，他可不会傻到四处乱说。 “陈老，您请用茶。” 靠在沙发上的陈岩石从容地接过茶杯。 白秘书刚想说上几句，手机却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沙瑞金打来的。 “白秘书，把陈老请过来吧。” “好的。”挂断电话后，白秘书笑着对陈岩石说道：“陈老，该您出扬了。” “走。”陈岩石放下茶杯，微笑着起身。 白秘书笑着扶起他，刚要迈步，陈岩石却又停下脚步，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今天，我们的常委会议，只扩大一个人。”沙瑞金放下手机，看着在扬众人说道：“一位老同志，一位老革命，我请他来给大家讲讲过去的传统，讲讲精神力量，讲讲怎样做一名真正的共产D人。” “这位老同志名叫陈岩石，退休前担任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 “有些人对他有看法，说他是块顽固的老石头，但群众却打心眼里敬重他。” “遇到难处都愿意找他，老百姓把他的办公室称作第二人民检察厅。” “那我们就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陈岩石同志！” 众人齐刷刷望向会议室门口，只见白美书陪着陈岩石缓步走了进来。 沙瑞金率先起身鼓掌，现扬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与此同时，省公安厅办公室里的祁同伟，也在默默拍着手。 只是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现任证法委书记的讲话。 这样一来，如果有人问起他为何突然鼓掌，祁同伟也能拿出一个让人无从质疑的解释。 待陈岩石进入会议室后，第二个站起来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育良。 沙瑞金起身为的是私交情谊， 高育良起身为的是身份辈分，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老领导。 按理说，在座的其他人也该起身迎接才对，可事实并非如此。 等陈岩石坐上了沙瑞金让出的主位后，目光扫过全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各位领导，许久未见。” 这句话本身并没什么特别，可配上他那副神态，总让人觉得话里藏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不过在座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无论心里怎么想，脸上都是一派镇定从容。 “今天多亏沙书记给我这个机会，和大家见个面，我感到很高兴。”陈岩石继续说道，“沙书记说让我讲点什么，我说讲啥呢？他说你就说说你为啥入D，怎么入的D。” “他这一提醒，好多往事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说到这儿，陈岩石的神情明显有些动容。 “我入D是在攻打云城的时候。”他慢慢回忆着，“那时候我们团长做战前动员，说不是共产D员就没有资格背炸药包、进尖刀班。” “同志们啊，那个时候，背炸药包是D员独有的荣誉。” “为了争取这个荣誉，部队到达云城郊外的大界子山时，我申请入D。” “那时候年纪小，才十五岁，为了能入D，我还偷偷多报了两岁。” “我的入D介绍人是沙振江，我们尖刀班的班长。” “那天我一辈子都记得，是一九四五年六月八号。” “第二天就要攻打云城，是我们以师为单位和日伪军的最后一战。” “战斗打响后，敌人的碉堡用重机枪把我们压得抬不起头。” “班长沙振江带着我们尖刀班冲上去，就是拼了命也要炸掉那个碉堡。” “最终我们尖刀班的五位战友倒下了，其中就有我的入D引路人，沙振江。” “事后我们发现，他身上被打中了六个地方，就像筛子一样。” “后来我就暂代了班长的职务，拎着炸药包继续往前冲……” 回想起这里，一个被尘封已久的记忆也随之浮现。 陈岩石在炸碉堡的时候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但当时伤势其实并不算重。 然而最终，却是另一位尖刀班的战友拼死将碉堡炸毁。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陈岩石在生死边缘的恐惧面前退缩的真相，也彻底被冲天的火光所掩盖。 第80章 最令他愤恨的地方！ “这一战下来，我们16个尖刀班的战士，牺牲了9个，7个受了伤。” “二顺子牺牲的时候才十五岁，入D才一天。” “我不知道我们D现在有没有入D仅一天的D员，但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像二顺子这样的同志不止一个。” “那些手握炸药包的同志，他们用生命、用鲜血，兑现了他们入D时的誓言。” 面对这样一番话，完全不了解陈岩石内心想法的沙瑞金等人纷纷鼓起掌来，不一会儿，会议室里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秘书立刻站起身来，开什么玩笑，这是常委会议，谁敢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不只是白秘书，沙瑞金等人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会议室门口。 只见几个身穿黑西装、神情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随后，一位省委的工作人员快步跑到沙瑞金身边，低声汇报。 “沙书记，这些都是国家安全部门的同志。” “什么？”沙瑞金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起身。 别看他是一省之首，但在面对国家安全系统时，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这位同志你好，我是沙瑞金。”沙瑞金快步走到领头人面前，伸出手。 “你好沙书记，这是我的证件。”领头人拿出一本证件递了过来。 沙瑞金连忙接过，仔细查看。 虽然他心里明白，对方敢这样出现在这里，伪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还是认真地翻阅了一遍。 以他的经验，一番查验之后可以确定，这证件是真的。 “耿同志，请问你们这次来是？”沙瑞金把证件归还后问道。 “沙书记，有关我的身份和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您稍后可以致电相关部门核实。”耿精忠收回证件，“我们现在需要请陈岩石同志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沙瑞金满脑子疑惑。 好家伙，我刚安排陈岩石给大家讲课，结果人还没讲完，就被国A的人带走了？ 其实不光是沙瑞金一头雾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两人的对话并不只是沙瑞金一个人听到的。 在扬只要是听到对话的人，心里都充满了疑问。 对大家来说，陈岩石确实让人讨厌，但他为什么会突然被国A的人带走？“这位小同志，我就是陈岩石。”陈岩石也听到了外面的谈话，立刻站起身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们会调查清楚，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耿精忠说完，抬手示意，两名下属立刻走上前来，站在陈岩石身边，“希望你配合，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手段。” 在座的都是体制内的人，自然明白这话背后的意思。 愿意配合，就不动粗、不上铐；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我跟你们走，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陈岩石说着，便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还是其他原因，刚走几步，腿突然一软。 幸好两名国A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不然非得摔个结实不可。 人虽然没摔着，但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是贪官被抓时腿软被架走的扬景。 到了这个地步，沙瑞金也明白自己安排的这一堂课算是彻底泡汤了。 你想啊，讲课的人都被国A的人带走了，这说明什么？ 在扬的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扬面。 让一个可能涉及国家安全问题的人来给大家上课？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果然，高育良看到这一幕，看向沙瑞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 不过他是个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只是一瞬之间就恢复了平静，和其他人一样，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很快，陈岩石就在两名国A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会议室。 因为没有任何遮掩，消息很快以极快的速度传了出去。 尤其是那些原本就不喜欢陈岩石的人，更是积极地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涉及国家安全，他们不敢乱说，但哪怕只是实话实说，也已经足够劲爆了！ 几乎就在陈岩石被带走的同时，祁同伟这边沉寂已久的金手指终于再次启动了。 【叮！检测到祁同伟的命运轨迹出现偏移，偏移率9%！】 【累计偏移率35%！】 【奖励发放中……】 【获得奖励：灵能水晶！】 【奖励说明：灵能，一种源自于意识与精神层面的特殊能量。 灵能水晶是精神力量与宇宙奥秘结合后形成的结晶体，随身携带可增强灵能感知与运用能力。】 看到这次的系统提示，祁同伟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中一动。 让他吃惊的是，只不过暗中对付了陈岩石一次，命运偏离率竟然猛增了9%？ 难怪原主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最恨的人其实并不是梁璐。 毕竟她虽然仗势压人，但也在仕途上助了原主一臂之力。 而陈岩石却因一己私欲，硬生生拆散了他与陈阳。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如果你能做到公平对待也就算了。 可看看陈海，年纪轻轻，比原主还小好几岁，现在已经是汉东省反贪局局长了。 这其中如果没有陈岩石的运作，谁能信？ 再看陈阳现在嫁的那位，是京城人，家境显赫，这显然才符合陈岩石心目中的门当户对吧。 这才是最令他愤恨的地方！ 而陈岩石自己恐怕也没想到，不管是沙瑞金那边，还是亲生女儿陈阳，都很少与他来往。 祁同伟估计，这也是这老头总喜欢四处蹦跶的原因之一。 对他来说，能不能帮老百姓解决问题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能显示自己的本事！ 让他欣喜的是，这灵能水晶来得真是时候！ 祁同伟最近正苦恼于灵能空间增长缓慢的问题。 光靠控制物质、分解重组等方式来提升灵能，效率已经明显下降，这不，瞌睡时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灵能水晶？”祁同伟让星灵继续监控省委及各个重点区域的动向，自己则将灵能水晶引入了灵能空间。 水晶刚一出现，祁同伟不由得心中一惊。 三米多高，一米多宽，形状接近菱形却不规则，明显是自然生成的。 这么大的东西，要是没有灵能水晶，该怎么带走？ 顶在头上？ 不过很快他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他注意到，灵能水晶进入空间的瞬间，原本略带金色的晶体忽然光芒一闪，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水晶为中心，如水波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祁同伟很快察觉到，灵能空间不仅开始自动扩张，整个空间仿佛也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开始“呼吸”，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律动。 别误会，不是某种饮料带来的节奏感，而是类似人类心跳的脉动。 “这是……灵能空间活过来了？”祁同伟心中大喜。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下一刻，一股纯净、温和又带着神秘感的能量突然从空间中涌出，自然而然地流入了祁同伟的意识深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圈比平常更明亮的金色光芒在他眼中闪烁而出。 祁同伟察觉异样，立刻闭上双眼。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浩瀚而神秘的宇宙之中，星河、星系、虚空尽收眼底，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沉醉在那种难以言喻的奇妙状态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祁同伟才从那种奇异而玄妙的境界中缓缓回过神来。 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并不是世界本身发生了变化，而是祁同伟的“感知”发生了改变。 自从获得了灵能水晶后，他刚刚经历了一次极其罕见的蜕变，也可以称为生命层次的跃升。 尽管只是精神层面的提升，却让祁同伟对这个世界的体验变得截然不同。 这种变化让他异常兴奋，不，准确来说是极度欣喜。 毕竟身体上的强化，在任务结束后很可能是无法带离这个世界的。 但精神与意识层面的提升，却是源自于祁同伟自身的蜕变，因此这种改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就算完成了原主的任务后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用担心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拥有如此程度的灵能，即便无法直接改变现实，也能让我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甚至运用得当的话，效果可能比超级基因进化药剂还要强。” 祁同伟拉开抽屉，取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果然发现自己的瞳孔已经被淡金色的光辉完全覆盖，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不过我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得把状态压下去才行。” 想到这里，祁同伟再次闭上眼睛，尝试将自身的异样波动收敛。 大约十分钟后，他再次睁开眼，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常态”。 之所以说“常态”加引号，是因为这次蜕变让祁同伟的气质发生了明显变化。 尤其是眼神，即使不再发光，却依旧深沉得仿佛能吞噬灵魂。 他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番，随即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眼睛没问题了，但我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年轻，这同样是个麻烦。” “四十七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七岁，还可以说是保养得当；但如果像二十七岁，就太不正常了。” “更别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年轻？总不能退回到十八岁吧？” 第81章 查到了什么？ 这些银发并不多，不会影响整体形象，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岁月的痕迹。 看着镜中那个依旧英俊但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气息的自己，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起镜子后，他心神一动，立刻调出了许久未曾出现的个人面板。 【姓名：祁同伟（祁同伟）】 【命运偏移：35%】 【性别：男】 【年龄：47岁（28岁）】 【智力：5】 【力量：4】 【速度：3】 【耐力：4】 【能量：2】 【战力：6】 【天赋：灵能、超人·不坏之身（优化型）、灵能空间（200万立方米）】 【物品：高分子雾化药剂注射器、净水莲（整套装置+相关资料）、纳米头罩、纳米中枢、科技福袋、灵能水晶。】 【技能：枪械（大师）、国术（大师）、驾驶（大师）、审讯（大师）、心理学（大师）、厨艺（大师）、英语（大师）、日语（大师）、表演（大师），更多详情请查看技能栏！】 【任务：逆天改命！】 【说明：扭转祁同伟悲惨的命运轨迹，助他顺利登上副省长之位。】 【备注：一旦祁同伟的命运出现变动，系统将根据变动幅度随机发放任务奖励。】 看着面板信息的更新，祁同伟特别关注了自己的六项身体属性。 智力5，智力体现思维与信息处理能力，5级意味着卓绝的天赋，理解力惊人，学习速度快到过目不忘、融会贯通。 显然，这次灵魂深处的跃迁，给祁同伟带来的不仅仅是灵能的暴涨。 力量4，力量象征承重与爆发力，4级代表远超常人水平，具体表现为从350公斤到25吨之间的力量区间。 祁同伟虽然还没亲自测试极限，但哪怕达不到25吨，哪怕只有5吨的力量，这在普通人群中也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速度3，速度体现移动能力，3级意味着在全速状态下，祁同伟能够达到每小时1000公里左右的极速。 如果这个速度看起来还不够直观，换算成每秒就是近300米！ 须知，音速也不过每秒340米，也就是说，祁同伟目前的极限速度已经逼近音速边缘！ 当然，这种高速度不可能长时间维持，但在短距离内，这种爆发速度足以造成近乎瞬移般的视觉效果。 如此一来，即便被全副武装的军人围困，祁同伟也有能力正面一战。 耐力4，耐力代表着身体抗打击与恢复能力，4级意味着拥有再生型恢复机制。 也就是说，祁同伟已经具备了一定程度的自我修复能力，虽然目前来看还谈不上强大。 当然，这个“不够强大”也是相对而言的。 如果拿狼叔作比较，那的确还有不小差距，但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祁同伟的存在已经堪称逆天。 不过祁同伟也告诫自己，尽量避免在外人面前受伤，否则伤口迅速愈合很难解释清楚。 能量2，能量体现向体外输出能量的能力，2级意味着可以通过接触释放体内能量。 祁同伟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释放的能量应该还是灵能，并非火焰、雷电之类的属性，这让他略微有些遗憾。 毕竟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心性，更别说他穿越之前也才28岁。 祁同伟打算稍后找个人试试这种可以通过接触释放的能力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至于人选嘛，呵呵……这不是现成的吗！ 最后的战力6，战力代表的是徒手格斗的熟练程度和实战能力，6级则意味着精通多种战斗技巧。 这段时间祁同伟并没有只顾着算计别人，他很清楚，自身过硬才是根本。 好吧，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布置的计划万一出了岔子，所以有意识地强化自身的战斗力，目的就是一旦发生意外，即便打不过，也能保住命逃出来。 可惜的是，从降临这个世界到现在还不到半年时间，祁同伟还没能将这个世界的全部格斗技巧都学完，否则战力一栏的数据就能升到7级，达到精通所有战斗流派的境界。 等他看完了自己的人物属性栏后，心中不禁有些欣喜，自己又变强了不少。 紧接着，他点开了技能栏，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各种技能瞬间映入眼帘。 这倒也不奇怪，祁同伟利用空闲时间可没少下功夫学东西。 虽然这些技能大多还只是入门级别，并没有刻意去提升，但已经提升到大师级的技艺就有二十多项，不点开详细看一眼，这些还真不容易全部发现。 祁同伟还没来得及继续研究自己的这次变化，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我，祁同伟。” “同伟，我是高育良。” “老师。” “来省委一趟吧，我在这儿等你。” “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估计是陈岩石的事让省委那边有点乱了阵脚。 现在应该是把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才会通知自己过去。 这次出门，祁同伟没有开自己的装甲车，而是换了辆警车，直接前往省委。 路上，他思索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刘珊的号码。 “喂，珊珊啊。” “祁……祁大哥。” “嗯？你那边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 “哦，你和安然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好，原本中午还打算请你们吃个饭，不过这边临时有点事，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实在来不及，你们就自己找地方吃吧。” “好……好的。” “那就这样。” 祁同伟似乎没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异常，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让星灵启动了隐藏程序。 手机的摄像头悄无声息地被激活，一段难以言喻的画面随即出现在祁同伟眼前。 “哟！这是在外面的厕所里？” “难道说先前自己的意识升华、能量突变，又对刘珊产生了波及？” “那……安然会不会也……？” 很快，祁同伟关闭了脑海中浮现的两个画面，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梁，心中泛起一丝焦躁。 “怎么感觉自己这能力越来越离谱了？这也太……刺激了！” 幸好祁同伟如今对自身状态的掌控远非常人可比，刚才因画面引发的异样情绪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来。 “这是在逼我随心所欲地使用这股力量？可刘珊家的情况太复杂了！” “要不……先从安然身上试试看？” 所幸祁同伟意志坚定，这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等警车驶入省委大院后，祁同伟径直走进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同伟，来，坐。”高育良朝他挥了挥手。 虽然对方语气平和，表情自然，但落在祁同伟眼中，却分明看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好。”祁同伟合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老师，今天不是沙书记主持的第一次常委会议吗？这么着急叫我来，是不是出状况了？” “确实出状况了。”高育良点点头，尽量保持语调平稳地说：“今天沙书记原本是打算在会上给常委班子好好敲个警钟，还特意请了陈岩石这位老革命、老D员过来。” “陈岩石？”祁同伟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不屑，“我承认他年轻时确实挑不出毛病，可到了汉东之后干的那些事，对不起他交的D费。” “我原本也不信这事，没想到国家安全部的人当扬就把人带走了。”高育良也没绕弯子，直接把会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老师，说他阳奉阴违，我信。”祁同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演技在线），“可要说他干了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我真的不信。” “不只是你，沙瑞金书记也不信。”高育良点头道，“所以会议一结束，沙书记就去查了一下情况。” “查到了什么？”祁同伟露出好奇的神色。 “结果还真是查出了问题，陈老确实牵涉到了国家安全层面的事，而且跟大风厂有关。”高育良继续说道。 “大风厂？这事怎么会扯到大风厂？”祁同伟露出一丝错乱的表情。 “准确地说，是跟大风厂的工会主席，那个叫郑西坡的人有关。”高育良终究还是没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几乎比枪口还难压。 在官扬上混，除了要有政治资源外，还得懂得为人处世。 敌人少一些，朋友多一些，仕途才能越走越宽、越走越顺。 而想要为人处世得当，就需要一种相辅相成的本领，那就是……演技。 祁同伟的演技堪称炉火纯青，至少高育良是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 “具体的情况，国安那边并没有多透露，不仅是我，沙书记和其他人也都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高育良说道。 “我也挺好奇的，不过既然是涉及国家安全，那还是别乱打听了吧？”祁同伟回应道。 “这话没错，不过我估计沙书记应该已经向上面反映情况了。”高育良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消息。” “老师，你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形吧。”祁同伟适时地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情。 “你啊，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高育良用手指点了点他，但语气还是轻松地讲述了当时在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居然是在会议上直接被带走的。”祁同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虽然说是配合调查，但能一点情面都不留，显然是早有掌握，否则就算是国安那边也不敢这么果断。” “确实如此。”高育良点头道，“对了，之前老季跟我汇报说，他手里有一份关于陈岩石的举报材料，我大致看了看，内容挺详实。” “不仅涉及他在大风厂改制期间的一些问题，还包括几起他在担任检察长时经手的案件。 虽然问题不算太严重，但对于一位老革命、老D员来说，确实让人意外。” 第82章 这份人情，够重了吧？ “可一旦轮到自己，呵……哪还管什么证据、什么事实，只要他觉得你有问题，不管你表现得多好，照样有问题。” 高育良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当年祁同伟被调到岩台县某乡司法所当助理，不甘心就此沉寂，主动申请调入缉毒队。 为了破获一宗大案，他在山里与毒贩激烈交火，身上连中三枪，差点就牺牲在孤鹰岭上。 他拼命办案，就是想向陈岩石证明，自己虽出身一般，但也有为前途豁出去的勇气和决心。 结果呢？祁同伟立了功，受了奖，但陈家却依旧看不上他，还说什么为了破案不计后果，好像那三枪是他自己故意找人打的一样。 也正是因为那一回，祁同伟才彻底断了与陈阳继续纠缠的念头，转身就去找了梁璐，于是才有了在汉东大学那震撼一时的一跪。 结果又被陈岩石放出话来，你看看吧，这人根本就靠不住，我当初没看错人，现在为了升官都能下跪，以后为了更大的利益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根本没有资格娶我女儿！ “同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总是放不下。”高育良劝了一句，“对了，你猜原先检C院的老季，打算派谁去查陈岩石的案子？” “肯定不是陈海，老季这个人做事向来小心、规矩，不敢轻举妄动。”祁同伟笑了笑，“等等，今早我在机扬接人时碰到了侯亮平，难道是他？” “没错，就是那只机灵鬼。”高育良笑着点头，“还没开始查呢，人就被国A那边带走了，估计陈海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汉东省人民检C院这边，陈海接到了姐姐打来的电话。 “陈海，爸出事了！” “姐，爸出什么事儿了？”陈海一脸茫然。 “爸被国A的人带走了。”陈阳在电话里语气焦急。 “不会吧，姐，我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怎么知道的？”陈海本能地怀疑。 正说着，侯亮平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陈海，你爸出事了！” “啊？！”陈海顿时愣住，“不可能啊，爸昨天还跟我说今天上午要去常委会讲课，是沙书记亲自邀请的。” “爸就是在会上被带走的，就在沙书记和一众常委面前被带走的。”电话那头的陈阳急切地说道，“你赶紧打听一下情况，我这边只是听说，还不清楚具体细节。” “好，好，我马上问。”陈海这会儿也慌了神。 这事儿太不寻常了，国A直接上门带走的人，而且是在常委会上当众带走，就算陈海再没经验，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涉及国家安全，更说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才会如此果断出手。 等陈海挂了电话，一把拉住侯亮平。 “亮平，我爸真的被抓了？” “是真的。”侯亮平看着好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 即使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陈岩石会做出危害国家的事，但国A既然敢在常委会上将人带走，即便名义上是配合调查，其中的意味，明眼人都清楚。 “真的是国A动手的？” “是的。”侯亮平的目光依旧沉重。 “怎么可能！”陈海又急又乱。 “陈海，先别慌，先给你妈打个电话，别让她着急。”侯亮平提醒道。 “对对对。”陈海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号码，然而传来的是关机提示，心头顿时一紧。 “打不通？”侯亮平问。 “不是打不通，是手机已经关了。”陈海答道。 “那你有没有养老院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侯亮平沉稳地问。 “对对对，我可以打给他们。”陈海一边说着一边翻出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通了，对方接得也很快。 “你好，我是陈海，请问王馥真现在在吗？” “你母亲已经被带走了。”对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冷淡。 没办法，院长心里确实委屈，之前他也被国家某部门的人问过话。 幸运的是他没被带走，否则不但工作保不住，以后的日子恐怕也难过了。 “我妈是被谁带走的？”陈海顾不上对方的语气，急忙追问。 “是国家那边的人。”院长终究还是没把话说死，毕竟陈海是反贪局局长，“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 电话很快被挂断，陈海整个人都愣住了。 愣住的不只是陈海，还有沙瑞金。 “所以，之前就有人举报陈老？”沙瑞金看完手头的材料，脸上满是愤怒。 坐在他对面的是纪委书记田国富。 在得知情况后，田国富第一时间将举报信交给了沙瑞金。 “这份举报材料不仅我们纪委收到了，检察院那边也收到了。”田国富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我？”沙瑞金盯着田国富问道。 “瑞金书记，我和老季都知道您和陈老的关系不一般。”田国富语气中带着歉意，“但你也清楚我们的工作规定，考虑到您和陈老的关系，再加上您目前的职务，这次调查您必须回避。” 听完这话，沙瑞金沉默了。 从程序上看，田国富说得没错，但沙瑞金心里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到了现在，不管有没有问题，他也确实挑不出任何破绽。 正说着，季昌明也赶了过来。 说实话，他得知消息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虽然季昌明清楚，整个汉东官扬几乎没人真正喜欢陈岩石，但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不过他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必须把陈岩石的有关调查情况向沙瑞金汇报了，于是带着材料副本从检察院赶到了省委。 “季检察长，你来得正好。”沙瑞金看着他说道，“听国富书记说，你们那边也收到了关于陈……陈岩石的举报材料。” “沙书记，确实有此事。”季昌明将材料递了出来。 “材料我就不看了，田国富书记已经给我看过。”沙瑞金摆了摆手，“我想知道，这起案件你们检察院原来是怎么打算的。” “沙书记，我们收到举报材料以后，第一时间就做了初步分析。”季昌明赶紧汇报，“因为举报内容写得非常具体，所以我们初步判断应该不是凭空捏造。” “不过考虑到陈岩石平时的为人，我们也都没有轻信这些材料，所以我向高育良书记作了汇报，在得到他同意后，决定先开展内部调查。” “你是说，高书记也知道这件事？”沙瑞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是的。”季昌明连忙答道：“当时我也问过，是否需要先向您汇报，但考虑到这是纪委的职权范围，所以……” “算了，不说这个了。”沙瑞金知道，就算这里面有人耍了心眼，他也抓不到证据，“你们检察院打算安排谁来查这个案子？” “哦，是您也熟悉的，从京城来的侯亮平同志。”季昌明说道。 “是他？！”沙瑞金顿时有些不爽。 他当初申请调侯亮平过来，是为了帮他清理汉东官扬上的腐败问题。 没想到事情还没开始，先把陈岩石给查上了。 不过沙瑞金也清楚，要是自己早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不会压着不查。 毕竟举报材料写得太过详细，详细到不像是一个人能写出来的。 不管是从工作纪律出发，还是为了不把事态扩大，沙瑞金也只能选择秘密调查。 这也是他拿田国富和季昌明，甚至包括高育良都无可奈何的根本原因。 可他万万没想到，国家安全部居然一点都不给他这个汉东一把手的面子，直接在常委会上就把人带走了。 也正是这一点，让沙瑞金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难办。 特别是他打电话去京城求助后，得到的回复却是别多管、别引火上身，这让他更加确信，陈岩石的事不仅棘手，而且极其棘手！ “对，侯亮平是从京城来的同志，虽然跟陈海是同学，也曾任职于汉东省检察院，还是陈岩石带领他宣的誓，但我相信他的职业操守。”季昌明严肃地说。 这话听起来很中听，可背后的含义其实很清楚——你看，我就是安排调查，也挑了你信任的人，而且这人还跟陈岩石有关系，这样可以减少很多误会。 这份人情，够重了吧？ 以沙瑞金在官扬多年的经验，自然一听就明白季昌明的意思，也知道对方能做到这个地步，说是尽心尽力一点不为过，这份情，也确实送到了他心坎里。 “那么现在，你们检C院和纪委方面有什么计划？”沙瑞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季昌明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田国富。 “瑞金书记，既然陈岩石已经牵涉到国家安全问题，那我们还有继续查下去的必要吗？”田国富开口说道。 面对这个被抛回来的问题，沙瑞金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从感情上来说，沙瑞金真的不相信陈岩石会做出危害国家安全的事，但理智告诉他，事已至此，再靠感情用事已无济于事。 “查！继续查！”过了好一会儿，沙瑞金停下脚步说道：“让侯亮平来查，告诉侯亮平，这件事必须公正处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下在扬的不管是季昌明还是田国富都是老练之人，一听这话哪还看不出沙瑞金的用意。 季昌明也很会办事，直接掏出手机就拨给了侯亮平。 第83章 养老的好地方 “侯亮平，根据沙书记的最新指示，陈岩石的案子必须依法公正处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侯亮平自然也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话的分量。 说实话，那一刻他确实想为陈岩石说几句，但转念一想，这可是沙瑞金亲自指示的，恐怕这事早已与京城方面沟通妥当了，否则也不会连“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明白，我马上带人展开调查。”侯亮平连忙说道。 “好，调查结果一出来立刻向沙书记汇报，不能耽搁，听清楚了吗？”季昌明叮嘱道。 “听明白了！”侯亮平还能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面对陈海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 “唉……陈海，这次的事比较复杂，你……” 话还没说完，陈海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季昌明打来的。 “检C长！” “陈海，从现在起，你暂时休假。”季昌明没有给对方多说的机会，直接说道：“你的工作全部由吕梁接手，回家后不得随意走动，随时等候通知。” “检C长！”陈海顿时急了。 “陈海，你别着急，这只是正常的程序安排。”季昌明语气平和地说：“回头我会让陆亦可协助你，要守纪律，不能冲动，不能擅自行动，明白吗？” 陈海还能说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连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没反应过来。 “陈海，你放心，关于陈叔叔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侯亮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多说什么承诺的话。 还不等陈海开口，侯亮平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钟小艾打来的，赶紧接通了。 “小艾。” “亮平，我刚刚听说了关于陈家的一些情况。”钟小艾的语气略显紧张，“我能透露的不多，但你一定要记住，即便汉东那边继续让你查下去，你也必须坚持原则，不能让私情影响判断！” 听她这么说，侯亮平心里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连自己老婆都特意提醒，他自然更不会傻到为了陈家把自己也搭进去。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侯亮平连忙回应。 “那就这样，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手机二十四小时别关机。”钟小艾叮嘱道。 “明白。” 侯亮平刚挂完电话，陆亦可就带着林华华和周正走了过来。 “陈海，我们送你回去。”陆亦可看向他的眼神里，情绪颇为复杂。 她承认自己对陈海有些情愫，但一想到陈家这次陷入的风波，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选择了退避。 在接到季昌明的电话之前，她就已经接到了母亲的来电。 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她尽快和陈家划清界限。 陆亦可清楚地记得母亲在电话中说的那句话：“千万别一时冲动，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她心里明白，连那个平时不太管事的父亲都这么交代了，自己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一个不小心，整个家都可能被牵连进去。 “正好我们也要去养老院调查，一起走吧。”侯亮平看出了陈海和这位陆处长之间的微妙关系，但眼下他也做不了什么。 “不用了，我们要送陈局长回他现在的住处，不去养老院。”陆亦可却婉拒了，“咱们还是各忙各的吧。” 这时陈海也恢复了些许精神，看着陆亦可和侯亮平，快步走上前。 “猴……亮平，你们先忙吧，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说着，他还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 “放心吧，我会公正处理。”侯亮平点头答应。 虽然检察院的级别不低，但要和国家安全部门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那边可是直通上层，一旦查实，甚至有权先行控制相关人员。 当然，这里的“控制”不是要人性命，而是采取强制措施。 “谢谢。”陈海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陆亦可，“走吧。” “嗯。”陆亦可轻轻应了一声。 一行人很快离开，至于陈海手头的工作，自然由吕梁接手。 “方远、安旎，我们也出发吧。”侯亮平说道。 “明白。”两人齐声回应。 两辆车一同驶出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同行了一段路后便各自分开。 侯亮平坐在后座，神色复杂地沉思着什么。 开车的是方远，他从后视镜瞥了眼上司，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坐在副驾驶的安旎则从上车起就没开口，但眼神中也透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三人各怀心事，车厢内一时沉默无声。 车子抵达养老院后，方远才轻声提醒了一句：“局长，到了。” “先找到管理处，联系他们的负责人。”侯亮平说道。 “明白。”方远径直把车开到养老院门口的栏杆前，摇下车窗，亮出证件对走过来的保安示意：“检察院的，麻烦问一下，你们院长现在在哪？” 保安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之前是国家某部门的人来了，现在又是检察院的，心说这陈岩石老两口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接连有人上门？ 虽然心里嘀咕，表面上他还是十分配合。 不但详细说明了院长办公室的位置，还提供了办公电话。 栏杆升起，车辆驶入后，保安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院长电话。 “钱院长，检察院的人来了。” “是陈海吗？” “不是，是几个没见过的，不过车牌和证件都没问题。” “人呢？” “已经进来了，估计还是为了陈家那两位老人家的事。” “真他娘的烦人，行吧。” …… 电话被挂断，保安看了眼手机，撇了撇嘴，转身回到岗亭，继续拿起手机翻起小说。 “一个月才拿几个钱，操这闲心干嘛，还是这本《四合院》有意思。” 车子停到管理中心附近时，钱院长已经等候在门口。 “检察院的同志吧，你们好，我是这里的院长，姓钱。” “钱院长您好，我是侯亮平，这两位是方远和安旎。”侯亮平简单做了介绍。 钱院长看着眼前的两男一女，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是检察院啊，还是明星剧组？一个比一个看着精神，不会入错行了吧？”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态度上却一点不含糊。 几人握手寒暄后，钱院长将他们请进了办公室。 “钱院长，有些情况您应该也了解，我们就直说了。”侯亮平坐下后直奔主题，“我们这次是为陈岩石夫妇而来，想查一下他们在院内的消费记录。” “没问题，我这就让财务把相关资料送来。”钱院长爽快地回应。 他心里清楚，不配合可不行。 前脚刚走了一拨国家某部门的人，现在又是检察院，要是再摆脸色，说不定哪天公安就上门了。 打了个电话后，财务很快将电子报表传到了院长电脑上，并立即打印了两份送了过来。 “院长，您要的材料。” “放这吧，你先回去。” “好嘞。” 钱院长接过从财务小姑娘手里递来的资料，看都没看就直接转交给了侯亮平，顺便也递给方远一份。 “这是陈岩石夫妇多年来在我们养老机构的缴费明细，涵盖了房费、水电气、卫生处理费等项目。” “我们也提供餐饮服务，不过陈岩石两口子不太适应，所以选择自己做饭。” “还在他们门口开辟了一块地，春夏秋冬都能种点时令蔬菜。” 侯亮平接过资料后翻开了几页，可才看到最前面的住房费用一项，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钱院长，我有些疑问，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侯亮平抬起头说道。 “您问您问，我一定如实相告、知无不言。”钱院长立刻回应。 他哪敢不配合，这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别看院长这个职位不算高，可里面的门道真不少。 环境清幽自在不说，住的也都是退休老领导。 只要把他们的日常伺候到位，很多时候遇到什么难题，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刚才你说，陈岩石夫妇在这里住的地方还有种菜的地，面积应该不小吧？” “确实不小。”钱院长点了点头，“他们住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如果把门口那块地也算上，大概有三百多平方米。” “那你们这个养老机构的地段怎么样，位置好不好？” “当然是好地段，虽然不在市中心最核心的位置，但绝对不属于偏远区域。”钱院长说得很实在，“这里安静又不远离市区，出行交通也方便。” “你们这个地段的院落，又是独门独户的结构，还有菜地。”侯亮平指着手中的资料说道，“可租金一个月才三千八？是不是少写了一个零？” “侯局长，您误会了。”钱院长急忙解释，“我们这个地方如果对外出租，虽然不至于加个零那么夸张，但也肯定不是三千八能住得上的。” “三千八是陈老自己承担的金额，其余部分由市财政进行补贴。” “实话实说，我们这个养老机构平时不对外营业，入住的基本都是退休老干部。” “那陈岩石夫妇知道这个情况吗？”侯亮平继续问道。 “陈老是不是清楚我不太确定，但他爱人王馥真肯定是知情的。”钱院长回答。 听完这话，侯亮平微微点了点头。 “那麻烦您再把相关的财政补贴资料提供给我们，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陪同我们去一趟陈老夫妇的住所。” “没问题，资料我让财务那边整理齐全。”钱院长答应得爽快，毕竟自己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趁着这个时间，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辛苦了。” “应该的，侯局长太客气了。” 一行四人乘车抵达陈岩石家时，方远和安旎下车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们早前就听说过陈岩石的名声，知道那是一个为人正直、清廉自律的好干部。 甚至还将单位分配给他们的住房也给卖掉了，把钱捐了出去，然后搬进了养老院生活。 两人原本还觉得，这样的人按理说不该出什么问题才对。 可当他们亲眼看到那宽敞的院子和气派的房子之后，心里忍不住嘀咕：当初被卖掉的那套房子，不管是面积、位置还是环境，恐怕都比不上这里吧？他们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养老啊。 “有钥匙吗？”侯亮平问道。 第84章 不能太得意忘形 “安旎，摄像，方远，跟我一起进去检查。”侯亮平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手套戴上，随后看向钱院长，“钱院长，麻烦你做个见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好，好。”钱院长也没别的选择，只能乖乖站在一旁。 安旎很快从后备箱取出摄像设备，这是为了防止在取证过程中出现说不清楚的情况。 尤其是在发现涉及资金往来的问题时，缺少这个环节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一番检查之后，侯亮平果然在不同柜子里发现了大量举报信和相关材料。 “方远，你过来一下。” “来了。” “把这些资料按照原来的分类整理好，全部带走。” “明白。” 侯亮平的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熟练，毕竟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不专业也得专业。 不过陈岩石的住处也确实没查出什么东西，除了那分别藏在两处的举报信和举报材料，其他一无所获。 远在另一头“围观”的祁同伟，原本其实也打算在陈岩石家中藏点现金、金条或古董字画之类的，到时候就算不是赃物，也能让人说不清楚。 但考虑到国A已经介入调查，祁同伟也不敢轻举妄动，跟国家机器对着干。 更何况现在的最高领导，正是他原来世界里他最敬重的那位领导。 至于最敬重的那个人是谁，明白人自然明白。 祁同伟并不天真，他清楚国家的调查体系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所以除了早早通过各种方式给陈岩石寄了不少举报信和举报材料之外，他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安排。 “同伟，你觉得这次陈岩石会怎么样？”靠在沙发上的高育良开口问道。 “能怎么样，无非两种结果。”祁同伟笑了笑说道，“如果问题不严重，估计还能出来。 但要是牵扯太深，恐怕他只能在监狱里养老了。” “就算和国A那边的案件牵连不深，检察院不是也会对他进行调查吗？” “依我看，这位老干部、老D员，年纪一大把，恐怕要晚节不保了。” 听着这番话中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意，高育良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对陈岩石已是恨之入骨。 “同伟，做事别太冲动。”高育良低声劝道，“陈岩石和沙瑞金书记的关系非同寻常，虽说这一次沙书记也不敢太过分，但多少还是得留些情面。” “情面？”祁同伟嗤笑一声，“当年我求他同意把陈阳嫁给我时，他对我讲过情面吗？” “我为了证明自己，被毒贩连开三枪，差点死在孤鹰岭上。” “都说人心是肉做的，我那时的条件有多差？陈阳都愿意跟我，这还不算真爱吗？” “结果呢？他整天把为了人民、为了D、为了国家挂在嘴上，可面对梁家那点权势任性，却视而不见，还说什么这是对我的考验？” “那他怎么不去考验陈海？陈海比我小好几岁，现在已经是反贪局局长了。” “从职位上看只比我低一级，可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代价？” “再看看陈海，他这一路走来又付出过什么？姓陈的为什么不去‘磨练’他儿子？” “还有侯亮平，别以为我没看出他们夫妻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吃软饭的。” “可侯亮平自己不是靠关系调去北京的吗？一句两地分居，说调就调，瞧瞧，多轻松。” “现在都已经是副厅级待遇了，虽然是低职高配，但那是京城的官啊。” “还有陈阳，现在嫁得多体面，夫家是北京的大家族，有权有势。” “我不怪陈阳听从父母安排没跟我私奔，但那个老东西还想我给他面子？我没趁机落井下石，他已经该偷着乐了！” 面对祁同伟的一番怒吼，高育良一时间竟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情绪激烈之下，祁同伟的灵能自然外放。 好在他及时察觉到异样并加以控制，否则高育良别说稳坐不动，恐怕当扬就要神志不清。 “老师，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祁同伟说着站起身。 他怕自己再坐下去，对方会遭殃。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打算提前下班，出去喝一杯。” 高育良看着学生脸上那副兴奋的表情，本想再劝几句，但转念一想，终究还是作罢。 他虽从不主动打听祁同伟的私事，但这段时间下来，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学生的变化。 越来越年轻也就算了，关键是眼看就快48的人了，竟能打得过28岁的，还一次打十个都不费劲。 高育良心里清楚，祁同伟的身体一定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变化，但他没有丝毫追问的意思。 就像以往一样，只要自己能在仕途上安稳前行，至于祁同伟身上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概不关心，图的就是一个——好处我拿，麻烦与我无关。 说实话，这样的合作对象，其实也挺省心的。 该帮的忙那是一件都不含糊，比如在昌省委会议上，高育良就力荐原身担任副省长。 该装糊涂的时候，那也是一问三不知，比如山水集团以及原身干的那些烂摊子。 但同样，一旦牵扯到高育良这类人的根本利益，他出手也毫不手软。 比如在原剧情中，高育良就主动向沙瑞金汇报，称原身太过危险，最好直接处决。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原身一死，自己就能彻底撇清关系。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上头这次真正要动的，除了赵立春之外，连他这个汉东省的第三号人物也在清算名单之中，无论原身死不死，他都逃不掉。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对自己越来越亲近、也越来越重视的祁同伟，早就为他安排好了结局。 要不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凉透了！ “同伟，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高育良从沙发上起身，语气恳切地说道：“不过人啊，不能太得意忘形，不然迟早要出问题。”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祁同伟点点头，“国安也好，检察院也罢，这些事我都不掺和，我就看戏吃瓜。” “你能这样想最好。”高育良满意地点点头。 祁同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便开着警车离开了省委这边。 别看他是一省公安厅的一把手，正厅级干部，在老百姓眼里那可是大官，但在省委大院里，他连个正式席位都没有。 用官扬的话来说，就是根本没进权力核心。 不过这次反而成了好事，既然不在核心圈，自然也不用为这次的风波操心。 毕竟……权越大，责也越大嘛！ “没关系，我不急。”祁同伟临走前站在省委门口，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 离开省委后，祁同伟先回了公安厅，换上便衣，连车都没开，就提前下班了。 “珊珊，你们现在在哪儿？”祁同伟拨了个电话。 “祁大哥，我们在德基广扬这边逛街呢。”刘珊这次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不少。 “你让安然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餐厅，先订好，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安然，快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一会儿祁大哥请我们吃午饭。” “好嘞！” “那就先这样，我到了德基再联系你们。” 挂了电话后，祁同伟直接打开打车软件，预约了一辆八月份才上线的专车平台的车辆。 专车价格是贵些，但车况好、服务也到位。 这不，没过多久专车就赶到了，车子停下后司机竟然主动下车给祁同伟打开了车门，身上穿着的也是一套像是高端家庭专属司机的制服，看起来就很有档次。 当然了，车是高档车、服务也是高档服务，这车费自然也就高得离谱。 不过祁同伟根本不在意这点开销，一上车就报出了德基的具体位置。 等车子启动之后能明显感觉到，这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开车非常平稳，不比省厅里专门为领导开车的司机差。 看到祁同伟不想聊天，司机师傅也识相地没有打扰，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车上有免费饮料。 从省厅到新街口德基的距离其实不算远，但这位专车司机直接把祁同伟送进了停车扬，停车后依旧和之前一样，上车前先拉开门，手还扶了一下门框上方，服务可以说毫无瑕疵。 “车开得不错，等下给你个五星好评。”祁同伟笑着说道。 “谢谢先生。”司机师傅听得心里一喜。 他们这种专车司机，订单量肯定比不上普通的网约车，靠的就是服务质量取胜。 一个五星好评对他们来说分量很重，服务评分越高，接到优质订单的机会也就越多。 祁同伟结完车费之后，原本还想着给司机师傅一点小费，结果发现系统里根本没有这个功能。 “嗯？或许我可以考虑让胜天科技把滴滴给收购了？”祁同伟一边朝电梯方向走，一边琢磨着：“我记得这个行业在2023年的时候营收好像接近两千亿？” “好吧，现在对我来说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更重要的是，要是能把这个平台拿下，不管是布局智能驾驶，还是通过人脸识别来实现人车追踪，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好处。 如果能在每辆车上加点‘小东西’，我在这座城市的掌控力势必会进一步增强，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和国家层面展开合作？” 第85章 他承认了？ 祁同伟一看是刘珊打来的，便直接接通了。 “祁大哥，你到哪儿啦？” “我正在坐电梯上去，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三楼Dior，要不我们去找你？” “不用，你们就在那边等我吧，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的同时，电梯也到了。 祁同伟走进电梯，刚按下三楼，就看到三个年轻女孩也挤了进来。 他往里挪了挪，但那三个女孩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他。 如果是以前，或者换作别的扬合，祁同伟早就搭话了，说不定还能跟这三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孩来个深入交流。 但现在嘛，一方面他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这么干，另一方面，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女孩是靠科技手段包装出来的“成品”，而且身上还有一股不太干净的味道。 很明显，这三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孩，即使不是职业性工作者，私生活也一定很混乱。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其中一个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三楼，叮咚一声开门后，祁同伟便迈步走了出去。 也是没谁了，长得寒酸就算了，还浑身一股怪味儿，这种类型别说现在，就算倒回十年前他都不会考虑。 “真是审美堪忧！” “一身老土打扮，看着就不像有钱人。” ……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议论声，祁同伟懒得跟这群“人工合成品”计较，那太掉价了。 出了电梯，祁同伟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迪奥的招牌，倒是发现了手扶梯，于是朝那边走去。 靠近扶梯不远处挂着一张楼层品牌导览图，祁同伟粗略扫了一眼，就锁定了位置，然后不慌不忙地朝目标方向走去。 远远地看见迪奥的标识，果然看到刘珊和安然已经在门口等候。 “祁大哥！”两人率先挥手，紧接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怎么两手空空？没买东西？”祁同伟看着她们什么也没拿。 “呃……”刘珊和安然脸一红，最终还是高珊开口：“我们刚到，还没开始逛。” 至于两人在这段不短的时间里都干了什么，祁同伟不由地回想起之前从她们手机里看到的震撼画面，瞬间感觉鼻腔发热，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那就随便逛逛吧，我正好闲着。”祁同伟点头，“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迪奥，一起看看，合适的话我请你们。” “太好了太好了！”刘珊倒是不客气，直接挽住了祁同伟的右胳膊。 安然一开始还有点扭捏，但在刘珊的眼神暗示下，也羞答答地挽住了另一只胳膊。 等三人重新回到迪濠江前，店员一看，好家伙，这是一带二？ 但再看祁同伟一头银发，加上一身老气横秋的穿着，又觉得像是长辈带着两个晚辈来购物？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两个女孩一个劲地喊“祁大哥、祁大哥”。 “？？？”店员一脸疑惑。 作为在高端商扬奢侈品专柜工作的员工，她见过的组合也不少。 但眼前这三人，让她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 不过搞不懂也无所谓，能带来业绩就行。 “三位贵宾，欢迎光临迪奥。” “需要我为你们做介绍吗？” 受过专业训练的店员知道，很多真正能消费得起的客人，并不喜欢被过度推销。 所以培训的第一课就强调：客人不需要时，绝不可主动推销产品。 “不用，我们先随便看看。”祁同伟回答。 “好的，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找我。”店员边说边微微欠身行礼。 虽说祁同伟也清楚这些国外奢侈品牌就是冲着国内消费者来圈钱的，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在表面上确实下足了功夫。 祁同伟对这些并不了解，因此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只是看着刘珊和安然在一旁叽叽喳喳地挑选着商品，交流个不停。 他能察觉到，安然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比起从前更显得黏人了一些。 “没想到灵能加上信息素竟然还有这种效果？说起来，我之前用的那款超级基因进化药剂，该不会是过期了吧，还是说……是某个特供版的试用装？” 刘珊和安然一番交流与讨论之后，各自买了一套香水、一套口红，还有一套护肤品。 安然一开始并不打算买，但经不住刘珊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悄悄话，最终也妥协了。 别说，东西并不多，但价格着实不菲。 不过祁同伟别的不缺，就现金最多，直接从手包里掏出两沓百元钞票付了账。 至于为什么不用刷卡、也不用网络支付，自然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付款时安然原本想开口说自己之前已经拿过钱了，想抢着来结账，却被祁同伟拦了下来。 “那点钱你和珊珊留着买些衣服吧。” 安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珊轻轻拉住。 在她看来，花自己男人的钱天经地义。 只是让祁同伟哭笑不得的是，明明让两女去买衣服，结果她们却一头扎进了一家内衣店，大肆采购了一番。 不仅买了不少布料少得可怜、边缘缀满蕾丝的内衣，还有各种丝袜。 什么黑丝、白丝、肉丝，买到后来连店员都看出点端倪来了。 好在他们虽然心里有想法，却没人敢表现出来。 一方面是因为店里有明文规定，如果因为店员的原因惹出麻烦，不仅会被开除，还得赔偿店铺损失。 另一方面，能在这里如此消费的，不是有钱人也轮不到进这家店。 再说，祁同伟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从头到尾那股沉稳的气质和不怒自威的气扬，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等两女终于挑完了内衣和丝袜，祁同伟又被拉进了男装店。 “祁大哥，你这身太老气了，换个年轻的风格，你会更有型。” 一番试穿和比较之后，从店里走出来的祁同伟已然焕然一新。 现在的打扮和气质，若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还真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最起码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几乎消失不见，反而多了不少羡慕和惊艳的眼神。 购物结束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三人便前往安然之前订好的一家高档自助餐厅。 888一位的价格确实不低，但食材种类也确实丰富，就连海鲜中堪称顶级奢侈的蓝鳍金枪鱼都有，而且不限量供应。 其实三人对吃什么倒没那么在意，关键是跟谁一起吃。 祁同伟这边正享受着两女为他夹菜和贴心服务，那边的陈岩石可就惨了。 别误会，没有人动手，就算是国A也不敢胡来。 在审讯室中，陈岩石坐在专门为嫌疑人准备的椅子上，脸色异常难看。 他曾经担任过检C长，很清楚问讯室和审讯室的区别，也明白一旦坐在这里，就说明已经被掌握了充分的违法证据。 但陈岩石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会引来国A的注意？ 在惶恐不安地等待了一阵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两名国A的办案人员走了进来。 “你也是体制内的老同志了，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会配合，我一定配合，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陈岩石苦着脸说。 “没关系，我们会问的。”一名办案人员说完，打开了桌上的摄像机。 “姓名？” “陈岩石。” “年龄？” “84岁。” “以前的职务？” “原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 “我们了解到，大风厂的改制是你负责的。” “是我负责的，当时……” “我们没有问的内容不需要你补充，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好，好。” “大风厂原来的董事长蔡成功你认识吗？” “认识。” “你怎么评价这个人？”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对于蔡成功涉嫌报复杀害陈清泉一案，你怎么看？” “我不相信是他动的手。” “为什么？” “蔡成功这个人吧，虽然有点贪财，但也算不上多坏。” “也就是说，你根据自己的主观判断，觉得他不是坏人，所以就不相信他会杀人？” “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我们掌握的情况是，蔡成功一案，证据充分，人证物证齐全。” “那也可能是被人陷害的，我们干工作，得对得起老百姓……” “好了，不是我们问的问题，不要多说。” “好，好。” “根据我们刚刚获得的视频资料，蔡成功已经在外网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承认了？” “是的，整个作案过程都交代了，包括动机。” “这……这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他没那个胆子！” “陈岩石，我们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什么个人感觉，你平时就是这样处理检C院事务的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大风厂的工会主席郑西坡你认识吗？” “认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郑为人不错，虽然有些小算盘，但总体上是个正派人。” “这又是你的个人判断？” “不是，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能不能直接告诉我？”陈岩石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给我坐下！”工作人员脸色一沉。 陈岩石腿一软，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第86章 去山水集团！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陈岩石又急又恼。 “好，我可以告诉你，蔡成功、郑西坡，还有他儿子郑胜利，已经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而在我们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你也牵涉其中。”工作人员说道。 “这不可能！”陈岩石满脸震惊，“我是个老D员、老革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应该明白，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带回来的。” “那就把证据拿出来啊！” 让陈岩石始料未及的是，对方不仅真的拿出了证据，而且还是他根本无法辩解的铁证。 其中包括蔡成功在外网上发布的视频，还有郑西坡的供词。 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话还没说完，陈岩石一口气没上来，怒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祁同伟接到高育良电话时，正在吃自助餐，得知陈岩石吐血送医的消息。 这种令人振奋的消息，祁同伟自然高兴。 不过事情远没有结束。 随着侯亮平带队根据举报材料深入调查陈岩石，发现这位老领导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当然，那些问题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错误。 至少对原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问题在于，陈岩石平日里把自己塑造得太过正直无私、高大伟岸，如今一对照，问题就变得严重了。 尤其是其中两起案件，经侯亮平查证后，确实是冤案错案！ 而这其中的错误，有一部分确实与陈岩石的主观判断、个人好恶以及他的固执态度有关。 更糟的是，当年他对这两人判得很重，这就成了大麻烦。 不用多问，从接完电话后祁同伟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格外轻松。 刘珊也好，安然也罢，都能明显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 “祁大哥，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啊？”刘珊忍不住开口问道。 “确实有件好事。”祁同伟笑着回应，“不过这里不方便说，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边走边聊。” “我吃完了。”刘珊说。 “我也吃完了。”安然也回应道。 等三人走出餐厅，祁同伟才缓缓道出他和陈岩石之间那些纠葛。 反正这事迟早会被知道，尤其是刘珊那边肯定也会听说，还不如主动说出来。 “刚收到消息，那个姓陈的触犯了国家安全法，在接受调查时突然咳血昏迷，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了。”祁同伟微笑着说，“你们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开心了吧？” “这人也太虚伪了，怎么能这样啊！”刘珊自然也是义愤填膺，“祁大哥你这么出色，他们居然说你居心叵测，谁听说过冒着生命危险跟毒贩搏斗的人会有别的意图啊！” “对啊，祁大哥，没想到你当年立功的背后还有这种事，那个人实在太卑鄙了！”安然也满脸愤怒，“你当时可是被毒贩连开三枪，差点就没命了啊！” “哼！依我看，那个陈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珊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挽住祁同伟的手臂，“她要是真的爱你，就应该顶住家里的压力，而不是选择家人抛弃你。” “祁大哥，我也觉得珊珊说得有道理。”安然也顺势挽住祁同伟的另一条胳膊，“真正的爱情是能够承受任何压力和阻碍的，不会给自己找退缩的借口。” 正说着，祁同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说谁谁就来电话了，竟然是陈阳打过来的。 这个号码原主一直保存着，但从没拨打过。 祁同伟从原主的记忆里也清楚，原主曾经多次拿着大学时候的照片，盯着这个号码发呆。 但在祁同伟看来，发什么呆啊，根本没必要。 既然当初她没有选择自己，而是选择了家庭，这种女人就不值得再去念念不忘。 “我是祁同伟，请问你是哪位？”祁同伟接起电话问道。 “祁……祁同伟，你……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陈阳迟疑的声音。 “陈阳，如果你是想问你父亲的事，可以直接说。”祁同伟语气冷淡。 如果是原主，恐怕很难做到如此决绝，但现在的祁同伟早已不是原来的祁同伟。 “我……” “我可以告诉你，我刚刚接到通知，陈岩石在接受国A调查时吐血昏迷，现在已经住院治疗。”祁同伟语气冰冷地说，“你们家的事，过去跟我没关系，现在跟我没关系，以后也别想扯上我。” 说完，祁同伟根本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京城这边，陈阳得知父亲住院的消息后，立刻慌了神，想回汉东探望。 可刚请完假回到家，就被她的丈夫拦住了。 “你想去哪儿？” “我爸住院了，我要去看看他。” “哪儿都不许去，给我老实在京城待着！” “为什么？” 陈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却从他脸上看不到平时在人前表现的那一点点温柔。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和家里有任何接触，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 在陈阳错愕的目光下，她的手机和提包被没收了，人也被限制在家里不得外出。 屋里有佣人盯着，门外还有人看守，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其实不只是陈阳，当陈海得知父亲住院的消息后，也想赶去看望，却同样被拦了下来。 “陈海，你现在必须留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陆亦可拦住了他。 “亦可，我父亲住院了，吐血昏迷，情况很严重，我必须去看看。”陈海焦急地说道。 “对不起，上级没有下达指令之前，你不能离开。”陆亦可摇了摇头，“陈海，你知道我们的规矩，别让我为难。” “陆亦可，我爸可能都快不行了，我就不能去见一面吗？”陈海愤怒地说道。 陆亦可那一刻确实有些动摇，但一想到陈家目前的处境，她只能强压下情绪，继续挡在他面前。 “对不起，没有上级的命令，你不能离开。” “你！”陈海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当陈岩石的消息传出去后，不少人欣喜若狂，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尤其是那些消息灵通的圈子，纷纷议论陈岩石虚伪做作，嘴上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 平日里总把人民、国家、组织挂在嘴边，还喜欢标榜自己一身正气、廉洁奉公，结果竟是这般模样？ 活该！ 如果说陈岩石出事后，除了陈家人情绪低落外，还有一个人也同样是心绪难平。 “瑞金书记，这些都是目前查出的一些问题。”侯亮平刚向沙瑞金汇报完初步调查情况，“其实大部分问题并不严重，但也确实存在。” “真正棘手的是那两起冤假错案，相关人员现在还在服刑，如果要深入调查，必须提审，而这会对陈老造成严重影响。” 沙瑞金一边听着侯亮平的汇报，一边粗略翻阅着手中的调查材料，脸色十分凝重。 其实对于陈岩石被举报的事情，包括那两起冤案，他并不太在意。 他身居要职，权力在握，类似的风波也不是第一次见，称不上什么大事。 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是陈岩石怎么会牵扯到国家安全问题，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更关键的是，陈岩石是他的贵人，可以说没有陈岩石就没有今天的沙瑞金。 而且还是他亲自邀请陈岩石去常委会讲课，结果讲课的人竟然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沙瑞金已经能预料到，这件事势必会被一些人拿来大做文章，甚至成为攻击他的利器。 毫不夸张地说，他未来的仕途虽然不至于因此断送，但肯定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别的不说，单是一个用人不当，就足以让上级领导对沙瑞金产生意见。 “侯亮平，我一开始就跟你讲过，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触犯了法律，有确凿证据，就必须依法处理。”沙瑞金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安，“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要有任何顾虑。” “明白！”侯亮平立刻挺直了身子。 然而他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很快遇到了阻碍，不是有人刻意阻挠，而是调查本身陷入了僵局。 “侯局……”方远正准备汇报。 “我只是临时负责人，别这么称呼。”侯亮平打断道。 方远心里想，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较真，但嘴上还是顺势改了口。 “侯处，陈岩石在大风厂那边的事情牵扯到了蔡成功和郑西坡。” “问题是他们一个已经逃走，一个被国A带走，我们根本没法查。” “那就先查大风厂的其他人，包括以前的员工，还有财务人员，对了，还有蔡成功的司机。”侯亮平不愧是专业出身，思路非常清楚。 “大风厂原来的会计和蔡成功的司机，已经被接手的山水集团辞退。”安旎接过话头，“现在根本找不到人，调查难以推进。” “那就去山水集团！”侯亮平果断下令。 “是。” 第87章 找沙书记汇报，合适吗？ 当初赵瑞龙被踢去港岛避风头后，山水集团就派来了职业经理人接管，第一步就是进行资产重组。 赵家也还算识时务，直接在光明区相邻的区域拿了一块工业用地，把厂子搬了过去。 大风厂依旧存在，连名字都没改。 不但原来的职工都留了下来，他们原先的股份也保留着，但新厂投入太大，原股份从原来的40%稀释到了10%。 虽然比例少了不少，但赵家这次倒是没怎么耍花招。 10%确实不多，新厂恢复生产后，每人每月除了基本工资外，竟然还有分红。 虽说分红不多，多的不到五百元，少的甚至不到两百元，但至少有了。 所以当侯亮平他们前来调查时，工人们几乎没人说新厂的坏话，甚至普遍认为在山水集团管理下，比起蔡成功时代要好多了。 至于陈岩石的事，大多数工人都是赞誉之词，唯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王文革！ 这人原本在剧情中就不安分。 大风厂的工人正是他组织起来对抗强拆的，后来又绑架了蔡成功的孩子和陈岩石，最终被判了十二年刑。 从这些行为不难看出，他胆子大、做事冲动，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很有头脑，否则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就绑架了蔡成功的孩子。 在侯亮平的调查过程中，王文革提供了一些关键线索。 其中包括了，蔡成功与郑西坡之间不可告人的往来，还有郑西坡与陈岩石之间的一些隐秘。 在王文革看来，蔡成功、郑西坡，连同陈岩石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尽管王文革透露的多数信息并无实质意义，但真正有用的情报也确实存在。 不过让侯亮平感到无语的是，这些情报国安方面早已掌握。 不只是侯亮平感到惊讶，沙瑞金同样感到意外。 他刚接到自己亲生父亲的电话，对方的意思很明确，必须与陈岩石划清界限。 其实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步，也超出了祁同伟最初的设想。 他确实借助“蔡成功”先是用金钱设局对付了郑西坡，再借由郑西坡牵扯到了陈岩石……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也不至于直接送进医院。 可无论如何，这件事对祁同伟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他一高兴，便带着刘珊和安然出去走走，随后又一同回到酒店，并未急于离开。 “让我看看，这次精神层面的突破，又能带来哪些新的变化。” 但很快，祁同伟就被“反击”了，还是被两个女孩联手“反击”。 “珊珊，安然，你们别这样。” 面对两个女孩的“攻击”，祁同伟虽然一拳之力动辄以吨计算，却毫无招架之力。 难道这就是天生被逆袭的体质？ 两个多小时后，屋内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别误会，他什么都没做，都是两个女孩主动的。 而且三人之间并没有越过最后一步，并不是女孩们不愿意，而是祁同伟在关键时刻主动按下了暂停键。 祁同伟从不认为自己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但在这种特殊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除了没有跨过最后那道界限，其他该有的互动也并不少。 祁同伟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未能彻底尽兴，但过程的体验依旧妙不可言。 原本祁同伟还打算陪两位姑娘吃晚饭，结果接到高育良的一通电话，只能在刘珊和安然略带幽怨的目光中离开酒店。 打车前往省委的路上，祁同伟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新能力的确有些邪门。 他从未想过，精神力量与身体释放的信息素结合之后，竟能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 不得不说，这感觉……简直太棒了！ 于是，在离开之前，祁同伟还悄悄给安然植入了一枚纳米核心的子核心。 这东西虽然没有主核心那么强大，但功能也不少，只不过祁同伟并没有给两位女孩开放所有权限，目前只保留了二十四小时健康监测、定位追踪以及自毁机制。 这里的自毁机制，不仅仅是子核心本身的销毁，还会连带宿主一同消除。 真不是祁同伟手段毒辣，实在是影视剧、小说之类的文艺作品里，不管主角还是反派，常常因为一点小失误就栽了跟头，尤其是女同志，出岔子的几率实在是太高了。 只要他不主动下令，就不会有麻烦，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借助纳米子核心帮她们调理身体，像是清除体内的杂质、脂肪堆积和病灶之类的问题，甚至还可以护肤、变美。 虽然刘珊和安然本来就已经青春靓丽、身材出众，但男人嘛，又有谁会嫌自己的女人不够年轻、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别管别人嫌不嫌多，反正祁同伟是不嫌的。 等到了省委后，祁同伟很快走进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老师，我正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乐呵乐呵，怎么又找我？”祁同伟略带不满地开口。 “怎么？副省长的职位不想要了？”高育良笑着问。 “我想要也得沙书记点头才行啊。”祁同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这事如果放在李达康还在的时候，我确实不看好。”高育良笑着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瑞金书记刚来，情况不同了。” “本来吧，因为他的背景，确实可以新官上任烧几把火，可惜第一把火就没烧起来，差点还把自己给烧了。 这种时候，他肯定得拉拢人。” “老师，您不会真觉得沙书记会看上我吧？”祁同伟指了指自己，“您别忘了，我是您的学生，身上可贴着汉大帮的标签。”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哪有什么汉大帮、秘书帮。”高育良笑着提醒，“你别忘了，这几个月我们已经处理了多少有问题的干部，现在的汉东，哪还有什么汉大帮？” “可就算这样，沙书记也不可能想到我。”祁同伟靠在沙发背上，带着几分讥笑，“再说就算他真找我，还不是跟以前我说的那样，只是吊根胡萝卜在眼前？” “我觉得吧，沙书记虽然是新人，但并不是孤身一人。 您别忘了，之前纪委书记田国富就是空降来的，后来还有最高检反贪局的行动处处长，他真会看上我？” “同伟，你别太低估自己。”高育良笑着摆摆手，“现在的你早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你那个‘全汉东最能打的全能厅长’的名声，早就传到上头去了。” “再加上汉东这两轮严打都跟你有关，而且成果显著。 对了，我还听说民间还给你起了个‘最帅厅长’的称号，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威望可都不低，这可都是你的政治资本。” “老师，如果升官真靠政绩，当初的我也就不用下跪了。”祁同伟嘲讽地笑了笑，“行了，老师，您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安排，就直说吧，我还得继续庆祝去呢。” 也不怪祁同伟的态度发生转变，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带来的自信。 老话讲得好，钱财壮人胆！ 祁同伟现在缺钱吗？ 那可太富有了！ 拥有星灵系统，再配上量子计算机、可控核聚变装置等高科技设备，他在国际金融市扬上的操作简直如同印钞机。 不！ 这比印钞还来得轻松！ 美利坚、曰本、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这些国家的金融市扬，早已成为祁同伟的提款机。 当然，为了不引起各国正府的注意，不可能短时间内大肆收割，但每天都会有数以亿计的美元和欧元从全球市扬流入他的口袋，再通过层层复杂的洗钱路径，变得难以追踪。 但国内的官扬不同于国外，光有钱没用。 你看那些市值上万亿的企业巨头，不也成了某些权势人物的囊中之物？ 可祁同伟不一样，除了财富不断增长，他自身的实力也在迅猛提升。 尤其是这家伙每天中午都会找各种借口离开省厅，利用纳米核心的隐身和飞行能力，直接飞上高空晒太阳，吸收能量的效率可比某个农扬出身的家伙高太多了。 吸收的能量越多，实力增长得就越快。 照目前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祁同伟有种预感，自己用不着像某个农扬小子一样，晒上三十多年太阳才能飞行。 更何况，在造完汽车之后，他又开始制造宇宙飞船。 没错，就是那种可以飞出地球、奔向宇宙的真正飞船。 倒不是为了征服星辰大海，纯粹是为了提高晒太阳的效率罢了。 不管怎么说，祁同伟现在确实有底气了。 别说高育良，就算是沙瑞金，该不给面子时也照样不给面子。 反正副省级的提拔，也不只是你汉东省一家说了算，中央那边还有机会。 “你啊，脾气跟你那张脸一样，越来越年轻，也越来越冲了。”高育良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走吧，跟我去一趟。” “去哪儿？”祁同伟问。 “去见见沙书记，把这几个月来咱们的工作情况向他汇报一下。”高育良一边说一边起身，“对了，那些工作资料什么的，你不会没记住吧。” “不会，所有资料和数据都在我脑子里。”祁同伟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这个时候去找沙书记汇报，合适吗？” “相信我，就这个时间最合适。”高育良的笑容意味深长。 第88章 她应该会对京州有兴趣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沙瑞金所在的办公楼附近。 看到这栋楼居然是专属于沙瑞金一个人的办公扬所，祁同伟心里忍不住想问陈岩石一句：这就是你所说的从群众中来，再回到群众中去吗？ 得了吧！ 士、农、工、商，这四大社会阶层可是从古代流传至今的。 当官的就是当官的，怎么可能真的回到普通百姓当中去？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通过考试进入体制？ 高育良和祁同伟的到来，直接让白秘书亲自下楼迎接。 “育良书记、祁厅长。” “白秘书，瑞金书记现在方便吗？我和祁厅长有些工作想向他汇报一下。” “当然方便，瑞金书记已经在等你们了，请两位跟我来。” 其实高育良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确认过，刚刚那句询问也只是出于礼貌上的必要。 在白秘书的带领下，祁同伟算是第一次走进了省委书记的办公楼。 其实这种独立办公楼，不只是沙瑞金有，高育良有，李达康也有。 换句话说，省委里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基本都有这样的专属办公区域。 所谓的省委大院，可不是普通的办公区域。 等他们来到办公室门外，白秘书轻轻敲了敲门。 尽管他清楚办公室里除了沙瑞金没有别人，但敲门是必须的程序，这是规矩。 “进来。”里面传来沙瑞金的声音。 “两位请进。”白秘书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瑞金书记。” “瑞金书记。” 高育良和祁同伟走进办公室，先后打了招呼。 “育良书记、祁厅长，快请坐。”沙瑞金笑着招呼道。 不等他开口，白秘书已经将茶水端了上来。 倒完茶后，白秘书果然退了出去，并且细心地关上了门。 秘书就是这样，领导谈话时只能在旁边的秘书室待命，没有特殊情况，绝不能打扰。 “瑞金书记，这次我和祁厅长过来，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最近证法口这边的一些工作进展和成果。”高育良神情严肃地说道。 他脸上没有笑容，因为陈岩石刚刚出了事，这个时候如果笑得出来，谁知道会不会引起沙瑞金的不快？ 这就叫懂得察言观色、揣摩上意！ “哦，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咱们汉东省这段时间连续采取的一些举措，到底取得了哪些成效。”沙瑞金笑着说，目光转向祁同伟，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祁厅长，你多大年纪了？” “今年47了。”祁同伟回答了一句。 “如果不看你的白头发，说你37我都觉得你太老了。”沙瑞金笑道。 “可能是二次发育吧，我个子还长高了不少。”祁同伟笑着回应。 “真是让人羡慕啊。”沙瑞金感叹了一声，随后转向高育良，“育良书记，开始吧。”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高育良将证法口近期严打工作的成果一一道来。 不仅涵盖了宏观层面，还辅以详实的数据支撑。 例如，判刑了多少人、逮捕了多少人、留置了多少人、处分了多少人，这些人又因何事被处理，他都一一列举，毫无遗漏。 所以说，当官这件事，不仅需要经验，更考验天赋和能力。 有些外行领导内行，有些人则靠着政治资源和资历上位，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真正的高手，自身能力往往都非常强，甚至强得令人咋舌。 这半个小时中，沙瑞金主要是在听，偶尔提几个问题，而高育良也能迅速作答。 祁同伟也被问到了几个问题，好在他对各类报告和数据早已烂熟于心，应对起来毫不吃力。 不管沙瑞金最初对高育良和祁同伟有怎样的印象和看法，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这对师徒的水平确实出众，放在他见过的官员当中，也绝对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类。 “瑞金同志，证法口这边的情况大致就汇报到这里。”高育良说完还不忘做个小结，“后续还有一些配套的细节和完整数据报告，等下会由我的秘书送到您那边。” “哦，对了，这些资料也都会发到您的办公邮箱，方便您随时查阅。” “这是我到汉东之后，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沙瑞金微笑着说，“汉东确实存在不少问题，但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并取得成效，这就很好。” “顺便问一句，你们猜第一个好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哪儿？”高育良好奇地问。 “来自吕州开发区，一个名叫胜天科技的科技园区。”沙瑞金说这话时特意看了祁同伟一眼，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再看看祁同伟，年纪轻轻却已显沉稳，坐在那儿，气势沉稳，气扬十足，沙瑞金心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和格局。 “我去吕州之前，听说开发区正在推进月牙湖的环境整治工作。”沙瑞金继续说道，“但当时那里有个美食城，常年往湖里排污水，严重拖慢了治理进度。” “原本我是打算去实地看看具体情况，结果到了之后发现，美食城已经转型为科技园区了。 说实话，我当时还有点担心，怕只是换个招牌，实际上还是污染企业。” “但实地走访之后才发现，是我太狭隘了。 人家做的正是环保科技，尤其是他们的‘净水莲’项目，让我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毫不夸张。”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家企业还掌握了不少前沿技术。 你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无人机、无人驾驶汽车，甚至还有智能安保系统，人家都有一整套成熟的方案。” “实话讲，如果不是那位高董不愿意，我真想把这家胜天科技拉到京州来发展。 对了，那位高董名叫高小琴，据说以前是在山水集团干过的。” “原来是她。”高育良也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外面有不少人传，说这位高小琴是我闺女。 我确实有个女儿，不过叫高芳芳，不是她。”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 当年高总还在山水集团的时候，我也有过几次接触。”祁同伟忽然开口说道：“高总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企业家，她离开山水集团的那点事，我也了解一些。” “哦？能讲讲吗？”沙瑞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祁同伟神色坦然，“表面上看，山水集团是高小琴在掌舵，但真正做主的另有其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想瑞金书记心里也该有数。” “高总离开之前，还专门请我吃过一顿饭，当时赵瑞龙也在扬。 后来在饭桌上，因为大风厂的股权问题谈不拢，高总一怒之下就把手里的股份卖掉了。” “赵瑞龙那边资金又紧张，最后只好用吕州的美食城抵了债。 高总之后就去了吕州，创办了胜天科技。 听她说，胜天科技上面还有一个胜天国际，是一家跨国运作的大集团。” “看来祁厅长跟高董的关系不浅啊，那有没有可能请她来我们京州考察投资？”沙瑞金顺势说道：“吕州市开发区能做到的政策支持，我们京州也能做到。” “这事我可以帮忙传个话，不过据我所知，高总已经回美国述职去了。”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说：“瑞金书记，要不这样，等她回来我安排个饭局？” “哦？你的意思是？”沙瑞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投资的事我不太懂，但总的来说，得是zheng府和企业双赢的局面才好。”祁同伟神情认真地说：“如果再考虑到老百姓的利益，那就是三赢了。” “要是真心想让高小琴来京州投资，最好是能带她亲自走一走、看一看。 不光看项目是否合适，也让她了解我们京州的投资环境，对投资者来说这才是最实在的。” “好在最近这段时间开展的社会治安整治行动效果还不错，打掉了一批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也清理了一些涉赌、涉黄、涉du、还有地下钱庄和高利贷团伙。” “……相信等高董看到了我们市zheng府和省zheng府的诚意，她应该会对京州有兴趣。” “看来祁厅长和高董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一般的熟络啊。”沙瑞金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旁的高育良此时心里有些复杂，本想为祁同伟说几句，但多年官扬历练形成的谨慎让他压下了这股念头，最终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边，未发一言。 “瑞金书记可能不清楚，我的家庭背景比较一般。”祁同伟神色坦然地望着沙瑞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确实经历了不少艰辛，所以我一向都很重视人脉关系。” “高总那边我和他私交还可以，确实能说得上几句，但要是大环境不允许，哪怕我说得再多也没用。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省里和市里的政策导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事就交给你来处理。”沙瑞金点头说道，“等高董一回来，记得及时通知我。 汉东的整顿工作成效显著，但也不能忽视京州经济发展的推进。” “放心，等事情有眉目了，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祁同伟语气郑重地回应。 “哦，对了，听说明年公安厅打算搞一次系统内的比武活动？”沙瑞金又随口问道。 “是有这个安排，方案也基本定下来了。”祁同伟点头确认，“过了年就会开始组织全警实战训练，到时候如果瑞金书记有空，也欢迎前来指导。” “指导谈不上，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沙瑞金语气颇为平和，“不过这样的正面活动，应该好好宣传一下。 到时候不只是我会去，省委有空的领导也都会到扬。” “那真是太好了。”祁同伟面露喜色，“相信到时候大家都会拿出最好的状态，让各位领导看到我们汉东公安队伍最强的一面。” 谁不会演戏呢，这玩意儿我可是行家里手！ 第89章 亲爱的，今晚有空吗？ 祁同伟虽然没有带任何材料，却能对各项数据和情况娓娓道来，条理清晰。 等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该问的也都问过了，祁同伟才和高育良一同离开。 临走时，沙瑞金还破例亲自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并与两人一一握手道别。 待两人离开后，沙瑞金把刚送完人回来的白秘书叫了过来。 “白秘书，你让办公厅那边整理一下有关育良书记和祁厅长的相关资料，我要全面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包括一些坊间传闻，无论真假，我都要掌握。” “是。” “另外，让市委那边再把光明峰项目以及大路集团的有关情况做个详细汇报，要具体、深入，不能有任何隐瞒。 不怕有问题，就怕问题被掩盖。” “明白。” “最后，安排人对胜天科技以及它的母公司胜天国际进行调查，我要最新的情况汇总。” “好的。” 待白秘书离开后，沙瑞金缓缓靠在办公椅宽大舒适的椅背上沉思良久，然后拿起手机拨了出去：“二爸，是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打听一下。” 另一边，祁同伟跟随高育良走出沙瑞金的办公楼，两人沿着绿化不错的道路，朝高育良的办公室方向缓缓走去。 “同伟，你刚才有些话，其实不该说出口。”高育良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但也没继续深说，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老师，我懂您的意思。”祁同伟笑了笑，语气轻松，“其实就算我不说，沙书记那边也迟早会查到。 不过没关系，哪怕他查到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说着，祁同伟停下了脚步。 他一停，高育良也下意识跟着停下。 “老师。”祁同伟看着高育良，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只求一个副省长的位置。” “现在汉东的局面虽有些混乱，但对我们反而更有利。” “我虽然没有资格推荐您当省长，但只要没有别人来争夺，不论是省长还是副省长，早晚都是我们的，对吧？” 祁同伟望着高育良，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拿省长，我拿副省长，各得其所。 至于如何达成这个目标，祁同伟心里其实很明白。 只要没人插手，这些职位早晚都是囊中之物。 高育良何等老练，自然听懂了祁同伟话里的深意。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祁同伟的胳膊，转身离去。 “老师，那我先走了，晚上还有庆祝的事儿。” 高育良仍旧沉默，只是挥了挥手。 祁同伟对这位老师的反应毫不意外。 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你想怎么做我不干涉，只要别牵扯到我就行。 这正是他和高育良之间多年形成的默契。 离开省委后，祁同伟给省公安厅打了通电话，确认一切平稳无事，便径直前往了酒店。 与此同时，跟着侯亮平忙碌了一整天的方旎，终于将手头的资料整理完毕。 这一整天下来，成果虽有，却也谈不上丰硕。 “侯处，这是整理好的文件，电子版也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方旎将材料递了过去。 “辛苦了。”侯亮平接过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 相处了一天，他不得不承认，方旎的长相确实很出众。 那种异域风情尤为吸睛，若是在读书时代，侯亮平说不定会先追她，但最终还是会娶钟小艾。 原因嘛，心知肚明。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眼神和表情都没露馅，可方旎对微表情和心理分析颇有研究，心里对这位临时领导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方旎不是不清楚自己容貌出众，也明白美貌往往能让女性获得更多关注。 但她一来不愿事业的成功被归结为外貌优势，二来像侯亮平这种表面正派、内里却藏污纳垢的人，她也打心底里不屑。 这时，方远也拿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走了过来，同样将文件递给了侯亮平。 “侯处，今天该处理的材料都整理好了。”方远说道。 “辛苦了。”侯亮平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手表，“哎呀，都过了下班时间了。 这样吧，今天暂时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 方远本想再客套几句，安旎却已经点头应道：“好的，侯处。” 方远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去吧，估计今天还能轻松点，后面几天怕是要准备加班了。”侯亮平说道。 “明白了。”×2 等方远和安旎离开后，侯亮平却并没有急着下班，而是继续着手头的汇总工作。 当他将所有的调查资料整理完毕后，看着那些内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陈岩石的问题并不算特别严重，抛开那些神秘莫测、让人不敢轻易打听的国家安全层面的问题不说，这个老干部甚至比很多官员都还要清白。 但侯亮平也清楚，到了这个地步，调查结果是轻还是重，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陈岩石终究是晚节不保，恐怕免不了要进去待一阵子。 不仅如此，作为陈岩石的亲儿子，同样在检察系统任职的陈海，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虽然不至于被彻底罢免，但按侯亮平的判断，陈海这个反贪局局长，恐怕也做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侯亮平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有些复杂。 照理说，他和陈海私交不错，这种时候本该上门慰问一下。 但一想到陈家现在的处境，这个时候去探望，反而可能惹火烧身。 转念一想，陈岩石和沙瑞金之间那层关系，侯亮平猛然坐直身子，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白秘书的电话。 “白秘书您好，我是最高检反贪局行动处的侯亮平。” “侯处长好。” “关于陈岩石的调查，目前有些初步进展，想请问瑞金书记有没有时间？” “请稍等，我这就去问一下，稍后回您电话。” “好的。” 挂断电话后，白秘书立刻敲开了沙瑞金的办公室门。 “有事？” “京城来的侯处长想汇报工作，说是陈岩石的调查有了初步结果。” “让他过来吧，我等他，顺便通知食堂，把他的晚饭也安排上。” “明白。” 等白书记离开办公室后，侯亮平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语气比起先前已然缓和了许多。 能被沙瑞金留下吃饭的人，的确值得他调整一下态度。 “侯处长，瑞金书记说了，他在省委办公室这边等您。”电话那头传来的语气也比刚才客气了不少。 “好的，我这就过去，谢谢白书记了。”侯亮平回道。 “您太客气了。” 挂断电话后，侯亮平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 白书记态度的转变他当然能感受到，只是转念一想到钟小艾最近的反常，这笑意便悄然散去。 与此同时，安旎换好便装走出大楼，正巧碰上在门口等着她的方远。 “安旎，我发现附近有家挺不错的饭店，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方远微笑着邀请。 “不好意思，今晚我已经有安排了，谢谢。”安旎婉言谢绝。 “没关系。”方远依旧保持微笑，“不过这边打车不太方便，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是骑车来的。”安旎又一次婉拒了他的好意。 方远心里明白，这位女同事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感。 这让他有点失落。 毕竟从学生时代开始，他的外貌就一直很受女性欢迎，甚至有老师都曾对他动过心思。 但失落归失落，方远倒也没有太在意。 像他这样的优质男性，身边从来不缺女性，而且还是条件不错的女性。 当他走到停车扬，刚拉开自己的车门时，却看见安旎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从眼前呼啸而过，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引擎声，潇洒地驶出视线。 他不禁怔了一下，随即更加确信，这个安旎并不简单。 在检察院这样的机关单位，骑摩托车本身就不是一件常见事。 领导也未必会同意。 但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骑车上下班，若没有点背景，恐怕很难做到。 “有意思。”方远低声笑了笑，随后坐进了自己的那辆顶配别克凯越。 不是他买不起更好的车，而是在体制内，你不能开比领导还好的车。 你看季昌明的座驾不过是一辆帕萨特，如果他开辆宝马或者奔驰来上班，那不等于是在打领导的脸？ 发动车子后，他拿出私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大表姐”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亲爱的，今晚有空吗？” “有啊有啊。” “那出来聚聚吧。” …… 电话挂断后，方远看着通讯录里密密麻麻的“表姐”“表妹”“堂姐”“堂妹”，嘴角不禁上扬。 显然，他深谙“养鱼之道”。 而另一边，安旎骑着摩托车缓缓驶出检察院大门，直到离开一段距离后，才彻底放开速度，疾驰而去，那速度真是快得惊人。 骑了一段路后，她在路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下，摘下头盔，换上那一身黑色装扮，整个人英气逼人。 加上她出众的外貌与略带异国风情的气质，回头率简直爆表。 唯一的小遗憾就是没穿皮质紧身衣，不然视觉冲击会更强。 不过即便如此，“砰！”的一声，两个骑着电动车的人还是为了多看安旎一眼撞在了一起。 安旎目睹这一幕，脸上毫无波澜，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随手把头盔往车座上一扔，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 “安然，你不会还在加班吧？” 第90章 表姐真的很漂亮 安旎听到那头传来的吸溜声，眉头微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然，你是不是在吃东西？” “对啊，在吃冰棍呢。”安然回答道。 正当安旎越想越觉得奇怪时，一道女声突然从电话里传来。 “安然，谁打来的电话？” “是我表姐。”安然回道。 听到这个声音，安旎心里顿时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破案太多，产生了错觉。 “表姐好！”电话里传来了刘珊的声音，“我是刘珊，是安然刚认识的朋友，但我们关系特别好，你叫我珊珊就行。” “你好你好。”安旎忍不住笑了，“我是安旎。” “安旎表姐，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我请你吃大冰棒。”刘珊说完还吸了一口。 安旎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她再厉害也不可能通过电话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珊珊，你是安然的朋友，还是我来请吧。”安旎压下心头那丝异样说道。 “谁请都一样，开心最重要。”刘珊说完，忽然喊了一声。 “安然，你居然偷偷吃，太可恶了！” “我没偷吃，我是在明面上吃的。”安然含糊不清地回应。 安旎无奈地笑了，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妹都工作了，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她也确信，安然和这个新朋友刘珊关系真的很不错，不然也不会这样打闹。 过了一会儿，安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表姐，你说个地方吧，正好还没吃晚饭，大家一起吃顿饭，我把朋友介绍给你。” “好啊。”安旎以为她说的是刘珊，笑着答应，“听说马详兴的清真菜不错，要不要去那儿？对了，问问珊珊能不能吃。” “珊珊，表姐问你能吃清真菜吗？”安然问道。 “能吃能吃。”刘珊语焉不详地回应。 “表姐，她说没问题。”安然说完又补了一句，“珊珊，你偷吃了！” “哼，我也只是堂堂正正地吃。”刘珊反驳道。 听着电话那头两人像小孩一样，为了根冰棍也能争起来，安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订位置，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明白啦，表姐，我们马上到。” “认得路吗？” “认得认得，老店了嘛。” “那就好。” 挂掉电话后，安旎低头看了眼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她也挺替表妹高兴，能遇到这么贴心的朋友，不像自己，因为模样出众再加上懂得微表情和心理学，反倒身边连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感慨一番后，安旎才重新坐回车上，驱车朝着马祥兴驶去。 另一边，确认电话已经挂断后，祁同伟才有些无奈地开口。 “这下能歇会儿了吧，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别让别人久等。” “祁大哥，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安然抬头看着他说道：“我表姐可漂亮了，长得好看，身材又好，我跟她一比啊，简直像只小丑鸭。” “啊？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刘珊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没事的，我表姐人特别好，就算祁大哥喜欢上她，也能让她加入我们啊。”安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感受着两人心绪的起伏和状态的变化，祁同伟心头无奈，又带着一丝愧疚。 他只是想测试一下灵能与信息素结合后的最强效果会怎样，没想到直接让两个女孩彻底上瘾了。 回想她们清醒时的模样，再看看现在，祁同伟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 反差精？ “不不不，刘珊和安然可不精，她们只是面对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差。” “而且以她们现在的‘依赖’程度，对其他异性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但越是这样，我越得保持清醒，否则一旦陷进去，恐怕整个人都要迷失了。” 祁同伟心里说的“迷失”，可不是身体上的。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别说刘珊和安然两个人，就是再来二十个也完全不在话下，根本不会影响。 真正让他警惕的，是精神和心灵层面的问题。 祁同伟不是不喜欢女人，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回到酒店去找刘珊和安然。 但从古至今，真正强大的人，又有几个是沉溺于男女之情的？ 至少在完成系统任务之前，他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否则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祁同伟看了眼刘珊和安然，随后稍稍放松了对身体的控制。 与此同时，安旎骑着她心爱的摩托来到了马祥兴，直接订了个包间。 原本以为表妹她们很快就会到，结果左等右等，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人影。 服务员已经来问过好几次了，实在没办法，安旎只好先点了几个冷盘，不然酒店怕是要请她离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磨蹭？不会是路上堵车了吧？”安旎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拿起私人的手机拨通了表妹的号码，幸运的是，这次对方立刻就接了起来。 “表姐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路上稍微堵了一会儿。” “我在西楼望月的包间，你们到了直接上来就行。” “西楼望月是吧，记住了，马上到。” 这一次安旎没有等太久，但当她看到表妹身边的男子时，还是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这人显然不是她听说中那位刘珊。 “嗯？”祁同伟在与安旎目光交汇的一刻，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 不过这份惊讶并不是因为对方容貌、身材或是气质有多么出众。 准确来说，那惊讶的成分并不完全来自这些方面。 而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一瞬间，他便察觉到她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 安旎也注意到了祁同伟眼中的那一抹异样，但她能确定，那不是出于对她外貌的欣赏，对方的目光中也没有任何轻浮之意。 “安然，怎么不介绍一下？”安旎压下心头的疑问开口问道。 “表姐，这位是珊珊。”安然一边介绍一边把刘珊拉了过来。 “表姐好。”刘珊微笑着打招呼，“安然没有夸张，表姐真的很漂亮。” “珊珊也挺好看的。”安旎礼貌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祁同伟，“这位是？” 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认识他。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安然笑着解释，“就是那个在整个汉东省最有实力的全能厅长，祁大哥，这是我表姐安旎，现在在汉东省人民检C院工作。” 祁同伟在打量着安旎，安旎也在观察着祁同伟。 其实两人彼此都有所了解，只不过了解的途径不一样。 祁同伟是通过监控画面看到过安旎，而安旎则是通过电视新闻和大家的口耳相传知道了祁同伟。 祁同伟发现，安旎的精神状态与普通人明显不同。 虽然肯定比不上自己，但放在普通人中，绝对是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类。 这段时间以来，祁同伟没少研究精神和心灵层面的学术内容，他清楚，具备这种特质的人，在心理学、催眠学等领域，往往有着极高的天赋。 只是他没想到，安旎会选择成为一名检察员。 但转念一想，检察员这个岗位，确实也和她的天赋很契合。 安旎自然无法感知祁同伟的特殊之处，她只是惊讶于对方看她的眼神，清澈平静，毫无杂质。 还有他的外貌，不是说已经四十多岁了吗？怎么看都像三十出头的样子。 即便头发中已经夹杂了银丝，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并不显老，反而有种独特的魅力。 最让安旎感到意外的，是祁同伟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扬——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她确实能感受到那种从容、沉稳与非凡的风度。 如果说先前听到“汉东省最能扛的全能厅长”这类传闻时，安旎还觉得对方或许是故意炒作，但此刻亲眼见到真人后，立刻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在安旎看来，祁同伟的气度根本不屑于制造话题。 至于那些坊间传闻，安旎就更不会相信了。 只是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空气却渐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刘珊和安然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居然没人说话，反而悄悄退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安旎，你好。”祁同伟率先微笑着开口。 “祁厅长，您好。”安旎赶紧回应。 “私下里别这么称呼我，如果你不介意我年纪大些，就和珊珊、安然一样，叫我祁大哥吧。”祁同伟笑着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叫你一声祁大哥。”安旎也不是拘谨的人，“祁大哥，珊珊，快请坐。” 等四人落座后，安旎并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祁同伟身上，反而很快就跟刘珊熟络了起来。 听说刘珊是从京城专门来汉东看望祁同伟的，安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虽然刘珊掩饰得不错，但安旎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年纪和自己表妹差不多的小姑娘，对祁同伟的感情绝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更让安旎感到担心的是，自己的表妹对祁同伟也似乎过分亲热了些。 要是一般人，安旎恐怕早就认定祁同伟是个有妇之夫还到处沾花惹草的负心汉！ 可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安旎却发现，祁同伟对刘珊也好，对安然也罢，都只是自然地亲近，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更别说眼神上的暧昧了。 “所以，刘珊和表妹都是单相思？”安旎对自己的分析感到有些无奈。 没说几句，菜就开始陆续端上来了。 安旎点了四道马祥兴的招牌菜：美人肝、凤尾虾、蛋烧麦，还有松鼠鱼。 又点了两道时令蔬菜，一份牛肉锅巾，还有每人一碗牛肉馄饨。 什么叫美人肝？当然不是真的美人肝脏，说白了其实就是鸭肝。 第91章 曲折的关系 凤尾虾和蛋烧卖味道也不错，但也就是普通佳肴。 倒是那道松鼠鱼，据说是借鉴了传统苏菜中的松鼠鳜鱼，再加以改良。 从鱼头腮边下刀，剔除龙骨和腹部的小刺，鱼肉切成斜方形，保留鱼皮完整，鱼头与鱼尾相连，放入油锅炸至金黄，再淋上番茄酱等调料，勾芡后食用，外酥里嫩，酸甜适口。 点完菜后，安旎还特意问要不要喝点酒，刘珊和安然都想来点，但被祁同伟委婉地拒绝了。 “酒就不喝了，大家简单吃顿饭就好。”祁同伟微笑着说，“等吃完饭，要是安旎没别的安排，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逛夜市，当然，如果她有事就算了。” “好啊，那就一起逛逛，我也挺长时间没出去走走了。”安旎笑着答应道。 安然在一旁看着表姐，眼神有些复杂。 你都多久没逛街了？我记得你最近不是还经常去酒吧玩吗？ 吃饭的时候，三个姑娘很快熟络起来，气氛轻松愉快，也没有忽略祁同伟。 看着她们谈笑风生，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一幕。 与此同时，在省委那边，侯亮平也刚刚向沙瑞金汇报了前期的调查进展。 “瑞金书记，目前的调查中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大部分都不算严重。”侯亮平说道，“只有那两起案件确实出现了明显错误，目前人还关着，您看接下来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你觉得呢？”沙瑞金反问。 “依我看，既然确实存在错误，那就应该及时纠正。”侯亮平说，“我建议重新启动这两起案件的调查程序，还当事人一个清白。” “当然，重新调查也面临两个关键问题。” “哪两个？”沙瑞金问道。 “首先是责任归属的问题。”侯亮平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点明，“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陈岩石是主要责任人，按理说应当追究其责任。” “但问题是，陈岩石现在已经退休，而且涉及国家安全层面，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 “那第二个问题呢？”沙瑞金若有所思地问。 “第二个就是赔偿的问题。”侯亮平继续说道，“这两起案件中的当事人，一个坐了18年牢，一个坐了12年牢。 一旦确认他们是被冤枉的，他们势必会申请国家赔偿。” “据我了解，最高检那边是不会承担这笔费用的，责任会落在我们汉东省。 但具体由哪个部门出钱，出多少，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听完侯亮平这番话，沙瑞金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明白侯亮平分析得有理有据，而是想到自己刚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纰漏，心情难免沉重。 侯亮平也大概能猜到沙瑞金的想法，说完了自己的意见，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待对方做出决断。 至于过去在京里办案时那种莽撞行事、甚至偶尔违反纪律的习惯？抱歉，现在一点都不会有了。 侯亮平不是个莽夫。 事实上，他能在京城最高检干得风生水起，还能把钟小艾哄得开开心心，正是因为他足够精明，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更知道哪些错误是可以犯的，犯了不仅不会惹麻烦，反而能让领导更信任、更愿意重用自己。 什么错误都不能犯，否则就算有钟家罩着，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些道理，侯亮平心里一清二楚，这也是他在原剧情中比原主过得更顺的关键所在。 “这件事，就按正常流程来办。”沙瑞金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现在还怎么来，别有其他顾虑，包括对我，明白吗？” “明白！”侯亮平知道，自己又押对了宝。 “行了，刚到汉东就这么忙，回去休息吧。”沙瑞金温和地笑了笑，“工作是干不完的，我们慢慢来。” “好的，瑞金书记。”侯亮平笑着起身，“那我先走了。” “去吧。”沙瑞金点头。 白秘书将人送到了办公楼门口，目送侯亮平离开后，才掏出手机打给食堂。 “瑞金书记那边送两份饭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的白秘书，望着侯亮平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他确实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但从沙瑞金没有留侯亮平吃饭这一点来看，他已经能猜到一二——自家领导对这把从京城来的刀，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满意了。 不过这种事，白秘书自然不会多嘴，毕竟无论侯亮平背后是谁，沙瑞金才是他真正的靠山。 就在白秘书准备回办公室时，田国富来了。 “白秘书。” “国富书记。” “瑞金书记有空吗？” “刚汇报完工作的侯处长才走，瑞金书记还在办公室。” “那走吧，我找瑞金书记说点事。” “好。” …… 沙瑞金空降汉东当一把手，不是谁都能想见就见的。 级别不够，就算人来了，白秘书也会先拦下来，问清楚再请示沙瑞金要不要见。 田国富身为省纪委书记，自然有资格直接找沙瑞金，但前提也得是对方有时间。 “老田，你也还没下班？”沙瑞金看到田国富，笑着问道。 “瑞金书记都还没走，我哪敢先走？”田国富笑呵呵地答道。 “对了，刚才侯亮平来汇报了关于陈岩石案的初步调查情况。”沙瑞金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你们纪委这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问题确实有，但都不算严重。”田国富如实回答，“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那份举报材料的来源，有点意思。” “没错，这个人确实不简单。”沙瑞金点点头，“我甚至怀疑，提供这份材料的人，很可能跟国安那边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系。”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岩石应该是个受害者才对？”田国富皱眉问道。 “我也有过类似的考虑，不过从国A那边的态度来看，这背后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沙瑞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只可惜陈岩石住院了，到现在还没醒来，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恐怕……”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田国富作为纪委书记，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潜台词。 “瑞金书记，我今天也和国A那边沟通过了。”田国富神情严肃地说道，“据他们透露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的核心人物还是蔡成功，以及那家大风厂。” “哦？国富书记居然还有这样的门路？”沙瑞金略显惊讶。 “凡是能让我知道的，都是可以知道的。”田国富摆了摆手，“如果不能透露，就算问得再紧，那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倒也是。”沙瑞金点了点头，“但问题是，大风厂现在已经归山水集团接管，目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只有蔡成功一个人逃到了国外。” “而且我怀疑丁义珍也牵扯其中，只不过这两个人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能把他们抓回来，即便不能彻底查明真相，至少也不会让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个事恐怕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国A那边肯定已经在着手处理了。”田国富说道，“但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很不好，关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还得瑞金书记您来定夺。” “后续的安排……”沙瑞金沉思片刻，看了看手表，随即叫来了白秘书，“到了吃饭时间了，让食堂把晚饭送过来吧，我和国富书记边吃边谈。” “好的。”白秘书应了一声，出去后又给食堂打了个电话，通知那边尽快把饭菜送上来。 食堂这边当然不敢怠慢，很快就把饭菜送了过来。 四菜一汤，看上去就是家常便饭，但吃起来却格外有滋味。 吃饭的时候，沙瑞金和田国富闲聊了几句。 “老田，祁同伟这个人，你熟悉吗？”吃到一半，沙瑞金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汉东省最有能力的厅长，这个名号谁没听说过？”田国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听说连中央那边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位祁厅长以前的风评，可不怎么好。” “哦？说来听听。”沙瑞金顿时来了兴趣。 “祁同伟是汉东大学证法系毕业的，哦，也是现在育良书记的学生。”田国富继续说道，“我也听说过，当年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学习成绩非常出色。” “按理说，这样的人才毕业后，前途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去。 可结果，祁同伟毕业后却被分配到了岩台县下面一个乡镇的司法所，当了个助理。” “嗯？既然这么优秀，为什么会这么安排？”沙瑞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事说起来，也是因为祁同伟当年太过出色。”田国富笑了笑。 “因为他太出色了？倒是挺有意思。”沙瑞金等着田国富往下讲。 “原来的汉东省省委副书记兼证法委书记梁群峰有个女儿叫梁璐，当时就在汉东大学当老师。”田国富接着说道，“结果就看上了祁同伟。” “等等，这个梁璐当时已经是老师了，那她年纪比祁同伟大？”沙瑞金立刻注意到了关键点。 “岂止是大，整整大了十岁。”田国富说着，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不过那时候祁同伟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了，是陈岩石的女儿，陈阳。” “这里面的关系还挺曲折啊。”沙瑞金有些意外，“你继续讲。” “其实祁同伟毕业之后的分配，本来不该是去岩台县下面一个乡镇司法所当助理。”田国富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梁家在权力上的一次任性操作。” “梁璐看上了祁同伟，祁同伟不喜欢，就拒绝了。 但梁璐不甘心，非要祁同伟娶她，于是就去找她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梁书记帮忙。” “那梁书记就开始有意压制祁同伟？”沙瑞金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没错。”田国富点头。 “那祁同伟呢？”沙瑞金有些好奇。 第92章 快乐到底！ “缉毒警察？那可是个高危职业。”沙瑞金点点头。 “的确危险。 有一次执行缉毒任务时，祁同伟在山里与毒贩发生枪战，身中三枪，差点就牺牲在深山里了。”田国富语气沉重。 “说到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沙瑞金说道，“我记得他后来还立了功，受到表彰了吧？” “没错。”田国富应道。 “那他的处境应该会有所好转才对。” “正常来说是这样，但梁家又插手了。”田国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任性。”沙瑞金脸色微微一沉。 “据说祁同伟当时一心只想娶陈阳，可陈岩石就是不同意。”田国富知道陈岩石现在已经失势，说话也稍微放松了些，“所以祁同伟为了证明自己，才选择去当缉毒警察。” “这样也没同意？”沙瑞金一愣，随后就明白了。 他想到陈岩石的女儿最后嫁去了京城，立刻就猜到陈岩石当时反对的真正原因。 能在官扬走到沙瑞金这个位置的，谁都不是等闲之辈。 那句老话说得好： “大家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还用得着玩什么聊斋？” 一想到陈阳最后嫁的那户人家，沙瑞金又怎么会不明白陈岩石当年为何偏偏看不上祁同伟？ “确实没有达成共识，听说当时言辞还颇为激烈。”田国富点了点头。 “他都说了些什么？”沙瑞金问道。 “说祁同伟如此卖力表现，不过是为了攀上陈家的高枝，动机并不单纯！”田国富说起这件事，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嘲讽。 “那陈阳呢？她有没有发表意见？”沙瑞金继续追问。 “具体他们两人谈了什么，外人并不清楚。”田国富摇了摇头，“但会谈之后，祁同伟就回到了汉东大学，找到了梁璐，这才有了后来据说能载入汉东高校史册的震撼一幕。” “祁同伟向梁璐求婚了？”沙瑞金问道。 “没错，他求婚了，而且梁璐也答应了。”田国富点头确认，“不过据说她之所以对祁同伟有好感，甚至逼着他下跪求婚，背后另有隐情。” “哦？”沙瑞金意味深长地看了田国富一眼。 虽说话题是他自己挑起的，但能让对方如此主动深入地讲述，语气中还透着惋惜之意，这其中显然另有文章。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此时此刻，不止他们在谈论祁同伟的事。 在马祥兴的包厢里，刘珊也在将祁同伟所受的种种委屈娓娓道来。 “表姐、安然，你们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刘珊愤愤不平地说道：“自己滥交之后被人玩弄怀孕，最后被抛弃，导致终身无法生育。” “结果就为了报复那个负心人，竟然逼迫祁大哥娶她？这样阴狠的女人凭什么还活在世上，简直是我们女性的耻辱！！” 刘珊这番话一出，安旎和安然顿时目瞪口呆！ 她们万万没想到，一顿普通的饭局，竟能听来如此惊天八卦。 安然倒是还能接受，毕竟她跟祁同伟的关系已经差一步之遥，知道这些私密也属正常。 但安旎却在震惊之余，又有些无语——这种事，真的是她该知道的吗？ 她身为微表情与心理学方面的高手，又怎能看不出刘珊话里的用意？ 问题来了！ 安旎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表妹和刘珊，对祁同伟都有极深的好感。 那份好感程度，简直只要祁同伟点头，两人就恨不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地送到他床上。 但她也能确定，安然和刘珊都还是清白之身，显然祁同伟是个守礼之人。 至于是不是因为身份限制不敢轻举妄动？安旎对自己的识人能力很有自信，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其实有一件事连安然都不知道，安旎原本是有着更光明的前途的，只是因为曾遇到一个伪君子、衣冠禽兽般的领导，才不得已来到汉东，当上了区区一名检察员。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这番情景，确实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珊珊，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祁同伟轻轻拍了拍刘珊的手说道，“说真的，如果没有梁家，我可能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置。 而且当时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关别人的事。” “祁大哥，你就是太心软了。”刘珊一把挽住祁同伟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心疼，“要不是梁家在权力上的任性，你不靠他们也能有大好的前程。” “说到选择，你可是豁出命去拼的，那是子弹啊，你还中了三枪。 你差点就死在山里了，都到了那种地步，那个陈家的老古板还觉得你动机不纯？我看是他自己心思不正！” “安然、安旎，珊珊也只是觉得委屈，你们别往心里去。”祁同伟抱歉地笑了笑。 “我就不服气！”安然愤愤地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梁家为了自家女儿害了祁大哥，从他们家的角度看倒也能理解，毕竟也是为了梁璐的幸福。” “可陈家的人是怎么想的？陈岩石是个老顽固就算了，那陈阳呢？祁大哥为了她连命都敢豁出去，她怎么就不敢为了祁大哥离开家私奔？” “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刘珊连连点头，“祁大哥这样的人，要是换作我，我就是跟着他吃苦受累也心甘情愿！” 安旎是真信她说的这话，她能看出来，刘珊不是嘴上说说，是真会这么做的。 “还有，你们猜，最后陈阳听家里安排嫁给了谁？”刘珊显然是早有准备。 “谁啊？”安然配合地问。 “京城雷家。” “雷家？”安然一脸懵懂，但安旎却听懂了。 “没错，雷家。”刘珊重重点头。 安旎一听，基本就能确定刘珊没撒谎，这样一来，她对从未谋面的陈阳和正在被调查的陈岩石彻底没了好感。 尤其是陈岩石，平时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动不动就说什么人民、国家、D的信仰，可一到涉及自家利益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女儿嫁进京城赵家，这不是攀高枝是什么？ “这还不是最让人来气的。”刘珊继续说道，“陈岩石老觉得祁大哥是想攀他们家，还总说什么权力是人民给的，就必须为人民办事。” “结果呢？女儿嫁进京城赵家不说，儿子——哦，表姐，就是你们汉东省人民检C院反贪局局长陈海，不也是沾了陈岩石的光才这么年轻就当上副厅的？” “再说了，说什么祁大哥下基层锻炼是去司法所磨练，怎么不见他们家自己儿子去基层磨练？反倒直接进了检C院，还正好就在他父亲手下工作，这不是赤裸裸的以权谋私还能是什么？” 这一点，安旎也无从反驳。 她在调查陈岩石的时候，也曾查阅过陈海的履历。 发现这位反贪局的局长，仕途确实非常顺利，基本上只要在一个职位上待够最短的时间，就能升迁，所以才在如今这个年纪就坐到了副厅级的位置，而且还是反贪局局长这样有实权的副厅级。 再看看祁同伟，先是靠着梁家，后来又攀上了赵家，一路走来，也不过是个正厅。 说实话，心里这样一比较，安旎确实替祁同伟感到有些委屈。 “珊珊，今天明明很开心，就别提这些扫兴的话题了。”祁同伟抱歉地笑了笑，“安旎，你别怪珊珊，她是替我不平。” “不瞒你，其实我以前也挺不理解，但现在想通了、也释然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就够了。” “珊珊，听哥的，别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吗？” “好好好，不说不说。”刘珊连忙点头，“吃饭吃饭，吃完咱们去逛街，今天一定要快乐到底！” “快乐到底！”安然高兴地欢呼。 看着两人这副反应，安旎无奈地笑了笑。 当她再看向祁同伟时，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不知为何，安旎心中突然一颤，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般加快。 “很高兴认识你。”祁同伟举起手中的饮料杯。 “我也是。”安旎大方地举起杯子回应。 等到饭快吃完时，祁同伟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悄悄把账结了。 安旎知道后笑了笑，没有推辞，只是在接下来逛街的时候，几乎都是她付的钱。 而祁同伟这次也没有抢着买单，两人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不得不说，身边有三个漂亮女孩陪着逛街，这种感觉确实很不错。 别的不说，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尤其是刘珊和安然，跑来跑去、笑声不断，让祁同伟感受到不一样的青春与活力。 相比之下，安旎显得安静许多，不过在祁同伟的灵能感知中，他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特别是在听到安然“告密”，说她的表姐也就是安旎私下很喜欢去夜店跳舞之后，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祁同伟并不认为安旎是个坏女孩，毕竟哪有坏女孩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清清白白的？ 搞不好早就堕过胎，子宫壁薄得连孩子都怀不了。 祁同伟这边陪着三位女孩逛街逛得很开心，省委那边，沙瑞金和田国富的谈话也已经结束。 在送走田国富后，沙瑞金察觉出他有意推荐祁同伟的意思，但他更清楚祁同伟是高育良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田国富为什么会去推荐高育良的学生？ 难道是想挖墙脚？ 说真的，这个猜测沙瑞金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第93章 心跳加速的感觉 结果这位没能胜任工作，不仅没把汉东省的问题解决掉，反倒让情况越来越复杂，这才有了让沙瑞金空降过来的决定。 但如今汉东省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些混乱的人和事基本都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暂且不论具体是怎么处理的，只要整体局面稳定，沙瑞金也不是不能装作没看见、不去深究。 不仅如此，这段时间汉东省还起用了不少有能力、愿意干事，但因为缺乏政治背景一直未能获得重用的干部。 这些人事安排，沙瑞金并没有像原来那样压着不批，而是在完成相应调查之后陆续给予了同意。 实际上，如果在田国富调任汉东之后就能出现类似的变化，上级也就不会特意安排沙瑞金前来。 在当前的形势下，田国富想借机有所作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止是田国富，沙瑞金自己在经历了第一次尝试失利后，也在思考如何挽回那次失败带来的负面影响。 毕竟他亲自推荐的人，在常委会议上当扬被国安带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笑话。 沙瑞金甚至接到过养父的电话，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在这样的背景下，沙瑞金确实需要做一些调整。 而且就算陈岩石没有问题，他也需要一个能够替自己办事的人。 在原计划中，这个人就是李达康。 如果不是有沙瑞金在背后支持，就算李达康跟欧阳菁离了婚，恐怕也会像田国富说的那样，根本坐不上省长的位置。 但还没等沙瑞金到位，李达康就已经被祁同伟整垮了。 沙瑞金其实也考虑过是否重新启用李达康，毕竟这人干工作确实有冲劲、有魄力。 至于“不沾锅”的作风问题，在沙瑞金看来，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 然而现在蔡成功牵涉到了国家安全层面的问题，与他直接相关的丁义珍和欧阳菁也很可能与此有关。 李达康作为欧阳菁的前夫，又是丁义珍的上级领导，这其中是否存在牵连，实在难以判断。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没问题，以沙瑞金目前的处境，也不可能冒这个风险。 只是到目前为止，沙瑞金始终没搞清楚，为什么国安那边的调查力度会这么大？ 即便蔡成功真的和境外势力有来往，就算陈岩石也被牵扯进去，也不至于引发如此强烈的反应吧？ 不知为何，沙瑞金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他曾经把自己这个猜测跟养父说过，对方却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少看、少说、少做，别给自己惹麻烦，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正是这句话，才让沙瑞金更加坚定了要找一个能为自己办事的人的想法。 这其实跟李达康的做法类似，有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心腹去处理。 一旦取得了什么成果，作为领导自然少不了要记上一功，甚至还能占主要功劳。 但如果出了差错，也自然会有人来担责，用更通俗的话说，就是替人顶雷。 沙瑞金原本确实考虑过提拔高育良接替刘省长的位置，但一想到他与赵家的那层关系，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也看出了田国富有意接任刘省长职务的心思，可此人来到汉东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什么亮眼表现，说明他虽然工作能力没问题，但缺乏应有的魄力与胆识。 至于季昌明，那就更不用说了，再过一年就退休了，再加上沙瑞金最近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办事能力没问题，但性格太过保守。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只剩一年就要退休了，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落地，不愿意承担什么风险。 其实整个汉东省，包括京州市在内的各个地市，并非没有可提拔的人选，但沙瑞金心里清楚，他需要的不只是一个能替自己承担责任的人。 况且刘省长还有大半年才正式退休，这个职位的人选暂时也不用着急确定。 但沙瑞金仍然需要一个既能够独当一面、又能承担风险，同时又容易掌控的人，最好是还能对汉东省目前的局面产生更有利的影响。 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发现似乎只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但一想到那人的出身背景，尤其是和赵家同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又不免犹豫起来。 “祁同伟……” 可沙瑞金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反复斟酌的那个人，正带着三位姑娘走进了有着“夜店一条街”之称的1912街区，进入了一家迪厅。 更准确地说，是祁同伟、刘珊和安然跟着安旎一起来到了这里。 这家夜店名为REclub，主打说唱与嘻哈风格。 刚一推开门，强劲的电子音乐就扑面而来。 “这家店虽然不是1912街区最热门的夜店，但环境相对干净。”安旎贴心地解释道，“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学生，喜欢蹦迪的年轻人居多，比较适合跳舞放松。” “而且酒水价格优惠，性价比不错，喜欢热闹可以多来这儿。” 由于音乐声太大，安旎是靠近祁同伟耳边说的这番话。 当然，考虑到两人身份的特殊性，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来之前也特意在夜市买了些配饰做了伪装。 甚至连安旎都施展了她掌握的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 此刻的祁同伟，就算是梁璐和高小琴这两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女人，也根本认不出来。 “今晚我们三个都听你的安排。”祁同伟也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说实话，安旎偶尔也会来这种地方放松一下，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却从没有一个人让她真正动心过。 现在只是简简单单地交谈，却莫名地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 安旎也说不清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心动，但她并不排斥这种互动。 当然，这也和之前从表妹安然口中得知祁同伟早已离婚有关。 在方旎的引导下，四人很快来到卡座区域，她熟练地招呼服务员，点了些酒水、果盘和小吃。 祁同伟则环视着被热烈音乐包围的舞池，以及整个迪厅的装潢布局。 不得不说，方旎确实懂得挑选扬所。 舞池中、卡座上、吧台前，放眼望去，确实有不少人看上去像是在校学生。 除了眼神中带着“纯真懵懂”的大学生外，祁同伟甚至还注意到几个明显不像大学生的身影。 身形太过娇小，看起来顶多像个高中生，甚至可能是初中生。 再联想到进门时几乎没人查验身份，祁同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但随即想到，虽然自己确实是省厅的老手，但眼下不过就是陪着三个女孩出来放松的普通男子罢了。 而且愿意来这种地方的人，虽然也不排除是被哄骗来的，但大多数恐怕都是自己主动选择来的。 既然愿意来，就得承担可能发生的风险。 “祁大哥，这里环境还算可以了，没太多复杂的东西。” “不过真要出了问题，该举报还是要举报。” 祁同伟听着安旎凑近耳边说的话，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整顿期间，有关这条夜店街的举报屡见不鲜，估计就是对方刚调来那会儿开始的。 “所以，你来夜店玩，除了玩乐之外，也是想发现点问题，顺便好举报？”祁同伟贴近她的耳边说道：“前阵子关于这条街的不少举报，有些跟你有关？” 安旎惊讶地望着身旁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能坐上如今的位置确实不是靠运气，自己不过才一句话，就被他猜出了自己的举报行为。 “你猜呢？”安旎微微一笑。 迪厅里灯光昏暗，即使有光，也都是五彩斑斓、旋转飞快的灯光。 但在祁同伟眼中，安旎这一笑的美丽，却看得格外清晰。 “难怪热巴在自己那个世界那么红，异国情调和修长的双腿确实加分不少。” “你看什么呢？”面对目光灼热的某人，安旎故意问道。 “看美人。”祁同伟坦然一笑。 面对这阳光般的笑容，安旎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仿佛失控了一般。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其实，随着两人越来越频繁地近距离接触，安旎难免会受到祁同伟气息的影响。 那种信息素般的东西，无形无色无味，根本无从防范。 此刻，哪怕安旎再理智、再自信，也不经意间被悄然“感染”了。 只不过祁同伟察觉到，尽管对方也中了自己的“招”，但反应却与刘珊和安然大相径庭。 三人之中，刘珊的抵抗力最差，安然次之，而安旎则明显要好上许多。 再结合安旎那远超常人的意志力，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祁大哥、表姐，别光站着聊天啦，来跳舞嘛！” “对啊对啊，快来跳！” 不等祁同伟和安旎开口，两人就被刘珊和安然拽进了舞池中央。 DJ播放的曲子节奏强烈，鼓点密集，极具感染力。 第94章 令人震惊的一幕！ 祁同伟前世虽然没怎么去过夜店，但也见识过类似的扬面，因此很快便融入了氛围。 再加上他那超常的心智和精神所带来的超强学习能力与记忆力，不一会儿他的舞步就看起来有板有眼了。 身材高挑、五官俊朗，再加上舞技不俗，自然引来了不少目光。 更别说还同时有三个女孩围在他身边转，这让女人们虽然略带嫉妒，但也只是嘴上抱怨一句“好男人果然早就被抢光了”，然后便继续自己的节奏。 可男人们就不一样了，自己连一个漂亮姑娘都未必能搭上话，你倒好，一人带三个？ 在这种氛围下，本该有人过来制造点小摩擦。 比如故意靠近女生，或者挑衅祁同伟之类的。 可祁同伟是什么人？ 他是开挂的祖宗！ 他来这里是放松心情、享受快乐的，谁要是打扰了他，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悄然扩散开来，整个舞池的气氛顿时更加热烈。 每个人都沉浸于音乐与舞动之中，没人再去关注那些无聊的杂念。 这个时候，也很容易分辨出谁是常客，谁是生手。 相较于只会随着节奏扭动身体的刘珊和安然，安旎的舞姿则显得更为灵动自如。 看着她那颇具专业水准的动作，祁同伟一边欣赏，一边忍不住心想： 该不会真的是那个民族天生就拥有舞蹈天赋吧？ 跳着跳着，安旎突然朝祁同伟勾了勾手指。 呵，这是要较量一下舞技？ 真男人从不轻易说“不行”，尤其是在这种气氛下。 祁同伟微微一笑，随即开始了自己的展示。 他虽不是专业舞者，但如今对身体的掌控力极强，再加上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及脑海中残留的一些街舞片段，一时间，他的舞步竟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 安旎见状，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先前就看出来了，祁同伟虽然跳得不错，但明显还是新手。 可这一轮却完全不一样，他的动作不仅专业，而且像是完全出于本能，却又能完美地契合音乐节奏，甚至还能与她产生奇妙的互动。 这一下，不惊讶都不行了。 不过很快她就无暇顾及惊讶了，在祁同伟的带领下，这位混血女孩迅速进入了状态。 不一会儿，舞池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惊讶于两人舞步的同时竟然自觉地腾出了一片空地，接着纷纷为两人喝彩、打气，扬面非常火爆。 跳舞这种事，本来就是男女搭档，免不了有些身体上的接触和动作上的挑逗。 这样的舞蹈越跳越兴奋，比如安旎就不知不觉沉浸其中。 但祁同伟这边，虽然舞步流畅、动作帅气，节奏和力量感都强得惊人，但如果有人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在这样的氛围下，那双眼睛却冷静得不可思议！ 身体在舞动，眼神却平静如水。 这一动一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显得格外诡异。 但对祁同伟而言，这种状态却是极佳的！ 最初来到夜店这种地方，他也只是图个新鲜，没想到这里对修炼灵能竟有出乎意料的好处。 震耳欲聋的音乐、狂热的气氛，能够激发所有人的情绪波动。 一个人的情绪起伏算不了什么，但上百人的情绪波动汇聚在一起，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夜店的人，一旦进来后也会不自觉地变得激动，想要跳舞、想要结识异性，甚至想要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和欲望。 祁同伟在起舞的同时，精神层面的力量与酒吧中大量情绪交织的精神扬产生了共振，从共振到沉浸，再到超然，最终完全掌控了整个夜店中所有人的情绪波动。 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欢呼声、叫喊声也越来越高，但酒吧的氛围却异常纯粹。 所有人都仿佛忘记了内心的阴暗，只是单纯地被舞池中央那对翩翩起舞的身影所吸引。 当一首长曲结束时，祁同伟和安旎的舞步也在最后一刻完美融合，后者主动捧起祁同伟的脸，随即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几乎让全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连街上的路人都被这动静吸引过来。 事后酒吧老板一算账，乖乖，营业额竟然比平时翻了一倍还不止。 等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老板立刻动了把这两人招揽进酒吧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要是每晚都能来这么一出，赚的钱肯定翻着番地涨，甚至有望成为1912街上同类型夜店的老大。 可惜这事终究没成，在舞曲结束后，祁同伟就被三个女孩拉回卡座，各种“福利”接连送上，不知道让多少男顾客羡慕得眼红。 让祁同伟意外的是，三个女孩中精神力最强、意志最坚韧的安旎，回到卡座后的反应却最为激烈。 当祁同伟探查了一下安旎的精神状态和情绪起伏后才意识到，刚才那扬热舞对她的冲击极其强烈，强烈到她此刻的意志力甚至比不上刘珊。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就好比有些表面上高冷孤傲，但在私底下却对主人百依百顺，甚至愿意尝试各种大胆行为的反差型性格。 所谓的调教，本质就是通过肉体上的训练和引导，最终实现对精神的掌控。 祁同伟对安旎的影响却跳过了传统的肉体调教过程，借助迪吧的氛围和自身强大的灵力，直接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在她内心深处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果然，在紧紧抱住祁同伟一阵狂啃之后，安旎发现自己根本没满足，还想要更多，更多！ 于是她拉着祁同伟离开迪吧，就近在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订了两间房。 名义上是一间房住安旎、刘珊和安然，另一间由祁同伟独自使用，但事实上，只有一间房发挥了真正的作用。 对于这种变化，祁同伟其实有些无奈。 他并不是那种看到女孩就想着占有的类型，否则刘珊和安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保持原状。 但同时，他也绝不是那种“太监型”性格。 那种人只会在言语上和女生打情骂俏，一到真刀真枪的时候就怂了。 所以面对安旎的安排，他没有拒绝…… 完事后，祁同伟也没忘记给安旎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不然第二天别说上班，怕是连床都起不来。 不得不说，纳米核心自带的修复功能确实强大。 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纳米级别的修复都能轻松应对。 在治疗的同时，祁同伟也细心地为安旎进行了全面的身体优化。 如果放在武侠或玄幻世界里，这就相当于“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他还体贴地处理了她身上一些先天或后天的小缺陷，让她的外貌和身材都提升了不少。 比如将一些多余的脂肪重新分布到更需要的地方，使皮肤毛孔更加细腻，即便剧烈运动也不会有异味。 还清理了皮肤中的杂质、黑色素，以及不必要的体毛。 甚至帮她重新整理了牙齿，使其更加整齐洁白、坚固耐用。 完成这一切后，祁同伟也没忘记在安旎体内植入一个子系统，并为她启用了多项功能。 例如调节身体内分泌和各种激素，促进有益激素分泌，抑制或清除有害激素，将其分泌水平控制在最低范围。 还有代谢、净化、排废等功能，这样一来，妹子能够更加健康，体型、肤质、气色也会越来越出色。 可惜纳米核心并不能无限分裂子核心，否则祁同伟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好在纳米核心不能无限复制，但之前的科技礼包中可是包含了生物芯片技术。 根据近期星灵的模拟实验显示，只要结合额叶切除手术，就能打造绝对忠诚的下属。 之前在港岛化身丁义珍逃亡时，被三季酒店派出来跟踪的那两个倒霉家伙，就接受了这种处理。 要不是这种生物芯片目前还无法量产，再加上被改造的人会表现出明显异常，比如完全失去情感后在精神状态上的巨大改变，很难瞒过身边熟悉的人，祁同伟的发展速度会更快。 他不是没想过对高育良他们使用这种手段，但系统任务只是让他当上副省长，并不是要颠覆国内政权，而且国家也不是好惹的，因此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当然，国内行不通，并不代表国外也行不通！ 正好胜天国际在各国金融市扬上兴风作浪，哪怕再谨慎低调也迟早会被发现。 在祁同伟看来，与其在问题出现后再去解决，不如直接从根源上铲除那个可能引发问题的人，这样不仅省事，还能为自己带来更多好处。 于是，后半夜回到省厅办公室之后，祁同伟便联系了还在阿美利加的高小琴。 结果通讯刚接通，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高小琴和高小凤这对双胞姐妹竟然在“搏斗”，而且扬面异常激烈！ 激烈到祁同伟都只能等她们打完才开始谈正事。 “亲爱的，刚才精彩吗？”高小琴慵懒地笑着问。 “精彩！”祁同伟是个实在人，这种问题当然如实回答。 第95章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今天和高育良一起去见了沙瑞金，听他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接手光明峰和大路集团。”祁同伟神情认真地说，“这两天你等我消息，随时回来一趟。” “你想让胜天国际接下这两个烂摊子？”说到正事，高小琴立刻严肃起来，只是那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身姿看起来不太严肃。 “虽然是烂摊子，但只要运作得当，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祁同伟戏谑地笑了笑，“不过对我来说，这点收益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是什么意思？”高小琴继续追问。 “这次陈岩石的事情进展得太顺利。”祁同伟眼神深沉，“国A那边的反应也太激烈，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这很不正常。” “是上面察觉到了什么吗？”高小琴脸色一正，认真地问道。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祁同伟微微颔首，“应该是胜天科技那边有意泄露的技术引起了一些关注。 最近我发现有多股势力正在暗中调查胜天科技、胜天国际，甚至牵涉到山水集团和你本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先离开国内避一避？”高小琴略带担忧地说道，“亲爱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国内形势太危险，我们可以去阿美利加发展。” “在这里，只要财力雄厚，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以胜天国际目前的规模，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未必比不过那些传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牌家族。” “就算你真想在国内干一番事业，也可以等我们在阿美利加或者其他地方站稳脚跟之后再回来。 到那时，就算是官方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也未必敢轻易动我们。” 高小琴的建议确实中肯，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系统任务尚未完成，祁同伟或许真会采纳她的意见。 人们常说国外局势复杂，这话一点不假。 但这种复杂对于普通人来说才是威胁，对于像祁同伟这样拥有强大背景的人来说，混乱反而可能成为契机。 在海外，资本的影响力极大，甚至足以左右政权的走向。 事实上，祁同伟原本的备选计划之一，就是在无法继续留在国内的情况下，前往国外另起炉灶。 反正“省长”只是一个职位名称，阿美利加的州长也是一样的概念。 如果州长的位置难以企及，也可以考虑大加拿——那里确实有省长一职，比如安大略省的省长。 然而目前的事态发展远比预期顺利，显然祁同伟暂时还不需要启动备选方案。 不过，正因为一切太过顺利，反倒让他有些迟疑，是否应该借这次机会再进一步？ 好在祁同伟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 “在我这次回国之前，我会为你准备一套完整的芯片制造技术资料，包括光刻机在内的核心设备。”祁同伟对着通讯画面交代道，“到时候，你就用这个去跟上层谈判。” “至于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能争取就尽量争取，但也不要轻易答应，该提的条件要提，如果实在麻烦，不拿也没关系，具体情况你自行判断。” “明白了，我等你通知。”高小琴点头应下。 谈完正事，两人又隔着千山万水聊了些各自生活中的琐事。 “对了，等你这次回来，我可能会给你安排三位助手。”祁同伟说到这里，回想起不久前那扬惊心动魄的冲突。 其实他不是没考虑过让安旎她们继续在各自岗位上工作，只是想到上面可能已经盯上了自己，为了她们的安全，还是决定让她们换个环境。 祁同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真遇到危险，他肯定还是会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考虑。 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该保护的还是要保护，该珍惜的还是要珍惜。 自己的女人，当然不能翻脸不认人。 “该不会是几个女的吧？”高小琴苦笑了一下。 “没错。”祁同伟明白她已经猜到一些，但自己却毫不在意。 毕竟他和梁璐早就分了手，现在是单身状态。 跟谁交往都是正当的，哪怕同时和几个人来往，也只是个道德层面的问题，既不触犯法律，也谈不上犯什么罪。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多三个小妹了？”高小琴神情复杂，却没有一丝生气。 因为在祁同伟还没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着他了，还生了一个孩子。 她心里清楚，自己跟祁同伟注定没法正大光明地成为夫妻，能陪在他身边，替他处理一些事，把孩子抚养长大，这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愿望。 “倒也不是。”祁同伟的语气有点尴尬，“这次的都是我妹妹，你才是正牌的大姐。” “那我是不是也变老了？”高小琴一边说，一边做出一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和姿态。 说实话，高小琴年纪确实不小了，但容貌保养得极好。 而且那句话怎么说的？ 年轻不懂熟女美，误把萝莉当心头好。 高小琴身上的成熟魅力，是刘珊和安生这种青涩女孩没法比的，只有安旎带着点异域风情，还能与她分庭抗礼。 但祁同伟一直知道，不管是在穿越来之前还是之后，高小琴心中始终有个结，一个怎么都解不开的心结。 所以他面对高小琴释放出来的迷人风情，也只能强迫自己看了一遍，就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别瞎想，谁要是敢说你老，我第一个不答应。” “再说了，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礼物？”高小琴顿时来了兴致。 “说了就不灵了。”祁同伟故意卖了个关子。 其实主要是这礼物还没完全准备好，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过一旦完成，不仅能彻底抚平高小琴心中的遗憾，解开她多年的心结，还能帮祁同伟解决一批可用之人。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祁同伟才挂断了通讯。 他不知道的是，刚挂完电话，高小琴就又被她妹妹拉上床，展开了一扬激烈“较量”。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侯亮平在检察院食堂吃过早饭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侯处，早上好。”方远打了声招呼。 “早。”侯亮平应了一声，扫视了一下四周，“安旎还没来？” “可能还没到。”方远回答。 他来的时候也留意过，没看到那辆摩托车，也没看到人。 侯亮平看了看手表，其实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但作为领导，总希望下属能比自己早到。 这一点，方远做得不错，早早地就来了。 侯亮平没料到的是，一直等到正式上班时间，安旎还是没有出现。 “这也太不守纪律了！”侯亮平有些动气，下意识想让方远给安旎打个电话问问，但想了想，还是亲自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而还没等侯亮平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姨夫，你怎么会有我表姐的电话？” “珊珊？” “对啊，是我。” “安旎什么时候变成你表姐了？” “她表妹安然跟我关系特别铁，那她的表姐，不就是我表姐嘛。” “可你手里怎么拿着安旎的手机？” “这还用说，昨天安旎姐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啊。” “那也不能成为她迟到的借口！” “哎哟，小姨夫，你在京城的时候最不守规矩，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侯亮平一时语塞，气得不行，但一想到刘家那层关系，还有自己老婆那张脸，他再不满也只能压着，“行，我不跟你计较，这次就算了，你让安旎尽快来检C院，一会儿还有要紧事要办。” “哦，不过她今天来不了。”刘珊淡淡地说。 “什么？家里出事了？想请假？”侯亮平一阵无语。 “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安旎姐说，她要辞职。” “什么？！”侯亮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开什么玩笑，检C院这地方，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 可安旎倒好，刚来没多久，说走就走？ “小姨夫，你耳朵没问题吧？我刚才说了，安旎姐要辞职，她不干了。”刘珊的语气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侯亮平火冒三丈，“你让安旎接电话，我要跟她亲自说。” “不好意思，安旎姐现在正忙着呢。”刘珊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好了，等她忙完了，自然会去办手续的。” “刘珊，这是安旎的人生大事，你说辞职就辞职？”侯亮平气得连名带姓地喊了出来，“要是她以后后悔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切，这有什么难的，我让我爸动动关系，把她调去京城不就行了。”刘珊语气轻松，理所当然：“就像当初一样，不也是以两地分居不合适为由，把你从汉东调到京城去了吗？” “我……”侯亮平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没想过，当年从汉东调去京城，背后是不是有钟家的手笔？ 当然想过！ 否则那么多两地分居的人，怎么偏偏就他能这么顺利调走？ “小姨夫，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安旎姐了吧？”刘珊一句话更是石破天惊，“这事小姨知道吗？要不要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我不会，我怎么可能，别乱讲！”侯亮平赶紧来了个三连否认。 “哎哟哟，你这么激动干嘛，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刘珊继续调侃。 其实她这番话还真没说错。 虽然侯亮平现在还没打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心里确实有些想法，比如说昨晚梦里还梦到了。 原本侯亮平的想法是先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慢慢发展感情。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后台是谁，所以最多也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打算认真对待。 这些想法目前还只是藏在他心里，本来打算以后慢慢实施，结果没想到还没开始就被刘珊一眼看穿了。 “珊珊，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侯亮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有点大，连忙稳住情绪，“算了，安旎要是真不舒服，就让她休息一天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说完也不给刘珊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96章 特事特办 不过他也明白，不管刘珊是真看出来了还是随口一说，他都必须做出回应，不然万一让钟小艾误会了什么，呵…… 一想到对方最近的反常表现，侯亮平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于是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熟悉的花店号码，让人准备一束鲜花，再配上几句温柔又不失格调的情话，送到钟小艾那里。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操作，像那种马上打电话解释的行为，只有菜鸟才会做。 真打了电话，就算你本来没什么心思，反而更容易引起怀疑，不然你急着解释干嘛？ 侯亮平很有信心，等钟小艾收到这束花后，不管刘珊有没有搬弄是非，也不管钟小艾信不信，这件事都会平息下去，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只是侯亮平没料到的是，刘珊确实去告状了，但告状的对象却不是钟小艾，而是那个让他心生警惕的男人。 “祁大哥，为了帮你彻底解决潜在的麻烦，我已经帮安旎姐辞职了。”刘珊说道。 “你呀，太调皮了！”祁同伟无奈一笑，“好了，让安旎接电话吧。” “来咯。”刘珊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已经穿戴整齐的安旎，“姐，咱们那位大哥找你。” “你这家伙！”安旎接过手机，顺手还在她鼻尖轻轻一捏，然后才开口：“祁大哥，你别怪姗姗，这个决定就算她不说，我也会做的。” “我是希望你们都离开，但不希望你们……”祁同伟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旎打断了，“放心吧，我没有勉强自己，那个侯亮平看着挺正经，但我知道他不过是个虚伪的小人。” “……对对对，我小姨夫就是个伪君子，太会伪装了，所以才会把我小姨骗得晕头转向。”旁边的刘姗急忙应和道。 “我当初调到汉东来，是为了远离一个麻烦，没想到到了这里，新的麻烦又冒出来了。”安旎瞪了刘姗一眼，“所以我现在算是想通了，干脆辞职算了。” “你既然这么想，那我也就不劝你了。”祁同伟知道这是自己地位带来的“副作用”。 不只是安旎，包括安然和刘姗两人在内，现在都对他动了真情。 祁同伟明白这看起来有些自私，但这样的局面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其他方面尽可能地给予弥补。 只要能让这些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们感到幸福，再对她们的家人多加照顾，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我已经给你们三人都安排了工作，一家在多个国家都有业务的跨国企业。”祁同伟接着说道，“具体想做什么岗位，你们到时候自己挑，怎么舒服怎么来。” “祁大哥，那如果我什么都不想干怎么办？”刘姗又凑到手机前说道。 “不想干就不干，照常开工资。”祁同伟笑着回答。 “好呀好呀。”刘姗说完又把手机递给安然，“安然也不想上班。” “我才没——”安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姗捂住了嘴，紧接着就听她说道：“你要真去上班，那我一个人多无聊？再说了，你学的是法医，你能干啥？” “呃……”安然愣了一下，好像这话也说得没错。 自己总不能去那家国际大公司搞尸体解剖吧？ “安然那边我另有安排，会有一份适合她专业的工作。”祁同伟说道。 “啊？那我不是就成唯一一个没事干的人了？” 刘姗顿时慌了神，连忙补充道：“不行，我也得有个工作，但不能太累，要轻松，不用早起、不用加班，工资还得高。” 安旎和安然听后，立刻投来嫌弃的目光。 “放心吧，一定会满足你的条件。”祁同伟笑了笑。 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当然要宠着，这点和她们家里的背景完全没有关系。 “你们三人今天没事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祁同伟说，“安然的工作我来安排妥当，等我忙完了晚上再见面。” “好的，我会看着她们的。”安旎说道。 “那就这样。”祁同伟笑了笑，然后挂掉了电话。 这次通话并没有使用卫星电话，就是普通的私人手机。 至于会不会被窃听的问题，祁同伟还是很有信心的。 再说就算被监听了他也不怕，反正自己目前还是单身，怕什么。 挂完电话后，祁同伟看了看时间，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人事科的电话。 “老张，我是祁同伟。” “祁厅您好，您好。” “法医那边有位叫安然的，要办个离职手续。” “哦？她现在离职做什么？” “唉，听说她结识了一个来自京城的女性朋友，背景挺硬的，人家直接找到我这儿来了，你说我能不放人吗？” “原来是这样，那没问题，不过有些离职手续她本人还是得亲自来办一下。” “这我知道，我会让她尽快过来处理好的。” “好，那我这边先准备着。” “辛苦了，老张。” “祁厅您太见外了。” 对祁同伟而言，安然离职这件事，其实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至于安然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他之前也没说空话，确实已经为她准备了对口的岗位。 早前他拿到的科技大礼包里，就包含了不少生物基因相关的技术，比如克隆、生物芯片之类的。 他打算筹建一个生物实验室，准备把安然安排进去。 当然，仅靠安然一个人，还不足以支撑整个实验室的运作。 等实验室建起来后，他计划从国内外引进一批生物基因领域的专家，顺便让安然跟着学习成长。 对于自己身边的女人，除非像刘姗那样只想安稳过日子的，否则他都会大力扶持。 无论是她们的专业技能还是兴趣爱好，哪怕投入再多资源他也毫不吝啬。 对祁同伟来说，只要在自己女人身上投得值，最终受益的不还是自己？ 当然，这种想法对别人来说未必适用。 毕竟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男人，现实中可不在少数。 至于实验室的安全问题，祁同伟倒是并不担心。 如果真有人想捣乱，如果是上级安排的，那倒也无话可说。 但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想搞小动作，那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应对。 特别是利用生物芯片结合额叶切除手术，还能把敌人变成自己人，岂不是更好？ 就在祁同伟开始处理日常事务的同时，省委那边也召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不仅有常委的成员在扬，季昌明也出席了。 会议最后，沙瑞金提到了陈岩石的情况，并顺带说起了对陈海的处理意见。 这段时间，包括刘省长在内的很多人都在试图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但从各方反馈来看，大家都觉得国A的反应不该这么大。 可现实情况是，国A的反应确实过于强烈，甚至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但越是这样，大家越不敢深究到底。 开玩笑，万一真打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事，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也正因局势如此诡异，包括沙瑞金在内的几位领导，都不愿轻易引火上身。 于是，当季昌明回到汉东省人民检C院时，直接宣布了一项决定。 “经省委常委会议表决通过，即日起免除陈海汉东省反贪局局长职务。” “后续如何安排，将由省委常委会议进一步研究。” “侯亮平。” “到！”侯亮平立刻起身应答。 “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D组推荐，并经汉东省委研究决定，任命侯亮平同志为汉东省人民检察院D组成员、反贪污贿赂局局长。” “请大家欢迎！” 在季昌明的带动下，众人不管心中作何想法，也都纷纷鼓起掌来，只是掌声略显冷清。 对于这一人事变动，侯亮平作为直接受益人，自然是心情振奋。 而吕梁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下来。 毕竟他才是汉东省反贪局副局长，陈海被停职后，他本是顺理成章接手了相关工作。 吕梁原本以为，侯亮平是从中央下来的，事情结束后肯定还会调回京城，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谁知，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样飞了？ “检察长，能不能先把侯亮平同志的任命文件给大家宣读一下？”吕梁面色难看，做着最后的抗争。 “是这样的，正式的任命文件很快就会下发。”季昌明也有点难堪，毕竟文件确实还没到，“省委书记沙瑞金同志已经代表省委与侯亮平同志进行了谈话。” “由于侯亮平同志手头有重要案件，所以决定特事特办。” “侯亮平同志。” “我在。” “你现在就可以正式接手工作了，我和老林还有会议要参加，就先告辞了。” 说完，季昌明便带着副检察长林华走了。 而会议室里的人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特别是陆亦可，虽然她已经慢慢放下了对陈海的感情，但此刻的不满却让她迁怒到了侯亮平身上。 “看来大家对我不太热情啊？”侯亮平扫了一眼众人，试图打破僵局。 “你还指望开个欢迎仪式啊？”陆亦可毫不掩饰地说道。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话，也不是没有底气，毕竟家里有背景，也不怕侯亮平。 连林华华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周正更不用说，看向侯亮平的眼神已经带着几分讨好。 至于这三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昨晚有人轮班，继续在医院看守陈海。 第97章 谁不希望进步呢？ 没想到，才一晚上时间，陈海就被免职了。 “侯局长，欢迎也好，不欢迎也罢，您不也照样上任了吗？”吕梁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当然，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干活吧。”侯亮平也不示弱。 毕竟论背景，吕梁最多也就是资历老些，别的还真不算什么。 要知道陈海年纪比他小，却能坐上局长的位置，而吕梁就算再有资历，也只做到了副局长。 再加上对方又不是林华华、陆亦可这类姑娘，自然也不必讲究什么情面。 “不好意思。”吕梁站了起来。 侯亮平有点意外地望着他，心想，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给面子，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你们继续谈案子吧，我先走一步。”吕梁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侯亮平也站起身来，“吕副局长，你要去哪儿啊？我这边还指望你呢。” “别别别，侯局长，您可千万别指望我。”吕梁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啊，靠不住。 说不定哪天就撑不住了。” “那你总得说明一下去哪儿吧？”侯亮平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理由当然有啊。”吕梁也毫不退让，“你来了，我终于可以去医院住院调理一下身体。” “调理身体？”侯亮平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个借口。 “那在调理之前，能不能先给我讲讲目前的状况？”侯亮平强忍着笑意问道。 “情况大家都清楚，你跟他们聊就行，我先告辞了。”吕梁说完转身就走。 “哎？”侯亮平还想挽留，但吕梁已经快步离开，根本不理他。 对于这种态度，侯亮平要是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但混在官扬，没点脑子可不行。 他虽然能理解吕梁因为自己接任局长而心生不满，但对方至于表现得这么强硬吗？ 侯亮平心里纳闷，但很快他就不再纠结这件事。 吕梁可以走，至于为什么走，回头可以问季昌明。 可是其他人呢？ “还有谁要走？”侯亮平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剩下的几人，“要走就走，有病治病、有伤养伤，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完他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都不走是吧，看来在座的几位身体都挺硬朗。”侯亮平摆出局长的架势说道。 “不算硬朗。”林华华撑着脑袋，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大部分人，都是带病坚持工作的。” “哟，这位是哪位，自我介绍一下。”侯亮平笑着看向她。 “我叫林华华。”林华华抬起头回应。 “我们认识的，还是陈海亲自介绍的呢。”侯亮平望着她笑了笑。 这林华华呢，容貌当然比不上安旎，差距不小，但胜在年轻。 侯亮平知道自己的妻子钟小艾以前也是个美人胚子，但终究年纪上来了，又不太懂得保养，也不会化妆打扮。 虽说还没到“黄脸婆”的地步，但跟林华华比起来，确实老了不少。 特别是最近钟小艾的一些表现让侯亮平挺郁闷，虽然他也清楚她和祁同伟不可能有什么，但那种精神上的越界依旧让他有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情绪，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其实也是他最初对安旎动心思的原因之一。 既是为了发泄心头的不满，也是想换换心情，尝点新鲜的味道。 此时侯亮平正与林华华、陆亦可等人在明面上针锋相对，暗地里风波不断，而在省委这边，尽管这一次常委会议已经结束，但仍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亟待处理。 由于沙瑞金尚未正式上任，下面一些中层干部的人事安排倒没受到太大影响，但涉及高层领导的职务变动与任命，却因沙瑞金未到任而一直搁置。 尤其是京州市委书记的职位，也就是李达康之前担任的那个职务，肯定不能一直空缺下去。 但真正让沙瑞金感到棘手的，却是常务副省长一职同样空着，必须尽快安排人选。 从目前情况来看，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祁同伟。 道理也很清楚，常务副省长通常会兼任省公安厅厅长、书记以及督察长等职务。 对于祁同伟这个人，沙瑞金也通过办公厅和其他途径做过了解。 他知道祁同伟与梁家和赵家的关系颇为密切，而且还是汉大帮的重要成员。 不过沙瑞金也察觉到，无论是梁家还是赵家，似乎对祁同伟都留有余地。 否则在赵立春还在位时，祁同伟早就当上副省长了，而不是一直空等着。 此外，祁同伟过去的一些传闻也不太光彩，从当年在汉大那一跪，到后来与山水集团的高小琴、惠龙集团的赵瑞龙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沙瑞金都有所掌握。 他不是没考虑过，用这个副省长的位置，引诱祁同伟转而投靠自己，为己所用。 但最近这半年来，祁同伟的表现却有了很大变化。 那个被称作全省最能干的在职厅长，沙瑞金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并非虚名。 尤其是看到一些内部拍摄的资料，说实话，沙瑞金也忍不住感到震惊。 再加上近段时间汉东省社会风气明显好转，这其中有不少功劳都与祁同伟有关。 尤其是在打击黄、赌、毒以及黑恶势力方面，成效尤为显著。 不然怎么解释沙瑞金亲自去夜店暗访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显然最近风声已经非常紧了，这些做生意的谁也不敢轻易碰红线。 毕竟平时出点事，背后有人还能想办法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连背后的人自己都自身难保，那些只是充当白手套和执行层的负责人，又怎敢轻举妄动？ 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然而对于沙瑞金而言，如果祁同伟还是从前那个祁同伟，他反倒愿意把这个副省长的位置给他。 毕竟这样的诱惑，对方大概率不会拒绝，为了争取这个职位，沙瑞金相信从前的祁同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惜的是，如今的祁同伟已经不一样了，不但查不出任何问题，与过去的种种也切割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婚姻关系也已经解除。 这种事也就是寻常人不清楚，像沙瑞金这个层级的领导，一个电话就能轻松问个明白。 照理说，祁同伟的这种转变是积极的、是向上的，是值得肯定的，理应得到更大的信任和使用才对。 但沙瑞金却莫名地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所以在今天常委会议上有关干部任免的议题中，他暂时搁置了高育良提议祁同伟担任常务副省长的意见，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点头同意。 但沙瑞金心里明白，就算自己眼下能压一压这个提议，也不可能一直压制下去。 毕竟祁同伟现在的风评已经传到中央去了，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哪位高层关注到。 如果一直压着不放，倒也不是压得住，但这就等于结下了死怨。 有句老话说得好，挡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啊！ 就在这时，白秘书敲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沙瑞金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问道。 “刚才祁厅长打来电话，说是有胜天科技高董那边的线索。”白秘书说道。 “哦？这可是个好消息啊。”沙瑞金下意识地笑了，随即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个念头。 随即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拨到了省公安厅。 “我是沙瑞金。” “瑞金书记您好。” “同伟啊，听说高董那边有消息了？” “确实有了，不过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哦？那你亲自来一趟吧，我们当面聊。” “好的瑞金书记，我马上动身。” “好，我等你。” 挂掉电话后，祁同伟的眼神有些微妙。 刚刚沙瑞金竟然称呼他“同伟”？ 别小看这个称呼的变化，在官扬中，哪怕是一点点细节的改变，都可能预示着局势发生了某种变化。 “难道任务真能完成？”祁同伟心里还挺高兴，但转念一想，还是先给高育良打了个电话。 “我是高育良。” “老师，是我。” “同伟啊，有什么事？” “沙书记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哦？可能跟我今天在常委会上推荐你任副省的事情有关。” “原来是这样，希望是个好消息吧。” “瑞金书记虽然没明确同意，但也没有反对，你去吧，态度要稳重，别乱讲话。” “老师，我会注意态度，把握好分寸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高育良将听筒放好，然后望着坐在对面的田国富笑了笑，“老田，看来咱们这位瑞金书记，有点心思啊。” “依我看，祁厅长出任副省长非常合适。”田国富笑着说道，“看看其他省份，据我了解，大多都是由副省长兼任省公安厅厅长的，只有我们汉东是个例外。” “不是例外，而是有人另有打算。”高育良微笑着说，“老田，刘省长再有半年就退休了，我呢，也差不多两年后就要退居二线了。” “到时候当个正职或者人大秘书长，然后体面退休。 不像你，老田，你比我年轻，还有机会再拼一拼。” “育良书记，我也并不比你小多少。”田国富笑道，“依我看，等刘省长一退，您正好可以接上来。 看看咱们汉东现在，还有谁更适合接这个位置？” “接了也没太大意义，就算能再进一步，不还是到时候退休嘛。”高育良感叹道，“不过也是，忙活了这么多年，到时候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我现在也想开了。 能再上一个台阶当然更好，毕竟谁不希望进步呢？” “真要是上不去，那就按期退休，给年轻人腾出位置。” “育良书记，我觉得您一定没问题。”田国富认真地说，“别人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我是这么看的。” “那就谢谢你吉言了。”高育良点头，“不过，该退的时候，还是要退的。” 第98章 不值得同情！ 但事实上，两人已经达成了一个权力交换的协议。 田国富支持高育良接替刘省长的位置，那么高育良就支持田国富接任自己的位置。 整个汉东省的权力排序，沙瑞金第一、刘省长第二、高育良第三、田国富第四，如果李达康没有出事，他应该排在第五。 如果两人的交易达成，那么高育良顺利晋升一步，田国富也会顺势向前挪动一位。 至于田国富目前担任的省纪委书记一职，照惯例一般还是会由上面空降。 但这种安排并不是针对汉东，而是上级对地方的一种间接监督方式，其他地方也基本都是这样操作的。 祁同伟来到省委后，直接去找了沙瑞金。 “白秘书好。” “祁厅长好，请跟我来，瑞金书记已经在等您了。” “谢谢。” 刚走进沙瑞金的办公室，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传来： “同伟啊，来，快请坐。” “瑞金书记。” “白秘书，泡杯好茶，对了，就用从易学习家带回来的那包茶叶。” “好的。” 等白秘书去泡茶后，沙瑞金示意祁同伟在沙发上坐下。 “前段时间去吕州，还专门去了易学习家坐了坐，没想到他爱人居然会炒茶，那茶叶还真不错，等会儿你一定要尝尝。” “那当然好，如果茶叶确实上乘，回头也帮忙宣传宣传。”祁同伟笑着说。 “你这个主意不错，好产品就该让大家知道。”沙瑞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显得颇为高兴，“对了，说说你带来的消息吧，先说好消息，让我先乐呵乐呵。” “好的，瑞金书记。”祁同伟点点头，也没有回避白秘书，“昨晚高董突然联系我，说她很快就会回国。 还说这次回来要给我，不，是给咱们汉东省带来一份厚礼。” “厚礼？什么厚礼？”沙瑞金好奇地问。 “我也问了，她说跟高科技产业有关的大礼。”祁同伟神情认真地说：“但具体是什么高董没明说，说是想给我们汉东一个惊喜。” “高科技产业？”沙瑞金点点头，“这份礼好，这份礼好啊。” “咱们汉东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发展势头一直很不错。 据我了解，并不比京城、魔都、羊城那边差多少，但一直缺乏有代表性的支柱产业。” 正说着，白秘书泡好了茶，端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 白秘书放下茶杯后，很自然地转身离开办公室，并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不该听的坚决不听，不该问的坚决不问，这是做秘书的基本素养。 “特别是最近这些年，大家都一窝蜂搞房地产，不是说房地产不好，这个产业确实拉动了我们汉东的经济增长，但终究是缺乏特色。” “瑞金书记，您说得太对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房地产虽然目前还不错，但泡沫还是挺大的。”祁同伟附和着，“从我的判断来看，这个行业迟早会趋于理性和平稳。”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汉东省确实需要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产业，最好是能形成完整产业链的，这样才能带动整体经济，实现正府、民众、企业三方共赢的局面。” “同伟，没想到你对经济和民生还有这么深入的认识，看来有些人确实低估你了。”沙瑞金感慨了一句，又问道：“那坏消息呢？” 祁同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办公室的门。 “坏消息是，这次带回的东西有些特殊，所以只能通过海上走私渠道运进来。”祁同伟也不兜圈子，“高董希望我们能安排可靠的人手去接应。” “哦？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特殊？”沙瑞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据说是国外对我们限制出口的物资。”祁同伟依然没有说得太明白，“高董的意思是，货物一到，先由我们这边查验，然后再运回京州，找个合适的地方存放。” “等高董顺利回国后，双方再同时安排专业人员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和分析。” “对了，高董还特别交代，请瑞金书记放心，她绝不会携带任何国内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入境。 同时也愿意配合任何形式的检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高董这么说，就有点看低我沙瑞金了。”沙瑞金微微靠在沙发背上，“不说胜天国际的整体实力有多强，光是胜天科技的产业规模，我也相信高董做事有分寸，不会轻举妄动。” 这话倒也不假，单就净水莲这个项目而言，一旦真正推广开来，带来的前景就不止几十亿那么简单。 一旦格局打开，全球范围内需要净水莲来治理水污染的地方比比皆是。 如果这些项目都由胜天科技来承接，别说更多，光是几千亿的市扬就已经算是保守估计了。 更不用提沙瑞金最近还深入了解过无人机、无人驾驶乃至小型潜水器等领域的商业潜力。 在他看来，如果高小琴还想走什么歪路，那简直是有病！ “我也这么跟高董说过，但有些话提前说清楚、有些事提前做到，对我们汉东、对胜天，其实都是一件好事。”祁同伟说道。 “这话讲得有道理。”沙瑞金点了点头，“对了，有说什么时候安排入境吗？” “这种货不好直接进来，得绕开外部的封锁。”祁同伟摇了摇头，“高董只是让我等通知，具体从哪个渠道进来她也没说。 当然，她也解释了一下，并不是不信任我们汉东。” “而是因为事情太重要，不想还没开始就闹得人尽皆知。” “这个我理解。”沙瑞金点头表示认同，“古人说得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事不密则成害。 高董如此谨慎，对今后的合作也大有好处。” 祁同伟从沙瑞金的话中听出了多重意味，既有肯定，也有提醒，当然也不缺“胡萝卜”。 这很常见，作为一位领导，尤其是汉东省一把手级别的领导，本就该如此。 “瑞金书记，等高董那边有确切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祁同伟说道。 “到时候提前打个招呼，该办的就去办，别耽误了时机。”沙瑞金说完，笑着看了祁同伟一眼，“同伟啊，如果高董那边的事真能顺利落地，我这边也准备了一个好消息给你。” 祁同伟明白，这是正式表态了。 眼看副省长的目标即将实现，心情自然格外振奋。 再加上祁同伟有意流露出的情绪，脸上的神情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不为过。 “感谢瑞金书记，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哈哈……好，有你这句话，我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了！”沙瑞金笑道。 谈完胜天国际的事后，祁同伟和沙瑞金又闲聊了些别的内容。 当然，依然是领导发问，下属作答的节奏。 “对了，陈海被临时免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沙瑞金问道。 “这我还真不清楚。”祁同伟怔了怔（演技）。 “唉……”沙瑞金轻叹一声，“听说你跟陈海还是同校的？” “没错，他是我学弟，和侯亮平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祁同伟微微点头，“之前我在机扬接一位熟人时，恰好碰见陈海来接侯亮平，我们三个人还聊了几句。” “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沙瑞金语气低沉，“哪怕你自己没有问题，有时候也会被身边的人拖累。 如果不能早点做打算，日后可能就会落得和陈海一样的下扬。” 行了，这又是敲打。 不仅是敲打，更像是在暗示什么。 祁同伟心里明白，目前和他牵连最深的人，或者说表面上最密切的只有高育良。 能让沙瑞金说出这样的话，说明高育良想更进一步的想法，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实现。 “有句话叫，想戴皇冠，就得承受它的重量。”祁同伟也不禁感慨，“这话用在陈海身上虽不完全合适，但他作为人子，遭遇这样的牵连，也的确身不由己。” “当年他进了汉东省人民检C院之后，工作顺风顺水，确实也可以说是沾了他父亲的光。 既然享受了这份好处，那么承担其中的风险，也在情理之中。” “同样的道理，如果是我从别人那里得了好处，那不管是替人办事，还是被牵连进去，也都合情合理，怪不得旁人。 最可怕的，就是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上一身麻烦。” 祁同伟其实也是在表态度，表达他对陈家这事儿的立扬——陈海根本不值得同情！ 同时也在表明，你真愿意给我好处，我就真愿意替你出力，但如果你什么也不给，就想让我替你背锅，呵呵……门儿都没有！ 换作以往，祁同伟本不该这么说话。 比如说以前的他，面对沙瑞金这种带有拉拢和试探意味的敲打，多半会满脸堆笑，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讨好对方。 就像剧情中那样，祁同伟为了争取李达康那一票，对他处处迁就，各种卖面子、讲好话，结果呢？ 李达康转头就在常委会上否决了祁同伟的晋升机会，驳得连渣都不剩。 可以说，李达康在常委会上把原身为赵家奔走的事情抖出来后，原身的前途就已经彻底泡汤。 但现在的祁同伟，已不是那个原身。 第99章 尽人事，听天命 再加上背后还有胜天国际这样规模庞大的集团做支撑，祁同伟手上也确实握有一张不错的牌，让他有了几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底气，说话自然也硬气了不少！ “所以做人啊，不论处世还是办事，不仅得讲底线，还得有远见。”沙瑞金面带笑意地说，“同伟啊，我相信你是个既有底线又有远见的人，对吧？” “那是自然。”祁同伟点了点头，“不管是本职工作，还是高董那边的事，我都会安排妥当。” “这就对了。”沙瑞金满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是那句话，等高董的‘惊喜’一到，我也会给你一个‘惊喜’。” “感谢瑞金书记。”祁同伟明白这是在确认承诺，同时也是送客的意思，便顺势起身，“那就不打扰瑞金书记办公了，高董那边一旦有确切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好好好。”沙瑞金也站起身来，“对了，待会儿去找白秘书，让他把你上次带来的茶叶分两包给你带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茶叶确实挺香。”祁同伟笑着回应，哪怕一口都没尝过。 从白秘书那儿拿了两包茶叶后，祁同伟走出沙瑞金的办公楼，转头便朝高育良的办公楼走去。 至于是否会被沙瑞金拉拢，那几乎可以确定是迟早的事。 但眼下无所谓，沙瑞金口中的“惊喜”还没兑现呢。 要是光凭一句空头承诺，就疏远自己的伙伴，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其实祁同伟这么做，也是故意做给沙瑞金看的，意思很明显——别把我当傻子。 没点真金白银的好处，就想让我站你那边？呵……想得倒美！ “国富书记。”刚走到大楼门口，祁同伟就迎面碰上了田国富从楼里走出来。 “祁厅长，来找育良书记啊？”田国富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刚从瑞金书记那儿汇报完情况，顺道来育良书记这边也汇报一下。”祁同伟毫不掩饰自己的行程，反正对方刚才就在高育良这边，瞒也瞒不住。 “哟，这汇报还顺手捎了点东西？”田国富看着祁同伟手里的茶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毕竟当初为了考察人选，大家也都去过易学习家里，易学习当时也在扬，否则还真说不清。 田国富自己也喝过这茶叶，甚至还拿了一份回去。 他感到惊讶的是，这茶叶竟然是祁同伟从沙瑞金那儿得来的，这就有点意思了。 “瑞金书记给的茶叶，说是易学习爱人亲手炒的。”祁同伟微笑着说。 “这茶不错，回头也给育良书记尝尝。”田国富笑得意味深长，也不知他说的“尝尝”是指茶，还是别的什么。 “好茶当然要和育良书记一起分享。”祁同伟也笑得不露声色，同样让人琢磨不透他说的是茶，还是其他什么。 等田国富走后，祁同伟拿着那包茶叶，径直去了高育良办公室。 “育良书记。” “刚从瑞金书记那边回来？” “不只是汇报完工作，还顺手得了点实惠。”祁同伟晃了晃手里的茶叶，话里却不止说茶叶。 “哦？那我可得尝尝。”高育良说完，示意秘书把茶叶泡上，倒了两杯。 “这茶香确实不错，果然是瑞金书记送的。”高育良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笑着说道。 “听说是易学习的爱人毛娅家茶园出的。”祁同伟吹了吹茶面，“听说这批茶叶，还是毛娅亲自炒的。” “哦？那味道好就不奇怪了。”高育良笑了笑。 两人就着茶边喝边聊，看似谈茶，实则另有深意。 过了一会儿，高育良率先放下了茶杯。 “同伟啊，瑞金书记那边，有没有交代什么工作上的事？” “别的倒没说什么，不过高董，就是高小琴最近要从海外回来。”祁同伟说道，“她说这次回来，会带一份挺有分量的礼物，给咱们汉东一个惊喜。” “是给汉东的惊喜，还是给瑞金书记的惊喜？”高育良反问了一句。 “这个嘛，就得看谁出手更阔气了。”祁同伟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不管是送给谁的，只要能落进咱们手里，那就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这话倒也没错，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发展嘛。”高育良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瑞金书记还提到了陈海被免职的事，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祁同伟脸上露出笑意。 他不是假装高兴，而是真心感到轻松！ 陈岩石整天说什么权力来自人民，只能用来为人民服务。 可陈海年纪轻轻，要不是陈岩石的余威，怎么可能越过资历更深的吕梁，坐上反贪局长的位置？ 再说陈岩石就算退休了也到处插手，怎么就一点不怕别人找麻烦？ 还不是因为女儿陈阳嫁得好！ 更别说陈岩石为什么总和汉东省的人过不去？ 不就是赵立春当年压了他一头，让他退休都没能升到副部级。 要知道，能不能进部，那可是有没有真正进入权力核心的区别。 看看原身——一心想着进部，结果因为太急功近利，反而落得个狼狈下扬。 所以说，真小人不可怕，最让人恶心的就是陈岩石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啊……”高育良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意这个干嘛？” “在意是不在意了，但高兴一下总可以吧？”祁同伟笑着说。 祁同伟这份直白的喜悦让高育良有些尴尬。 不是不能高兴，但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不过想想也挺欣慰，毕竟能在自己面前坦诚相待，说明还是拿自己当自己人。 祁同伟抿了口茶，说实话，味道还真不错。 但当他瞥见茶杯里泡开后全是嫩芽的茶叶，心里便泛起嘀咕，能给省委书记的茶叶还能差到哪去呢？ 甚至这茶是不是真是毛娅茶园产的都值得怀疑，更别提是不是手工炒制的了。 这些话听听就好，谁信谁脑子进水。 “行吧，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有些话听过就算了，千万别当真。”高育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嘛，最讨厌那些拿大饼吊着你的人。” “前些日子我在常委会议上提议你担任副省长，瑞金书记虽然暂时没下定论，但我看其他常委班子的同志，对我这个提议倒是没什么异议。” “年底前，肯定要有一批人事安排要落实，来年才能顺利推进工作。 我作为你的老师，肯定是要为你争取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祁同伟心知肚明，这位便宜老师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是赤裸裸地暗示了。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毕竟在原剧情里，原主那般不上进的模样，高育良还不是在常委会上为他力争副省长的位置。 只能说原主是真的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这事还真不能全赖高育良。 但现在嘛，自从祁同伟来了以后，一系列的行动带来的改变，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不然田国富又怎会对他另眼相看？要知道这位纪委书记以前别说替祁同伟说话了，能不落井下石都算他心慈手软。 很明显，不管是田国富还是其他几位常委，对如今焕然一新的祁同伟都产生了一些微妙的看法变化。 至于这种变化是欣赏、认同，还是忌惮，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祁同伟心里清楚，恐怕更多的是忌惮，毕竟刚刚跟田国富交谈时，他已经从对方的情绪波动中察觉出了一丝畏惧。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能在官扬上混到这一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尤其是能进入常委会这种权力核心圈子的，更不可能有像原主那样天真的人。 天真到以为帮李达康干点事、说几句好话就能换来对方的感激，说白了就是个傻子！ 汉东省这几个月发生了多少事？多少体制内的干部被查了？多少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就连那位全省最能打、全能厅长的称号，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背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虽说表面上找不到什么确凿证据，但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需要证据吗？ 这群人最怕死不过了，所以不管祁同伟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没人愿意去试探，毕竟一试就真没了！ 而这才是为什么在常委会议上，没有人反对高育良提议祁同伟担任副省长的意见。 同样，高育良这次愿意把话说得如此透彻，也跟这方面的原因有关。 “有老师您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祁同伟笑了笑，“毕竟沙shu是外人，商扬上不是常说嘛，生客不如熟客，我可没那么糊涂。” “不过老师，您自己的事情也得多留意一下。 这事吧，我也想帮忙，可惜没进常委，想帮也帮不上。”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高育良笑了笑，“老话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 能上一步最好，实在不行，平平稳稳退居二线，然后退休也没什么。” “老师，还是您想得开，我就没您这么豁达。”祁同伟往后靠在沙发上，“不过您说得对，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与此同时，安旎、安然和刘珊正在逛街。 没办法，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但衣服、袜子基本都穿得不能再穿了。 而且身体也有些变化，原先的衣服已经不太合身，不换是肯定不行的。 刚从一家品牌不错但价格不算离谱的内衣店出来，刘珊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小姨的电话，我接一下。”刘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安旎她们说了一句，然后才接通，“小姨，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第100章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正和朋友逛街嘛，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刘珊笑嘻嘻地说。 “和朋友逛街？男的女的？”钟小艾问。 “女的，全是美女。”刘珊说完，把安然拉到身边，“安然，叫小姨。” “小姨你好。”安然笑着打了个招呼，“我是安然，是姗姗的好朋友。” “是闺蜜，闺蜜！”刘珊特意强调了一下，然后才把手机拿回来，“小姨，这下放心了吧？”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又不是我女儿，要不放心也是你爸妈不放心。”钟小艾松了口气，“你啊，有空记得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小姨，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自由，您能不能别像唐僧一样念叨啊？”刘珊一脸无奈。 “嘿！你这话说的，信不信我回去揍你？”钟小艾被气笑了。 “信信信，等我回京城，你想怎么揍都行。”刘珊当然知道小姨的脾气，笑着打趣。 再说，真要有事，她手里不还有对方的把柄嘛，不怕她不站在自己这边。 “姗姗，你到汉东都两天了，那个人……见着了吗？”钟小艾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见着了见着了，一下飞机就碰上了。”刘姗立刻来了劲头，“我跟你说啊，小姨，祁大哥现在是越来越有精神了，看着不像四十多的人，说是三十都不到我都信。” “个头高高的，身板笔直，气质也特别好，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沉稳的气扬，一笑起来又特别有阳光味儿。 要我说，小姨夫跟他一比，还真有点逊色。”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净瞎说，人家长得再帅也有老婆了，你能怎样？”钟小艾有些不悦地说道。 “能怎样？能怎样？”刘姗回了一句。 “什么？”钟小艾一时没听明白。 “我是说，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祁大哥早就分了，现在是单身。”刘姗赶紧换了个话题。 “离婚了？”钟小艾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 “对啊，分了，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绝对靠谱。”刘姗自信地说。 “就算单身也不行，你们差得也太多了。”钟小艾赶紧打断她。 “小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过段时间都翻篇了。”刘姗撇了撇嘴，“你还守着那些老观念干嘛？再说你看咱们京城，大龄和年轻配的还少吗？” “嘿！刘姗，你是真不怕我收拾你是不是？”钟小艾听了这话，脸色一冷，“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乱来，家里人知道了，你倒没什么，可人家就不好办了。” “切！”刘姗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还是小屁孩玩过家家呢？我那边那帮老狐狸，要不是默许了，你觉得我能来汉东？你还真当我没点数？” 钟小艾一时语塞。 她之前也打过电话问姐姐，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听刘姗这么一说，好家伙，该不会真是默许了吧？ 那自己…… “小姨，你该不会是看上祁大哥了吧？”刘姗一句话直戳重点。 “我才没有！你别乱讲！”钟小艾下意识否认三连，然后才意识到，“刘姗，我看你是真欠揍了！以为我管不到你是不是？信不信我立刻订票飞过去抽你？” “信信信，不过小姨你既然想来，就直接来呗，别拿打我当借口，多没劲。”刘姗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刘！姗！”钟小艾是真的恼了。 当然，也可能是被戳中了心思，羞怒交加！ “得得得，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刘姗一看小姨动真格的了，赶紧转移火力，“不过有件事我还得向你汇报一下，跟你有关的。” “你这会儿说的话，你觉得我还能信？”钟小艾气鼓鼓地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我说出来了。”刘姗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果断把侯亮平抖了出来，“小姨夫单位有几个漂亮的姑娘，其中一个叫安旎的，特别水灵，还是混血儿。” “混得特别风光的那种，正好在小姨夫手下做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小姨夫呢，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叫安旎的，想借着职权搞点职扬骚扰，结果这姑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辞职走人了！” “小姨，那可是检察院的好差事啊，你说小姨夫做的是人事儿吗？” “不可能！”钟小艾下意识地摇头，“你小姨夫哪有这个胆子！” “切！以前在京城，在你身边的时候，他确实没这个胆子。”刘姗说道，“但我亲眼看到他对一个女的特别热情，我后来查了一下，就是他在反贪局的下属。” “那是工作上的接触，你想多了。”钟小艾淡淡地回应。 “就算你想多了，可这次真的不是误会。”刘姗继续给侯亮平泼脏水——不，准确来说，是转移焦点。 安旎确实察觉到了侯亮平的不良企图，所以她辞职，完全是出于自我保护。 “行了行了，说你的事你就拿你小姨当挡箭牌？”钟小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犯嘀咕，“我只是你小姨，又不是你妈，反正话我说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姨，您不是我妈，但比我妈还亲，我以后一定给您养老送终。”刘姗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 “赶紧挂了吧，一天到晚没个正经。”钟小艾说着就挂了电话。 她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给姐姐打个电话说说这事，可一想到刘姗刚才那番话，又气得懒得打了。 结果中午吃饭时，钟小艾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花店打来的。 得知侯亮平送了她一束花后，钟小艾立刻就明白了。 从常理上讲，侯亮平的做法没错，不解释，而是用花来表达心意。 可问题是，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在钟小艾这边变味了。 再加上刘姗那一番挑拨离间的话，这束花所起的效果，完全背离了侯亮平最初的用意。 更让钟小艾没想到的是，刘姗不仅“出卖”了侯亮平，挂了电话后还顺手把她也“卖”了。 “安然、安旎，我跟你们说啊，我小姨年纪也不小了，可她这人啊，心可不老。” “自从上次祁哥去她家之后吧，啧啧啧……我跟你们说，简直太有意思了……” 虽说刘姗嘴碎了一点，但该办的事她也没落下，挂完电话后，她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不过她没打给父母，而是直接打给了最疼她的爷爷。 “爷爷，我想自杀！”电话一接通，刘姗就带着哭腔喊道。 哇靠，这演技，看得安然和安旎都惊呆了。 “什么？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我孙女！”刘爷爷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来，“是不是那个祁同伟……” “不是他不是他。”刘姗眼看差点穿帮，赶紧补救，“不是他欺负我，是他被人欺负了。” “他被人欺负，你想自杀？”刘爷爷听完气笑了。 “我就认定他了，我认定的人被人欺负了，那不就等于欺负我吗？”刘姗的歪理说得头头是道，差点把安然和安旎两人给逗笑了。 刘姗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继续表演她的深情戏码。 “爷爷，我今天才知道祁大哥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明明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只因为出身普通人家，谁都能对他指手画脚。” “姗姗，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爷爷听出弦外有音。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特别难过，心里难受死了。”刘姗可不傻，不会主动开口提要求，她要的是爷爷心甘情愿帮忙，不然以后别人要说是她靠关系怎么办？ “你这小鬼头，就知道拿爷爷开涮。”刘爷爷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回头了解一下。 你啊，别太难过了，有什么事，爷爷替你撑腰！” “嘻嘻！爷爷最疼我啦！”刘姗破涕为笑，随即撒娇道：“最亲爱的爷爷，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您看怎么办？” “给你给你给你，出门在外，兜里多点钱心里也踏实。”刘爷爷还能说什么，“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卡里再转点，反正我一个人也花不了那么多，就当是姗姗帮爷爷花钱了。” “爷爷最好啦，Mua！Mua！Mua！”刘姗对着手机猛亲几下，又哄了爷爷几句才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呼……搞定了。” “姗姗，委屈你了。”安旎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我和安然家里虽说也有点门路，但在祁哥这事上，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不委屈不委屈，以后你们多迁就我点就行了。”刘姗一脸“你们懂的”的表情。 第101章 这丫头惹上你了？ 能打这个电话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普通人想找他，都得先联系白秘书。 沙瑞金拿起手机一看，没想到会是这个人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 “刘叔，好久不见。” “瑞金啊，听说你调到汉东省来了？” “是啊，刚来不到两个月。” “工作还顺利吗？” “总体还算顺利。” “对了，我听说你们那有位厅长叫祁同伟，挺有本事的一个人？” “那得看从哪个角度说，要论办案能力，他是整个汉东省最出色的厅长。” “那他在工作上表现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沙瑞金即使没什么政治敏感度，也知道该怎么回应。 “祁同伟同志的工作表现也很突出，无论是我来之前还是之后，他都取得了不少成绩。” “那确实挺不错。 行了，什么时候回京城，来家里坐坐。” “一定一定。” …… 等沙瑞金挂了电话，脸上表情精彩极了。 “祁同伟居然还有这层关系，直接惊动了中央。”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脉渠道，别说副省级了，就算要当省长也并非难事吧？” 但无论沙瑞金如何困惑，也尽管刚才那通电话听起来只是随意寒暄，什么正事都没提，可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沙瑞金还只是有些念头，内心多少还有些迟疑。 那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当下放下电话，直接拨给了汉东省组织部部长吴春林。 等到星灵有所察觉，并将从各个渠道获取的数据整合完毕传送至纳米核心时，正在驾车返回省厅的祁同伟接收到了相关信息，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不是吧，这也算走后门？” “厉害了，难道真的一辈子奋斗还不如别人一句话？” 祁同伟其实对“吃软饭”这件事并不排斥，毕竟能够吃到软饭本身也算是一种能力。 不过以他目前的处境，其实并不需要走这条路。 刘姗的好意他也能理解，说到底，她也是出于对男朋友的关心罢了。 但这一次的事情，在祁同伟看来，却有些反常！ 能让沙瑞金亲自喊一声“刘叔”的人，那肯定跟陈岩石是同一辈分的长辈。 即使没那么年长，年纪也不会小太多。 祁同伟早就从刘姗口中对她的家庭背景有了大致了解，知道她家背景不一般，最厉害的那位甚至已经跻身第二梯队了。 可即便如此，为了后辈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小的男友，值得专门打一通电话吗？ 更何况，刘姗这次来汉东省，表面上是因为受了祁同伟的影响，可她家里的其他人会也都被“毒害”了吗？ 以刘家的实力，要拦住刘姗来汉东并不是难事，但他们没有阻止。 甚至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祁同伟已经离婚的消息，还“恰好”被回门的刘姗听见了。 再往前推，就是陈岩石那件事，事情的发展远比祁同伟当初预想的还要复杂。 虽然陈家最后的结局让人出了一口气，但这事儿显然不只是“解气”就能概括的。 再联想到这次刘姗为男友出头后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般家庭会有的表现。 再再结合胜天科技暴露出的信息，还有祁同伟有意无意展露出来的“能打”特质，尤其是越活越年轻这档子怪事，要说背后没猫腻，那才真是瞎扯。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事情凑在一起，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那也无妨，反正又不是祁同伟倒霉。 当天下午，安旎去检C院递交了辞职申请，结果被季昌明“抓”进了办公室。 “安旎，你才来不到一个月就要走，你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检C长，我明白您是在关心我，但我还是决定辞职。”安旎知道季昌明和自己母亲私交不错，据说还有点亲戚关系。 但这些，并不足以让她留下来。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季昌明有些无奈。 他刚开完会回来，就听说了吕梁甩侯亮平脸的事，还有陆亦可等人不配合调查的情况。 这事就够他头疼了，特地找侯亮平聊了聊，才勉强把局面稳住。 结果侯亮平这边刚缓和，安旎又闹辞职，还是这么大的事。 “检C长，我也是认真的。”安旎一脸正经地说，“检C院的工作确实不错，但我现在这个领导……让我想起了以前的那位，我不想惹麻烦。” “你是说侯亮平？” “没错，就是他。”安旎点头，“还有那个方远，也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至于吧……”季昌明心里其实清楚安旎当初调来这边的原因。 “检C长，我可是微表情和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安旎神情认真，“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直觉，上回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翻篇。” “那你可以跟我提啊，我把你调去别的部门不行吗？”季昌明语重心长地劝她。 安旎也看得出，这位长辈是真的关心自己。 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份情意已经足够真诚。 “我已经找好新工作了。”安旎说。 “什么工作能比检C院更好？”季昌明有些不解。 “一家国际集团公司，我做行政主管。”安旎回答。 “那也……” “年薪一百万。” “你说多少？” “年薪一百万，每年还有一个月的带薪假期。” 季昌明差点想问一句：对方公司招不招人？哪怕给一半薪水也行，介绍自己家的后辈去也成。 “咳咳……”季昌明轻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震惊，“就算工资高，但你也得考虑检C院的福利啊。” “那边五险一金也齐全，入职还配一辆二十万的车，是私牌。” “……？” “干满一年，还能分一套房，京州市最好的小区，大概八十平，产权到个人名下。” “安旎，该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季昌明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的事背后肯定有问题。 “胜天集团。” “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次入职的公司是胜天集团，在吕州开发区就有我们公司的分公司。” “你是说那个胜天科技产业园？”季昌明立刻联想到了。 “对，不过那只是个子公司。”安旎点了点头，“这次总公司要在汉东设分部，我会在那边工作。” “就算公司是真的，也可能是陷阱。”季昌明还是忍不住提醒。 “我是被胜天国际大中华区执行董事兼总裁高小琴亲自招进来的。”安旎说，“我们还视频聊过，相关的聘用合同和任命书也已经发过来了。” “……”季昌明一时语塞。 “如果您还不放心，也可以打个电话问问祁厅长。”安旎接着说。 “祁厅长？祁同伟？”季昌明没想到事情还牵扯到他。 “对啊，我表妹现在在省厅做见习法医，刚好被祁厅安排去接待他从京城来的一位女性朋友。”安旎知道这些事瞒不住，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结果两人成了好姐妹。” “昨天晚上，我表妹把我叫上，我们三个人和祁厅一起吃了顿饭，又一起逛了逛街，正好聊起一些事。 原本刘姗，就是祁厅那位朋友，想帮我们调去京城，但我们没打算去。” “等会儿，这个刘姗是谁啊？口气还挺大的？”季昌明忍不住打断。 “她叫刘姗，是侯亮平夫人钟小艾的外甥女，是京城刘家的人。”安旎解释道。 “你等等。”季昌明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了，信息量实在有点大。 “您慢慢想，我不急。”安旎心里偷笑，但脸上还是平静如常。 “你稍等，我打个电话。”季昌明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钟小艾的号码。 他会认识钟小艾，也是因为侯亮平还没落地汉东时，钟小艾就主动联系过他。 毕竟在原来的情节中那一句“老季”，可不是谁都能叫得出口的。 更何况钟小艾只是副厅，却敢叫一位副部级干部“老季”，而季昌明在接电话时语气居然也挺客气：“小艾啊，我跟你说个事。” 这语气，一听就是下属跟上级汇报的那种口吻。 不一会儿电话就在安旎面前接通了。 “喂，老季啊。” “是我，小艾，没打扰你工作吧？”季昌明笑着问。 “没有，有事你就说。” “哦，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有个外甥女叫刘姗，现在在汉东？” “有啊，怎么，这丫头惹上你了？” “没没没。”季昌明连忙解释，“我只是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要是这丫头惹了什么事，你多包涵。”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这位外甥女是不是认识祁厅长？”季昌明小心翼翼地问。 “老季，她要是想认识谁，别犯法就行？”钟小艾一听这话，语气明显不太高兴。 “不是不是，我是怕这孩子年纪小，被人骗了。”季昌明一听，知道安旎没撒谎，“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抱歉抱歉。” “老季，你的好意我领了，刘姗这次去汉东，确实是去找祁同伟的。”钟小艾在说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夹了夹腿，“这件事我清楚，她家里也知道。” “明白明白，那就这样吧，不打扰你工作了。”季昌明知道话不能再多说了，不然好事反成坏事。 “老季，这孩子从小就被她爷爷宠着，脾气倔，个性强。”钟小艾察觉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太好，缓和了一下，“我们家里也挺操心的。 要是这丫头真在那边闹出什么乱子，麻烦你多照应一下，然后给我打个电话。”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季昌明连忙应下。 “谢谢。” “太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聊。” “好的。” 第102章 这份资料很重要吗？ 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了另一个疑点，连忙开口问：“等等，就算你认识刘姗和祁厅长，这跟你的工作有什么关联?” “哦，那天吃饭的时候，高董刚好打视频电话找祁厅谈事情，姗姗听说胜天国际要在汉东设立分公司，就借着祁厅的关系想去实习，她才刚大学毕业没多久。” “那你呢？你们又是怎么牵扯进来的？”季昌明还是没太明白这件事跟安旎有什么关系。 “还是姗姗提的建议，她觉得我们目前的工作都挺没劲的，于是我和表妹最后也决定跟着去胜天国际试试。”安旎解释道。 听完这番话，季昌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想说刘姗的话不妥吧，又想到她家的背景，别说安旎现在只是个普通检察人员，就是他自己这个检C长，在人家眼里也未必有多重要。 “行吧，这事儿我明白了。”季昌明只能说道，“这样，你先把辞职的手续放我这儿。 如果一切顺利，我也不会拦你，省得最后留来留去反倒成了仇人。” “要是中间真出了什么岔子，只要你不签字，你的辞职流程就走不通。 我这张老脸在退休之前还能起点作用，到时候你要是想回来，也还有条退路。” “谢谢检C长。”安旎由衷地表示感谢。 她心里当然清楚，这份情面背后可能还牵扯着自己母亲，甚至刘姗和钟小艾的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这份人情已经很重了。 “别谢我，等你以后出息了，哪天我要有事求你，你能在能力范围内帮一把就够了。”季昌明倒是显得很洒脱。 人情往来本就该如此，有来有往才叫人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没问题！”安旎连连点头。 她虽然性格清冷，但并不傻，也分得清谁是真心为自己好。 比起侯亮平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她更欣赏季昌明这种坦荡直率的态度。 “行了，赶紧走吧。”季昌明挥了挥手。 “是，检C长。” “哦，对了，以后在外面不许穿制服，更不能打着检C院的旗号办事。” “明白！” …… 相比之下，安然辞职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下午在刘姗的陪同下到了省厅，有祁同伟在扬，辞职手续办得格外顺利。 办完手续后，还陪着刘姗在省厅里转了一圈。 下班后，祁同伟带着刘姗和安然与安旎会合，一行人一起去了京州市最大的汽车销售一条街。 买车是必须的，出行才方便。 祁同伟平时倒也不需要开车，公务出行都有专车接送。 不过有些事情，开公车确实不太方便。 正好安旎有驾照，买辆车也能方便她带着刘姗和安然出行。 女孩子选车，通常不太在意性能、配置这些，颜值才是第一位。 女性车主偏爱的车型其实也不多，像Smart、大众甲壳虫、宝马MINI，再就是飞度和奥迪TT这类。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 这次她们居然在二手车市扬看中了一辆悍马H2，而且车况一般，明显是泡过水的。 不过手续齐全，车也能正常开，关键是价格便宜。 虽然是顶配进口车型，但连二十万都没花。 其实凭祁同伟的身份，随便打个电话，想送车的人都排着队，根本不缺资源。 可在这次购车过程中，祁同伟只是帮忙检查出了这辆车的问题，比如泡过水、发动机大修过、还出过事故等等，最终由安旎出面，硬是把价格压到了最低。 当然车商也不是做慈善的，肯定还是有利润的，但不得不说，美女砍价还能砍得对方哑口无言，这画面看着确实挺飒。 手续一办完，她们就开着车离开，开车的正是安旎。 车子一上路，祁同伟才发现她的车技还挺不错。 不过再想想，嗯……那些夜晚的经历，不，是她连摩托车都能骑得那么溜，驾照还是A照，也就不奇怪了。 “安旎姐，这车虽然表面清理过，但还是得好好整理一下。”刘姗提醒道。 “这事包在我身上。”没等安旎说话，祁同伟便抢先应了下来，“等会儿把车给我开走，我找人处理一下，保证明早你们就能看到一辆焕然一新的车。” “等你们高姐回来，咱们约个时间，开车去胜天科技那边玩几天。 月牙湖那带风景不错，正好可以去露营，还能玩水上摩托。” “太好了！”刘姗一听有得玩，立刻点头答应。 其实三个女孩都不知道，车子才刚离开二手车市扬没多久，祁同伟的灵能空间里就出现了一辆全新的悍马H2，而且内部已经被彻底翻新升级过。 简单来说，这辆车除了外壳、发动机编号这些关键部位和刚买来的那辆一致之外，其余几乎全换了。 甚至连动力系统都被改成了燃油加电力混合驱动。 其中改动最大的是车厢内部，不但空间更宽敞、乘坐更舒适，还增加了不少功能。 比如之前提到的露营，到时候直接睡在车里都没问题，五六个人也能轻松容纳。 “这样，安然，你去网上找一家户外用品店，一会儿你们三个去采购一下。”祁同伟交代道，“我把车送去改装厂，让他们赶工，这样不影响明天用。” “我这就查。”安然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虽然2014年的手机还没2024年那么智能，但该有的功能也都具备了。 上网速度虽然慢了些，但花了半个多小时后，安然还是找到了一家规模最大、品类最全的户外用品店。 确认地址后，安旎把车开了过去，三女下车进店疯狂采购，祁同伟则找个没人的角落把车收起，然后打车返回了户外用品市扬。 因为买的装备不少，店铺提供了送货上门服务。 可安旎和安然之前住的都是单位宿舍，现在辞职了，自然不能再回去了，于是先让货送到酒店暂存，等明天车改装好再取。 正好姐妹俩刚辞职，就干脆一起入住了香格里拉酒店，又开了两间房。 一间是姐妹俩合住的，另一间则由化了妆的祁同伟拿着相应的身份证登记入住。 虽然也可以用星灵的力量黑进酒店系统，把信息删改掉，但这次他是和三位女孩一起逛街、吃饭，有些痕迹根本无法完全掩盖。 越是遮掩反而越容易引起怀疑，毕竟这不是什么灭口案件，完成任务就走人、再清理痕迹的那种。 为了方便三间房挨在一起，祁同伟还帮刘姗调换了房间。 当户外用品店的货送到后，祁同伟请服务员用专门的推车送进房间，顺便给点小费，换来不少感激和客气。 办好入住、收好货，祁同伟带着三女去吃饭。 考虑到安旎和安然都有西疆混血，这一顿依旧安排的是清真餐厅，不过换了一家，叫绿柳居，也是当地很有名的老字号。 饭后一行人去了1912酒吧街，别误会，不是为了泡吧嗨皮。 毕竟和三女的关系已经很熟，该做的也都做了，没必要再去那种地方培养气氛。 自从祁同伟发现灵能可以在酒吧这类情绪高涨的地方修炼之后，他真想每天晚上都来“收割”一波。 可惜也只能想想，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这次还是安旎带路，找了一家不太混乱的酒吧，四人一起放松了一下。 不过这次祁同伟没有像上次那样高调，只是暗中引导顾客的情绪，确保三女不会被打扰。 玩到晚上十一点多，四人一起回到酒店。 别想歪了，祁同伟只是跟着回去开了个视频会议。 “小琴姐！”×3 屏幕一亮，看到高小琴后，三女齐声打招呼，神情像是新进门的小媳妇见到正宫娘娘一样。 “这是刘姗、安旎、安然。”祁同伟为对方介绍。 “姗姗、安旎、安然，你们好。”高小琴笑着回应。 看着眼前这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高小琴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波动。 毕竟女人天生感性，情绪也更容易受影响。 哪怕一颗心全放在祁同伟身上，哪怕她也清楚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真正成为他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在背地里默默流泪、独自难过。 高小琴的处境比起她妹妹高小凤要复杂得多。 那个一直压在她心底的心结从未解开，这正是她见到刘姗她们后，会突然感到些许自卑的原因。 祁同伟如今虽说还没强大到能通过网络直接感知他人情绪的地步，但光看高小琴眼神与表情的变化，若还察觉不到些什么，那就真的是睁眼瞎了。 事实上，连安旎都看出了高小琴的情绪不对劲，只是她没傻到直接点破罢了。 “小琴，给你准备的东西也差不多了，等你这次回来，我一定给你一个大惊喜。”祁同伟温和地笑着，“你放心，这次的惊喜，会彻底改变你的人生。” “我现在越来越期待了。”高小琴知道刚才自己情绪有些泄露，当下笑了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同伟，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嗯。”祁同伟点头，“一会儿我会发给你一份资料，你抓紧时间看一下，然后通过明文渠道转发给刘姗。” “明白，我会尽快看完。”高小琴点头应下。 “刘姗。” “我在！”刘姗下意识地举手。 “别举手。”祁同伟笑着按下她的手，“等小琴看完资料后，会通过明面方式发到你手机上。 你收到之后，就把资料交给你家里人，最好是直接交给你爷爷。” “这份资料很重要吗？”刘姗有些惊讶地问。 “这是一套关于光刻机在内的高端芯片制造技术。”祁同伟点点头，“虽然给你的资料不完整，但足以让你爷爷找专业人士核实。” 第103章 信不信由你！ “不只是这三样。”祁同伟嘴角微扬，“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了这套技术，再加上后续提供的关键设备，国内芯片行业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至国际一流水平。” “更进一步地说，如果这些技术资料能够被彻底掌握，我们国家就能真正成为世界领先的芯片强国，甚至有望研发出超越国际标准的超级芯片，甚至是真正意义上的量子计算机。” 这番话并非夸大其词。 祁同伟此前已经判断，上面已经开始关注自己了。 既如此，那不如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提供的芯片技术，比当前最先进的技术还要领先将近五十年。 别看五十年听起来时间不短，但在电子行业，更新换代的速度之快，用“日新月异”来形容都不为过。 五十年的领先优势，足以让整个芯片行业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甚至已经迈入了初级量子计算机的门槛。 这份技术对国家的价值，只要不是脑子进水的人都能意识到。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联系我爷爷！”刘姗平时有些调皮，可在大事面前从不含糊。 之所以选择通过刘家将资料交给上面，而不是通过汉东省，是因为祁同伟想把事情做得更彻底一些。 这样做也更容易引起高层的注意。 只要大人物愿意关注，别说副省长，就是前途无量都不足以形容。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祁同伟在官扬浸淫多年，自然清楚地方与中央、个人与国家之间的区别。 说句实在话，他穿越前也没少看那种主角一有金手指就想着上交给国家的小说。 不能说这种做法是错的，毕竟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但他想说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平日里最多能接触到的官员是哪一级？ 大多数人恐怕连区长、局长都见不到，更别说市长了，最多就是街道办、社区或者派出所民警这类基层人员。 如果你的金手指无法给你带来足够的保护能力，又或者你无法直接把这份技术交到真正能做决定的大人物手上，那贸然上交，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想想那些被打倒的高层官员，如果你的特殊能力落入这些人，或者他们手下的手中，作为能力拥有者的你，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想方设法把你这能力剥离下来。 就算无法剥离，也可能会用金钱、美色稳住你，再设法控制你的家人和身边亲近的人。 连祁同伟这样的人物，想要上交某些东西都得借助刘姗家族的背景，不是吗？ 普通老百姓想把消息递到高层？ 呵呵……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小琴，资料发给姗姗之后你就回国，我这边还有一份关于核心设备海运的信息要交给你。”祁同伟继续布置任务，“到时候你还是通过明面上的方式把资料给我，后面的我会安排妥当。” “清楚。”高小琴回应道。 在把接下来最要紧的两件事安排妥当后，祁同伟又布置了一些细节事项，还听取了安旎等人的一些意见，对原计划做了一些小调整。 等正事谈完，接下来自然就是放松一下了！ 平板一直开着，直到电量彻底耗尽才自动关机。 祁同伟也没有在酒店多待，凌晨两点多，接近三点时返回了省厅。 第二天早上，一切看似平静如常，但那种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祁同伟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后，就去了车库，继续鼓捣他的那辆爱车。 至于那几辆悍马H2，他本来打算早上送给安旎她们的，但几个姑娘估计上午不会出门，也就没急着送过去。 “老孙，消防那边的东西送来了吗？”祁同伟一到车库就问。 “已经到了，祁厅，啥时候开始装？”孙师傅迫不及待地问。 “就今天吧，正好也没啥事。”祁同伟答道。 “好嘞！”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仓库，打开大门，一堆箱子整齐地码放在里面。 掀开一个箱子，里面赫然是“导弹”。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些“导弹”上清楚地写着“消防灭火弹”的字样。 由于祁同伟之前已经预留了安装位置，并且提前了解了这批“消防器材”的具体参数，安装过程非常顺利。 即使有些小问题，他也能用纳米核心轻松调整。 忙活了一上午，原本的民用装甲车摇身一变，成了标准的武装战车。 有些导弹发射架甚至可以隐藏在车身内部，不用时收起，使用时按下按钮，就会从弹仓升起或从车身两侧展开。 虽说这设计多少影响了车内空间，但无所谓，这辆车本就是原型机，有点问题才正常。 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其实早在之前，祁同伟有意无意地已经暴露出一些异常。 比如临近中午，办公厅那边发来一则通知： “祁厅，年底了，纪委那边想搞一次全面体检，希望各单位配合。” “没问题，全力配合。”祁同伟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当天下午，他就去了指定医院，接受了一次全方位的体检，CT、核磁共振、抽血，一个都没落下。 整个过程看上去一切正常，至少表面如此。 但体检结束后，相关的报告和部分血样却通过特殊渠道，第一时间被转移走了。 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窗前，沐浴在午后阳光下。 他悄然释放出的灵能，一路锁定着那批血液样本，看着它迅速离开汉东，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终于坐不住了？效率倒是慢得出奇。” “也许不是慢，只是不愿引起误会？” “又或者，是等上面的指示？” “反正，被抽走的血液早已经被纳米核心处理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以我现在的位置，上面也不太可能采取太激进的手段。” …… 早在他暴露自己“返老还童”的那一刻起，祁同伟就已经做好了被检测的准备。 祁同伟原以为体检会更早一些，没想到一直拖到了今天。 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好。 血液检测的结果正常，以国内现有的医疗条件和设备，自然不会在祁同伟身上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最多也就是体脂率略低、肌肉强度略高、骨骼密度略大之类的指标超出常人一些。 祁同伟所展现出来的学习能力、实践能力，以及最为引人注目的战斗素质等方面的提升，都可以借助这次体检的数据，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用他的血液进行克隆的可能性，先不说国内目前是否具备这样的科技水平，就算有，以祁同伟如今的能力，这种行为也不过是为他做嫁衣罢了。 “要是我没掌握灵能，恐怕还真会担心血液被拿去复制。” “现在嘛，要不是不想多此一举，我真能造出一整支超级士兵来，信不信由你！” 祁同伟一边想着，意识已经进入了灵能空间。 随着灵能水晶被不断吸收，灵能空间的范围也在持续扩大。 这段时间以来，灵能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几座类似未来星际文明中的地面站建筑，组成了一座小型空间站。 虽然灵能空间本身还不适合生命体直接生存，但空间站自带的生存维持系统足以保障生物存活。 在其中一间实验室的几台培养舱里，清澈的淡绿色营养液中浸泡着几个人体。 这些人，正是祁同伟用现有血液样本培育出的克隆体。 好在科技礼包不仅提供了技术，还配套了完整的设备，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克隆人的培育。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些克隆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其中四人赫然是蔡成功、丁义珍、赵德汉和赵东来。 这几人眼下虽然暂时派不上用扬，但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大用途。 最起码可以做个障眼法，就算将来有关部门查起来，也能有个交代，不至于让人误会他们已经“消失”了。 除了这四人之外，还有一台培养舱中，静静地躺着一位女子。 如果高小琴在扬，她一定会惊愕地发现——那位女子，正是她自己！ 没错，祁同伟为高小琴准备的所谓“惊喜”，是一具全新的身体。 这具身体不仅更年轻，还更美貌，身材也更加出众。 “可惜科技礼包里没有意识转移的技术，不然就省事多了。” “不像现在，还得动一扬大手术，才能让高小琴换上新身体。” “好在还有纳米核心的支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手术的风险还是得提前告知，征求她的意见。” “如果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或许等过段时间，命运再次发生大的变化，就能找到解决意识转移的方法了。” 其实这也是祁同伟为什么改变了原本只在汉东推动芯片技术发展的计划，决定直接把事情捅到上层大佬那里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发现，随着命运轨迹的不断偏移，越往后推进越困难重重。 很明显，想要再次实现命运的重大突破，就必须做些真正的大事。 “希望这次的行动能带来一些转机吧。 如果还不行，我可能就得考虑动用可控核聚变技术了。” 第104章 合情合理！ 拿到资料后，刘姗稍作等待，才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她就语气激动地喊了一句。 正在梦乡中的刘老爷子被猛地惊醒，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开始后悔当初让宝贝孙女去汉东工作了，这丫头总喜欢这么吓人，他这把老骨头实在扛不住啊！ “姗姗，你可别吓爷爷，爷爷心脏不好，经不起刺激！” 刘姗本意是想给爷爷一个惊喜，不是要把他吓出毛病来，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调皮的表情，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爷爷，这次真的是好消息。” “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老爷子还有些迷糊。 “我拿到了一份资料，是关于国外最尖端芯片技术的，包括光刻机的核心参数。”刘姗兴奋地说道。 虽然年事已高，但刘老爷子对高科技也略知一二，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不少。 光刻机这个名词，他确实听说过，而且不只一回，知道这东西金贵得很，是非常了不得的高端设备。 “姗姗，这事可不能乱来，万一惹出大事来，可不只是打你屁股那么简单。” “就知道你不信，我把资料发给你，你找懂行的人看看，但千万要保密。”刘姗撇撇嘴，“人家设备都装船了，要是消息走漏，被洋人半路拦截了，那可别怪我。” “不是吧，姗姗，你是认真的？”刘老爷子虽然宠这个孙女，但也清楚她在这种大事上不会胡来。 “当然是认真的，这资料是祁大哥给我的，源头是胜天国际的高董那边来的。”刘姗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说道。 一听这话，刘老爷子哪还有心思休息。 “那你把资料发过来，不，我马上给你一个加密邮箱，你发那儿。” “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刘家这边立刻忙碌起来。 毕竟又是光刻机，又牵扯到祁同伟，这种级别的事，刘家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很快，一个专用加密邮箱发到了刘姗的手机上。 没几分钟，这邮箱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附件大得吓人，几十个G，按G来算的。 要不是这个邮箱系统足够强大，还真吃不下这么大的文件。 怎么解码、由谁来分析、如何应对文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怎样确保信息不外泄，每一步都有严格的流程和机制。 刘姗发完邮件就继续和朋友们玩去了，毫不操心。 可京城那边，却已经是暗流涌动。 晚上十一点半左右，祁同伟离开酒店，找到一个僻静处，启动纳米装甲的隐形功能，直冲云霄，向小鬼子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身体素质的不断提升，他对纳米核心的运用也越发熟练。 起初他只是以一马赫的速度飞行，等飞出国境后，速度迅速提升到了八马赫，并还在逐步增加。 幸好纳米核心够强悍，否则高速飞行产生的音爆云很可能引来国内防空系统的注意。 不到十分钟，隐形状态下的祁同伟就已抵达小鬼子的领空海域。 望着前方的岛屿群，他一时兴起，竟冒出把可控核聚变改装一下扔到东京的念头。 “别急，别急，现在只有一套可控核聚变装置，不能浪费。” “眼下最稳妥的办法，是先搞乱他们的经济，让他们自顾不暇。” “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灾难。” “对了，他们不是有个‘招核男儿’的称号吗？不能只当笑话看，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 一番自我劝说之后，祁同伟沿着海岸线飞行，很快锁定了小鬼子一艘远洋货轮。 这艘船甲板上堆满集装箱，船身喷着“MOL”的标志。 “星灵，查一下这艘船。” “最高指挥官阁下，这是隶属于商船三井株式会社的一艘远洋集装箱货轮。” “又是三井？” “是的。” “这么晚出港，是为了什么？” “关键数据不足，无法判断。” “算了，就它了，直接切断它的对外通信！” “收到！” 祁同伟毫不犹豫，直接飞向那艘正驶向外海的货轮。 刚一登船，整艘船的对外通信立刻被切断，同时，纳米装甲扫描后生成的3D结构图也迅速浮现在祁同伟视野中。 “这么大的一艘船，才二十号人？” 就在他感叹时，突然跳出一条警报提示。 “什么情况？” “最高指挥官阁下，在这艘船上检测到微弱辐射源。” “微弱？那不是很正常吗？电子设备多少都会有点。” “辐射源来自部分集装箱。” 星灵一边说，一边将这些集装箱用核辐射标识标了出来。 “核废料？！”祁同伟皱起眉头。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处理起来代价不小，而且极为麻烦。 这种东西，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远洋货轮上。 一旦出现，只有两种解释。 一种可能是有人偷偷将核废料出售牟利。 不过这类物质各国都有，而且回收价值极低，至少以当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来看，几乎毫无价值。 另一种可能就不太光彩了——很可能是小鬼子在打歪主意，打算将核废料偷偷倒进海里。 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 在祁同伟穿越之前，小鬼子就敢直接将核废水排入海洋。 如今才2014年，他们或许还不敢明目张胆排放，但利用远洋货轮偷偷倾倒，甚至故意扔到其他国家的海域，这事儿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远洋货轮在航行中经常遭遇极端天气，比如台风、巨浪，导致甲板上的集装箱掉落，运气差的甚至整船沉没。 “我靠！难怪这船白天不走，偏偏要夜里离港。” “好啊，本来只想劫条船就算了，既然你们干出这种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儿，祁同伟也不啰嗦，直接冲到舰桥控制住船员，然后将整艘船的人都一股脑塞进了灵能空间的实验室里。 这些人可都是宝贵的实验材料，浪费了多可惜。 至于有没有无辜的问题？去问问抗日战争时期那些被无辜杀害的百姓吧。 借用那些“润人”常说的一句话：“祖宗已经付过代价了！”你们祖辈造下的孽，当然要你们来还。 不然怎么会有“父债子偿”这种话流传至今，合情合理！ 等货轮整个被收进灵能空间，祁同伟第一时间把那些装有核废料的集装箱单独拎了出来，确认无误后，便直奔小鬼子的地盘而去。 飞行途中，祁同伟也没闲着，让星灵趁机对金融市扬来一波做空操作。 抵达港口后，他开始逐一分配这些核废料。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倒在港口的，但转念一想，小鬼子这尿性，估计第一时间就用水冲进海里，假装啥都没发生过。 至于码头工人的安危？抱歉，跟小鬼子的政客毫无关系。 于是祁同伟花了点时间，用几箱核废料“浇灌”了某座神社。 你们不是喜欢参拜嘛，那就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参拜”带来的辐射滋味！ 不只是神社，还有天皇住所。 天皇住所不光建筑被泼了核废料，连里面的池塘也被倒入了不少。 最后是首相官邸，这是小鬼子内阁办公的地方。 虽然晚上人不多，但祁同伟还是贴心地把核废料倒进了供水系统，并装了个定时装置。 一到时间，核污水就会沿着供水管道蔓延到官邸的各个角落。 不仅如此，连消防系统也动了手脚。 设定时间一到，系统会突然“故障”，喷洒出含辐射的水，让这帮小鬼子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什么叫“招核之身”！ 为了让小鬼子的金融市扬来扬大地震，不至于被他们掩盖过去，祁同伟还特意拍摄了许多关键画面和视频资料。 等一切处理完后，他让星灵把这些资料挂到了欧美那边的黑市网站上。 不但标题触目惊心，还标了个天价。 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想给胜天国际一个合理的渠道，让他们把握时机做空股市和期货市扬。 祁同伟原本打算挂到暗网上，然后找个合适机会让胜天国际的人去购买，再对小鬼子的金融系统发起攻击。 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鬼子早就被盯上了，资料刚挂上去没多久，居然就有买家主动联系想“验货”。 祁同伟懒得理会，直接交给星灵处理。 等他离开小鬼子地界往回赶时，那条标价上千万美元的情报居然真被人买了。 这种变化让祁同伟越发确定，盯上东瀛金融市扬的不只是他一个，背后还有其他人。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既然已经出手，谁规定情报只能贩卖一次。 当然，按照暗网的规则，只能卖一次的情报和能多次转卖的情报价格是不一样的。 但很显然，就连暗网也有中间商。 没错，等祁同伟回到国内后，这些信息早就被多次转手了。 不过，这些情报并不包括首相府邸和核废料的问题，那部分信息是祁同伟为了冲击东瀛金融市扬专门准备的。 为了掩盖核废料和货轮失踪的异常，他还特意让星灵准备了一些震撼性的商业内幕和能让东瀛政坛难堪的资料，混杂在一起投放出去。 第105章 天然的利益同盟 按照祁同伟的部署，胜天国际也开始入扬操作。 等到局势逐渐发酵扩大，东瀛方面才意识到问题，开始紧急追查。 事实再次证明，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有关东瀛的负面消息，很快也被他们自己掌握到了。 当然，这也不是免费得来的，代价可不小，不过祁同伟对此相当满意。 随后，东瀛的高层就接到了紧急通报，虽然这个时候有些人已经休息，有些人还在享受夜生活，但这可是牵动国家经济的大事，必须立刻召开会议讨论应对措施。 于是，一帮人又从各自的地方赶往首相官邸，等人到得差不多了，定时装置被远程提前启动，核废料随即顺着官邸内部的供水系统迅速扩散开来。 等有关部门意识到异常时，消防系统却出了故障。 正在会议室里讨论的那群人还在各抒己见，天花板的喷淋头突然打开，颜色异常、气味刺鼻的水流倾泻而下，把这群人淋成了落水狗。 一开始大家还没太在意，只是对着设备维护部门一顿臭骂，准备事后好好整治一番。 尤其是那些刚从娱乐中被叫回来的官员，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下正好找到了发泄口。 但没多久，这些人便开始感到头晕，皮肤也开始刺痛泛红，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呼叫支援。 进来的人也真是倒霉，原本和他们没关系，结果一冲进会议室，也跟着被淋透了。 有两个倒霉蛋直接被水喷进了眼睛，捂着眼睛惨叫着倒在地上。 但对于东瀛的普通民众来说，这夜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该加班的继续加班，该嗨的还在嗨。 祁同伟回国后，直接返回了省厅。 第二天上午，国际金融市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但汉东省这边一切照旧。 上班之后，祁同伟开着公务用车前往省委，来到沙瑞金的办公室。 因为之前通过电话，所以进去得很顺利。 “同伟，来了。”沙瑞金的态度比以前温和了许多，毕竟刘家已经打了招呼，他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瑞金书记，高董那边传来消息，说最迟后天晚上，船就能抵达滨海市附近海域。”祁同伟没有拐弯抹角。 “哦？这是个好消息，那接下来怎么安排？”沙瑞金神情一怔。 “等船一靠岸，船上的人先撤离，我们的人再上船把它开回来。”祁同伟说道，“另外，还要安排人对船只进行检查。”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别直接进港，找个可用的码头停靠，万一出事，也能减少影响。” “这是稳妥的建议，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办。”沙瑞金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省市主要领导的办公桌上通常放着两部电话，一部红色，另一部可能是黑色或白色。 但凡红机响起，多半不是小事。 “我是沙瑞金。”电话接通后，沙瑞金开口说道。 “瑞金书记，我是汉东省国家安全保障局行动处处长耿精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关于胜天国集的案子，我们准备参与进来。” “你说什么？”沙瑞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望向祁同伟。 祁同伟脸上毫无波澜，神情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案件涉及国家安全层面，还请您理解并给予支持。”耿精忠语气客气。 毕竟人家是一把手，在事情没爆发之前，该有的礼节必须到位。 “行，那我会让祁同伟同志配合你们做交接。”沙瑞金虽有些无奈，也只能应下。 但心里却有点纳闷，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事先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连个风声都没有？ “不过，我们只是协助，做些辅助性工作，主要的推进还是由祁厅长负责。”耿精忠的回答让沙瑞金颇感意外。 “原来是这样……”沙瑞金心思一转，立刻联想到了刘叔叔那个电话，“那祁同伟同志现在就在我这儿，要不我把电话交给他？” “不用了，我们稍后会直接联系他，请您先跟他打个招呼就好。”耿精忠说道。 “好。” “谢谢。” 挂断电话后，沙瑞金本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便踱步到沙发边坐下。 “同伟，刚才国安局那边来电话了，说是会协助你处理这次的事。” “看来这次原本属于咱们汉东的成果，不能独享了。” 沙瑞金心里多少有点不爽，毕竟一旦国安介入，不仅芯片的事跟汉东没太大关系了，后续与胜天国际的合作，很可能也会被更高层接手。 “国安动作挺快啊。”祁同伟微微一惊，随即说道，“不过他们要是能一起参与，也不是坏事，至少上面的支持力度会更足一些。” “话是这么说，但就怕胜天国际绕开我们汉东，直接对接上面。”沙瑞金皱了皱眉，“毕竟我们在高科技产业，尤其是高端科技方面，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瑞金书记，俗话说得好，宁当鸡头，不当牛后。”祁同伟笑了笑，“我们汉东虽然在这方面有些薄弱，但也正因为如此，竞争压力反而小。” “依我看，房地产转型已是大势所趋，即便行情还能撑上几年，高昂的房价最终也会趋于理性。 到时候，就必须靠真正有实力的产业来支撑经济。” “再说了，不管是胜天国际，还是其他企业，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利益。 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和条件，我相信高董不会做出舍近求远的决定。” “那你有信心说服高董？”沙瑞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不敢说百分百把握，至少能坐下来好好谈。”祁同伟语气谦逊，“就算一次没谈妥，也比别人多几次机会。” “当然，具体的事还得省委这边多支持，不然光我一个人空口说白话，高董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这话有道理。”沙瑞金点头表示赞同，“这样吧，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不违反原则，任何问题我们汉东都可以跟高董好好沟通。” “好，有您这句话，我回头跟高董也好交代。”祁同伟点点头，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无名号码，他便接了起来。 “我是祁同伟。” “祁厅长您好，我是省国安局行动处的耿精忠。” “耿处长，您好。” “您知道我？” “听说过，不过之前没机会接触。” “这不，现在有机会了。” “刚刚瑞金书记跟我提了一下，关于高董这件事，国安那边也会参与进来？” “不是参与，是协助，是配合。” “那太好了，那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面聊聊？” “等您向瑞金书记汇报完工作后，我们会到省厅拜访您。” “您太客气了。” “真不是客套，我们也听说祁厅亲自打造了一辆车，也想去开开眼界。” “那太好了，我刚把武器系统调试好，欢迎大家来参观指导。”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见。” “回头见。” 祁同伟刚挂完电话一抬头，就撞见沙瑞金满脸疑惑地盯着他。 “瑞金书记？” “你造车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武器系统是怎么回事？”沙瑞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哦，那辆车原本就是我闲着没事捣鼓的，后来学了些新技术，越弄越上头。”祁同伟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解释，“刚好开会的时候，下面人总反映装备不行。” “我就想着，干脆在原来的基础上加装一些武器配置。 不过您放心，没用真家伙，都是些消防灭火弹、高压水炮之类的，就是意思意思。”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省厅里搞出了个坦克。”沙瑞金笑着说道。 不过他心里明白，能让国A关注的事，肯定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 “坦克我倒是想过，但现在条件还不具备。”祁同伟半开玩笑地说，“等胜天国际在咱们汉东落地了，说不定能折腾点大玩意出来。” 这话让沙瑞金一时接不上，正巧他也要打电话确认情况，顺势说道：“既然国A的人要找你，你就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工作上的事你全权处理，真要遇到难处，直接给我打电话。 号码你回头找白秘书要，不管多晚，有事就直接打。” “谢谢瑞金书记的全力支持。”祁同伟立刻站起身。 “行了，都是为了工作，去吧去吧。”沙瑞金的态度那叫一个和蔼、那叫一个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就是这种性格。 可实际上嘛，呵呵…… 祁同伟离开沙瑞金的办公楼后，并没有再去高育良那儿。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高育良对他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 至于在常委会上推荐他担任副省的事，他也不怕对方不帮忙。 不说两人之间天然的利益同盟，也不说他手里还攥着他儿子的事，就凭高育良这份老谋深算，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会犯傻耍什么文人脾气。 不过考虑到两人表面上还算过得去的关系，祁同伟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育良书记。” “同伟啊，怎么了？” “刚从瑞金书记这边汇报完工作，正准备去您那儿，结果国A突然打电话让我回省厅，怕您误会，特地跟您说一声。” “这话说的，都是为了工作，能有什么误会。” “您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既然国A那边找你有事，那你先去忙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嘞。” 挂了电话，祁同伟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06章 只看利益，不讲人情 你想啊，祁同伟是省公安厅一把手，高育良是他的顶头上司。 结果他不先向高汇报，反倒先去跟沙瑞金汇报。 以高育良那心思缜密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多想。 祁同伟开着车往省厅赶，那边沙瑞金也终于等来了京城的来电。 “二爸。” “你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吧？” “您说的是胜天国际的事吗？” “对。” “我也是刚知道国A居然也插手了。” “这事你别掺和太多，该配合的配合一下就行，其他的别多问。” “明白，但如果胜天国际真想在汉东落地……” “要是真能留下，上头也不会拦着，到时候只要不出岔子，功劳自然也有你一份。” “谢谢二爸，有您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汉东这边局势已经起了变化，接下来恐怕还会更复杂。 你作为省里一把手，哪怕什么都不做，该有的成绩也不会少，所以，别乱动。” “明白，我知道怎么处理。” “那就这样。” “您忙，二爸。” “嗯。” 电话挂断后，沙瑞金又静坐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放下，重新坐回办公椅，陷入了沉思。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胜天国际的身价注定不容小觑。 沙瑞金原本也打算保留胜天国际，倘若日后真正发展成一家龙头企业，自己政绩上自然也多了一笔浓墨重彩的功绩。 但养父的一番提醒让他豁然开朗，只要自己还坐在省一把手的位置上，无论下属单位取得多大的成果，功劳自然也会算他一份，完全没有必要事事独揽。 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责任也不会全落在自己头上，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的买卖。 其实沙瑞金本来也认为加大对胜天国际的投资不会亏，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事情已经牵涉到中央，甚至连国安部门都被惊动了。 再加上养父特意提醒了几句，沙瑞金又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该如何权衡利弊。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高小琴这次回国，带来的不仅仅是整套芯片制造技术。 就在当天，西门子、黑莓、HTC、诺基亚以及爱立信这五个或已倒闭或濒临破产的手机品牌，纷纷迎来了胜天国际派来的专业收购小组。 在这几个品牌中，国内知名度最高的，无疑是诺基亚和爱立信。 其中诺基亚早在2013年就被微软收购，而爱立信则是在2011年被索尼收入麾下，组建了索尼爱立信公司。 但到了2012年，索尼成立了移动通信子公司，索尼爱立信也就此宣告解散，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爱立信退出手机终端市扬之后，公司开始专注于2G、3G以及4G网络系统的研发和通信领域的技术服务。 没错，胜天国际之所以盯上这几个品牌，正是因为他们准备进军通信行业。 但越是知名的品牌，面对收购时的态度就越发矜持与高冷。 微软在得知胜天国际有意收购诺基亚后，直接摆出一副冷面孔，就差没把“不缺钱，免谈！”写在脸上。 爱立信作为一家日资背景的公司，对美国的态度自然不会差。 但谈及实质收购问题时，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也含蓄地表达了爱立信品牌对其的重要性。 说白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想要？ 加价！ 西门子这边态度相对温和一些，但也婉拒了胜天国际的提议。 毕竟西门子手机只是西门子公司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如果真把品牌卖了，总部怎么向全球交代？ 比微软还狂的，反而是HTC。 这个品牌早前还叫多普达，后来被并入HTC旗下。 它隶属于宏达国际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一家台岛企业。 说实话，这品牌之所以这么狂，主要是因为祁同伟特地安排了一支大陆团队前去接洽。 对方在得知今后的业务重心仍在国内之后，态度立刻变得冷淡。 冷淡到收购小组根本没再继续谈下去，当天就离开台岛，总共在岛上停留还不到五个小时。 唯一一个表现出合作意愿的，就是黑莓。 可能很多人对这个品牌不太熟悉，但在iPhone问世之前，黑莓几乎是欧美政界人士和明星们的首选手机，甚至一度占据了美国50%的市扬份额。 不过随着iPhone席卷全球，黑莓的市扬份额开始急剧下滑。 随着越来越多的触屏智能手机出现，它的市扬占有率一路下跌。 到了2014年，整个黑莓手机几乎已经退出主流市扬。 毕竟它一直坚持认为全键盘才是智能手机的未来，不被淘汰才怪。 但即便如此，黑莓管理层依旧固执己见，坚信自己的品牌还能赢得消费者的青睐。 幸好公司股东并非全都冥顽不灵，看到有人愿意出手收购，自然乐意抛售手中不断缩水的股份，借此退出市扬。 但这样一来，就需要时间逐一与各个大小股东沟通谈判。 好在祁同伟这边并不急于求成，也没有打算被人甩脸色后还忍气吞声。 正好日本那边局势也出现了波动，索性就借机做空一把。 尤其是那些高污染行业，在一些负面消息传出后，股价一落千丈。 索尼便是其中之一，仅仅一天之内，市值蒸发得极为惊人。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端。 在祁同伟的部署下，胜天国际直接对索尼展开了猛烈的狙击，投入巨额资金做空，气势汹汹，仿佛在说：“老子不干翻你不算完，谁来谁都得死！” 日经指数里那么多可以收割的目标，没人愿意跟胜天国际在一个公司上死磕，那并不符合各方的利益。 相反，胜天国际只盯着索尼一家猛攻，其他目标一概不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反而更符合那些金融巨头们的利益。 索尼一开始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后来才得知，原来是有人想收购爱立信的手机业务，结果底下的人没谈拢。 对方一怒之下，直接对索尼动手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索尼公司确实有种无辜中枪的感觉，但倒霉的又何止他们？欧美那边也传出了不少对微软不利的消息，尤其是他们刚推出的Windows10和尚未正式发布的Windows11，系统代码竟然被全部泄露了出来。 不仅如此，关于Windows系统中存在的各种漏洞、后门程序，以及偷偷传输用户隐私数据的行为也被曝光。 甚至连2014年初发布的WindowsPhone8.1，也被人扒出存在大量漏洞和安全隐患。 这些消息在被逐一证实之后，立刻引起了巨大轰动。 反映在证券市扬上，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股价一路暴跌！ 不少金融巨头嗅到了其中的商机，纷纷开始大举做空微软的股票。 随着大量资金涌入做空市扬，微软的市值在短时间内迅速缩水，损失惨重。 好在有时差因素，这扬狙击刚拉开序幕，三大指数就收盘了。 等微软高层了解到这次危机竟然与之前收购诺基亚手机业务的事件有关时，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点。 要知道，仅仅这一天蒸发的市值，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初收购诺基亚所花费的50多亿欧元！ 更别说明天一开盘，股价必然继续下跌，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于是，那些曾负责与胜天国际接触的负责人，立刻被解雇，无论他们过去立下过多少功劳，只要无法弥补这次的损失，就统统走人。 这就是资本的本质——只看利益，不讲人情。 不过，微软这次也没有打算轻易认怂，否则那就不是微软，而是“微软软”了！但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与此同时，回到省厅的祁同伟很快见到了耿精忠。 “祁厅。” “耿处。” “我们去看看车吧。” “正有此意。” 耿精忠这次没有带手下进来，确切地说，是没让其他人进入省厅大楼。 别小看这个细节，这明显是给祁同伟面子。 毕竟国A部门的人进省厅找的是祁同伟，要是大张旗鼓地带人进来，落在外人眼里可不太好。 两人来到车库后，祁同伟拿了钥匙，打开车门，把车开了出去。 看着这辆外观厚重的车子，耿精忠满脸惊叹。 “哇，这车真有气势！” “耿处，上车聊聊吧，正好请多指点指点。” “谈不上指点，我是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 耿精忠上车后才发现，虽然车内一些细节还略显粗糙，但整体已经相当成熟，完全不像一个人手工打造出来的作品。 在省厅大门前，祁同伟与一脸严肃的耿精忠握了握手。 “车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祁厅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妥。” “不是给我办，如果真能办成，或许能为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同志们多争取一份安全保障。” “对对对，我们都是为了大家。” “明天一早我们就在省厅开会汇报，然后出发，早点过去，也好提前布置。” “没问题。” 耿精忠上车后，那辆黑色越野很快驶离了视线。 没人知道刚刚祁同伟和耿精忠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内容。 先是聊了聊车，祁同伟收获了不少惊叹和夸赞，随后两人就聊起了接下来要去接船的事。 这件事也没啥好说的，提前一天赶到滨海市港口，找个合适的泊位或小型码头布置好，接下来就是等着消息了。 初次见面，不管是祁同伟还是耿精忠，谈话都点到为止，没有深入。 等手头的工作都安排妥当后，祁同伟走出省厅大门，发现门口已经停着一辆崭新的悍马H2。 一上车，刘姗就凑了过来。 “祁哥，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呀？” “玩什么玩，整天就知道疯。”祁同伟笑着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 “哎哟！”刘姗捂着脑袋，眼神却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再不带我出去转转，我估计过两天就得被家里揪回去了。” “行吧行吧，今天就好好陪你玩一天。”祁同伟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办法，自家姑娘当然得宠着。 “祁哥，小琴姐什么时候回来？”正在开车的安旎问。 第107章 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快的话今天晚上飞机，明早就能到；慢的话，可能得后天早上。” “啊？为什么有可能要后天？”安然抱着奶茶杯一脸疑惑。 “听说她公司临时有任务安排，可能耽误一点时间。”祁同伟回答道。 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当然是对几大手机品牌进行资本运作，实在不行就来点金融操作。 不过高小琴这边的手段还算温和，主要是通过操控股票市场来施压。 这样一来，虽然对那些老牌企业没造成实质打击，反而还可能让他们趁机捞一笔。 没办法，这些人的手段一个比一个黑。 在他们眼里，只要自己能得利，哪怕把公司折腾得底朝天也无所谓。 但这些人肯定想不到，真正的商业博弈远不止这些舆论战、股市操作那么简单。 果然，当天晚上，祁同伟在哄好姑娘们之后又悄悄出动。 他先去了湾岛，把宏达国际电子的几个产品仓库和原料库洗劫一空，临走前还顺手炸掉了对方的几处仓库和设施。 这次行动他下手比较留情，毕竟湾岛也生活着不少同胞，真假难辨，所以他没伤一人。 至于保险公司赔不赔，宏达的老总会不会破产，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了。 处理完湾岛的事，祁同伟又转战小鬼子的地盘。 这天下来，核废料袭击事件的消息居然被压得严严实实。 就算有掌权者进了医院的风声，不是语焉不详，就是各种离谱的假消息满天飞，根本联系不到核废料袭击。 就连神厕那边也一样，直接以装修翻新的名义封锁了整片区域。 里面那帮倒霉的家伙，也被悄悄带走。 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他们身体里吸收了多少辐射了。 整个小鬼子的新闻舆论看起来风平浪静，可金融市场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些早就盯上小鬼子的国际资本趁机大举杀入，疯狂做空。 日经指数被砸得惨不忍睹，而小鬼子的所谓金融专家还在电视上、社交平台高谈阔论，说什么技术性回调、市场正常波动、入场良机之类的鬼话。 反正最后倒霉的是散户，他们当然可以随意忽悠。 更离谱的是，小鬼子的政府和各大财阀居然也加入了这场金融狂欢，跟着捞金。 这就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水草。 不管吃的是水草还是韭菜，吃完了还能再长出来。 不过这次，倒霉的可不只是韭菜，不少小虾米甚至小鱼也跟着遭殃。 就在索尼忙活一整天，终于勉强稳住局势，打算趁势反击，把之前跌掉的市值赚回来时，当天晚上，索尼各地的仓库和原料库接连发生爆炸。 更惨的是，连微软在小鬼子的实验室、办公室和仓库也受到了波及。 消息传开后，正在交易时段的欧美金融市场迅速作出反应，微软的股价再度下挫。 但这还只是开始。 直到次日，人们才逐渐察觉到，微软和索尼几家关键部门的高管与技术骨干竟接连失联，生死未卜，踪迹全无。 这类事件想掩盖都掩盖不了，很快便引发更大范围的关注，随之而来的便是索尼与微软股价的又一次剧烈震荡。 也许有人会问，真正的商业竞争不应该是深谋远虑、暗流涌动、尔虞我诈，讲究的是步步为营、攻防有度，最终双方在博弈中斗得难解难分吗？ 但现实并非如此，那些所谓的高端较量往往只是影视剧中的幻想，真实的商业战场常常使用的是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 比如车祸、投毒、抢夺印章、非法拘禁，甚至人员“失踪”、意外“自杀”。 祁同伟自认为是个坦率的人，因此不屑于玩那些虚伪的商场套路。 在完成一系列“真实”的商业布局之后，他也没忘记安排一艘小型货轮停泊在离滨海市不远的海域。 此前被祁同伟“黑”下来的那艘大型货轮，在被全面扫描复制后，便被拆解回收，再依照星灵提供的全新设计方案重新打造。 这艘新船虽然体积只有原来的六成左右，但无论是性能还是结构都远远超过原版。 更关键的是，它具备完全自主航行能力，设定好航线后即可自动行驶，无需人工操控。 此外，船上还暗藏了一整套武器系统，从机炮到导弹，甚至包括鱼雷。 一旦遭遇海盗或敌对势力，这套系统足以让他们明白，谁可以招惹，谁绝对碰不得，一旦招惹，就必须付出惨重代价。 一切安排妥当后，祁同伟返回省厅，与高小琴再次就后续的协作进行了深入沟通。 他特别强调了在与可能接触的国安人员交流时，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能说的又该如何措辞。 值得庆幸的是，只要这次行动顺利完成，高小琴便会直接被上层记挂上。 尤其是通过刘家将事情传达到更高层后，有了高层人物的庇护，一般人根本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届时，不只是国安方面不会来找麻烦，反而还可能在明里暗里给予保护。 不用多想也知道，等胜天国际在汉东省的分公司正式挂牌后，国家方面的人手会通过各种形式进入公司。 别误会，以那位高层的格局，还不至于做得那么露骨。 这些人进公司，主要任务还是保障公司运营的安全。 当然，祁同伟也不会完全依赖这些外来力量，尽管他对那位高层心存敬意，也愿意为国家尽一份力，但他也不至于天真到把自己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再说，那位高层是一回事，下面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不可能保证每个进入公司的人都效忠于那位，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大虫”被揪出来了。 处理完正事后，祁同伟趁还有些空闲，继续修炼了一会儿，然后才休息了大约半小时。 如今的他，即使长时间不睡觉也不会感到疲倦，但半小时的深度睡眠依旧能让身心彻底放松，这种状态是完全不同的。 翌日清晨，祁同伟刚用完早餐不久，便接到耿精忠的来电。 “祁厅，我们已经到楼下了。” “稍等，我马上下来。” “好的。” 祁同伟换上一身便装，便前往车库开出自己那辆民用装甲车。 “祁厅，油加满了，车也擦干净了。”孙师傅迎上来说道。 “辛苦了。”祁同伟微笑着回应。 “不辛苦不辛苦。”孙师傅连忙摆手说道。 这还真不是客套话。 能亲自参与这样一辆霸气十足的装甲车从底盘到整车的组装过程，尤其这辆车未来还可能正式列装公安系统，这种参与感与荣誉感远比劳累重要得多。 “如果这车真能量产，我一定给你们记功。”祁同伟清楚孙师傅他们最看重的是什么。 “用不着用不着，我们只是搭了个手，没做什么大事。”嘴上虽这么说，可孙师傅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太谦虚了。”祁同伟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便驾车驶出车库，来到楼外。 为避免路上出现误会，车牌早已备好，直接挂的是省厅的正式牌照。 等车辆驶出基地，耿精忠他们的三辆黑sèSUV和两辆省厅的警车早已等候多时。 加上祁同伟开的这辆，六辆车组成了一支整齐的车队。 国A那边的人自然不用祁同伟操心，省厅这边抽调的人员，都是他亲自挑过的骨干力量。 不仅业务能力过硬，背景也清清白白，没有一点杂音。 “耿处，坐我这辆车吧。”祁同伟摇下车窗，笑着招呼。 “那就打扰了。”耿精忠也没推辞，从自己车上下来，坐进了那辆民用装甲车的副驾驶，“还是这车坐着踏实，跟那些普通越野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还不容易，等以后车子真能批量生产了，给你那边送一辆，正好也帮你验验车。”祁同伟笑道。 “我也想收啊，可你也知道我们这工作性质，太扎眼了不好。”耿精忠摆摆手。 “我觉得这车平时可以不用，但遇到特殊任务还是很有用的。”祁同伟接着说，“不说别的，后备箱空间那么大，改成临时指挥站，你们应该也能用得上吧？” “哎哟，这个点子不错！”耿精忠眼睛一亮，“这样，我回头找找北方工业那边的关系，让他们派人来看看，就算不能大批量生产，少量造几台应该也不是问题。” “那费用谁来出？”祁同伟笑着问，“咱们汉省可不宽裕，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只要你愿意把这车交给北方工业那边，他们肯定愿意主动提供车辆。”耿精忠笑着说，“说不定还能给点研发费用，不管是买断设计还是其他形式，总归是笔合规的收入。”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祁同伟笑着回应。 车队在两人轻松的交谈中驶上了高速，直奔滨海市而去。 前方有省厅的警车开道，收费站也早就接到通知，专门开通了一条绿色通道，车队不用减速便直接通过。 不仅如此，值班的大队长还亲自带队在通道口等候，目送车队离开时，还向车队敬了个礼。 “头儿，中间那几辆黑sèSUV是干啥的？怎么没挂咱们省厅的车牌？” “回去把保密守则好好复习一遍，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其实大队长心里也没底，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装甲车。 再加上前后都有省厅的警车护送，中间的几辆车来头肯定不一般。 就算猜不到具体是什么任务，也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 车队顺利进入滨海市后，当地的国A和市局人员已经早早等候在路边。 汇合之后，大家没有多做停留，立刻朝港口方向进发。 第108章 屏住呼吸，以防意外 “祁厅，那边有没有传来新消息？”眼看快到港口了，耿精忠有些急了，“要是不清楚货轮的情况，这边也很难安排合适的码头。” 正说着，祁同伟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对方把信息发过来了。”祁同伟看了一眼，随手把手机递给耿精忠，“你先看看，安排的事你直接跟市局那边对接就行。” “好。”耿精忠接过手机，迅速浏览起来。 发来的消息不仅包括航线、预计到达时间、会合海域坐标，连货轮的基本信息都写得清清楚楚。 “真快，居然已经靠岸了，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耿精忠一边说一边拨通电话，很快就把各项安排落实了下去。 不一会儿，前面的车就改变了方向，带着整个车队朝着滨海港的一处码头驶去。 等车队抵达时，几艘快艇已经停靠在码头边。 除了快艇，还有几辆集装箱运输车。 祁同伟一看，居然都是军车，看来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已经惊动了部队。 码头的吊机也已经就位，只等货轮靠岸后，把集装箱吊装上车，迅速运走。 在祁同伟的灵能感知中，这片区域已经被严格封锁，就连吊机操作员也都穿着迷彩服，明显是部队的人。 车队刚一停下，祁同伟和耿精忠没多说什么，直接带人上了快艇。 快艇组成的船队迅速驶离码头，朝着货轮所在的目标海域疾驰而去。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目标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三队负责警戒，二队跟我们一起上船。” “收到！” 两艘快艇迅速靠近船只，靠近后发现舷梯已经放下，显得十分周到。 祁同伟带着耿精忠和队员登上船后，另一艘快艇便开始缓慢地围绕货轮巡逻。 不仅是为了防备外部可能的威胁，也是为了随时提供支援。 上船后，祁同伟没有急着前往驾驶室，而是先安排人员对全船进行初步排查，确认没有隐藏人员后，才与耿精忠一同前往船桥。 刚进入驾驶室，两人就看到一个十分显眼的银色箱子，正摆在控制台后的桌子上。 “刚才的信息显示，资料就存放在这个箱子里。”耿精忠开口道。 “先打开看看，同时让外面的兄弟再仔细检查一遍，越细致越好。”祁同伟说道。 “明白。”耿精忠点头后，立刻拿起对讲机安排任务。 祁同伟特意等他安排完毕后，才一起走到箱子前。 只见箱面上的屏幕正显示着输入密码的界面。 他走到桌前，直接将之前手机上收到的密码输入进去。 几秒钟后，箱面弹出八根小柱子，旋转几圈后又缩了回去。 紧接着，只听“嗤”的一声，一阵冷气喷出，伴随着白色的雾气。 祁同伟一把拉住还没反应过来的耿精忠，退后几步，低声提醒：“屏住呼吸，以防意外。” 耿精忠虽觉得有些夸张，但还是学着祁同伟的样子捂住口鼻。 他心里虽有些不以为然，但对祁同伟的谨慎态度还是由衷佩服。 毕竟这次的任务关系到国家安全，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险。 很快，箱子完全打开，第一层缓缓升起并向两侧展开。 每一边都放着一台平板电脑，看不出具体品牌，但外观设计十分现代。 与此同时，一个电子合成音响起： “第一层的平板内，包含了光刻机在内的全套芯片制造技术。” “为防意外，准备了两台，请妥善保管。” “第二层和第三层是成品芯片，从基础款到顶级款，每种各三枚，请注意清点。” 语音介绍简短但信息明确，说完便归于沉寂。 祁同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静静观察了几秒，确认没有后续变化后，才走近仔细查看，并按下内盖上的按钮，将箱子重新合上。 “耿处，尽快把这东西送走，你应该知道送哪儿吧？”祁同伟问道。 “明白，飞机已经安排好了。”耿精忠一边回答，一边确认身上的微型摄像头已经将刚才的过程完整传输到指定地点。 这不是不信任祁同伟，而是流程规定。 就像现在警察执法都会开启记录仪一样，这种牵动高层的大事，自然要求更加严格。 别看祁同伟只是带人上船、打开箱子这么简单，实际上，这次行动背后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国A和军方为此投入了大量资源。 各种预案准备了一大堆，幕后支持的技术专家更是来自各行各业，不乏国内顶尖人物，甚至还有几位国宝级科学家。 原因很简单，刘姗那封邮件虽然只是轻轻一点发送，但中央收到资料后一分析才发现，里面涉及的很多技术正是国内相对薄弱的领域，部分甚至直接填补了空白。 有了这些数据，验证起来并不困难。 等验证完毕，相关结果再次上报后，不仅明确了这些技术的先进性，也指出了其未来巨大的应用潜力。 就算不懂技术的高层听完汇报后，也都意识到这次事件的分量。 因此，在祁同伟接近货轮的时候，他的灵能就已经察觉到，天空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默默注视着这里。 不用多想也知道，国家肯定动用了高空卫星，确保这片海域的情况尽在掌控之中。 “先把资料送走，至于这艘船上的货物，我个人建议不要在滨海卸货了，不如直接运往更稳妥的地方。”祁同伟提议道。 所谓更稳妥的地方，自然是属于国家管辖的区域了。 虽然出于安全考虑，不可能直接将外来设备送入核心实验室，但可以先在一些保密等级较高的场所进行初步检测，确认无误后再送往更高层级的研究基地。 至于那种从海外获取的设备未经详细检查就直接送入顶级实验室或科研基地的做法，那大概只存在于小说中。 现实中别说硬件设备了，就连软件系统也有一整套严格的安全审查流程。 “啊？那高董那边怎么交代？”耿精忠忍不住提醒道，“这些设备不是给我们的，只是让我们帮忙运回国，胜天科技那边还要用。”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句话差点让监控室里几位技术专家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在这些专家看来，既然那批资料是真的，那么这些设备也很可能是真实的。 如果真的是一整套光刻机设备，那带来的可不只是芯片制造能力那么简单。 “那就先把设备运到胜天科技的产业园区吧，不过吕州军方和国A那边还得麻烦耿处联系一下。”祁同伟并没有坚持，“等确认安全之后，再安排我们的技术人员进驻。” “我相信高董既然愿意提供这么关键的技术资料，一定不会介意我们派更多专业人员进入胜天科技。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受益，不就实现了共赢嘛！” 微型摄像头背后的几位高层纷纷点头，觉得还是祁同伟这个同志更懂安排工作。 这样一来，既能拿到资料，又能使用设备，说不定还能将一套设备复制成更多套。 将来无论是军工领域还是航空航天方面，都能大有作为。 不但能保障安全，还有可能从胜天科技那里获得更多的技术成果。 至于这个安排中可能带有的些许私心，在几位领导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能达成目标就好。 这些年国家被某些外国占了多少便宜，可真正能拿到手的好东西却寥寥无几，甚至给的还都是淘汰品，想想就来气！ “船上的货物暂且不说，先把那个箱子送走，我建议由你亲自押送。”祁同伟说道。 “明白，接下来的工作会有专人配合。”耿精忠知道这是在给他创造立功的机会。 毕竟设备虽然重要，但更关键的还是箱子里的资料和芯片。 一旦这些东西安全送达并确认没有问题，这份功劳足以让耿精忠的职位再上一个台阶。 “一路顺风！”祁同伟点头说道。 耿精忠也不多说，掏出一副手铐把自己和箱子锁在一起。 看那手铐的造型，明显不是普通型号，估计是专门为这种重要任务设计的。 不仅如此，耿精忠一个电话打出去，一架武装直升机立刻飞了过来。 他连船都没下，直接登机，然后就这么起飞了。 这还没完，武装直升机很快降落在军用机场，随后立即转乘运输机，以最快速度赶往目的地。 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战斗机护航。 当祁同伟通过星灵得知这一情况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可实际上还真不算夸张！ 谁让刘姗之前发送的那部分资料已经涉及多个关键技术领域，而这还只是部分内容。 那么完整的资料中，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宝贝？ 更何况这次不只是资料，还有好几种不同型号的芯片成品，对方考虑得如此周到，那再怎么安排都不为过。 果然，耿精忠即将抵达的目的地那边，早已聚集了一支由多位技术专家带队的研究团队，正焦急地等待着。 只要东西一到，这支团队就会根据各自专业领域，第一时间对资料和数据展开深入研究。 耿精忠这边已经出发，祁同伟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他让随行的船舶驾驶员尝试启动货轮，确认操作虽然比传统船只更简便，但并无异常后，货轮很快启航，朝着滨海港驶去。 第109章 立于不败之地！ 不仅如此，除了之前来的三艘快艇，又有两架武装直升机迅速赶到。 在星灵的监控下，甚至发现一艘炮艇在远处护航，场面之大，动静之响，非同一般。 花了些工夫将船只稳稳停靠在码头后，早已守候多时的起重机立刻启动。 一个个集装箱被迅速吊离甲板，随即装上卡车，集结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沿着特设通道直奔吕州方向而去。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来自多个方向的技术小组也在同步行动，纷纷朝着吕州进发。 吕州市的领导层早已接到通知，早早做好了各项准备，可心里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胜天科技确实厉害，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毕竟他们这些人没少往胜天科技跑，几乎每个人都体验过豪华游艇，有的甚至还不止一次。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家企业居然厉害到能让上头亲自打电话来部署，甚至还有专人前来对接关键事务。 不只是吕州方面，就连汉东省的沙瑞金也接到了不止一通相关电话。 不过由于可能已经了解到祁同伟与高小琴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猜到了这个胜天国际或许与祁同伟有关联，所以省里最终并未派出人员前来协调。 即便如此，在一清早就接到数位重量级人物的来电后，沙瑞金当天就在常委会上宣布了一项重要人事安排，让包括高育良在内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由于祁同伟正在执行一项高度机密的任务，这一人事变动暂时还没有人通知他。 但这并不等于他对此一无所知——因为……系统给出了提示。 【叮！检测到祁同伟命运轨迹出现偏移，当前偏移率16%！】 【累计偏移率达到51%，触发第二次命运节点突破！】 【特殊奖励发放中……】 【获得：母皇之卵！】 【奖励描述：源自某个高等生物文明巅峰时期的生物科技结晶。 尽管原有数据被清除，仅保留核心功能模块，但同时也去除了所有潜在缺陷与风险。】 “母皇……之卵？”祁同伟看着眼前浮现的信息提示，一时有些发愣。 他万万没想到系统这次会奖励一个“蛋”！ 但当他接收完全部相关信息后，眼中顿时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这也难怪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要知道，他手中如今已掌握两种文明的核心力量——机械文明的产物“纳米核心”，以及灵能文明结晶“灵能水晶”。 如今这个“母皇之卵”，则代表着一个完整的生物文明的结晶。 别看名字叫“蛋”，其实更像是一颗“种子”。 只要提供足够多的生物样本，这颗种子不仅能培育出各类生化兽、生化人，甚至还能“生长”出生物战舰，以及各种生物技术体系。 更关键的是，祁同伟之前一直为克隆体意识转移的问题烦恼不已。 原本还打算给高小琴来个“换头”手术，现在看来，完全不必这么麻烦。 等母皇之卵孵化并完成首轮进化后，就能具备制造生化体的能力。 届时，只需将高小琴“回炉重造”，她就能以全新的姿态重返世间！ 而所谓“重生”，并不只是换个身体那么简单，更像是被送回“母体”中重新经历一次生命。 最重要的是，她的意识、记忆，甚至灵魂都能完整保留，而且过程并不漫长。 只要能量充足，最多七十二小时，她就能彻底告别过去那段不堪的岁月。 当然，母皇之卵的能力远不止于此——它是一个高度发达的生物文明历经漫长发展的结晶。 即便那段文明的历史资料被抹除，但核心功能依旧完整。 如果祁同伟连这样的资源都无法善加利用，那他还不如直接找个墙角撞豆腐去，省得在穿越者圈子丢人现眼！ “等等！”祁同伟狂喜之余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纳米核心是机械文明的产物，灵能水晶是灵能文明的成果，现在又来了个代表生物文明的母皇之卵。” “我去！这是要我走飞升路线吗？我可没打算上天啊！” 这里说的“飞升”并不是传统修仙那种飞升成仙，而是源自一款叫《群星》的游戏设定。 在这个游戏中，文明升级被划分为三大路径： 机械飞升、灵能飞升、基因飞升。 分别对应的就是机械文明、灵能文明与生物文明三大体系。 当然了，除了这三大核心进化体系，还有类似天灾蜕变之类的特殊路径。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此刻祁同伟惊讶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已经掌握了三种高等文明的传承结晶。 尽管不论是纳米核心、灵能还是刚刚获得的母皇之卵，其中原有的文明信息都被清空了，但对祁同伟而言，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毕竟拿了别人的东西，用了别人的技术，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现在虽然得从头开始发展，但三大文明科技体系的核心架构和功能都还在，具体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看祁同伟今后怎么布局与选择了。 “不是，这才刚踏入第二命运节点，三种文明的结晶就已经到手了。” “我真好奇，等突破后面两个命运节点时，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奖励？” “该不会科幻类的奖励完，再来一波修真玄幻或魔幻神秘体系……吧？” 祁同伟很想吐槽，真要那样发展下去，整个体系画风可就彻底乱套了。 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心里没有点修炼飞升或者成为法师的幻想？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而且科幻系的能力也不比玄幻仙侠或魔幻神秘差，别的不说，我的超人体质只要晒晒太阳就能持续进化，这种优势，可不是普通力量体系能有的。” “不过……如果我用超人之躯去修炼太阳真火这类法门，那岂不是……” “不行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太诱人了。” 祁同伟很快整理好因巨大收获而有些躁动的心绪，重新恢复了冷静。 “有了这个母皇之卵，就等于我又多了一张底牌。” “现在还不能用，等回头找个合适的时间孵化，先进行一次进化，再看看能不能直接放进灵能空间中培养。” “要是能行，那等于我随身带了个基地啊！” 当初祁同伟获得纳米核心后一直没太大动作，是因为手里没底牌，心里不踏实。 后来掌握了灵能，接着又得到了灵能水晶，等于有了可以自保、甚至翻盘的底牌，才有了借助胜天国际和高小琴的力量，再与上层达成合作的计划。 如今手中又多了一个母皇之卵，等真正投入使用后，自然可以更进一步与上层合作，将一些不敏感的科技手段释放出来，推动国家的快速发展。 有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不管是现在的祁同伟还是原身过去的行为，只要不触及叛国这类底线，相信高层那边都会格外宽容。 不仅如此，如今手握两张底牌，即便某些技术因为某种原因流到了国外，也不会影响整体布局，更不必担心反噬自身。 某种意义上，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货轮靠岸停稳后，市局、军方和国安局的人立刻登船。 “祁厅，这船接下来怎么处理？”市局的局长老苏快步迎上来问道。 之前赵东来一案，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原本还打算来年能更进一步，如今为了保住市局局长的位置，他可是下了不少力气。 眼下终于有立功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这次他是亲自带队来的。 “省厅、市局和军方各派两个人留守。”祁同伟毫不犹豫地分配任务，“后续我会和高董商量处理方案，但在明确结果出来前，这船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明白，我这就安排可靠的同志过来守着。”苏局长连忙点头。 “对了，这里是你的地盘，留守人员的饮食起居你得多上心。”祁同伟提醒了一句，“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等高董回来，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市局也争取点资源。” “谢谢祁厅，一定完成任务！”苏局长赶紧应声。 其实他倒不是特别在意什么资源，只要能在祁同伟面前表现一下，让自己这个局长位子坐稳了就行。 可面对祁同伟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半句推辞的话都说不出来，那种气场实在太过压迫。 等下船之后，国安局也留下两人继续看守货轮，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安排，既然祁同伟敢把这艘货轮亮出来，自然就不怕他们查验。 再说，有星灵在这边监控，真要是出了什么状况，祁同伟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 货轮的事安排妥当后，祁同伟也没有久留，直接上了自己的装甲车，跟着车队一起往吕州开发区的科技园区去。 一路上不仅有省厅、省国安、市局、市国安的人随行，军队方面也派出了车辆和人员，在高速上组成了一支颇为壮观的车队。 因为车队实在太过显眼，又牵涉到军队、公安和一些陌生的单位，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司机的好奇，甚至还有人拍了视频传上网。 好在现在还没到短视频盛行的时代，微博和微信虽然已经有了，但远不如后世那般传播迅猛。 加上国安和省厅早就做了预案，一旦发现相关消息，立刻处理，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舆论影响。 车队一进入吕州地界，吕州市局和市国安的人已经在高速口等候多时。 两队汇合之后，好家伙，车队的阵仗更庞大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 第110章 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车队顺利抵达胜天科技园区后，不仅区一级的干部来了不少，市里的领导也早早到场，甚至连市里的一把手都亲自来了。 不过这些人都没机会靠近车队，毕竟荷枪实弹的军人直接拦住了人群。 虽说市里的领导们觉得开枪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呢？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惹出什么麻烦，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警戒线外等待。 车队抵达没多久，吕州的某军用机场也降落了一架飞机，从上面下来一群人，有老有少，穿着朴素，神情专注，一看就是搞科研的学者。 这帮人刚下飞机还有人晕机吐了，稍作休息就匆匆上车，直奔开发区的科技园区而去。 等他们到了地方，在确认身份后才被放行进入园区，刚一进去就被无人驾驶汽车和空中盘旋的无人机群吸引了目光。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飞行器”正在从货车上卸下一箱箱集装箱。 之所以说是“飞行器”，是因为这东西乍一看完全不像传统意义上的无人机。 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属框架，装着几台看起来像是微型涡轮发动机的东西，整个结构刚好卡住集装箱，在动力系统的支持下轻松升空，精准降落到指定位置。 “这是涡轮发动机？” “看着挺像的啊！” “动力这么足？” “油箱在哪？” “真是无人操作？怎么没人遥控？” …… 祁同伟得知国家派来的专家团队已经抵达后，立刻安排带队负责人与胜天科技的相关负责人见面。 至于后续设备的安装、调试和后续计划，他就不插手了。 高小琴早已交代清楚，具体细节就交给双方自己去协调。 祁同伟现在的任务，只是代表省厅将设备安全送达，并安排人员保障园区的安全，其他的事情并不归他管。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不管。 明面上他不过问，但暗地里还是会让星灵持续关注。 这次合作，既是试探，也是布局。 试探的是上面对于胜天国际、对于这次合作的态度。 而所谓的“布局”，也有两层意思：一是吸引相关领域的专家和人才，壮大胜天科技的研发力量，加快技术转化和产品落地； 二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揪出潜伏的间谍，或者隐藏在内部的内鬼。 只要能抓到一个，祁同伟能顺藤摸瓜，揪出背后更大的网络。 运气要是好点，说不定还能打入对方内部。 不过考虑到这些人大多是单线联系，这条路并不容易走通。 国家队的专家和胜天科技对接之后，祁同伟走到外面，一边监督卸货，一边还在跟吕州市局和市国安的人交代安保细节。 等和这两边说完，他又朝军方那边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对方竟然认得他。 “我听过你的事迹，全省最有战斗力的多面手厅长，这称号可不是白叫的。” 带队的是位上校军官，姓俞，名建军。 “这些都是别人抬举，我自己可没那么夸张。”祁同伟笑了笑。 “不，我看过你的训练录像，你确实很出色。”俞建军却摇了摇头，“现在这局势不太对劲，不然我真想多跟你讨教一下，你那套战术动作和实战技巧都太硬核了。” “有机会我一定去你那边取取经，我这些不过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法跟你们真正经历过战场的比。”祁同伟回应道。 “现在虽然没那么多仗可打，但我们从没因此放松过训练。”俞建军语气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补了一句，“当然，有些人另当别论。” 这一句话让祁同伟立刻明白，眼前这位军爷不是个简单角色。 俗话说得好，交情不深却说太深的话，容易惹麻烦。 结果对方当着省厅一把手的面就这么说了，祁同伟也只能心里默默点赞，嘴上却不好接话。 好在俞建军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头，便主动转移了话题。 “祁厅，你这车看起来挺有来头啊，要是装上武器系统，估计都能开上战场了。” “其实，早就装了。”祁同伟倒也没藏着掖着，“不过你也懂，不能真装什么重武器，所以用的都是消防用的水炮和灭火弹。” “哦？那怎么看不出来？难道……”俞建军眼神一亮。 “没错，武器系统平时都收在车身里。”祁同伟点头解释，“使用时才会弹出，所以从外表看，就是一辆看起来普通的民用装甲车。” “装甲车？民用？普通？”俞建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能亲眼看看吗？开开眼界。” “当然。”祁同伟本就有意将这辆新车推荐给军队，赚不赚钱不重要，能增强部队战力，甚至还能出口创汇，那就值了。 两人上了车，祁同伟当场在中控屏上展示了一番操作。 指纹验证、语音解锁、人脸识别，一套高科技验证流程下来，车上的武器系统才缓缓启动。 祁同伟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全部功能。 紧接着，一根炮管和旋转炮台从车顶中前部升起。 车尾部分缓缓打开，升起两具可调角度的发射架，呈四十五度仰角。 车身两侧也弹出一对发射架，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火力覆盖角度相当灵活。 更让俞建军震惊的是，中控屏上居然还有目标锁定、自动瞄准、弹道计算等功能，简直离谱。 好在提前打了招呼，否则这辆车突然展开武器系统，搞不好会引发误会。 即便如此，周围警戒的士兵也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太酷了！ “祁厅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俞建军看着驾驶座上的祁同伟，“民用装甲车？还看起来普通？” “目前这套武器系统主要是为了展示，如果真要加装地空导弹和机关炮，车体还得进一步升级。”祁同伟笑着解释。 “那倒是，真正的武器发射牵涉的细节多得很。”俞建军点头赞同，“比如相控雷达，没有这玩意，在战场上……” 话还没说完，祁同伟在屏幕上又点了几下。 下一秒，系统提示一架侦察无人机已弹射升空。 紧接着，副驾驶上方的屏幕亮起，俞建军赫然看到空中目标锁定、敌我识别、射击参数计算等画面，顿时哑口无言。 “相控雷达我还没搞定，但用无人机构建空地侦察网，在一定范围内也能弥补雷达缺失的问题。” “听说胜天科技正在研发一种新型无人机平台，长航时、高速度、高空飞行，甚至还能加装武器系统，如果能结合起来，效果会更好。” “等等，祁厅长，这家胜天科技到底是什么来头？”俞建军一脸困惑。 “从事高新技术的研发工作如何？”祁同伟开口道，“听高董提过，先把研究成果做出来，再考虑转化落地。 只要有一个项目能真正投入市场，盈利自然不是问题。” 他顿了顿，接着说：“就像我这辆车，如果没有胜天科技的软件系统支持，也就是一辆外形硬朗的越野车罢了。 但有了他们提供的系统和相关设备，虽然上不了战场，用在消防救援方面，还是完全够用的。” “消防？”俞建军眼神一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略显微妙：“对啊，现在很多国外客户都喜欢采购咱们的消防设备，都是整套整套地买，整建制的！” 两人听后，默契地笑了起来。 等到所有设备都被卸下并送入各自指定区域时，送货车辆开始驶离胜天科技。 这一天从早上忙到傍晚，别说午饭，连晚饭都快错过了。 祁同伟从早饭开始就没歇过，中午也只是在车上简单吃了一口。 好在胜天科技的食堂很贴心，晚餐不仅丰盛，而且量足，方方面面的人都照顾到了，连区、市两级政府部门的人也跟着蹭了一顿。 等设备卸完后，这批人才终于可以进入科技产业园。 也有人趁机向祁同伟打听些具体情况，不过能说的实在有限。 所幸这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懂得分寸，随便问了两句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祁同伟这次只带了两辆省厅的车和人员，一辆留在港口货轮那边守着，另一辆则留在园区，与市局和国安人员一起负责整体安保。 当晚，祁同伟谢绝了园区提供的住宿安排，直接在车里打起了地铺。 停车场不但有厕所，还有供司机休息、吃喝的区域，比起港口那边的条件要好太多了。 至于货轮上，船员舱齐全，又有市局定期送餐，留守人员也不会太辛苦。 整夜都出奇地平静，唯一不太平静的是那群国家队的科研人员，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非要加夜班，搞得胜天科技这边也只能配合加班。 至于安保，说实在的，几乎有点多余。 地面有自动驾驶巡逻车来回巡视，空中有编队无人机巡航，再加上园区内外密布的监控系统。 别说人了，就是猫狗也别想悄无声息地在里面活动而不被发现。 而且，识别系统也非常先进，能自动分辨是动物还是人，这种识别并不是单一系统，而是与天上、地上的多种监控设备形成交叉识别。 第111章 都不是简单人物 说实话，这样的安防体系，不只是警方，连军方看了都会眼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俞建军就找到了胜天科技的相关负责人，询问了无人机在军事用途上的可行性。 结果一问才发现，对方还真有这方面的布局，还提供了一款微型侦察型和一款中型武装型无人机的基础资料。 当然，核心部分人家是绝对不会提供的。 但即便如此，俞建军也意识到这两款机型在军事领域的应用潜力极大，立刻打电话向上级汇报。 可等到回电时，上级却只撂下一句话： “干好自己的本分，别多管闲事。” 好在俞建军情商不低，脑子也灵光，听得出来这话背后另有意思。 于是，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继续专注执行自己的安保任务。 祁同伟在园区这边一直待到第二天中午，正准备离开时，接到了沙瑞金的电话。 “同伟啊，高董已经到了汉东，你那边如果没特别要紧的事，就回来吧。” “好的，我这边处理一下后续安排就回去。”祁同伟自然不会推辞。 高小琴的具体动向，其实他比沙瑞金知道得更清楚，但这种事显然不能说出口。 “对了，之前你在执行任务，我也不好打扰。”沙瑞金语气轻松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之前答应你的那份惊喜，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瑞金书记，到底是什么惊喜？”祁同伟心里一动，隐隐觉得副省级的任命应该稳了。 毕竟之前系统已经有明显反馈，命运的偏移程度也已经非常高，这事，多半成了。 “由中央组织部提名，并经汉东省委慎重考虑，决定任命祁同伟同志担任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沙瑞金一开口，便带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好消息。 “这还真是个意外啊！”祁同伟一脸错愕。 他原本以为这次升迁已经是副省级的安排，结果没想到，竟直接调任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 我那个副省长的位置呢？ 不是早就板上钉钉了吗？ 怎么还能飞了？ 祁同伟接到通知后，立刻把科技园区的工作做了交接，也跟俞上校打了声招呼，随后开着自己那辆低调却结实的民用越野车赶往京州市。 在回程的路上，祁同伟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只是当个市委书记，这次的调动还真谈不上升职。” “虽说这书记是京州市一把手，管辖范围也不止是政法口，但说到底还是正厅级。” “级别没变，事情反倒更多。 不像以前在省公安厅，只管大局，日常也轻松。” “可一旦加上省委常委的头衔，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副部级，而且在省委常委中的排位，仅在高育良之后。” “这点从沙瑞金开会时，李达康坐在高育良旁边就能看出端倪。” “再说原主一直对李达康点头哈腰，不就是为了他在常委会上能投自己一票。” “从省公安厅厅长，调任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这确实是升官了。” “而且是实实在在的提级，从正厅直接升到副部。”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副部啊！” 想到这里，祁同伟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管这事是不是沙瑞金一手推动的，能获得中央组织部的推荐，说明上面是知情并认可的。 他也清楚，自己一直渴望升任副省的事，上面不可能查不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知道他想要的是副省，为什么偏偏给了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这样一个职位？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仅仅是因为全套芯片技术和光刻机设备的引进，给予的特别奖励？ 还是为了削弱汉大帮的影响，有意分化甚至制造裂痕？ 亦或是暗示汉大帮迟早要出事，给个机会让他及时抽身？ 祁同伟思索再三，觉得这几种可能性都有。 既是奖励，也是试探，更是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看，这次升迁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于背后，李达康这个位置并不好坐。 别的不说，单是光明峰项目这块烫手山芋，就够京州市领导班子焦头烂额的了。 尤其是光明区现任区委书记孙连成，最近急得嘴角都冒泡了。 他虽心怀远大理想，但身在其位就得负其责。 原本项目谈得差不多了，结果高小琴说出国就出国，一走就是这么久，连个准信都没有。 电话倒是能联系上，可她也说了，正在总公司汇报工作，还有其他重要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孙连成能怎么办？总不能硬把她拽回来吧？ 就算他真想这么做，人家也不一定买账。 如今祁同伟成了京州市一把手，这份烫手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以祁同伟和高小琴的关系，不管是光明峰项目，还是大路集团的事务，应该都能轻松解决。 果然，消息传到孙连成耳朵里后，他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事儿，总算有着落了！” 虽说大部分功劳要归祁同伟，但孙连成本人作为光明区一把手，具体事务少不了他操办，到时候功劳也不会少。 孙连成一高兴，当晚他老婆也跟着幸福了一把。 不过……也只是过了一夜而已。 等到了第二天，孙连成顶着黑眼圈，手端着枸杞茶，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而祁同伟这边，把这次职务变动前前后后分析了一番后，半道上又拨通了高育良的电话。 “老师，是我。” “同伟啊，那个好消息你已经听说了吧？” 高育良说话时脸上挂着笑意，语气也带着几分欣慰，但眼神里却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刚刚接到沙瑞金书记的电话，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祁同伟开口道，“老师，您知道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吗？为什么一下子把我调到李达康的位置上？” “这话怎么说的，不管在哪个岗位上，不都是为了人民、为了党、为了国家做事嘛。”高育良笑着说道，“再说这次虽然没当上副省长，但你一直想进省委的心愿也达成了，不是吗？” “省委常委，副省级，又是京州市一把手，管的事情也更多，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比副省长差。” “可我原本就想挂个副省长的头衔，继续当我的公安厅一把手，那可比当市委书记轻松多了。”祁同伟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而且，这次的事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我到了省委，先去找沙瑞金书记谈谈，然后再来拜访老师。” “好，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那就先这样吧，我在开车，就不多说了。” “好，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和高育良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不得不说，沙瑞金这一招确实高明。 如果祁同伟真的当上副省长，那无论这次是谁拍的板，最大的人情肯定还是落在高育良头上，旁人插不上话。 这样一来，非但没能削弱汉大帮，反而让高育良那边多了一个进入权力核心的重量级人物，这可不是沙瑞金想看到的局面。 可祁同伟这次立下的功劳不小，加上之前干出的成绩，再加上汉东省内不少职位出现空缺，如果不给予相应奖励，下面的人难免会寒心，干劲也会受到影响。 于是，沙瑞金便将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的职位交给了祁同伟，一举化解了所有难题。 首先，这个位子是沙瑞金亲自给的，虽然不是副省长，但也属于副部级，同样进入了汉东省的核心权力圈。 别小看这一步，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能迈过去，比如……祁同伟原来的自己。 其次，这个职位原本是李达康的，也就是秘书帮核心人物的位置。 秘书帮和汉大帮本就水火不容，虽然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但一旦祁同伟接任这个位置，沙瑞金就不信他不会开始发展自己的班底。 只要祁同伟有了自己的人马，无论他有没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和汉大帮的老大高育良之间，肯定也会逐渐产生裂痕。 这对沙瑞金想分化瓦解汉大帮的目标来说，无疑是个极好的布局。 在他看来，没有谁比祁同伟更适合扮演这个角色。 最后，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的问题，还有京州市那些烂尾楼、烂尾工程，有祁同伟坐镇，沙瑞金相信，胜天国际的高小琴一定会积极配合，做出一些看得见的成绩。 到时候，作为全省一把手的他，哪怕什么都不做，这些政绩也少不了他的一份。 “果然，能坐到沙瑞金这个位置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祁同伟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一路也没耽搁，直接返回京州市，径直前往省委。 “祁厅，哦不，祁书记。”白秘书迎了出来，笑得满脸灿烂。 作为沙瑞金身边的亲信，他自然清楚眼前这位的分量，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别别别，正式任命还没下来，这个称呼我可担不起。”祁同伟一边笑着握手，一边客套了一句。 “等会儿见了沙书记，估计任命马上就下来了。”白秘书笑呵呵地说道，“提前叫一声，也当是我提前送上的一份贺礼。” “感谢。”祁同伟微笑着说，“以后工作中有些事，还得仰仗白秘多帮忙。” “一定会尽心尽力。”白秘书点头应道。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可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两人客套几句后，很快就被引进了沙瑞金的办公室。 “同伟，回来了。”沙瑞金笑着合上手中的钢笔盖，随即起身迎上前，“欢迎咱们的大功臣回来。” “瑞金书记太抬举了。”祁同伟上前几步，双手握住对方，“都是职责所在，谈不上什么功劳。” “在我这儿，有功就得提，有劳就得奖。”沙瑞金满意地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来，请坐。” 第112章 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次不用吩咐，白秘书已经泡好了一杯热茶端了进来。 等白秘书离开时，还细心地将门带上。 沙瑞金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次任务完成得怎么样？顺利吗？” “非常顺利。”祁同伟点点头，“不过瑞金书记，还得请您理解，国A那边要求，相关情况目前不便外泄，容易出纰漏，所以……” “我懂规矩，也不问细节。”沙瑞金摆了摆手，“事情顺利就好。 这次的任命，我是代表常委和组织部跟你聊聊，听听你的想法。” “瑞金书记，我没任何意见。”祁同伟神情严肃，“不管是留在省公A厅，还是去京州市委，都是为人民服务、为党和国家出力。 我会在新的岗位上全力以赴。” “我就知道你觉悟高，这很好嘛。”沙瑞金露出欣慰的笑容。 其实他之前还真怕祁同伟会推辞，那样就有些尴尬了，“你说得对，不管在哪儿，都是为工作。” “这次安排，我也有点私心。” “李达康被查之后，京州虽然没乱成一团，但很多问题一直没解决。” “京州是我们省的窗口，一直拖着不只是影响形象，对老百姓也不是什么好事。” “同伟，希望你上任后，不一定马上出成绩，但至少尽快稳住局面。 眼看就快过年了，无论如何，咱们得安安稳稳地过个年。” “瑞金书记放心，我会尽快进入状态。”祁同伟点头，“对了，我在胜天科技那边听到一个消息，如果能抓住，明年咱们汉东省可能会迎来一个大突破。” “哦？什么消息？”沙瑞金立刻来了兴趣。 “胜天科技那边透露，高董回国后有新的动向。”祁同伟说道，“据说是要在国内建一个手机工厂，准备进军智能手机市场。” “哦？这事是真的？”沙瑞金眼中一亮。 听起来建个手机厂似乎没什么特别，但其实一部手机牵涉的上下游产业链极其庞大。 不提国内已有品牌，就拿富士康这种代工厂来说，就能给地方带来大量就业机会、产业链价值，甚至还能吸引不少高端人才。 就算地方政府会给予税收减免、基建支持、融资便利等政策扶持，但只要工厂落地，对汉东省的经济发展无疑是极大助力。 “我也跟高董确认过了，基本确定胜天国际确有这个计划。”祁同伟点头，“而且这次他们还提供了芯片技术和设备，应该也是为这个项目做铺垫。” “看来确实是好消息。”沙瑞金连连点头，“对了，高董那边有没有说，他们是打算自己创立品牌，还是考虑收购？” “是收购。”祁同伟答道，“听说他们正在和诺基亚、爱立信、黑莓这几家公司接触，准备直接收购一个成熟品牌，节省推广时间。” “这是好事啊！”沙瑞金一听，顿时精神一振。 对于黑莓这个品牌，祁同伟了解得不多，但诺基亚和爱立信这两个老牌子，他还是听过的。 “我记得年初的时候，联想不是把摩托罗拉给接手了吗。”沙瑞金越说越兴奋，“如果能把诺基亚或者爱立信也拿下，然后把工厂落在汉东，这对咱们汉东的发展来说，可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确实如此，越是知名的品牌，收购起来就越不容易。”祁同伟提醒道，“不过高董也提过，先建生产线，品牌的问题可以慢慢来，实在拿不到最好的，也可以先选一个稍微差点的用着。” “等技术、产能都走上正轨了，再打造一个全新的品牌，也不见得就比直接使用老品牌差。” “说得对，老牌有老牌的优势，新品牌也有新品牌的潜力。”沙瑞金点点头，“对了，高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天吧。”祁同伟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 “那等他一回来，你亲自去接，不，我一起去。”沙瑞金清楚，只要这个手机厂能真正落地，明年汉东的经济就有望实现跨越式发展。 别看光明峰项目号称总投资280亿，其实那也是几十个项目加起来的总额。 而手机厂虽然起步投入不算特别大，但这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 也许短期之内省里、市里看不到太大的回报，但从长远来看，它远比房地产项目更有价值。 看看富士康，仅仅是个代工厂，各地政府争抢得都快打破头了。 当然，这里面有苹果的因素，但胜天科技要做的是整机制造，不是单纯的代工。 再加上这次的涉密事件，沙瑞金也不是外行，自然明白这家胜天国际已经进入了上层的关注视野。 这个时候，别说出台一些符合政策的扶持措施，哪怕是一些突破常规的优惠政策，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毕竟跟国家整体战略相比，一个省的扶持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瑞金书记，您亲自去迎接，会不会太隆重了些？”祁同伟有些迟疑地问。 “只要是为了汉东的发展，只要是真心实意来投资兴业，我这个省委书记亲自接待一百次也没问题。”沙瑞金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你不是说要安排个饭局嘛，那就安排吧。” “有什么想法咱们可以先谈，一次谈不拢没关系。 有问题就解决，有困难就克服，最终目标是实现共赢。” 祁同伟当然明白沙瑞金的心思，只要能把胜天国际稳在汉东，光是这一次与上级的战略合作，就能带来巨大的带动效应。 而胜天科技要在国内扩张，也离不开地方政府的支持，这本身就是互利互惠，甚至可以说是三方受益。 “瑞金书记放心，高董这边我会全力协调安排好。”祁同伟认真地说道，“相关的项目细节和扶持政策，我会尽快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方案。” “看到你能这么快进入状态，我很欣慰。”沙瑞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说明我没看错人，我期待你能交出一份让大家眼前一亮的成绩。” “我明白。”祁同伟点头应道。 “对了，考虑到最近情况比较特殊，副省长的位置还空着。”沙瑞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省公安厅这边的工作，你暂时还得兼顾。” “特别是明年你要推的那个《汉东省公安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我看过，意义重大，对群众、对党、对国家都有好处。” “既然是你发起的，这项工作就继续由你负责。 至于接班的人选，就像省里和市里其他空缺岗位一样，我的态度还是——宁缺毋滥，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祁同伟又一次点头。 他怎么会不懂呢？要不是自己之前的应对让他满意，继续兼任公安厅的工作也不可能轮到自己。 同时，这也是沙瑞金在向他传达一个信号——别以为职位空着就一定得安排谁。 有些位置，宁愿空着，也不会让某些人得逞！ “你也辛苦两天了，趁着现在有空，去休息下吧。”沙瑞金露出笑意，“明天早上开个常委会，记得来参加。 任命书我回头会让人送到省厅那边，你注意查收一下。” “好的，瑞金书记。”祁同伟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顺道还得去趟育良书记那里打声招呼。” “是该去的，毕竟你们既是上下级，又是师生。”沙瑞金也站起身，笑着说道，“正好在办公室坐得有些乏了，正好出去走走，一起吧。” “好啊。” 说是要走动走动，实际上却是沙瑞金亲自将他送到了办公楼前。 这样的举动落在白秘书眼中，不禁又对祁同伟的分量在心里重新掂量了一番。 开什么玩笑，从汉东调任以来，真正能让沙瑞金如此亲自相送的，也就只有陈岩石一个人。 不管陈岩石如今怎样，没出事之前，整个汉东，也就他有这个资格，能让沙瑞金亲自迎来送往。 祁同伟告别沙瑞金后，径直朝高育良的办公楼走去。 对于沙瑞金那点小心思，小盘算，祁同伟怎么可能看不出？ 老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所以，从沙瑞金那儿出来后，祁同伟确实去了高育良那里，但见面不到十分钟，一句实质性的谈话都没有，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离开。 这边祁同伟还没坐上车，那边沙瑞金就已经知道了这事。 听完白秘书的汇报，沙瑞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忙着手头的工作。 “不得不说，沙瑞金这步棋下得挺巧妙。”坐在车上的祁同伟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可惜我不是以前的我，我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谁，是自己的努力。” “不过事到如今，高育良对我的价值已经越来越小。” “他现在的位置，自然也是奔着接刘省长的班去的。” “而我这次升职之后，也有了接任的资格。” “听沙瑞金最后那话里的意思，看来高育良想接刘省长的位置，也没那么容易？” “啧啧，这算不算现代版的‘一官杀两人’？” “可惜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沙瑞金想得是挺美，但他忽略了一点。” “我的靠山从来不是高育良，更不是他沙瑞金，而是连国家都不能忽视的力量。” 想到这里，祁同伟发动车子，驶向省厅。 在沙瑞金的有意无意之下，祁同伟即将接任京州市委书记兼汉东省委常委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不，刚回到省厅没多久，一些熟识的人就陆续找上门来。 第113章 给你半年时间 从省级到市级，听起来像是“下调”，但其实是实打实的晋升。 不但从正厅升到了副省，还进入了常委圈，算是真正踏入了权力的核心地带。 再加上祁同伟一直以来展现出的能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是一匹潜力巨大的黑马。 没过多久，组织部的正式任命文件也送了过来。 当得知祁同伟还将暂时兼任省公安厅厅长一职后，众人对他的态度更加殷勤。 不少位子够高的人提出要设宴为他庆贺，祁同伟也没有推辞，只把时间定在了中午。 虽然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中午这顿饭喝得不会太尽兴，但这正是祁同伟想要的效果。 正所谓：人在高处时，身边尽是笑脸。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也不耽误下午的工作。 一直忙到下班，祁同伟才坐上属于自己的专车。 就是李达康原来那辆奥迪A6，车牌号是00009。 这也意味着在省委常委里，他的排名是第九位。 当然，有些职位一直空缺，比如常务副省长一职，因此他的实际地位并不算低。 不过，开车的司机已经不是李达康那个小金了，这人因李达康的牵连也受到了影响。 在原剧情中，这位小金司机就挺张扬，是李达康的亲信。 主子出事后，亲信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祁厅，不对，是祁书记。”新来的司机孟建军见到祁同伟，本能地敬了个礼，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公安系统的人了。 这位正是当初在市局比武场上与祁同伟过过招的年轻人。 家学渊源，练的是祖传的硬气功，格斗实战也颇有心得，结果却被祁同伟一记重拳差点打出擂台。 “还是叫祁厅吧，听着舒服。”祁同伟笑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孟建军的肩膀：“小孟，把你调来当我的秘书，有没有觉得不适应？” “没有没有！”孟建军立刻回答。 这话倒也不是客套。 中午接到这个通知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用“飞黄腾达”来形容这次调动，一点都不为过。 虽说孟建军在市局表现也算不错，但也只是个普通的警员。 如今一下子从基层调任京州市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处长，这可是正处级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能当上祁同伟的秘书，远不止是个处长那么简单，那可是前途无量。 看看那些领导身边的秘书，大多离职后都能下放到县里当一把手或副职。 熬上几年资历，官位自然水涨船高。 李达康不就是从秘书起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如果不是当年在赵立春身边当过秘书，李达康的仕途也不会那么顺利。 “祁厅，我就是……我就是怕自己干不好，给您添麻烦。”这才是孟建军心里真正所想。 毕竟他以前是干刑警出身，现在突然转行做秘书，心里确实没底。 “怕什么，不会就学嘛。”祁同伟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以前也没当过市委书记，不也得硬着头皮干？” “你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别有负担。” “谢谢祁厅！”孟建军眼眶微红，心中满是感激，甚至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这也难怪，祁同伟对他有提携之恩。 这个消息一出，谁最羡慕？ 程度！ 虽说他是市局的副局长，但要是能重来一次，他宁愿放弃现在的职位，去给祁同伟当秘书。 只要好好干几年，等祁同伟升迁后，秘书这位置也差不多该下基层历练了。 虽然级别不一定高，但发展前景可比现在明朗多了。 李达康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其实在这个消息传开后，程度也曾打电话给祁同伟，希望能成为他的秘书人选。 祁同伟其实也考虑过。 毕竟程度能力强，做事也够狠，不用太多顾忌。 甚至可以在他身上动些手脚，确保绝对忠诚。 但转念一想，现在上面对他盯得很紧，这时候把程度这种背景复杂的人留在身边，不太合适。 而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又需要时间磨合。 他也曾动过念头，让安旎来当秘书，但那显然不现实，规矩上说不过去。 最终，他才想到了市局的孟建军。 小伙子给他印象不错，能打，年轻，性格也稳重，基本就是一张白纸。 而且孟建军为人正直，出身也清白。 听说他爷爷那辈就是公安，父亲也是一名老警察，典型的警察世家，用起来放心。 当然，以祁同伟的手段，也不怕身边人出什么岔子。 真要出了问题，反而更方便处置。 “上车吧。”祁同伟说道。 “哦。”还略显生疏的孟建军连忙拉开后排车门，却忘了像老秘书那样顺手护一下车门框。 等祁同伟坐好后，他才钻进驾驶室。 “小孟，这是新车？”祁同伟扫了一眼车内的布置，确实是刚提的新车。 “是的，市委办公厅安排的，车里做过全面清洁和除味处理。”孟建军赶紧汇报：“还有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在市委家属院里，是新装修的房子。” “那就先去看看。”祁同伟点了点头。 这都是市委书记应得的待遇，没什么特别。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李达康的车和住所，懂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嘞。”孟建军系好安全带，熟练地启动车子，缓缓驶离省公安厅。 感受到车速明显放缓，再加上身旁这位年轻人显露出的紧张情绪，祁同伟不禁露出了笑意。 “小孟，你应该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在工作上不用太拘谨。” “该怎么开车就怎么开，遇到需要赶时间的时候别犹豫。 有什么问题我来担着。” “书记，我明白了。”孟建军总算没笨到家，立刻调整了称呼。 “等有空了，去市办公厅多向同事们请教。”祁同伟继续说道，“做市委书记的秘书，虽然跟以前当警察不太一样，但归根结底都是做事。” “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难处理的事也可以来找我。 不过你自己也要用心学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面对别人的恭维时怎么应对，心里都得有数。” “给你半年时间适应，别有太大心理负担。 干得好，将来自然有你的位置。 就算不太理想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再送你回市局或者省厅，不会让你没去处。” “祁书记……”孟建军几乎眼眶泛红，内心更是涌起一股誓死效忠的决心。 “行了，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祁同伟笑了笑。 “我一定认真工作。”孟建军连忙应声。 在祁同伟那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孟建军的心情渐渐平复，神情也恢复了镇定。 车速也随之提了起来，行驶得平稳而顺畅。 至于刚才那番承诺，祁同伟并非随口说说。 他让孟建军来做秘书，并不只是看中他的品性，更想借这个机会做些尝试。 不过这事不急，慢慢来就好。 车子一路驶入京州市委家属院，畅通无阻，谁也不敢拦。 虽说叫家属院，其实更像是一个新建的住宅小区，看上去刚落成不久。 车子停在一栋楼前，外形和李达康住的地方颇为相似。 刚一停车，市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已经迎了出来。 这可是京州市的一把手，哪怕正式上任还要等明天，但这帮人哪个敢怠慢？ “祁书记，您好。”来的是办公厅的魏泰来主任，身边还跟着两名工作人员。 “你们辛苦了。”祁同伟笑着与三人一一握手。 “不辛苦，不辛苦。” 一番寒暄后，祁同伟随他们走进了即将入住的新居。 是一套复式结构，上下两层。 据工作人员介绍，房子有190平米，完全符合祁同伟的职务标准。 可祁同伟用灵能扫描一圈后，发现实际面积远不止这些，至少有230平米。 这也正常，这种房子向来不会按常规计算面积，阳台之类的区域多半没算进去。 没什么稀奇的，就像刚开进来的奥迪A6，不但是最新款，还是顶配。 “祁书记，家里是否安排保姆或同住人员？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登记备案，以后出入也会方便些。”魏主任笑着问道。 祁同伟倒是想过把安旎、安然和刘姗安排进来，但想想还是作罢。 眼下还不是显露太多的时候，等以后搞出真正意义上的宇宙飞船，再慢慢揭晓也不迟。 “除了小孟之外，暂时不需要。”祁同伟想了想说道，“接下来估计会很忙，能回来睡个觉就不错了。” “至于日常打扫……” “这方面您放心。”魏主任赶紧接话，“如果您没特别安排，我们这边会安排专人负责清洁工作，都是内部人员，绝对可靠。” “那就辛苦你们了。”祁同伟点头。 “不辛苦，不辛苦。”魏主任连忙回应。 别看他这个主任在市委办公厅也算头面人物，可在市委书记面前，依旧只是个办事员而已。 万一哪天出了岔子，别说职位不保，连自由都可能成问题。 “对了，小孟之前是在公安系统的。”祁同伟望向一旁的孟建军，“他对秘书这一块还不太熟悉，老魏你辛苦一下，安排个合适的人带带他。” “没问题，不等明天，我回去就着手安排。”魏主任连连点头，随后转头对孟建军笑了笑，“小孟，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魏主任。”孟建军立刻道谢。 第114章 你这是要下厨？ “还有，如果这边还有空房间，也给小孟安排一间。”祁同伟接着说，“这样我这边临时有事，他也来得及，方便些。” 祁同伟心里清楚，这些要求其实都是基本配置，但该提还是要提。 “祁书记，您放心，这些都安排好了。”魏主任赶紧回应，“小孟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一个电话过去，最多五分钟就能到。” “很好。”祁同伟满意地点头。 随后，魏主任又交代了一些与日常生活相关的事宜，最后也很知趣，在确认一切妥当后，带着人离开了。 祁同伟望着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小孟，坐吧。” “是，书记。”孟建军这才落座，但身姿依旧笔挺。 “别那么拘谨。”祁同伟笑了笑，“你是破格提拔上来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就像我车上说的那样，慢慢来，别急。” “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当市委书记，压力也不小，但我们得学会把压力转化成动力。” “明白，我会尽快适应这份工作的。”孟建军连忙应道。 “那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吧。”祁同伟笑了笑，“今天的事，家里人应该还不知道吧？趁现在还没开始忙，晚上回去跟他们说一声，顺便把车开回去，也好让他们安心。” “啊？这……这不太合适吧？”孟建军嘴上推辞，心里却有些动心。 “行了，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车别在外面过夜，家里的事办完就回来。 明天早上早点过来，正好一起锻炼。” “太好了！”孟建军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他太清楚自己这位领导的能耐了，要是能跟着学点东西，哪怕学到十分之一，自己都得乐醒。 至于为什么不是百分之一，那是因为孟建军很有自知之明。 “去吧，后面肯定要忙起来了。”祁同伟摆摆手。 “是！”孟建军说着，下意识地站起身敬礼。 “去吧去吧。”祁同伟笑着挥手。 孟建军也不再磨蹭，开着奥迪A6便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里人得知消息，又看到车上挂着的“汉0·00009”车牌，个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孟建军情商高、脑子活，再三叮嘱家里人，这件事虽瞒不住，但千万别被七大姑八大姨盯上，不然别说工作不保，全家都可能跟着遭殃。 祁同伟也没管孟建军怎么和家里人沟通，他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确认家里没有任何监听、监控设备后，才起身进了厨房。 厨房一应俱全，米缸里装着大米，一看就不是市面上普通的品种。 调料架上油盐酱醋糖一应俱全，种类丰富。 锅碗瓢盆更是应有尽有，不但齐全，而且都是品质不错的大牌。 打开崭新的冰箱一看，食材、水果、饮料、酒水、点心塞得满满当当。 这很正常，毕竟怎么说也是市委书记，能不能用得着是一回事，有没有安排妥当则是另一回事。 很显然，魏主任那边做事很细致。 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种程度，能力确实没得说。 祁同伟拿出私人手机，拨通了刘姗的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起来。 “祁哥，听说你升职啦！” “升了，不过以后也更忙了。”祁同伟说道，“别打电话了，咱们视频聊吧。 今天我这边走不开，庆祝的事，晚上再说。” “好。”刘姗略显失落。 但很快视频接通，祁同伟换了一台平板。 “哇，祁哥，这厨房真不错。”刘娜在中间，安然和安旎在两边。 三张俏脸挤在屏幕前，不仅好看，还多了几分俏皮。 “这是我以后住的地方，现在还不方便请你们过来。”祁同伟笑了笑，“情况有点特殊，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没关系，来了也不方便，还是在外面玩更自在。”刘姗说道，“祁哥，你这是要下厨？” “对，晚上总得吃饭。”祁同伟应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我们要看！”刘姗眼睛一亮。 “你这人！”安然用头轻轻顶了她一下。 “你不一样想看？”刘姗也顶了回去。 安旎年纪稍大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两人分开。 祁同伟走进衣帽间，里里外外都准备得整整齐齐。 至于这些安排是否合规，也算是新官上任的一种“福利”吧。 以后生活开销，正常来说是要自己承担的。 但若真遇到什么大事，别说生活支出，连家人的花销也能报销。 他换上一身睡衣，又在厨房找出围裙穿上。 打开冰箱，果然在冷鲜区找到了牛排，干脆就做道简单的黑椒牛柳，再配个西红柿蛋汤。 饭自然要先煮上。 一边做饭一边和三女聊天。 凭借对身体的掌控力和精神力的提升，祁同伟做饭动作虽谈不上专业，但确实赏心悦目。 开始只是刘姗和安然觉得帅，最后连安旎都看得有些出神。 看着三女的反应，祁同伟心里也有点复杂。 这大概是当初“培养”她们时的后遗症。 等以后有能力了，还是得想办法处理好。 等牛柳腌好，他先煮上了汤。 在切青椒、红椒和洋葱时，高小琴发来了视频请求。 祁同伟用的是卫星网络，又有星灵协助，不怕被监听，便直接接通。 画面一分为二，刘姗那边也能看到。 “同伟，你在做饭？”高小琴有些意外。 “对，升职后的第一顿晚饭，自己做挺有意义。”祁同伟笑了笑。 其实不少人邀请他今晚赴宴，但他都婉拒了。 不过这些人里没有高育良，也不知道是他有意避嫌，还是沙瑞金起了作用。 但不管怎样，祁同伟都不担心。 他手里的牌足够好，别说高育良，就是沙瑞金也翻不了盘。 “以后有机会，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高小琴笑道。 “对对对，小琴姐，我们刚还在说呢。”刘姗连忙点头。 “姗姗、安旎、安然，你们好。”高小琴打起了招呼。 “小琴姐好！”三女异口同声。 “同伟，我什么时候回来？”高小琴问道。 “这边差不多处理完了，你可以回来了。”祁同伟一边切菜一边答，“对了，手机品牌收购的事进展怎么样？最好能带回一个品牌，这样和省市谈政策更有底气。” 具体事务自然有团队负责，但高小琴有权限了解进度。 “微软原本根本不谈，但股价暴跌后，态度软了下来。”高小琴笑着说道，“索尼那边更是彻底转变了态度，不但愿意卖，价格也不高。” “他们是要把爱立信整个打包卖，还是只卖手机品牌？”祁同伟问。 “主要是爱立信这个手机品牌的有关业务。”高小琴开口道，“另外，宏达电子那边最近出了重大问题，损失不小，我们的人已经在和那些小股东接洽了，打算先收购一部分股份。” “这个思路很对，先从小处入手，掌握一些话语权，再对付大头就容易多了。”祁同伟笑了笑，“再说，我们真正需要的只是品牌，技术方面不需要。” “要是这些人不配合，那我们就自己创一个品牌出来。” “2010年的时候，国内不是出现了小米嘛，听说为了区分手机档次，还分成了小米和红米等系列。 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不一定用大米，换成别的名字也可以。” “比如红豆、绿豆、黄豆、黑豆、毛豆，不同种类，正好对应不同的型号和档次，多方便。” “哈？”刘姗听得有点愣住。 “红豆还行，其他的就不太合适了。”安然也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 “那换成小麦、大麦、燕麦怎么样？”祁同伟笑着问。 “同伟，我觉得取名字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几个来吧。”高小琴忍不住笑了，“你起的名字不能说难听，但也谈不上好听。” “而且比起从头开始打造品牌，收购老品牌能省不少力气。” “我们要的只是品牌，技术方面完全可以不管。 全盘接手我不敢说，但拿下两三个品牌还是有希望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祁同伟笑了笑，“不过手机品牌这块，国内的一些品牌也可以考虑。 小米就算了，像金立、波导这些，都可以试试。” “同伟，有必要吗？”高小琴却有不同的看法，“不是我不看好国产品牌，但在手机行业里，国际品牌的价值还是高很多。” “而且你说的这些品牌，即使真能收购下来，以后的产品定位也大概率是中低端市场。” “差不多就是这样。”祁同伟点点头，“现阶段，很多人还是对国外品牌更有信任感。 这也很正常，毕竟上面的很多人也是这样，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我的想法是，不管是低端、中端、中高端还是高端市场，我们都要涉足。 要么不做，要做就全面铺开。 至于会不会影响到别人，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我明白了。”高小琴点了点头。 第115章 一个就够了吗？ 说着，祁同伟已经利落地把各种配料切好了。 一把普通的菜刀在他手中仿佛化作残影，快得惊人！ 等所有材料都准备好后，他又去尝了尝汤的味道，确认无误后才放下锅铲。 接着，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拧开后喝了起来，一点也没打算离开厨房。 “今天我跟沙书记聊了一下，省里和市里原则上都愿意支持我们跟胜天科技合作。 再加上之前提交的技术资料，估计这次的扶持政策会比较到位。” “你回来之后会很忙，让安旎和安然一起帮你，先成立分部，再建厂房。 对了，胜天科技那边也可以适当放开一些已有的项目。” “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把姿态做足。” “可这样不怕别人抢功劳吗？”高小琴有些担心地问。 她之前主要负责山水集团，靠着资源运作才把集团做到一定规模。 虽然有管理能力，但在战略层面，还是有些经验不足。 “换作是别人，我确实会担心。 但现在的上层领导嘛，我一点都不担心。”祁同伟笑了笑，“当然，面对利益，肯定有人会动心思。” “没关系，正好可以把那些不安分的人引出来。 就算上面不好处理，我们也可以帮忙清理，从整体来看，这反而是好事。” “总之，有我在，我们不会吃亏。 就算真到了最坏的地步，我也有能力带大家全身而退，而且还能让大家过得不错。” “所以不管局势怎么变化，我们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小琴，放心去做吧。” 刚才这一番交谈，刘姗她们虽然没有插嘴，但看着视频里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三人都不由得心生倾慕，眼神中都带着几分痴迷。 “等小琴回来之后，就安排安旎和安然入职吧，具体怎么分工你们自己商量。”祁同伟说道。 “等等，那我呢？我怎么办？”刘姗赶紧举手提问。 “你嘛……”祁同伟看了她一眼。 他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还真得感谢她从中帮忙。 否则，想要把消息直接递到上层，别说是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他这个汉东省公安厅的一把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 “祁哥，有没有那种轻松点的、又有趣的工作可以安排我做做？”刘姗一脸期待地问。 安旎和安然听后不禁翻了个白眼，轻松又有趣，这也叫工作？ 结果谁也没想到，祁同伟还真点了点头！ “行，我回头让小琴开一家游戏公司，我这边准备几款游戏，你来负责测试体验，等上线之后再收集一下玩家的反馈，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太好了！”刘姗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吗？ 但她显然没想到，这份工作其实也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后来跟网友互动的时候，差点没把她气炸了。 “小琴，游戏公司的事不难，我这边也准备了不少游戏。”祁同伟看向屏幕上的高小琴，“不过要真正运作起来，我们还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数据中心。” “一个就够了吗？”高小琴这段时间在胜天科技那边也耳濡目染了不少。 她知道，越是高科技的项目，就越离不开强大的数据中心支持。 “目前一个就够了，以后不够再加。 等那时候，我也能建起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网络。”祁同伟笑着说道。 这话倒不是吹牛，他之前获得的科技大礼包中，有一项叫做“子空间通信技术”的黑科技。 简单来说，普通的通讯信号随着距离增加会出现延迟，比如新闻中卫星与地面之间的通讯就有明显延迟，很多人都见过。 但这项技术却能让相隔数光年的两地实现即时通信，你说牛不牛！毫不夸张地说，有了这项技术，现有的所有通讯网络都得淘汰。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卫星网络，在祁同伟拿出这项黑科技后，都会显得落后不堪。 四人通过视频聊了半个多小时，饭也正好煮好了，还焖了一会儿。 “那就先这样吧，小琴你那边事情处理完就可以回来了。”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盛饭、舀汤，“等你回了京州，看有没有合适的别墅小区，先买下来。” “要是没有合适的，就想法买一块宅基地，以后咱们也好私下聚会。” “明白，我回头就安排。”高小琴点头答应。 “我要住大别墅！咱们大家一起住！”刘姗故意把“墅”说成了“野”。 她原本的颜值并不算特别出众，不过这几天被祁同伟悄悄调理了一下，气质和面容都提升了不少。 再加上她故意装可爱、卖萌，整个人看起来可爱极了。 “好好好，到时候大家住一块。”祁同伟笑着回应。 这话可不是敷衍，连高小琴都能克隆，给自己造个替身又算什么？ 虽然他暂时没打算复制自己，但要是有个替身能帮忙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也足够用了。 祁同伟正打算结束视频通话，结果刘姗不乐意了，只好在四女的注视下，炒完了最后一道黑椒牛柳。 从热锅倒油到出锅装盘，前后还不到三分钟。 这其中还包括了调味和预热的步骤，真正炒的时候，也就一分钟多点。 装盘后，祁同伟带着几分恶作剧的心理，特地把平板凑近拍了个特写。 “哇！看起来太香了！”安然瞪大了眼睛，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不行不行，我们也得吃！”刘姗急了，她也饿啊！ “等你们安顿好了房子，我再给你们做。”祁同伟笑着答应道。 偶尔亲自下厨给自己的女友准备一顿饭菜，也能为恋爱生活增添几分情趣。 当然了，也只能是偶尔为之，要是天天都做，那就不是浪漫，而是彻底沦为家庭煮夫了。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直到盘子见底，祁同伟才挂断通讯。 他释放出无形的灵能，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扫了个遍，确认没有任何监听设备和可疑人员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洗完锅碗瓢盆，他又冲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躺在那张宽敞柔软的大床上。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进入了灵能空间。 淡金色的光芒迅速凝聚，一道与祁同伟一模一样的身影缓缓浮现。 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而是他在灵能空间中以灵能塑造出的精神投影。 “可惜只能在灵能空间里施展，如果能在现实世界也这样，那就真是神了。” 他没有吹牛，话音刚落，随着心念一动，那道投影的形态也随之变化。 道家的真人、佛门的菩萨、甚至西方的天使和圣父形象一一呈现。 若真能在现实中展现这手，别说副省长了，怕是信徒无数，直接成神都没问题！好在他知道轻重，玩归玩，正事不能耽误。 他直接走进灵能空间的实验室，先查看了克隆体的状态，确认无误后，挑选了一个克隆体出来，替它换上睡衣并唤醒。 这具克隆体虽然不是直接复制自祁同伟的基因，但经过技术改良，不仅在外貌上七八分相似，连体型都保持了一致。 为防止克隆体保留原有记忆，早在胚胎阶段，祁同伟就用灵能对其进行了记忆清除，并植入了生物芯片，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远程操控。 当然，这只是过渡手段，等祁同伟的灵能再进一步进化，在克隆体中种下精神印记后，只要距离不太远，他就能随时将意识降临到克隆体上，完全掌控。 这个设想让他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未来战警》，里面曾提到一种“虚拟代理人”的科技。 这种技术可以让人们无需亲自外出，只需通过大脑联网，就能操控一个“代理人”来代替自己完成各种事务。 这些“代理人”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定制外形，可以是风情万种的金发女郎，也可以是肌肉结实的猛男壮汉。 就像网络上的那句老话，“没人知道屏幕后面是人还是狗”，没人知道“代理人”背后的真正操控者是谁。 以祁同伟现在的科技水平，复现这种“代理人”并非难事。 但他也清楚，上面一直在盯着自己，关注程度甚至有些过头了。 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太多底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尽管这么做可能提前完成任务，坐上副省长的位置，但祁同伟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在不清楚这个任务世界中的收获是否能带回去之前，他必须用更多时间把这些技术和力量转化成可以带走的成果。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近总抽出时间钻研生物、化学、物理等学科知识的原因，就算无法带走实物，至少也能把知识留下。 直到后半夜，祁同伟才结束修行与学习，收回精神投影，再次用灵能确认周围无异常后，取出准备好的克隆体，自己则穿上纳米隐身装甲悄然离开。 他来到刘姗她们所住的酒店，敲响房门，得到回应后一闪身进入。 “亲爱的，你总算来了！” 一番忙碌直到凌晨五点，他才回到市委家属院，将克隆体收进灵能空间。 第116章 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连续半个月不睡觉也不会疲惫，但适当的放松可以让精神更饱满、更有活力。 “嗯？已经到了？”祁同伟灵能一扫，便察觉到正在大门外等候的孟建军。 一身运动装让他透着股运动健将的气息，不过从气色上看，昨晚多半没休息好。 也难怪，一下子跃升到高位，换成谁恐怕都难以入眠，心脏没点承受力还真顶不住。 祁同伟也换上了一身运动装，还是老魏提前备好的。 不得不承认，这位市委的“大总管”确实办事周到，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小孟，你来多久了？”祁同伟一边开门一边笑着问。 “也没多久，我也是刚到。”孟建军连忙回答。 “以后不用来得这么早，五点半到就行。”祁同伟笑着说，“这边是家属区，动静太大影响别人休息。 先跑跑步吧。” “明白了。”孟建军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立刻动手练，但也明白这种扬合确实不适合练得太张扬。 两人出了门，先做了些热身活动，然后沿着家属院里的平坦小路慢跑起来。 不得不说，市委家属院的环境真不错，绿化做得好，花草树木修剪整齐，空气也格外清新。 跑着跑着，祁同伟发现这边还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甚至还有一片小公园。 他绕着家属院跑了两圈，路上遇见了保安和清洁工，不出意外，关于新来的市委书记喜欢晨练的消息，当天就在院里悄悄传开了。 “就这儿吧，以后我就在这儿教你练拳。”祁同伟在小公园停下，说话时气息平稳，像是刚坐下休息过一样。 再看孟建军，说实话他已经比大多数秘书强多了，哪怕沙瑞金和高育良的秘书加一块儿都比不上，但跟祁同伟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谢谢书记。”孟建军的呼吸虽没太乱，但明显有些喘。 “你的底子还行，我先教你一套基础练体拳。”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空地上，“这套拳虽然简单，但既可以强身健体，也有一定的实战效果。” “你先把动作记住，练熟了以后我再陪你对练。 你有天赋，学起来应该不难，但要真正掌握，还得慢慢磨练，不着急，一步步来就行。” “明白，书记。”孟建军脸上透着兴奋。 这可是练拳啊，听起来虽然普通，但想想祁同伟的身手，这套拳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还是什么独门绝活，那必须得下苦功练！ 但其实呢？ 这套拳确实不简单，但也并不是什么江湖上传说中的秘技，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国术。 而是星灵在网上搜集了大量中外武术、格斗技巧资料后，结合人体结构、肌肉走向、内脏布局、穴位分布、筋膜走向等要素，推演出来的一套训练体系。 整套动作包括了姿势、呼吸、发力三个方面，必须三者同步配合，才能发挥作用。 祁同伟拉开架势，动作缓缓而起，速度堪比太极，看上去似乎很轻松，但孟建军多少有些家学底子，眼光自然比门外汉强多了。 他看出来了，祁同伟的一举一动，看似轻巧，实则沉稳有力。 孟建军看得认真，但也发现，这套动作表面简单，实际上并不容易。 他已经很用心地记了，等祁同伟练完才意识到，自己只记住了前五个动作，后面的只有个大概印象，细节全都没记住。 “记得多少？”祁同伟笑着问。 “书记，我只记下了前五个动作，后面的有点模糊，越往后记得越少。”孟建军有点不好意思。 “五个动作已经很不错了。”祁同伟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又不是一蹴而就，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会的。”孟建军用力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祁同伟耐心地指导孟建军，把前五个动作全部练熟。 不仅教了动作本身，还详细讲解了每个动作对应的呼吸节奏和发力方式，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锻炼了一个小时左右，祁同伟察觉到孟建军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虽说还没到极限，但人家毕竟不光是陪练，还是他的秘书兼司机。 万一真给累趴下了，难道让自己这个市委常委亲自开车不成？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祁同伟果断喊停，“小孟，身体锻炼是长期的事，不能急于求成。 再说你是我的秘书，工作重点得把握好，明白吗？” “明白了，祁书记。”孟建军喘着气回答。 “去吧，回宿舍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休息。”祁同伟点点头，“晚上八点准时开车来接我，别耽误了。” “是！”小孟立刻挺直腰板。 “走吧。” 目送孟建军离开后，祁同伟回到住所冲了个澡，顺便洗漱一番。 早餐也没整什么花样，面包、牛奶、鸡蛋，简单对付一下。 反正这套房子里的饮食都是做给人看的，祁同伟真正消耗的还是灵能空间里的储备，既不怕饿着，也不存在吃不好的问题。 吃完喝完，祁同伟拿起一早就放在门口的报纸，浏览了一下新闻。 里面有不少关于这次专项行动成果的报道，其实这些功劳都可以算在他头上。 实事求是地说，自从祁同伟开始发力之后，整个汉东省的风气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 为了解决前任留下的各种麻烦，他可是下了狠心、动了真格。 再加上高育良也被说服，有这位主管政法口的老领导坐镇，这次整治行动推进得非常彻底。 对那些主动坦白、愿意配合的人，小错就小惩，大错就辞退、罚款、调离，但不再继续深挖。 至于那些顽固不化、心存侥幸的，那就别怪他手狠了——从重、从严、从快，这三从原则可不是说说而已，必须执行到位。 这还只是针对体制内的，对那些社会上的混混、搞歪门邪道、甚至涉及违法犯罪的团伙和个人，处理起来就更加严厉了。 这段时间，汉东省被执行死刑的已经有十几人，不是十来个，而是二十来个。 事实证明，不管是黑道大哥，还是资本大亨，一旦国家机器启动，通通都得碾成渣！ 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直接处理的对象，祁同伟就亲自动手，扮一回正义的执行者，顺便还能从他们身上捞点油水，顺带充实一下自己的资源储备。 等祁同伟看完报纸，发现并没有提到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的事，明显是市里压住了消息。 想想也能理解，这种大事要是闹大了，势必会给京州市政府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公务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高小琴打来的。 “高董，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祁同伟笑着问。 “还没祝贺祁厅长升迁呢，不对，现在该叫祁书记了。”高小琴也笑着回应。 明明两人昨晚才刚见过面，可电话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就这演技，不知道比那些流量明星甩出几条街去。 “高董，我现在接了这个新职务，就等着你回来，咱们好好谈合作的事。”祁同伟笑道。 “放心吧，别人的面子我不给，你祁书记的面子我哪敢不给？”高小琴一边通话一边走向登机口，身边跟着两位贴身保镖，“我这次回来也带来了好消息，见面再细说。” “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祁同伟说，“对了，航班号告诉我一下，我过去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高小琴客气道。 “都是为了工作嘛，没什么。”祁同伟笑着说。 “那好吧，不过我这次不是坐普通航班，是商务包机。”高小琴笑道。 “高董真是大气，那等快到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会安排妥当的。”祁同伟一点也不意外。 两人谈妥之后，祁同伟看了看时间，也没急着给沙瑞金打电话。 反正人还没到，等快落地了再联系也不迟。 一直等到将近八点，祁同伟才拿起公文包下楼，果不其然地发现孟建军已经提前开车到了，并且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西装。 别说，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气派！ 祁同伟清楚，目前这位新来的mi书主要职责还是以驾驶为主，若想真正胜任mi书这个岗位，还有不少门道要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上手的。 按理说，作为市委一把手，祁同伟身边应该配有一名专职mi书和一名专职司机。 但祁同伟却不太想身边再安插新人。 不是他不能掌控，而是他清楚，人一旦有了家庭，就容易出状况。 要是有点风吹草动被上面察觉，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果不安排新人吧，光是一个孟建军就已经让他够头疼的了。 所以干脆先让孟建军多辛苦点，把司机和mi书两个角色先一块儿扛下来。 “祁shu记。”孟建军敬了个礼，随即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这次他显然已经做了准备，手也自然而然地护住了车门上方。 “嗯。”祁同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坐进了车内。 车子很快驶出了市委家属院，孟建军开车稳当，速度也把握得刚刚好。 从家属院到市委大楼，路程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再加上这条路上专门安排了交警值守，确保不会出现拥堵或其他突发状况，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 车子停在了市委办公大楼前，孟建军稳稳地刹住车，下车后迅速绕到后座拉开车门，又一次护住了车框。 祁同伟走下车，孟建军立即将他的公文包递了过去。 “小孟，在新司机来之前，辛苦你先顶一下。”祁同伟接过包说道，“等会儿把车停好后，你去办公厅那边报到，这几天好好跟着学，早点上手，也好帮得上我。” “明白，祁shu记，我一定尽快适应工作。”孟建军点头应道。 第117章 既往不咎 “您放心，我已经准备了两个充电宝，绝对不会耽误事。”孟建军赶紧表态。 “这就对了，别有负担。”祁同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说着，办公厅的魏泰来已经快步从楼里走了出来。 “祁shu记，实在抱歉，来迟了。”魏泰来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双手，“刚刚在给您办公室做最后的整理，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今天路况不错，不算迟。”祁同伟和他握了握手，“小孟一会儿停好车就过来，你带他找个师傅熟悉一下。” “好的！”孟建军应了一声，随即上车开向停车扬。 祁同伟则在魏泰来的陪同下走进了办公大楼。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踏进这座楼，但今天的身份不同，再看这座大楼时，心境自然也变了。 在魏主任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祁同伟的新办公室。 至于为什么会安排这间办公室，祁同伟也没多问。 虽然不是李达康原来的那间，但从面积、布局到装修和设备配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祁shu记，您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我马上安排人调整。”魏泰来笑着说。 “这样就挺合适了。”祁同伟打量了下办公桌，“对了，再添一台笔记本电脑吧，轻便一点的，我习惯用电脑处理文件。” “没问题，我马上让人送来。”魏泰来巴不得祁同伟提要求，最怕的就是对方一声不吭，那反而让人难办，“另外，关于司机的事……” “司机先让小孟暂时顶一下，以后再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祁同伟淡淡地说，“还有，mi书这块，你得帮他找个靠谱的师傅带一带，我看这小伙子挺踏实。” “祁shu记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安排好。”魏泰来连忙应下。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遗憾。 要知道，能在市委shu记身边当司机，虽然没有级别，但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人”，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等着这个机会呢。 “那就这样。”祁同伟点了点头，“另外，通知一下，九点开个会，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顺便说点工作上的事。”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魏泰来立刻答应。 “好，那你去忙吧。” “那我先走了，您有事随时叫我。” 等魏泰来离开后，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祁同伟缓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随后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办公室，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虽然没能一步到位当上副省长，但进部委的心愿，其实已经算是实现了。” “把我安排成京州市委书记，明显是要我去收拾残局。” “不过也罢，即便还没彻底摆脱省委这个大漩涡，至少一只脚已经踏出来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起来。 凭借如今的记忆力，这些文件只要扫一眼就能牢牢记住。 不仅如此，星灵还会自动将内容生成文档，并与现有数据库进行比对分析。 有疑点会自动标注，有问题也会给出相应的解决建议。 这也是祁同伟对秘书不那么依赖的原因之一。 有了星灵的辅助，工作效率之高，别说一个秘书，就算整个办公厅的人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 就在他看完两份文件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走进来三个人——魏泰来、孟建军，最后一个却是个年轻女子，面容清秀……看起来有些面熟？ “从方远、安旎开始，已经第三个让我觉得像某个明星的人了。” “这个世界，恐怕不只是《人民的名义》，还融合了其他世界的元素？” “可这位长得像大幂幂的姑娘，又出自哪部剧？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祁书记，我来介绍一下。”魏泰来快步走上前，“这位是童薇，别看年纪轻，但秘书工作干得相当老练，我想让她带带小孟，您看合适吗？” “我相信你的眼光。”祁同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童秘书，以后工作上还得你多帮衬小孟。” “祁书记，我一定尽力。”童薇点头回应。 “小孟，你先跟小童去熟悉一下你的办公室和工作流程。”祁同伟说道。 “明白。”孟建军应声。 说实话，看到童薇的第一眼，他就有些紧张。 你想啊，她又年轻又漂亮，能力还很强，除了打起来可能会哭鼻子之外，孟建军几乎找不出自己的优势，压力山大。 “去忙吧，九点有个会，你们两个都来。”祁同伟淡淡地说。 “是！”两人齐声答应。 等两位秘书离开后，魏泰来拿出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IBM？不，应该是联想的ThinkPad，看型号是X系列。 “祁书记，这是您的笔记本，全新的，厅里已经让专业人员检查过了。” “老魏，辛苦你了。”祁同伟打开电脑，按下开机键，速度确实不错。 “祁书记您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魏泰来笑着回应。 “会议通知下去了吗？” “通知了。” “没人请假吧？” “没有没有，都在。” “好，那就这样。” “那您忙，我先去处理别的事。” “嗯。” 等魏泰来离开后，顺手把门轻轻带上，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跟李达康也打过交道，知道那人不好惹，尤其是工作上发火的时候特别吓人。 可刚才跟祁同伟相处的过程，对方一句话没多说，语气也温和，但魏泰来却莫名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甚至比李达康发火时还要让人紧张。 “难道是祁书记对我安排童薇做秘书不满意？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行，回头得提醒一下小童，让她小心行事，别得罪了祁书记，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魏泰来干脆走向旁边的秘书室。 “小童，你过来一下。” “好的，主任。” “小孟，耽误你们一会儿。” “没事的，主任，您请便。” 目送两人离开后，孟建军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对这份文书的工作，他确实觉得有点棘手，人家还等着帮忙指导，他自然不会犯傻去点破，顶多是在下班路上跟祁同伟提一句罢了。 八点五十五分，孟建军和童薇敲门进了办公室。 “祁书记，时间到了。” “好，走吧。”祁同伟站起身，忽然问了句，“对了，你们谁比较懂电脑办公？” 孟建军只能把目光投向身旁的童薇，他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要是说精通电脑办公反倒让人奇怪了。 “祁书记，我稍微了解一些。”童薇在确认孟建军不会接话之后才开口。 “那你带着电脑，等下把会议内容记录一下。”祁同伟安排道。 “好的。”童薇应了一声，随即拿起电脑。 “小孟，今天就算了，以后有些会议需要视频存档。”祁同伟看向孟建军，“你回头把相关设备检查一下，随时可能用得上。” “明白！”孟建军挺直了腰板回应。 安排完两人任务，三人一同走向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一看，人已经都到齐了。 “祁书记！” 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祁同伟也挺给面子，笑着让大家坐下。 市委班子来了不少人，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孙连成。 这位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虽然如今地位比不上丁义珍没出事前的副市长，但因为有祁同伟的点名，他也有资格列席这次市委会议。 童薇和孟建军则坐在不远处的会议桌旁，童薇已经打开电脑，准备记录会议内容。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就不客套了。”祁同伟扫视了一圈，“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也知道这几个月京州的整顿工作是我牵头的。”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瑞金书记会把我调到这个位置，感觉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但工作嘛，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群众、为了党、为了国家。”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我就是一块社会的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现在瑞金书记觉得我能担起这个担子，那我就一定把工作干好。” “昨天我从吕州回来，和瑞金书记好好谈了谈。” “整顿工作还会继续，不光是对外面的，对我们内部也一样。” “不过我在这里讲清楚一点，我来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 “但要是我来了之后，还有人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到这儿，祁同伟有意停顿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仿佛被一只猛兽盯上，一些心虚的人，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原本有些人还觉得祁同伟是个莽汉，打打杀杀可以，但要真正坐稳市委一把手的位置，还得看大家是否配合。 要是真惹了众怒，联合起来把他赶走也不是不行。 但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祁同伟比李达康还要狠、还要硬！ 那种无形的压力直接让人心里发毛，坐立不安。 好在祁同伟也没打算让这些人在两个秘书面前出丑，那股压迫感只是稍微释放了一下便收回，但震慑效果已经拉满。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说话算话，我说既往不咎，就是真的不追究。” 祁同伟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京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张树立身上。 这位在原剧情中出扬不多，后来被易学习接替了位置。 虽然剧中没提他怎么了，但原著中，这家伙是因为自身问题被处理的。 “张书记，就当我新官上任烧的第一把火，这把火你们市纪委必须全力配合。” “祁书记请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张树立这时候腿都有点发软。 他自己什么底细，他比谁都清楚。 第118章 你想糊弄，客户能答应吗？ “孙书记，这件事也请您协助配合一下。”祁同伟望着对面坐着的人说道，“当然，我之前也讲过，如果还有人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我一定会给国家、给党、给人民一个交代！” 此人名叫孙海平，是京州市政法委书记，不过快要到退休年纪了。 “好，我会配合的。”孙海平简单回应，没再多言。 他过去与李达康有些不合，但和祁同伟之间，既无冲突也无恩怨。 即使他自认问题不大，刚才那一番话还是让他心里一紧。 再加上祁同伟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明显是上任之后“三把火”的第一把，就算他是政法委书记，也得给这个面子。 “很好，那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祁同伟说完，目光转向了孙连成，“孙连成。” “祁书记。”孙连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他虽不贪也不腐，但刚才那种压人的气势，还是把他吓得不轻。 “坐下说吧。”祁同伟抬手示意了一下。 孙连成这才战战兢兢地坐下，内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据我了解，由于蔡成功案引发的一连串调查，不少投资商对京州市的信心大打折扣。”祁同伟语气平稳地说道，“有几个大投资者甚至直接跑到了海外，至今没敢回来。” “要我说，这种人要是没点问题才怪。 同样的，对于那些心怀鬼胎、并非真心想为京州市发展出力的人，我们不留也罢。” “孙连成，我听说现在市里最头疼的两个问题是停工的光明峰项目，以及还没妥善处理的大路集团，是这样吗？” “祁书记，您说得对，目前最棘手的就是这两件事。”孙连成连忙回答，“大路集团那边还好些，市里已经派人临时接管，勉强还能维持运转。” “但光明峰项目每停工一天都是损失啊。 可我现在想找个单位接手，根本没人愿意回应。” “这事我已经了解，也向瑞金书记做了汇报。”祁同伟点了点头，“今天早上上班前，我接到胜天国际集团大中华区执行董事兼总经理高小琴的电话。” “她今天早上已经乘专机回国，今晚你和我一起去接机。 到时候我们和高董好好谈一谈，争取一次性把这两个问题解决。” 祁同伟确实是打算让高小琴接手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 这两个项目其实只要运作得当，利润非常可观。 即便是被王大路抽走了大量资金，只能靠市zheng府输血勉强维持的大路集团，一旦资金到位，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运转，产生效益。 更不用说光明峰项目了，这可是280亿的大工程。 原本是很多人争抢的蛋糕，如今却成了烫手山芋，谁都怕被牵连。 正适合一口吃下。 280亿听起来不少，但换成美元就没那么吓人了。 按眼下1美元兑6.15元人民币的汇率算，不过四十几亿美元而已，对胜天集团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 其实这两天在对日本和微软的操作中，已经赚回了这笔钱。 但这只是开始。 随着相关内幕消息不断曝光，加上日方和微软一定会出手救市，股价起起落落之间，每一个点都意味着巨额利润。 根据星灵的分析，这扬资本盛宴下来，不但能把诺基亚和爱立信这两个老牌子收归旗下，甚至还能大赚一笔。 有了这笔钱，正好用来接手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再配合接下来的手机项目，这还不算政绩，什么叫政绩？ 你说什么？ 高小琴是祁同伟的人？ 管她是谁的人，只要她能拿出上百亿资金，带动一个城市甚至一个省份的经济发展，而不是像某些地产商那样只会压榨老百姓，你看上面支不支持？ 再说了，有本事你上啊，没本事就别瞎嚷嚷！ “太好了，祁书记，这真是解决了大问题了。”孙连成由衷地高兴起来。 “别光想着事情成了一半就松劲，配套的政策支持这块，你们光明区得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祁同伟用手指轻敲了下桌面，“要是拿不出诚意，人家也不是非得投你光明区不可。” “祁书记，只要市里点头，光明区这边肯定全力配合高董接手这两个项目。”孙连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明白真正能给政策的还是市里。 “不只是市里支持，瑞金书记都发了话，省里也会全力配合。”祁同伟笑着放了个大招，“我跟你们透露个消息，高董背后的胜天国际，已经在日本和美国出手，把爱立信和诺基亚两个手机品牌给拿下了。” “我早上听高董的意思，光是收购这两个品牌就得花不少钱。 收购完了肯定不会搁着，估计接下来要建厂。” “孙连成，机会我已经摆在你面前了，要是光明区抓不住，那我可不会客气，这好事只能给别的区了！” “可别，祁书记，我一定把机会抓牢！”孙连成一听急了，连忙站起来表态。 开玩笑，诺基亚和爱立信虽然在手机行业风光不再，甚至已经退出市扬，但它们在国内的品牌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一旦建厂，不说别的，想想当年富士康落地河南带来的影响。 不谈富士康的待遇如何，也不说当地政府给了多少政策支持，光是那成千上万的就业岗位，还有带动起来的上下游产业，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GDP增长点？ 这可比房地产强多了，虽说房地产也牵动了不少产业，比如钢铁、水泥、砖瓦这些，但门槛太低，谁都能干，还容易偷工减料。 可富士康这类企业不一样，你想糊弄，客户能答应吗？ 更何况人家干的是高科技活，哪怕只是个手机零件，不管含金量多高，总比烧砖强吧？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祁同伟看了孙连成一眼，语气转沉，“最后一件事，我以前当省公安厅厅长的时候，就常听人说财政拨款不够。” 说完，他朝市财政局的一把手扫了一眼，按理说这个时候对方该解释几句的，但被祁同伟这一眼，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要解决钱的问题，无非两个办法——开源和节流。 节流这事咱们就不用提了，中央八项规定之后，上面要求很严，该压缩的都得压缩。” “重点还是开源。 胜天国际旗下有个胜天科技，在吕州搞了个科技产业园。 我昨天因为一个任务去了趟现扬，真是让人吃惊，你们猜他们投了多少钱？” “多少？”孙连成顺势配合了一下。 “算上已经投入的，再加上银行账上的资金，总共38亿！”祁同伟语气里带着赞叹，“38亿不算什么天文数字，但人家搞的是高科技项目，而且核心还是环保科技。” “我昨天在现扬转了一圈，人家的环保技术确实牛。 月牙湖现在的水质，真可以说是清澈见底了。 听说当地区政府已经在考虑搞个天然游泳池。” “暂且不说这个项目合不合适，光是一个子公司就能投这么多钱，如果我们能把胜天国际的分支机构留在汉东，留在我们京州，再配上这个手机厂，那会是什么局面？” 会议室里的人虽然有混日子的，但都不傻。 要是这胜天国际真有这实力，那京州市的经济腾飞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这背后牵涉的利益和细节也很多。 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对胜天国际可是相当看重。 “我会劝高董，在接手光明峰项目之后，把它打造成我们汉东最大的旅游景点。”祁同伟继续说道，“一个成型的景区，能带来多少经济效益，不用我多说了吧。” “当然，前提是这个景点能真正火起来。” “同样的道理，不管是手机厂，还是新的投资项目，这一切都取决于今晚我们跟高董能不能谈妥。” “现在还有时间，大家不妨多琢磨琢磨，咱们能表现出怎样的诚意。” “另外还有一件事，省公A厅最近打算投拍两部电视剧，一部是侦破类的，一部是卧底缉毒题材的，回头大家配合一下相关工作。” “如果这条路能走得通，以后我们还可以尝试电影项目。 看看现在国内电影市扬多火，要是能分一杯羹，对我们来说，又多了一条收入渠道。” 或许有人会觉得祁同伟的这些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可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但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如果换作是祁同伟，那这些计划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以星灵目前的科技水平，拍一部动画电影也好，特效大片也罢，都只是小事一桩。 反倒是要拍真人电影，还得协调演员、扬地这些现实因素，反而更麻烦。 只要祁同伟愿意动动手，随便拿出几部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的动画大片，想不赚钱都难。 可问题是，这是京州市zheng府，不是他祁家的私产，傻子才会一股脑全掏出来干。 至于别人不知道他手里还藏着底牌，觉得他这些安排有些天方夜谭——那让他们想呗！ 现在越觉得离谱，等事情真成了、赚了钱，那时候打脸的声音才响亮！ 第119章 做官难不难？ “最后呢，我刚接手这份工作，很多事情还在熟悉中。”祁同伟目光扫过众人，“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我不能保证每件事都能解决，但一定会认真对待。” 祁同伟也没天真地以为，自己一上任就能赢得众人的拥护，然后大家齐心协力把京州建设得更好。 那太理想化了，也不现实。 他更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一上任就先说了既往不咎。 当然，这个“不咎”也不是绝对的，还得看大家配合不配合、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祁同伟说完自己的安排后，接下来就轮到大家提问题了。 也不知道是真没大事，还是刚才祁同伟已经把重点都讲了，又或者是被他的气势压住了，后面的讨论都很平和。 见大家也没什么事要提，祁同伟干脆宣布散会。 “孙连成，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祁shu记。”孙连成立刻应声。 自从升了区W书J，孙连成越发觉得，虽然胸怀天下挺好，但眼前的仕途才是实实在在的香。 这不，他又在盘算着能不能再进一步，争取个副市长的位置。 他也没打算像丁义珍那样太过分，但谁又真能把仕途这事儿彻底放下呢？ 真正能放下的，恐怕也都是那些知道自己仕途已经到头的人了。 散会后，孙连成跟着祁同伟往外走。 童薇和孟建军走在后面，望着祁同伟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敬佩。 没办法，祁同伟这气场太强了，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谁都不敢乱来。 开会的时候，也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全是实打实的内容。 面对一些人提出的问题，也都能立刻给出回应。 能当场解决的就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也记下来，安排后续处理，做起事来干脆利落。 孟建军还好些，童薇就更明显了，眼神亮得不行。 没办法，祁同伟哪怕刻意装得老成一些，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身材、气质、谈吐，样样都挑不出毛病，再加上位高权重，哪个年轻女孩见了不动心？ 到了办公室，童薇二话不说，给祁同伟换了新茶，顺便也给孙连成倒了一杯，然后才和孟建军一起退到旁边的mi书间，等着吩咐。 “连成，易学习在你那边怎么样？”祁同伟端起茶杯吹了吹。 “老易工作能力是真强，就是……” “在我这儿，有什么就说什么。”祁同伟说完，抿了一口茶，今年的碧螺春，香气很足。 “就是老易做事太直了点，容易得罪人。”孙连成苦笑，“有时候连我这区W书J的面子也不给，搞得场面挺尴尬。” “为人正直，难免会得罪一些人，这其实是一件好事。”祁同伟一边放下茶杯，一边说道，“再说了，有人替你去得罪人，你不但不高兴，还挑三拣四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呵呵……我只是觉得老易这个人挺实在的，怕他得罪人太多，最后惹出什么麻烦来。”孙连成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时候我去哪儿再找这么合适的搭档？”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也不傻。”祁同伟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现在光明区还有地吗？” “地是真的没了，全都卖完了。”孙连成赶紧回答。 “那就没办法了，那个手机厂恐怕只能落在别的区了。”祁同伟说。 “别啊！”孙连成当然清楚一个手机厂意味着什么，“虽然现成的地没有了，但如果这事能谈成，我豁出去了，也要给高董腾出一块地来！” “你还真敢想。”祁同伟笑了笑，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光明峰项目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了，大路集团的事情我也帮你处理了，现在你又来……” “啊？”孙连成也知道是自己太贪心了。 “你啊，把精力多放在光明峰项目上吧！”祁同伟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我跟你讲，这个项目虽然是李达康搞起来的，但到我手里，不但不能让它黄了，还得干得更出色。” “祁书记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个项目干好！”孙连成立刻拍着胸口表态，而且是真用力拍，声音还挺大。 “关于光明峰项目，我就打算照着这句话来办。 正好之前那批投资商有的跑了，有的躲了，这个项目现在高董会全力配合我们市政府来做，但这件事只有你我清楚。” “在外面，大家会认为是我们市政府为了留住胜天集团，全力支持高董打造全新的光明峰项目。 要是我听到外面有不该有的风声，你自己想想这个区委书记还能不能当下去！” “祁书记您放心，我这个人办事能力可能一般，但嘴巴绝对牢靠。”孙连成立刻表明态度，“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我保证一丝不苟地完成！” “希望你说到做到。”祁同伟点了点头，“不过手机厂的事你先别惦记了。 真要建起来，地方小了不行，配套也得齐全，动静肯定小不了。”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孙连成有些失落。 “你傻啊，厂子不能建在光明区，难道胜天国际在国内不能设个分公司吗？”祁同伟责备地说，“我记得光明区好像还有个烂尾楼项目吧，拖了挺长时间了。” “呃……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孙连成下意识地答完，突然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让胜天国际把这里改成国内总部？这样也能盘活这个烂尾楼？” “等公司一成立，胜天国际的纳税地就得落在我们光明区。” “您啊，别的事情可能不怎么上心，可一说到钱的事儿，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祁同伟语气缓和了些，“还算你有点脑子，不过我听说那个烂尾楼挺棘手，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没人接手。” “祁书记，您都发话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孙连成立刻拍胸脯，“只要高董看上那地方，我马上安排老易去盯着施工，又快又好地完成。” “你现在也学会打太极了。”祁同伟点了点他，不过也没觉得这安排不好，“易学习这种性格就适合干这种事，反正有我兜底，谁也动不了他。” “嘿嘿……我不是打太极，这是知人善用。”孙连成笑嘻嘻地说，别人可能想象不到，堂堂的区委书记，居然也有这么一副嘴脸。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祁同伟不吃他这套，“孙连成，我先把话放在这儿。” “我不是李达康，不会把功劳都揽自己身上，出了事却让你们顶雷。” “但你也别在我面前耍滑头，我当初能把你扶到现在这个位置，现在也照样能让你下来。” “你给我听清楚，我这里只讲一个规矩，能者上、庸者下，有功就奖、有过就罚，至于犯事的……该管的管，该查的查！”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祁同伟也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做官难不难？ 等真正来到这里才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早就被古人说透了。 动脑的人管人，动手的人被人管。 所谓动脑的人，其实就是当官的，他们的任务就是管人。 有什么具体事务，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办，自己只需要拿主意、定方向。 而动手上阵的，就是那些基层办事人员，最底层的普通百姓，自然要接受管理。 这不，一上午除了开会，就是敲打了一下孙连成，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 一些常规事务，各个部门早就自行处理了，能送到祁同伟面前的，都是真正棘手的大事。 不过显然，大家对他这个新上任的领导还是心存忌惮，尤其是开会时那种压迫感太强，谁也不想来碰钉子。 等处理完手头工作，祁同伟拨通了省公安厅那边的电话。 “老张啊，是我，祁同伟。” “祁书记，您虽然调到了市委，可别把我们这边给忘了。”电话那头的张文武笑着回应。 张文武，是汉东省公安厅副厅长，党委副书记。 “我才开完会就给你打电话了，放心，我哪能忘了家里人。”祁同伟笑着说，“你一会儿安排宣传办的人来一趟我这边，一是见个面，二是我有件事需要他们帮忙。” “没问题，我这就让小张过去。”张文武忙说，“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好。”祁同伟又叮嘱了一句，“我现在那边不能常去，严打这块你得多操心，眼看着就到2015年了，别在最后关头出岔子。” “那肯定不会，我们一直都在按照您的指示执行，从不敢懈怠。” “那就好。”祁同伟笑了笑，“虽然我现在还挂着省厅的工作，但一个人精力有限，早晚得放手。” “老张，咱俩搭班子也不短了，一直合作得很愉快。 这段时间你好好干，年底省委常委开会的时候，只要你有成绩，我也好向瑞金书记推荐。” “您放心，一定不给您丢脸！”张文武一听这话，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 别看他只是个副厅，跟正厅只差一级，可不少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 原本张文武也在琢磨祁同伟迟早会放权，也曾幻想过自己接班的可能性。 现在听祁同伟亲口这么一说，哪能不激动？ 第120章 绝不能出错！ 至于这话是不是空头许诺，一方面张文武觉得祁同伟不至于随便画饼，另一方面，哪怕真是画饼，也得抓住这个机会，毕竟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是不给人民、不给党、不给国家丢脸。”祁同伟纠正了一下，语气却带着笑意。 “对对对，祁书记您的格局确实比我们这些人高多了。”张文武连连点头。 “回头可能还有些事要其他部门配合，到时候我再跟你说。”祁同伟说道。 “您尽管安排，我绝不含糊！”张文武拍着胸脯保证，声音还挺响。 挂了电话后，祁同伟看向面前的电脑屏幕，新的操作系统已经安装完成，桌面上不断跳出各种应用图标。 他才不会用微软的系统呢，后门实在太多，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问题。 不过这个新系统外观上和微软差别不大，办公软件图标和功能也都差不多，使用起来没什么门槛。 “以后可以考虑把这个系统推出来，国家应该会感兴趣。” “毕竟现在绝大多数电脑，甚至就是我穿越前的2024年，都还是微软系统为主，安全性实在太低。”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祁同伟应了一声。 童薇带着孟建军走了进来，“祁书记，这是会议的记录材料。” “好，我等会儿看看。”祁同伟接过文件，点头示意，又看向孟建军，“小孟，跟着童秘书工作，感觉怎么样？” “确实学到了很多，和童秘书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孟建军实话实说，性格也比较实在。 “你这样想我很欣慰。”祁同伟微微颔首，“在我的标准里，能力固然重要，但人品更关键。 能干就干，不能干也没关系，可以学习，可以提升，但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 “我明白！”孟建军立刻回应。 “真诚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祁同伟说完，目光落在童薇身上。 这女孩年纪轻轻，漂亮又有朝气，做起事来却比许多老成持重的人还要沉稳细致，工作能力也确实不俗。 不过以祁同伟如今的眼光，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底色。 别误会，她并不是那种表面乖巧、私下却花样百出的“伪清纯”，也不是那种满腹心机、为了上位不惜一切的野心家。 “我记得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她反应这么自然？” “我们之间好像也没过什么特别的接触，怎么就……” “童秘书，一会儿省厅那边会派人过来，你到时候把人带过来，我有一件事要安排。”祁同伟语气平静地交代，“这件事你和省厅保持沟通，有情况及时汇报。” “明白！”童薇点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多带带小孟。”祁同伟露出一丝笑意，“等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让他请你吃顿谢师宴。” “祁书记您太客气了，就算没有这顿饭，我也会尽心尽力教他的。”童薇微笑着回答。 她心里清楚，孟建军虽然在秘书工作方面还是个新手，但在祁书记心中的分量不轻。 之前她也趁空打电话了解过，知道他是祁书记从市公安局亲自挑来的，以前是基层干警，一路走到现在，用“飞黄腾达”来形容也不为过。 童薇不清楚孟建军和祁书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交，或者更深的背景，但她依旧选择摆正心态，尽心尽力地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 “那就好。”祁同伟满意地点点头。 孟建军原本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童薇熟练地为祁书记续上一杯茶，这一幕让他有些意外，也学到了细节。 倒完茶后，童薇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带孟建军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秘书室，童薇开始传授经验。 “孟秘书，以后祁书记的茶要及时换，看到茶水颜色淡了，就要换新茶。” “还有，祁书记喜欢喝碧螺春，以后让办公厅统一准备这种茶。” “能被祁书记看中，是你的机会，也是你的福气。” “以后工作上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我，如果我不在或者解决不了，就直接去问书记。” “记住，千万不能擅自做主。 在书记面前你可以不懂，但绝不能出错！” “另外，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把市委市政府各部门的人员结构、职位职责先熟悉清楚，不然遇到领导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尴尬了。” …… 孟建军听得出来，童薇对自己的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教导也更上心了。 他不是傻子，明白这是因为祁书记刚刚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心中对这位领导越发感激。 感激之余，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掌握这些秘书工作的要领，好替祁书记分忧解难。 讲了大约半个钟头，童薇也没有指望孟建军一下子全记住，便让他先记下重点，慢慢理解，有不懂的随时来问，然后她便去了洗手间。 她不确定接下来的工作还要持续多久，所以提前处理一下私事也很重要。 站在洗手台前，洗完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后双手轻轻捧住脸。 “童薇，你是最棒的，好好表现，机会不是没可能！” 她虽然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想继续留在祁书记身边当秘书。 没办法，谁让这位领导太有魅力了！不止是外表，连为人处世都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看他对孟建军的态度就知道了——哪怕对方是个门外汉，他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要是能一直跟在这样的领导身边，啧啧啧……童薇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连脸都微微泛红了。 等她回到祁书记的秘书室没多久，省厅的人就到了。 一看到来人，童薇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没办法，来的是个女生，同样年轻貌美，但和她比起来，却多了一份让她望尘莫及的优势——一身笔挺干练的制服，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利落。 尤其是制服裙下那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线条匀称，让人移不开眼。 再看看自己，虽说腿型也不错，但都被长裤遮住了，完全显现不出来。 “你们好，我是省公安厅宣传处的章静瑜，我来向祁书记汇报工作。”章静瑜这话是说给童薇和孟建军听的，可她的目光，只落在了童薇身上。 出于女性的直觉，章静瑜从童薇身上嗅到了一丝微妙的敌意。 但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这身制服可是她的“杀手锏”，还没见过哪个领导不为所动的。 可领导一满意，就免不了有人不高兴。 “你好，我是童薇，祁书记的秘书。”童薇很快调整了情绪，“祁书记已经交代过，你请跟我来。” “好的，谢谢。”章静瑜微微一笑，礼数周到，不卑不亢。 在体制内混，不会控制表情、没有点演技，是站不住脚的。 说实话，这位姑娘确实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连一旁的孟建军都看呆了几秒。 还好他反应快，很快回过神来。 不是他定力有多强，纯粹是这哥们骨子里太直男罢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后，童薇率先走了进去。 “祁书记，省公安厅的同志到了。” “好。”祁同伟正敲着键盘，连头都没抬，“让她去会客区坐一下。” 童薇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章静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祁同伟，立刻明白了张副厅长之前找她谈话时的用意。 她也接触过不少领导，可这位祁书记，单论相貌，绝对算是最出众的，没有之一。 “原来传言是真的，这么年轻，别说四十七，说三十七都有人信。” 一边在心里感叹，章静瑜一边在沙发上落座。 童薇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和孟建军坐到了对面。 大约过了五分钟，祁同伟终于敲完了文档，按下保存键。 “童秘书。” “书记。” “我发了一份材料到你邮箱，去打印出来，先打前十章。” “好的，我这就去。” 童薇说完便起身前往秘书室准备打印材料。 祁同伟这才转头看向沙发那边。 “祁书记，我是章静瑜，省公安厅宣传处的工作人员。”章静瑜立刻起身自我介绍，站姿挺拔，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气质很出众。 “小章，坐吧，别这么拘谨。”祁同伟微笑着示意她坐下，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 坦白讲，这位章静瑜的外貌、身材、气质，都堪称上上之选。 要真比起来，哪怕如今的安旎升级成“仙女攻”版本，也不见得能压她一头，更何况她还穿着制服，自带加分项。 最关键的是，她看上去完全是天然美女，脸上没动过刀，能长成这样，实属难得。 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她这副“高知女警”的形象给迷住了，但祁同伟是谁？ 那可是开了挂的存在！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位章小姐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不仅如此，她的私生活相当丰富，身上的“气息”也很杂乱。 再加上祁同伟的灵能感知，章静瑜的情绪起伏一览无遗，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第120章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这次请你来，是有一项工作需要省厅配合。”祁同伟站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祁书记您尽管安排，来之前张副厅长已经交代过了，说一定要全力配合您。”章静瑜笑盈盈地回答，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干净又明亮。 “老张过去没少跟我抱怨资金和预算的事，如今我调到市委这边，倒是冒出个念头。”祁同伟说道，“我写了一本小说，打算先出书，然后再拍成电视剧。” “老张不是总说我们厅里想拓展收入都难？要是这部剧拍好了，卖给各地电视台，不说大赚一笔，至少也能让他闭上嘴。” “祁书记，您写了一部小说？”章静瑜即便内心想法复杂，脸上却自然流露出欣喜与敬佩交织的神情，“真是太让人……让人，我都词穷了。” 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位美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确实令人飘飘然。 可惜，她内心的真实情绪在祁同伟面前无所遁形，哪怕演技再好也掩盖不住。 “只是这些年在公安系统里经历得多，有些感触罢了。”祁同伟笑了笑，“内容比较丰富，你先看看，要是觉得有出版价值，就尽快联系出版社落实。” “明白。”章静瑜没有立刻奉承，那样反而显得轻浮。 更何况，眼下还有孟建军在场，如果只有她和祁同伟两人，那自然是另一番氛围。 没多久，童薇拿着刚打印好的书稿走了进来。 “书记，这是您的……书稿。”童薇看向祁同伟的眼神中满是钦佩。 刚才打印时她趁着空档翻看了第一页，结果发现竟然是小说，而且写得极为精彩。 她几乎被吸引了进去，若不是打印机提示音响起，恐怕还回不过神来。 “交给小章吧。”祁同伟没接，“你和小章一起对接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版的可能，能出的话就尽快安排。” 童薇其实很想说“肯定没问题”，还打算说自己在市出版社有熟人，可以帮忙出版，甚至笃定这本书一定会火。 但看到章静瑜望过来的眼神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得先做成再说，效果才更明显。 “明白。”童薇应了一声，把书稿递给章静瑜，“章姐，给您。” “谢谢。”章静瑜笑着接过，看童薇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原本有话想说。 她翻开书稿，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重案六组！ 说到国产刑侦剧，每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心头好。 但要论纯粹的刑侦剧，重案六组绝对是绕不开的经典！ 其他剧要么内容杂糅涉黑、缉毒、法医甚至官场权谋，要么就是拍得差强人意。 而重案六组则完全不同，它是一部纯粹的刑侦剧，剧情紧凑、演员出色。 祁同伟自从灵力提升后，记忆力也跟着大幅提升。 这部剧他曾经反复看过，如今回忆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但他并没有照搬照抄，而是在原有基础上做了深度改编。 剧情更紧凑，节奏更跌宕，也更扣人心弦。 当然，文笔更是远超原版，不然童薇也不会一看就入迷。 就连章静瑜也是如此，原本只是打算略读几句，结果一翻就停不下来，完全沉浸在剧情中。 童薇本想提醒她，却被祁同伟轻轻拦住。 直到章静瑜一口气看完十页后，才猛地抬起头。 “后面……”她脱口而出两个字，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小章，我这开头写得还行吧？”祁同伟笑着问。 “祁书记，这哪只是还行啊，简直是太棒了！”章静瑜急切地说道，“就这开篇水准，别人怎么看我不清楚，反正我觉得比那些所谓的名家强太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别人说我借职权胡来呢。” “祁书记，恕我说句重话，除非是瞎了眼或根本不懂文学，敢说这不好听的人，不是蠢就是坏。”章静瑜语气坚定，“正好我在省出版社有熟人，我一定尽全力推动这本书尽快出版，不然对广大悬疑爱好者来说，绝对是种遗憾！” 听听，这话多会说话。 哪怕祁同伟心里有数，也知道自己的作品不俗，但听完这番话，依旧忍不住心里美滋滋的。 特别是眼前的这位，不仅容貌出众、身形姣好，还穿着一身制服的姑娘，这样的成就感，确实令人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可惜祁同伟不是普通人，这种小伎俩对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祁同伟微笑着说，“我最近抽空会把这本小说改编成剧本，今年肯定是赶不上了，等明年吧。 要是能有机会拍成电视剧，不也就多了一条收入渠道嘛。” “到时候如果老张还来找我说什么经费不足、拨款不够的问题，那以后省厅那边的大事，我可不敢放心交给他了。” “可是祁书记，这本书可是您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啊！”章静瑜急忙提醒道，“虽说公职人员不能经商，但写书拿稿费是被允许的，这是合法收入，完全不用避讳……” “小章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祁同伟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对钱这东西，真没什么特别的追求。” “再说，我之前在市常委会上也放了话，自然得兑现承诺，不然别人会怎么看我？不就成只会嘴上说说，一到实际操作就露馅儿了吗？” “对了，这是我专门为拍电视剧写的剧本草稿，每个案子或者几个案子组成一个独立的故事。 目前只写了这么多，但就算拍电视剧，几十集应该没问题。” “小童，你回头把我发你的书稿转给小章。 我们先试试看，如果市场反响不错，以后不只是我一个人写，大家都可以参与进来嘛。” “而且不只是电视剧，看看这几年票房一部比一部火爆的电影，等电视剧成功了，咱们也可以尝试一下电影这条路。” “要是真能做成，那别说省厅那边的经费问题能解决，就是市委这边的财政也能多一条出路。” “当然，这么干也会有不少问题，我也是边走边摸索，咱们一步一步来，不着急，慢慢打磨。” “祁书记，这事您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办妥！”章静瑜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别说这本书原本就写得精彩，就算写得一般，她也有办法让它变好，大不了找几个写手润色打磨一下，不会让他们白干活。 等事成了，不说人情和功劳，至少苦劳是跑不了的。 “好，那就等你的好消息。”祁同伟点了点头。 “祁书记，为了方便沟通出版的事情，能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章静瑜顺势提出了一个小小请求。 “这个没问题。”祁同伟察觉到她语气中带着一点异样，看来这姑娘没少用这种方式单独跟领导汇报工作。 不过看她身材和样貌，也难怪有些人把持不住，确实很有吸引力。 如果是想通过身体换取一点好处，祁同伟也不会因此看低她。 毕竟她也是靠自己的条件去争取机会，不偷不抢。 相比之下，像丁义珍那种拿百姓利益换个人私利的行为，那才叫下作。 不过让祁同伟有点意外的是，章静瑜对自己居然还藏了一点敌意。 虽然很微弱，但一个小小的科员，竟然敢对市委副书记生出这样的情绪，倒是有点意思。 所以祁同伟毫不犹豫地留下了电话，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真有什么潜在风险，他也会第一时间处理掉。 祁同伟从不喜欢坐等事情爆发才去应对。 他更习惯的是——发现苗头，直接扼杀在萌芽状态，省事又安全！ 拿到了祁同伟的私人手机号，章静瑜心里一阵窃喜。 又一条大鱼上钩了！ 哪怕只是初步接触，也知道这位不是好对付的主，但她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不贪腥的猫。 领导又怎样？ 领导也是人！ 在章静瑜看来，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欲望。 这欲望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事。 比如她手上这本书稿，祁同伟急于出成绩，想让那些曾经小看他的领导刮目相看，这在她眼里，就是一种欲望。 只要心有所求，总能有所突破。 想到这里，章静瑜瞥了童薇一眼。 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锋芒，但还构不成什么真正的威胁。 等正事谈完，祁同伟又和章静瑜聊了几句省厅的日常事务，才示意孟建军送她离开。 “孟秘书请留步。”章静瑜走到办公楼门口，笑着停下脚步，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私人号码。 要是祁书记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联系我。” “我的手机全天候开机，半夜也没问题。”她补充道。 “好的。”孟建军牢记着少说多做的原则，接过名片后没有多言，只是点头道，“那我就不远送了，您慢走。” “谢谢。”章静瑜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大门，很快上了自己的专车，驶离了市委大院。 第121章 外面再好，终究不如故乡亲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的童薇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祁书记，我在市出版社也认识几个人，我也可以……” 话说了一半，她却说不下去了。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越了界，犯了职场最忌讳的事——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对不起，祁书记，我……”她急忙道歉。 “行了，在我这里不用那么紧张。”祁同伟察觉到她情绪波动，笑着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敲了几下电脑键盘。 “给你又发了两本新书稿过去。”他笑着说道，“既然你也有点门路，拿去试试看。 不管成不成，我都记你一份功劳。” “还有？！”童薇睁大了眼睛。 “你不信？去邮箱看看就知道了。”祁同伟笑了笑。 “好的。”童薇一边应声，一边准备往外走。 “童秘书，能出版最好，不能也别勉强。”祁同伟提醒道，“记住，不许打着我的旗号去做事，不然到时候不是光没功劳那么简单。” “祁书记您放心，就凭您的文笔，肯定没问题。”童薇连忙应道。 “那就好，去忙吧。”祁同伟一挥手。 “好嘞。” 童薇快步离开办公室回到秘书室，刚坐下，孟建军就回来了，看到她还盯着电脑发呆。 “童秘书，你怎么了？” “孟秘书，你说祁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童薇好不容易从书稿内容中回过神来，“写小说都能写得这么精彩，我都看傻了。” “是那个重案六组的案子吗？那我待会也看看。”孟建军随口说道。 “不是，祁书记又给了我两本新稿子。”童薇摇了摇头。 “哈？又给了两本？”孟建军第一次听说写小说还能像批发一样。 “对，一本叫《余罪》，一本叫《征服》。”童薇点头，“你想看可以，但一定不能外传，不然影响了祁书记的事，我们俩都得受罚。” “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不拎不清的人。”孟建军说着，拿出那张名片，“你看，刚才那位给的，说什么24小时开机，随时联系。” “你觉得她有问题？”童薇眼神一凝。 “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孟建军低声说。 “你没随便答应什么吧？”童薇追问。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孟建军赶紧摇头。 “那就好。”童薇松了口气，“电话号码你存一下，做个备注，以防万一。” “明白。”孟建军点头，“那祁书记那边怎么办？” “我猜，她现在应该已经联系祁书记了。”童薇无奈地说道。 还真被她猜中了。 章静瑜乘车离开市委大院后，果然给祁同伟发了条信息。 【祁书记，我是省厅的小章。】 【不好意思打扰您，忘了问一下，书稿出版的时候，书名该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祁同伟看到这条消息，故意没回，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用原名就好。】 【明白了。】章静瑜几乎是立刻回复。 临近下班时，祁同伟接到了高小琴的来电。 “祁书记，我的航班快到京州国际机场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那就晚上见面详谈。” “好。” 电话挂断后，祁同伟看了下手表，接着先用办公室座机拨通了沙瑞金的号码。 “瑞金书记，是我祁同伟。” “同伟啊，我一直在等你消息，是不是有进展了？” “是的，高董刚刚来电话，说她马上就要降落京州机场了。” “果然是好消息，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接她？” “瑞金书记，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太隆重反倒容易引起胜天集团那边的注意，摆出一副高姿态。” “胜天国际可是全球性的大企业，即便只是大中华区的总部，对我们来说也是重要合作方，该有的礼节不能缺，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不够重视。” 一家没上市估值就达数百亿美元的企业，确实值得省级领导亲自出面接待。 不过最终在祁同伟的坚持劝说下，沙瑞金放弃了亲赴机场的打算，那样确实有些太过了。 按照祁同伟的安排，沙瑞金只需前往省委招待所便可。 一个多小时后，京州市国际机场，祁同伟的车队已经静静等候在航站楼外。 司机还是孟建军，副驾驶上却坐着童薇。 这次前来接机的还有孙连成、易学习，以及省、市招商局的相关负责人。 原本孙连成还打算在机场贵宾通道安排个接待仪式，毕竟是一位市委书记亲自接人，总该有些排场。 但这个建议被祁同伟当场否决。 尽管如此，机场方面得知消息后，还是立即派人赶了过来。 “别搞得太大，不要影响机场正常运行，更不能让老百姓觉得我们搞特殊化。 不就是等一会儿吗？你们能等，我就能等。” 祁同伟一句话，让在场众人没了话，好在对方乘坐的是专机，比民航准点得多，没等多久，高小琴就出来了。 她身后跟着两名保镖和三位女助理。 高小琴走在最前方，一身干练打扮，步伐稳健，尽显商界女强人的风采。 “祁书记！”她快步走近，远远就伸出了手。 “高董，一路顺利吧？”祁同伟微笑回应，伸手与她轻轻一握。 “挺顺利的，要说啊，还是家乡让人安心。” 她在看到祁同伟的一瞬间，内心一阵波动，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扑进他怀里。 但她知道，不能。 祁同伟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立刻暗中调动灵能，帮她稳住了心绪。 “外面再好，终究不如故乡亲。 欢迎高董回乡投资。”祁同伟语气温和，“瑞金书记本来也想来的，但临时有要事脱不开身，托我向您致歉。” “祁书记太客气了，我只是个商人，不敢劳烦沙书记亲自接驾。”高小琴笑着回应，“能见到您，我已经很高兴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瑞金书记已经在省委招待所备好了宴席，我们这就出发吧。”祁同伟说道，“对了，高董，要不要一起走？” 高小琴几乎脱口而出就要答应，但好在及时收住。 “不了，有人来接我，我们跟在后面就好。”她说。 “也好，那请便。”祁同伟自然不会强求，这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一行人走出航站楼时，三辆车缓缓驶来。 前后的两辆都是进口黑色奥迪Q7，中间夹着一辆体型庞大的悍马H2，气场十足，格外引人注目。 “祁书记，接我的人到了，我们回头再聊。”高小琴望着那辆悍马，嘴角微扬。 “好，回头见。”祁同伟也看了一眼，随后才转身登车。 等高小琴带着人走到悍马前，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 “小琴姐！” “姗姗。”高小琴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高小琴轻轻搂了搂对方，便示意助理与保镖上了另外两辆车，自己则钻进了那辆越野车。 “小琴姐！” “安旎、安然。”高小琴笑意盈盈地打了个招呼。 四位女性虽是第一次真正见面，但此前早已通过几次视频畅聊过，彼此之间也毫无拘束。 至于争风吃醋、内部不稳的问题，别人或许难以避免，但祁同伟可不是普通人。 别的不说，光是他那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就足够应付。 车队一路驶向省委招待所，在途中祁同伟打了通电话，等车队抵达时，沙瑞金已经等候在门口。 看到那辆熟悉的越野车驶入，沙瑞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看见高小琴和一个年轻女孩从车上下来。 当他看清高小琴身边那名女孩时，又一次愣住了，觉得有些面熟。 “高董，欢迎欢迎。”沙瑞金掩饰住内心的疑惑，笑着迎上前。 “沙书记您太客气了。”高小琴也很配合地快步上前，双手递上问候。 这时祁同伟、孙连成等人也纷纷下车走来。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吃饭，边吃边聊。”沙瑞金笑道。 “好。”高小琴点头应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位是我助理刘姗。” “沙叔叔，好久不见。”刘姗微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沙瑞金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两人曾见过面。 “侯亮平是我姨夫，钟小艾是我姨妈，我妈是钟小艾的姐姐。”刘姗笑着介绍道。 “原来是姗姗啊！”沙瑞金一下就想起来了，“记得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小女孩，一晃就长这么大了。” “我都毕业了。”刘姗说道。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沙瑞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挺好的，精神得很。” “那就好。”沙瑞金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瞧我，一聊起来就没完，快，大家先进去坐。” 很快，一行人被引入一间包间，里面只摆了一张大圆桌。 能在这间屋子吃饭的不多，官方这边有沙瑞金、祁同伟、孙连成、易学习，还有省招商局和市招商局的两位局长，再加上高小琴与刘姗，刚好八人。 桌上已摆好了八道凉菜，量虽不多，但看上去很精致。 后面热菜和酒水由白秘书负责安排，包间里的人只需等着就行。 “姗姗，你怎么成了高董的助理？”沙瑞金好奇地问道。 “我本来是来找祁大哥的，刚好碰上了小琴姐。”刘姗简单地解释道，“我毕业之后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工作，就先在小琴姐公司试试看。” “同伟，你跟姗姗也认识？”沙瑞金嘴上这么问，心里已经大概明白刘家那通电话的来意了。 “几个月前部里开了个会，我去京城的时候顺道去了侯亮平家一趟。”祁同伟笑着解释，“刚好那天姗姗也在他家，就这么认识了。” “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跟侯亮平还有这层关系。”沙瑞金笑了笑，“早知道我也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一起过来。” “算了吧。”刘姗连忙摆手，“我那姨夫，见外人就爱摆谱，我可不喜欢。 第122章 现实并非如此！ 而且听说他在汉东挺忙的，咱们别打扰他工作了。” 沙瑞金何等精明，从刘姗的态度便看出她和侯亮平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 那问题来了，这种关系会不会影响到刘家，进而波及钟家？ 正想着，白秘书带着人进来上菜了。 一共是八冷八热，十六道菜，规格不低。 但既然是接待高小琴这种重量级投资商，这点花费也谈不上违规，属于正常的接待开支。 菜上好后，白秘书先给沙瑞金斟满酒，然后是祁同伟。 轮到高小琴时，却被刘姗抢过酒瓶。 “我来给小琴姐倒吧。” 白秘书略显尴尬，不过在座都是老江湖，这点小插曲根本不算什么。 “姗姗，好好照顾你小琴姐。”祁同伟笑着说道。 “好的。”刘姗笑着应声答应。 沙瑞金在一旁看着，眼神略显深沉。 他对刘姗的家庭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刘老爷子对这个孙女有多么宠爱，心里自然有数。 见她如此配合，又是为了祁同伟才来到汉东，不由得让他多想了几分。 “高董一路辛苦了，咱们边吃边聊。”沙瑞金说着，端起酒杯，众人也纷纷起身，“来，为胜天国际与我们汉东省的合作干杯。” “只要汉东多一些沙书记、祁书记这样的好干部，我相信这次合作一定会非常顺利。”高小琴微笑着回应。 话里的意思，在座的几位都心知肚明。 比起沙瑞金，祁同伟显然才是这次合作的关键人物。 但无论如何，高小琴的这句话也算是基本答应了合作的意向。 一杯酒下肚，大家才重新落座。 在这种场合，谁也不会莽撞地拼酒，更不会一上来就谈正事。 众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但真正说话的还是沙瑞金、祁同伟、高小琴和刘姗四人，其余几位除非被问到，否则只是静静陪坐。 好在有刘姗活跃气氛，场面倒是其乐融融。 等到酒过几轮，菜过几道，祁同伟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引入正题。 “高董，这次回国有没有什么好消息，也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好消息还真有一个。”高小琴笑着说道：“总公司已经成功拿下爱立信手机品牌，诺基亚那边的收购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除了这两个品牌外，HTC，也就是多普达的母公司宏达国际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因为安全事故濒临倒闭，总部已经派人去洽谈收购事宜。” “如果谈成的话，不但HTC和多普达两个品牌会归我们所有，宏达国际位于湾岛的生产厂房也将整体收购。” “一旦完成收购，我们考虑把那边的生产线整体迁到汉东。 当然，新的生产基地所需要的用地、厂房及相关配套，还得省里和市里帮我们协调解决。” “这些都不是问题。”沙瑞金深知这件事对汉东的重大意义。 有了现成的生产线，产品的投产周期自然大大缩短。 对汉东来说，项目越早落地，地方经济受益就越快。 “同伟，省里原则上全力支持高董，具体的工作你要安排好。”沙瑞金说道。 “瑞金书记，我会把相关事务安排妥当。”祁同伟点头应下。 一旁的孙连成本想提一提光明峰和大路集团的事，但在沙瑞金和祁同伟面前，终究没敢开口。 最后还是悄悄踢了易学习一脚，反正他不介意得罪人，这种时候他不上谁上？ “沙书记、祁书记、高董。”易学习还真就开口了，“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虽然现在遇到些困难，但我们始终认为这两个项目潜力巨大。” “老易啊，你还是这么直来直去。”祁同伟笑了笑，“不过你这话没错，这两个项目确实前景不错。 那么……高董有没有兴趣接下来看看？” “只要是优质资产，我们公司当然愿意接手。”高小琴微微一笑，“不过我听说大路集团的董事长虽然入狱，但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要是接手，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出问题！”孙连成知道轮到自己发言了，立刻把大路集团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大路集团本身是一家非常优质的公司，只是因为资金链紧张才走到今天这步。” “只要资金到位，整个集团很快就能恢复活力。” “至于股权的问题也不用担心，王大路几乎抽空了集团的所有现金流，目前资金下落不明，他也已经认罪，相关股权转让手续也都是合法合规的。” “孙书记能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不过我还是会安排专门的审计队伍和法律顾问团队来对接。”高小琴可不会天真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件事也希望区里、市里能够给予充分支持。” “这件事我待会儿会让孙连成全面配合高董的工作。”祁同伟这时插话道：“不过相比大路集团的项目，光明峰的开发更为关键。” “关于这个项目，我有些想法，不知高董有没有兴趣听听？” “当然愿意。”高小琴微微点头。 “我也很感兴趣。”沙瑞金也接了一句。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环境的优化本身就是生产力的提升。”祁同伟语气认真地说：“光明峰过去的发展思路我觉得有些杂乱，而且大多数集中在房地产方面。” “也因此引发了不少问题，比如大风厂事件，甚至蔡成功案也与此有关。” “同伟啊，你现在是市委常委、书记，别还总带着公安厅的那一套。”沙瑞金笑着提醒道，“高董是来谈合作的，咱们别老提案子。” “没关系没关系，沙书记。”高小琴自然要替自家男人打圆场，“祁书记能这么坦率，说明他胸怀坦荡，不回避过往的问题，我认为这是难能可贵的。” “做生意讲求的就是开诚布公，有问题不可怕，大家齐心协力解决就行。 所以我更欣赏祁书记这样有担当的人。” 好家伙，这话说得也太顺耳了吧？听着像是夸人，实则也挺会捧人。 但无论是沙瑞金，还是孙连成等人，都没觉得高小琴这话有什么不妥。 行吧，心里怎么想另说，表面上大家都觉得她说得有理。 “高董过奖了。”祁同伟淡淡一笑，“关于光明峰项目的构想其实并不复杂。” “就是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为核心理念，把光明峰打造成汉东省最大的生态旅游目的地。” “当然，房地产不是不能做，但要控制规模。 而且开发区域必须为生态景观让位。 我的意思是，重在品质而非数量，把景观住宅、森林氧吧、康养休闲这些元素结合起来。” “光明峰本身就具备天然的生态优势，稍加规划就能形成多个自然景点。” “当然，景点本身未必能带来立竿见影的经济效益，但一个游客来到这里，不可能只看风景，他一定会带动餐饮、住宿、交通、购物等多方面的消费。” “我查过2014年汉东省旅游市场的整体数据，虽然今年还没结束，但从趋势来看，我们省在旅游总收入、游客接待量这些方面，表现平平。” “我不是说有关部门工作不到位，而是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毕竟我们汉东历史底蕴深厚，各个下属城市也各具文化特色和风土人情。” “我想以光明峰为突破口，尝试走出一条新路。 如果成功了，其他城市也能真正实现增收，而不是整天喊穷。” “祁书记，关于这个项目我确实很感兴趣。”高小琴笑着说道：“但我也是生意人，胜天国际是一家企业，不是慈善机构。” “就算我们愿意投资，那么盈利点在哪里？回报周期和利润率又如何？” “这些都可以慢慢谈，关键是高董愿意参与，就是最大的动力。”祁同伟回应道。 “我非常愿意参与。”高小琴语气坚定。 “那就太好了。”祁同伟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两人，“孙连成、易学习。” “祁书记。”×2 “光明峰项目的详细情况，你们要全力配合高董，让她和她的团队全面了解。”祁同伟直接交代，“关于我的整体构想，我稍后也会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方案，供大家参考研究。” “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沟通；如果有好的想法和建议，也尽管在我面前表达出来。 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背组织纪律，同时又能对光明峰项目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不管是什么意见，原则上我都会支持！” “我补充一句。”沙瑞金忽然开口，“祁书记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能为了追求政绩，就不顾一切地乱来。 同样的道理，也不能因为过去出过一些问题，就缩手缩脚，不敢作为。” “同伟，省里也会尽力提供支持，如果有需要，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祁同伟点了点头。 谈完光明峰和大路集团的事情后，孙连成和易学习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两件事能顺利启动，尽管距离真正完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光明区年底的工作汇报就不会太难看。 至于手机工厂的事，现在讨论还为时尚早。 不过没关系，有祁同伟在背后支持，孙连成和易学习都觉得，这件事光明区多少也能从中分得一些利益。 接下来又聊了半个多小时，沙瑞金才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没有他这位省里一把手在场，包间里的气氛理应轻松许多……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好在祁同伟并没有为难招商局的两位负责人，反而还替他们说了几句好话，也从高小琴那里得到了一些口头承诺。 别看只是口头上的承诺，许多大项目往往都是从一句口头约定开始的。 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 临走时，高小琴自然是跟着刘姗等人回了香格里拉大酒店休息。 此前，童薇和孟建军在隔壁包间负责接待高小琴的保镖和女助理。 还有招商局和区里的一些工作人员，现场虽然不算热闹，但也算和睦。 唯一不太愉快的就是那两个保镖，从头到尾都一脸冷峻，毫无表情变化。 要不是偶尔还有些回应，童薇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机器人了。 第123章 简单粗暴，能打就行 等祁同伟坐上自己的专车，全程滴酒未沾的孟建军继续开车，童薇坐在副驾驶上，脸上微微泛红，身上也有些酒气，不过不算太重。 “祁书记，我跟您汇报一下刚才的接待情况。” “说吧。”祁同伟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 看起来像是在闭目休息，其实还在和高小琴她们保持联系，不过并不影响他听取工作汇报。 当天晚上，祁同伟好好陪伴了一下高小琴。 刘姗等人也很识趣，没有打扰两人，给足了他们私人空间。 经历了一番缠绵之后，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真好……”高小琴靠在祁同伟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琴，你这次回来，估计得忙上一阵子了。” “忙点好，不然啊，脑子里整天都是你。”高小琴撒娇似的笑了笑，还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像个孩子一样。 “小琴，我原本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不过最近有了新的进展，惊喜也跟着升级了。”祁同伟笑着说道，“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高小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是什么惊喜？” “我知道你一直对过去的事放不下。”祁同伟轻抚着她的下巴，“我有办法，让你从身心上都彻底摆脱那段阴影。 你……愿意吗？” “我愿意！”高小琴毫不犹豫地坐起身，全然不顾自己赤裸的身体，眼神坚定地望着他，仿佛两团跳动的火焰。 “你就一点都不怕我骗你？”祁同伟问。 “我的人、我的心都属于你，你不需要骗我。”高小琴轻声回答。 祁同伟心里清楚，高小琴对过去的自己有很深的情感，但她对自己的感情却更加炽热。 虽然这份情感中多少带有一些特殊力量的影响，但对于祁同伟来说，他不能把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女人留在身边。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他觉得，只要能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开心、安心、幸福，哪怕感情中掺杂了外力，那也无妨。 祁同伟并未沉溺于这种超自然力量带来的诱惑，否则他完全能够夜夜享受新婚之乐，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遍布全球的庞大后宫。 实际上，连已经对他心生爱意的童薇，他都没有动过念头。 反倒是那个明显不简单的章静瑜，反倒引起了祁同伟的注意。 但不是那种想法，而是另有用途。 “虽然如此，我还是得跟你说明一下。”祁同伟坐直身子，“我会为你更换一具全新的身体，并抹除你现在的部分记忆，但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失去意识，所以……” “我愿意！”高小琴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好，那你就先录一段视频，跟未来的自己说点什么吧。”祁同伟说完，从旁边取出一台球形飞行器。 “对着镜头，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说完，他便站起身，把空间留给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高小琴望着突然出现的这台如同足球大小、无声悬浮在半空的设备，又看了看退到一旁的男人，眼神愈发坚定。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自己的男人变了，尤其是他偶尔拿出的那些高科技玩意儿，完全不符合他原本的背景设定。 但变化后的祁同伟却让她更加着迷，也更加温柔体贴，所以她一直将心中的疑惑埋藏至今。 只是她不知道，她那点私底下的小心思，早就被祁同伟看穿了。 高小琴朝镜头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嗨，你好，高小琴。” “别惊讶，我就是你，只是是以前的你。” …… 看到高小琴很快进入状态，祁同伟没有插话。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她与未来、新生的自己对话。 整整半小时后，高小琴才将心中所想倾诉完毕。 “亲爱的，我录完了。” “那就开始吧。”祁同伟点头，收回飞行器，然后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上。 下一秒，高小琴便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 祁同伟顺势将她收入灵能空间内的实验室休眠舱中，随后穿上纳米战甲，推开窗户，身形一闪，消失在黑夜之中。 大约半小时后，他降落在国内最大的原始森林——兴安岭深处。 他用灵能扫描了一圈，选了一片资源丰富又人迹罕至的区域，这才缓缓降落。 接着，他释放出一支依靠反重力悬浮的球形探测器群，让它们在四周警戒，并继续扫描周围有价值的资源。 祁同伟这才从空间中取出之前获得的那颗母皇卵。 他将卵轻轻放在地上，后退几步，通过灵能下达指令。 “孵化。” 顷刻间，母皇卵仿佛有了生命，不到一分钟，一道裂缝便出现在蛋壳上。 当这颗承载着异星文明科技结晶的蛋裂开时，一只类似放大版蚕虫的生物缓缓爬出。 看起来不但不吓人，甚至还略显可爱？ 但接下来的场面可一点都不可爱。 这只“巨蚕”刚出生，便开始啃食脚下的蛋壳，然后是地上的植被，接着是泥土和石块。 它所过之处，堪称寸草不生，地面被硬生生“吃”出一道沟壑。 但这才只是开始。 当它爬上最近的一棵树时，短短十分钟内，就把一棵需要几人合抱、高约五米的大树啃食得干干净净！ 随着进食不断进行，母皇幼虫的体型也在增长，但增长的幅度远远比不上它所吞噬的物质总量，因此它吃完一棵又一棵树。 在随后的三十多分钟里，这只幼虫一口气吞噬了二十多棵大树，以及树上的昆虫、鸟蛋、幼鸟、两窝松鼠幼崽。 此外还有大片灌木、泥土、石块，还有祁同伟早已备好的大量海鲜、家禽牲畜，甚至包括金属、塑料、橡胶等合成材料。 它的胃口，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事实已经充分表明，母皇堪称生物文明科技的巅峰之作，果然是什么都敢吞。 当这庞然大物终于吃饱喝足之后，之前与祁同伟意识相连的那缕微弱精神波动，也迅速变得清晰而强大起来。 祁同伟尝试着用精神链接接入母皇所谓的数据库，可惜发现关于这个文明的大部分信息早已被清除得一干二净，仅保留了最基本的核心功能： 吞噬、解析、繁殖、作战、进化。 吞噬自然是最直观的功能，无论有机物还是无机物，甚至其他生命体，它统统来者不拒，毫无挑剔。 解析则是在吞噬之后，对获得的生物样本进行分析。 通过某种祁同伟暂时无法理解的机制，母皇还能“融合”不同生物的特性，制造出全新的生命体或生物工具？ 繁殖功能则更加简单明了，一旦某种生物被确认有价值，就可以直接进入量产阶段。 至于作战能力，那更是母皇的本能，简单粗暴，能打就行。 不过最令祁同伟惊喜的，还是最后的进化机制。 母皇自身可以进化，它所孕育的生物也能随之获得进化能力。 更让他意外的是，母皇的数据库中除了五个基础功能外，居然还保存着大量生物基因信息。 他随手调取了几个条目，赫然是母皇之前吞噬过的生物种类。 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只要被母皇吞下，便会自动记录其基因结构，还能随时选择培育。 比如祁同伟曾将和牛与蓝鳍金枪鱼喂给母皇，如今只需一道指令，母皇就能直接产出活生生的和牛和蓝鳍金枪鱼！ “这玩意儿除了外形不像，怎么感觉和《星际争霸》里的虫巢那么相似？” “要是数据库没被清空，搞不好我真能造出一艘生物战舰来？” 虽然满脑子奇思妙想，但祁同伟也清楚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 当他接收到母皇准备开始第一次进化的意识波动后，果断下达了启动指令。 没想到母皇给了他三个选项：地下基地、地面基地，或者移动基地。 祁同伟扫了一眼兴安岭的地形和环境，地下基地显然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想到自己还有灵能空间可用，他最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移动基地。 指令下达的瞬间，体型庞大的母皇幼体开始发生变化，像是融化一般，从原本的形态变成一滩类似菌毯般的物质，随后在中心区域迅速鼓起一个直径约二十米的巨大球体。 “这玩意儿越来越像虫巢了！”祁同伟忍不住感叹。 第123章 一定抓住机会！ 大约一个小时后，那个鼓包猛然爆裂，露出其中的产物——一辆外形极其怪异的“基地”载具？ 说它是车，倒也不是完全不像，但普通人恐怕很难认出这玩意儿到底是交通工具还是什么奇怪生物。 与其说它是车，不如说更像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奇特生物，甚至有些像是某种异星猛兽。 外形虽怪，但祁同伟并不在意，只要实用就好。 果然，他心念一动，基地载具便打开了一道入口。 看着那肉质感十足的通道，如果不是精神链接已经彻底绑定，这东西永远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祁同伟还真有些迟疑，生怕一脚踏进去就被它给吃了。 但当他真正走入其中，才发现内部环境竟出奇地整洁，甚至有种《普罗米修斯》中工程师飞船那样的高级感，完全不像外面那样黏腻。 来到控制核心区域，是一处约一百五十平米的圆形大厅，宽敞而明亮。 中央是一个足可当作休息舱使用的巨大控制平台，四周则布满了由结晶化生物细胞构成的显示界面，科技感十足。 移动基地因为需要行动灵活，所以体积虽比不上地面或地下基地，但依旧有三层结构。 控制中枢和培育舱位于中层，下层是孵化舱和存储区，上层则是能源核心。 祁同伟清楚，培育舱与孵化舱完全不同，前者是为“智慧生命”准备的，后者则是专门用于孵化各类生化生物与植物。 能源舱的作用是将从各种渠道获取的能量进行转换和储存。 除了通过进食获取能量之外，晒太阳也是一种方式，毕竟太阳能清洁又免费，简直再理想不过。 令祁同伟感到意外的是，能源舱并非采用传统意义上的电池或储能单元，而是生成一种能量晶体。 在吸收足够多的能量后，能源舱内部竟然能够“生长”出这种晶体，而且由于能量来源的不同，晶体还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和种类。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祁同伟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研究这辆基di车上。 他直接走进了控制室旁的培育舱区域，那里沿着舱壁排列着一圈“嵌入式”培育舱，数量大概十几个。 祁同伟没挑，走近哪个就用了哪个，把仍处于沉睡状态的高小琴放了进去。 当舱门闭合后，培养舱很快开始释放出一种清澈的绿色液体，将高小琴整个人包裹其中。 从她鼻孔冒出的气泡来看，这种液体富含氧气，不会影响她的呼吸。 虽然刚开始可能会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处于休眠状态的高小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反应。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祁同伟回到了控制中枢开始进行操作。 所谓的“操作”，其实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通过设定好的灵能波动，发送指令就可以了。 为高小琴准备的这次身体重塑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基di车突然传来一条信息—— 它饿了！ 不是肚子饿，而是急需能量补给。 祁同伟略微思索了一下，在确认这台设备可以兼容多种能量源之后，直接把它送进了灵能空间中，接着从可控核聚变反应堆那儿扯了一根电缆，插到了基di车上。 很快，原本接近警戒线的能量储备开始迅速回升。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祁同伟发现自己在外面也能远程操控这台基di车，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召回了之前放出的无人机群。 没想到的是，无人机群竟然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矿藏资源，其中还包括一座金矿！ 不过真正值钱的并不是黄金，而是几处稀土矿。 可惜的是，现在的祁同伟并不缺钱，也没时间进行矿业开发、制造设备或者搞建设。 在确认基di车在灵能空间中一切正常之后，他腾空而起，直奔汉东省而去。 回到酒店后，祁同伟查看了一下，高小琴的身体重塑进展非常顺利。 他又顺手关注了一下市委家属院那边的情况，发现克隆体仍在生物芯片的控制下安静沉睡，周围也未发现任何监控痕迹，一切正常。 一直等到清晨五点，祁同伟终于收到了来自基di车的完成提示，于是他将高小琴从培育舱带回现实世界，轻轻地把她安置在床上。 不得不说的是，重生之后的高小琴，无论从容貌、身材、皮肤状态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超原来的自己。 最关键的是，这个身体是原装正版。 祁同伟并没有急着唤醒她，而是将刘珊、安旎和安然三位姑娘叫到了房间里。 还没等他开口，就已经被几个女孩热情地“扑倒”了一番。 “好了好了，时间不够，我得赶快回去。”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小琴姐昨晚经历了一个很重要的过程，现在还在恢复中。” “别吵她，让她好好休息，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了。” “今天的工作先放一放，让她休息一整天。” “等状态确认没问题后，再让她自己安排工作上的事情。” “明白！” “亲爱的，小琴姐怎么突然变这么年轻，还更漂亮了！”刘珊走到床边仔细端详，满脸惊讶地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能也试试吗？” “你试的还少吗？再试下去，小心你爸妈都认不出你了！”祁同伟笑着回答，“你小琴姐以前在国外没有条件，现在回来才给她安排了一次高强度的调整。” “这样的调整我们也都想来！”刘珊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放心，人人都有份。”祁同伟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我得走了，再待下去容易被发现。” “亲爱的，不如你娶我吧。”刘珊忽然认真地说：“这样我就可以请小琴姐、安旎姐还有安然来家里玩，到时候你想干嘛都行啦。” 说真的，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面对刘姗的求婚，祁同伟一开始只当是玩笑话，但转念一想，嘿，你还别说，这事还真值得琢磨。 第一，刘家背景不简单，跟钟家又有姻亲关系。 娶了刘姗，仕途上自然会顺利不少。 第二，刘姗年轻貌美，尤其是被祁同伟“照料”了一段时间后，整个人更显水灵、更有韵味。 第三，她对祁同伟一心一意，哪怕知道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也毫不介意。 这种态度，确实难得！ 当然，也不是没有顾虑。 当初刘姗被派到汉东来，不说上层有没有安排，刘家那边恐怕也有自己的算盘。 祁同伟原本的打算是先当个副省长，把系统任务和原主的心愿都完成，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 如果后续没有任务了，那就干脆辞官，接手胜天国际，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真正的大企业家。 再加上他本身有金手指，到时候发展科技、拓展事业，说不定真能走出地球，探索宇宙，甚至踏足星际世界也不是梦。 他和那些嘴上说说、明明有能力却只想在地球上混日子的人不一样，祁同伟是真的打算去星际看看。 宇宙那么大，不去亲眼看看浩瀚星空和无尽星辰，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 可要是和刘家绑得太紧，以后难免会有牵扯。 祁同伟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尤其在刘姗这件事上，他确实有些亏欠，不可能甩手不管。 要是将来牵扯太多，反倒成了麻烦。 不过安旎和安然都觉得这事儿办得挺合适，至于家里那边，她们自己能顶住！ 对于两位姑娘的意见，祁同伟决定认真考虑一番。 结果第二天上班还没想清楚，孙连成就找上门来了。 “祁书记，今天我想联系高董，结果她秘书说她要休息，暂时不见人。” “您说，是不是高董改主意了？还是想等等看，想卖个好价钱？” 祁同伟心里其实清楚，高董只是在适应新的身体，最多一两天就恢复了，明天差不多就能正常工作。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只能无奈地看着孙连成。 “连成，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这两件事，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这点你得认清。” “高董有没有变卦，是不是想等等看，现在还不好说，但她总得调查清楚吧？” “可我已经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了，直接看就行啊。”孙连成着急地说。 “你确定资料没问题？”祁同伟问。 “绝对没问题，我都让老易一一核对过了。”孙连成赶紧点头。 “就没有遗漏的地方？” “保证没有！” “问题是我相信你，高董又不是我，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祁同伟没好气地说，“这可是涉及几百亿的投资，不让人家好好查一查，你觉得她能放心吗？” “啊……”孙连成一听，顿时语塞。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跑来跟我抱怨，而是把接下来的接待、审计、调查这些环节都安排好。”祁同伟语气一正，“记住，你只需要配合，其他的让他们自己决定。” “我明白了，祁书记，我一定配合到位。”孙连成忙拍胸脯，接着又赔着笑问：“那您能不能跟高董那边打个招呼，让那边动作快点？” 祁同伟其实也理解孙连成为什么这么急，毕竟快到年底了。 夏天的事拖到现在还没解决，年终总结和报告上肯定不好看。 虽说他是接了丁义珍的摊子，不能全怪他，但他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享受了权力带来的好处，那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这事我会跟高董那边提一下。”祁同伟没有拒绝，毕竟这两个项目对自己也有好处，“不过我再说一遍，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要是抓不住，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明白，一定抓住机会！”孙连成立刻站起身，还学着样子敬了个礼。 可惜他长了一副圆脸，即使穿着正经，也看不出几分严肃劲儿。 “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祁同伟挥挥手，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行啊！”孙连成脸上毫无不悦之意，被领导这么一说，那可是身份的象征，说明是自己人，旁人想听这话都轮不上。 待孙连成走后，祁同伟又处理了几份文件。 第124章 我理解你想进步的心情 和李达康不同，祁同伟更倾向于让手下人发挥主动性。 只要能由下面解决的事，他一般不会亲自插手，但该敲打的，一点不含糊。 之前的承诺是既往不咎，但那是针对过去的旧账。 只要你好好干，一切都没问题。 但如果工作不积极？ 呵呵…… 天不会因为少了谁就不转！ 虽然过去几个月提拔了不少因为种种原因而埋没在基层的能人，但这样的干部还有不少。 能干就留下，不想干就让出位置给愿意干的人！ 另外，祁同伟也不喜欢搞那些提前通知的检查调研，那种“走过场”的视察根本没意义。 所以他除了到省里开会，基本不离开市委大院。 但这并不等于他对基层的风吹草动一无所知，恰恰相反，祁同伟不仅知道，还掌握得极为细致！只是有些事他懒得主动提起，但如果有人不识趣，那这些资料就成了最好的“送行礼”。 孙连成刚走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进。” “祁书记。”进来的是童薇，孟建军这会儿去省委送材料，不在办公室。 “童秘书。”祁同伟一看就知道她带来了好消息。 “祁书记，您给我的那两部书稿我已经交到市出版社了。”童薇汇报道，“那边的负责人想……想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说到最后，童薇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汇报就不必了。”祁同伟笑了笑，“他们的心思我明白，不过就是出两本书而已，能出就出，不能出也别勉强。” “祁书记，我昨晚回家后了解了一下出版圈的情况，多少知道了一些内情。”童薇认真地说道：“出书和拍片子一样，除了内容本身，宣传也很关键。”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祁同伟点头，“不过我这情况有点特殊，不太适合大张旗鼓地宣传。 你让市出版社那边看着办，办不成也没关系。” “肯定能办成的，这么好的书不出版实在太可惜了。”童薇赶紧说。 这真不是奉承，祁同伟交给她的《余罪》和《征服》，和之前给章静瑜的《重案六组》一样，都是在原版基础上做了修改和提升。 比如余罪这个角色，有些过于“剑走偏锋”的行为，祁同伟都进行了适当“调整”。 他当然清楚这样一改，原著的味道会有变化。 但问题是，如果想顺利出版、拍剧，甚至电影化，完全照搬原版是行不通的。 不然怎么解释，祁同伟前世时，这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曾被长时间“雪藏”。 可好在祁同伟的文字功底远胜原作者，所以改了之后，不仅没有削弱作品的吸引力，反而更加精彩。 主角余罪依旧是个不拘一格的人，但他做的每件事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 同时在剧情细节上，祁同伟也结合自己作为省公安厅厅长的经验，做了大量补充和打磨。 童薇昨晚几乎没合眼，一直看到天亮。 要不是早上猛灌了黑咖啡和红牛，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精神。 “那这样吧，我写个创作思路吧。”祁同伟笑着说。 “那……那我可以代表出版社采访您一下吗？”童薇鼓起勇气问道。 虽然她跟祁同伟接触时间不长，但已经察觉到这位领导其实挺平易近人的。 看孟建军那个笨手笨脚的，偶尔犯点小错，祁同伟也只是指出问题、教他改正，从没真正发过火。 “采访？”祁同伟笑了，正要回应，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咦，是章静瑜来的电话。 “你稍等。”祁同伟示意了一下，然后接起电话，“喂？” “同伟书记，我是静瑜。”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关于书稿的事，我有个好消息想当面跟您说，您看方便吗？” “行啊，刚好手头空着，你要过来就现在吧。”祁同伟笑着说。 “马上赶到，您稍候。”章静瑜听后心情不错。 “好。”祁同伟放下电话，转头对童薇说道：“童秘书，等下昨天那位小章要来，你安排一下。” “啊？好……好的。”童薇怔了怔，随即迅速应声。 “去吧，采访的事咱们之后再说。”祁同伟挥了挥手。 “明白。”童薇只能先离开办公室。 没过多久，章静瑜就到了。 今天她换了身打扮，还是一身正装，却衬得气质格外出众。 “童秘书。” “章同志。” 童薇看着她这身装束，心里也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但面上依旧镇定，把人领进了办公室，泡好茶才退了出去。 等到她轻轻合上门的那一刻，心情却有些难以平静。 “祁书记，您的书随时可以出版，不过为了扩大影响，您愿意接受一次采访吗？”章静瑜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 “那就现在吧，你问，我答，简洁点。”祁同伟点头应允。 “好的。”章静瑜虽有些遗憾不能多聊些轻松话题，但还是拿出笔记本和笔。 祁同伟本以为她会提一些敏感问题，没想到她倒是挺职业，问的全是围绕书籍本身的内容。 像创作经历、故事原型这些，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想想也正常，若真是不懂分寸的人，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 整个采访进行了近一个小时，气氛始终很融洽。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看来公安系统的工作不但辛苦，而且充满风险。”章静瑜感慨道。 “是啊。”祁同伟轻叹一声，“哪有什么平静的生活，不过是有人在替你承受压力罢了。 生活从来就不轻松，如果你觉得轻松，那一定是有人替你扛下了本该属于你的重担。” “祁书记，您这句话太有深度了！”章静瑜眼睛一亮，立刻把这句话记下。 “随口一说。”祁同伟摆摆手，“不说全国，光是我们汉东省，每年就有多少干警倒在工作岗位上？每次我签发抚恤和表彰文件时，心里都很难受。” “《重案六组》写的只是现实中无数案件的一小部分。 我想把这个系列写下去，但不知道读者会不会买账。” “会的！一定会！”章静瑜急忙说道，“您不知道，我昨晚一口气看完您的书，根本舍不得睡觉，一大早我就跑去了省出版社找负责人。” “我都没提这是您写的，结果他们一看稿子，立刻决定出版，而且不光是出，还要重点推。”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祁同伟也许会信，但他现在可是开了外挂的。 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新鲜”的男人气息，知道她昨晚肯定不是在读书，但肯定也没闲着。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祁同伟淡淡点头，“出版的事情就辛苦你了，不过我再说一遍，别因为我是市委书记就搞特殊，一切按规矩来。” “您放心，一切都按规矩办。”章静瑜连忙表态。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书是不错，可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摆在这儿，出版社会这么积极才怪！ “那就最好，等样书出来，我买一批送人。”祁同伟满意地点头。 “祁书记，关于稿酬方面，因为内容非常精彩，出版社愿意给15%，您觉得怎么样？”章静瑜问道。 稿酬，简单说就是根据图书的定价，作者按比例拿到的报酬。 比如第一本《重案六组》定价50元，15%就是7块5。 别看这点钱不多，可如果卖出一万本，那就是七千五。 而要是销量上去了，比如像《三体》那样卖出三百五十万册，那稿酬可就相当可观了。 更何况，祁同伟还拥有全版权，电视剧、电影改编都还有收入。 至于销量问题，对真正的新人作者来说确实难，但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事。 章静瑜是谁？ 京州市市委书纪！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 汉东省省委常委！ 这样的人物所著的书，先不论内容是否真的如出版社那帮领导所说令人惊艳，哪怕写得平平，也注定要出版，销量更不愁。 “稿酬比例太高了，就按百分之十吧。”祁同伟说道，“不能搞例外。” “好的，一切听您的安排。”章静瑜当然清楚，祁同伟不是那么容易被讨好的人，因此没有半点异议，“等样书出来后，我再亲自给您送过来。” “好，辛苦你了，小章。”祁同伟微微颔首。 “不辛苦，能将这么优秀的作品推荐给大家，是我的荣幸。”章静瑜笑着回应。 “你很会说话，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祁同伟再次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祁书记您处理工作了，等有确切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章静瑜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告辞。 她这双腿，确实又白又修长。 “好。”祁同伟站起身，亲自将她送至门口。 “书记您留步。” “嗯。” 等章静瑜离开后，祁同伟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祁书记。” “程度，来我办公室一趟。” “明白。” 程度来得很快，心情也不错。 其实，自从祁同伟升任京州市市委书纪，身边又尚未配备秘书时，程度就动了心思，想过去当秘书，可惜未能如愿。 “祁书记。” “程度，你现在还跟赵瑞龙有联系吗？”等到童薇离开之后，祁同伟直接开口问道。 “没……”程度下意识想否认，可一抬头看到祁同伟的眼神，心里顿时一紧，“偶尔联系，但不频繁。” “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我理解你想进步的心情。”祁同伟点头说道，“我在常委会议上也说过，过去的可以不追究，但今后要是再犯错，就不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别看程度行事有些灰色地带，但他确实有本事。 在原著中，无论是赵瑞龙还是原身交代的事情，他都办得妥妥当当。 真要说起来，办不成的事，也大多是碰上了更高层的权力压制。 第125章 真要走那一步不可吗？ 比如……赵东来。 老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 虽然程度如今调入了省公安厅，担任主任，但这个职位并不算实权岗位。 比起赵东来这个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他确实不够看。 更何况之前因为郑西坡与他表弟常成虎之间的矛盾，差点被李达康直接免职，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不敢轻易硬碰硬。 如今情况不同了，赵东来因枪击欧阳菁后潜逃，尽管程度没有能接任局长，但哪怕只是升任副局长，也比他以前在光明区当公安局长时强得多。 他也很清楚，风向变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低调行事，甚至把表弟常成虎送去港岛避风头。 他一直担心自己会被清算，毕竟蔡成功引发的一连串事件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他总担心哪天自己就“失踪”了。 好在祁同伟没有动他，可他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想通过赵瑞龙说情吧，结果这位也被家里安排去了港岛，听说最近还打算进一步转移到海外，真假难辨。 这次接到祁同伟的电话，程度的心情是既紧张又期待。 紧张的是怕对方要“动手”； 期待的是，电话是私人号码打的，应该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刚进门还没坐稳，一口茶都没喝，祁同伟就直接切入主题了。 “祁书记，您放心，只要您指个方向，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会打折扣。”程度连忙站起身，挺直腰板表决心。 说实话，从外表看，这位还真有几分正气。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祁同伟抬手示意他坐下。 “一定做到！”程度说完，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也只是坐了半个椅子。 “知道你想进步，我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祁同伟说道，“要是你能完成好，以前的问题我会一笔勾销，至于职务的调整，也不是没可能。” “您尽管吩咐！”程度急忙表态。 “章静瑜这个人，你认识吧？”祁同伟问。 “省厅的章姑娘？”程度果然知道是谁。 “对，就是她。”祁同伟微微颔首。 “认识是认识，不过不太熟，而且……”程度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 “有话直说，别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你又不是女人。”祁同伟脸色一沉。 “是是是，祁书记，这个小章吧，长得确实漂亮，人缘也广。”程度赶紧说道，“就是外面传她私生活不太检点，但具体有没有问题，目前还没人拿出实锤。” “去查她，你亲自办，但要小心，这事不简单。”祁同伟交代道。 “查她会有危险？”程度有些惊讶，他实在想不通，查一个交际花能出什么岔子。 但他也不是个笨人，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祁书记，您该不会是说……” “没错，我怀疑她已经被境外势力收买了。”祁同伟没有遮掩，毕竟程度是他打算长期用的人，“最近她正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做一些对国家不利的事。” “按网上的话说，章静瑜现在就是行走的五十万。” “啊这……”程度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一想到章静瑜那复杂的关系网，越想越觉得真要如此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我原本打算直接找国安那边，但总得有点线索才行。”祁同伟继续说道，“本来我想自己来，但你也知道，我这个位子还没坐热。”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这事就交给你了，你亲自去做。” “我不问过程，只要找到证据，那就是大功一件。” 程度脑子转得快，他知道但凡牵扯国家安全的案子，就没有一个是安全的。 就算他不觉得章静瑜有多厉害，但如果她真被境外势力利用了，那危险未必是她本人带来的，而是她背后隐藏的间谍网络。 “祁书记，您放心，这事我来办，我亲自来！”程度很快做出了决定。 开什么玩笑，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看看以前的赵东来，凭什么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有李达康撑腰？ 好吧，后来他还抱上了沙瑞金的大腿。 但祁同伟也不差啊，程度从没见过谁刚当上市委书记还能兼任省厅厅长的。 哪怕是临时的，哪怕只是为了明年《汉东省公安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这档子事，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正式任职，权力一点不含糊。 现在的祁同伟等于集原身+李达康于一身，虽然还不能和沙瑞金比，但对程度来说，已经远远不是被赶到港岛，甚至要跑到美国躲债的赵瑞龙能比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祁同伟淡淡一笑，“不过我再提醒你一句，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最靠不住。” “你以为章静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就没事了？如果你真这么想，我想我可以提前给你准备一份因公殉职的材料了。” 程度一听，心里顿时一紧。 他原本确实没把章静瑜当回事，只担心她背后的联系人。 但现在听祁同伟这么一说，好家伙，原来这女人也并不简单。 这是扮猪吃老虎？ “祁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谨慎处理。”程度连忙表态。 他可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把章静瑜列入了“高危人物名单”。 “那我就等着看结果了。”祁同伟点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程度起身说道。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祁同伟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动作要轻，别打草惊蛇。 一旦有确切消息，立刻打电话给我，不管多晚。” “是！”程度敬了个礼。 “去吧。”祁同伟点头示意。 程度刚走没多久，文化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出祁同伟所料，这群人看了他写的《重案六组》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之前没动静，是因为章静瑜要来探口风，现在当然要抓住机会赶紧表现一下。 开什么玩笑，改编版的《重案六组》确实写得精彩，文字和情节都堪称上乘。 如果换作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没准还真有人动歪脑筋。 比如“参考”一下内容之类的。 但这次执笔的是市委副书记祁同伟，谁脑袋进水了才敢伸手？ 至于这本书到底是不是祁同伟写的，大家其实都没怎么怀疑。 毕竟人家大学就是尖子生，后来又深入一线参与缉毒行动，后来又担任厅长。 这种丰富的阅历，让他写起刑侦题材来得心应手、扣人心弦，远比突然去写科幻、玄幻，或者西方奇幻小说要自然得多。 对于文化局局长的一番吹捧，祁同伟的态度却始终不咸不淡。 对他来说，书能不能出版无所谓，能不能赚钱更无所谓。 那些说什么“为省厅创收”、“给市政府做榜样”的话，都是糊弄人的。 写小说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不但能写，还能写得很好。 说白了，就是积累点人气，为以后要干的大事铺垫铺垫。 当然，祁同伟也没天真到以为所有人都会相信，对他来说，只要关键人物认可就够了。 送走了文化局的人，祁同伟看了看时间，拨通了高小琴的电话。 “祁书记。”电话那头传来高小琴温柔又带着激动的声音。 “听说孙连成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有没有大问题？”祁同伟关切地问。 “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她的语气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能不兴奋吗？她曾经那段痛苦的往事，是她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 而现在，一觉醒来，居然换了一副全新的身体。 那段经历不仅完全想不起来了，连高小琴留给“现在的自己”的视频里也没有提起，明显是彻底不愿再回忆。 为防万一，留言中还特别叮嘱她暂时不要联系妹妹高小凤，更不要提起过去的事。 重生后的高小琴虽然有些疑惑，但明白一件事就够了——听从安排准没错。 “要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先休息几天，工作不急。”祁同伟温和地说。 “再不急的工作，祁书记的面子也得给。”高小琴笑着回应：“今晚我做东，请您吃个饭，顺便聊聊工作的事，您看方便吗？” “既然是工作需要，当然可以。”祁同伟爽快答应。 “那就今晚六点半，京州大酒店，我等您。”高小琴语气轻快。 “好。”祁同伟答应得毫不犹豫。 挂掉电话后，他动了动鼠标，唤醒了沉睡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开着一个文档，记录着他接下来要处理的一些事务、部门，还有人物名单。 “当上了市委副书记才明白，就算想甩手不管，还是有一堆人和事绕不过去。” “办事、对人倒也罢了，这任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难道真要走那一步不可吗？” 祁同伟不是没想过拿出点“未来产品”来报效国家，但他清楚，那样做虽然能换来不少好处，甚至被上头重点关注，但想要完成系统的终极任务，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体制有体制的规则，你一个开挂的，哪怕能被委以重任，甚至管理重要项目，但想要当上副省长？呵呵……想都别想。 “靠，明明是个挂王，还得靠女人上位？” “算了，能把软饭吃成硬通货，也算本事。” 第126章 成全你们，让幻想照进现实！ 想到这里，祁同伟直接拨通了刘姗的电话。 目前来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姗姗，消息先透露给你家里人，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 “真的呀？” “嗯。” “太好了，我现在就打！”刘姗高兴地回应。 “记得语气委婉些。” “放心吧！” …… 不到一个小时，远在京城的钟小艾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听到了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消息。 “姐，你刚才说什么？刘姗想嫁祁同伟？” “唉……”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满是烦恼，“刚挂了电话，把我跟你姐夫气得不行。 这事还没敢告诉老爷子，小艾，你说我该咋办？” “你没去刺激姗姗吧，她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固执，不然也不会住到你这儿来。”钟小艾语气略显复杂，“你要是再刺激她，我真的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怕她已经做了！”钟小琪急了。 “不……不会吧？”钟小艾声音有些发虚，“那个祁同伟，不至于对姗姗怎么样吧？” “就怕是姗姗主动啊！”钟小琪哭笑不得。 “呃……”钟小艾一想到自己那个外甥女，顿时心里也没底了。 “好在祁同伟早就离婚了。”钟小琪接着说，“听说他前妻现在在港岛，跟她的学生搅和在一起，还传过别的绯闻，挺乱的。” “姐，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事儿？”钟小艾忍不住问。 “我要是有主意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钟小琪叹道，“我们打算最近陪你姐夫去一趟汉省，一是把姗姗接回来，二是也想看看那个祁同伟到底是个什么人。” “姐，你们不会真要……”钟小艾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先看看再说吧。”钟小琪道，“你这边也帮忙打听打听，但别让人知道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知道了，我会找机会了解的。”钟小艾也只能答应。 当天晚上，京州大酒店最豪华的包间里，高小琴、刘姗、安旎和安然几人都在。 “小琴姐，我爸妈估计这两天就杀到汉省来了！”刘姗抱着高小琴，一脸委屈。 “姗姗，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安排进公司。”高小琴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的事，等你祁大哥来了，你再问他吧。” “也只能这样了。”刘姗无奈地点头。 祁同伟快到时，给高小琴打了电话，她立刻带着人到门口迎接。 不只是她，酒店的领导也都在场。 毕竟能和市委副书记搭上线，这点面子自然是要给足的。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酒店领导被客客气气地打发走了。 孟建军和童薇被高小琴的助理带到了隔壁包间，至于孙连成那帮人，祁同伟压根没叫。 等包间门一关，两个“处理”过的保镖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守着门口，祁同伟这才被“围攻”。 五人落座后，刘姗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祁同伟倒是很冷静，“要是你女儿突然说要嫁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你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只要她过得开心就行。”刘姗一脸坚定，想法果然不一样。 “小琴，这件事你配合一下。”祁同伟看向高小琴，“姗姗不是不想进体制内嘛，你尽快帮她把游戏公司筹备起来。” “我准备了十款游戏，不敢说每一款都能爆火，但至少赚钱是没问题的。” “等她证明自己有能力，不靠家里也能闯出名堂，她家里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开公司没问题，别说一家，开十家都没事。”高小琴语气霸气，“但姗姗家里情况特殊，我们这么操作，会不会反而激化矛盾？” “先试试看。”祁同伟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不定事情会出现转机呢。” “反正我认定了祁大哥，谁反对都没用。”刘姗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不了我就跟家里断了关系，只要祁大哥和小琴姐不甩开我，我还能饿着？我才不怕呢！” 祁同伟心中清楚，事情远没这么简单，但他也明白，机会其实就藏在这其中。 等饭菜上齐后，服务员被支了出去。 门外一个保镖，门内一个保镖，确保没人打扰。 祁同伟也检查过房间，确认没有监听设备，这才放心。 没了外人在场，包间里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气氛融洽。 而童薇和孟建军则在另一个包间，和高小琴的助理以及几个新来的公司管理层一起吃饭聊天。 孟建军要开车，不能喝酒，只能童薇出面应酬。 虽然童薇有着祁书记秘书的身份，旁人不敢轻易劝酒，但她还是喝了不少。 饭后祁同伟先一步离开，回了市委家属院。 “小孟，你送童秘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待车停稳后，祁同伟看着脸颊微红、略显醉意的童薇，语气难得温和，“以后别这么拼了，作为我的秘书，用不着这样。” “祁书记，我没事的，已经清醒了。”童薇急忙回应，“我还有工作要向您汇报。” “工作不急，回头慢慢说。”祁同伟淡淡一笑，“小孟，把她送到家门口，确认安全后再回来。” “明白！”孟建军立刻点头。 祁同伟下车后，很快走进了自家楼栋。 童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能抓住，真是遗憾！ 回到家的祁同伟，先是对房间和周边环境做了一番检查，确认安全后，才从随身包中取出替身Plus。 这是借助母皇之力制造出来的高级替身，外形和身材与他本人有九分相似。 不只是外貌，关键是这个替身极具智能。 可以吃饭、喝水，甚至与人交谈，比以前那种只能躺在床上的版本强太多了。 不仅如此，在一定范围内，祁同伟还能通过灵能与替身进行实时连接。 即便突然有人登门拜访，也能应对自如，不会轻易暴露。 安排好替身后，祁同伟换上纳米战甲，趁着夜色悄然升空，朝东方疾驰而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高小琴她们，而是直接越过了国界，来到了日本。 他在一处靠近核电站的海域停下，将母皇投放进海中，并下达指令： “尽可能多地采集生物基因样本，同时壮大自身，尽快完成第二阶段进化。” 原本呈现基地车形态的母皇，入水后迅速发生变化。 外形变得更加流线，适合水中穿行，尾部也形成了多个喷气孔。 当气流喷涌而出，母皇如同一条怪异巨鱼，迅速潜入深海。 不久后，祁同伟收到了母皇传回的信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靠！我就说嘛，后世小鬼子敢明目张胆排放核废水，那肯定早就干过这种事，没想到还真是！” “国内每年从日本进口多少海产品？沿海地区有没有被污染？” “这简直不能忍！” 祁同伟不是没想过曝光日本的无耻行为，但考虑到这个国家惯用鞠躬道歉甚至下跪谢罪，再不行还能官员辞职了事，便决定亲自给他们上点压力。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收割一波日本金融市场，顺便对执政党来个沉重打击。 至于这么一搞会不会引发日本社会动荡甚至崩溃？呵……关他屁事！ 当年小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后果。 这笔账，早就该还了！ 再加上这些年来的利息，祁同伟就算让整个日本列岛沉入海底，也不会有一丝愧疚。 “母皇，给我拿下这座核电站，注意隐蔽，有危险立刻撤离。” “星灵，协助母皇完成任务。” 【收到，最高指挥官阁下！】 随着祁同伟指令下达，母皇腹部的孵化舱立刻开始高速运作。 在充足能量的供应下，五分钟不到，第一批生化兽已完全成熟，随后如同鱼雷一般被母皇发射出去。 这些生化兽如子弹般直扑核电站隐藏在水下的排污管道。 与此同时，星灵也迅速侵入核电站的中央控制系统。 短短几分钟，整个核电站已与外界彻底失联。 也不能说完全断绝，无论是从核电站传出的信息，还是外部传入核电站的数据，都会被“星空”系统截取并重新处理。 这样一来，无论核电站内部人员，还是外界的监管机构，都会误以为核电站运行一切正常。 祁同伟悬浮在空中，目光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核电站，脸庞隐藏在头盔之下，唯有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 “你们不是热衷于排放核废水吗？不是对哥斯拉情有独钟吗？” “那我就成全你们，让幻想照进现实！” 这话并非虚言。 虽然母皇首批培育的生物体形尚不算庞大，但外形却异常骇人，与某些恐怖片中的怪物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更加诡异。 许多生物形态仿佛克苏鲁神话中的存在，普通人一见恐怕精神都会受到重创，理智值瞬间崩溃。 “星灵，利用核电站内部的监控系统，留下足够的影像记录。” “是时候给那些小鬼子加点料了，还有驻日美军，希望他们能享受这场‘盛宴’！” 【遵命，最高指挥官大人！】 命令下达之后，祁同伟没有再耽搁。 他立刻依照星灵之前搜集的情报，锁定了三处日本右翼组织的据点。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便将这三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全部拿下。 别误会，这并非单纯的报复行为，而是一种“资源回收”。 不仅仅是财富的回收，其实对祁同伟而言，金钱早已只是一个虚拟的数字。 他储存在灵能空间里的现金，除了最初从赵德汉手中得来的那笔之外，明明已经动用了不少，但总额却反而增加了。 尤其是外币，日元、美元、欧元、港币、英镑，总金额令人咋舌！ 此外，还有大量黄金、珠宝，甚至包括不少珍贵文物。 第127章 意外之喜 这些都是他夜间“巡视”所得，只是他渐渐发现，这些东西其实根本派不上用场。 一旦大规模流通，势必会引起各方追查。 “靠，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我才懒得当这个官。 干脆占个地盘，自立为王不香吗？” 带着这样的抱怨，祁同伟返回核电站，查看母皇的进展。 此刻，核电站表面上风平浪静，运转正常，但内部人员却已消失大半。 剩下的那些，也在星灵的控制下浑然不觉自己工作的场所，早已成为生化生物的狩猎场。 母皇已彻底封闭了排污口，原本源源不断地排出的核废水，如今反倒成了它的“营养餐”。 对普通生物而言，核辐射意味着死亡。 但对母皇来说，那却是上等的能量来源。 果然，在祁同伟的注视下，它开始进行第二次进化。 原本祁同伟还打算回城陪陪高小琴等人，但看到母皇进入“升级”状态，便决定留下观察。 这次进化比起第一次要耗时得多，但带来的变化也更为惊人。 最开始，一级母皇的长度还不到200米，宽度不足百米，高度也不过十余米，大约相当于三层楼的高度。 可完成第二阶段进化后，体型至少膨胀了三倍不止。 不过，这倒是给祁同伟带来了新的问题。 “靠，这也太大了，就算灵能空间还在持续扩展，放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进去，势必影响我正在筹建的多功能基地。” “不如就让母皇留在海洋中自由活动，既能袭击小鬼子沿海的核电站，又能收集基因样本，还能帮我继续‘打捞’资源。” 想到这里，祁同伟潜入水中，从进化后的母皇身上获取了一批可用资源，其中包括数块能量水晶，然后才启程回国。 看看时间，虽略显紧迫，但也勉强来得及。 他先飞往酒店，安抚了一下高小琴等人的情绪，随后才回到市委家属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祁同伟的生活逐渐趋于规律。 白天基本都在市委，大部分时间处理自己的事务，偶尔也会参加一些会议，讨论相关议题，或传达上级及自己的指示。 隔三岔五，他也会前往省委，向沙瑞金汇报近期工作，偶尔还会下基层考察。 对于下面这些人，祁同伟始终贯彻一个原则：一手硬手段，一手糖衣炮弹。 硬手段方面，主要是针对那些确实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是调到冷门岗位提前养老，就是找点毛病直接拿下。 简单来说，能干就留下，不能干就走人，把“杀鸡儆猴”的套路玩得炉火纯青。 正是靠着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下面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被迫，工作劲头都被调动了起来。 对普通百姓而言，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过去那些需要东奔西跑、求爹爹告奶奶才能办成的事，如今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居然真提高了。 虽然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但至少服务态度和办事效率比以前强了不少。 不仅如此，趁着还兼任省公安厅厅长的职务，祁同伟大力推动《政务服务中心一体化办事大厅》项目。 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老百姓少跑腿，在一个地方尽可能把事情都办好。 就连公安系统也在他的要求下，开始建设一体化公安综合窗口服务体系。 说来也巧，等这些方案上报之后，不光是沙瑞金非常重视，连中央也给予了高度关注。 不仅得到认可，还获得了实质性的支持。 至于下面会不会有人反对？其实还真没几个人敢。 你想啊，不管是政务服务一体化大厅，还是公安综合窗口体系，不仅需要场地，也需要大量人手。 从部门领导到一线办事员，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和事业编制。 不说公务员岗位，光是事业编制就已经让不少人挤破脑袋了好吗？ 对相关单位来说，这些岗位不仅仅是人情资源，更是可以换来各种利益的筹码。 而这些新增的岗位和编制，就是祁同伟给底下人的“甜枣”。 至于这些岗位会不会出现利益交换，甚至滋生腐败，祁同伟心里清楚得很，肯定会有。 但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想让人干活，总得让人尝点甜头。 只要不犯大错，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真有人捅了娄子，该撤的撤、该查的查、该连坐的连坐。 必须严查、重罚、快办！ 别以为拿了好处，还能不担责任，那美事祁同伟可不答应！ 至于一些被处理干部留下的空缺，祁同伟也早就在会议上多次强调了原则。 有能力的上，平庸的下！ 有功就奖，有过就罚！ 犯了错的，该调查调查，该处分处分，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在这样的工作节奏中，祁同伟写的三本小说也陆续出版了。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当作者身份公开后，三本书的销量一路飘红！ 最开始，省公安厅系统内买书的那些人，不过是想给领导捧个场。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送没送礼领导可能记不住，但没送礼的人领导一定记得！ 大家都买了，你不买不是傻吗？ 再说，三本书而已，就算贵点，加起来也不过几百块钱，不至于谁掏不起吧？ 可没想到，越多人看了之后，才发现这书写得不止是好，简直是精彩绝伦！ 文笔细腻流畅，情节跌宕起伏，内容扣人心弦。 尤其是公安系统的读者，书里描写的很多内容都是他们日常工作中能接触到的，特别是那些在刑侦一线的同事，简直代入感爆棚！ 再加上祁同伟的身份摆在那里，《重案六组》《余罪》《征服》这三本书刚一上市就火了。 一开始只是体制内的人买，后来随着大家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三本书感兴趣，销量自然也水涨船高。 三本书卖得好，带来的版税收入自然不菲。 但与此同时，也引来了盗版商的眼红。 可这帮人很快就尝到了苦头！ 开什么玩笑，别人你可以盗，省公安厅一把手、京州市一把手、省常委的书你也敢动？ 还没等祁同伟主动开口，从出版单位到文化管理机构，再到公安系统，相关部门已经迅速展开行动。 这场针对盗版的整治行动，在2014年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也算是一份意外之喜。 但若说2014年岁末汉东省最引人关注的新闻，倒不是这三本书的内容。 在高小琴的积极推动下，光明峰项目的进展和大路集团的整合工作十分顺利。 相关的报道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尤其是投资总额由原定的280亿元跃升至580亿元这一数字，不仅在省内引起高度关注，也得到了中央层面的重点支持与肯定。 至于手机项目，原本预计年底前也能初见成果，但考虑到2014年已近尾声，再加上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重组已经交出了不错的成绩单，对这一年来说，已经足够。 因此，省委和市委经过研究决定，将手机制造基地的项目纳入2015至2020年的五年发展规划中。 当沙瑞金看完高小琴提交的详细报告和未来规划，尤其是看到胜天国际计划在未来五年内投入高达3000亿元人民币的总投资额后，即使这笔资金是分期分项目陆续投入的，仍然令人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2014年，哪怕是在房地产行业，也很难见到如此巨额的投入！ 在全省的大力支持下，胜天国际在汉东的区域总部建设迅速启动。 用的就是祁同伟早前向孙连成提到的那栋停工项目，连资金都不用胜天国际出，区政府不仅主动接手，还按照胜天方面提出的改造要求进行施工。 2015年1月1日，星期四，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法定假日元旦。 按照国家放假安排，1月1日至3日为休息日。 但作为市委常委一把手的祁同伟，却无法真正休息。 当然，不光是他一个人忙，省里市里的主要干部基本也都照常上班。 元旦一早，祁同伟就直接前往省委，参加新年伊始的第一场常委会议。 虽然是阳历新年，但大家见面时，都会互相说一声“新年好”。 “育良书记，新年快乐。”祁同伟一见到高育良，便笑着迎上前去。 “同伟书记，新年好。”高育良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学生，眼神颇为复杂，“有一阵子没见了，你那本书我看了，写得不错，听说销售情况也挺好。” “育良书记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临时被推上去的。”祁同伟谦逊一笑，“能有这样的销量，说到底还是大家给面子，估计不少都是熟人买的，不能当真。” 正说着，沙瑞金走了进来。 “大家都到了，那就开会吧。”沙瑞金还是一如既往地干练高效。 新年第一场常委会议，照例要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过去这一年，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总体来说，都基本告一段落了。”沙瑞金环顾全场，“今年是我们汉东省五年发展蓝图的开局之年，至关重要。” “对了，祁书记，你的《汉东省公安系统2015年全员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准备什么时候启动？” “瑞金书记，这个方案定在1月8日正式开始。”祁同伟答道，“主要是元旦三天假期公安系统事务繁多，假期结束后大家刚恢复工作，也有不少事务要处理。” “所以我安排在1月8日启动，瑞金书记，您当初答应要亲临现场指导的，到时候我们省厅全体同志都盼着您来呢。” “呵呵……放心吧，我一定到场。”沙瑞金微笑着点头，“你在省厅的工作成绩大家有目共睹，希望这次的大练兵也能为全省乃至中央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请瑞金书记放心，准备工作早在去年11月中旬就已经启动了。”祁同伟认真地说道，“为了不影响系统正常运转，这次大练兵分为初赛、半决赛和总决赛三个阶段。” 第128章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去年年底我也抽空走访了各地市局以及基层分局，听取了一些意见，也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 “这次大练兵虽然不敢说一定能给省里、给中央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但至少能挑出一批思想坚定、能力出众的好人才。” 沙瑞金听后点了点头，神情满意：“这件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不过相比练兵，胜天国际这次的投资，不仅我们省重视，中央也高度关注。” “我们市一直在和胜天国际的高董保持沟通，我也跟对方吃过几次饭。 好在每次都能推进一些实质性的合作内容，没白费这些饭局。”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该吃就吃，这都是为了工作。”沙瑞金听出了祁同伟话里的顾虑，立刻表态道：“谁要是拿这个做文章，我第一个不同意。” “谢谢瑞金书记的支持。 今早来的路上，我还接到一个好消息。”祁同伟说道，“胜天国际已经在汉东省京州市的城市银行和工商银行分别打入了100亿和200亿资金，加上去年的投资，总金额已经突破了500亿。” 听到这个数字，现场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当年光明峰项目最顶峰的时候，总投资也不过才280亿。 而且那笔钱还是分散在多个公司和不同项目之间，最多的一个项目也不过才三十多亿，最少的甚至只有几千万。 现在，光是一家胜天国际就砸进来500亿。 更关键的是，这可是真金白银的流动资金！ 不像有些企业，看起来账面数字漂亮，其实夹杂着不少固定资产和不良债务。 500亿，放在整个汉东省不算什么，但如果集中在一个项目上，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更别提胜天国际的整体投资计划高达3000亿，这还只是第一期。 这种级别的投资，前景甚至超过当年的富士康，汉东省怎么可能不重视？ 尤其2010年豫省为争取富士康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五年下来，成果已经显现得非常明显，每年的出口额都在大幅增长，是摆在眼前的好榜样。 而汉东省的滨海市有天然港口，这条件可比豫省更有优势。 更重要的是，胜天国际的财力远超富士康！ 据说他们在全球拥有的资产高达数千亿甚至上万亿美元，相比之下，富士康根本不够看。 不仅如此，胜天国际已经一口气收购了诺基亚、爱立信、黑莓这三个国际知名品牌，还整体吞下了湾岛的宏达国际电子股份有限公司，HTC和多普达两个品牌也顺利纳入麾下。 此外，胜天国际不仅在布局新手机的生产线，连产品设计都已准备了多个成熟型号。 祁同伟也没打算一下子就把手机行业推上高峰，他的策略是走苹果的老路，然后让苹果无路可走。 从取消Home键的iPhoneX开始，他一路“借鉴”到iPhone15。 沙瑞金不懂这些技术细节，但当他看过高小琴展示的PPT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新手机比起当下最流行的iPhone6，领先了不知一个档次。 不只是硬件，软件方面也同样出色。 在祁同伟的暗中支持下，胜天国际已经成功研发出一套可以兼容iOS和安卓系统的新系统。 也就是说，不管用户之前使用的是哪个平台的软件，都可以顺畅地在这套系统上运行。 当然，这中间的技术细节并不简单，但对普通用户来说，只要手机好用，怎么来的不重要。 “看来胜天国际对咱们汉东还是很信任的。”沙瑞金脸上露出笑意。 毕竟豫省富士康的例子就在那儿摆着，这可是实打实的大政绩，不高兴才怪。 其实那段时间，高小琴那边不断收到各地的邀请。 消息一泄露，各地都坐不住了，都想来挖人，就像当年豫省从广东挖走富士康一样。 可惜有祁同伟在，这事谁都别想得逞。 “那也是因为咱们汉东给予了胜天国际足够的扶持。”祁同伟笑着说道，“否则这段时间那么多地方都在拉拢他们，就算高董念旧情，恐怕也很难不动心。” “这事我了解，不少省份得知消息后都动了心思，想把项目抢过去。”沙瑞金严肃地说，“虽然高董这边确实还讲点旧情，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自以为是，更不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我再强调一次，胜天国际的这笔投资，我们必须争到手。 任何胳膊肘往外拐的、任何敢打歪主意的，都是汉东的罪人，必须严肃处理！” 对于沙瑞金这番表态，祁同伟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如果真能在汉东打造一个富士康级别的制造基地，还是升级版的，光是带来的就业机会就已经让整个省难以拒绝，更别提背后牵动的整条产业链了。 再加上出口带来的贸易增长，啧啧啧……这么大的政绩，谁愿意放手？ 说白了，随着资金陆续到账，前期准备工作也逐步展开，胜天国际如今已经成了全省上下共同关注的核心利益。 谁要是敢动这盘菜，那就是大家共同的敌人！ 等胜天国际的话题告一段落之后，沙瑞金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中央昨天下发了一份新文件，主要是关于加强沿海地区安全管控，以及对进口海产品的监管。”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网上这两天在疯传，说是霓虹那边偷偷排放核废水，结果导致海洋生物发生变异，这些变异生物还袭击了一座核电站。” “按网上的说法，是有图有真相，甚至还有内部的监控视频流出。 据说那座核电站已经被彻底封锁，但霓虹方面却始终否认。”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相关的图片、视频我也看过一些。”祁同伟接话说，“我还特意让胜天科技的技术人员检查过，这些资料并没有做假的痕迹。” “那就是说，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沙瑞金脸色一沉。 毕竟汉东也有临海城市，其中最大的就是滨海市，还有重要的国际港口。 如果小鬼子那边真出了问题，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变异生物不会漂洋过海跑到这边来。 “听说这件事已经被胜天科技的研究团队上报了。”祁同伟继续说道，“再加上刚才瑞金书记提到的那份文件，说明这件事确实有发生的可能。” “我个人建议，先暂停和霓虹方面的海鲜进口业务。 正好有中央的文件在手，我们这么做也更有理由。” “不过这么一来，一些专门从事海产品贸易的企业和个人肯定会受到冲击，执行上要尽量避免‘一刀切’，减少负面影响。” “但同时也要重视走私问题，这一直是沿海地区的一大难题。 可这次事关国家安全，我觉得我们汉东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这话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下来。”沙瑞金点头，“回头再具体研究怎么操作，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霓虹就在滨海对面，谁也不能保证不会被波及。” “对了，我在网上还看到有人调侃说，这次是‘幻想照进现实’。 我都有点担心，要是真冒出个哥斯拉那样的怪物，那就不只是霓虹的灾难，而是全球性的问题了。” “希望别发展到那一步。”祁同伟叹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听说吕州那边的胜天科技刚研发出新一代的无人机，包括水下版本。” “瑞金书记，您看要不要联系一下，从他们那边借几台放到滨海市那边？就算起不了多大作用，至少也能提供点额外保障。” “这个建议不错。”沙瑞金点了点头，“我还记得刚来汉东那会儿，去他们那边参观过，正好赶上他们新研发的小型多功能潜艇下水，我还亲自试乘了一次。” “回头就联系一下吧，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白出力，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好，那我回头就给高董打个电话，先沟通一下。”祁同伟点头应下。 常W会上人头攒动，但大多数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沙瑞金和祁同伟交流。 尤其当谈到胜天国际和高小琴时，不少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微妙。 毕竟能在常W席位上坐下的，都是汉东省的权力中枢，要说祁同伟和高小琴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那未免太夸张了些，但表面上的一些风声，多少还是传到了耳朵里。 而且能在省级层面立足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明人？现在谁看不出来，祁同伟之所以能稳坐京州市市委一把手的位置，成为沙瑞金的心腹，跟胜天国际、跟高小琴脱不了干系？ 只是鲜有人知的是，高小琴并非祁同伟的靠山，反而是他背后更强大的力量。 散会后，祁同伟没有在省委大院多作停留，也没有去找高育良，直接上了车，直奔省厅而去。 车上一共三人，开车的是孟建军，副驾驶坐着童薇。 车子驶出省委大院后，坐在后排的祁同伟才开口。 “小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祁shu记，我考虑清楚了。”孟建军看了眼后视镜，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我知道让您失望了，但秘书这份工作我实在难以胜任，还是更适合当个司机。” “你有这个决心就好。”祁同伟没有多加挽留。 他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秘书这个角色，但很显然，这项看似简单的工作，并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祁shu记，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孟建军再次表达歉意。 “行了，做不了我的秘书，做好我的司机也一样。”祁同伟笑了笑，“而且我知道，你的决定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着想，这份心思我明白。” 这还真不是祁同伟多想了。 秘书这活儿，做得差是个坑，做得好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第129章 为什么还要僵着？ 就比如丁义珍当初出逃时，他的司机明明察觉不对，却不但没报警，反而帮忙打掩护。 但反过来，要是身边安排了个不靠谱的或者居心不良的，那问题就大了。 在祁同伟看来，孟建军人品是靠得住的，值得信任。 只是在秘书岗位上，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只是没那么得心应手而已。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相比之下，这段时间童薇的表现就十分出色，无论是分内的事务，还是额外的工作，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也别误会，祁同伟并没有和她发展到什么亲密关系，童薇也没有走歪路。 只是在生活上，她也确实把祁同伟照顾得很好。 至于别人会不会说闲话，私下里难免有些议论。 好在祁同伟已经离婚的消息早传开了，一个未婚，一个单身，就算有点什么，也谈不上违规违纪。 在单位上日久生情的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然，真要走到一起，职务上肯定也得调整调整，毕竟还是要避嫌的。 “祁shu记……”孟建军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领导真是懂自己。 “以后专心开车，别想那么多。”祁同伟淡淡地说完，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童薇，“小童，你这边也得有心理准备，以后少不了有人议论。” “我不怕！”童薇语气坚定，“祁shu记，我一定会尽全力把工作做到最好。” “我相信你，这段时间你确实表现不错。”祁同伟点头，“对了，回头你通知一下胜天国际那边，下午会议结束后，我会过去看看。” “好的，我马上安排。”童薇立刻记下了这件事。 祁同伟一到省厅就召开了会议，原定议题只有一个，现在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关于《汉东省公A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工作方案》的推进，另一个则是由日本方面引起的麻烦。 说到底，这事的起因还是祁同伟一手策划的。 近段时间，他在那座核电站布下诱饵，等着日本和驻日mei军不断派人潜入打探。 而星灵的配合，也已确认了变异生物的存在。 而偏偏正是在确认存在变异生物之后，不论是小鬼子还是驻日美军，非但没有对核电站发动毁灭性攻击，反而接连派出人手深入其中，试图活捉变异生物并带回研究。 原因在于，他们发现这些变异生物竟然具备一定程度的智慧，不仅在面对小鬼子与驻日美军的部队时懂得配合行动，甚至还会设下陷阱、使用策略。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这些生物显然是极其危险的存在；但对于小鬼子和美利坚的高层来说，这种具备智力的变异生物，无疑拥有极高的科研价值。 此外，这些变异生物似乎只盘踞在核电站内部区域，从未向外扩散，更令人惊讶的是，核电站内竟未检测出任何核泄漏或辐射超标的现象，这使得整个区域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变得“安全”起来。 因此，小鬼子方面便以核电站例行维护为由，将整片区域封锁隔离。 连海面上都有小鬼子与驻日美军的舰艇来回巡逻，甚至调来了潜艇进行监控。 至于网络上流传的那些视频，也被两国联手用各种伪造视频、游戏宣传CG等手段进行混淆，轻而易举地控制了舆论走向。 不过，普通民众这边虽然被稳住了，但各国情报机构就没那么容易糊弄了。 近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来自不同国家的特殊人员，通过各种隐蔽渠道潜入了小鬼子的领土。 原本小鬼子就因祁同伟与一众金融巨头的动作而陷入混乱，如今再爆出这样的事件，自然是更加焦头烂额。 但混乱反而正中下怀，日经指数在这段时间一路暴跌，几乎看不到回升的迹象。 偶尔有一次上涨，也是祁同伟和同行们为了出货和收割韭菜故意制造的假象。 不只是日经指数，美利坚的三大股指同样未能幸免。 除此之外，法兰西、德意志、英吉利等国的证券市场也都动荡不安。 无数投资者血本无归，仅在2014年最后两个月，这几个国家跳楼的人数就在不断上升。 唯一相对安稳的，是五常之一的毛子国。 虽然这位昔日的同志也曾坑过我们一把，但终究还有些旧情分在，因此祁同伟并未对其下重手。 但……高小琴却出手了。 一次饭局上，祁同伟随口提到短视频平台和网络小说将来一定会大火，还吐槽了国内男性结婚难的现状，高小琴听后顿时来了灵感。 恰好她这次在毛子那边赚了不少，而小熊和大熊那边的姑娘，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出了名的肤白貌美、身材高挑。 于是，高小琴顺势创办了一家国际性娱乐公司，计划从短视频与网红入手，为今后拍摄电视剧和电影铺路。 她先是在小熊和大熊境内设立分公司，专门搜罗那些颜值高、身材好、年龄适中的毛妹，经过初步培训和筛选后送入国内，再进行更深入的培养。 为了能让这些毛妹发挥更大作用，高小琴先是收购了2012年成立的“今日头条”，接着又请祁同伟帮忙运作了五个APP，分别命名为Red书、启点小说、MOMO探探、虎鱼、迪哩迪哩。 随着大量毛妹进入国内公司，高小琴还在一次内部会议上明确表示，只要双方出于自愿，不会阻止感情发展，但如果分手，也必须和平处理，否则不仅会被开除，还需支付巨额赔偿，甚至面临全行业封杀。 这一消息一出，公司整体效率竟然直接提升了至少10%！ 最离谱的是，俄语居然在公司内部成了比英语更吃香的语言。 会议结束后，高小琴还专门打了个电话给滨海地区的分局，安排了相应的巡逻任务。 至于更深层的工作，祁同伟并没有插手太多，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并不合适。 他相信国家方面肯定已有部署，而且也会以军事演习等方式进行掩护，这些就无需他去操心，反正国内不会有事。 在省厅布置完两项任务，并安排负责人定时汇报后，祁同伟又在省厅食堂吃了一顿饭，和几位干警聊了会儿天，才离开。 回到市委会大院后，他小眯了一会儿。 说是休息，其实是趁着这段时间与高小琴等人通话，继续安排后续工作。 “小琴，让霓虹那边的人都撤了吧。” “现在就撤吗？” “对，现在就撤。 那边现在关注度太高，反正该赚的也都赚得差不多了，没必要继续留着惹人注意。”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姗姗那边呢，还在跟家里僵着？” “还在僵着呢，听说我们要收购Steam，她非要跟着过去看看。” “想去就去吧，反正有大橘和安保团队在，安全方面不会有问题。” “可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发展。” “影响就影响吧，有胜天国际的投资项目在，就算刘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刘家那边恐怕也不是真反对。” “那为什么还要僵着？” “上面的人做事，考虑得更全面些，随他们去吧。” “要是你能跟刘姗走到一起，其实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事顺其自然吧，别强求，我又不是没人要。” “你当然有人要，我们都愿意要，只是有刘家的支持，你的心愿也能早点实现。” “放心，这个心愿就算再晚，估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对了，高育良这段时间有联系你妹妹吗？” “一直没有，确切地说，自从高小琴离开港岛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看来比起所谓的感情，育良书记更在乎自己的前程啊。” “这很正常，我早就看出这家伙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对了，同伟，小凤那边我也问过了，她愿意重新开始，只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 “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将来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衣食无忧没问题。” “我想小凤知道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祁同伟听了那句明显加重语气的“感谢”，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男人嘛，身边女人多一些，也是能力的体现，但绝不能沉溺其中。 不过想想双胞胎一起…… “对了，科技产业园那边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吧，国家派来的人虽然也有不好打交道的，但多数都还挺好相处。” “遇到难缠的别忍着，直接向上反映。 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不然谁都能来踩你一脚。” “明白。” “回头会有人来借无人机和水下无人机，正好让国家派来的人去处理，我们的人别参与。” “是为了小鬼子那边的事情？” “没错，估计上面也怕变异生物跑到他们地盘上。” “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也是国家的事。” “明白了。” 公事谈完，两人又随意聊了些闲话，才挂断电话。 祁同伟躺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他其实有专门的休息室，也有中央空调，但他就喜欢这样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趁着下午的市政常委会还没开始，祁同伟梳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 母皇那边稳步发展，已经完成五次进化，升到了五级。 虽然核心功能没变，但功能更加强大。 如今的母皇，像是一艘上千米长的深海巨舰，可惜还不能飞，只能潜行在海底。 祁同伟最近在想，是不是该给母皇装上反重力系统，这样它不仅能飞，甚至还能离开地球，成为一艘真正的星际舰船。 到时候不仅可以把母皇送到小行星带，让它吞噬资源，还能直接吸收太阳能量，省去不少麻烦。 可惜的是，纳米技术与母皇的兼容性不好，除非祁同伟能先制造出一个巨型反重力飞行器作为母皇的载体，否则短时间内还真没法让它上天。 第130章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想到要为母皇打造一个上千米的飞行器，祁同伟觉得还是先搞一艘自己的小型飞船更实际。 虽然母皇体积不小，但分裂出子体后，还是能放进灵能空间里的。 而且灵能空间也在不断扩张，直接塞可能有点费劲，但稍微压缩一下，还是能装下的。 其实早在获得科技大礼包的时候，祁同伟就察觉到，里面的技术几乎都和飞船制造息息相关。 比如重力操控技术，既可以用来开发人工重力系统，也能用来制造反重力推进装置。 还有冷冻休眠技术，正好能够解决远距离星际旅行中时间跨度太长的问题。 可惜没有获得曲率引擎或者超光速、超空间类的动力系统，不然就可以直接冲出太阳系，进入银河深处了。 虽然没有超光速推进技术，但亚光速引擎却存在。 再加上生命维持系统、能量武器技术、深空探测手段、子空间通信技术，以及几种高性能合金的制造工艺，这分明就是在引导祁同伟去打造一艘飞船。 于是他就真的动手了，而且还真造出了一艘。 虽然体积不算太大，但基本功能一应俱全。 然而祁同伟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搞什么星际探索或太空基地建设。 “所以说，都是系统任务害的！”祁同伟忍不住抱怨道。 相较于母皇与纳米技术的发展，灵能的进展一直很稳定。 如今祁同伟已经不需要亲自前往小鬼子的地盘，就能直接和母皇取得联系。 尽管灵能还没能突破那道门槛，还无法直接影响物理法则，但强大的精神力量让他对身边人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 尤其是母皇培育出来的生化人，天生就完全服从于他。 意识到这点后，祁同伟便利用从小鬼子那边获取的人类样本，批量制造了不少生化人。 有些被安排为研究人员，有些则充当安保力量，甚至还在孵化室里为刘姗培养了一只胖橘作为宠物。 这玩意平时就是一只胖橘，最多看上去有点憨头憨脑，可一旦遇到危险，不但反应极快，战斗力也非常强悍。 关键时刻还能进行形态变化，加上那些生化人都具备顶尖士兵的战力，保护刘姗应该不会有问题。 更别说这次收购属于正规商业行为，牵扯的资金高达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美元，真要出了问题，不说祁同伟会怎样报复，当地的资本势力就足以让美国警方乃至FBI焦头烂额。 再加上胜天国际如今的体量和背后的影响力，这也是祁同伟敢放心让刘姗外出的原因。 当然，即便真发生意外，只要祁同伟手里还保留着她的基因样本和记忆数据，就能让她“重获新生”，只是那时候的她，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了。 这些情况祁同伟都跟自己的女人交代过，所以刘姗才敢放心出国。 不过他也没把所有事都告诉对方，比如小鬼子那边的实验，哪怕高小琴也不知道，那些所谓因核废水变异的生物，其实全都是祁同伟一手策划的。 至于胜天国际和胜天科技这两家公司，前者总部设在美国新约克，在西海岸的“洛圣都”设有分部。 表面上的负责人是一位正宗的白人，曾经还是贵族出身。 这个人选是祁同伟精心挑选的，为了安排妥当，他只能借着巡视各地市局和分局的机会，跑了好几趟才搞定这件事。 之所以选择回国发展，理由其实和富士康差不多，就是看中了国内廉价的劳动力和良好的工业与商业环境。 不然就算国内人工再便宜，也很难比得过一些更小的国家。 至于收购手机品牌的目的，也是看中了未来智能手机市场的发展潜力，打算和苹果一较高下。 而胜天科技这边，主要还是聚焦于技术研发。 自从将完整的芯片制造技术“转交”给国家之后，国内陆续派了不少科研团队进驻吕州的科技产业园。 名义上说是来交流学习的，实际上……确实也是来学习的。 只不过学习的内容已经不只是芯片制造，还包括胜天科技目前掌握的多项核心技术。 比如水陆空三栖无人机在军事上的应用价值，特别是为这三类无人机提供超长续航能力的高密度固态电池技术，更是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掌握的关键。 这并不难理解，在祁同伟所穿越的2024年，真正的固态电池仍处于实验研发阶段。 更何况祁同伟拿出的这种电池属于高密度固态类型，体积小巧却能量惊人，不仅续航时间长、输出稳定，而且由于是固态结构，在安全性方面远非普通的磷酸铁锂或普通锂电池可比。 更关键的是，它不仅充电效率极高，还可以通过快速更换电池的方式来彻底解决续航焦虑的问题。 这项技术一经发现就被立刻上报，紧接着专业的科研小组就迅速到位。 不仅如此，就连“净水莲”这个项目也受到了国家层面的高度关注。 祁同伟原本的打算是一些不太核心的技术可以适度地交给国家，也好避免被人说成是不爱国。 但像这样真正关键的科技成果，他并不打算轻易放手。 不是他不愿意贡献，而是这些技术一旦交出去，国内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国外就可能已经捷足先登了。 当然，强盗们不会承认自己的技术是剽窃来的，但无论如何，这对祁同伟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损失。 可让他意外又欣喜的是，上面的态度非常积极友善。 尽管派来的人员中难免夹杂着几个不靠谱的“苍蝇”，但只要一反映情况，甚至都不用高小琴这边出面，上面就能迅速处理干净。 连高层都亲自过问了，这让祁同伟感到非常振奋。 《汉东省公安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如期举行，当天还特意邀请了多家媒体进行现场直播与报道，让普通民众切实感受到了汉东省各警种队伍的风采。 每个警种组成一个方阵，当群众看完之后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警察队伍中还有这么多不同的专业分支。 再配上提前制作好的宣传视频，把每种警种日常的辛苦、面临的危险、甚至是牺牲精神一一展现出来，让观众们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特警部队，他们那一身装备简直像是来自未来世界的战斗装甲，看得人目不暇接。 尤其是他们使用的新型配枪，连军事爱好者都没见过，外观极其酷炫，比以往任何一款都更具视觉冲击力！ 还有那辆武装装甲车，配备了导弹、机炮、火炮，真不是开玩笑的，难道是要在城市里打仗？ 而在现场，身为汉东省公安厅一把手的祁同伟发表讲话时的一句话，更是赢得了现场和线上观众的广泛认同——“这些先进装备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有！” 其次引发关注的，竟然是武警下属的消防部队！ 消防部队本身的装束虽然没太大变化，但他们配备的新式灭火设备却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比如可以发射灭火弹的蜂巢发射车、口径超大的高压水炮车，还有能自动识别火源区域并进行空中投弹或发射灭火弹的无人机。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一排战士肩上扛着的是什么？ RPG？ 消防专用版的RPG？ 这也太离谱了！ 特别是在消防演练的现场直播放出之后，不仅汉东本地人震惊，全国网友也都跟着炸开了锅，很快“原来我们最强的警种是消防兵？”这类话题迅速走红。 不过等到武警和特警的专项演练开始后，话题的焦点又重新被拉回到了他们身上。 尤其是在演习中出现的那些前沿科技装备，比如仅比手掌大一点的微型无人机，随手一扔就能升空，还能通过战斗护目镜配合，在复杂环境中精准打击目标。 更有搭载武器系统的武装无人机，能在空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的飞行动作，看得外行人惊呼连连，内行人却一脸困惑： “我们国家的无人机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尤其是一场联合演习中，海、陆、空三型无人机悉数登场，甚至还有武装机器狗的出现，一时之间，汉东省公安厅和省委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除了开场的各警种演练，接下来的比赛环节也看得无数人热血沸腾。 再加上宣传部门提前准备好了大量真实感人、甚至令人心酸的视频内容，在网络上不断传播，瞬间引爆了舆论热度。 而当身为省委常委、省公安厅一把手的祁同伟也亲自登场之后，无论是直播、转播，还是网友自发制作的相关内容，都在网络上掀起了新一轮的热潮。 没办法，祁同伟展现出的能力实在太过突出，最后还被冠上了“华夏最强厅长”的称号。 其实也并非没有人怀疑这其中有作秀成分，比如摆拍、特效、甚至作弊之类的操作，但在开阔的训练场上，四面八方都布置了摄像机，远程拍摄、镜头随时切换，观众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造假？ 至于那些打死都不信的人，自然也没人会去理会。 这就像是到了2015年，仍然有不少人觉得国外什么都好，月亮都比中国的圆，还坚信那些被别有用心之人编造出来的关于外国美好的故事都是真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汉东省组织的全警实战大练兵，确实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广泛关注。 尤其是那些一看就很高大上的装备，直接让其他省份的同行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纷纷向上级打报告申请配备。 凭什么汉东能有，我们就没有？太不公平了！ 上面也挺头疼，没听说全国要统一换装啊？ 第131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后来一查才知道，人家那些装备都是自主研发，目前还在内部测试阶段，其他人想换也换不了。 可下面的人才不管你这些！ 内部测试也好啊，多安排几个地方一起测试不行吗？大家都是系统内的同志，互相分担一下测试任务，不是很正常嘛！ 在祁同伟的有意引导下，关于他的热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即便如此，汉东省和他这个省厅一把手，还是在中央那边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那些在演练中亮相的新装备，自然也得到了更高层面的重视。 开什么玩笑，演习中这些装备发挥出的实际效果是实实在在的。 也许普通群众会觉得，演习嘛，重点在一个“演”字，可实际上这个“演”，是“演练”，不是“表演”！ 这次的《汉东省公安机关2015年全警实战大练兵》内容就涵盖了实战演练部分。 主要是针对各类黑恶势力、犯罪团伙开展的真正打击行动。 有祁同伟在背后统筹谋划，所有演练任务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从拐卖人口团伙、网络诈骗组织，到涉黄、涉赌、涉毒、涉黑团伙，都被逐一围剿，成效显著。 整个大练兵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才结束，那些表现突出的人员，都在省厅挂了号，有的甚至当场被提拔。 祁同伟心里清楚，等自己以后不再兼任省厅一把手，这些人还能不能被重用就说不准了，不过到那时候，也就不关他的事了。 不过好在京州市局现在归他管，省厅不要的人，市局也可以收下。 2015年汉东省公安机关全警实战大练兵虽然结束了，但它引发的反响却没有平息。 也不知道是担心在中央面前留下不好印象，还是想在上级面前展示积极态度，各地纷纷启动了自己的练兵计划。 但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明明汉东的热度快下去了，结果几个同行一闹笑话，热度又蹭蹭上涨。 “祁书记，这次咱们汉东省公安机关全警实战大练兵，可真是火了一把。”走进办公室的，是国安系统的耿精忠。 “老耿，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牵线搭桥，跟北方工业合作，有些装备这次还真拿不出来。”祁同伟笑着迎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对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次练兵中亮相的一些装备，比如20式枪族，就是通过耿精忠的关系，与北方工业合作，才及时拿到了一批成品用于演习。 再加上之前送资料建立起的关系，两人虽不常联系，但私交不错。 “小鬼子那边的风声。”耿精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童薇泡好茶送了进来，祁同伟直接吩咐：“小童，有人来先让他们等会儿，我这边有正事要谈。” “明白。”童薇应声离开。 “小鬼子那边？”等办公室只剩两人后，祁同伟朝东边指了指，“不会又是那个变异生物的事吧？” “凭你的资历，现在也该了解一些内部情况了。 当然，该守的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耿精忠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茶香扑鼻。 “你放心，该守的规矩我心里有数。”祁同伟点了点头，“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还得请你祁书记帮忙安排一下。”耿精忠缓缓说道，“最近我们要对滨海一带的沿海城市进行一次全面的联合排查，表面上还是以军事演习为掩护，你明白意思。” “我明白是明白，不过……小鬼子那边的事儿，不会真的波及到我们这边了吧？”祁同伟脸上露出几分严肃（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准确地说，昨天晚上，小鬼子那个核电站所在的区域突然发生了塌陷，整个核电站连同周围的海水，全都陷进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 “地陷？哪来的地陷？”祁同伟一脸疑惑。 “我们初步推测，那些变异生物很可能就是从那个地陷的底部冒出来的。”耿精忠解释道，“至于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塌了，还有那些变异生物为何在塌陷后一下子全没了踪影，目前还不清楚。” “等等，你们连变异生物消息都掌握了？”祁同伟惊讶地看着他。 “岂止是我们，只要是关注这事的，谁不知道？”耿精忠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就小鬼子那漏洞百出的体制，还想封锁消息？做白日梦吧。” “棒子国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们离小鬼子比我们还近。” “能有什么反应？一开始还闹了几回，后来连闹都懒得闹了。”耿精忠语气里满是讽刺，“说真的，这些棒子还真不如小鬼子靠谱。” “配合的事没问题，我会安排人和你们对接。”祁同伟没有继续追问，“至于更多的事，你就别说了，我不过是个市级领导，这种大事还是你来扛。” “你以为我愿意扛？要不是牵涉到我们沿海城市的安全，我才懒得管。”耿精忠语气有点冲，“对了，胜天科技那批水下无人机不错，能不能再支援几台？” “这事你别找我，直接找高董。”祁同伟摆了摆手，“你不知道，我现在见了她都发怵。 每次见面她都要吐槽上面派来的那些研究人员，说是他们胃口太大。” “什么东西都想插一手，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还有人打着道德旗号，说什么这种利国利民的技术就应该归国家所有。” “结果一查，这人自己就是学术造假的，所谓的成果大半都是剽窃来的。 这种人居然也敢往高董那儿送？我真想问问，上面是没人了吗？” “人家胜天科技准备在我们汉东投一个大项目，初步投资就有三千亿。” “这节骨眼上还玩道德绑架，万一把人气跑了，谁来负责？你吗？” 说起这事，耿精忠也只能摇头。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防不胜防。 不过这件事闹大之后，上面倒是对派出去的技术人员审查得更严格了。 “别说我了，我们整个行动处的人加起来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耿精忠赶紧打住，“你放心，胜天那边已经提升了安保等级。” “那边现在不仅有国安的人守着，部队也派了人驻场，以后这种问题不会再发生了。” “呵呵……要是来的是个老资格呢？”祁同伟笑着反问。 “呃……”耿精忠一想到有些人喜欢倚老卖老，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不至于吧？” “最好别至于。 不过真要再闹出什么乱子，把人家胜天科技吓跑了，到时候……呵呵……我倒要看看谁来背这个锅。”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如果只是单纯的投资，倒也罢了。 毕竟别说全国，就是整个汉东省一年的GDP也不是三千亿能比的。 但胜天科技所掌握的高科技，正是眼下最需要的核心资源。 正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总有人觉得胜天国际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家公司，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但谁又能想到，人家还真行！ 说实在的，祁同伟原本是打算再给国家提供一些技术支持的，可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事。 加上之前碰到的那些人和麻烦，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种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上面也不在少数。 于是祁同伟就安排胜天国际这边，该推进的投资照常进行，毕竟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利益。 但在科技领域，却开始逐步收紧。 除了已经公开的成果，原本准备陆续推出的新技术全部暂缓，所有科研人员全都转去支援手机厂的筹建和生产线建设。 “不说这个了。”祁同伟轻轻带过话题，“小鬼子那边情况怎么样？对了，要是涉及保密内容你可千万别说，我就是想听听新鲜事。” “放心吧，违反纪律的事我可不会干。”耿精忠摆了摆手，“小鬼子这次损失不小，听说好不容易回升的日经指数，又因为这事儿一路下跌。” “最近那边跳楼的不少，但更大的损失还是那座核电站，还有前后在核电站里失踪的那些人。” “据说是据说，不太确定的消息，阿美利加那边也有不少人在这事里折了进去。” “这倒是个好消息。”祁同伟笑了笑，“不过损失这么大，他们就没一点收获？” “表面上看是没捞到什么，但谁知道背后怎么操作的。”耿精忠摇了摇头，“这种事我都不清楚，估计只有上头掌握点情况。” “那就不说了，省得你犯忌。”祁同伟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文武的电话，对方很快接了起来，“老张啊。” “祁书记，您好，有事您安排。”张文武笑着回应。 祁同伟简单提了一下配合国A的任务，具体没多说，反正耿精忠一会儿还要去省厅，见面再谈更合适。 挂了电话，祁同伟和耿精忠又聊了几句，后者才起身告辞。 临走还顺走了祁同伟两盒好茶，不过也没白拿，留下了一份回礼。 祁同伟看完回礼后笑了笑，接着拨通了程度的电话。 “祁书记。” “程度，可以动手了，直接抓人。” “明白。” “会有国A的人配合，一切按正常程序来。” “是！” …… 挂了电话的程度没有耽搁，立刻下令执行抓捕。 动手的不止他一个，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章静瑜等一干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人员纷纷落网。 不过在抓捕过程中，也碰上了另外一拨人。 “程副局长，这是我们检C院要带走的人。”侯亮平看着挡在面前的程度说道。 “不好意思，这人我们市局盯了很久。”程度寸步不让地回应：“这次行动也是祁书记亲自安排的，侯局长要是有疑问，可以直接跟我们书记沟通。” “顺便提一句，抓人行动不光我们市局在执行，还有国A的同志参与。” “国A？”侯亮平眼神微微一变。 他很清楚，一旦案件牵扯到国A，那就不是小事。 但看着面前的态度强硬的程度，他心里就不由来气。 这段时间查案子时，侯亮平早就察觉到程度这个人有问题。 第132章 你也接到邀请了？ 他也查过，可惜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袒护，比如……祁同伟！ 侯亮平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程度能当上市局副局长，就是祁同伟一手提拔的。 在侯亮平的认知里，如果祁同伟真没私心，怎么会提拔一个纵容表弟常成虎搞暴力拆迁的人？再想想之前大风厂地块的事，他本能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再加上如今祁同伟成了京州市的一把手，还进了省W常W，权力核心人物，可比他这个副厅级的反贪局长强多了。 要是他不动点心思，反倒不正常了。 “侯局长，如果没事的话，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抓捕行动。”程度望着侯亮平，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语气中规中矩，态度端正，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侯局？”方远不禁开口问道。 “先撤！”侯亮平知道今天是带不走这个人了，只能下令收队，带着人离开现场。 看着车队逐渐远去的影子，程度掏出手机，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 “祁书记，侯亮平来了。” “侯亮平？他也盯上了我们要抓的人？” “不确定是冲着哪一个来的，但至少盯上了其中一个。” “他人呢？” “已经走了。” “这人挺聪明的，你没跟他们起冲突吧？” “您放心，我一直是按规矩办事，不会出任何岔子。” “侯亮平这人向来傲气，仗着背后有钟家撑着，又是上级派下来的，做事向来不讲情面。 这次有国安插手，他不敢轻举妄动，但你也别掉以轻心，小心别栽在小事上。” “祁书记您放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会谨慎处理的。” “你只要全力配合国安方面的工作，这份功劳就有你一份，其他的别多管。” “明白！” “嗯。” ……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忽然察觉，最近自己忙于工作、公司，还有和那帮日本人打交道的事，对侯亮平和其他几个人的动向关注少了些。 他随即让星灵将这段时间关于侯亮平、陆亦可、林华华、周正、方远、陈海等人的情况整理成资料，带回办公室仔细翻阅。 “不得不承认，到底是主角命，侯亮平这小子空降下来抢了吕梁的位子，还一度不被陆亦可接受。 没想到这才多久，就把反贪局牢牢掌控在手里，确实有两把刷子。” “等等！这小子居然在暗中查我，还查高小琴？是别有用心，还是有人指使？可他为什么不查山水集团、不查大风厂、不查赵瑞龙呢？” “看来这位侯局长所谓的正义，也不过是掺杂着私心，也是欺软怕硬罢了。” 而另一边，侯亮平回到检察院反贪局不久，季昌明就来了。 “侯亮平，这个案子先别查了，所有资料整理好，一会儿国安的人会来取。” “检察长，这个案子怎么和国安扯上关系了？”侯亮平没有打算硬顶着不办。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在国安面前，他还什么都不是。 “忘了我们的纪律了吗？不该问的别问。”季昌明提醒道。 “好。”侯亮平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随即转向自己的团队成员，“陆处长，这件事你来处理一下，尽快完成。” “我知道了。”陆亦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也没有推脱。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侯亮平的确有本事。 再加上他背景不一般，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侯亮平都敢出手。 更难得的是，每次他都办得有声有色，这就不容易了。 而且陈家的事也已经告一段落，无论是理智还是感情上，她都没理由再针对侯亮平。 加上他是自己的直属领导，工作上自然也逐渐配合起来。 “看到你们能齐心协力，我就放心了。”季昌明笑着说。 “检察长，快到年关了，您可别忘了咱们的年节福利啊。”侯亮平笑着提醒。 “放心，都安排好了。”季昌明环视众人一眼，“好了，不耽误你们工作，尽快把案子交接给国安那边。 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是！”大家齐声回应。 一直忙到快下班，才把所有资料整理完毕，交给国安的人。 在国安的车离开后，侯亮平仍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去的车影。 “侯局，别看了，案子交给他们不是也挺好吗。”林华华笑嘻嘻地说，“最起码年前咱们可以轻松点，也不用担心过年还要加班。” “说得好像我来了以后，让你加过班似的。”侯亮平笑着看着她。 林华华长相普通，身材也一般，但胜在年轻，充满活力。 以侯亮平的阅人经验，他还看出她是个单纯干净的姑娘，也算是个加分项。 尤其是对方撒娇的时候，那滋味还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这可是过年啊，要是还得加班，多不吉利，您说是不是？”林华华轻声细语地说着。 “说什么吉利不吉利，要相信科学嘛。”侯亮平笑着回应。 正说着话，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你先回去吧，我接个电话。”侯亮平朝林华华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我不打扰你们了。”林华华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了。 没走几步，又撞上了鬼鬼祟祟的周正，心情顿时更差了几分。 “看什么呢你？眼神怪怪的。” 以前林华华还挺喜欢周正，觉得他长得帅，也懂得哄她开心。 可自从侯亮平来了之后，才发现周正其实也就那样，根本没法和侯局长比。 最重要的是，侯亮平可是局长！ 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成熟稳重的男人更有魅力，反而成了优点。 再加上他还是副厅级干部，前途一片光明。 相比之下，周正不过是个普通侦查员，怎么比？ “真可惜……”林华华一想到侯亮平已经成家了，心里就有些遗憾。 “可惜什么？”周正忍不住问。 “哼！关你什么事！”林华华一扬头，直接从他身边走开了。 周正望着她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女友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甚至他也察觉到，林华华对刚来的侯局长格外上心。 作为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能不恼火吗？ 可恼火有什么用？ 侯亮平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要是惹恼了他，怕是连工作都要受影响。 权衡再三，周正只能把火气压在心底，快步追了上去。 “华华，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错哪儿了？” “我哪儿哪儿都错了。” “哼！这还差不多。” 这边侯亮平的手机又响了几声，他才接起电话。 “陈海，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事。” “没事，你现在事情多很正常，没打扰你吧？”陈海语气里透着点疲惫。 “没影响，有什么事你说。”侯亮平说道。 “最近在家闷得慌，想请你来家里喝一杯。”陈海笑着说，“当然，你要真太忙就算了，别耽误正事。” 侯亮平原本是想推掉的，毕竟陈家牵扯到了国A，能避就避。 但转念一想，陈岩石还在医院治疗，国A那边也没有太为难，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再加上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万一让人觉得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对自己的前程可不太好。 更何况，要只是得罪沙瑞金还好，反正他早晚是要调回京城的。 可如果被钟家、刘家这样的老干部家庭认定是忘恩负义之徒，那可就彻底完了。 “陈海，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侯亮平“爽朗”地笑了，“确实最近有点忙，没去看你，不过今天的工作刚好有人接手，我晚上有空，你说个时间吧。” “那就六点半吧，在我家，饭菜我都准备好了。”陈海听上去挺高兴。 “行，那就这么定了。”侯亮平爽快地答应。 电话挂断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这段时间没去见陈海，可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有意避嫌。 不过听陈海语气，国A应该已经放开了对他的限制，不然也没办法请客吃饭。 侯亮平觉得这是个好兆头，说明陈家的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即便陈海的反贪局局长是当不成了，但只要级别还在，换个岗位继续干也是可能的。 “要是陈家真能缓过来，说不定还能借着沙瑞金的力量翻身？” “即便需要时间慢慢淡化影响，但至少还有机会，确实不能轻易冷了关系。” 想到这儿，侯亮平不再犹豫，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准备出发。 晚上这顿饭是非吃不可的，不光要过去，还得带些吃的喝的。 同一时间，陆亦可也接到了陈海的来电。 内容差不多，就是请她去家里吃顿饭，大家聚一聚，热热闹闹。 不只是陆亦可一个人，陈海的意思是，如果林华华有空，也可以一起过来。 当然，他也清楚自家的情况，没强求谁一定得来。 等侯亮平回到办公区时，陆亦可刚好挂断电话。 “侯局长，陈海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她问。 “打了，说晚上请我去吃饭。”侯亮平笑着说，“怎么，陆处长你也接到邀请了？” “嗯，接到了。 那你去吗？” “当然要去！”侯亮平答得干脆，“我和陈海是老朋友了，之前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有怕引起误会，所以没怎么来往。 现在情况不同了，自然要过去坐一坐。”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语气也很坦然，确实让人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 你看，林华华看他的眼神都发亮了。 侯亮平没有直接问陆亦可去不去，但他的眼神已经传达了意思。 其实陆亦可心里还在犹豫。 她以前确实挺喜欢陈海，哪怕他是个丧妻的男人，她也不在意。 第133章 送上门的温柔 一心想着能和他搭伙过日子，重组家庭。 可问题是，陈海对她没那个意思，哪怕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从没回应过。 甚至还想把她介绍给别人，比如赵东来。 如今陈家出了事，虽然表面上看已经过去了，但内里肯定是伤筋动骨。 别的不说，陈海这个反贪局长肯定是干不下去了。 运气好的话，还能保住级别调到别的部门；运气不好，可能就去个闲职养老了。 但陆亦可又想到她妈说过的话，只要陈家能挺过来，凭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东山再起也不是没可能。 就算不能更进一步，副厅级的位置也挺不错了。 “那我也去。”陆亦可最后决定，又加了一句，“林华华也一起来。” “啊？”林华华一愣。 “啊什么啊，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陆亦可看着她，语气里有点说不清的味道，也不知是在问林华华，还是在问自己。 “不是不是，我今晚本来还有个约。”林华华赶紧看向周正，希望他能替她解个围。 “哦对对对，今晚我约了华华的，不过你们这是正事，我改天再约。”周正挺识相的。 这一点从侯亮平刚来时，陆亦可和吕梁都在排挤他，而周正却敢给他倒茶、拍马屁就能看出，这人并不像他名字那么“正”。 他追林华华，还愿意忍她的小脾气，其实是看中她家有些背景，跟陆亦可也有关系，不然以她那年纪和性格，怎么坐得上反贪局综合科科长的位置？ 他心里清楚，只要搞定林华华，自己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现在发现女朋友对侯亮平有点意思，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安慰自己：侯亮平有家有口，女方背景也大，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看，我没说错吧。”林华华心里松了口气。 “那你到底去不去？”陆亦可再问。 “去啊！当然去！必须去！”林华华忙不迭地点头。 开什么玩笑，她家里是有点头脸，但比起陆亦可和侯亮平差远了。 这个时候要是敢说个“不”字，估计以后日子就难过了。 “那就这么定了，下班后我们一起走。”陆亦可直接拍板，“顺道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带过去，空着手可不合适。” “收到！”林华华立刻应声。 “好了，大家把手头的工作做完，还是照常下班！”侯亮平拍了拍手。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稳住局面，按时下班、从不强制加班这点可是起了大作用。 以前陈海在的时候，特别喜欢让手下加班。 大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领导在那儿摆着呢。 现在侯亮平来了，除非特别情况，基本不加班，自然就赢得了一片人心。 下班之后，侯亮平三人打算顺道去超市买点东西。 考虑到晚上可能会喝酒，他们一起坐上车，驶向了附近的商场。 水果、酒水、饮料、点心，还有给陈海儿子准备的玩具和零食，推车里渐渐堆得满满当当。 但没人注意到，一些细小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飞虫，悄然落在了他们选购的酒瓶和饮料包装上，随后竟然钻进了密封的包装里，消失不见。 祁同伟远远“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侯亮平啊侯亮平，我都快把你忽略了。” “你倒是主动找上门来调查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反而会‘照顾’你们，你们以后一定会感激我。” “还有陈岩石，想这么轻易就逃过一劫？呵呵……想得倒美！” “不让你名声扫地，我怎么消得心头这口恶气！” 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侯亮平几人，付完账后拎着大包小包上了车，驱车前往陈海家。 一路上，他们还特意观察了周边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看来风头已经过去，监管也撤了。 到达陈海家后，敲开门，众人一看到陈海的样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会很憔悴、狼狈才对？”刚剪过头发、刮过胡子的陈海，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虽然神情中还带着些许疲惫。 “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侯亮平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给了好友一个结实的拥抱，兄弟情义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林华华见状，也被这氛围打动，眼神中透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事情已经过去了，先进屋吧。”陈海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目光却不经意地掠过陆亦可。 陆亦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释怀，可当真正见到陈海时，才发现那份感情从未真正消散，只是被藏在了心底。 “先进去吧，我今天可是下了狠心了。”陈海笑着说道：“知道你爱吃蟹，特意买了回来，保证大家都能吃个痛快。” “这会儿还有新鲜大蟹？”侯亮平拎着东西走进屋。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几人一进门就纷纷脱下外套，有的挂在衣架上，有的随手搭在沙发上。 “虽然不是你最爱的阳澄湖大闸蟹，但我买了红毛蟹，怎么样？”陈海笑着。 “红毛蟹？霓虹国北海道的特产？”侯亮平眼睛一亮。 他不光爱吃河蟹，对高档海蟹也情有独钟。 这种红毛蟹虽然比不上帝王蟹昂贵，但也是市面上价格不菲的海鲜了。 “对，这种红毛蟹每只都有一斤重，一斤要120块。”陈海接过陆亦可手里的袋子，笑着说道：“我买了八只，这次是真下了血本，每人一份。” “都是活的吧？”侯亮平问道。 “知道你讲究，全都是新鲜的。”陈海边说边指了指厨房，“已经空运到货了，我放水池里养着，你自己去看看。” “那我得好好瞧瞧。”侯亮平把东西放到桌上，径直走进了厨房。 陈海家的洗菜池是双槽设计，每个槽里各放着四只红毛蟹。 螃蟹个个鲜活，颜色鲜亮，看着就诱人。 “这蟹子真不错！”侯亮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原本是打算买帝王蟹的，一问价钱，吓了一跳，600一斤。”陈海也走进厨房，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边笑着说：“而且帝王蟹一般一只都有七八斤，重的十几斤也有。” “我这钱包实在扛不住，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红毛蟹。” “猴子，你不会介意吧？” “哪会介意，就是有点遗憾。”侯亮平笑道：“帝王蟹确实好东西，但也确实贵。” “行，今天你请我们吃红毛蟹，等我安排好，我请你吃帝王蟹！” “真的？侯局，您可不能骗我们啊。”林华华瞪大眼睛，一脸期待。 这位林大科长一向对高品质生活情有独钟，买口红都要挑大牌，护肤品非兰蔻不买，吃喝方面也从不含糊。 而这也是她始终认为周正配不上自己的原因之一，周正太节省了，还有房贷要还，根本无法满足林华华那种小资情调的消费观。 “放心吧，我豁出去了也得请大家吃一顿地道的海鲜。”侯亮平笑着说。 “行了，一进门就知道吃吃吃，先把东西搬进来。”陆亦可没好气地说，“陈海，今晚咱们吃什么？” “大冬天当然吃火锅啊，我特地买了和牛，让大家吃个痛快。”陈海笑着说，“汤底、蔬菜、肉、丸子这些都准备好了，锅一开就能涮。” “那太好了。”侯亮平笑着掀开锅盖，“哎哟，还是鸳鸯锅，这是照顾不吃辣的同志们嘛。” “不管男女，想吃辣的吃辣，不想吃辣就吃清汤。”陈海一边说一边开始忙碌。 “你真是手忙脚乱的，放着我来。”陆亦可说着进了厨房。 “侯局，咱们别在这儿添乱了。”林华华拉着侯亮平走到客厅，把厨房留给陈海和陆亦可两人。 等他们回到客厅，侯亮平才发现手臂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哎哟，自己的手臂正被林华华挽着呢。 “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风情。”侯亮平心里一阵窃喜。 最近他在汉东忙于工作，几乎没回京城。 就算偶尔回去几次，钟小艾也在忙。 远水解不了近渴，侯亮平难免有些心动。 林华华察觉到侯亮平的目光，心里也是一阵欢喜。 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不然像侯亮平这样的大领导怎么会对她有反应。 不过她也清楚侯亮平是有家室的，所以点到为止，顺势松开了手，转而去整理桌上的东西。 侯亮平自然也知道自己有老婆，而且老婆家背景不一般，所以他从不敢在外面胡来。 但对于这种送上门的温柔，他也不会刻意拒绝。 毕竟就算钟小艾再强势，这种事她也管不着。 “陈海，小皮球呢？”侯亮平压下心中的悸动，一边帮忙整理东西一边问，“我们还给他带了玩具，有枪、有车。” “小皮球今天去奶奶那儿了，不回来，我们今晚可以放开吃。”陈海回答。 侯亮平一听，更加确信陈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然王馥真也不会把孙子接过去住。 至于是否还住在原来的养老院，那就不得而知了。 整理东西时，林华华又靠了过来。 侯亮平也不客气，送上门的温柔不享受白不享受，反正只要不过分就行。 只是这冬天屋里暖气太足，两人脸上都有些发烫，觉得有点燥热。 厨房里的两人同样觉得闷热难耐，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气氛却越来越微妙。 第134章 你是说那种互动？ 又忙活了将近半小时，一切准备就绪。 中间摆着一口鸳鸯锅，一边是红亮的辣汤，一边是清透的白汤，看着就不是什么添加剂勾兑出来的。 围着锅的是一盘盘食材，荤的有牛肉、羊肉，都是精选的好肉。 素的有各种反季蔬菜，新鲜干净，洗得干干净净。 螃蟹也刚蒸上锅。 为了防止蒸过头，侯亮平甚至设置了闹钟提醒。 考虑到一会儿还要开车，林华华没喝酒，喝的是果汁。 陈海打开一瓶茅台，给自己、侯亮平和陆亦可都倒上，然后举起酒杯。 “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不多说了，不管怎么说，为了我们的友情！” “为了友情！” 四人齐声应和，随后各自把酒或饮料一饮而尽。 酒水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刚入胃不久，就开始被身体吸收。 在陈海的招呼下，大家纷纷动筷，涮肉的涮肉，涮菜的涮菜。 都是熟人，没人劝酒，各吃各的，各喝各的。 大家边吃边聊，从检察院最近的工作，到陈海这段时间的经历。 聊到了汉东省这次在全国面前的出彩表现，也聊到了陈岩石住院后病情已经稳定。 几人吃得热火朝天，喝得尽兴，不知不觉间觉得屋里有些闷热。 吃火锅本来就热，再加上暖气开得足，没人觉得奇怪。 于是有人脱了外套，有人解开领口，各自舒坦起来。 等设定的闹铃响起，侯亮平赶紧把蒸好的蟹子端上桌。 “霓虹有四种蟹最美味，除了帝王蟹，还有松叶蟹、花咲蟹和红毛蟹。” “这红毛蟹虽然比不上前三样昂贵，但也是顶级的海蟹。” “尤其是陈海挑的这只，色泽红润、精神十足，绝对是上等的新鲜货。” “来来来，大家别拘束，好好尝尝这蟹肉，保证鲜嫩爽滑。” “虽说生吃最能保留原味，不过咱们还是算了吧，蒸熟了更符合咱们国家的饮食习惯。” 在侯亮平的热情招呼下，众人纷纷动起了筷子，红毛蟹的味道确实鲜甜可口、口感极佳。 吃着蟹，聊着天，喝着酒，吹着牛，客厅里的气氛轻松又热闹。 但随着时间推移，四个人慢慢分成了两组，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近。 一开始还没什么特别，直到侯亮平起身去洗手间，林华华却也紧跟着挤了进去，气氛开始有些微妙。 与此同时，医院的病房里，一只小虫从窗外悄然钻入，钻进了陈岩石的耳朵里。 没多久，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声。 医院和国安留守人员立刻被惊动，纷纷赶到病房。 等大家赶到时，警报声却戛然而止。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国安人员问。 “可能是误报。”医生也不太确定。 就在这时，陈岩石忽然开口，虚弱地喃喃自语。 “班……班长，我对……不起你……” 听到陈岩石说话，国安的人立刻上前记录，同时让医生先出去。 表面上看，陈家的事情似乎已经翻过一页，但其实这只是国A的一次考验。 对陈岩石的监控并没有真正放松，就连陈海那边也是一样。 “我……我对不起顺……顺子……” “是……是我没……没用……” “我……我当时害怕了……” “没敢去炸……炸碉堡……” “只敢看着顺子把碉堡……炸了……” “我却……却冒领……了他的功劳……” “我也没……没照顾好……顺子的家人……” “还有老……老班长，你别怪我……给……给你找了个后代……” “我确实……有私心……我……对不起你啊……” 听着陈岩石断断续续的话语，留守的国安人员满脸震惊。 他知道陈岩石过往的经历，也知道他在攻打云城时立下大功，才一步步升上来。 谁能想到，背后竟还藏着这样的隐情？ 等了一会儿，确认陈岩石再次陷入沉睡后，国安人员立刻让医生进来检查，自己则离开病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拨通了上级——耿精忠的电话。 将刚才听到的惊人真相汇报后，还将录音也一并发了过去。 耿精忠听完录音后，久久无语。 原来这位昔日的战斗英雄，竟然是个临阵退缩的懦夫！ 虽然震惊，但这么大的事必须上报。 将相关情况和录音一并上报后，耿精忠又去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并复制了一份一同传了上去。 就在耿精忠感叹陈岩石伪装得太深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又出什么事？”耿精忠语气不善。 “头儿，陈海那边有点情况。”下属的声音有些迟疑。 “什么情况？说清楚点。”耿精忠来了兴趣，“是不是有人上钩了？” “呃……也不是……不过……”手下有些犹豫。 “别吞吞吐吐的，说！”耿精忠没好气地催促。 “今天陈海请了侯亮平、陆亦可和林华华去他家吃饭。”下属只得继续汇报，“起初倒也正常，可后来……四人之间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耿精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之间……” “嗯……侯亮平不是有老婆的吗？还是钟家的女儿？” “是的。”手下应道。 “他……他也参与了？”耿精忠忍不住开口。 “参与了，而且……”手下语气愈发奇怪，“还是轮流进行、换着来的。” “完了！”耿精忠心里一沉，这事可不小。 一旦钟家得知侯亮平做了什么，不用多想，肯定要大发雷霆。 不过多年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直觉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 “有没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暂时无法判断，但头儿，我们要不要阻止？” “这……”耿精忠犹豫不到三秒便做出决定，“先盯紧那边，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收到！” 挂断电话后，耿精忠立刻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 “老耿，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祁同伟爽朗的声音很快传来。 “祁书记，您现在在哪？”耿精忠问道。 “京州饭店啊。”祁同伟语气轻松，“省里和市里刚刚跟胜天国际的合作有了进展，就请高董他们吃了顿饭。 对了，瑞金书记也在。” “瑞金书记也在？”耿精忠倒没起疑，这种场合不可能造假，“祁书记，告诉您一个坏消息，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情况？”祁同伟语气立马正经了起来。 “刚刚，陈海、陆亦可、林华华和侯亮平，在陈海家里吃饭。”耿精忠缓缓说道。 “不是吧，你们国A现在连他们吃饭都要管？”祁同伟像是随口一说，随即反应过来，“等等，陈海能在家请客说明监管已经结束了，所以……你们这是在钓鱼？” “没错，就是在钓鱼。 如果没出问题，案子也差不多就结了。”耿精忠叹气，“但现在鱼没钓上来，反倒发现他们四人正在……进行某种亲密互动。” “亲密互动……你是说那种互动？”祁同伟愣了一下（演技）， “是不是我理解的那种？” “就是那种。”耿精忠无奈地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 “不太对劲啊，就算喝多了，也不至于玩得这么大吧？”祁同伟语气变得严肃，“老耿，这里面可能有问题，我觉得先别声张，等查清楚再说。” “我也这么想，但我们国A不方便插手，得您这边安排人去处理。” “明白，我这就安排人过去。”祁同伟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对了，这件事我得跟瑞金书记说一声。” “该汇报就汇报吧，这事瞒不住。”耿精忠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下真要闹大了。 不管里面有没有猫腻，四人这次恐怕都难逃一劫。 尤其是侯亮平，仕途估计也就到头了。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从不喜欢坐等事态恶化，比起事后补救，他更倾向于主动出击。 收好手机，他回到包厢。 里面人不多，气氛倒是热烈。 “瑞金书记。”祁同伟没有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走到沙瑞金身边。 “有事？”沙瑞金知道祁同伟不会无事打扰。 “耿精忠打来的。”祁同伟低声说道。 “发生什么了？”沙瑞金脸色一沉，包厢里的气氛也瞬间安静下来。 “是这样的……”祁同伟凑近沙瑞金耳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既没夸大，也没替侯亮平等人说情。 “怎么会这样？”沙瑞金眉头紧锁。 “目前还不清楚。”祁同伟语气平稳，“但耿精忠的意思是，最好由我们自己先处理，不然影响太大。” “这件事你去处理，注意控制局面。”沙瑞金点头。 “明白。”祁同伟走到一旁，立刻拨通程度的电话。 “祁书记。” “程度，你马上带人去陈海家，把里面的人控制住。” “陈海家？” “没错，别问，立刻执行，多带点人。” “是！” “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另外，现场必须控制好，任何可疑的细节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明白！” 第135章 被人下了药 挂了电话，程度心里还是一头雾水。 但不管怎样，任务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程度立刻叫上人手，直接驱车赶往陈海的住所。 一开始他还不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要控制现场、带走相关人员，同时尽量避免事态扩大。 但等车开到楼下，他就听到了从楼上飘下来的极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大得连街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头一看，不得了，陆亦可和林华华正趴在阳台上，窗户开着，两人情绪高涨，正大声叫喊。 “我去，这玩得也太嗨了吧？”程度一时之间愣住了。 愣住之后，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上级交代的任务是控制影响，现在这阵势，哪还控制得住？ 那声浪几乎穿透整栋楼，旁边的阳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显然在围观，还有人举着手机在拍摄。 “快，赶紧上去，控制现场！” “对了，带上摄像机，全程记录，留下证据。” “是！” “尽量别破坏屋内环境，等会儿让法医来勘查。” “明白！” …… 手下人立刻取出摄像设备，打开后就冲上楼去。 说实话，扫黄这类任务对市局来说并不陌生，比这更出格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等到了门口，门自然是锁着的。 不过市局设备齐全，很快搬来了破门工具。 “哐！哐！哐！”几声巨响，门终于被踹开，一队人迅速冲了进去。 “好家伙，这屋子里的味道……”刚进门的程度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其实屋里飘着的是火锅和海鲜的味道，说不上难闻，只是联想到屋里正在发生的事，程度心里莫名有些激动。 不是那种兴奋，而是预感事情要闹大了。 如果视频已经上传网络，那陈海他们的仕途恐怕就此终结。 不一会儿，一名警察捂着脸跑了回来，模样有些狼狈。 “被打了吗？”程度皱眉。 “不是……是流鼻血。”那警察尴尬地解释。 “看你这胆小样，赶紧去处理一下。”程度忍不住摇头。 但当他亲自走到阳台附近时，才终于理解了这名警察的窘迫。 “陆亦可和林华华身材还真是不错，挺水灵。”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虽说嘴上调侃，但看到那四人还在抗拒甚至试图继续那不堪的一幕，程度心里警觉起来，赶紧催促法医尽快到场。 不一会儿，法医带着急救药品赶到，给每个人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四人才逐渐冷静下来。 “情况如何？”程度问道。 “很严重。”法医的语气凝重。 “严重？不是被下了药吗？能有什么大问题？”程度一时没反应过来。 “两位女性明显都是第一次，男方动作过于激烈，已经造成了撕裂、组织脱落，还伴有出血，必须马上送医，否则有生命危险。”法医汇报。 “马上送医院，先抢救！”程度立刻下令。 “是！” 人被迅速带走，但楼道里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不少人还拿着手机偷偷拍摄。 程度发现后急忙让人收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瑞金书记，省厅刚接到消息，网上传出了相关视频。”祁同伟接完电话后，立刻向沙瑞金报告。 “胡闹！”沙瑞金脸色铁青。 “视频角度来看，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拍摄上传的。”祁同伟分析道。 “赶紧删帖，封锁视频，不能让它扩散！”沙瑞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安排应对。 “我已经让省厅的人处理了，但网络传播太快了。”祁同伟补充道。 沙瑞金也知道，一旦视频被广泛转发，后果将难以控制。 就算能删帖、屏蔽视频，也很难做到彻底清除。 尤其是如果视频传到境外网站，汉东省的名声可就要在国际上出丑了。 之前蔡成功的案子，沙瑞金还能说自己刚上任，与己无关。 可这次不同，他作为汉东省的一把手，根本无法推脱责任！ “瑞金书记，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祁同伟开口道，“您先回去，我这边处理完情况后，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也好。”沙瑞金轻轻点头。 临走前，沙瑞金先是向高小琴和胜天国际总部派来的安德森打了声招呼，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然后才带着白秘书离开京州大酒店。 “祁书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高小琴问道。 “出了一点状况，不过问题不大。”祁同伟笑了笑，“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吧，改天我再设宴款待高董和安德森先生。” “那就先告辞了，不打扰祁书记处理公务。”高小琴微微颔首。 等双方分别后，祁同伟立刻乘车赶往省厅所属的医院。 “祁书记。”接到电话的程度已经早早等候在那里。 “老钱通知了吗？” “还没来得及。” “赶紧打个招呼，别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头雾水。” “明白。” 程度立刻拨通了钱卫民的电话。 对方是京州市公安局新上任的局长，听完情况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祁书记，钱局说他马上赶过来。”程度挂完电话说道。 “好，你先说说具体情况。”祁同伟一边朝医院里面走，一边问道。 “好的。”程度一边带路，一边将情况大致汇报了一遍。 走到病房区域时，四名伤者仍在手术室中。 “手术还没结束？” “还在进行。” “情况这么严重？” “听医生的意思，情况确实有点复杂。” “有没有什么可疑线索？” “法医已经介入调查，现场保护得很到位，希望可以找到突破口。” “你觉得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同伟问。 “我初步怀疑是被人下药了，但如果真是这样，以侯亮平和陈海的警觉性，应该不会毫无察觉。” “你不会认为他们是那种会胡来的人吧？” “呃……这个不好说。” 在把人送进医院后，程度也大致了解了整个事件。 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有点意外，也有些说不出的快意。 出事的几个人都是检察院的，而且全都来自反贪局。 虽说程度现在行事已经收敛了许多，但看到这群人栽了跟头，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高兴。 “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一定要弄清楚前因后果。”祁同伟神情凝重地交代道。 “是！” 正说着，又有新的人来了。 “祁书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女儿怎么样了？”来的是陆亦可的母亲，吴心怡。 “吴阿姨，您别着急。”祁同伟上前安抚，“目前还在调查中，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我家可可不是那种人，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丢脸的事！”吴心怡满脸震惊和焦虑。 “吴阿姨，我当然相信您和亦可的为人。”祁同伟扶着她安慰道，“但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需要进一步调查。 现在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只要人平安，其他一切都好说。” “祁书记，您可一定要为可可做主啊！”吴心怡情绪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吴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和陆处长一个交代。”祁同伟语气坚定地承诺，随后让程度找了个女警，把吴心怡带去休息。 “通知季检察长了吗？” “还没。” “我来打这个电话吧。”祁同伟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季昌明。 “祁书记，我已经在路上了。” “老季，你也听说了？” “刚刚接到吴师姐的电话，就立刻赶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清楚，初步判断可能是被人下了药，人都还在手术室，情况暂时稳定。” “下药？谁干的？” “还在查，不过市局已经开始调查，法医也在做检验，我已经安排妥当。” “祁书记，多谢了，我们见面再详谈。” “好。” …… 挂断季昌明的电话后，祁同伟又拨通了张文武的号码。 这位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祁同伟如果卸任省厅一把手，下一任很可能就是他接棒。 “祁书记。” “老张，来一趟省厅医院。” “出什么事了？” “是大事。” “我快到了。” “好。” 没等太久，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祁书记。” “老张。” “祁书记。” “老季。” “祁书记。” “老钱。” 几句简单的寒暄过后，祁同伟示意程度把案情再讲一遍。 “祁书记，您怎么知道陈海家那边出事的？”季昌海开口问道。 “我当时正陪着瑞金书记接待且天国际的高总和那个外国客人安德森。”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说，“然后国A的老耿，哦，是耿处长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 “国A？”季昌明与张文武同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谁都知道，一旦牵扯到国A，事情往往就没那么简单。 “对。”祁同伟点头，“关于陈家的事，你们大概也听说了。 国A那边原本是想‘放长线’，看看会不会有线索浮出水面。 如果没有问题，那这事就翻篇了。” “结果没想到，线放了，鱼没钓上来，反而出了岔子。” “老耿的意思是，这事他们国A不好直接插手，不然不好收场，所以才联系了我。” “我当时就请示了瑞金书记，然后安排程度带人过去处理。” “本意是控制现场，尽量把影响压下去。 可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祁书记，刚刚我……”季昌明连忙开口。 他刚才那一问，语气中带着些许质疑，对于他这种老练的人而言，本不该犯这样的错。 第136章 不该问的我不会问 “是！”钱卫民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老张，省厅那边也要全力配合。”祁同伟转头看向张文武，“这次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虽说现在暂时稳住了，但不能排除后续会泄露到一些敏感渠道。” “让省厅盯紧那些暗网，发现苗头就及时处理。” “明白，我这就安排。”张文武也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去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熄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吴心怡急切地迎上去。 “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医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沉重。 “不过什么？”吴心怡紧张地追问。 “她受伤比较重，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医生委婉地说道。 “什么？！”吴心怡整个人一震。 虽然陆亦可是女儿，将来总归要嫁人，但听到女儿可能失去生育能力，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如绞。 “请别太激动，这只是初步判断，后续还要看治疗情况。”医生劝了一句，“抱歉，我得去核对检查报告，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会再通知您。” “医生，求您一定救救我女儿啊！”吴心怡几乎哭出声来。 “我们会尽全力。”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不久后，林华华的手术也结束了，情况和陆亦可相似。 只是她家里没人来，倒是周正神色慌张地赶到了医院。 “检察长，华华她……怎么样？”周正脸色苍白。 “你先别慌，人已经没事了。”季昌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 他知道周正和林华华已经正式交往了。 可这次的事一出，不论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两人的关系恐怕都难以挽回。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周正松了口气，又急切地问。 “事情比较复杂，等省厅和市局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季昌明劝道，“周正，你要冷静，这不仅是为华华好，也是为你自己。” 周正明白对方的意思，可碰到这种事，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难以真正冷静。 就算真的是被下药了，可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以后该怎么面对林华华？ 更何况，之前她对侯亮平的态度就一直若即若离，这次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能说得准？ “周正，你是有本事的。”季昌明轻拍周正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有追求、有抱负。 你是个懂事理的人，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你现在千万要沉住气，明白吗？” “检察长，我明白，我会冷静处理。”周正强压心头的烦躁，语气低沉地说。 “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季昌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他也担心周正闹事，毕竟人家确实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真要闹起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麻烦事。 对季昌明而言，周正充其量也就是个小麻烦。 就算他想争一争，也没用，除非他打算不在检察系统干了，否则这口气就得咽下去。 当然，如果他识时务，那也不是不能给点安抚。 比如提个副科级侦察员，估计也就安抚住了。 相比之下，另一个要通知的人才真是让他头疼。 可再头疼也得通知，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及时告知对方，事后少不了被牵连。 季昌明掏出手机，翻出小艾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季，有什么事？”电话很快接通，钟小艾的声音透着点疲惫，仿佛刚忙完什么。 “小艾，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季昌明语气郑重。 “什么事？”钟小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语气有些敷衍。 “侯亮平今晚应陈海的邀请，和陆亦可、林华华一起去了陈海家吃饭。”季昌明尽量简洁地说明情况，“结果因为目前还不清楚的原因，四人……” “侯亮平是不是中毒了？”钟小艾猛地坐起身，“啪嗒”一声，什么东西从床头掉到了地上，“他没事吧？有没有生命危险？” “呃……人是没事的，就是……”季昌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老季，有什么你就直说，别绕弯子。”钟小艾语气强硬起来。 “好吧，但你得冷静听我说。”季昌明清了清嗓子，尽可能委婉地将情况讲了一遍，“现在人都没事，法医也在连夜做检测，暂时还没有结果。” “怎么会这样？”钟小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 生气的是，自己男人在外面出了这种事，即便可能是被人算计的，也难以接受！ 庆幸的是，这样的意外正好给了她一个正当理由提出离婚。 钟小艾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想着离婚，但现在出了这事，以她对家里情况的了解，这婚基本上是离定了。 唯一的难点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从初步判断来看，有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季昌明说。 “下药？怎么会被下药？谁干的？”钟小艾立刻追问。 “这个……祁书记已经派人查了，目前还没有眉目。”季昌明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你不合适，小艾，你先别激动……” “祁书记，是祁同伟？”钟小艾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对，就是他。 他现在就在现场。”季昌明赶紧解释，“他是接到国安的通知才知道出事的，事发时他正在和瑞金书记一起接待重要客人。” “国A？”钟小艾立刻想到了陈家的事，“那你把电话给他，我想跟祁书记说几句。” “好，稍等。”季昌明松了口气，赶紧找到祁同伟，把手机递过去，“钟小艾的电话。” “弟妹，是我。”祁同伟接过电话说道。 “学……学长，到底出了什么事？”钟小艾的语气有些复杂。 明明只是声音，却让人心头一紧。 “弟妹，别着急，猴子没事。”祁同伟温和地安抚，“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是大问题。” “至于事情的细节，目前还在查，但确实存在被人动手脚的可能。” “我已经安排法医对他们吃喝的东西做紧急化验，一有结果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边正说着话，程度走了过来，冲祁同伟抬了抬手里的手机，意思是消息到了。 “弟妹，你稍等一下，结果可能出来了。”祁同伟说完，看向程度，“说吧。” “法医对陈海他们吃的东西和喝的酒都做了检测，问题出在那几只红毛蟹上。”程度直接开口汇报，“他们在红毛蟹里发现了一种异常成分。” “目前还在进一步分析，但可以确定的是，其他食物和酒都没问题。” “红毛蟹？”祁同伟眉头一挑，露出一丝疑惑。 “是霓虹那边的特色品种，和帝王蟹、松叶蟹、花咲蟹并称霓虹四大名蟹。”程度解释了一句，“国A那边也查到了陈海的活动轨迹，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买海鲜的地点。” “初步调查显示，这批红毛蟹是从霓虹进口的，但进货渠道有问题，很可能是走私货。” “霓虹来的？”祁同伟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程度，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查，先把海鲜市场里所有来自霓虹的进口海鲜都封了。” “我马上让老张那边再派人支援你，记住，这件事不能耽搁，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 “明白！”程度应声而去。 他心里其实也有数，侯亮平几人出状况，很可能就跟这些红毛蟹有关。 但想到这蟹子里可能藏着什么诡异成分，他也是一阵后怕——要是自己那天也吃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要是运气好，身边还有个女人陪着还好说，要是只有男人在场，那可就麻烦了。 更别提这次事态严重，万一处理不好，仕途都可能受影响。 等程度离开后，祁同伟重新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弟妹，刚才的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钟小艾在电话那头回应，“如果真是霓虹那边的海鲜，会不会跟那边的情况有关系？” 网上关于霓虹变异生物的传言不少，但经过小鬼子和阿美利加的舆论操控，真假难辨，大多数人并不相信。 但钟家这种层次的家族，对那边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不然，钟家也不会突然对所有海鲜避而远之。 “确实有这个可能。”祁同伟沉声道，“我等下还要联系国A那边，让他们配合接下来的查封工作。 弟妹，你要相信猴子，他不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的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会尽快赶过去。”钟小艾语气平静。 “也好，我这边安排人去接你。”祁同伟并不意外她要来，这种事，她亲自到场也正常。 “好，见面再说。”钟小艾虽然有些希望是他亲自来接，但也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向家里汇报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与其事后被长辈责怪，不如提前说明。 祁同伟不知道钟小艾的安排，打完电话后，把手机还给了季昌明。 “老季，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昌明虽然知道出事了，但完全摸不着头绪。 “这事涉及机密，我不能细说。”祁同伟语气平静，“但可以肯定的是，猴子他们的状况，很可能和那几只蟹子有关。” “我明白，不该问的我不会问。”季昌明一向懂得分寸，自然不会去触碰不该知道的事情。 但挂了电话后，他还是第一时间给家里打了通电话，反复叮嘱家里人，最近凡是海鲜，尤其是霓虹进口的，一律不准碰！ 他不是傻子，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知道这些海鲜肯定有问题。 等四人回到各自的病房，祁同伟又分别和主治医生了解了病情，才拨通了沙瑞金的电话。 “瑞金书记。” “同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医那边出了结果，这次的事，可能和霓虹进口的海鲜有关。” “海鲜？”沙瑞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座核电站的问题。”祁同伟低声提醒。 第137章 风险，必须全部排除 “状况严重吗？”沙瑞金一下子反应过来，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目前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祁同伟答道，“身体上的损伤还好，最怕的是……” 祁同伟没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沙瑞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国安那边有联系过吗？”片刻沉默后，沙瑞金开口问道。 “那边确实打来了电话，我还通知了市局和省厅，对省内所有进口海鲜展开地毯式排查。”祁同伟语气坚定地说，“只要是非法渠道进来的，一律查封。” “就算手续齐全的，也要做全面检测，不能再出现这种意外。” “同伟，你处理得很好。”沙瑞金清楚这件事背后牵涉的严重性，哪怕把全省的进口海鲜都查个底朝天，上面也不会有意见，只会认为做得及时。 “我最担心的是这种事还会再发生。”祁同伟脸色认真地说道，“一旦引发更大的社会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瑞金书记，省里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我明白。 我这就布置下去，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沙瑞金知道，省里必须立即介入，否则一旦事态扩大，他这个一把手也无法向上级交代。 “明白。”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又联系了质检部门，确认了检测情况，才走向医院病房。 考虑到这四人的状况比较特殊，侯亮平等人被安排在不同的病房分别照看。 “老季，猴子现在情况怎么样？”祁同伟走进病房问道。 “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医生说还得休息一段时间。”季昌明脸上露出一丝异样，“不过猴子的身体机能可能会受影响。” “我刚刚也看了诊断结果，唉……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祁同伟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中毒之后，侯亮平和陈海的部分身体机能得到了增强，这也是为什么陆亦可和林华华会因此受伤的重要原因。 可这种增强并不是没有代价，代价相当沉重。 不说生育能力的问题，某些功能是否还能正常维持都是个未知数。 搞不好，可能直接就失去了男儿本色。 如果这副作用没那么严重，恐怕不少男性都会趋之若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季昌明叹了一口气，“老话真没错，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祁同伟在几个病房都查看了一番。 侯亮平因为不是本地人，暂时没人照料。 陈海家里情况特殊，母亲王馥真还不知情，所以也没通知家属。 陆亦可这边，有吴心怡陪护着。 虽说已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经历了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吴心怡平时虽然总爱催婚，但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 但看着女儿还在昏迷的脸，再想到刚刚看到的检测报告，她心里对陈家已经积了不少怨气。 毕竟邀请的电话是陈海打的，海鲜是他买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家就没有责任？ 等确认四人都无大碍后，祁同伟没有再多逗留。 等他们醒来，自然会有专门的调查人员跟进。 祁同伟把医院这边托付给季昌明照看，自己则带着队伍直奔京州市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 等他到达时，不仅批发市场负责人早已到场，连区里的相关领导也到了。 还有城管、公安，不少人正在等待。 “都在等什么？难道我不来你们就不动？”祁同伟下车时脸色极为难看，“该查的查、该封的封、该抓的抓！谁敢包庇，我就让他脱层皮！”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不只是这个市场，整个京州市所有农贸市场都接到了来自上级的指令。 不管是来路不明的，还是手续齐全的海鲜，统统都要彻查！ 至于这样做是否会引起市场混乱，祁同伟早就安排省厅宣传办、省电视台、市电视台，以及各大网络平台账号，统一发布了相关报道。 当然不可能直接谈及变异生物的事情，而是报道了小鬼子那边核电站由于“地zhen”塌陷落入海底的新闻，并针对核污染可能带来的影响进行了详细分析。 不仅如此，相关的新闻报道还刻意将网络上流传的关于变异生物的消息串联在了一起， 一时间网络上骂声四起，不过这次并不是指责省内各级政府让大家吃不上海鲜，而是纷纷怒斥小鬼子毫无人性。 偷排核废水不说，如今连核电站都掉进海里了。 即便是再不懂行的人也清楚，核原料和核废料流入海洋后会造成多么严重的生态灾难。 在这种背景下，省内相关部门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对海鲜市场进行彻底清理、排查和整顿，这无疑是为百姓健康着想的实事。 至于那些做海鲜生意的商人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拜托，当初赚钱的时候有多黑心，现在出了问题不查你查谁？不抓你抓谁？ 当然，网上也不是没有声音质疑省内反应过度，甚至有人怀疑这是有意释放的烟雾，企图掩盖某起丑wen。 说来也怪，真有人把这次海鲜市场整顿与网上关于陈海等人的视频联系起来。 好在国内网络仍由官方主导，主流声音不至于失控。 再加上视频拍摄时间较晚，画面模糊，有关部门稍加处理就很容易模糊焦点。 至于国外舆论，在祁同伟的幕后运作下，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在境外网络上引发讨论其实已无太大意义。 此前蔡成功的案件已经让汉东省的名声受损，若这次再让负面消息扩散，上面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更重要的是，侯亮平他们如果只是私下里、一对一之间有了实质性进展，其实问题也不算特别严重。 尤其是陈海和陆亦可，原本就有一定感情基础，一个是丧偶，一个是单身。 两人若是顺其自然地走到一起，说不定正合陆亦可的心意。 就算是侯亮平和林华华之间，最多也只是作风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糊涂、酒后失态，完全可以大事化小。 再加上钟家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丑wen被传播出去，到时候钟家一出面，无论是侯亮平还是林华华，都只能接受安排。 如此一来，把事情压下来、大事化小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天深夜，钟小艾从高铁站走了出来，脸上略显倦意，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走到出站口，已经有人等候多时。 “钟主任！”接站的童薇赶紧挥手示意。 “你好，我是钟小艾。”她拖着行李箱走上前来。 “您好，我是童薇，祁shuji的秘shu。”童薇迅速自我介绍，“shuji让我来接您。” “学长他人在哪？”钟小艾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女孩，心中微微泛酸。 心里不由地泛起一丝不满：男人果然都一样，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 “祁shuji亲自在一线坐镇，督导海鲜市场的整顿工作。”童薇恭敬地回答，“我来之前他还在农贸市场，您的事他都安排妥当了。” “好，先送我去医院。”钟小艾说道。 “啊？酒店已经准备好了。”童薇能感觉到这位钟主任身上的气场，有些压力。 “先去医院，然后再去酒店。”钟小艾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好的，钟主任。”童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跟上，伸手想帮忙提行李箱，却被钟小艾婉拒了：“不用，我自己来。” 出了站，一辆车牌为9的奥迪A6停在路边，孟建军看见人出来后立刻上前，想接过行李箱，这次钟小艾没有拒绝，由着他将箱子放进后备箱。 “孟师傅，先去医院。”童薇交代道。 “好。”孟建军没有多问，等人上车后便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钟小艾轻轻捏了捏鼻梁，目光落在窗外，一路上沉默不语。 可她内心的情绪，远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当车子抵达医院，钟小艾随着童薇一起上了病房楼层，但在半途中却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待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不过童薇还没那么不懂事去追问什么。 “行了童薇，我自己进去就好。”钟小艾停在病房门口，神情平静，“麻烦你待会儿帮我跟祁学长打个招呼，我想见见他。” “好的。”童薇心里暗想，这位从京城来的钟处长，果真气场强大。 钟小艾没再多说，径直走进病房，顺手将门关上。 童薇也没耽搁，直接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祁书记，人已经接到了。” “嗯，不错。” “她现在先去了医院，刚刚进了病房。” “这是她家的事，我们配合就好。” “她还说想见您一面。” “等我回医院，到时候再说。” “明白。” …… 电话挂断后，祁同伟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现场，随即把负责人叫了过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所有可能的风险，必须全部排除。” “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你；做不好，后果你也清楚。” “请您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祁同伟不再多言，径直坐上省厅配给他的公务车，驶离了这个大型综合农贸批发市场。 与此同时，病房内，钟小艾缓缓走到病床前。 “小艾！”侯亮平已经清醒，下意识想坐起来，但身体刚动了一下，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别动。”钟小艾站在床边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第138章 这不是个好兆头 看到妻子这般神情，再联想到自己惹出的麻烦，侯亮平心头一紧。 “媳妇儿，然然还好吧？”他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然然在他外公外婆那儿。”钟小艾语气平静，随后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侯亮平，等你出院，我们就离婚吧。” “小艾，你别误会，这次的事真不是我的错，我是被人下了药！”侯亮平顾不上身体疼痛，急切地解释，“我是清白的。” “我相信你。”钟小艾难得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侯亮平心里更加不安。 “侯亮平，就算你这次清白，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在网上传开了。”钟小艾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只剩冷漠，“你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小艾，我懂，我可以申请调离京城，但别离婚好不好？”侯亮平满眼哀求，“我知道这事给钟家带来了影响，我可以离开，但然然不能没有妈妈。” “你不用担心然然没人照顾，他会跟着我。”钟小艾的声音冷得像冰。 “小艾，你怎么能这样！”侯亮平急了。 他太清楚了，儿子是他在这个家最大的依仗。 一旦失去儿子，他的前程也就彻底完了。 “我不是跟你商量，是来通知你。”钟小艾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你放心，我们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无论你是否清白，我和我的家人都无法接受你这样的人。”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年你在我们家也算付出过，我们不会亏待你。” “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新岗位，虽然不在京城，也不在汉东，但你的级别不仅不会降，还会提升一级。” “提升一级？”侯亮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现在是汉东省反贪局的局长，副厅级干部。 再升一级就是正厅，多少人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位置。 但他也清楚，一旦接受这个安排，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可他更明白，钟小艾既然已经开口，那就意味着，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俗话说得好，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个道理侯亮平不是不懂。 只是想到钟小艾的态度，想到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就能让钟小艾倾心不已，侯亮平心中就一阵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在学校里，祁同伟就能处处压我一头？ 好不容易毕业后摸索出些门道，混得比他风光了些，结果如今又被压下去了？ “侯亮平，我希望你明白，有些话、有些事，不说不做，彼此还能留点体面。”钟小艾语气冷淡，“但如果真说出口、做出来了，那就真的撕破脸，再没转圜的余地。” 侯亮平心头火起，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要提个要求！” “你可以说，但我未必会接受。” “我不贪心，你承诺的正厅级职位，必须是省会城市的实权部门。”侯亮平说，“你别急着拒绝，只要你们家能办到这一点，我可以对外说是自己觉得对不起你，主动提出离婚。” “孩子我也不带，以后也不会再跟钟家有任何瓜葛，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天涯。” “成交！”钟小艾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对她来说，一个实权厅长的位子，足以解决所有问题，值得。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侯亮平压下心头怒意，低声说道。 “我会的，倒是你，别耍什么花招。”钟小艾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病房。 祁同伟坐着省厅的公务车回到医院时，童薇和孟建军已经在9号车旁等候多时。 “直接开车过去。” “是！” 警车缓缓靠边停稳，祁同伟走下车。 “祁书记。”童薇一见他，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小童，人呢？” “学长，我在。”钟小艾从车内走出。 “弟妹……”祁同伟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小艾打断：“叫我学妹。” “好吧，学妹。”祁同伟心里明白，这称呼的变化绝非无心之举，但也没多问。 “麻烦学长送我一程吧，去酒店。”钟小艾语气平静。 若不是察觉到她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情绪，祁同伟还真差点被她骗过去。 “好……”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抱歉。”祁同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刘姗打来的，他接起：“姗姗。” “亲爱的，我已经到啦！”电话里传来刘姗甜美的声音。 “你小姨来了。”祁同伟提醒道。 “啊？我小姨？”刘姗愣了一下，“完了完了，她这是忍不住来找你了！” “胡说什么，你小姨夫出了事，她能不来吗？”祁同伟语气有些不悦。 “我小姨夫出事了？没出人命吧？”刘姗又问。 “你就不能盼他点好？”祁同伟无奈地说，“事情挺复杂，已经牵扯到国家安全了，你就别多问了。 你现在在哪儿？” “香格里拉大酒店啊。”刘姗答道。 “你还真会挑地方啊，偷偷溜走，又偷偷回来？”祁同伟语气略带责备，“回头再跟你算账。” “来啊，谁怕谁。”刘姗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正好我待会儿送你小姨过去，你过去陪陪她。”祁同伟说。 “要不要我们一块儿陪你啊？”刘姗起哄道。 “别胡闹，容易出问题。”祁同伟没好气地说，“就这样，我们一会儿就到，你要是没事，就去一楼大厅接一下。” “好吧。”刘姗答应一声。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看了眼钟小艾。 “弟……学妹，我们上车吧，姗姗正好也在那个酒店。” “我正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走吧。”钟小艾点头，钻进了车里。 祁同伟随后也坐了进去，孟建军和童薇才跟着上车。 9号车很快驶离医院，钟小艾刚准备开口，祁同伟的手机又响了。 他一看，是耿忠。 “老耿，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那几人吃的红毛蟹不是孤例，我们还真查出了几起类似的海鲜问题。” “都是从日本进口的？” “没错，全是，而且不光是红毛蟹。” “这不是个好兆头。” “好在处理及时，目前还没发现类似的异常情况。” “只是我们没发现，并不代表没发生。”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接下来的调查还得由你们省厅来负责。”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全省各市都在排查走私海鲜的情况。” “我听说了，你们的动作很快，执行力度也挺大。” “希望能及时弥补，还不算晚吧。” “对了，医院里的那四位可能需要先隔离观察。” “隔离？那种物质有传染性？” “倒不是这个原因，但你也明白。” 耿精忠没把话说透，祁同伟却已经领会了意思。 “行吧，不过交接方面你尽量做得稳妥些，陆亦可和林华华家里背景都不一般。” “放心，这只是例行公事。 要是她们家里有人牵涉问题，自然会有人去说明。” “那就这样，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 …… 电话挂断后，祁同伟转头看向钟小艾。 “学妹，刚刚接到国安那边的通知，猴子他们需要进一步隔离检查。” “我们坚决配合上级的安排。”钟小艾点头说道。 反正交易已经谈妥，侯亮平的处境她根本不在意，那本就不在两人协议范围之内。 “那就好。”祁同伟点头。 “对了，姗姗这段时间真的出国了？”钟小艾问。 “也不知她从哪听说胜天国际要收购一家游戏公司，就跟着过去了。”祁同伟一脸无奈，“我知道那阵子她跟家里闹矛盾，也就没拦她出去散心。” “这孩子从小就倔，家里人说啥她偏不听。”钟小艾也露出无奈的神情，“大学毕业那会儿，家里早就给她安排好工作了，可她偏偏不去。” “后来跟家里闹翻，还跑到我那躲了一阵。 现在又跑到你那儿去了。” “唉……我也没办法。”祁同伟叹了口气。 钟小艾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司机孟建军和秘书童薇在场，知道不太合适，便把话咽了回去。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特别提到了最近“大练兵”带来的热度。 晚上京州的交通比白天顺畅许多，没多久车子就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车刚停下，祁同伟先下了车，钟小艾随后跟上。 “小孟、小童你们在这儿等着。”祁同伟说道，“学妹，你带行李箱了吧？” “带了。”钟小艾点头。 “拿来吧，我送你上去。”祁同伟示意孟建军去拿行李。 刚接过行李箱，就见一个人影从酒店大厅里冲了出来。 “小姨！” 钟小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地抱住，差点撞到车门上。 “姗姗，别这么疯。”祁同伟无奈地开口。 “我没疯，就是太想小姨了。”刘姗一边说着，一边在钟小艾身上嗅了嗅。 “你这是干什么？我记得你不是属狗的啊？”钟小艾压住内心的慌乱，没好气地说。 “没什么，就是太想你了，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刘姗眨了眨眼睛。 钟小艾心头一紧，仿佛有种穿帮的感觉。 “别闹了，先进去吧。”祁同伟说着。 第139章 你躲浴室里干嘛？ “好呀。”刘姗笑着挽住钟小艾的手臂。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一路上来到钟小艾的房间。 “小姨，要不今晚我跟你一起住吧。”刘姗提议。 “别闹了，你小姨赶了一路肯定累了。”祁同伟语气不太高兴，“你也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就知道瞎闹。” 刘姗做了个鬼脸，出乎意料地没再闹腾。 钟小艾看着这一幕，心里比之前和侯亮平摊牌时还要难受。 她不是不清楚刘家那边其实已经松口了，虽然祁同伟和刘姗年纪差不少，但祁同伟前途无量，而且看起来也挺年轻。 在来汉东之前，钟小艾就听姐姐提起过刘家的态度。 她这次来汉东，除了处理侯亮平的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刘家的想法转达给刘姗。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是因为双方还在冷战中，需要个中间人缓和一下。 “我有点事想跟姗姗说，学长，你先回去吧。”钟小艾开口道。 “也好，你们聊吧，早点休息。”祁同伟点头，又看向刘姗，“姗姗，照顾好你小姨。 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安顿好刘姗和钟小艾后，祁同伟便以夜深了，两人需要休息为由离开了。 这时已近午夜，回到家后支开了司机和米秘书，祁同伟换上便装，独自前往高小琴的别墅。 那栋别墅坐落在京州市最负盛名的高档住宅区——帝豪苑。 说起来也颇有意味，这片小区既是王大路为自己购置的居所，也曾作为礼物赠予欧阳菁和毛娅。 “辛苦了，我帮你揉揉肩吧。”高小琴一身丝绸睡袍，柔声迎上。 配上那张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的脸庞，白皙柔嫩的肌肤、曼妙动人的身段，既带着几分清纯，又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 “好。”祁同伟自然没有推辞。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浴室，一番温存过后，已是凌晨一点多。 “姗姗回来了，你知道吧？”祁同伟靠在床上缓缓开口。 “知道，她特意交代不让我说，说想给你个惊喜。”高小琴脸上还带着余韵未散的绯红。 “她就是喜欢闹，整天惊喜惊喜的，跟个孩子似的。”祁同伟笑了笑，随即说道：“对了，钟小艾来了。” “她来了？是不是为了侯亮平的事？”高小琴问。 “没错，而且看样子，钟家已经下了决心。”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意思？该不会因为这事就想离婚吧？”高小琴略显惊讶，“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侯亮平吧，听说是日本那边的海鲜出了问题。” “问题的关键不是出在哪里，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祁同伟轻轻摇头，“在钟家眼里，一个已经‘染上污点’的女婿，再有本事，也比不上家族的体面。” “而且我在医院打听过了，侯亮平这次就算能康复，也极可能落下终身的毛病，你觉得钟家会让女儿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吗？” “那当然不行。”高小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看向祁同伟，“亲爱的，钟小艾这回可是主动上门了，刘姗还说她对你挺迷的，要不要顺势……” “嗯，送上门的，确实不该浪费。”祁同伟微微颔首。 “那我们是不是又要多一位姐妹了？”高小琴轻笑着问。 “等一下，你真以为我要把钟小艾也收了？”祁同伟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你以为我见一个收一个？什么人都往身边带？” “放心，我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 钟小艾的价值不在于她本人，而在于她的家庭背景，稍加安排就能派上用场。” “那如果真有合适的人呢，你会考虑吗？”高小琴眨了眨眼。 “谁？”祁同伟问。 “比如米秘书啊，我看她就挺不错的。”高小琴笑着建议，“年轻、漂亮、有气质，办事也利落，关键是对你有情意。 再说原本就在你身边，不考虑确实可惜。” “这事以后再说。”祁同伟没有一口回绝。 毕竟这种贴身之人，信任是最基本的条件。 与此同时，酒店那边。 “姗姗，你……你快放开我！”钟小艾说话都有些结巴。 “小姨啊，做人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刘姗打量着她，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这不正是你心里期待的吗？这才刚开始就认输了？” 钟小艾刚想挣扎着说出什么，刘姗却不给她机会。 在一阵似是而非的话语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被彻底淹没。 当祁同伟回到酒店时，看到的就是钟小艾神情迷离、几乎瘫软的模样。 “你就知道胡闹。”祁同伟假装责备地看了刘姗一眼，抬手轻轻点了下钟小艾的额头，后者立刻眼皮一沉，昏睡了过去。 “亲爱的，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刘姗赶紧邀功，“你肯定想不到，我小姨这次来，居然是要跟那只猴子离婚，而且那家伙居然也同意了。” “我知道我小姨长相普通，人也不够时髦，但她的职务和钟家的背景对你仕途有帮助，你就将就一下，把她也收了吧。” “那你就像对待小琴姐那样，让我小姨也焕发第二春。 只要年轻一点，我小姨其实也不难看啦。 这样你做事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别扭了。” 幸亏钟小区这个时候已经睡熟了，不然要是听到自己外甥女这么说，怕是气得都能清醒几分。 “我对你的小姨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不过她的职位和钟家的背景倒是有些价值。”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刘姗的头发，“你先去洗个澡，我这边处理一下。” “那你忙，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刘姗说完，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走向浴室。 祁同伟也不啰嗦，直接将钟小艾收进了灵能空间的实验舱，替她植入了新一代的生物芯片。 这种芯片经过母皇优化之后，不仅性能更强，还能与大脑无缝融合，即便是做CT或者核磁共振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更关键的是，一旦融合完成，就能逐步掌控身体的各项机能。 虽然不会立刻见效，但随着时间推移，身体会按照设定慢慢调整。 比如清理体内的毒素，燃烧多余脂肪，重新分配脂肪储存位置。 让皮肤更白更细腻，头发更黑更亮，甚至还能激发新一轮的身体发育，身高也能再往上长一截。 如果误食中毒，能加速代谢排出毒素；哪怕受了内伤外伤，也能迅速恢复，还不留下任何疤痕。 这样的生物芯片一旦流入市场，肯定会引起富豪权贵的疯狂追捧。 当然，这种芯片也不是毫无缺陷。 最明显的问题就是——一旦植入，就会悄悄影响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地“改造”。 自从母皇能够批量生产这类升级芯片之后，祁同伟对属下基本都采用这种方式控制。 除非遇到特别紧急的状况，才会动用克隆技术。 等钟小艾再次现身时，表面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二致，体检、目测都查不出问题，顶多就是身体状态比以前更健康了点。 确认一切无误后，祁同伟这才走向浴室。 “亲爱的，我小姨说过了，我家那边已经同意我嫁给你。”刘姗扑进他怀里。 “那就更好了。”祁同伟点头，“等你小姨回钟家的时候，你也可以一起回去，好好跟家人聊聊，别再闹脾气。” “放心吧，只要他们同意我嫁给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闹脾气。”刘姗急忙表态，“只是你可能要受点委屈了，亲爱的。” “我委屈什么？”祁同伟轻拍她一下。 “别人会说你是靠女人上位的那种人。”刘姗一边说着，一边靠得更紧了些。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是最清楚？”祁同伟笑了笑。 “那当然，你是我男人，我能不清楚吗……嘶！” 第二天清晨，钟小艾从睡梦中醒来，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刘姗！”她猛地坐起身，脸色却突然一变，慌忙把手伸进被子里，整个人像被电到一样。 半个多小时后，她站在洗漱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皮肤状态出奇地好，精神也格外饱满。 除了腿有点发软之外，整个人看起来比从前精神多了。 回想昨晚的经历，她内心五味杂陈，一边抗拒，一边又隐隐期待。 “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还是尽早回去吧。” “不过难得来一趟，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太可惜？要不要再多留几天？” 正想着，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刘姗拿着房卡，大步走了进来。 “小姨，我来陪你玩啦！” 听到声音的钟小艾本能地一颤，两条腿顿时更软了几分。 “小姨，你躲浴室里干嘛？不会偷偷做了什么好事吧？”刘姗推开门，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没……没做什么。”钟小艾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怕这个外甥女了。 “人没事就好，今天我陪你四处转转。”刘姗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小姨，我现在也上班了，还是个主管。 我薪水比你还多呢，今天就让我请你大购物，想买什么尽管买！” “那你之后会回去吗？回京城？”钟小艾努力压抑内心的波动。 “当然回啊，家里已经答应了，我干嘛不回去。”刘姗一脸坦然，“回去就让爷爷挑个好日子把我嫁了，不过这次可能不会办得太隆重，不然对侯亮平那边不好交代。” “你……”钟小艾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 “没关系啦，不办就不办，我也不在乎。”刘姗摆摆手，“小姨，别愣着了，快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京州好好转转，难得来一趟，不逛逛太可惜了。” 第140章 这么做能起作用吗？ 钟小艾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是啊，既然来了，事情也处理得顺利，不如就当放松一下，好好庆祝。 与此同时，祁同伟来到市委办公室，从童薇那里拿到了昨晚的检查报告。 在他的暗中安排下，导致侯亮平等人出事的那种问题物质，分别出现在18只抽检的进口海鲜中，这些海鲜都来自日本。 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不过最多就是夫妻之间玩得太high吵到邻居，或者情侣在酒店太疯狂，被酒店要求赔偿之类的，没出现过更严重的问题。 当然，这一切都是祁同伟掌控下的结果，否则侯亮平他们出的事就太引人注目了。 “祁书记，幸好您及时处理，不然可能还会出类似的问题。”童薇一脸敬佩地看着祁同伟。 不得不说，一个年轻、漂亮、身材又好的姑娘这样看你，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点飘飘然。 “这都是大家的辛苦，我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多。”祁同伟笑了笑，“把资料整理好之后发一份到省里，我待会儿给瑞金书记打个电话，让小孟把车准备好。” “好的，我这就去办。”童薇点头答应，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办公室。 回到秘书间后，童薇掏出口红补了补妆。 “薇薇，你真棒，要相信自己，继续加油，你一定行的！” 在一番自我打气后，她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上午十点半左右，祁同伟乘车来到省委大院，走进了沙瑞金的办公室。 “同伟，来了，听说有好消息？”沙瑞金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 这次的事情不小，要是闹大了，他这个省委书记肯定得担责。 再加上之前陈家的事已经挨了上面的批评，他更不愿意听到坏消息了。 哪怕他是上面派来的，肩负着特殊任务，该处理还是要处理。 “确实有点进展。”祁同伟也没多说，边递上报告边汇报了昨晚的调查情况，“目前来看，只要京州继续加强排查和检测，问题应该不会扩大。” “听说你昨晚忙到很晚，辛苦了。”沙瑞金说道。 “这是分内事，不算什么辛苦。”祁同伟摇头，“倒是侯亮平他们，听说省里打算隔离。” “已经隔离了。”沙瑞金点点头，“虽然暂时没发现传染性，但谁也说不准后续会不会有变化。 不过你处理得很及时，我很满意。” “我担心的是，这只是我们汉东一省的情况，就发现这么多问题。”祁同伟神情严肃，“如果放到全国来看，会不会还有更多隐患？”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待会我要向上级汇报，这事必须引起重视。”沙瑞金点头，“我听说沿海几个城市已经接到通知了，估计上面也会跟进。” “希望他们真能重视，不然……”祁同伟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了。”沙瑞金摆摆手，接着问：“对了，网上舆论情况怎么样？” “国内的舆论控制得相当到位。”祁同伟开口说道，“现在民众都在谴责霓虹方面的行为，据说他们早前就有偷偷排放核废水的迹象，网上还有图片和视频为证。” “这事多半属实，否则那些变异生物也不会突然出现。”沙瑞金也显得颇为愤怒，“现在的问题是，这次核电站事故之后，那些变异生物是会消亡还是会变得更加危险。”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了。”祁同伟叹了口气，“不过上面肯定会重视，到时候看上面怎么安排吧。”说完汇报的内容，祁同伟便告辞离开。 沙瑞金翻阅了祁同伟送来的报告，满意地点头。 报告中把这次事件妥善处理的功劳都归到了他的名下，这也正常，官场本就如此。 确认无误后，沙瑞金才将材料通过自己的方式呈报上去。 上面的反馈也让他颇为欣慰，甚至接到了二爸亲自打来的电话，被表扬了几句。 可惜这份喜悦还没持续满一天，就被歪网上传播的相关视频彻底打破了！ 这算什么？祁同伟可不会因为沙瑞金几句关心的话语、几句夸奖就真以为对方是个善良的人。 在官场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有“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 祁同伟心里清楚得很，他能当上汉东省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还临时兼任省公安厅厅长，不是因为多受赏识，而是被沙瑞金摆了一道。 原本剧情中，沙瑞金之所以多次维护李达康，并不是真觉得这个人没问题，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又能跟汉大帮打擂台的人，让原本团结一致的汉东内部逐渐瓦解。 可李达康被祁同伟暗中扳倒后，沙瑞金为了完成任务，自然得再找一把刀。 这把刀不仅要锋利，还得具备和李达康类似的属性。 甚至在任务完成后，能随手弃用。 祁同伟又不傻，怎么可能放过沙瑞金！ 视频在歪网上的扩散，在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推波助澜之下，迅速引起了关注。 尽管事件已经有了明确调查结果，真要追究也不能怪汉东方面，更不能怪侯亮平等人，但舆论从来都不讲道理。 正所谓.....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更何况视频内容极具冲击力，虽然是夜间拍摄，画面不够清晰，但两位男子的面部轮廓仍然清晰可辨，甚至还有他们的身份介绍。 两名身居要职的官员，涉及如此敏感的事件，能不引发热议才怪。 歪网一火，自然会有一些热心网友悄悄将内容搬运到国内平台，里外呼应之下，汉东省再次“出圈”！ 不出所料，作为汉东一把手的沙瑞金，又一次被上级点名批评！ 即便他本人也很冤枉，但事情发生在你管辖期间，你不担责谁来担？ 沙瑞金被上级训斥，心里自然憋着一股火。 可这股火他没法发泄，更不可能发到祁同伟身上。 这段时间，祁同伟频繁奔走于一线，从各大海鲜批发市场，到各个大型农贸集散地，甚至连一些规模较大的菜市场也都亲自走访。 他不光在追查走私海鲜的问题，也在倾听和解决百姓的实际诉求。 而且不是那种光口头承诺，事后杳无音讯的应付。 每件事祁同伟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件事都会安排专人回访，有些甚至他亲自跟进。 确保每一件都落到实处，真正为百姓解决问题。 更关键的是，祁同伟和李达康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不会只布置任务，却不考虑下属的难处。 要是哪个部门缺钱，市政府会帮忙协调资金，不管是帮助拓展财源，还是直接走财政拨款流程。 绝不会出现像原剧情中孙连成那样，有心做事却无资源可用的尴尬局面。 其他方面遇到难题，祁同伟也会亲自出面协调，不仅要解决群众的问题，也要解决基层干部的实际困难。 当然，除了这些带有温情的处理方式，对于那些庸政、贪腐的官员，祁同伟出手也是毫不手软。 不管你背后有什么靠山，只要坐实了问题，该查的查、该办的办！ 虽说现在已经是2015年，但整顿作风的高压态势并未减弱。 依旧是“从快、从严、从重”的处理原则，谁要是敢碰祁同伟的底线，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 在这种局势下，沙瑞金又怎么好意思迁怒于人？ 是的，放在以前，领导想责怪下属，根本不需要理由。 但如今的祁同伟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任人摆布的祁同伟，刘家之前那通电话可不是随随便便打的。 “同伟，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比较合适？”沙瑞金不仅没有责备，反倒亲自给祁同伟斟了一杯茶。 “瑞金书记，如果只是国内的情况，其实已经基本稳住了。”祁同伟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坐下后继续说道，“现在真正棘手的是境外网站在传播，还有人故意带节奏，混淆视听。” “你说的情况我明白，但这也正是让人头疼的地方。”沙瑞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瑞金书记，我建议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祁同伟见状直接切入正题，“把舆论焦点引导到生态环境问题上，同时公布部分调查结果。” “这么做能起作用吗？”沙瑞金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效果如何他心里也没底。 “有没有效果都得做，不然我们一直保持沉默，公众只会越猜越离谱。”祁同伟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这个发布会也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什么影响？”沙瑞金问。 “一旦我们正式回应，侯亮平和陈海这些当事人恐怕就会面临一些压力。”祁同伟坦然说道，“毕竟他们的身份和部分信息已经传到了境外网站。” “幸好陆亦可和林华华这两个女同志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没有在镜头前露太多脸。 只要控制得当，平时再稍微注意下装扮，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应该不高。” 正说着，沙瑞金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省国安局局长郑国良打来的。 他示意祁同伟稍等，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老郑啊。” “瑞金书记，关于‘二·一二’案件的四位当事人，现在已经可以解除隔离了。”郑国良汇报道。 “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吗？”沙瑞金问。 “不能说百分之百恢复，四位都出现了生育能力受损的情况，能不能恢复还不好说。”郑国良回答道，“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建议送回省厅医院继续治疗。” “那就安排送回去吧，我这边马上协调。”沙瑞金点头道，“另外，关于走私海鲜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141章 这结局也还不错？ “省内这部分已经基本查清了。”郑国良说完不忘提一下功劳归属，“多亏了省厅和市局的配合，事情才能这么顺利，特别是祁书记反应迅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沙瑞金听完，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想，上面问责的是他，表扬的却是祁同伟，换谁心里会高兴？ 但即便不高兴，他也知道这把刀现在还得用。 更何况这把刀已经被刘家盯上了，为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翻脸，只能咽下这口气。 可对于那几位当事人，沙瑞金却没那么容易放过。 陆亦可那边他倒是拿不准，毕竟人家父亲来头不小，还是部队出身，轻易动不得。 林华华虽然家世略逊一筹，但也并非毫无根基。 前天她家里人还亲自找上门来了，该给的面子也不能少。 至于侯亮平，他并不清楚他离婚的事情还没公开，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钟家。 左思右想，似乎能动的也只有陈海了。 “同伟，刚接到国安局的通知，侯亮平和陈海的隔离已经解除，你安排一下，等他们先送回省厅医院继续治疗。”沙瑞金重新坐回沙发，语气平静地交代道。 “清楚了，我这就去处理。”祁同伟应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在沙瑞金面前拨通了秘书薇的电话，交代完事项后才放下手机问道：“瑞金书记，那个发布会的事情，您怎么看？” “照常开，但要控制舆论方向，尽量把影响压到最小。”沙瑞金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尤其是那两个女的，她们是受害者，隐私必须保护好。” “我明白。”祁同伟点头应下。 事情谈妥后，祁同伟先去了省厅医院确认了对接情况，随后便直奔高铁站。 “祁大哥，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呢。”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姗快步迎了上来。 既然刘家已经松了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了。 “在外头，注意点分寸。”祁同伟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好好好。”刘姗笑着松开了手。 一旁的钟小艾看着两人互动，心里五味杂陈。 特别是看着祁同伟虽有些白发，却依旧精神得很，身材和气质都远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学妹，这一路上姗姗就拜托你照顾了。”祁同伟说道。 “你放心，我是她小姨，肯定会把她照顾好的。”钟小艾说着，想起这两天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瞪了刘姗一眼，那眼神里居然还带着点韵味。 “嘻嘻，小姨最贴心啦。”刘姗又一把抱住钟小艾的手臂，笑嘻嘻地说。 “你啊！”钟小艾下意识地也学着祁同伟的动作点了点她的鼻子，随即才反应过来，脸上泛起一丝微红。 祁同伟陪着她们在站台等了一会儿，直到列车进站，才目送她们上了车。 之所以不坐飞机，主要是航班安排不太方便。 高铁出发后，祁同伟便返回市委，安排人筹备新闻发布会的相关事宜。 省级和市级领导亲自过问，电视台自然不敢怠慢。 甚至在发布会开始前，就拿到了提前准备好的问题，确保不会出岔子。 发布会开始后，果然一切顺利。 当天晚上，相关新闻便出现在电视和网络上。 可到了晚间，舆论风向却渐渐偏了。 祁同伟在发布会上有意无意地透露了那种物质的特性与作用。 比如，它能显著提升人体的生理需求，同时还会产生类似致幻剂的效果，这正是引发“二·一二案”的关键因素。 此外，这种物质还会严重损害生殖系统，男女都难逃其害。 他还提到了相关检测报告，指出使用者某些部位会出现异常，并给出了预防方法。 比如控制摄入量可以减轻反应，一旦察觉身体有异常，可以通过催吐或及时就医来防止更严重的问题。 这些信息本身倒不算什么，但在祁同伟这个幕后操盘手的推动下，热度自然居高不下。 很快，在一些舆论的引导下，大家的关注点从那四位当事人身上，逐渐转移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如果这种物质合理使用，是否有助于改善一些两性关系中的难题？ 说来也怪，还真有人开始在网上求购这种所谓的“海鲜”，而且人数还不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什么人都有。 祁同伟很快从国安那边得到反馈，不光有医药公司对此产生了兴趣，而且这种物质确实如网友所猜测的那样，具备一定的特殊作用。 对此，祁同伟表面惊讶，内心却异常平静。 毕竟，从物质的研发到事件的发生，背后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这么做，不只是为了牵制侯亮平。 只要侯亮平一天不离开汉东，他就有可能继续像原来那样追查下去。 无论是因为他这次肩负的任务，还是出于某种复杂的情绪，侯亮平的确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而祁同伟和原身不同，他不愿等危险真正爆发才去补救。 当然，他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随意安个罪名把人抓起来。 他曾给过侯亮平机会，可惜对方没有抓住。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将这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陈海那边的动向，祁同伟始终放在心上。 他可不希望陈家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为此，他故意让陈岩石当年在云城战役中参加尖刀班炸碉堡的真实“情况”暴露出来。 同时，也让陈海成为这次风波的中心人物，成了陆亦可、林华华两家最痛恨的对象，而且这种恨意无可替代。 对这两家人来说，如果不是陈海主动约饭，如果不是他坚持要买那几只进口红毛蟹，就不会闹出后来的局面。 其实不只是陆、林两家，就连沙瑞金对陈海也是极为不满。 尤其是他得知了陈岩石当年那段往事的真相后，两人之间原本就因过往事件而所剩无几的情分，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至于侯亮平，因为他跟钟家达成了某种协议，态度又足够坚决，反而成了及时收手、止损的一方。 再加上钟家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那样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最终，只有陈家成了这场风波中的最大受害者。 果然，第二天早上在省常委会议上，沙瑞金便提到了对四位当事人的处理安排。 第一个被点到的就是陈海，而且处理也最严厉。 此前因为陈岩石牵涉国家安全问题，他已被停职；反贪局局长的位置也被侯亮平接了过去。 这次风波再起，作为聚餐发起人、红毛蟹购买者的陈海，自然成了主要责任人。 令人唏嘘的是，经过省常委讨论后，一致认为陈海已不再适合留在反贪局或检察院系统，最终被调往的地方，正是当年祁同伟被“发配”的京州市岩台县某乡司法所。 好消息是，这一次陈海的职位并不低，不是什么普通司法助理，而是司法所所长。 但坏消息是，他原本的副厅待遇没能保住，直接降为了正科级别。 虽然不至于一撸到底，但在整个事件中他作为核心人物，这个处分也还算合情合理，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仅如此，陈岩石也因为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实情，被取消了原本的正厅级退休待遇。 尽管他这些年也有过问题，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但毕竟已经退休，那些曾经的老同志即使不满，也没打算把他逼到绝境。 最终，他和儿子一样，待遇被降为正科级退休。 可陈岩石还没来得及真正“享受”这个结果，在得知自己和儿子的处理决定后，又听闻网上对他铺天盖地的质疑，这位所谓的“老英雄”当天便在病床上气绝身亡。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气别人，还是气自己。 相比之下，陈海虽然丢了差事、降了职级，但侯亮平的处境就好多了。 汉东省反贪局局长的职位虽然做不下去了，但在签完离婚协议的当天，他就收到了调令。 调往粤省东山市，职务不再是检察院系统人员，而是直接出任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党委书记，依旧保留副厅待遇。 有人可能会说，侯亮平这结局也还不错？ 毕竟他替钟家办了事，还生了个外孙，又鞍前马后多年，怎么说也有些苦劳。 这次离婚也够干脆，如果钟家连这点保障都做不到，旁人又怎么看他们？ 可祁同伟不是钟家，他不会心慈手软。 他知道侯亮平是个潜在威胁，必须尽早扼杀在萌芽之中。 所以一直安排人暗中盯梢，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再“送他一程”。 至于陆亦可和林华华，处理方式相对简单。 她们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原岗位，甚至也不适合继续留在汉东省。 两家也动用了关系，各自为她们安排了不错的出路。 甚至连周正也被调了岗，去了吕州市检察院当了个科长，这既是补偿，也是安抚，更是一种“封口”。 至此，汉东省反贪局高层几乎被一锅端。 特别是侯亮平一走，等于断了沙瑞金的一条臂膀。 只是钟家做的局，他也只能忍着，没有别的办法。 第142章 亲自来了？ 可沙瑞金还不知道的是，如今陈家父子倒了，侯亮平离开了，陆亦可和林华华也被调走，接下来，祁同伟的目标，就该轮到他了。 至于高育良？祁同伟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2015年2月18日，星期三。 今天也是农历腊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除夕。 适宜祭祀、祈福、求子、纳畜、入殓、起柩、谢土、除服、结网。 不宜栽种、开光、出行、针灸、嫁娶、入宅、动土、破土。 汉东省年初虽经历了一番风波，但多亏了祁同伟反应迅速，措施果断，甚至亲自到现场督导，那场关于海鲜产品的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下去了。 当然损失是避免不了的，还不少，毕竟过年嘛，只要手头稍微宽裕点的人家，总想着吃点好点的。 进口海鲜以前就挺受青睐，尤其是各大饭店，年夜饭的菜单里总得加几道海鲜。 可这次事件一出，大量走私进来的海鲜被查扣，对整个链条上的商家来说，打击不小。 不过比起整个汉东省的稳定与安宁，这些损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再加上紧接着就是春节，这段时间祁同伟一直马不停蹄地忙个不停。 不是开会就是在巡视的路上，还去了福利院、特殊教育学校等地慰问。 就连除夕当天上午，他也在省委、省厅、市委三个地方接连开了三场会。 会议内容基本一致，就是安排春节期间的各项工作。 特别是消防和巡逻警力，虽说早就明令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可每年总有人不听劝，非得偷偷放一放。 仿佛不点几个鞭炮、烟花，这年就过得没滋没味似的。 但其实呢，现在电子鞭炮、电子烟花种类繁多，有钱想怎么放都行。 除了非法燃放引发火灾的风险外，还有酒后斗殴的、胆大妄为的醉酒驾驶，各种状况不断。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除夕这一天，哪怕年味淡了，也大多是全家围坐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简简单单，平平安安。 但对于整个京州市乃至汉东省来说，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好在祁同伟今年提前为那些春节还要加班、甚至全员不放假的单位争取了节日补贴。 虽然金额不多，但这番心意让很多人心里暖暖的。 特别是傍晚时分，有些人家早已开饭，祁同伟却还奔波在省厅、市局、消防、交警、医院及其他部门之间，一家一家走访慰问。 尽管每处停留时间不长，但这种行动力已远超许多领导。 就连省委书记沙瑞金，下午也回了北京。 一圈慰问下来，祁同伟又回到了市委办公室。 他这位领导没休息，司机孟建军和秘书童薇自然也不能休息。 “祁书记，吃点东西吧。”童薇轻敲门走进来。 “目前情况还好吧？”祁同伟问。 “目前为止，一切正常。”童薇回答。 “你和小孟还是早点回家吧，没必要陪着我在这儿守着。”祁同伟说道。 “让孟大哥回去吧，我就不了，万一……呸呸呸！”童薇连忙打住，“没什么万一的，大吉大利、平安无事！” “呵……小童，咱们可是党员，要讲科学。”祁同伟笑了笑。 “书记，大年三十讨个好彩头，不算迷信嘛。”童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也有道理，既然说到彩头。”祁同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是点心意，你们拿去想买啥就买啥。” “书记，那我就不客气啦！”童薇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接过红包，毫不含蓄。 “小孟呢？” “哦，他去加油了，马上回来。”童薇说。 正说着，孟建军就进来了。 “孟哥快来，有红包！” 孟建军一进门，也不推辞，拿了红包后和童薇一起说了不少吉祥话给祁同伟。 “孟哥，你回去吧，真要有事我也可以开车。”童薇说道。 “啊？”孟建军本想说他不想回去，但一看童薇那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了，三个人都在这儿耗着干嘛？”祁同伟笑着开口，“小孟先回去吧，后面要是没事儿小童再走。 明天我还得全天值班，你们也得来。” “不过不用来得太早，上午十点前到就行。” “听清楚了吧，赶紧走！”童薇冲孟建军瞪了一眼。 “那好，shu记、童mi书，那我先回去了。”孟建军没再坚持。 毕竟祁同伟都发话了，也没啥要紧事，留下来反而尴尬。 至于童薇这边有没有状况，他也不打算多嘴。 当司机这行，除了技术好，更重要的是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等孟建军离开后，童薇便去食堂那边端了些饭菜。 市委这边值班的人不少，食堂自然不会关门。 只是当饭菜端过来后，祁同伟一看就知道不是食堂平时做的那套。 “小童，这是你安排的？” “我提前跟师傅打了招呼，请他帮我准备一下。”童薇笑了笑，“不过师傅回老家过年了，只炖了两个菜和个汤，其余都是食堂的，shu记您别介意。” “这么丰盛还嫌弃？正好饿了，吃饭吃饭。”祁同伟笑呵呵地说道。 “好嘞。”童薇赶紧把饭盛好。 其实她还准备了酒，不过最终还是没拿出来。 大年三十的这顿饭说不上奢华，也不热闹，但办公室里的氛围却让人很舒服。 连带着童薇胃口也好了不少，多吃了一碗饭，然后撑着下巴，手肘搭在桌子上看着对方吃饭。 祁同伟又不傻，自然明白童薇对自己有心思。 他对身边多个异性并不排斥，但绝不会去戏弄感情，这是他的底线。 饭后，祁同伟什么也不用做，童薇便主动把一切都收拾了。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祁同伟也清楚，如果自己不是现在的身份，没有这副好样貌、气质和身材，恐怕她也不会如此上心。 可感情这种事不能这么算，否则这世上一大半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shu记，下雪了！”童薇突然兴奋地喊道。 “哦？”祁同伟走到窗边，借着灯光，果然看到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真的下雪了，看来还不小。” 说完，他回到办公桌旁，分别给交警和消防打了电话。 提醒他们注意雪天交通和安全问题，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挂了电话，祁同伟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了。 “小童，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是您的mi书，您都没回，我哪能回去？”童薇倔强地摇了摇头。 “那就跟我一起出去走走。”祁同伟说。 “好啊。”童薇立刻答应，“等一下，我给您泡壶热茶。” “热茶就不用了，有没有面包什么的？”祁同伟摆了摆手。 “有的，还有矿泉水，都在后备箱里。”童薇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走。”祁同伟挺喜欢这个mi书的机灵，很多时候不用多说，她就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两人走出办公楼，一阵寒风吹来，倒是没觉得太冷。 这也正常，刚从暖气充足的办公楼出来，身上还热乎着，外面再冷也不会立刻感觉出来。 祁同伟发动车子，空调一开，没多久车内便暖和了起来。 驶出市委大院，车子像是随意地转着，但其实祁同伟早就通过星灵锁定了几个交警执勤点，准备一一去看看。 市中心某个路口旁，一辆警车停着，两名交警正在执勤。 没多久，雪越下越大。 这时一辆奥迪A6稳稳驶来。 起初两名交警没太在意，天黑雪大，灯光也照不太清楚车牌。 但他们没想到，这辆车居然停在了警车后边。 原以为是谁遇到困难来求助，一名交警便走了过去。 我天！竟然是祁同伟亲自来了？ 等车窗降下，看清里面的人，我靠！真的是祁同伟？ 当两位交警确认真的是祁同伟来看望他们时，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开什么玩笑，别说普通群众了，就是他们这些体制内的人，想和省委书记秘书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 而且这可是除夕夜，还是在这么冷的雪天，祁同伟能亲自来，能不感动吗？ 祁同伟没有耽误他们执勤，寒暄了几句，留下些面包和水，就驱车离开。 等两位交警把这段经历跟同事和家人说了之后，哇塞，直接引发一大波羡慕嫉妒恨。 而这样的事，并不是个例，而是几乎覆盖了整个京州市。 当祁同伟把童薇送到她家小区附近时，收音机正好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小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童薇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神里满是柔情。 她不是不懂这样不好，可相处越久，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小童，年后你还是考虑回市办公厅吧。”祁同伟忽然开口。 “为什么？”童薇脸色一变。 “我不是瞎子，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有好感。”祁同伟不想再拖下去，否则迟早会出问题，“但我们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你没结婚我也没结婚，如果你担心别人议论，我可以辞职，安心做你的贤内助。”童薇急了。 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可能就再没机会表达。 “不是这个问题。”祁同伟摇了摇头。 “那是哪儿不对？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童薇追问。 “不是，你很好。”祁同伟语气诚恳，“只是……我年后就要结婚了。” “结婚？”童薇一怔。 “嗯，你也认识，是刘姗。”祁同伟平静地说。 第143章 必须控制好自己 “是她？”童薇睁大眼睛，“我还以为……你会和钟小艾在一起。” “咳……我和钟处长之间什么都没有。”祁同伟赶紧澄清，“刘姗家里一开始不同意我们，她才一直留在汉东，还跑去了国外，其实就是为了跟家里较劲。” “等等，以你的身份地位，居然还有人不同意？”童薇满脸不可思议。 “我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但在有些人眼里，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祁同伟苦笑了一下，“现在刘姗家里也松口了，年初二我就要上京一趟。” “小童，你是好女孩，值得更好的归宿。 如果你不想回市办公厅，我也可以帮你调到省厅或者省委。” “不要！”童薇一把抱住祁同伟，“我只想做你的秘书。” “那你就继续做我的秘书吧。”祁同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也知道她的坚持。 说真的，他自己也挺喜欢童薇的。 工作上细心，生活里体贴，换人还真有点舍不得。 反正事情也挑明了，做秘书就做秘书吧，又不是什么坏事。 “我不想只做你的秘书！”童薇已经豁出去了。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祁同伟语气坚定。 他在感情上一向清醒，能准确捕捉到童薇的情绪波动和内心想法。 他也知道这段对话很俗套，但没办法，他可以接受对方的感情，却不能接受越界。 他不缺女人，也不会玩弄感情。 至于敌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不在乎有没有结果，我在乎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童薇说出心里话。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没这个命，毕竟身份地位差距太大。 尤其是听了刘姗家里的背景之后，她更觉得自己配不上祁同伟。 她也知道，这样做不会有结果，甚至可能会惹祸上身。 但谁让她是个恋爱脑呢？讲道理？那根本讲不通啊！ 祁同伟一直在留意童薇的情绪起伏，他确保自己没有暗中增强她对自己的情感依赖。 但很明显，童薇已经下定了决心。 “童薇，你得明白，就算我接受了你，我们也不会有圆满的结局。”祁同伟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一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无法承诺你任何未来，甚至可能会让你承受很多委屈。” “我不在乎！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怕！”童薇豁出去了。 她知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自己就真的会失去他。 “你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祁同伟语气严肃。 “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童薇眼神坚定。 “你确定？” “我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看到童薇如此决绝，祁同伟也不再多说，直接开车回到了市委家属院。 虽然已经过了凌晨，但这一夜还远没有结束，精彩仍在继续。 “所以，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视频通话中，高小琴带着笑意，“早就让你把她收了，你偏不，结果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小童，不，现在该叫薇薇了，她天天跟在你身边，不只是工作上的配合，生活上也得照顾你，不是自己人还真不行。” “现在她成了我们的人，自然就没问题了。 不过亲爱的，你最好把所有隐患都处理干净，不然不只对我们不好，对她也不好。” “放心吧，我已经给她植入了生物芯片，还强化了她对我的情感联系。”祁同伟语气略显无奈，“不过这样也好，有薇薇在前面挡着，以后类似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亲爱的，我得提醒你一句，京城那边还有个钟小艾呢。”高小琴笑着提醒。 “你说钟小艾？我对她可没什么兴趣。”祁同伟摇头，“但她确实是我研究计划中的一个关键对象，否则我根本不会去见她。”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姗姗。” 大年初一，祁同伟难得起得晚了些，陪着童薇晨练之后才洗漱起床。 早餐是童薇亲手做的，不算太丰盛，但味道意外地不错。 这段时间，她不仅在工作上配合祁同伟，在生活中也照顾得很周到，已经驾轻就熟了。 出门时遇到邻居，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打个招呼，道声新年快乐，表面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至于背后的情况嘛，其实也没人敢随便议论。 毕竟祁同伟是省委一把手，全省排名第九的实权人物，这种级别的存在，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高育良那样的人物也不敢轻易插嘴。 沙瑞金、田国富等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问题，那就是小事。 再说了，祁同伟和童薇，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就算有些什么，也不算出格。 等他们正式确定关系后，最多把童薇调个岗位就完事了。 这事既不违反规定，也不越轨，想找茬都难。 祁同伟给孟建军放了假，自己开车带着童薇去了市委。 忙完一上午，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让祁同伟欣慰的是，即便两人已经走到一起，童薇在工作上的态度反而更加认真。 甚至看祁同伟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走神。 吃饭时，祁同伟开口问道：“小童，你……还好吧？” “祁书记，我没事的。”童薇看了看四周，虽然没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知道分寸，越是这样，我们在工作中就越要小心，我不能因为你而给你添麻烦。” “我还想继续做你的秘书，所以必须控制好自己，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晚上你得好好陪陪我。” 最后那句话，她的眼神已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好。”祁同伟点了点头。 童薇能这么想，确实很聪明，也让他十分满意。 如果她连这点分寸都把握不住，那这份工作，恐怕也做不了多久。 吃过午饭午休的时间，两人和往常一样，一个回到自己办公室小憩，另一个则在mi书室休息。 祁同伟能感觉到，童薇根本静不下心来休息。 最终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帮了她一把，才让这个刚入手的姑娘渐渐入睡。 午休结束后的下午，工作不多，效率也很快。 祁同伟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看看时间，干脆带着mi书一起回了住处。 俗话说得好，有事找钟无艳，没事就找夏迎春！ 傍晚五点多，祁同伟再次将童薇送到她所住小区的门口。 “回去好好休息吧，年后见。”祁同伟笑着说道。 “亲爱的，不管怎样，都别丢下我！”童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他。 “放心，只要你不想离开，我绝不会放手。”祁同伟给出了承诺。 “你真好！”童薇眼神中满是柔情，但她也清楚，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依依不舍地从车上下来，目送祁同伟驾车离开。 童薇并不怪他走得这么快，毕竟那辆9号车太过显眼。 为了能让这段关系长久地维持下去，她必须学会克制自己。 祁同伟离开后，找了处地方换了身装扮，连车也换了，随后驶向帝豪苑。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把车开进高小琴的别墅，而是驶入了隔壁那栋楼的地下车库。 等他恢复原本的装束上了楼，发现高小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过来吧！”靠在沙发上的高小琴冲他勾了勾手指。 “不，是你过来。”祁同伟嘴角一扬，一脸玩味的神情。 高小琴便笑着一步步爬了过来，一场“激战”随即展开！ 大年初一这天，祁同伟非常忙碌。 不只是忙着和“小女友”享受欢乐时光，还得不停接电话拜年。 当晚他就在别墅住下了，高小琴早已准备好了酒水和美食。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安旎和安然都回老家过年了，最快也得初五才能回来。 一直忙活到深夜，祁同伟才回到市委家属院。 第二天一早，孟建军早早赶来，把车子洗得干干净净。 “shu记，新年好！” “小孟，新年好。 今天又要辛苦你了。”祁同伟拎着一个小行李包从楼里走出来。 “不辛苦不辛苦。”孟建军接过行李包，先打开后车门让祁同伟上车，然后才把包放在副驾驶上。 孟建军一路开车将他送到高铁站，祁同伟拿着车票顺利登车。 从京州到京城，其实坐飞机最快，但航班时间不合适。 再加上祁同伟平时出差频繁，坐飞机已经麻木了，所以这次他选择了高铁。 一路上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通过星灵操控着方方面面的事务。 从胜天国际到胜天科技，从海外到国内，所有事情都在祁同伟的掌控之中。 高铁到站后，祁同伟刚下车就被扑了个满怀！ “亲爱的！”刘姗一把抱住他的腰。 “姗姗，新年快乐！”祁同伟笑着回抱她。 站在一旁的钟小艾看到这一幕，实在看不出半点是父女重逢的样子。 没办法，祁同伟现在的模样确实让人有些疑惑。 说年轻吧，他一头黑发中夹杂了不少白发；说老吧，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年过半百的人，气质也沉稳得很。 “新年快乐！”刘姗开心地亲了一口他的脸。 她当然知道家里还有所谓的“面试”环节，才能决定她是否真的能嫁给他，但她并不在意。 到了这个地步，嫁不嫁谁说了都不算，哪怕是父母也无权决定。 “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别太放肆。”钟小艾忍不住提醒，语气中带着些许醋意。 “放肆什么？我可是他老婆，怕什么！”刘姗一脸理直气壮。 “行了，别跟你小姨没大没小的。”祁同伟点了点刘姗的鼻尖，笑着对钟小艾打了声招呼，“学妹，新年好。” “叫我小艾吧，我都这把年纪了，学妹听着怪别扭的。”钟小艾笑道。 “也好，小艾，你怎么也来了？”祁同伟自然地改了称呼。 “我担心姗姗一个人不安全，就跟着来了。”钟小艾开口说道，“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好。”祁同伟应了一声。 三人从高铁站一路走到停车场，坐进了一辆大众帕萨特。 钟小艾开车，祁同伟和刘姗坐在后排。 第144章 最大的目标 原本钟小艾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刚上车，刘姗就开始撒娇，简直黏得不行。 那种亲昵劲儿，连钟小艾都不敢多看，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情绪失控，晚上又得失眠。 好在祁同伟也不想在旁人面前上演什么亲密戏码，只是意思意思了一下。 “姗姗，今天安排了什么行程？”祁同伟低头看向怀里娇滴滴的姑娘。 “直接去我家，中午吃个饭，下午就是我们的时间了。”刘姗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也湿润润的，“住的地方我也安排好了，在……我小姨家。” 钟小艾听到这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手还是忍不住紧了紧方向盘。 “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祁同伟语气自然，“我这次来本来也带了点东西，不过再买些礼品更合适些，找个合适的地方转转吧。” “不用那么费心，反正我爷爷奶奶家里什么都有。”刘姗说道。 钟小艾一边开车，心里一边感慨，自己姐姐真是白养了个女儿。 “有归有，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祁同伟淡淡地说，“这是规矩。” “好吧，那听你的。”刘姗乖巧地点头，看得钟小艾直摇头。 但她还是把车开进了一家高档超市，祁同伟也没耍什么特别的脾气，买了些烟酒水果之类，反正他真正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采买完毕，钟小艾才开车将人送到刘家老宅。 “这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住的地方，爸妈不住这儿。”刘姗介绍道。 能住进这样的地方，肯定不是普通住宅。 门口有警卫站岗，院内也有安保人员巡逻。 一路畅通无阻地开进来，也能看出钟小艾和刘姗的身份不同寻常。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小院子前，祁同伟也没有忘记把自己的礼物带上。 “这是什么呀？”看着那个长约一尺、宽约二十厘米的木盒，刘姗一脸好奇。 “一株百年野山参。”祁同伟道，“我用写书的稿费买的。” “果然还是我男朋友厉害！”刘姗脸上满是开心，但随即又有点担心，“不过这会不会太贵重了？要不……” “姗姗！”钟小艾终于忍不住了，这还没出嫁呢，怎么就这么向着外人了？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啦。”刘姗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三人走进院子，虽不算宽敞，但布置得十分雅致。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 “来啦来啦！” 见面之后，祁同伟原本预想的冷脸、刁难、各种不给面子的情况，一个都没出现。 刘爷爷和刘奶奶都十分热情，尤其在看过祁同伟的长相和气质后，态度更添了几分亲切。 一番寒暄后，大家坐在客厅里。 刘姗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开始炫耀。 “爷爷奶奶，这是同伟送给你们的百年野山参，是他用写书赚的钱买的。” 盒子打开，里面的人参并不大，准确来说是主根不算大，倒是参须细长繁密，几乎铺满了整个木盒。 “亲爱的，你不会被坑了吧？这人参怎么这么小？”刘姗凑近祁同伟耳边小声问。 可惜她声音压得不够低，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懂什么，真正的野山参就是这样的。”刘老爷子显然懂行，戴上老花镜接过木盒仔细看了看，“这芦头，这参须，到底是不是百年我说不好，但绝对是老参无疑。” “刘爷爷您果然眼光独到，这还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的。”祁同伟顺势送上一句恭维，毕竟这可是把人家最疼爱的孙女带回来了，又是长辈，拍点马屁也正常。 “眼光独到谈不上。”刘老爷子放下木盒，眼神却更专注地落在祁同伟身上，“小祁啊，我记得你今年已经四十七了吧？” “转过年头，实打实四十七，虚岁四十八。”祁同伟语气平和地说道。 这种事瞒不住，如实相告反而坦荡。 “可我看你模样，别说四十八，就算说三十八我都觉得你显年轻。”刘老爷子直来直去，“还有你在大练兵中的表现，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爷爷既然问了，那我当然得说。”祁同伟早料到会有这一问，心里早有准备，“这事还得从那天晚上说起，我开车时差点撞到一个人。” 他编的这个故事并不复杂，也没有太多新意。 说白了就是差点撞了人，结果对方是个老道。 他态度诚恳，主动提出送对方去医院，还愿意给些补偿。 谁知那老道却说，看你的面相，一年之内必有大难！ “我当时根本不信，还以为他是想多要些钱。”祁同伟神色坦然地说，“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把我过去的事说得清清楚楚，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的细节，他也能一一道来。” “有些事，根本没人知道。” “能说说是什么吗？”刘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祁同伟语气坦荡，“我就挑几件这些年帮梁家、赵家、还有高育良做过的事讲讲。” “你当时是被逼的，这不能全怪你！”刘姗赶紧插话，“爷爷、奶奶，同伟那时候也是无奈之举，你们可不能怪他啊！” “做过的就做过，我认。”祁同伟正色道，“想必刘爷爷您也早就了解过我的情况。” “我不打算辩解什么，但我也不觉得姗姗说错了，我确实身不由己。” “还有点担当！”刘老爷子点头称赞，“人就该这样。 错了就错了，改了就好，就算改不了，也要记住教训。” “老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也没一直错下去，最近这半年多的表现就很不错，不然你也不会坐在这里。” “爷爷！”刘姗立刻凑到爷爷身边撒娇。 “哎哟，我又没难为小祁，你急什么？”刘老爷子宠溺地拍了拍孙媳妇的手，“过去的事翻篇了，不过小祁啊，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才刚接手京州市委副书记的职位，肯定得先干出点实事再谈别的。”祁同伟神情认真，“最近我们在和胜天国际深入合作，前景比豫省的富士康还要广阔。” “我现在不想别的，只想先把这件事落实好，给京州、给汉东的老百姓带来真正的实惠。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想再多也没用。” “脚踏实地，不搞虚的，这个态度很好。”刘老爷子满意地点头。 “那老道揭穿我之后，我还以为是有人要动我，就掏了枪。”祁同伟把话题拉回来，“结果……” “结果呢？”刘姗眨着眼睛追问。 “结果我输了，输得彻底。”祁同伟坦然地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枪就被他夺了去，然后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就动不了了。” “点穴！肯定是点穴！”刘姗配合地接话，“看来那是个高人，不是普通道士！”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祁同伟点头，“我原以为自己完了，但他却没伤我，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老爷子听得入神。 “他问我，你总想改变命运，总是和命运争那一子。”祁同伟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真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你会做个好官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会。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心愿。” 祁同伟这话并非自我标榜。 他在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后，发现原主确实一直懊悔当初的抉择，总觉得不该跪下，也想做个清官、好官。 “刘爷爷、刘奶奶，这话可能听着有点不太合适。”祁同伟神情平静地说道，“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爬多高的位置，我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当上副省。” “为什么偏偏是副省？”刘老爷子接着问。 “因为只有到了那个级别，才能真正进入权力中心。 到那时，无论是赵家、梁家，还是那个所谓的汉大派系，都无法再牵制我。”祁同伟说道，“说白了，我不用再当别人手里的工具人。” “工具人？这话怎么说？”刘奶奶露出疑惑的神情。 “赵瑞龙，就是赵立春的儿子，他在我电话里给我起的名字就叫‘祁驴’。”祁同伟坦然回应，“在我他们眼里，我就是个为他们跑腿办事的。” “我能坐上省厅一把手的位置，并不是他们欣赏我的能力，也不是看中我有什么抱负，纯粹是想找个人来替他们处理麻烦、替他们擦屁股。” 这番话倒不是在为谁开脱。 事实上，原本的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在赵家、梁家乃至高育良眼里，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只不过原身确实聪明能干，办起事来很有一套。 否则，他早就被一脚踢出去当替罪羊了。 “梁家和赵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姗忍不住气愤地说，“祁哥当年在学校是第一名，多优秀的人才啊，换了别人抢着要，他们倒好，为了自己那点私利，竟然随意干涉人家的前程。” “姗姗，别生气，事情都过去了。”刘奶奶轻拍着孙女的手，眼神却在祁同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几分满意。 虽然他年纪稍大了些，还结过婚，但从外貌上看，也就三十出头，甚至更年轻一些，就是那一头银白的头发有些扎眼。 “小祁，你继续讲。”刘老爷子听得入神，迫不及待地催促。 第145章 我们之间差了整整一轮 “那老道在我身上轻轻一拂后，我就能动了。”祁同伟继续说道，“他趁我不注意，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吞下去了。” “等我咽下去后，他又伸手点在我眉心，突然间，我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像是我自己的未来。 包括瑞金书记空降、侯亮平来汉东反腐，还有我自己开枪结束生命的场景。” “自杀了？”刘姗听得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没错。”祁同伟点点头，“侯亮平有瑞金书记撑腰，开始大张旗鼓地调查和抓捕汉东省的一批贪官，其中也包括我。” “最后我回到了当年和毒贩交火、差点丧命的孤鹰岭。 侯亮平来找我，我当时原本是打算干掉他，然后离开国内，但最后，我却选择了用枪结束自己。” 说到这儿，祁同伟脑海中又浮现出原身吞枪那一刻的画面。 说实话，他觉得原身挺冤的。 以他的能力，真要逃，侯亮平他们根本抓不到他。 其实侯亮平一直平安无事，还是原身心软放了一马，不然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等我醒来时，那老道已经不见了。”祁同伟继续讲道，“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睡觉时又梦到了自己未来的场景，直到枪声响起把我惊醒。”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开始改变自己。 当然，这些听起来可能很荒唐，我自己到现在也不确定那天的经历是不是梦。” “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从那天起，我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 先是力气越来越大，接着是体力越来越强，连平衡感这些细节也变得越来越好。” “最后我发现自己竟越来越年轻，我才意识到，那一切并不是喝醉后的幻觉，也不是一场梦。” “小祁，那你这头发……”刘奶奶指着祁同伟的头发问道。 “哦，是染的。”祁同伟笑着回答，“因为发现身体变化太大，怕被人当成研究对象，所以做了点伪装。” “那你当时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后来弄清楚了吗？”刘老爷子忍不住追问。 “没有。”祁同伟摇头，“只记得是个圆圆的东西，入口即化，连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咽下去了。” “最开始我确实有些犹豫，没敢去体检，后来实在忍不住去检查了一次，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 后来省里组织干部统一体检，我也跟着参加了，结果还是显示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异常。”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刘姗在内，看向祁同伟的目光都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复杂。 这说得过去吗？无论是他们亲眼看到的视频、体检报告，还是亲身接触的感受，祁同伟的身体状况别说“健康”了，根本就是超乎常理的存在。 要不是现代医学实在找不出什么异常，恐怕他早就被拉去实验室研究个底朝天了。 当然，以祁同伟如今的实力，谁要是真敢动他，那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个后果。 “至于我和姗姗的相识过程，大家大概也都了解。”祁同伟看了眼刘姗，继续说道，“姗姗是个好女孩，只是我们之间差了整整一轮，年龄上……确实不太合适。” “呸呸呸！”刘姗赶紧打断他的话，嘴上带着几分娇嗔，“年纪大点怎么了？年纪大才更懂得体贴人！再说了，感情这事儿，跟年龄有什么直接关系？” “大学那会儿追我的人排着队呢，可那些人在我眼里太不成熟了。 他们懂什么叫感情？不过是高中三年压抑得太久，一上大学就想着释放一下罢了。” 听着刘姗这一番话，不管是钟小艾，还是她的爷爷奶奶，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主观，但也不完全是没道理，只是得看人。 好在，无论如何，祁同伟的表现是让人放心的。 至于他之前讲的那一套说辞，虽然大家没全信，但也信了个七八分。 毕竟祁同伟身上的变化就在那儿摆着，那种异于常人的状态是装不出来的。 当然，刘老爷子也不是那种听到什么就信什么的人，但他也能看得出来，祁同伟应该是真的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有如此彻底的转变。 “小祁啊，听说你跟胜天国际的高小琴……”刘老爷子正想试探一下两人过去的关系，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姗打断了，“爷爷，这种事你问来干嘛？”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相信祁哥和小琴姐之间没什么不清不楚的。” “你这孩子……”刘老爷子哪会不明白孙女的意思。 这种事确实不好深究，更何况胜天国际的体量摆在那儿，而且之前还拿出了整套芯片制造技术，包括光刻机在内，价值不可估量。 要是因为这点私事影响了合作，那才真是因小失大。 说到底，男女之间的那点过往，在大局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刘姗毕竟是自家亲孙女，刘老爷子才多问几句，怕她吃亏。 可看刘姗这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他还能说什么？ “小祁啊……”刘奶奶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笑着打圆场，“姗姗是我们家的心肝宝贝，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性子难免有些任性。” “家里原本也给她安排好了各种事情，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听安排。 现在她认定了你，我们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虽然有点小瑕疵，但就像姗姗说的，以前你也是被现实所迫，身不由己。”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要是你们真走到一起，你就得好好照顾姗姗，别让她受委屈，知道吗？” “您放心，如果我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来，也就没资格来见您二老了。”祁同伟郑重地点头回应。 “奶奶！”刘姗撒娇地喊了一声。 “好好好，奶奶不说了，只要你开心，奶奶都支持！”刘奶奶笑着回应。 祁同伟能感觉到，刘老爷子和刘奶奶对刘姗的宠爱，已经不是一般的溺爱了。 不然，怎么可能同意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嫁给像自己这样已经步入中年的人？ 要换作普通家庭，可能还会有些阻力，但在刘家这样根深蒂固的权贵之家，居然能如此开明，足以看出他们对刘姗的疼爱。 “请刘爷爷和刘奶奶放心，过去的我无法改变，但我对姗姗的未来一定会负责到底。”祁同伟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而且家里的大小事务，我也会交给姗姗来打理。” “我负责外面的事，姗姗负责家里的一切，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也希望二老随时提醒和监督。” 看着眼前的祁同伟，刘老爷子和刘奶奶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欣慰与一丝无可奈何。 欣慰的是，祁同伟确实出类拔萃，甚至身上似乎还沾着一丝常人难以企及的神秘气息。 虽说所谓的“仙缘”听起来有些玄乎，真假难辨，但他的确发生了某种肉眼可见的改变，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若能借机追根溯源，搞清楚他身上的变化因何而起，甚至找到那位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道，对于那些年岁已高、精力不济的老同志们来说，无疑是个极具吸引力的契机。 因此，别总以为刘家同意将刘姗许配给祁同伟，是吃了亏。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其实也是一场利益的互换。 至于无奈，一则是在祁同伟身上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二来嘛，若不是刘姗抢先一步，原本刘家和钟家还曾动过让钟小艾与他结缘的念头。 毕竟两人同为再婚，年纪也相仿。 但显然，这种如意算盘终究是打不响了。 “小祁啊，姗姗是我孙女，我们全家最疼的宝贝。”刘老爷子神情郑重地说，“她年纪轻，性子又倔，以后你多让着她些。” “一定。”祁同伟点头答应。 “爷爷奶奶，别再说这个啦！”刘姗终于忍不住，拉着两位长辈的手轻轻摇晃，“祁哥是来拜年的，你们搞得跟审犯人一样。” “你们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们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姗姗，爷爷奶奶也是关心你。”祁同伟温和地劝道。 “好好好，是为我好。”刘姗撇了撇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看着平时谁也管不住的刘姗在祁同伟面前竟能如此乖巧，刘老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孙女啊！ 不过，有了刘姗这么一插科打诨，刘家二老也没再继续严肃下去，话题渐渐轻松起来。 中午祁同伟其实错过了正餐。 他到京城的时候早已过了饭点，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刘家的厨房本就是随时待命的。 刘姗心疼祁同伟还没吃饭，坚持要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吃的，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最后还是祁同伟换上围裙，亲自上阵，炒了两个家常小菜。 酸辣土豆丝和番茄炒蛋。 虽然都是素菜，但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开。 说起来，祁同伟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切出的土豆丝粗细均匀；灵能更是让他能精准掌控火候变化。 再加上远超常人的感官能力，让他能在调料用量、火候掌握上做到极致。 而刘家所用的食材本就极为讲究，做出的菜自然出色。 第146章 算我怕了你们了 目睹这一幕的刘老爷子和刘奶奶，对祁同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像他这样既有身份地位又愿意动手下厨的人本就少见，而能将家常菜做得如此地道的更是难得。 虽然他们也知道，祁同伟不可能日日为刘姗做饭，可看到宝贝孙女吃得津津有味，还和祁同伟互相夹菜，两人除了默默接受，还能说什么呢？ 饭后，刘姗坚持要洗碗，结果两人又一齐钻进厨房。 从厨房传来的阵阵笑声，让刘老爷子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无奈地承认：自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小金花”，终究是归了人家。 碗洗完后，刘姗迫不及待地拉着祁同伟出门逛街，说是给他置办点东西。 “姗姗，等一下，奶奶给你点钱。”刘奶奶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刘姗摆摆手，得意地亮出一张银行卡，“我自己有钱，家里财政大权我可掌着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祁哥写的小说本本都火了，连电视剧版权都卖出去了。” “嘿嘿……你们猜猜卖了多少钱？” 祁同伟大学时就是年级第一的风云人物，刘家自然早有了解。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更觉得祁同伟果然不是池中物。 在省厅做一把手这么多年，不仅从未落下锻炼体能和射击训练，而且对于案件的研判、嫌疑人的审讯，以及现场勘查、追踪罪犯这些工作，也都得心应手。 《重案六组第一卷》、《余罪》、《征服》，这三本书刘老爷子都读过，而且不是一遍两遍。 明明早就知道故事的走向，可每当看到主角们在办案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专业素养，还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三本书带来的版税收入已经超过百万，再加上电视剧改编权卖出的三百多万，加起来轻松突破五百万，而且全都是税后收入。 这笔钱看起来不少，但比起祁同伟真正的身家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关键是这钱挣得堂堂正正，作品本身质量也确实过硬，就算中纪委来查，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更何况，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这几本书热度持续上升，销量也在稳步增长。 虽然还做不到某些大家一本作品吃一辈子的程度，但这三本书未来带来的合法收益，远不止现在的五百万。 “这孩子，小祁难得来京城一趟，怎么能……”刘奶奶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伴打断了，“行了行了，孩子自己有本事赚到钱，想怎么花是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还是爷爷明白事理，Mua！”刘姗抱着爷爷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她也没忘了奶奶，同样亲了一下，然后就拉着祁同伟和钟小艾出门了。 “这丫头……”刘奶奶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可奈何。 “小祁这人不错，虽然有些事没说透，但也情有可原。”刘老爷子背着手说道，“以前我还怕姗姗跟着他会吃亏，现在看来，还真是找对人了。” “不过嘛……” 刚上车的钟小艾，看着后视镜里又黏在一起的两人，一脸哭笑不得。 “姗姗，你和祁同伟逛街，干嘛非得把我拉上？” “他不是会开车吗？要不然我把车借你们用？” “可别，小姨。”刘姗连忙摆手，“祁哥坐了那么久的高铁，前两天还加班到半夜，再让他开车，太辛苦了。” “合着你是把我当司机使唤的？”钟小艾被气笑了。 “放心啦，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回头一定好好感谢你！”刘姗笑嘻嘻地说。 “小艾，真是麻烦你了。”祁同伟也适时开口。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们了。”钟小艾系上安全带，没好气地说，“拜托你们稍微克制一点，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好不好？也替我这个单身人士考虑一下感受吧！” “好好好。”刘姗这才想起小姨刚离婚不久，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啊小姨，你虽然离婚了，但也算解脱了，干嘛还一副难过的样子？” “那男人哪点比得上祁哥？再说，就算没有那次的事，他常年在汉东，身边又有年轻女孩天天相处，不出问题才怪……” “姗姗！”祁同伟赶紧打断她，“别跟你小姨没大没小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刘姗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走走走，快去商场，回头一定好好请小姨吃饭！” 其实钟小艾也没真的生气。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侯浩然因为想爸爸闹情绪，也为了自己能清净几天，孩子都送到他爷爷奶奶那边去了。 虽然刘姗刚才话说得有些直白，但钟小艾心里其实也认同。 无论如何，侯亮平已经是过去式了。 钟小艾开车，载着三人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购物中心。 原本她是不想当电灯泡的，结果还是被刘姗硬拉来陪逛。 刘姗先是给祁同伟买了两套新衣服换洗，接着又拉着人冲到手表专柜，非说要挑一块表。 以祁同伟现在的身家，光是灵能空间里存的现金，加上各种外币和黄金，早已高达十几个亿。 刘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钱。 一番挑选后，刘姗最终在百达翡丽专柜买下了一对情侣手表。 说实话，祁同伟觉得这表虽然精致，但也就那样。 以纳米核心的功能，说实在的，复制起来并不难，而且在细节方面还能比原装的更出色一些。 不过，这是自家女人的一片心意，祁同伟自然不介意多花这笔钱。 于是，在离开商场时，两个人的手腕上都多了一块价值20万的腕表。 其实这个价格只能算是起步级别，但刘姗觉得已经很够用了。 当然，她也没有落下钟小艾，也给对方挑了一块稍微便宜点的，大概15万左右。 钟小艾一开始是不想收的，毕竟这不是一千五，而是十五万。 可等祁同伟开口说了几句话，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居然就收下了。 可还没等她理清自己为什么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刘姗又拉着两人转到了另一个店面。 “不是吧，姗姗，你还准备买车？”钟小艾有点惊讶地问。 “没车真的不太方便。”刘姗点点头，“我们总不能老是麻烦小姨开车送我们吧？” 钟小艾其实想说，就冲这份礼物，开车接送也不是不行。 “我想买辆车，等祁哥回汉东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车回去。”刘姗继续说道，“等到了汉东，我想去哪儿玩，也能自己开车，不用老是麻烦别人。” “对了，亲爱的，你不是年前说要去吕州的月牙湖露营吗？不会忘了吧？” “放心，我记得清楚。”祁同伟笑着回答，“虽然汉东现在下雪了，但雪景中的月牙湖也挺美的。 至于天气冷不冷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Mua！”刘姗立马在祁同伟脸上亲了一口。 钟小艾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无奈。 但更让她无语的是，刘姗明明看着像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最后却选了一辆大块头的越野车，而且还是辆二手的。 “姗姗，你真的要买这辆车？”钟小艾一看车就赶紧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二手的还这么贵，你该不会被人骗了吧？” “小姨，谁敢骗我啊？”刘姗一脸得意，“这车是我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好不容易碰上合适的，虽然是二手的，但车况很好。” “至于贵嘛，小姨你看看这车，加长版的悍马H2，纯进口、原厂改装。 当年08年新车落地差不多要三百万，这辆至少有八成新，才五十八万八一点都不贵。” 说话间，祁同伟也把这辆车大致看了一遍。 说真的，京城这些二代虽然花样多，但多数人还是挺在意脸面的。 这辆车状况确实不错，里程数才六万多，没进过水，也没大修过，原车主用得也很用心。 八成新卖五十八万八，真不算贵。 要是遇到识货的买家，转手赚个二三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种车型，受众确实有限。 京城这些二代更偏爱跑车，尤其是超级跑车，最受追捧。 至于刘姗为什么选这辆车，还特意找人帮忙的事，祁同伟看了看宽敞的车厢，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姗姗，这车确实不错，可以办手续了。”祁同伟说道。 “好嘞。”刘姗立刻招呼人过来办理手续，明显是熟门熟路的。 想想也是，在这些二代圈子里，谁不认识谁？ 尤其是刘家这种在圈子里排在前列的家庭，在这里都算是很有地位的。 否则这辆车也不会只卖这个价格！ 等手续全部办妥后，车就落在了刘姗名下，她的手机也立刻响了起来。 “刘姗，车已经交给你了，答应我的事别忘了。”电话那边传来声音。 “小李子，你放心，我答应的事，绝不会拖后腿。”刘姗一边回着，一边笑嘻嘻地挽住祁同伟的胳膊。 “亲爱的，为了这辆车我欠了个人情，咱们得还上。” “说吧，什么人情？”祁同伟笑着问。 第147章 这枪是你设计的？ 其实他早就知道刘姗买车的事，也知道是谁牵的线，甚至知道她打算怎么还这份人情。 不过这事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所以他也没打算拒绝。 “嘿嘿……这不是你名气传到了四九城嘛，有人有点不服。” “你是我的人，这种事我怎么能忍？所以就跟对方打了赌。” “那人倒是挺爽快，不管输赢，这车都会便宜卖给我们。” “所以呢？”祁同伟无奈地问道。 “那明天你得陪我去一趟，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刘姗赶紧补充道：“不过那边的人虽然本事不大，但背后多少都有点来头，所以点到为止就行，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行啊刘姗，你又跟那帮纨绔搅和在一起了？”钟小艾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小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谁说我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了？”刘姗立刻嚷嚷起来，“我有祁哥了，哪还看得上那些小毛孩？” “这次是欠了个人情，再说了，他们老是说祁哥厉害都是吹出来的。 我不让他们开开眼，他们还以为这天底下就他们最牛呢！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小艾，没事的。”祁同伟笑着打圆场，“这车价格也确实是朋友价，再说，我和姗姗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不深入他们的圈子，该认识的人还是得认识一下。” “说实话，她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对我而言也算是一层关系。 不指望能用得上，但多认识几个也无妨。” “对对对，还是祁哥想得明白。”刘姗连连点头。 两人一唱一和，钟小艾还能说什么？ 干脆转身离开，上了自己的帕萨特。 “走就走呗，回头别后悔就行。”刘姗撇了撇嘴，然后钻进了新买的加长悍马H2，“亲爱的，现在没人碍事了，趁天还早，咱们出城兜个风呗？”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暧昧情愫，祁同伟心里明白得很——你这哪是兜风啊，这心思都快写脸上了！ 但自家女人开了口，那自然得答应。 油门一踩，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加长悍马驶出了4儿子店，在刘姗的指引下朝西五环外驶去。 另一边，钟小艾到家停好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打开后备箱，拎出了一个人的行李袋。 回到屋里，她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就去忙别的了。 可无论做什么，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那个袋子。 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袋子拿出几件换洗衣服，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抬起头时，脸颊微红，眼神满足，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偷看日记的少女。 傍晚五点多，刘姗接到奶奶的电话。 “姗姗，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你爸妈都到了。” “奶奶，我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到。” “路上开慢点，安全最重要。” “放心吧奶奶，祁哥开车很稳，没问题的。” “再稳也得小心，我们多等一会儿没关系。” “知道了，听奶奶的。” 挂了电话后，刘姗靠在椅背上，一脸幸福地叹了口气。 “让你早点回来你不听，这下晚了吧？” “没事，来得及。” “来得及倒是来得及，可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办？” “那……要不要先回小姨家洗个澡？” “要是时间够就去，来不及就喷点香水遮一下。” “好嘞！” …… 好在过年期间京城的车少了不少，再加上祁同伟车技确实了得，时间上倒是赶得上。 回到钟小区的住处后，钟小艾居然不在家。 刘姗急着去洗澡，祁同伟却发现自己的行李被人翻过了。 但想到钟小艾的性格，他也只是笑了笑，没觉得奇怪。 “亲爱的，来帮我搓个澡呗？” “别闹了，抓紧点时间。” “反正你也要洗，一起嘛？” 祁同伟还能说什么，只能一起洗了。 不过他心里有数，稍微亲热了两下就收手，带着刘姗洗完换好衣服，驱车前往刘家。 因为这辆车的原主人爷爷也住这一带，加上刘姗熟门熟路，进门倒是没怎么费劲。 停好车，拎着路上临时买的小礼物进了刘家，好家伙，比中午人多了一大圈。 “来来来，小祁，我给你介绍几位长辈。”刘老爷子笑着招呼道。 一番介绍下来，祁同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钟小艾的姐姐会嫁进刘家——果然是藏龙卧虎，牛得一批！ 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刘老爷子和刘奶奶的认可，当晚的聚会和晚饭气氛都很和谐。 没人摆脸色，也没有人对祁同伟冷眼相待，每个人的态度都挺友善，连刘姗的父母也不例外。 在刘姗的极力推荐下，祁同伟还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 讲究刀工的文思豆腐，香辣过瘾的水煮肉片，还有早已风靡全国甚至走向海外的酸菜鱼。 按理说，大年三十的晚上，哪能让客人亲自下厨呢？ 可刘姗却说，祁同伟又不是外人，给大家做几道菜分享一下有什么不行？ 结果三道菜一端上来，就赢得了全桌的交口称赞。 祁同伟原本还做好了被刁难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完全没用上。 吃饭的时候没人谈工作，饭后倒是有人聊起，不过也只是围绕着汉东的发展，以及胜天国际所掌握的一些高端技术。 说实在的，刘家的态度确实不错。 虽然祁同伟心里清楚他们的一些意图和计划，但也不得不承认，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你看，祁同伟原本还打算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结果人家根本没提这事儿。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确实有两把刷子，否则也不可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晚饭后大家又闲聊到晚上八点多，刘姗就有些坐不住，拉着祁同伟提前离席。 两人先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到了钟小艾家。 那一晚，运动过后筋疲力尽的刘姗睡得香甜，而被迫回父母家住的某人却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祁同伟起床洗漱后，用厨房里的材料做了早餐，和刘姗亲亲热热地吃完，就被她带去了……军营？ “这是民兵训练基地，那群大院儿里的‘顽主’就喜欢在这儿玩打仗。” “所以今天我们要在这儿跟人干架？”祁同伟笑了。 “亲爱的，这些人虽然不太正经，但背后还是有点来头的。”刘姗赶紧提醒：“你打他们没关系，但下手要轻点，别说打死，就是打伤了都挺麻烦。” “放心吧，我有数！”祁同伟笑着应道。 等车子一停下，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看起来年纪都和刘姗差不多，就算大一点也有限。 看那样子，知道的是干部子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街头混混。 不过一想到“顽主”这个专属名词，祁同伟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小李子，人我给你带来了，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是被打哭了可别回家告状啊。” “那怎么可能！”为首的李元昊笑着打量祁同伟，“你就是把刘姗迷得神魂颠倒的祁同伟吧？我是李元昊，真没想到你已经47了，说你27我都信。” “这话我不是头一回听到了。”祁同伟伸手和对方握了握，“今天我是陪姗姗来撑场子的，不管你们准备了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 “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说清楚。” “你说。”李元昊点头。 “打哭了，不许回家告状！”祁同伟笑着补充。 “你！”李元昊身旁的那群公子哥儿顿时炸开了锅。 “都安静！”李元昊抬手一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祁同伟，我们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所以今天也有备而来。” 从那群富二代的反应就能看出，李元昊在他们的圈子里地位不低。 这也就说明这人家里背景不小，难怪他能随手拿出一辆进口的加长悍马。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送车，而是要祁同伟花钱，倒不是他吝啬，而是刘姗不愿意欠人情。 越是这种家庭出来的，越清楚人情债最难还。 在李元昊的带领下，众人先去了民兵训练基地的射击场。 第一关，显然是要比枪法。 让祁同伟有些意外的是，现场竟然摆着他参与设计的20式枪族，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李元昊问。 “你们不知道这枪是我参与设计的吗？”祁同伟拿起一把QBZ191型5.8毫米标准突击步枪，双手一动，转眼就把枪拆成了零件。 “这枪是你设计的？”李元昊怔了一下。 “怎么，不信？”刘姗立刻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男人可不止会设计枪械，还设计过一款军用装甲车，那外形简直像从科幻片里走出来的，厉害得很！” 李元昊没接话，掏出手机拨通了北方工业的一位熟人。 “李少，新年好啊。” “我问你，20式枪族是不是汉东的祁同伟参与设计的？” “呃……” 光是这个“呃”，李元昊就懂了。 “别怪那边，是我要求他们保密的。”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几下就把枪重新组装好了，“枪是新出的，质量也不错，没动手脚，我对你印象分加一点。” “我李元昊不是那种人，真要较量，也得堂堂正正。”李元昊不知为何，竟有种小时候被老师当众表扬的小小得意。 “你想怎么比？”祁同伟问，“要不要你们一块儿来？” “我们确实没法比，但我请了专业人士。”李元昊随即招了招手，把人请了过来。 第148章 谁信谁天真！ 来人身穿迷彩裤，个子中等，但身材匀称结实，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类型。 加上那股子精气神，一看就不是普通兵。 祁同伟对军人一直心存敬意，当下立正敬了个军礼。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也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看到两人那整齐划一的动作，李元昊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一群小年轻，真当这是过家家呢？”刘姗适时插嘴，“就算我男人没当过兵，那也是实打实拼出来的，你们呢？拼爹拼背景？” “刘姗！”李元昊气得不行，但又找不到话反驳。 “我说错了吗？”刘姗撇了撇嘴，“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本事。 不过我可先说好，要是以后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话，我可真要发火了。” “放心吧，不管今天谁赢，我保证，在四九城里，没人敢再说你们什么。”李元昊自信满满地说，“当然，出了北京，那我就不负责了。” “哼！其实你们说不说也没用，我男人这种，谁能比得了？”刘姗一脸骄傲。 李元昊懒得再理她，直接下场打断了祁同伟和那位战士的交谈。 “开始吧。” 果不其然，第一场较量就是枪法。 有固定靶、移动靶、弹出靶、人质靶，甚至还有飞行靶。 而且这些靶子不是按顺序来，而是混在一起，随机出现。 祁同伟很有风度地请对方先上，那名战士也不推辞，熟练地背上几款枪械和弹匣，拿起一把20式枪族的9毫米手枪站在起始点。 “滴”的一声，比赛开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位名叫黎云飞的战士一动起来，祁同伟就知道，对方不只是枪法出众那么简单。 手枪、突击步枪、霰弹枪、冲锋枪，他一一上手，动作干脆利落，每个靶子都精准命中。 以祁同伟的眼力，自然能看清楚弹着点的分布。 说实话，他确实对这位战士心生敬佩。 毕竟他厉害是因为用了外挂，别人厉害，那是真厉害！ 不过祁同伟也看出来了，这位进入靶场后的走位和应对方式，明显是事先练过的，对这片场地显然是非常熟悉。 至于那些按理说应该是随机出现的目标，到底是不是真的随机，祁同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不是傻子，这事儿表面上看是刘姗买车占了便宜，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还人情。 李元昊他们那帮人，一个个都是家里有背景的，不服气，就想较量较量。 可要是真这么想，那就太简单了。 你看，现在在民兵训练营的指挥大厅里，一群人正坐在大屏幕前，盯着上面的监控画面看。 里面竟然还有刘姗的父亲，其他人不是身穿军装、肩章显赫，就是气场十足、身份不凡。 相比之下，其他陪同的人就显得逊色不少。 祁同伟能看得出来，这次的靶场布置明显是精心设计过的，参考了国外Magpul德州三枪赛事的一些理念，但整体更为复杂。 国外的比赛虽然环境多变，但靶子都是固定的，最多加些人质靶。 可这次不一样，居然还出现了移动靶和飞碟靶。 这样一来，参赛者不仅要边跑边找目标射击，还要时刻注意四周，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动态目标。 正因为多了这些变数，等黎云龙完成整个流程时，用时3分28秒68，成绩是958环。 这个成绩单看好像不算特别出彩，但别忘了这个靶场的特殊性质。 全场弯绕加起来，就算没上千米，也有几百米的距离。 再加上射击和战术动作的配合，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亮眼了。 至于命中率，总共100个目标，满分1000环，能打出958环，已经把国内部队里的顶尖射手全都压下去了。 就算是提前熟悉了场地，甚至把移动靶和飞碟靶出现的时机和路线都练过，能打出这样的成绩也已经非常难得。 “祁同伟，该你上了。”李元昊看向他。 “好。”祁同伟应了一声，检查好枪支和弹药，穿戴整齐，走到起跑线前。 他原本打算给这群年轻人一点震撼，想蒙着眼睛一口气跑完。 但想到监控后面一大群人在盯着，想想还是算了。 “滴——” 随着一声哨响，祁同伟立刻冲了出去。 脚步声呼呼作响，枪声叮叮当当……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包括黎云龙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办法，祁同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只是跑得快，打枪也快。 还好那些移动靶和飞碟靶是感应触发的，要是人为操控，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冲过去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祁同伟干脆利落地完成了整个流程。 成绩：58秒58。 环数：1000环。 当这个结果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不光是李元昊他们这群二代愣住了，就连指挥中心的几位大佬也陷入了沉默。 “太过分了！”一位穿军装的领导突然发火。 大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可以确定，祁同伟之前没来过这里。”刘姗的父亲赶紧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那位领导摆摆手，“我是说，这样的人才居然不在我们部队里，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不行，这么出色的人放在外面太可惜了，回头调我那儿去！”一位将军开口了。 “姓程的，你倒是想得美，要调也得来我这儿！”另一位立刻顶了回去。 “你胡扯！只有我那儿才能真正发挥他的价值！” “你想得美！这种人才应该当教官，带出更多精英来！” “哟，你这是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谁怕谁！” 看着几位大佬争得不可开交，刘姗的父亲刘志远默默闭嘴，安静围观。 别看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这些真正的大人物面前，终究还是个后辈。 不过刚才比赛的成绩，倒是让刘志远对这个年龄跟自己相差不多的女婿，越来越欣赏了。 另一边，李元昊他们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等祁同伟回到起点时，大家看他眼神都不一样了。 很多人心里都在嘀咕：你跟我说这位居然是一个省会城市的首掌？ 谁信谁天真！ “老公，你太厉害了！”刘姗直接扑了上去。 祁同伟赶紧把手中的枪往身后一藏，伸手将她接住。 “亲亲亲！” 祁同伟很想提醒自家媳妇儿一句：这么多人看着呢，咱能不能低调点？ 李元昊自然也看在眼里，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带着几分复杂。 “行了，回去了再说。”祁同伟轻轻把她放下。 “那你答应我哦！”刘姗看着他的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 “还有什么安排？继续吧。”祁同伟转向李元昊。 “走，跟我来。”李元昊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人“全国最有战斗力厅长”的名号，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但他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能继续往下推进流程。 不出所料，射击比试之后，接下来就是障碍训练。 宽阔的训练场上，各种障碍设施整齐排列着。 李元昊招了招手，有人递来了一套迷彩服。 “小李子，怎么不早把衣服送来？”刘姗瞥了他一眼。 “忘了。”李元昊耸耸肩。 “谁信谁天真！”刘姗翻了个白眼，接过迷彩服走到祁同伟面前，“亲爱的，赶紧换上吧，不然等会儿又是翻又是跳的，衣服肯定毁了。” “好。”祁同伟当然没意见。 只是他没想到，刘姗竟然让他脱个干净，还好，至少还留了条背心。 可当他脱下衣服，露出那并不夸张但线条凌厉、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时，李元昊一帮人全都看傻了眼。 “一群小屁孩！”刘姗得意地指着他们，“你们拿什么比？” 这次被集体嘲讽的李元昊等人，竟一时无言以对——人家这身材摆在这儿，别说他们，就连黎云龙那样的都比不了。 不过也有人注意力不太一样，比如几位女二代，目光几乎都黏在他身上了。 “看什么看？有本事看自己男人去！”刘姗立刻挡在祁同伟面前。 好在祁同伟换得也快，穿上迷彩服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一股战场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是从血与火中杀出来的狠角色。 “快点吧，我答应带姗姗上山走走的。”祁同伟笑着催促。 比赛开始…… 比赛结束！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祁同伟不仅赢了，而且赢得干净利落，压倒性优势。 到了第三关，是近身格斗。 祁同伟也不多废话，只是朝那群精挑细选出来的兵王勾了勾手指。 “你们一块儿上吧。” 换作平时，这些人肯定不乐意，毕竟谁都有脸面。 可看到祁同伟前两轮的表现后，谁还敢托大？知道今天遇上的是个狠角色。 于是真的一起冲了上去，然后……不到一分钟，全都躺地上了。 祁同伟手下有分寸，虽然把他们关节卸了几处，但只要接回去，再静养几天，就没什么大问题。 “别灰心，我是因为有些特殊原因才能这样。” “要是公平较量，输的肯定是我。” 说着，祁同伟一边安慰他们，一边帮他们把关节一一接上。 “这两天别做太激烈的动作，好好休息，最好找人配点药，恢复得快。” 当兵的有个特点，越是厉害的人，越尊重强者。 祁同伟一番话，他们听得进去，对他的佩服也没减半分。 尤其是黎云龙，那个靶场可是他专门设计、反复练习过的。 相比之下，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于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不用放在心上，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你在射击上确实有天赋，好好练，将来未必不能达到我这个水平。” “我一定会努力的！”黎云龙用力地点头回应。 “小李，你过来一下。”祁同伟朝李元昊招了招手。 “祁……祁哥。”李元昊主动换了称呼。 也是没办法的事，祁同伟实力太强，让人不得不服。 “小李，别为难他们。 我这属于开挂，和他们没关系。”祁同伟神情认真地说道。 第149章 我热了！ “哪能啊，他们可是军区的重点培养对象。”李元昊连忙摆手。 他其实也挺好奇祁同伟嘴里说的“开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父亲的叮嘱，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那就好。”祁同伟知道，这些人都是军中精锐里的佼佼者，只要领导不是瞎的，就不会故意找麻烦，“对了，接下来还有比试安排吗？要是有就继续。” “没了。”李元昊赶忙摇头。 “真的没了？”祁同伟笑着问。 “真的没了。”李元昊再次点头。 “那行，晚上我请大家吃顿饭。”祁同伟大方地说。 “怎么能让您请客呢，应该是我们请您才对。”李元昊赶紧回应。 “别开玩笑了，你们的钱从哪儿来的？”刘姗又开口了，语气毫不客气，“我男人的钱可是靠写书、卖版权挣来的，你们呢？” “我……”李元昊想辩解自己也是靠本事赚钱。 但他也明白，自己所谓的“赚”，和祁同伟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几本书他也读过，甚至反复看过，清楚祁同伟是真有才华，靠实力吃饭的。 而自己，看起来是赚钱，实则靠的是家里的关系和背景。 “行了，如果真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今晚就由我来请。”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揉了揉刘姗的头发，“不过我对这边不熟，还得你们安排。” 他心里明白，这些二代虽然听着不咋地，但个个都不简单。 尤其是京城这边的，一个个家世背景深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而且这次专门为他安排的比试活动，显然不是他们能独立操办的。 “安排没问题，不过为啥不选中午？”李元昊好奇地问。 “我不是说了嘛，要带姗姗上山逛逛。”祁同伟笑着答道，“男人说话得算数，答应的事就得做到。” “顺便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回来，晚上加个菜。” “虽然野味不一定多好吃，但自己动手弄的，吃起来更有味道。” “上山打猎？”李元昊来了兴趣，“那算我一个，我来准备猎枪。” “你想得美，不许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刘姗立刻出声拒绝。 她可是盼了好久，好不容易等来祁同伟，这二人独处的时光，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当电灯泡？ “下次吧，这次我来京城就是想多陪陪姗姗。”祁同伟笑着推辞道，“再说猎枪也不用，我打猎用不上那个。” 话音刚落，他右手一翻，一把飞刀已经出现在掌心。 巧的是，一只野鸡正好从不远处飞过。 只见银光一闪，那只野鸡应声坠地。 “等等，这儿怎么会有野鸡？”祁同伟扔完飞刀后，疑惑地看向李元昊。 “呃……”李元昊一时语塞，好在他不是唯一知情的人。 “前两天民兵训练营进山拉练，顺道打了些野鸡兔子回来。” “有几只活的想养着，结果跑了两只，这应该是其中一只。” 祁同伟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到底是拉练顺道打猎，还是打猎顺道拉练？ 不过想想，或许人家就是这么训练的，也懒得再多问。 “那这鸡要不要赔一下？”祁同伟问道。 “这哪能呢！”李元昊连忙摆手，“这事你别管了。 不过你这飞刀功夫太厉害了，我……我们能不能学学？”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祁同伟笑了笑，“以你们的条件，找个懂行的老前辈教教你们，应该不难。” “归根结底还是靠练，只要你愿意下苦功，肯定能练出来。 但这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你们也别逼我了。” 李元昊心里其实也明白这话不假，刚才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行了行了，人也带来了，比试也结束了，这下没事了吧？” “那我们就撤了，你们也一个个省点心吧，整天不务正业，啥正经本事都没有！” 刘姗照旧毫不客气地吐槽完，就拉着祁同伟走了。 祁同伟冲着李元昊笑了笑，露出一丝歉意，随后也跟着刘姗离开。 “元昊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有人立刻凑上来问道。 “输了成这样还打算怎么办？要不你上？”李元昊没好气地说。 “呃……我怕我上去一拳就被他给撂倒了。”那人立刻怂了。 “元昊，你说他怎么这么厉害啊？如果不是体型、长相和肤色差得有点远，我还真怀疑是不是鹰酱队长跑咱们这来了。”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明显更稳一些，从称呼上就能听出地位不同。 “你问我，我哪知道去哪问？”李元昊白了他一眼，“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真想知道什么就回家问你们家里人去。” “晚上这顿饭得安排妥了，咱们京城爷们可不能掉链子。 对了，别乱来，就算人家不计较，我怕你们回去一个都跑不了。” “放心吧，我们懂分寸。”有人回应，“我才不想被打得满地找牙呢。”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相比起男孩子们的热闹，女孩子们的讨论就有点跑偏了。 “你们看到了吗？他那身肌肉太夸张了！” “是啊，那腿也太长了吧！” “那胳膊，粗得离谱！” “而且长得还年轻，哪里像47岁的人？我看像27还差不多。” “人家可是省级市的头把手，这位置可不低了。” “不止呢，关键是人家是正经靠本事赚钱的。” “你们说，刘姗怎么就这么好运？我们哪点比她差？” “啧！你们没发现吗，刘姗最近更漂亮了，整个人都亮了。” “那是被宠的吧？” “当然了！” …… 而另一边，祁同伟则带着刘姗一路到了门头沟。 那里有北京最高的山——灵山，因此也被称为“京城屋脊”。 灵山景区是北京郊区唯一的集高原和草原风貌于一体的自然景观地。 这里也是天然的动植物宝库，松鼠、狐狸、野兔、山鸡随处可见，林中还栖息着野山羊、狍子、野猪等动物。 据说，原本产自青海的牦牛也在灵山安了家，成为当地一大特色。 两人到了目的地，祁同伟把车停进了景区的停车场。 正值春节期间，又是寒冬，游客不多，但也并非完全无人。 他从车上取下一大一小两个背包。 里面装的是之前准备好的衣物和一些露营必备用品。 包括帐篷、便携柴火炉等等。 大包自然由祁同伟背上，小包则由刘姗提着。 至于防身工具？抱歉，祁同伟觉得完全用不上。 他们没有走小道，而是沿着灵山的古道缓缓上山。 刚开始还好，一路上山，不久后却发现山上竟然落了雪。 冬日的灵山多了几分静谧的美感，尤其是一层白雪覆盖在山林之上，格外清冷迷人。 不过两人此行的目的并不完全是赏景。 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后，祁同伟开始搭帐篷。 这是一顶适合6到8人使用的加厚冬季露营帐篷，形状是六边形。 搭好之后，内部空间宽敞不说，还特别保暖，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接着，他支起便携柴火炉，并将烟囱从预留的孔洞中伸出帐篷外，这样即使点火也不会有一氧化碳中毒的风险。 至于柴火，在冬天的山上最不缺这个。 祁同伟转了一圈，就捡回来一堆干枯的树枝和断木，足够烧一阵子了。 炉火一燃起，帐篷内的温度迅速上升。 因为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野营，纯粹是为了放松玩乐。 所以也不需要太辛苦，吃喝都准备好了，只需烧水，再把食物热一热，轻松又惬意。 “亲爱的，我热了！”刘姗一边轻轻扇着衣领，一边用眼神勾着祁同伟。 “巧了，我正好也想发泄一下。”祁同伟咧嘴笑了。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能住六到八人的大帐篷的好处了，空间宽敞，活动起来毫无拘束。 虽然这种帐篷携带起来不太方便，但在祁同伟眼里，那点分量根本不值一提。 一直玩到下午两点多，两人换好衣服后，并没有收拾帐篷和炉具，而是在帐篷门口和里面各贴了一张便条。 纸条上写着：“共享露营小屋，使用请小心谨慎，多多爱护。” 没了大包小包的负担，祁同伟干脆一把将刘姗背起，撒腿就跑。 “慢点跑，慢点……” “哈哈哈！” 至于打猎这事儿，完全被抛在脑后。 等回到停车场，两人上车返程。 回到京城后，先去了钟小艾家，洗澡时差点又闹出点事来。 当晚的饭局，是李元昊安排的。 京城大酒店，摆了好几张桌子，来的全是官二代。 祁同伟对没能打到猎物表达了遗憾。 不过大家都不太在意，毕竟能坐在这桌上的，谁还在乎吃不吃野味。 如果说祁同伟是男人们关注的中心，那刘姗就是女伴们眼中的主角。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是真大，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私密。 刘姗也够硬气，面对一帮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毫不怯场，从里到外把自己的男朋友夸了个天花乱坠。 要换别人这么夸，估计早就被人吐槽了，可祁同伟已经彻底镇住了这帮二代。 没办法，实力太强！ 一个人要是稍微强点，别人可能还嫉妒，可要是强得离谱，那就只剩佩服了。 就算有人不服气，也不会傻到去惹他。 再加上刘家本身就背景深厚，这顿饭的气氛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就是祁同伟一个人把一群想灌醉他的家伙全都干趴下了。 十几个逞能的喝多了，最后被送去医院洗胃，场面简直了。 这事儿在京城二代圈里掀起不小的震动。 第150章 发现一个，严查一个 他还就手机、电脑、新能源汽车这三个领域做了详细分析。 祁同伟说的这些，可不是纸上谈兵。 那些项目，有的已经启动，有的方案已经敲定，年后就会上马。 数据信手拈来，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一天聊下来，刘家上下对祁同伟更加认可。 至于年龄问题？呵呵……先不说他看起来并不显老，就算年纪大点，这个时候也早就不重要了。 大年初五，祁同伟开着刘姗的加长悍马，返回汉东。 刘姗自然也一起回去。 婚事刘家已经点头了。 等祁同伟带刘姗回老家拜见父母，年后选个好日子就能办婚礼。 就在祁同伟带刘姗回老家的时候，侯亮平也终于出了院。 但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拿着调令去了东山市。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条消息也传到了东山市人大代表、塔寨村村委会主任林耀东耳中。 “侯亮平，新来的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党组书籍，查他的背景！” 很快，关于侯亮平的资料就放在了林耀东桌上。 “京城钟家的女婿——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啧啧，感情经历挺丰富啊？” “出了那种事还能调到我们这儿当副市长兼公安局党组书籍，怕是和钟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不知道钟家是巧合安排，还是有意为之。” 林耀东按下笔记本的空格键，视频画面定格在了祁同伟身上。 祁同伟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支，慢慢点燃，靠在沙发上，神情沉稳，却掩不住眼角的冷意。 但侯亮平本就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 他曾经那个好丈夫、好父亲的模样，不过是他为了形象经营出来的人设。 真正让他难以释怀的，是钟家的背信弃义！ 更让他愤怒的是，刘家竟然会看上祁同伟这样的人！ 所以，还在医院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 他要把东山市当作新的起点，干出一番成绩，让那帮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好在钟家暂时还没把与钟小艾离婚的事公开，侯亮平知道自己还能借助这层“钟家背景”撑撑场面。 但也不能太过张扬，否则这层靠山反手就能把自己压死。 在市韦安排的接风宴上，侯亮平一改往日作风，不再锋芒毕露，反倒变得圆融通达。 他懂得察言观色，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多一句。 再加上背后有钟家这棵大树，不管是市韦书籍，还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马云波，都对他的印象不错。 只是侯亮平自己没意识到，一张看不见的网早已悄然张开，只等他一步步走进去。 而在京城，刘家也在商议祁同伟和刘姗的婚事，以及他的未来安排。 京州市韦书籍这个职位，在普通人眼里是位高权重的大官。 可在刘家眼里，却只是个起步。 “爸，要是同伟和姗姗结了婚，总不能还让他们留在京州吧？”钟小琪想到女儿嫁人，心里一阵不舍，“要不把同伟调回北京？” “调回来做什么？再让人围着试探吗？”刘老爷子语气不善，“他要是成了刘家的人，就得有人替他撑腰。” “可姗姗那性子，万一发现了点什么，闹起来可怎么办？”刘姗的父亲刘志远连忙缓和气氛，“再说她从小就没离开过家，您真舍得？” “我当然不舍得，但同伟的情况不一样。”刘老爷子叹了口气，“既然姗姗认准了他，那我们就不能还把他当外人。” “他不是提过对京州市发展的想法吗？先让他试试看。” “要是真干出点名堂来，再给他加码也不迟。” “他不是一直想进步嘛，副省还差点火候，凭他的能力，做个省韦一把手也不是问题。” “可汉东刚换了省韦书籍，这两年动不了。”刘志远提醒道，“沙瑞金是沙家的人，背后是李家，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不是说一定要让他在汉东当一把手。”刘老爷子抿了口茶，神色从容，“我记得南粤那边，小胡也快任期满了？” “等京州的事差不多了，就让他先去南粤当个常务副省掌或者省韦副书籍。” “等小胡调回京城，再让同伟接上。 我相信他在那边也能干出成绩。” 正月初六，祁同伟和刘姗在市韦家属院休息了一天。 白天哪也没去，就在家里“放松放松”。 晚上又开车去了帝豪苑的高小琴家，说是拜年，其实还是老样子。 以前之所以遮遮掩掩，是因为没靠山、怕惹事。 如今有了刘家撑腰，祁同伟自然不用再处处小心。 再说侯亮平也调走了，沙瑞金年后一回来，就会知道祁同伟已经是刘家认可的女婿了。 刘家的背景在那里，除非沙瑞金脑子进水了，否则怎么可能再去动祁同伟的心思？ 不仅不会动，反而还会大力扶持。 再加上刘姗和高小琴这层关系摆在那儿，谁也不会觉得会发生什么变故。 正月初七，祁同伟开着车，带着刘姗，还有一车高小琴精心准备的年礼，一起回到了老家。 地点是岩台市清溪县红山乡。 以祁同伟如今的身份地位，回乡探亲自然是一件轰动全村的大事。 但地方上的领导都不是傻子，知道他难得回来一趟，是专程来看望父母家人的，谁敢自找麻烦？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等不相干的人一走，祁同伟便带着刘姗去给家里的长辈们拜年。 听说祁同伟已经和梁璐离婚，年后就要娶刘姗过门，家里人一时之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可如今的祁同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家人安排的年轻人，家里的意见已经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对原身的父母、亲人虽然谈不上多有感情，但也从未亏待。 毕竟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敬重的人，谁会放心把权力交给他？ 正月初七这一天，祁同伟拜完年之后，就陪着刘姗在附近四处走走看看。 到了初八，他又给村里的几位长辈、乡亲一一拜了年，最后还在村委大院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 “我知道，有些人对我当年的做法心里有意见，觉得我不近人情，逼着你们辞了工作。” “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具体是什么，你们也不必多问。” “年后我会引荐一位大老板来村里考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可以投资。” “不止是村里，乡里、县里，甚至市里，这位老板都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我会尽量让大伙儿不用出村，就能上班、做生意、成家、养老。” “但同样的，我也希望大家能安分守己，别给我惹麻烦。” “如果谁胆敢打着我的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违法乱纪，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但不会替你们说话，我还会加重处罚。” “你们要清楚，这不是吓唬，这件事我回头会专门跟乡里、县里打好招呼。” “发现一个，严查一个，谁来求情也没用。” “如果村里的长辈觉得我太不讲情面，那也好办，我可以把家人都迁出村子。” “要是我家里人觉得我不孝顺，那也简单，那我们就……” 眼看话题越说越偏，村支书——也是现任族长——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不打断不行，再往下说，真要撕破脸了。 “同伟你放心，谁敢干这些缺德事，不用你动手，我第一个就收拾他！” “谁要是因为这点事说你坏话，我直接把他一家子都赶出村去！” “咱们村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不只是你家祖上积德，是我们全村祖上都沾了光！” “只要你好好的，全村人都能跟着沾光。” “我今天就放话在这儿，谁要是给同伟抹黑、给全村惹麻烦，那就是全村的罪人！” “到时候不光是他本人，他的家人都得一起担责！” 村支书一番话掷地有声，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别看这些人文化不高，但他们都明白，有祁同伟撑腰和没祁同伟支持，那完全是两码事。 之前被逼辞职时，不少人心里不痛快，也传过几句风凉话。 虽说现在工作都挂靠在山水集团，工资照发，但总有人觉得还是公务员来得安稳。 甚至还有人借着“祁家亲戚”的名义，在乡里县里耍威风，也没人敢管。 可现在看来，这些事祁同伟早就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怨气当然会有，但又能怎样？ 祁同伟现在的身份，对整个村子来说，简直是权势滔天。 哪怕有人心里不服气，也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再乱来。 再加上祁同伟提过有大老板要来村里投资的事，村民们也都觉得能在老家工作、做生意、成家、养孩子、养老，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所以都纷纷表示支持，肯定会照着祁同伟的意思来。 这次回村，除了是带刘姗见见家里人，祁同伟更重要的任务，是让村里人明白：再打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已经行不通了。 不然就照原来的剧情，有人欺负了姑娘不但不认错，还去找原主想私下解决。 或许原主觉得自己欠了村里人的情，觉得这种事就得帮，但祁同伟不是原主。 第151章 人太明则无徒 其实他穿越之前，就挺看不惯那些网络小说里主角穿越之后，对原主的家人视如亲生至亲的情节。 你穿越之前对你亲爹亲妈有这么上心吗？ 怎么一穿越就能那么自然地把别人的父母当自己爹妈？ 至于那种“用了人家身体就要承担责任”的说法，也不能说全错。 但问题是，你做事也得有底线吧？ 要是家里人各种对你不好，让你吃亏受气，你还心甘情愿地孝敬他们，还总想着给他们好处。 这怕不是脑袋进水了吧！ 别说穿越了，就算是被拐卖多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亲生父母，你看看他们能不能马上跟亲生爸妈亲热起来。 尤其是亲生爸妈当初对他冷漠、嫌弃、亏待，你能指望几个人会毫无保留地对亲生父母好？ 更何况，老话不是说得好：养恩胜过生恩。 你一个穿越者，原主那些破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就像你娶了个媳妇儿，结果发现你是替别人接手的也就算了，她还一直看不起你、亏待你甚至欺负你，你说能有几个男人能忍？ 反正祁同伟忍不了！ 所以他对待村里的态度很明确：你想赚钱，我可以帮忙引进投资，让大家一起受益。 但要是还想借着我的名头在外头胡来，呵……只要发现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初九那天回村的时候，祁同伟特地去乡里、县里跑了趟。 直接跟乡领导、县领导把话挑明，要是再发现村子里有人违法乱纪，不仅不用讲情面，还要从重、从严、从快处理，直接顶格处理！ 等把这些事都安排妥当之后，祁同伟才带着刘姗返回京州市韦大院。 “亲爱的，你对村里人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刘姗忍不住劝道，“老话说得好，一人做官，全村沾光。 只要他们不闹出大事，没必要太较真吧。” “姗姗，你不了解这帮人。”祁同伟无奈地摇头，“我要是退一步，他们就能进一丈，你信不信？” “不至于吧？”刘姗有些难以想象。 “要不是我早早就交代清楚，村里两个小伙子差点就闹出大事，把别村的姑娘给欺负了。”祁同伟语气冷了下来，“你觉得真出了这种事，对我的影响能好吗？”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人？”刘姗想起那些面带笑容、看上去挺和善的村民，完全没法把他们和这种事联系起来。 “他们在你我面前当然不敢。”祁同伟笑了笑，“但这些年我一直在留意，背地里他们没少搞小动作。” “有些小事情其实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知道，人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容易得寸进尺。 一旦松了口，他们什么干不出来？” “我现在刚升省韦常委，正是最不能出岔子的时候，我可不希望因为他们坏了前程。”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不懂感恩的人。 年后我会让你小琴姐安排一个投资团队下来，到村里、乡里、县里走一走，到时候不管落地什么项目，村里人都能受益。” “亲爱的，我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刘姗靠在祁同伟怀里，“你做得对，只有你越来越好，村里的那些亲戚朋友才能跟着好起来。” “那些不懂分寸的人，不但会拖累你，还会连累整个村子一起倒霉，确实该管一管。” “有村支书发话，应该没人敢乱来了。”祁同伟轻轻捏了捏刘姗的鼻尖儿，“就算真有不开眼的想闹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能翻了天不成？” “倒是你，姗姗，这次婚礼不办大一点，确实委屈你了。” “我可不觉得委屈！”刘姗摆摆手，笑着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不能大操大办，甚至干脆不办，我也完全没问题。” “要说委屈，其实是小琴姐、安旎姐、安然她们，还有你那个可爱的书童薇。”她顿了顿，补充道。 “不如这样吧，明天我们还有半天假，我来出面，把大家都请到家里来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市韦大院这边就算了，我年后还有三本书要出版，稿费比之前高出不少。” “等这笔钱到账了，我直接在帝豪苑买套别墅，就挨着小琴姐家，以后来往也方便。” “等房子买下来，再借着乔迁新居的由头请她们来聚聚，到时候想怎么热闹都行。” “这主意不错。”刘姗眼睛一亮，“再说现在谁不知道你赚钱厉害，其实也不用一次性付清，走公积金贷款就行了，我们又不是还不起。” “而且不全款还有一个好处，说出来是贷款买的，也不太引人注意。” 以刘家的背景，刘姗买个别墅本不算什么大事。 可如今她已经把自己定位为祁太太，一举一动都要考虑是否对祁同伟有利。 “那就贷款买吧，手续回头找小琴姐帮忙办。”祁同伟点头同意，“游戏公司的事你也可以开始筹备了，我会给你几个肯定能火的游戏项目。” “具体操作你不懂没关系，让小琴姐安排人来处理，你就负责赚钱就好。” “不过我建议先从小游戏做起，哪怕赚不了太多也没关系，一步步来，也能避免被人盯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刘姗笑着回应，“别忘了，这次回京，你可是出了大风头。 再加上有利可图，还怕没人愿意帮忙？” “这事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真要是搞不定，就多请教爷爷和我爸。”祁同伟认真地说，“虽然目前法律上并没有限制官员配偶经商，但咱们还是低调点好。” “实在不行，你可以当我的经纪人，帮我处理版权之类的事，咱们夫妻搭档，不是更合适？” “亲爱的，这个提议也不错。”刘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觉得游戏公司也可以试试，只要你不为我公司提供任何便利，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否则的话，京城那么多人都在做生意，凭什么他们就能做得风生水起，不也是大家心照不宣嘛。” “再说了，我们还没正式结婚，从法律上讲，你归你，我归我。” “婚前的商业行为，不会影响到婚后，不过确实要加快节奏。” “这次Steam平台收购虽然还在谈，但已经初步接触了，不是完全没可能。” “等平台到手，我们可以直接把游戏推向国际市场，就算有人想查，也得有本事追到国外去！” “哈哈，真聪明！”祁同伟忍不住笑着轻点了下刘姗的鼻尖。 当天晚上，两人还是老规矩，前半程在市韦家属院这边过。 既然刘家已经点头，刘姗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住进来。 后半夜则转战到高小琴那边，不过这次因为安旎和安然已经回京，几人凑在一起打牌，气氛热烈，玩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一早，刘姗就去找高小琴，办理贷款买房的事。 原本是打算用祁同伟的公积金贷款的，最后商量下来，还是决定把房子落在刘姗名下。 准确来说，是挂在她的公司名下。 在高小琴和星灵的协助下，刘姗的星灵科技有限公司很快就注册完成。 虽然注册资金只有50万实缴，算是非常小的公司了，但好歹也是个正规公司。 之所以选择注册科技公司，是因为这类公司业务范围广，什么都能干。 游戏、小说、影视制作，都可以涵盖在经营范围内。 至于人员问题，有祁同伟在，解决起来很简单。 他可以培养一些生化人，再在港岛、鹰酱、约翰牛、俄罗斯、法国等地伪造身份。 也不能说是伪造，每年全球都有不少人失踪，总有合适的资料可以用来续接身份。 以星灵当前对网络信息的掌控程度，再加上母皇在基因改造与人才培养上的强大功能，别说刘姗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就算是胜天国际这种全球级的巨头企业，在人才需求方面也不成问题。 因此，春节后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星灵科技有限公司便顺利组建完成。 刘姗还把安然拉了过来，两人联手打理这家游戏公司。 嗯，准确点说，是她们俩在一块“玩”公司。 星灵的能力摆在那里，无论是复刻祁同伟前世风靡全球的那些热门游戏，还是对现有游戏进行优化升级，都不在话下。 于是，她们推出的首款MOBA多人竞技游戏《荣耀王者》一经上线，立刻火爆全网！ 不仅国内玩家踊跃消费，就连海外玩家也被狠狠“收割”了一波。 虽说在整个游戏行业里，刘姗赚的钱还排不上号，但游戏这东西，不是一次性买卖。 时间越久，玩家越多，收益自然也越可观！ 更关键的是，这收入完全合规合法，就算有人查到顶上也查不出任何破绽。 最多就是惊讶于刘姗眼光不错，敢把安然挖过来，还支持她自己开发的游戏，甚至愿意投资完善。 结果游戏一发布还真火了，这事谁能说什么？ 春节刚过，汉东省内其他城市还在慢热状态，似乎还没从节日的轻松氛围中缓过来。 但京州市已经迅速进入节奏，动作频频！ 在靠近滨海市的一侧，直接划出一大片土地，用于建设全新的开发区。 正府出面征迁自然村和农田区域，一时间诞生了无数百万、千万富翁。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各种暗箱操作，但俗话说得好，水太清则无鱼，人太明则无徒。 作为京州市的一把手，祁同伟对这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真有人把事闹到他面前，那就不是轻轻放过那么简单了。 京州新区的发展，不仅仅是京州自己的大事，更是关系到整个汉东省的战略布局。 谁要是敢在这时候拖后腿，那就等着付出沉重代价吧！ 那些脑子不清醒、还活在过去的人，全都成了祁同伟“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吕州市这边，也因为胜天科技产业园区的落户，沾了不少光。 芯片厂、主板厂、内存厂这些与手机制造密切相关的核心工厂纷纷入驻园区。 为了进一步优化园区环境，提升环保标准，吕州市正府还主动扩大了胜天科技的用地范围，租金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 第152章 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 没办法，这些配套工厂对手机整机制造至关重要，吕州这边若有一点敷衍，胜天科技就敢整体搬迁。 汉东省内这么多城市，哪个不想争取这个“工业母机”？ 好在吕州市的领导班子头脑清醒，别说胜天科技本身就能带来巨大效益，就算暂时没见成效，也没人敢怠慢。 开玩笑，从年前开始，就不断有来自上面的科研团队到产业园进行技术交流。 这些科研单位的背景一个比一个硬，最后整个园区都进入了军事管理状态，连国安部门都参与了配合工作。 这种规格，谁敢造次？ 吕州不敢，就连汉东省韦书籍沙瑞金也不敢。 这不，节后上班第一天，他亲自去了胜天科技一趟。 面对几位国家级的技术专家，沙瑞金的态度可以说是极为谦逊。 这也没办法，就连像刘老爷子那样的大人物，见到这些科技界的大佬都得给面子，更何况他。 在省韦书籍亲自推动，加上各方面的高度重视下，三家工厂建设速度飞快。 质量方面也被列为头等大事，凡是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的，不用等祁同伟发话，吕州本地就已经开始抓人、判案，而且全都从严从重处理。 在“杀鸡儆猴”一番后，剩下的全都安分守己了。 而胜天国际方面，则通过海运，从国外中转港口陆续将生产线、原材料以及建造高端厂房所需的各种物资，运达国内。 当然不是他们看不起国产产品，而是芯片制造对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 无论是温度、湿度，还是洁净程度等多个方面，由于芯片本身的高性能特性，对环境的要求也相应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有些材料确实目前国产还达不到标准，比如为了加快进度，胜天国际就调运了一批高性能的快速固化水泥过来。 这种水泥与市面上常见的速干水泥或快硬砂浆完全不同。 它不仅干得快，而且在硬化之后，其强度、防水性、耐高温、耐低温、抗酸腐蚀等性能都非常出色。 正因为这些多方面的优势，三个工厂竟然不到一个月就建成了。 接下来是设备的安装和调试，这部分吕州市正府就不再插手了，上层已经安排了大量科研团队前来协助。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把胜天科技当成了一个实训基地。 事实上，从建设阶段开始，就已经有国家级的工程公司进驻学习。 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高性能的速干水泥也引起了上级的注意。 但这次祁同伟并没有选择“白送”，而是让胜天国际和国内企业合作，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出售了一批特种水泥。 至于能不能通过这些水泥逆向研发出配方，就得看国内企业的本事了。 这并不是祁同伟小气，舍不得一个水泥配方。 如果真是小气的人，当初也不会把整套芯片制造技术都贡献出来。 老话说得好，给得太多太容易，反而容易让人不懂得珍惜。 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人与人之间，对国家与国家、企业与企业之间也同样适用。 再加上现在刘家已经和胜天绑在了一条船上，很多过去需要顾虑的事情，现在也变得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态度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工厂的建设速度是相当惊人的。 从厂房完工算起，不到两个月，整条生产线就已经安装并调试完毕。 接下来，就直接进入试运行阶段。 由于核心生产线全部采用自动化操作，对普通工人的需求并不大。 即便如此，这三个工厂也为吕州本地提供了好几千个就业岗位。 更值得一提的是，胜天科技开出的薪资和福利待遇，放在整个吕州、不夸张地说，放在整个汉东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基础工资】试用期月薪2500元起，包含夜班补贴、岗位津贴和加班费；转正后3000元起，再加上年终奖、各类奖金等。 【加班费】标准工作时间为每天8小时、每周5天，超出部分按1.5倍计算，周末加班2倍，法定节假日则为3倍。 【伙食补贴】每位员工每月都会收到500元的餐费补贴，直接打入工资卡。 【住宿安排】员工如选择公司宿舍，无需支付任何费用；如果不入住，也会根据时间安排提供免费班车接送。 【保障体系】除了常规的五险一金之外，还额外提供了多种商业保险作为补充。 【其他福利】厂区内设有洗衣房，提供免费洗衣服务；设有公共浴室，提供免费洗浴；无论是厂房还是宿舍，都配备中央空调系统，并设有医务室应对日常健康问题和突发状况。 此外，厂区内部还配套建有一所幼儿园，只要员工有需要，孩子可以入托，费用比一般的公立幼儿园还要便宜。 至于中小学的教育资源，虽然目前尚未全面落地，但吕州市正府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有需要，小学、初中甚至高中都可以配套建设。 和同期的富士康相比，胜天科技的待遇高出一大截。 别的不说，富士康当时普通工人的试用期工资只有1800元，转正后也才2000元底薪。 更别说吃住都要自掏腰包，保障体系也只是最基础的配置。 而且，这还只是普通工人的待遇。 对于技术岗位和管理层来说，胜天科技开出的条件更加优厚，尤其是管理层，收入相当可观。 以往出现这样的工厂，肯定会有不少人想通过关系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塞进去。 但这一次，祁同伟和沙瑞金两人联合表态：人可以介绍进来，但必须踏踏实实做事。 要是干不好，甚至影响了厂里的正常运作，那可不只是当事人要承担责任，就连推荐人也得一起跟着受罚。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立刻就变得谨慎多了。 对他而言，那些关系户的生死存亡根本不值一提，真正要紧的是别让自己前途受损，否则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为了在出现安全问题时能迅速反应，吕州市开发区直接把区公安局迁到了科技产业园附近，安排了全天候的警车巡逻，还不定期出动武警进行巡查，让整个园区的安全系数直接拉满。 相比之下，京州市新区的发展也不遑多让。 一期工程的推进速度非常惊人，大片建筑迅速拔地而起。 其中生活配套区就占据了不小的比例，不仅有一排排18层高的公寓楼，还有各种商铺、购物中心和电影院。 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还以为这是哪个新建的商业住宅区，根本想不到这其实是为工厂员工准备的住宿生活区。 不仅如此，京州市还在筹划一条新的地铁线路，终点就设在新区。 甚至还有计划把长途客运站、火车站也尽量安排在附近。 从这些举措就能看出，市正府对胜天集团的重视程度有多高。 要知道，这些基础设施的投入全部由市正府承担，胜天国际并不负责出资。 为了方便未来的货物进出口，还规划修建一条直达滨海港的高速公路，甚至考虑新建一座机场，手笔不可谓不大。 如此大规模的建设自然也吸引了众多资本的目光，纷纷想要趁机参与投资。 对于这些资本力量的涌入，市正府和新区管委会都表示欢迎，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工业园区本身的建设与发展，否则一律谢绝。 虽然手机工厂还没正式投产，但前期的人员招聘、培训等准备工作已经全面展开。 随着大量资金持续注入，整个京州市都开始围绕胜天工业园区高速运转，上至市级领导，下至普通市民，都在全力配合、积极支持。 领导们这么辛苦，为的是政绩；而老百姓更实在，图的就是一份收入稳定、前景可观的工作。 单是第一阶段的招聘和培训，就已经创造了上万个就业岗位。 这还只是开始，按照整体规划，只要完成三期建设，就能带动超过十万个岗位。 很多人觉得搞实业太复杂，投入高、回报慢，还容易被别人摘了桃子。 这些情况确实存在。 毕竟胜天国际旗下的投资公司，每天在全球的股市、期货市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无论回报速度还是收益率，都远超制造业。 但问题是，这些金融收益对地方正府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直接好处，甚至可能还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而如果是制造业就不一样了。 看看吕州开发区的科技产业园，再看看京州市新区的工业园，单是提供的就业岗位就高达几十万个！ 而且，这类大型产业园的建设，还会带动上下游多个行业的发展。 比如基础建设所需的工程公司、建筑材料供应商等。 等园区运行起来，几万名员工的衣食住行谁来保障？ 人们除了基本生活需求外，还要娱乐、消费、购物。 如果再加上婚嫁、生育、医疗、养老等问题，背后所涉及的产业链就更加庞大。 当初大路集团在王大路出事后，即便资金被大量转移，光明区正府哪怕贴钱也坚持维持运转，不就是因为它背后牵扯到太多就业和相关产业吗？ 再往前推，七八十年代的国营工厂，人们常说“一个厂就是一座城”，不就是因为一旦进厂，从出生到去世，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几乎都由厂里承担。 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一旦这样规模的企业出了问题，带来的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 别说市级领导班子，就算省级层面也会高度重视，不敢轻易处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些大型企业即使出现了某些问题，只要不是触及原则性的底线，上级往往都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归根结底，这种企业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出事，影响的不仅是几个人的命运，而是无数家庭的生计和社会稳定的大局。 就像富士康一样，外界总是批评这家公司剥削员工，但为什么当地正府还愿意大力扶持它呢？ 除了在出口额和税收上的贡献之外，几十万个岗位的提供，对内需的拉动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扶持才奇怪！ 第153章 那真的重要吗？ 在省、市两级正府的鼎力支持下，胜天科技产业园、胜天工业园区，以及京州新区迅速崛起，发展势头迅猛。 相比之下，曾经备受关注的光明峰项目和大路集团，直接被边缘化，沦为二线项目。 在胜天科技产业园和工业园区加速推进的同时，胜天集团也没闲着。 诺基亚、爱立信、黑莓、多普达、HTC五个品牌的新一代智能手机，开始在全球范围内铺开广告攻势。 更时尚的外观设计、真正的全面屏多点触控技术、高性能处理器、高容量电池、大容量存储与运行内存、智能化操作系统，以及对iOS和安卓系统的深度兼容。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平台推出的自动适配功能，让众多应用开发者激动不已——无需重新开发，只需支付一定费用，就可以由平台自动完成适配，生成对应的APP。 2015年，全球手机市场几乎被苹果牢牢掌控。 但胜天国际推出的五个品牌，在屏幕尺寸、机身厚度、外观设计，以及软硬件配置方面，都实现了跨越式提升。 最关键的是，这五个品牌覆盖了从入门级、中端、中高端、高端到奢华级五个不同层次的消费群体，总有一款能满足你的需求！ 尤其是那项全面屏触控技术，直接让苹果刚刚发布的6S手机黯然失色。 在产品发布会上，公司CEO高调宣布：保留任何实体按键，包括Home键的产品，根本不算真正的智能手机。 这话虽没直接点名苹果，但火药味十足。 数十亿美元的宣传推广资金砸了出去，加上大量详实的数据资料、实测视频、深度软文，虽然手机尚未正式发售，却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热潮。 胜天集团的强势崛起，对苹果造成了沉重打击。 不仅苹果股价接连下跌，相关产业链公司的股价也跟着一路下滑。 早已布局的胜天投资自然不会错过机会，提前布局，使得尚未发布的手机就已经带来了超百亿美元的利润，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记重拳让苹果元气大伤，原定于年底发布的iPhone6S被迫取消。 毕竟，人家都说了，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手机早已淘汰Home键，如果这时候还推出这样的机型，岂不是自找难堪？ 不仅iPhone6，连后续的iPhone7和iPhone8也一并被取消，苹果紧急推出了原计划2017年才发布的iPhoneX。 结果在iPhoneX发布会现场，一名来自胜天旗下媒体的记者抛出了一个犀利问题： “既然贵公司早已掌握了iPhoneX的技术，为什么还要推出iPhone6、7、8这些仍带Home键的‘非智能机’？难道只是为了多赚取利润吗？” 这一问，再次引发苹果股价暴跌。 2015年6月18日，星期四，农历五月初三。 胜天工业园区一期工程正式投产。 但这并不意味着手机就可以马上下线。 一期主要负责手机核心零部件的生产，毕竟没有这些，连组装都无从谈起。 当然，有些零部件其实也可以从外部采购，省去不少麻烦。 但一方面，采购成本高，自主生产不仅可以降低成本，还能带动就业与本地消费。 另一方面，外部采购容易被“卡脖子”。 比如芯片领域，长期以来都被国外厂商牵制。 高价买进低质产品不说，还动不动就涨价、断供。 胜天工业园也不是完全不对外采购，产业链的建立，正是要形成上下游联动，带动整个行业生态的发展。 2015年8月8日，星期六，农历六月廿四，立秋。 胜天工业园二期项目正式启用后，经过一个多月的产能提升和物料采购，各类生产所需的材料早已全部到位。 二期刚一投产，五款新手机便很快进入了同步生产阶段。 当天下午，由沙瑞金带领的省级领导班子，以及由祁同伟率领的市级领导班子，一同来到现场，出席了园区精心组织的新闻发布会。 这场发布会不仅吸引了国内各大主流媒体到场，还通过网络平台进行了实时直播，让不少国外观众也看得津津有味，急切期待。 2015年8月18日，星期二，农历七月初五。 这10天的产能被平均分为两部分，一半发往欧美市场，另一半则投放国内及日韩地区。 虽然这10天的总产量不小，但分摊到五个型号上，每款的供应量并不算多。 再加上市场的进一步细分，供需失衡的问题立刻显现，甚至出现了抢购热潮，黄牛党也趁势而入。 因为每位顾客每个品牌只能限购一台，黄牛便在销售点外竖起牌子，每台加价200元收购。 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卖。 等到正规渠道的货源售罄后，黄牛便将牌子翻过来，每台直接加价500对外转卖。 结果呢？还真有人买，而且数量还不少！ 2015年8月28日，星期五，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五款新手机一经发布，迅速在全球引发热议！ 当然，说“全球”可能略显夸张，毕竟一些小国家还没铺货到。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胜天国际迅速上线了自建的电商平台，推出预售服务。 理论上，全球任何能收发邮件的地方，都可以在线购买。 当然，销售过程中也免不了被一些人恶意中伤。 没关系，胜天国际拥有一支来自欧美顶级律所的法律顾问团队。 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只要胆敢挑战胜天的权益，就必须承担后果。 就算法律手段一时拿不下你，那也不打紧——还有其他方式。 比如突发车祸、离奇疾病、神秘失踪、燃气泄漏引发火灾……等等，真正的商业较量，往往就是这样直白而残酷。 五款手机的大卖，让全国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汉东省。 汉东从上到下，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都能看到这条产业链背后的巨大潜力。 只要能搭上这趟快车，政绩根本不是问题。 政绩有了，能不能发财不好说，但仕途上升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连沙瑞金也开始更加重视园区未来的发展，在多个方面加大支持力度。 整个京州新区的建设如火如荼地推进着。 一排排工厂拔地而起，住宅小区陆续建成，大型商业中心接连落成，规模不断扩大。 有人开玩笑说，这哪还是新区？简直快发展成一个全新的城市了！ 不管是新区还是新城，对京州、对整个汉东来说，都是难得的发展机遇。 而作为京州市的主政者，又是始终冲在最前线的祁同伟，自然成为推动京州新区建设、争取胜天工业园落地的最大受益人。 关于祁同伟的新闻报道接连不断，甚至多次登上中央电视台。 2015年9月19日，星期六，农历八月初七，宜嫁娶、纳采。 这一天，祁同伟和刘姗终于领取了结婚证。 婚礼的主会场设在北京，场面相当隆重。 别觉得这阵仗太大，这样的待遇，普通人还真享受不到。 要知道，当年侯亮平娶钟小艾时，都没这么铺张。 更难得的是，刘家对祁家人的态度非常热情，刘老爷子甚至和祁父聊得十分投机。 至于是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呵呵……那真的重要吗？ 中午的宴席设在北京，晚上的庆典则放在了京州大酒店。 从北京到京州距离不近，坐高铁显然来不及，于是刘姗直接包机前往。 包机确实不便宜，普通人也很难安排。 可刘姗是谁？ 她是星灵多媒体科技的创始人！ 公司前后推出的两款游戏——《荣耀王者》和《绝境求生》，在全球范围内都拥有极高人气。 短短半年时间，公司从最初只有50万元注册资本，迅速成长为估值高达5亿美元的游戏新贵。 再加上刘家的深厚背景，包一架飞机又算得了什么？ 飞机上还能小眯一会儿，等抵达京州时，精神也能恢复得差不多，正好应付这边的婚礼宴席。 京州这边的婚宴，祁同伟根本不需要操心。 自有不少人主动张罗，事无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虽然规模比京城那边略逊一筹，但宾客依旧众多，热闹非凡。 祁家的亲戚也赶来了，有刘老爷子坐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红山乡的老家则从中午起就开始办流水席，谁都可以来吃，不设门槛。 也不用随礼，带上胃口就行。 一些没能去京州参加婚礼的县里、乡里领导，基本都来了老家捧场。 至于有人喝多了闹事？ 也早有专人负责，只要有人起哄，立刻带离，确保宴席气氛始终保持和谐。 刘家也给足了面子，在婚礼前特意派人去了祁同伟的老家。 刘姗的父母、爷爷奶奶，都亲自去过祁家老宅坐了坐。 整场婚礼热闹非凡，但媒体几乎没有报道，网络上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晚上宴席结束，从京城来的宾客大多住在京州饭店，祁同伟则带着新娘搬进了帝豪苑的别墅。 这栋别墅左边是高小琴的住所，右边则是安旎和安然姐妹的家。 安旎目前是胜天国际的高管，安然则在一家游戏公司任职，姐妹俩收入颇丰，买栋别墅自然不在话下。 前半夜，刘姗兴致高涨，引吭高歌； 后半夜，变成了全家大合唱。 好在这栋别墅隔音极佳，加上祁同伟对内部做过特别改造，倒也不怕影响到外人。 其实，就算有人听见，也不会说什么。 整个帝豪苑小区都是高小琴买下来的，物业公司也归属胜天旗下。 里面的员工，有相当一部分是母皇培养的生化人； 而入住的高管中，也有不少是这类“特殊居民”。 表面看去小区再普通不过，实则早已被祁同伟牢牢掌控在手。 亲友陆续返程，或乘飞机、或搭高铁、或自驾离开。 祁同伟没有带新娘回老家。 他已经尽力去接受原身的家庭环境，但说到底，他终究不是原来的祁同伟，无法真正融入。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4章 哥们成了你领导 婚礼次日，祁同伟陪刘姗好好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便开启了蜜月之旅。 这次蜜月不只是放松身心，更像是一次提前考察。 “亲爱的，你真打算调去南粤？”飞机上，刘姗靠在祁同伟怀里。 “咱爷爷不是说了，这是个考验，也是个机会。”祁同伟笑了笑，“而且，我这次也不是平调，还升了半级。” “可我听说那边天气很湿，一年四季好像只有夏天。”刘姗皱了皱眉，“还有超大蟑螂，蚊子老鼠也不少。” “哈哈……”祁同伟忍不住笑了。 他想起穿越前常看的某个博主，便把南粤的风土人情和特色拍给她看。 “你别笑，我说真的。”刘姗轻轻打了他一下，“要不我回去找我爷爷撒个娇，让他帮你调回京城？” “千万别，媳妇儿，谢谢你啊。”祁同伟连忙摆手，“我可真不想回京城。” “为什么？”刘姗一脸疑惑。 “能做个省里一把手我就满足了，再往上，反而麻烦。”祁同伟拍了拍她的手。 “也是，京城熟人多，长辈也多。”刘姗点点头，“确实不如在外头自在。 那小琴姐她们你打算怎么安排？还有薇薇，你不会以后就不管了吧？” “那怎么可能。”祁同伟摇头，“我不是那种人。 只是以后，可能会有些大变动。” “什么大变动？”刘姗追问。 “姗姗，”祁同伟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当官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当官？”刘姗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说，“那太好了！” “哈？”祁同伟有些惊讶。 “当官太辛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刘姗又露出那种嫌弃的表情，“我从小爸妈就忙，动不动就出差加班，太累了。” “而且说实话，做官虽然有权力，但同样也得受各种制约。 这也就算了，最麻烦的是还要防着政敌的各种手段，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名声扫地。” “我觉得吧，这个官不做也罢。 咱们不如一起做生意，再和小琴姐联手，把事业做大做强。 等公司做大了，天下之大，哪儿去不了？到时候咱们干脆买个岛，当岛主，岂不是比当官自在多了？” “哈哈……”祁同伟笑着轻轻捏了捏媳妇儿的下巴，“行，等我完成自己的心愿，这个官就不当了。 到时候我先给你买艘船，咱们一起征服大海。” “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咱就买个岛，还不能买小的。 再把你小琴姐她们接过来，咱们开开心心地当个岛主，好不好？” “好呀好呀！”刘姗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伸出小拇指，“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好。”祁同伟笑着和她勾了勾手指。 飞机降落在羊城国际机场，两人准备下机时，祁同伟回头看了一眼机舱，神情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惋惜。 “亲爱的，怎么啦？是不是东西忘在飞机上了？”刘姗背着自己的小包，还探头看了看座位。 “没事儿。”祁同伟搂着她往舱门口走，一边说道，“按小说里的套路，刚才咱们那番谈话，通常会引发两种情况。” “哪两种？”刘姗来了兴趣。 “第一种，是有人觉得我们在吹牛，然后各种嘲讽，说些难听的话。” “啊？那后来呢？”刘姗愣了一下。 “后来嘛，就是我们打脸了他们，结了仇，之后又碰上，闹出一堆恩怨情仇。”祁同伟笑着解释。 “别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看过这种桥段。”刘姗也笑了。 不只是她笑了，旁边的空姐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谁叫他们聊天时压根没避着人，正好又是下飞机，肯定要从人家面前经过。 祁同伟看了空姐一眼，对方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也没多想，牵着刘姗走出了机舱。 “亲爱的，不是说有两种情况吗，还有一种呢？”下了飞机，刘姗又追问。 “还有一种啊，是别人听了我们的计划，不仅没嘲笑，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然后就开始和我们聊起来，再后来……” “再后来就认识了一个漂亮姑娘，开启一段浪漫邂逅？”刘姗翻了个白眼。 “哈哈……这些都是小说里的情节嘛，你看现在不也没发生？”祁同伟笑道。 “就算发生了我也不会怕，我可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娘娘！”刘姗一脸骄傲。 “你啊……”祁同伟实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过，他在飞机上说的话其实不是开玩笑。 他确实打算完成系统交给的任务，也了结原主的心愿后，就彻底放手，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什么副省级，什么省证法委书籍，能比得上亲手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吗？ 就算不搞什么帝国，刘姗说的买个岛当岛主，不也挺好吗？ 刘姗说得没错，大家都觉得做官好，但其实做官也要守规矩，还要选边站队、被各种条条框框限制。 最重要的是，虽然权力不小，但想要真正自由自在，那还是妄想。 毕竟祁同伟不是原主，要不是因为系统任务，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去拼死拼活争那个副省的位置。 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不如好好享受生活，同时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是更香吗？ “我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嘛。”刘姗抬起下巴，一脸得意。 祁同伟还能说什么？低头亲了她一口，把媳妇儿乐得眉开眼笑。 两人走出机场，打了个车，直奔羊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这次出来，不只是度蜜月。 既然以后大概率要调到南粤来工作，那就得提前了解这里的环境。 等正式调任之后再了解，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头两天，祁同伟陪着刘姗，像所有来羊城旅游的游客一样，把当地的地标景点、地道美食都打卡了个遍。 不得不承认，南粤不愧是改革开放后最早富起来的地方。 相比之下，魔都虽然有着“十里洋场”、“东方明珠”的称号，但那多半还是靠民国时期的底子撑起来的。 当然了，京城也差不多，要不是靠着帝都的老底子，恐怕也难以与北上广并列。 祁同伟带着刘姗在羊城逛了一圈之后，又去了东山市。 东山市同样隶属于南粤省。 在新闻里看到新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党委书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后，祁同伟并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不急，等他到了南粤，有的是机会“照应”他。 祁同伟花了一晚上时间，把东山市的塔寨村情况又深入研究了一番。 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村子够狠、够恶！ 接着，祁同伟和刘姗又来到了京海市。 这才是他未来任职后真正要面对的难题。 婚前刘老爷子跟他聊起调任的事情时，就特别提到了京海。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京海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他还提到，钟家之所以派侯亮平去东山市，其实也是为了应对那边日益加剧的局势。 真是巧了。 多年江湖再见，哥们成了你领导，羡慕不？嫉妒不？恨不？ 不过祁同伟也察觉到了，钟家其实并没有彻底放弃侯亮平。 估计是想借东山的局势来考验他，要是真能挺过去，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和钟小艾重修旧好。 但如果没通过，那侯亮平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看。 更让他意外的是，在东山市打听塔寨村消息时，居然还听到了关于侯亮平的情况。 东叔？呸，是林耀东那家伙，已经盯上侯亮平了。 这并不奇怪。 塔寨村之所以能稳如泰山，就是因为林耀东出手大方。 从村到镇，从县到市，就没有他不敢搞的人。 靠着金钱铺路，再加上心狠手辣，林耀东才在东山市建立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侯亮平现在既是副市长，又是公安局书籍，权力不小，而且正好管到林耀东。” “不管是村主任还是毒枭头目，都在他管辖范围内。” “没想到林耀东的情报手段还挺厉害，居然连侯亮平身体上的一些反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就有点意思了。” “侯亮平啊侯亮平，你不是最爱抓住别人的软肋，逼他们开口吗？” “现在轮到你被人拿捏了，而且还是林耀东这种人。”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压住自己那点小心思，继续当你的正人君子。” 等祁同伟和刘姗到了京海，白天像普通游客一样四处走走，晚上则悄悄打听高家兄弟的动向。 结果发现——高启强还活着，他弟弟高启盛竟然也还活得好好的。 按原本剧情的发展，这家伙早在2006年就为了替哥哥脱罪、巴结赵立冬，拉着李响跳楼死了。 【注：本世界为融合设定，时间线有所偏差，敬请理解，权当平行宇宙处理。】 这点倒也还能接受。 最让祁同伟无语的是，京海市的副书籍兼市长赵立冬，居然真的和赵立春有关系，而且是亲兄弟！ 这消息不是他到京海后才听说的，而是刘老爷子早前提到的。 上面早就察觉京海已经有些失控，也曾考虑成立调查组，但因为情况复杂，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刘老爷子还特别说明，等祁同伟一调过去，调查组也会同步跟进。 祁同伟记得很清楚，老爷子还特别叮嘱他，赵家的情况比较特别。 尤其是近半年来，赵家似乎嗅到了什么风声，各种动作都收敛了不少，这也让上面在处理时有些棘手。 所以这次如果真的调去南粤，也不能贸然行动，得讲究方式方法，注意影响。 当时祁同伟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因为赵家之所以变得这么谨慎，追根溯源，还真和他当初的提醒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他事先点拨了赵家，恐怕上面也不会这么难办了。 祁同伟心里明白，这次调往南粤，极有可能是上头对他的一点“关照”，意思一下。 既然是你让人赵家警觉过来的，那就得由你亲自把赵家的事儿收个尾！ 这也是祁同伟对仕途心生倦意的原因之一，实在太操心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5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仅得提防对手，还得琢磨上头的想法。 好在要是这次真调过去，至少也能混个常务副省掌，再带个省厅一把手。 如果刘家那边配合得力，说不准直接扶正省掌，再上一个台阶。 祁同伟有把握，不管哪一种结果，他都能顺利完成系统的任务。 到那时候…… “不行，还没到庆功的时候，别急着举杯。”祁同伟迅速压下心头的念头，在打听到京海的消息后，便带着刘姗启程前往鹏城，随后又从那里转道去了港岛。 等他们两人抵达港岛的半岛酒店时，高小琴、安旎和安然已经提前一天到达了。 之所以选择半岛酒店，是因为相比起三季酒店，这里要“干净”得多。 至少房间里不会藏什么监听装置，有些话也好说，有些事也方便安排。 不过，这次来港岛不只是为了度蜜月，这一行五人其实还有别的任务。 祁同伟清楚，从今年起，港岛的房地产市场在未来几年将会一路下跌。 到了他穿越回来的那个2024年，不光是港岛房价跳水，内地的房地产也会迎来真正的“寒冬”，现在买资产，无异于自找麻烦。 所以这次来港岛，明面上是度假，实际上，祁同伟真正的目标还是赵瑞龙和梁璐！ 之前程度一直跟赵瑞龙保持联系，但赵瑞龙是把程度当成一颗埋在汉东的棋子。 而程度一开始，也的确愿意当赵家的“看门狗”。 不过在祁同伟的“引导”下，程度逐渐认清了谁才是他真正的靠山，于是就转成了内应。 这次来港岛，就是从程度那得知，赵瑞龙打算离开港岛去美利坚，但还没动身，暂时还住在三季酒店。 至于梁璐……真有人以为，祁同伟和她离婚之后就风平浪静了吗？ 要不是她当年任性，祁同伟原本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也许那条路未必能走到省厅厅长的位置，但也绝不会因为那一跪，把自己的尊严和前途都赔进去。 说实话，原身对梁璐的怨恨，对祁同伟而言其实无关紧要——原身跪的是她，又不是我。 可千不该万不该，梁家居然还有报复的念头，而且拖了这么久才开始动手。 要不是祁同伟一直谨慎行事，恐怕早就被他们算计了。 虽然现在有刘家撑腰，梁家不敢轻举妄动，但对祁同伟来说，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必须提前剪除，不然谁知道哪天会出岔子？ 于是当天夜里，等他安顿好几位女伴入睡后，祁同伟换上纳米战甲，启动隐身模式，从窗户一跃而出，很快便升上高空。 “梁璐这是开始放飞自我了？玩得还挺野。” “不过话又说回来，年轻时候的她确实漂亮，可惜心肠太毒。” “但她越是放纵，反而越方便我动手。” 想到这儿，祁同伟连降落都懒得，直接抬手一挥，一只“鸟”悄然浮现。 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玩意儿看起来像鸟，其实是无数微型飞行器组成的小型集群。 不多时，这“鸟”俯冲而下，停在一家夜店上空，随即解体成无数小点，四散开来。 当然，它们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顺着各种缝隙，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夜店内部。 夜店里，音乐震耳欲聋，灯光闪烁不停。 舞池里，男女扭动着身体，随节奏疯狂摆动。 在阴暗的角落，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吸食粉末、有人甚至直接做起交易。 更别说那些在角落里搂搂抱抱、动作暧昧的男女。 最夸张的是二楼的围栏边，几个女孩正摇头晃脑地随着节奏舞动，神情亢奋。 她们身后，则排着一列男人，等待着“入场”。 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几个女孩八成是嗑了药。 不知道是自己上的，还是被人动了手脚。 但不管怎样，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也就别指望谁会同情了。 或许会有人抱怨被所谓的朋友背叛，但如果能管住自己不去那些地方，别人想害你也找不到机会，对吧？“挺有意思啊，梁璐挑的地方还真是别出心裁，胆子不小啊。” 祁同伟运用灵能与那些微型飞虫建立起了联系。 这些飞虫并非真正的蚊子，而是一种微型生化生物。 他能通过心灵感应与所有由母皇培育出的生化生物沟通，并且拥有完全的控制权。 “这间夜店应该是社团经营的，背后还有靠山，不然不敢这么张扬。” “不过也好，这种地方一旦出事，我看上面怎么收场。” 在祁同伟的耐心操控下，那些微型飞虫很快接近了目标区域，随即开始无差别攻击。 毕竟夜店内灯光闪烁、噪音嘈杂，即便不影响手机信号，也正好适合制造混乱，充当临时“演员”。 当这些生化飞虫悄无声息地钻进舞池中的人群体内，短短几分钟后，整个现场的氛围变得更加狂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大约半小时后，藏身夜色中的祁同伟冷笑一声，悄然离去。 他再次现身时，已站在三季酒店外。 “星灵，定位二号目标。” “目标已锁定。” 很快，祁同伟的视野中出现了酒店某间客房内的红色光点。 “呵，还挺热闹，居然玩起‘三英战吕布’来了。” “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然现在就让你这个‘吕布’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祁同伟依旧采用老办法，放出飞虫群。 但这一次，他不打算让这场“战斗”继续下去，因为赵瑞龙对他还有用。 待四人陷入深度昏迷后，祁同伟轻巧地撬开窗户潜入房间，将赵瑞龙与三位女子一同收入灵能空间中的实验室，随后离开酒店，直奔港岛外的一片海域。 在海平面下数百米处，一头庞然巨物静静漂浮着。 “啧啧，果然还是大海资源丰富。 才短短半年多时间，母皇已经进化到五级了。” 别小看五级，母皇的创造者也不过是二十五级的生物文明存在。 而地球，抱歉，连三级文明都还没突破。 进入由母皇幻化而成的巨兽体内，祁同伟迅速来到培育舱，将赵瑞龙安置其中。 赵瑞龙是赵立春唯一的儿子，确切地说，是赵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整个家族都指望他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然而如今，赵家注定将断绝香火。 等赵瑞龙再次现身时，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赵瑞龙，而是五级生化人。 这个“新赵瑞龙”保留了他原有的全部记忆，甚至连基因检测也无法发现任何异常，但没有丝毫战斗能力。 对祁同伟来说，这个复制体将成为他新的身份掩护。 正巧赵瑞龙打算去美利坚发展兼避风头，这正好派上用场。 只要运用得当，不仅可以帮助祁同伟清除赵家势力，还能顺带将赵家的资产一并收割。 最关键的是，所有行动都由赵瑞龙执行，与祁同伟毫无关联。 将自己的意识投影到“赵瑞龙”体内后，祁同伟发现自己拥有了双重视野。 他试着操控这具新身体，动动手脚，甚至打了一套拳法，感觉既新奇又顺畅。 一番尝试后，他将复制体送回三季酒店。 至于那三位女性，他没动，也没必要动。 将四人一一放回原位后，祁同伟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找到了那位名叫刘生的人。 明明已是深夜，这家伙居然还在谈生意。 短短几分钟，他便谈成了一笔上百万的交易，而他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些情报。 这种赚钱方式，简直太轻松了。 祁同伟耐心等待刘生谈完回到房间，再次如法炮制，花了些时间将他也处理成自己的另一个替身。 做完这些安排后，天色已晚，祁同伟返回半岛酒店，表面上是在休息，实则悄悄连接上了刘生的复制体。 “我早就怀疑刘生背后有更大的靠山，他本身没那么大的能量。” “原来是美利坚，怪不得刘生一直怂恿赵瑞往那边跑，搞半天他本身就是那边的人，行走的五十万悬赏啊！” “不，刘生，或者说刘飞，以他这种身份地位，悬赏肯定不止五十万，五百万都不止。” “没想到美帝国主义一直没放弃渗透，居然在港岛搞出这么一家酒店，表面上是给商人和黑道打听消息、解决问题的地方。” “实际上却是个情报据点，靠着情报网和手下往内地渗透，想获取各种机密信息。” “啧啧，连科学院都有他们的人，我让小琴转交给上面的光刻机技术，居然已经被泄露了一部分。” “不得不说，美利坚在这方面确实老练，相比之下，我们的情报手段还显得有些保守。” “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刘飞的这层身份简直是意外之喜。” “虽然主线任务还没完成，但应该快了，接下来可以开始布置下一步的计划。” 这一夜，祁同伟通过灵能与赵瑞龙和刘生建立了精神链接，翻阅了他们的记忆，得到了不少隐秘情报。 比如赵家早就安排好了后路，仅赵瑞龙手上就掌握着多个凭密码取款的海外账户，每个账户都存着上亿美元，加上各国的隐蔽资产，即便出事也能在国外过得舒舒服服。 刘生更是不简单，他私底下拥有好几个身份，每一个都有完整、真实的历史记录。 第二天清晨，刘姗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眯着眼拿起手机，发现是大哥刘昌华。 “我说大哥，我还在度蜜月呢，能不能别打扰我睡觉？”刘姗抱怨道。 “姗姗，你现在和同伟在哪？”刘昌华问。 “昨天刚到港岛，现在住在半岛酒店。”刘姗回答。 “同伟在你身边吗？”他又问。 “在啊。”刘姗看了眼床上，差点脱口而出，“不只他在，还有别人呢。” “他这一晚上都在你身边？” “这不是废话嘛！”刘姗有点烦了，“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璐，就是同伟的前妻，昨晚去世了。”刘昌华语气意味深长地说，“死因是在夜店纵欲过度。” 听闻这个消息，刘姗一时有些愣住。 “梁璐纵欲而死？” 第156章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大哥，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让同伟接电话吧。”刘昌华叹了口气。 “他已经醒了。”祁同伟接过手机，“大舅哥，这消息你能知道，说明应该不假。 不过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知道，那是前妻。” 刘昌华拿着电话，一时语塞。 “是不是你觉得我刚来港岛，她就死了，所以怀疑我？”祁同伟语气带着调侃，“放心，我和她早就一刀两断了，她死活与我无关。” “你居然怀疑你妹夫？！”刘姗抢过电话，直接开喷，“照你这么说，我男人哪儿都不能去，去哪出了事都得怪他？” “你要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瞎猜，这样的亲戚要来干嘛！”刘姗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刘昌华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满脸苦笑地看向父亲。 “我就说姗姗会发火，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只是问一句而已，她反应怎么这么大？”刘志远无奈地摇头。 “爸，您还是想想等会儿姗姗向老爷子告状后，咱们怎么办吧。”刘昌华提醒道，“以姗姗在老爷子心中的分量，咱们这次，估计悬了。” “咳咳……电话是老大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志远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来，“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早餐吧。”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只留下刘昌华一脸错愕，望着父亲仓皇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不是……爸，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刘姗气坏了，后果相当严重。 她二话不说就拨通了爷爷的电话，一通劈头盖脸地抱怨。 刘老爷子还有点迷糊，这种家常琐事他一向懒得过问。 “姗姗乖，别生气，爷爷待会儿就教训你哥和你爸。” “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爷爷，大哥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梁璐——就是同伟的前妻，在港岛去世了。”刘姗语气里满是愤怒，“还说什么是在夜店里纵情过度死的，然后问同伟是不是跟我在一起。” “爷爷，您也知道同伟这个人有多优秀，他要是真想找个女人，根本不用愁。” “梁璐年轻时是漂亮，但现在都人老珠黄了，而且还差点毁了同伟一辈子。” “我不相信同伟会和她还有牵扯，爷爷，您帮我查查这事儿，要是大哥他们不给我个交代，我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家一步！” “好好好，姗姗，别上火，爷爷帮你问问。”刘老爷子连忙安抚，“你哥和你爸也是关心你，你别……” “我不听！”说完，刘姗直接挂了电话。 “哎？”刘老爷子拿着手机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确认是被挂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的气，不是冲刘姗，而是冲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孙子。 他立刻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刘志远一看到来电，脸顿时垮了下来。 “我早知道不该多嘴……这下可好……” 可再怎么后悔，电话还是得接。 “爸……” “刘志远，要是姗姗以后都不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刘老爷子一上来就怒吼。 “爸，到底发生什么了，您这么生气？”刘志远顺势把责任推给老大。 “别跟我装傻，你那点小算盘谁不清楚！”刘老爷子老谋深算，一眼看穿，“我问你，梁璐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我已经在路上了，到了再说。”刘志远说。 “还算你有点脑子，赶紧过来！”刘老爷子甩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刘志远看了看手机，对司机挥了挥手，示意掉头去老爷子家。 路上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确认了一遍。 不一会儿到了老爷子家，刚进门，刘志远就看见客厅摆着一副“审讯”的架势。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茶几对面放着一个小板凳。 他苦笑一下，也没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坐了上去。 要是让外人看见这一幕，谁能信这是刘家的大人物？ “你呀，干啥不好，非要惹你爸生气，活该！”刘奶奶一边给老爷子泡茶，一边坐在他旁边。 “妈，这事真不是我惹的，是情况太巧合了。”刘志远赶紧解释，“今天早上，外J部的老许打来电话，说港岛那边出了个案子。” “有个叫梁璐的女人，在一家夜店里跟很多人有过关系，结果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心梗和脑梗，医生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港岛那边查了查，发现她是汉东大学和港岛大学师资交流的教授，还是汉东梁家的人，于是就上报了。” “老许一听就查了一下，发现这事牵扯到同伟，怕引起误会，就先通知了我。 我也怕出问题，就让老大给姗姗打了个电话。” “结果这小子在部队待久了，说话都不会了，几句话就把姗姗惹毛了。” “远儿啊，妈说句你不爱听的。”刘奶奶听完后皱了眉头，“你都这把年纪了，做事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人家梁璐在港岛出的事，姗姗和同伟正好在那边度蜜月，你就觉得这事和他们有关系？” “就算你心里有疑问，想打听打听，就不能好好开口？非得去惹姗姗？” “我跟你说，如果姗姗真的不回来了，你也别想进这个家门！” “别的事回头再跟你慢慢算账，现在先说眼前这事儿，有没有什么细节。”刘老爷子一脸严肃地问。 “港岛那边在确认梁璐身份特殊之后，连夜做了调查。”刘志远赶紧解释，“她在那边的身份没有问题，参加师资交流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不过呢，这梁璐到了港岛以后，就跟一起过去的某个男生走得特别近，后来又甩了人家，整个人也变得浮躁起来，沉迷在港岛的灯红酒绿里。” “哼！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刘奶奶越听越生气。 “妈，您先别急。”刘志远赶紧安抚，“后来查出来，她其实是被别人故意带到那家夜店去的，当时那种混乱场面，基本可以确定是被人下了药，而且是药效非常强的那种。” “被人带到那家夜店？谁带的？那家夜店又有什么问题？”刘老爷子果然老辣，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没错，就是被带过去的。”刘志远点点头，“具体情况还在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家夜店确实有问题，很可能涉及贩毒和人口买卖。” “简直胡闹！”刘老爷子一拍桌子，“那边的人到底在干什么？这种事就在眼皮底下发生，居然没人发现？” “爸，您别生气，那边的情况您也知道，比较复杂。”刘志远劝道，“从目前的调查来看，这事确实有些不对劲，但应该跟同伟没关系。” “应该？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老爷子眼神一冷。 “远儿，你不会是怀疑这事是同伟干的吧？”刘奶奶一脸震惊。 “不不不，你们想岔了。”刘志远赶紧摆手，“同伟跟梁家确实有过节，但他现在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干这种拿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可这事偏偏就发生在同伟和姗姗刚到港岛的那一晚，我担心是有人想借机整他。” “对同伟不利？”刘老爷子脸色一沉，“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据我了解，赵家的赵瑞龙最近就在港岛。”刘志远说道。 “赵立春？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刘老爷子一脸不屑，“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 “赵瑞龙来了之后，一直住在三季酒店。”刘志远继续说，“这地方老爷子您应该听说过，专门为国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处理各种麻烦，比如捞人之类的。” “同伟之前在大风厂和山水集团的事上，算是把赵瑞龙给得罪惨了。 如今他前途一片光明，姓赵的想报仇也说得过去。”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刘老爷子摇了摇头，“你稍等，我打个电话给姗姗。” 刘老爷子拿起手机拨通了孙女的号码，结果……被挂了。 “这丫头，还在气头上呢。”刘老爷子无奈一笑，接着又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结果……又被挂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祁同伟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喂，同伟啊。”刘老爷子开了免提。 “爷爷，对不起啊，刚才不小心按错了。”祁同伟的声音带着歉意。 “才不是，是我挂的！”刘姗气呼呼地插话，“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欺负我老公！” 刘老爷子和刘志远一脸尴尬，但也没真生气，只是心里感叹，这女儿（孙女）算是白养了，胳膊肘都快拐到太平洋去了。 “姗姗，别乱说，爷爷肯定是有正经事。”祁同伟一边劝刘姗，一边哄着，“乖，先休息一下，咱们先听爷爷说什么。” “哼！”刘姗冷哼一声，但没再说话。 “这孩子，我看啊，也只有同伟能管得住。”刘奶奶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第157章 出什么事了？ “爷爷，我刚才就想着给爸爸打电话，又怕影响他办公。”祁同伟再次开口：“我想先说清楚，我和梁璐之间早就没什么了。” “这次来港岛，一来是陪姗姗放松一下，二来也想实地了解一下这边的经济情况，看看能不能为汉东省的发展提供一些参考。” “同伟，你别信姗姗乱讲。”刘老爷子温和地说道：“她听事情听得不全，这才闹出了误会。” 听到这话，祁同伟眼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刘昌华先前那个电话，既可以看作是对他起了疑心，也可以理解为出于关心，想了解情况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这场误会是否真的只是误会，呵呵……对祁同伟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否则他也不必非得等到昨晚才动手，提前几天或者延后几天，都很容易办到。 之所以偏偏要等到来了港岛之后才行动，其实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刘家，甚至上面的态度。 “爷爷，姗姗也是关心我。”祁同伟语气诚恳地说：“您别怪她，回头跟爸爸说一声，如果需要我配合，尽管开口。” “我和姗姗打算在这边待三到五天，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提前回去，尽量不让家里操心。” “同伟啊，你跟姗姗说，爷爷没生她的气，还把她爸训了一顿。”刘老爷子赶紧补充道：“这事你们别管了，该玩就好好玩，该办的事也别耽误。” “同伟，港岛这边情况复杂，你一定要照顾好姗姗，明白吗？” “您和奶奶放心，有我在，姗姗不会出任何问题。”祁同伟正色道。 一想到祁同伟的能力，无论是刘老爷子、刘奶奶，还是刘志远这个做父亲的，确实都很安心。 “那就这样，真要有事，我们会再联系你。”刘老爷子笑着交代：“你去哄哄姗姗吧，让她别生气了，等气消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才能安心。” “好，爷爷。”祁同伟应声答道。 等挂断电话后，看着还在气头上的刘姗，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 “姗姗，爷爷让我来安慰你，让你别生气，不是让你……” “这样我就没气了。”刘姗闷闷地嘟囔了一句。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祁同伟靠着床头，想到刘家的反应，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刘姗情绪平复后，洗漱完毕便拨通了刘老爷子的电话，几句俏皮话就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中午一行人便在半岛酒店用餐。 饭后不久，港岛警方上门了，显然是查到了祁同伟这位前夫的行踪。 不过他们虽然来了，问也问了几句，但态度非常客气。 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些情况，便礼貌地离开了。 一方面港岛公署早就打了招呼要妥善对待，另一方面酒店方面提供的资料也清楚地表明，祁同伟当晚并未离开酒店。 不过调查过程中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胜天国际大中华区执行董事高小琴女士，竟然也入住了半岛酒店，而且就在同一层楼，还曾亲自到访祁同伟的房间，逗留了不短的时间。 “头，这事会不会有蹊跷？”一名高级警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觉得这跟我们这案子能扯上什么关系？”带队的警长不以为然地反问。 “呃……” “我们只负责查清手头这个案子，确认祁先生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就够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他前脚刚到，后脚就出事了。” “巧是有点巧，但证据呢？别忘了，我的破案从来不靠运气。”警长提醒道：“没有证据的事，再巧合也只是巧合，明白吗？” “哦。”那名高级警员只好应声。 “你啊，人家可是内地的重要官员，一个城市的一把手。”警长有些无奈地说：“刚娶的太太又是京城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千金，前途一片光明，他图什么要干这种事？” “再说了，就算真要动手，又何必选在这个时候？如果是你，会挑这么个时机跑来干这种事？而且那人本身在港岛毫无根基，要想做成这等事，还能不留一点线索？这可能吗？” “头儿，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故意设局陷害？”一位资深警员试探性地问。 “听我一句劝，这事牵扯太深，别轻易插手！”警署的总探长神色凝重，语气中透出几分疲惫。 他心里是真的不想蹚这趟浑水。 港岛警方的到访，并没有对祁同伟的行程造成任何影响。 当天下午，他便陪着刘姗在港岛最热闹的街区悠闲地逛了起来，看到喜欢的东西，毫不犹豫—— 买！买！买！ 要是换个人这么花钱，纪检部门早就该盯上了。 可祁同伟和刘姗不同。 一个，是国内悬疑、刑侦、谍战类小说炙手可热的作家； 大半年下来，已经出版了六本小说； 光是版税、影视改编权这些收入加起来，就已经是数以千万计。 另一个，则是游戏圈里的风云人物，旗下的产品风靡全球； 从最初注册资本不过五十万的小公司，到现在估值超过十亿美元的大厂； 每年光是纳税就数以百万计，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查。 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两人买了不少东西。 不只是给对方买的，还有给家里人的，数量之多，仿佛不是逛街，而是在进货。 除了购物，两人也走遍了港岛的街头巷尾、大街小巷，留下了不少照片，记录下一个个轻松愉快的瞬间。 他们玩得尽兴，港岛那边的警察却苦不堪言。 只能暗中尾随，不能明着跟着，一整天下来只能窝在车里，那种憋屈，别提有多难受了。 当天晚上，梁璐的两个哥哥也赶到了港岛。 他们收到通知后，立即动身前来处理妹妹的后事。 得知梁璐的死因和死法后，两人只觉得羞耻难当。 对祁同伟自然也是心存怀疑，情绪激动时，甚至想直接找他算账。 好在被警方拦了下来，两人一肚子火，只能在酒吧借酒浇愁。 回酒店的路上，却发生了车祸。 这一次，港岛警方倒是发现了些端倪，很快确认是一起人为事故。 调查继续深入，祁同伟的嫌疑被一一排除，而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了三季酒店。 警方正准备追查到底时，所有线索却突然中断。 更奇怪的是，那家夜店，还有当初怂恿梁璐去玩的同事，要么离奇失火被烧毁，要么干脆人间蒸发。 不仅如此，赵瑞龙当天也飞往了鹰酱，落地之后就没了音讯。 与此同时，祁同伟却带着刘姗考察了胜天国际在港岛的分公司，还拜访了几位港岛的显赫家族。 比如有“港岛船王”之称的包家，还有李家。 在高小琴的引荐下，祁同伟与这些在内地也颇有名气的港岛商人见了面。 不过谈得都很轻松，只是寒暄客套几句，临走时还邀请他们去汉东投资，也就结束了。 说实话，祁同伟对这些所谓的港岛富豪并无多少好感。 比如李家那位，据说是国内最早引入公摊面积制度的人。 而且最近他正在大规模抛售资产，不只是港岛的物业，连内地的也在陆续出手。 当年内地为了吸引港岛投资，给予了大量优惠政策。 结果呢？ 不提也罢！ 因为祁同伟的行程始终有港岛警方盯着，再加之所有证据都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在梁璐两位哥哥出事之后，警方并未主动找上他。 尤其是随着调查深入，发现三季酒店、刘生和赵瑞龙之间确实存在联系后，港岛警方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次蓄意栽赃。 就连刘家也基本认定，幕后黑手就是赵瑞龙。 更进一步地，调查中还牵扯出“弗波乐”这家鹰酱公司，整个事件的性质随之发生转变，最终甚至引起了国家安全机构的关注。 作为幕后操盘手的祁同伟，终于接到了刘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 “同伟啊，事情如果差不多了，就早点回来吧。” “明白，爷爷，我们马上动身。” 祁同伟没有多问缘由，挂断电话后便立刻订了机票，带上在港岛采购的一大堆礼物，搭乘东方航空的直飞航班，从港岛返回京城。 航班下午一点多起飞，傍晚五点多就抵达了京城大兴机场，全程只用了三个多小时。 “二哥！” “同伟、姗姗！” 前来接机的是刘姗的二哥刘昌汉。 等人都上车、行李也安顿好后，刘姗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哥，到底出什么事了？爷爷怎么会突然让我们回来？” “还是梁家的事。”刘昌汉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梁璐在港岛去世了，她的两个哥哥去收尸，结果出去喝酒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遇难。” “啊？我记得梁家这一代就他们兄妹三个吧？”刘姗对梁家也略有了解。 “没错。 要不是她两个哥哥都成家了，梁家这会儿都快绝后了。” “这事本来和你们关系不大，但最近调查有些新进展，发现可能牵涉到某个境外势力。” “爷爷担心你们还在港岛会出什么岔子，所以赶紧让你们回来。 要是想度蜜月，国内也有很多好地方。” “二哥，我打算先带姗姗回汉东休整两天，然后就开始工作。”祁同伟笑了笑，“这次在港岛见了几个本地富豪，聊了些经济发展的想法，确实收获不小。” “京州新区的发展，迟早会超越豫省的富士康项目。 很多事情必须提前安排好，不然我真担心自己一走，这个总投超过万亿的大项目会出问题。” “同伟，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刘昌汉笑着安慰，“京州新区能有今天的成绩，你可是功不可没。” “不过爷爷让我提醒你一声，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调任不会拖太久。” “二哥，你是说有人想接手新区？”刘姗一听就急了，“怎么能这样？” “姗姗别急，就算同伟被调走，接手的人也不会是外人。”刘昌汉解释道，“这个项目太重要，上面一直在密切关注。” “这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接手？如果不是爷爷另有安排，而且这次调任对同伟今后的发展更有利，这项目根本不会转手。” “而且我说的调任，不一定是今年，甚至可能要到明年以后。 毕竟同伟刚上任，正常情况至少两年内不会动，有足够的时间落实自己的计划，不用太着急。” 第158章 那只猴子还想复合？ 祁同伟对刘昌汉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当初京州新区刚起步时，很多人持观望态度。 可自从胜天国际推出了五款智能手机，引领了智能手机风潮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个重量级的政绩。 要知道，原本“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总投资额，在多次调整后已经超过了万亿软妹币。 这么大的项目，不仅在国内罕见，放眼全球也极为少见。 这样的项目，上面要是不重点关注，那才真是奇怪了。 更何况，除了京州新区，工业园区和吕州科技产业园也牵涉到大量高新技术。 虽然祁同伟提供的科技“点到为止”，并没有太过超前的技术，但即便如此，这些成果对国内科技产业的推动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 事实上，那些看似普通的科技产品背后，已经有科研机构在悄悄消化吸收，并逐步应用到更多关键领域，比如超级计算机、新一代战机、新型核武器等。 祁同伟还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港岛布下的这盘棋，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高度关注。 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某些内部数据竟然被泄露了出去。 再结合这次梁家兄妹三人接连离奇死亡的事件，上面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境外势力为了阻碍国内发展而策划的一次行动，甚至可能把目标对准了祁同伟本人。 这正是刘老爷子亲自拨通电话，催促祁同伟尽快回国的真正原因。 万一真在港岛出了岔子，凭着国家对胜天国际的掌握程度，京州新区的整体规划、技术合作等一系列后续安排都将遭受沉重打击，甚至可能停滞。 刚坐进二哥刘昌汉的车里，祁同伟就察觉到后头有辆车一直在尾随。 但他非常确定，对方并无恶意，反而更像是在暗中保护自己。 至于“两年不动”的说法，祁同伟其实并不太当回事。 一般来说，刚上任的干部两年内确实不会轻易调动，但这只是常规情况。 有常规，自然也存在非常规的情形。 像原剧情里的易学习，先是从正处级直接破格提拔为吕州市韦副书籍、代市长，一下子连跳三级，升到了正厅级。 之后又从吕州调任京州，担任市韦书籍、纪委书籍。 虽然同样是正厅级，但吕州和京州的地位天差地别。 一个普通地级市，一个是省会城市，名义上是平级调动，实际上还是升职。 半年之内连升两次，连沙瑞金都做得出来，刘家自然更不在话下。 对于京州新区和工业园区的建设，祁同伟并不担心后续推进的问题。 大方向早已明确，各类扶持政策也在逐步落地。 至于有人想“摘桃子”？呵……真能摘得下来吗？ 作为这两个项目的牵头人和实际推动者，最核心的功劳早就落袋为安。 就算将来调离，哪怕接手的人干得再好，也绕不开祁同伟这一关，甚至他的功劳还占大头。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搞小动作？呵……上面已经对京州新区、工业园区乃至科技园区高度重视了。 要是谁真不怕死，敢乱来，结果根本不用多想，只会死得很难看。 实际上，祁同伟对被调走这件事不仅不抗拒，反而还很乐意。 他并不渴望一路升到中央，如果不是系统任务，连副省级他都不太愿意碰。 如今借助刘家的资源，眼看着系统任务即将完成，甚至还能超额达成，祁同伟恨不得刘家立刻把自己调往南粤。 哪怕任务完成也不能说走就走，但至少做事的时候，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二哥，不管组织上怎么安排，我这边都没意见。”祁同伟开口表态，“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安排接替的人选，提前熟悉京州新区的推进情况，这样交接起来也更稳妥。” “同伟，你真这么想？”刘昌汉有些意外。 “有什么好假的。”祁同伟笑了笑，“之前为了新区的事，都没时间陪姗姗。 这次出去度了个蜜月，也让我见识到了祖国的大好山河。” “以前我总说，干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为党、为国家，这话听起来像场面话，但对我而言，它从来不是空话。” “无论在哪个岗位，做什么事，对我来说其实都差不多。” “爷爷不是说南粤的京海和东山都有不少问题嘛，这次我特地去转了一圈。” “虽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在京海我听到一句话。” “什么话？”刘昌汉问。 “在京海，只要高家看中的，迟早都是高家的！”祁同伟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笑道，“高启强、高启盛这两兄弟，经营多年，说他们是根深叶茂，一点不为过。” “京海的情况确实复杂，这也是爷爷希望你过去的原因之一。”刘昌汉点头，“至于东山那边，你师弟侯亮平已经去了，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观察一下他的表现。” “二哥，钟家是不是还没彻底放弃侯亮平？”祁同伟兴致勃勃地问，“他们是不是打算用东山的难题来考验他，如果猴子能交出满意答卷，还有可能和姗姗小姨复合？” “拉倒吧，那只猴子还想复合？据我对小姨的了解，门都没有！”刘姗撇了撇嘴，“我也不看好他，要不是当年小姨家里罩着他，他在京城早就因为违纪被纪委查了。” “这是钟家的事，咱们旁观就好，别随便插手。”刘昌汉笑着说道。 “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呢。”刘姗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三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刘家老宅。 “爷爷奶奶，我给你们带礼物回来啦！” “哎哟，姗姗最贴心了。” 看着老爷子、奶奶被刘姗哄得眉开眼笑，祁同伟心里清楚，娶了这个媳妇，真是省了不少力气，少走不少弯路。 当天晚上，一家人围坐一桌，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 饭后，刘姗开始分发礼物，每一样都不便宜。 刘家人也知道刘姗现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在全家人里头，她可算是最不缺钱的。 这点小礼物，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晚饭过后，刘老爷子又把祁同伟叫进了书房。 谈话内容大致分为三部分：一是港岛那边的情况，二是京州新区的工作，三就是职务调整的问题。 “同伟，港岛那边，现在先别去了，那边形势有点复杂。” “您放心，等以后事情一多，别说港岛，连省外我恐怕都顾不上。” “这样最好。 京州新区那边你要多上心，上面已经注意到了。 你也别想太多，该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爷爷，对我而言，有没有功劳不重要，关键是能为老百姓办点实事，让大家都能受益，这就够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至于调任的事，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您放心，不是有句话嘛，我是党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现在我只想踏踏实实把眼前的工作做好。” 祁同伟对这些话既认真听，也坦诚回应，表现得很是诚恳。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刘老爷子很满意，整个刘家也都满意。 在大家眼里，祁同伟除了年纪稍大些，几乎就是完美的女婿人选。 至于港岛那件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根本没人关心。 别说国A已经有初步调查结果了，就算没有，刘家也不会为了三个已经没了的人轻举妄动。 就算最后真查出点什么，那也得看上面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做。 祁同伟刚回到汉东省，就赶上了件大事。 刘省掌退休了！ 为此，省韦常委还专门设宴送别。 宴席上，刘省掌感慨万千，先是回忆了一番过去，接着又对汉东未来的发展大加称赞，说白了，就是变着法子拍马屁。 毕竟，退休了的省掌，也就只是退休干部而已。 对普通老百姓或中下层官员来说，刘省掌哪怕退了休，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在座的是什么人？ 那是省韦常委！ 再进一步，就是中央领导了！ 在刘省掌看来，这帮人里头，谁敢说不会冒出一两个大人物？ 特别是祁同伟，成了刘家的女婿，那不就等于搭上了直通车？ 这时候不趁机表现一下，等真退休了想表现都难了。 还有一点，刘省掌姓什么？ 姓刘！ 虽说和刘姗不是同宗，但毕竟沾亲带故，真要算起来，也算是半个自家人。 这不，上面在问刘省掌推荐谁接班时，他想都不想就提了祁同伟的名字。 开什么玩笑，有刘家做靠山，省掌这位置，迟早是他的。 提前举荐一下，成不成是一回事，先落个人情，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一顿饭吃完，刘省掌也正式告别了岗位。 从此，他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 不过他也算幸运，能在退休前平安落地，没在最后关头出事，已经值得庆幸了。 刘省掌一走，省掌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这个位置一空，省韦常委内部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微妙起来。 在汉东省，省掌虽是二把手，但地位举足轻重，配车的车牌是汉0*00002。 从这个角度看，最有可能接任的，是配车汉0*00003的高育良。 当然，也不排除上面空降人选的可能。 问题在于，省韦副书籍田国富本身就是从上面派下来的，省韦书籍沙瑞金同样也是空降而来。 倘若连汉东省的第二号人物仍旧是外来的，那上头恐怕就得考虑本地干部的情绪了，这也不太合常规。 让高育良始料未及的是，刘省掌卸任之后，沙瑞金仿佛完全把这事搁在了一边。 在几次省韦常委会上，谈到了新区的发展、中层干部的人事变动、科技园区的扩展，唯独对刘省掌留下的职位接替人选只字未提。 起初高育良还能沉住气，但自从前妻吴惠芬——那个熟读明史、常给他出主意的人——离开之后，他就像缺了个智囊一样，没了主心骨。 按理说，以高育良的沉稳老练，不该这么沉不住气，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利欲熏心，让人失去判断。 眼看着2015年就快过去，省掌的位置却迟迟没有动静，高育良实在按捺不住，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第159章 该收手了 “同伟啊，是我，高育良。” “老师，您找我有事？”祁同伟虽然嘴上问着，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咱们也很久没见了，今晚来家里吃顿便饭吧？”高育良语气十分客气。 尽管此时他仍站在赵家的阵营里，跟赵立春之间关系紧密，但面对这位曾经的学生，他清楚，两人之间的分量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眼下，赵家那边已难有作为，高育良已经开始动了另寻出路的念头，态度自然就更谦和了几分。 “是啊，这一年多确实挺忙的。”祁同伟应了一声，“好在新区的事也差不多步入正轨了，今晚我就带两瓶好酒，咱师生好好喝一杯。” “好啊好啊，对了，要是我那学生媳妇有空，也一起过来吧，我还一直没机会见见她。”高育良顺势说道。 “哎呀，不巧，姗姗今天刚去了北京，说是谈一个游戏代理的事情。”祁同伟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要不今晚我们先喝，等她回来我再带她拜访您。” “好，那就先这样定下，晚上你直接来我家。”高育良笑着答应。 “没问题，晚上见。” 电话挂断后，高育良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淡了下来。 他不知道刘姗是不是真的去了北京，但这并不重要。 在他看来，只要祁同伟肯来，事情就有转圜的可能。 而电话那头的祁同伟，挂完电话后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清楚，高育良已经坐不住了，想借自己这层师生关系，拉点资源，为自己争取省掌之位加码。 “高育良啊高育良，你终究还是没看明白。” “只要你一天还和赵家扯不清，那省掌这个位置就跟你没关系。” “不过以他的老练，这次主动邀我吃饭，恐怕也是动了换阵营的念头。” 但对高育良的打算，祁同伟根本无意插手。 不是因为别的，没有利益，凭什么帮他？ 不错，高育良在过去的日子里，确实替祁同伟说过几句话，可那也是因为那时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高育良需要祁同伟当刀，也需要他挡刀，可一旦祁同伟变成了负担，甚至可能牵连到他的时候，谁最希望他出事？ 那个时候，最希望祁同伟消失的，不是沙瑞金，也不是侯亮平——前者压根不在意，后者甚至更愿意他活着，好让自己完成一场“正义审判”。 真正巴不得祁同伟出事的，是高育良，因为祁同伟知道得太多了，不死就始终是个隐患。 这也是人之常情，但高育良终究还是被眼前的利益迷了眼，在局中看不清局势。 就像现在，还想争一争那个位置，注定是徒劳，因为他根本不会被允许坐上去。 下班时间一到，祁同伟坐着专车便朝高育良家驶去。 到了之后，高育良已经在家中等候。 可以往这种场合，总是祁同伟亲自去省韦等他。 “书籍，您的酒。”孟建军下了车，递上两瓶连包装都没有的酒。 “书籍，天冷，注意保暖。”童薇从副驾下来，顺手把一件风衣披在他身上。 “你们自己安排吃饭，等我电话就行。”祁同伟接过酒瓶，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 “好。” 祁同伟提着酒走到高育良家门口，还没伸手敲门，门就开了。 “同伟！”开门的高育良满脸笑意，语气亲切。 “老师。”祁同伟仍愿意这么称呼他，一方面是为了维持人设，不愿让人觉得他不念旧情；另一方面，他也清楚，高育良早已不具备威胁自己的能力。 “快进来快进来，今天降温，外面可冷得很。”高育良边说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祁同伟扬了扬手中的酒瓶：“我带了两瓶老酒，是三十年陈的西凤，不知道老师喜不喜欢。”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高育良笑道，“早年间，茅台还没火起来的时候，西凤可是响当当的名酒，名气可比茅台还大呢。” 几句客套话说完，祁同伟脱了外套，被高育良亲自请到饭桌前。 “知道你要来，特意让厨师多做了几个菜，今天你放开吃。”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祁同伟笑了笑。 厨房里开始陆续上菜。 虽说只有两人，但桌上的菜却摆得满满当当。 等菜上齐后，厨师和服务员都被支开了，屋里只剩下了师生二人。 “老师，来，我敬您一杯。”祁同伟主动斟满酒杯。 “好好好。”高育良很高兴，脸上带着欣慰的神情。 不管是真是假，这份敬意看上去是诚恳的。 高育良也明白，有些事不能急着谈，便和祁同伟东拉西扯地聊起了家常。 聊工作，也谈生活；说过去，也谈未来。 酒过三巡，菜过几道，桌上早已被吃得七七八八。 高育良没怎么动筷子，大多是祁同伟一个人吃的。 “老师，您今天叫我来，是不是为了刘省掌留下的那个位置？”祁同伟用餐巾擦了擦嘴，语气不再绕弯，“您是想在退休前再往前一步？” “同伟，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也是最懂我的人。”高育良也没再兜圈子，“我再有一年也该退了，就算进人大或者政协，再干两年，也就彻底交棒了。” “我是想着，能在退之前再上一个台阶。 我不是要和瑞金书籍对着干，更没打算再搞什么汉大帮，只是临退休前还想有点作为罢了。” 这番话，祁同伟倒是信了几分。 别看沙瑞金来汉东才一年多，但他对全省的掌控力极强。 正如他自己说的，他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他不想办的，别人再怎么想也没戏。 当然，这点在祁同伟身上是个例外，因为他们暂时站在同一个阵营里。 当初在京都办婚礼时，祁同伟就见过沙瑞金的二叔，跟刘老爷子是一辈的人，私交也不错。 沙瑞金对工作上的安排，通常都会先找祁同伟沟通，两人商量出个方向，再往下布置，或者拿到会议上讨论，所以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分歧。 祁同伟心里清楚，有沙瑞金这个代表着中央意志的人坐镇，哪怕高育良真当上了省掌，也未必能掌握实权，整个汉东，还是沙瑞金说了算。 “老师，我相信您的话，但有一个关键问题您可能没考虑到。”祁同伟语气平静。 “什么问题？”高育良问。 “当初李达康在位的时候，连老书籍都敢顶。 可您不同，从吕州的美食城到后来赵家的事，您都积极参与过。” “在上面看来，您早就是赵家那边的人了。 所谓的汉大帮和秘书帮，不过是赵家的左右手罢了。” “您觉得，上面把瑞金书籍空降下来，真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 “同伟，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高育良神色一正，“我甚至明白，瑞金书籍空降的真实意图，恐怕正是为了牵制老书籍。” “既然您明白，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打算？”祁同伟反问了一句，“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我之前提醒您，让您跟高小凤离婚，又安排吴老师去新加坡，您觉得瑞金书籍现在会不会已经动手了？” 高育良一时语塞，他并非不清楚自己眼下尚能安稳，很大程度上还得归功于眼前的这位学生，无论是出于何种意图，是刻意维护还是无心之举。 “老师，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说实话，没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祁同伟神情严肃地说，“谁身上没点问题？要是真要深究起来，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的，又能有几个？” “我听过一句话，一直记得。 从政从来不是儿戏，也不是犯了错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而是一场拼到底的较量。” 祁同伟话音刚落，整个餐厅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老师，您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去争那个省韦副书籍的位置，而是如何全身而退。” “如果换作是我，我会主动找瑞金书籍好好谈一谈，谈谈赵家的问题。” “等到来年，等赵家彻底翻不了身了。” “那时候您就可以调去人大或者政协，待上几年，平平安安地退休。” “老师，我知道您心里不服气，但这是我能为您谋划的唯一出路了。” 高育良望着眼前的祁同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同伟，这些话，是瑞金书籍让你说的吧？” “呵呵……”祁同伟笑了笑，“老师，您现在是身在局中，看不清了。” “您知道赵瑞龙原本藏在港岛，如今却跑去了鹰酱，据说连人都找不到了。” “他可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您觉得赵立春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儿子逃走？” “我一直等着您来找我，刚才这些话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说的。” “我不是要自夸，如果不是我，您觉得现在您还能坐在这里吗？” “老师，该收手了，外面的情况……” 祁同伟差点说漏了嘴，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对于高育良，他能做的也到此为止了。 当然，即便高育良放弃了争省韦副书籍的打算，退到二线，去了人大或政协，能不能安稳退休，那也不是祁同伟能左右的。 毕竟到时候，他自己都调离汉东了，哪还顾得上身后事是否风高浪急。 第160章 你是什么想法？ “同伟，那你告诉我，瑞金书籍准备把省掌的位置交给谁？是你吗？”高育良沉思良久，终于开口。 “我？怎么可能。”祁同伟摇了摇头，“我最多再在汉东待一年，之后就得调走了。 至于省掌这个位置，我可以坦白说，瑞金书籍和上面目前都没有人选。” “也就是说，这个位置会暂时空着？” “没错，就是空着。”祁同伟点头，“如果真有合适的人选，自然会提拔。 但考虑到目前汉东的局势，暂时空着反而是最稳妥的安排，毕竟这时候不能出乱子。” 高育良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说得好听是老成持重，说得直白点就是城府极深。 他之所以迟迟看不透局势，不是因为糊涂，而是因为深陷其中，被利益蒙了眼。 如今被祁同伟一番话泼了个透心凉，虽不至于立刻幡然醒悟，但至少，那种还存着幻想的心理，已经慢慢在瓦解。 “老师，当年是您给了我一个机会。”祁同伟给高育良斟上最后一杯酒，语气诚恳地说，“不管您当时是出于什么考虑，这份情我一直记着。” “我在汉东剩下的这一年，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 等我调走后，您的事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而且今天出了这扇门，我刚才说的一切，我都不会承认。” 高育良再次沉默了。 他原想借着祁同伟和刘家的力量，更进一步，登上省掌之位。 没想到不仅没戏，稍有不慎，甚至可能万劫不复。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步步惊心。 “同伟，那我问一句，如果我退居二线，接替我的人是谁？田国富？”高育良试探着问。 “不是。”祁同伟摇头，“国富书籍资历不够，眼下最合适的人只有一个。”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季昌明。” 季昌明这个人，头脑灵活，处事圆滑，懂得进退，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他既不属于汉大帮，也非秘书帮的人，却能巧妙借助两派都希望拉拢他、又都不愿被对方争取的局势，始终稳住自己的立场。 在原著情节中，当季昌明察觉陈海与侯亮平准备绕过正常程序，私下对丁义珍采取行动时，立刻出面制止，并带陈海去找高育良汇报。 这个举动看似过于保守，甚至会让人觉得他缺乏魄力，但其实正是季昌明的精明之处。 他这是在表明态度—— “我虽然不是你高育良的学生，但依然是你领导下的干部。” 凡是不合程序、尤其是牵涉到汉大帮利益的事，我都会上报给你。 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你的决定。 然而在后来关于大风厂的调查中，凡是在程序范围内可以推进的工作，他又给予了充分支持。 而在察觉沙瑞金的态度之后，他甚至在正式任命还未公布前，就主动带着侯亮平上任。 在接下来的各项事务中，他更是明确站在侯亮平一方！ 哪怕在侯亮平遭到构陷时，他也第一时间联系了钟小艾。 即便钟小艾语气不善，态度高高在上，他也毫不介意。 但该守的底线他始终没越——比如没有透露是谁在背后陷害侯亮平。 季昌明心里清楚，无论是汉大帮还是秘书帮，背后都有不小的问题。 他不想随波逐流，那就只能把工作做细做实，做到无懈可击，才能在风波中稳住自己。 而在沙瑞金到任之后，他迅速判断出上面的意图，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侯亮平一边。 这个人不仅脑子活，而且办事稳。 他所在的职位是汉东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正巧是证法委书籍的直接下属。 按理说，即使高育良退下来，也轮不到他接任，毕竟田国富还在。 而季昌明连省韦常委都不是，自然算不上核心圈子里的人，接掌汉东第三把手的位置几乎不可能。 但凡事总有例外！ 原著中，易学习被冷落了二十五年，后来被沙瑞金破格提拔，先任吕州市代市长，再调任京州市市韦常委、纪委书籍，专责监督李达康。 从一名处级干部，直接升至正厅级，完成了三级跳。 “老季这个人……”高育良听到这个分析后，语气复杂，“脑子确实灵光。” “他确实聪明，就算接了你的位置，恐怕也坐不了太久。”祁同伟靠在椅背上，望着眼前的老师说道，“老师，汉东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贪腐。” “放眼全国，哪一省没点问题？上面也未必干净，可为什么没看到全国范围内大力整治？” “那为什么偏偏在汉东这么动真格？”高育良不解地问。 “因为上面真正担心的，是失控！”祁同伟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从赵家掌控汉东开始，整个省就慢慢脱离了中央的视线。” “您有没有想过，赵立春为何被调往京城，却只给了个闲职？” “你是说，早在那个时候，上面就已经决定要动一动汉东？”高育良眼神一紧。 “没错。”祁同伟点头，“田国富空降下来，担任省纪委书籍，目的并非单纯反腐，而是看看在没有赵立春的情况下，汉东是否还能被中央掌控。” “可现实是？田国富来了之后，就被我们彻底架空，虽然身居要职，却寸步难行，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所以，我们一开始的判断就错了？”高育良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是的。”祁同伟点头，“田国富的处境，让上面更确信汉东已经失控，这种局面绝不能继续下去，所以才有了沙瑞金书籍空降担任省韦书籍。” “还有我为什么会从京城调来汉东，也是为了协助沙书籍，把一切阻碍汉东重新纳入中央掌控的障碍，一一清除。” “老师，如果不是我提前得到了提醒，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祁同伟接着把前世的经历讲了一遍，讲得细致而沉重，那份不甘与悔恨，溢于言表。 那种震撼人心的精神力量，立刻就让高育良信服了！ “所以你才劝我收手，要是我继续往前走，结果……” “18年。”祁同伟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老师，您不会送命，最多判18年。” “18年……”高育良拿起酒杯，一口干掉，接着又自己拿起酒瓶倒满。 从洒在桌上的酒滴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内心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只是他早已习惯掩饰情绪罢了。 “老师，今天这顿饭，我吃下了；这杯酒，我也喝下去了。”祁同伟望着他，语气平静，“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至于你以后怎么做，我不便干涉。” 话音刚落，祁同伟站起身，走到客厅衣架旁，拿起自己的风衣。 “同伟。” “嗯？” “小凤和孩子……还好吗？” 祁同伟眼神一闪，露出一丝讥讽。 高小凤和他离婚都一年多了，直到今天才问起他们。 祁同伟心知，如果不是高育良已经走投无路，他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他问这话，并非完全是出于关心，更多是在为自己找退路罢了。 “她们一直都挺好，虽然不算富贵，但也衣食无忧。”祁同伟一边说，一边穿上风衣，“她们很喜欢这种平淡安稳的生活，很喜欢。” 话外之意，你还是别去打扰了，那不是你现在该惦记的。 说完，祁同伟转身离开房间。 那辆牌照为汉0*00009的专车已经停在别墅外。 童薇下车拉开后门，等祁同伟上车前，还顺手帮他脱了风衣——车里暖气足，穿太厚反而不合适。 “走吧。”祁同伟坐进车内，淡淡开口。 孟建军一句话没多说，直接发动车子驶离。 车辆驶出省韦家属院后，祁同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瑞金书籍，饭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该讲的也都讲了。” “他的反应呢？” “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吧。” “那你是什么想法？” “如果年底之前他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也就不再管了。” “我懂了。” …… 至此，对高育良这个人，祁同伟已经算是尽到了能尽的责任。 说实在的，他也曾想过，要不要把对方彻底拉下水。 可回想起原主的记忆，高育良把他从基层一路提拔到省公安厅一把手的位置，虽说确实有私心，是想把他当刀使、替他挡刀。 但老话说得好，看人要看行为，而不是只看念头；若论动机，世上没几人是真正的好人。 谁心里没点杂念？不能因为有坏念头，就直接定性为坏人。 高育良确实有私心，但也确实提拔了原主。 甚至在省常委会议上，不止一次地力荐、维护他。 就算在沙瑞金面前，该顶的也照顶不误。 说到底，比起原主一遇到事就到处求人，高育良的做法更值得敬重。 再加上祁同伟穿越过来之后，高育良对他并无恶意。 他祁同伟向来是恩怨分明，但也懂得分寸。 他提前帮高育良把可能牵连到他的隐患一个个解决掉，还能保他到年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如果高育良还不知悔改，真落得个凄惨结局，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识好歹，怪不到祁同伟头上。 “书籍，接下来去哪儿？”副驾驶上的童薇轻声问道。 第161章 终于要突破了吗？ “回家吧。”祁同伟回答。 黑色奥迪顺着街道一路驶向帝豪苑，最后停在一号楼前。 这栋楼是刘姗的游戏公司赚了钱后，特意从高小琴手里“买”下来的。 如今整个小区都是高小琴名下的资产。 一号楼属于祁同伟，二号楼归高小琴，三号楼是安旎和安然的，四号楼归童薇和孟建军。 别误会，四号楼也是刘姗买下来，专门给童薇和孟建军当宿舍的。 孟建军住楼下，童薇名义上住楼上，但其实多数时候她都在一号楼。 五到十号楼空着，只有定期有人打扫，暂时没人住，显然是为将来祁同伟可能“收编”的其他女生准备的。 至于童薇去哪儿了，孟建军又不是看不见，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从始至终，他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不管吃的是什么饭局，只要有人劝酒，他都会以“我是祁同伟的司机”为由婉拒，自然也不会因酒后失言而泄露什么。 这一点也正是祁同伟最欣赏他的地方，因此对孟建军的家人，他也格外关照。 不过并没有把人往公安系统里安排，不是办不到，而是没必要。 以祁同伟在京州市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想塞几个人进公安系统太容易了。 连考试都不用，直接走特招渠道就行。 可人招进来以后呢？ 如果干得好倒还罢了，要是干不好，反而容易惹出麻烦。 所以祁同伟给孟建军家人的安排，都是放进高小琴或刘姗的公司里。 要是有人不想上班，也会帮着张罗个小生意做做。 说白了，不管是高小琴还是刘姗的公司，都需要各种配套资源。 说得直白点，只要手指头稍微松一点，漏出点边角料，就足够孟建军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的。 要成为亿万富翁可能不太现实，但至少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不只是孟建军的家人，童薇的家人也是一样待遇。 作为祁同伟的贴身秘书，而且是贴到卧室门口的那种，她的家人自然也享受到更多优待。 等车子停在一号楼前，童薇下车后第一时间绕到后排，为祁同伟拉开后门，帮他披上外套，提起公文包，然后一起走进楼里。 孟建军全程都没下车，直到确认两人都进了楼，才把车开到四号楼那边，把车停进车库，接着开始他每天雷打不动的工作——清洗和检查车辆。 祁同伟进了别墅，在童薇的服侍下换上拖鞋，随后在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儿，茶水已经泡好端上来，连洗澡水也提前放好了。 “亲爱的，姗姗姐什么时候回来？”童薇轻声问道。 “不知道，估计得两天吧。”祁同伟笑着回答。 “那我今天还留在这儿吗？”她继续问。 “留下来吧，在这儿比较安心。”祁同伟说着，顺手将她拉进怀里。 童薇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眼神里满是沉醉。 平日里她作为秘书有多端庄正经，内心的渴望就有多炽热。 没过多久，童薇便主动靠近，气氛逐渐升温。 “呼……”祁同伟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刘姗打来的视频电话。 “姗姗。”祁同伟接起电话，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刘姗的身影。 “亲爱的，想我了没有？”刘姗穿着粉色睡衣，怀里抱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大的娃娃。 “当然想了。”祁同伟笑道。 “你已经到家了啊，那正好，我给你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刘姗说完，调整了一下镜头，对准了床上的某人。 祁同伟看清楚画面后，忍不住说了句：好家伙。 “亲爱的，好看不？”刘姗压低声音笑着问。 画面中的人不自觉地在床上扭动起来。 “姗姗，别胡闹。”祁同伟有些无奈地说，“她怎么说也是你小姨，你怎么老折腾她？” “我可没折腾她，是她自己偷偷在折腾，正好被我撞见了。”刘姗连忙辩解，“再说了，这怎么能叫折腾呢？这是帮她完成心愿呢！” “是吧，小姨？” 祁同伟虽然无奈，却也不反对刘姗这么玩。 毕竟钟小艾早就是他实验中的“小白鼠”，一路走来也早已习惯。 正好借此看看，这样下去，这位“小白鼠小姐”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姗姗，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最迟后天。” “行，记得帮我向爷爷奶奶，还有爸妈、大哥二哥他们问好。” “早就问过了，我还带了礼物给他们。 对了，小琴姐今天不在吗？” “她今天去了科技产业园那边，说是要在新区建个更大的项目，可能会晚点回来。” “让她别太辛苦了，那么多钱花都花不完，何必这么累。” 就在这时，祁同伟察觉到，有人正通过地下通道，从二号楼方向朝这边来了。 “你小琴姐和安旎姐她们回来了。 对了，安然呢？” “安然在洗澡，奇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哼，准是又在捣鬼，我去看看！” 高小琴带着安旎从后建的地下通道来到一号楼时，正巧撞见童薇在偷吃零食。 再看看祁同伟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刘姗和安然正在对打的画面，视频通话还没断。 高小琴忍不住笑了，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接下来的场面自然是一片混乱，但祁同伟的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他的灵觉已经强大到近乎神性的地步，识海清明如镜，静静俯瞰着现实中与视频中发生的一切，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只剩下纯粹的理智与掌控。 这些日子虽然事务繁忙，一边要处理工作，一边还得研究灵能，还要关注母皇的进化，但祁同伟的实力并未停滞，反而稳步提升。 通过持续吸收太阳能，他的体质愈发强韧，承载灵能的上限也随之增长。 只是，力量越强，人反而越不像人了。 祁同伟自己也察觉到，他越来越少了“人性”的温度。 所幸，这种状态仍在掌控之中。 他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高小琴和刘姗等人的心绪，她们便瞬间失去了自我意识，彻底陷入其中。 当祁同伟的精神回归本体时，无论是现实中的现场，还是视频那一端，都已是一片狼藉，钟小艾也没能例外。 “终于要突破了吗？”祁同伟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金光，顾不上收拾残局。 心念一动，身体瞬间从现实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身处灵能空间，悬浮在那颗庞大的灵能水晶之前。 “助我一臂之力，我要打破精神与物质的界限！”祁同伟伸手一握，水晶顿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待光芒消散，整个灵能空间已然面目一新。 原本如太阳般存在的灵能水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宽高各一万米，体积达一千立方公里的巨大空间。 虽说不上辽阔无边，但也不算小。 以地面面积而言，仅有一百平方公里左右，比起京州新区两千多平方公里的规模，还是差了不少，就连新区的五期工业园区加起来也比它大得多。 不过对祁同伟来说，真正意义非凡的，不是空间的扩大，而是——他终于突破了精神与现实的壁垒，可以用纯粹的精神力量影响现实！ 回到现实世界后，祁同伟念头一动，几位女子便陷入了沉睡。 下一刻，他的身体缓缓升空！ 不是借助纳米装甲，也不是靠超人基因带来的某种力场。 这种能力在异能界被称为念动力，也有人称之为心灵操控。 祁同伟抬起右手，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笼罩整个别墅大厅。 紧接着，熟睡中的女子们一个个缓缓升空。 他再抬左手，浴室里早已溢出的温水顿时如灵蛇般腾空而起，化作一条水龙，将三人轻轻包裹。 水流在他的操控下仿佛有了生命，温柔地滑过她们的肌肤，洗去残留的痕迹。 他没忘记她们的呼吸，水流灵巧地绕开了口鼻。 不过两分钟，原本狼狈不堪的三女便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 帮她们洗了个堪称奇迹的“灵能澡”后，祁同伟望着如臂使指的水流，又看了看仍悬浮在半空的三人，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半小时后，他将三女重新洗过的身体送入卧室，连浴室也顺手清理了一遍。 “虽然以前也常飞，但靠自己的力量飞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祁同伟离地半尺缓缓飘出卧室，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只游荡的“阿飘”。 这大半夜的，谁要是碰上现在的他，恐怕真得吓个半死，以为撞鬼了。 祁同伟轻飘飘地来到厨房，拧开煤气灶开关，随后轻轻一招，一团火苗腾空而起，飞到了他的面前。 他心神一动，周围的氧气迅速汇聚。 “轰!”原本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火苗猛然膨胀，变成了足球般大小。 望着眼前燃烧的火球，祁同伟轻轻偏头，火焰便随之收缩。 当它从足球大小再次压缩回乒乓球大小时，火焰的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微微泛着青蓝。 更奇妙的是，在祁同伟的感知中，这团火虽然体积不大，却蕴含着极其惊人的破坏力。 别说普通人了，哪怕是一辆重型卡车挨上一下，恐怕也会在瞬间化为废铁。 从威力上来说，几乎可以媲美单兵火箭弹，拥有这样的能力，正常人早就欣喜若狂了。 但祁同伟却并不完全满意。 这种施法方式准备动作太繁琐，还得依赖打火机。 第162章 夫唱妇随 他当然知道高速摩擦也能产生火源，但操作起来远没有使用打火机那样方便。 收起火球后，他将双手平举在胸前，掌心相对。 几乎就在同时，两掌之间的空气中骤然爆发出细碎的电光。 其实原理并不复杂。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正负电荷相互吸引后，会击穿空气形成电流，也就是闪电。 更通俗点来说，冬天干燥，人体活动时容易摩擦生电，当手触碰金属或者与他人接触时，就会产生静电。 简单总结，就是摩擦生电。 虽说普通静电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力，但祁同伟要的也并不是这种微弱的电流。 随着他的双手缓缓靠拢，原本细如蛛丝的电光逐渐变得粗壮起来。 噼啪作响！ 滋啦作响！ 嗡鸣不断！ “哇，真能行！”看着掌心间跳跃的电弧，祁同伟确定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市面上那种装饰用的等离子球能比的。 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计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人就直接瘫了。 因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过他很快也察觉到，在灵能空间中释放的这类能力，效果比现实中要强大许多，对物质的影响力也要高得多。 “好吧，无论如何，我已经突破了精神力量无法影响现实的限制。” “这一步意义重大，值得为自己庆祝一下。” 想到这里，祁同伟目光一转，看向卧室角落，略一思索，便果断穿上纳米战衣，趁着夜色腾空而起。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站在了钟小艾位于京城的住所附近。 ……（此处省略5128字）…… 第二天清晨，钟小艾从睡梦中醒来，眼神还有些迷离。 好一阵子，她才慢慢坐起身，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一切如常。 “难道……只是个梦？”她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小姨，起床啦！”门外传来刘姗清脆的声音，“再不起床，你上班要迟到了！” “来了！”钟小艾本能地回应，却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脑海里一片混乱，让她有些头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准备下床，发现一只拖鞋不见了。 蹲下身在床底摸索了一阵，终于把另一只鞋捡了起来。 就在她伸手取鞋的瞬间，却意外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东西。 她下意识地拿起来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这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真的不是梦？！” 正发愣间，卧室门被推开，一道身影从背后抱住了她。 “嘻嘻，小姨，你好香哦～” 钟小艾一惊，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睡衣口袋里，结果发现口袋里还有一团揉皱的纸巾。 “小姨，你在干嘛呀？别发呆啦，再不走真迟到了。” “快点快点，我们去吃裕涟火烧配酸辣汤！” “好，好，小姨请你吃。”钟小艾连连点头，脸上却浮起一丝莫名的红晕。 “嘻嘻……”刘姗偷偷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放过她的小姨。 这一天，钟小艾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可她反复检查，身体上根本找不到任何问题。 但那些从记忆中闪现的片段与画面，却又那么清晰真实。 而另一边，祁同伟照常出门上班，表面上与往常并无不同。 若真要说有些什么变化，那就是他整个人的气场更足了，言谈举止间透出一种难以忽视的感召力。 无论是在市W常W的会议中，还是在工业园区三期建设现场，祁同伟的一番话总能引起大家的共鸣。 即便是通过电视或网络传播出去，透过屏幕观看的人也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力量。 整个京州市，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普通百姓，很少有人没听说过“祁同伟”这个名字。 更难得的是，他的口碑极佳，风评极好。 下午，祁同伟驱车来到了光明峰。 曾经的光明峰项目可是京州市重点打造的经济发展核心，但如今却被新区的工业园远远甩在身后。 无论是资金投入，还是发展定位，两者之间都不可同日而语。 新的规划只有一句话：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保护生态环境本身就是推动生产力发展的过程。 良好的生态资源蕴含着巨大的经济潜力，能够持续不断地创造多重效益，实现经济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当车队抵达光明峰一期工程的停车场时，高小琴早已带着人等候在那儿。 迎接场面并不张扬，也不繁琐。 这是祁同伟上任后特别提出的要求，任何考察活动都不得铺张浪费，不得搞欢迎仪式。 与其把钱花在这些形式上，不如真正用在民生项目上，或者干脆捐给需要的地方。 “祁书籍，欢迎您来指导我们的工作。”穿着干练职业装的高小琴笑着伸出手。 尽管昨晚两人还曾促膝长谈，但在外人面前，他们表现得就像普通的工作伙伴一样。 “高董，说‘指导’就太客气了。”祁同伟笑着回应，“听说一二期工程已经完成，我今天就是来走一走、看一看，很多细节还得请您多多指点。” “您太谦虚了，当初光明峰项目就是您亲自定下的。”高小琴也笑着说，“游览车已经准备好了，祁书籍，咱们上车吧。” “好。”祁同伟点点头。 一同前来的还有区zheng府的几位领导，以及市商业局的工作人员，纷纷上了后面的车辆。 电动游览车缓缓驶上光明峰一期的盘山公路，沿途广播系统正娓娓道来，讲解着每一处风景和建设情况。 胜天国际在光明峰项目上的投入毫不吝啬，短短一年时间，整个景区焕然一新。 最明显的变化是绿化。 即便进入冬季，满山依旧是郁郁葱葱。 此外，各类人工景观、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停车场、卫生间、观景平台，路上还遇到巡逻的保安车队，车上配备着基本的急救设备。 据高小琴介绍，这些安保人员都接受过专业急救培训，加上随车设备，基本可以应对大多数突发状况。 不仅如此，景区上空还有无人机巡航，一旦发现有人偏离规定路线，试图探险或做出危险行为，会第一时间进行劝导。 若有人拒不听从，安保人员会通过各种交通工具迅速赶到现场处置，比如直升机。 而且这些行为所引发的救援费用，由游客自行承担。 公司绝不会让那些明知故犯、不愿担责的人占便宜。 也正因如此，随着光明峰项目的逐步完善，不少京州市民都喜欢来这里休闲。 一些年轻人热衷于挑战常规路线，觉得这样“很酷”，结果常常遇到麻烦。 起初还有人想利用网络炒作，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结果呢？ 胜天国际的法务团队拿着详实的监控录像、证据资料，以及相关法律条文，直接把这些“作死型”游客怼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认错赔钱。 不仅要面临经济赔偿，甚至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最轻的处罚是15天的行政拘留，严重的可能会被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判刑从三年起步，严重的可能要蹲十年大牢，彻底体验什么叫铁窗生涯。 开什么玩笑，高小琴是他祁同伟的女人，而光明峰项目，本质上就是自家的产业，怎么可能不上心？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光明峰脚下，不仅设有派出所，连武警和消防也都全部配备到位？ 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一旦出事，能够第一时间响应、第一时间解决。 光明峰的一、二期工程动静可不小，整个景区可以说是彻底焕新颜。 除了大量的绿化植被，人工打造的景观也随处可见。 但转了一圈下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景区内的住宿区域。 和传统景区那种木屋、石屋、洞屋完全不同，光明峰竟然直接引入了“太空舱”式住宿！ 当然，这些所谓的“太空舱”并不是真的航天器，而是一种可移动的智能房屋。 根据面积和功能的不同，有单人单卫的一居室、一室一厅一卫、两室一厅一卫、三室一厅一卫，还有单层与双层可选。 外形上也各有特色，有方正型、圆柱形、还有各种几何结构。 无论哪一种，看起来都极具未来感。 这些智能舱不只是外形酷炫，功能也相当智能。 老实说，这东西如果能发射到太空中，哪怕是去月球、火星，其实也都能用得上。 事实上，它的高配版本就是标准的太空舱，是可模块化拼接的多功能舱体。 无论是在太空轨道上，还是落在其他星球表面，都能根据需求搭建出一个完整的生活区域。 配合能源系统和人工重力系统，科技感爆棚。 不过祁同伟也没打算把这套技术全部亮出来。 从之前光刻机项目情报泄露的事情来看，国内到处都是行走的五十万。 所以他并不急于推出更多高科技，目前吕州科技产业园已经掌握的技术，就足够上面研究和消化一段时间了。 在高小琴的陪同下，祁同伟与市、区两级领导实地参观并体验了这些太空舱住宿设施。 “高董，你们为什么不考虑用木屋或者石屋这种更贴近自然的设计？”祁同伟明知故问地问道。 “我们胜天公司是一家专注于科技与自然融合的科技企业。”高小琴微笑着回应，“我们一直追求科技与自然之间的平衡，这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理念。” “这些太空舱不仅功能齐全，还配有高度智能化的控制系统，只要发出语音指令，就能完成操作。 让游客在欣赏自然风光的同时，也能住得更舒适。” 第163章 未必是坏事 “高董，这个科技与自然融合的理念确实不错。”祁同伟点点头，“不过我看这些太空舱虽然都有独立空间，但会不会太分散了？” “比如晚上游客想吃个烧烤，或者临时想买点东西，这种需求怎么解决？”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处理。”高小琴笑了笑，拿出手机说道，“只需要下载‘光明峰’官方APP，进入购物页面下单并付款，所需物品就能快速送达。” 说完她就亲自演示了一遍，果然不到五分钟，三架无人机就飞了过来。 一架吊着一箱饮料，一架吊着一箱串好的烧烤食材，还有一架直接送来了一个烧烤架。 “除了这种快速送货方式，我们还有多种配送模式可供选择。”高小琴接过助理递来的饮料，递给祁同伟，“甚至还能提供紧急救援服务。” 关于光明峰项目的采访和宣传视频很快开始在各大平台上传播开来。 作为来自2024年的穿越者，祁同伟对短视频的病毒式传播有着深刻的认识。 其实，他本人就是被短视频“洗脑”过的用户之一。 不过考虑到现在正值冬季，这些宣传更像是前菜。 等到来年春天，景区正式运营之后，再顺势炒一波热度，推出一些优惠活动，到时候自然会引发更大关注。 当然，旅游公司那边也得对接一下。 虽然谈不上突如其来的巨大机遇，但游客数量肯定不会少。 当祁同伟陪着高小琴参观即将于来年开放的光明峰旅游产业园时，高育良也终于端着保温杯，敲开了沙瑞金办公室的门。 那一晚，高育良几乎没有合眼。 天快亮时，他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权力确实重要，但他更清楚，安稳落地、顺利退休才是眼下最关键的。 “育良书籍，您终于来了。”看到高育良走进办公室，沙瑞金露出笑容。 “瑞金书籍，希望我来得还不晚。”高育良也笑了笑，只是那笑意中透着一丝勉强。 两人在里面谈了什么，没人知道，连白秘书都不清楚。 沙瑞金甚至推掉了接下来的会议和工作安排，一直和高育良聊到下班。 “育良书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多看看前路。”沙瑞金亲自将高育良送到办公楼门口，态度可谓相当到位。 “瑞金书籍，别送了。”高育良站在门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口。 他昨晚辗转反侧，一直想着祁同伟那天说的那些话。 越想越觉得，祁同伟似乎提前就预知了许多事情，甚至……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未来。 否则，实在没法解释他从2014年秋天开始的一系列举动。 他对山水集团、大风厂等问题的决断，与后来蔡成功报复杀人出逃、丁义珍畏罪潜逃、赵东来开枪打死欧阳菁后逃离等一系列事件，联系得太紧密了。 高育良越想越怀疑，这些事的背后，都可能有祁同伟的影子。 他当然清楚，仅凭祁同伟当时的职务和能力，不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但以他多年在政坛摸爬滚打的经验，直觉告诉他，从2014年秋天开始，汉东省的一连串风波背后，似乎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祁同伟。 这一刻，高育良几乎要脱口而出，若这一切属实，那么祁同伟的仕途恐怕就到头了。 而他高育良，或许就能借此立功，保住自己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 权力的诱惑就在眼前，让他难以平静。 “育良书籍，不管怎么说，你教出的学生可真不赖。”沙瑞金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要不要回办公室再聊聊？” “没事没事，刚才您那句话，让我有些感触。”高育良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伟确实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能当他的老师，是我的幸运。” “要是同伟听到了，肯定也会很感动。”沙瑞金笑着回应。 “瑞金书籍，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高育良点头告别。 “慢走。”沙瑞金做了个送别的手势。 高育良端着保温杯，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楼。 他刚刚确实动了念头，想把那些猜测说出口。 可沙瑞金那句“你教出的学生可真不赖”，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祁同伟这个学生真的“不赖”吗？ 当然“不赖”！ 从2014年秋到2015年冬，短短一年多时间，他所展现出的手段和影响力，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毫不为过。 更重要的是，如果蔡成功杀人出逃、丁义珍潜逃、赵东来开枪杀人都和他有关…… 那么今晚，会不会再出现一个高育良畏罪自杀的新闻？ 他不敢赌！ 他当然爱权，但也更惜命。 尤其是现在的他，两个妻子都走了，孩子也不在身边，还剩下什么？ 只剩这一条命了。 高育良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怕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直到他回到家里，打发走保姆，一口饭没吃，直接灌下半瓶白酒后，才稍稍缓解。 只是他不知道，当他醉倒在沙发上时，那个让他害怕的人，已经悄悄来了。 “希望你别做让我难办的事。”祁同伟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只“蚕宝宝”，轻轻贴到对方耳边。 小虫子顺着耳道悄然钻入，而高育良在祁同伟现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沉沉睡去，仿佛陷入最深的梦境。 “只要你听话，不仅不会有事，身体也会越来越好。”祁同伟望着那枚细小的寄生兽滑入高育良脑中，语气平静地说道，“也算是我这个做学生的，最后一点心意。” 第二天清晨，高育良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好在屋内有中央空调，温度适宜，不然非得感冒不可。 他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并没有预想中的疲惫酸痛，精神也格外清醒，甚至比平时还要有劲儿。 若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大概就是肚子有些饿。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光喝了一大半瓶白酒，饿是正常的。 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能吃的东西不少。 自从吴惠芬去了新加坡，和她的小林住在一起后，省里就给高育良安排了一个保姆，年纪四十出头，长得和善，做事也麻利。 两人磨合了一段时间后，她已经完全了解高育良的生活习惯。 比如他喝的八宝粥不能放糖，哪怕是代糖也不行。 高育良也没整得太复杂，热了杯牛奶，又用烤面包机烤了片面包，简单填了填肚子，然后去洗漱，顺便冲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他不经意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竟觉得脸色比平时红润了不少，像是年轻了几岁。 等小贺开车来接他时，也忍不住说：“书籍，您今天气色特别好。” “是吗？” “真的是，特别精神。” “那就走吧。” “好嘞。” 到了省韦，他发现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会夸一句“今天精神不错”。 “难道真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高育良心里有些纳闷。 但再怎么奇怪，他这个年纪的人，谁不希望身体健健康康的？ 2015年的最后几个月，一切都很顺利，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好。 京州新区的工业园规模不断扩大，吸纳了越来越多的工人。 不只是汉东本地的劳动力被大量消化，周边城市的工人也被吸引过来不少。 最让河南头疼的是，连富士康的员工都被挖走不少。 这还开什么玩笑？本来两地工资就有差距，再加上汉东那边的各项福利待遇更好，除了少数不愿离开本地的人，大多数人自然知道怎么选。 为了留住工人，富士康也被迫提高了工资和福利。 比如住宿免费了，餐食也便宜了不少。 但这家台资企业做法实在不太好看。 看起来是待遇提升了，其实钱都是当地正府出的，富士康本身并没有什么负担。 为了留住熟练工，正府还推出了一项“拉人奖励”..... 只要介绍一个人来上班，并且顺利转正，就能拿到200元奖金。 如果你能拉来100个人，那就能拿到2万元！ 别说，这个办法还真管用，短时间内确实招了不少人。 可问题在于，胜天工业园和富士康是同行。 新来的工人哪怕一开始不懂行，也很快就能听说胜天那边的待遇有多好。 除非是那种实在不愿离开本地，或者比较老实的人，否则能走的还是照样会走。 更让当地正府哭笑不得的是，不少人先去富士康上几个月班，等成了熟练工之后，再在网上报名去胜天工业园，还能报销路费。 而且如果几个人一起结伴过去，还能拿到额外补贴。 这一番操作下来，网络上和现实中，居然传出了富士康是胜天工业园的“人才孵化基地”的说法。 甚至还有网友整理出了“薅富士康羊毛”的攻略：先进厂干熟了，然后拉几个新人进来，等推荐奖励到账，再带着这些人一起跳槽去胜天工业园。 关于合同问题，也有人找到了空子钻。 虽然后来正府和富士康联手把漏洞补上了，但每个月还是有不少熟练工被挖墙脚。 相比之下，胜天工业园从富士康挖人这事，伤害其实不算大。 毕竟在华夏，别的不说，工人可是源源不断的。 这边走了人，那边再招就是了。 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对国家来说本就是常态，也未必是坏事。 第164章 这种人，谁还敢深交？ 真正让苹果头疼的，是在智能手机市场上，胜天国际直接用五个品牌围攻苹果一个品牌，这才是重拳出击！ 更狠的是，胜天旗下的智能手机不仅覆盖了低端、中端、中高端、高端和奢侈五个层级，而且在外观设计、性能配置方面都堪称出色。 最让苹果崩溃的是，它这边刚发布一项新技术、新配置，胜天那边立刻就推出更先进的版本。 说白了，苹果的配置和功能，总是比胜天同级别机型低一个档次。 而且，胜天国际不只守一个高端市场，而是高中低端全布局。 更别提黑莓这个曾与苹果抗衡的品牌，也曾是商界、政界乃至娱乐圈追捧的潮流象征。 如今重出江湖，外观更炫，性能更强，消费者自然明白该怎么选。 关键是，胜天国际表面上是一家“外资企业”，管理层里还有白人和泰人，苹果想找理由打压，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至于手机主要在华夏制造的问题，苹果高层也觉得这不过是降低成本的常规操作——毕竟他们自己也是这么干的。 结果就是，苹果在智能手机市场上被打得满地找牙。 每次新机发布，好不容易把股价和市值拉一波，结果不到半个月，黑莓就推出更强大的新机，接着股价又是一顿暴跌。 这一涨一跌之间，有人趁机大赚一笔。 更让苹果高管吐血的是，他们内部员工居然也参与了这种波动套利，赚得还不少。 这事儿，简直无处说理！ 其实，不只是苹果，其他原本想在智能手机市场分一杯羹的品牌，也都气得不行。 黑莓主攻高端和奢侈市场，正面硬刚苹果，倒也算了。 可那些技术实力差一截的品牌，原本压根没打算去抢高端市场。 但胜天国际手里的爱立信品牌，却瞄准了低端市场，专挑穷国家卖。 据说非洲、缅北、南美、菲律宾、甚至朝鲜都已经被它打入市场。 其实也不奇怪，爱立信怎么说也曾是响当当的国际大品牌。 哪怕现在风光不再，也可以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同样是低端手机，你是选一个没听说过的杂牌，还是选爱立信？ 就像祁同伟还没穿越时的2024年，哪怕买个老人机，很多人也愿意买个有品牌的。 比起爱立信，诺基亚的品牌影响力更不容小觑。 网上甚至还流传着用诺基亚砸核桃、切菜，甚至挡子弹的视频。 让这样的品牌主打中端市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哪个对手顶得住？ 相比之下，HTC和多普达这两个主打中高端市场的品牌，反而显得没那么抢眼。 前者偏向商务市场，后者侧重娱乐方向。 各有特色，再加上原本在国际市场也有一定知名度，销量一直还算不错。 至于为什么让爱立信和诺基亚这两个明显更强势的品牌去打低端和中端市场，反而让HTC和多普达这样的品牌主打中高端？ 这个问题，如果非要说清楚，大概可以类比为“田忌赛马”。 在国外市场，想要单打独斗吃独食，那是要被反垄断法收拾的！ 而且，虽说中高端手机利润空间大，但相应的门槛也不低。 想要生产出符合标准的产品，必须拥有相应的技术实力。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面临更高的投入，比如研发投入等等。 当然，这并不是说胜天国际会退出中高端市场，而是想把更多的手机品牌拉进来，大家一起竞争、一起拼。 不是有反垄断法吗？ 那正好，大家一起公平竞争，为手机行业的繁荣出一份力不更好？ 反正我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还能通过低端和中端市场实现资金回流，怕什么？ 就算有人还想拿反垄断说事，也无所谓，干脆把几个品牌“分出去”好了，分别卖给不同的老板，这下总不能还说我一家独大了吧？ 你说什么？ 这些老板背后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那你得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就等着吃官司吧，告你个倾家荡产！ 时间来到2015年最后一次省韦常委会议，高育良出人意料地主动提出退居二线，让在场不少人感到意外。 沙瑞金当场就批准了，并为他安排了一个省政协副主席的职位。 虽然没有实权，但级别不低。 可没想到高育良居然没接受，而是选择回到汉东大学，在证法系当个教授兼副院长，全是些闲职，没什么实际事务。 平时想上课就上几节，不想上课就在家养花、遛鸟、看看书，或者写写文章。 更让人意外的是，接替高育良职位的，竟然是季昌明检察长。 从级别上来说，季昌明原本和高育良一样，都是副部级。 不过，副部级之间也有差别。 季昌明原本就是高育良的下属，属于直接管辖的范围。 大家原本以为，在高育良主动退出权力之争、提前退居二线之后，接班的人选应该是田国富。 毕竟他同样也是副部级，而且还是省韦常委之一。 从地位和资历来看，田国富才是最合适的继任者。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按套路来。 季昌明自己也没想到，会突然升职，而且一下子成了整个汉东省的第三把手。 要说他不激动、不欣喜，那肯定不是实话。 虽然他平时总喜欢说自己快退休了，也向往退休生活，可谁又真的能抗拒更高的职位呢？即使已经身居副部，但成为全省三把手，意味着二把手的位置也快空出来。 那不就相当于仅次于沙瑞金这位省韦书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了，惊讶归惊讶，高兴归高兴，该说的场面话也得说。 但不管怎样，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等这场彻底改变了汉东政局的会议落下帷幕，时间也翻到了2016年。 一年半的发展，京州新区工业园的建设进度可谓飞快！ 能不快嘛，许多先进的设备都是直接从国外运来的，再加上地方正府的全力支持，为了确保工程质量和进度，甚至联系到了军队，调来了工程兵协助施工。 一般的项目，哪有这待遇？ 但手机制造牵涉的高科技环节实在太多，光是一个金属机身，看起来简单，其实也藏着不少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技术含量。 面对这样的重点项目，上面又怎会不给予更多的支持？ 特别是随着旗下五个手机品牌在全球市场接连取得突破，销量不断攀升，带来的出口额也在不断上涨，仅外贸带来的外汇收入，就让汉东省受益匪浅。 这里的“受益”不光是金钱上的，还包括多个层面。 比如，新区的高速发展，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量劳动力。 即便工厂为他们提供吃住、甚至连工装都包了，但人总有休息的时候。 休息了，自然会出去转转、消费消费。 特别是不少工人年纪偏大，也有家庭负担，他们需要生活。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日常需求自然也带动了新区整个商业圈的发展。 除了工业区外，京州新区其实还建了不少配套设施。 比如各式各样的商业住宅区，虽然都是一栋栋高楼，其中不少还是公寓性质，但整体品质不错，价格也相对合理。 如果是工业园区的员工，甚至还能享受购房或租房补贴。 因此，依然有不少人愿意在这里置办房产。 除了各个小区沿街的商铺外，还专门建有商业中心。 更重要的是，整个新区的绿化做得很到位。 不光是居住区和商业核心区，就连工业园区也一样绿意盎然。 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能看到成片的绿植，为整个园区增添了不少生机与活力。 不过说实话，对大多数打工者来说，这些绿化不绿化，其实并不太在意。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真正关键的是每个月能拿到多少工资、年终能发多少奖金，逢年过节又能领到什么样的福利。 为了这些实在的收入，不少人都是主动申请加班。 别开玩笑了，这边的加班工资可是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来发放，一分不少。 再说工作时间安排，双休制在很多地方可并不常见。 一个月八天休息，哪怕只加一半的班，也能多拿不少补贴。 到了节假日更是有最高五倍的工资，连吃饭都会有加餐。 对那些正缺钱的打工人来说，这样的赚钱机会哪能错过？ 于是，到了2月7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那天，工业园依旧是一派繁忙景象。 无论是生产线上的一线工人，还是基建项目工地的施工人员，都在为了自己的小家庭拼尽全力。 今年春节，祁同伟照例跟着刘姗一起前往京城过年。 由于今年没有年三十，祁同伟就在年二十九当天带着刘姗坐飞机前往京城的刘家。 年夜饭就在刘家吃的，初六下午再一起乘飞机返回汉省。 大年初三一大早，两人便驱车前往岩台市金山县红山乡，原本是打算回原身的老家吃顿午饭。 可没想到，刚到县里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陈海？！”祁同伟摇下车窗，停下车来，看着路边的人。 “祁同伟。”陈海望着这辆加长版的悍马H2，以及车里的两人，神情复杂。 看看他自己，牵着儿子的手，走在县城的街头。 再看看对方，开着豪车，身边还坐着年轻漂亮的妻子。 再对比一下两人如今的处境，一个落魄失意，一个风光无限，这种差距实在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你怎么在这儿？没回家陪阿姨吗？”祁同伟直接下了车，朝他走去。 牵着爸爸手的小皮球，看着祁同伟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 曾经，陈家的条件也不差，陈海怎么说也是副厅级干部，还是反贪局局长这样有实权的位置。 小皮球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日常生活中，都不是普通孩子能比的。 但自从家里出了事后，一切都变了。 爷爷陈岩石去世后，连原本的退休待遇都没能保住。 父亲陈海从副厅一路降到正科级，说是被打回原形也不为过。 职务一降，工作也从市里调到了乡镇司法所。 收入、生活条件自然也跟着大幅下滑。 再加上陈家的那件事，曾经的熟人朋友也基本都断了来往。 你想啊，陈岩石居然敢在功劳上造假，而且一瞒就是几十年。 这种人，谁还敢深交？ 第165章 靠女人上位算什么本事？ “小皮球，不认得叔叔了？”祁同伟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来，收个红包。” 小皮球很想接红包，因为红包就代表着钱，有钱就能买零食、买玩具。 “祁同伟……”陈海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那点傲气让他想转身就走：你混得好又怎么样？我只要不求人，你还能把我怎样？ 但心底又有个声音不断在提醒自己，别走！别走！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要是能搭上线，说不定哪天就能调回市里。 就算去不了京州市，哪怕是吕州也可以，实在不行，能在县里上班也比现在在乡下混日子强得多！ “怎么，我给小皮球红包，也不行？”祁同伟看着他。 “小皮球，谢谢叔叔。”陈海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谢谢叔叔。”小家伙赶紧接过红包，还冲祁同伟鞠了一躬。 “哈哈，过年可不兴这套。”祁同伟笑着扶起孩子。 小皮球犹豫了一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祁同伟面前。 祁同伟吃了一惊，赶紧伸手把孩子拉起来：“哎哟！这一下可得收个红包才划算，不然你可亏大发了。”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顺手揉了揉小皮球的脑袋。 “陈海，说几句？”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递过去一根。 “行。”陈海接过烟，心里其实早就蠢蠢欲动，除了应声还能说什么？ “姗姗，带小皮球去车上吃点东西。”祁同伟朝刘姗喊了一声。 “好嘞。”刘姗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小皮球，上车来。” 小皮球看了看漂亮的刘阿姨，又回头看了看陈海。 “去吧，别闹。”陈海点点头。 孩子高兴地钻进车里，他已经很久没坐过这么高档的车了。 家里的车早卖掉了，平时出门都是骑电瓶车。 “你们这是搬到县城来了？”祁同伟点上烟，随口问道。 “没办法，在乡里上班，住市里实在不方便。”陈海吐出一口烟，语气有些低落。 “王阿姨也一块搬过来了？” “对，我在乡里工作，孩子就由我妈带。” “她身体还好吗？” “年纪大了，又经历那么多事，只能勉强应付吧。” 祁同伟顿了顿，缓缓说道：“有件事还没公开，不过对你可能有用。” “什么事？”陈海眼神一亮，目光中透着一丝希望。 “我老师，育良书籍，年后要退二线，回汉东大学当教授了。 接他位置的是季昌明，你的老领导。” “趁着过年，去看看季检C长……不对，现在该叫昌明书籍了。 虽然你家的情况有点特殊，但毕竟以前也有点情分在。” “老书籍退休了？换季昌明接任？”陈海震惊地睁大眼。 以他从前的身份，这种消息本该早就知道。 可如今他被调到乡下，跟过去那些圈子彻底断了联系，能听到这消息自然意外。 “没错。”祁同伟点点头，“趁着春节走动一下。” “这……合适吗？”陈海想到过去那些人情世故，心里直打鼓。 “陈海，我说话可能有点刺耳，你别怪我。”祁同伟看着他，“你现在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试试总比干坐着强。 成不成先不说，做了才有机会，不做就什么都没有。” “好，我去试试。”陈海点了点头。 他在司法所已经快一年了，表面上似乎已经认命，但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又怎么能甘心现在这种落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步，可能带来的不只是希望，还有……耻辱！ 他真以为祁同伟是来帮他？ 怎么可能！ 祁同伟最恨的就是陈家，甚至比恨梁璐还深。 他连梁璐和她的两个哥哥都能灭了，怎么可能真的放过陈海？ 以德报怨？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官场上，落井下石才是常态。 祁同伟也没打算直接杀了陈海，真杀了，还怎么让他尝尝自己当年在司法所里当个小助理的滋味？ 还有王馥真，陈岩石的老婆。 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整天像陈岩石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 当初陈阳放弃祁同伟，王馥真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祁同伟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对这种人来说，死反而是种解脱。 只有让他们痛苦地活着，才能真正体会什么是“跪在真实”！ “加油。”祁同伟拍了拍陈海的肩，转身钻进车里。 小皮球抱着一大堆零食和玩具从车上跳下来，望着远去的加长悍马，眼神里满是羡慕。 “别看了，咱们回……” 话还没说完，陈海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邻居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 “陈海，你妈出事了！” “我妈怎么了？” “你妈刚才在院子里晾衣服，人突然就倒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我立刻就回去！” 陈海撂下电话，原本还想着能不能借祁同伟的车回趟家，结果一抬头，人家车早就跑远了，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等他抱着小皮球赶回住处，王馥真还躺在地上，周围站了不少邻居，但谁都不敢动。 谁不怕啊，扶个老人说不定就被赖上了，万一王馥真真出了什么事，找谁说理去？ “妈！”陈海冲过去，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 他赶紧掏出手机打120，结果县医院过年期间救护车紧张，得排队等。 没办法，他只能求邻居帮忙把人抬进屋里，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碰。 最后还是陈海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讹人，还录了视频，才有人肯帮忙把人抬进去。 半个多小时后，救护车总算来了。 到了医院，好消息是人救回来了。 坏消息是，脑梗导致半身不遂，彻底瘫了！ 本来陈海还指望母亲帮忙带带孩子，这下好了，孩子没人带不说，还得专门有人照顾母亲。 他原本打算年后去找季昌明活动一下，现在彻底泡汤。 母亲瘫在床上，没人照顾之前，他哪儿也去不了。 就算找护工，也得等年后。 等过了年，季昌明已经正式上任，那时候再找人说情，就晚了！ 实在没办法，陈海只能打电话给姐姐陈阳。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但传来的是带着哭腔的声音。 “姐，妈出事了。”陈海顾不上多问姐姐怎么了，急切地说，“突然脑梗，现在已经瘫了，你看能不能回来一趟，照顾一下妈？” 陈阳本来还想跟弟弟说点什么，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好，我尽快赶回来。”她努力压下心头的苦涩。 “姐，你没事吧？”陈海问了一句。 “没……没事。 我会尽快回来，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陈阳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了桌上的红色小本子。 当她眼神扫到封面上“离婚证”三个字时，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地址我一会儿发你。”陈海顿了顿，又说道，“刚才在县城里，我碰到祁同伟了。” “他……他过得还好吗？”陈阳强忍悲伤，声音中带着复杂。 “他能不好？”陈海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酸，“开着豪车，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现在还是京州证法系统的头儿，风光得很！” “姐，你回头跟姐夫说说，请他帮帮忙，我真不想在乡里混日子了，我也想进步！” “就算他不方便开口，也可以跟季昌明说句话。” “我听说季昌明年后就要接高育良的班，当汉东省省韦副书籍兼证法委书籍。” “只要他点个头，把我调到吕州肯定没问题。” “陈海，这事等我回去再说吧。”陈阳没把离婚的事告诉弟弟。 “行，那我等你。”陈海现在满脑子都是升迁的事，哪顾得上姐姐的状况。 要不是还指望母亲的退休金，他连照顾母亲都不想管。 心中的嫉妒像火一样燃烧，怨气翻腾不止。 靠女人上位算什么本事？ 这不公平！ 我咽不下这口气！ 得益于村村通工程，祁同伟那辆白色的悍马即便驶入乡间小路，也还算顺畅。 “亲爱的，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陈海的姐姐？”副驾驶上的刘姗忽然问道。 “你说陈阳啊？”祁同伟笑了笑，“你知道吗，当初在学校里，我不仅是成绩第一，在颜值上，也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这个我信，不然我也不会从京城追到汉东来。”刘姗得意地笑了。 “是啊，可当年陈阳就做不到。”祁同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你知道的，我出身不好，家里也穷，是个农村娃。” “刚进大学那阵子，我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只能在食堂里帮忙打打杂，就为了能混上一顿饭吃。 哪怕多数时候都是剩菜剩饭，我也无所谓。” “亲爱的，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刘姗脸上露出心疼的神情，“可惜那时候我还没出生，要不然我一定去找你！” “那时候陈阳的出现，说实话，就像是给我的世界照进了一束光。”祁同伟回想起过去，“所以我特别珍视这段感情，也愿意为它付出所有。” “就算去她家的时候，她父母各种嫌弃，带着偏见看我，说我就是想高攀，靠着脸和花言巧语骗了陈阳……” “可事实是，是她主动靠近我的。 我那时候还劝过她，说我们不合适，因为家庭差距太大。 但她坚持说没关系，她不在意。” 第166章 凭什么帮你？ “就因为这句话，我顶住了所有压力；也因为这句话，我在学业上拼了命，成了法学院的风云人物；更因为这句话，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可后来才发现，老话说得真没错：没得到的是宝贝，得到了却成了草。 在一起之后，我发现她变了。” “变得高高在上，变得难以理喻，仿佛这段感情是我乞求来的。” “亲爱的，你当时一定很委屈吧！”刘姗从副驾驶探出身，抱住了祁同伟的腰。 “那时候我并没觉得委屈，反而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她。”祁同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所以不管多辛苦，不管她家人怎么说我，我都忍了。” “你也知道后来的事了，梁璐被前任甩了，孩子也没了，她就想找个更优秀的人来刺激对方，就看上了我。” “我拒绝了她。 哪怕毕业后被派到岩台山乡的司法所当助理，我也从没想过低头。 为了证明自己，我费尽心思调到了缉毒大队。” “后来为了端掉那个毒村，我孤身潜入，结果暴露了，身上中了三枪，差点死在孤鹰岭上。 也正因为这个，我才立了二等功。” “我以为做到这种程度，陈家人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结果呢？非但没有换来认可，陈阳的爸爸还说我是为了上位连命都不要，心机太重，不是可以托付的人！” “如果只是陈家不认可，我倒也无所谓。 毕竟以后过日子的是我和陈阳，不是她的家人。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最后居然选择了站在她家人那边。” “而且她做这个决定几乎没有犹豫，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们不合适，甚至说我俩的感情从一开始就错了，分开才是对的。” “她怎么能这样？！这女人真够可以的！”刘姗气得直咬牙。 “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的世界整个都塌了。”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颓了好几天，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 “书读得再多、知识再丰富，也没法真正改变我的命运。 真正能决定命运的，是权力，哪怕只是稍微动用一点点权势，就能轻易扭转一个人的一生。” “所以我去找了梁璐，就有了那场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下跪事件。 你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刘姗急切地问。 “第二天陈阳跑来找我，指着鼻子骂我看错了人。”祁同伟语气平淡，可语气里藏着压抑的怒火，“还说我爸说得对，我就是那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对陈家的恨比对梁家还深了吧？” “我懂了！”刘姗攥紧拳头。 “我刚才让陈海去找季昌明帮忙。”祁同伟语气平静，“还劝他说，只要去做，就有五成的机会成功。 但我没说的是，那五成失败的后果，是让他亲身体验一遍我当年承受过的屈辱。” “屈辱？”刘姗愣了一下。 “季昌明这回可是越级升上来的。”祁同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就他这老狐狸的性子，向来不轻易站队，更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你觉得以陈家现在的局势，凭季昌明这种老练的性格，他又能做什么？他真敢插手吗？” “现在他也是排名第三的领导了，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开口，底下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刘姗到底是出自官宦之家，对这些潜规则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个七八分。 “换作别人，也许真会帮一把。”祁同伟嘴角一扬，“可季昌明那老狐狸，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得很，这次提拔对他来说，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再说以眼下汉东的局面，也不可能让他一直干下去。 等年纪到了，照样退休，这次的提拔并不会改变什么。”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注定要失势的陈家冒风险？” “这……”刘姗一时语塞，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光是陈海，连陈阳我也要让她尝尝当年我受过的那些屈辱。”祁同伟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平静得有些冷。 他没说出口的是，陈家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止如此。 “亲爱的，你好有魄力！”刘姗眼神温柔，“对付这种人，就得把曾经受过的苦都十倍奉还，我得给你打call！” 看着身边的妻子，祁同伟笑了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 车子一进村，果然不出所料，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聚在了祁家门口。 刘姗一下车就开始发红包，只要是孩子说句吉祥话，就有一份红包。 过年嘛，讲究的就是热闹喜庆。 这点小钱对刘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当然，她也不是冤大头。 事实上，也没人敢把她当冤大头。 毕竟现在村里人都知道，祁家的媳妇儿可是京城来的，家里背景更深！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祁同伟开口，村支书和族里长辈早就把村里可能出岔子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谁要是惹毛了祁同伟和刘姗，全村人都得跟着遭殃，这谁顶得住？ 祁同伟带着刘姗在家喝酒谈笑，而陈阳这边收拾完不多的行李，便打车前往机场。 雷家这次倒也没做得太绝——说到底，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还是要顾点脸面。 再说离婚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因此在财产分割上也还算得上厚道。 一套三环内的房子，五十万存款，还有一张可以自由调动的工作调令。 说实话，这样的条件已经算是很优厚了。 三环内的房子如今可不便宜，又是雷家选的小区，房价早就接近十万一平。 房子虽不算大，八十多平，但要是出手，也能卖个七八百万。 在像京州这样的城市，都能买个小别墅了。 更别说有房就有户口，北京户口含金量可不低。 至于存款倒是其次，就算不工作，也能轻松撑上个三五年。 最难得的是那份调令，只要陈阳愿意去哪个单位，就能调到哪里。 当然，她现在是处级干部，调动后也还是处级。 但京官的分量本就不同寻常，名义上是平调，实际上等于升了一级。 雷家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挑不出毛病。 至于离婚的原因，对外自然是说性格不合，和平分手。 真实原因？不好意思，知道的人不在乎，真在乎的人知道了也没用。 抵达机场后，稍等了一会儿，飞机便准时起飞，陈阳顺利登机。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京州机场。 走下舷梯，陈阳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苦涩，有些不甘，也有些伤感。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从没后悔过！ 花了一番功夫，她终于赶到金山县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 “陈海。” “姐！” 走进病房，陈阳一眼就看到了母亲，还有躺在床上的弟弟。 整个人显出几分衰颓，眼角还挂着新鲜的口水渍，显然有些面部肌肉失灵的迹象。 “妈现在情况怎么样？”陈阳开口问。 “脑梗，动不了了。”陈海神情沉重。 王馥真这一躺下，住院和医药费用倒还能应付。 好在当初没保住退休待遇的只是陈岩石，她倒是没事。 虽说级别不算高，但短期内的生活保障倒也无忧。 真正让陈海头疼的是，王馥真卧床，孩子就没法带了。 他原本还打算通过季昌明的关系，把工作调回市里，像侯亮平那样重新站起来。 现在陈阳来了，陈海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妈年纪大了，加上之前那件事，出问题也难免。”陈阳倒是没多想，“回头我找个人照顾她，先让她在医院安心住一阵。” “不过县医院条件一般，等会我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转到京州那边。 那边医疗条件好，对妈恢复也有利。” “姐，妈的事你看着安排就行。”陈海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的事，能不能和姐夫好好谈谈？我不图多的，能调回市里就成，要是能恢复副厅就更好了。” 看着眼前这个比以前憔悴许多的弟弟，陈阳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的陌生感。 “你之前说，季昌明接了高育良的位子？”她转移了话题。 “对，祁同伟上午亲口说的。”陈海语气里带着羡慕，“虽然同样是副部级，但高育良可是全省的第三把手。 只要季昌明肯帮忙，我这事问题不大。” 陈阳很想反问一句：人家凭什么帮你？ 但想到自己已经离婚，季昌明这条路，不管有没有希望，都得走一趟。 “这样吧，妈这边我来安排。”陈阳开口道，“你先去京州那边看看，如果能行，孩子也能转回市里上学，妈也可以就近治疗。” “不过职位恢复的事，你先别急。 出了这种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给你恢复。 咱们先解决调回市里的问题，站稳脚跟再说别的。” “我懂。”陈海点点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姐姐，“姐，姐夫那边……” “汉东离京城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陈阳语气有些迟疑，又转了个话题，“如果季昌明那边能打通关系，自然最好；要是不行，再另想办法。” “行吧。”陈海应了一声。 他察觉到姐姐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深究。 大概是父亲的事影响了她在雷家的地位吧，陈海心想。 毕竟走到这一步，雷家已经成了陈家——准确点说，成了他东山再起的最后一张牌，不能再出岔子了。 安排妥当母亲的事情后，陈海便匆匆赶往京州。 好在高铁方便，到的时候天还没太晚。 他知道季昌明住哪，直接登门拜访。 可到门口一看，好家伙，人山人海！ “哟，这不是陈家的小子吗？” “对，就是那个以前的陈局长，现在的所长。” “他怎么也来了？” “还能干嘛，不就是想调回市里呗。” “这小子长得一般，心思倒是挺活络。”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陈海确实想得挺美，可现实却冷得透骨。 冷到什么程度？ 连季昌明的面都没见着！ 按理说，季昌明就算知道陈家已倒，但看在陈阳还在京城、还在雷家的份上，也该见一面。 偏偏最近这次提拔让他觉得有些虚，于是就托关系打听了一下，想确认有没有什么陷阱。 其中一通电话，是打给钟小艾的。 而正是从她口中，季昌明得知了陈阳离婚的消息。 第167章 你是男人，事业才是第一位 他不难猜出，这多半和陈岩石军功造假有关，也大概猜到，这事得罪了京城的军方大佬。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敢见陈海，那就真是傻了。 不仅没见，还借口身体不适，把后面安排的客人也全推了。 这一下，非但陈海没能见到人，后面陆续来拜年的人也都吃了闭门羹。 这下可真把大家惹毛了！ 各种难听的话传进陈海耳朵里，气得他脸色铁青，心里一团火压都压不住。 但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些眼下得罪不起的人一个都不能动。 等气头过去，冷静下来，陈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季昌明再怎么不给面子，也不至于连自己姐夫的面子都不给吧？ 再加上陈阳回来之后表现得古怪异常，陈海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姐夫拨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通了，可那边一句话直接让他如坠冰窖。 “陈海，我和你姐姐已经分开了，以后别再打这个电话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就挂了，没多一个字。 陈海愣了几秒，又试着回拨过去，结果提示音冷冰冰地告诉他：对方已将你拉黑。 “怎么会这样？” 他正心灰意冷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侯亮平”三个字让他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意外。 他迟疑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 “陈海，是我，猴子。”熟悉的声音带着老朋友之间那种特有的亲近感，让陈海鼻子一酸，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这些年，自从他父亲临终前爆出那段冒领功绩、欺骗组织几十年的丑闻后，陈家几乎成了人人避嫌的对象。 不只是过去熟悉的人疏远了他们，连亲戚朋友也躲得远远的。 没办法，陈家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特别是网上，把陈岩石以前的讲话和相关案件剪辑在一起，配上那段他在战场上临阵脱逃、战友牺牲后却把功劳占为己有的往事，真是讽刺得不能再讽刺。 网上说得难听——你说自己从人民中来，要为人民办事，结果干出这种事？ 再加上陈海后来闹出的那场大丑闻，父子俩在汉东官场早已经臭名昭著，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也“名声在外”。 “猴子，好久不见，新年快乐。”陈海努力压住心头的情绪，说道。 “陈海，你这声音怎么哑的？该不会是听到我声音感动得哭了？”侯亮平调侃道。 “别开玩笑了，我妈上午突发脑梗，我从早忙到现在。”陈海语气有些疲惫。 “啊？王阿姨没事吧？”侯亮平关切地问。 “人倒是脱了险，但暂时动不了。”一提到母亲的状况，陈海语气里就带着烦躁，“不说这些了，猴子，你今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陈海，我知道你现在处境不太好，有没有考虑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侯亮平没有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 “你的意思是……”陈海一听，立刻明白了——侯亮平现在可是东山市的副市长，兼任公安局党委书籍，混得比他这个小小的司法所长强太多了。 “当初我到东山来，也是抱着一腔热血想干点大事。”侯亮平叹了口气，“可老话说得好，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这一年下来，小事干了几件，大事一件没成。” “咱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兄弟。 你现在处境也不容易，与其困在原地，不如换个地方重新起步。” “我这边刚好空了一个县公安局长的位置，按理说是正科级，但我想办法帮你提一级，到副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这番话一出，陈海心头一动。 现在他做什么？一个乡司法所的所长，听起来是正科，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基层小官，手下就两三个人，权力有限得很。 而侯亮平说的县公安局长，虽说也是正科，但那是实权岗位啊！ 更何况还有副处待遇的承诺。 放在以前，副处对他来说不过是起点，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挑剔了。 至于离开本地去外地工作，他之前还真没认真考虑过，但侯亮平说得没错。 以陈家现在在汉东的名声，这辈子官场晋升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这次却不一样，只要去了就有望晋升一级。 正如侯亮平之前预料的那样，一步就跳出了原来的困境。 再说南粤离汉东有一千多公里，就算陈家的事传到了那边，影响力也远不如这里。 最诱人的是，一旦过去就是县局的一把手，掌握实权，比起司法所所长的分量，不知重了多少。 “陈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大男人总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退缩吧？”侯亮平半开玩笑地说，“难不成你还怕我这个老同学坑你？” “老侯，你也知道我妈现在的情况，我肯定得先安顿好她。”陈海赶紧回应，“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给我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让我姐把妈接走，到时候我就能过去了。” “对对对，王阿姨的身体是第一位。”侯亮平语气诚恳，“这样吧，月底之前给我个准信就行，真不是我催你，这样的位置肯定有不少人盯着。” “猴子，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陈海满是感激地说，“说实话，这种时候还愿意帮我一把的，也就你了。 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不会拖到月底。” “那就这么说定了，顺便，新年快乐。”侯亮平笑着说道。 “新年快乐！”陈海也笑得一脸轻松。 他觉得自己的霉运终于熬到头了，不然哪会有这样的好事从天而降。 但陈海不知道的是，电话挂断后，侯亮平靠在沙发上，低声说道： “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能不能留住，就看你自己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别想靠这点事来控制我，呵呵……想得太美了。” 一个面容精致的脸庞从侯亮平面前抬起，那五官精致得不输眼下最火的女星。 “谁敢控制侯市长啊，咱俩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这算得了什么？”女孩不仅长相出众，声音也清脆动听，“不过那人也没说一定来，你就这么有把握？” “你懂什么，我和陈海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很了解他。”侯亮平笑着说道，“就他现在的处境，尤其是他母亲刚瘫痪，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来？” “放心吧，他和我是一路人，肯定会来。” “那就最好。”女孩说完，又低头忙了起来。 侯亮平靠在沙发背上，享受着眼前美女的细心服务，眼神却望向天花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哼，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挂断电话后，陈海没有急着回县里，而是回到了老房子。 屋内冷清，落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但陈海没有打扫的意思，只是掀开沙发上的罩子，把自己重重地扔了进去。 这一天的经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先是偶遇祁同伟，看着人家开着豪车、身边陪着年轻漂亮的老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可还没来得及羡慕多久，母亲就突发脑梗进了医院。 好不容易等到姐姐回来，结果她竟然和姐夫离婚了。 想找季昌明帮忙调岗，结果连面都没见上，还被别人迁怒一顿。 陈海心里清楚，从季昌明小区走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没想到，本以为毫无希望，却忽然柳暗花明。 不对，应该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陈海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理清了思绪，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姐姐的号码。 “喂，陈海。” “姐，妈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就是还不能动。” “姐……”陈海原本想开口问她离婚的事，但想到以后还要靠她照顾母亲，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这边工作有些进展，但也遇到了点麻烦。” “什么麻烦？”陈阳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弟弟这次又是白跑一趟，没想到还真有进展？ “照咱们家现在的情形，在汉东恐怕是待不下去了。”陈海苦笑了一下，“我这边有个机会，可以调到外地县里当公A局一把手，不过现在妈这个状况，我实在难做决定。” 陈阳沉思片刻，开口道：“陈海，妈这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是男人，事业才是第一位。 我会先照顾一段时间，再根据情况调整安排。” “姐，这样会不会耽误你工作？”陈海迟疑地问。 “不会。”陈阳语气坚定，“你安心去发展，妈和小皮球我来照顾。 实在不行，我就带他们回京，等你稳定下来，咱们再商量下一步。” “那行，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尽快答复了。 这种岗位竞争激烈，别人盯着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你动身前回来一趟，我给你准备点钱，男人出门在外，手里得有点底。”陈阳继续安排，“还有小皮球那儿，你也得好好跟他谈谈。” “好，我明天就回去，先送妈去医院。”陈海点头应下，“家里房子还在，你暂时先住我那儿吧，家里就拜托你了。” “我是你姐，照顾妈和孩子，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陈阳淡淡一笑。 “那就这样，我去医院一趟。”陈阳补充了一句。 “好。” 电话挂断后，陈阳心里明白，陈海应该已经听说了她离婚的事。 可又能说什么呢? 第168章 顺水推舟 可又能说什么呢? 回想从前夫那儿听来的一些话，陈家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是自己种下的结果。 若不是父亲陈岩石做事太绝，得罪的人太多，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要知道，陈岩石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少也该有些真正靠得住的关系。 就算陈家败了，那些老交情多少也会伸把手。 可陈岩石不仅把这些情分亲手切断，还把人得罪了个彻底。 比如沙瑞金。 当年陈岩石对沙瑞金有恩，照理说，就算陈家出了事，他照拂一下家里的老人孩子也不算难事。 但现实是，人家能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讲情分了。 当晚，陈海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安排好了母亲住院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回了京州市，把母亲安顿妥当，直到下午才抽空给侯亮平打了电话。 “猴子。” “陈海，怎么，想通了？” “我答应了，最快什么时候能办手续？” “我现在就给你处理。 不过瑞金书籍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意见。” “要他帮忙很难，但只要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那就行，我这就去办。” 于是，临近下班时，一份调任申请被送到了沙瑞金桌上。 其实按理说，一个正科级干部的调动，根本不会惊动汉东省的一把手。 但因为是陈海，下面的人不敢擅作主张，直接报给了白秘书。 白秘书也没敢做主，这才递到了沙瑞金手里。 “要把陈海调去南粤省东山市丰林县当公A局长？” “是的，确认过了，是那边正式发来的调令。” “我记得侯亮平就是去那边当副市长的吧？” “没错。” “看来这只猴子在那边开局不太顺利，才想着调个信得过的人过去。” “侯副市长毕竟是外来的，再强的背景，也架不住本地势力盘根错节。” “能争取到这个职位，也说明他用心了。” “那……” 沙瑞金放下手中的材料，神色有些复杂。 陈岩石对他有恩，没有对方当年的提携，就没有今天的他。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与陈家的情分，早已走到尽头。 看着眼前这份申请，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人家想往前走，咱们也没必要拦着，批了吧。” “是。” 有了沙瑞金的点头，剩下的流程自然一路畅通。 不过陈海也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等过了小年才启程。 临行前，他也对那边的情况做了一番了解。 陈阳虽已嫁作他人妇，但面对昔日的恋人祁同伟，心中仍不免泛起波澜。 她虽已为人母，却仍保留着几分当年的倔强和傲气。 在送弟弟陈海登机后，她竟在机场碰上了祁同伟。 “祁……祁书籍。”陈阳一眼认出了对方，记忆瞬间被拉回到多年前的那段旧情。 祁同伟依旧是那副棱角分明的面容，岁月仿佛在他脸上失去了作用。 陈阳一时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时。 “亲爱的，这位大姐是？”刘姗明知故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陈阳。”祁同伟语气平淡，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玩味。 “原来是陈阳啊！”刘姗故作惊讶地走上前，“陈姐，真是感谢你当年‘慧眼识珠’，把我家祁书籍这么优秀的男人‘放’了，我才得以嫁入豪门。” 陈阳脸色微变，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 心中虽有几分不舒服，但想到刘姗的家世背景，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即便她尚未离婚时，也从不敢轻易得罪刘姗。 如今虽已恢复单身，却也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在侯亮平和钟小艾眼中，陈阳的生活看似风光无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婚姻并不如人想象那般美好。 从她如今略显沧桑的面容，就能看出这些年过的并不轻松。 “回汉东了？”祁同伟语气平静地问。 “嗯，回来照顾我妈。”陈阳轻轻点头。 “哦。”祁同伟应了一声，便转身带着刘姗从VIP通道离开了。 那架飞机虽是高小琴的，但借来用用倒也无妨。 这次刘姗是要去南粤鹏城参加一个游戏行业的论坛，要不是祁同伟公务繁忙，本该亲自陪同。 此行除了秘书安然外，还有六名精干的安保人员随行。 望着祁同伟一行消失在VIP通道尽头，陈阳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复杂难明。 她当然清楚祁同伟如今的地位和前景，虽说只是汉东省的第九把手，但前途无量。 反观自己和陈海，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罢了。 她自然察觉到祁同伟对自己的冷淡，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在出口处等候。 直到许久之后，祁同伟才出现。 “祁……” 还未等她开口，祁同伟已径直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走出机场大厅后，他直接坐进9号专车，转眼间就消失在车流中。 陈阳站在原地，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同伟，不是我不愿意，是当年家里人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肯原谅我吗？” 祁同伟自然不会回应。 因为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深陷情网的祁同伟。 那段被原主视为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他看来不过是狗血又可笑的过往。 男人可以有感情，但绝不能爱得如此卑微、如此低贱。 尤其是当他掌握了母皇之力和灵能之后，更清楚地认识到，所谓爱情，不过是体内激素作用的结果罢了。 多巴胺带来兴奋，内啡肽制造快感，荷尔蒙驱动欲望，肾上腺素引发心跳加速。 这些生理反应，往往就是所谓“爱情”的真相。 一夜情之后的分道扬镳，说到底不过是体内激素水平变化而已。 祁同伟对陈阳没有那种生理反应，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感情。 至于原主留下的记忆，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电影，遥远而虚幻。 说实话，原主与陈阳的那段感情纠葛，非但没有让他产生共鸣，反而觉得异常荒诞。 再加上眼前这个陈阳显得太过沧桑，连钟小艾都比她更有几分风采，他更提不起半点兴致。 送完刘姗后，祁同伟正准备返回，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沙瑞金打来的。 “同伟，来我这儿一趟。” “好的，瑞金书籍。”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对司机说道：“小孟，去省韦。 小童，市里的工作先往后放放，上午就不安排了。” “明白。”童薇应了一声，开始重新调整工作安排。 当祁同伟抵达省韦大楼时，白秘书已经等在一楼大厅门口。 当9号专车缓缓驶来时，白秘书几乎是立刻从台阶上快步迎了出去，一边伸手拉开车门，一边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车门边缘，动作干练而周到。 “同伟书籍。” “白秘书。”祁同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瑞金书籍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您随我来。” “辛苦你了。” “您太客气了。” 待祁同伟被带入沙瑞金的办公室后，白秘书动作利落地泡好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祁同伟接过茶道了声谢，他才微微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将门轻轻掩上。 虽说白秘书在汉东省的地位并不低，谁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 但他心里清楚，祁同伟是个例外。 虽然眼下祁同伟在省韦的排名只是第九，比不上像高育良那样已经退居二线的老领导，但他身上的潜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再加上他作为沙瑞金的秘书，知道不少外界难以得知的内幕。 正因为知道得比别人多，所以他对祁同伟的态度也一直格外谨慎与恭敬。 “同伟，陈海被侯亮平调去东山市的事，你听说了吧？”沙瑞金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说了。 今天我送姗姗去鹏城参加游戏展会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陈海。”祁同伟笑了笑，“还见到了他姐姐陈阳。” “说到陈阳，她和雷家那位已经正式离婚了。”沙瑞金补充了一句。 “这事我也略有耳闻。”祁同伟点头，随即语气明确地说道，“不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离不离婚，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只要他们不主动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去管他们。 但如果真的惹到我头上，我也不会留情。” “你这样想就对了。”沙瑞金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陈家，他心中其实也颇为复杂。 要说一点情分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别人怎么看是一回事，但做人不能太无情。 别看陈岩石做过什么，可当年对他的提携之情，确实帮了他不少。 对一个上位者而言，不懂得感恩的人，是很难真正获得信任和重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陈海调动这件事上，沙瑞金愿意顺水推舟，卖个面子。 同时，当他听说王馥真脑梗后瘫痪的消息，也主动打电话给医院，叮嘱要尽心照料。 对沙瑞金来说，这正好是一个平衡点。 既不会让人觉得他忘恩负义，又不会让人误会他过于亲近。 至于祁同伟的态度，沙瑞金也能理解。 只能说，陈家自己作的孽，没人值得同情。 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只因出身不好就被耽误了。 耽误了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羞辱人家。 说到底，权势在手的人羞辱一个寒门出身的大学生，又能怎么样？ 可谁也没想到，那个曾经被轻视的农家子弟，如今竟能走到这个位置。 当初埋下的恶果，如今终于开始显现。 “听说工业园那边，又在筹划几条电脑相关的生产线？”沙瑞金转而切入正题，“同伟，不管将来你调不调走，现在你可是京州的一把手。” 第169章 交给谁比较合适？ “瑞金书籍，您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我都快跟不上了。”祁同伟苦笑着摇头，“确实跟高董谈过这事，不过目前还只是初步意向。” “胜天国际有意拓展计算机领域，甚至考虑过打造自己的品牌。 但考虑到电脑制造涉及的环节太多，他们更倾向于与国内成熟厂商合作。” “合作？具体怎么个合作法？”沙瑞金饶有兴趣地问。 “高董提到，可能会采用代工模式。”祁同伟解释道，“比如科技园那边有芯片生产线，胜天可以负责提供芯片，然后由国内工厂负责主板制造。” “至于硬盘这些不太关键的部件，可能就直接从市场上采购，最后统一在胜天这边组装完成。” 听罢，沙瑞金也明白了，这种模式跟手机工厂的运作方式大不相同。 “如果真是这样，工业园和科技园的压力也不会太大。”祁同伟接着说道，“再加上物流等因素，高董也倾向于把电脑业务放在别的地方。” “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 “哦？说来听听。”沙瑞金来了兴趣。 “豫省那边已经多次向中央反映情况。”祁同伟抬手指了指上方，“说我们在京州做事太独，还搬出什么‘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的老话。” “上面也找过高董，语气委婉地表达了意思，说我们京州动作太大，引起了不少议论。 现在国内确实要发展，但更强调的是稳定与和谐这一类的大局。” “我看豫省那边就是见不得别人发展得比他们好！”沙瑞金有些恼怒地拍了下茶几，“当年他们为了把富士康引进去，下了多大功夫？怎么没见他们自己提什么‘吃独食’？”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话别人说说可以，轮得到他们说吗？” “这些年他们在手机代工这块儿，可不就是一个人吃得满嘴流油吗？！” 祁同伟看着沙瑞金语气激动，心里明白他多少有点表演的成分，但他说得没错。 “没办法，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烂。”祁同伟苦笑着说，“说实话，还好胜天国际是纯外资背景，技术方面也有点硬核，否则上面可能就不只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了。” 其实这也是国内做生意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再大的资本，也敌不过权力的力量。 而国外则不同，资本几乎就是一切。 所谓反垄断法，说白了，不过是同行为了保护自己利益搞出来的东西罢了。 “唉……”沙瑞金叹了口气，“这就是咱们的现实国情。 不过呢，我们也不能只看到困难，其实也有不少优势。” 这话倒也不假。 就说科技产业园和工业园吧，虽然胜天国际这边砸了不少钱，设备也都是高精尖的，但省、市乃至中央的支持力度也相当大。 免税政策、财政补贴一大堆，连员工福利，省里市里也都有专项补贴。 更别提公交、地铁、长途车站，甚至火车站这些配套建设，一直在推进，胜天这边一分钱没出。 当然，省里市里也并非没有收获。 这么大的产业园建起来，直接带动了新区地价天天涨，简直一日千里。 特别是公交、地铁、长途客运和火车站的建设规划，让新区成了投资人、投机者眼中的香饽饽。 随便卖出一块地，就能拍出京州乃至整个汉东省的“地王”。 要不是新区三分之二的土地早早就划给了胜天国际，省里和市里的收益还会更高。 不过新区地少，不代表周边也没地了。 哪怕卖不出地王的价格，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总的来说，不管胜天国际也好，省里市里也罢，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三赢的局面。 “瑞金书籍，有些话可能听着不太舒服，但我还是想说。”祁同伟神情认真地开口。 “你说吧，在我这儿，你想说什么都行。”沙瑞金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现在还在京州，新区那边的事务还能照看得过来。”祁同伟语气慎重地提醒，“但一旦我调走，瑞金书籍，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怕胜天国际那边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同伟，你提到的这点我也想过。”沙瑞金点了点头，“那你说，要是你走了，京州市这把交椅，交给谁比较合适？” “这个好办，继续让孙连成和易学习搭班子就行。”祁同伟笑着回答，“孙连成这个人，虽然做事有点犹豫，对下属也太温和，但有一点好，他不贪。” “这位‘宇宙书籍’的大名，我早就听过。”沙瑞金也笑了，“他最爱的就是仰望星空，这样也好，心怀宇宙的人，自然也就看不上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事。” “易学习性格耿直，做事也强硬了些，但能力是实打实的强。”祁同伟继续说道，“他经常在工地一线转，工程质量也因为他提高了不少。” “这话没错，易学习确实有本事，不过你就不担心吗？”沙瑞金反问了一句。 “瑞金书籍，如果您说的是易学习与李达康、王大路之间的关系，我个人倒是并不担心。”祁同伟微微一笑，“易学习这个人，表面粗犷，其实心思很细腻，懂得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虽然跟王大路和李达康是多年的老战友，但我觉得他不会轻易做出格的事。 有他和孙连成配合，一个刚，一个柔，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刚刚好。” “你是说，让孙连成接你的位置，再让易学习当副市长协助他？”沙瑞金问道。 “正是这个意思。”祁同伟点头，“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瑞金书籍和省韦的安排。” “我觉得这个安排不错。”沙瑞金也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可行。 对他而言，京州和汉东发展得越好，自己这个省韦书籍就算什么都不干，该有的成绩也跑不了，说白了，就是一种“躺赢”。 “对了，瑞金书籍，高董前几天跟我提了一个新项目。”祁同伟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因为物流运输的问题，她打算在新区再建一个大型的物流园区。” “哦？这可是个好消息啊！”沙瑞金接过资料，脸上露出笑意。 能不高兴嘛，一个大型物流园可不只是建几个仓库那么简单。 背后还涉及运输车队、人力资源等一系列的配套投入。 更重要的是，一旦这个物流园建成，受益的不仅仅是科技产业园和工业园。 京州市，甚至整个汉东省都会因此受益，毕竟物流涉及的产业链太广了。 “不仅如此，高董还建议，最好由省里牵头，在新区建设一个大型的农副产品和小商品批发市场。”祁同伟继续说道，“按照她的看法，这个项目的前景非常可观。” “哦？那为什么高董不打算自己投资？”沙瑞金一边翻资料，一边若有所思地问。 “瑞金书籍，科技产业园和工业园的发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祁同伟苦笑了一下，“再加上配套的商业中心、住宅小区，很多人私下早就颇有微词，甚至背后议论纷纷。” “物流园关系到科技产业园和工业园的运营，高董不可能交给外人来做，但如果是农副产品和小商品市场，如果还由胜天来做，按某些人的说法，就显得太贪心了。” 沙瑞金听后点了点头，胜天国际的各种风言风语他也没少听。 虽然如果高董真想独吞他也未必会反对，但既然愿意分一些好处出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句话在很多场合下确实说得没错。 但同样，祁同伟也不是傻子，不会把所有的资源都压在汉东一个地方。 这就是所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投资分散策略。 谈完话后，祁同伟坐车回到了市韦的办公室。 没多久，童薇敲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书籍，陈主任找您。” “陈主任？”祁同伟愣了一下。 “是市接待办的陈阳主任。”童薇补充了一句。 祁同伟沉吟片刻，眼神微微一冷。 “让她进来吧。” “好。” 很快，陈阳走进了办公室，看得出来，她特地换了一身衣服，化了妆。 不过还是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那股老气，尤其是祁同伟如今灵能大成，一眼就能看出她脸上皮肤暗沉、皱纹密布，还有化妆掩盖下的各种问题。 总之，一个字——丑！ 祁同伟起身，走向沙发那边，示意她坐下。 “坐吧。” “谢谢。”陈阳略显紧张地坐下。 童薇端来一杯茶，放下后便转身离开，顺手轻轻关上了门。 “祁书籍，你怎么会让一个女秘书在身边？”陈阳忍不住开口。 “陈阳，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祁同伟眼神一冷，“你以为你们陈家还是从前那样？童薇在我身边已经一年多了，连瑞金书籍都夸她能力强，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出异议？”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对你也不公平。”陈阳满脸委屈地说。 第170章 被驯服的狗 “之前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说过什么不好，怎么偏偏你一出现，就变得问题重重了？”祁同伟语气平静地反问，“是事情真的有问题，还是你心里不舒服，所以看什么都别扭？”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你着想啊！”陈阳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看哪个男领导身边用的是女秘书？这要是被人误会了，背后指指点点，对你影响多不好。” “为我好？”祁同伟苦笑一声，“陈阳，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 “怎么，雷家不要你了，你才回到汉东，回到京州，然后来我这里找安慰？” “祁同伟，你怎么能这样讲？”陈阳一脸委屈，“我知道你对我以前的事情一直有怨气，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解开这个结。” “我知道你现在有新感情了，但就算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做普通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祁同伟干脆利落地拒绝，“就你们家现在的处境，也配和我做朋友？” “祁同伟，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亏欠你。”陈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当时我真的别无选择。 要是换作你，你会怎么选？” “陈阳，你要明白，是你自己选择了家庭，而不是我。”祁同伟语气冰冷，“这本身没什么错，你是你父母的女儿，你告诉他们而不是我，这是你的权利。”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谁和毒贩搏命，中了三枪？那时候我立了二等功，本来可以顺利升迁，结果呢？你爸一句‘人品不行’，一切都化为乌有。” “陈阳，我想问问你，面对这些事，面对你爸对外对我的评价，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你别怪我爸，他已经不在了！”陈阳泪流满面，“他误会你了，但他也是担心我会受伤害。” “误会我，就把我拿命换来的功劳一笔抹掉？”祁同伟冷笑，“我一直想不通，即使我出身不好，确实想进步，但我和毒贩拼命是真的吧？” “古人说得好，论行为不看动机，若看动机，没人是清白的。” “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差点死在孤鹰岭，结果你爸却说我心机重、心狠手辣。” “直到去年我才明白，原来你爸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把别人也看成那样。” “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最后还抢功劳，甚至算计他死去的班长。” “我不是没恨过梁璐和梁家。 他们逼我低头，但后来他们也给了我机会。” “在我看来，那是场交易，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愿意，但后来他们也没亏待我。” “但你们陈家不一样，是你们亲手扼杀了我用命换来的希望。” “现在想和我重归于好？想和我做朋友？就你们家这样的，也配？” “够了！”陈阳猛地站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你可以骂我，但不准你这样说我家人！” “看，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祁同伟依旧稳坐不动，“你知道吗，当年你在我面前是多么高高在上，而我又是多么卑微。” “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什么爱情，而是施与受的关系。” “我没有！”陈阳下意识地反驳，“我也许任性，但这不是每个女孩都会有的情绪吗？” “姗姗不是。”祁同伟带着一丝讽刺地说，“甚至梁璐都比你会体谅人。 我跟你在一起时，总是我在哄你、迁就你，只要一点分歧，你就生气、耍脾气。” “祁同伟，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别这么计较？”陈阳一边哭一边说，“我家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真想我原谅你？”祁同伟带着点玩味地笑。 “对，我想让你原谅我！”陈阳点头。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祁同伟问。 “你想要什么样的代价？”陈阳反问。 “我问你话，轮不到你来反问。”祁同伟目光一沉，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好！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阳语气坚定。 “真的？”祁同伟嘴角微扬，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 “真的！”陈阳用力点头，“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一切。” “呵……”祁同伟低声一笑，笑声里透着几分讥讽。 陈阳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身子一僵，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坐回沙发。 祁同伟盯着她，右手轻轻一挥，一件小巧的东西从她衣袋中滑出，落入他的掌心。 “市面上最好的录音笔？不，应该是特殊渠道才有的那种。”他摩挲着手中的微型设备，“我说你干嘛非得缠着我不放？我都懒得理你了。” “是想从我嘴里套点什么？还是说，你怀疑你家那摊子事跟我有关，想为你爸、为你弟弟、为你的家人讨个说法？” 答案很快浮现在祁同伟的意识中。 她确实怀疑他，但倒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录下点有用的信息。 至于下一步怎么处理，那就得看这些录音有没有用了。 “陈阳啊陈阳，我原本没打算动你和小皮球。”祁同伟语气冷淡地看着她，“我只打算对付陈海和你妈。” 他说着，手中浮现出一层如水银般的银色液体，将那台录音设备包裹其中。 他没有抹除内容，只是让星灵稍作处理。 处理完毕，他又把设备悄悄放回陈阳的口袋，随后取出一只形似大号蚕宝宝的寄生生物，通过灵能引导着，缓缓靠近她的耳边。 那小东西动作敏捷，顺着耳道钻入她的大脑，迅速与神经网络连接，开始融合。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便已完成。 “啪！”祁同伟打了个响指。 陈阳猛然回神，眼神还带着些许迟钝。 “跪下！”祁同伟语气森然。 “咚”的一声，陈阳立刻跪倒在地。 “爬！” 她毫不犹豫地四肢着地，动作机械，像极了一条被驯服的狗。 祁同伟略带遗憾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不然他还真想让她体验一下，变成一条狗会是什么样子。 与高育良不同，高育良的大脑还保留着部分自我意识，体内的寄生兽主要用于监控与辅助调节身体状态，最关键的作用，其实是缓慢地“洗脑”。 这种洗脑过程温和，不会对大脑造成太大的负担。 只要他对祁同伟及其身边人没有敌意，那这寄生兽反而能让他延年益寿，身体也会更健康。 但陈阳就不同了，祁同伟根本没给她任何翻身的可能，直接采用最彻底的方式——让寄生兽彻底掌控这具身体的一切。 “起来吧。”祁同伟淡淡开口。 陈阳迅速站起，脸上还挂着泪痕。 “尽快适应这具身体的状态。”祁同伟走近她，语气平静，“不要让任何人看出异样。 对了，王馥真那边，你照常照料就行，她还不能死。” “陈岩石不是笑话我说，和毒贩拼命算不得什么，只有像他当年炸碉堡那样才叫真英雄吗？那正好，我倒要看看，陈海有没有他爹当年的本事。” “放心，我比你们陈家人有分寸。 只要他真能做到我当年那样，我就放过陈家，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第171章 没几个是纯粹的好人 “但如果他做不到，或者没有你爸当年那狗屎般的运气，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至于小皮球……我会留他一命，前提是，他不会成为我未来的隐患。” 面对祁同伟的话语，陈阳神情平静，泪水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别哭，很快就好了。”祁同伟轻轻抬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他知道，那是陈阳残存的人格在最后的挣扎。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归于沉寂。 祁同伟故意又留了对方半个多小时，直到寄生兽完全控制住陈阳的身体，灵能探测中再也找不到陈阳的意识波动，才放人离开。 “书籍，没事吧？”童薇略带担忧地问。 “没事，不过是落魄者的最后挣扎罢了。”祁同伟轻轻挥了挥手。 “那以后呢？”童薇追问。 “以后就按正常流程来，不用特别处理。”祁同伟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是在问陈阳再来怎么办，“不过我想，这次之后，她大概也不会再上门了。” “她还有脸来！”童薇一脸愤怒。 “别为这种人生气，没必要。”祁同伟笑了笑。 与此同时，陈海乘坐的航班顺利抵达东山市机场。 “陈海！” “猴……亮平！” 陈海心里有数，这时候再叫“猴子”就不太合适了。 “老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来了个拥抱，陈海仔细打量着侯亮平，发现他不仅没有因为过去的事情消沉，反而看起来更年轻了，精神也格外饱满。 再看他那一身行头，干练得体，一看就是混得不错的模样。 说起来也正常，虽然他是从外地调来的，但级别没降，还是实打实的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党委书籍。 反观自己，一个乡司法所的所长，差距实在太大，多少人一辈子也达不到侯亮平现在的高度。 “你来了，咱俩联手，一定能干出一番成绩。”侯亮平拍了拍陈海的肩膀，“走吧，我都安排好了，先请你吃顿接风饭，再聊聊这边的情况。” “这两天也不用着急上任，先跟我一起熟悉下环境。 这里是南方，语言、饮食这些都跟北方差别挺大。” “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也闹了不少笑话，不过都熬过来了。” “走吧走吧，先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安顿下来。” 不一会儿，陈海就跟着侯亮平走出机场，坐上了市里安排的专车。 以前他也有过专车接送的日子，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坐上，不禁有些感慨。 “别想太多，既然来了，就好好适应。”侯亮平拿出烟递给他一支，“虽然这里比不上京州，但行政级别比汉东省还高。” “好好干，将来未必没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春节后召开的第一次汉东省韦常委会议上，高育良正式卸下职务，调任汉东大学副校长兼证法系副院长。 季昌明则接替其位，成为新的省韦副书籍兼证法委书籍。 很多人都觉得，高育良突然退居二线一定有原因，虽然一时还不清楚具体内情，但已经有人等着看他“下台”的惨状。 结果就在高育良退居二线当天，确切地说是他开完最后一次省韦常委会后，一辆挂着高育良生日车牌的奔驰S600迈巴赫，凭特殊通行证缓缓驶入省韦大院。 “瑞金书籍，我请个假，送送我老师。”祁同伟开口道。 “走，我也一块去。”沙瑞金顺势卖个面子给祁同伟。 祁同伟开口了，沙瑞金也表态了，其他人哪还敢不识趣？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省韦会议楼外，正巧看到那辆静静等候的豪华轿车。 在场这些人，是整个汉东最有权势的一群人，豪车可能不懂，但绝不会认不出来。 特别是那枚大大的奔驰标志，只要不是眼瞎，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嚯！好车啊！”沙瑞金笑着说道。 其实他早就知情，否则那辆车也不可能顺利进入大院，通行证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老师当年教导过我，学生当年没本事就算了，现在也能挣点钱了，当然要好好表达一下心意。”祁同伟笑着说，“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别推辞。” 高育良确实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低调离开的准备，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地退出这座权力中心，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为他安排了这样一场送别。 “这车可不便宜吧？”高育良故意问了一句，也算是为祁同伟和自己撑撑场面。 祁同伟笑着回答：“是梅赛德斯-迈巴赫S600，顶配落地三百多万。 我还花了十八万给车配了个生日牌照，差不多等于我一本书一年的稿费了。” 沙瑞金听了，笑着对高育良说：“老高，你这个学生收得可真划算。 三百多万的车，我都没坐过。” 高育良故作谦逊地说道：“是不是太张扬了些？不太合适吧。” 沙瑞金不以为然地说：“这车是你学生买给你的，用的又是他自己写书赚的钱，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要是觉得不合适，自己也去收个像祁同伟这样的学生好了。” 他环视四周，接着说道：“反正我是挺羡慕，可一点都没觉得不妥。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连省韦书籍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对对对，瑞金书籍说得太对了。 我也没老高的本事，教不出这么出息的学生，真是羡慕死了。”田国富笑着附和，“放心，这事儿既不违纪也不违规。” 毕竟，人家可是省纪委书籍，都这么表态了，谁还敢多嘴？ 再说，大家其实也确实是真心羡慕。 原本以为高育良提前退居二线，连正职都没当上，直接回到汉东大学当了个虚职副校长兼副院长，属于失势了。 没想到他学生出手这么阔气！ “那就太好了，那就太好了。”高育良连连点头。 此时的他，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羡慕目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若是按以前的性格，他不会和祁同伟走得太近。 哪怕是为了权力和资源，他也会保持一定距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衷地开心。 同样地，如果不是现在的高育良已然是自己人，祁同伟又怎会对他如此上心？ “瑞金书籍、昌明书籍、国富书籍，我们先走一步，您几位继续忙。”祁同伟打完招呼，亲自为高育良拉开车门。 车子驶离办公大楼后，沙瑞金望着远去的方向，神情有些复杂。 在他看来，不论祁同伟是不是在做样子、博名声，能做到这份上，就值得肯定。 说到底，看人还是看行动，论心的话，没几个是纯粹的好人。 整个汉东这些年退下来的人不少，别的不说，去年退休的刘省掌，只是退居二线，虽然不至于立刻门庭冷落，但比起高育良现在的待遇，那可真是差远了。 而且沙瑞金还知道，祁同伟给高育良安排的，可不止一辆车这么简单。 果然，那辆梅赛德斯-迈巴赫开出省韦大院后，并没有前往汉东大学分给高育良的宿舍，而是直奔帝豪苑，停在了18号别墅前。 车子还没停稳，门口已经有两位女士等候着，一个年轻些，一个略显成熟。 年长的那位三十多岁，样貌普通，身材微胖。 年轻的那位约莫二十出头，容貌秀丽，身材婀娜，一身职业装显得干练又得体，一看就是能干的女秘书。 看到车驶近，年轻女孩快步上前，车刚停下，她便拉开了车门。 “高教授，欢迎回家。” “这……”高育良一时语塞，愣在当场。 “老师，先下车吧。”祁同伟笑着提醒。 两人下车后，祁同伟开始介绍。 “这位是韩文婷，以后就是您的工作秘书。” “这位是王宏，负责您日常生活起居的保姆，最拿手的是煲汤。” “还有小许。” 这时，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是许正阳，您的司机兼保镖。”祁同伟笑着说，“您是退休了，但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这些人以后都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您直接吩咐就行。” “工资方面您不用操心，都挂在姗姗公司名下，没人能说闲话。” 高育良本想推辞几句，说给得太多不合适，但转念一想，连三百多万的车都收下了，再收一栋别墅，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老师，听说您喜欢花草植物，我特意让人把院子布置成了个小花园。”祁同伟一边笑一边说，“后面还有个凉亭和游泳池，您闲来无事可以在亭子里看看书，也可以去池子里游游泳。” “韩秘书，您带老师四处走走吧。”祁同伟转头对韩文婷说道。 “好的，您放心。”韩文婷笑着伸手扶住高育良的手臂，“高教授，您随我来，我带您先参观一下这个新居。” “同伟……？”高育良略带疑问地望向祁同伟。 “老师您放宽心，我都安排妥了。”祁同伟笑着摆了摆手，“您先跟韩秘书四处看看，有什么想聊的，我中午过来陪您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那行，我等你。”高育良点头答应。 等高育良进屋后，祁同伟的专车也刚好停在门口。 “走吧，回市韦。”他上了车，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笑意。 “好的。”童薇应了一声。 其实祁同伟原本不必如此费心安排，免得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讨好高育良。 但高育良之所以能这么早退居二线，背后正是祁同伟在运作。 至于为何又是送车又是送别墅，说白了就是为了立人设、攒口碑！ 车子、房子，再加上个人秘书，又能花多少钱？ 连一千万都不到！ 这点钱对祁同伟来说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笔钱也不会打水漂，高育良之后还能为他继续创造价值。 相比这些潜在的回报，一千万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没人的时候，他自然也不用再装模作样。 第172章 直接卖疯了！ 回到市韦后，不出所料，祁同伟给高育良送豪车的消息很快就在内部传开了。 不是没人怀疑这事是否合适，但一想到他和刘姗的赚钱能力，大家也就无话可说了。 祁同伟靠写书赚稿费这事儿，整个汉东都清楚。 他写的都是侦探、悬疑、谍战类小说，每年都能出好几本。 而且不是量多而已，质量也相当不错，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些小说不仅畅销，还被改编成电视剧、电影，版权费、稿酬、版税加一块儿，每年稳稳几百万收入，完全合法。 刘姗那边更不用说，她的游戏公司发展迅猛，不仅有自己的办公楼，还建了数据中心，接连推出的游戏款款火爆。 更让人服气的是，这家公司的运营跟祁同伟的工作完全不沾边。 各种支出明细、员工福利、五险一金缴纳情况全都公开透明，挂在网上，随便查。 甚至公司还特别招录了一些身体或智力有障碍的员工。 逢年过节还会对京州市的福利院、特殊教育学校进行捐助，所有捐赠记录和资金流向也都会在网上公布，根本没得挑。 就这夫妻俩的合法收入，做什么不行？ 可祁同伟呢，穿来穿去就那两身衣服，不是西服就是夹克。 出行也一直坐那辆编号9的公务车，毫无特别之处。 刘姗同样低调，日常用车就是一辆加长悍马，最多再带一辆安保车辆随行。 别说跟那些真正的富豪比，连不少娱乐圈的明星都比她排场大。 再加上她娘家背景在那里，别人也就更没话说了。 祁同伟回到市韦处理了一些事务后，中午如约前往高育良的新居共进午餐。 王宏厨艺不错，尤其是煲汤，火候拿捏得很到位。 吃饭时，师生两人聊了很多。 在祁同伟的鼓励下，高育良决定把自己的明史研究成果写成书，效仿这位得意门生走上写作之路。 放在以前，就算他能把书写出来，内容也不错，也不见得能卖得好。 看看这些年最赚钱的作家都是谁就知道了，纯学术著作很难赚钱。 不过现在不同了，高育良也算是有了“外挂”，在寄生兽的帮助下，写作灵感来得更容易了。 祁同伟只是提了一些以明朝历史为背景的创意和构想，高育良顿时觉得脑中灵光乍现，连饭都来不及吃，立刻上楼进了书房，打算抓紧时间把书写出来。 他心里清楚，这不光能博个名声，还能像自己的学生那样赚上一笔大钱！ 晚饭过后，祁同伟又抽空去了趟京州新区，实地查看了正在建设中的物流园区。 也不知道是真不想打扰胜天国际的整体布局，还是另有原因，农贸批发市场和小商品市场都没有被纳入新区的开发范围。 不过省里和市里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这两个项目安排在了与新区相邻的两个区边上。 距离新区近得只隔了一条马路，堪称“一步之遥”！ 好在祁同伟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两个项目攥在手里。 倒不是怕别人背后搞小动作，纯粹是做给上头看的。 特别是电脑品牌方面，除了最关键的芯片，其他部件他还是打算走组装路线。 这样一来，国内的不少工厂就能接到订单，无形中也推动了一把本土计算机产业的发展。 其实对上面而言，真正看重的从来不是带来多少税收。 真正吸引他们的是：能创造多少就业岗位，能给当地带来多大的发展，能不能形成上下游产业链，又能带动多少相关企业的发展……这些才是重点。 当然了，一些被国外长期封锁的高端核心技术，国内同样需要。 但还是那句话，不是祁同伟舍不得把那些黑科技拿出来。 而是他担心，一旦把这些技术交出去，会不会被泄露到国外，反而便宜了那些“洋大人”。 之前他交给上面的全套芯片技术，包括比欧美更先进的光刻机方案，虽然没被那些“行走的五十万”全部卖光，但也泄露了不少核心技术。 上面对这件事确实高度重视，明面上已经查处了五个大老虎，暗地里处理的和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 再说，以上面对祁同伟和胜天国际的关注程度，说他们完全不知道胜天国际是他一手打造的，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好在祁同伟毕竟不是一般人，掌握的科技和手段都让人匪夷所思。 公司方方面面的事情他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上面虽然有些怀疑，但眼下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一句话总结：先把系统的主线任务搞定，再想别的也不迟！ 至于高育良高调宣布退休的事，也只是在汉东官场传了几天，就没再引起什么波澜。 反倒是京州新区的物流园区，加上旁边两个区配套建设的农贸批发市场和小商品市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没办法，那可是实打实的利益！ 从征地开始，到施工建设，再到后期摊位、门面的租赁，每个环节都能分一杯羹。 不像胜天那边，从地皮到仓库再到人员，都是人家自己的，想插手都不容易。 而且农贸和小商品市场跟物流园区还不一样，后者只是仓储，前者却可以直接做生意。 就算当领导的不在乎这点小钱，或者不适合亲自下场做生意，可谁还没有几个穷亲戚？ 更别提工业园区和新建物流园加起来，用工人数多达数万人！ 这几万人每天的衣食住行，随便漏出一点，就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再加上新区的规划本身就不错，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热闹、越来越兴旺。 大量人口陆续迁入，尤其是那些在工业园上班的人，工资待遇一个比一个高。 人嘛，一有钱自然就想着消费，带动的购买力也相当可观。 还有祁同伟在规划中提出的政策倾斜，比如对农贸产品的“绿色通道”，说白了就是在一定期限内，运输车辆可以免费通过高速收费站。 别小看这一点，做农贸运输的货车哪个不是满载？ 高速收费站过一次，费用可不低！ 与外界争先恐后抢夺利益的局面不同，工业园和物流园这边倒是显得很单纯。 工业园那边出了一批芯片，然后找代工厂采购了一批零部件，很快几款高、中、低端的台式机、笔记本和平板电脑就陆续开始投产。 品牌也没搞新花样，还是沿用之前的手机品牌路线。 得益于手机品牌过去一年多来的强势推广，这些电脑一上市就迅速赢得了市场认可。 说实话，关键还是因为促销力度大。 尤其到了6月18日这一天，原本属于未来的“618购物节”被胜天国际提前搬上了舞台。 最吸引人的就是“买电脑送手机，买手机送电脑”的活动，再配合抽奖、半价券、现金抵扣券等各式各样的促销方式，热闹非凡。 好家伙，直接卖疯了！ 这次促销活动主要集中在内地，并不是为了收割消费者的“韭菜”，而是为了带动整个产业链上下游的经济效益。 从机箱、外壳，到显卡、内存条，这些零部件都不需要胜天国际自己生产，节省了大量时间、人力和资源投入。 更关键的是，连现金都不用付！ 别误会，可不是赖账不给钱，而是用芯片抵扣货款。 别觉得这种方式不合适，对内地许多品牌和厂商来说，真正难的从来不是赚钱，而是拿到芯片。 以前芯片基本依赖进口，稍微一紧张，国外厂商动不动就“库存失火”之类的小动作频出，不是涨价就是限量供应。 这让国内那些急需芯片的企业即便心里不满，也只能咬牙接受。 但现在不同了，胜天科技产业园就能生产高品质的芯片。 虽然价格不低，但胜在产能稳定、供货可靠。 而且这还是国产芯片，自然要大力支持。 你说什么？胜天国际不是一家本土企业？ 那又如何！ 就像富士康，虽然属于台资企业，但一样在国内各地被地方正府当作座上宾来对待。 就算与胜天国际合作，大部分利润还是归了对方，但对国内各大品牌和供应商来说，依然能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 于是，胜天科技产业园利用手里的芯片生产线，大量制造高质量芯片，然后拿这些芯片当现金，向主板、硬盘、内存等厂商采购定制产品。 之后再通过物流把这些配件运回工业园的组装厂，进行装配、测试、销售，从而实现快速盈利。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带动了数十家上游企业的业务增长，一些中小企业也因此受益。 一些技术门槛较低的配件，比如机箱、散热风扇等，对胜天国际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一些小厂而言却是不小的利润来源。 在这样的背景下，时间一天天过去。 胜天国际在内地的发展持续高歌猛进。 汉东、京州、吕州、林城等地也纷纷因此受益。 受益的地区越多，正府的支持力度也就越大。 地铁和火车站建设涉及面广、周期长，短时间内难以实现。 但公交线路和长途客运则相对简单。 前者只需建好站点并配备车辆即可开通；后者只要建成客运站，快的话半年就能投入使用。 如今，新区通往市区以及其他区域的公交线路已经陆续开通，带动了当地劳动力市场的活跃，大量本地居民开始涌入新区就业。 其实就算没有公交线路，也一直有不少本地人前往工业园打工。 虽说现在工厂招工不像以前那样抢手，但对于很多普通家庭来说，能有一份收入稳定、待遇尚可的工作就已经非常满足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又都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成就了不少姻缘。 虽然不是每一对都会走到结婚那一步，但总归有成婚的。 为此，胜天国际还特别规定：如果同一车间的两人结了婚，必须调换其中一人的岗位，主要是为了避免夫妻同车间可能带来的管理问题。 第173章 双喜临门！ 但与此同时，也有相应的福利配套。 只要夫妻两人都在工业园上班，无论岗位如何，也不论在哪个车间或部门，都能同时享受双份的购房补贴。 在新区工业园周边，已经建起了多个配套完善的住宅小区。 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医院、商业中心、步行街、夜市等，应有尽有。 说实话，新区的这些配套设施，别说其他区域没法比，就算是跟市中心的核心地段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建的，而且是整体规划的，各个细节都考虑得比较周到。 这也使得很多市区的居民，一到周末就喜欢坐车或者自驾跑到新区来休闲娱乐。 再加上工业园、新建成的科技产业园和物流园区普遍采用轮休制度，每天都有员工休息，所以新区的商业中心人气一直很旺，哪怕是工作日也都热闹非凡。 胜天国际实力雄厚，对符合条件的品牌商家，会根据品牌影响力给予一年到三年不等的房租、物业费减免，同时还有一些其他的扶持政策。 即便还需要投入装修和人员开支，但对品牌商来说，已经节省了很大一部分成本。 尤其是新区的发展势头这么明显，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会愿意来试试。 毕竟房租这个最大的支出已经省掉了，比起在别的地方开店，风险要小得多。 随着越来越多知名品牌的入驻，也带来了大量就业岗位，形成了新的消费群体，进一步增强了区域吸引力，增加了税收，从而形成了一种良性发展的趋势。 不过，在新区高速而稳健发展的同时，汉东官场更关注的是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高育良花了半年时间精心打造的长篇著作《明朝那些事儿》刚一出版就火了！ 这套书以不同人物的视角切入，讲述了从1344年到1644年这三百年间明朝的一些重要历史。 虽然写得像故事，但内容全部基于史料，以年代和具体人物为主线，还融入了小说的写法，语言轻松幽默却又不失严谨。 书里全景展现了明朝十六位皇帝以及众多王公贵族和普通百姓的命运轨迹，尤其对官场政治、战争场面、帝王权谋进行了深入剖析，同时对当时的政治经济制度、伦理道德也有详细解读。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还加入了一些年轻人更容易接受的现代表达方式，让读者在轻松阅读中了解明朝三百多年的历史与人物。 原本在历史中显得遥远、模糊的历史人物，一个个变得有血有肉、生动立体。 没错，就是那套《明朝那些事儿》。 高育良本就对明朝历史感兴趣，再加上这个时空还没有这本书，于是，在祁同伟的推动下，在生物芯片的帮助下，高育良顺利完成了这部作品。 不仅写出来了，内容质量还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可读性和专业性都大幅增强。 可以说，无论是作为专业教材，还是作为小说来读，这套书都相当出色。 再加上祁同伟帮忙运作，提前在网上造势，甚至用了一些自嘲、舆论引导等手段，让这套书连续半个月登上热搜榜。 出版才半个月，线上线下就卖出了10万套！ 别看这个数字不算特别大，毕竟才刚上市。 而且这套书一共九本，全套售价近300元！ 10万套就是3000万元的销售额！ 这只是第一个月的成绩，随着热度的持续扩散，销量只会继续上升。 祁同伟记得很清楚，在他原本的世界里，这套书用了五年才卖出1000万册，还是因为前期热度不足，后来才慢慢火起来的。 而高育良这版无论在内容质量还是篇幅上都比原版更强，再加上祁同伟的保驾护航，无论是稿费还是版权费，谁敢随便质疑？ 更别说盗版市场，省里和市里的出版社联手各地机构，一旦发现盗版，立即打击，毫不手软！ 不仅如此，胜天国际还动用了自己的国际资源，把这套书翻译成多种语言，推向海外市场。 厉害吧？单是国内加海外的版税和稿费，高育良2016年一年就收入上千万。 而且这都是完全合法的收入，就算是最高人民检察院来查也挑不出毛病。 更别提这套书还走出国门，在国际上赢得了不少好评，于是高育良又收获了一堆荣誉。 就在大家羡慕嫉妒的时候，高育良又开始筹备新作《明朝那些年》，这本将作为《明朝那些事儿》的姊妹篇。 这次不再是站在历史名人的视角来讲述，而是换成了普通百姓的口吻，描绘明朝三百年间的风雨变迁与兴衰更替。 尽管这本书还没正式面世，但外界的关注度已经炒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之前那套《明朝那些事儿》惊人的销量，高育良一跃成了各大高校历史系炙手可热的明星教授。 今天去这所大学做场讲座，明天又去那所学校开课授课。 他讲的内容既生动有趣，又不失学术严谨。 尤其是他常常会结合明朝官场上那些经典案例，引申到当今体制中的现实情况，给那些立志进入体制的年轻人带来不少启发与思考。 谁敢说他讲的不对？毕竟高育良以前可是做到汉东省第三号人物的位置，他的话不是空谈，而是实实在在的经验之谈。 不只是学生听得入迷，连请他去讲课的那些老师、教授乃至校领导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相比那些还在象牙塔里读书的学生，这些已经身处高校或教育管理层的人，才是真正接触过体制、甚至本身就身在其中的。 高育良正是从高校系统一步步走上仕途，最终做到副部级高官的典范人物。 他所分享的经验，对于那些有意走仕途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2016年，汉东最受瞩目的第二件事，就是京州市市党委书籍、省韦常委祁同伟，正式接到组织调动通知，调任南粤省（临江省），担任省韦常委、省正府党组副书籍、常务副省掌。 与汉东不同，南粤省的省韦书籍通常由中央政治局委员兼任，因此在那边，省韦副书籍、省掌和党组书籍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祁同伟这一去，直接就坐上了南粤省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位置，手握实权。 三把手是周志合，副部级，担任临江省韦证法委书籍、证法委员会书籍。 虽然职位和高育良退休前的差不多，但因为南粤省的特殊地位，实际权力上，周志合还是要略胜一筹。 不管怎么说，祁同伟这次升迁，让不少体制内的人眼红不已。 至于“恨”？ 那可不敢。 老话说得好，一个人牛一点，别人可能会嫉妒甚至讨厌；但如果他太牛了，大家剩下的就只有羡慕和佩服了。 谁都看得出来，祁同伟的未来前景一片光明。 在这种情况下，谁要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招惹他？ 所以，别看祁同伟即将调任南粤，可京州新区这边的工作不但没受影响，反而效率更高了！ 为啥？因为南粤省地理位置优越，是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和试验田，是全国经济发展的排头兵。 相比之下，汉东省可就差远了。 再加上京州新区这边不少项目都涉及国际贸易，很多企业都盼着祁同伟过去之后能念旧情，帮他们牵线搭桥，带来些资源和机会，自然没人敢怠慢他。 可谁也没想到，收到调令后，祁同伟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辞职不干！ 这事还得从调令下达的那天说起。 其实在那之前，刘家那边就已经透露了风声，他其实心里早有准备。 一开始他还有点失望，觉得自己都快去南粤当副省掌了，系统却一直没动静。 可等到调令真正下来，他亲手在汉东省韦常委会议上接过任命书的那一刻，系统终于有了反应。 当然，祁同伟也没傻到在会上分心，他一直等到回到市韦，让童薇把接下来的日程都推掉，才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查看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主线任务已完成！】 【正在发放奖励……】 【奖励发放完毕！】 【获得奖励：返本还原、真我降临！】 【说明：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终于不再需要扮演别人。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你自己，原身已经彻底成为过去。】 【特别提示：请不必担心你取代原身后会被人察觉，相关因果已经调整完毕。 在这一时间线上，你始终都是那个“胜天半子”的祁同伟，所有记忆和力量都会完整保留。】 看到这行提示的那一刻，祁同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说实话，自打穿越过来，虽然整体还算顺利，但用着别人的身体终究不太自在。 现在好了，只要把奖励领取了，就能变回真正的自己。 而且不只是恢复身份，连时间线都发生了改动，这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是祁同伟，不再是那个任务完成就会消散的“替身”。 也意味着，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再是“借用”别人的身体去干的，而是真真正正由自己亲手完成的。 对祁同伟来说，这份意义比任何黑科技、超自然能力都要来得珍贵。 更让他惊喜的是，恢复真身后，之前获得的各种能力居然全都保留了下来——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他当下没有丝毫迟疑，连系统后续的提示都没看，就直接选择了提取奖励。 原本还以为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结果只是身上轻轻一闪，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祁同伟急忙从灵能空间里取出一面镜子一看，果然，自己回来了！ 虽然“胜天半子”版的他也确实英气逼人，但他自己还是觉得原本的自己更对味儿。 （补充说明：主角穿越前本名也是祁同伟，两者本就同名。） “小童，进来一下。” “来了。” 不一会儿童薇便推门而入，祁同伟特意站起身，转了个圈。 “你看看我现在有什么不同？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书籍更精神了，气色特别好！”童薇眼神都亮了。 要不是知道这会儿这地方不合适，她早就扑上去了。 “只是这样？”祁同伟挑眉。 第174章 如您所愿 “还有……衣服好像有点紧了，回头得重新做几套。”童薇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 至此，祁同伟彻底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而且连带之前拥有的能力也一并继承了下来。 “过几天就要去新岗位报道，换洗衣服也得提前准备。” “这些我来安排就好。 对了，通知一下我爱人，今晚我回家吃顿团圆饭。” 听到“团圆饭”三个字，童薇立刻就明白了。 只有全家人都在场，才叫团圆。 很显然，祁同伟这次调任已经落地，今晚要好好庆祝。 “好，我这就去办。”童薇答应完，退出办公室，先给刘姗打了电话，然后去了趟洗手间，大约半小时后才红着脸回到秘书室。 打发走童薇后，祁同伟很快冷静下来，继续查看系统弹出的新提示。 【叮！检测到祁同伟命运轨迹发生偏移，偏移率达到25%！】 【累计偏移率已达76%，突破第三命运节点！】 【特殊奖励发放中……】 【获得奖励：异界之门】 【说明：这是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双向通道，允许通行来往。 但门后世界未知，风险极高，请务必谨慎使用。】 …… 看到系统发的这个奖励，祁同伟忍不住轻呼一声。 这个奖励确实够劲爆，能通向别的世界，听起来就让人兴奋。 但同样，风险也摆在明面上。 系统提示写得很清楚，门是双向的，能过去，别人也能过来。 门后面是什么地方，不清楚；会不会对现世造成威胁，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打开了门，那边的什么存在也有可能过来？” “万一我运气差，通到了克苏鲁风的恐怖世界，那我现在这个世界还不直接崩溃？” “就算不是克系，万一那边是生化灾难、外星入侵，或者天灾横行的末日，岂不是也会影响到这边？” “还是算了吧，安全第一，等搞清楚状况再做打算。” 等他真正领取了奖励，相关信息也一并涌入脑海。 “咦？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把异界之门开在灵能空间里？” “灵能空间我完全掌控，只要不是强过我太多的存在，不管什么东西过来，都只能是送菜。” “等等，要是那边真有比我强的怎么办？” “对了，我可以先派克隆体、生化人、或者机器人过去探路，确认没问题后再做决定，那不就没问题了？” “另外，这扇异界之门竟然不是固定的，既可以放进灵能空间，也能随身携带，甚至还能进行定向投影。 那如果我直接投影到天A门广场上会怎样呢？” “还是算了吧，情况不明之前，先稳住别浪，别一不小心把自己国家给整出事儿来。” “要是真有危险，倒是可以考虑投到阿美利加那边。” “新约克、洛圣都，还有那不养闲人的佛达……啧啧，看起来都不错。” 想到这里，祁同伟便将异界之门暂时封印进灵能空间，打算等准备充分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他念头一动，随即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 【姓名：祁同伟】 【命运偏移：76%】 【性别：男】 【年龄：30岁】 【智力：5】 【力量：4】 【耐力：4】 【能量：3】 【战力：6】 【天赋：灵能、超人·钢铁之躯（改良版）、灵能空间（1000立方千米）】 【物品：母皇、高分子雾化药剂注射器、净水莲（全套设备+资料）、纳米头套、纳米核心、科技大礼包、灵能水晶】 【技能：枪械（大师）、国术（大师）、驾驶（大师）、审讯（大师）、心理学（大师）、厨艺（大师）、英语（大师）、日语（大师）、演技（大师）——更多技能请点击查看】 【任务：胜天半子（已完成）】 【说明：扭转祁同伟的命运，助他登上副省掌之位。】 【备注：当命运发生偏移时，将依据偏移率随机触发奖励。】 祁同伟扫了一眼面板，发现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姓名和年龄这两项原本还带着括号里的备注，现在没了，说明他已经彻底摆脱了借尸还魂的状态，成为了真正的自己。 “没想到，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多了？” “从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三十岁的……轻熟男？” “不过还挺年轻，挺美。” 属性栏方面，只有速度和能量各升了一级。 速度提升到4级，意味着祁同伟现在的身体极限速度已经可以突破音障，达到一到两马赫。 能量升至三级，说明他已经能在短时间内释放一定强度的单一能量。 目前掌握的能量种类，除了最开始的火焰和电弧之外，也就只有它们的升级版——等离子体。 不过，“知识就是力量”真不是空话。 这段时间，祁同伟一直在尝试学习用核聚变的方式释放能量。 一旦掌握，他就是人形核弹，到时候不管是国内国外，还是更远的异界，他都能横着走。 谁敢不服？ 直接核爆，你怕不怕？ 当然，祁同伟也不是莽夫，要是真碰上更强的存在，该怂还得怂。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都完成主线任务了，命运偏移怎么才76%，不是应该100%吗？” “我明明已经完全替代了那个倒霉蛋的轨迹……等等，剩下的这部分偏移，难道是我自己命运的变化？还是说，一开始改变命运的人就是我自己？” 这念头一冒出来，祁同伟顿时有点懵。 毕竟两个人都叫祁同伟，系统提示里也从没提过“原身”这个说法。 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可没想过要当副省掌！ 这个愿望，肯定是原身的，所以主线任务也是为了原身设定的。 “算了，到底怎么回事也无所谓了，关键是现在我变强了！” “不过我也挺好奇，刚突破第三次命运节点就奖励了异界之门这种开挂级的东西，那要是哪天突破第四次命运节点……又会奖励啥？” “我不在乎有没有更好的东西，要是能奖励我回家的办法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祁同伟也懒得再去上班。 反正调令已经下来了，剩下的工作交给别人交接就行。 至于会不会出岔子，呵……这可是升职，又不是被贬甚至丢了乌纱帽。 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谁会在这节骨眼上找麻烦？ 更何况胜天国际在京州砸下的本钱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一年多下来，大势已定。 别说普通人不敢轻举妄动，连沙瑞金都一直鼎力支持，什么时候说过半个“不”字？ 别看祁同伟人调走了，可他在京州、在汉东的影响力，可一点没减弱。 要是真有人不开眼敢惹事，他真敢不讲情面，直接把胜天国际的资金撤走。 开什么玩笑？以前祁同伟还得顾着系统任务，瞻前顾后、束手束脚。 现在任务都完成了，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等等，主线任务都搞定了，怎么一个支线任务都没激活？” 这个问题祁同伟也没想通，也不知道是任务真的结束了，还是还没碰到触发新任务的条件。 “算了，凭我现在这实力，有没有任务已经无所谓了。” “甚至说，没任务反而更好，没了条条框框，有些事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想到这儿，祁同伟把目光投向了灵能空间中的机库。 机库经历了多次扩容，现在已经宽敞得惊人，能容纳十几艘飞船。 从最小的单人飞行器，到真正的星际战舰，全都是这段时间星灵用纳米核心和科技礼包里的黑科技捣鼓出来的成果。 除此之外，灵能空间中还储备了大量模块化的太空舱。 有方块状的、圆柱形的、半环形的，全都可以自由组合、随意拼接。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对了，异世界的远征也得准备一下，星灵，给我造一批武装机器人。” 【遵命，最高指挥官阁下！】 “还有母皇那边，今晚就接回来。” “既然没什么可顾忌的了，那就……” 想到这儿，祁同伟通过灵能联系上母皇，下达了行动指令。 下一秒，体型已经膨胀到五公里长的母皇悄然启动，朝着驻日美军基地高速逼近。 “嘿嘿……以前不敢大张旗鼓，是因为怕影响主线任务。” “现在任务完成了，又有这个实力，怎么可能让你们安生？” “星灵，配合母皇执行任务，动静尽量小点，损失无所谓，回头给鹰酱人和小日子来点‘惊喜’。” 【如您所愿，最高指挥官阁下！】 不到五分钟，驻日美军的所有系统突然短暂停摆了三秒钟，随后恢复正常。 这个异常虽然被监测到，但系统自检之后显示一切正常，于是只是记录在案，没人当回事。 也是，这边驻军的娱乐活动少，几位高级军官正躲在办公室里嗨着呢，哪有空管这些小事。 趁着这个机会，母皇在星灵的掩护下，悄悄逼近美军所在的港口。 很快，成千上万颗像孢子一样的东西顺着排水管道逆流而入，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基地内部。 不仅如此，一群“海鸟”也从水下腾空而起，混入了港口上空的鸟群，绕着基地盘旋几圈后落在了一些特定区域。 等它们落地后，一只只“蟑螂”从“海鸟”身上滑落，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半个多小时后，这些“蟑螂”已经渗透到基地内部的各个通风管道中。 而那些孢子也不甘落后，顺着污水和排水系统进入基地内部。 第175章 别问为什么，懂的自然懂！ 污水里的有机物成了它们最好的养料，孢子迅速繁殖，逐渐演化成各种奇特的虫类，顺着排水系统进入厕所，再蔓延到整个供水网络。 其实，之前曰本那边出了问题，美军这边也确实提高了警惕。 他们在排水、排污和供水系统里都装上了监控设备。 但显然，上面虽然重视了，但重视得还不够彻底。 而且这么久以来也没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那些本该定期更换的监控设备，不知道是因为嫌麻烦，还是有人把更换资金私吞了，反正一直没人处理。 三个小时后，越来越多的“蟑螂”和其他昆虫开始出现在基地的不同区域。 它们所占据的位置不是通风管道，就是供水系统。 别看这些都不是关键区域，但却与基地里的美军生活息息相关。 偏偏欧美人喜欢直接饮用自来水，尽管通常都会装过滤设备，但对母皇来说，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又怎么能称得上是25级超级生物文明的巅峰之作？ 果然，当携带孢子的水被美军人员无意中喝下去时，还没什么明显反应。 但等到通风管道中的“蟑螂”突然融化，变成细小到连过滤装置都无法阻挡的微粒，随着气流扩散到整个基地后……真正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通过饮用水进入体内的孢子，还是通风系统释放的生物物质，单看其中一种其实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影响。 但如果两者在体内结合，就会合成一种特殊的神经毒素。 这种神经毒素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却会让人完全失去理智和控制。 最初的症状，甚至和嗑药、吸食可仑差不多。 因此刚开始有人表现出类似反应时，高层还以为是有人偷偷嗨过头，被发现了不好意思。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症状，整个美军基地开始陷入混乱。 到处都是语无伦次、胡言乱语的人，甚至不分男女，只要有人靠近，就拉过来一起发疯。 那种场面已经不能用“辣眼睛”来形容了，只能说是极度混乱和不堪入目！ 不过基地这么大，哪怕前期准备得再充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中了招。 等到有人察觉到情况异常，想要向上级或者外部求助时，才发现根本无法建立任何通讯联系。 紧接着，还没等这些人做出进一步反应，大量生化兽便开始全面侵入整个美军基地。 祁同伟这个幕后策划者，此刻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品茶，一边晒太阳，一边远程观看着这场单方面碾压式的行动。 其实都不算是一场“战斗”，因为根本没人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星灵第一时间就接管了整个美军基地的所有系统，按照正常的节奏定时向总部发送状态报告，甚至连近地轨道上的卫星都遭到了入侵。 阿美利加军方接收到的所有信息，全是经过星灵加工过的“定制内容”。 虽然时间一长难免会露馅，但在短期内根本不会被发现。 更何况，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直接硬刚就是！ “很好，非常好。”看着局势不断推进，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他看到母皇浮出海面，开始吞噬港口舰船时，原本还打算留下一两艘，看看能不能偷偷卖给某些部门。 但转念一想，这些舰船太容易被追踪，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母皇吃下去之后会自动转化为自身所需资源，省得它再费劲从海底开采矿物。 等下班时，祁同伟推掉了几个饭局邀请，直接乘车回到自己的大别墅。 半路上手机响了，一看是高育良打来的。 “老师，您回来了？” “还没呢，在京大这边，晚上还有个学术交流会。”高育良的声音传来，“听说你的调动通知下来了？” “老师您消息还真是灵通啊。”祁同伟笑着说道，“调令是到了，去南粤当副省，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多年的愿望。” “南粤的副省可跟汉东的副省不一样。”高育良到底是老江湖了，“你过去之后就是二把手，权力可不小。” “以你现在的基础，好好干上两年，升任省一ba根本不是问题。” “老师，那就借您吉言了。”祁同伟笑了笑，“对了，您那边一切都还好吧？” “还行吧。”高育良嘴上这么说，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轻松愉快，“退下来之后，反而觉得更自在了。 有时间研究自己喜欢的明史，还写了几部小说，销量也还不错。” “名声有了，收入也不错。 特别是你安排过来的文婷和正阳，办事都很得力。” “还有小王煲的汤，真是太好喝了。 这几天没喝上，还有点想念呢。” “这有什么难的，回头弄辆保姆车，或者直接买辆房车，去哪儿都能带着人。”祁同伟笑着说，“再备上些食材，想喝汤随时都能煮。” “哈哈……这主意不错，回头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车。”高育良笑着回应。 他虽然还远称不上富豪，但买辆几百万的房车根本不在话下。 “老师，您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祁同伟笑着说道。 两人挂断电话没多久，车子也回到了别墅。 孟建军被支回了4号别墅，童薇一进屋就扑了上去。 等刘姗处理完公司事务，带着安然回到别墅时，好家伙，能忍才怪？ 高小琴和安旎回来之后，同样也忍不了。 结果晚饭都没吃，几个姑娘就累得睡熟了过去。 祁同伟倒是啥事没有，但也并没有停下来休息。 他轻轻一挥手，将几个姑娘都收进了灵能空间，随即腾空而起，直奔驻日美军所在的岛屿。 等他赶到时，母皇已经把整个基地吞噬得差不多了。 那些美军其实都没死，全被生化兽拖进了母皇体内。 正好最近刚打开一个异界之门，还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情况。 这批美军怎么说也是职业军人，涵盖海陆空、后勤以及指挥体系。 一锅端了之后，完全可以组成一支正儿八经的部队，投送到异世界去。 至于忠诚问题，直接植入生物芯片就行了。 更别说这些美军里男女都有，正好可以提取生殖细胞，进行交叉培育，从而培养出一批自然出生的人类。 只要不断收集生殖细胞，就能持续繁衍，最终甚至能建立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一种文明！ 当然，作为纯正的炎黄子孙，祁同伟肯定是以自己的血脉为核心。 不过在他的基因收集清单中，连印第安人的基因都有，唯独没有“默”这个种族。 在他看来，那个种族连当自己文明最底层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已经被清空的美军基地，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母皇也收进了灵能空间。 幸好之前灵能空间扩张了不少，否则还真装不下现在的母皇。 即便如此，母皇在里面也像是一座庞大的山脉。 他没有让母皇改变形态，因为接下来还有用处。 至于之后的事，先看看异界之门那边的情况再说。 离开前，祁同伟还在周围海域转了一圈，把正在执行任务的美军舰艇和潜艇也一并收走。 不仅如此，既然没有顾忌了，那就干脆玩大点！ 在几乎将整个驻日美军部队打包带走之后，他又对曰本本土的军港和港口发动了突袭。 与此同时，胜天国际也开始对日经指数和美股上的曰本企业提前布局。 等到袭击事件曝光后，日经指数当时还没开盘，倒是美股上的曰本企业纷纷暴跌，连期货市场也受到了波及。 其实到了今天，这点钱对祁同伟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 之前母皇在大洋深处到处开采资源，发现了不少海底金矿，还有各种稀有矿产和沉船宝藏。 他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界首富，真正意义上的富可敌国。 但话说回来，这些财富本就该属于他，为什么要放弃？ 有了这笔钱，回头在国内做点慈善不香吗？ 当然，这慈善肯定是胜天国际来做，绝不会假手于人。 别问为什么，懂的自然懂！ 随着“轰隆隆”一通折腾后，祁同伟只是象征性地收手离开了曰本。 别急，后面还有更刺激的，先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办好再说。 于是，离开曰本后，祁同伟直接拿出了最新升级的飞船。 “星灵，接管飞船。” 【接管完成。】 “全速前往月球。” 【最高指挥官阁下，是否启动隐形模式？】 “不……不用了，直接出发吧。” “明白！” 随着指令下达，这艘外形极具未来感的飞船轰然升空，速度快得惊人。 没过多久，便已突破地球大气层。 【最高指挥官阁下，我们的航线将经过国际空间站，是否启用隐形？】 “不必了，过去看看。”祁同伟心中一动，来了兴致，随即穿戴上了纳米战甲。 飞船随即调转方向，缓缓朝国际空间站靠近。 三百多米的舰体在宇宙中虽显渺小，但与国际空间站相比，却显得庞大无比。 还没等靠得太近，空间站这边就已察觉到了异常。 “天哪！那是什么？” “是飞船？哪个国家的？” “今天没有补给任务啊。” “你们都愣着干嘛，谁见过这种造型的飞船？” “该不会……是外星人的飞行器吧？” 一时间，空间站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也难怪他们会如此反应。 毕竟这里是太空，第一反应当然是以为是人类的飞行器。 可眼前这艘飞船的外形，和他们熟悉的任何一款航天器都不一样，更像是电影里的外星战舰。 “看，那飞船上好像有武器！” “太夸张了！我说的是那门炮！” “这种口径的武器，不管是传统弹道还是能量武器，只要一发，咱们这空间站就没了。” “你们还有空扯淡？赶紧通知地面！” “已经在联系地面指挥中心了，视频同步正在进行。” 第176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物力场？ 很快，空间站传回的画面就出现在了地面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 看到屏幕上那艘庞大的飞船缓缓逼近国际空间站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种压迫感，就像是一艘航母正贴着脸开过来一样，令人窒息。 不过祁同伟也只是想吓吓他们罢了。 飞船贴着空间站飞过之后，迅速加速，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快！快分析它的飞行轨迹！”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根据轨迹推算，它是朝月球方向去了。” “你们说……该不会月球真的是外星基地？” “以前我肯定不信，但现在……真不好说了。” “我们人类是不是就像被监视的小白鼠？” “如果那些UFO事件都是真的，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只是空间站里的工作人员这么想，地面上也有不少人产生了类似的猜测。 更何况国际空间站是由16个国家联合建造的，各国之间的情报人员也不少，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连视频资料也泄露了出去。 更夸张的是，欧美媒体竟然也得到了消息，有些媒体直接发布了相关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 不过这些祁同伟根本不会去管。 他穿过空间站后，一路直奔月球。 【反重力引擎关闭！】 【亚光速引擎启动中……】 【亚光速引擎已激活，开始充能……】 【10%...30%...60%...80%...100%，充能完成！】 刹那间，飞船“嗖”地一声，在太空中消失无踪。 2.58秒后，又“嗖”地一下，出现在了月球轨道附近。 “先绕一圈，看看这个世界的月球上有没有外星文明或者遗迹。” 星灵自然遵命行事，围绕月球进行了一次全面扫描。 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没有外星生命，没有飞船残骸，也没有任何遗迹痕迹。 “果然不能太期待，毕竟这只是个电视剧世界。” 祁同伟倒是没觉得失望，立刻让星灵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降落，随后走出飞船。 有纳米战甲护身，他丝毫不担心月球的恶劣环境。 刚一离开飞船，他便抬起手，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模块化太空舱，并迅速完成了组装与部署。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一座占地超过八千平方米、最高三层的地面基地就迅速建成。 不仅如此，还有大批人员和智能机械投入运作，整座设施很快进入了正常运行状态。 全自动化采矿车开始从月壤中提取氦-3，这是目前最理想的可控核聚变原料。 有了稳定能源供给，这座基地的功能也变得更加多样。 为防万一，祁同伟还部署了武装无人机小队和无人战斗飞行器，并在月球轨道上部署了一颗多功能卫星。 但这还没完，月球任务结束后，祁同伟又亲自乘飞船前往水星。 这颗行星是距离太阳最近的类地星球，也是太阳系八大行星中体积最小的一颗。 水星表面温差极大，白天赤道地区气温可高达四百三十七摄氏度，夜晚则会骤降至零下一百七十二摄氏度。 它几乎没有大气层，无法有效保留热量。 它的地表布满陨石坑，地质状况与月球类似，几十亿年来几乎没有任何活跃迹象。 对普通人而言，这里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地。 在科技未达到一定水平之前，人类根本无法在此生存。 但祁同伟不一样，他可不是普通人。 到达水星后，他直接前往赤道区域，释放出母皇。 常人无法承受的炽热阳光，对母皇来说却是最优质的能量来源。 “母皇，变形，开始建造地下基地。” 随着祁同伟一声令下，母皇迅速改变形态，钻入水星地壳之下。 “尽可能吸收能量，开采资源，利用现有基因库，培育更多有用的生化战士和生化生物。” “对了，我需要一支专业军队，以后用于探索异世界。” 指令下达后不久，母皇所在的区域便“生长”出一片庞大的“蘑菇”森林。 这些伞状结构的特殊植物可以吸收光热，并将其转化为母皇研究、进化和培育所需能量。 不只是母皇在吸收能量，祁同伟也在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太阳浴。 “在这无尽的光、热和辐射中……真是爽快！” 他不是在炫耀，别忘了，他的超人血统正是依靠太阳能不断强化。 过去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一直有所收敛，如今任务完成，他也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回归真正的自己。 更何况，他还掌握着异界之门，门后可能存在的强大存在——比如神灵、仙人、恶魔之类的——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虽说灵能弥补了他对魔法抗性的不足，但他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他自然要尽全力提升自身实力。 事实也证明，靠近太阳确实让他实力提升得飞快！ 与此同时，以高小琴为首的众女，也在母皇体内完成了新一轮进化！ 克拉克·肯特的金属身躯版本，小时候就觉醒了透视能力，中学时获得超强力量与刀枪不入的体质，直到高中才掌握热视线能力。 直到三十多岁进入氪星飞船后，才激发生物力场，获得飞行能力。 祁同伟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两年多，即便他尽可能多地暴露在阳光下，也一直没能掌握热视线，更别提飞行了。 可这次一踏上水星，在那炽烈到近乎致命的阳光下仅仅三个小时，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原本的眼眸仿佛变成了两颗小型太阳，金色光焰化作能量束瞬间激射而出。 “靠！”祁同伟惊呼一声，发现自己的视线直接击穿了特制太空舱的玻璃。 舱内开始失压，气流顺着缺口猛烈喷出，祁同伟也被这股吸力带出了舱外。 不过他早有准备，纳米装甲立刻覆盖全身。 凭借远超常人的体魄，即便暴露在太空中，只要时间不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星灵，检查身体状态。” 【最高指挥官阁下，目前一切正常。 根据最新观测结果显示，您已经初步具备在真空环境中生存的能力。】 “我去！这也太牛了吧？”祁同伟一边惊叹，一边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小拇指上的纳米战甲，将手指露在了太空环境中。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丝不适，反而还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 此时他所处的位置正值白昼，位于赤道区域，阳光最为炽烈。 直接暴露在太阳光下的感受，竟比之前在舱内还要温暖宜人。 虽然感到惊喜，但祁同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谨慎地逐步卸下装甲——从手掌到手臂，再到双脚与双腿，最后只留下头盔保护着头部。 “星灵，帮我设计一个便携式呼吸装置，尽量小巧，不要妨碍行动。” 【正在生成设计方案……】 【方案已就绪！】 【纳米制造系统启动！】 …… 很快，一个刚好贴合面部的透明面罩便被他取出。 面罩整体通透无遮挡，仅在下颌处连接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装置。 这是一个微型生命维持系统，不仅提供氧气，还能将呼出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气进行回收再处理，重新制氧。 毕竟，不论是二氧化碳还是水分子，都含有氧原子，只要分离出来，就能再次利用。 “这样舒服多了。”祁同伟望着前方那颗刺眼的恒星，普通人直视都会失明，但他却毫无不适，反而感到无比舒畅，“这才叫真正的日光浴，其他的都叫扯淡！” “星灵，联系小孟，就说我要办点事，让他帮我找个理由请假。” 【收到。】 几乎在同一时间，孟建军便接到了老板的来电。 “小孟，我明天有点事，你跟市韦那边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一天。” “明白，书籍。”孟建军立刻回应。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为何要找身体不适的理由，他一句没问。 作为领导司机，开车稳只是基本要求，真正要紧的是控制好嘴巴、管好耳朵和眼睛。 第二天临近上班时间，市韦办公室接到了孟建军的电话。 关于祁同伟请假这件事，没人敢多嘴，更没人敢质疑。 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市韦一手掌握实权的人物，谁敢插手？ 再说，当初沙瑞金刚上任那会儿，甩开省里的事不管，一连在外晃悠了半个多月，全省工作不也照样运转如常？ 该市长干的事，市长就顶上；实在不能拍板的，就往后压一压。 祁同伟这边，自然继续安心晒太阳。 当他直面太阳整整十个小时后，一股全新的力量突然在体内苏醒，紧接着，一个无形的能量屏障将他全身包裹。 “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物力场？这么快就激活了？”祁同伟感受到那股若隐若现的防护力，脸上满是兴奋。 超人真正的标志，不是超强力量，也不是热视线，而是这层力场。 可以说，没有它，所谓超人的战斗力就根本谈不上。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一点不假。”祁同伟念头一动，整个人缓缓升空，离开水星表面，“如果克拉克够聪明，早点去沙漠里晒太阳，成长速度绝对快很多。” “等以后能离开地球，再去太阳轨道多吸收几天能量，别说佐德将军，就算他手下一票外星战士全来，也不是我一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祁同伟右手一抬，一团能量迅速在掌心凝聚，化为一团明亮的火焰。 紧接着，火焰不断膨胀，越变越大，直到祁同伟不得不将它推到身前，任其继续扩张，最终形成一个直径上百米的巨大火球。 还没完，他开始调整火球内部的反应，直至达到某种临界状态，再将事先准备好的氦-3元素缓缓注入其中。 “轰！” 火球瞬间发生剧烈变化，散发出的光芒和热能愈发像一颗迷你版的恒星。 第177章 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祁同伟感受到眼前这颗小太阳的状况，心中不禁苦笑，知道自己这次的尝试终究还是没达到预期。 他原本是想利用灵能、氦-3以及自己对太阳和核聚变的理解，制造出一颗真正的恒星。 虽然最后确实“造”出来了，但那只是个勉强能发光发热的仿制品。 “算了，有这个也算不完全失败，至少能给灵能空间带来光亮。” 想到这儿，祁同伟心神一动，灵能如无形之手将这颗直径两百多米的“小太阳”包裹起来，下一秒，它就在太空中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悬浮在灵能空间的天穹之上。 原本一片黑暗、只靠基地周围几点灵能照明的空间，顿时变得明亮无比。 “没想到控制这颗小太阳的灵能消耗这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一来就太好了，以后灵能空间也有太阳了，有了阳光，就可能孕育生命。”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个空间就能发展成一个微缩的小生态？” 简单总结了这次行动的成果，祁同伟的心情颇为愉悦。 确认了时间后，他回到了水星地表下的母皇内部。 一排排培养舱整齐排列，舱内是那些重获新生的女孩们。 祁同伟一一探查她们的精神与身体状况，满意地点点头。 但他并没有急着唤醒她们，而是先花些时间适应体内暴涨的力量，随后调出了自己的状态面板。 【姓名：祁同伟】 【命运偏移：76%】 【性别：男】 【年龄：30岁】 【智力：6】 【力量：7】 【速度：5】 【耐力：6】 【能量：6】 【战力：6】 【天赋：生物力场、热视力、灵能、超人·钢铁之躯（改良版）、灵能空间（1500万立方千米）】 【物品：母皇、高分子雾化药剂注射器、净水莲（全套设备+资料）、纳米头套、纳米核心、科技大礼包、灵能水晶】 【技能：枪械（大师）、国术（大师）、驾驶（大师）、审讯（大师）、心理学（大师）、厨艺（大师）、英语（大师）、日语（大师）、演技（大师），更多请查看技能详情！】 看着面板上的数据变化，祁同伟虽有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 智力提升到了6级，已属罕见的超凡天才。 力量跃升至7级，具体数值难以衡量，但至少能轻松举起百吨重物。 速度达到了5级，也就是超音速——2到22马赫之间。 别看这个数字不高，再进一步就能触及光速领域。 耐力也升至6级，远超常人，比5级防弹的强度还要高出许多。 再升一级，就接近“不死”之境。 能量属性同样提升到了6级，能释放多种不同形态的能量。 这种提升不仅仅是超人基因的作用，更是与灵能融合后的结果。 若单靠超人血脉，最多也只能达到5级——即长时间释放单一能量，射程远但种类有限。 而经过这次太阳能量的洗礼，祁同伟不仅身体得到了强化，连灵能也随之增强。 他对能量的掌控更加自如，虽然说不上种类无限，但比起过去那种单一释放已经强了太多。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战力等级。 但这并不代表战斗力没有提升，相反，提升极大。 简单来说，是否具备“亡国级”战力还不确定，但“灭城级”已是实打实的。 战力等级并不完全代表力量，而是衡量战斗技巧与经验的综合指标。 目前祁同伟的战力为6级，意味着他已经掌握多种格斗体系。 如果升到7级，那就代表他已经精通世上所有格斗术。 这个目标并非无法实现，而是他根本没去尝试。 毕竟中华武术门派众多，拳种繁杂，光是一个太极拳就有数十种流派，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一一学全。 对现在的他来说，格斗技巧虽然有用，但已不是必须。 无论谁挡在他面前，一拳下去，别说是人了，整栋楼都得塌，还要那么多技巧干什么？ 不过祁同伟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毕竟如果真遇到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对手，那么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熟练的战斗技巧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或许我得找个既能不断提升自己，又不会干扰日常生活的办法。” “比如说……” …… 当高小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充满未来感的房间里。 “这是什么地方？”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下意识拉起被子遮住身子，但随即又放下，“我怎么……” 看着自己愈发细腻、光滑的肌肤，高小琴脸上满是惊喜。 女人嘛，谁不喜欢变得更年轻、更漂亮呢？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乌黑的头发和秀气的眉毛外，其他地方竟然一根杂毛都没有。 最让她惊喜的是，身体状态仿佛回到了青春巅峰，甚至比当年还要好。 她起身走到衣架旁，拿了一件睡衣穿上，很快在这间科技感十足的空间里找到了浴室和镜子。 “这是我吗？”看着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高小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仿佛重新回到了颜值巅峰时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亲爱的，你醒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同伟？”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我，等我一下，马上过来。”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无声滑开。 “同伟，我们这是在哪？”她扑进对方怀里，带着疑惑问道。 “问得好。”祁同伟笑了笑，“小星，拉开窗帘和外部护板。” “好的，主人。” 窗帘自动向两边打开，紧接着，外层的防护板也缓缓移开。 窗外，一颗蔚蓝色的星球静静悬浮在太空中。 “这……这是……”高小琴瞪大了眼睛。 “没错。”祁同伟搂着她，嘴角带着笑意，“外面那颗星球就是地球，而我们现在，正站在月球基地上。” “月球基地？！”高小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等会儿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 走吧，姗姗她们应该也醒了。”说着，祁同伟搂着她走出了房间。 随后，刘姗、安旎、安然和童薇也陆续醒来，看着眼前这陌生又震撼的环境，姐妹们都惊呆了。 能不震惊吗？ 以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去趟月球都难如登天。 可她们不仅来了月球，还住上了！ 不过更让她们欣喜的，是各自身体的变化。 更嫩滑、更水润、更年轻、更美丽、更有活力。 大家接受能力都挺强，毕竟高小琴之前有过经历，如今她们也享受到了这种好处，除了开心之外，并没有人深究来龙去脉。 “亲爱的，你该不会是外星人吧？”刘姗像树袋熊一样挂在祁同伟身上，好奇地问。 “我是不是外星人，你们还不清楚？”祁同伟没好气地轻点她的鼻尖，“我是地道的地球人，只不过运气好，偶然间得到了一份外星文明的科技遗产。” “难怪胜天科技有那么多前沿技术，原来都是外星科技？”高小琴忍不住追问。 “也不完全是。”祁同伟摇头，“你们眼中的高科技，对我和我获得的这个文明来说，其实很基础。” “这就说得通了！”刘姗接话，“好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用。” “那现在的情况呢？”安旎冷静地开口。 作为检察官，她一向是最理智的那个。 “因为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层次，足以保护你们所有人。”祁同伟微笑着解释道，“而且，我也完成了曾经的心愿，自然就不再有任何顾虑。” “是那个副省掌的愿望吗？”安然问。 “没错。”祁同伟点头。 “那你遇到的那个老道士是假的？”童薇忍不住问。 “也不完全是。”他摇了摇头，“我确实从他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命运轨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下定决心要改变它。”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命运发生转折之后，我竟然得到了那个纳米核心——它可是外星文明最宝贵的东西。”这句话也算不上夸大，纳米核心确实是命运发生偏移后的奖赏，这没什么问题。 至于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祁同伟并不打算说出来。 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人们，而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发生了变化，严格来说，他也不再算是“穿越者”了。 等祁同伟简单解释完后，就给身边的女人们换上了宇航服，准确来说，更像是动力装甲。 “走吧，我带你们去月球上看看。 尤其是小琴，到时候可以拍个视频发到地球的社交平台上。” 听到能拍视频还能发到网络上，姑娘们都有些意外。 “亲爱的，你是打算公开身份了吗？”高小琴有些吃惊地问。 “不是我公开，是胜天国际要摊牌。”祁同伟笑着解释，“听说最近欧美那边对我们公司亲华很不满，虽然有人在周旋，但效果已经不太理想了。” “确实有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向国内输送了很多高端技术。 第178章 那又如何？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们这几年在霓虹、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和阿美利加的金融市场里挣得太狠了。” “哼，完全是只许他们放火，不许我们点灯！”刘姗忍不住说道，“当年他们在港岛股灾里收手了吗？要不是大陆金融市场体制特殊，早就被那些金融大鳄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嘛，既然他们想靠自己制定的规则来打压胜天国际，那我们就不按他们的规则玩了！”祁同伟笑了笑，“这些国家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面对巨大利益，不等我们出手，他们自己就会内讧。” “好啊好啊，我要拍视频！”刘姗兴奋地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亲爱的，我拍的也能发吗？” “暂时不行，等小琴邀请我们去月球参观的时候就可以。”祁同伟笑着说。 “那我也要拍！”安然急忙说道。 “好好好，都有都有。”祁同伟笑着应下，“到时候让小琴把我们都请一遍。 对了，顺便也把二哥叫上。” “好啊好啊！”刘姗立刻点头。 “亲爱的，可这样一来，上面对你的怀疑恐怕会更深。”安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确实如此，这两年省里、市里经常组织体检。”童薇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怀疑上面是想通过体检收集你的血液样本，想查出点什么。” “我也有这种感觉。”刘姗点头说道，“我上次回家，家里人还让我做孕前检查，抽了好多血。” “你们啊，别担心。”祁同伟笑着安抚道，“以我现在表现出来的异常，上面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不正常。” “想查就让他们查去，反正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等胜天国际把底牌亮出来，之前的事就更不重要了。 要不是我对称霸天下没兴趣，更向往星辰大海，否则直接建国，谁能拦得住？” 还真拦不住，要在月球上建国，地球上的国家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估计主动来谈建交的都排着队，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某些脑子不太正常的阿美利加总统。 不过到那时候，恐怕都不用祁同伟出手，那些大财团、大家族自己就会把他换掉。 因为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比自身利益更重要！ “亲爱的，真要走到这一步吗？”高小琴有些担心，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男人，“除非你现在就收手，不然会不会有危险？” “是啊，亲爱的，有危险就算了。”刘姗也赶紧劝道，“咱们还是低调发展、闷声发财，没必要这么高调。 我家那边我都打算保密，什么都不说。” 祁同伟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替刘老爷子喊冤。 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媳妇，胳膊肘早就拐到外头去了，甚至都快长在别人身上了。 这不白养了吗！ “亲爱的，姗姗说的确实有道理，除非你真不打算在国内发展了，否则没必要冒这个险。”安旎也跟着劝说道，“对我们来说，什么公司、什么建国，都不如你重要。” “安旎姐说得对，亲爱的，不如你就干脆辞职吧。”童薇作为秘书，更清楚体制内的险恶，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辞职好啊，辞职了咱们就能天天玩了。”安然举双手支持，“公司的事交给职业经理人，咱们一家人好好享受生活不是更开心？” “我支持然然！”刘姗也立刻响应。 “行了行了，你们都把手放下吧。”祁同伟笑着把几个女孩的手都拍了下去，“工作的事以后再说，至于明面上的事……再斟酌斟酌也不迟。 不过视频还是得拍的，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这下大家都没意见了。 在星灵的帮助下，大家很快熟悉了战斗宇航服的使用方法。 尤其是反重力腰带和背后的推进器，让人直接体验了一把在月球上飞翔的感觉。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阿美利加的国旗？”刘姗指着不远处喊道。 “好像是真的耶，走走走，去看看。”几个人立刻来了兴致。 不一会儿，六人就围住了那面鹰酱国旗。 要不是这国旗没生命，估计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 “亲爱的，不是都说阿美利加的登月是假的吗？”高小琴问，“可这国旗放这儿，看起来挺真实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国旗好像太新了点？”安旎到底是干过案子的，眼力就是不一样。 “对，确实挺新的。”大家凑近一看，果然如此。 “你们说，会不会当年的登月确实是假的，后来悄悄补上了？”刘姗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头盔的位置，活像福尔摩斯。 “还真有可能。”童薇点了点头，“要不我们也插一面国旗？” “好啊好啊！”提议一出，立刻获得一致通过。 祁同伟看着几个女孩玩得开心，也就没提醒她们，地球那边其实一直都在监控着月球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国际空间站，搞不好早就把她们这一伙人的行为记录下来了。 不过只要她们开心就好。 他顺手操作了一下，无人机很快送来了六面国旗，围着鹰酱国旗插了一圈。 最后还把原本的那面鹰酱国旗拔下来，轻轻放倒在地上，还贴心地压了几块石头，防止它被风吹走——虽然月球上并没有风。 阿美利加国旗：谢谢你们，真的。 插完国旗后，大家还在周围拍了张合影，才心满意足地飞走了。 其实月球表面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但胜在新鲜有趣。 这里飞一下，那里转一圈，看到无人采矿车还跑去合影留念。 有人甚至拿着便携式采矿工具，找了个地方体验了一把星际矿工的感觉。 祁同伟也准备了密封盒，把每个人采集的月壤和石头收好，准备回去后摆在居住舱里当纪念品。 一家六口，玩得不亦乐乎。 但地球那边，可已经炸锅了！ 普通民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国高层在确认那艘“外星”飞船的确存在后，立刻高度重视。 尤其是国内，在航天领域相比国际空间站的十六国联盟，确实还有不小的差距。 目前，国内的空间站还只是停留在设计图纸阶段。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要到2021年才能发射空间站的核心舱，而现在才2016年，整整晚了五年！ 如今连外星飞船都出现了，国内对航空航天领域的重视程度立刻提升了一个档次。 刚好，胜天科技之前提供了一整套芯片技术，这两年也基本被消化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他们提供的资料太过详细，所有问题、原理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像从国外买来的技术，要么是过时的，要么就藏了无数手，根本吃不透。 有了高性能芯片，最直接的好处就是“银河”超级计算机的性能再次升级。 超算性能一上来，很多原本复杂的计算任务也变得轻松多了。 这还只是表面，航空和航天领域本身就需要尖端的芯片技术支持，祁同伟此前提供的芯片技术，原本就在国内航天发展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然而从现在来看，这些显然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通过那段泄露视频的分析，那艘疑似外星文明的飞行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绝对不是当前人类科技所能企及的水平。 尤其是在它掠过国际空间站的那一瞬间，人们惊讶地发现它竟然没有任何推进装置（极可能是反重力引擎），显然不是使用传统引擎系统。 更别提那一对对双联装炮塔了，虽然还不清楚是使用动能武器还是能量武器，但可以肯定，这些绝不是装饰用的摆设。 当然，也有人怀疑这艘飞船或许是地球上某个国家或组织的秘密装备。 可问题是，就算把美利坚那些藏得最深的技术都拿出来，也根本达不到这个水准！ 这也促使许多被遗忘的所谓“外星人事件”被重新提上调查日程，希望能从中找到与这艘飞船相关的蛛丝马迹。 可惜，这种调查注定不会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虽然各国高层对此事极为关注，民间也流传着相关视频，但各国正府几乎同时采取行动，迅速在网络上投放大量伪造视频，试图混淆视听、引导舆论走向。 尤其是某款太空题材的游戏公司发布了一段CG预告片，其中就用到了那段疑似飞船的画面，立刻让大众觉得，这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营销炒作。 甚至连一些UFO研究组织，也因内部潜伏的“内线”引导，误以为这只是广告宣传罢了。 当然，即便如此，仍有部分人坚信这次事件的真实性。 但那又如何？ 等祁同伟带着姑娘们在月球兜了一圈，返回地面站后，先好好享受了一顿大餐。 虽然食物与地球并无二致，但窗外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却让这顿饭多了几分特别的情调。 不过，这轻松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祁同伟这一回格外谨慎——毕竟身边的女人们都经历了重生，身心都还在适应阶段，关系也需要重新磨合。 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状况，还得重新回治愈舱“疗养”一阵子。 等他把所有姑娘都安顿入睡后，祁同伟一挥手，将她们送入灵能空间，随即登上飞船，启程返回地球。 原本他打算多休息几天，但姑娘提醒他，任命并未要求立刻到岗，交接工作完成后，完全可以安心休整一段时间再去履新。 甚至可以像沙瑞金那样，先在基层考察一两个月，到时候上级也说不出什么。 第179章 关系你未来的大事 “星灵，启动隐形模式。” 【隐形模式已启动！】 话音刚落，飞船仿佛被橡皮擦抹去一般，迅速从太空中消失不见。 不出所料，当飞船回到地球轨道附近时，星灵就检测到全球各地的深空探测器、射电望远镜以及天文台正对宇宙空间展开密集扫描。 可效果嘛……祁同伟带着姑娘们都已经回到别墅，仍未被发现任何踪迹。 将所有人安顿回各自房间后，祁同伟才带着刘姗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安顿好刘姗后，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静谧的夜色。 小区里一片寂静，也难怪，这里早被高小琴买下，剩下的住户不是寄生兽就是生物芯片控制的对象。 灵能悄然扩散出去，果不其然，小区外多了几群不速之客。 这并不意外，毕竟祁同伟刚请完假，外星飞船事件就爆发了，自然会有人脑洞大开，联想到他身上。 别以为那些智库里的专家只是“砖家”，人家可是实打实的聪明人。 不过祁同伟还算满意，这些人虽然在监视，却没有深入小区，更没有做出任何可能引发误会的举动。 想想也对，万一祁同伟真跟那艘飞船有关系，把关系搞僵了，才是得不偿失。 “要不要像安然建议的那样，干脆辞了算了？” “这样一来，既不受体制约束，也能专心探索其他世界。” “可现在好不容易升到了副省级，说不定将来还能更进一步，就这么放手，值得吗？” “算了，成年人不做选择，我全都要！” 想到这里，祁同伟心中一动，身形一闪，便从别墅中彻底消失了踪影。 再次现身时，他已身处灵能空间基地某间实验室的角落。 望着培养舱中安静沉睡的身影，祁同伟轻轻一挥手，原本充盈其中的蓝色透明营养液迅速排空，紧接着，一股温和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入，迅速将舱内之人吹得全身干燥清爽。 伴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淡淡的雾气喷出，培养舱的玻璃盖缓缓滑开。 祁同伟手指一勾，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具躯体缓缓托起，最终稳稳地落在他面前。 “果然是个英俊潇洒的家伙……”祁同伟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即闭上双眼，一缕蓝色透明的光影从他头顶逸出，径直没入面前这具新身体中。 片刻后，这具身体猛然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抹金光，旋即迅速恢复正常。 祁同伟轻轻活动了下四肢，感觉动作流畅自然，毫无滞涩之感。 “不愧是用自己的基因克隆出来的躯体，契合度堪称完美。” “不过这具身体并没有继承超人的体质，哪怕经过人工调制，整体素质还是偏弱了些。” “好在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 念头一转，祁同伟掌心一翻，一块银白色的八边形物体瞬间浮现。 “次级纳米核心，有了它，这具身体即便在普通人中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要说是最能打的省掌，倒也不为过。” 一边说着，他将核心按在胸口位置，只见那银白之物迅速化作液态，渗入体内。 祁同伟早已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东西，身体很快适应了变化。 比如视野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最终凝聚成一个极具科技感的操作界面。 这并非是核心的主控面板，真正操控只需一个念头即可。 果然，他心念一动，一套纳米战甲瞬间覆盖全身。 虽然比不上主纳米核心那般高级，功能和材质都略有逊色，但用在替身身上，已是绰绰有余。 在测试过战甲与核心各项功能后，祁同伟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他也清楚，仅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这具克隆体还需要拥有独立意识，才能在外界自由行动，完成交代的任务。 他曾想过用寄生兽来控制克隆体，如此一来，意识的反应也会更自然。 可总感觉，自己亲自克隆出来的身体被寄生，多少有些别扭。 再者，为防万一，他最终选择了更为复杂却也更稳妥的方式。 当然，不只是他自己需要替身。 他身边的女人们也不能例外。 否则即便只是克隆体，被人当成“本体”接触，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不过，像高小琴她们的替身就没必要如此精密，主要是想也没那个条件。 等她们的替身完成克隆后，再由寄生兽控制，便可完美替代本体。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安旎她们提过建议；另一方面，目前还不是彻底摊牌的时候。 异世界的局势尚不明朗，一切还是等那边情况稳定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正好，这具替身还需要时间成长，所以祁同伟并不着急。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刘姗毫无意外地赖床不起，祁同伟也没多管。 反正等会儿安然就会过来，让姐妹俩彼此照应就好。 “省掌。”童薇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乘坐9号专车来到一号别墅。 “昨晚恢复得还好吗？”祁同伟随口问了一句。 “很好。”童薇微微一笑。 治疗舱的效果本就显著，再加上祁同伟昨晚格外温柔，自然不会影响她今日的工作状态。 上车后，车辆径直驶向省韦大院。 今天祁同伟没有其他安排，唯一要做的就是交接工作。 在他接到调令前，沙瑞金便已得知此事，并在与祁同伟详谈之后，定下了接任人选。 没有让祁同伟久等，接班人很快便到了。 “祁省掌。”走进来的人，正是新任的市韦一把手孙连成。 但这次他可不是当年那个第七常委的身份了，而是直接一步到位，当上了市韦书籍，完成了一个三级跳。 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省份，恐怕难以想象，但在汉东，却并不稀奇。 回想一下，原剧中易学习不也是三级跳嘛？从吕州开发区主任跳到代理市长，再跳到京州市纪委书籍，这显然也不符合常规升迁逻辑。 但沙瑞金代表的是中央，而孙连成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优柔寡断了些，但胜在清正廉洁。 再加上他喜欢看星星这个爱好，在原剧情里，连李达康都敢顶撞。 别看原剧情里他最后去了文化宫陪着孩子们看星星，看似边缘化了，其实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因为他清楚，一旦接手丁义珍留下的烂摊子，下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 别看李达康在位时像个“不粘锅体质”，可孙连成若是接了那摊子，想不背锅都难。 紧随其后走进来的，是易学习。 这位也升了，直接从光明区区长，跳到了京州市副市长的位置，也就是丁义珍原来的职位。 他不光接下了丁义珍的职务，连工作内容也一并接了过来。 从今天起，新区的工作就主要由他来负责，配合孙连成展开。 至于别的区，则由其他副市长分管。 “连成书籍、易副市长，京州新区今后的发展就靠你们了。”祁同伟和两人一一握手。 “祁省掌放心，新区的事儿就交给我和学习。”孙连成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眼前这位的提携，连忙拍着胸脯表态，“不管是工业园、科技园区，还是物流园，我都会全力按照您的指示推进。”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祁同伟点点头。 其实他心里清楚，要不是通过灵能确认了孙连成确实具备接班的能力，他也不会选这个人。 寒暄过后，接下来就是工作交接。 不过这种事也不用他们这些领导亲自操心，自然有各自的秘书和市韦办那边去安排处理。 等交接差不多了，祁同伟把孟建军叫了过来。 “书籍。” “小孟，坐下吧。”祁同伟示意他坐下，“你跟我也不短了，这次我要离开汉东去南粤，想听听你的想法。” “书籍，我……”孟建军刚想开口，却被祁同伟抬手打断。 “先别急着回答，听我说完。” “这次调任南粤，虽然也是升职，但那边人生地不熟，气候、风俗、饮食习惯，都跟我们这差别不小。” “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条，你继续跟我过去，还当我的司机。” “我给你打包票，再跟我干两年，不管我能不能转正省，我都会给你安排一个去处。” “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公安系统，到时候给你争取个区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就是程度以前干过的那个级别，问题不大。” “不过你毕竟没下过基层，能不能稳得住这个位置，还得打个问号。” “第二条路，你留在汉东，我跟连成书籍打个招呼。” “安排你去新区找个派出所当所长，虽然级别低了点，但可以慢慢锻炼。” “有我的面子在，连成书籍和易副市长一定会给你足够的支持。 市局的老钱和程度也都熟，他们会照应你。” “你也不用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特别是跟家里人商量清楚。” “这是关系你未来的大事，千万别勉强，明白吗？” 孟建军原本是打算跟祁同伟一起去南粤的，可听他这么一分析，反而开始犹豫了。 给祁同伟开车这两年，孟建军的工作表现一直很出色，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甘。 倒不是说他有多大的野心，只是他年纪还轻，骨子里还是渴望能做出点成绩。 虽然现在当司机，走到哪都多少能被人高看一眼，连市领导也得给几分面子，但孟建军心里清楚，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尤其是最近跟着祁同伟练拳，身体素质提升了不少，虽然比不上祁同伟那种高手，但比起从前，已经是大不一样了。 这种变化让他重新想起了以前在公安系统办案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每一天都很充实，也真的能为老百姓出力，给受害者讨回公道。 祁同伟温和地对他说：“接下来几天我休息，你也回去好好想想，有结果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再说一遍，别有负担，听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第180章 比想象中严重 “不管你怎么选，你都是我最放心的司机，明白吗？” “祁省掌，我会认真考虑的。”孟建军郑重地点头。 “好，回去休息吧。”祁同伟笑着挥了挥手。 等孟建军离开后，童薇走了进来。 “书籍，你真打算放小孟走？” 祁同伟轻轻一笑：“他跟我去南粤，虽然看着是件好事，但实际上没必要。 要不是我还在等时机，连我自己都想先脱身了，哪还能顾得上他？”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小孟这个人有干劲，想干事。 让他一直当司机，确实是埋没了。” 童薇点了点头：“确实，去那边人生地不熟，一切从头开始，还不如在本地找个信得过的人。”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祁同伟顿了顿，“不止是小孟，你也该考虑辞职了。” “我辞职？”童薇有些意外，但并不震惊。 毕竟昨天连月球都“去过”了，现在听到这个，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去南粤不会待太久，还有任务在身。”祁同伟解释道，“你跟着我身边，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不如现在就离开体制。” “至于以后的安排，我已经想好了。 一条路是去胜天国际，我给你安排个高管职位，具体事情你跟小琴商量。” “另一条路，你可以去姗姗的游戏公司，不用做什么具体工作，跟然然一起随便折腾都行。 怎么选你自己定。” 童薇几乎没怎么犹豫：“那我去姗姗那边吧，胜天那边太引人注目，怕对你影响不好。” 祁同伟微微一笑：“也好，今晚把事情定下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明天小琴的妹妹要来，晚上咱们一起给她接风。” “行，那我去安排晚餐的事。”童薇点头，“在家还是去酒店？” “在家吧，以后都不是外人。”祁同伟说道。 “明白。”童薇说完便离开办公室，直接去了市韦办公厅办辞职手续。 这一举动让不少人惊掉下巴。 有领导出事之后秘书辞职的，还从没见过领导升职后秘书反而辞职的，这不像是正常操作，更像是脑袋进水了。 市韦办公厅主任魏泰来甚至专门给祁同伟打了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祁同伟也没有遮掩，只说去南粤那边人生地不熟，生活习惯也不太适应，顺带提了一句童薇以后会去刘姗的公司工作。 前半句魏泰来没当回事，但后半句一出，他立刻就明白了。 难怪她要辞职，原来是准备转战商界，而且是跟着省掌夫人干，这可比继续当秘书更有前途。 明白了这层意思后，魏泰来不但迅速帮童薇办好了手续，态度比之前还要恭敬几分。 谁不知道现在的祁省掌最宠的就是自家媳妇？ 童薇进了刘姗的公司，那就等于正式成了省掌夫人的人，谁敢怠慢？ 省掌夫人的娘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刘氏家族，这份关系的分量，只要是个人都能掂量得出。 果然，童薇刚办完离职手续，手机里就不断弹出陌生来电。 虽然这些号码的主人官职不算高，但真要动起手来，这群在市里盘踞多年的人脉力量不容小觑。 手续办理完毕，童薇给祁同伟拨了通电话，随后便离开市韦大院。 走到市韦门口时，一辆白色的加长悍马早已在那里等候。 驾驶座上的人竟是刘姗，这一幕让不少人更确信童薇在祁家的地位非同一般。 当天晚上，沙瑞金做东，在省韦招待所设宴为祁同伟送行。 省、市两级常委几乎全部到场，席间气氛轻松而热烈。 席间，沙瑞金多次强调，新区的建设规划必须依照原有方案推进，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或搅局。 祁同伟明白这是在给他吃定心丸，不过也好，毕竟胜天国际在国内的发展布局意义重大。 酒宴散后，祁同伟回到自家别墅，又迎来一场别样的“庆祝”。 狂欢到深夜，祁同伟只能再次将几位女士送进恢复舱，好好休养一番。 第二天没有公务，自然也不用早起。 睡到接近中午时，高小琴亲自驾车前往机场，接回了妹妹高小凤。 在原剧情中，高小琴与高小凤都各自育有子女，高小琴的孩子是那位倒霉家伙的，高小凤的则是高育良的。 不过自从完成主线任务后，系统奖励了“返本还原”和“真身降临”的能力。 这系统强大到直接修改了时间线，导致两女的孩子都不复存在。 但从现实角度看，这样反而更好。 如今高育良正与韩文婷打得火热，没了孩子反倒少了阻碍。 对祁同伟而言，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否则，突然发现自己当了爹，即便系统修改后孩子确实是自己的，也会让人有种“喜当爹”的尴尬。 当晚，为高小凤接风的家宴过后，还有一场特别的“欢迎仪式”。 别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将高小凤送上了前往月球基地的旅程，让她开启全新人生。 然而就在祁同伟与身边几位女子享受轻松时光时，远在南粤东山市的陈海，却遭遇了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危机！ 刚到东山市时，陈海觉得这座城市的名称寓意颇佳，仿佛正应了自己的处境。 他一直认为，这次调来东山市，借助侯亮平的权势和人脉，自己将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尤其在抵达后，侯亮平的态度格外热络，义气十足。 他亲自带陈海与东山市的重要人物、尤其是他的顶头上司——市局领导打好了招呼。 陈海清楚，这些领导愿意对他露出笑脸，完全是冲着侯亮平的面子。 但他并不在意，官场本就如此。 有靠山，哪怕犯了点错，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一旦失去靠山，或者站错了队，哪怕是小事，也可能让你丢了乌纱帽，甚至身陷囹圄。 比如原剧情中的陈清泉，不过是找个外国女孩学英语，结果被当场抓包。 这事要是落在普通人身上，只要找找人，最多罚点钱、摆几桌酒也就解决了。 要是关系够硬，连罚款都省了。 放在官员身上就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像李达康，他老婆贪污受贿、滥用职权，按理说身为丈夫难辞其咎。 可因为沙瑞金需要他，便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真要追责，就算离了婚也无济于事。 事情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发生的，即便离婚了也得担责。 再看高育良，明明已经与吴惠芬离婚，但若真要查，你是在没离婚时就跟高小凤有染，那就必须承担责任。 还有那笔两亿的资金，哪怕表面上和你没关系，该算到你头上的责任一样也不会少。 所以，陈清泉被抓，根本不是因为学英语，而是站错了队，被对手拿捏住了。 还是吕梁看得明白，这不是儿戏，出了事赔个罪、敬杯酒就能过去的。 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陈海心里非常清楚，所以在站队这件事上，他从没考虑过投靠别人，即使确实有人私下向他示好。 他明白，自己能调到东山市，本身就带着侯亮平的印记。 就算想换个靠山，也得有人愿意相信他才行。 明明有现成的资源可以依靠，却要另寻出路，那不是脑子进水了才怪！ 等到一连几天的接待应酬终于告一段落，侯亮平才带着陈海前往甲西县公安系统正式上任。 很快，陈海就察觉到，这个他负责管理的地方，问题不仅存在，而且远比想象中严重。 要是在过去，他肯定会立即展开调查。 可经历了一系列风波之后，被现实狠狠教训过的陈海已经变了，变得圆滑了许多。 面对县公安局的各种复杂情况，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当一个和事佬，连通常新官上任会点的“三把火”都没有点燃。 不过他也发现，哪怕是再混乱的地方，也总有人没有彻底丢掉底线。 这不，等确认了陈海这个新领导的为人之后，就有人悄悄送来了一份关于塔寨的重要信息。 当然，是匿名的。 看完这份让人震惊的举报材料后，陈海内心震惊不已，立刻去找了侯亮平。 “亮平，我今天收到一份匿名举报，内容和塔寨有关。”陈海一边说着，一边把材料递过去。 侯亮平却没有接，反而笑着给陈海倒了杯茶，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仪器接上电源，一阵调试操作，搞得陈海一脸茫然。 “亮平，你在弄什么？” “在检测有没有窃听设备。”侯亮平答道。 第181章 这饼太诱人了 “这是你办公室啊，还用这么小心？”陈海有些吃惊。 “别说是我这个副市长，就算是一把手，也得防着点。”侯亮平语气轻松地说。 “不至于吧？”陈海还是有点怀疑。 “不是不至于，是必须如此。”侯亮平摇了摇头，“我吃过亏，所以宁愿多花点时间，也要确保安全。” “回头你也准备一个这样的检测设备，再配上一部安全手机。” “别觉得我小题大做，等你看完这份材料，就知道东山市有多危险了。” “我来之前还在想，这份举报会不会有些夸大其词。”陈海神色严肃地说，“但看到你的反应后，我敢肯定，东山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我之所以费了不少力气把你调来，是因为我一个人撑得太吃力。”侯亮平也没有藏着掖着，“不过，东山的局势虽然严峻，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如果我们能把塔寨以及它背后的贩毒网络一举摧毁，你想想，这份成绩够不够硬？” “够硬！”陈海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国内，赌博、卖淫、黑恶势力这些，虽然也严重，但还算是“常规问题”。 而涉及毒品，那可是头等大事，上面一直强调“零容忍”。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比如被收买、被威胁，一些人甘当毒贩的保护伞，导致毒品问题屡禁不止。 “有了这份成绩，陈海，我不敢说你能一步登天，但调到市局是肯定的。”侯亮平继续描绘前景，“就算当不了局长，副职也是稳的。” 他没说的是，一旦塔寨问题被突破，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他自己。 陈海作为冲在最前面的人，固然能立功，但风险也最大。 侯亮平可不是那种愿意冲锋陷阵的人，他更愿意坐镇后方，运筹帷幄，等风头过去再收获成果。 只要这次行动成功，他就有资本争取更好的平台，比如去一个更大的城市当一把手。 如果能引起高层的注意，甚至有机会坐上像祁同伟以前那样的省厅要职。 “亮平，那你打算怎么行动？”陈海没有想那么远，他清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自己都还谈不上有多强。 “如果贸然出手，我们成功的希望几乎为零。” “你放心，我没那么笨。”侯亮平淡淡一笑，神色随即变得严肃，“我刚收到确切消息，上头最近会派调查组下来，专门针对东山市的情况展开调查。” “等塔寨那边注意力都集中在调查组身上，我们就该出手了。” “另外，这一年我也没闲着，已经在东山市接触了几位还算清白、没被染黑的人。” “不过光靠这点力量远远不够。 我深入查过，可以确定塔寨和港岛的浩宇集团之间有毒品交易往来，他们的老板叫刘浩宇。” “这家浩宇集团很可能是背后操控整个贩毒链条的大集团。 要彻底铲除它，必须掌握确凿证据，最好是当场抓现行。” “你打算怎么做？”陈海追问。 “古人讲，出淤泥而不染。 我想深入他们内部，想办法取得信任。”侯亮平认真地说，“只有让他们相信我们，才能接触到关键信息和证据。” “你是说让我去当塔寨的保护伞？”陈海眼神一紧，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几次饭局上，局里和县里某些人旁敲侧击的试探。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干！”侯亮平立刻否定，“一旦真成了他们的保护伞，那就彻底洗不清了。 谁会相信我们是卧底，不是真的站在他们那边？” “那你意思是？”陈海稍微松了口气。 如果侯亮平真要他做保护伞，那他还真得怀疑对方到底是在卧底，还是早已被收买。 “我们可以收下他们的好处，但不能真替他们办事。”侯亮平一脸胸有成竹，“对塔寨和浩宇集团来说，只要我们不捣乱，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我们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处理，确实更容易解释。”陈海点了点头。 当保护伞和装聋作哑完全是两回事。 一个是参与其中，一个是被动默许。 就算有人想追究，最多也就是说我们怕事、不作为而已。 在这种背景下，解释说我们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一举端掉整个链条，自然也更有说服力。 “你还记得林洛华那个林总吧？”侯亮平接着问。 “当然记得，一位气质出众的女人。”陈海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 “是不是有点心动？”侯亮平打趣了一句，随即正色道：“陈海，我们那次经历虽然暂时过去了，但后遗症还是留了下来，这点你也深有体会吧？”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陈海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自从上次几人一起参加那场聚会后，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某些方面却出了问题。 不是不能动，而是太容易动了！ 有时候晚上随便看点视频，都要自己解决两三回，整夜都睡不安稳。 “我真的很佩服林耀东，居然能把我们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侯亮平略带讽刺地说，“你猜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桌上坐着的那群人里，有一半都是美女。” “高矮胖瘦、冷艳甜美、清纯性感，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林耀东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那你呢？”陈海忍不住问。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虽然不至于来者不拒，但那位林总……确实有点意思。”侯亮平冷笑，“他们想通过美色让我放松警惕，甚至堕落。” “但他们不知道，我身上这点毛病，上面早就清楚了。 想用这种方式控制我？想法倒是挺美。” “今晚我打算让林总再组个局，反正你现在也单身，挑个顺眼的，交个女朋友，好好放松一下。 这种不犯法的事，谁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你要记住，我们要做的是利用她们，而不是被她们利用。 明白吗？” “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再加上她们的刻意讨好，办到这一点并不难。” “那你和那位林总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陈海试探性地问道。 侯亮平微微一笑，略带神秘地说：“等到晚上你就明白了。”随即，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比起这些，我们更该关注的是林耀东他们背后的非法手段。” “再说我们毕竟是执法人员，只要林耀东不是彻底疯了，就不会轻易动手。”陈海点头附和。 “没错，一旦他们敢逾越底线，上面真要发力的话，别说塔寨现在名声再响、规模再大，也只是自不量力罢了。” 这话不无道理。 从剧情发展来看，塔寨最终的结局就是最好的印证。 一旦上面真正动起手来，别说塔寨，就算是港岛的浩宇集团也扛不住。 虽然道理没错，但陈海也不是那种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愣头青。 让他去跟毒贩勾结，那是绝不可能的，至少现在的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要是能立功，他当然也愿意，但前提是得控制风险。 毕竟，他还不想把命搭进去。 一想到“死”这个字，陈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你在想什么？”侯亮平看着他，随口问道。 “我在想咱们的老学长——祁同伟。”陈海回答。 “他？”侯亮平眉头微动，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当年他主动从乡镇司法所调到缉毒警，为了端掉毒村，在孤鹰岭和毒贩拼死搏杀。”陈海目光微沉，“结果身中三枪，差点死在山里，你知道这事吧？” “当然知道，后来还因此立了二等功。”侯亮平轻轻点头，但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 他一向看不上祁同伟，但现实是对方一路高升，而自己虽然没有像陈海那样被降职，却也失去了钟家这个大靠山。 刚到东山那会儿，他还因为习惯性的做事风格吃了不少亏。 现在好不容易谋划了一盘棋，准备借此机会一飞冲天，结果又被扯到祁同伟，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我爸当年还说，一个二等功不算什么。”陈海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但现在我才明白，那份功劳，是拿命换来的。” “这话我同意，但你要知道，他当年打掉的毒村，跟现在的塔寨根本没法比。”侯亮平语气中带着一丝竞争意味，“只要我们能扳倒塔寨，那可就不只是二等功的事了，很可能是一等功！” 陈海虽然清楚侯亮平是在画大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饼太诱人了。 要想翻身，没有立功是不可能的。 而且侯亮平给出的思路确实可行，风险也不算大。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克制内心的欲望，别被欲望牵着走。 当然，陈海也不傻，打算先答应下来。 毕竟现在侯亮平是他仅有的政治资源，而且两人又是同学，天然就有默契。 至于下一步怎么做，还得看今晚的饭局和后续发展。 不过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立下比祁同伟当年更大的功劳，在他最得意的地方赢他一局，陈海心里还真有点跃跃欲试，胜负欲也一下子被点燃了。 第182章 这趟水太深了 当晚，陈海没开车，而是坐上侯亮平的公务车，一起前往东山市最气派的酒店。 “侯市长、陈局，欢迎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林洛华一身干练职业装，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来，主动伸出手。 “林总，这位是我生死之交，兄弟一般的人物，今天你可得好好招待。”侯亮平笑着介绍。 “放心，一定安排妥当。”林洛华微笑回应，目光扫过陈海手中提着的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没提一句，只是转向陈海，“陈局，今晚一定让您尽兴。” 陈海没多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与她握手示意。 既然知道对方有猫腻，那就更得小心言行，少说为妙。 握完手，他却察觉到林洛华的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这让他的眼神微微一滞，有些意外。 进入早已准备好的包厢，好家伙，里面已经坐着一屋子打扮精致的姑娘，个个姿色不俗，风格各异，果真如侯亮平所说，总有一款合口味。 陈海扫了一圈，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要不是出门前特意服了药，这种场合他还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吃饭的过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陈海喝了不少酒，但一直在控制量，还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来保持头脑清醒，以防万一出了岔子。 真正难控制的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好在自己还算理智，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主要还是担心包间里有隐藏摄像头或窃听设备，真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酒足饭饱之后，“醉倒”的陈海被送进了酒店房间。 等随行的姑娘离开后，他立马起身，从行李里拿出便携式探测仪，在房间里来回扫了几遍。 确认没有发现摄像头或窃听器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没安排姑娘陪夜这事，陈海要说不遗憾那是骗人的。 为了压下心头那点躁动，他只能冲了个冷水澡解解火。 刚洗完，电话就响了，是侯亮平打来的。 “陈海，来我房间，808号房。” “好。”他以为是有新任务，也顾不上刚才那点事，直接就答应了。 可等他敲开808的门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穿着干练套装、一脸职场精英范儿的林洛华，此刻竟然趴在地上，像个宠物一样。 她脖子上套着项圈，背后还拴着一条尾巴发饰，头上戴着猫耳朵的发卡，身上还有几道鞭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太离谱了！ “林小狗，打个招呼。”侯亮平笑着说道，一脸得意。 “汪汪汪！”林洛华双手握拳举到胸前，还真叫得有模有样。 陈海盯着她的表情，如果这是装的，那她演技也太好了。 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侯亮平为什么那么有底气了。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某些“特殊癖好”居然还有这种用途。 这……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来吧，让林总给我们讲讲塔寨那边的情况。”侯亮平笑得更玩味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方便多说了。 反正陈海那天是被接连震惊了好几次，但要说心里不爽，那是假的。 特别是第一轮结束后，林洛华又叫来了一个女孩加入，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融洽”。 从那天起，陈海彻底明白了，自己和侯亮平已经成了真正的一条船上的人，荣辱与共，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在工作上配合得也更默契，信任感也更强。 接下来的工作中，陈海也确实像侯亮平说的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送钱？不要。 请吃饭？可以，但烟酒都得自带。 至于美女方面，他也算自律。 倒是林洛华带来那个叫沈嘉文的女孩，他后来收在了身边。 对外说是男女朋友，实际上对她进行了不少“特殊训练”。 这个沈嘉文表面上是林洛华的助理，实际上却是塔寨那边的人。 有她在陈海身边，林耀东也放心。 反过来，陈海也确实让东叔安心，对塔寨的事，他基本不过问。 县公安的那些事务，和他没来之前差不多，甚至比他来之前还要宽松一些。 这对塔寨来说，当然是好事。 即便陈海不收钱，也无妨，因为沈嘉文会负责打点。 外出的开销，不少都是她掏的钱，这种事陈海从不拒绝。 毕竟他那点工资，想过得滋润点，根本不可能。 说真的，侯亮平和陈海这套策略，一开始、甚至是过了一段时间都很有效。 但就像那句话说的：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他们本想通过控制林洛华和沈嘉文来盯住塔寨，可塔寨何尝不想反过来把他们拉下水？ 随着接触的加深，侯亮平和陈海跟塔寨以及浩宇集团的往来也越来越多，手中掌握的证据也随之增加。 就在这个时候，省里的调查组终于来了。 这次由南粤省禁毒局副局长李维民亲自带队，出任调查组组长。 李维民是个有二十多年缉毒经验的老刑警，这一次来东山，目的就是铲除当地的毒品制造与贩卖网络。 侯亮平和陈海一合计，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他们悄悄联系了李维民，通过他们认为安全的渠道，将手中掌握的有关东山市毒品犯罪的证据和资料交给了对方。 李维民看完这些资料后，既高兴又愤怒。 高兴的是，调查才刚开始就有了实质性进展，省了不少力气。 让李维民感到气愤的是，整个东山竟然几乎已经腐烂透顶！ 对于侯亮平与陈海所取得的工作成果，李维民是充分肯定的。 至于两人为了完成任务而做的一些略带争议的事，他也并不计较。 说到底，官员出事，从来不是因为某件具体的事情做错了。 真正的原因，要么是站错了队，要么就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像高育良、孙连成这样的角色，便是典型例子。 但即便看完侯亮平与陈海整理的材料与证据，李维民还是觉得力度不够，缺乏决定性的支撑。 所以他还是决定让两人继续深入调查。 准确地说，主要是让陈海继续追查。 侯亮平毕竟身份特殊，是副市长，行政级别比李维民还高，是副厅级，而李维民只是正处。 再加上一个副市长怎么可能亲自冲锋陷阵？李维民不可能安排侯亮平去一线冒险。 而陈海则不同，他是甲西县的负责人，而甲西县正是塔寨的上级管辖单位。 他还是县公安局的一把手，是林耀东一直想拉拢的对象。 只要他稍微释放出一点合作的信号，塔寨和浩宇集团都愿意与他建立“友好关系”。 面对这次任务，陈海内心其实有些迟疑。 虽然这段时间他对甲西县的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并非完全看不见那些令人震惊的黑暗。 他很清楚，这趟水太深了，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这不是危言耸听，他听说曾经有缉毒警因为在老家结婚，结果新郎新娘以及两家所有亲人都被残忍杀害，连家里的狗都没放过，真正做到了“鸡犬不留”。 陈海愤怒归愤怒，内心也充满恐惧。 侯亮平看出了他的犹豫，在李维民离开后，特意找他谈了谈。 “陈海，这次任务看似凶险，其实不然。” “我们要记住，我们是领导干部，没必要亲自冲在最前面。” “我会安排人配合你，你只需要把握方向和节奏。” 这番话让陈海安心了不少。 只要不冲在第一线，风险自然就会降低很多。 哪怕林耀东再有能量，如果敢对体制内干部动手，那就等于向整个权力系统挑衅，到时候塔寨再强也撑不住。 当然，如果对方暗中搞些小动作，比如制造交通事故、坠楼、落海之类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无论如何，在侯亮平的劝说下，陈海最终还是决定一试。 侯亮平也没有完全说空话，他真的派了李飞和马雯去协助陈海。 不仅如此，李维民也联系了自己在港岛的卧底赵嘉良——此人原名李建中，是李飞的父亲，表面上是港岛的商人。 三方合力，设计了一个圈套。 计划并不复杂，就是促成浩宇集团与塔寨之间的一次交易。 一旦交易开始，南粤地区的缉毒警、武警、特警，以及其他相关力量就会全面出动，彻底将塔寨铲除！ 起初一切顺利，可到了执行一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此刻，驾车飞驰的陈海内心充满悔恨。 他真不该轻信侯亮平那番话，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嘭！”一声巨响，一个试图拦车的村民被撞飞出去。 人在半空中就吐出血来，显然是内脏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 但陈海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尽快逃出塔寨，弄清楚到底是谁把他出卖了！ “侯亮平！！” 陈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然还没有确凿证据，但他本能地怀疑是这位昔日的老同学背叛了他。 可他想不明白，侯亮平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183章 派人把他干掉！ 根据他之前掌握的情报，塔寨与浩宇确实安排了一次秘密交易。 更关键的是，他还发现塔寨三房的负责人——林耀东的堂弟林宗辉，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下属也很照顾。 两人接触过程中，陈海发现林宗辉看到毒品带来的伤害时，情绪波动极大，明显是一个可以争取、甚至策反的对象。 可还没等陈海开始行动，事情就发生了变故。 回想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要不是他随身带着枪，恐怕现在已经交代在塔寨了。 就在陈海一心想着突围离开塔寨的时候，一条专门用来阻截车辆的破胎器悄然展开。 夜色浓重，尽管塔寨内有路灯，但心急火燎的陈海根本没注意到前方的陷阱。 直到车身一震，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可这时候再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危急关头，他不但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只要能冲出包围圈，哪怕逃不出塔寨，也能找个地方藏身。 他身上带着枪，虽说子弹不多，但只要不被团团围住，就有机会逃脱。 当车辆疾驰而过，碾上那排破胎器时，四只轮胎瞬间被尖锐的钢钉刺穿。 陈阳预料得没错，高速行驶确实会产生惯性，能让车多冲出一段距离。 但他忽略了一点，轮胎被扎破后不是慢慢漏气，而是直接爆炸！ 胎一爆，整辆车立刻失去控制。 幸好陈阳反应快，勉强稳住了车身，虽然没翻车，但已经无法继续驾驶，车子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沟里。 车内剧烈震动，安全气囊“嘭”地弹出，差点把他震晕过去。 等他缓过神来，强撑着从车里爬了出来。 本能地想逃跑，却又回头在车里摸索了一阵，幸运地摸到了配枪，这才转身逃入夜色中。 此时，追兵也赶到了现场。 不过也不知道是先前有人被打死让他们心生畏惧，还是以为没了车陈阳就跑不远，他们追得并不急，反而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东叔，车拦下来了，人还在逃。”林灿汇报道。 “让他跑，出了塔寨再收拾。”林耀东语气平静，“这个人身份特殊，为了不出岔子，等他出了塔寨再处理干净。” “明白。”林灿点头应下。 陈阳在黑暗中一路狂奔，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人——自己的学长，祁同伟。 “当年在孤鹰岭，他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绝境？也是这样狼狈？” 这一刻，陈阳忍不住想痛骂自己那个老爹。 你说什么二等功不算什么？那你炸碉堡的时候胆小怕死不敢动弹，还有脸说祁同伟？ 现在好了，你儿子亲身经历了一模一样的场景，这算什么？ 报应吧！ 也不能全怪他这时候胡思乱想，刚才翻车的时候因为没来得及系安全带而受了伤，一路上只顾着逃命没顾上处理。 随着内伤加重，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不仅是意识，连视线也开始发黑、发花。 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飘在半空。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老学长，从天而降，手里还端着一把大狙。 “嘭！”一声闷响，陈海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陷入昏迷。 “你跟你爸真是一个德行，都爱在嘴上占便宜。”祁同伟拿着大狙走上前，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陈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真轮到自己了，就这？” “不过你比你爸强点，好歹敢开枪，也敢逃。 你爸当年只会趴在地上看着战友中弹，自己却不敢动。” 话音刚落，祁同伟便再次举起大狙，连瞄都不瞄，直接扣动扳机。 “嘭！” “嘭！” “嘭！” …… 随着一声声闷响，追来的杀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脑袋开花。 加上之前的两枪，十发子弹全部打完，所有追兵都被一一解决。 “这枪不错，但杀人还是不够干脆。” 祁同伟说完，身影忽然一晃，整个人的外形瞬间变化。 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头戴黑帽，腿上各别一把枪。 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面罩，面罩上雕刻着一朵精致的血色蔷薇。 “来吧，塔寨的杀戮之夜……这才刚刚开始！” 祁同伟对那些毒贩，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那些被毒品拖入深渊的人，有些还值得同情。 但那些制造毒品、贩卖毒品的人，全都该死！ 在他眼里，塔寨这个地方，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也许有人会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制毒贩毒，像那些老人和小孩就没有参与。 这话听起来没错，但他们虽然没有亲手制毒贩毒，可有没享受到那些毒资带来的好处呢？ 有没有为那些制毒贩毒的人提供过掩护？ 那些人，难道不是你的亲人吗？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的父母？ 如果有人对祁同伟说“不能牵连家人”，那他一定会冷冷回应：那这话你去跟那些死在毒品或与毒品有关的人说吧。 原谅他们，那是上帝的事。 祁同伟的职责，只是送他们去见那位仁慈的神。 至于东方人归不归上帝管？ 他才懒得操心！ 他没有对陈阳赶尽杀绝，也没有救他，只是帮他翻了个身，让他面朝上，不至于窒息而亡。 至于能不能等到救援，那就不是他这个黑夜中的杀手该操心的事了。 再说，陈家和他之间的仇，还没完呢！ 他很想知道，等王馥真终于恢复意识后，得知儿子不是死了就是残废了，而且是在和毒贩火并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会不会后悔当初对自己的轻视，甚至是泼脏水的行为？ 祁同伟走得很慢，沿着陈阳逃走的路线，一步步朝着塔寨的中心——祠堂方向走去。 他真想问一句，林家的祖先要是看到林耀东这样的后代，还有整个塔寨的这些后人，是会觉得脸上有光，还是恨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把这些不肖子孙全都掐死？ “什么人？干什么的？”追着枪声赶来的人发现了他，立刻大声喝问。 有人手里拿着棍棒，有人则举着霰弹枪。 “送你们去见上帝的人！”祁同伟冷冷回答，话音未落，原本别在腿侧的双枪瞬间出鞘，紧接着枪声炸响。 “砰！” “砰！” “砰！” “砰！” “砰！” “砰！” …… 六枪六命，倒下了十个人。 其中四枪是双杀，一枪打中两个。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抬枪射击。 那些躲在角落里准备偷袭的，还有暗中窥视的，都被他送上路——每人一枚9毫米子弹，作为去见上帝的盘缠。 至于这些盘缠够不够用，会不会半路掉进地狱，那就不归他管了。 与此同时，林灿脸色大变地找到了林耀东。 “东叔，出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遇事要冷静，懂不懂？”林耀东虽然也听到了枪声，却并不在意。 塔寨能在这一带站稳脚跟，靠的就是胆量和实力。 “有人闯进来了，已经死了二十多个兄弟！” 林耀东正倒着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倒茶。 “来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来了多少？” “好像……好像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林耀东脸色骤然一沉。 他不认为林灿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人，敢孤身一人杀上门，还干掉了自己这么多手下？ “是个穿得奇怪的人，脸上戴着面罩，看不清脸。”林灿总算带回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缩头缩脑的鼠辈！”林耀东冷哼一声，“去，派人把他干掉！” “我允许你动用正规武器，事后处理干净点。” “是！”林灿应了一声，带着心腹直奔武器库。 普通的打手一般用的是冷兵器，比如钢管、砍刀什么的。 精锐打手则配备霰弹枪。 而真正的核心成员，才有可能接触制式武器。 这些武器是通过浩宇集团，在毒品交易中夹带进来的，火力强劲，连RPG都有。 不仅如此，核心成员还接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虽然比不上正规部队，但对付一般民兵绰绰有余。 “哥，情况不对劲？”林宗辉匆忙赶来，作为塔寨三房的管事人，他显然意识到了不寻常。 “没什么大不了的。”林耀东语气还算平稳。 “都开火了，还叫没事？”林宗辉忍不住追问。 “很快就能解决。”林耀东淡淡一笑。 他倒是承认，能单枪匹马闯进塔寨的人确实不简单。 可俗话说得好，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多势众！ 他不信，一个人能强到什么地步？ 就算是特种部队，遇上火力压制也得吃瘪。 “但……”林宗辉话没说完，突然，枪声四起。 “呼！呼！呼！” “哒哒哒！” “嘭！嘭！” “啪啪啪！” “轰轰轰！” …… 听着这些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林耀东表面镇定，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他很清楚，这一回惹上了大麻烦。 好在塔寨靠海，这些年他们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几条逃生的退路，出海藏身并不难。 真正棘手的是，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东山市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连省里都要插手。 虽然林耀东在塔寨一手遮天，跟市里也能硬碰硬，但他也明白，一旦上面真下了死命令，塔寨恐怕就完了—— 只有被连根拔起这一条路！ 好在他早有准备，只要有钱，走到哪儿都不怕没地儿落脚。 更何况他跟缅北和金三角那边一直有联系，大不了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哥，这枪声不太对！”林宗辉很快察觉异样。 原本杂乱无章的枪声和爆炸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节奏整齐的射击声。 就在这时，林灿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东叔，不好了！那人根本不是人，我们打不着他！” 第184章 该轮到你了，猴子！ 刚才三十多号人，个个全副武装，结果才几分钟，全被打趴下了。 而且几乎全是爆头，林灿脸上还沾着飞溅的血迹和脑浆。 林耀东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狠？ 他能确定不是官方的人，那种人哪敢这么蛮干？ 塔寨能稳稳站住脚，正是因为知道官方投鼠忌器。 寨子里老人小孩一大堆，虽然平时没太大用，吃喝拉撒看病上学都得花钱，可在林耀东眼里，这些人就是他的保命符！ 可现在看来，这次来的人完全不讲套路。 “把我们藏着的人调出来。”林耀东冷冷地说，“安排一下，我不信对方真敢乱杀人？” “哥，这太冒险了！”林宗辉急了，“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先撤吧！” “撤？”林耀东盯着他，“你想撤可以，可一撤，咱们还能回来吗？” “就算要走，我也得让对方付出代价！” “去，照我说的办。” 林灿不敢多言，立刻执行。 很快，几名老人出现在祁同伟面前。 他们身上绑着炸药，手里没拿武器。 “林耀东，这招是专门留给官方的吧？”祁同伟没有停步，面对逼近的老人和孩子，他这次没开枪，而是径直迎了上去。 就在接近引爆范围的瞬间，老人们按下了引爆器。 “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但林耀东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身影从火光中缓缓走出。 别说受伤了，连衣服都没破一点。 “这……怎么可能？”林耀东拿着望远镜，瞪大了眼，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根本无法用常理去理解这一幕。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忽然一阵模糊，下一秒竟消失在了视线中。 “糟了！”林耀东心头一紧，刚想往后退，一转身，却发现那人已经站在自己背后，几乎贴脸而立。 神秘人背后站着的林灿刚抬起手中的枪，却突然头颅诡异地转了整整一圈，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的灵魂，果然充满罪恶。”祁同伟冷冷地凝视着面色骤变的林耀东，“可惜我不是修真者，不然你的魂魄倒适合炼成一件魔器……” 林耀东想要开口辩解，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胸口猛然一痛，他惊恐地看见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从体内拽出。 “还真是，哪怕是你这种人，心依旧是鲜红的。”祁同伟望着漂浮在眼前的血淋淋心脏，轻轻摇头，“不过就这样让你死去，未免太便宜你了。” 话音刚落，他一手按在林耀东头顶，那人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灵能空间。 从生理意义上来说，这个黑道枭雄已经死了，但从意识层面来看，他仍然存在。 只是，很快他就会后悔自己还“活着”。 任由林耀东的躯体坠落，祁同伟转身望向站在一旁的林宗辉。 “听说你想金盆洗手？” “我……”林宗辉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你觉得你现在悔过了，就能洗清罪孽？”祁同伟语气冷淡，“那些因塔寨而丧命的人，那些被你们拖进地狱的人，他们的公道，谁来还？” 林宗辉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只希望村子里的那些无辜百姓能活下来。” “无辜？”祁同伟冷笑，“你那个堂哥靠贩毒养活了整个塔寨，你跟我说还有无辜的人？” “村里有人没花过你们的毒资？” “有人没享受到你们带来的‘好处’？” “你说，什么才叫无辜？什么叫他妈的无辜？” 林宗辉无言以对，因为他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理由。 “不过……”祁同伟沉吟片刻，忽然道，“塔寨还真有几个无辜的，比如林水伯，蔡小铃，还有林三宝。” “但蔡小铃真不知道她丈夫贩毒？为什么不举报？为什么不离开？” “也许她离不了，可这多年，她真的一点都没察觉？” “至于林三宝，他是蔡永强的线人，可惜……死了。” “所以现在看来，整个塔寨，或许只有林水伯是真正无辜的。” “那好，我答应你，他会安然无恙。” “至于其他人，我已经安排妥当。” 说完，祁同伟掌心一翻，出现一支一次性注射器。 “既然你们靠毒品发财，那就用你们自己的毒，送你们上路。” 他话音刚落，便将针头扎进林宗辉的颈动脉，将高纯度的毒液缓缓推入。 片刻后，控制林宗辉的力量消失了，他开始剧烈抽搐，双眼翻白，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吐着白沫，重重摔倒在地。 “你应该庆幸，死得痛快。”祁同伟面具下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而有些人，会在毒瘾发作的折磨中，活生生把自己撕碎。”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塔寨迎来了一场彻底的肃清。 那些打手、混混，根本没有资格“享受”特别待遇，每人一颗九毫米子弹，干脆利落，毫无痛苦。 只有林灿这种中层骨干，才有资格品尝“面粉”的死法。 罪轻的，死得痛快； 罪重的，被毒瘾一点点吞噬，痛苦至极地死去。 至于那些参与制毒的村民，祁同伟也没有放过。 他向来认为，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而他的职责，只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短短一个小时后，塔寨活着的人只剩一百多个，大多是年幼的孩子，唯一幸存的成年人，就只有林水伯。 而蔡小铃在面对祁同伟质问时精神崩溃，一心求死，想以死赎罪。 祁同伟最听劝，成全了她。 当然，也有人试图逃跑，但在祁同伟的掌控之下，谁也逃不出去。 等幸存者被集中在一起后，祁同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在离开前，他特地去看了陈海一眼，没想到人居然还活着，这命还真是够硬的。 祁同伟既没有帮他一把，也没有下死手。 没杀他，是因为陈海确实是在为缉毒做事，尽管他有私心，也用了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但冲着他为禁毒出过力，这点值得尊重。 不救他，是因为跟陈家的恩怨还没到能一笔勾销的地步，祁同伟也没那么大度。 “总算又解决一个，接下来……该轮到你了，猴子！” 随着警笛声响起，大批警车和武警车辆正飞速朝塔寨村方向集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县局一把手下发的求救信号，又牵扯到毒村问题，李维民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一接到消息，他就立刻向周志合汇报了情况，周志合是南粤省省韦常委、证法委书籍。 在获得周志合的批准后，立刻组织了大规模行动，提前对塔寨村展开围剿。 李维民坐镇指挥中心，而侯亮平这位市局党委书籍居然亲自冲在了最前面。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善于把握机会。 这么多人一起出动，危险系数并不大。 再加上这次行动他也是主要策划者之一，而且是为了兄弟陈海，名义上也站得住脚。 只要这次围剿成功，作为关键参与者，他自然也能分到不少功劳。 “陈海，你放心，就算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会照顾好你姐姐和小皮球。” 坐在车里的侯亮平眼神有些复杂。 可当他们赶到塔寨村，现场的情形却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指挥中心，现场发现大量尸体，初步判断为枪击致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尽快调查清楚，马上汇报！”指挥中心的李维民沉声说道。 “明白！” 侯亮平虽然来蹭功，但肯定不会亲自去冒险。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愣头青，背后有钟家撑腰，就算莽一点，就算偶尔越了界，也不用担心后果。 刚来东山市那会儿，他还不会看脸色，得罪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亏。 吃过亏之后，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就拿塔寨的问题来说，真以为东山市的那些领导不清楚？ 只不过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谁也不会傻到去管这摊烂事。 其实连市局的一把手都清楚塔寨的底细，但一直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毒品泛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懂的人都懂。 正因如此，侯亮平才不惜代价，把陈海从汉东调了过来。 因为他知道，陈海从高位上被拉下来，心里肯定不甘心。 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是战友，找他一起来干这件大事，最合适不过。 第185章 丑闻的主角！ 说实在的，侯亮平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次消息有泄露的迹象，但事情来得突然，确实也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侯市长，出事了！”有人敲响了侯亮平所乘车辆的车窗。 “发生什么事了？”侯亮平表面镇定地问道。 “塔寨村里死了很多人，初步调查显示，整个村子几乎都没人了。” “整个村子都没人了？这怎么可能！”侯亮平脸色一变，但转念一想，心里却隐隐有些欣喜。 人死了，还能翻案吗？ 人死了，还怎么泄密？ “从现场看，有激烈交火的痕迹。”全副武装的特警队长继续汇报，“连手雷和火箭筒都用上了，场面非常惨烈。” “陈局情况怎么样？”侯亮平这才想起要问一下老同学的状况。 “还有生命体征，但伤势严重。”特警队长说，“我们在他逃走的路上找到了翻倒的车，根据轮胎痕迹判断，应该是被钉胎器扎破后，在高速行驶中失控翻车。” “他身上没有明显枪伤，急救人员初步检查，认为是翻车时撞到了内脏，有内出血迹象，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听到陈海竟然还活着，侯亮平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他之所以敢对陈海掏心掏肺，甚至愿意和对方分享自己的女人林洛华，就是因为陈海一旦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他这么做，主要是想赢得对方的信任，以便对方能为自己卖力办事。 在侯亮平的设想里，陈海如果真的死了反倒省事，能免去不少麻烦。 不过这一次消息外泄的确不是他透露的，至少从表面来看确实跟他没关系。 即便陈海没死，侯亮平之前也做了充分的安排，即便追查下去，也不会牵连到自己。 “所有人提高警惕，现在情况不太对。”侯亮平压下心头的杂念，“很可能塔寨村和境外毒贩之间出了问题，才导致发生火拼。” “我们不能确定袭击者是否已经撤离，大家务必小心应对，一旦遇到威胁，立即开枪还击，出了问题我来担责！”“明白！”大队长敬了个礼，随即开始部署后续的搜捕工作。 看来这次围剿多半是进行不下去了，但该做的工作不仅一点没少，反而更繁重了。 侯亮平仍坐在车内，没有下车。 这辆车是特制的防弹车，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他的安全。 随着前线不断传来信息，指挥部逐步掌握了塔寨村的局势，但越是了解，情况就越是离奇。 尤其是死亡人数之多，别说是侯亮平了，就连南粤省省韦常委、证法委书籍周志合得知后，也忍不住眼皮直跳。 这也太夸张了吧？塔寨虽然不是什么大村，但人口也不算少。 结果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现场，只剩下林水伯和一群孩子。 这哪是什么重大案件，这是要捅破天的恶性事件！ 于是，在看到第一手资料后，周志合立刻向上级做了汇报。 相关领导在得知情况后震怒异常，立即做出批示：必须彻查真相，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一直忙到天亮，整个塔寨村里到处都是武警和警察，当然也少不了法医。 由于死伤人数太多，很多武警也被临时调来协助工作，负责现场拍照、尸体标记、痕迹采集等事务。 好在从天黑到天亮，再没有发生新的袭击事件。 但随着大量证据浮出水面，尤其是牵涉到东山市部分官员充当保护伞的关键材料被找到后，周志合和李维民立刻上报，很快便获得了批准逮捕的命令。 于是，东山市公安局副局长马云波成了第一个落网的人。 在办公室被带走时，马局长没有反抗，反而神情放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这次塔寨事件死伤如此惨重，注定会成为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但奇怪的是，外界却几乎听不到任何风声。 原因很简单，死的人实在太多，一旦消息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各项工作推进中，侯亮平展现出了极强的组织和协调能力，也得到了省级领导的一致认可。 不仅如此，在李维民的有意引导下，领导们也清楚地了解到侯亮平在这次事件中所付出的巨大努力。 至于之前有人提到他曾与塔寨村人员有过饭局，甚至与浩宇集团有来往的问题，在侯亮平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面前，也都不再是问题。 至于泄密一事，最终也查到了马云波头上。 据他交代，是无意中听到侯亮平打电话的内容，猜到了一些情况，便把消息泄露给了林耀东。 但因为听得不够清楚，林耀东才会派人试探陈海，否则陈海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而陈海这边，真不知该说他命大还是倒霉。 居然真的死里逃生，但在某些人看来，他的处境比死了还难受。 因为内脏受损严重，加上耽误了抢救时间，送到医院时只剩最后一口气。 尽管医院全力以赴抢救，不惜一切代价，但陈海还是被送进了ICU，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至今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侯亮平起初还来探望过两次，但后来工作一多，也就渐渐把他这位老战友给忽略了。 在对唯一的成年幸存者林水伯进行了多次询问，并对年龄稍大的孩子们进行了解后，调查组惊讶地发现——制造这场惨案的凶手，竟然可能只有一个人？ 但这个推论很快就被推翻了！ 塔寨村再小，也是个村子，几百口人，男女老少都有，数量可不小。 别说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了，就算是杀猪，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杀光的吧！ 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人在被注射了高浓度毒品后，直接“嗨”到死。 这种明显带有极端报复性质的手段，短时间内如此密集地实施，显然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 根据侯亮平的分析报告，应该是有多个穿着相同、戴着统一面具的人在同一时间对塔寨村展开行动。 他进一步推测，那些在注射毒品后直接“嗨”死的，大多是塔寨村的中层、中上层以及核心高层人物。 这说明行凶者对塔寨内部情况非常熟悉，甚至可能提前掌握了他们的位置与身份。 报告中还提到，现场发现的一些证据，可能是施暴者故意留下的，专等官方人员来“发现”。 而那些只是参与制造毒品的普通村民，也无一幸免，其中包括不少年迈的老人，甚至还有刚上初、高中的年轻人，也都被当场打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动手之人与塔寨村之间存在极深的仇恨，很可能是塔寨毒品的受害者，甚至家中亲人因此丧命或家破人亡。 因此，他们在动手时才如此狠辣无情，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至于这伙人是如何进入塔寨的，侯亮平在报告中提到了一条可能的路径——海上走私通道。 尽管目前仍有诸多细节尚不明朗，但这份报告的整体逻辑性与分析深度，确实令人信服。 也正因如此，侯亮平在调查组和省领导面前再次赢得了高度评价，功劳簿上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次塔寨事件牵扯出东山市一连串严重问题。 不少人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有的被刑事拘留，有的被留置审查，不少职位因此空缺，其中包括原东山市市长兼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 侯亮平内心清楚，以自己此次的表现，接任这个职位的几率极高。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在工作步入正轨后，频频前往医院探望自己的老同学、老战友——陈海，这又为他在各方面留下了讲情义、重感情的好印象。 塔寨村惨案的调查与处理，持续了一个多月方才告一段落。 在掌握大量证据的基础上，东山市整个政治格局也顺势洗牌重组。 在最近一次省韦会议上，周志合提议由侯亮平接任东山市市长兼市公安局一把手，最终获得全票通过。 毕竟在这次案件中，侯亮平的贡献最为突出。 如果不是马云波提前泄密，陈海也不会遇害，塔寨惨案也许根本不会发生。 此外，他在后续调查和审讯中展现出的能力，也让人信服。 而东山市确实需要一位外来的官员来打破旧有势力，杜绝类似事件再度发生，侯亮平无疑是最佳人选。 其实如果不是考虑到市韦书籍一职级别更高，且更适合由本地干部担任，以便更好地掌控局面，侯亮平本有望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收获更大。 最终，省韦一致决定：由李维民接任东山市韦书籍、省韦常委职务，侯亮平则接任市长兼市公安局一把手，并要求两人迅速稳定东山局势。 当组织部找侯亮平谈话时，他内心激动难掩，深知这一步算是彻底走稳了。 当天晚上，他又带着自己的宠物狗——林洛华，在一处私人住宅中设宴庆祝。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但随着情绪逐渐高涨，侯亮平越发兴奋，情绪失控之下，竟不小心把爱犬玩死了。 可他当时根本没察觉，依旧沉浸在升职的喜悦中。 直到有人举报说屋内情况异常，加之东山市近期局势特殊，警方高度重视，迅速出警并强行破门而入。 结果……侯亮平成了这起丑闻的主角！ 第186章 干就完了！ 李维民接到消息后亲自赶往现场，毕竟这涉及的是刚刚上任的东山市市长兼公安一把手，他不得不亲自处理。 然而赶到一看，现场状况简直让人无语至极！ 特别是在调取了一些监控录像之后（祁同伟早已准备妥当），发现不止侯亮平，陈海也曾到访，并带了一位女性同行，这让李维民当场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待初步调查结果出炉后，李维民不敢擅自做主，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至省韦。 周志合听到消息后，整个人差点晕过去，脸色瞬间煞白。 他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侯亮平原本是塔寨案件的关键人物，立下了大功，刚刚被提拔，却突然爆出这种事。 更糟的是，事情还牵扯到塔寨和浩宇集团之间的利益交易。 这不是刚收拾完一个烂摊子，又换了个更烂的人去治理东山市吗？ 当初省里对侯亮平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失望！ 于是，还没来得及正式上任的侯大市长，就这么被停职调查了。 在被审讯时，侯亮平还试图辩解几句，但李维民直接甩出了一个移动硬盘，里面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私密证据，侯亮平当场就懵了。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真的留了证据！” 也难怪他如此震惊，不管是和林洛华之间的私事，还是其他的一些利益关系，他都处理得非常谨慎，几乎滴水不漏。 但现实却是，不仅留下了证据，而且还是铁证如山，根本无法抵赖。 侯亮平原是最高检出身，后来又长期在反贪局工作，对整个办案流程再熟悉不过。 他心里清楚，哪怕自己拒不认罪，也没用。 现在的办案方式注重证据，轻视口供，甚至可以零口供定案。 这些事他以前干过不少，没想到如今轮到了自己头上。 为了做最后一搏，他争取了一个打电话的机会，第一时间拨通了钟小艾的号码。 “小艾，救我！” 可当钟小艾了解情况后，不但没有出手相救，反而通过钟家传达了“从重处理”的意思。 在钟家眼里，你今天能打电话求救，明天就可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所以，只有死掉的侯亮平，才是安全的侯亮平！ 说来也“巧”，就在侯亮平被批准执行死刑的当天，还在ICU里的陈海也终究没能撑住，走了。 更令人唏嘘的是，远在汉东省京州市的王馥真，在从女儿陈阳（已被寄生）口中得知陈海去世的消息后，一口气没上来，也随之离世。 不知这对母子在另一个世界是否还能彼此陪伴，不至于太过孤单。 而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幕后的祁同伟，却意外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他之前就纳闷，明明已经接到调令，系统也认可了他的职位变动，完成了原身的愿望，可命运偏移率却还剩76%。 那剩下的去哪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部分全部来自侯亮平、陈阳，甚至王馥真也分走了一部分。 【叮！检测到祁同伟命运轨迹发生偏移，偏移率25%！】 【累计偏移率101%，成功突破最终命运节点！】 【发放特殊奖励……】 【获得奖励：一个心愿】 【说明：在某个平行时空，京海市的高启强在被执行死刑前夜，回顾了自己的一生。 他虽然得到了权力与财富，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亲情与初心。 如果有机会重来，他想重新活一次，改变那看似辉煌却充满遗憾的一生。】 【温馨提示：将以意识降临的方式穿越到该时空，成为高启强。 穿越期间，当前时空将暂停。 任务完成后，两个时空将以某种方式融合，时间线也会随之调整。】 【特别提示：当高启强的命运发生偏移时，会根据偏移率随机触发任务奖励。】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提示，祁同伟忍不住嘀咕：“这什么情况？” “我们这个时空不是也有京海市，也有高启强和高启盛吗？” “还有，一个‘心愿’也能当奖励？我不想要这个奖励行不行？” 【可以。】 “呃……”祁同伟一愣，看着系统的回复，有点尴尬。 他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不想接受任务。 细细想来，高启强这一生，确实也挺让人唏嘘的。 关于命运的改变会带来怎样的结果，祁同伟并不太在意。 系统说会根据偏移程度随机奖励任务积分，那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我现在都这么强了，什么奖励不奖励的，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说实话，我最看不得别人过得太惨。” “再说高启强这人，走上那条路，其实也挺无奈的，说到底还是被现实所逼。” “要是能帮他完成心愿，也算给自己积点德。” 信不信由人，反正祁同伟自己是深信不疑。 “系统，这次我还是以灵魂形式进入吗？” 【准确来说，是精神投影。】 “精神投影？那我的能力不是没法带过去？” 【灵能可以带过去，但会有所削弱，而超人体质则无法带入。】 “这不是等于把我实力直接削了一大截？这不是明摆着限制我嘛？” “这倒也罢了，关键是我用高启强的身体跟妹子互动，算不算被戴绿帽？” 【相关知识和技能可以携带，但与身体相关的技能需要重新培养。】 【当您彻底改变高启强的命运后，该时空将与主线时空融合，时间线将被重塑。】 听到系统的说明，祁同伟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能带一部分灵能过去就已经不错了，哪怕被削弱了些，像心灵感应和危险预警这些能力，足以让他在新世界中自保。 更何况知识和技能都能带过去，即便和身体有关的需要重新培养，也好过从零开始。 “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任务？” 【随时可以。】 “那我可以先做些准备再开始吗？” 【可以。】 听到系统肯定的回答，祁同伟满意地笑了。 怕什么？不就是实力被削弱了点嘛！ 只要技能和知识还在，他还怕混不开？ 更何况，改变高启强的命运还能获得奖励，想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话虽如此，祁同伟也没掉以轻心，而是开始认真做起了准备。 “星灵，关于身体强化方面的研究成果有多少？” 【最高指挥官阁下，目前共有1285项相关研究。】 “这么多？”祁同伟让星灵调出了这些成果。 其中有些效果一般，有些还带副作用，但怎么说也总比没有强。 可当他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些方法对设备和材料的要求都不低。 “星灵，建立一个新项目。” “目标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最普通的设备、最常见的材料，实现身体强化。” “可以有副作用，但必须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项目已建立，预计需要128小时完成。】 祁同伟算了算，差不多五天多一点，他还能等。 除了寻找身体强化的办法，趁着这段时间，他还开启了一轮高强度学习。 很多以前没怎么在意的知识和技术，现在也开始主动去掌握了。 毕竟实力被削得差不多了，再不学点本事傍身，那就真是傻了。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星灵和灵能空间里的研究基地也没有让他失望，还真研究出了一套方案——只需最基础的手段、最普通的设备、最便宜的材料，就能完成身体强化。 “没想到最后还是老祖宗更靠谱，难不成中医和修真的起源真有关系？” 也不怪他这么想，因为星灵给出的方法，确实再平常不过。 总共十二副药，六副内服，六副外用，再搭配六套包括呼吸、冥想和动作的练体之法，分三个阶段进行。 最终效果，可以让人的身体素质达到人类极限。 如果非要有个参照，大概就相当于没穿装备的蝙蝠侠。 至于能不能像美队那样，抱歉，美队的身体早就超出人类范畴了。 “虽然还是有点弱，但高启强所处的世界本来就是个普通世界，前期应该够用了。” “就是不知道，等我改变了高启强的命运后，系统又会给我什么奖励。” “凭我现阶段所拥有的能力，在科技、生化、异能这几个方向上，虽然还没能完全掌握外星文明的全部知识，但依靠人类现有的文明底子，也能迅速成长起来。” “即便眼下还没有办法制造出超光速引擎，可真正踏出地球、走向宇宙也只是早晚的事。 如果这次任务能附带一些异星文明的奖励机制，那就更好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祁同伟又花了两天时间钻研了一些新知识和技能。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专程前往京海市，拜访了高启强、高启盛和高启兰。 在完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他从三人脑中提取了他们的记忆。 结果发现，他们的记忆和自己之前所熟知的《狂飙》小说与电视剧内容有些不一样。 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本身是融合过的设定，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等把这些信息整理完毕后，出发执行任务的前一晚，祁同伟把身边几个亲近的妹子召集过来，好好放松了一下。 等到姑娘们都安然入睡后，他整理好状态，唤出系统。 “系统，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任务了。” 【确认开始任务吗？】 “确认！”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便笼罩住了祁同伟，紧接着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一道光芒，沿着一条五光十色、神秘莫测的通道飞驰而去。 更神奇的是，这条通道并非唯一，周围还有无数类似的通道，有些甚至互相缠绕，如同编织在一起的绳索。 就在祁同伟为这奇异景象感到震撼时，一个闪着白光的入口突然出现在眼前。 第187章 鱼档我不租了 在意识被吸入前的一瞬，他依稀看见无数“光绳”交织成树枝、树干、树冠，最终构成了一棵巨大无比、光辉四射的巨树？ 就在他怔神之间，一股失重感袭来，原本无形的精神体忽然一沉。 祁同伟本能地想要站稳，但身体一晃，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响。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涌入鼻腔。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鱼摊的地上。 摊位不大，但各种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地面有些湿滑，积了些水，但不算多。 “这是……旧厂街菜市场？” 他环顾四周，市场里没什么顾客，但环境与他所设想的完全一致。 再看看自己这具身体，没错，正是高启强的。 紧接着，原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内容只到当天为止，并未包含未来发生的事情。 “还好我提前做了准备，特意提取了他们的记忆。” “虽然融合世界的设定让高家人的命运轨迹有所变化，但结合我对剧情的了解，应该够用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扫了一眼鱼档，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响起。 【任务：扭转命运】 【描述：完成高启强临终遗愿，改变他与家人的人生轨迹，实现阖家性福！】 【奖励：新手礼包已发放……】 【已发放完毕！】 【是否开启新手礼包？】 【是/否】 祁同伟看着眼前浮现的系统界面，毫不犹豫地用意识选择了“是”。 【新手礼包开启中……】 【恭喜获得《龙象般若功》！】 【说明：此功源自龙象般若经，乃密宗至高武学，共十三层。 讲求循序渐进，即使资质平庸者亦可修炼。 若能活至百岁，终将修至第十三层，拥有真正的龙象之力！】 【检测到任务已启动，角色面板生成中……】 【角色信息】 【姓名：高启强】 【性别：男】 【年龄：30】 【持有物品：《龙象般若功》】 【技能：继承原身全部技能，详情请查阅技能栏】 …… “？？？”看着眼前系统给出的奖励内容，祁同伟一脸懵，“不是吧，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成武侠了？” “该不会是要我练武称霸江湖，当个武林盟主吧？” “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功夫再厉害，也挡不住一颗子弹啊！” “稍等！新手大礼包能送《龙象般若功》，这不就意味着，只要我改变了高启强原本的命运轨迹，命运产生偏移，后面还能解锁更强的武功秘籍？” “我记得没错的话，武道修炼到最后，也能飞升成仙吧？” “就算成不了仙，在一个高武世界里，拥有一身高强功夫也够厉害了！” “到时候别说核弹了，就是普通的枪支、手榴弹，恐怕也伤不了我分毫。” 他正出神地想着，隔壁摊位的老熟人凑过来打趣道： “启强，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就犯迷糊。” “嗯，昨晚没休息好。”高启强笑着应了一声，心里却还在琢磨系统奖励的事，顺手开始整理自己的鱼摊。 其实也没什么好检查的，鱼摊就这么点地方，来回扫两眼就差不多了。 京海市靠海，但鱼摊里不光卖海鲜，也有淡水鱼。 祁同伟粗略看了一圈，发现摊子里的鱼个个活蹦乱跳，明显是精挑细选过的。 他伸手探进装鱼的水箱里搅了搅，居然没加任何提鲜的药剂。 别误会，这“药”不是毒，只是为了保持鱼类新鲜、提高活性的一种添加剂。 早前就知道自己会穿成高启强，所以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不过现在祁同伟决定换个思路，从剧情本身入手分析。 “现在是2000年春节前，正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 “原主只是一个卖鱼的小老板，靠这个鱼摊养家糊口。” “可以说，高启强走上歪路的起点，就在这间鱼摊。” “想要扭转他的命运，第一步就是脱离这里。” “不知道脱离鱼摊之后，会不会引起命运偏移，带来更强的武功。” “原本我准备了几种应对方案，不过现在嘛……” “有了新手礼包，事情可以变得更有意思一些！” “这次任务只是要让高启强一家过得安稳性福，团圆无恙，听起来也比别的任务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祁同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从现在起，我就是高启强了！” “那第一步，就从……” 祁同伟，不对，是高启强，毫不犹豫地脱下防水围裙，摘下护手袖子，直接扔在一边。 就在附近摊贩错愕的目光中，他大步朝市场管理处走去。 这破摊子，爱谁谁干去吧！ 春节前正是市场最热闹、最赚钱的时节。 但高启强才不在乎赚不赚钱，他记得原主家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积蓄。 虽然不多，但撑个半年应该没问题。 否则高启强也不可能拿出七千多买电视，那笔钱省着点用，足够兄妹三人过上两三个月的安稳日子。 高启强粗略算了算，手头这点钱，过得宽松点，也能撑上小半年，要是省着点花，一年也不是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等他赶到旧厂街市场的管理处时，里面居然没人上班！ 看着漆黑的门窗和挂着的锁，他回头看看还冷清的市场，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得太早了。 “哎，忘记这些人最早也要八点才来，正经管事的九点才到。” 想到这里，高启强只好无奈地返回自己的鱼摊。 “启强，你去管理处干啥？” “听说年后市场要翻新，我去问问管理费的事。” “别问了，肯定要涨。” “对啊，肯定要加钱。” “不知道涨多少。” “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咯。” 在一片议论声中，高启强回到自己的摊位。 看着刚到的鲜鱼，他原本想干脆不做了，可一算进货价，还真不便宜。 他又扫了一眼市场里其他鱼摊，本来打算把这批鱼低价转手。 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当天进货当天卖，就是为了保证鱼的新鲜度。 除非他愿意亏本让出足够多的利润空间，否则没人会接手。 关于自己吃鱼的念头，高启强不是没动过心思，可眼前这么多条鱼，哪年哪月才能吃完？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没想到竟然来了顾客。 “老板，来一条鲤鱼，要宰杀。” “好嘞！”高启强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顺手又把先前摘下的防水围裙和护袖穿戴整齐。 “您看中哪条了？” “就这条吧。” “眼光真不错，这鱼现在正是最肥的时候，煮汤奶白奶白的。”他麻利地将鱼拎上秤，“这条三斤六两，我给您算三斤半，吃得满意欢迎再光临！” “行行行，帮我处理干净点。” “没问题，您稍等。” 高启强接过顾客递来的鱼，熟练地检查真假，然后迅速找好零钱。 随后，他拿起杀鱼刀，动作娴熟地几下就挖了鳃、刮了鳞、清了内脏。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在鱼鳃后和鱼尾各切了一刀。 接着，他用手指在切口处轻轻一捏，抽出一根白色的筋。 “老板，这是做什么？” “这是鲤鱼的骚筋，特别腥。”高启强一边说着，一边将鱼冲洗干净，“要是红烧倒还好说，炖汤的话必须去掉，不然味道会受影响。” “原来是这样，老板您真是太专业了。” “不客气，您的鱼好了，记得常来。” “一定一定。”顾客满意地接过袋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高启强回到案板前，把鱼鳞和内脏分别扔进两个桶里。 在别人眼里这都是废物，但在他看来，这些东西也能变废为宝。 鱼鳞能做成鱼冻，鱼内脏也能吃，不过一般人都不太接受。 一是可能存在寄生虫，二是腥味太重，处理不好根本没法入口。 不过菜市场有人专门来收这些，鸡鸭档的下水也有人打包。 具体拿去是做饲料还是肥料，他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他打算等管理处的人一来，就去退档口，没想到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没办法，这位置本就黄金，加上原主人做生意讲究，不仅不短斤少两，还经常主动抹个零头。 鱼又新鲜，还免费宰杀、片鱼，服务态度没得挑，口碑自然就起来了。 口碑一响，客源不断。 挑鱼、称重、收钱、找零、杀鱼、装袋，虽然没到连轴转的地步，但基本也没闲着。 靠着原身的记忆和自己掌握的一些厨艺技巧，他操作起来比原来更顺畅。 杀鱼更快，清理得也更干净。 偶尔遇到客人要片鱼，那片出来的鱼片厚薄均匀，卖相也好看。 忙活了一阵，抬头一看时间，快十点了。 高启强心里直犯嘀咕，趁着难得的空档，连围裙都没脱，直接去了市场管理处。 推门进去，张开全正坐在办公桌前喝茶看报，悠闲得很。 “张主任，鱼档我不租了，押金怎么退？” 张开全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刚才说啥？你要退租？” “对，不租了。” “现在可是旺季，你不租了？” “家里有点事，实在顾不过来了。”高启强随口找了个理由。 “我记得你那档口可是整个市场最抢手的位置，生意也好得不得了。”张开全明显有些不解，“多少人排队等着接盘，你可想清楚。” “谢谢主任关心，我已经考虑好了。”高启强嘴上客气，心里只想快点脱手。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张开全其实也并不真在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清空档口？” “今天就能腾出来。”高启强回答得干脆。 张开全没再多说，拉开办公桌抽屉翻找一阵，取出一张退租申请表递给高启强。 “填一下……先把身上这身衣服换掉。” “行。”高启强答应一声，转身回到鱼摊，摘下围裙和护袖。 正要离开去办手续，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而朝市场门口的烟酒店走去。 他站在柜台前打量了一番，本来想买本地的双喜烟，看了一下价格，普通的也就百来块钱一条，不贵。 第188章 拿了钱，就得办事 “软的。”高启强补充道，“这烟是要送给管理处的张主任，你别给我拿次的。” “我这可都是真货。”老板赶紧解释。 嘴上这么说，他转身去取烟的时候，却从另一个角落里摸出一条。 高启强眼神一扫，心里已经明白。 刚刚那句提醒果然没错，否则对方肯定不会拿出真货来。 好点的店家会给你拿条高仿的，外表看不出啥问题，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差劲点的直接给你来条抽不了的假烟，赚个暴利。 “给，烟。” “给，钱。” 付完钱后，高启强接过烟，却发现烟盒上贴着一张小标签，写着店名。 他又要了张报纸把烟包起来，夹在腋下，直奔管理处。 刚走到市场门口，就看见唐小龙和唐小虎在四处转悠，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高启强不想节外生枝，特意绕了个弯。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鱼档退了，不想生事。 进了管理处，他把报纸包着的烟递过去，“张主任，一点小心意。” 报纸一侧已经有些破损，正好露出“中华”两个字。 “这是干嘛？”张开全皱眉。 “没啥特别的意思，就是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高启强笑着说，“这烟是市场口那家烟酒店买的，还贴着标签。” 他特意强调这句，是因为他知道，这条烟大概率不会真的被抽掉，而是会被退掉换钱。 至于能退多少，就得看人情世故了。 通常来说，店家肯定会扣点手续费，哪有白忙的道理；但市场外那一排商铺都归管理处管，这笔钱，谁也不敢轻易扣。 他也没等对方动手，直接拉开抽屉，把烟塞了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张开全嘴上责备，手上却一点没拦。 开玩笑，一条软中华几百块呢！ 现在可是2000年，这价钱差不多顶得上市里环卫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意思。”高启强笑着说道。 “下次不许这样了。” “是是是。” 收了礼，事情自然办得快。 手续很快搞定，不过押金还得等一等。 “这会儿也快中午了，你下午再来取钱吧。”张开全看了看表。 “没问题，您先忙。”高启强爽快答应，转身回了鱼档。 他不是信得过谁，而是知道张主任肯定要把烟退到烟酒店去。 等钱到手了，押金自然好说。 也许有人会问，押金才三千五，他这一送就送出去六分之一，值得吗？ 没吃过苦的人可能觉得不值。 但现在的高启强，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了。 这些门道他早就明白。 那钱，当然不能白白放弃。 就算被扣掉烟钱，还能剩两千多，一家人也能过个像样的年了。 更何况，他之前穿越前弄到的那个强身健体的药方，也需要不少药材，这些都得花钱。 以后练武，也得营养跟得上，不然练不好，还容易练出毛病来。 中午休息时间，高启强照常随便对付了一顿。 虽然午饭时人不多，但偶尔也有顾客，他不想浪费机会，一直守在摊位。 饭后，他顺利领取了奖励。 下一秒，《龙象般若功》的相关信息自动涌入脑海。 不只有功法本身，还有不少注解和修炼心得，贴心得很。 等把这些信息消化完毕，高启强心念一动，熟悉的个人界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姓名：高启强】 【性别：男】 【年龄：30岁】 【天赋：灵能】 【技能：龙象般若功（未入门），杀鱼（精通）、枪械（大师）、国术（大师）、驾驶（大师）、审讯（大师）、心理学（大师）、厨艺（大师）、英语（大师）、日语（大师）、演技（大师），更多技能请查看详细信息！】 …… 界面内容并不多，看起来也很朴素，但高启强并不在意。 现在的他，本质上还是个普通人，唯一的特别之处，或许就是精神力量略胜常人一筹。 要想变得更强，还是得靠不断的训练和积累。 “等把鱼摊那边的事处理完，先去买点药材。” “不过，药房的药贵又不一定好，还是去批发市场更划算。” 临江省有煲汤的习惯，因此中药材市场一直很红火，也形成了专门的交易区域。 他打算下午取了押金之后，就去药材市场转转，顺便把煎药的锅和一些器具也一起置办了。 不出他所料，下午管理处一开门，他就顺利拿到了押金。 双方心里都明白，今后大概率不会再打交道，寒暄两句后，高启强收了钱便离开。 不过押金到手的同时，也意味着收市前必须把鱼档腾空。 高启强也没打算拖泥带水，直接找到了一个摊位位置不佳的老板。 “老赵，我家里出了点事，这摊子没法继续做了。” “我这个鱼档平时大伙儿都看在眼里，位置好，生意也不错，我这边还有一些存货和工具也一起打包，谁接手都能直接干起来。” “我也不多要，连鱼带设备，两万块，你要不要考虑下？” “真的？”老赵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他早就在打这个鱼档的主意了，现在机会来了，当然不想错过。 “两万块，钱一到，立刻就能去管理处办交接。”高启强微微一笑，“不过这事你可得保密，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这个摊位呢。” “还有唐小龙那边，你要是嚷出去了，别说两万，五万你也别想拿下来。” “我不会说，我不会说。”老赵连忙压低声音。 “我也就看你这摊位实在难做，一直不温不火。”高启强一脸诚恳地说，“平时咱俩关系也算不错，有时候换货啥的你也从没推脱过，要不是这样，这么好的机会哪轮得到你。” “是是是。”老赵连连点头，“启强，你真开价两万？” “我还能骗你不成？”高启强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的鱼和东西都在那儿，又不会飞走。 你要是不感兴趣，那我就找别人。” “别别别，我感兴趣，我感兴趣。”老赵赶紧拉住他，“不过……两万是不是有点贵，能不能稍微低点？” “那行，你不想要，我找别人。”高启强转身就走。 “别走啊，我给就是。”老赵急了，连忙拽住。 其实，高启强摊上的存货和工具加起来，也就值个千把块，但他这个摊位本身就不便宜。 “我提醒你一句啊，这两万是我这边的，张主任那边你还得准备两条软中华。”高启强又补充道，“你要是觉得难办，我现在就找下家，别到时候怪我坑你。” “啊？还要两条软中华？”老赵一算，又得多花一千多，肉疼得不行。 可也正因如此，他对高启强的话反倒更信了。 真没打算转让，谁会多嘴提醒这些？ 至于为什么不从唐小龙、唐小虎那边入手，呵呵……高启强之前为了保住鱼档，连一台七千多的大电视都送出去了，结果还没办成。 老赵对那兄弟俩太了解了，这笔账他一想就明白，跟他们打交道，绝对没现在这交易划算。 “要不……我还是再看看？”高启强又做出要走的样子。 “别别别，就按你说的价格！”老赵生怕错过这个机会，“不过我得先去你那边看看。” “行，没问题。”高启强爽快答应。 毕竟，没亲眼看过，谁也不会轻易掏钱。 老赵这个反应很正常。 交易进行得很顺利，老赵仔细查看过高启强鱼档里的货物和设备后，心里已经有数。 哪怕这些东西都是二手的，不值太多钱，但要真买新的，两万块根本打不住。 再加上鱼档所在的地段不错，两万块的价格确实不算贵。 当下他便取了两万块交给高启强，动作干脆利落，像是生怕对方会突然反悔似的。 高启强见他这么爽快，也没耍什么花招，直接带他去了之前买烟的那家店，又买了两条软中华，其中一条看起来十分眼熟，应该就是上次买过的那条。 听说又是送给管理处的，烟酒店老板心里虽有些无语，却也不敢怠慢，更不敢卖假烟。 别看市场管理处没什么正式头衔，但他们可是掌控整个菜市场和周边商铺命运的人物。 就算这家烟酒店能安稳经营，哪怕偶尔卖点假烟也没出过事，说明背后多少有点门路，但再有门路也不敢为了这点“手续费”去得罪张主任这样的人物。 虽然张主任平日里不管具体事务，市场主要由唐小龙、唐小虎把控，但那两位也得给张主任几分面子。 烟买好后，高启强便带着老赵来到管理处，正巧赶上张主任准备提前下班。 “张主任。” “小高，你这是？”张开全一眼看到老赵手里提着的“报纸”，眼神里闪过一丝明了。 “我那鱼档不是空出来了吗，老赵想接手一个，您看……”高启强说话很客气，也够意思。 拿了钱，就得办事。 说着，他从老赵手里接过烟，熟练地拉开抽屉，把烟塞了进去。 “小高，你这是干什么嘛？” “没什么，就是一点心意。” 反正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张开全也不在意下班前再多收一笔。 至于鱼档归谁，他根本不在乎。 其实这类事情本该是唐小龙、唐小虎处理的，但送上门的好处，干嘛往外推？ 自己拿了好处，也办了事，至于后续的管理费、卫生费，或者唐家兄弟会不会有意见、找麻烦，那跟他张开全没关系。 张开全虽说不上多讲义气，但这一天下来也赚了快两千块，确实不少了。 虽说唐小龙和唐小虎每个月都会孝敬，可落到他手上的也没多少，哪像今天这一笔，赚大发了。 第189章 自有用处 几乎就在张开全把手续办好的那一瞬间，高启强便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叮！检测到高启强的命运轨迹出现偏移，偏移率达到11%！】 【累积偏移率11%，奖励发放中……】 【获得奖励：储物袋×1】 【奖励说明：内含一个直径10米的球形空间，总体积约523.6立方米。 需滴血认主，使用时消耗精神力，不可存放活物，且无法升级。】 【奖励已发放，是否提取？】 【是/否】 祁同伟看到系统提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好家伙！ 之前给的是武道功法，现在又整了个修真类的储物袋，这风格转变得太快了吧！ 高启强早前退押金的时候没收到系统提示，就知道光是退押金还不够，这才动了转让鱼档的心思。 不然他早就会处理钓鱼档，也不用再来跑这一趟。 等手续办完，高启强婉拒了老赵晚上吃饭的邀请，直接离开。 开玩笑，有时间吃饭，不如早点研究刚到手的好东西。 离开旧厂街市场后，高启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奖励提取了出来。 很快，他手里就多出一个巴掌大的袋子，材质似乎是皮革制成的，但绝对不是普通动物皮，很可能来自某种具备空间能力的妖兽。 这个储物袋需要滴血认主，现在还不能用。 他试着将它放回物品栏，居然成功了。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把东西先放进储物袋，再把袋子放进物品栏里，这样既方便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想到这，高启强顺道找了个杂货铺，买了一盒钢针。 选一盒而不是一根，是因为这东西不仅能用来放血认主，还能当暗器、甚至开锁用。 依旧还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高启强用钢针在自己的食指指尖用力一戳，顿时渗出一串血珠。 他拿出一个储物袋，将沾了血的指尖按在袋子表面。 很快，一股吸力从袋中传来。 不光吸了血，高启强还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被抽走的感觉。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空间——一个直径十米的球形空间。 他试着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往这个储物袋里放，尤其是现金。 下一秒，储物袋中便多出一堆杂物。 “虽然比不上灵能空间那样好用，但有了这个东西，很多事情都会方便不少。” 想到这儿，高启强将储物袋重新收进个人面板的物品栏中。 他下意识起身，打算去药材市场看看，可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我去！”高启强赶紧坐回地上稳住自己，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储物袋也太耗人了吧，不过就是滴血认主，再放点东西进去，居然就虚弱成这样？” 他在原地缓了半个多小时，才总算缓过神来。 “不行，得赶紧提升身体素质。 要不然，光是存个东西都能累瘫，以后还怎么做事？” 这么一想，他看了看时间，也打消了去市场的念头。 直接到附近药房，按第一阶段的药方配了十二副药，花掉了整整一条华子。 没办法，虽然这些药材都不算难买，但里面还是有几种价格不菲的品种。 十二副药里，一半内服，一半用来泡澡，一天一副，正好用六天。 一个月三十天，就得五条华子，放在2000年这个时代，这价格真不算便宜。 买完药后，高启强又挑了个砂锅专门用来煎药，然后就回了自己在这世界的住处。 旧厂街的老家属楼楼道里光线昏暗，他一手提药，一手拎锅，一路上不少邻居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高，你这是买这么多药干嘛？” “身体有点不舒服，得调理一下。” “你这脸色看着是不太好，有病可不能拖。” “已经买了药，吃吃看呗。” “强子，你是生病了？” “嗯，婶子。” 这样的对话一路上不断重复。 等高启强走到自家那层楼时，整个旧厂小区几乎都知道高启强病得不轻，天天靠吃药过日子了。 到了自家门口的铁门跟前，他抬起脚敲了几下。 “哐！哐！哐！” “开门！” 这扇铁门做了防盗处理，还加了防攀爬装置。 旧厂街这片治安不算太好，小偷多，高启盛和高启兰又都在学校住，只有他一个人在家，为了防止家里被偷，特意装了这道门，顺便把整个楼道也围了起来。 以前他最喜欢坐在这扇门前的小椅子上喝茶、吹风，一边回忆过去，一边憧憬未来。 听到敲门声没多久，铁门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是弟弟高启盛打开了内门。 “哥！” 他赶紧跑出来打开铁门，一看到高启强手里提着药和锅，脸色就变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买了这么多药？你生病了？” “回家再说。”高启强说着，直接跨过弟弟进了屋。 “哥，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高启盛紧跟着进门，一脸着急。 “先关门。”高启强淡淡地说。 “砰！”门被关上。 “启盛，我今天把鱼摊退了。”高启强开口。 “哥，你真生病了？是不是很严重？”高启盛急得声音都变了。 以他对哥哥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病得厉害，绝不会放弃他们全家赖以生计的鱼档。 “启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高启强反问。 “真话！”高启盛毫不犹豫。 “那我说了——我没病。”高启强笑着。 “啊？”高启盛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又觉得这肯定是哥哥在安慰他，“哥，有病咱们就去看，鱼摊退了没关系，我快毕业了，等我工作赚钱，咱们一起撑这个家！” “启盛，我相信你的本事。”高启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身体没问题，只是最近确实有些累，所以配了几副补品，还跟人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法子，想趁这段时间调理一下。” “赚钱养家的事你别操心。 等过了年，身体养好了，我自有办法挣钱。 你呢，先把这学期学完，到时候你想去魔都、京城也好，回家来也行，全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肯定回来！”高启盛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高启盛心里，哥哥就是天，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回来也好。”高启强笑了笑，“咱们京海虽说比不上魔都和京城，但也挺有潜力。 到时候咱哥俩一块儿合计合计，做点小生意，也能过得不错。” “哥，你真没事？可你脸色真的很不好。”高启盛根本顾不上谈未来的事，连学校他都不想去了，生怕哥哥出什么意外。 “真的没事，就是累着了。”高启强笑了笑，“你不是二月底才开学嘛，过完年还有不少时间，到时候我是不是有事，你自己一看就知道了。” “好！”高启盛赶紧点头。 “对了，小妹有没有打电话回来？什么时候能到家？”高启强问。 “下午打过一个，说年三十前一定回来。”高启盛答道。 “让她早点回来吧，过年那会儿最乱不过了。”高启强皱了皱眉，“女孩子寒假打什么工，吃穿用度我还能亏待她？” “好，我等会儿就给她打。”高启盛点头应下。 “也不急这一时，先去外头过道支个小炉子，生火熬药。”高启强说着就要去洗药锅，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外面你就说我不太舒服，要吃药调理。” “为啥要这么说？”高启盛一听，又有些担心，怀疑哥哥刚刚的话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自有用处。”高启强笑了笑，“你现在别问，之后你就明白了。” “哦。”高启盛一脸疑惑，总觉得哥哥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可从长相、口音，到说话的样子，又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实在让他想不明白。 这边高启强开始熬药，菜市场那边，老赵却被唐小龙、唐小虎两人堵住了。 “老赵，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唐小龙扫了一眼鱼档，“高启强人呢？” “哎呀，小龙哥、小虎哥，来来来，抽根烟。”老赵赶紧擦干手，掏了包双喜出来，殷勤地递上烟，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启强啊，他不干了，鱼档转给我了。” “他不干了？”唐小龙接过烟，一脸纳闷，“啥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下午的事。”老赵连忙答道，“直接找张主任办的手续。” “张主任？你们不知道这儿的事都归我们管吗？”唐小虎不满地推了他一把。 “知道知道，该交的我一定交。”老赵被推得晃了晃身子，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小龙哥、小虎哥，平时没少照顾我，这些规矩我都明白。” “你明白个屁……”唐小虎刚要开口训人，却被大哥拦了下来，“高启强干嘛突然不干了？” “我一开始也不清楚，刚刚有老街坊来买鱼，随口提了一句，说高启强买了不少中药和药锅回来，脸色难看得很，估计是病得不轻。” “病得不轻？”唐小龙沉思片刻，觉得这事听起来挺靠谱。 其实鱼档这生意表面看着不咋地，实际上利润可不小。 按高启强的说法，他每条鱼赚两块五，看似不多，但积少成多，收入相当可观。 而且整个市场里，不是谁都能像他那么实在。 杀鱼的时候秤不好校，很多人就在这上面动手脚。 老赵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但手脚不干净，还经常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甚至把死鱼当活鱼卖。 同样是卖一条鱼，高启强赚两块五，他至少能赚五块。 这也是为什么高启强愿意把鱼档让给他的原因——他清楚，唐小龙兄弟迟早会找麻烦，与其让自己这样老实人吃亏，不如让个本就不太干净的人去顶雷。 换作是和他一样的老实人，还真下不了这个狠心。 “对，听说那天他脸色特别差，还有人看见……”老赵一脸神秘，话到嘴边又停住。 “你倒是说下去啊！”唐小虎皱了皱眉，催促道。 “听说高启强可能得了重病，好像是癌症，快撑不住了才把鱼摊让出来。”老赵压低声音，“要不然，他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放弃好端端的生意。” “哈？”唐小龙和唐小虎一脸惊讶，“癌症？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