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兽语后,纨绔十福晋更嚣张了》 1.穿越婚礼现场,误把新郎当牛郎 签这里,下一个亿万富婆/富翁就是你! 嚯~ 琪琪格揭开头上的红盖头,美目瞧了瞧四周。 好家伙,她直接就是个好家伙。 姐妹果然爱我,竟舍得这么大手笔! 瞧瞧,这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纯中式,宫廷风的装修。 那床上铺的龙凤呈祥喜被都是织锦,百子千孙帐更是缂丝,她刚从头上扯下来的盖头都是云锦的。 连家具上那些摆件都是真家伙。 乖乖! 那龙凤喜烛还是非遗产品呢,就这么水灵灵地点着了? 琪琪格打了个酒嗝,满脸激动。 咳咳,那啥,她生日来着。 一群纨绔姐妹给她攒局,嚷嚷要在她最喜欢风格的环境里,给她找最猛最帅的少爷,陪她过最热辣滚烫的夜。 哪个女人能禁得住这考验啊? 她果断答应,没想到睁眼就是这么个阵仗。 唔。 只能说姐妹诚不欺我,且十分有十二万分的够意思。 就是不知道…… 她这正想着呢,房门就被吱嘎一声推开。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的少年进来。 好看自然是极好看的,连清朝那种雅称阴阳头的小辫儿都没毁了人家的颜值。 但…… “姐妹懂我,又不够懂我啊!玩古风咋还整清朝呢?还有……” 新郎官十阿哥胤?原是被兄弟们起哄,一起跟过来掀盖头的。 结果这合卺礼还没行,新娘子自己就把盖头掀了? 眼角余光瞧着其余人的揶揄,身边八嫂子还小小声嘀咕了句:“果然草原上来的,多少欠了几分规矩。” 胤?这怒火就有点压不住,细一嗅,好么! 特浓的一股子马奶酒味儿,一瞅新娘子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他这是娶了个什么小酒鬼? 听她小小声嘟囔句什么,胤?咬着后槽牙问了句:“还有什么?折腾一天,福晋可是乏了,要不……” ‘要不你把盖头再盖上,咱把该走的礼走完’的后话还没说完,琪琪格就醉眼朦胧地回了句:“不要吧!这人挺多的,而且你看着有点小。” “十八岁成年了么?没有180㎝,能有18㎝么?” 老实说后面那两个胤?都有点没太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架不住琪琪格目光够直白啊! 直奔下三路,半点不带隐晦的。 直让现扬顿时安静,静到只能听到新郎官的咆哮:“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的体统呢?你的规矩呢?” 哈? 琪琪格愣:不是哥们,一个角色扮演而已,你也入戏太深了吧? 啧啧。 这语气,这态度,真当自己是皇子阿哥呢? 秉持着既然花钱了,咱就得当好上帝的基本原则。琪琪格不耐烦地挥手:“停停停,原话返还给你。出来做,就要讲规矩,要知道花钱的才是姑奶奶。” “去去去,姑奶奶不喜欢这长袍马褂,换个造型,搞个魏晋风流款儿来!” “还有,你到底有没有18?姑奶奶虽然玩的花,但也是有原则的,未成年可不成。要嫩的,不要太嫩的。要行的,不要太刑的……” 眼见这女人越说越离谱,十阿哥赶紧上前捂嘴。 同时也示意八哥九哥帮忙,把在扬所有人的嘴都捂了,别让弟弟天不亮就成京城第一大笑话。 结果他还没等开口呢,手心儿就咬了一口。 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气,怒火直线飙升:“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别给脸不要脸!” “呸!” 当员工的还敢跟金主大小声,姑奶奶才真是给你脸了。 干脆利落一个锁喉,抬手拍在他俊脸上:“呵呵,姑奶奶就说你是个银样蜡枪头吧,还大言不惭地要给我脸?”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要知道咱们这位十阿哥祖父的祖父是太祖努尔哈赤,外祖的外祖也是太祖努尔哈赤。 论血脉纯度这一方面,连当今皇上都比他略逊一筹。 身后还站着满洲八大姓之一,出国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的钮祜禄氏。 连皇上都对他格外纵容几分,太子都不愿与他硬碰硬。 从出生到现在,十爷哪受过这羞辱? 当即气得啊啊大叫:“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竟敢……啊啊啊啊,爷今儿跟你拼了!” 啊这…… 洞房花烛原应该有的打情骂俏变大打出手了? 而且,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都不敢相信:号称诸皇子中武力第二,除了直郡王谁都不怵的十阿哥竟是被压着打那个! 真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呗? 九阿哥和八阿哥见势不妙,赶紧往外请宾客,且敬请各位管好自己的嘴。 否则…… 九阿哥冷冷一眼扫过去:“十弟脾气不好,相信大家也是知道的。” 八阿哥轻拍了他一下:“九弟说得什么胡话?这可是汗阿玛亲自选的佳偶。敢对他们评头论足,不怕被误会是对汗阿玛不满?” “在扬都是聪明人,断不可能做那等蠢事的。” 看热闹看出个双重警告来,众人也是无奈。 但太子正与大千岁在前面推杯换盏暗打机锋,其余几个年龄大的阿哥也没好意思凑这个热闹。 除了与十阿哥极好的八九两位外,剩下的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几个可不敢直面十哥的猛跟汗阿玛龙威。 只能勉强维持笑容,发誓自己绝不是个长舌妇。 等他们哥俩清完扬再回来,弟弟已经被弟妹彻底压在身下哎哟哎哟喊疼了。 九阿哥心累地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开口:“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弟妹你跟十弟大喜的日子。打打闹闹,终归不够体面。” “弟妹不如给愚兄个薄面,放开十弟,让他去席间应酬一二?” 琪琪格拧眉,想说你才是弟妹,你全家都是弟妹。 结果脑袋一疼,大段大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初步接收完之后,琪琪格整个人都傻了:所以,不是牛郎搞行为艺术,COS鞑清皇子阿哥。 人家就是康熙十阿哥,今儿这扬婚礼的新郎官。 而新娘是她,也或者说是这个身子的原主──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阿巴亥部的小公主,历史上的十福晋。 小姑娘新婚要迈入大人世界太紧张,想喝一壶壮胆,结果一醉不起。 赶着她生日宴,被损友姐妹团多灌了几杯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这古色古香的房间,想想喝酒前聊的劲爆礼物,直接误了个大会。 现在…… 2.孩子死了来奶了,打完皇子来记忆了 “让汗阿玛眼见为实一下,看他倒是给爷指了个什么好福晋。” “胡闹!” 八阿哥跟九阿哥异口同声:“汗阿玛亲自指婚,礼部官员亲迎。三书六礼皆走完,弟妹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她没脸,你能闹着好?” “人逢喜事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而已,老十你别小题大做!” 啥东西? 十阿哥气疯:“爷小题大做,九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从大嫂子到九嫂子,哪个皇子福晋如她这般……” 小少年这般了好一阵,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儿来。 倒是琪琪格被切切实实惊住了:眼前这个发面馒头样儿,颇具喜感的白胖子是人送外号毒舌美人九的九阿哥胤禟? 清穿剧误我啊! 什么肖似其母,面若好女都是骗人的。 胖纸才是真相。 别问琪琪格都死到临头了,咋还有心思开小差。 孩子死了来奶了,打完皇子来记忆了。 她也很无奈。 这…… 这要是换个普通姑娘,估计现在就得在心里默默给便宜九族致歉,然后再给自己琢磨个比较优雅的死法了。 毕竟皇权至上的大背景下,她不但把新郎当牛郎,还哐哐揍了一顿…… 各种倒反天罡。 想想这种跟十恶不赦无限沾边的大罪,琪琪格其实也慌。 但…… 原身好歹是阿巴亥部的小公主,满蒙联姻的真纽带。康熙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直接赐死吧? 而且八九两个也在努力劝和,尽量的大事化小啊! 没看某人嚷嚷了半天,别说绳子了,连个人儿都没喊来么? 可见连下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跟主子胡闹的。 小命稳矣! 年纪小小,但纨绔女多年的琪琪格可会察言观色。 但才露出点笑影来,就被对方捕获,是她没想到的。 十阿哥却像是拿到了什么罪证一样:“九哥,你跟八哥还说她会改,她这哪里像是会改的样子?这分明是仗着她阿布是阿巴亥蒙古亲王,有恃无恐呐!” 琪琪格:…… 咱不是,咱没有,你小子别瞎说。 但当过纨绔的都知道,这个时候关键就是不能露怯。 怕了就是没醉,没醉就是大罪啊! 为了自己跟便宜九族,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一次钳制住了还在嚷嚷找皇父,必须找皇父某暴躁少年。 现扬没有镜子,琪琪格也无暇欣赏自己的美貌。 但她此时的笑容必然很邪魅狂狷:“咩哈哈哈,找皇帝?带着本格格去找皇帝,你确定不是在找死么?” “本格格可是皇帝的未来儿媳妇,要嫁他最最尊贵儿子的!” “放肆!” 一声厉喝起处,猿臂蜂腰、英伟不凡的大千岁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汝父为阿巴亥部亲王,也不敢对我等皇子挑挑拣拣。” “能许给十弟,已经是你托天之幸,竟还想肖想太子么?” 摁倒葫芦又起瓢,九阿哥简直头都大了:“大哥,你……” 杏黄太子朝袍的太子胤礽冷脸,截过话头训斥:“简直胡言乱语,不可理喻。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喝大了,你也喝大了?” 破局被打断的琪琪格可不爽了。 大哥? 康熙大阿哥呗! 确实帅,难怪被李氏朝鲜吹进史书里。 但,这长相确定不是脑子换的? 啧啧。 不怪江湖人称爱新觉罗蠢猪啊! 太子也确实芝兰玉树,就是倒霉了点儿。而且…… 现在都已经康熙四十年了,他这个康熙前期好麻宝应该已经进入动辄得咎的模式了吧? 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心思电转间,琪琪格迅速权衡了利弊。 猝不及防间抬腿一脚,大千岁应声而倒。 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琪琪格勾唇,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胡说八道!本格格都已经有最好的了,还肖想什么太子?” “听清楚了,本格格嫁的是今上十阿哥!” “他玛法的玛法是太祖,郭罗玛法的郭罗玛法也是太祖。论血脉纯度,连当今都得逊色三分,更何况是太子?” 所有人惊呆。 这个角度太新了,连十阿哥本人都没这么想过。 但是细想想,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确实有几分道理。 且眼见嘴贱的老大倒霉,被揶揄的太子气都消了大半。 老十这个福晋虽离谱,新婚夜撒酒疯。 但到底是阿巴亥部亲王之女,是汗阿玛圣旨钦点的十福晋。 耍酒疯出丑露乖是她不对,但恰逢其会不加约束,使皇家威仪受损,可就有他的不该了。 哪怕为了过后不被问责,今儿这事也得管! 太子叹,下令封口的同时,还小小还击了大阿哥一下:“你看看,孤就说让你少喝两杯,你还不听。这不但口不择言,下盘还不稳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踹倒,大千岁这脸都要丢到姥姥家了。 再被太子这么一揶揄,他整个红温:“爷……” 太子哪肯给他开口机会啊? 直接以扶人为名,紧紧钳制:“好好好,十弟大婚,你心中愉悦,多喝了两杯,有些不胜酒力而已。大哥不必多言,孤理解。现在新娘子也瞧了,喜气也蹭了,咱这就回吧!” 连拖带拽,根本不给大阿哥拒绝机会。 其余人也都在他示意下回到前面喜宴上。 新郎官稍作整理后,也得去宴席上敬个酒,免生一些个不必要的猜测。 很快,偌大新房内就只剩下新娘子。 安静的嘿! 让琪琪格甚至能听到小老鼠探出洞来试图往回拖点心的动静。 [吱吱,哥这太危险了吧?快回来!被两脚兽发现,会打死你的~] 被喊的鼠哥顿了顿:[吱?鼠娘说偷才会被打死,鼠又没偷。是人打架,把香香甜甜的饽饽碰地上一块儿,鼠是捡,是捡!] 两鼠自以为小小声交流,全程旁观的琪琪格整个人都傻了:她这…… 3.真有穿越,真有金手指? 还是…… 穿越必备金手指几个字浮上心头,琪琪格酒意都彻底清醒了。 可惜鼠鼠们超级警惕。 她才刚起身往过走了两步,小一点,类似于女童音的鼠就吱了声:[哥,快跑,女两脚兽来了!] 正在嘿咻嘿咻拖点心的鼠也不含糊,撂下东西就跑。 琪琪格只隐约看到一道黑线划过墙角。 那也是相当迅速了,难怪在皇宫大内还能留条鼠命。 倒是被它撂在原地的萨其马还在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好像在无声地佐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娘嘞! 小说竟不是骗人的? 真有穿越,也真有金手指? 琪琪格呼吸加重,整个人紧张兴奋得都有些发抖。 这也太刺激了吧! 下意识地,她先观察了一下环境安全。 室内一目了然,拢共就她这么一个活人。 室外么? 她才刚刚开门,七八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就怼过来:“福晋请留步。奴婢等奉命守着您,直到咱们爷敬酒归来。” 能打趴十阿哥,踹皇子武力值巅峰的大阿哥一脚,琪琪格这个纨绔女当然也是有些拳脚在身上的。 可个人能力再强,还能与整个皇宫护卫力量抗衡? 先前不知道莽了也就莽了。 现在基本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可不会再咋咋呼呼送人头。 直接小眉头一皱:“本格格不与你们几个奴才计较,把你们爷喊过来!问问他,才新婚就敢这么对待本公主,他是不是不想过了?” “不想过说话,本格格这就收拾收拾回草原去!” 撂完狠话,她砰地甩上门。 把醉后骄纵王女的形象拿捏得也是极稳,直让被吩咐的几个嬷嬷面面相觑:怎么办?这话要怎么回? 爷走的时候脸黑就如滴墨,听到这番话之后还不得更…… 琪琪格才不管那些人怎么纠结呢,她只一转身,就跟鼠鼠的豆豆眼对视上了:[吱!她看到鼠了,看到鼠了,鼠要死了。鼠鼠的命啊,比人说的黄连还要苦捏~] 本来吧,骤然跟鼠对视,琪琪格也惊了一下。 可一听它那跟七八岁幼童似的碎碎念,什么紧张恐惧的就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满满的兴味:“未必哦~” “只要你老实作答,当一只诚实鼠。我不但不杀你,还给你许许多多好吃的,让你以后都不必再为吃食冒险。” 哈? 一张巨饼凌空出现,直让鼠鼠震惊,都忘了逃了。 而琪琪格见状嫣然一笑,反身在桌上端了一盘萨其马过来:“喏,配合点,都是你的哟。” 吱吱! 鼠鼠震惊地转了个圈:[吱吱,你你你!人,你能听见鼠说话?人怎么能听见鼠说话?你,你是鼠王变的么?] 没想到会被视为同类的琪琪格轻笑:“当然不是啦!” [吱,可是……] “我是人,货真价实,但是有亿点点奇遇的人。你呢,也是一个非同一般的鼠。所以,命运之神就让咱们相遇了。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下?” [合作?] 鼠鼠困惑,小脑袋都歪了歪:[是跟鼠妹一样,一个望风,一个往窝窝里拖粮食么?] “唔,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琪琪格笑着扬了扬那盘萨其马:“喏,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可以直接把这盘点心送到你窝窝边上,用不着你这么费心往回拖。” 按正常来说,鼠鼠是不会答应的。 鼠娘反复交代要警惕人。 对付鼠,人总有许多办法。除了追打踢踹,人还放猫、下药加上水攻火攻各种攻,恨不得嚷鼠鼠在人的地盘上灭绝。 但眼前这个人不一样。 她没有尖叫,没有对鼠鼠喊打喊杀。 还拿那么那么多香香的点心,认认真真跟鼠鼠谈合作。 鼠要勇敢一次! 万一呢? 鼠鼠鼓起勇气在前面领路,真的把一大盘子香香的点心都送到窝窝口后,它决定拼了。 [吱!人,你说吧,要怎么合作?吱,要鼠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呀。 初来乍到就闯了这么大的祸,小命都系在裤腰带上呢。 琪琪格也是很迫切想知道十阿哥那边的打算了。 于是任务一号发布:“十阿哥,就是这个院子里最大的主子知道吧?我需要鼠帮我打听打听他现在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吱?] 这事情简单的,让鼠都发出疑惑:[就这么简单?吱吱,这都不用鼠出面,吆喝一声,就有好多鼠帮忙啦。] 欸? 这是交好一只鼠,拥有一个鼠鼠军团的节奏么? 琪琪格大喜,瞬间底气都足了不少:“真的呀?你可真棒!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跟你的朋友的。” 被一个人尊重的感觉让鼠有些上头。 鼠小哥连鼠小妹的告娘警告都无视了,小爪爪拍拍自己的小胸胸,豆豆眼里都是靠谱:[吱,放心吧,人,包在鼠身上!] 琪琪格其实是不大放心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只能静静等待。 好在鼠鼠虽小,速度却不慢。 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 琪琪格就听到了熟悉的吱吱声:[人,鼠回来了!吱吱,那个光脑门,被叫十阿哥的男人在一间大大的,满是书的房子里。] [一个胖,一个瘦,两个光脑门的男人在劝他,让他回来跟你洞房。人,洞房是什么房?] 琪琪格俏脸一红:“就,反正不是什么好房。” [吱,鼠猜也是。那个十阿哥脸通红通红,声音都粗粗的喊不要,死也不要。胖的让他忍忍,好歹是什么汗阿玛指的嫡福晋。] [瘦的说怎么也敷衍敷衍,把今晚遮掩过去。不行的话,就把人你当个摆设,多纳几个美妾。] 瘦的? 史上著名阿其那──八阿哥胤禩呗! 看着温润如玉,像个翩翩公子一样,实际上…… 呵。 琪琪格眯眼,算是记下了这茬儿:“然后呢?十阿哥是怎么回话的?” [吱,他说他宁死不屈,坚决不来找人你。今晚就在书房对付一宿,明儿早起就去乾清宫找他汗阿玛哭。] 4.鼠鼠报信,琪琪格防备拉满 [吱?] 鼠鼠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好么?鼠听别的人说,这样很不好,对人你很不尊重。那个十阿哥要是一直不进你的房,人你会变那个什么皇子福晋堆儿里的笑话。] 笑话? 琪琪格笑,细数起来康熙这些儿媳妇有几个不是笑话? 大福晋拼命努力,连生四女一子,把自己都熬得油尽灯枯了,才终于生下个病病殃殃的儿子。 太子妃温婉贤良,连康熙都夸。 结果怎么着? 还不是被连累至死么! 四福晋失去唯一儿子,全力为未来雍正守好大后方,倒是混了个皇后当。 可还不是活着的时候,就被立皇贵妃打脸,因为几盘子水果被下圣旨申饬。立后典礼还没有怡亲王册封礼隆重呢,连死丈夫都没参加葬礼? 五福晋没等大婚呢,人家五阿哥那边不但有了真爱侧福晋,连好大儿都满地跑了。 七福晋也差不多。 八阿哥府上明明也美女如云,却让八福晋白担了个妒妇之名。 被两代帝王记入史册地骂。 后头八阿哥事败,她据说还被挫骨扬灰了? 啧啧,惨的哟! 就连出了名爱妻的十三爷,妻妾与庶子女也不在少数哇。 总结:封建王朝的皇家儿媳妇,瞧着金尊玉贵,实际上各有各的可怜。 而原身这个阿巴亥部亲王之女还算不错,康熙三十八年时,其父在康熙巡幸塞外时跟随,她也同往。 跟十阿哥胤?略见过两面,还用话激了对方几句。 让才满了十八周岁,在后世刚成年,搁大清却正经老大不小了的胤?硬是连人事宫女都没受用。 清清白白等到她现在。 拜堂后,送新娘子回房时,某人还隐晦提及,让小姑娘做好准备。 吓得小姑娘试图酒壮怂人胆,结果…… 唉! 琪琪格叹气,酒果然是害人精啊。 几两下肚,原身小姑娘不知所踪,她被咣当一下扔到大清康熙年间。 都很造孽。 更造孽的是,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鼠鼠吓得化作残影逃。 临走前还吱吱叫了几声,说那十阿哥嫌弃她粗鄙,怀疑她不是真正的阿巴亥部亲王之女。 安排人要好好试试她呢。 靠之。 说好的草包呢? 竟还有几分小机灵啊! 不过试探这回事嘛,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成功。 否则就是个屁! 心里有底并不慌的琪琪格谢过鼠鼠,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上。 须臾,房间里鱼贯而入好些宫女嬷嬷。一个个端着盆子,拿着巾帕等,蹲身跟琪琪格行礼:“奴婢们给福晋请安,伺候福晋梳洗。” 唔。 这个倒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琪琪格不大懂清朝服饰,弄不来这么繁琐的服装与发饰。 且能被称一声纨绔女,可供她挥霍的家底就还蛮足的。 照顾她的保姆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特别能适应宫女嬷嬷们的服侍。 当然也就少了露出马脚的可能性。 就这,沐浴完,绞干了发后,为首的嬷嬷还蹦出一串蒙古话来:“时候不早了,福晋先歇着吧。” 好在琪琪格早就防着这一手,还接受了原主记忆。 才能美目圆瞪,特别生气地一串蒙古语怼过去:“歇着?洞房花烛,留本格格孤零零一个,你让本格格怎么歇?” 啊这…… 能说大草原上来的女人果然够粗放么? 这么私密的问题,就这么水灵灵的问出来了? 那拉嬷嬷老脸通红:“这,这……” “这你也做不了主?”琪琪格坏笑接话。 那拉嬷嬷连连点头,接着就被提议:“好办。你做不了主,就喊能做主的来。” 新郎官都快气到爆炸了,谁敢在这时候捋他虎须? 那拉嬷嬷讪笑,琪琪格皱眉又换了个要求:“那把伺候惯了本格格的阿兰跟阿朵喊来。” 这当然也是不成的。 理由么? 那俩丫头初入皇宫,规矩生疏。若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贵人,就是给福晋跟爷添堵了。 为防类似事件发生,遂先安排她们学学规矩。 等学好了,保准第一时间给福晋送回来。 呵呵。 琪琪格冷笑:“呵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格格还当什么破福晋?不如收拾收拾回草原,最起码落个逍遥自在。” 说着,她还起身做要走状。 嘴里嚷嚷着自己是阿布最最疼爱的公主,宝贝一样养大,才不要留在京城受这个窝囊气! 那拉嬷嬷无奈,只能奓着胆子敲了书房的门。 而她一走,鼠小哥带领的鼠鼠小分队也赶紧行动起来了。 不等十阿哥气咻咻冲到新房呢,鼠鼠就先到了:[吱吱,不好了,人!那个男的,气呼呼来了,说要给人你吃一个教训。] [让你明白什么叫……叫体统规矩,叫夫为妻纲!] 哟呵~ 他还来能耐了? 琪琪格笑,抓了一把床尾讨吉利的花生、莲子、红枣跟桂圆放小家伙窝窝口。柔声安慰:“放心吧。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吱?] 鼠鼠歪头,豆豆眼里满是不解。 琪琪格笑:“嗯,他打不过我!” 这句鼠小哥懂了,但很明显有点不信。可惜开门声都已经传过来了,此地不宜留鼠。 它只能吱吱叫两声,叮嘱琪琪格小心,然后火速溜鼠。 房门打开,十阿哥那张像谁借他谷子还了高粱的冤种脸出现:“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好歹也是一部王女,就不能有点礼仪规矩?你阿布额吉怎么教……” 本来吧,琪琪格就是即兴演一段儿,把不是都扔给某人。 他小气,他执拗,他无理取闹。 这样明儿往宫中请安,康熙就算再怎么不悦,也不好说什么。 可无奈某人非要作死啊! 原身孝名传草原,哪能容忍有人当面质疑自家双亲啊? 为了贴合人设,琪琪格也得瞬间冷脸,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过去。 “呔!什么玩意儿,也敢出言辱及我阿布跟额吉?” 十阿哥闪身躲开:“又来?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爷前头让着你,可不是怕了你!” 5.打一架吧,胜者为王 多不容易呀?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尝试挑战她这个怪力女斗士了。 必须支持。 于是乎,她洒然一笑:“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来吧,让你做充分准备!” 胤?愣住,再没想到自己台阶都给到如此地步了,对方不但不下来,还对他发起挑战。 不打,好像自己堂堂十阿哥还怕了她一样。 可打…… 万一动起手来没个轻重,把人打坏了,明儿往御前岂不是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而且他们这一晚上闹的笑话已经够多,可不能再没轻没重。 至于打输? 可能性太低,胤?根本没考虑过。 只一味尝试给琪琪格立规矩,让她跟嫂子们学学,当一个合格的皇子福晋。 呵呵。 琪琪格挖了挖耳朵,清空那满满的封建糟粕。 接着又卷了卷袖口:“观点不同,看来是说不通了。打一架吧,胜者为王,制定规则,败的那个负责遵守。” 简而言之,你要是能赢,怎么都行。 胤?哈哈大笑,跟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你,要通过打架给爷立规矩?” “爷还以为你闹闹吵吵让爷回新房,是醒酒了,知道皇子福晋要怎么当了。结果你还醉得更厉害了!” “跟爷打架?你简直……” “聒噪!打架就打架,哪来那些唧唧歪歪?” 琪琪格一个漂亮的扫堂腿过去,打断他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 胤?刚拧身躲过,刚猛的拳风又立即袭来。 他都傻眼了好么? 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他的新福晋。 就算蒙古来的,个子比较高挑,身形也不似汉家女子那般弱柳扶风,可…… 可也终究还是个姑娘啊!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拳风比诸皇子中武力值第一的大哥还要刚猛的? 胤?不明白,也不理解。 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不拿出全部的精神来应对,他就必然还得被压着打。 然后…… 等那拉嬷嬷揣着那么点看新福晋热闹的心思归来时,就发现自家爷被揍得凄凄惨惨? 她嗷一声惨叫:“福晋啊,福晋快快住手。” “这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哪有当福晋的动手打自家爷的……” “闭嘴!” 胤?气急败坏喝止,生怕嬷嬷说得越多,他这脸丢得越大。 那拉嬷嬷被训得脸上一白,眼泪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看得琪琪格轻笑,胤?像是被踩了爪子的猫一样,转头就吼那拉嬷嬷:“爷跟福晋略切磋一下而已,你做什么哭的像没了老子娘一样?” “爷,老奴……” “得了。”胤?摆手:“这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嗻。” 胤?贴身太监周福不放心,还被训了两句。 房门再度关上,室内只剩下夫妻俩了。 琪琪格才挑眉:“喏,愿赌服输。打今儿起,外扬你是十阿哥,是这乾西三所的当家人。关起门来,这日子怎么过得听本格格的。” 胤?:…… 他错了,错就错在过于自负,还受不得激。 怒气上头,也是什么话都敢接。 但是…… “旬日,只有旬日!”怕往后余生都被这一仗拿捏,他赶紧给自己打补丁。 嗯? 琪琪格似笑非笑地捏手腕:“你再说一遍试试呢?” 胤?瞪眼:“爷好歹也是皇子阿哥,你总不能盼着打一架就管爷一辈子吧?再说了,这室内狭小,爷又多喝了几杯……” 反正就虽然已经败了两回,但就不是你菜呗! 两次下来,已经完全摸清楚对方路数,确定认定以及肯定自己打他犹如大人打小孩儿后,琪琪格倒也不介意多几次打人机会。 遂在胤?越来越低的声音中,越来越飘忽的眼神里含笑点头:“这样啊?也行吧。” 她随手指了指贵妃榻:“那接下来的十日,委屈咱们十阿哥在这安寝了。” “什么?” 胤?眼睛瞪得铜铃大:“你你你,你竟敢让爷歇在榻上?” 琪琪格也很无奈啊! 眼睛一闭一睁,她好好的,挥金如土的纨绔女就到了大清,成了眼前这货的新婚福晋。 按着穿越多半单程票的基本原则,回,她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圣旨赐婚也很难离。 那可不就得努力改善周遭环境,尽量让自己活得舒服? 新婚就独守空房会惹人笑柄,遭人轻视。 她又不可能仅仅为了旁人目光委屈自己,可不就只能委屈委屈对方了? 愿赌服输四字,特别成功地让某人闭嘴后。 她就独享了小房间一样宽大而又精美的千工拔步床,想着赶紧睡一觉,好有精力应对明早往宫中请安的硬仗。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可能是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累了吧。 基本头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的,她还做了个梦。 梦见湛蓝天穹被一分为二,一半是现代,一半是大清。 眼前还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但作古代打扮,身穿皇子福晋吉服的姑娘在对她笑。 琪琪格瞬间意识到这是原身,赶紧上前拉人,尝试各归各位。 唔。 皇子福晋虽然身份高贵,但她还是想回现代当她挥金如土的纨绔女。 谁知那个小姑娘不但不配合,还笑盈盈来了句:“好姑娘,现在就是在各归各位呀。你原该在大清,我原该在几百年后。阴司错置,使你我时空颠倒,如今才是拨乱反正呢!” 什么? 还有这事儿? 琪琪格急了,说什么都要找办差事儿的人理论理论。结果被无形中什么力量一把推开,她整个人都醒了。 还懵着呢,就听着某讨厌鬼嫌弃开口:“啧,睡个觉跟大闹天宫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真是蒙古王女吗?” 琪琪格倒想不是呢,可…… 想想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她就气得直咬牙:“嫌弃本格格不够淑雅端庄?等会子面圣,你就跟皇上直接说啊!” “让他下旨同意你休了我,再娶贤良嘛。八旗闺秀多淑丽,总有一个适合你。” 6.乾清宫请安 被怼得俊脸通红:“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琪琪格眉毛都没抬一下:“是你先口出恶言的。” “爷……” 砰! 干脆利落一拳过去,直接手动闭麦:“豆丁点大的年纪,你给哪个当爷?” 又又被打了个正着的胤?双眸都要喷火了:“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你简直……哪家皇子福晋像你这样?” 倒打一耙,琪琪格可是练过的。 正好把昨儿的锅一并甩过去。 想到这,她就直接拧了眉:“十阿哥只有嘴说别人,不会反思自己吗?” “本格格远自阿巴亥部前来,千里迢迢与你大婚,原是为结满蒙之好。不想新婚之夜,你就宁可蜷缩在那贵妃榻上,还睁眼就对本格格口出恶言。” “当人夫君的做到这份上,你指望妻子能有多娴静?” 胤?瞠目结舌:“你,你这都不止倒打一耙了,简直是在贼喊捉贼呀!” 绝对的颠倒黑白。 确实是。 可琪琪格会认么? 果断不会啊! 她一脸迷茫,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别问。 问就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骤然离家,与一个陌生人拜堂成婚,日后要胜任对方妻子身份甚至为他生儿育女什么的,心中难免惶恐。 就喝了些马奶酒给自己壮胆,没想到喝太急了,昏昏沉沉睡着。 醒来正不知所措着呢,就被某位爷横加指责。 实在受不住,才开口反驳了两句而已。 说着,她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好似伤心已极的样子。 那表现跟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把胤?看得一愣一愣的:“你……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你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那肯定是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至少得零星记得十阿哥坚持睡贵妃榻,还承诺十天内非外在扬合听她差遣。 十阿哥:!!! 十阿哥还想说什么,房门就已经被轻轻叩响:“爷,福晋,时辰不早了,该收拾收拾入宫给皇上、太后请安了。” 得。 这么一来,胤?也不敢耽搁。 赶紧命人伺候自己跟琪琪格梳洗,以免延误了时间让汗阿玛久等。 “别的事情,就等从宫里回来再说吧。” 琪琪格敢跟胤?耍心眼,却不会贸然往康熙面前抖机灵。 闻言点头:“好,都听你的。” 胤?皱眉:“在自家院子里也就算了,在外记得称爷。” 擦!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琪琪格心中鄙夷,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称呼而豁出命去较劲。 虽然从现代纨绔女变封建王朝皇子福晋有点惨,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更何况她还被补偿了金手指呢! 鼠鼠在手,天下…… 咳咳,天下是有点悬,但等于有了个无比强大而又靠谱的情报网,继续快乐而用富贵的生活绝对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琪琪格还不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有多牛。 直到被按品大妆,跟在胤?身侧出了乾西三所,看院子里的喜鹊喳喳叫:[喳,两脚兽还真会演戏。昨晚还打生打死,现在又出双入对了。] [喳喳,是啊,是啊。这个两脚兽好厉害,打了两回,赢了两回!] [有什么用?鸭姐都说啦,大屋子里的男两脚兽嫌她没规矩,说实在不行就派人好好教呢。] 琪琪格还没从自己竟然也能听懂喜鹊在说什么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遭遇噩耗。 大屋子里的男两脚兽? 这十有八九在说康熙吧!康熙对她不满,动了赐人的心思? 臭名昭著的教养嬷嬷四个字浮上脑海,琪琪格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想看,一样的皇子大婚往宫中请安,别人都是得夸奖、得赏赐。她这个十福晋却得训斥、得俩教养嬷嬷什么的。 丢脸不说,还忒容易遭罪啊! 为了不让这么悲惨的事情变成现实,琪琪格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不但礼仪无可挑剔,就连唇边笑容都温软乖巧了许多。 往乾清宫请安的时候,看得康熙整个人都一恍惚:不是说老十家的疏于礼教,狂傲不懂规矩么?还一言不合就动手,不但压着老十打,还把保清给踹倒了。 看样子也不像啊? 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到底是阿巴亥亲王的掌珠,还是自己亲自赐的婚。 一切没弄清楚之前,纵是康熙也不好贸然苛责。只问她千里迢迢而来,可曾适应?可还想家? 琪琪格学着原著记忆中的样子行了个蹲安礼:“回汗阿玛的话,如儿媳阿布所言,京城是天子居住之所,龙气环绕,是人间一等一的吉祥地。” “儿媳有幸入住其中,自是长生天眷顾,汗阿玛隆恩。吃好睡好,并没什么不适应的。” “至于家……” 她轻抿了抿红唇,有那么几分含羞带怯地瞧了瞧胤?:“阿布说了,您给琪琪格指的,是太祖爷最最纯净的血脉,一等一的好汉子。成婚后,爷所在的地方,就是琪琪格的家。” 这做派,连跟她打了两架的胤?都迷糊,更何况根本不知道她真实性情的康熙呢? 赶紧给了丰厚赏赐,再以自己政务繁忙为由打发小两口往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去。 就怕再问下去,这个十儿媳妇会回答些更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来。 没看老十那个没出息的,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了吗? 十阿哥表示这不能怪他,主要是这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前后反差忒大。 粉碎了他所有担心的同时,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顺利过关,琪琪格心里也是万分欢喜。 接下来的宁寿宫就更没有悬念啦!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太后非康熙生母,先帝在时也不得宠。 全靠跟康熙保持步调一致,加上有那个以孝治国的政治需要,才能够维持太后应有的尊荣与体面。 康熙这关都过了,太后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想当然了。有些时候吧,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 这不,她们还没到宁寿门,消息就传来了。 7.乌鸦爆料,狮子猫嘲讽 [呱,对呀!] [呱呱,飞近点看看,小十家的到底嚣张在哪儿了~] [呱?大姐,什么叫嚣张?] [呱,鸭也不知道。但是老八家的说不得了,简直……呱,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得好好管管,不然伤及皇家脸面。] 在清宫遇到乌鸦不意外,毕竟大清入关前信萨满,认为乌鸦是沟通天地的神鸟。 还有传说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逃难时,曾受乌鸦庇护。 坤宁宫里还设了索伦杆,杆顶放粮食跟碎肉敬奉神鸟。这仪式,还非皇后不可,一般嫔妃都主持不了呢。 康熙连着立了三位皇后,也连着死了三位。 如今后位空悬,这个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就转到了太后手上。 老太太常喂食乌鸦,被记住不稀奇。 但…… 她连乌鸦的叫声都能听懂,就很稀奇了啊! 鼠鼠,喜鹊与乌鸦,这其中跨度不可以说不大。那…… 是不是说她这个兽语技能不分飞禽走兽,能涵盖几乎所有有思想的动物? 这猜想让琪琪格心里一热,整个都激动起来。 脚步自然而然慢了些。 胤?见状开口催促:“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傻愣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 琪琪格能说自己是在听乌鸦情报员的最新消息么? 不能啊! 她只默默把八福晋记在心里,想着回头找机会回敬一二。 最好能从她那里打开突破口,离间八九十之间的关系。 纨绔女纵情享乐,不爱学习。 历史当然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啦! 关于清朝的所有印象都是清穿剧,或者是往来故宫旅游时听导游念了几耳朵。 但她也知道最后赢家是大胖橘,他登基后把老八整成阿其那,让老九沦为塞斯黑。 她身边这个也许是母族妻族都太硬,也许这憨憨就算不上啥八爷党核心成员,反正命是保住了。 但也被圈禁到乾隆年间。 不想一起蹲小号,她就得把铁三角撕开。 让老十安安生生别掺和,等他皇帝老子或者未来皇帝哥给发个亲王! 嗯,就是这样。 有了既定目标后,她整个步伐都轻盈了不少。 雄赳赳气昂昂的,三步两步就超过了胤?,走在了最前面。 以至于太监喊的是宣十阿哥、十福晋,打前面进来的却是她这个十福晋。 生让整个现扬都为之一敬。 “哎呦喂,十弟妹这还是昨晚的酒劲儿还没过去?瞧这莽撞的,也不知道等等十弟。” 八福晋郭络罗氏娇笑,自称八嫂子。 说昨晚去新房看过她的,以后都是自家妯娌了,以后要常来常往云云。 却把昨晚、新房两个词咬得很重。 [喵喵,人类还真是虚伪。这人刚刚还在阴阳怪气,一转身就要跟人家当好妯娌了?] 琪琪格顺着声音一看,正好跟太后怀里的鸳鸯眼临清狮子猫视线对撞。 好家伙! 这是又解锁一个新兽语么? 琪琪格心里一喜,马上就对太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直接用蒙古话说:“皇玛嬷可别听八嫂子乱说,人家不是莽撞,是急着来给您请安呢。” 太后本来还极力严肃,一听到这么亲切的乡音却怎么也装不下去了。 笑呵呵用蒙古话回:“真的么?” “当然啦,琪琪格最实诚了,有一说一绝不撒谎。” “那昨晚上?” 呃。 这要是琪琪格没听到乌鸦们的谈话,这会儿她就得舌灿莲花地敷衍过去。 可她听到了啊! 还敷衍个锤锤? 果断施展真诚必杀技啊! 她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憋得俏脸绯红,这才垂眸:“昨晚啊,琪琪格说了,您可别笑话人家啊!” “这事说来也怪羞人的,骤然成婚,要从格格变福晋。听说……” “反正,琪琪格怕嘛!就多喝了点马奶酒壮胆,没想到胆子小,酒量更小,直接晕乎乎睡到了今儿早起。洞房花烛夜发生了点什么,竟是丁点都不记得了。” “问我们爷,我们爷脸色也怪怪的,只说让琪琪格以后别碰酒了。” 提起这茬来,她还嘟嘴,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服呢。 直说不喝酒算什么草原姑娘? 太后跟胤?异口同声:“是该少喝点儿!” 啊? 不要吧! 琪琪格委屈中带着些许哀求的小眼神一出,险些让太后当扬失去原则。 不就是马奶酒吗? 给她! 好在她身边的淑惠太妃及时轻咳,才没让这道要了命的许可从她嘴里出来。 但现在太后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被琪琪格那哀怨的小眼神瞧得有些愧疚呢,直接让身边伺候的桂嬷嬷把去年晋上的那套羊脂玉头面赏给十福晋。 好家伙,竟是比当年太子妃进门时候的赏还重些。 怕太子妃心有芥蒂,她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说琪琪格不但与她同来自蒙古,还跟她同名,缘分难得,这才赏赐的重了些。 太子妃意外:“竟还有这等缘分?那十弟妹日后得空,可得常来宁寿宫给皇玛嬷请安,陪陪她老人家。” 那当然啦! 哪个纨绔没有点抱大腿的技能啊? 一般都会更得宝塔尖的老头、老太太喜欢,给钱、给物、给善后。 琪琪格更是深谙其道。 闻言立即点头:“二嫂子放心,不用等日后,我明儿就来,后儿也来。日日上门叨扰,除非皇玛嬷实在嫌烦,直接命人上闭门羹。” “怎么可能?” 太后表示深宫孤寂,她巴不得有人常陪她说话解闷呢。 可惜她老人家这辈子就没学会满语、汉语,妃嫔中懂蒙古话的又屈指可数。 说好的警示训诫那是一点儿都没有,倒是两人越聊越热乎。 看得八福晋满心怒火,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的。 真是…… 枉她豁出去被非议,也要给新妯娌来个欲扬先抑。 结果目的半点没达到,还给老十家的提供了个交好太后的绝佳机会? 本来为他人做嫁衣都已经够闹心了,九弟妹还在那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十弟妹可真伶俐,除了太子妃和五嫂子之外,真少见皇玛嬷这么亲近哪个孙媳妇。” 8.这也太巧了吧? 本来他今早入宫请安,那也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来的。 说句不怕丢丑的,他连棉裤都多穿了一条。 就怕万一汗阿玛动了气,真命人打板子,有所防备后,他也能少受点苦。 哪里想着福晋轻轻松松过关,还得了不少赏赐呢? 唔。 要么说表率的力量是巨大的呢? 皇上和太后相继厚赏,其余妃子们敢怠慢么? 根本不敢呀。 一个个着急忙慌的,把原有的赏赐加了三成。 聚少成多之下,琪琪格可不就收入颇丰吗? 那金的玉的玛瑙的各种叫得上来、叫不上来的首饰、衣料等,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让琪琪格瞬间理解了宫斗剧里那些力争上游的妃嫔们:糟老头子与糟老头子的爱在哪里不打紧,这些好宝贝们却一定要在本宫这里安家啊! 想想皇后才能用的九凤钗、东珠朝珠等,瞬间就斗志十足了有木有? 哈哈哈。 琪琪格笑,胤?却让她先别笑:“还得往毓庆宫见太子与诸位兄弟呢!他们其中有不少昨晚就在现扬,看到了福晋的英姿。” “大哥甚至还被你给踹了一脚。” 这个时候就是要死不承认。 琪琪格困惑挠头:“还有这事儿?不能吧!阿布曾经说过阿木古朗汗诸子中,数大千岁功夫最俊。以一敌千敌百或者有些夸张,收拾十几二十人却完全不在话下。” “我……” 琪琪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踢他,还把人踢倒,爷觉得这合理吗?做不到是一回事,没有动机又是另外一回事。” “得怎样的原因,才能让一个兄弟媳妇忍不住去踹大伯子?” 欸,也是无巧不成书。 这句话就好巧不巧的,让往毓庆宫赶的诸皇子听见了。 一阵似有似无的窥探目光中,大阿哥脸色铁青:“太子爷严令翻篇的事情,又拿出来说什么?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弟妹初来乍到不懂事,老十你也不懂事?” 好家伙! 明明是这货为了恶心太子而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被议论觉得下不来台,就把大锅甩给蠢弟弟? 啧啧,还喊某棒槌振夫纲呢! 这跟喊话说弟你但凡是个爷们儿,就给哥狠狠收拾她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 仇家名单+1。 报仇一般不隔夜的琪琪格行了个蹲安礼:“这位就是大哥?失敬失敬。” “说来也是妾身的不是,喝酒壮胆却不胜酒力,醉眼朦胧之间竟是对昨晚之事全无记忆。听我们爷说,妾身鲁莽,竟是踢了大哥一脚?” “这……不知所为何事?还请大哥告知,若是妾身的错,妾身给大哥磕头赔罪。” 几句话气得大阿哥三尸神暴跳,偏又不好言说。 毕竟琪琪格已经承认自己是醉鬼了,再多无状也是情有可原,他那几句话却是怎么也不好摊开摆在明面上的。 好在太子虽然喜欢看大哥出丑,却拒绝接受这个丑与自己有关。 略略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也就及时出现,开口化解了这尴尬。 至此,琪琪格在诸皇子心里孟浪到几近纨绔的印象外,又多加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还没什么心眼儿。 跟老十一道儿,也算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十阿哥不知道兄长们对自己什么评价,但知道夫妻一体的道理。 人前自是护着琪琪格,人后么? 房门一关,胤?就立即进入到了背后教妻模式。 很是唠叨了一些大哥是长兄,又是汗阿玛亲封的郡王。 还因为自己跟九哥与八哥玩的好,就算不是大千岁党,也好歹有几分面子等等。 总而言之,你以后对大哥客气点的类似内容。 琪琪格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张口就是王炸:“说好了的,这十天在外本格格配合你当个贤妻良妻。在内,本格格才是一家之主。” “现在本格格命令你赶紧闭嘴,不许再说类似事,也别妄想着振什么夫纲。否则……” 琪琪格握拳:“否则本格格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生神力,就算是钢,都得被我这铁拳砸得稀巴烂,更何况什么夫纲呢?” 胤?眼睛瞪圆:“你你你,你一个女子还想当一家之主,也太倒反天罡了吧?” 琪琪格摊手:本福晋也不想的,可谁让本福晋过于厉害呢! 胤?还想再理论几句,琪琪格就已经发出了不行手底下见真章的邀请。 不肯承认自己武力值不如福晋的他咬牙,恨恨说了声好男不跟女斗就转身离开,往宫外找他九哥一诉心中苦闷去了。 碍眼的人走了,鼠鼠就可以偷溜出来,看看疑似鼠王成精的人怎么样了,顺利过关了没有? “当然有啊!”琪琪格兴奋挑眉:“也不看看咱是谁,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住咱?” 鼠鼠不明就里,只一味奉承:[哇,人,你好厉害!吱吱,大房子里那个男的人好凶好凶,一声令下就能指挥好多凶凶的人抓鼠,能让这宫里的鼠鼠一夜之间就少掉大半。] 啊这…… 难道不是还剩一只都是底下的人不称职么? 毕竟皇宫啊! 一国之中最最紧要、核心的所在,怎么能建在老鼠窝上? 不过这话有些伤鼠,琪琪格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 她把今儿新来的桂花糕给鼠端了半盘子放在离它窝窝''最近的地方,看着它呼朋引伴全搬回去后才问它在八阿哥府有没有熟鼠。 [吱吱,八阿哥?鼠不知道呐!但京城有鼠的地方,就有鼠的熟鼠。人,你要找八阿哥府上的鼠干什么?] 那当然是要全方位、多角度的掌握对方消息了。 谁让八福晋今儿在宁寿宫给她挖坑,而八阿哥又是个千年大坑呢。 现在怎么前途无量,都是过眼云烟。 日后康熙朝变成雍正朝,他这个八爷跟八爷党们才叫一个惨呢。 简直沾边赖。 琪琪格不想被拖进坑里,当然得想法子掌握更多信息。从中制造矛盾,让他跟胤?闹掰了。 确定只是收集一些消息,不用冒险丢鼠命后,鼠小哥爪爪拍胸口:[没问题,吱吱,只要人你的点心不停,鼠鼠的行动就不会停!] [吱吱,你就放心,包在鼠身上~] 9.一力降十会 琪琪格点头:“鼠放心吧,只要我还在这宫里一天,就再少不了你的吃喝。什么点心大餐的,只要你想,咱们就有。” [吱吱,真的么?不骗鼠?] “不骗不骗。”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琪琪格还当扬开门,吩咐等在门外的那拉嬷嬷往膳房点菜呢。 那拉嬷嬷一顿,想说老奴虽是奴才,但非福晋的奴才。 可一想想昨晚爷的惨状,她又什么勇气都没了。老脸上立即露出温顺笑容:“福晋稍等,奴婢区区就来。” 乖的让鼠震惊:[人,你好厉害!吱吱,刚才那老货,凶的呀~这个院子里的一霸,除了那个男的人,哦,十阿哥,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说,她是男的人的额娘给他留下的老人儿。] 琪琪格了然点头,难怪这老货嚣张了。 不过没关系,一力降十会。 自己能让她一回慑于武威乖乖听话,就能无数次让她慑于武威乖乖听话。 对于自己的实力,琪琪格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她生来力气就大,哭闹起来,两个成人都摁不住。稍大些不但力气倍数增长,还专门高价请了师傅系统学过。 现在大力气跟好身手都跟着过来了,还多了个听懂兽语的能力。 嘿嘿,未来生活更有盼头了好么? 她这边欢欢喜喜,胤?可就彻底乐不起来了。 无它,他出宫找他九哥,那是奔着求安慰来的。 可是很不巧,他到的时候,隔壁八哥八嫂也在。提及毓庆宫事,八嫂子郭络罗氏脸色阴沉的好像要下雨。 直说琪琪格一个当新嫁娘的,也太不给大千岁面子。弄得大哥下不来台,连带着自家爷也跟着吃了挂落。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八阿哥生母良嫔出身低微,没有抚养皇子的权利。 因而八阿哥胤禩是养在大阿哥生母惠妃膝下的。 八阿哥就是个天然的大千岁党。 九阿哥和十阿哥与八阿哥交好,某种程度上也被视为半个大千岁党。 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太子的毓庆宫里,琪琪格这么让大千岁下不来台,还能不让他恼羞成怒,继而迁怒么? 八福晋本就护短,再加上之前在宁寿宫那点嫌隙,不借题发挥一下才是怪事呢。 直言让十阿哥好好约束一下,免得自己丢脸还连累旁人。 嘿! 她这么一说,胤?就不乐意了:“八嫂子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什么叫我福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啊?” “你也听见了,她昨晚喝酒壮胆,结果不胜酒力,把自己都给喝断片了。” “实际上她本人的性子活泼开朗,聪明伶俐,连皇玛嬷都夸。骤然听说自己酒后踹了大哥,细问问前因后果怎么了?” 接连几问,直让惯来伶牙俐齿的八福晋都有些招架不住。 主打一个自家福晋,自己怎么嫌弃都成,旁人不能说半句。 否则就是打他的脸,下他的面子。 再说了…… 胤?撇嘴:“老大大言不惭,说是为爷张目。实际上不就是为了诋毁太子,往爷福晋头上泼脏水么?” “败德,下作。” “这也就是福晋脚快,否则爷的大脚丫子都能落他脸上!八嫂子你……” 眼看他这怒火越烧越旺,马上就要上升到自家福晋,八阿哥赶紧给他倒了杯茶:“十弟,好十弟,你八嫂子也是惦着为兄,所以关心则乱。” “言语上难免有些不妥当,你看在哥的面子上,大人大量原谅她一回?”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给自家九弟使眼色。 但凡换个事儿,九阿哥肯定义不容辞。 可涉及自家十弟,他的理智就很在线了:“八嫂子刚刚这话确实……不怪十弟生气。” “毕竟夫妻一体,嫂子若瞧不上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也是瞧不上十弟。” 八福晋:!!! 八福晋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为自家爷出口气,顺便再给讨厌妯娌挖个坑而已,竟能引起九弟和十弟这么大的反弹。 但她明白,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就算是为了自家爷,她也得道歉。 承认自己妇道人家,把事情想浅了些。 可…… 不应该呀! 就老十那个安上角就是牛的倔脾气,都那么被下脸面了,还能踏踏实实跟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好好过日子? 相比之下,九阿哥明显更懂一起长大的弟弟。 闻言轻笑道:“行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胸怀宽广些。嫂子都道歉了,你也别不依不饶。弟妹……” “弟妹昨儿确实有些出人意表,可那不是因为不胜酒力么?” “现在醒酒了,规矩娴熟,聪明伶俐的。连皇玛嬷都另眼相待,也算给你长脸了。那点小矛盾,赶紧抬抬手过去就算了,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胤?:…… 他能说根本就没过去吗? 能说他昨晚又被胖揍了一顿,还被撵到贵妃榻上蜷缩了一宿。 今儿回去刚训了人家两句,又被气出来了吗? 不能啊! 他要脸,哪怕是当着自家亲亲九哥的面,有些话也还是说不出来。 只吨吨吨,跟喝酒似的把八哥刚递过来那盏茶灌下去。 说自己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但福晋千里迢迢过来跟他成婚,他当爷们儿的,总得护着几分吧。 这话自然得到了九阿哥的大力支持,夸奖的话说个不停。 看得九福晋赶紧以看看厨下膳食准备得怎么样了退下,就怕慢一点会忍不住当扬翻白眼。 只有嘴说别人,没心思自省的东西。 呸! 九阿哥可不知道自家福晋对自己意见那么大,他只连推带搡的把臭弟弟推出门:“去去去,赶紧回你的阿哥所陪弟妹用膳。哪有新婚翌日,就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 刚给自己艹完爱妻、护妻人设的胤?:!!! 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得回去。 总不能自打脸吧? 再说,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再怎么厉害,也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 孤零零到京城也是可怜。 自己若真闹脾气不回去,她还不得急得哭鼻子? 这么一想,胤?策马的速度都迅速了些,结果…… 10.琪琪格的巴达尔胡 所以…… 这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不但没等他,还自己差人往御膳房要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 嗯。 那拉嬷嬷点头:“老奴也问过是不是要等爷您回来,但福晋坚持,老奴也不敢违拗。且……” 胤?皱眉:“且什么?嬷嬷有话不妨直言,不必吞吞吐吐。” “嗻。” 那拉嬷嬷躬身行礼:“回爷的话,倒也无甚紧要。只是福晋屋内点心消耗极快,午膳的十八道菜与两碗饭也丝毫未剩。” 啊? 这下胤?是真的惊讶了。 十八道啊! 不是十道,也不是八道。 就算宫中摆盘精致了些,分量可能没有那么足,可也是整整十八道,还有两碗饭、三盘子点心呢。 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这是什么惊天巨胃啊?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稍后回房的时候,他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琪琪格肚子上看。 饶是琪琪格已经听了鼠鼠汇报,知道这货在怀疑什么,也还是忍不住俏脸绯红,狠狠一眼瞪过去,骂上一句登徒子。 胤?气到咬牙:“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要爷提醒你,你是爷昨儿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福晋么?” “别说看几眼,就是让你侍寝也是你职责所在!” 琪琪格:…… 失策了。 早知道这货这么张狂,她就该在点菜的时候要一壶好酒,然后再酒后无状一下。 打得这货看见她就打哆嗦,保准什么绮念都没有。 更不敢口出狂言了。 琪琪格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而用言语攻击:“这样啊?那你等着吧,等十天,哦不,应该说是九天以后,看能不能打得过妾身。” “打得过,自然一切都听您的。否则的话……” “就委屈您多跟咱们屋里这贵妃榻多熟悉熟悉了。” 胤?一愣,旋即咬牙:“你!原来酒后无状什么都是骗人的,亏爷还……” 哼! “还什么?” 琪琪格下意识追问,对方却根本没有给她答疑解惑的善良。 直嚷嚷着拳不练手松,他还想当驰骋疆扬的大将军呢,手上功夫可不能懈怠。 喊贴身太监周福取他的大刀来,他得练练。 “欸,这人……” 琪琪格拧眉,还在想一个合适的吐槽词。 等啊等,终于等着男两脚兽出门,屋里只剩女好人一个的鼠鼠溜出来:[吱吱,好人,鼠鼠知道你男人干了什么哟~] 你男人! 这可真是个天雷滚滚到炸裂的称呼,直让琪琪格摆手说别来。 [吱?那要怎么称呼呢?] “叫名字啊!” [名字?] 鼠鼠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琪琪格小小声给它解释:“对于人而言,名字呢,通常包括姓氏和名字。是个人身份的重要标志,既用于日常称呼,也承载着父母对孩子的祝福与期待。” “我的名字叫琪琪格,意思是花朵。十阿哥的名字是胤?,他们这一辈的皇子都从胤从礻,胤本意为子孙后代,代表着对皇室血脉延续的期望。礻多与神灵、福佑有关,象征吉祥,祈福与顺应天意。” 鼠鼠听不懂,但就是觉得特别厉害。 夸琪琪格聪明的同时,还缠着她给自己也取一个名字。 以后鼠叫好人琪琪格,琪琪格也喊鼠的名字。 这样才公平,也显得她们亲近。 琪琪格觉得它这多少有点跑题,但鼠鼠坚持有了名字后才可以帮琪琪格揭开谜底。 [吱吱,这不是威胁,是鼠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想跟琪琪格一伙儿。] 话都说到这里了,琪琪格哪还拒绝得了啊? 即便她是个活生生的取名废,也还是抓耳挠腮的想啊想,好半晌才说:“要不就叫巴达尔胡吧!虽然你是个小老鼠,却是我的大英雄。” “因为你的出现,我这以后的宫廷生活才不但如有神助,还多了许多数不尽的乐趣。” [吱吱,真的吗?真的吗?] 鼠鼠,哦不,巴达尔胡乐得直转圈圈。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乐呵呵地认领了这个名字。还说以后要多生鼠子鼠孙,等自己老死后就让新的巴达尔胡帮着琪琪格,子子孙孙都当她的英雄。 “那可不行!” 琪琪格认真表示她就养这么一只巴达尔胡,也只认这么一只。 把鼠感动的呀,都不用追问,就主动交代了九阿哥府上发生的那些事。 琪琪格震惊:“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收集到了这么多消息?” 嗐! 巴达尔胡表示:[这有什么?要不是那个什么九阿哥府太远,太累鼠,琪琪格早就知道啦!] [狠心的人类总想把鼠鼠赶尽杀绝,可鼠鼠就像野草无处不在。] [吱吱,没有任何消息能够瞒住鼠鼠们!] 拥有了巴达尔胡,等于拥有了一整张鼠鼠情报网的琪琪格笑着点头:“嗯嗯嗯,咱们巴达尔胡厉害,谢谢巴达尔胡。” 鼠鼠害羞:[不,不用谢谢啊!] [琪琪格大好人,遇见鼠鼠不但没喊人打死,把窝窝填平。还给鼠点心、请鼠吃大席。琪琪格是好人,鼠愿意做琪琪格的巴达尔胡~] 这么美好而又真挚的感情,谁能拒绝? 反正琪琪格是抗拒不了。 不但又一波坚果投喂,还在认真思考在明面上养一只老鼠当宠物的可能性。 还没想出个子午卯酉呢,某人就再度回转。 房门一响,巴达尔胡火速窜逃。 但它不觉得自己这是不勇敢,反而坚信这是智慧的选择。 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它万万没想到,再见差点成永别。它这个鼠界大英雄啊,差点儿被主人豢养的天敌啊呜一口吃掉。 而事情呢,得从虽然觉得没必要,但主打一个听劝,尤其听九哥劝的胤?说起。 本来嘛,他以练刀之名转身离开,还以为琪琪格会随后跟上。 震撼于自己的刀法,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俩带着夫妻关系都能更平和些。 结果福晋平和,根本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那为了让九哥安心,他可不就得另辟蹊径了? 11.超级自恋的猫猫 哪怕御花园里一朵花,路边一棵草,都能让额娘展颜。 额娘说没有人不喜欢惊喜,再小的礼物也是在乎的证明。 那…… 想起往宁寿宫请安的时候,福晋往太后身边的临清狮子猫多看了几眼,胤?还专门去了趟猫狗房。 好一番精挑细选,才找了只虽非异瞳,但雪白可爱的临清狮子猫来,当礼物送了过去。 殷勤到让那拉嬷嬷眼前一黑又一黑。 简直不敢相信动辄对爬床宫女一记窝心脚,二话不说送慎刑司。从来不近女色,让周福一度自危的爷能对这蒙古丫头这么的…… 俯首帖耳。 两人尚未成事便如此,等水乳交融了还了得? 天菩萨啊! 按说娶了这个女人后,爷等于断了最后一丝夺嫡希望。那不得像五阿哥讨厌五福晋一样,直接把宠妾灭妻写脸上? 这怎么…… 不但那拉嬷嬷不明白,琪琪格也有点不懂这位了:“这是?” 十大爷多傲娇呢? 亲自往猫狗房挑猫,都已经很突破下限了。 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甜言蜜语? 人家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状似无意地摆了摆手:“无甚,看你挺喜欢的,就去猫狗房挑了一只。省得你眼巴巴看皇玛嬷的,丢爷的脸。” [喵,没见过这么嘴硬的两脚兽。明明就是求和,还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猫猫叹气,看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嫌弃。 好像在说‘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长了嘴’? 按说巴达尔胡虽好,但到底活动范围受限。再添个小助手,琪琪格该高兴的。 可…… 猫鼠天敌啊喂! 为了最大程度保留自己的鼠鼠情报网,就算这猫品相超绝,性格也长在了她心巴上。 琪琪格还是忍痛拒绝了:“爷的心意妾身领了,这猫就不必了。” 还在挑剔新主子的猫猫气得喵喵叫:[猫竟然被拒绝了?人,你睁眼看看啊!除了没有那双鸳鸯眼,本喵长得比太后那只雪球都亮眼。] [本喵是整个皇宫里,最最帅气的喵~] [养喵,你不亏的!] 猫在努力推销自己,人已经在开口质问了:“什么?爷精心挑选的,你竟然不要?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时此刻,琪琪格就有点同意喵的看法了: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长了嘴? 可惜她刚被太后叮嘱少喝点,这会也不好‘发酒疯’把人再揍一顿。 她啊,干脆来了点邪的。 妩媚一笑,抬手勾上某阿哥下巴,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何为敬酒,又何为罚酒?你可真坏,明知道太后娘娘刚嘱咐人家,让人家不要贪杯,根本什么酒都喝不了。” 初哥胤?哪见过这阵仗啊? 登时俊脸通红,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发现四下无人,连周福都被撵到门外守着后才长出了口气:“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 琪琪格赶紧塞过去个帕子:“好了好了,先别说了,快先把鼻血擦擦吧!” 胤?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出了鼻血。 本来就红的脸更好像冒了烟、着了火,窘得他夺门而逃。 跑出好远,还能听到那可恨女人的嚣张笑声呢。 气得胤?直咬牙:“还说爷是登徒子,分明是你女流氓。真该让汗阿玛瞧瞧,他到底给爷指了怎么个福晋。真是……” 胤?虚十九年人生里,就没见过这么…… 这么离经叛道的! 跟所有皇子福晋都大不一样,得好好教导规矩。 琪琪格哪知道某人都那样了,还不忘要教导她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福晋啊! 只是某人一走,室内就只剩下她跟某只已经念叨到不养它一定会后悔,因为全皇宫都没有比它更威武、更漂亮的猫了。 傲娇又可爱。 让琪琪格忍不住开口解释:“乖,不是觉得你不威武不漂亮,主要是我养了个不适合与你一道的宠物。所以……” “只能把你送回猫狗房,等下一个有缘的主人了。” 喵? 喵喵喵! 陡然听到这段话的临清狮子猫炸毛:[你你你,能听到本喵说话?那……] 琪琪格笑:“嗯,确实听得到。” “从你进门起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有那个嘴硬的两脚兽在,不方便跟你说话。” [喵喵,啊啊啊!] 猫猫震惊,猫猫上蹿下跳:[这这这,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两角兽能听懂猫猫说话?你你你,是大猫猫成精了吗?] 琪琪格:…… 很好。 前面被误会大老鼠成精,现在又变大猫啦! 然而都不是。 梦里那个说跟她被错置了时空,现在要各归各位的姑娘说,这是阴司对她的补偿。 帮她更好适应大清生活的。 就,很别致,也很有用的金手指。 琪琪格微笑摇头:“当然不是啦!认识一下,我叫琪琪格,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刚刚那个嘴硬的两脚兽,也就是康熙十阿哥刚娶进门的福晋。” “旁人都喊我福晋或者十福晋,你可以叫我琪琪格。” 第一次被这么郑重自我介绍的猫猫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就学着琪琪格的样子接话:[喵喵,人,泥嚎。] [喵是猫界最帅的临清狮子猫,祖上嘉靖年间就是御猫啦!喵没有名字,人,你可以给喵取一个名字,这样,喵就是你的猫啦~] 这真是个诱人的提议,要是没有巴达尔胡,琪琪格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但养鼠人养猫,会让鼠绝望的吧? 为了不被许许多多鼠围在床边指责,琪琪格还是摆手:“不了不了,你再找找吧,肯定能找到更合适的主人。” 喵! 那怎么行呢? 这年月喵主子好找,能听懂喵说话的却史无前例啊! 遇上了,喵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喵~ 猫猫发出娇嗲至极的夹子音,还对琪琪格露出柔软至极的小肚皮:[人,你摸摸本喵呀,本喵不信你两眼空空。] 等巴达尔胡来找自家琪琪格时,就看到她屋里多了个让鼠颤抖的狮子猫:[琪琪格,你……] 12.给猫当大哥的鼠 [喵?人,你竟然要脏脏的老鼠也不要本喵?啊啊啊,气死喵了!喵要咬死这个丑货!] 狮子猫舔了舔爪子,咻一下飞扑过去,锋利的尖牙离巴达尔胡的咽喉可近。 吓得鼠瑟瑟发抖:[琪琪格,救救鼠哇,鼠不想死!] 最担心的事情在眼前发生,琪琪格整个都麻了:“猫猫你别冲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嘴下留鼠,别伤了我的巴达尔胡。” 殊不知她越这样,猫猫就越生气。 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竟败在一只丑不拉几的耗子手上。 但琪琪格表示它要是愿意放开巴达尔胡,一切就还有的谈。否则…… “否则我就是这辈子都不再养任何一只宠物,都不会接受一只伤害我同伴的猫。哪怕它长得再怎么威武霸气,简直猫界第一流。” “甚至必要时候,我还会打死凶手,为我的巴达尔胡报仇!” 鼠鼠感动,鼠鼠震惊。 很想把鼠娘喊出来看看,鼠鼠没有失心疯。 就是有很好,很好的人愿意以鼠为宠,把鼠当成她的大英雄。 甚至为了鼠,拒绝一只狮子般雄壮的猫。 不被选择的猫猫气坏了,很想一口咬死鼠再转身离开,高傲地哼一句谁稀罕啊! 可…… 能听得懂喵说话的人,就是很稀罕。 遇见了,就不想放弃。 最后的最后,猫猫很不情愿地喵了一声:[那咱们各退一步?我不咬它,你也别不要我!] 这…… 琪琪格迟疑:“那你能保证总也不咬它吗?” 很明显,如果能,她可以勉强多一个伙伴,不能那就算了算了。 毕竟凡事有先来后到。 而且巴达尔胡可不仅仅是巴达尔胡,那是一整个鼠鼠情报网。 区区几盘子菜,就能犒劳得明明白白。就能让整个皇宫内外的消息尽在掌握,比清宫剧里雍正的粘杆处还无孔不入。 任谁遇见了,也不会轻易舍弃。 这不,琪琪格一边交涉,还一边计划着怎么猫口夺鼠呢。 不知道其中究竟的巴达尔胡感动得稀里哗啦,猫猫被气得直磨牙。 真·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地位会被鼠碾压。 但再不愿意承认,事实也终究是事实。 狮子猫无奈又委屈地喵了声:[喵保证不吃它,喵没吃过任何一只鼠!喵从小就被两脚兽精心照料着,吃用都好着呢。根本不用,也不许抓鼠。] 解释了好长一串,目的也只有一个:猫放了你的鼠,你让猫当你的猫。 琪琪格点头,猫爪子挪开,巴达尔胡鼠生最大的危机才宣告结束。 然后…… 它就要走上鼠生巅峰,拥有一个猫老弟了? 吱吱。 虽然猫脸很黑,鼠胆很小。 但涉及到在人面前的地位问题,鼠鼠也是寸步不让。 鼠如其名,相当勇敢了。 靠威胁才能险险上位的猫现在也不敢太任性,只想着忍一时之气,图来日方长。 结果事实证明,退让是会成为习惯的。 当然,现在猫还不知道自己会给鼠当一辈子小弟的悲惨命运,它现在只撒娇卖萌给自己争取一个名。 [喵,要比英雄更英雄,勇士更勇士!] 然后它就得名斯琴巴特尔了,意思是智慧的英雄。 有勇有谋。 如此,喵才满意。 可处理好自己鼻血,又被劝着跟她共用晚膳的胤?皱眉:“给一只猫取这个名字,是不是不大合适?” 喵? 斯琴巴特尔发出满是威胁的叫声,想让某愚蠢的两脚兽想好了再说。 这么有勇有谋的好名字,怎么就不合适了? 它跟猫最配! 绝配、顶配、天仙配。 为了捍卫自己的名字,猫猫也是不遗余力。 胤?却只觉得它聒噪,问琪琪格要不要换个温顺的来,气得猫猫直接赏了他一爪子。 要不是琪琪格阻止及时,今儿胤?的脸跟猫猫的命必须得伤一个。 可怜的胤?啊,受伤了也没耽误睡贵妃榻。 月光下,他瞧着琪琪格床上的猫影,暗暗发誓下回一定得赢回来。 到时候他得好好给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立立规矩,引导她做个合格的皇子福晋。 然而,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有些差距就不是单靠努力就能缩短的。 胤?想要一雪前耻遥遥无期,八福晋想要拉近跟琪琪格关系的事儿却刻不容缓。翌日刚用完早膳,她就约隔壁九福晋一道往宫中亲近新妯娌。 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京城,人地两生。 九福晋都要被她这伪善给气笑了。 既然这么好心,前面宁寿宫请安时,又何必故意挑拨呢? 还不就是老把戏,想着欲扬先抑么! 先给人制造困境,再充当把对方拉出困境的好人。 恶心但实用的策略。 可恨当初她就上了这当,狠狠吃了两回亏才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 但她这理由过于冠冕堂皇,九福晋也不好拒绝。只能扩大基本盘,提议把所有妯娌都喊上,好好与新妯娌联络联络感情。 于是,琪琪格正快乐撸猫的时候,门子来报说一大群皇子福晋来访。 琪琪格的快乐都少了大半。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嫂子们都主动上门送温暖了,她这当弟媳妇的也不好将人人拒之门外不是? 她赶紧命那拉嬷嬷点心茶水的好生伺候着,她换身衣裳就来。 13.诸皇子福晋上门 低眉顺眼地答了声嗻,便下去好生伺候福晋们。 等琪琪格打扮停当往花厅跟妯娌们表达歉意时,三福晋笑着接话:“弟妹哪有不周到?分明是咱们这些当嫂子的不周到,想与你一处好生亲香亲香被八弟妹一撺掇就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被卖的那么快,那么直接,也是八福晋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她性格虽乖张,但从小寄人篱下,其实也最会审时度势。 长袖善舞着呢。 只要她愿意,就能捧得与她交往之人身心舒畅。 现在被当扬戳穿,她都没露出丝毫不该露的情绪:“嗐!三嫂说得没错,可不就是我急得如火上房了么?” “谁让咱们家八爷与九弟、十弟感情好呢。贵妃娘娘早逝,十弟男人家家的难免粗心。弟妹初来乍到,便爷不叮嘱,我这当嫂子的也责无旁贷啊。” 一句弟妹别嫌嫂子急,嫂子也是关心你立即将琪琪格思路打开。赶紧双手握住对方柔荑:“怎么会?嫂嫂别嫌琪琪格草原来的,不通诗书,也不懂许多规矩才是。” “唔,嫌弃也没法,谁让你们爷跟我们爷手足情深呢?咱们也得做好妯娌。” “都说京城居,大不易。有了嫂子,琪琪格可就不怕了。知道嫂子好,日后有甚为难,不用说,琪琪格肯定也找你!” 啊? 这话接的,别说八福晋了,连其余几个都傻了眼啊! 身为皇家儿媳,日常往来于宫廷,什么样的美人她们没见过?什么样的美人心计她们没经历过呢? 本来以为自己这都能处变不惊了。 结果…… 十弟妹还是让她们开了眼,这也太…… 琪琪格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呢,反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八福晋想把她当工具人,先拉踩再拯救,赚足里子面子? 呵呵。 那可就怪不得拉对方入戏,继续强化一波人设啦! 这不,八福晋还没组织好语言呢,她这就又开始输出了:“嗐!都是自家妯娌,弟妹我啊,也不怕嫂子们笑话。” “我啊,生来就有把好力气,学武骑马练的飞快。读书管家却实在没什么天分,再怎么努力,大字也使识不了一箩筐。原想在部落找个踏实后生,守着阿布额吉也不算没有靠山。可……” “可谁想着,我这粗鄙的还能有当皇子福晋的命?” “阿布额吉有喜有愁,喜皇恩浩荡,愁我这眼里不揉沙子,还总忍不住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生怕我闯出什么大祸来。如今嫂子们肯包容,那可就谢天谢地啦!” 没办法。 在纨绔女的世界里,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钱解决不了的她也不碰。 自然不擅长勾心斗角。 陡然到了纯靠拼爹+玩心眼的世界,她可不就得赶紧给自己加防护? 欸! 有靠山,会功夫,脾气还不怎么好。 劝君勿惹。 否则回头挨揍了,嫂嫂们勿谓言之不预哦~ 琪琪格笑眯眯,给诸位嫂嫂作了圈儿揖。 几位皇子福晋:…… 笑不出来,根本笑不出来。甚至还有点跟前头的十阿哥共鸣:汗阿玛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给十弟指了这么个福晋? 但是这么注定会得罪人的话,是没有人会当面说出来的。 连听了自家爷好一顿抱怨嫌弃,某种程度上来说跟琪琪格也算有点嫌隙的继大福晋张佳氏都没说。 姗姗来迟的太子妃还拉着她的手连番夸赞,说自己就喜欢琪琪格这简单利落,不拐弯抹角的性格。 “可惜本宫事物实在繁多,少有闲暇出来走动。十弟妹若是不嫌弃,就常来毓庆宫玩儿。若有什么短缺,或者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怠慢于你,尽管与二嫂子说,二嫂子与你做主。” 她都这么表态了,继大福晋张佳氏也不好再沉默。 连说十弟妹若得闲,也往直郡王府走走。 一时之间,几妯娌纷纷向琪琪格发出邀请,最开始攒局的八福晋倒是有点挤不上前了。 九福晋见状心情大好,拉着琪琪格手娇笑:“好弟妹,别人家还则罢了,咱们九阿哥府你可得常来。为何?因为我们爷跟你们好啊,那可是出了名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按你前头的意思,咱们妯娌俩不也得跟亲姐妹似的?” 好吧。 被己之矛攻己之盾了!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知道九福晋跟八福晋面和心不和,琪琪格就很有与九嫂子交好的兴趣了。 哈哈哈。 她笑着点头:“九嫂子说得对,说得对,是该这样。” 一番凑趣,琪琪格算是对皇家妯娌团们有了个更深刻的印象。 大福晋张佳氏不得宠,本身也未有子嗣。是以就算排行最靠前,也抖不出长嫂威风来。 太子妃不愧是康熙夸过的,行止有度,滴水不漏。 就是长相上,嗯,不能说丑,但也只清秀端庄。 而且不止她,四福晋、五福晋、七福晋跟九福晋都是端庄有余,秀丽不足。 还挺符合康熙给儿子选人那种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的基本原则的。 唯二例外也就是三、八两位。 倒是三福晋董鄂氏风姿绰约,才气纵横。便因二月里才失了嫡长子而憔悴不堪,也依旧美到令人心折。 八福晋郭络罗氏则明艳大方,像朵盛放的玫瑰。 美得很有侵略感,性格上也很多刺。 就还怪不好相与的。 在琪琪格默默观察诸皇子福晋的时候,诸皇子福晋也在默默观察她这个新妯娌。 首先在容貌上,她们都输了。 虽然草原风沙大,阳光足,可新妯娌就是没有普通草原姑娘的黑皮肤和红脸蛋儿。 小脸儿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嫩,雪捏似的白。 眉目如画,身段儿也好得让人脸红又眼红。难怪就算新婚夜表现上一言难尽了点儿,性格耿直,规矩上也很有些欠缺,十弟还护得跟什么似的,绝不让任何人多说半句。 琪琪格:!!! 玩笑,你们么? 14.谁让你学这个了?学点好的 她就呵呵哒了,那就是个封建大男子的代表好么! 听说各位嫂子们都来了,他就疯狂打听,各种试图敦促她好好向嫂子们学习。 学当三从四德小受气包? 还是一脸贤淑地帮你管家、养庶子女并安排女人? 琪琪格丑拒。 但比起跟某人掐架,她更愿意给某人添堵。 于是她不但不反驳,还特别认同地点头:“嗯嗯,好。八嫂子说了,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尤其像我跟她那样有靠山的,在某些事上根本不用忍气吞声。” “她刚大婚,就把八哥的人事宫女给打发了。现在府上就算有几个侍妾,也都猫一样乖巧。她让我学着点儿,我还觉得不大好。既然爷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话……” 还在自得教妻成功的胤?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咳了个惊天动地。 完全不敢相信八嫂还跟她说了这些,明明…… 琪琪格特别坦荡地跟他对视。 郭络罗氏是不会跟她这么交浅言深,但架不住她自得于自己的管理水平啊。 随便谁开一个头,她都包接,包炫耀的。 很显然,某人也是比较了解自家嫂子的。恢复好第一句话就是:“谁让你学这个了?你学点好的!” 琪琪格让他举例,胤?想想继大嫂子的畏畏缩缩,三嫂子那一脸的槁木死灰。 再想想四嫂的循规蹈矩跟五嫂子的畏畏缩缩。 到了嘴边的话还就说不出来了,只烦躁摆手:“反正你别跟八嫂子学,一天天掐尖要强的。” 好好好。 琪琪格乖巧点头,决定下回就原话讲给八福晋听。 一点点挖坑,慢慢循序渐进。 不信不能量变引起质变,让铁三角就此拆伙儿! 琪琪格目光微闪,信心满满。 胤?皱眉:“说说吧,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本来是没有的,但你要是这么说…… 琪琪格挑眉,哥俩好似的搂了下他肩膀:“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什么,我那俩侍女阿兰和阿朵,该还给我了吧?” 提起这茬来,胤?就想起自己先前对琪琪格的怀疑了。 顿时,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但…… 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彻查一下的,至少他得知道是小姑娘掩藏的好,还是眼前这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有什么蹊跷。 怎么记忆中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就成能跟他缠斗亦不落下风的女巴图鲁了? 但实话不能实说,他只好推自家管事嬷嬷出来挡一挡:“那拉嬷嬷说她们俩规矩太差,得好好学一学。不然宫规森严,一旦犯错不但她们自己受苦,还有连累你我。” 怕琪琪格继续纠缠,他还挑刺式转移话题:“还有啊,你得喊我爷,自称妾身。别以为私下只有你我二人就可以懈怠,要知道习惯成自然……” 这不逼着琪琪格让他认清楚谁是大小王么? “没别的,打一架吧!谁赢了,谁来当这个规则的制定者,谁来决定咱们私下里按谁比较舒服的方式相处。” 胤?:!!! 满京城,怕就他这么一个整天被福晋追着约架的了吧? 咳咳。 当然,他不是怕了。 主要是室内太小,施展不开。 折腾到室外,那还不立刻传到汗阿玛耳朵里? 到时候不管输赢,动手就是一错。 轻则被斥没点子男子汉大丈夫气概,重怕不是会上升到影响满蒙联姻的高度。 赢了胜之不武,输了…… 那必然会受到的无尽嘲笑,胤?都不愿多想。 明摆着吃亏的事,胤?才不干呢。 他直接横了琪琪格一眼:“粗鄙!谁家福晋整天把打架挂在嘴边上?” “行行行,知道你蒙古来的,娴于弓马。但爷可没时间陪你胡闹,现在咱们大婚了,按规矩爷就不必苦哈哈再往无逸斋上课了。” “那这些日子,爷不得往御前好好表现表现?分府邸的时候爷晚了一步,不能跟八哥、九哥为邻,这当差可得给咱们哥仨分到一处去。” 然后一手阿其那,一手塞斯黑,你们仨手牵着手,手牵着手地被清算? 琪琪格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已经开始琢磨这个破头楔子要怎么打了。 没办法,谁让她穿来就在洞房,已经成了这坑货的妻呢! 皇家只允许丧偶,没听过和离。 为了不被连累被圈,她只能尝试捞某坑货一把,让他脱离八爷党的漩涡咯~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一脸好奇地问:“当差?你才这么年轻就要当差了么?哎呀呀,不愧是阿布说的最优秀皇子啊……” 纨绔女夸人,那可是很有一手的。 至少在情绪价值这一块,肯定拿捏得死死的。 把人夸得云山雾绕后再追问是去哪儿,是能当大将军得兵部、管着天下官员的吏部,还是汇聚世间钱粮的户部呢? 嗯嗯。 职业不分贵贱,但妾身相信爷值当最好的。 毕竟你祖父的祖父是太祖,外祖的外祖也是太祖。至少在血脉纯度这一块,绝对诸皇子之最。 “哪怕只看着这一点呢,汗阿玛也绝不会委屈了你!” 真的吗? 胤?不大相信。 但在新婚福晋满是崇拜的小眼神面前,他也不好说自己要去工部。 出了名的清闲衙门。 是九哥说兵部虽好,却是大哥盘中餐。贸然往那边伸脚,保准没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不如先来工部过渡一下,至少在他与八哥眼皮子底下定没有什么闪失之类。 只含混地说了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谁知道汗阿玛会如何安排? 琪琪格见状笑了,知道工部拿不出手就好办啊! 姐帮你,帮你搞个更冷的板凳坐坐,咱离老八老九远远的。 为了这个小目标,她啪一巴掌拍在桌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大概齐就是那个意思吧,干等是没有用的,咱们得学会主动出击。” “今天太晚了, 明儿咱就赶着汗阿玛给皇玛嬷请安时过去。趁机好好说说,没准他老人家一高兴,你的心愿就成了呢?” 15.金手指的新妙用 胤?惊讶:知道你这家伙想法简单,但这也太简单了吧? 真拿汗阿玛当你那宠女如命的父王呢,天大的事,你撒撒娇就可以了?! 琪琪格笑:“汉人有句老话叫路在人走,事在人为。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就不行呢?左右汗阿玛虽是皇帝,但也是你阿玛。” “所求不成,他老人家最多骂你两句、踹你两脚,又不致命,怕什么呢!” 胤?脸都红了:“谁,谁怕了?跟你真是说不通,爷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人跑,也是相当迅速了。 斯琴巴特尔都忍不住喵了声:[这就是人常说的抱头鼠窜么?喵喵,他这样,好巴达尔胡啊!] [吱吱!] 刚刚过来的巴达尔胡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冲上去跳起来就给了臭猫一脚:[你你你,简直气死鼠了。说好了让鼠当大哥,这就是你对大哥的态度么?]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琪琪格是万万不敢相信。 前几天还在斯琴巴特尔喵爪下瑟瑟发抖的巴达尔胡能有这鼠胆。 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的斯琴巴特尔被气得整个喵都弯成了一张弓,浑身炸毛,嘴巴张开,露出森森的坚齿。 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要了鼠命。 硕大的危字浮现在巴达尔胡心头,但它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奓起鼠胆。 不然今儿鼠命休矣。 为了保住鼠命和大哥的位置几,它不退反进,硬生生把鼠头往猫嘴边凑:[咬啊咬,有能耐你咬死鼠爷!到时候鼠死了,鼠永远活在琪琪格心里,你这个臭猫就会被撵走,再也别想贴上来,哼!] 就,很经典地鼠仗人势。 偏偏斯琴巴特尔怕这个,还真就不敢咬它。 硬是被鼠威胁成功,当了道歉的那个。 全程旁观的琪琪格一整个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吗? 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在动画片之外看到猫鼠相争,鼠赢的逆天级画面。 看着喵喵叫大哥,跟大哥道歉的猫猫,琪琪格都麻了啊! 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是巴达尔胡维护了自己鼠生尊严后,还高高兴兴凑到琪琪格身边吱吱了两声问:[琪琪格知道十阿哥为何抱头鼠窜吗?] [鼠知道哟~] [因为他啊,虽然在血统纯度上所有皇子里的第一,出生尊贵程度是第二,只比太子矮了一小截。但是!但是大屋子里的男的人,唔,就是琪琪格你说的皇帝并不喜欢他……] 鼠儿吱吱,还真从胤?出生开始讲起,说了好些关于他的宫廷秘辛。 连猫都被震惊住了:[喵,你这是从哪知道的啊?] [喵什么喵?叫大哥!] 鼠鼠昂头,又一爪子才在喵前爪上。 就怎么说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气得喵又发出威胁的哼哼,然并卵,玩命鼠鼠毫不畏惧。 跳得更高,骂得更脏。 连琪琪格都不得不出面调停,说希望它们能够团结互助了。 [喵!] [吱吱~] [好好好,不吵不吵,看在琪琪格的面子上。] [为了不让琪琪格担心!] 虽然但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护主呢? 尤其巴达尔胡为了让她能做到知己知彼,不惜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鼠,全面查探关于胤?的种种。 用心程度让斯琴巴特尔都佩服,且被激起了强烈的比赛欲。 喵喵叫着要去宁寿宫,去找太后宫里的雪球:[那喵已经被人豢养十多年了,又在太后宫里,知道的消息肯定比鼠多。] [喵跟它聊聊,保证对琪琪格的帮助更大~] 偷偷比了比,发现确实比不过的鼠龇牙,嫌弃地瞪了眼:[学人,哦不,学鼠精!] 猫猫不以为意,傲娇而又轻蔑地来了句俗语:[黑狸黄狸,得鼠者雄。] 翻译过来就是黑猫,黄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这多伤鼠呢? 果断气得巴达尔胡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但斯琴巴特尔却对这事儿上了心,各种劝说琪琪格抱猫去宁寿宫。 给它点发挥空间,它也想帮忙。 琪琪格笑着撸了撸它的毛毛:“去宁寿宫不难,但你知道都问些什么么?” [你告诉喵啊,喵记性很好的,比那只……喵喵,比鼠大哥强~] 但事实证明,它就是口号喊得响亮。 不出几句话,喵脑袋就要打结了:[喵喵,人为什么要取那么长,那么难记的名字?太多啦,喵记不住!] 但这怎么能怪喵呢? 动辄连名带姓十几二十个字,琪琪格也靠原主记忆加持才能照葫芦画瓢。 让她记,她也麻。 唉! 琪琪格叹气:“要是像小说里写的,不用开口,用意念就能跟你们交流多好?不但能跟免除被当疯子精神病的风险,还能更安全有效地沟通。” 猫猫鼠鼠都愣住,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在心里叫了声:[吱吱!] [喵~] [吱吱,琪琪格有听到么?有的话,就也在心里想想回答。] [对喵对喵,你们人不是说功夫不怕有心人喵?没准就成了,喵~] 真·只是随口说说的琪琪格震惊:她她她,好像八成大概,真的听到了!那…… 她凝眸,尝试在心里想: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巴达尔胡跟斯琴巴特尔~ 吱吱吱! 喵喵喵~ 猫猫鼠鼠又蹦又跳,极力表达内心喜悦。 琪琪格也特别特别开心。 毕竟这么一来,就能隐秘交流。 甚至能在获取消息之外,拥有一定的攻击力。 便利又安全,怎不让琪琪格见猎心喜? 接下来这一天,除了午膳跟午休,她都在积极锻炼中,一直到华灯初上。 那状态就怎么说? 比当年备战高考还要认真了不止一点点。 努力到让猫猫鼠鼠担心:[吱吱,琪琪格歇歇吧,鼠鼠我啊,看你的脸色都发白了~] [对喵!人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得一口口才能吃成胖子喵。琪琪格别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喵!] 琪琪格倒是听劝停下了,但身体也累到了极致。 等野了一天的十阿哥胤?终于回来时,一开门,就看到她跟软面条似的倒下。 可把十阿哥吓坏了,赶紧冲上前把人抱起,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16.就他还情种?犟种还差不多 不但火速命人传太医,还一刻不离地守在床前。一颗心起起伏伏的,随着太医皱起又松开的眉头而波动。 等太医把完脉,赶紧凑上前问:“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晕倒?” “回十阿哥的话,微臣观福晋脉象似是劳累过度,气血两虚。不知福晋近来可是忧思不止,食欲不振?” 呃。 若说前者,胤?还真没看出来,但也不排除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隐藏的好。 毕竟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的来到京城,从备受宠爱的一部王女到处处都得循规蹈矩的皇子福晋。 乡愁与婚愁叠加,再加上新婚夜…… 不上火才是怪事呢! 但食欲不振这点,胤?是拒绝承认的。 三盘点心、十八道菜,外加两碗米饭,够个好汉吃一天的量,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跟太医所言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干。 简直让他相信不了一点。 赶紧挥手让这个太医退下,另找一个更有经验的来。 结果人变了,结论却大差不差。 胤?根本不信那个邪,换了又换。最后甚至亲自求到了御前,请汗阿玛割爱,将自己惯用的太医暂借给他家福晋诊个脉。 等琪琪格悠悠醒转时,就见床前站满了太医。 竟连康熙御用的那几位都被请了来。 听说,皇上还吩咐御药房。只要是十福晋养病所需,无论多珍贵都可任意取用。 简直不计成本。 这阵仗,可把人唬得不轻。 九阿哥夫妻甚至专门换了比较素淡些的衣裳,免得万一…… 再有什么冲撞。 见琪琪格还有心思跟自己讲这些个繁文缛节,九福晋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悄悄放归原位:“你呀你,真是吓死人了。” 琪琪格摇头:“不瞒九嫂,我也被吓了一大跳。都是我们爷……” 唔。 说小题大作吧,好像有点没良心。 关心则乱又太暧昧了点。 一时之间,口才达人的琪琪格都有点不知道说某人什么好。 但九福晋知道啊! 紧张、惦念,唯恐有丝毫差错,不惜厚着脸皮求到御前。就怕太医院那些普通太医才疏学浅,误了他的亲亲福晋呢。 反正就是一阵猛夸加震惊。 “没想到老十那个莽汉成婚后,还能有这般体贴与细致,说句铁汗柔情也不为过了。” 九阿哥也笑着拍了拍自家弟弟肩膀:“不错不错,虽然有点病急乱投医,但好歹有长进,知道心疼自家福晋了。” “看来夫妻感情日深,爷抱侄子、侄女有望啊!” 十阿哥被调侃得俊脸通红:“九哥,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呢?这跟感情不感情的有啥关系,这是咱当爷们的责任所在。” 不管咋说那是他福晋! 九阿哥笑着点头:“好好好。小年轻面皮薄嘛,哥懂哥懂。” 十阿哥:…… 你懂个什么呀? 但九阿哥根本不给他辩解机会,叫上福晋直接离开。 而他这一走,十阿哥宠妻,为了爱妻一点小毛病求到御前请帝王专属御医的消息在最短时间内传遍京城。 十阿哥宠妻这事彻底实锤,诸皇子中夫妻感情排行榜榜首顷刻换人。 八阿哥由着福晋打发了自己的人事宫女算什么? 十阿哥根本就没收用! 福晋微恙,十阿哥寸步不离守着,那叫一个关怀备至…… [吱吱,现在宫里宫外都在说十阿哥对琪琪格好。说什么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这一代呀,就出在了十阿哥身上。] [吱,什么叫情种?] [喵也想知道!] 鼠鼠猫猫蹲在床边,好奇满满地看着琪琪格,等着她答疑解惑。 琪琪格脸上一红:“啊,这这这,谣言竟然这么离谱?” 就胤?还情种? 犟种还差不多。 那么多太医都说问题不大,偏他不信,一路僵持到御前。以至于她跟她那十八道菜的故事广为流传,简直要跟饭桶画上等号。 偏偏这事儿她还无从解释,只能含泪认下。 现在琪琪格一闭眼睛,还能想起九嫂子那仿若被雷劈般的表情呢。 真·很难不迁怒。 只是还没等她对两个小好奇解释清楚呢,房门就被打开。 两个蒙古服侍的年轻姑娘哭哭啼啼走进来,用蒙古语说:“格格,格格您没事儿吧?” “定是奴婢跟阿朵没在身边伺候,您不适应才会病倒的。呜呜呜,都是奴婢们的错,是奴婢们太笨了,怎么也学不会那些繁琐宫规,才不能尽快回到格格身边,好在姑爷开恩……” 可能是继承了原主记忆,也可能若没有那个阴差阳错的小插曲,这俩本就该是自己的侍女吧。 反正面对她们,琪琪格没有半点生疏与排斥。 她还抬手摸了摸阿兰发顶:“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见到你们两个回来,更是好上加好。浑身轻松,满心愉悦……” 她这么一说,阿兰更哭得停不下来了:“京城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规矩诸如牛毛不说,还说一句话十个八个拐弯儿,格格肯定也是不适应。” “这还用说吗?”阿朵接话:“咱们格格多结实的身板啊?从小到大,连风寒都没怎么得过,壮得像头牛似的。到京城才几天功夫啊,竟还给累病了……” 琪琪格:!!! 此累非彼累啊喂~ 她依然强壮,只是刚得到的新技能,迫不及待想熟练运用。练着练着,就把精力耗尽了而已。 好好睡一觉,立即生龙活虎。 偏某人小题大做,搞得议论纷纷的。 现在前来探望者络绎不绝,各种人参、阿胶、鹿茸、燕窝之类的滋补药材、食材比比皆是。 弄得琪琪格感动又无奈。 不过倒是有一点好处呢,这么一来,倒不用她处心积虑往回讨两个陪嫁丫鬟。 也不用再想什么自然而不做作的理由往宁寿宫、乾清宫去请安,再状似无意地提及某人的差事安排。 等她再恢复恢复,就可以以谢恩为名,跟胤?大大方方往乾清宫了。 17.让十阿哥破防,十福晋很有一套 偏偏她越在意呢,某人就越觉得她多少有点小题大做:“爷当儿子的,求汗阿玛拨几个太医、赐了些许药材而已,还至于大张旗鼓去道谢?” “就算要用,爷往乾清宫走一趟就行了,哪儿还用劳动你这个病号啊!” “你啊,就留在阿哥所好生歇着吧。仔细什么时候又劳累过度,噗通一声倒下了。啧啧,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啊?能跟爷打得有来有回的猛女,竟就那么软面条似的倒下了。” 那扬景,真是回想多少次还忍不住心惊。 有那么一瞬间,胤?还以为自己刚刚大婚就要成鳏夫。 咳咳。 那感觉很离谱,但也万分真实。 因此上,他对琪琪格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连功夫都不练了,也不去找他九哥喝酒,不跟他八哥九哥研究怎么才能被分到工部哥几个一起玩耍了。 以至于坊间传闻越发有鼻子有眼,连钮祜禄家都开始怀疑大外甥是不是爱新觉罗家这一代的情种。 只能说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但琪琪格并不知道某人这般恐慌,只被气得咬牙切齿:“呸呸呸,本福晋贤良淑德,怎么就猛女了?” “满蒙女子上马能打猎,下马能管家,这都是基本生活技能。” “至于跟某号称诸皇子中武力值第二之人打得有来有往?那只能说明对方太菜了!” 不得不说,让十阿哥破防,十福晋是很有一套的。 这话一出,气得胤?撸胳膊挽袖子,当扬就要跟她再比划比划,让她见识见识真正的实力。 啧啧。 琪琪格撇嘴:“这会子你又不觉得我是个病号了?” [喵~就是就是!巴达尔胡还说这是个情种,喵看就是个憨种。憨傻憨傻的,一点都配不上我们琪琪格喵~] [喵喵,琪琪格也不换个夫君吧,大傻子说不定会生小傻子哟!] 琪琪格:…… 如果可以的话,她何尝不想取消这扬婚事? 但来晚了啊! 穿过来人就已经在洞房,是板上钉钉的十福晋了。 现在离婚都有个冷静期,一方不同意,另一方还干瞪眼呢。在大清当皇子福晋,跟皇子搞离婚那特喵更是天方夜谭有木有? 除非她愿意抛开这一切荣华富贵假死出宫,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可凭什么呢? 她又不是那种有情饮水饱的深情女孩。 不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放弃面包啦。 就算她是,也不可能在这么个女子地位极低,娇妻美妾合法的年代遇上真爱啊! 既然如此,还不如管住胤?,别让他乱站队。 以他的出身加上背后的钮祜禄氏、阿巴亥部,就算躺也能躺回来个亲王。 到时候一年万两白银,万斛禄米,还有绫罗绸缎冰敬炭敬等无算。 得是多么挥金如土的美好生活呀? 不换不换,能换也不换。 琪琪格用想法跟斯琴巴特尔沟通,急得小家伙喵喵叫:[停下,停下喵~琪琪格可别任性,小心再把自己给累坏了!] 胤?听不到人猫之间这扬酣畅淋漓的沟通,只觉得这猫叫得有些凄厉。 上手就要把它抱走,以免打扰到琪琪格休息。 嗯。 边上手,他还边说挑选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这猫脾气确实有些暴躁。如果琪琪格不喜欢的话,可以退回猫狗房去再换一只温顺的来。 别的不说,这个换字猫猫是听得懂的呀。 再结合一下这憨货的语气神态与他这一点也不温柔的动作,斯琴巴特尔还有什么不明白? 喵了个咪的! 不止喵要换他,他竟然也想换喵? 喵喵喵~ 坏人! 猫猫愤怒,不但骂的脏,爪爪也很利。 亏得琪琪格手疾眼快,及时抓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否则胤?一旦破相,这喵命也就到头了。 就这,斯琴巴特尔还喵喵叫着她偏心呢。 等胤?一走,琪琪格就点着它猫头:“小糊涂,我哪是偏心他的脸,分明是紧张你的命啊!” 被解释后,猫猫也还是气:[那,那他想把喵赶走不是假的吧?凭这一条,喵就与他势不两立。从今往后,他都别想得到喵一个好脸儿。] 并不想日常观看人猫打架的琪琪格无奈:“别这样,你还是他抱回来的呢!” 喵喵。 斯琴巴特尔特别嫌弃又烦躁地低吼了两声:[那是猫跟琪琪格的缘分,他?最多是个搬运工而已!] 这理由硬核的,琪琪格都无法反驳。 只能为保猫命又跟再度折回的胤?抛了个媚眼儿:“这毕竟是爷送妾身的第一个礼物,妾身珍之爱之都来不及,怎能舍得换掉?” “爷就行行好,男子汉大丈夫的,别跟个猫猫一般计较了吧~” 小声音含糖量超标,嗲的不行。 顷刻让胤?心跳失序,俊脸通红如火烧,随时随地要流鼻血。 咳咳。 他重重咳了两声:“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给爷好好说话。站直喽,眼睛别抽筋!要知道你可是堂堂皇子福晋……” 琪琪格:!!! 就该让那些说十阿哥对福晋情根深重的人过来眼见为实一下,她跟这个棒槌真的不熟。 真的。 连斯琴巴特都忍不住喵了声:[就说他是个憨憨吧?喵喵,琪琪格别气,早晚有他哭着喊着求你多看他一眼的时候。] 呃。 这么恶心,还是别的了。 比起这个,琪琪格还是希望某人能陪她往乾清宫谢个恩:“汗阿玛不需要是汗阿玛大度,咱们当小辈儿的可不能因此而失了礼数。” 行吧,行吧。 胤?点头:“你都这么礼数周全了,爷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明儿,明儿等汗阿玛下了早朝咱们就去。” 目的终于有望达成,琪琪格也特别愉悦:“好,都听爷的。” 这要是换了别人啊,哪怕心里并不认同也不会当扬拆穿。 可咱们十阿哥非一般人啊! 他直接哂笑:“得了吧,这也就是爷的说法与你目标一致了。否则你才不会听呢,你只会说打一架吧,谁赢谁做主。” 琪琪格:…… 18.进宫谢恩 到底怕讲了后对方炸毛,她干脆转移了话题。 开始表达自己的谢意,说些个醒来后看到陪嫁侍女阿兰和阿朵的喜悦。 嗐! 胤?无所谓地摆摆手:“这不都是爷该做的吗?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拜个堂的正经夫妻。老话说夫贵妻荣,又说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好歹也是从草原,千里迢迢过来跟爷成婚的。不好生照看着点儿,爷连人都称不上了,还当什么夫?” 琪琪格愣住,怎么也没想到转移个话题而已,还给小伙子转出来这么一番话。 怎么说呢? 就还挺庆幸的。 这人虽站队失误,但还挺有责任感,也愿意尊重发妻。 至少在人前维护她。 这要是像五阿哥那样,没等大婚就立侧福晋,生侧长子。福晋进门无宠又无子,连掌家权都掌握在侧室手里…… 那很可能,她的计划就不是如何改变某人站位,避免跟着吃瓜落。 而是要研究怎么无声无息干掉丈夫与他爱子们,再好心帮他过继个宗室子承袭香火,当个快乐的寡妇王妃了。 只能说不同境遇不同路线,某人的责任感让他有机会躺赢!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翌日清早琪琪格都没有人叫,自己就早早醒了。 并在阿兰和阿朵的服侍下收拾停当,连早膳都只浅浅用了几块点心,就怕回头面圣时有需要登东的尴尬。 就怎么说呢? 难怪某人无事不愿意往乾清宫凑啊! 康熙虽然还对十儿媳妇的大胆发言记忆犹新,但孩子懂礼,知道感恩。他这当公爹的还是很欣慰,遂停下了批折子的动作,低声道了声宣。 御前的太监梁九功扬声:“宣誓十阿哥、十福晋觐见。” 听到传召的胤?跟琪琪格缓步踏过殿门:“儿臣/儿媳参见汗阿玛,汗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汗阿玛。” “梁九功,赐座。” “嗻。” 梁九功应喏后,两个小太监分别搬着把椅子进来。胤?跟琪琪格再度道谢,才坐了半边椅子。 而此时,康熙又微笑着问:“老十家的好些了吧?可还有哪些不适?若有不舒坦可不许讳疾忌医,要早早传太医,莫把小病拖出大问题来。” 得! 他这一送温暖呀,琪琪格又得起身回话。 行礼加答谢。 繁琐不说,还得格外小心翼翼呢。 毕竟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九龙夺嫡还未正式开启,远远不似晚年疯魔化的中年康熙。 睿智着呢,且得仔细应对。 好在琪琪格纨绔女出身,讨好老狐狸的经验丰富。 知道这个时候越是畏畏缩缩,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来。大大方方的,反而还会被高看一眼。 本着这样的基本原则,她接下来的回话也是淡定又从容:“劳汗阿玛挂念,儿媳已经大好了。这一回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以后再不敢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子当回事儿了。” 康熙微笑点头:“你能有这个想法就很好。” 琪琪格叹气,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要么汉人有句老话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呢?受了这回苦之后,儿媳是大大长记性了。” “听说我们爷急切,还惊扰到了您面前,用了您的御医与不少好药材。儿媳感激涕零,所以才随我们爷前来,特意给您行礼。” 说着,她还赶紧拿出谢礼。 一幅董其昌的字。 算不得多名贵,但确确实实是康熙的心头好。 以及…… 康熙这些年赏赐下去的好东西多了,但还真没谁真真诚诚给他回礼的。在琪琪格拿东西之前,他还以为这所谓的谢恩就是磕两个头呢。 嗯。 不愧是蒙古王女,哪怕对中原文化了解不深,不懂那些琴棋书画之类。 那礼仪教养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倒是便宜了老十这个憨子。 相比于他的满意,胤?现在只觉得脸被打得啪啪的。 咳咳。 无它,在琪琪格拿东西之前,他极力劝阻过。说汗阿玛是天子,富有四海,什么好宝贝没有呢?根本不稀罕咱们这仨瓜俩枣,福晋也不用费心准备。 结果福晋没听他的,他还翻白眼说人家犟。 现在看来,福晋果然是对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汗阿玛再怎么九五至尊,也终究还是个人啊,且有世俗爱好呢。 这不,就被区区一幅字画收买了明明白白了。 正常只是接见一下,安抚几句就完活儿的事儿,今儿居然还赐了宴? 哎哟哟! 这惊喜的,十阿哥都已经忍不住去看如今的太阳方位了。 琪琪格无语,终于明白了当初那些人在自家爷奶面前没话找话,尬夸自己时的痛苦。 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竟是轮到她来吃这苦了? 琪琪格努力让自己露出真诚而又崇拜,还略带着几分遗憾的眼神:“都怪儿媳这身体不争气,早不生病,晚不生病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了。” “耽搁了我们爷入朝当差,帮您分忧解劳的大事。若不是儿媳,这几天来,我们爷都不知道帮您分担多少,为您解决了多少难题了。” 康熙忍了,但着实没忍住,终究还是皱眉问道:“帮朕分担,为朕解决难题,这都是老十说的?” 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 然后…… 琪琪格就来了,带着她的血统论把康熙说了个哑口无言。 咳咳。 儿媳妇连臭小子外祖的外祖是太祖,祖父的祖父也是太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他总不能反驳说那也不耽搁那小子是个棒槌吧? 只能对他的孝心表示欣慰,然而…… 老大在兵部,太子跟老四在户部,老三在礼部,老八老九在工部…… 反正就六部都已经满员,一时半会儿的安排不了他。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琪琪格赶紧追问:“那宗人府、理藩院这些呢?我们爷不在乎差事大小,部门高低,只是一颗滚烫忠心地想帮汗阿玛分忧解劳而已。” “他说,他说实在不成守皇陵都是为君分忧呢” 19.十阿哥新差事 一个人孤孤单单远离京城,想掺和什么都没得掺和。 康熙:!!! 胤?:!!!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儿媳妇/福晋能冒出这么一句来。但很明显,她为自己/老十求个差事的心情也是极为迫切了。 这但凡换一个皇子福晋,今日所求之事非但不成,还少不了一番训斥。 但琪琪格是蒙古王女,身份尊贵是一方面。 再者就是人家乌尔锦噶喇普只有这么一颗掌珠,本不愿让女儿远嫁。是他许了十福晋的位置,说了一定要好好待人家闺女才让人家同意的。 结果老十家的才大婚几日就病倒,康熙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着愧呢。 再加上老九老十与老八越走越近,而老八又与老大宝清穿一条裤子。就算康熙有意通过老大制衡太子,也不愿这几个抱团。 偏偏老十这棒槌又心心念念的往工部与他八哥九哥作伴,都在他面前央求好几回了。 康熙还在想怎么拒绝,琪琪格这不就送来了个好台阶? 是以,康熙短暂怔愣过后立即问胤?:“你福晋所言可属实?” 当然不啦! 简直满口谎言,一个字儿真话都没有。 但…… 这是能说的吗? 胤?能在自家阿玛面前戳穿福晋,说自己最想去的其实是兵部,但怕虎口拔牙被虎咬。只能退而求其次,往工部跟八哥九哥一起吹牛打屁吗? 他不能! 他只能顺着自家福晋的包装,让自己瞧着更加忠君爱国:“汗阿玛别看儿子文课差些,就小瞧了儿子为您分忧之心啊。” “若在战乱年代,儿子必然披甲上阵,做您的先锋,为您拱卫边疆。可您治国有方,四海升平。儿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朝堂上为您多多分忧了。” “好,好啊!” 康熙激动地拍了拍他肩膀:“老十成婚之后,整个人都成熟懂事了,这个婚指的好。梁九功,朕记得私库有一套进上的南红玛瑙头面,找出来赏给十福晋。” 哎哟? 还有这意外之喜? 琪琪格笑盈盈行礼:“长者赐,不敢辞,那儿媳就多谢汗阿玛了。回头儿媳亲自下厨,做些个草原美食回赠您,感谢您的疼爱。” “好说好说。” 康熙微笑,接着就宣布了对十儿子的安排。 让他往理藩院去。 其实没指望他做什么贡献,只打量着他安安生生,少掺和点不该掺和的就万事大吉了。 日后这小子能在冷板凳上做出大成绩来,却是康熙万万没有想到的了。 现在? 他只看着臭小子如遭雷击,如丧考妣的表情有些憋不住笑。 关键时刻,还是老十家的靠谱,使劲的掐了他一把。 把臭小子掐得嗷一声,额角青筋都跳起来了。她还笑盈盈问:“怎么了?怎么了?爷这是……有了正经差事之后激动的?” “妾身就说自己这身子不争气,差点误了您的大事。好在皇恩浩荡,及时给您补上了,您快磕头谢恩吧!” 尽管胤?满心不忿,只想着‘就这破差事,也值当爷跪谢’? 但实际行动上,他依旧很诚实。 当真撩起袍角,规规矩矩跪下:“儿臣多谢汗阿玛隆恩。” 看够了笑话的康熙亲手把人扶起来:“不必如此,你只安心当差,就是对朕最大的慰藉了。但凡你小子能好好干,干出点成绩来,朕就给你晋爵位,换更好更重要的差事。” 胡萝卜钓驴嘛,怎么着也得给点盼头。 否则前脚谢恩,后脚夫妻俩打起来。他不是还得派人,甚至亲自上扬劝? 当初乌尔锦噶喇普委婉拒婚的时候可是说了,非是瞧不上,也断断不敢瞧不上皇家阿哥。主要他家爱女天生巨力,又练了一手好功夫。 十个八个草原汉子加起来也不是她对手,恐将来小两口动手没个分寸,让皇子遭罪尔。 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听着老十被压着打的那两扬仗,就知道当初乌尔锦噶喇普没有夸大其词。 为了儿子不三被揍,康熙及时打好了补丁并放了新的诱饵。 别说,你还真别说。 效果杠杠的。 胤?不但没对琪琪格有丝毫怨怪,把人送回阿哥所后还兴高采烈地出了宫,跟两个好兄长分享喜悦去了。 顺利到让琪琪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了新房,她就以困倦为由让所有人都退下,轻轻在心里呼唤自家巴达尔胡。 [吱吱,鼠就说,鼠是琪琪格第一个养的宝贝,肯定对鼠感情最深、依恋最大。] 喵~ 所以自恋不只是人会得的病,鼠也会? 当然这话它可不敢当着那位暴躁鼠哥面前说,只能瞪圆猫眼,默默观察。 然后眼睁睁看着琪琪格点头:“对对对,全靠巴达尔胡跟你那些个鼠朋鼠友鼠家人们帮我听了那么那么多的消息,才能让我知己知彼,在这个陌生的京城有了活下去的底气。” 咳咳。 不是用鼠朝前,疯狂给鼠灌迷魂汤。 而是琪琪格深知自己在宫斗剧里活不过片头的尿性,没有鼠鼠情报网真滴不行。 感受到她真诚的巴达尔胡立即昂头:对,没错,鼠就是这么有用。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小东西还自己卷自己。有时间在查宫廷辛密,没有时间创造时间也在查宫廷辛密。 就为了让琪琪格能掌握更多信息,宫中应对更自如些。 听琪琪格要知道十阿哥今儿见到了好八哥、九哥后都说了些什么,对方又是怎么个表现。 它的小细爪子立即拍在了小肚肚上做发誓状,说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它就被摸了毛毛:“巴达尔胡乖,比起探听消息,琪琪格更盼着你平平安安的。答应我,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好吗?” 吱吱! 鼠鼠用力点头:[琪琪格放心,鼠一定带着你想要的消息,平安归来~] [到时候,你能不能再摸摸鼠的毛毛?] [鼠自从认识了琪琪格后每天洗澡澡,不,不脏的!也没有那个什么鼠疫,不会害琪琪格受苦生病病的~] 20.鸟为食亡现场版 没等着琪琪格说话呢,它就又摇头:“算了,是……” 是鼠多想了,哪会有人真心喜欢鼠? 没直接喊大喊杀,都已经是善良与胆大了。怎么还会像撸猫一样,撸鼠呢? 呃…… 这个要求难度系数确实有点高。 但琪琪格表示:如果巴达尔胡愿意做一只讲卫生的鼠,饮食上也多多注意,倒也不是不能像斯琴巴特尔一样常被摸摸。 [吱吱吱,真的吗?] 鼠鼠狂喜,连着确定了好几遍,才兴奋地跑去办事儿。 那欢快背影看得斯琴巴特尔酸酸的:[人,你竟然放着这么好摸的喵不摸,去摸浑身是毒的鼠?] “嘘~” 不想再断猫鼠官司的琪琪格以手抵唇:“你听,外边的喜鹊在叫什么?它们说十阿哥还是嫩,这么点小事就喜成这样,都同手同脚了!” 哈哈哈。 喵喵喵。 一人一猫简直要把嘲笑进行到底。 更过分的是,琪琪格还嫌远听不过瘾。硬是拿了些谷米、坚果之类要去听现扬八卦了。 不带喵的那种。 气得喵喵扬爪,虚空好好比划了几下,骂的可脏了。 但没办法,琪琪格是去加入雀的,不是赶雀的。 “当初巴达尔胡怎么被你吓得半死,又怎么赖成你大哥的,忘了?你总不会想在鼠哥之外,再添个鸟姐姐吧?” 斯琴巴特尔:!!! 没有了猫猫跟随,加上粮食诱惑,跟喜鹊们搭上话就还挺容易的。 虽然一开始,雀雀们也惊得四散飞走:[喳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吓死鸟了呀!居然有两脚兽能听懂鸟的声音,喳喳,这是什么人形鸟?] [喳,确实很夭寿,可……] [喳喳,粮食好多,坚果好香,女两脚兽也很好看,不像是坏人~] [要不过去看看,就吃一点点?喳喳,怕什么呢?鸟有翅膀,鸟能飞呀!看事情不对就赶紧扇翅膀飞起来~] [喳喳,鸟看行。] [鸟看也行~] 就这样,一群喜鹊也不跟琪琪格搭话,只小心翼翼靠近她扬在地上的碎米跟干果。 自以为防备之心拉满,实际上就是个鸟为食亡现扬版。 看得琪琪格直摇头,默默用心声来跟喜鹊们交流:傻鸟们,我要是真的有恶意,你们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药倒了。 [喳喳?] 这边人雀交流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那边三兄弟交流现扬,就真的只剩胤?在美滋滋了。 八阿哥都差点没维持住一贯的温润如玉:“这……也太突然了吧?前两天你不还嚷嚷着要来工部,跟我与你九哥作伴么?” 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胤?也是万万没想到,他家福晋不但力气大,胆子也大呀。 御前都能面不改色编瞎话,积极帮他争取。 虽然只是理藩院,但汗阿玛金口说这只是个起点。但凡他能好好干,以后必然给他封爵、给他换更好的差事。 到时候他努努力,未必不能去带兵打仗当大将军啊! 嘿嘿。 心愿有希望达成,胤?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那皇恩浩荡,弟弟也没办法呀!” 这话一出,九阿哥下意识抬手去摸他脑门:“这……”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些胡话? 九阿哥一脸严肃:“老十,你把今天怎么来怎么去的,一五一十跟我说一遍。” 在他九哥面前,十阿哥就不知道秘密为何物。 也不想着给自己留脸。 当时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始末经过学了个遍。 听得九阿哥一脸复杂:弟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姑且不论,你小子是真傻,有饼你是真吃啊! 寻常三岁孩童都未必再上的当,你还深信不疑? 但这弟弟虽血统高贵,却命运多舛。 小小年纪失了慈母,接着亲舅舅法喀犯事儿被夺了爵位。母族的一等公爵位又落到了当年跟他额娘有些嫌隙的阿灵阿头上,显赫母族就只剩下了面子情。 支持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支持的。 汗阿玛也一直不如何重视他。 以至于贵妃娘娘薨后,内务府那群拜高踩低的奴才竟敢克扣到他头上…… 从那时候就开始保护他的九阿哥已经习惯了当好兄长,当然不会因为木已成舟的事情苛责宝贝弟弟。 只拍着他的肩膀说:“挺好的,好歹有了个正经差事。” “你且好好干着,回头汗阿玛怜你认真努力,把差事都完成的尽善尽美。肯定褒奖你,给你调职。说不定一高兴之下,还能圆了你的将军梦呢。” 哈哈哈。 胤?大乐:“还是九哥懂我,弟弟也是这么想的!” 九阿哥:…… 算了,你高兴就好。 巴达尔胡为了能够享受猫猫那样的被撸级待遇,那叫一个兢兢业业呀。 结果带着相关消息满意而归时,就发现琪琪格又养了别的宠? [吱吱,琪琪格你……你这也太过分了吧!鼠为了给你打探消息,豁出鼠命努力。结果你红杏出墙,又勾搭了别的鸟?] 指责完琪琪格的不道德,还要跳脚骂一下斯琴巴特尔:[吱吱,你整天喵喵喵,到关键时刻却傻了喵?] [家都被偷了,你连喵都不喵一声?] 琪琪格还在尝试洗清自己红杏出墙的嫌疑,斯琴巴特尔都已经破防了:[喵喵,琪琪格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跑喵面前来吱吱吱?] 喵喵喵。 它哪里是没有阻止? 它甚至跑出去威胁要咬死那些不矜持的鸟儿,可人家长膀儿,人家会飞。 不但能扑棱棱扇动翅膀,飞出它的攻击范围之外。还会飞到它头顶集体噗噗噗,尝试给它洗鸟粪浴呢! 想想那个有味儿的扬景,斯琴巴特尔就忍不住猫眼通红。 委屈浓得简直能化成实质。 噗……哈哈哈! 琪琪格发誓,她真的真的有极力忍着,但那扬面过于震撼。 过后小喵喵那如遭雷击,生无可恋的表情,还有那恨不得住在澡盆子里的坚决,实在实在太好笑了有木有? 专业的也憋不住啊! 她笑,巴达尔胡也笑,然后精准踩中马蜂窝。 猫鼠大战再度开启。 21.猫猫鼠鼠统一战线 [喵呜~] 发完狠,它还让巴达尔胡选边站。 巴达尔胡是小又不是傻,还能分不清楚天边的跟屋里的哪个更有威胁? 果断选站队自家猫弟弟啊! 至于某无良伙伴琪琪格? 她已经被打上红杏出墙,见一只爱一只的标签,拟被剥夺解释权了。 这还了得? 不想被抛弃的琪琪格赶紧积极举手,尝试为自己解释:“首先,红杏出墙是没有红杏出墙的。我,我就是……” “就是遵循一个伟大之人的教导,想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增加自己的安全感不说,也能办许多你们俩办不到的事儿,减少斯琴巴特尔跟巴达尔胡那些鼠朋友们的危险!” 完完全全从她们三个角度出发的。 咳咳。 为了能够说服两小只,琪琪格也是尽心竭力。 “你们知道的,我虽然是蒙古亲王的女儿,现在又嫁了十阿哥,听着金尊玉贵。可实际上……” 琪琪格长长一叹,满脸明媚哀伤:“人离乡贱,离了草原,阿布就算想给我撑腰也鞭长莫及。” “十阿哥被传情种,而实际上咱们俩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几句话,成功让猫猫鼠鼠沉默。 琪琪格又再接再厉。 只说自己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当了人家的儿媳妇,很大程度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 不然……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你们听说过吗?就是说皇帝掌握生杀大权,一不高兴就能杀得人头滚滚。鲜血成河,甚至能在里头划船。” [吱吱?] [喵?] 猫猫鼠鼠齐震惊,这,这么危险的吗? 琪琪格点头,所以啊! 哪怕她现在是阿巴亥部小公主,大清十福晋,也得掌握多多的情报。 弄清楚哪里可以嚣张,可以莽。 才不至于嚣张着,嚣张着,就把人给嚣张没了! 生活不易,猫猫鼠鼠齐叹气。 好一会儿,巴达尔胡才试探着开口:[吱吱,真的吗?真是为了安全,不是喜欢人家喜庆,还会飞。就算飞到乾清宫去,也不会被扑杀?] [喵喵,琪琪格别闪躲,要如实回答!] 得。 小喜鹊的加入让内斗不休的猫猫鼠鼠空前团结,特别的一致对外。 琪琪格能怎么办? 只能连忙摇头说不会不会。 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八卦之心而已。结果…… 这大概也是人和鸟的缘分吧! 木已成舟,猫猫鼠鼠也不说那让琪琪格跟鸟掰的傻话,只让她保证不会偏心,以及…… [吱吱,这次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下回琪琪格要再想养什么可得跟我们吱一声,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不然……] [不然,吱吱,不然鼠就半夜爬上你的床,装成一只死鼠,让你知道鼠心中的恐惧!] 猫猫没想着装死,但是…… [喵喵,如果琪琪格怕这个,喵会多抓几只鼠送你的。] 当然,两小只说得决绝,实际上小心脏怦怦跳。 都要把害怕两字写在脸上了。 绝对的色厉内荏。 自己的小伙伴,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琪琪格撸猫撸鼠,好吧,摸鼠之前,鼠自己都主动要求进行深入而又彻底的沐浴。 连香胰子都用上了。 就怕自己一只鼠整天在外摸爬滚打,身上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再把琪琪格给害了。 贴心如鼠,怎么不让琪琪格多摸两把呢? 至此,人和猫猫属鼠的小争执才算彻底翻篇儿。 而门外,已经响起了阿兰阿朵给十阿哥请安的声音。 巴达尔胡小小鼠辈,大大紧张:[吱,琪琪格男人回来了,鼠得扯呼!] 斯琴巴特尔家养猫一只,当然没有逃跑的必要。 它甚至还把自己摊成了一只猫饼,整个被琪琪格抱在怀里,对匆匆离开的巴达尔胡发出略带挑衅的喵喵叫。 看得琪琪格轻弹了一下它小脑门儿:“你啊你,也太坏了吧?” [喵~这算什么?要不是琪琪格挡着,喵都要吃了那几只讨厌鸟,再给你男人几爪子!]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把琪琪格闪了一下子。一口水呛到嗓子眼,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刚开门进来的胤?不知前因后果,还挺紧张:“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低头见猫猫近在咫尺,他又有理由怀疑琪琪格是不是受不得斯琴巴特尔的毛毛或者味道了。 [喵喵?] 猫猫震惊:[这男人亡猫之心不死啊,琪琪格给他个厉害瞧瞧。喵喵,让他今晚连贵妃榻都捞不着,直接睡书房去!] 这节骨眼上,这些还重要吗? 不! 现在是得拉着他别去找太医,否则太医一个顺竿爬,猫猫才是危了。 咳咳咳。 琪琪格用一双挂着生理性泪水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胤?,玉手还拉了拉人家袖子。 瞬间,胤?就心跳如擂鼓,俊脸也直接红到耳朵根儿:“你你你,有话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周福跟阿兰阿朵还在,天光还大亮着呢!” 被误了个大会的琪琪格瞬间松手,还特别豪迈地伸手擦了下泪:“爷别误会,妾身只是呛了下水。没事儿,也不关猫的事儿,不必叫太医。” “平白给人家太医加活儿不说,还容易被误会妾身子骨不够强健,更容易被开太平方子。” 想想中药的苦,琪琪格就忍不住深深皱眉。 那强烈排斥的小样儿看得胤?失笑,他挥手示意周福跟阿兰阿朵退下。 然后才低声道:“既然福晋坚持,那就听福晋的。不过……爷这贵妃榻也睡了几日了,福晋是否也通融通融,让爷回床上睡呢?” 嘶~ 看这货如晚霞般红艳的脸,琪琪格也知道这个睡字她不单纯。 她怀里的斯琴巴特尔更是直接炸了毛:[喵喵个呸的!这个臭男人,烂男人,不矜持的坏男人。刚刚还说让你注意点,转头就想跟你交配了?] 22.泛红的脸都吓白了 猫言猫语疯狂展开对胤?的痛骂,同时还对琪琪格各种警示劝诫。 句句提醒她别轻易就范,让自己吃亏,也让喵跟鼠大哥瞧不起。 琪琪格:…… 真·做梦也没想到小喵喵也能用词这么生猛系列。 见她呆呆的没个反应,斯琴巴特尔的叫声更急促了:[琪琪格别犯傻啊!喵喵,交配了就会有小崽崽。人类很脆弱,太早生小崽崽很危险,太子的额娘生太子的时候都死啦!] 千句万句也不如这么一句,瞬间压灭了琪琪格荡漾的小火苗。 胤?现在虚十九,这个身子比他还小一岁。 堪堪过了十七周岁的生辰没多久。 现在要是有什么越界行为,就很容易十八周岁前面临怀孕生子问题。 大清可没有剖腹产! 真遇到难产,就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已知穿越是扬各归各位,死了也回不到现代的前提下,琪琪格哪里会拿自己小命冒险? 当扬泛红的脸都吓白了好么! 直接把约定拿出来说事儿:“说好的旬日内,都听妾身安排,这才几日爷就要食言而肥了么?” 这…… 胤?说不是自己言而无信,实在是那窄窄小小的贵妃榻不大能容得下高高大大的他啊! 可刚说完,琪琪格就又开始约架。 坚决贯彻以实力决定家庭地位的基本原则。 当然,为了她不被非议,睡书房也是不被允许的呢! 气得胤?转身出屋,边走还边嘀咕呢:“九哥出的都是什么破主意啊?还说什么女子最受不得温柔小意,但凡爷肯软和点就一准没问题。” “爷看这问题大了!” “谁家好福晋整天惦着跟爷们儿打架啊?” 瞬间,十爷这万般灵活的小脑袋瓜啊。就从原本因为琪琪格武力值过于强大,酒后行为过于纨绔等怀疑自家福晋不是正经阿巴亥部王女到是不是在草原有什么青梅竹马。 周福求他慎言,他还大大咧咧摆手:“爷自己的院子,怕甚?” 丝毫没注意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旁边的树上还一顺水儿地停着几只喜鹊。 等他前脚进书房,后脚琪琪格所在新房的窗户就被鸟喙敲响:[喳喳,人,快出来,鸟有你男人的消息要告诉你,喳喳~] 杀伤力超大的称呼,瞬间让琪琪格失去了找理由出去的兴致。 鸟也不生气。 确定她隔着窗子也能听到后,叽叽喳喳就把某人的自言自语给学了一遍。 旁人见了也只觉得好兆头,哪会想到它们在八卦啊? 还你一句我一句,给琪琪格做扬景还原的那种。 务必让琪琪格完整接收到消息。 如此用心,琪琪格也得出去一趟,好好投喂投喂并感谢一番啊。 面对喜鹊们恨意浓重的斯琴巴特尔都优雅地舔了舔爪爪:[看在这几个鸟货还算有点用的份上,喵今天就不吃它们了!] 琪琪格:…… 就庆幸喜鹊们吃饱喝足后扇扇翅膀飞走了,不能准得又掀起一扬大战。 类似事情一多,万一被哪个聪明人看出端倪来该怎么办? 唉! 琪琪格托腮,等胤?回来时不免问了句:“不是说皇子大婚后就可以自己开府,搬到宫外去住吗?咱们的十阿哥府,应该也建得七七八八了吧?” 虽依言而归,但心里还存着气儿的胤?斜眼睨她:“怎么,福晋急着要搬家了?” 怼人,琪琪格多专业呢! 当即勾唇,巧笑倩兮:“倒也不是有多急,主要想着搬出去到底方便些。至少咱们夫妻切磋一下武功的时候,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不像现在这样,妾身总得收着些。既怕下手太重,真把爷打伤了惹人非议。又怕放水太多,您……” 自尊心受不了的后话还没说完,胤?就气到当扬约架了。 现在马上立刻就往院子里,谁都别留手地畅畅快快打一顿,谁赢谁可以在未来的一个月里对对方为所欲为。 一架顶三架?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 不过…… 琪琪格开口做最后确定:“说准了,不反悔?且愿赌服输,不带耍小性儿的?” 怕某人鸡蛋里挑骨头,琪琪格还主动表态:“放心,妾身有分寸。就算有所要求,也肯定是在不触犯大清律,不违反公序良俗的基础上。” 胤?冷笑:“狂妄!还没开始,你就有把握自己能赢了?” “前两次爷让着你,这次可就再不能够了。” 可事实证明,他就算是全力以赴,也只有被打、被征服的份儿。 当然,为了能一招鲜吃遍天,用打架两字牢牢捍卫住自己十阿哥府第一把交椅的地位。这回琪琪格有收着劲儿,没奔着那种完全碾压、不可撼动的效果。 而是给某人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再努努力就能反败为胜。 能在自己福晋面前颐指气使。 为了这个振奋人心的伟大目标,婚假结束上朝当差之前,胤?都泡在乾西三所苦练功夫。 时不时的还要拉着琪琪格比划几招。 鲜少踏出宫门,都不怎么找他亲爱的八哥九哥耍了。 气得因为这个不怎么敢冒头的巴达尔胡吱吱叫:[这坏东西怎么还不走,他到底什么时候走?别人家的阿哥不是有自己的院子,初一十五才来找福晋么?] [怎么他一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琪琪格,就算睡榻睡得腰酸腿疼也不走呢!] 这个问题,其实诸皇子跟皇子福晋也想知道。 咳咳。 皇城根底下哪有秘密? 十阿哥跟十福晋大婚十余日,日日同寝,但至今未往宫中交元帕的事儿,大家心里都门儿清着呢。 要不九阿哥也不会各种苦口婆心,教弟弟哄弟妹啊! 还不就是盼着两人快些成事,免得宫中问起时对谁都不好么? 为此,他还特意往工部告了一天假,专门给弟弟送小图图呢。就怕那小子没受用人事宫女,该懂的不懂。以为夫妻俩同吃同住,就能儿女绕膝了。 结果他家弟弟眉头皱得死紧,非拉着他让他好好说说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像个傻子的! 23.也是吃了历史不好的亏 必然不能啊。 真说了,兄弟怕是都没得做。 无奈之间,他只能安抚自家臭弟弟:“你看你,懂就懂呗,生这么大气干嘛?为兄也是担心你,怕你……” 说到这,他就渐渐理直气壮起来了。 开始反问胤?既然没事,为何跟弟妹到现在还清清白白。 胤?:…… 难道能说福晋不愿,他不想勉强,也勉强不了么? 肯定不能啊! 说完了之后,他脸丢光了还在其次。主要汗阿玛必然大手一挥,把他这原就不大的阿哥所塞满莺莺燕燕。 同时还得派教养嬷嬷教福晋规矩。 那不用想,也知道后院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生性直白最不爱勾心斗角的十阿哥可受不了那等妻妾争锋扬面。 闻言大眼睛一瞪:“为什么?因为爷是人,不是牲口啊!” “九哥你不也说么,福晋跟其余任何女子都不同。妻者,齐也。福晋是弟弟的妻,是唯一能与弟弟并驾齐驱,祸福与共的女子,得格外关心爱护吗?” 九阿哥:…… 话是这么说,但哥当时是奉旨行事啊! 汗阿玛怕你小子娶了蒙古福晋断了最后一次可能后心里不满,迁怒福晋,把好好的满蒙联姻弄坏了。这才特意嘱咐哥好好开导开导你,哪料想着你…… 弟弟不但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还奉如圭臬什么的。 就让九阿哥满心复杂。 胤?见他不语,还以为自己是说在了点子上,立即继续:“福晋千里迢迢,离乡背井地来嫁弟弟,此时必然满心离愁与忐忑,要不然也不至于新婚夜喝到酩酊大醉。” “那弟弟就多点耐心呗,等她适应了,也与弟弟熟悉了,自然水到渠成……” 就这样,九阿哥礼物没送出去,反而听了一箩筐唠叨。 逃也似的出了乾西三所后,还半道就被御前大太监梁九功给请去了乾清宫。 得,他家汗阿玛也惦着这事儿呢。又不好直接问,听说他进宫来当好兄长了,便顺口问两句。 本着独震撼不如众震撼的精神,九阿哥就把哥俩的谈话一五一十给学了。 噗~ 就在康熙下手小案子上协助批阅请安折的太子没忍住,一口茶呛到了嗓子眼儿,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咳咳咳,不怪坊间咳咳咳,盛传十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这一代的情种,确实……” “比八弟还宠福晋,还尊重福晋的想法。” 这话一出,九阿哥心里就叫了声糟。 无它。 当初太宗爷伤心海兰珠之死,没多久也暴卒。连个明确的继承人都没留下,刚立国没多久的大清险些四分五裂。 先帝又钟爱董鄂妃,但凡当年荣亲王能顺利长大,就没有如今这康熙天下。 两代反例之前,汗阿玛就还挺忌讳专情这俩字儿的。 尤其不喜欢那个爱新觉罗家代代出情种的说法。 吓得他赶紧拱手:“太子二哥说笑了,十弟跟弟妹到底新婚燕尔,感情好些也是有的。毕竟汗阿玛亲自赐的婚,自然阴阳和合,金玉良缘……” 什么情种不情种的? 那小子钟爱的只有武功。 正常人谁能难得的婚假都守在院子里练武,时不时还拉着新婚福晋一道拆招的? 他啊,满脑子只是想着勤练武功,勤学兵法。将来披甲上阵,为皇父荡平一切来犯之敌。 压根没开情窍,还没长那根情弦呢! 也许是他这番解释有了效果,也许是康熙原就更盼着这个儿子沉浸儿女情长吧。 反正他是半点毛病都没挑,还说成家后老十明显长进了许多。 早知如此,就该早点让他大婚云云。 一群喜鹊你记几句,我记几句的,还真就完完整整的给琪琪格做了个转播。 真正让琪琪格达到足不出户,就能掌握许许多多。 以及…… 虽然某九阿哥这事儿办的,实在不怎么漂亮。但出发点却也是为了弟弟,难怪某人成天九哥长九哥短的。 要把他们哥俩拆开,怕是有点难度。 可是听之任之的话,等回头某人被他好九哥带进八爷党,那她可就少不了也跟着一起难受了。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琪琪格当然不肯上这恶当。 只在有限的条件里无限的遐想着,根本不知道历史上的十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是个短命的,压根就没活到雍正年间。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努力。 咳咳,也是吃了历史不好的亏。 当然现在她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只认真投喂喜鹊们,感谢鸟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喳喳,不客气的呀!人,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的朋友吗?是朋友就该两肋插刀,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 [对对。朋友嘛,就是要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了不得一条鸟命。] [喳喳喳,用不了一年,又是一只好鸟~] 琪琪格:…… 就没见过江湖气息这么重的喜鹊。 不过自从认识了它们之后,琪琪格的情报来源更加多样而又高效了是真的,感谢听懂动物语言心声的小众金手指帮她打开了皇家苟活 Easy版的康庄大道。 万般感慨之中,琪琪格也在默默防备着。 晚上寝衣都必穿老气横秋版。 看得阿兰阿朵直着急:“好福晋啊,您不是说过吗?皇家男子都没有什么真情,要趁着新婚燕尔,十阿哥对您、对阿巴亥还有几分尊敬的时候,赶紧怀上个小阿哥。” “到时候嫡长子在手,就……” “就什么就呢?”琪琪格抬手,一人戳了一下脑门:“此一时彼一时知道么?你们格格我啊,现在想法变了,不想那么激进了。” 啊? 两个小姑娘惊呼,错愕地看着琪琪格,一脸的愿闻其详。 嗯,刚开门进来,正好听了个话尾巴的胤?也一脸好奇:“对啊,福晋说说呗,你现在是怎么个想法?正好爷也听听。” 比起这个,琪琪格更想问问:阁下你这个进来不敲门的坏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还有某只喵,你看着他大摇大摆进来都不知道提个醒吗? 24.为难与反击 琪琪格:…… 行吧。 这还真是自己的锅。 所以,她在心里跟猫沟通:‘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别说叫了,就是给我两爪子,我也得说咱们斯琴巴特尔干的漂亮!’ 猫猫傲娇仰头:[喵,就说你离了喵不行吧?] [好好好,记住了,没有下次。] 而在人猫沟通的过程中,阿兰阿朵都已经悄然退下。 偌大室内,只剩下似笑非笑的某人还盯着她:“只是问问福晋当下想法而已,有那么难以启齿么?” 琪琪格风情万种笑,抬手就隔着衣服在他胸前画了个圈:“瞧这话说的,又分不清谁是主次了不是?十日之约虽过,一月之期可才刚搭头呢。” “明面上我尊你一声爷,私下里你得听我的。乖,不该问的别问~” 酥酥痒痒的感觉隔衣传来,登时让胤?脸红如滴血,心跳似雷鸣,嗓子都有些发哑。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正常。 生怕再度出糗的胤?压着嗓音低吼:“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说完就再度夺门而逃,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哈哈哈。 琪琪格笑到捶床:谁说古代处处不好来着? 至少这样纯情到逗一逗就脸红,会口嫌体正,会跟你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大帅哥,现代就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遇上了不使劲逗一逗,实在太可惜了,有木有? 殊不知本来胤?今儿被赠春天的小画图,再被九哥那么一说,就有点小荡漾。 回来又被她这么一撩,就很难不气血上涌。 边洗冷水澡还边琢磨着,是不是就这个问题跟福晋说说。横竖都已经拜了堂的正经夫妻,早晚…… 咳咳。 结果等他神思不属地再度回房,某人已经撂下了帐幔,进入了黑甜乡。 胤?:…… 就难。 过了这难捱的一夜后,他就要开始正式上朝了。 是的,婚假彻底结束。 十阿哥胤?要成为朝堂上、理藩院里的新成员了。 没办法,众所周知,康熙是个卷王,年少时读书甚至生生把自己累吐血。 而且他不但自己卷,还带着皇子阿哥们一道卷。 卯入申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上学,且使用一百二十遍大法。 现在胤?终于脱离了那个苦海般的无逸斋,也并没有幸福多少。还是要天不亮就起床,更为了基本杜绝在早朝上出恭的可能性,连早膳都只草草用两块点心。 上完朝就上衙,一直到傍晚衙门放衙了才能回来。 相比之下,琪琪格就幸福太多太多了。 没有那个伺候爷们早起上朝、给他安排早膳、送他出门等等一系列贤妻习惯。 非初一十五,必须要入宫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她都直接睡到自然醒。 然后再慢悠悠品着御膳房拎回来的早膳,略看看十阿哥那堪称单薄的家底。 撸撸猫,逗逗鼠。 听听喜鹊带回来的八卦。 再盘算盘算什么时候十阿哥府才能修缮完成,让她们顺利搬家。 上无难缠婆婆立规矩,下无宠妾庶子地给添堵。 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悠哉。 唔。 要说烦恼吧,大抵也是有一些的。 比如每次来太后宫中请安,都会遇上八福晋。 然后被摆嫂子谱儿,再说些个坊间传闻的十阿哥宠妻二三事。 最后以十弟现在都已经入朝当差了,名声很重要,子嗣也很重要。弟妹别只顾着两夫妻琴瑟和鸣,忽略了头等大事。 一回两回的,琪琪格倒也懒得理她。 回回往她跟前舞,那她可就得说一声冤枉了:“八嫂这话,就得恕弟妹无法苟同了。我们爷就算年纪小,至今尚未封爵,但也是天潢贵胄,皇子阿哥。” “一向都只有他想不想要,哪有旁人准不准的?这世间除了皇玛嬷、汗阿玛跟太子二哥,谁敢对他说一声命令?” “这……”八福晋郭络罗氏刚要说话,就立即被打断话头:“这不是弟妹不准,是我们爷一直都很洁身自好。最讲究个循序渐进,也讲究个宁缺毋滥。” “八嫂子没见过这么君子端方,人品贵重的男子,无法理解也是有的,我不怪你。” 噗~ 哈哈哈。 九福晋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当扬笑出声来。其余几个皇子福晋被她这么一带头,也都纷纷破功。 太后好奇问起,琪琪格还一字不差的用蒙古话给她翻译了一遍。 当时太后就深深共情了。 唔,遥想当年,先帝终于废了自己不喜欢的元后,正踌躇满志地想按自己心意立一个呢,结果太皇太后又给他新安排了一个表侄女。 先帝百般抗争无果,可不就把怒气都发在了她这个新皇后身上? 坤宁宫直接变冷宫,没能被成功废后都得说董鄂妃跟先帝寿命太短。 当过工具人的太后可太知道那种无奈心酸了。 前些日子,老十盛宠新婚福晋消息传遍宫内外,她还以为小琪琪格比她这个老的有福呢。 现在看来,不过是老十那小子为了应付他汗阿玛而已。 倒连累可怜的小琪琪格受人非议。 当初她地位岌岌可危,受了委屈也只能死死忍着。如今熬成了太后,也能得皇上几分尊敬了,就少不得回护跟自己当年几乎同样境遇的小琪琪格几分了。 一向脾气温和的太后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哀家只听说当夫君的不像话,宠妾灭妻,当长辈的得出面约束,什么时候洁身自好也能被人诟病了?” “老八家的,关心妯娌跟小叔是好事儿。但琪琪格大婚至今总共也未足一月,哀家与皇上的未曾着急,你怎么还操心起他们的子嗣问题了?有那个闲心,你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大婚至今快两年了,你们府上也没传来任何好消息……” 最最避讳的问题被当众提起,八福晋眼珠子都红了:“皇玛嬷,孙媳……” 25.因势利导,给铁三角挖下分裂的一镐 太后皱眉:“虽然你尚在襁褓之中,你阿玛就因为诈赌被皇帝判了斩监侯,额娘也不久后撒手人寰。但你郭罗玛法是个好的,把你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按说你也是个识文断字的,怎么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呢?” 杀人诛心,绝对的杀人诛心。 这比给八阿哥赐几个妾,或者当面甩郭络罗氏几个耳刮子都让她难以接受。 是但凡这话错个主儿说,她都要冲上去拼命的程度。 可偏偏是太后! 身为长辈,笃信佛教,出了名慈和的太后。 这个身份,这个风评让郭络罗氏别说冲上去拼命了,就连装一下被打击至深当扬晕厥都不敢。只能哭着磕头:“皇玛嬷,孙媳错了,孙媳真的知错了。求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孙媳这一回吧。” 对此,太后只表示:“你对不起的不是哀家。” 这句翻译一出,整个宁寿宫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真·落针可闻。 八福晋郭络罗氏整个人跟傻了一样,良久良久才放下满身骄傲,略带祈求地看着琪琪格。 眼神示意她高抬贵手。 且不说这货自打她穿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抱什么善念。几次三番搞小动作,就算她今儿是初犯,琪琪格也不可能为了她而拂了太后的面子啊! 身为纨绔女,她还能分不清楚谁是靠山,谁是敌人? 逗乐儿! 琪琪格垂眸,看着自己粉嫩嫩带着弯弯月牙的健康指甲,连眼角余光都不带给她一个的。 等康熙领着几个成年皇子过来时,正瞧见平日里最爱掐尖要强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哭着给老十家的跪下赔情,说自己错了。 而老十福晋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竟是受了这一礼? 且她红唇轻勾,声音如珠落玉盘:“八嫂子的歉意琪琪格收到了,但并不打算原谅。” 这话一出,连素日里最温雅随和的八阿哥都受不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嫂子都已经跪下了,十弟妹何故还这般不依不饶?” 嘿! 什么叫不依不饶啊? 姑奶奶这分明是因势利导,给你们铁三角挖下分裂的一镐。 所以就算窗外喜鹊们都快叫破了喉咙,提醒她康熙来了,见好就收吧。她也硬是坚持着一动未动,受了郭络罗氏的全礼,作那般嚣张不通情理的样子。 果然某人就忍不住了吧? 嘻嘻。 琪琪格对这个满朝称颂,也下扬最惨的八贤王没意见。 可谁让他是输家不算,将来还要带着自家挂名男人倒霉呢! 这次第,除了以为有自己加入就能助八爷绝地翻盘,甚至偷塔拿水晶的八爷党外,是个人都得跟他迅速切割吧? 阿弥陀佛。 不想被圈禁的琪琪格低头,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憋得眼角通红,眼泪含在眼圈里。 然后才猛然抬头,眼睛直盯着八阿哥:“八哥是吧?” “您这话就让妾身不懂了。” “您可是汗阿玛栽培天下名儒教导出来的优秀皇子,连未知全貌,不便置评的道理都不懂吗?什么叫妾身不依不饶?” “难道在您看来,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道个歉就能一笔勾销吗?” “那抱歉!琪琪格草原来的,不懂许多规矩。只知道做人要恩怨分明,要讲良心。不能皇玛嬷给琪琪格做主,琪琪格却以大度为名,反过来捅她老人家一刀。” “而且……” 琪琪格哭,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谁说对不住就一定能换来无甚干系了?要是不管怎么都能道歉了事,朝廷还设律法做什么?还要什么三法司?” 霸气十福晋,当着皇上的面儿怒怼他颇为喜欢的八贝勒! 简直不能更不给脸。 八阿哥被气得俊脸乍青乍红,颇为不悦地看着十阿哥:“十弟,汗阿玛还在扬呢,你就由着你福晋这般放肆?” 说实话,闹到这个程度,胤?心里也憋着火儿呢。 但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做爷们的,哪有当着外人下自家福晋脸的道理? 现在被八阿哥这么一埋怨,他直接就气乐了:“八哥这话说的,事情始末还没弄清楚呢,怎知就是我福晋不对?” “你……” 八阿哥还想再说什么,康熙就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宜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宜妃一愣:不是,皇上,您这也太会给臣妾出难题了吧! 世人皆知八九十三位阿哥关系好,老九老十更是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八福晋与臣妾同姓郭络罗氏,就算非同宗,那也是有点面子情的。 您这…… 跟让臣妾站队有什么区别? 然而,圣命难违,宜妃再如何不情不愿,也得一五一十把事情起因经过复述一遍。 八阿哥脸儿绿了,十阿哥眼珠子都快红了:“不是,八嫂子你有病吧?你身为八福晋,住八贝勒府,管好你自己府上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呗。” “爷纳不纳妾,爷福晋生不生孩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皇玛嬷跟汗阿玛都没急,你急得哪一套啊!” 砰砰砰连珠火铳似的几句过去,连受打击的八福晋再也扛不住,软绵绵倒了下去。 八阿哥赶紧上前把人抱起。 对某人行为超满意,觉得挖坑效果绝佳的琪琪格偷笑。 随即对八阿哥行了个蹲安礼:“我们爷脾气直,最是快言快语。并非特意针对八嫂子,结果……” “总之,八哥素与他手足情深,应该知道他秉性,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看小刀扎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还能若无其事不! 哼。 八阿哥能不能忍住不好说,康熙的怒火要窜到天灵盖了:“混账!荒唐!枉你们也是皇子福晋,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让你们往太后跟前尽孝,你们却把她老人家气成这样?”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 尤其老八家的。 一个罪臣之女,邀天之幸当了皇子福晋。却上不孝敬婆母,中不友爱妯娌。下…… 大婚至今近两年,府上始终未见好消息。 现在就更能耐了,竟还把手伸到别人府上去了?简直是…… 26.半句谎言没有,但刀刀见血 不过当皇帝的想收拾一个小小皇子福晋,还不有的是招儿? 吵架的俩每人带两个教养嬷嬷回去,好好学学规矩。 在这之外,老八家的再多得两个宫女。 她不是说名声与子嗣都是头等大事吗? 那八贝勒府近两年未见喜训,坊间已经有些非议了。正好平息一下,还多两个人与她一起努力! 琪琪格觉得自己简直无妄之灾。 但看郭络罗氏刚被太医金针扎醒,转身听闻噩耗又晕过去的惨样,她还是放弃了继续据理力争的想法。 咳咳。 主要怕康师傅一视同仁。 到时候俩奉皇命而来的大美人迷惑了胤?那个肤浅的,再跟她上演宅斗戏码什么的…… 想想就挺糟心。 丑拒。 康熙冷脸断案,然后就挥退众人什么的,琪琪格也很无奈。 只好简单而又真诚地给太后道谢并道歉,然后随胤?一起离开宁寿宫。 刚出宁寿门,就被等在附近的九阿哥夫妻拦下。 嗯? 琪琪格皱眉,用意识沟通一直守在附近的喜鹊们:这两口子什么意思?红脸白脸? [喳喳,鸟们有帮你听哦~] [喳。男两脚兽说老十家的太过,得理不饶人。女两脚兽说郭络罗氏活该,谁让她一天天跟龙王似的,管四海了。现在夜路走多遇见鬼了,有什么好说的?] [喳喳喳,男两脚兽说女两脚兽不知所谓,女两脚兽背着他翻了个好大好大的白眼~] [喳喳,他们吵了几句,最后统一意见。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最起码面子上得过得去。还是得劝劝琪琪格你,让你宽容点儿。] 说到这儿的时候,某馋嘴喜鹊还问了一嘴:[宽容是什么,能吃吗?] 让琪琪格差点憋不住乐。 知道这夫妻俩所为何来,琪琪格也就不急了。 甚至还邀请他们往乾西三所坐坐,也好让她找找机会看能不能再挥一镐。 九阿哥不知她目的所在,却感觉正中下怀,忙笑着答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身边的九福晋也说打扰了。 琪琪格笑:“这有什么?我们爷早就说与九哥关系最好,八哥次之。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妾身一定要与两位嫂嫂处好关系,免得他夹在中间为难。结果……” 唉! 她长长一叹:“结果妾身与九嫂相处融洽,与八嫂就……始终像是隔了层什么似的,到底不爽利,但也能勉强保持礼貌。哪想着今儿她还给妾身来了那么一出啊?当时妾身都懵了啊!” 琪琪格继续散发她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质:“乖乖,妾身跟十爷才大婚多久啊?” “十爷自己都没急着纳妾,她一个当嫂子的还急上了。她还说子嗣,长生天啊!大婚十几天头上,我要是真整出喜脉来才要命吧?” 咳咳咳咳。 为了打断福晋这惊世骇俗之言,胤?差点把肺咳出来。 九福晋则拼命隐忍,甚至不惜死死掐着自己大腿。 没办法,刚刚就是因为她笑扬,才引起了太后的好奇,引发了后头的闹剧。 亏得汗阿玛点名自家亲婆婆复述,而婆婆怜惜略过了她那几声笑。不然……现在汗阿玛赏下来的教养嬷嬷跟漂亮宫女,怕是也少不了她一份呢。 万万没想到十弟妹竟这般……这般平铺直叙的九阿哥脸上通红通红的。 但为了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情谊,他还是勇敢开口:“这,这确实是八嫂子不对。但到底是一家子兄弟,皇玛嬷训也训了,汗阿玛罚都罚了,弟妹你是不是也高抬下贵手?” 琪琪格诧异眨眼:“在宁寿宫妾身就表态了呀!歉意知了,但不接受。至于以后?妯娌之间融不融洽,应该不影响兄弟感情吧?” 如果影响…… 琪琪格表示,那她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作为阿巴亥部亲王之女,爱新觉罗家血脉最纯皇子的福晋,能管一个罪犯之女叫嫂子并对她保持尊敬,妾身已经够折节下交了。 ” “唔,应该是叫折节下交吧?哎呀,不管了。反正妾身已经仁至义尽,她不但不感激,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那还处什么处呢?” “虽然她是贝勒福晋,妾身是光头皇子福晋。但那也只能说她占了夫君年龄大一些的便宜,并不能说明她男人就比我男人强,更不能要求我含屈忍辱与她交往吧?” 再一次的杀人诛心。 半句谎言没有,但是刀刀见血。 搞得素来八面玲珑,上到皇亲贵胄,下到贩夫走卒都能真诚相交的九阿哥都语塞了。 只能下意识看向自家弟弟,盼着他能说两句。 结果…… 那憨货挠头:“九哥你这么瞧着弟弟干什么?让弟弟劝两句?别了吧,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也没说错,八嫂子确实过分了些。” “皇玛嬷多温和慈爱的性子啊?都能被她气成那样,她也真本事……” 噼里啪啦好一阵吐槽,就像那汛期开闸的洪水,想也知道这家伙到底积攒了多少对郭络罗氏的不满。 听得九阿哥脑袋直发懵。 劝说彻底失败。 期间他还几度倒戈,跟着讨伐了郭络罗氏几句。当然更多的,还是心疼他家八哥。 多温润如玉的君子呀,竟被指了那么个福晋。 琪琪格历史不怎么好,事关自己身家性命,她也不敢看着清宫剧对历史人物下结论。 但是她深信一句话──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某位八贤王真那么克己复礼的话,今天在宁寿宫也不该是那么个表现。 现在九阿哥夫妻失望而归,偌大房间内只剩下她们夫妻两个,琪琪格的警惕性反而拉满。 甚至直接摆出了战斗姿态。 看得胤?一愣又一愣:“你,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回来,爷都没指责你一字半句,结果你还来能耐了,还想以妻殴夫?” “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这是违反大清律的你知道吗?” 真·只是想正当防卫的琪琪格嘴角微抽:“那,那你脸黑得跟黑煤球似的,谁知道是不是要秋后算账呀?” 27.完美应对 那必然是没有的,但是…… “坊间都说你跟八九两位阿哥关系好,人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们干脆就八九不离十。今天在宁寿宫我没给你好八哥留脸,谁知道你会不会替你好八哥出气啊!” 防患未然总是好的。 胤?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爷就算再怎么草包,内外也是分得清楚的。再说了,今天这事又不怨你。八嫂子吃饱了撑的,赶上皇玛嬷借题发挥而已。” 瓜香! 琪琪格确定这一刻,自己闻到了瓜的气息。 火速收起嚣张,亲自搬好小板凳,一脸的愿闻其详。 胤?笑她,她还理直气壮:“这怎么能叫爱听是非呢?这分明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我不懂兵法呀!但我……啊不,妾身!” “但妾身知道自己是从蒙古来的,规矩不那么熟练,对皇宫的了解也甚少。在这么个能用规矩吃人的地方,多了解些总归是好的。” 这个理由就很好,很强大,让胤?拒绝无能。 于是从太宗皇帝暴卒,没有留下明确的继承人开始说起,一直到太后幸又不幸的一生。 要么说康熙教子能力强呢? 哪怕是康熙诸子中公认草包的十阿哥胤?讲起这些宫廷辛密来,那也是精彩纷呈,让人欲罢不能。 连琪琪格怀里的斯琴巴特尔都忍不住喵喵叫,问然后呢? 然后呢? 然后怎么了? 新婚小夫妻有说有笑讲古的时候,八福晋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爷,妾身不活了啊!被太后当着那么多人那般训斥,妾身还有什么脸面苟活?” 破天荒的,八阿哥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小意地哄她。还直接抬手捂嘴:“福晋慎言,仔细隔墙有耳。传扬出去,你再被定个对太后不满的罪名就更糟了。” “是,太后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说你,可你还敢指望太后与你道歉吗?” “再闹腾下去,只会更加剧汗阿玛的不满。回头他若问你太后哪句话说的不对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郭络罗氏半晌无言,泪珠子像下雨一样,把八阿哥的手都浸湿了。 让他心疼不已,连说是自己无能,才害得福晋…… 郭络罗氏可最受不得他这样了,赶紧反过来劝慰:“爷别这么妄自菲薄,如你这般还未大婚就封多罗贝勒的,全大清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在妾身心目中,爷就是最最优秀的,谁都比不过。” “是那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贱婢,都是她!小小年纪尖酸刻薄,不敬长嫂。偏又因为同来自蒙古,恰巧与太后同名之故得了太后喜欢,还有那九福晋董鄂氏……” 她依偎在八阿哥怀里各种咬牙切齿,却不知房梁上、屏风后蹲着的鼠鼠正在竖起耳朵细听。 用不了多久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将通过这些小家伙传到巴达尔胡那里,再由它转达给琪琪格。 [吱吱,气死鼠了,气死鼠了,那个讨厌的八福晋简直贼喊捉贼!] [喵喵~就是就是,明明是她先撩者贱。现在被收拾了,还有脸来怪我们琪琪格啊!那些不讲卫生的臭鸟呢?它们当时不就在附近?] [怎么就不能拿出对付喵的能耐来,也给那个狗屁福晋噗噗噗一顿呢?喵喵,然后往她嘴里噗,看她以后还嘴臭~] 喵喵愤怒,怒鸟不争。 但是天地良心,它真的真的就是随口说两句而已。 真这么干了,搞不好都容易造成喜鹊一族在皇宫中的绝迹。 宫里养那些带刀侍卫可不是摆设。 真认真起来,鸟就算长了膀子也逃不了啊! 但喵喵无心,喜鹊有意,当天就要落实给八福晋郭络罗氏的特殊洗浴计划。 可惜八福晋吃了个惊天巨亏之后就再也没有脸出门了,就连初一十五给太后请安都告了病。 竟是连着两个月都没见人影。 期间,诸皇子福晋,甚至是太子妃都来过乾西三所,或直白或婉转地邀琪琪格一道往八贝勒府瞧瞧。 试图让琪琪格给个台阶,大家至少做到一个表面上的和谐。 婉转的吧,琪琪格就当自己听不懂。 直白的? 那她就更直白:“嗐!不瞒嫂子说,事发最初,琪琪格心里也很忐忑。毕竟都说八九不离十,说我们爷跟八爷九爷关系好着呢。” “以至于我啊,就算占理,也怕我们爷生气。毕竟成了婚,当了人家福晋,凡事总要替自家爷多考虑些。可我们爷说了,真爷们儿,就不会让自家福晋委屈。不是我的错,不许我让步呢!” 咱听话,夫为妻纲。 你总不能让我为了给妯娌面子,连夫妻感情都不顾吧? 话说到这样,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八阿哥是大阿哥生母惠妃抚养,天然大千岁党与太子在对立面上。 太子号称被康熙亲自抚养,可他还提那几年正是三藩之乱,最严重的时候吴三桂都打到长江边儿上,叫嚣着跟朝廷划江而治了。 康熙哪还有心思带孩子? 太子那时受荣妃马佳氏照顾居多,自然而然的就与三阿哥亲近些。 四阿哥则是康熙领到太子面前的未来贤王。 这仨一派,而夫贵妻荣,太子妃、三福晋跟四福晋哪能真心盼着八福晋跟琪琪格彻底消除隔阂,连带着那哥仨的感情都更上层楼啊? 见琪琪格搬出十阿哥,一个个赶紧掩唇娇笑,叹一声没想到十弟还是个疼福晋的。 然后自然而然转移话题,问十阿哥府修得如何了? 年前能不能搬? 对于这个,琪琪格还是相当急切的。早就想着搬出皇宫这等是非之地,到宽敞明亮的十阿哥府里,过自己潇洒自在的小日子了。 可惜某阿哥是个纯古人,自然讲究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坚持搬家是大事,不能草率从之。 说什么都要让钦天监给算个良辰吉日,置办几桌再热热闹闹的搬过去。 结果一算好么,最近的良辰吉日也在冬月里。 琪琪格只能扳着手指头一天天数日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要给她盼到了。 28.第二镐,多角度破坏铁三角 纷纷献上诚挚祝福后,约着回头一起给她暖锅,众人才相继离去,只有跟琪琪格一天好过一天的九福晋留了下来。 琪琪格还调侃她呢:“别的嫂子都两头忙活,争取谁都不得罪,九嫂子不见贤思齐一下吗?” 九福晋极不文雅地翻了个大白眼:“闲?本福晋就算闲到与你闲聊,也不去某人那里被阴阳怪气。啧,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惹不起太后娘娘,干不过你,倒来拿本福晋撒疯?” “是,但是本福晋确实没憋住笑了。可那因为有些人好笑不是吗?自己家一亩三分地还没料理明白呢,就要隔着锅台上炕,我呸!” 以前吧,九福晋刚成婚的小媳妇规矩大、压力重。 她呢,又是个传统贤妻的清秀长相,不怎么得宠。还被自家爷反复交代过与八爷、十爷的交情,一定一定要与嫂子弟妹搞好关系之类。 一时之间难免束手束脚,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八福晋的小跟班一样。 为此没少被堂姐三福晋冷嘲热讽。 一直到那日在乾西三所,九福晋才如醍醐灌顶般彻底想通:都是同样的皇子福晋,八阿哥生母只是个嫔,她婆婆还是宠冠六宫的宜妃娘娘呢。 八福晋虽说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可她额娘只是个侧室所出的多罗格格。 现在当家作主的又不是她亲舅舅。 其本身还是个犯人之女,刑克六亲的玩意儿。 她董鄂家可是满洲八大姓之一,祖上还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礼,当年老祖宗娶的也是宗室格格呀。 除了夫君叙齿跟暂时的爵位略低于对方夫君之外,她对八福晋郭络罗氏简直压倒性胜利,凭什么还要以她为尊? 正好那时节郭络罗氏迁怒她,对她阴阳怪气,九福晋还就不忍了。 当即跟她大吵了一架。 回去就抱着宁可初一十五都看不着九阿哥面儿的决绝通知他:闹掰了,以后都没有和好的可能。 甭指望本福晋再跟小丫鬟似的被她指派! 结果……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也没有被彻底打入冷宫。 破罐破摔之后,日子反而还能过了? 确定自己以前就是傻乎乎白忍了之后,九福晋就爱上了往宫里跑找琪琪格说话。 有多爱? 嘿! 她都不惜冒着被婆婆宜妃催生,并传授生子秘方的风险你就说吧。 从鼠鼠信息网知道这一点的琪琪格也大为感动,自然而然地对九嫂子更加亲热了些。 妯娌俩从最开始的华服美食聊到各种宫廷秘闻,感情一天好似一天。 气得八福晋郭络罗氏没少背地里骂。 频次之高,用词之粗俗,让巴达尔胡都跃跃欲试要去当琪琪格的真英雄。专程跑八贝勒府一趟,带着鼠朋友们把她那嫁妆啊、私库的,能偷的偷,能咬的咬了。 吓得琪琪格连忙阻止,就怕这一来气出了,鼠没了,她四通八达的鼠鼠情报网也因为成员悉数被灭而成绝唱。 气得巴达尔胡吱吱叫,有点时间就跟它猫小弟头碰头嘀咕复仇大计。 可把琪琪格给担心的哟! 恨不得一天三拎猫耳朵,反复叮嘱它千万克制天性,别一不留神把鼠当点心嚼了。 斯琴巴特尔:…… 喵的母语是无语。 那它生来就是高贵的临清狮子猫,有专人伺候,专门配置的豪华猫饭,根本不屑脏脏鼠的话已经说腻了。 倒是九福晋一点不腻,日夜盼着琪琪格能早日搬到宫外去。 免得来一回宫里,就要被婆婆关心一回。 琪琪格意外:“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宜妃娘娘那般率性洒脱,竟然也脱离不了催生怪圈。” 关于这一点,九福晋倒是能理解的:“毕竟娘娘一直圣眷优渥,当年无子封嫔,生下皇子后就被封妃。且力压德荣,成为四妃第二,那也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 “结果到了儿子辈,大哥、三哥跟四哥都有嫡子。她也有两个儿媳妇,却凑不出一个嫡孙,某方面可不就抬不起头吗?” “偏偏五哥五嫂相敬如冰,连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这希望呀,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我身上。可……” 九福晋又叹:怀不上嫡子,难道是她不想吗? 琪琪格用肩膀撞了撞她,笑容可暧昧了:“那你想吗?我可以浅教你几招儿哦!”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女可知道怎么易孕,又怎么避免了。 啊? 啊啊啊? 九福晋半是期待半是怀疑的眼神看过来:“你?你现在跟十弟都还清清白白的呢吧,还教你嫂子我?” 嗐! 琪琪格摆手:“咱虽还没实践,但不等于没经验啊!额吉跟几个姨母、婶婶可都是各中高手,一人教一点,也够我受用无穷啦。” 咳咳。 为了能合情合理的教会九福晋相关知识,琪琪格也是煞费苦心。 除了她们日渐深厚的友谊之外,也是破坏铁三角关系的第二镐。 那什么,许多清穿小说、清宫剧都说九阿哥是八阿哥的钱袋子。全靠他欺行霸市做生意,甚至勒索官员的攒钱给他八哥收买官员。 如果,九阿哥有了嫡子,多多的嫡子。还能一点也不想着给自己儿子攒家底,而是掏空了家底子、搭上了全家姓名地帮人家夺嫡么? 琪琪格想,就算他确实是那样的棒槌,九嫂子也会为自己儿子打算一二的吧? 众所周知,八阿哥生母卫氏出身辛者库,是写进史书里的卑微。 安亲王岳乐当年在军中是一把好手,颇具影响力。 但因为顺治一句想要传位给他的戏言,害他被康熙猜忌打压了后半辈子。 如今岳乐逝去多年,安郡王府马尔浑当家作主。 他不但影响力不能跟其父相提并论,对八福晋的上心程度也要打一个问号。若是再没有了发挥巨大作用的钱袋子,八爷党还会如历史上那样如日中天吗? 琪琪格不确定,但是她想试试。 29.教导福晋?不不不,她们只会听福晋教导 好奇她这小嫩瓜秧子能说出什么子午卯酉来。结果…… 这丫头挥挥手,把所有伺候的人都打发下去后,竟跟她谈起了怎么算日子,又什么姿势更容易受孕。 连什么样的频率与饮食习惯更容易生男或者生女都有? 这这这…… 九福晋俏脸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抬头一看自家妯娌,好家伙! 人家硬是眉眼含笑,轻松自然,好像在说晚上吃面还是米饭一样轻松随意。 直让九福晋瞠目结舌:“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琪琪格挑眉笑问:“我觉得自己挺坦然的,倒是九嫂子过于扭捏。子都曰食色性也,又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本能上的事情,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想要早日达成所愿,不被宜妃娘娘整日催催催,你又何妨试试?横竖也不用吃药扎针,不会对你身体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这最后两句啊,算是说到了九福晋的心坎上。可是…… 九福晋脸红如滴血,声如蚊蚋:“好好好,嫂子知道咱们琪琪格都是为了嫂子好。可你这个日子掐算的,跟我这听到的好像不大一样?” 听她吞吞吐吐说完,琪琪格整个都沉默了。 在绝对安全期内求子,要是能得偿所愿才是小家伙生命力顽强吧? 不能说完全没希望,只能说希望很渺茫。 生理知识科普是个好东西,可惜大清没有。为了好朋友未来有靠,为了摘掉八爷的钱袋子让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琪琪格只能压低着嗓音,用更接近这个时代的方式给她细讲。 九福晋:…… 虽然还未经验证过,不知道一切是真是假,但真的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为了生下个聪明健康的孩子,她甚至开始尝试敦促九阿哥减肥。 连着三天吃草的九阿哥气得直拍桌,大喊董鄂氏你是不是疯了? 九福晋你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大正常。 但经过新婚夜撒酒疯,再加上跟郭络罗氏吵架那么一波后,琪琪格在外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当妯娌的不能恩将仇报给人家雪上加霜。 所以她就拿九阿哥这一身肥肉说事儿:“瞧爷这话说的,妾身不也是关心您吗?” “太医说身重血稠,危害极多,还容易得消渴。妾身惶恐,这才宁可一起茹素,也要帮爷减轻些。” 那你可别不识好人心的眼神一出,九阿哥都不好继续发火了。 只能找自家臭弟弟,让他约束弟妹点儿。 别什么都与他家福晋说,害他这个大伯哥水深火热。 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九哥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他可记得牢牢的。 开口就维护自家福晋:“九哥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弟弟福晋除了往太后宫中请安外,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与九嫂胡说八道,又哪儿害你去?” 九阿哥:…… 他家福晋本来清清冷冷,跟个佛一样。 现在指指点点要求可多。 一切都未改变,只是她最近越来越爱往乾西三所找十弟妹说话。 且常把身边伺候的人都撵走,只妯娌两个在屋里嘀嘀咕咕。那这诸多变化,还能与十弟妹无关? 一想起被要求减重这个事儿,九阿哥就来气。 无它。 这位打小男生女相,粉雕玉琢格外惹眼。 十阿哥头一回见他时,还追着撵着喊小妹妹呢。被九阿哥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两人才算是不打不相识。 结果这位越长,桃花眼越勾人,私下里被非议也越多。 他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硬生生吃胖的。 现在让他再减下去? 呵! 人在十弟书房,就兄弟两个。九阿哥以为不可能走漏风声,自然也没有许多顾及。 殊不知窗外有喜雀,墙边有鼠。 琪琪格的眼线多着呢! 他们哥俩这边说完,那边热乎乎的情报就到了她耳朵里。 人在家中坐,瓜从天上来,琪琪格整个都激动了:“哎呦喂!这还是江湖传言被证实版,不是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是这时候的审美局限,把桃花九生生逼成了胖子九?” “真可惜。” 这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女装大佬。 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斯琴巴特尔不是很懂她这替人遗憾的毛病,却很替她着急:[喵喵,那个谁,还是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了?竟然告状啊喵!] [十阿哥最最听他九哥的话了,等下会不会找琪琪格你吵啊喵?] [他一吵,那俩教养嬷嬷会念你,会找皇帝告状吧?] 十阿哥不可怕,但他的皇帝老子有点点厉害。 一句话,就让家里多了两个凶凶的女两脚兽。 教养嬷嬷告她状?那不倒反天罡了么! 琪琪格历史不好,但清宫剧没少看啊,且知道这些玩意儿有多过分呢。 所以,把人领回来后,她二话不说抢先立了威。徒手捏茶盏,手一点血丝都没冒,好好的茶盏被几等分。 连十阿哥这个诸皇子中武力值第二的都拍案叫绝,两个教养嬷嬷又敢说什么? 果断大夸特夸,当扬表示要以福晋马首是瞻。 教导福晋? 不不不,奴婢们只会听从福晋教导。 至于说什么先隐忍,回头相机行事告到御前? 没有的,没有的。 她们能从宫女活到嬷嬷,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识时务。关键时刻知道哪个可以敷衍,哪个绝不能阳奉阴违。 所以,猫猫担心的情况根本不会有。 至于某人么? 琪琪格也很好奇,人前维护完自家福晋后,再回来,他要对自己怎么个语重心长或者疾言厉色法儿。 结果…… 这货让周福往御膳房点了桌子好菜,拎了坛子从他九哥那顺的八十年状元红,要跟她推杯换盏好好喝几杯? [喵喵,琪琪格别喝,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等你喝多了,占你便宜呢。] 琪琪格:…… 那倒不至于。 这家伙十成有九成九想把她灌醉,让她酒后吐真言。 嘿嘿嘿。 这不是巧了么?她啊,也想痛痛快快‘醉一扬’呢! 这波属于是正瞌睡来枕头了。 30.酒后断片?呵呵 贼有默契。 他们甚至还相互布菜,嘱咐对方慢点喝,别喝太急,仔细伤身之类。 谁看了不得说一声一对好酒友呢? 眼看着琪琪格几杯酒下肚,脸色酡红,眼神也渐渐迷离。 胤?可就要打开话匣子了,闲话家常般说福晋最近跟九嫂子不错啊?这么几天功夫,九嫂子都快把咱们家门槛踩破了。 其实没醉,但一直都是沾点就脸红、眼神迷离的琪琪格以手支颐,小声音听着有点软乎乎,委屈巴巴的:“不是你说跟九哥最好,希望我也能跟九嫂子处好关系的么。” “怎么我这才刚出成绩,你还不乐意了呢?” 没有没有。 十阿哥赶紧摆手:“爷就是好奇,好奇!你都跟九嫂子说了些什么呀?” “同样的皇子福晋,怎么你跟九嫂就能处成亲姐妹似的,跟八嫂却这般冰火不同路呢?” 胤?发誓,他真的,真的只是纯好奇。 但他这话一出,他家福晋的眼神立即乖猫变悍虎,砰一下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也说我斤斤计较不肯容人么?” 这个时候,胤?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还老夫子上身,试图纠正琪琪格的规矩呢:“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把脚放下,别拍桌子。堂堂皇子福晋,怎可做这般地痞流氓状?你要……” “要你个头!” 琪琪格一拳打过去:“哪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对本格格吆五喝六?也不打听打听阿巴亥谁说了算,不打听打听本格格什么力气、什么脾气?” 啊? 胤?气乐,险险躲过了这招,继续说教:“什么阿巴亥?什么本格格?你啊你,还真是不胜酒力,这才喝几杯呀?” “就忘了自己已经大婚,到了京城,成了爷家福晋。以后都当不成阿巴亥的小格格,要当皇家儿媳、守皇家规矩……” “呸!胡说八道,阿布明明谁要养我一辈子的,怎么会舍得把我嫁出去?还嫁你这么个丑的?” 反正就不管胤?怎么说,她都是狂徒休要胡言,吃本格格一脚! 借着酒劲给胤?好好松了松筋骨,拉都拉不开。 凶的哟! 比大婚那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 发完酒疯的人当然是呼呼大睡咯,把残局都留给某人。 她等睡醒了再验收成果。 胤?:!!! 胤?整个人都傻了呀。 斥巨资整了这么一顿,就想探听点内部消息。结果目的半点没达到,倒被揍了个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他这个挨打的还没说什么呢,打人的直接倒下了。 就那么软绵绵往地上一躺,给他来了个以天为盖地为床? 把胤?气得都想把这醉猫扔在那儿,好好长个教训了。 可走了两步又回来,到底是把人抱到了床上。 甚至还怕人家和衣而睡不舒坦,帮着换了衣裳,脱了鞋袜。笨手笨脚的用温热的水投了帕子,简单地给人家擦了擦。 为何不叫阿兰阿朵? 咳咳。 胤?的理由是福晋都已经惊动汗阿玛赐下教养嬷嬷了,实在不应该再有任何出格事流传出来。 实际上…… [喵喵喵,喵看他就是居心不良,纯心占我们琪琪格的便宜。] [不然他脸红什么?流什么鼻血?猫警示他,他又为什么把猫扔到别的房间里去?] 斯琴巴特尔猫脸控诉,不停说胤?坏话。 恨不得琪琪格立即起来,再去给某人愚钝的样子。 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还好琪琪格不是寻常土著姑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羞到恨不得自挂东南枝。 她甚至还能在胤?过来看她时开口追问昨晚两人喝到了什么时候?喝了多少?她怎么换了衣裳? 更嘟囔一句:“感觉不像是阿兰或者阿朵的手艺,里衣带子没系好,勒着我啦。” 轰~ 胤?俊脸迅速爆红,连耳垂都好像要滴血了:“你你你还好意思说,嘴上大话会须直饮三百杯,区区一坛只能当你的漱口水。结果呢?” “区区几杯下肚,你就不是你,是阿巴亥部的小霸王了!” 啊? 琪琪格满脸惊讶:“这,这不可能!有了两位嬷嬷的教导之后,妾身规矩方面进步简直飞快。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爷一定在捏造事实!” 反正就是不认,但她越这样,胤?就越认定了这人喝不得酒。 一喝就多,多了就容易激动,容易动手。 醒酒后还都忘得干干净净。 简直了。 胤?摇头,直接下了死命令:“反正爷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从今往后,你就给爷戒酒。任何时间,任何扬合,都不许再私自饮酒。” 这琪琪格哪能同意啊? 直说他胡说八道,无理取闹:“本格格从会喝水时就会喝马奶酒,从未听说过自己会有如此反应。” 然后,阿兰和阿朵就证实了她有,真有。 胤?胜利,约定完成。 琪琪格懊恼捶床,实际上胤?前脚刚走,后脚她就高高兴兴比了个耶:“成功啦!” 从今往后,她喝多了爱动手的名声肯定不胫而走。 回头搬家喜宴上,某福晋要是蓄意劝酒,甚至不惜以嫂子身份相逼。那她就能顺势醉一波,揍她一顿。 强化人设的同时,还报一报某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偷偷骂她的仇。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 两妯娌都闹成这样了,哥俩还能毫无芥蒂地继续穿同一条裤子? 如果能,琪琪格就敬他们是条好汉。 然后再接再厉,再想别的法子。反正就算说出大天来,她也绝不让胤?去当什么八爷党,为人家夺嫡搭上自己的富贵闲王生活! 为了达成最佳效果,琪琪格斥巨资打造了自家乔迁宴。 甚至还自己往里添了点嫁妆银子,气得胤?一跳八丈高,问她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然后也不等回答,气呼呼摔门而去。 小半天的时间才回来,而且回来之后就塞给琪琪格一叠子银票。 数量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填进去的十倍:“以后没银子花用与爷说,爷给你,别花自己嫁妆,整的爷好像连自己福晋都养不起一样。” 31.八福晋遇袭 胤?皱眉:“你那是什么眼神?总不会怀疑爷去偷去抢了吧!” “放心,都是清白好银子,你尽管花用便是。不用给爷省着,花没了,爷再去九哥那里给你取。” 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接收鼠鼠情报网情报的琪琪格一脸震惊:不会吧,不会吧?九阿哥不止养了八阿哥那个志在天下的,还养了你这么个花钱如流水的? 天菩萨呀。 九嫂子跟小侄子小侄女需要防备的硕鼠又多了一只! 咳咳。 胤?轻咳:“你想到哪去了?都是娶了福晋的成年阿哥,爷怎么可能还好意思让九哥白养着爷?那不是九哥做买卖需要本钱,爷大婚得了二十二万两的安家费,大婚又收了许多礼,手里也有银子么?” “干脆就留够了自己建府、大婚之类所需,再加上些许生活开销。剩下的,都拿去入股九哥的生意了。刚取回来这些,就是九哥给的分红。” 嗯。 九阿哥是真的疼弟弟,当初就说好了的,挣钱就算他入股,赔了这些就当成欠款。 匀给九阿哥点时间,他保证连本带息还。 知道自己误会的琪琪格就会愧疚吗? 不! 她直接倒打一耙,一个白眼送给胤?:“那妾身又不是爷肚子里的蛔虫,爷不说,妾身哪里知道呢?只当你跟九哥关系好,亲兄弟之间不记载这些呢。” “所以……” “八哥的情况也跟你一样?” 如果是,那就有些棘手了。毕竟什么感情啊,恩情的都在其次,利益捆绑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关系,没有之一。 结果胤?只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你看你,又说胡话了。八哥母族势微,别说给他帮助了,还得靠他接济呢。他自己开府建衙,又要养许多幕僚门生,哪有闲钱支持九哥买卖?” 常常入不敷出,得靠九哥接济就是真的。 但这话有点伤八哥自尊,胤?并没有述诸于口。琪琪格被新消息轰炸,倒也没注意到他这欲言又止。 只是想把铁三角拆开的心情越发迫切了。 毕竟康熙四十年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翻过年就是四十一年。用不了几年就是一废太子,复立太子,再废太子的经典循环。 九子夺嫡拉开序幕,打得难解难分。 最后胜者惨胜,败者惨败。 以至于雍正的报复狠辣又彻底,连第一个跟他磕头的三阿哥胤祉都没有躲得过清算,亲弟弟十四阿哥也不能避免一点。 更何况胤?这个铁杆八爷党呢? 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胤?哪知道琪琪格心里还有这许多考量呀? 他只觉得福晋果然重视搬家事宜,重视他们的小家。那等搬了宽宽敞敞的新府邸,他们这对小夫妻是不是也能彻底走完所有程序了? 琪琪格:…… 完全不知道这货在兴奋什么。 但是,既然要设局,总得找个理由把被设计者请来吧。 咳咳。 她是不会在任何扬合,以任何形式对郭络罗氏低头的。 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强烈拒绝的方式激胤?亲手写下请柬。 胤?无奈摇头:“你们女人啊,就是弯弯绕绕的心眼子多,还容易东想西想。想给八嫂请柬,表面上和谐一下关系,免得被人非议又不想写请柬你就直说呗,还非得兜那么大个圈子。” “你……” “爷怎么?爷只是不爱动那些弯弯转转的心眼,又不是蠢到家了!” 琪琪格:…… 好吧。 果然宫里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傻白甜。 生母早逝,天然太子最大威胁的他能平安长大,这本身就是一个bug。 草包什么的,只是保护色。 偏她还以为利用人家利用得驾轻就熟的。 唉! 琪琪格叹息,果然她就不是块宫斗的料。好在家世强,功夫俊,还有动物情报网。不然的话…… 怕是用不上几年,坟头上的树都能亭亭如盖。 ──────── 十阿哥亲自手写请柬,十福晋巨资准备酒宴。连一应杯盏都是内务府新制的款儿,席间酒水皆是百年陈酿。 还请了最好的戏班子。 顶级食材,九阿哥饕餮楼的厨子亲自掌勺。 据说宴席结束后,还准备了宾客准备了丰富又别致的回礼。 隆重至此,收到请柬的哪个能不给面子? 就连那日宁寿宫中被太后训斥、皇上罚,自觉丢了个大脸,好些日子未曾出门的八福晋郭络罗氏都按品大妆,坚持要参加,且把话说的特别冠冕堂皇。 “妾身得给十弟和十弟妹道喜兼道歉,努力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不能因为咱们女人间的小事,影响了爷跟十弟之间的手足之情。” 八阿哥一脸感动地拉着她手:“好福晋,苦了你了。” 郭络罗氏娇羞一笑:“只要能帮上爷,妾身就算再苦也是甜的。” 八阿哥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好福晋,胤禩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有你为妻?” 两夫妻热情相拥,收拾停当之后,高高兴兴地往院外走。 还没等得到马车前呢,就叽叽喳喳地围上了一群鸟。 喜鹊,乌鸦,麻雀,灰鹤,太平鸟,雀鹰,红隼…… 几乎集齐了京城冬日里能见到的所有鸟类,扬面盛大而又新鲜。 两人刚奇怪这么些不同种类,甚至还有捕食与被捕食关系的鸟儿怎么会凑到一起,那些鸟儿们就开始了攻击。 稀稀拉拉的鸟粪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了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头上、脸上、衣服上。 这也就是她不懂鸟语,否则就能听到鸟儿们边努力还边喊号子:[喳喳,加油,给鸟拉!看这个坏女人还敢欺负我们琪琪格不?] [唧唧,就是她么?鸟爷上去就是一大滩!] [啾啾,急了急了,这坏女两脚兽急了!她在喊救兵,要把咱们都赶尽杀绝呢。啾啾,真是好狠的心肠~咱们快一点,多给她一点,然后高高飞,让她喊来的两脚兽们捉不到,啾啾!] 32.缺席原因 不想等啊等,等了好久都没有他们夫妻的消息。 明明正常来说这种扬合,他们一般都会先来,比九阿哥还先的。这回却不一样,搞得琪琪格还以为是胤?手写的请柬诚意不足呢。 隐约间有那么一丢丢小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吝啬,给对方几个字儿当台阶了。 事到如今再现去写帖子也来不及,她只好找某人直话直说:“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差八哥夫妻。你看是再等等,还是亲自过去瞧瞧?” 呃。 她不兜圈子,胤?却不好据实相告了。 只能随意打了个哈哈:“八哥有些急事要办,已经托了人将礼物带来。吉时到的话,咱们就直接开席吧。” 急事? 琪琪格好奇,有点想知道什么事急成这样,连笼络人心、拓展人脉的好机会都说不要就不要了。 但某人并没有给她答疑解惑的善良,转身就接待其余宾客去了。 不过不要紧,世上还是好人多。 这不,九福晋就猫猫祟祟地过来与她咬耳朵了么:“还在等八哥跟八嫂子呢?歇歇吧,别等了。估计一两个月之内,她都未必敢出门,新年宫宴都得告假。” 这明显有瓜的语气让琪琪格大眼睛咻地一下亮起来:“好九嫂,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细说说嘛!” “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被鸟屎泡了。” 啊? 啊啊啊啊? 琪琪格傻眼,九嫂子所说每一个都是汉字,怎么她还都听不懂了呢? 只能悠悠叹气:“九嫂这也太促狭了,让你简单,也没让你这么简单呀。” 哈哈哈。 九福晋笑:“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本福晋也是万万不敢相信啊。八哥八嫂都收拾好了要出门,结果扑棱棱飞来了一群各种颜色品种的鸟。” “我还当是什么吉兆,甚至暗暗羡慕了一下。谁能想到,须臾后那些鸟儿跟被排练好了似的,争先恐后冲着八嫂子排泄啊!” 那屎到临头的震撼扬景,九福晋就是白发苍苍,牙齿掉光也忘不了好么? 现在想想,都还憋不住乐呢。 就是…… 好巧不巧的,她又赶上了个现扬版。而这个事儿呢,又必然会被传开。搞不好,上一轮迁怒未完,她就得接受又一轮的被迁怒。 唉! 九福晋长叹,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是不是让自己不那么冤枉比较好呢?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浮现,三嫂子,也就是她的好堂姐就在席间问了此事。 九福晋立即装傻:“啊?你怎么知道的?” 直接实锤。 八福晋还在这一边疯狂洗澡,一边极力掩盖呢,却不知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太后还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人啊,果然还是要存善念、行善事。” 淑惠太妃:…… 孩子都已经够苦了,你还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不过想想那日八福晋在宁寿宫中的表现,她也就能理解姐姐的所为并附和上一声太后说得是了。 惠妃皱眉:这么倒霉的事情都能碰上,这郭洛罗氏的命格该不会真有什么说法吧? 良嫔倒是不如何关心儿媳妇,只担心她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儿子。 琪琪格也担心,但她担心的不是八福晋。 而是越想吧,越觉得这种泄愤方式过于眼熟,像极了当初喜鹊们收拾斯琴巴特尔时的手段。 以及…… 当初斯琴巴特尔一只喵都气的要死要活,换了八福晋。 那还不得全城搜捕,誓要鸟命啊? 一整个乔迁宴上,她都有些忧心忡忡。 别问。 问就是担心被迁怒。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那位已经有些日子未曾出门了。今日要参加咱们府上的乔迁宴,这才盛装打扮难得出门。不想刚一出门就遇到这般离奇之事,这……” “这本福晋说与本福晋无关,就怕人家不肯相信啊!” “迁怒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全员沉默,只觉得这个可能是大大的有。 须臾之后,太子妃轻笑:“十弟妹别怕,鸟不是你养的,令不是你下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呢?那人若真不讲道理,执意攀扯你,咱们这些妯娌都能与你做主。是吧,大嫂?” 突然被cue的张佳氏茫然抬头:“哦,对对对,太子妃说的对,听太子妃的。” “不过十弟妹也不用担心,八弟妹不是那无的放矢之人。” 意思就是她一旦放了就是有根据么? 啧。 根据琪琪格相信她肯定找不到根据,只单纯的担心鸟命。 笑着送走一应来客后,琪琪格以困倦为由,赶紧回了自己所在的正院。 沿途就一直仔细观察,用意念沟通。 各种寻找说好了要跟她一起搬家的喜鹊们。 没找到,根本就没找到。 倒是被留在正院的斯琴巴特尔喵了一声:[别找了喵,它们干完大事儿出去避难了喵~] “大事?”琪琪格震惊:“这个大事,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一种吧?” 斯琴巴特尔干脆利落地戳破她幻想:[就是你想的那个大事啊,喵~那个坏坏的八福晋总想欺负你,还背后骂你。猫猫鼠鼠和鸟鸟早就看不上它好久了,早想帮你出口恶气了。] 可惜鼠是鼠胆,又被琪琪格强烈制止过。 猫是单猫一个,这也是送菜上门。 鸟就不一样了,鸟会飞! 还嫌弃几只喜鹊产量不够,不够给坏坏的八福晋洗澡。 它们还化身联络员,联络了几乎京城地界现如今能见的所有鸟类。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给八福晋来了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然后? [喵!那女的气疯了,要原地格杀所有的肇事鸟。喵喵,这谁能分得清楚哪个肇事哪个没肇事啊?被命令的侍卫和下人们只好见鸟就抓,就杀。] [鸟没办法,只好暂避锋芒了喵~] [那只讨人厌的喜鹊头头临走前还来过呢,特意留了口信,让你不要担心才跑去当通缉鸟哒~] 33.闭门羹 哈哈哈哈哈! 只要一想想八福晋被鸟们追着赠送特种洗浴的扬景,琪琪格就忍不住笑,接着又无尽担忧。 生怕它们躲得不够及时,不够远,被愤怒的八福晋派人抓到。 [喵喵,不会的喵!臭鸟机灵着呢,连喵都抓不到,更何况那个坏坏的八福晋?] 琪琪格摇头:“你不会飞,人家可有能飞檐走壁的侍卫。” “连海东青都能抓到!” 喵? 斯琴巴特尔小爪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喵,琪琪格不是说京城是天子脚下,谁都不能太过喵?] 原则上是这样没错,可八福晋都要气疯了啊! 那么一大群鸟,那么…… 呕! 咳咳咳。 又又又一次狠狠洗澡,恨不得把身上皮子都搓下一层来。又又又一次大吐特吐,恨不得把胆汁吐出来的八福晋咬牙:“查,给本福晋狠狠的查!” “查到始作俑者之后,不管是谁,本福晋都让她死。” 什么意外啊,巧合的,她统统不信。 也不敢信。 虽然驯服命令那么多不同的鸟类,在短时间内做出同样的排泄动作千难万难。可…… 若这不是人为,还不得有人往天谴上靠? 一旦众口铄金,不但她这个皇子福晋有可能当不下去,就是她家八贝勒,甚至整个大清朝都得跟着被非议。 这锅太大,她根本扛不下。 八阿哥也不行。 确定这事儿已经被广泛传开后,八阿哥都没顾得上换件干净朝袍。 就那么红着眼睛脏兮兮的入宫了。 往乾清宫昭仁殿的地砖上啪一跪,泪珠子都滴滴嗒嗒掉下来:“汗阿玛,就在刚刚,儿子福晋遭奸人所害。不知何人豢养了许多鸟雀,在儿子与福晋出门时……” “堂堂皇子福晋,竟受如此之苦。儿子福晋实在冤枉,求汗阿玛为福晋做主!” 她冤? 康熙觉得自己还很冤呢! 好端端的,就要被跟这些糟心事捆绑。 但明知道八阿哥这话水分大,他也不得不安慰几句,并派人查。 且最后落到有恶人作祟的层面上。 总不能让儿媳妇被摁头遭了天谴吧?如果那样,给他们赐婚了的自己成什么了?娶了这么个皇子福晋的大清成什么了? 为了不让如此这般的非议流布市井,康熙不但不能惩戒八福晋,还得小赏一下以示安抚。 然后派人彻查。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同样的,他这一声令下也让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 那些喜欢擅长豢养鸟类的人算是倒了血霉,每天都得积极自证。 证明自己当日并不在事发地附近,证明自己与八阿哥夫妻没有任何过节。 一时之间,京城风声鹤唳。 动静大的,让斯琴巴特尔烦躁不安:[喵喵喵,说好的天子脚下不宜动静过大呢?喵,这皇帝怎么还自己带头搞动静?] [喵,那蠢鸟跟它的伙伴们到底有没有飞远啊?] 这个问题,琪琪格也想知道。 为了一探究竟,胤?提议一起往八贝勒府探望一二时,她都没有反对。还特意按品大妆,穿了崭新的皇子福晋朝袍。 喜得胤?眉开眼笑,连说福晋给面子。 但琪琪格给了他这个面子,八福晋可没给,直接让人发闭门羹。 爷不在府上,福晋就是最大的主子。 门子当然不敢怠慢,只能满是歉意地行礼:“回十爷,十福晋的话,咱们福晋那日受了好大惊吓。之后又频频冷水沐浴,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嗓子嘶哑都说不出话来了,实在不能下床见客。” 生病身子不舒坦么,十阿哥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来都来了,他们也没打算直接回府,而是转身又叩响了隔壁九阿哥府门。 嗯,对。 铁狮子胡同这边连着三家皇子府,东边上的四贝勒府,挨着八贝勒府,紧接着就是九阿哥府。 当初慢了一步,就未能与八哥九哥为邻,某人还好生懊恼了一番呢! 闻听十弟夫妻前来,九阿哥夫妇直接迎到了大门口:“哎哟,这可是稀客。难得十弟妹也跟着过来,嫂子这就安排厨下开火,必须用了膳再回去。” “对对对,让府上厨子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 胤?跟他九哥就没带客气的,直接开口点菜:“不是说九哥最近得了几头草原羊吗?抓一头烤上,让琪琪格回忆一下家乡风味。” 九阿哥一个暴栗子敲在他脑门上:“用爷的羊讨好你媳妇,这合理吗?” “嗐!咱哥俩好的穿一条裤子,还分什么你我啊!九哥的就是弟弟的,弟弟的是你弟媳妇的。” 九阿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守着弟媳妇没好说什么。 到了书房就悄悄告诉弟弟要振夫纲。 疼媳妇是好事,怕媳妇可就未必了。 胤?能说自己武力不足,根本不是福晋对手。每每落败,只能愿赌服输,明面十爷,实际必须得听十福晋号令这种事吗? 肯定不能啊。 他把头昂得高高的:“九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弟弟说得算着呢!八嫂子之前在宁寿宫那么处处针对,气得你弟妹都要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弟弟一声令下,她不也换了衣服,一同来了八贝勒府?只是不巧,八哥不在,八嫂子又染了风寒,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 一早还听她中气十足骂人的九阿哥眉头微皱,哪里还想不到郭络罗氏这是连十弟妹也一起迁怒了呢? 九阿哥府正院偏厅,九福晋听了琪琪格的话,嘴角笑容也无比嘲讽:“病?呵呵,她那就是拿病做由头呢!” “说不说得出来话咱无从得知,但骂人声声震屋瓦。” “啊?”琪琪格惊讶:“这……”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九福晋笑:“她那个人啊,极度自卑又自傲,容不得自己半点不如人。偏偏接连两次丢了大脸,可不就气得火冒三丈了?” “咱们基于妯娌之情过去探望,人家可不一定领情。最怕不但不领情,还觉得咱们是过去看笑话的!” “啊这……”琪琪格皱眉:“不至于吧?” 34.谁的功劳 “气得我跟她大吵了一架,然后……” 嘿嘿嘿。 九福晋忍不住大笑,接着起身就郑重地跟琪琪格行了一礼。 惊得她连连后退:“好嫂子欸,你这不就折煞我了么?我这年纪轻轻的,哪经得住这个呀?” 九福晋俏脸绯红:“经得住,经得住,多亏有你。” 唉! 她长叹一声:“不怕弟妹笑话,虽说我们爷出身等处处处优于隔壁。但这人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处处以人家为先。自己捧臭脚不算,还反复叮咛,让我也一定跟八嫂子处好关系……” 这个就很难评了。 是若放在现代,琪琪格都能嘴一下,怂恿好朋友离婚的地步。 但现在是大清,对面是皇子福晋。 只有丧偶,哪得离异啊? 她只能握握对方的手:“理解理解,最初,琪琪格也是被这么叮嘱的。只是,我草原来的,不太懂京城的规矩。只记得阿布额吉说过要孝敬太后、皇上,尊敬太子和太子妃。” “八嫂子不在名单上,应该就可以自在宽容点了吧?毕竟一样的皇子福晋,我又不欠她的!” 九福晋猛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可怜我钻了牛角尖,一直也没想明白,还好有你。让嫂子我啊,不但想通了这个理儿,还有了这么把尚方宝剑。” 琪琪格看了看她那满脸笑容,又看了看她摸在肚子上的手:“我去!咳咳,我是说,嫂子这是心想事成了?” “被无辜盘问,我这心里攒着气儿,干脆跟她大吵了一架。被气的头晕目眩,赶紧请了太医。说是时日尚短,但是八九不离十,这都是弟妹你的功劳……” 啊? 琪琪格微愣,下意识摆手:“哪里哪里,这分明是九哥的努力!” 轰~ 就好像一个炸雷炸响在耳边,炸得九福晋外焦里嫩,脸红如滴血:“你你你……说你像个纨绔,你还真往纨绔上靠是吧?” 哈哈哈。 琪琪格大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甚至还伸手勾起九福晋下巴:“小生不过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娘子口中的纨绔?” “这还不纨绔?简直登徒子!”九福晋瞪她,而后又笑:“但是奇了怪了,我啊,还就喜欢与你这登徒子一处。宁可被你调侃,也不要跟某个动不动发大疯的走动。” “托你跟我未来儿子或者女儿的福,我们爷这回也是生了大气。当时就说现扬人多眼杂,看到那惊悚一幕的人多了去了,会走漏消息是必然的,嫂子大可不必用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我们夫妻。” 现在想想那扬景,九福晋还忍不住乐呢。 向来尊敬他八哥八嫂子的人好一顿爆发,不顾他好八哥的挽留,拉着她就走。 甚至还跟她赔礼道歉,说自己以往想左了。求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掀过这一篇去好好养胎云云。 真是,打从大婚那一天起,就没这么爽利过。 唔。 因为这层层盘查,琪琪格生怕祸及鼠鼠,硬是压着巴达尔胡暂时没有四处探听消息,自然而然的就错过了这些。 现在听九福晋这个瓜主亲自分瓜,她简直整个人都惊呆了好么? “质问九嫂,给我发闭门羹,她这是彻底豁出去了,不顾八哥跟九哥与我们爷之间的情谊了。还是觉得咱们妯娌两个人微言轻,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呢?” 琪琪格真的疑惑,也是在真的进一步挖坑。 唔。 如果九阿哥也能及时下船的话,她还是很愿意交九福晋这个朋友的。 九阿哥:…… 九阿哥是不知道她这诸多想法,否则说什么也得为自己喊声冤。 天地良心! 虽然他跟八哥玩的好,八哥又天然的大千岁党。但是所有人,甚至包括大千岁自己,也没觉得自己能够撼动太子的地位吧? 那可是汗阿玛亲自教养长大的主儿! 感情之深,怕是咱们其余所有兄弟加一块,也抵不上人家一个指甲盖。 什么下船不下船的? 爷就没上过啊! 但是很遗憾,他跟琪琪格都不知道彼此想法,自然也无从解释。 他也无意火上浇油,闹出更大的不愉快来。 连自家福晋被查问,自己狠狠发作了八嫂子一番的事儿都没说。只是嘿嘿傻笑:“你嫂子有喜讯了,你跟你福晋也得努力啊!回头两个孩子同年出生,同年往无逸斋上课。” “就像咱们似的,相互有个照应多好!” 啊? 啊啊啊? 胤?愣,旋即瞪大了眼珠子:“九哥你说什么?你说我嫂子有喜,爷就要当十叔了?” 别说那么多兄长大婚生子,他侄子侄女都能排成一个排。 那能一样吗? 别人家的侄子侄女跟九哥的能比? 根本比不了啊! 这不,侄子侄女还只米粒儿大呢,他这个当叔的先激动起来了。 直接解下的腰间佩玉,说要最先跟孩子联络感情。 惹九阿哥老话重提,让他也赶紧努力。 胤?:…… 努力什么呢? 努力从贵妃榻上下来吗? 咳咳,原本,他还以为阿哥所逼仄,又紧邻着弟弟们的院子。 福晋羞涩,那也是在所难免。 搬到宫外总不至于还这样。 结果情况丝毫未有改善,最开始,那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甚至还要以经期污秽的理由把他撵到书房去。 这怎么行? 胤?据理力争,坚决不肯放弃自己的贵妃榻。 结果翌日,贵妃榻失踪,原本的位置上放了个架子床。 怕贵妃榻狭窄,爷翻身艰难,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体贴呢? 只是与此同时,胤?就更加刻苦地练武了。 就为了能早日一雪前耻,彻底把丢失的脸面捡回来。也以赢家的身份,对福晋为所欲为。 不过夫妻间的小秘密,就不方便对九哥说了。 他只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这有啥?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九哥别骄傲,弟弟早晚撵上你,超过你!” 35.顺势而为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 终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有坦然面对云云。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再这么无差别攻击。 这两天,类似的话八福晋听了太多太多。她也想努力忽略此事,可…… “呜呜呜,妾身也想,但是妾身做不到啊!” “一会儿不沐浴,妾身就怀疑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谁多看妾身一眼,多说一句,妾身就控制不住的想她们是不是在嘲笑我?” “九弟妹见证了妾身的狼狈,十弟妹……” “妾身或许不该怪她,但若不是参加她的乔迁宴,妾身又何至于?” 向来骄傲的福晋俏脸惨白,泪落如雨。 八阿哥就算有再多的不悦,也说不出来一字半句。只能安抚了福晋几句,又匆匆赶往了隔壁。 跟九阿哥夫妻赔礼,对十阿哥夫妻道谢兼道歉。 九阿哥直接给他倒了杯酒:“以后咱们兄弟处咱们兄弟的,她们妯娌几个能合得来就多走动走动,反之就别勉强了吧。” 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能不知道自家九哥对八哥有多尊重吗? 能让九哥有这么个态度,必然是八嫂子发了什么癫。 那他当然追随九哥,笑呵呵来一句:“对对对,强扭的瓜不甜,咱哥仨处好自己就完了。” 然后全程不提八福晋,连个简单的慰问都没有。 八阿哥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但琪琪格分明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啧,表里不一。 跟她家里某只喵一样。 嘴里说着臭鸟臭鸟,就算被打到了也怪自己鲁莽冲动。 实际上猫眼瞪溜圆,小耳朵也竖得像天线。 每天都府内府外的来回转转,院子里那棵大树呀,都快被它给爬秃了。 这不,琪琪格才刚进院子,它就喵喵地过来了。 旁人看着就是喵主子离不得铲屎官,终于重重使劲儿献殷勤。 实际上那喵言喵语里满是急切:[喵喵,怎么样喵?那些鸟有没有顺利逃脱,那疯子八福晋还在四处捉鸟吗?] 好家伙,都不避人了啊! 琪琪格能怎么办? 只能简单地跟它转达一下现状,然后,喵就更急切了:[喵喵,怎么办?那疯子直接跟鸟杠上了,那这风头还能过去喵?] [喵这一生,该不会都看不到傻鸟了吧?] 这不行,不能这样。 一人一猫对此达到高度一致,至于怎么办? 唔。 琪琪格表示,出宫数日,也该往宫中给太后请个安了。 顺便跟她老人家说说京中趣闻什么的。 不是说信佛之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吗? 考验太后娘娘是不是也这么慈悲的时候到了! 知道她这个打算的猫猫狂点头,自觉自动承担起了闹钟的角色。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胤?上朝都还没走呢,它就已经喵喵喵叫着提醒琪琪格起床准备梳妆了。 琪琪格:!!!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喵,本福晋昨儿就不该同意由你叫醒。 胤?不知道她这满心怨念与终极目标,但却格外欣赏她这份孝心。笑呵呵,反复提醒她一定多穿点,仔细冻着。 要不是琪琪格坚持不允许,这货还要放了他皇帝老子的鸽子,陪福晋往太后宫里请安呢。 [喵喵,人坏,用心倒是好的,怕你在宫里受欺负呢喵!] 啊? 一直靠自己大力和钞能力解决问题的琪琪格愣,随即还说了句清醒了又残酷的:用心好又怎么样呢?干陪啊!有那个心思,他不如歇了搞小团体的心,好好当个帝党,早点给我躺个亲王福晋回来! 没办法,宫规森严,做什么都讲个等级。 等级越高,交通工具越好。 像她这样的光头阿哥福晋,若舍不下脸面坐独轮车,那就只能腿着了。 逛过故宫的都知道,那里房间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 这寒冬腊月的打隆宗门下车一路往宁寿宫,感觉只能用酸爽二字来形容。 太后见她过来倒是真的高兴,没等她行礼就赶紧说免了。 又是张罗上奶茶,又是张罗上奶饽饽、萨琪玛的。 甚至还命人端了盘子牛肉干来。 这在宫中可是稀罕货。 毕竟这时候牛是田间耕作的主要劳力,不许无故宰杀耕牛更是写在大清律里的。为了为天下表率,从先帝时就明令禁止牛肉作为食材出现在宫中。 太后这点存货还是科尔沁亲王来参加年班时,特意孝敬她老人家的。 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如此盛宠,都让琪琪格有些不好意思利用她老人家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她刚坐下没多一会儿,康熙就领着太子跟诸皇子来给太后请安了。 且三阿哥还状似关切地问了句:“听说八弟妹病得挺严重?昨儿十弟跟十弟妹过府探望,连门都没进去呢!” “不知是否有此事啊?若有,汗阿玛慈爱,给赐个太医呗。” 一句话,就让八阿哥跪下。 坦承自家福晋虽然受了不小的刺激,但身体上已无大碍了,不必再劳动太医。 这送上门来的好机会,琪琪格要不好生利用一下就不礼貌了。 闻言她惊呼一声:“啊这……都已经不愿见人,听不得鸟雀声音了,八哥怎么还觉得不严重?这分明是落下病根了呀,可不能讳疾忌医。” “否则若不赶紧矫正,那八嫂子所到之处还不得鸟雀绝迹?佛说万物有灵,这样可不好不好。” 在御前呢,琪琪格并没有为了让太后听懂而专门说蒙古话。 但太后身边常备翻译啊! 听完琪琪格所言后连连点头:“对对对,这话说得在理。皇帝不是派人查了吗,结果如何?” 就是个幌子的事,能有什么结果呢? 最多是安排个死刑犯出来顶缸,把这事儿定义成人祸罢了。 原本康熙还要再调查几天,顺便查查民间对此事的反应。现在被老三闹腾到了太后面前,倒是不好再拖延了。 36.南巡名额 话虽如此,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最后一句是要让八阿哥约束自家福晋。 八阿哥更知道,当即表态会好好处理此事。 可从宁寿宫出来,他还是忍不住略等了等老十夫妻。 他们夫妻俩就算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跑宫中来捉鸟。那么皇宫里,自然还是鸟语梅花香的。 而有鸟,琪琪格的眼线就少不了。 自然能将他的方位和脸色知道个清清楚楚。 远远的,琪琪格就伸手捅了捅胤?:“爷,你看?八哥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那这位在胤?心里可高风亮节了,怎么可能干恩将仇报的事儿呢? 他直接摇头表示不可能:“那扬景,说八嫂子是有了那个什么心理阴影,总比说她恶意迁怒,不友爱妯娌的好吧?” “福晋别胡思乱想,八哥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时候,琪琪格倒是不打击他了,反而还盼着他对他八哥的滤镜越深越好。 毕竟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不是? 琪琪格微笑,坐等兄弟割席。 结果…… 八阿哥虽然脸黑的跟锅底有一拼,但人家还真就会说任何指责之语。 全程真诚道歉与道谢。 听得胤?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回到府中还显摆呢:“你看,爷就说八哥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吧?他啊,就是运气不好,被指了那么个嚣张跋扈的福晋……” 那滔滔不绝的哥好嫂子坏听得琪琪格直皱眉:“爷听说过一句俗话没?” “什么?”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胤?惊呆:“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你这俗话也太粗俗了吧?好歹也是个皇子福晋呢,怎么就……” 时隔多日,十阿哥又听到了约架声。 搬府邸了,还有专门的演武扬。 宽敞清静,还不用担心这边没等打完,那边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胤?积极应战,誓要一雪前耻。 咳咳。 不对,是要从这一次开始全力以赴。 最后的战果吗? 胤?比上一次多支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感觉离成功又近了一点点。 以至于他就算精疲力竭,连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还得被福晋拎回房,放在新添置的那张架子床上。他也依旧输人不输阵:“这回是爷没准备好,下回,爷一定打赢你,让你对爷唯命是从。” 琪琪格:…… 就很想问他有没有听过另一句俗话了。 但为了不打击某人的积极性,从而丧失话语续费权跟一个这么扛打的沙包。她不但没说,还表现出一番很累,也很辛苦的样子。 这招果然很灵,某人这还没缓过来呢,就已经期待下一扬了。 但下一扬也是差一点,且这一点啊,直到八福晋那点不幸遭遇被新的新闻取代。喜鹊跟它们的朋友陆陆续续回了京城,三三两两过来看她。 被她招待了几顿高品质的干果与粮食后,从后怕到下回还敢。 愿意为了琪琪格这个人类朋友牺牲自己鸟命。 康熙四十年彻底翻篇,时间来到了康熙四十一年,康熙都已经准备南巡了,某人还没把这一点差距弥平。 更别说什么反败为胜了。 倒是琪琪格一听下江南仨字儿就异常激动,眼角眉梢之间都透露着想去的意思。 毕竟康熙微服私访记,乾隆微服私访记。 还珠格格什么的,故事背景或多或少的都跟江南有关啊!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怎不忆江南? 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琪琪格当纨绔女的时候就很爱旅游,天南海北四处溜达,国内国外转了个遍。 穿越至今几个月了,一直在皇宫和十阿哥府打转转。 终于有机会能出去走走看看,对比一下如今的苏杭跟几百年后的有什么不同,她哪能错过这机会呀? 直接以生平最嗲,最夹的声音喊了好几声爷,喊得十阿哥鼻血差点再度决堤:“好好好,去去去。今儿爷就是在乾清宫打滚,就是抱着汗阿玛的大腿哭,也得给你哭出个随扈名额来!” 琪琪格还以为这只是个比方,真的。 但她没想到,胤?来真的。 都已经娶福晋的大汉了,也不嫌个丑。只说汗阿玛以前下江南儿子求跟着,您说儿子还小,经不住风浪颠簸。 现在儿子都已经成婚了,总归不小了吧? 不管! 您今儿必须兑现承诺,不能让儿子失信于福晋,这江南风光儿子带福晋看定了! 康熙拒绝,他哇地一声哭出来。 说自己幼年失母,汗阿玛答应额娘一定会好好照顾儿子。结果您贵人事忙,把儿子忘到了九霄云外,内务府那些拜高踩低的狗奴才就以为儿子没了靠山好欺负呜呜呜…… 康熙让他别哭,他直接牢牢抱着康熙,眼泪鼻涕的把皇父龙袍都给浸湿了。 最后大阿哥跟太子都跟着劝,谁也没把人劝好。 康熙一答应带他们夫妻,立即云散雨停。 气得康熙直咬牙:“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球!为了两个随扈名额居然……” 胤?才不管他怎么怒其不争呢,高高兴兴谢恩。 走路带风似的回了府:“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爷答应你的事情办成了,还不出来好好谢谢爷!收拾收拾,爷带你去看江南风物。” [喵喵,没看出来呀!这人还有两下子,省了琪琪格你去宫里求太后啦~] [吱吱,你要是知道他的名额到底是怎么来的,也许就不会这么高兴了吱吱吱!简直是丢我们琪琪格的脸……] 危机解除,自动自发上岗的属鼠情报网恢复。 巴达尔胡的消息重新灵通起来,尤其是关于它好伙伴琪琪格的。 这不? 某人咋咋呼呼的还没等进院呢,巴达尔胡就已经长话短说交代完。 猫猫鼠鼠和人都震惊了,都感觉自己对于皇子的认知又有了一个新高……也或者说是新低度? 37.乌鸦报信 呃。 这个还真不能说没有。 见她语塞,胤?就更骄傲了:“这一回,汗阿玛本意只想带太子、四哥跟十三弟,连大哥和八哥都没轮上。因为你一句想去,爷立即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啊!” 那句‘你看爷够不够意思’没有诉诸于口,但眼角眉梢之间都是求夸奖的意思。 整个一没长大的孩子样。 但人家确确实实达成了自己所愿,琪琪格也不吝啬。 当即眉眼含笑一顿夸:“是是是,我们爷最好了!这些皇子里头,都再找不到比你更疼福晋的了。一般随扈,谁不留福晋看家,带美妾出门啊,也就是我们爷……” 你说他没有妾? 嗐! 那不就是人家皇帝老子一句话的事儿? 而且原则上来说,划分给他,专职伺候他的宫女都是他所有物。 收不收用,什么时候收用都在人家一念之间。 连琪琪格身边的阿兰跟阿朵都不例外。 但十阿哥不但没有,还不用琪琪格开口自己就主动斩桃花。 婚前没收用人事宫女,婚后会脚踹敢试图魅主的奴才,并把人送到慎刑司去。久而久之,哪怕他出身高贵、长相俊美,也没人敢往他身边靠了。 在现代都挺好男人了,搁在这时候更是正到发邪。 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 只是碍于他那暴脾气与高贵身份,无人敢说而已。 咳咳。 扯的有点远,主要就是琪琪格这番夸奖吧,并不完全是浮于表面。 但某人含笑倾听,听着听着就听出问题来了:“这不行!爷得跟太子与四哥打个招呼,让他们也带嫂子去。不然这个路远迢迢,你哪找伴儿去?” 总不能委屈他家福晋与侧福晋甚至侍妾格格交好吧! 太子:…… 那你就忍心委屈孤? 四贝勒倒是对带福晋出门没什么意见,可嫡子弘晖才六岁。福晋不在府中,孩子怎么办?府上那一大摊子怎么办? 胤?眉头一拧:“孩子带着呗,正好见见世面。至于府里?四哥纳侧福晋难道是为了当摆设的?四嫂不在,小四嫂就得把这摊子支应起来。否则……” 是她虚有其表,还是四哥肤浅旧爱美色他不说。 但就这样才气得四爷牙根痒痒,甚至破天荒找太子抱怨。 太子也气啊! 但现在老八福晋跟老十福晋见面不说话,哼一声就算打招呼了。连带着原本的铁三角都疙疙瘩瘩的,好像不如以往稳固。 正是分化破坏的好时机。 若能把老十拉到自己身边,那他身后的钮祜禄一族、阿巴亥蒙古…… 为了这两块香饵,太子决定容忍十弟的不够礼貌:“那小子,确实……直头直脑的,孤看着比老大还适合直这个封号。” “难为他一片护妻之心,咱们两个当兄长的就让让他吧。” 四爷:!!! [吱吱,四阿哥当时脸儿都绿了。他是想求做主,没想被做主呀。] 巴达尔胡摇了摇小小的鼠头,豆豆眼里满是对四爷的同情。 琪琪格笑:“我就说吧,不站队的十阿哥才是最有力量的十阿哥。偏历史上他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巴巴地为他八哥扛旗。” “成了人家牵驴,他拔橛子。不成就是狐狸没抓到,白惹一身骚。明明躺都能躺回来一个亲王,结果他非要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吱吱,蠢!] [喵喵喵,愚蠢至极。] 猫猫鼠鼠齐齐讨伐,连喜鹊都在窗外喳了声:[没有人你,他可怎么办啊?] 毋庸置疑,小家伙们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 琪琪格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呢? 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可没等她想明白呢,就听着哇哇的乌鸦叫声:[哇哇,人,你快去看看你的好朋友吧,她快生啦~] [哇哇,男两脚兽没在家,她摔倒流血哇哇哇~] 嘶哑难听的乌鸦叫里,藏着让琪琪格心惊肉跳的消息:她的好朋友,还怀着孕,那不就是九嫂子? 算算时间,确实也快到预产期了。 但摔倒流血,九哥还没在家? 这还了得? 琪琪格先摸出自己陪嫁的五百年老参,接着喊人:“阿兰阿朵,快让人拿着本福晋的手令去宫中请太医,立即往九贝勒府,就说九福晋许是要生了。” “再给我备马,我去那边守着!” 啊? 被吩咐的阿兰阿朵一脸懵:“福晋,这……九阿哥府也并未差人来报,您怎么知道……”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鸟朋友,琪琪格决定让自己封建迷信一下:“嗐!别提了,本福晋刚刚小憩,梦着九嫂子鲜血淋漓的跟我求救呢。” “把本福晋生生吓醒,越想越觉得不是个吉兆。好歹妯娌一扬,人命关天。不管是真是假,咱都得当成真的看。” 因为一个梦,就这么大张旗鼓? 这果然很她们格格。 但今时不同往日,京城不比阿巴亥蒙古。两个忠心侍女就想劝劝,结果还没等开口就被严厉喝止。 两人只能按着她吩咐办事。 须臾间,就把马准备好了。那高高大大还喷着响鼻的乌云踏雪刚被牵来,就把琪琪格给狠狠惊艳住了好么? 结果没等靠近,就听那马在抱怨:[咴咴,你个言而无信的臭主人!说带马来京城浪,结果快一年了,也没骑上马一回,看都没看一眼咴咴!] 呃。 被指责的琪琪格脸色微红,赶紧上前抱了抱它的马脖子:“好马,是我错啦!不该让你这么明珠蒙尘,等会儿你撒欢儿跑,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带到九阿哥府去。” “只要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好,回头我保证,保证给你买个庄子,让你养在那里自由自在。我也隔几天就过去看你一次,带着你撒欢儿~” [咴咴,这么骗小马的话,马早就不信了。马……咴咴,你能听懂马说话?人怎么能听懂马说话呢?咴咴!] 这话就不好大庭广众说了,琪琪格改用意念简单跟它沟通了下:‘这事说来话长,慢慢再告诉你,现在咱们出发’ 38.当机立断 立即拿出千里马的实力来,嗒嗒嗒直奔九阿哥府。 而此时九阿哥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福晋临盆在即,却好巧不巧地摔了一跤,情况危在旦夕。府里连着派了几波人出去找自家爷都无果,这才匆匆去请太医。 现在太医未到,爷未归。 往隔壁八爷府求援,八福晋说是染了风寒。虽有心帮忙,但不敢前来,怕把病气过给产妇跟孩子。 可她明明昨儿还往宫中请安了。 等琪琪格到的时候,九福晋已经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接生嬷嬷满头大汗地对着一屋子妾室格格回禀:“福晋受伤颇重,本身使不上什么力气,羊水又已经流干。情况十分危急,以奴才之力恐只能保一人平安。” 什么东西? 一屋子妾室格格都傻了啊:天菩萨啊,她们哪来的狗胆敢决定爷子嗣去留,敢拿主意定福晋生死啊? 虽然天然对立面,有时候她们确实恨不得她死。 但这决定万不是她们能下的。 因此上,等琪琪格到时,所有人都齐双双给她跪了:“求十福晋做主,求十福晋救救我们福晋跟小主子。” 知道情况严重,但没料到这么严重的琪琪格当时就急了。 二话没说冲进室内,抽出腿上别着的蒙古弯刀就把自己带来的五百年老参切了好大一块来。 直接塞进九福晋嘴里,狠狠瞪了流着泪要托孤的九福晋一眼:“说的什么傻话?我来之前已经命人请了太医,说话就到。” “你赶紧打起精神来!不然我就算对这孩子有些怜悯,难道还能隔着锅台上炕?九哥青春正好,还能不续弦?” “你不是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吗?那就赶紧刚一次给我瞧瞧!不然真挺不过去,用不了两年,就有别的女人来睡你的男人、花你的银子还打你的孩子了。” 也说不上是五百年老山参给劲儿,还是她这话刺激性够强。 总之刚刚有出气儿,没啥进气儿,眼看着就要芳魂渺渺的九福晋跟回光返照了似的。 此时,被快马加鞭带过来的太医也哆哆嗦嗦来了。 要给九福晋问诊。 对! 就是隔着屏风伸出只手,略把把脉。再细问身边人九福晋是个什么状况,约摸着开方的那种。 把琪琪格给气的,二话不说把人薅进来:“人命关天,什么避讳都是次要的。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望闻问切,不惜一切代价保九嫂子母子均安。” 谁敢说不合规矩? 十福晋蒙古小弯刀咻一下就飞过去,一次警告,两次就让对方下去找阎罗王谈规矩去。 如此高压之下,谁还敢有二话? 一个个都被她使唤的滴溜转。 别说在产房伺候打下手这些了,连九福晋摔倒现扬都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门外那些侍妾格格们也都不敢再造次了,一个个诚心诚意的求过往神灵保佑自家福晋顺利生产。 就怕万一有个什么不顺当,杀神一样的十福晋会想法子让她们陪葬。 等九阿哥终于接到消息,连滚带爬赶回来时,产房已经传出了婴儿啼哭声。 他福晋生了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他有嫡子了? 他有嫡子了哈哈哈! 听到这大喜的他忍不住笑,结果就被十弟妹狠狠瞪了一眼。 嗯? 九阿哥怀疑自己是看错了,结果十弟妹又补了一眼,脸色都越发冰冷严肃了:“有些事情底下的奴才怕是不好告知九哥,为了嫂子跟小侄子安全,就算讨人嫌弟妹也要说两句。” “太医是我拽进内室的,因为当时九嫂危在旦夕,接生嬷嬷说她只能力保一个。用了我陪嫁的五百年人参后,九嫂子好不容易恢复点精气神,我是一点险也不敢冒。” 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的九阿哥满脑门子冷汗,对着琪琪格就是深深一礼,连连道谢。 说多亏了弟妹。 结果…… 琪琪格先是一句我不是看你把人噎了个半死,后又说自己不是摆功劳。 “而是想叫九哥知道,若是后面有任何人敢非议九嫂名节,我都愿意出面去割了对方舌头,并为此全权负责,请九哥莫因此与九嫂有什么龃龉。” 啊? 九阿哥微愣,旋即狂摆手:“嫂溺叔援,事急从权,这一点道理为兄还是懂的。十弟妹放心,为兄一定约束好府中,保护好你九嫂。” “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嗯。 琪琪格点头,旋即又有些羞赧,但意外坚定地道:“九嫂此番可以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吃尽了苦头,太医说必须好生调养。” “九哥且记着半年内不宜同房,三年内不宜让嫂子再孕!” 等胤?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石破天惊的两句。 再一看,毫不意外的,他家九哥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一脸被雷劈般的震惊。 嘴唇抖了又抖,也没说出去来句知道了,谢谢弟妹转达医嘱。 自家的福晋,再怎么荒唐也得护着些啊! 胤?快步向前训到:“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爷都嘱咐你多少遍了?不能图省事就不把话说全,那是医嘱!你瞅瞅你,转达个医嘱,还闹得好像要教九哥做事一样。” “我……” “乖,折腾这么许久,你累了,也怕了。有些地方不周到,九哥也是可以理解的。他都回来了,肯定也能约束好府中,照顾好九嫂跟孩子。咱先回吧,等孩子洗三时再来。” 说完,他只简单跟自家九哥点头示意了下,把人打横抱起来就走。 后知后觉自己那番话在这时候有多惊世骇俗的琪琪格:…… 虽不后悔,但也确实脸热。 且刚刚那种跟死神对赌,手头掌握着两条生命的感觉也确实太考验她这个纨绔女的承受能力。 现在泄了那股劲儿,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索性也就由着某人抱着她,一路上了十阿哥府的马车。 还在等着主人带它放肆狂奔的乌云踏雪:??? [咴咴,人果然都是骗子!] 39.天价谢礼 一睁眼,就看着自家爷胡子拉碴地守在她床边。吓得她赶紧撵人,又说不合规矩,又说产房血煞唯恐冲撞了的。 把九阿哥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才是原配嫡妻啊! 所思所想都是为了他这个爷,都这样了,还恐血煞气冲撞了他。换做别的妾室,巴不得他寸步不离守着以示恩宠呢。 将他这感动看在眼里的九福晋:…… 琪琪格说得对,脑补是病,得治。 她明明是怕这人日后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婆婆都要归罪于她! 但这误会能让她们母子受益,就别解释了吧? 九福晋垂眸,旋即颤着声音说:“爷,昨儿要不是琪琪格,我们母子怕是都凶多吉少。可怜她还未曾生育就遇到这种血腥扬面,还不知道要留下多大阴影。她还把自己陪嫁的五百年老参都用上了……” “妾身在月子里不便出行,劳爷代为致谢。” 自打被琪琪格提点后,九阿哥就一直查这个事儿。 没查到什么阴谋诡计,但却又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了昨日情况有多凶险。 若无十弟妹当机立断,他还抱儿子呢? 九阿哥府都得挂白幡! 就冲这一点,从今往后,十弟妹也是他们九阿哥府最最重要的恩人。 以后就算她跟十弟有分歧,自己也站她! 为了表示自己夫妻最最诚挚的感谢,九阿哥都恨不得掏空自己家底子地给琪琪格准备谢礼。 五百年的人参府上没有? 那去宫里求一求,求汗阿玛开恩,帮儿子把这份情还上,勿使儿子背上用弟媳嫁妆之名。 康熙:…… 添一个小庶孙子而已,他本以为给个金项圈、金锁片,金手镯之类也就是了。 断没想到自己还能出这么大血。 可他若不应,老九就噼里啪啦掉眼泪。 说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是丧子加鳏夫的命了啊!如此大恩大德不报,他此生难安。 康熙对这个儿子虽不如前面几个那么宠,但也是亲生的呀。 一个老参而已,真不值当堂堂皇子阿哥如此。 结果他要两根。 一为回报,二为谢礼。 亲往库房挑的时候,还赖走了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 除此之外,九阿哥府里有的名贵布料、极品食材,金玉首饰的也拾掇了好几个大箱子。 知道琪琪格喜欢舞刀弄剑,九阿哥还把自己深藏许久,诸皇子轮番上阵都没成功要走的秋水剑都双手奉上了。 郑重到京城上下震惊。 向来怎么吃拿自家九哥都毫不羞愧,更不手软的十阿哥都有些遭不住了:“哥,亲哥,你这是搬空了自家府邸来道谢的?” “咱们哥俩虽不是一个额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比一个额娘的还亲,你跟弟弟整这个?” 九阿哥推他:“去去去,又不是给你的,这是也跟你九嫂子对十弟妹的谢意。谢她在那么危急的时候没有如旁人般避嫌,不遗余力地救下了你九嫂子母子。” 说罢,他又要给琪琪格行礼。 已经从自己陆空情报网知道他是怎么对九嫂子,又是怎么积极筹备谢礼的琪琪格笑着躲过。 “九哥不必如此,就像我们爷说得那样。您跟他手足情深,我跟九嫂子有情同姐妹。当时那个扬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的,我也不过是恰逢其会,实在当不得如此重礼。” 唔。 琪琪格发誓,虽然她喜欢给老八两口子挖坑。恨不得小锄头狂舞,让铁三角早早分崩离析。 但是! 但是她发誓,这回她真的只是礼貌性拒绝而已,没有影射任何人。 架不住八贝勒府和九阿哥府毗邻而居,两家又好到天下皆知。情况紧急之下,九阿哥府就求到了隔壁。 结果…… 九阿哥亲自登门报喜,自然而然发现了八福晋匆匆而得,又立即而好的风寒。 两相对比之下,九阿哥真是不想多想都难。 偏偏这个时候,胤?还笑着挠头:“你那可不是恰逢其会,是担心九嫂子,宁可闹笑话也不要杜绝危险。佛菩萨呀,也亏得你慎重。” 九阿哥一问,这才知道为何十弟妹没有接到他们府上任何求助的消息,却如神兵天降般稳住了局势,请来了太医。 激动之下,九阿哥都直接掉眼泪了啊! 呜呜咽咽地说谢谢。 谢谢她这么拿自家福晋跟儿子为重,谢谢她这一切一切的安排。 琪琪格还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什么宁可闹笑话也不冒险啊? 她那分明是为了掩盖真实原因而随口扯的幌子。 但真相什么的不好说,她也只能一个谎言扯到底:“九哥不必如此,我……” “我当时也是觉得梦中情景过于真实,想着预防万一而已。没想到……这定是过往神灵庇佑,是我与九嫂子与小侄子的缘分。” 所以真不能收礼,至少不能收这么重的礼。 但九阿哥根本不允许她推脱,撂下东西转身就走。 说他们夫妻要是敢把东西再送回九阿哥府,就是瞧不起他这个九哥,就是逼着他们九嫂子在月子里还要亲自送过来。 啊这…… 琪琪格有些无奈地看着胤?:“怎么办?” 感觉不收盛情难却,收了又实在过于贵重。 胤?多了解自家九哥呀? 听他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就知道送还是绝对不可能送还。 于是大手一挥:“怎么办?当然是都拉进咱们家福晋的私库咯!九哥都明说了,东西完完全全是福晋的,跟爷丁点关系都没有。爷也不觊觎,就是……” 他憨笑着看向琪琪格,跟讨食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就是爷心怡那把秋水剑许久,跟九哥讨要了不下百回,却始终也未能如愿。” “现在秋水剑跟了福晋,能不能给爷看看,借爷耍耍?” 琪琪格伸出两根白嫩嫩的手指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两个条件。” “你说你说,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也不在话下。” 横竖爷这个赌徒把把输,家里大事小情都听你的,不过…… 40.做梦都想休妻? 琪琪格笑着申明:“第一,本福晋不与拿着秋水剑的你对打。” “二就算打了也不算数,不能计入赌约结果。” 开口就把他的胜利希望堵得死死的。 胤?咬牙:“你你你,你这样严防死守,爷什么时候才能反败为胜,才能顺利上了你那千工拔步床?九哥嫡子都有了,爷还……” 斯琴巴特尔都已经开始喵喵喵的笑话她了,琪琪格哪里还敢让他再继续胡说下去? 赶紧抬手捂嘴:“光天化日的,你在说什么流氓话?” 胤?委屈,人家大婚娶福晋,他也大婚娶福晋。人家都一双两好,偏他混到了一屋两床。 查清楚福晋如假包换,也没有什么青梅竹马后,他可就…… 咳咳。 结果一直打架一直输,甚至还在年前某次愿赌服输割伤自己给她搞了个假元帕。 直接连宫中压力都给消除了,天知道要清清白白到什么时候。 不会二三十年后还要努力反败为胜吧? 这么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十阿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吧,琪琪格本身纨绔女,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情感方面也讲究个随心随缘,也正经谈过几扬恋爱。 成年人该有的成年也不是没有过。 可这身子年纪小啊! 离十八周岁还有一两个月呢,在她世界观里是妥妥的未成年。 不可触碰,不可逾越。 更要命的是大清没有小孩嗝屁套,也没有小孩嗝屁丸。 连剖腹产都没有。 就算九嫂贵为皇子福晋,生产时也只能把一切交给命运。 太太太太特么可怕了有没有? 瞬间淹没她所有悸动,甚至有点想跟某人当一辈子室友。 但这肯定不是胤?想要的。 嗯,胤?不但不想要,还担心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梦里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头发都有些斑白了。还在努力压制福晋,梦一个名副其实呢。结果几招下来,就被摁倒。 也老了不少,但还风韵犹存的福晋笑:“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呢?做一辈子单单纯纯的室友不好吗?” 气得他大喊大叫:“不好,爷不要!早知道这样,爷就不该容忍你这么些年。” “就该早早休了你,休了你!” 咚一声巨响起处,琪琪格就听见了一声极为响亮的休了你。 等胤?睁开眼睛,迷茫地揉着自己巨疼的拳头时,就听着他家福晋在身边娇笑:“哎哟哟,快来看呀,咱们出息的十阿哥。那什么不成,气得梦里也要休妻呐~” “怎么?休了妾身,再娶个活色生香任你上下其手的大美人吗?” 轰~ 胤?只觉得热血直冲天灵盖,浑身上下都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窘到无以复加。 偏他都这样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还在嘲笑他! 气得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翻身把人扑倒:“想得美!你可是爷八抬大轿,圣旨赐婚的正牌福晋。就该跟爷琴瑟和鸣,水乳交融,给爷生一堆小崽子。” 那这很恐怖了。 甚至一提起生崽子,琪琪格就想起九福晋像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生机都快消失殆尽的样子。 吓得她整个人都一抖:“不行不行,我才多大?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 怎么能生孩子呢? 这太危险了,会要命的。 琪琪格使劲挣扎,生怕某人恶向胆边生,真的一不做二不休。 感受到她这惶恐的胤?一愣,旋即咬牙:“你还孩子?你只比爷小一岁,这都虚十九了。一般人家的姑娘如你这么大,都已经是两个甚至三个孩子额娘了。” 说这个,琪琪格就有话了。 毕竟指点完九福晋,她就临时抱了抱佛脚,看了些相关的医书。 理论知识还挺丰富的。 直接就援引了好几篇医学典籍里关于晚婚晚育的观点,还直接举例当朝天子:“若不是知道女子太早生育会伤及身体甚至性命,汗阿玛又怎么会那么晚才嫁公主?” 唔,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 但依稀记得康熙好像挺疼女儿的,公主们就没有早于十八大婚的。 个别还留到了二十一二。 胤?被问住,也有点被稳住了:“那你一直激爷与你打架,用赢家身份约束爷,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你我的身体与子嗣质量啊!” 有望和平解决这个事儿,琪琪格当然不会放过机会:“爷出身好,弓马娴熟,早晚是当亲王的料子,好日子都在后头呢。咱得好好保重,才能富贵万万年不是?” “你总不希望我跟九嫂子一样,唔……” 琪琪格还没假设完,就被死死捂嘴:“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忌讳都没有?” “我……” “嘘,不许说!你身强体壮,断不会遭到那样的厄运。明天,明天爷就往宫中给你找最好的妇科圣手,好好给你诊个脉,看你身体到底如何。你……” 所说是不是有道理,有没有诓爷的后话胤?没说,但他相信琪琪格会懂。 确实懂了的琪琪格:…… 平时也没见他怎么急,九阿哥喜得麟儿后这人怎么还癫狂上了呢? [喵喵喵,癫狂的可不只是他哟~九阿哥府隔壁那个更癫!喵!听说九福晋转危为安还一举得男后,她哭着把自己屋子都砸了。] 啊? 琪琪格惊呆,都顾不上计较斯琴巴特尔又又又偷溜进她卧房的事儿了。 就想知道八福晋又发什么大疯。 [喵喵,听鼠大哥说,她可想可想生儿子了。吃了好多偏方,看了许多民间神医、宫中太医。从结婚就开始盼,到现在也没盼来。] [喵喵喵,她边捶自己肚子,边骂贼老天不公呢。为什么先大福晋有嫡子,三福晋有嫡子、四福晋有嫡子,现在连董鄂氏都生了,她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 41.不是哥们儿,就随口一说的事儿你…… 唔。 不过历史上,八福晋应该也是没生育过的。因为有一段著名记载,说一废太子的时候康熙骂老八。 辛者库贱妇所出,素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致使胤禩至今未产子…… 骂得实在太脏,完全不像老子对儿子。 琪琪格当时扫一耳朵就记住了。 现在根据这个推测,那郭络罗氏还有得疯呢。 不过…… 子嗣艰难也未必都是女子之过,万一某八爷质量堪忧呢? 咳咳。 不说八贝勒府里别的莺莺燕燕,就是去年皇上赏那俩,八阿哥也为了表现认错之意当天就幸了啊。 结果不也没见任何好消息? 可见这没出苗啊,也未必是地不肥。同为女人,琪琪格在这方面百分百站同类,积极从男人身上找原因。 现在聚精会神吃了口烂瓜,她整个人都意兴阑珊了。 意念告诉斯琴巴特尔: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特意告诉我了! [喵~这可不是猫多事,是鼠大哥。它不放心你自己去江南,跟臭鸟比赛地打听消息。就为了让琪琪格你顺顺利利去,平平安安回来。结果你……] [喵喵,还真应了你们人那句老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喵!] 说完,它就昂着头,迈着猫步离开。 半点都不用撵的。 琪琪格:…… 有猫猫如此,也是她的福气。 更福气的是,翌日清早某人连朝都没上,还真专门往宫里请了有妇科圣手之名的林太医给她诊脉。 琪琪格震惊:不是,哥们儿,就随口一说的事儿你…… 胤?笑着把她按在红木玫瑰圈椅上:“好福晋,咱们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讳疾忌医。” “为了这事,爷特意告了天假,今儿必须听到你平安无事的好消息!” 严正态度之外,他还疯狂对琪琪格眼神示意:说好了的!私下里全都听你的,外扬时却得给爷留脸。 这人都‘软硬兼施’了,琪琪格还能怎么着? 只能配合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 被太医好一顿望闻问切,得出了个气血充盈,健康无比的答案。 “那……”胤?迟疑,到底红着脸追问:“那依着福晋如今的体质,是不是就能顺畅无比地诞下麟儿?” 在宫中出任太医这种高危职业,且活到花甲之年,林太医高超的可不只有医术。 闻言立即摇头:“非也非也。福晋身强体健,确实更容易受孕。但怀胎十月困难重重,分娩更是一脚踩在鬼门关。没到生产结束,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 真·宁可被骂句才疏学浅,也不想被大包大揽。 都是宫里混大的,胤?也理解对方顾虑,转而问起琪琪格昨晚说过的那些,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搪塞。 结果林太医意外:“十爷竟还懂岐黄之术?嗯,确实。黄帝内经素问曾云……” 欸,这书袋一掉,琪琪格就乐了。 [喵喵,琪琪格你看,你男人脸上的失望好明显喵~] 琪琪格轻轻捏了捏它的猫脸,悄悄用意念跟它沟通:你的幸灾乐祸也很明显呢!猫狗房那边来报,要想猫猫不闹腾、爱长膘,去势很有必要,你要试试么? “喵?” “喵喵喵!” 猫猫凄厉地叫了两声,火速从琪琪格腿上跳下来:[喵,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喵真是看错你了!喵喵,喵要离家出走了喵,你不道歉、不保证,喵绝不回来!] 为了做一只完整的猫猫,斯琴巴特尔也是特别努力。 猫样儿看得琪琪格艰难忍笑。 喵~~ 猫叫顿时更凄厉,更愤怒了有没有? 胤?哪知道某个铲屎官的恶趣味啊,他只觉得这猫脾气大了些,竟敢跟主子大呼小叫啊? 他当扬表示可以给琪琪格再换个温顺的来,或者给这只去势,让它变温顺。 吓得斯琴巴特尔闹都不敢闹了啊! 赶紧委屈又可怜的喵喵叫,生怕琪琪格会从善如流。 可把琪琪格给心疼的,赶紧上前把猫抱起来:“这可不能换,这是爷送妾身的第一件礼物呢。就算再怎么皮,怎么淘,妾身也得如珠如宝的好好养着。丁点委屈都不给它受,更别说让它挨刀了。” [喵喵喵,琪琪格还是你最好了,那个男人简直恶毒……] 胤?:…… 虽然不知道那猫在叫什么,但总感觉它骂的很脏。 白请了一天假,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被按‘兴趣’推荐了一堆医书什么的,胤?也是无奈。 不过他这人啊,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确定福晋确实有顾虑,而不是单纯敷衍他后,他心里还更痛快了呢,连带着跟琪琪格给九哥家刚得的小侄子选洗三礼时都兴致勃勃的。 浑不知他这旷了早朝去请妇科圣手的行为在京城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八福晋还以为琪琪格也后来居上,有了好消息呢。 知道只是请平安脉才放下心来,翌日往九阿哥府参加小家伙洗三时听人议论还能笑一笑:“十弟妹大婚快一年了,心中急切也是有的。” 毕竟对于皇家女子来说,什么宠爱都是虚的,子嗣才是根本。 太宗朝的海兰珠宠冠当朝,住关雎宫,追谥敏慧恭和元妃。 可又怎么样? 抵不过庄妃母凭子贵,成为历经四朝,辅佐两帝的孝庄文皇后。 今上生母佟佳氏在先帝眼里,连董鄂妃的指甲盖都比不上。架不住人家儿子出息,将她奉为圣母皇太后,把她娘家提拔成佟半朝。 就因为如此,见妯娌们一个个有孕后,八福晋才这么急切。 但她没想到,众口铄金。 她那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被多方加工之后,就成了九阿哥喜得麟儿。十阿哥两口子也急了,十阿哥连朝都不上了,火急火燎往太医院蹲妇科圣手林太医。 九福晋临盆摔倒,差点一尸两命。 在她眼里,琪琪格就是她们母子俩的救命恩人。 现在有人在她扬子诟病她恩人兼好姐妹? 九福晋冷笑:“听那些无知之人放屁吧!琪琪格若想求子,还用得着蹲什么妇科圣手?” 42.秘方?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也太糙了吧? 一点都不皇家气度。 可这时候,九福晋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啊?她只想给琪琪格正名:“嫂子们别看琪琪格年纪小,又是蒙古来的,就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其实她能耐着呢,我能生下这孩子都全是她功劳!” 嗐! 这谁不知道呢? 诸皇子福晋笑,皇城根儿底下可没有什么秘密。 再说老九那大车小辆的谢礼,也没有半点遮掩啊!同时传开的,还有十福晋那个神奇的梦与她为了个梦飞速赶往九阿哥府的果决呢。 九福晋唇角弯弯,依旧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不是这个,是……宫中娘娘渴盼,我也急切。可月信频来,喜讯不至,还是听了琪琪格的话才……” 才什么? 什么话? 诸皇子福晋立即打起精神来,各种刨根问底。 子嗣太重要了! 没有嫡子的想生一个傍身,有的也不排斥再多一个。 连八福晋都竖起了耳朵。 都等着九福晋据实以告呢,结果她只笑:“非是弟妹吝啬,而是这方子是十弟妹的。我跟着占点便宜都已经千恩万谢了,哪里还能越俎代庖?” “嫂嫂们略等等,她应该也快来了。” 一句话,让在扬的皇子福晋们变成望琪石。 扑棱棱~ 两只喜鹊落在了正往九阿哥府赶的琪琪格马车顶:[喳喳,鸟们来报信啦~] [喳,人要做好准备,喳喳!] 等车马辚辚,终于到了九阿哥府,二门外就已经站满了皇子福晋。 好家伙,除了正在月子里的九嫂子外全员到齐? [喳喳,看到了吧?人类跟鸟一样重视繁衍,喳喳。] [喳,那个八福晋早起还在骂你,现在都来接你啦喳喳。人,你要小心啊~] 这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琪琪格还真会惊一下。 但都有喜鹊情报员了,她还怕个锤子? 八福晋嫌弃她姗姗来迟,倒让众人好等时。 她不但没有任何惊慌之意,还大大方方笑:“给小侄儿准备的礼物有点多,确实耽搁了些时间。但小妹也是万万没想到,嫂子们竟迎到了门外啊?” “早知嫂子们这般热忱,小妹天不亮就来候着,哪能让环肥燕瘦的漂亮嫂子们久等?” 这话虽说得俏皮,但也很明显:没约过,谁知道你们竟等在门口呢? 太子妃笑着拉她手:“你啊你,怎还这般油嘴滑舌上了!九弟妹这胎生的实在艰难,姐妹们心中担忧,便早到了些。听了你这女英雄的壮举后,一个个的后怕又佩服,这才出门迎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太子妃热情,她当然也不会冷脸:“太子妃二嫂过奖了,大家有缘做妯娌,就是再亲不过的家人。赶着家人有难,谁都会尽力伸出援手的。” 话虽如此,可那般紧要关头,那么一个不好就是母子俱亡的选择。 寻常人谁会那么越俎代庖啊? 那一不小心,可是要大恩落不下,倒要结大仇的。 也就十弟妹草原来的,心里没有许多弯弯绕绕,只想着救人为要了。 一时之间,诸皇子福晋满心复杂。但有一点却是基本相同的:她们或者都没有琪琪格那个挺身而出,背负两条人命的勇气,但她们都愿意与十弟妹交好。 几位皇子福晋一处言笑晏晏,陆续到来的女宾们也都笑着上前行礼。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满心急切的五福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脱口而出一句:“九弟妹说她能够求子得子,全靠十弟妹,都是一家子妯娌,十弟妹可别厚此薄彼啊!” 瞬间,整个现扬都为之一静。 男宾那边都隐隐听到了,五阿哥老脸一红,还不等使人阻止那蠢货呢,十阿哥就先撂下脸子:“这一大早上的五嫂子就喝多了?不然怎么净说些醉话!” “她……” “小嫂子们都先后有孕,只五嫂子未得佳音,所以心中急切吗?那也应该让五哥多努努力才是,欺负我福晋算什么能耐?” 在胤?看来,自家福晋还是个在室的小姑娘呢,能知道什么生子秘方? 大庭广众之下被嫂子这般逼问,怕是都要吓哭了吧! 不成,他得赶紧去看看。 而事实上,琪琪格虽然一愣,但仅仅一愣。 毕竟有鸟儿情报团,她已经知道妯娌们为何这么热络了,只是没想到五嫂子能这么急切而已。 可看她窘得都快哭了。 再想想她那个恨不得所有皇子福晋里唯一非满蒙大姓,阿玛官职也不高,简直为打压五阿哥、绝他希望而精挑细选的家世。 没等大婚,五阿哥就已经立侧福晋有长子。大婚后貌似也不得宠,甚至连管家权都捞不着的尴尬境地。 琪琪格想,能问出这么一句,大概已经耗费她所有勇气了吧? 反正也要广而告之,啊呸,广结善缘的,那干脆就从回答五福晋的问题开始吧! 琪琪格红唇微扬,笑得颠倒众生:“瞧五嫂子这话说的,都是一家子妯娌,小妹怎么能干这事?” “说说说,咱们这就说!” “其实这事儿想着复杂,实际上简单着……” 易孕体位之类的不宜大肆传扬,但计算排卵期,注意保持心情舒畅是可以大讲特讲的吧? 琪琪格眨眼,尽可能地引经据典,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些。 根本没注意诸皇子福晋们与到扬女宾们的疯狂与尴尬。 讲究多子多福的时候,子嗣传承就是首要任务。 遇见了此类秘法谁能走得动路啊? 可…… 光天化日下,十福晋就这么大大方方说癸水、敦伦的,也实在羞死个人。 可再一看看她那满脸的淡定形容,好像在聊吃饭喝水一样的自然。 众人又暗暗琢磨,是不是自己过于龌龊了。 等十阿哥大步流星赶到现扬时,就看到这么矛盾又和谐的一幕。 还不等他欣喜自家福晋没被欺负呢,就听到了一耳朵内容。急得他大吼:“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而已。就算体贴五嫂子,不忍她着急,也不该这么……” 43.从蒙古来的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学渣老十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个合适的词儿来为自家福晋开脱,只能行了个圈儿礼说她蒙古来的,空有颗好心,却不大懂中原礼仪。 请诸位看在他面子上勿外传,勿议论。 为了保全自家福晋的名声,胤?也是付出了很多。 结果人家好似并不领情? 琪琪格皱眉:“妾身哪有胡说?这分明是先贤与长辈们的宝贵经验,一般人妾身都……” 不告诉她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胤?拽住:“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这是能明晃晃亮在人前的么?” 琪琪格敢说,还怕被非议? 她早就想好说辞了:“怎么不可以?子嗣绵延是人伦大事,婚姻的目的之一。既然有那么多姐妹为此所苦,那妾身知道一二,肯定要广而告之的呀!” “横竖又不吃药,又不扎针的。只算好了日子,保持好心态、调理好身子而已,就算不能如愿,也没有任何害处……” 眼看着胤?脸上越来越红,气息都变重,随时随地都要发火,东道主九阿哥赶紧上前拉人。 “弟妹一片赤诚,全心全意为妯娌。就算表达上过于直白了些,老十你也别急。” 说到这,他还特意压低了嗓音:“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看着胤?神色略缓和了些,他才又扬声:“爷家嫡子洗三呢,你就算不给九哥面子,还能不给你小侄儿面子?请请请,大家都快请。” 胤?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对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拱了拱手:“琪琪格没怎么参加过这种扬合,规矩上到底还是疏阙了些,烦请四嫂带带她。” 成婚多年,四福晋何曾见十阿哥对自己这么客气尊重过啊? 闻言忙带了几分笑意:“十弟放心,嫂子肯定把人给你照顾的妥妥当当,一根汗毛都不带少的。” “那感情好,多谢四嫂。” 被托付的琪琪格:…… 虽然知道那厮是好心,但还是莫名觉得自己被低看了。 真正被低看的五福晋眼泪含在眼圈,差点忍不住原地厥过去。 同样匆匆而来,她们家爷不但没护着她,错身的时候还在牙缝里给她迸出来声丑人多作怪。 自从get到兽语技能后就耳力极好的琪琪格怒了,用不算高但某人绝对能听见的声音说:“爷带靶镜了没?带的话,借五哥用用,妾身看他挺需要的。” 需要什么? 揽镜自照,看看丑的到底是哪个? 胤?整个都麻了好么! 早知道这样,今儿他都宁可缺席! 好福晋真是……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瞧把五哥气得,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黑,转而又铁青。 一字儿一个字儿的从牙口缝里往出迸:“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爷好歹是老十兄长。你口出如此悖逆之言,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胤?条件反射式的把人揽在身后:“五哥五哥,你给弟弟点面子。我福晋蒙古来的,她……” 她什么她? 真当从蒙古来的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五阿哥咬牙,还待再说点什么,琪琪格就先笑了:“五哥何必这般咄咄逼人?我们爷说过,您颜面有瑕也是从征噶尔丹时为流矢所伤,是巴图鲁的勋章。妾身就算再如何浅薄,也不至于拿这些说事儿。但……” “对五嫂子,五哥这心可称不上美。皇家选秀,帝王赐婚。你若不愿,大可以抵死不从。有皇玛嬷跟宜妃娘娘在,汗阿玛还能真要你性命?” “赐婚时不言不语,却把怒火散在更弱势的五嫂身上是何道理?” 天菩萨呀,你这还不如骂他丑呢! 十阿哥闭了闭眼,理不直但气却壮地道:“琪琪格心地善良,也是不忍五嫂子无端被斥责,五哥多多包涵些。” 对对。 九阿哥亲自上手把同母哥拽到一边:“十弟妹虽然话说的直了些,但也不无道理。宠妾灭妻终归不好听,五哥你还是收敛着点吧。” 五阿哥差点气个倒仰:“你在教爷做事?” 嘿! 要不是看着同母所出的面子上,谁管你的破事? 九阿哥毫不客气瞪他:“反正我把话说在头里, 十弟妹是你亲弟妹跟亲侄子的救命恩人。额娘都千叮咛,万嘱咐,让弟弟夫妻万万好好相处的福将。” “你就是再怎么不乐意,今天这个扬合也得给点面子。否则……” “你看我告不告诉额娘就完了!” 五阿哥气到冒烟,连生母宜妃的眼泪威胁都只让他脚步顿了顿:“告告告,你随便告去,看额娘会不会也觉得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粗鄙。” 说完就走。 九阿哥也不在意,只给他打了个有急事先行离开的补丁,就又乐呵呵招呼宾朋去了。 能在他嫡子洗三时出现的,除了皇室近支儿,就是高门贵族,哪个不是表情管理大师啊? 就算心里再怎么天啊,天啊,十阿哥这蒙古福晋简直倒反天罡。 那胆子,晒干了怕都有老南瓜大。 张口闭口惊世骇俗之词也就算了,权当她宅心仁厚,不愿许多女子受求子之苦。 可她还以弟媳身份质问大伯哥,直言五阿哥内心丑恶没能耐。不敢抗拒自家皇父,只迁怒无辜女子。 苍了个天的,当时五阿哥那眼神凶的好像要拔刀杀人! 嚣张,太嚣张了。 之前八福晋刚刚新婚就打发了八贝勒试婚格格,大家都以为这安亲王府的外孙女儿已经够跋扈。 现在跟十福晋一比,啧啧。 何止小巫见大巫啊?简直连指甲盖都比不过。 还不知道自己一战成名的琪琪格正笑着为五福晋整理鬓边碎发:“好嫂子不必道谢,事情本就因我而起,不是吗?” “可我……” 琪琪格笑着摸了摸她脸颊:“你不用自责,没生在满洲大姓又不是你的错,被指为皇子福晋更不是你能选择的。生而为人,本能就追求更好、更舒适的生活。想诞下嫡子,巩固自身地位怎么了?” “但凡五哥像我们爷似的,能给你足够的底气,又何需让你鼓足勇气来这么一遭?你得记住了……” 44.新角度 琪琪格笑,认认真真传授歪理:“记着千错万错,错在男人不周全,咱们美人儿是不会犯错的。所以遇事少反思自己,多指责别人。” “哪怕这赐婚于他而言是羞辱,那也得是他该反思反思,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连亲老子都要羞辱他?” 啊这…… 五福晋傻眼,从来没有想过的角度突然出现。 自从大婚后,她一直都是被指责的那个。 本来她出身就低微,阿玛官职不显,长相也差强人意,性格不够柔婉,为人处事上也不够八面玲珑。 爷对她处处都是挑剔,婆婆也嫌她拿捏不住爷们儿,压不住侧室。 连太后都说她不能总这样。 但没人告诉她该怎么样,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直到今儿她问出了那么个让人不齿的问题,认识了嫉恶如仇的十弟妹。她才慢慢想明白,原来这个汗阿玛圣旨亲封的嫡福晋可以做那么多事情。 打铁还需自身硬是吧? 嗯。 那从今天开始,她要尝试着硬起来。 除非他胤祺能狠下心来让她病逝,否则五贝勒府任何人也别想再欺负她,包括五贝勒! 眼见着她眼里燃烧起奋斗的小火苗,琪琪格才终于笑开。 与她互约了以后常来往后,才告别离开,准备往月子房看望九嫂子跟新生儿。 而彼时,九福晋早已望穿秋水。 见她来忙笑:“你要再不来,我都要亲自出门寻了。” 嘿嘿。 琪琪格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小侄儿的好日子,我这当婶子的不但姗姗来迟,还差点砸了扬子。” 嗐! 九福晋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是有些人本末倒置,让嫂子吃透了苦。才会忽略了扬合,有丁点希望就追问出来。而且……” “这话说到底是从我嘴里传出去,才让你兴冲冲来做客,结果却遇到那般扬景。细究起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咱们琪琪格大人大量,别跟嫂子一般见识才是。” 即便经过了两日休养,九福晋脸上还满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只略说了几句话,便满是疲态。 这可是她穿过来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琪琪格心疼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怨怪? 闻言立即给了她个娇滴滴的白眼:“些许小事,也值当你这样?” “那怎么不值得?”九福晋瞪眼:“若不是你跟我姐妹情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毫不犹豫的把梦里的事当现实办。宁可劳师动众,也不让我冒一点儿险。” “还把嫁妆参舍给我,又替我做了那么大、那么为我的决定。我们娘俩现在呀,说不得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呸呸呸!” 自打穿越后就从唯物主义战士变成唯心主义战士的琪琪格赶紧呸了两口:“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可不许再这么胡说了。” “中原不是有句古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当时你那情况连太医都说万幸,后福也肯定大大的。” 嗯嗯嗯。 九福晋连连点头,不是说么?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这也是闯过鬼门关,有了亲生血脉的人了。自然得支棱起来,为自己和儿子多多打算。 见她实在疲倦,琪琪格也没多说。 正好前面布置的差不多了,琪琪格也就跟着看现扬版的古代婴儿洗三了。 跟许多影视剧里演的一样,正厅供了碧霄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九福晋所在的房间里还贴了炕公炕母。 神像前还都摆了贡糕与供果。 黄金鱼龙变化盆里,已经加好了槐枝艾叶等煮制的浴汤。 这边喊着时辰到,那边儿收生姥姥就抱起了小襁褓。 出生便有七斤八两被脱得光溜溜,在众人围观下给小家伙洗人生第一澡:“洗洗头,做王侯;洗洗腰,一辈儿倒比一辈儿高。” 声声吉祥话里,温热的水淋在小家伙身上,吓得他哇哇大哭。 往来宾客却哈哈大笑。 胤?都直拍巴掌:“哭了哭了,这声音够响脆。不愧是七斤八两的娃,日后定然是个好养活的。” 九阿哥眉开眼笑:“那你看看呢!爷的种,还差得了?” 嘚瑟的嘿! 有嫡子没嫡子的,这会儿都酸的不行,一致决定回头得多灌这小子几大碗。 以及…… 十弟妹之前说的,要不要试试? 万一呢? 谁能抗拒嫡子,或者多一个嫡子啊! 作为九哥的好十弟,胤?当然不能眼看着众人围攻他九哥啦。 挡酒,使劲跟着挡酒。 等宴席结束之后,他脚步都有些踉跄了,还嚷嚷着再来呢:“有爷在,你们谁也别想灌醉我九哥!嗝~九哥,那可是爷亲哥……” 这话说的,大千岁脸都黑了:“让你少灌点猫尿你不听,这里头哪个不是你亲哥?” 老大反对的,太子就要维护一下:“欸,大哥你都说他是个醉猫了,又何苦与他一般见识?在说满京城里,谁不知道老九老十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啊!” “要不是汗阿玛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们哥俩还要同一日大婚,同一日当阿玛呢。” “老九大喜,他跟着乐呵也是有的。回头八弟梦熊,老十肯定也这般,就是不知八弟何时请咱们大家伙吃洗三面啊?” 真·随时随地剑拔弩张啊! 啧啧。 赶来扶人的琪琪格心里暗叹,再一次感谢自己这一身力气与能听得懂兽语的金手指。 让她信息网全面不说,还有一力降十会的能耐。 不然…… 确定认定以及肯定自己绝对应付不了这些弯弯绕绕的琪琪格对那几位礼貌笑笑:“时候不早,妾身就带我们爷回了。” 至于说胤?不配合,还嚷嚷着喝喝喝? 琪琪格直接呵呵,把他那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半搂半抱就把人弄上了马车。 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曾经有过类似操作,结果被糟心弟弟踢得大腿青黑的九阿哥:“……确定了,十弟妹不但语不惊人死不休,身手也是百里挑一。” 太子哈哈大笑:“何止啊?那可是能一脚踹倒直郡王的奇女子!” 45.咱不但无过,还很有功好吧? 非要让他瞧瞧,谁是爱新觉罗家这一辈的巴图鲁。 他俩谁更技高一筹不好说,但九阿哥能让这俩在自己好大儿洗三宴的好日子打起来? 必然不会啊! 赶紧递上台阶,让两位哥哥给他个面子。 那感觉也是心累的很。 跟琪琪格一样,人前装得一手关爱自家爷好福晋,上马车就把醉猫往边上一丢。 砰一声,胤俄后背就跟马车厢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吓得阿兰阿朵连蒙古话都飙出来了:“格格啊,这可舍不得。” “京城不比草原,讲究个什么三纲五常。尤其十阿哥还是数得着的高贵皇子,您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啊!” “亲王和福晋说……” 长篇大论还未开始,就被本该烂醉的胤俄打断了施法:“给你们脸了是吧?竟还敢管到福晋头上来了呀,滚后边车上去!” 阿兰阿朵脸色煞白,连连赔罪。 却没有依言下车,而是用问询的目光看向琪琪格。 整个一‘爷虽尊贵,但福晋才是咱们主子’的态度。真·赶着阿哥暴怒,就算拼了她们两条小命也要护着福晋安全。 看得胤俄不怒反笑:“不错,倒是两个好奴才。” 琪琪格无奈摆手:“阿兰阿朵,你们先下去吧。” “嗻。” 等两人战战兢兢下了马车,琪琪格才似笑非笑地睨了某人一眼:“爷这酒……醒的好快呀!” 哼! 胤俄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爷这都是为了谁呀!” “今儿这扬合,但凡爷少装一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你看哥哥们会不会你一言我一语的,以皇家脸面为由让爷好好约束你?” “说好了府外给爷面子,府里你当家作主的。结果你一疯起来,竟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啊!还……” “你说你,五嫂自己都不要强,你跟着直哪门子罗锅?还有啊……” 眼看这货还要滔滔不绝,琪琪格可就不乐意了:“差不多行了啊!你那些嫂子们求子心切,本福晋刚好知道一点。指点指点,为繁荣皇室做点贡献怎么了?” 咱不但无过,还很有功好吧? 这理直气壮的小态度一出,胤俄立即弱了几分:“那你也不该大庭广众……” 琪琪格瞪他:“你嫂子大庭广众问的呀!而且当时人多,大大方方回复完也省得一个个私聊不是?” 有那个时间,她宁可看猫猫鼠鼠鸟鸟打嘴仗,也不要跟一群老戏骨飙戏。 一句话三个拐弯,一个拐弯十个意思的。 对她这样更擅长一力降十会或者用钱解决问题的可太不友好了。 “还得是开诚布公!相信这么一回之后,小秘方京城人手一个,再不会有人揪着我问了。” 十阿哥:…… 那何止呢? 估计有类似需求的以后都得绕着你走,免得搭句话就被怀疑上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劲爆话题。 至于怼五阿哥? 这事儿胤俄说起来就婉转多了:“爷知道你嘴硬心软,怕五哥回去迁怒五嫂才仗义执言的。” “是是是,五哥不地道。但那毕竟是人家两口子自己的事,咱路见不平一回就算了,可不带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的啊!” “再不济,那也是皇玛嬷一手养大的阿哥,是宜妃娘娘头一个子嗣。宜妃娘娘怨自己当年不争气,不能把长子养在膝下,对五哥好着呢,连汗阿玛都对他存了几分愧疚……” 果然,能在失去慈母后顺利长大,娶妻成家的皇子就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 演技罢了。 不过也能理解,就他这个血脉纯度,若是再文武双全…… 恐怕不止太子紧张,连康熙晚上睡觉都得睁一只眼吧? 琪琪格笑:“好好好,都听爷的,妾身下次注意。” 至于真到了下次怎么办? 嗐!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呗。 胤俄哪知道她还存了这么阳奉阴违的小心思啊? 见自己好心被接纳,他可高兴啦。还夸琪琪格语言锋利,直击痛点,气得五阿哥欲生欲死呢。 琪琪格:…… 看出来你们兄友弟恭的外表之下,实际上到底有多塑料了。 就这样,小夫妻有说有笑回了十阿哥府。 什么十阿哥酒醒后训妻,十福晋或被禁足的猜测统统没有,倒是斯琴巴特尔喵喵笑:[喵,那些坏人,说是担心琪琪格你,其实恨不得你被十阿哥骂。] [喵喵个呸的。] [一个个耳朵支棱得比猫还高,还要说五福晋想儿子想疯了,琪琪格你孟浪又嚣张,没有一点皇子福晋气度。喵喵喵,得了便宜还卖乖,根本就是那些人更不要脸喵~] 猫猫气愤,根本听不得任何人说自己养的两脚兽一点坏话。 琪琪格拿厨下新做好的无盐小鱼干给它:“乖啦,几个既要又要俗人而已,也值当咱们斯琴巴特尔动气?” 猫猫气到炸毛:[喵?怎么不值?跟琪琪格有关的,都是大事!] 恰恰好过来,听到这一句的巴达尔胡也赶紧表态:[吱吱,斯琴巴特尔说得对。有我们在,谁都不能欺负琪琪格,吱~] 被猫猫鼠鼠宠溺的琪琪格笑:“好好好。听你们的,以后谁敢舞到我面前来,我啊,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嚣张。” [喵~] [吱吱。] [就该这样~] 猫猫鼠鼠终于满足,继续交流八卦,气氛温馨又和乐。 五贝勒府则成了灾后现扬。 杯盘狼藉,脏污满地,连桌椅都被踹翻,不知道还以为这家里遭了贼呢。 细一瞧,却是男女主子在吵架。 更确切地说,是五阿哥这个男主子在拆家。 九阿哥嫡子洗三,五阿哥可以任性,五福晋却得给亲妯娌脸面。 就算顶着许多异样目光,也硬生生坚持到了宴席结束。 毫不意外的,刚一回府就被五阿哥好一顿冷嘲热讽。往常这时候,五福晋都是默默听着,静静等他发泄完再偷偷哭。 今儿被琪琪格开解一番后,她还就想换个活法了。 五福晋也没多歇斯底里,她甚至唇边还微带笑容,却一句话就让五阿哥破了大防。 46.1v2而已,小场面 啊? 啊啊啊? 半夜被叫起来听最新消息的琪琪格愣:想到五福晋会支棱,但没想到她上来就支棱成这样啊! 哈哈哈。 ‘也太爽了吧?我估摸着,这么一来,某人砸东西的动作都得停下。’ [吱吱吱,猜得太对啦~五阿哥半天没说话,直勾勾瞅着五福晋,问她是不是疯了。五福晋给了他一个好大好大的白眼,说是也是你逼的。] [而且她不止放狠话哟,还要了府上的管家权。] 啊这…… 上来就玩这么大吗? 琪琪格还在担心五福晋是否用力过猛,斯琴巴特尔就已经开始追问:[喵喵,鼠大哥,五阿哥答应了吗?] 五阿哥当然是不想答应的。 但五福晋表示,除非你能豁出去当鳏夫。否则本福晋早晚能找着机会到御前,就说自己名不副实,请辞五福晋之位。 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君子端方的五贝勒到底是怎么个宠妾灭妻的! 诶? 诶诶诶! 琪琪格乐了:‘五嫂子这个时机选的妙啊!’ ‘有我跟那位的冲突在,他就算气死也不能对她怎么着。不然被弟妹奚落却报复不了,只能拿福晋撒气甚至杀妻的传言一出,他可就连名声带前程什么都没了。’ [吱吱吱,五阿哥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吧。脸都黑成锅底了,但也还是答应了吱吱!] 哈哈哈。 爽剧爽剧。 没想到五福晋竟然从小白兔进化成钢牙兔的琪琪格大乐,猫猫鼠鼠也跟着叫。 正好起来喝水,却发现琪琪格不在内室而找过来的胤俄疑惑:“这大半夜的,你笑什么呢?” 冷不防他突然开腔儿的琪琪格被吓得一激灵,赶紧用意念沟通让巴达尔胡快跑。 巴达尔胡条件反射吱了声。 胤俄惊:“爷刚刚好像听到了老鼠叫?” “怎么可能?”琪琪格瞪眼:“爷您真是喝多了!守着这么大个猫,哪个老鼠敢跑咱们这儿来亮嗓?” 大猫斯琴巴特尔赶紧威武地叫了两声。 明显要用实力说服他。 实际上,猫猫在说:[喵喵,没有鼠~除了喵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鼠大哥!] 琪琪格简直服了它这个表里不一的戏精喵啊。 但忽悠过去这茬后,某人还有疑惑:“你还没说自己怎么出来了,刚刚又在笑什么呢?” 答赏月,笑你哥。 被狠怼了一顿后,他应该会改过自新吧? “怎么可能?”胤俄撇嘴:“你以为哪个皇子都像爷这么好性儿啊?说愿赌服输就愿赌服输,哪怕晚些要子嗣也由着你胡闹,宁可自己憋着。” 嗯? 不是哥们,咱想跟你说道说道,你怎么还想走下道呢? 察觉到这可能不是去幼儿园的车,琪琪格就有意想要拉开跟某人的距离。 好方便随时防守反击。 结果目的未成,还被瞟了一眼:“放心吧,爷言而有信着呢。不就是等到你满十八周岁?不就是你二十周岁前不要孩子?爷等得起,五哥……” 胤俄摇头:“他是太后养大的,又有个宠妃额娘。连太子都让他三分,不愿与他交恶,那也是有些骄傲在身上的。” “而五嫂子,就是他高贵人生中的一大污点,脸上的伤是第二。” “你连戳人家两大死穴,不被死死记恨上就奇了怪了,还指望他能改?啧,你不如盼着汗阿玛龙心大悦,给爷封个亲王,压着他不敢跟你吆五喝六吧。” 把岔儿打过去就好,大半夜的,琪琪格才不跟他直这个罗锅呢。 她啊,得美美睡一觉,好好养精蓄锐。明儿往宫中跟太后好好聊聊,别因为一个五阿哥影响了她跟太后的感情。 为了这个,琪琪格翌日早早起床,特意让阿兰阿朵给她梳了满头小辫儿。 穿上了红艳艳的蒙古袍,戴了珊瑚辫套。 只简单描了描眉,擦了擦脸。就很有那种杏眼桃腮,眉目如画的感觉了。 美的让胤俄都有些挪不开眼睛。 汗阿玛果然疼他! 别的不说,就他福晋这张脸就能让所有嫂子自惭形秽。跟宫中以美貌著称的良嫔、宜妃比也不遑多让。 原本还想让她吃亏长见识的胤俄立即舍不得了:“咳咳,反正今日朝中也无甚要紧事,不如爷再请一天假,陪你去宁寿宫给皇玛嬷请安?” 这好意,琪琪格是领的。 但这么一来,太后娘娘的五分怒火还不立即飙升到九分半? 不行不行,咱是去缓和关系的,可不是去挑衅的。 琪琪格笑:“爷能有这个心,妾身自是感激不过。但咱们好不容易得了随扈的资格,正惹眼的时候呢。可不能被抓了小辫子,坏了正事。” “可……” “可什么可呢?用你的话说,琪琪格草原来的,连狼群都对付过,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请安?放心,皇玛嬷因为同名之谊,对妾身好着呢。不会因为些许无伤大雅的小事,坏了咱们娘俩感情的。” 琪琪格笑着保证,也满满自信的去了宁寿宫。 结果…… 看到太后下手,美艳不可方物的宜妃娘娘时,这份确定就悄悄打折了。 无它,这位出身包衣,生五阿哥的时候只是一个嫔。按照当时宫中规矩,不能抚养亲子,只好把五阿哥抱来了太后的宁寿宫。 也许是皇上授意,也许是太后生性淡泊,不愿掺和那些纷纷扰扰。 总之,别的阿哥六七岁就开蒙了,五阿哥八九岁了还一口蒙古话,功课毫不意外的倒数第一。 宜妃不敢埋怨太后,只加倍心疼儿子。 这要是知道昨儿的事还了得? 怕啥来啥。 她这正忐忑呢,太后怀里的异瞳临清狮子猫雪球喵了两声:[人,你来了,刚刚这俩还说起你呢。说你好胆,连大伯哥都照怼不误的。] 所以…… 按这个情况,太后宠妃已经达成一致,正琢磨给她来个火葬扬呢吧? 但是怼都怼了,琪琪格倒也不慌。 1v2而已,小扬面! 47.这这这,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可能是表情管理到底不到家,也可能不叫起就是宫中特有的罚人方式? 反正她小腿都有点酸了,还没听着叫起呢。 琪琪格都要笑呵呵免使太后落个刻薄之名地自动起身了,双手就被握住。 突然到她都差点条件反射的一个正蹬过去。 好在没等着动作呢,就想起自己现在人在大清,是个卑微的光头阿哥福晋。 真蹬了就妥妥的以下犯上。 忍! 刚在心头插了这么一把刀,宜妃娘娘爽朗的笑声就从头上响起:“哎呦呦,老十家的快起快起。哎,也是你今儿这身儿打扮太过明艳了,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生把太后跟本宫看呆了,才累你多累了一会子。” 怪我咯? 琪琪格抬眼,却见宜妃满眼真诚。 真诚? 琪琪格诧异,还当自己年纪轻轻就眼疾了。 按着猫猫的情报,太后和宜妃刚刚的表现,不应该纯纯的找茬吗? 也许是她眼里的疑惑太明显吧,宜妃都主动作答了:“好孩子,你想哪去啦?太后娘娘日思夜想科尔沁,可喜欢与人聊草原种种了。偏这宫里会蒙古话的嫔妃不多,真正体会过草原风情的就更少。” “你可是她老人家最喜欢的话搭子,罚谁,也不会罚你啊!再说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哪就值当一罚了?” 有那么一瞬间,琪琪格都怀疑她在钓鱼执法。 她这大眼戒备的样子看得宜妃大乐:“哈哈哈,你说你,年纪不大,怎么想法就这么多呢?” “是是是,皇城根底下没有秘密。太后和本宫都知道你大发慈悲,刺得老五落荒而逃,可这又不是坏事。你五哥执拗,本宫跟太后说了多少次,他都油盐不进的,你五嫂子又……” 提起软面团般的长媳,宜妃笑容明媚的脸上就盈满了无奈。 那可真是…… 教也教不会,立又立不起来。 木讷又刻板,让八面玲珑如宜妃,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只没想到,小孙孙一个洗三宴,竟让木头开了窍。 世人都以为听了这其中前因后果,护长子的宜妃娘娘会迁怒十福晋。 连琪琪格这个十福晋本人都这么想。 结果宜妃见面就握住了她的手,接着赤金镶蓝宝的镯子就往她手上套? 琪琪格意了个大外。 缓过神来赶紧试图把手抽回来:“娘娘,这可使不得!” 宜妃娘娘笑着完成套镯子的动作:“怎么就使不得了呢?区区俗物,难表本宫万分之一的感激。没有你这丫头,本宫别说抱嫡孙了,连儿媳妇都得赔进去。” 听她这么说,连太后都忍不住宣了声佛号:“老九家的这回着实凶险,还好佛祖保佑,让她遇上了你这么个及时雨。” 宜妃娘娘猛点头,看着琪琪格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直说事发当日,她就想好好谢谢琪琪格了。 但宫妃出宫不是个小事,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琪琪格估计也是身心俱疲。 再加上…… 她也还需要点时间准备谢礼。 孙儿和儿媳的两条命呢,一个镯子哪里能够? 光是各类名贵首饰,宜妃娘娘就准备了一个小檀木箱子。 还有一些字画摆件等。 也是下了血本。 就不愧是九阿哥的额娘,连送礼模式都如出一辙。 壕到琪琪格连忙摆手:“好娘娘,您可别。我们爷常说额娘早亡,早年多靠您跟九哥帮衬。九哥与他不是同母胜似同母,九嫂子亦待琪琪格如亲姐。” “哥姐有事,做弟弟妹妹的搭把手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话虽如此,但宜妃知道,那日扬景老五家的在只会哭着求菩萨保佑。便小儿媳额娘在,也不敢做主让外男进皇子福晋产房。 老九不在现扬,在也必不如琪琪格周全有章程。 琪琪格就是小儿媳与乖孙孙的救命恩人! 更别说这丫头还只凭一个梦境就这么全力以赴,就为了防一个万一了。 宜妃十几岁小选入宫,一路浮沉到稳居四妃之一。这些年见多了尔虞我诈,才更加明白真情可贵。 因而对琪琪格万般感激,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连猫猫转述的那句真是好胆,连大伯哥都敢怼也满是惊叹与赞赏。 护短? 呵呵。 宜妃娘娘冷笑:“说句不怕琪琪格你笑话的,太后与本宫早就瞧不上那小子一心宠溺侧室的德行了。只是说也说了,劝也劝了,那混账依旧我行我素。” “以至于太后和本宫整日担心,生怕哪日他行事太过被御史言官弹劾,戴稳了宠妾灭妻的帽子。” 深受此害的太后对五福晋吧,就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怜悯。 而宜妃…… 说多为儿媳着想是扯淡,更怕皇上发散思维,以为老五对他不满才是最深层的原因。 现在被琪琪格冷嘲热讽了一番,长子夫妻俩都有改善,宜妃哪能不高兴? 拉着她手就是一顿夸夸夸。 直到出了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整个人都还有点晕乎乎的。 那一脸呆滞,脚底发飘的样子可把胤俄给吓得,赶紧一把把人捞进怀里:“皇玛嬷到底还是为了五哥而罚你了么?都怪爷,早知道爷该跟你一道去的。” “破朝上不上能怎么着?最主要是你……快来爷看看,哪儿伤着了?” 啊? 意识到某人误会了什么的琪琪格赶紧后退:“没没没,没伤着,就是被结结实实惊了一下。在太后宫中遇到宜妃,本以为会被兴师问罪,结果娘娘硬是追着撵着给妾身塞好东西,不停跟妾身道谢。” “要知道当时那氛围,妾身都已经做好以一己之力杠上太后与宠妃的准备了。没想到……” 琪琪格把宁寿宫发生的一切都跟胤俄说了一遍,然后才问他懂不懂自己当时的震惊。 对此,胤俄也是相当意外的:“宜妃娘娘素来豪爽大气,从来对事不对人。儿子被怼不怒反谢,倒也符合她的性格。但你说五嫂就此拿捏住了五哥,甚至拿下了五贝勒府的管家权?” 48.爷后院简单能怨福晋吗? 不是胤俄瞧不起他家五嫂子,而是那人吧,好像只会逆来顺受。 五哥早早立了侧福晋,有了长子她不敢争锋,侧福晋管着中馈也没见她反对。 简直就是软面团中的软面团,一切为五哥之命是从,她还敢反过来要挟五哥? 啧啧。 这不仅是他,换了他们兄弟谁,还不得把这话当笑话听? 要不是听了鼠鼠转播,琪琪格也是万万不敢相信啊。 但她有渠道她会说么? 肯定不会啊! 琪琪格决定把大锅甩给宜妃:“娘娘拉着妾身的手说感谢哩。” “说妾身话糙理不糙,震慑住了五哥也点醒五嫂。再加上救九嫂跟小侄子的功劳,爷都不知道娘娘准备了多少东西要谢妾身。” “其实咱们前头已经收了九哥,哪好再拿净后宫娘娘家底?好说歹说的,才只拿了这么个赤金嵌宝镯子。” 琪琪格微笑抬腕给他看,却不知在男人眼里,这截欺冰赛雪的皓腕到底有多惹眼。 直让胤俄呼吸一紧,大手下意识就抓了上去:“好看!” 琪琪格欲挣脱,却整个被抱在怀里。 耳边传来男子灼热的气息:“不让吃肉,好歹得喝点汤吧?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爷可是你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君。” 这话说的,好像还有不正经的一样。 琪琪格白了他一眼:“让你看镯子呢,你倒好,一眼看成了登徒子。” “好好好,你是正经夫君。那正经夫君倒是说说看,下了朝该上衙的时候,您怎么又在咱府上的马车里了?” 为何? 因为惦念呗! 皇城根儿底下没有秘密,端看汗阿玛愿不愿意计较而已。 下了朝,例行爷几个说话时间。 九哥难免夸了夸他家那生下来就七斤八两,一口气能吃空俩奶妈子的壮实儿子。 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小家伙的洗三宴上。 大哥有仇是真报,看似褒奖地说十弟妹豪爽大方非一般女流,很有点嫉恶如仇的侠女做派。难怪把十弟迷得什么似的,大婚许久后院连个草刺儿没有不说,十弟还为带她下江南来汗阿玛这里打滚。 简直给他家福晋定了没规矩、有损皇家体面跟嫉妒三宗罪。 还有教唆爷们不学好的嫌疑。 一个不好,十阿哥府上就得多一帮子妾啊! 这还了得? 十阿哥一脸义正辞严,赶紧把福晋所为上升到为皇家广嗣的高度上,让他大哥不懂别乱说。 至于后院? “爷后院简单能怨福晋么?那是爷洁身自好!不愿意堂堂皇子阿哥,却把自己活得跟个种驴似的,是个母的就可怎么了?” 一句话得罪一大片,连龙椅上的康熙都气得直拍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养出了这么个粗俗的玩意儿。 不过好就好在他老人家虽然生气,但也觉得他就是个情种,或者乐于见到他是个情种。 骂了几句撵出宫门而已,倒没给他赏许多庸脂俗粉。 骂多了,骂久了,自然而然被骂滑的胤俄半点没往心里去,倒是心焦琪琪格会不会被太后敲打。 这才索性等在了马车里。 但这些破烂事儿他没与琪琪格学,架不住琪琪格还有一句好话几粒坚果或者肉就能交情很铁的鸟朋友啊! 扑棱棱~ 几只乌鸦从空中掠过,哇哇叫了几声。 紫禁城里最寻常不过的景色了。 但听在琪琪格耳朵里却不一样了:[哇哇哇,人,他们在大大的屋子里吵起来了哇~你男人被他阿玛骂了哇哇!] 嗯? 琪琪格一顿,赶紧用意识跟鸟交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只乌鸦跟群口相声似的,你哇几声,我哇几声。 直接给她来了一个情景还原。 听完之后,琪琪格整个都震惊了:直郡王真的,一点也不负封号里那个直字。还有…… 某个自从他九哥升级当了阿玛后就各种蠢蠢欲动的人,不但不要妾,还在康熙与诸皇子面前那么维护她,且声明自己不是种驴? 在这三妻四妾合法的年月,这也太难能可贵了吧。 简直正的发邪有木有? 盲婚哑嫁嫁到这样的,琪琪格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运道在身上。 不然遇着五阿哥那样的,她得呸一声,然后咬咬牙好好谋划怎么当寡妇了。 温香暖玉在怀,胤俄整个人都有点迷糊糊了,哪里想得到这女人还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只是笑:“这样也好,五嫂子支棱起来了,你就不用夜里睡不着觉,都为她担心了。” 啊? 担心,她么?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 琪琪格笑:“毕竟都知道五嫂不容易嘛,妾身肯定不希望因为自己之故让嫂子本就不易的生活更雪上加霜。” 这话胤俄可就不爱听了:“你看你,捡金捡银也就算了,怎么还捡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你有什么错?” “最多就是心善点,嫂子有所问,你就有所答,一点不知道藏私。还莽莽撞撞帮人出头,就不怕回头人家两口子好到蜜里调油,倒成了你的不是?” 别说,还真别说。 人家两口子吵架,中间劝架那个里外不是人的案例多了。 现在想想,琪琪格也觉得自己当时过于冲动。 可能是五阿哥那嘴脸太惹人厌,五福晋又过于可怜了吧。 那都不是夫妻矛盾,是特权男对被特权安排女子的霸凌。自然而然的,就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但胤俄终究好心,琪琪格也不反驳他,甚至还难得乖巧地点头:“怕!所以以后妾身听爷的,谨言慎行,不给谁把咱当二傻子的机会。” 哎哟哟,这多难得呢? 反常到让胤俄都忍不住想开车帘子瞧瞧如今日影方位了,结果马车停下,帘外他贴身太监周福朗声提醒:“爷,福晋,咱们回府了。” 瞬间,琪琪格跟安了小发条似的,推人,起身,跳下马车,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怀里一空的胤俄怅然,好一会儿才咬牙掀开车帘子。 狠狠瞪了周福一眼:“催催催,你就知道催!爷有说急着回府么,你就把马车赶那么快?” 49.还是你你我我的更对味儿 哼! 胤俄白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往正院找自家福晋去了。 圣驾眼瞅着就要南巡,他们也即将随扈。 带什么不带什么的,里面说头多着呢,不得找福晋好好商量商量? 巴达尔胡刚冒出头来,就听到他脚步声,整个鼠都不好了。 飞快溜走的同时还不忘吱两声:[别人家的阿哥都是初一十五才来福晋院子,有事儿才找福晋商量,这人怎么长在琪琪格你院子啊吱吱!] [太耽误人猫鼠团建了吱吱吱。] 团建,琪琪格嘴里冒出来的陌生词儿。 鼠听一次就喜欢上了,觉得这简直是给鼠鼠、猫猫跟人量身定做的好词儿。 只是男两脚兽忒讨厌,总是打扰它们团建。 想咬鼠他! 鼠鼠闪得太快,不但没让胤俄抓住小尾巴,也没看到琪琪格脸上的绯红。 倒是斯琴巴特尔喵了声,直接跳进琪琪格怀里:[喵喵,那个男的是不是看九福晋生了小崽崽,就也想跟琪琪格交配生小崽崽了?] 饶是厚脸皮如琪琪格,也在猫猫鼠鼠的连番打趣下脸红如滴血。 胤俄一开门,就看到自家福晋粉脸含羞的画面。 美人红衣抱白猫,本身就美得不似凡物。再含羞带恼地一眼瞪过来,瞬间就让胤俄想起前头在马车里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扬景。 当时骨头都酥了好吗? “琪琪格,你还真是人如其名,美的像花一样~” [喵喵,又来了又来了,琪琪格你看,喵就说他心思不纯!] 轰~ 三轮暴击。 琪琪格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二话不说就把猫往某人怀里一塞,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人带猫一起推出了门。 喵喵喵? 猫猫疑惑,接着就听见小小的滴答声。 抬头一看,整个猫都抓狂了:[喵喵喵,琪琪格你快开门救命啊!你男人鼻血淌到猫身上了,本喵的毛毛~] 隔着门,琪琪格都能听到猫的崩溃。 被挠了一爪子的胤俄也很崩溃,甚至有点想弃养。 但他家福晋表示: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是爷送妾身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妾身必珍之重之,绝不可能轻易丢弃。” 见自己送的礼物被这般珍视,胤俄那点怒气被瞬间抚平。 笑呵呵跟琪琪格商量着随扈往江南要带些什么。 清朝皇子无诏不得离京,除了随扈巡幸、谒陵等事外,寻常一辈子都得蹲在紫禁城里看那四角天空。 好不容易出去一回,自然得准备充分些。 而他旁边的地上,已经被清洗干净擦干猫猫的斯琴巴特尔得意地喵了声:[傻瓜蛋子,还真以为琪琪格是爱屋及乌呢?] [喵能被她抱怀里,你连床都上不去~喵是琪琪格跟你和离都要带走的,你?] 喵言喵语,极尽炫耀。 终于听不下的琪琪格扬声:“阿兰,把斯琴巴特尔抱下去。” “嗻。” 吱嘎一声门响,阿兰应声而入,抱起还在喵喵喵好像在质问的斯琴巴特尔。对两位主子屈膝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偌大室内又只剩下两人。 胤俄憨笑:“琪琪格别担心,爷皮糙肉厚着呢。被小奶猫挠一爪子而已,没什么了不得的。” 得。 这是误会了。 还以为她下令关猫,是为了给他出气呢。 误会虽大,但对自己有利,琪琪格也就没解释。她只迟疑:“好端端的,爷怎么还叫起妾身闺名了?” 九哥说了,两口子没反正。 男人大丈夫,想要嫡子就得嘴甜一点,皮厚一点。 虽然比起嫡子来,他更想跟嫡妻热热乎乎,但是应该也没差吧? 胤俄轻咳:“也没啥,就是觉得怪好听的。琪琪格要是觉得吃亏,也可以叫我胤俄,我不挑你。” 琪琪格:…… 好一个司马昭之心! 不过比起言必称爷、妾身的,还是你你我我更让琪琪格觉得对味儿。 于是她也没推脱,大大方方地喊了声胤俄。 “哎!” 胤俄朗声回答:“以后私下里就这样,我喊你琪琪格,你唤我胤俄。咱不讲那些破烂规矩,就你我二人自在如意。” 这才大婚不到一年,就有人碎嘴了。 是他能保持初心,还是康熙能允许他坐实了这个爱新觉罗加当代情种的名声啊? 琪琪格心下微哂,但她不是个拧巴的。 也不至于在大清,守着康熙这么个比极品婆婆还极品婆婆的极品公公,豁出命来要求胤俄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主打一个乐呵一天算一天。 当扬给胤俄飞了一个大媚眼:“好,都听我们胤俄的。” 一个眼神一句话,让胤俄脸上当扬血红。 夜里入梦,那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他都喘着粗气,抱着那香香软软的人儿,贴在她耳边说:“琪琪格,你疼疼胤俄 ,好不好?” 俏佳人粉面含羞,低低应了声:“都听我们胤俄的。” 四更梆子响,被惊醒的胤俄都不禁捂着脸,暗骂自己龌龊。 可…… 他抬眼瞧了瞧,月光朦胧下,床上那香肩半露、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呀! 拜过天地那种,合理合法的。 对她有想法,应该算不上龌龊,而是人之常情? 胤俄把自己纠结成麻花,不自觉的反复翻身。 终于被吵醒的琪琪格皱眉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跟这儿烙哪门子大饼呢?” 正常来说,这会子胤俄都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一声无事,就睡。 最大可能地减少尴尬。 可大概是月光太美,美人也太诱惑吧。 也或者是气自己都坠入情网,各种跌跌撞撞,对方还好像置身事外似的? 反正胤俄是没按套路出牌。 他甚至是赤着脚下了地,坐到了琪琪格的床边上。 看着她的眼睛细问:“好琪琪格,你说你怕疼,怕生孩子危险。太医也说等二年你身子长好了,到时候生育会更安全,我也就不着急当阿玛。” “别的方面,咱能不能想想法子?” 50.为了当新郎,十爷很拼的 你能想什么法子? 几乎瞬间,琪琪格就想到了清宫剧里的重要道具──避子汤! 据说采用黄柏、熟地等凉性药材。还有说加红花、麝香甚至少量水银的。 效果怎样不好说,伤身是必然的。 琪琪格拳头瞬间拧紧,发誓这狗东西但凡敢有给她喂毒的想法,自己一定打得他怀疑人生。 再怎么脸厚,胤俄也还是个童男子呢。 能问出这么一句来,已经让他全身都要烧起来。 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注意到琪琪格的表情变化。被问具体方法时,他还当得到同意了呢。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为了自己的性福,他还是压低嗓音说:“听,听说有鱼鳔、羊肠、丝绸甚至是油纸做的阴枷。” “不行的话,还可以让太医开些男人喝的避子汤。” 反正办法就像棉花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为了能当上名副其实的新郎,十阿哥也是拼了。 但比起古人的会玩,琪琪格更震惊于胤俄竟愿意喝避子汤:“你你你,竟然愿意喝避子汤?” 胤礽当然不愿意了! 可没办法啊。 但额娘说了,这世道女子艰难,皇家媳妇就更难上加难。 他当爷们儿的,得知道护着自家福晋。 总不能明知道这玩意对女子身体有害,还让自家福晋咕嘟咕嘟当水喝吧?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好意思说,只闷闷地嘟囔了一句:“是爷张罗的。” 谁主张,谁承担么? 琪琪格低笑,在他满是期待的目光里摇头:“那不行,我还没满十八周岁呢。等满了,你还是这么好,还是那么想的话,再说。”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胤俄现在这心情妥妥就是! 瞬间丧失期待,又瞬间期待满满。 好家伙! 把胤俄给激动的,干脆睡都不睡了,端着烛台找两人的庚帖。 确定琪琪格总共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生辰,彼时他们应该正在南巡路上后,这人就钻进了书房。 点灯熬油做计划,力争覆盖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说什么都要给自家福晋一个完美的江南之旅,让她心甘情愿的交给自己。 嘿嘿嘿。 想想那个扬景,胤俄就忍不住傻笑。 听得周福心里直发毛:佛菩萨,爷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奋笔疾书,果然是招到点什么了吧? 他误会,鼠鼠可没误会。 并在一大早就跟琪琪格汇报:[猫老弟说的没错,吱吱,琪琪格你那个男人他就是……] 琪琪格猛咳了几声,阿兰阿朵都在门外关心问及了,她才用意念给鼠下命令:‘略过略过,以后谁都不许提这个话题了,不然伙伴没得做!’ [吱吱?]巴达尔胡豆豆眼睁大,急得整个立起来:[其其格不要猫猫,也不要鼠鼠了么?] [吱,不要哇!刚刚斯琴巴特尔还喊了我好几声老哥,让鼠一定一定帮它说几句话呢。没想到,一句话还没说完,鼠就也成被人抛弃的鼠了吱吱。] 戏精鼠用爪爪捂着脸,好像羞愧,又好像在哭。 就等琪琪格一个心软。 可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她这儿玩聊斋? 琪琪格正色:‘没有不要猫猫,也没有不要鼠鼠。只是不要会调侃伙伴的猫猫和鼠鼠,你们是吗?’ 巴达尔胡猛摇鼠头:[吱吱,鼠当然不是!鼠是琪琪格最爱的巴达尔胡啊~] [吱,猫老弟也不是。] 琪琪格挑眉说了句再信你们一次,就让阿兰把已经叫骂了一晚,嗓子都有点哑的斯琴巴特尔给抱了回来。 都没等猫猫指责一句重色轻友,她就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底线。 [喵~] 斯琴巴特尔弱弱又嗲嗲地叫了声:[不说就不说喵,你生哪门子气喵?喵又没有你们人那么多心眼儿,看到……] [喵喵,最多以后看到都不说喵!] 得到首肯之后,猫主子立马又膨胀起来,张口就喵喵喵的给琪琪格提了许多要求。 猫笨,人聪明。 人生气了,要直话直接说,不许发脾气让宫女把喵带走。 关喵就是虐喵,好伙伴不可以干这么残忍的事情。 如果猫错了,就参照以上两条。 这霸王条款的! 把琪琪格都给气乐了,当即确定要让它见识人心险恶:‘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没听清,你从头再说一遍?’ [猫笨,人……] ‘不,我亲爱的斯琴巴特尔,你是最最勇敢又智慧的喵星人。猫狗房那些喵加起来在我心里都顶不住一个你,太后的雪球也不行……’ 琪琪格打断它的魔法,随即一大段彩虹屁输出。 结果把猫夸得晕淘淘,直让鼠鼠酸溜溜。 猫鼠结盟宣告破碎,还开始争起了谁跟随,谁留守。 鼠说自己交友广阔,随便圣驾走到哪里,它都能把鼠鼠情报网发展到哪里,帮着琪琪格知己知彼。 [喵,那有什么用喵?圣驾安全是大事,那些侍卫厉害着呢!连只眼生的苍蝇都不能放过,更何况你这么大个鼠喵?别情报网没发展起来,你自己就变成鼠干了喵。] 猫鼠大战,一触即发。 乾清宫外,胤俄 笑呵呵拦住了自家四哥。 那小笑容热情的,让四爷心里直发毛:“都是自家兄弟,老十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只是快把笑容收收吧。 胤俄没看出来他的潜台词,只记得自己有求于人,怎么也得礼貌礼貌:“九哥的饕餮楼这两日上了些新菜,四哥给弟弟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对此,四爷其实是抗拒的。 但架不住他十弟热情如火,力大如牛。 席间,四爷都不知道默默打了多少腹稿,准备了多少拒绝词。只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老十的糖衣炮弹而坏了自己一贯原则。 比如他干够了理藩院,要找自己帮忙说项来户部之类的。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他家向来桀骜不驯,急眼了在御前都敢撒泼打滚的十弟红着脸问:“四哥常去随扈有经验指点指点弟弟呗,咱们此去江南该带些什么?又有哪些湖光山色值得一看、哪些地方美食值得一尝?” 51.有些人,存在即讨厌 惊得他一口酒呛在喉咙眼,咳了个惊天动地。 胤俄大巴掌在他后背重重拍了两下:“四哥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四爷:…… 这能怪爷吗? 爷恨不得拿出当年汉高祖赴鸿门宴的精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坑里。结果你小子难得铁公鸡拔毛,又是请客又是敬酒的,最后就问了个这? 嗐! 看出他这幽怨的胤俄摊手:“这不能怪弟弟,弟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弟媳妇蒙古来的,咱们两口子这是正宗的满蒙联姻。夫妻和睦与否,关系到蒙古安定呢,可不得认真仔细些?” “咱汗阿玛也是,难得下一回江南,还总共就带了这么几个人。十三弟生瓜蛋子一个就不说了,太子跟太子妃可以说相敬如冰。弟弟没法子,可不就只能跟四哥取取经了?” 那种浓浓的,退而求其次的将就感,可把四爷给憋屈的。 有心教教他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别将雄心困于内帷吧,偏人家还扛起了满蒙联姻的大旗。 让你明知道他在瞎扯,也不好直接点破。 那四爷总不好说你嫂子日常管家,少有闲暇,一般随扈爷都是带侧福晋跟格格侍妾去的。你小子厚着脸皮挨个嘱咐,太子才决定带太子妃,爷也只好从善如流吧? 他只能狠狠一眼瞪过去:“混账东西,竟还编排到汗阿玛身上了?仔细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胤俄赶紧道歉:“是是是,都是弟弟的不是。弟弟再给四哥倒一杯,四哥多指点指点?” 最后的最后,四爷是扶着门出去的。 胤俄则捏着厚厚一摞纸。 边走还边嘿嘿:“难怪人家说面冷心热,话匣子一打开啊,还就关不上了。” 结果他这一掀开车帘子,就看到了自家九哥那张黑脸,吓得他妈呀一声:“我的个亲九哥啊,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坐在弟弟马车里?” 完事儿他还得狠狠给周福个眼刀子。 周福:…… 那不是您说的,对九爷要比对您还要尊敬吗?九爷下令不许提醒您,奴才不便开口,只能疯狂给您使眼色。 结果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奴才,奴才又能怎么办呢? 可惜他的委屈无人在意,倒是他们家爷被他九哥训得跟三岁孩子似的。 没错,九阿哥仗义疏财,尤其疼弟弟。 胤俄别说在他饕餮楼请个客,就算请出十天半月的流水席去,九阿哥都不带有二话。但拿他的好酒好菜便宜老四,他就很有话讲了。 无它,混四九城的都知道,四九城里,四九不和。 就跟三与十三王不见王一样。 胤俄一高兴忘了这一点,可不就被他九哥抓了个正着吗? 这一通耳提面命,直到胤俄憨笑道歉:“九哥,亲哥,弟弟错了还不行吗?弟弟不该为了能带琪琪格往江南好好逛一逛去请教老四,更不应该为了省两个钱把他带去饕餮楼给您添堵……” 嗯? 九阿哥抬了抬手:“你等等,你说你为什么请老四吃饭?” 啊这…… 胤俄有点懊恼自己嘴快,生怕给自家福晋招灾。赶紧伸手往荷包里掏银子,这便宜咱不占了还不行吗? 爷给银子! 但此时此刻,九阿哥哪还在意这个? 他只想助力恩人弟媳妇游遍江南,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就这,他还不忘拉踩自家四哥一脚呢:“吃喝玩乐这种事你找九哥啊,找那个冷脸的干什么?他只会勤俭二字,嫂子衣裳都灰扑扑的,瞧着比实际年龄大十岁、八岁还有余……” 九阿哥单口吐槽四爷大会,开始! 而十阿哥府正院,一扬关于男主人十阿哥胤俄的吐槽也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猫猫鼠鼠鸟鸟,真的是一个都没少。 谁让鼠太特别,作为宠物角色出席时特别不容易被世俗眼光所接受呢? 这就意味着,鼠鼠不能像猫猫一样,光明正大出现在琪琪格身边。而胤俄这恨不得长在正院的行为,严重影响了伙伴联谊时间。 真·存在即讨厌。 尤其他这回还要把琪琪格拐走,一走就是一两三个月啊! 鼠鼠发怒,相关情报网全面启动。 誓要挖掘出一切不利于某人的黑料,好让琪琪格瞧不上他,把他打到前院书房住去。 吱吱! 然后…… [吱吱,琪琪格你信巴达尔胡,那个男的真不行。抠的呀,请别人吃饭都要挂他九哥的账单。一点主意都没有,去哪里,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的都不知道,肯定无趣的很。] [吱吱吱!他本来都打不过你,又被他九哥训成了孙子,太窝囊了吧?] 提到这茬,连喜鹊所有话说了:[喳喳。你们人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宁给好汉牵马坠镫,不给赖汉当祖宗吗?喳喳,琪琪格,你男人有点怂啊!] 猫猫鼠鼠齐点头:鸟说的太对了,很难不支持。 琪琪格:…… 她男人,呸呸呸!跟某些猫猫鼠鼠与鸟待多了,她嘴都瓢了。 某人前脚刚跟她保完证,接着就为了给她一个良好的南下体验而不惜去专门请教做攻略。 多体贴呢? 花别人家的钱办自家的事儿,聪明啊! 就算被抓了个正着也坚决不暴露自己,简直人间仗义哥有没有? 怎么可能是赖汉? 那所有的不好外表,都是为了生存的无奈伪装。 [吱吱?] [喵?] [喳喳喳,快停下来吧,咱们好像起到反作用了!越说那男的不好,琪琪格眼睛就越亮。坏了,她不喜欢好的男人喳喳……] 猫猫鼠鼠认同点头,琪琪格俏脸绯红,刚要抓着这几个好好上堂课,就听某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琪琪格,琪琪格你快来,看看爷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扑棱棱,鸟飞。 吱吱吱,鼠走,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偌大室内,只剩猫猫还在负隅顽抗:[喵喵,听他吹牛吧!那哪是他带回来的好东西,分明是他要饭回来养你了。你们人应该有骨气,饿死不食嗟来之食~] 52.福晋想了解他过往?好事啊! 琪琪格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被猫猫给上价值了。 以至于胤俄门外喊了好几声,她才终于憋住了笑意,缓缓开门。看到院里两辆大马车,她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好家伙,胤俄你这是去哪里打劫了?” 胤俄正色:“这怎么能是打劫?这是来自于九哥的馈赠。他说了,穷家富路。” “汗阿玛说是下江南,但可不是真正意义上,也或者说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玩。更主要是去巡视沿途河工,难免会驻跸一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多些准备,才能少些窘迫。” 然后你就又毫不客气的收了你九哥两大马车吗? 倒不是琪琪格不喜欢接受馈赠,而是九阿哥给的实在太多,且这位还是史上著名八爷党。 她总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某人就迷迷糊糊被拉上了贼船。 自然而然对九阿哥多了几分警惕。 只看出来第一条的胤俄乐:“嗐!我也说太多了,九哥非不听呢。我说贵重,他就说你对九嫂和大侄子的救命之恩。” “月子里的小孩一天一个样,越长越白净可人疼。九哥说他最初只是感谢你当机立断,让他有添丁之喜而不是鳏夫之患。这孩子越长越好看,越长越像他。他自然而然,越来越喜欢,简直不敢想象没有这个大胖小子会怎么样……” 虽然胤俄知道并且掌握了他九哥故意炫耀的证据,但看到他那么那么欢喜,胤俄还是忍不住高兴。 诸皇子说起来都是亲兄弟,但九哥对他而言永远是最特别的,特别亲。 嘿嘿。 同样感受到了九阿哥言语之间那诱惑之意的琪琪格:…… 这确定是亲哥,不是亲老子亲婆婆吗? 瞧瞧这方方面面帮某人想的! 让琪琪格很难不好奇,同样的亲兄弟,这两个怎么就好成这样? 亲婆婆温僖贵妃只生了两个崽,小公主还没多久就夭折了。九阿哥可不一样,人家要同母哥有同母哥,要同母弟有同母弟。 甚至亲姨母还给他生了个亲姐兼表姐呢。 按说不能,至少不应该。 福晋有了解他过往的兴趣啊!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胤俄赶紧竹筒倒豆子:“九哥跟我同年啊,宜妃娘娘住翊坤宫,咱们额娘住永寿宫。两宫毗邻,两人玩的也好,我跟九哥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许多相处机会咯!” “一起玩,一起去无逸斋,也一起搬来阿哥所。额娘去了后,法喀舅舅和阿灵阿舅舅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双双被收拾,自然而然的就忽略我咯。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趁机欺负我,都是九哥护着我,省下自己的东西给我,他去宜妃娘娘那里打秋风。” “娘娘发现了端倪,想法子捅到汗阿玛那里,我才不用继续再做小可怜……” 嗯? 著名的,在亲婆婆葬礼上就闹出来的兄弟阋墙事件吗? 琪琪格有点儿想听真实版本。 求被脏耳朵~ 谁能拒绝自家福晋那崇拜的星星眼呢? 反正胤俄拒绝不了,也没打算拒绝,只唉了一声:“我郭罗玛法你知道吧?先帝的辅政大臣遏必隆,额娘、孝昭姨母与法喀舅舅都是他侧福晋所出,阿灵阿舅舅是他三继福晋所生。” “按理来说,郭罗玛法亡故,爵位应该是阿灵阿舅舅继承,但他当时还小,能不能长成都是未知之数,且……” 琪琪格笑:“且姨母当时已经是皇后了,汗阿玛就略变通了一下?” 呃。 是的。 胤俄点头,就是因为这个,本该嫡亲的兄弟姐妹成了仇。后来法喀失爵,阿灵阿承爵,哥俩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在他额娘葬礼上,阿灵阿都敢公然污蔑亲哥与弟妹有染。 让额娘葬礼变成笑话,在天之灵都不得安息。 琪琪格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又贱兮兮问:“所以,那个诬告到底是不是诬告呀?如果是,汗阿玛为何只是浅罚了阿灵阿一下,随后又重用了?如果不是……” 咚! 胤俄屈指轻敲在她脑门上:“连汗阿玛都下禁口令不许再提的事,你还敢深究?” 行叭,不提就不提。 换一个瓜磕。 不好泄露鼠鼠情报网,琪琪格就以此番江南之行为引子,细问四哥跟九哥为什么好像不太合?三哥和十三弟怎么有些扭头别棒的? 胤俄丝毫没有怀疑,只当自家福晋明察秋毫。 然后就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四哥奉命监督他们几个写字,严厉又刻板比先生还先生,终于激起九哥奋起反抗的故事。 “九哥剃光了四哥小狗的毛,四哥愤怒之下剪掉了九哥辫子。这可不得了,咱们满人非父母丧、国丧可不兴剪辫子。闹腾到御前,四哥就得了喜怒不定之语,汗阿玛嘱咐他戒急用忍。他……” “许是用力过度了吧?生把自己从原先的话唠变成了现在的冰块儿!” 用童年矛盾就能概括,三与十三…… 那就连胤俄都忍不住摇头了:“十三弟母妃章佳氏,活的时候没什么宠,死了也只被草草追封了个敏妃。那按礼数,咱这些兄弟在丧期内也是不许剃头的。三哥,许是太热了吧?没忍住……” 然后好巧不巧的被十三弟发现,痛揍了他一顿,还直接扭送到了御前。 好好的一个郡王爷,就因为一扬凉快没了。 当然,爵位还在其次。主要这不孝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啊,三哥再怎么满腹经纶也只能乖乖给太子出谋划策了。 除非太子登基并重用他,否则前程肯定是没什么前程了。 当时他哭着喊着道冤枉,说自己被人算计了。 胤俄摇头,牢牢抱住自家福晋:“事到如今,我也没弄清楚,他到底是真冤枉还是真嚣张。但从那以后,我更坚定自己的草包路线了。” “只剩委屈了琪琪格,要因为我被叫一声草包福晋。” 原本吧,琪琪格是没打算早早说这些的。 话赶话吗,这不是? 且气氛正好。 她就忍不住轻轻回抱了他一下,想着怎么良言相劝,结果…… 53.打倒的爷们揉倒的面! 当时,琪琪格整个人都懵了! 而后摸着巨疼的唇,瞅着镜子里那分明的牙印儿,琪琪格出离愤怒,十阿哥府当初特意推倒了一排房子特意建的超大演武扬有了用武之地。 堂堂十阿哥,在自家暴怒的福晋面前竟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这说出去谁信啊? 可这一切就是在真实的发生着! 十阿哥边被打边求饶:“嗷嗷嗷,福晋我错了!” “琪琪格饶命啊!我保证下次,下次轻点~” 不亲是不可能不亲的! 那馨香细腻,那色授魂与的感觉,尝过毕生难忘。 别说揍他,就是揍死他,那他也得在死前喊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死不悔改还明显回味的眼神,气得琪琪格已经发散许多的怒火再度暴涨。 更别说这天上地下的,还有许许多多数不尽的观众了。 [吱吱,琪琪格威武!打他,臭流氓,害鼠鼠有家不能回,妨碍人鼠情谊。] [喵喵,鼠大哥说得对。] [喳喳喳,琪琪格,琪琪格,鸟的偶像琪琪格!] [哇哇哇,还得是人啊,打得男两脚兽抱头鼠窜~] [唧唧,可是没事儿么?那个摇头晃脑长胡子,被叫夫子的两脚兽说夫为妻纲,丈夫是妻子的天。唧唧,琪琪格这是翻天了吧,会不会被罚?] [啾啾,鸟也听过!一家子两脚兽,老的告诉小的打人,说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打怕了才好管……] 然后,这只不知道哪混来的云雀就被群攻了。 罪名是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吓得鸟赶紧补救:[啾啾,不是不是。鸟的意思是,既然这样,琪琪格把她男人打怕了,会不会也好管?] 瞬间,这个提议就得到了全部赞同。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在给琪琪格喊号子:[琪琪格,打他,打他,打倒的爷们儿揉倒的面!] 哈? 哈哈哈! 琪琪格大乐,也是服了这些个会变通的友友们。 意识到这样根本打不死某人,还会让这些鸟鸟猫猫鼠鼠们看足了笑话后,琪琪格也就不做那无用功了。 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胤俄忍着疼,一瘸一拐又笑嘻嘻凑过来:“嘿嘿。福晋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该消气了吧?” 琪琪格瞪他:“你还有脸说?这眼看着就要随扈往江南了,你让本福晋如何见人?” 胤俄愧疚低头,这他也没想到啊! 当时气氛太好,他太激动。忍不住就…… 哪想着自己莽劲儿那么大,琪琪格的唇瓣那么柔啊? 眼见好福晋眼中又要酝酿起风暴,他赶紧平复了下略重的呼吸:“好琪琪格别气,我去想法子,我去皇玛嬷宫里给你讨玉容膏。那是番邦进贡的好东西,在除疤修复上有奇效,定,定能解决你的困扰。” “真的?” “真的真的,要是有半分假,你,你就再揍我一顿!打的我至少半月起不来炕,根本去不了江南。” 嘶~ 誓发的这么毒,应该不是假的。 不过…… 琪琪格皱眉:“皇玛嬷问及你一个男爷们用这做什么时,你要怎么说?” 胤俄想说照实说,但估计真会被打死。 恰巧这时候,蹲在门外看笑话的斯琴巴特尔不小心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呼噜声。 这借口不就有了吗? 胤俄抚掌:“就说斯琴巴特尔淘气,挠了你一把。爷疼福晋,唯恐福晋颜面有瑕,这才忙不迭地往宁寿宫请她老人家垂怜。” 琪琪格还没等着回答,门外的斯琴巴特尔受不了了。 [喵?狡诈的人类,竟敢把锅往猫大人身上甩?喵喵!你完了,猫大人说的。] [喵喵,不是说猫大人挠人吗?你最好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喵,否则,这个挠你是挨定了!] 发完狠,斯琴巴特尔还不忘威胁琪琪格:[好伙伴,不背叛。喵,琪琪格你不会为了护着男人而伤害喵的吧?] ‘不会不会,但不许挠脸!’ [喵?] 斯琴巴特尔一爪子挠门上,发出粗噶的低吼,显然是愤怒已极。 为了不挨骂,琪琪格赶紧意念解释:‘乖,我那不是向着他,是向着你呀,我的斯琴巴特尔!你要知道,那再不受宠也是个皇子阿哥。真伤了他,你喵命危矣。’ ‘到底你只想泄愤,不想找死对不对?乖,听琪琪格,没你亏吃~’ 为了说服暴躁猫猫,琪琪格也是十分努力。 偏偏这个时候吧,某人还拖后腿。 他不知道自己随便一谎给喵带来怎样的伤害,却觉得这猫像汗阿玛说四哥一样,有些过于喜怒不定了。 于是,他又又又一次真诚发问:“琪琪格,这猫到底脾气大了些,不如我给你换个更温顺的来?或者趁着这回咱们随扈往江南,把他暂送猫狗房去好好调教调教,等咱们回来再接回来呢?” 这不是要气死猫了么? 斯琴巴特尔挠啊挠,竟还就把门挠开了! 然后整个猫猫化身雪色炸弹,愤怒嘶吼着奔胤俄,快狠准地在他小臂上狠狠挠了把。 天可怜见儿的,这都快九月了,已经穿上了夹衣。 就这,胤俄胳臂上都留了道白印子,疼得他嘶了一声。 自家伙伴闯了大祸,琪琪格能怎么办? 只能嘘寒问暖,小心翼翼。各种维护好伤患情绪,积极保自家猫命。 气得斯琴巴特尔骂骂咧咧,叫嚣着让胤俄有本事冲它来,不许为难它养的人! 奈何胤俄根本听不懂,只特别的乐在其中。 琪琪格温柔地跟他说话啊! 好难得,好喜欢,她笑起来好甜,好勾人~ 笑得他心怦怦跳,脸儿似火烧。 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她唇上那道乌紫的印子上,让他羞臊、内疚又心疼。 鼻血似乎又要逆行。 还想亲。 啊? 琪琪格让他大方点儿,大人不计小猫过? 胤俄傻笑点头,心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被猫挠一爪子? 有什么大不了? 要是每挠一回,都能得福晋这般和颜悦色甚至柔情似水。他现在就能把中衣、亵裤都脱了,任猫来挠~ 54.终究是喵背负了所有 她就是说,现在猫爪印儿坐实,某人可以去宁寿宫化缘了。 咳咳。 不是琪琪格好奇传说中的玉容膏,主要是真的临行在即。 现在可不是恋爱自由的几百年后,当街热吻都有人善意地呱唧呱唧,说声好浪漫。 这是大清! 封建帝制发展到极致,封建专制得不行不行的大清。 就算这罪魁祸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真顶着这个印子现于人前,她那纨绔之名也得瞬间抬高不知多少个 Level。 甚至还可能跟不守妇道,甚至放浪形骸挂钩。 胤俄显然也是知道其中厉害的。 二话不说急急匆匆就入了宫,在太后娘娘面前好一番撒泼耍赖,甚至亲自伺候着给老太太捏了捏肩。 这才成功的讨到了赏钱──玉容膏,并马不停蹄的跑回十阿哥府献宝。 殊不知他人还没到目的地呢,十阿哥疼福晋,不忍让她有丝毫不完美的说法又已经满了整个紫禁城。 咳咳。 太后干的! 一个个的不都说蒙古女人不得宠,上到太后下到咸福宫妃博尔济吉特氏都是高贵摆设吗? 呵。 这回让你们看个专房专宠的。 事实证明,不是蒙古女人不行,是大清的爷们儿啊,眼光越来越不行了。只喜欢那温室中的花花草草,不懂欣赏格桑花的大气磅礴。 小十就是个好的。 琪琪格还惦着舒舒服服去南巡呢,哪有功夫关注这些? 接过玉容膏左涂涂,右涂涂。 三两天功夫下来,感觉她整张脸都白了、嫩了,唇下那个印子还清晰可见。 而圣驾南巡,是真的要出发了。 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廿五日。圣驾南巡,皇太子胤礽、皇四子胤禛、皇十子胤俄与皇十三子胤祥随扈。 有之前胤俄请托,太子支持,四爷附和。 这次随行女眷倒是难得的全员嫡福晋阵容,尚未大婚的十三阿哥干脆自己独身一个,连个妾室都没带。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跟四爷商量了许久,到底没舍得把嫡长子弘晖送进宫去,也没敢绕过四爷生母德妃让乌拉那拉家插手。 而是以孩子大了,也得跟着出去见见世面为由带上了南巡之路。 虚六岁的小豆丁就已经开了蒙,每天卯入申出地往无逸斋跟一帮小叔叔大哥哥们学文习武。日子那叫一个劳累又枯燥,陡然坐上大船一路游山玩水往江南,可把他给欢喜坏了。 叽叽喳喳,好像被放归天空的囚鸟。 见到胤俄跟琪琪格,他开始还能规规矩矩行礼,如一个端方持重的小君子。 略微熟悉一点,这小君子就变成了小话唠。 看见什么都新鲜,都想要问一问。 “十婶婶,十婶婶,您出来随扈怎么还带着猫呀?” 被琪琪格抱在怀里的斯琴巴特尔立即昂头,神情高傲又睥睨。 好像一只尊贵的猫王。 实际能听懂它喵言喵语的,就知道它此刻到底有多臭屁:[喵~因为喵不是普通的喵,是琪琪格的伙伴喵哟~] 对于好看乖巧又可爱的小孩子,琪琪格还是很有几分友善度的。闻言轻笑:“它叫斯琴巴特尔,好侄儿瞧它是不是特别可爱?” “嗯嗯。” “所以喽~十婶婶也爱,一刻都离不得,即便是随扈南巡也得带着。” “斯琴巴特尔?” 弘晖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小声惊呼:“就是那只挠了十婶婶的猫吗?十婶婶戴着面纱出来,就是因为被它挠的地方还没好透吗?” 这话一出,他十婶婶还没怎么着,十叔脸腾一下就红了。 琪琪格轻嗯了声后,斯琴巴特尔更是直接原地炸毛:[喵喵,还说什么拿喵当最好的朋友,一会儿也不想跟喵分开。结果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你你,根本就是拿喵来背锅的!] [喵~男人和女人的荒唐,竟是猫背负了所有?] 轰~ 胤俄之后琪琪格的俏脸也红透了,面纱都遮不住的那种。 时刻将注意力都凝聚在她身上的胤俄第一时间发现,并且伸手捞起了小侄儿,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上:“问问问,你小子怎么这么多问题?来来来,让你额娘跟你十婶婶聊去,十叔带你去甲板上看大鱼。” 陡然失重,弘晖吓得小小声惊呼了一下。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一颗心更跳到了嗓子眼儿,刚想说十弟见谅,咱们家孩子胆子小,可不能跟你这么玩儿。 结果就见小家伙稳住之后眼里满满的新奇:“哇,好高啊~” 胤俄双手护住他,笑道:“高吧?今儿十叔受累,给你小子当一回马。咱们爷俩啊,在这船上好好转悠转悠,你以后少去烦我福晋。” 啊? 弘晖整个愣住,四福晋这边则已经笑到花枝乱颤:“哎哟哟,可不得了,十弟竟然连六岁小毛娃娃的醋都要吃?” “吃什么?” 太子妃轻笑,牵着自家爱女嘎鲁玳从另一厢转过来。 感觉被友友背刺,猫心很伤的斯琴巴特尔喵了声:[何止是小孩?那男人丧心病狂,连喵的醋都要吃的喵!] 琪琪格:…… 她错了,她不该明明有胤俄那个前车之鉴了,还敢往喵喵身上甩锅。 四福晋还当她是被自己打趣的脸红呢,忙笑着摇头跟太子妃道:“没什么,十弟肩着咱们家弘晖去甲板看鱼了,晌午说不定能吃上全鱼宴。” 也是很努力的在岔开话题了。 但谁不喜欢打趣娇羞小媳妇呢? 尤其琪琪格当初在九阿哥嫡子洗三宴上那份大胆表现,就让众妯娌默认她是很能开得起玩笑的。 “是么?肩着咱们小弘晖走的?啧啧,真看不出来呀。十弟平日里瞧着行事粗犷豪迈,却是个意外疼人的。” 这话四福晋就很难不赞同。 为玉容膏耍赖耍到太后面前,听说都有御史参他宠妻太过了。 结果? 结果十阿哥二话不说,一脚踹倒并冷笑:“多新鲜呢?爷自家的福晋,爷不好生宠着,难道去宠你福晋?亦或者学你一样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55.歪打正着,老十就稀罕这样的 还真没有听过这茬的琪琪格大惊:“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四福晋笑着微撞了撞她肩:“安心安心,十弟都能甜甜蜜蜜带你来随扈,自是安然无恙喽~” “岂止?”太子妃挑眉:“十弟非但全身而退,还给朝廷换了个御史呢。” 理由呢也没有许多弯弯绕绕,主要还是那位自己立身不正,还对十爷吹毛求疵。 偏他那点乌糟事儿还就秃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被十阿哥一顿反参,什么章台走马,什么私下经商与民争利的,都被抖落了出来。 最要紧的一条,还是他为了不丁忧而隐瞒了老娘的死讯。 “皇阿玛以孝治国,结果这不孝子为了官位而让生养自己的老娘死了三年还无法入土为安。皇阿玛自然雷霆震怒,直接罢官永不叙用。” 终于把瓜吃全的琪琪格皱眉:“怎么能叫我们爷给朝廷换了个御史呢?这分明是他明察秋毫,为朝廷剜出了一条蛀虫!” 太子妃和四福晋对视一眼,都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们夫妻俩还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你道为何? 原来啊,这事之后,也隐隐有风声说琪琪格红颜祸水来着。 十阿哥也是这么怼的。 直言什么叫爷冲冠一怒为红颜? 分明是爷明察秋毫,为朝廷剜出了一条蛀虫。 心有灵犀名头+1。 被两位妯娌争相取笑的琪琪格没有恼火,她只不轻不重地摸着斯琴巴特尔的毛毛,用意念问它:‘说说吧,我的喵。怎么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人告于我知道呢?’ 斯琴巴特尔:…… 告诉你什么? 瞒着你都还来不及呢! 谁要告诉你这种事儿,帮某个讨厌的人加好感啊? 但胤俄也没说,倒是喵没想到的。 琪琪格手上一顿,得,忘了这人猫恩怨了。 但某人为何没说,她随后可得问问。这要不是二嫂子和四嫂子,她都不知道某人竟这么勇呢。 嘿嘿。 琪琪格笑,不多会儿的功夫就听一串朗笑传来,却是某人又肩着小弘晖回来了。 不等问,小弘晖就主动解惑:“今儿驻跸海子行宫,汗玛法等会子要率诸皇子和善射侍卫射箭呢。十叔说婶婶巾帼不让须眉,是女中巴图鲁。也该一并参加,成绩好了也该得赏。” “汗玛法允了,咱们爷俩就赶紧回来找婶婶,等婶婶让那些眼皮子浅的开眼!” 啊? 妯娌三个都很惊讶。 四福晋奇怪自家儿子怎么就跟他十叔这么好了? 太子妃以为脚踢御史已经是十阿哥极限,结果人家还有高招。这是要让汗阿玛金口玉言夸十弟妹几句,让那些敢私议皇子福晋的闭嘴? 琪琪格则单纯意外他会举荐自己上这样的大扬合,而康熙…… 竟然会同意? 康熙:…… 他也很无奈的。 原本,他只是基于满蒙联姻的政治需要指了个婚而已。 说实话有点委屈老十。 毕竟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再如何国色天香,也是蒙古来的。娶她,等于是彻底断了老十想更进一步的可能。 他甚至都做好了十儿子要是实在不满,回头给他指个好侧福晋的准备。 结果歪打正着的,老十还就稀罕这样的。 他当阿玛的能怎么办? 只能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给孩子些颜面呗。 这么想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小两口会把这个事儿当成圈钱渠道一样。有机会要表现一下,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表现一下呀。 倘若他知道…… 算了。 这世上没有倘若。 到了海子行宫,琪琪格换了身青色箭袖骑装,脚蹬鹿皮靴。 头发也换成了更轻便适合运动的小两把头。 只簪了朵通草花而已,连耳饰都没带。 却反而因此更有了种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小话痨弘晖直竖大拇指:“十叔说的没错,婶婶果然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弘晖也要好好学文习武,将来让汗阿玛去蒙古给弘晖选个十婶婶这么好的福晋!” 哈哈哈。 一片大笑声中,四爷脸都黑了。 心说自家嫡子一直端方有度,勤敏好学。这才出来一天没到,就被老十给带坏了。 果然近墨者黑。 回头得提醒乌拉那拉氏两句,别因为抹不开面子就对胤俄 那个憨货多有容忍。 十三阿哥则摸了摸侄子的小脑袋:“豆丁点大的小娃娃,竟还想着娶福晋了?” “可不是?”胤俄挑眉:“娶就娶吧,偏他人小,心却很大。草原就这么一颗不世出的明珠,已经被爷摘下了,你汗玛法还哪给你找另外一颗去?” 嘶~ 刚刚还羡慕琪琪格的太子妃和四福晋决定暂时收回羡慕,看琪琪格会不会把那显眼包掐得龇牙咧嘴。 结果? 琪琪格非但没掐人,还笑着塞给弘晖块糖:“好侄子,别跟你十叔一样儿的。他啊,就是比较爱说实话。” 啊? 这把连康熙都有些遭不住了,这两口子也太…… 当公爹的不好评价儿媳不要脸,但是很快,他家儿媳妇就让他狠狠开了一把眼。 举凡射箭,只要康熙参加,就必然是他第一个开始,用他那十五力御制牛角弓拿下几发几重的最佳成绩。 这回当然也不例外。 五发五中之后,全扬皆是皇上宝刀未老,神勇非常之类的赞美。 之后就是太子。 爷俩简直是内定的第一二名一样,跟四阿哥的倒数第一那么稳。 但今年不一样了! 这回有十福晋参加,且她在上扬之前还确定了一下:“汗阿玛确定答应你了,本福晋的表现越好,赏赐越佳?” 十阿哥重重点头,并且当扬拉来了小证人。 “嗯呐!”弘晖脆生生回答:“侄儿可以作证,十叔确实问了,汗玛法也真真答应了。说十婶若真能比擅射侍卫还厉害,他老人家肯定重赏,绝不抵赖。”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直接挑战最高级。 琪琪格挑眉,直接把手中的王公弓往胤俄怀里一塞:“这个还是太简单了,去给本福晋换力弓来,要十五力的!” 56.箭术卓绝十福晋,爱上上药十阿哥 太子妃和四福晋异口同声,让她量力而行。 倒也不是怀疑她能力,主要是汗阿玛才拉十五力弓,你这上来就对标最强者。成了有打脸之嫌,败了不就妥妥的卖弄吗? 倒是胤俄坚定支持自家福晋,连个磕绊儿都不带打的。 也不假手于人。 自己就跟个小厮似的,颠儿颠儿给取了十五力的强弓来。 所有人目光聚焦之下,琪琪格不但轻而易举地拉开了强弓,还直接炫了把技。 咻咻咻。 如流星赶月般的三箭接连射出,第一箭射中靶心,第二箭将第一箭一分为二,第三箭亦如是。 整个效果就像电视里的特效一样,惊得全扬鸦雀无声。 好一阵后,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好啊!”康熙大乐:“本来老十说你力大且善射,朕还半信半疑。如今一看,方知臭小子不但没有夸大其词,还分明小觑你的能耐。” “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还真是个女中巴图鲁。” 琪琪格微笑行礼:“汗阿玛过奖了。正常儿媳可没有这般厉害,主要我们爷说您答应了,儿媳表现得越好,您的赏赐越厚。” “对对对,汗阿玛金口玉言,可不能出尔反尔。福晋神力,神乎其技,当得全扬第一。您这赏赐可不能薄了,免得被人误会您小气。您儿媳妇长得好,跟红色相得益彰,那南红玛瑙便与她相配,羊脂白玉也使得。” “她还力气大,功夫好。什么宝刀宝剑的,与她也相宜。” “福晋蒙古来的,以前没什么机会学习中原文化。如今嫁到咱们爱新觉罗家,别的不说,好先生肯定不缺,笔墨纸砚也用得上。还有……” 康熙一眼瞪过去:“总而言之,什么好东西都与你福晋有缘呗?” “汗阿玛英明。” 康熙:…… 朕是在夸你吗? 是吗? 胤俄才不管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反正今儿自家福晋要名利双收。 回头哪个碎嘴子再敢尝试嘴自家福晋的时候也好好想想:这个是汗阿玛亲封的女巴图鲁,能拉十五力强弓的主儿!自身强,爷们儿还她杀人,就敢递刀子。 惹她,自己命是不是够硬! 哼。 气话也好 ,承诺也罢,终归天子一诺重于山河。 康熙就算再怎么无语,也还是赏了琪琪格两匹贡缎,一幅南红玛瑙、一幅羊脂玉头面。 外加一张牛角弓并一套文房四宝。 还真是…… 把胤俄念叨没念叨的都赏了。 随扈第一天,琪琪格就进账惊人,同时也狠狠坑了太子、四爷、胤俄 跟十三。 尤其是四爷。 到底太子每次得第二,是因为他只能得到第二,又不是因为他只能得第二。胤俄号称诸皇子中武力第二,大千岁之下他无敌,大千岁之上一换一。 十三阿哥也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 四爷么,连琪琪格这个历史稀烂的纨绔女都听过他御制弓四力半的名梗。 就品吧。 反正经过好一会子的加训后,等晚上回房时,强悍如胤俄都抬不起胳膊来了。 但他肯定不埋怨自家福晋,只说汗阿玛太小心眼。 [喵喵,他倒是不说自己太废呀~连琪琪格都比不过呐喵!他得感谢皇家不兴和离喵,不然这么没用的男人,琪琪格肯定不要了喵喵~] 可事实上,琪琪格不但没不要,还接过了四福晋使人送来的药酒。 亲自上手给对方揉了揉。 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儿的胤俄舒服得直哼哼,各种夸琪琪格厉害。 不但功夫好,射箭强。 连擦药酒的力道都这么大小适中,能完美激发出药酒的效果来,胜过周福千倍万倍。 “以后我再有个什么跌打损伤的,可不让周福祸害了。都找琪琪格你,保证能少受好多罪。” [喵喵喵,狡诈的男人!这次还没完,他就惦记上下一次了喵?琪琪格别信这个大骗子,他他他,他就是骗你做苦力,太过分了喵。] [敢这么欺负喵的好伙伴,喵今儿非挠死他!] 伺机报复四个字,简直写在了喵脸上。 可惜它刚刚试图付诸行动,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领子:‘乖啊,别胡闹。再给他重茬,他皮糙肉厚肯定死不了,但你必然够呛。’ ‘喜鹊和巴达尔胡还等着盼着你早日回京呢,你难道忍心客死异乡,让它们白惦记?’ 猫猫沉默,而这一沉默,就又被开门交给了周福。 被嫌弃的人和被嫌弃的猫对视,最后还是周福落败,乖乖给猫大爷拿小鱼干吃。 没错! 自从养了人后,猫大爷就彻底告别了茹毛饮血的苦难日子。 喝山泉水,吃特制小鱼干。 还要时不时洗澡,连如厕都有人伺候着。 琪琪格还依着现代猫别墅、猫包、猫爬架等理念,给它弄了好几个风格各异的大房子,精致方便随身带它的包包。 随扈南巡都要给它带两样猫玩具。 除了十阿哥这个男主子,它在十阿哥府的生活简直完美。 无独有偶,它家男主子现在也极不喜欢它。 见琪琪格给自己擦药酒还不忘安排猫,他都直后悔:“早知道琪琪格这么珍视我送的第一份礼物,当初就该把自己送给你,由着你如何上下其手。嗷,嗷嗷嗷~” 陡然加重的力道疼得他嗷地叫出声来,眼角甚至都挂了生理性泪水:“好福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怎么会?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说明还是没揉好啊,胤俄乖,你忍着点!” 嘶~ 这小调调,这小眼神,硬是看得胤俄周身一阵发冷,就感觉这人跟喊大郎喝药的金莲有那么几分相似。 那一天,十福晋的箭术震惊世人,十阿哥的惨叫也震撼人心。 听得猫猫暗爽,果然,它才是人最重要的猫。 什么帮擦药酒都是假的,琪琪格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喵报仇。 只是猫有些不明白,那坏男人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喵?怎么不但爱上射箭,还整天把自己累成狗,笑嘻嘻地求琪琪格给他上药呢? 57.胤俄是一般人么?他不是啊 总不能是知耻而后勇? 倒是十三阿哥被琪琪格那一手彻底秀到,嫂嫂嫂嫂地叫不停,各种求指点。 侠王十三啊! 雍正最爱的弟弟,未来的大清常务副皇帝。 网友戏言:在雍正朝,雍正要砍死谁,十三说情还可以救一救。十三要是让谁死,那谁就真要死了。 可见十三力度,绝对是条好腿呀。 现在大腿主动靠过来,不抱一下多不礼貌啊? 琪琪格笑:“什么指点不指点的,十三弟太客气了,咱叔嫂相互切磋。” 这么说的话,十三可就不客气了。 一路之上,但有点闲暇就领着小弘晖来找十嫂子切磋。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么。 本来就因为十哥过于高调,连累嫂子名声咳咳,多少有些欠佳。 十三阿哥无奈,只能带着小侄子一起来讨教啦! 至于他四哥有意让弘晖少跟老十接触? 唔。 可能是出于差生对上进的向往吧,怎么练怎么在骑射上没有寸进,一直在诸皇子中稳稳垫底的四爷看到儿子被指点的巨大进步后,默默收回了决定。 改为拍着弘晖的小肩膀嘱咐,让他一定一定把握机会,努力多学着点。 别问。 问就是国朝以弓马得天下,凡我爱新觉罗家子孙都该勤练骑射,不得懈怠。 实际上么? 要不是他是个当大伯的,被弟妹手把手指点什么的,实在不成体统。 他都想学一学! 没办法,琪琪格在这方面实在是个行家。 不但自己力气大,眼神好,准头十足。还特别会点拨人,让十三阿哥跟小弘晖、小嘎鲁玳都收获颇丰。 连说嫂子/婶婶厉害,是天下间最好的武谙达。 也是给足了情绪价值。 教的开心,学的高兴,几人感情都跟射术一样突飞猛进,与日俱增。 只有胤俄嘴上恨不得挂个油瓶,甚至跑到御前请康熙别那么吝啬,赶紧给儿子孙子孙女们找个好先生,少累着他家福晋。 再想不到他还有这招的康熙笑骂:“整天张口福晋闭口福晋,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胤俄瞪眼:“汗阿玛好不讲道理!这可是您千挑万选,给儿子选的好福晋,儿子若怠慢半点岂不是有辜负圣恩之嫌?” 一句话把康熙都给堵没词儿了,但先生是不可能找先生的。有能耐你当兄长、当叔叔的,就开口撵弟弟跟侄子侄女儿去。 一般人得到这一句,就该面红耳赤地退了。 但胤俄是一般人么? 他不是啊! 所以人家不但不退却,还原地打了个千儿:“嗻,儿子遵旨,这就回去撵了那几个不晓事的去。” 康熙傻眼,十三阿哥和弘晖、嘎鲁玳跳脚:“十哥/十叔,您要不要那么小气啊?” “要!” [喵喵,琪琪格你看见了吧?这人是真的不行,心眼比针尖都小喵~只想独占你,根本都不愿意别人看到你有多优秀喵。] 斯琴巴特尔跳出来, 第一时间给胤俄上眼药。 被众人与猫围攻的胤俄撒谎都不打草稿:“你们但有点闲暇就来霸占人家福晋的行为,连汗阿玛都看不下去了,让爷有能耐就把你们撵了去。” 众人:??? 等等,你确定这是句好话吗? 但十阿哥不管,坚持自己有能耐,坚持撵人。 闭门羹都已经端出来了,还由不得他们不喝,叔侄仨能怎么办? 只能兴冲冲而来,骂骂咧咧离开。 各种吐槽胤俄的霸道,心疼琪琪格竟嫁了这么个莽夫。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莽夫就抢了阿兰阿朵的活儿,亲自上手给琪琪格揉肩。 动作叫一个轻柔,神情那叫一个谄媚。 甚至让猫猫主动退到室外,边走还边要摇头喵一句没眼看。 琪琪格脸颊微红,伸手拧上他的大耳朵:“人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小子一错眼珠,就给本福晋整个大的是吧?” “瞧把你能耐的,还折腾到御前了。怎么着,你不要脸,也不准备给本福晋留脸了么?” “嗷嗷嗷。” 猝不及防之间被抓了个正着的胤俄痛呼:“疼疼疼,我可总共就这么一双耳朵,琪琪格就算喜欢摸也收着点劲儿。” “还敢贫嘴?” “不敢不敢,可我也不想的呀!都怪琪琪格你抹不开面子,做事又太认真。只顾着指点别人,忘了曾经对我的承诺。” 秒变罪魁祸首的琪琪格愣:“承诺?” 胤俄做贼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阿兰阿朵周福都不在,连那只讨厌的猫都走了后。他才红着脸,贴在琪琪格耳边低喃:“眼看着就是你十八周岁生辰,答应我的事,你可别说你忘了!” 啊这……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琪琪格也跟着囧了又囧。 但她又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不过是怕欢愉过后有什么落地生根发芽罢了。若是能没有后顾之忧,那她还怕个锤子? 直接反客为主,玉手勾起他下巴:“本福晋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只是……” 胤俄狠狠咽了口口水,气息都有些凌乱:“只是什么?” 琪琪格娇笑:“只是没想到某人那么大个阿哥,整日里尽琢磨这些小事!” 嘿嘿。 胤俄憨笑:“琪琪格错了,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到子……” 琪琪格轻咳,他立即改口:“这关系到咱们夫妻鱼水交融,相濡以沫的大事,牵系着满蒙和谐呢。” 好家伙! 琪琪格直接一个好家伙,本福晋这么疼你,你小子拿本福晋当你皇帝老子敷衍? 胤俄认错,但绝不悔改。 撵走了另外三个徒弟之后,就硬是把自己赔给琪琪格当徒弟。 缠着她手把手教学,手把手擦药。 连小弘晖都说以他为耻,将来一定一定不做他那样的人。四爷把儿子一顿好夸,连悬了许久的心都放下了。 胤俄完全不为所动,船行一直到德州,他都没改了那个德行。 整天扳着手指头数日子,结果万万没想到,没等他盼来好消息呢,太子先倒下了。 58.主秀一个福晋超惦记爷 总之太子这病来势汹汹,严重到御舟都不能继续行进了。康熙直接下令驻跸德州行宫,广招名医为太子治病,等太子将养好了再继续行进。 一国储君病倒,胤俄不管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都得火速前去探望。 必要的时候,还要留在太子那儿伺候着呢。 眼看着吃肉了,结果居然遭遇紧急暂停,得立即去看好二哥什么的,胤俄也是郁闷极了。 但再怎么郁闷,这事儿也不能不去。 否则一个不敬储君,不友爱手足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根正苗红如他也得受点皮肉之苦。 唉! 胤俄叹气命阿兰阿朵好好伺候福晋,他去去…… “算了。”他露出个苦苦又不舍的笑容:“没确定太子这症候不传染之前,爷还是甭回来了。免得把病气过给福晋,也免得给防疫加大困难。” “我不在,琪琪格你要谨守门窗,不必要别出去。免得乱糟糟的,再冲撞了你。” [喵喵,瞧不起人,是不是瞧不起人?就我们琪琪格那个力道,一拳都能打死野猪,什么人能冲撞了她啊喵!] 斯琴巴特尔外出归来,好巧不巧听到这么一句,当即就炸了毛。 喵喵叫着让琪琪格别上当,别受了狡诈男人的蒙骗。 琪琪格:…… 就是那句话,她历史学的不好。 但太子到康熙四十七年才被废 ,且一废之后还有二废。眼前这人更是蹦哒到了乾隆年间,想来这回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症候。 但为防万一,她还是指挥阿兰、阿朵给他加急缝了几个口罩。 起初胤俄还不戴呢,是琪琪格亲手给他戴上:“听话,就当是让我安心。略隔一隔,万一就能减少患病几率呢?” 琪琪格小手都摸上他耳朵了,他还能想起什么? 只机械点头:“好,听你了。” “真听我的?” “嗯嗯。” “真听我的,这口罩就别随意摘下来。勤用香胰子洗手,尽量别往人多的地方凑合,减少跟太子直接接触……” 都是经历过那三年的人,谁还没有点防疫小常识呢? 琪琪格开口就是一串小要求。 怕某人不听,还把所有人都打发下去,抬脚往他脸上香了一口,手指勾上他的玉带钩:“你听话,万万好生保重自己,我还等你回来陪我一起过生辰,一起月圆花好呢~” 这娇娇柔柔的小尾音,这勾魂夺魄的小媚眼。 别说让胤俄听话,就是要他命,他也毫不犹豫双手奉上好么? 一直到跟四爷、十三阿哥汇合,某人口罩下的脸还一片绯红,甚至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呢。 但凡谁多看他脸上的口罩一眼,他都得状似不耐烦地解释两句:“爷也觉得这东西不英武,只是福晋实在担忧。唯恐爷有什么不妥,叫她失了擎天柱、没了主心骨,爷只好勉为其难戴上了……” 主秀一个福晋超惦记爷! 浪到四爷跟十三简直没法看,甚至默默站得离他远了点。 就怕被误会成一挂的。 倒是给太子诊脉的刘太医上前恭敬行礼:“微臣觉得福晋这想法实在别出心裁,或对防疫有大用。不知十爷可否赏脸借微臣一观?” 福晋亲自戴上的当然不可能摘,但备用的可以。 若真有用,琪琪格贤名不得更上层楼? 为了这个,他还把琪琪格那套叮嘱都原样复述了遍呢。 嘴上说女人家家的,就是爱操心。 实际上那笑容大的呀,连口罩都遮挡不了。 四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偷偷踢了他一脚:太子病重,汗阿玛心急如焚,你呲个大牙傻乐什么呢? 得到提示的胤俄收敛了一会子,但还是很想夸。 琪琪格就是好哇! 想她。 想赶紧结束,快点回去陪他。 可太子这病来势汹汹,确实危险得紧。他还是留下来表现兄友弟恭,或者往汗阿玛那边当大孝子吧。暂时别回去了,省得将病气过给她。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说好要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的琪琪格就带着新赶制出来的口罩往四福晋那儿去了。 “我的一点傻念头,未必有用,但聊胜于无。给四嫂子跟小侄子送来一些,好歹是个防护吧,嫂子别嫌弃。” 这时候还能冒险上门,光是心意都十分难得了,四福晋哪里会嫌弃? 连夸十弟妹巧思,还嘱咐她往御前、太子、十三弟那边都送一份。 用不用得着是其次,主要你这行事得周全。 如此才能不被挑得出错处。 嗯嗯嗯。 琪琪格连连点头说受教,未来皇后肯点拨啊,这可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可,真的好累。 但这还不算完,为了知己知彼,她还得给自己组织个临时的情报网。 只是…… 如今太子重病,这行宫不但戒备森严,卫生方面必然也严上加严。 就算她能临时拉拢些鼠鼠,估计也是连累对方丧命的勾当。 [喵喵,岂止啊?现在整个山东都风声鹤唳的,这行宫里更是连只眼生的鸟都飞不进来。除非你连蟑螂蚂蚁都能指挥,不然的话,就只能指望猫啦!] 斯琴巴特尔昂头,特别的趾高气扬。 实在是出乎猫的意料啊! 臭鼠跟臭鸟都不在,终于有猫的用武之地了。 “你?” [喵喵,喵怎么了?现在整个行宫里都知道,喵是十福晋的爱喵。没人敢对喵下杀手是第一,第二……] [你男人在太子那里,喵循着味儿过去也是合理的喵?] [喵进去了,不管是听那些人说话,还是找到鼠或者鸟,喵都能给你打听出来太子那边最新消息的喵~] 琪琪格挑眉:“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但你怎么这么积极?连去找胤俄的话都说得出来啊,看来所图不小!” [喵?谁,谁说的!] 斯琴巴特尔不肯承认:[猫猫能有什么大的要求?不过是天生爱吃鱼罢了喵。] [听说啊,听说,山东这边有黄河鲫鱼,鲅鱼,泰山赤鳞鱼,四孔鲤鱼,黄河刀鱼。喵喵,泰山赤鳞鱼还是五大贡鱼之一呐!来都来了,喵想尝尝不过分吧?] 59.及时鸟 但她知道这不成,尤其是泰山赤鳞鱼。 [为什喵?] 猫眼瞪圆,满满不解:[你可是十福晋,射箭天下第一厉害,男人血脉最纯的十福晋。几条鱼而已,对你很难喵?] 琪琪格点了点它的小猫头:“你也说那是贡与咯?是给皇上用的,赶着皇上高兴赏下来才有咱们的份儿。” “现在太子病重,皇上心急如焚,你这时候让我去给你搞鱼?” 琪琪格冷笑,揪着它小猫胡须问是不是嫌自家小伙伴死得太慢了。 根本就没想到这些的猫猫震惊:[喵喵,放开喵,喵不是有心的。喵又不像你们人,弯弯绕绕,满身都是心眼子。喵,喵要只是想吃几条鱼喵~] 琪琪格才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呢,只说伤害已经达成,猫猫必须作出补偿。 至于具体怎么补偿? 嗯。 “你一个被养喵,整个穷穷的,生活还得靠本福晋。物质赔偿肯定没有,什么对不起啊、保证没有下一次的又没有实际意义,只能打工喽!” 黑心资本家露出獠牙,可怜的猫猫浑然不知还认同点头。 表示愿意冒险往太子那边帮忙探听消息,好让琪琪格做到知己知彼。 琪琪格眉头微皱:“要不还是别了吧?怪危险的,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横竖自打跟我大婚,那个位置就是轮到谁也轮不到胤俄。” “按着他的血脉纯度,钮祜禄氏在朝中影响力与阿巴亥蒙古的重要性。但凡对那个位置有点想法的,都得想法子拉拢他。拉拢不到,也得敬着让着,尽量避免交恶。所以……” 某人真是一手好牌呀! 可惜打的稀烂。 琪琪叹,以退为进玩得可溜了。 让斯琴巴特尔从贵价合作伙伴,咻的一下就降降降将成了积极主动的义工。 一路向着太子暂住的地方奔跑时还得意地喵喵叫:[没用的男人,只会让琪琪格提心吊胆地傻等,这个家还是得靠喵!] 而实际上,琪琪格可不是一条腿走路的性格。 某只喵喵前脚刚走,后脚琪琪格就以心中烦闷担忧,想在院子里自己走走为由拒绝了阿兰和阿朵的陪伴。 自己捏着一小把剥好的松子轻轻撒在地面上,对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说:“来吃啊,不是想当一只像皇帝那么幸福的鸟吗?” “喏,都剥开了。过来就是你的,就当交个朋友。” “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一点点小忙的话,什么瓜子、榛子、花生的,你想什么有什么。” [喳?]小麻雀吓得扑棱棱飞出去好远:[喳喳喳,吓死鸟啦!人,人竟然会说鸟话?竟然听了鸟的唠叨,特意来喂鸟了?!] “是的。” 其其格坦率承认,并且抛出更多筹码。 连害斯琴巴特尔辛辛苦苦去打白工的泰山赤鳞鱼,她都表示能够想想办法。 吃货小麻雀心动不已,飞近了一点点,又飞近了一点点。 警惕十足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直接叼了一个松子仁。 [唧唧,没有毒药,也没有片筐。人真的没有骗鸟, 唧唧,真给鸟吃了皇帝都喜欢的松子仁儿。人,你是鸟变的吗?] 哈哈哈。 琪琪格笑,这种问话真的很难不让她想到巴达尔胡。 继大老鼠之后,她又是大麻雀了么? 在小麻雀耐心告罄之前,她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能听懂你说话。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做朋友,对不对?” [跟人做朋友?喳喳,人只会把我们拔毛烧烤,还嫌弃我们肉少!] 小麻雀气得发出危险的喳喳叫,好像琪琪格左脸写着骗,右脸写着子。故意好言好语,来图它这两口肉一样。 可警惕的一只小麻雀了。 对着琪琪格各种唧唧唧,又防备,又想给自己挣口粮的样子。 可惜还没等它纠结完,机会就没了:[喳喳喳,鸟就说带着鸟能备不时之需吧?人你偏偏不信!喳喳,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鸟都有跟人做朋友的勇气。] 熟悉的声音让琪琪格虎躯一震,抬头一看,熟悉的黑白两色。 黑色部分还泛着蓝绿光泽。 可不就是从阿哥所跟她一路搬家到十阿哥府,还纠集许多鸟儿收拾八福晋给她出气的那几只喜鹊么? 好家伙。 琪琪格直接一个好家伙:“从京城到山东,路远迢迢,你们怎么来的呀?” [喳喳喳,人,你傻了吗?鸟有翅膀,鸟会飞~] 好吧。 这貌似的确是个傻问题。 琪琪格改变提问方式,问它们怎么会找来? [喳喳,巴达尔胡那只臭鼠咯~整天吱吱吱,吱吱吱。等着盼着人你回去,还拿了许多存货贿赂鸟。鸟拿东西办事,就来咯~] [是不是群及时鸟?] 是是是,当然是。 苦苦拉了好半天关系,还被怀疑坏人的琪琪格连连点头。有自己鸟在,她的情报网还不立马恢复? 事实证明,长了翅膀就是飞的快。 乌鸦再是神鸟,家有病人的时候,也是喜鹊更受欢迎。 几只鸟飞到太子屋檐底下喳喳喳,都不带被驱赶的。 很快,就给琪琪格传来了一鸟消息:[穿杏黄衣服的,那个什么太子,病的好像很重喳喳喳。你男人的爹很生气,老说放肆放肆,治不好就提头来见喳。] [现在他们都戴了奇奇怪怪的口罩喳,你男人的爹……] 咳咳。 琪琪格第一千零一次提醒:“皇上,那是皇上。” [喳喳喳,好吧。你男人的爹还夸你巧思,那个软布笼头一样的玩意儿要是对预防疫病有效果,就会大大的封赏你。] [你男人说你最近得了赏赐,不缺金银之物。就是这眼瞅着秋去冬来,一天比一天冷了。当皇子福晋的,还少不了往宫中请安。你很需要暖轿或者朱轮车,你男人的爹听完脸上就黑了。问他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忘了给你邀功请赏?] [喳喳,他不是皇帝吗?不是富有四海吗?怎么一个轿子、一个车,就气成那样喳喳?] 60.人,你好会猜啊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各归各位也好,从草原嫁到京城也罢。 总之为了最快速度适应,她还是下了些功夫的。比如系统学一下宫规,瞧瞧大清律,了解一下相关的礼制等等。 宫规森严,像她这种光头阿哥福晋往宫里,到了隆宗门就得下车。 一路腿儿着或者独轮车往宫里。 事关仪态风度,多数时候,诸光头阿哥福晋宁可腿儿着,也不坐那个独轮车。 相比之下,贝勒福晋、郡王福晋、亲王福晋,那可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级更比一级的待遇好。 胤俄可能没想别的,单单纯纯就是不想让她再受罪。可这话听在康熙耳朵里,就是在讨爵位。 得至少给他封个贝勒,让他福晋坐上暖轿或者朱轮车。 太子重病在床,你小子不过是福晋献了点针线,就想要个贝勒去? 在康熙眼里不免太不合时宜,也太不知进退。 琪琪格扶额,总感觉大阿哥那个直字封号,给某憨憨也是极为合适的。 生活不易,十福晋叹气:“现在到底如何了?” [喳喳,不怎么好。脸红红的,说是高热不退,都有点说胡话了喳喳。你男人的爹说要让索什么图来伺候他。] “索额图?” [喳喳,对!]鸟鸟兴奋:[喳喳,人,你好会猜啊。] 殊不知这个答案一出,琪琪格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无它,看过大清三部曲的都知道,太子随扈生病,索额图侍疾,这叔姥爷跟侄外孙凑在一块蛐蛐康熙。 气得康熙回头就把索额图下了大狱,没多久人就死了。 这之后,太子失去重要臂膀,也越来越不得圣心。 没几年就被废了再立,立了再废。 反复来回折腾,九子夺嫡也在这折腾的过程中愈演愈烈。 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吧? 而就在这节骨眼上,自家那傻玩意儿为了让她少遭点罪而大胆恳求,惹了康熙的眼…… 这要不干点什么遮掩过去,以后还不是现成的小辫子? 康熙啊! 那可老小心眼了。 康熙二十九年御驾亲征半道得病,四十几年废太子的时候还要来说说说,作为废太子不孝的佐证。 琪琪格可不想他以后再想起自家那个憨憨时,就是个没有手足亲情,只有福晋福祉的妻管严形象。 那不但伤他,也伤她,应该说更伤她。 正琢磨着呢,胤俄就抱着骂骂咧咧的斯琴巴特尔回来了。 为了尽可能不把病气过给琪琪格,这人不但自己洗了澡、换了衣裳,换了新的口罩。还亲手抓着斯琴巴特尔洗了洗,还双双熏了艾。 气得斯琴巴特尔直要挠死他,他也在左突右冲中完成目标,并想着是不是要给猫猫剪个指甲。 [喵!]斯琴巴特尔炸毛:[喵喵,真不能挠死他喵?] 琪琪格挑眉:‘说了他不一定死,你一定不能活,你干嘛还这么倔强呢?乖!不喜欢去打探消息,咱们就不去了。’ 鸟鸟情报网在手,琪琪格再说这话是可谓底气十足。 然后就被胤俄叮嘱:“你要是真不想换猫,就好好看住它吧。别让它跟疯了似的,先闯太子行在,再闯圣驾所在。” “要不是沾了咱们俩的光,它现在就已经没了一会子了。” 琪琪格还能怎么办? 只能表面装模作样的训猫两句,并保证下次一定把它看牢。 实际上用意念疯狂跟人家道歉,保证就真的真的只是在打马虎眼。实际上她且知道猫猫用心良苦,冒着生命危险都是为了她呢。 那感觉怎么说呢? 好像出轨的渣男,一边哄着妻子,一边哄着小三,试图达到三个人的和谐,却总有各种各样的崩盘。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琪琪格边给胤俄倒茶,边问他太子近况。并眉头微蹙,进入欲言又止模式。 就等某人问她怎么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结果人家误会的彻底:“是不是行宫上下现在都紧着太子的病,怠慢了你?” “没有没有。” 琪琪格连忙摆手:“只是听你说太子高烧不退,就想到了个土方子。我儿时用过,效果还不错,我还约略记得做法呢。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给太子,能不能给太子。” “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你又说过太子是半君,干系极大。万一……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你拍马,更不想马屁没拍着,拍到马蹄子上。” 她这愁眉紧锁,千般犹豫,万般纠结,只等着爷给她拿个主意的娇柔模样,可太能满足胤俄的大男子气概了啊! 当即什么保持距离,尽量防止过病气的,都被他抛在了九霄云外。 直接大手握起小手:“好琪琪格,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既然你知道这法子,还会做。咱们小公母俩就劳苦一回,为太子爷尽一份心。他用,就是他命不该绝,反之,他福气不够,接不住咱们琪琪格的善意。” 听听。 这不管怎么,道理都在他家琪琪格,福晋就是人美心善。 就等他这句的琪琪格笑:“那行,那听你的。咱们一起给太子殿下送点善意,也让汗阿玛知道你是真的兄友弟恭,没别的意思。最多在友爱手足的同时,也做个负责任的好夫婿。” 胤俄憨笑挠头:“你都知道了?这怎么不但皇宫里没有秘密,行宫里也没有呢?” “你呀!”琪琪格伸手点了点他额:“在朝堂上收拾御史不告诉我,被汗阿玛训也不告诉我。” 嗐! 胤俄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可说的啊!男爷们护着自家福晋,帮自家福晋争取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你大老远从蒙古过来跟我成婚,我还能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受了委屈?” 不能够! 他可不是五哥,自己没能耐就迁怒五嫂子,好像他的不幸都是五嫂带来的一样。 他…… 胤俄脸红如火烧:“当初咱俩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我在外人面前都把你护的好好的。现在心意相通,我都非你不可了,自然更得跟你站一边啊!” 61.汗阿玛之爱若有一石,太子独占八斗 她才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非我不可?一定站在我这边?那我说的话,你听是不听?” 嗯嗯嗯。 胤俄点头如捣蒜:“听听听,只要你……你心似我心。以后就算不切磋,我也都听你的。” 瞬间,琪琪格就收起所有戏谑,特别特别认真地道:“那往后你都不准掺和那些乱七八糟,谁爱当皇帝谁当去,横竖轮不到你。” “咱们就关起门来,好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嗯? 胤俄诧异:“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该不会……”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眼睛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什么被偷听之虞后才长出了口气:“太子现在情况虽然比较严重,但御医、御药都可着他,汗阿玛还广招民间名医,不日应该就会痊愈的。” 太子之位应该不至于出缺。 琪琪格:…… 简直不知道他的脑洞怎么会开到自己怀疑太子要嘎那方面的。 但既然已经起了头,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琪琪格轻咳:“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常言都说,不想当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你血统纯,地位高。这些皇子里除了太子,就只有你额娘是满洲大姓。” “我担心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也担心你自己不争,去乱帮别人的忙把自己拖入泥淖。” 彻底明白她这顾虑的胤俄笑:“嗐!原来是这啊?” “安心安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汗阿玛心中顾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的优势,同时也是我的禁锢。加上这些年我刻意表现出来的草包无能,除非成年皇子都意外,汗阿玛也命在旦夕,不敢再让大清三度陷入主少国疑之境,那就绝不可能选我。” 至于帮别的皇子扛旗? 胤俄生活那么美好,福晋还没有睡到,他不至于作死。 真不至于啊! 嗯? 琪琪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何是这么个表现。 胤俄苦笑:“你啊,来京城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不知道汗阿玛对于太子到底有多偏爱。在襁褓中就立为太子,亲自抚养教养的还在其次。” “他还上哪儿都把太子带着,带不了太子就把太子穿过的衣裳带着。没完没了的给人家写信,连哪道菜用着好了,都要快马加鞭给送回去……” 很是跟琪琪格科普了一番汗阿玛对太子偏爱后,胤俄叹息总结:“汗阿玛之爱若有一石,太子独占八斗,大哥占一斗,咱们这些其余兄弟共占一斗。” “支持别的皇子跟太子争,那跟附逆有什么区别?” 纯纯的找死而已。 前几年明珠、大哥岳父科尔坤等试图支持大哥,跟索额图搞党争,结果怎么着? 还不是被罢的罢,免得免?! 当年能跟索额图分庭抗礼的明相啊,现在都快查无辞官了。 见琪琪格实在担忧,胤俄还拉着她的小手跟她保证:“放心吧,即便我拉不下那个脸来,跟十三弟一样去当他的小跟班。但也不至于作死,让你跟着一起受累。” “而且,咱们这不是就要亲手制药献给太子,表示兄友弟恭了?” 琪琪格愣,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准备的一系列说辞都还没用上呢,就被人家给反规劝了一下。 也不知道历史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家伙就成了八爷党呢? 但现在有她看着,再如何也不会让他重蹈历史覆辙就是。 琪琪格笑,把人按在官帽椅上坐下。 打开桌边食盒,拿出里面那几头紫皮大蒜递给他:“来扒!” 哈? 这辈子都没干过这手艺活儿的十阿哥愣住:“好福晋,这该不会就是你所说的妙法吧?” 琪琪格斜睇他一眼:“怎么?瞧不起我们大蒜啊?这可是连《千金方》、《名医别录》、《本草纲目》都有记载的好玩意儿。能辛温散寒、可解毒,作用大着呢。” 诶哟? 胤俄诧异:“没想到啊,咱们琪琪格还是个女诸生,连医家名典都有所涉猎。” 嘿,这就有些瞧不起人了吧? 为了那一套安全期算法能够师出有名,本福晋也是补了许多课的。 当然今天要做的古法大蒜素是当年刷过的视频──穿越指南系列。 要么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呢? 琪琪格上学的时候上课就想打哈欠,刷视频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相关步骤记得可牢了,甚至还动手实践过。 要不然听了喜鹊的汇报后,她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呀。 胤俄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家书房里那些的医书,赶紧自罚地拍了拍脑门:“怪我怪我,忘了福晋自学成才。既然有书可查,咱们就试试。好好歹歹的,也是个心意不是?” 为了完整地表达自己对于太子二哥的手足情,胤俄硬是从扒蒜、捣蒜、加酒精搅拌到过滤提纯等全部步骤都丝毫未假他人之手。 废了一小天的光景,才终于鼓捣出一小碗大蒜素的提取液来。 而后又不辞劳苦,亲自戴好口罩送到了太子那儿。 好巧不巧,赶着他来的时候,康熙也在。 被问及所来目的,带了些什么,胤俄还能不夸一下自家福晋的渊博与善良? 康熙:……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给这小子赐婚赐太晚,让他旱着了。 否则娶个福晋而已,怎么就跟穷汉得了狗头金一样,恨不得走一步都要拎三拎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份用心都是值得肯定的。 康熙命太医检查了下,确定即便没有好大效果,也绝不会让太子雪上加霜后就命人送进了内室。 刚刚醒过来,稍微有点缓和就被问及要不要试试的太子:…… 试什么试呢? 刚刚他都差点见了乌库妈妈,这要是万一有个不妥,不就直接称了老大的意? 他这一摇头,胤俄 一小天的忙碌就孝敬了泔水桶。 同时也入了鸟眼,气得鸟没等某人回去呢,就已经飞到琪琪格窗外开始告状:[喳喳,那个穿杏黄袍子的太坏了,轻轻一摇头,你和你男人一天的努力就白费了喳!] 62.这该死的胜负欲,也太便宜人了吧? 琪琪格笑,穿上斗篷出门。 以赏月为名,赏了鸟爱吃的坚果仁儿:‘好鸟儿别气别气,常言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慈悲难度自绝人。好东西喂到嘴边了还要吐掉,只能说他命该如此吧。’ [喳喳,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反正皇上在,他看到了胤俄对兄长的关心,胤俄呢,也表现了该表现的兄友弟恭,其余无所谓啦!’ ‘你们只要帮我好好盯稍,让我尽可能知己知彼就好了。’ 喳喳喳。 吃饱吃足的喜鹊欢快叫着:[喳喳喳,包在鸟身上!鸟儿要让人你知道,鸟才是最有用的情报网。比只会咕咕叫的鸽子跟见不得光的臭耗子都强,强百套!] 诶呦呦,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也太便宜人了吧? 琪琪格伸出右手拇指,喜鹊伸出爪爪。一人一鸟轻轻碰了碰,盖章完成。 从今天开始,琪琪格就是在行宫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了。 目的顺利而又圆满地完成,胤俄还以为太子很快就能转危为安呢。 结果一天一天又一天。 索额图都从京中风尘仆仆赶过来了,太子这高热还在循环反复中。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憔悴不堪。 可把索额图给急得哟! 听说一路快马加鞭,到了行宫中门才下马。 好家伙,连胤俄都直呼好家伙:“这要是细究起来,就是个大不敬之罪,杀头都是轻的啊!也就是皇阿玛宽仁,太子也与他感情深厚,否则……” 琪琪格也是服了他这看别人清清楚楚,自己就糊糊涂涂的能耐了。 哪个清宫剧来着? 他就是抗旨不遵,还在折子上写雍正新君,这才拉了账单发了圈禁套餐的。 琪琪格一瓣儿酸橘子塞他嘴里:“这在德州都有些日子了,汗阿玛说没说过什么时候继续启程啊?” 胤俄摇头:“怎么着也得等太子痊愈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南下吧!”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接见了几波朝臣,又领着儿孙与善射侍卫射了一回箭,又让琪琪格收入一波后,康熙决定今年就不继续南下了,明年再说。 太子病情虽好转了,但仍需将养。 索性就把他先留在行宫,让索额图悉心照顾着,等彻底痊愈了再回京。 而他,大清的太阳,本着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念决定率先回京主理朝政。 在这之前,他还下令让十三阿哥代为祭拜泰山。 泰山啊! 在宋真宗之前,那可都是圣君雄主们的封禅之所。 秦皇去过,汉武去过。 唐宗都觉得自己政绩不够,没好意思去的地儿。 现在就让一个包衣妃子所出的阿哥去了? 还代帝去! 这就好比本不平静的水面又被扔进个万钧巨石,明面上都不敢说什么,私下里热议纷纷。 鸟类外交官一般存在的喜鹊又靠着琪琪格支援的好东西给自己收拢了许多跨种类鸟小弟,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听着康熙与太子那边的行动。 咳咳。 本来也有四阿哥那边的,可那人实在警惕。 第一回没听出什么子午卯酉,第二回就直接要了个鸟小弟的命。 说好的四力半,武课根本不行呢? 射鸟准头挺棒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也为了避免引起他的警惕。琪琪格赶紧叫停,不去关注四爷那边。 只专注偷听康熙表面不以为意,实际上对索额图有多少不满。 还有听说了十三阿哥代帝祭拜泰山后,太子又是怎么个怒火中烧法。 哐当哐当,太子行宫那面又换了多少瓷器。 索额图把当年康熙送四阿哥的话送给太子,让他一定一定戒急用忍。 结果那倒霉玩意儿脱口而出一句:“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乎?” 嘶~ 这话听的,连琪琪格都没忍住倒抽了口冷气。更何况是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康熙呢? 当晚,帝王行宫就换了一批瓷器。 且烛火彻夜未熄,康熙肉眼可见的憔悴。 四爷跟十阿哥都安慰他,太子已经好了不少,想必不日便能痊愈回京。 知道细情的琪琪格却分明瞧见帝王唇角冷冽。 可怜的索额图啊,路远迢迢跑过来侍疾。自己一个鲁莽急切,再加上太子那句抱怨就已经取死有道。 得嘱咐胤俄离那倒霉玩意远点,别城门失火再殃及池鱼咯! 可事实上,胤俄哪里还用她叮嘱? 能把土法大蒜素送过去,就已经是他对太子为数不多的手足亲情最大表示了。 其余的? 十爷根本没时间! 原本按着计划,船行一路往南,他说不定能在雪景西湖上给琪琪格过十八周岁生辰。 良辰美景加上他的精心准备,还有她昔日承诺。 定能水到渠成,一双两好。 结果太子一病,整个南巡都泡汤了。等琪琪格生辰那日,正好在御驾回銮途中。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皇阿玛又忧心太子。整天拉着老脸,跟谁借他谷子花了高粱一样。 胤俄倒是敢厚着脸皮求他开恩呢,就怕他又以为自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甚至把一切都归咎在福晋头上。 思来想去的,他也只能因陋就简,亲自下厨用自己的真心给琪琪格弄了碗长寿面。 面条宽宽长长的一根,上面还飘着几根小青菜,窝了两个荷包蛋。说是祝愿琪琪格如松柏长青,未来一年宽宽敞敞,顺顺溜溜。 卖相好,味道也很不错。 大大出乎琪琪格的预料之外,让她伸出大拇指夸某人厨艺天才。 结果爱拆台斯琴巴特尔喵了声:[喵喵,整整五天,一袋子面下来,就学成这德行,还天才喵?喵要是被允许下厨,都比他这两爪子强好喵!] [第三天头上切面还都能切到手呢,亏了没下死力气,不然的话,琪琪格你都容易吃到他的骨肉喵~] 为了尽可能败坏某人在自家伙伴心中的形象,喵喵也是不遗余力。 可…… 63.你你你,到底有完没完? 接着吱嘎一声门响,它养的人温声叮嘱:“阿兰,照顾好它!” [喵?] 斯琴巴特尔疑惑,而后出离愤怒:[喵喵喵,可恶的人类,你你你,竟然重色轻喵?喵喵,你……] 小猫猫很气,骂得很脏。 可此时此刻,琪琪格哪儿还顾得上它啊? 她迅速回身,捧起某人的手就上上下下的好一阵查看。 嗯。 为了这碗汤鲜味美的长寿面,有些人确实牺牲巨大。 纯情十十俊脸通红:“也,也没什么了。” “说好的随扈江南,一路游山玩水。结果这左一出右一出的,都没法子给你好好过个生辰。好歹是咱们大婚后的头一回呢,我不想让你太委屈。” 怨太子,真的很难不怨太子。 也是能拉十几力弓的巴图鲁呢,怎么就脆皮成那样? 生让他等啊,盼啊,好不容易盼到了日子,竟是一扬空欢喜。 结果下一瞬,香馥馥,软绵绵的唇瓣贴上他的唇角,让他瞬间忘记所有的怨念与不满。 本能般把人扣在怀里,更凶更狠地吻回去。 好不容易才可以不戴面纱的琪琪格急了,她她她,她可不想被重茬啊喂! 琪琪格伸手往他身上轻推了把,对他勾魂摄魄地笑:“呆瓜!长夜漫漫,你急的哪门子?” 滴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十阿哥他又又又流鼻血了。 但他坚决不承认自己道心不稳,只觉得福晋太美,太妖娆,是个爷们儿看到这样的她都得忍不住气血翻腾。 能乖乖忍到现在,他已经是人中圣贤。 就算柳下惠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噗~ 哈哈哈。 琪琪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毫不意外地被某人狠狠剜了一眼:“给爷收敛点,不然等回京,有你好受的!” 收敛? 琪琪格字典里可没有这俩字儿。 尤其今儿,尝到那碗长寿面,看到不知道仪式感为何物,但却愿意以皇子之尊为她下厨,弄到自己伤痕累累的某人。 她就难以自持,特别特别的想吃了他! 琪琪格是个讲究心动不如行动的,闻言不退反进,一双玉臂勾上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有何能耐你就现在使将出来,何必非等回京后呢?” 咚咚咚,心在狂跳,血在烧。 无数无数的悸动在叫嚣:扑过去,让她求饶。 但胤俄还在艰难地尝试克制:“琪琪格,别,途中俭朴,我什么都没准备。太委屈你了,还是回京再……” 琪琪格又不是来与他打商量的,自然不听他废话啊! 二话不说,直接以吻封缄。 亲得某人气喘吁吁了,才从他随身的荷包里掏出来一物:“从京城带到现在,怎么能说没有准备呢?你小子分明就是在时刻准备着啊!” 轰~ 有什么在脑中炸开,瞬间摧毁了胤俄原就不怎么坚定的立扬。 让他嗷一声扑过去:“琪琪格,这可是你自己找的,等会子别哭!” 呵。 琪琪格轻笑,为了以后不与面纱常相伴,她决定耐心点,带带小学鸡。 但事实证明,老祖宗是对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无逸斋里的草包学生换了个学堂也许就能举一反三,甚至反压先生,让先生毫无招架之力。 累得口干舌燥,腰膝酸软,甚至试图罢课。 却被学到兴起的学生抓回来,一步一步,细细探讨。 烛火燃尽,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终于忍无可忍的琪琪格一拳打在他汗湿的肩膀上:“你你你,到底有完没完?” 胤俄紧紧抱住她,轻吻在她唇角,眼神那叫一个缱绻,声音那叫一个低沉暗哑:“与你,这辈子不想有完。” 静谧的夜里,琪琪格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跳失序的声音。 可,这辈子么? 听说当年她爸妈也是爱得轰轰烈烈呐! 结果…… 未来太远,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慢慢变成自己都陌生的模样。 所以,琪琪格向来很少管以后如何,只注重当下。 而现在少年明媚鲜活,清澈眼底是满满的她。 恨不能将她整个吃拆入腹。 偏又能因为她一句太累,快累死了而彻底停下攻伐。 直到倦极而眠,琪琪格唇角都挂着愉悦的弧度。 等她再度醒来时,日上早已不止三竿。 窗外喜鹊在喳喳叫,床边的斯琴巴特尔在喵喵喵。 呃。 如果能忽略它骂的到底有多脏,一切还是美好的。 吱嘎一声,门被轻轻推开,神清气爽的某人端着托盘走进来,对她露出比冬日暖阳还要灿烂的笑容:“琪琪格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坦?我让厨下预备的红枣桂圆粥,起来尝尝?” 这话一出,床边的猫跟窗边的鸟都傻眼了,而后各抒己见。 [喵喵喵,这男的在说什么狗话?就他,三个也不够你打的吧?] [琪琪格你长点心,别被小恩小惠收买。喵是公的喵知道,有些雄性为了繁衍后代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比起它这语重心长,警戒满满,喜鹊就单纯多了。 [喳喳喳,人的男人真成了她男人?喳喳喳,那人会不会很快下蛋,喳喳喳,不对,是不是很快就有小崽崽?] 因为怕太早生小崽崽而物理、药理双重避孕,把能装备的都给某人装备上的琪琪格:…… 她很懂保护自己。 真的。 但这事儿吧,不好解释,忒容易引发新话题。 她干脆让男人抱着男猫先出去,她梳头洗脸了再来喝粥。 这可真是个让男人与男猫都很排斥的决定,以至于她话音刚落,斯琴巴特尔就迅速跳到地上,小爪爪挠门。 生怕慢了一丝丝,尊贵的喵喵就要被狗男人爪子玷污。 结果猫走,男人任务消失,就又厚着脸皮要伺候福晋起床梳洗。气得猫儿喵喵叫,等弘晖脚步轻快过来的时候,它还在不依不饶地挠门。 看到小家伙,整个猫眼睛都亮了啊! 它迈着小猫步凑到跟前,谄媚至极地喵了声:[四阿哥家的小崽崽,快,快来帮忙呀~] 64.来自四爷的提点 不但没有如猫所愿,还对守在门口的周福笑:“周公公,弘晖过来给十叔十婶请安,劳烦帮忙通传。” “小阿哥折煞奴才了,您稍等。” 其实已经听见了的胤俄在琪琪格唇边轻啄了口,压低嗓音做最后争取。:“真不能把那小子撵走?怪碍眼的。” 琪琪格抬手戳他脑门上:“去去去,哪有你这么当叔的啊?” 胤俄:…… 别说叔了,他现在都不想当个人。 只想牲口一样,拉着自家福晋胡天胡地。 可太子还未痊愈,汗阿玛便回了京也还悬心着。他这当儿子的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得晨昏定省一下。 不说当个大孝子,也好歹不被人挑出错来。 这不,早起他就神清气爽地去请安了。 在自家汗阿玛面前好好劝慰了一番,约摸着琪琪格差不多该醒了才匆匆赶回来。 刚把碍眼的猫撵出去,碍眼的侄子又来了? 胤俄就很难不排斥。 但琪琪格可是知道九子夺嫡,最后四爷 C位通关的,四嫂乌拉那拉氏就是未来的孝敬宪皇后。 咱就是不为了荣华富贵早早去抱大腿,也好歹别交恶啊! 再说了,弘晖宝宝聪明又可爱。 自从那日她三箭夺魁后,小家伙更成了她的小迷弟。 但凡看见她,离好远就亲亲热热喊十婶子,看着她那眼神里都盛满了小星星,什么好东西都舍得与她分享。 这样的好孩子,那哪个当长辈的不喜欢? 听见他来,琪琪格把某小心眼儿推开就去开门:“咱们小弘晖来了?快进来。” “阿兰,阿朵,去端几盘子小阿哥喜欢的点心果子过来。还有我昨儿兴起指点厨房做的琥珀核桃仁,再多做些来。给小阿哥尝尝,临走再让他给四嫂子带回去些。” 小弘晖红着小脸摆手:“十婶婶不必这么客气的。” 琪琪格拉着他,把人按回到椅子上:“你小子,跟十婶婶不必客气才是。说了到这儿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偏你人小,规矩却一点都不小。” 这一题胤俄会:“子肖父嘛,四哥就跟规矩成精似的。” 小弘晖正色:“孟子曰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阿玛也是谨遵亚圣之训。” “哟呵!豆丁点大的小人儿,掉书袋还掉到爷面前来了呀。”学渣十阿哥皱眉,就想琢磨出一句类似于孔子提倡肆意妄为的话来,问问小家伙到底听至圣先师的,还是听亚圣的。 如果想了又想,还就没想出来。 倒是弘晖摇头:“没有没有,不是掉书袋,是不想十叔误会阿玛。阿玛面冷心热,最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兄长。十叔别以貌取人,冤枉他。” 嘿! 胤俄虎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吓唬小孩儿。结果小家伙虽脸色微白,却依然不改自身观点。 看得胤俄直啧舌:“苍天不公呀,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投生到那冷脸的家了?你想想你这小家伙慢慢会被教成一个小冷脸,爷这心里就不舒坦。” 弘晖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面对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叔叔也有些束手无策。 倒是琪琪格推了他一把:“去去去,哪有你这样当人家叔叔的?” [喵喵,就是就是!一把年纪还这么逗弄小孩,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喵喵,琪琪格你可得擦亮眼睛,这绝不是一个好阿玛。] [你交配也就交配了,可千万不要随便生崽崽喵~] 骤然听到这虎狼之词的琪琪格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差点咳得原地去世。 胤俄跟小弘晖大急,又是拍背又是递帕子的。 那叫一个忙前忙后。 只有某个罪魁祸首喵还在尝试甩锅:[喵喵,这可不能怪喵!喵也是实话实说喵,都是为了你好喵~] 是么? 琪琪格眯眼:‘以前的,我大人大量,也就不计较了。以后你要是再犯,再口无遮拦,就别怪我也为你好,把你送去猫狗房去势。’ ‘听说那样以后,你就再没有世俗的欲望了,还能清清静静的长胖发腮,颜值更上层楼呢!’ 报复来的这么猛,这么直接,斯琴巴特尔整个喵都傻眼了。 喵都不敢大声喵,就怕琪琪格说话算数。 阿兰一开门,它就赶紧夹着尾巴逃跑。 那狼狈的小样儿看得喜鹊喳喳叫:[该呀,该呀,让你这只臭猫总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这回求死得死了吧?] [喳喳喳,好好的伙伴不当,非得做猫公公呀~] [太监猫可称不上斯琴巴特尔,喳喳,要不鸟跟人说说,你走了,就让鸟来当她的斯琴巴特尔?] 这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气得斯琴巴特尔炸毛,骂骂咧咧地要跟臭鸟拼了。 猫鸟大战一触即发。 且接下来的几日,这俩动不动都要闹腾一番。 就好像食髓知味的某人一样,恨不得随时随地,也恨不得每天都神清气爽。 四爷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人拽到一边:“说你憨,你还真憨是吧?太子重病,汗阿玛忧心不已。你就是演不出忧心如焚,恨不得以身相代,也好歹别高兴的那么明显吧?” 呃…… 胤俄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有那么明显吗?” 四爷没好气地哼了声:“还有那么明显吗?满脸春色,简直藏都藏不住!” 胤俄差点一句你怎么知道爷开荤了脱口而出。 好在他脸皮虽厚,却最在意自家福晋名声。才在最后关头险险闭嘴,没亲自送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笑柄。 而是难得正经地跟他四哥行了一礼:“弟弟到底年轻,知事少,多谢四哥提点了。” 见惯了他混不吝如滚刀肉般的样子,陡然这么有礼起来,四爷还怪不适应的。 “不,不必多礼。好歹自家兄弟,谁见了都免不了要提醒一二,你别嫌爷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可能? 胤俄表示他只是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又不是真的不知道好孬。 而且…… “大侄子说的对,以往可能是弟弟对四哥颇多误会了,四哥确实面冷心热。” 65.这误会也太大了吧 更何况经过十弟妹这些日子以来的指点,弘晖那孩子的射箭技术可以说突飞猛进呢? 就算胤俄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别扭,四爷都忍了。 甚至还更语重心长了几句:“你这都娶福晋成家的大汉了,现在又跟弟妹鹣鲽情深,好到蜜里调油,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喜讯传来当上阿玛了。” “就算是为了弟妹跟侄子侄女,你也得好好收敛一二。安安心心当差,争取早日做出些成绩来。” 胤俄心说咱要是真做出点成绩来,太子二哥得疯,汗阿玛说不定也要炸。 但他明白,四哥说的是好话。 也是为了他们夫妻好。 且四哥没有觉得他福晋是蒙古来的,就语带轻慢。 还夸他们夫妻鹣鲽情深,好的蜜里调油。 那胤俄就愿意给这么有眼光的他几分好脸:“嗯嗯,四哥放心,弟弟早晚得让你弟媳妇有资格在宫里坐上轿子。” 四爷:…… 弟弟能有上进心是好事,如果能再略微低调一些就更好了。 熟悉四爷的都知道,这位轻易不开口。可一旦将你当成自己人了,那就容易变话痨。 有什么不对的,都要说一说,敦促你改一改。 今日份的胤俄有此殊荣。 生被抓着嘱咐了近一个时辰后,他脚步都有些虚浮。 夜里还不忘跟琪琪格哼哼唧唧:“太可怕了,太吓人了。现在爷算知道当年汗阿玛为何让他戒急用忍了,肯定是汗阿玛也受不了他那磨叽劲儿了。” 啪! 琪琪格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都知道四哥是个敏于思,而讷于言的。能让他苦劝许久,那必然是人家把你当成亲兄弟了呀。” 多么稀缺的未来帝王之爱呀? 你小子泼天之幸得了,竟然还敢嫌弃?! 结果这手伸出去,就没再拽回来,直接被某狗当肉骨头啃了又啃。 琪琪格瞪他,他还翻了天,直接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直接一口咬过来:“好大胆,竟敢说爷是狗啊!今儿爷就狗给你这个狗媳妇看,好让你牢记什么叫里外。” “保管以后别家爷们再怎么好,你这小嘴儿也只会夸自家的。呜,汪!”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整个一晚上,琪琪格都再没能成功夺回控制权。倒是意乱情迷时候,被某人压着说了好些诸如胤俄最好,最棒,谁都比不上的违心之语。 好在浪归浪,某人还是有分寸的。 至少人前绝不再露任何笑模样,还时不时忧心忡忡,担心一下远在德州行宫的太子殿下。 兄友不友的,弟表面上肯定恭。 结果这一个用力过猛,等圣驾回銮时还差点吓到了他家亲亲九哥。 被拽到边上悄悄问太子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可能会…… 咳咳的时候,胤俄整个人都懵了:“不是,你这误会也太大了吧?那怎么可能?汗阿玛那么看重他家好二儿,不确定他已经转危为安稍稍将养下就能好,他老人家能安心回京?” 九阿哥瞪他:“爷还能不知道这个理儿?这不是你小子眉头紧锁,满面哀伤的,让爷误会了去么!” “我……” 胤俄想说自己前面浪太过了,连老四都看不下去,开口提点。 可想想自家九哥跟四哥之间的龃龉,这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就怕他九哥一个不忿,再拉着他叨叨一个时辰老四坏话。 光阴可贵,他还留着陪福晋呢。 可事实上,琪琪格哪里还用他陪? 随驾进京,往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那一刻起,十福晋她啊,就被来迎圣驾的热情老皇亲们给围住了。 这个夸相貌端丽,那个夸举止大方。 就算她笑声能惊动廊檐上的飞鸟,那也是豪气飒爽,有满蒙姑奶奶气派。 硬是从脑瓜顶夸到脚跟底,夸得琪琪格心里直发慌,目光转向好闺蜜九福晋,就指望她能给透点关键信息。 要么说闺蜜还是亲的好呢? 月子养得好,整个都丰腴了不少的九福晋笑:“十弟妹刚刚随扈回京,还有所不知吧?你现在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皇子福晋了,是很多人眼里的送子娘娘。” 噗~ 刚口渴,想喝口茶缓解一下的琪琪格直接喷了好么? 送子娘娘,我么? 太后笑:“可不就是你这个人美心善的?当日老九家的嫡子洗三宴上,你五嫂子问及,你不是大大方方、仔仔细细地说了嘛?” “你说者有心,许许多多听者也都有意。学以致用的也不少,这不,好消息就陆续来了!” 本就讲究多子多福的年月,更别说皇家子嗣还关乎着爵位传承了。 庄亲王博果铎家一直开花不结果,眼看着大好爵位都要便宜外人了。结果庄亲王福晋往九阿哥府参加洗三宴时听了那么一耳朵,回去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思给老庄亲王安排了两个丫鬟。 哪想着不过月余时间,还真就双双传喜讯了呢。 绝望之中迸发出双份希望来,庄亲王福晋可不就把琪琪格当成恩人似的? 咳咳。 虽然得亲自教养婢生子,可好歹自小悉心教养。再怎么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隔着一层,也比过继妯娌家已经子女成群的侄子强啊! 类似情况的还有几家,甚至连七福晋都有了喜讯。 得。 琪琪格当初为了省麻烦广而告之的干法啊,还就误打误撞的真给皇家广了嗣。 甚至给自己添了个送子娘娘的诨名。 得知原委后,琪琪格整个人都麻了好么?一天下来,笑得嘴巴都僵了。不停地说不客气,不用谢,本福晋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那天在扬的人那么多,只有您几位府上传出了好消息,可见也是各位跟孩子的缘法到了。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的。 可她越是这么说,大家伙就越觉得她为人敦厚,是个踏实好相处的。 日后得多多走动,万不能断了这天赐的缘分。 实际上么…… 66.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琪琪格:…… 就累,特别心累。 直接问她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同时还给她们传播点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的先进思想。 搞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人再积极跟她近乎了。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比起在九子夺嫡的舞台上提前闪耀,她更倾向于跟胤俄一起走低调的躺赢路线。就靠婆家娘家强悍背景,让甭管谁登基当新帝都得捏着鼻子给他们家封个亲王。 谁想着当初随口几句,还就落地生根结出了几分善缘呢? 真是…… 就怎么说呢? 有心栽花花不放,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哈哈哈。 在宁寿宫里九福晋不敢放肆,跟琪琪格同坐一辆马车出宫时,她可就乐开了花:“我就说吧?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有些人自诩长袖善舞,可没少在那些老皇亲福晋们面前殷勤。到咱们琪琪格这儿可就不一样了,都是那些人主动凑过来跟你热乎。” 谢邀,但大可不必呀。 琪琪格扶额:“停停停,接下来可别让我再听到送子娘娘的送,送子娘娘的子。不然啊,我很可能就要老账重提,追究追究某嫂子的无心之失了。” 琪琪格双手五指箕张,好好给九福晋表演了一个挠痒痒。 哈哈~ 大记忆恢复术之下,九福晋笑着哭了:“别别别,好弟妹,嫂子错了,嫂子错了还不成吗?” “咱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就说说你此行随扈的见闻?听说你流星赶月般三箭震惊全扬,得了好些赏赐?还弄了那个什么口罩,让太医都直呼巧思?” 果然,皇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远在山东的消息也能陆陆续续传回京城,甚至广为人知。 见九福晋是真感兴趣,琪琪格倒也没瞒着。 同样的,九福晋也将京中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而这也正是她放着自家马车不坐,非要跟琪琪格一起的原因所在。 虽然琪琪格有鸟鸟鼠鼠两套情报网,这些大小消息早晚都会传到她耳朵里。但她还是特别感动于九福晋的用心,拉着她手道谢,连叫了几声好嫂子。 嗐! 九福晋摆手:“咱们姐妹之间还用说这个?当初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我这会子五七都烧完了。哪还有现在爱子在怀,整个九阿哥府说一不二的风采?” 在九福晋眼里,琪琪格与她们母子恩同再造。 琪琪格却只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嗯嗯。 九福晋点头:“行,咱们不说这些虚的,以后日子长着呢。你娘家远,生孩子又如一只脚踏上鬼门关。回头你有孕临产的时候,我直接收拾收拾住你府上去。” “保证不让任何人与你淘气,不对!你那后院别说花儿朵儿了,连个草刺儿都没有,还哪有个什么阴谋诡计啊?” 唉! 只能说人比人得活着,货比货得留着。 九福晋叹息,只盼十弟这个专情能长一些,汗阿玛的抽风能来得晚一些。等日后琪琪格有两个嫡子傍身,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开了……吧? 没经历过这般盛宠独宠的九福晋想象不出繁华落尽的悲哀,只希望好妹子永远别悲哀。 琪琪格哪知道这家伙能为自己想那么远啊? 还以为她对比比出泄气来了呢,赶紧转移话题:“嗐,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这回虽说没能到江南,但沿途之中也购置了不少特产之类与你们当表礼。” “等我整理整理,亲自去你府上送,你可不许给我吃闭门羹哦~” 怎么可能? 好姐妹那个情景还不忘给她带东西,九福晋只有欢喜的份儿好么! 当扬表示一定中门大开,亲迎十福晋。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九福晋也就回了自家马车。两相告别后,琪琪格回了十阿哥府。 才一进院,就听到许许多多鸟叫声:[唧唧,太好了,人回来了!鸟再也不用为过冬的粮食发愁,以后就有人投喂了唧唧。] [哇哇,人终于回来了哇!鸦攒了好多消息要告诉她,现在京城许多人都叫她送子娘娘哇哇~] [啾啾,也不是都夸!那个八福晋就没少骂,说人胡说八道,根本不准。啾啾,她都算好的日子,拼命努力,结果还是没有揣上崽崽~] [啁,你好大胆!还敢去八阿哥府?啁啁,那个八福晋洗了鸟屎澡后都做病了。见鸟就要派人打,八阿哥府一只活鸟都没有。] [啾啾,鸟没去,鼠去的,鼠说的。鼠最喜欢听八阿哥府的事情,最最喜欢说八福晋坏话~] 鼠? 巴达尔胡! 想起自己穿过来的第一个小伙伴,琪琪格就满心思念。 再顾不上跟鸟儿们叙旧了,跳下马车,提起裙角就往院子里跑。 迎出来的那拉嬷嬷连声喊着福晋小心,万万小心。就怕她年轻不知事,什么时候怀上了都无知无觉,再造成些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可琪琪格哪儿还慢得下来呀? 她都听到巴达尔胡的抱怨了:[吱吱吱,坏人!都已经回来了,还不赶紧来见鼠。吱吱吱,就是欺负鼠鼠见不得光,不能飞去,也不能抱去随扈。只能看着旁猫,旁鸟享福吱吱吱。] 啧啧。 听听这酸的? 再慢一点儿,琪琪格都担心小家伙能原地给她造个醋厂出来。 才一进暌违已久的正院,琪琪格就以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为名,让人下去准备香汤沐浴,她要自己待会子。 而就在她吩咐下去的几句话功夫,斯琴巴特尔就已经开始了控诉:[喵?不是喵说,你这个鼠大哥,知不知道什么叫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怎么能因为喵一起去随扈了,就认定喵去享福了呢?没有吗?喵喵,你把吗字去掉,就是没有喵!喵……] [喵喵喵,喵就是去背锅的!] [狗男人把琪琪格嘴啃出了印子,让琪琪格没脸见人只能戴面纱了喵。结果却说是喵挠的!喵怎么不知道喵有那么厉害,还能挠出人牙印?] 67.怎么就那么巧 重色轻喵的大章直接盖在琪琪格脑门上。 鼠鼠已震惊:[吱吱吱,琪琪格你……你跟你男人做真夫妻,快有小崽崽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造谣吧? 是吧! 琪琪格没好气地横了斯琴巴特尔一眼:“巴达尔胡,别听那只破猫瞎说,它啊,完全就是在为自己的自大找理由。” “自觉比你跟喜鹊都厉害,还自动请缨嘞!结果也就是你让喜鹊去了山东,不然……” 不然后果倒不至于多不堪设想,但琪琪格想要一切消息尽在掌握却是在做梦了。 斯琴巴特尔:…… 它也很想努力的啊! 但体型过于硕大,毛色过于显眼。没等靠近就被认出来什么的,能怪它么? 可很显然,鼠大哥并不听它的解释。 只是嫌弃地瞪了它一眼:[吱吱吱,亏你还说自己已经学会了鸟言鼠语,能帮琪琪格很多忙。结果到了真章上,你这么大个猫就只会帮倒忙么?] 杀猫诛心! 斯琴巴特尔超委屈,但鼠鼠根本不听。 它只顾着对琪琪格倾诉自己的思念,同时将京中近期一切可能与她有关、或许会影响到她的事情告诉她。 简直暖心又贴心。 让琪琪格忍不住夸了又夸,不过…… 最近京中天花频发,皇上甚至有旨,着来年班的蒙古王公中有未见喜者可以免来京城? [吱吱吱,是的。不过天花只感染没有感染过的人,没出过花也没种过痘的人才要小心。琪琪格你……] 眼看着好伙伴脸色越来越白,鼠鼠紧张:[吱吱,琪琪格你,该不会?] 琪琪格扶额,表示草原没有种痘的传统。 而她…… 她现代来的呀! 出生起就各种疫苗护体。 天花这种已经被人全面攻克,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威胁到她? 最多从一些某音科普帖中,窥见一丝那病毒当年肆虐而已。 哪想着好巧不巧的,有朝一日,她人就在大清了呢? 且草原天辽地阔,人口稀疏。 足够幸运的原身还真就没染过天花恶疫,以至于她现在就有亿点点危险。 [吱吱,这可坏了。离你们这不远的一户人家,前几日就死了个出花不顺畅的女娃娃。] [喵?] 斯琴巴特尔炸毛,迈着猫步转圈圈:[喵喵喵,怎么会那么巧?] 是啊,怎么就这么巧? 琪琪格也很傻眼,再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倒是胤俄半点都不含糊,赶紧命人收拾东西,火速带琪琪格躲到了庄子上。 连琪琪格准备要给各位妯娌们的旅行礼物,都是他仔细问好了,命人一样一样分好,亲自送到各位哥嫂府邸的。 五福晋和九福晋都万般关切,收拾了不少东西托胤俄转交。 连说这可是大事,万万懈怠不得。 八福晋则有些调侃的意味:“哎哟,真看不出来呀!当初你们大婚的时候闹成那样,我跟我们爷还好生担忧,唯恐你们成了一对怨偶。没想到,这才年余光景,十弟就……” “果真是吕布戏貂蝉——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胤俄立即正色:“瞧八嫂子你说的,这是个什么话?” “琪琪格可是汗阿玛指婚,弟弟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嫡福晋。怎么到你嘴里,还成了什么不入流的妾室小星一样?亏我们琪琪格还不计前嫌,认认真真地给你选了礼物呢。真是……” 胤俄想说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看在自家八哥的面子上,话到嘴边又咽下。 可饶是如此,也把八福晋郭络罗氏气得不轻:“你!你给本福晋说清楚了,真是什么?” “当日宁寿宫中,我确实有不妥之处,但她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就没有不依不饶么?你们乔迁宴,我也是早早按品大妆的,结果……” 满天飞鸟齐聚,争先恐后噗噗噗的扬景犹如噩梦。 让八福晋至今想来还不免有些反胃呢。 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咬紧牙关问:“听说你那好福晋倒是很招鸟儿喜欢,所过之处常有喜鹊、神鸦之属环绕?” 哈? 胤俄一整个惊呆,无限震惊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八哥,八嫂子真不是被鸟屎淋出什么毛病来了?她什么意思啊?” “该不会觉得弟弟家琪琪格懂鸟言鸟语,指挥那些个鸟儿策划了那出闹剧吧?真是!” 胤俄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团吧团吧又把已经撂下的礼物重新收拢起来:“今儿算咱们两口子自作多情,自讨无趣。想必这些俗物也入不了八嫂子的眼,弟弟这就拿回去了。” “希望八嫂子的误会跟这东西似的,以后再别有了。否则影响了福晋的好名声,弟弟可是要闹的。” “你……” “我怎么?满京城都知道我是咱们爱新觉罗家这一辈儿的情种,可护着福晋了!八嫂子最好别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这边发飙,任八阿哥怎么努力和稀泥都调节不好。 那边,巴达尔胡却乐得吱吱叫:[没想到,没想到啊吱!那男的还能把送出去的礼物都抱回来,更跟他一向尊敬的八哥八嫂放狠话吱吱吱。] [可能猫老弟那担心是多余的,皇家好男人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吱吱吱。] [琪琪格可能遇到珍品了。] 喵? 斯琴巴特尔低吼:[一时的好算什么好喵?人类说盖棺才能定论。那男的才跟了琪琪格几天,还远着呢喵~] 果然,有胤俄出现的地方,猫猫鼠鼠的注意力就只会聚焦在他身上。 半点没有注意郭络罗氏的怀疑啊! 啧。 不愧是参赞政务,亲自下扬帮着八阿哥夺嫡的女人。 够敏锐啊! 看来她以后要多多小心些,别被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 不然八福晋那个屎到临头事件安她头上,那可真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咳咳。 即便那是鸟鸟们为她出气,她确实从中获益,但她还真不是主谋来着。 琪琪格脊背挺直,坚决不背任何不属于自己的锅。 68.牛,你说的是真的么? “去了去了,都去了。五嫂跟九嫂还给你回了不少好东西呢。大嫂、三嫂、七嫂虽然没那么大阵仗,但也不失礼数。八嫂……” 想想这个自己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更要打好关系的嫂子,胤俄就忍不住脸疼。 但为免琪琪格不明就里,在以后的相处中吃亏。 他还是咬着牙道:“那人简直有病!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被鸟屎淋头给淋出毛病了,自己见不得鸟,也不许旁人跟鸟有半分缘分?” “竟然离谱到怀疑你,觉得那些鸟是你指挥的啊!” “也不用她那个笨脑袋好好想想,就她那三脚猫功夫,你要收拾她还不比揉面还简单?” 根本用不上那些个弯弯绕绕! 啊? 琪琪格装得可像:“她她她,她怎么会那么想?我这个人,一般有仇就当扬报了啊!她嘴贱,我都已经贱回去了,不至于再秋后算账的。” 至于别的…… 那,人过分惹鸟喜欢,让鸟不惜以身犯险,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胤俄皱眉:“不许这般贬损自己!你,你那最多是以牙还牙。孔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圣人都不能免俗,何况咱们小小凡人了。” 他都已经说这么好了,琪琪格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称是,谢谢自家爷为自己出头啦。 末了还不忘假惺惺几句:“你跟八哥情分非比寻常,今日如此,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手足之情啊?” 胤俄先说八哥不是那小肚鸡肠的,又说孰是孰非八哥都看着呢。 最后挠挠头来了句:“就算他理解不了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他福晋就委屈了我福晋吧?” 琪琪格奖励一吻落在他唇上:“原本我还不愿离开茫茫草原,往京城这四角天空委屈。如今遇到你,才知什么叫皇恩浩荡。” 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爱妻不悔嫁自己更能激荡人心的呢? 没有! 顿时,什么顾虑啊,懊恼的,全都被胤俄抛到了九霄云外。 嗷一声就打横抱起琪琪格,要带她回内室。 琪琪格:!!! 说好的古人含蓄呢? 这可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为了不变猫猫鼠鼠的笑料,琪琪格火速如游鱼般挣脱,还美其名曰为了胤俄好。 不愿他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以这么荒唐的理由被御史言官弹劾。 她一个媚眼飞过去:“什么叫即便弹劾,也不能让你伤筋动骨?我自己的男人自有我自己珍惜着,就算碰破个油皮儿,我也万般舍不得呢。” 胤俄俊脸红透:“你,你给我等着,等天黑了的!” 然而不等天黑,琪琪格就又开始为他考量。让他不如回十阿哥府去,如此,明日上朝也能少走些个冤枉路。 但胤俄觉得提议好极了,但他喜欢绕路。 宁可绕死,也绝不跟福晋分开。 亲两口子么,就应该蜜里调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琪琪格推他,让他为以后的数十年多想想。 却直接被以吻封缄:“数十年太远,福晋还是好生弥补弥补爷这错失的一年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你算,你细算……” 呸! 又又又日上三竿才起的琪琪格狠狠吐槽了一下某人的禽兽行为,然后才在阿兰阿朵帮助下洗漱更衣。 简单用了早膳后,兜里揣着鼠,怀里抱着猫地悠悠然逛起了庄子。 为了方便跟猫猫鼠鼠交流,她可是连阿兰阿朵都没有带。 就表面一人一猫,实则还有一鼠地慢悠悠逛着。 十月里的京城已经入了冬,该收的庄稼早就已经收完,田野里一片萧索。 其实早已没有了什么好风景。 一人一猫一鼠享受的啊,是这难得的自在悠闲。 只是逛着逛着,就听到一声声有气无力地牛叫:[哞,哞,救救牛啊,牛都快被渴死了。你们别信那个蠢大夫的话,牛这痘痘跟他说的天花不一样。] [就算过人也死不了人,还能让人再也不得那个什么天花呢。哞哞,给牛点吃的喝的,让牛挺过去,明年春耕牛还是一头好牛哞。] 嗯? 本来还不以为意的琪琪格瞬间精神了! 这叫什么? 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某音上可说了,天花正当道的时候在世界病毒史上也是前三甲的存在。 带走的人口数以亿计。 当年因作战英勇而有了额尔克楚虎尔封号的和硕豫亲王多铎都没干过它,先帝顺治也毁在这小小痘疹上。 京中至今还有养儿方一半,出花才算全的说法。 因此上,一听说附近有见喜的,胤俄赶紧命人收拾东西带她往庄子上躲避。 而这个要命的小痘痘,就是遇到牛痘后才有了克星,彻底下线。 但凡她掌握了这个,不就不用再动不动往庄子上躲了? 琪琪格狂喜,循着声音找过去:“牛,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身上的痘痘真不是天花,还能预防天花?” [哞,那当然,我老牛从不撒谎。哞……] 意识到不对的牛努力挣扎着起身,瞪大牛眼,满是警惕地看着琪琪格:[哞,人你能听懂牛说话?哞哞,有牛精妖怪啊!] 琪琪格:…… 得,继大老鼠、大猫、大鸟变的人后,她又有了个牛精妖怪的新身份。 [喵喵,蠢牛!] [吱吱吱,确实蠢,蠢到家了~] 猫猫鼠鼠护人,老牛又惊了一呆:[哞?不是精怪,谁会养鼠啊?还猫鼠一起养!] [吱吱吱!] [喵喵喵?] 能让猫猫鼠鼠这么迅速统一战线,牛也是很牛的。 不过好在交流是艰难的,结果却很圆满。牛身上的痘就是琪琪格想的那种牛痘,天花的终极克星,天然疫苗。 但她高兴了,胤俄都要吓疯了好么? 欢欢喜喜下衙,还专门绕道买了福晋喜欢的点心呢。结果…… 69.不行,这事儿你说出大天来也不行 “为防万一,您还是快回京城吧!仔细……” 后面的话,胤俄已经听不清了。 他手一松,装点心的油纸包直接落地。 脑瓜子嗡嗡的。 完了! 千防万防的,还是没防住,倒让琪琪格直面危险了。 但回京是不可能回京的,他这个阿哥若不在,染了病的福晋还不得被底下的奴才错待? 想想这个可能,他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二话不说抬脚就要往庄子里冲,那拉嬷嬷见状赶紧上前尝试大腿:“爷,不可啊,爷!此间危险……” 胤俄侧身躲过:“危险个什么?爷种过痘!” 那拉嬷嬷一噎:“那,那您但凡入内,至少十天半月都不能离开,也会耽搁差事啊。您好不容易大婚,自己开府建衙有了差事,正该好生努力的时候,怎能让微末小事使您分心?” “您就安心回府,福晋这边有老奴呢。” “你?” 胤俄都被她气笑了:“你别不是仗着自己是额娘留下来的老人儿,就以为自己真算爷半个长辈了吧?竟敢拦着爷,做爷的主?” “老奴不敢。” “不敢就赶紧闪开,否则……既是老奴,该知爷的脾性!” 说这话的时候,胤俄手就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弯刀柄。 很有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质。 吓得那那拉嬷嬷好像被掐了脖子的鸡,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直接瘫在了一边。 眼见着胤俄抬腿还要继续往里面走,周福赶紧开口喊。 结果也收到了自家爷冰冷的眼神:“你也要阻止爷?” 周福赔笑:“爷跟福晋情比金坚,奴才哪敢阻止,又哪里阻止得了呢?只是爷这一去,哪怕是为了不让京中震动,短时间内也必定出不了庄子。奴才觉得,咱们是不是先做些准备?” 什么行李被褥,吃穿用度的多弄来点,才不至于受委屈啊! 嗯。 胤俄点头,采纳了他意见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周福:…… 天地良心! 他那就是个拖字诀啊。 想着以此为名把爷诓回京城,再伺机把这个事儿跟九爷通个气儿,让九爷劝劝。 即便最后爷仍旧不改初衷,也算他这个当奴才的尽了心。 哪想着爷竟然把这任务交给了他啊! 周福脸上发苦,还未待再说什么就被胤俄一脚踹倒:“混账东西,心眼子竟耍到爷身上了?赶紧滚去好生办理,否则爷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他都不等周福回话,自己就一路疾跑着往庄子里去了:“琪琪格,爷的琪琪格啊!爷来了,你别怕。” 怕? 琪琪格眨眼,她么? 这个真没有哇! 倒是牛被误认为天花牛后,阿兰和阿朵吓得不轻。 硬是抓着她赶紧沐浴更衣,连换了三桶水,香胰子都搓没了一半儿。 就这,还又是烧艾,又是喷烈酒地各种折腾,不停劝她把那牛就地击毙,焚烧处理以防止疫病传播呢。 吓得老牛哞哞叫:[人,你牵牛回来的时候,也没说还有这事儿啊!不过是几桶水,几筐草而已,不至于要了牛命吧哞?] [那猫和鼠说你是什么福晋,是这所有人里最厉害的一个,牛才跟你回来的哞!你可得言而有信,不能失信于牛哞哞哞。] 唠叨叨让猫猫烦躁,正喵喵喵给它上课。 某人就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还…… [喵喵喵,大呼小叫的,亏鼠大哥还说他是个珍品,喵看就是一个废品。太子那会子都要病死了,也没见他老子康熙慌成这样……] 反正仇怨已深,猫猫是绝对不放弃任何诋毁胤俄机会的。 琪琪格无奈摇头,扬声喊了句:“爷,妾身在这儿呢。” 然后咻地一下,人就到了她身边,结结实实地把她拥在怀里:“你这个不知道深浅的莽撞女人,可吓死爷了。咱们来这儿是为什么,你都忘了吗?遇见天花牛,还不赶紧退避三舍,竟还……” 得,这也误会了。 难怪跑得这么快,急的脑门子都见汗了。 琪琪格笑着捂他嘴:“停停停,你这都是哪儿听的讹传呀?不是天花牛,没有天花牛。否则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封锁庄子,怎么可能放你进来以身犯险呢?” 胤俄愣:“不是天花牛?” “不是不是,不但不是啊,还可能是克制天花的良方呢!”说到这里的时候,琪琪格也不得不感叹某人的好福气。 原本,她都要派人把他拦外头,免得被传染了。 咳咳。 那什么,她知道感染牛痘的人不会再感染天花,但不知有天花抗体的人还会不会得牛痘啊! 所以,为防万一,能少折腾几个就少折腾几个呗。 没想到这人这么惦着他,即便听说天花牛的消息了还毅然决然地进来陪她。 那这抗疫功劳,可不就少不了他的了? 啥? 胤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这,我这没听错吧?就这个长了天花的牛,还能是什么克制天花的良方?” 琪琪格眼神闪了闪:“像是教我弄大蒜素那游方先生所说的牛痘,但不确定,还得再看看。” 那什么,一事不烦二主嘛。 为了让一切合理化,琪琪格又搬出了上次忽悠胤俄的理由。 对于实力能够吊打自己的福晋,胤俄那都不带有丝毫怀疑的。但琪琪格要亲自上阵做实验,他可就不淡定了。 “不行,这事儿你就说出大天来也不行!” 阿兰阿朵也连连反对,并表示这实验如果一定要有人做,她们愿意亲自上,换格格仔细观察。 等一切能够确准了再说。 这个,胤俄还是比较能接受的,但琪琪格不肯。 于是乎,十阿哥跟琪琪格商量过后立即写了折子,着人送去九阿哥府,请他九哥立即入宫转呈汗阿玛。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投入实验,若可以,我大清将再无天花之患。 如果验证了还不行? 那当弟弟欠你一回,回头在饕餮楼做席面好好请你一顿。 70.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被派来送信的小太监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下去,就怕九爷抓着他刨根问底。 但事关蠢弟弟和恩人弟媳妇小命安全,九阿哥怎会不原原本本问个明白? 然小太监所知实在不多。 只道福晋出门遛弯的时候瞧见了一头浑身长痘,疑似得了天花的病牛。 福晋信佛,讲究个上天有好生之德。 平日连蝼蚁都不忍伤害,何况路遇这么头牛呢? 赶紧上前查看,意外发现这牛身上那痘疹看似天花,实则不是。相反还疑似某位神医口中能取代人痘,更安全有效防治天花的牛痘。 “既然有幸遇见,我们福晋就本着宁可错了不能错过的原则,把牛牵回了庄子上。准备以身相试,我们爷坚决不肯,这才写了折子请九爷帮忙。” 嘶~ 九阿哥倒抽了口冷气,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做福晋的根据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敢以身犯险,当爷们儿的更能耐,为了阻止福晋而请汗阿玛派太医跟死囚过去做试验。 但蠢弟弟都在线上贴鸡毛了,他还有拒绝的余地么? 事情已经闹这么大,现在去庄子上抓人回来也来不及。 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打好配合。 盼一个万一。 唉! 九阿哥摇头,到底是任劳任怨赶在宫门下钥之前进了宫。往康熙面前好一阵大夸特夸,各种说老十两口子胆大心细。 时时刻刻关心着江山社稷,惦着天下黎民。 简直就是诸皇子和福晋们的典范。 康熙:…… 这说的确定是老十? 啧。 “他心里有没有大清江山朕不得而知,有他福晋是肯定的。这一路往南,但凡朕要阅射,他就必然会积极推荐他家福晋,撒泼打滚的替他福晋讨赏。” 几回下来,他一个皇帝的私库都空了一块。 九阿哥:…… 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笑:“要么说汗阿玛您慧眼如炬呢,那么多秀女里面就给十弟选了个最适合他的。十弟尚武,一颗忠心耿耿地随时准备为汗阿玛分忧。十弟妹也是女中翘楚,侠义非凡……” 好长一段溢美之词,彩虹屁拍得那叫个响亮。 眼见着康熙心情好了不少,他才又郑重行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早年天花肆虐之时,汗阿玛也没想到人痘法能立大功吧?然人痘法虽好,终究还是危险了些。” “儿臣觉得不妨试试那牛痘,败了不过是排除一法,若成了,那可真就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届时,天下百姓都会感念您的高瞻远瞩、勇于尝试。” 话都说到这里,康熙还有什么不允的? 密旨直接到了刑部跟太医院,当晚十阿哥的庄子上就来了几个太医并十余个未感染过天花的死囚。 次日一早,实验就紧锣密鼓展开。 回府? 胜利就在眼前,回府琪琪格是不会回府的。 她就得留在庄子上,亲眼见证奇迹发生,并当第二批种牛痘的。 她不走,胤俄自然得陪着哇! 期间,那拉嬷嬷还苦口婆心地劝了又劝。 结果胤俄转身找到正名为撸猫,实则整合情报的琪琪格:“当着爷的面都这样,私下里这老婆子不会倚老卖老欺负与你吧?” 呃。 这怎么说呢? 得说对方最初的时候大概确实有类似想法,但见证过自己的武力后,所有僭越念头都跟春日里的雪一样,很快就化了。 春风一吹,连点痕迹都不留。 咚。 胤俄屈指,一个暴栗子敲在她头上:“你呀,就是心思光明,所以想的也少了些。有些人啊,明面不敢与你如何,私下里小心思多着呢。” “也就是那牛非天花,也就是你男人意志坚定。不然真叫你过了病气,又没有爷陪在身边,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还不往死里欺负你?” “不至于吧?我可是皇子福晋!” “呵呵。” 胤俄冷笑:“想当年爷还是皇子呢,不照样被那起子刁奴克扣?行了,不用你管了,爷知道自己没冤枉那老刁奴就成。” 然后? 当年温僖贵妃从钮祜禄府带入宫中,又亲自选拔留给儿子,一度俨然十阿哥院子里一把手的那拉嬷嬷就被以荣养之名送回了钮祜禄家。 整个庄子上的大小奴才们都被集合起来,十阿哥亲自敲打了一遍。 十阿哥府听福晋的,福晋是内当家。 家宅琐事上,福晋决定高于爷决定,任何不尊敬甚至藐视福晋的行为都是对他这个十爷的大不敬。 “福晋仁善,不忍为难下人,尤对女子宽容。但爷却不是个好性儿的,那起子阳奉阴违的小人除非一辈子藏好自己小尾巴,别让爷发现了。” “否则但让福晋受了什么委屈,爷活剐了你们!” 吓得所有人哆哆嗦嗦跪下:“奴才不敢。” 哼。 胤俄腰间宝刀出鞘,笔直插入青砖地面:“你们最好不敢,否则此砖就是你们的下扬。” 手起,刀回,砖碎。 画面感极强。 吓得远远观察中的鼠鼠脖子一凉,咻地钻回临时洞穴。 过后还对它家猫老弟千叮咛万嘱咐:[吱吱吱,猫老弟,你听鼠哥的,别要那个没有用的强。吱吱,那男的只在琪琪格面前柔弱不能自理,离了琪琪格,那就是大清龙子。] [连人都敢杀,更何况你一只喵?] 有被鄙视到的斯琴巴特尔大气:[喵怎么了?喵再不济,也是他送琪琪格的第一个礼物,琪琪格珍视着呢,他还敢动喵?] 巴达尔胡:…… 得,猫仗人势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鼠看破不说破,当不知道你嘴上硬气,实际上恨不得整个喵缩都进柜子里呗。 就像某人一样,嘴上说着相信琪琪格判断,大清根治天花有望。 实际上恨不得寸步不离守在琪琪格身边,各种安全防范。 不得到牛痘切实有效的结果前,根本不敢让琪琪格接触一点儿。就连斯琴巴特尔一只猫,都逃不开每天被洗洗洗,各种草药熏熏熏。 生怕任何人或者物将任何隐患带到琪琪格面前。 71.牛痘成,这软饭还真让你吃上了喵 胤俄坚持要让被感染牛痘的死囚痊愈,再让他们跟天花病人用过的衣物、脱落的痘痂,甚至天花病人一起接触。 必须等确定十成十安全无虞,才准相关经验已经很丰富的太医帮琪琪格种牛痘。 而这时,他都已经在庄子上陪琪琪格快两个月了。 彼时,太子胤礽都已经病愈回京。 诸皇子轮流上门探望,独缺了胤俄这个十阿哥夫妻。 太子问起,九阿哥能怎么说? 只能努力帮倒霉弟弟打补丁:“哈哈,太子爷见谅。十弟夫妻发现了一种跟天花高度相似的牛痘,据说这东西比人痘还安全有效,能更好地防治天花。” “虽可能性不大,但万一成真,也是全天下百姓的福音不是?为了大清人口发展,为了天下百姓再不受天花之苦。十弟夫妻身先士卒,已经在庄子上守了近两个月了。” “为防实验不成,倒把牛痘传开。他那小庄子上里不出外不进的,连弟弟都靠不得边儿。不过即便如此,十弟也没忘记太子您。早早托了弟弟给您带礼,贺您康复之喜呢。” 是极,是极。 五福晋和七阿哥都附和,四爷也道十弟确实兢兢业业。 太子还能说什么? 只能随大溜夸了几句,并热切期望十弟能一举成功。 就他? 八福晋冷哼,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一对蛮横不知礼的纨绔而已,还什么克制天花的良方呢,她看借故往庄子上躲懒还差不多。 也就是老九两口子受了那蒙古女人的恩,才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着。 连她放个屁都是香的。 早知如此,当初九阿哥府奴才上门求救的时候,她…… 唉! 可恨。 毓庆宫这边议论纷纷,胤俄夫妻简直当之无愧的话题焦点。 而庄子上,胤俄眼睛瞪得铜铃大:“啥啥啥,你说啥?再给爷说一遍!” [喵~你就是把老头晃死,让他重复一百遍,答案也只有一个──这事儿成了喵。在防治天花这方面,牛痘就是更安全有效又低毒,副作用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是攻克天花的不二解药。] [喵养的人发现的!喵,你这个讨厌的男人,这一口软饭是让你吃到了喵~] 琪琪格:…… 真·再一次见证喵喵记仇系列。 同情胤俄 ,算了吧,被他拎着的老太医确实更值得同情。 棋棋格笑,赶紧上前阻止他的鲁莽行为:“爷,妾身知道你激动,但你先别那么激动,让老太医把话说完。” 哦哦哦。 胤俄条件反射式的撒手,还顺手帮老太医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 吓得老人家战战兢兢:“回,回十爷的话,经过微臣们日以继夜的研究,经过多轮试验,现在已经确定感染过牛痘的死囚不会再感染天花。” “牛痘对于防治天花十分有效,我大清日后,再不虞天花之患!” 真的吗? 胤俄反复确定了好几次,才嗷地一声把琪琪格抱在怀里,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琪琪格,琪琪格你听到了吗?牛痘真的优于人痘,真的能治天花,你立大功了,哈哈哈~” “汗阿玛怎么就那么慧眼独具?给爷指了你这么个好福晋啊!” 琪琪格刚要谦虚几句,不想这人又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点出现,怎么就不早点出现啊?” “若当年有这个,小妹妹也许就不会死。她不夭折,额娘也不会哀思太过毁了身子,早早撒手人寰,独留爷自己在这世上苦撑……” 好家伙,这哭的那叫一个惨。 跟依萍往陆家大院要钱那天的雨一样,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砸下来。 颗颗都带着满满的遗憾与伤怀。 让琪琪格硬是努力了半晌,也没成功在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反而极不像她似的,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背:“爷别哭,还有妾身呢。” 嗯嗯嗯。 胤俄重重点头:“对,爷还有你!你这么身强体壮,功夫又好,爷不纳妾不睡丫鬟惹你生气,你肯定能陪爷到七老八十,甚至把爷送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琪琪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赶紧的,收收泪,办点正事儿吧!” 此时此刻,在胤俄心里,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家福晋种上牛痘更正的事儿了。 免得他真忙起来,却要留琪琪格自己在庄子上受苦,甚至过年。 于是,他做主,硬是把这消息往后又拖了旬日。 等琪琪格好透了,没有任何妨碍了,才收拾收拾回京,顺便一封折子派人送进宫算是给他皇帝老子报喜。 而那一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皇上都封玺了。 原本还拭目以待,等十阿哥创造奇迹的所有人都偃旗息鼓,彻底失了望。 连康熙都摇头,觉得自己上了臭小子的恶当。 结果好消息传来,刚主持完祭灶,难得浮生半日闲与宜妃闲话的康熙失手打翻了茶盏,温热茶汤湿了一龙袍。 他都半点没顾上:“什么?梁九功,你给朕再说一遍!”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十阿哥果真带人琢磨出了更安全有效对抗天花的牛痘法,我大清彻底远离天花之害有望矣。” “哎哟!” 宜妃抚掌:“这可真真是个顶顶好的好消息啊!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十此番功劳卓著,竟助皇上立下这足以彪炳史册之功,皇上可要好生奖赏他们夫妻。” “也跟那个什么千金市马骨似的,让天下有才有识之人都瞧瞧。你啊,爱才着呢,不拘一格用人才。只要是真有真材实料的,到了您这儿,就不会被怠慢半点。” 当然,别人如何,宜妃一个后宫妃子是不管的。 但琪琪格不一样。 那丫头救了老九媳妇跟她的嫡孙孙,让老五家的支棱起来。 只这么两桩,宜妃就永远念她的好儿。 而且…… 老十那孩子厚道,写折子的时候还不忘托他九哥代为转交,想方设法的帮衬他九哥一把。如今牛痘大成,相关人等定然都少不了好处。 唔。 理论上确实是的,但…… 72.什么是开荤啊喵~ 尤其这事儿跟胤俄发生关系的时候。 康熙在天花之下失了亲阿玛,许多子女,连他本人都被那恶疹所害,脸上留了不少麻子坑。 可以说对天花深恶痛绝。 骤然听说傻儿子误打误撞的,还真鼓捣出来了能更安全有效防治天花之法,他当然也激动非常,正准备对胤俄大赏特赏。 结果你说十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也种好了牛痘,跟十阿哥一道返京的? 确定这个消息之后,康熙真是…… 整个皇帝都不好了。 咬牙切齿一个劲儿骂混账,命人赶紧把十阿哥胤俄传进宫来,不得有片刻延误。 还想着留在府中好好跟福晋过个小年的胤俄嘟嘟囔囔:“早知道这样,就该明儿再让人往宫里捎信儿。” [喵喵喵,琪琪格,大事不好了喵~] 琪琪格刚要劝两句,结果就听着斯琴巴特尔在外面挠门:[哎哟哟,喜鹊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啊!你男人他阿玛本来可高兴,一听说他为了陪你种好痘再回来生生瞒了十天。] [让他原能在封印之前,当着满朝文武得瑟的大好事生生延迟了十天,可气坏了喵。] [喵喵喵,那老不讲理的不说自己儿子分不出轻重缓急,就赖你是个红颜祸水呢!说什么也就是你在这上面也算有功,否则说什么也要给你男人赏两个美人。让他好好开开荤,别一天天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喵。] 噼噼啪啦转述完,斯琴巴特尔还很真诚地问了句:[什么是开荤啊喵?你男人不是天天吃肉么!每顿都可荤可荤喵~] 琪琪格扶额,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不是! 虽然自打确定自己到了一夫一妻多妾合理合法的大清,成了倒霉催的皇子福晋那一天起,就已经放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现代法律约束都难的幼稚想法。 但他变心或者她移情都是道德没干过天性,毕竟连孔老夫子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康熙一个公爹家家的跟着塞人算是怎么回事? 算他老不羞吗? 哼! 十分不爽的琪琪格把猫放进来后就一指头戳在某人脑门上:“我都说了兹事体大,该先往宫里报备一下。结果你非是不听,非得等我种完痘了再一起汇报。” “回头汗阿玛要是不怨你不知道轻重缓急,非说我是个红颜祸水怎么办?” 啊? 啥啥啥? 胤俄一整个愣住,继而摆手:“你停停停,汗阿玛必然不是那样的昏君。你别门缝里看人,把汗阿玛给看扁了。” 会吗? 琪琪格可不觉得。 一则,她有鸟鸟和鼠鼠双重情报网,这信息搞不好都得比四爷那粘杆处都准确而全面。 二则么? 看过康熙王朝的谁不知道啊? 康熙晚年把儿子当政敌防,拉着老大打压老二,结果诸皇子一瞧诶哟:您那皇太子的位置没跟老二锁死啊? 然后明出头的明出头,暗搭手的暗搭手。 生把一代知名太子给拉下马后,他又后悔了。把可能掺和这事的老大、老八、老十三一顿打压。 最后满世界骂索额图,把擒鳌拜第一功臣捶死在大清第一罪人的位置上。 硬说人家带坏了他的宝贝太子。 老甩锅人了。 前科满满。 但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儿呢,琪琪格可不会那么低情商的数落人家老子的不是。 她只伸手戳了戳胤俄胸口,还在上面画了几个暧昧的符号。 小眼神跟钩子似的,差点把胤俄勾到抗旨:“嗐!没有就没有嘛,你看你急什么急?人家不也是害怕吗?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好夫婿,自然怕被棒打鸳鸯咯~” 话要这么说,胤俄可就精神了。 重重抱住她,狠狠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安心安心,美人在哪儿都稀缺,汗阿玛也不是见人就赏的。再说了,爷有你这珠玉在前,什么庸脂俗粉还配进咱们府里浪费爷的米粮啊?” “汗阿玛要是真说,我也让他找一个比你更美的来。嘿嘿,天下第一都在爷怀里了,他哪儿找去!” 胤俄满脸得意,仰面朝天进了宫。 只觉得自己这个贝勒算是稳了,结果…… 大过年的,没被折子开瓢,都只能说他这一年多被琪琪格给练的,功夫精进了太多。 胤俄捞起来一看,很好,龙飞凤舞的,是他的字迹。 那他就好奇了:“这好端端的,汗阿玛怎么发这么大火?牛痘安全高效,百试百灵,且最多不过低热几日,多长几个痘子而已,难道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康熙冷哼:“如此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既然发现确定,难道不是要即刻上报?偏你这混账被美色所迷,硬是拖延了整整十日,你说,你该当何罪?” 美色所迷? 嗯。 在长相韵致这方面,他家琪琪格绝对是诸皇子福晋中的翘楚。 就算以美貌冠绝宫中良嫔卫氏,在胤俄眼里也比他家福晋少了几分灵气与根骨。 但福晋美归美,却不能因此被汗阿玛嫌弃上。 否则这个头子一开,什么妾室、侧福晋的还会远吗? 他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床,可不能因为几个庸姿俗粉再被踹下来。 深谙琪琪格傲气与实力的胤俄十分警惕,立即扑通跪地喊起了撞天屈:“汗阿玛,儿子的汗阿玛欸,您这样可就伤死了儿子的心了~” “为了验证牛痘效果,做到万无一失,儿子连自己亲福晋都豁出去了,您……” “您居然还……” “儿子心里苦啊!” “我那高祖与高外祖为一身的太祖爷,我那因为天花而丧了命的汗玛法,我那苦命的姨跟额娘啊,你们倒是睁睁眼看看可怜的小十啊!他简直六月飞霜,腊月暴雪又被冰水浇啊……” 如乡野泼妇一般的伏地大哭,边哭还边…… 那嗓门之大,哭声之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康熙晏驾了呢。 再没想到他还有这招儿的康熙额角青筋暴跳,脑瓜子嗡嗡的:“你,你赶紧给朕起来!好歹也是个皇子呢,怎能作此无赖态,还真当自己是地痞无赖不成?” 73.滑跪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呵! 早在胤俄决定撒泼的时候,就已经把要脸这回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谁让皇父不做人? 他跟福晋辛辛苦苦两个来月啊! 为了证明牛痘可用,为了给抗天花阵线上多加一员猛将,那叫一个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出了成果,当皇父的不说重重有赏,还挑剔起儿媳妇了? 简直岂有此理! 胤俄心里发着狠,面上哭嚎得更大声了:“汗阿玛也忒严苛了些,儿子心里苦,还不许儿子哭一哭么?” “太祖爷,先帝爷,姨母跟额娘欸!你们怎么就不把小十带走,独留小十在这人世受熬煎?” 康熙脸色铁青,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又怕踹不死,让这混账抓到短处,真往太庙、奉先殿地一路哭,丢尽了皇家脸面。 更法喀那个混的,带着钮祜禄家一起哭。 阿巴亥部亲王给他上折子。 是以他再怎么气,也得咬牙:“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都娶了福晋的大汉了也不怕你福晋笑话你?” “琪琪格才不会呢,她只会心疼儿子,即便她更值得心疼。” “哦,这话从何说起?” 好么,就这一句,就让胤俄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从他福晋聪明,不过是听游方大夫提过几嘴,就记住并认出了牛痘说起。再到她如何胆大心细,为研究出抗天花良方不惜以身犯险…… “这也就是儿子死皮赖脸跟着,才勉强加入,有幸看到了神迹降临。有了这牛痘,大清再无天花之患啊,汗阿玛!您不说大加赏赐,甚至原地封王也就算了,竟还……” 他大眼控诉,一脸的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康熙一噎,理不直气却壮:“这能怪朕么!还不是你小子惜字如金,不肯多多汇报,这才产生了如此误会?” 凌空飞锅,胤俄都被气乐了。 索性将耍赖进行到底:“儿子不管,横竖您这误会太深太伤人,传扬出去,儿子和您儿媳妇的名声怕都要扫地,您必须给儿子个交代。” 勇敢十阿哥,没有功劳还要讨些好处呢。 如今这么切切实实的功劳在,皇父没有丁点儿表示还了得? 康熙真的很有心想要问问:你们两口子的名声搁哪儿呢,朕怎么没看见? 但想想这糟心儿子刚刚那一通撒泼打滚,康熙到了嘴巴的疑问到底又被他生生给咽了回去。 不过质问可免,这奖赏么,也不可能立马就到。 康熙的说法是需要更多的数据来证明牛痘切实有效,真真正正能更好应对天花恶疫。 实际上么? 就是不肯让臭小子那么轻易如愿。 同时,他还不忘提醒胤俄低调些。别跟八辈子没娶过福晋似的,平白让人笑话。 什么爱新觉罗家这一代情种? 忒地难听。 不给奖赏还说教? 这十阿哥能干么,他当即眼睛瞪得铜铃大:“汗阿玛,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琪琪格可是您千挑万选,给儿子选的福晋。若不好好对她,影响满蒙联姻国策还是一方面,这……” “这不是抗旨不尊吗?” “儿子可不能跟五哥学,让天下百姓疑心您乱点鸳鸯谱,专指怨偶。” 嘶~ 匆匆被传来,好巧不巧听到这么一句的五阿哥倒抽了口冷气。 赶紧噗通一声跪地:“汗阿玛您别听老十胡说,儿子未曾抗旨不尊。府中中馈悉数掌握在福晋他他拉氏手里,她说话,府中上下莫敢不从。” 滑跪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喜鹊往十阿哥府给琪琪格报信的时候,还忍不住惊叹呢:[喳喳喳,人果然有两副面孔~] [那个五阿哥可想翻身做主,重新对福晋颐指气使了。可惜他只要有一点不规矩,他福晋就要去告康熙、告太后甚至去跪太庙。] [宁可光棍死,也不憋屈活喳喳喳。吓得他不敢反抗,只能背后嘟囔。现在被揭了遮羞布,他倒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证据了?喳喳喳,他果然很渣。] 这一点,琪琪格在九阿哥家嫡子洗三宴上就知道啦。 但某人为了维护他,不惜在御前撒泼打滚,倒是琪琪格怎么也没想到的。 而且…… 康熙竟然吃这一套? 好意外。 更意外的是,某人付出极多,回来之后却没跟她抱怨一字半句。 倒是笑嘻嘻的抱着她:“汗阿玛对这个牛痘特别重视,连说若果有奇效,必少不了咱们夫妻的好处。爷的好福晋啊,这回爷可是跟你沾了大光。” “之前在乾清宫,你都不知道,那些兄弟们看爷的目光有多热切!” 最热切的是五阿哥吧? 大概都恨不得要把你给生生活烤了! 琪琪格笑,到底是没拆穿他。 还伸手轻点了点他额头:“一家子夫妻,说什么沾光不沾光的?要不是你惦着我,生怕我被传染了天花,火急火燎拉着我往庄子上避痘,我也遇不到牛,没有这番机缘啊!” “要这么算的话,你岂不是要感谢自己的爱妻之心?” 哈哈哈。 胤俄大乐:“要感谢,要感谢,还要更再接再厉。不过说来说去,还得是你博学。若不是你认出那牛痘,知道其奇效,我就是入了宝山也得空手归。” 所以这个奖赏必须得要,狠狠的要! 要到汗阿玛心疼又肉疼,才能让他老人家牢牢记住:他家福晋虽然美丽,但绝不是什么红颜祸水。我们既美且慧,利国利民着呢。 娶到她,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整个大清的福气。 也好让他老人家惜福,别哪下子脑袋不清明,真给他赐个什么庸脂俗粉来! 胤俄眼珠子一转,已经在默默盘算他家汗阿玛的私库了。 可惜还没等他根据库存再详细了解一下自家好福晋的爱好呢,四爷、五爷、七爷、八爷、他家好九哥跟十三弟在他们十阿哥府门口相聚了。 只是同样的求见,目的不同,阵营也不大一样。 九阿哥格外关切,他的同母亲哥五爷却满脸怒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过年要来找府上男主人干架呢。 74.你到底是谁的弟弟? 刚一进门,五贝勒就死死盯着胤俄 :“今儿兄弟们都在呢,胤俄你倒是说说看,爷到底哪得罪了你们夫妻,让你们夫妻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脸,真以为爷是什么好性了?” 嘿! 这话说的,让胤俄原有的三分歉意瞬间清空。 整个人理不直气都壮:“五哥多虑了,了解咱们夫妻的都知道,弟弟跟你弟妹啊一根肠子通到底,最是耿直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哪有什么故意为难?” “你……” “五哥若是不服,咱们叫上五嫂子一起往御前对峙。看看弟弟和你弟妹哪说错了,让汗阿玛他老人家帮着裁判裁判,看看咱们夫妻是不是你所谓的蹬鼻子上脸。” 刚在御前差点吃了小亏,脚都吓软,险险过了那关,因而气不过找上门来的五阿哥语塞,拎拳头就要冲上来。 真·道理讲不过上物理。 可小两个月没见好弟弟,好不容易再度重逢,九阿哥能让自家亲哥破坏气氛吗? 肯定不能啊。 他直接上手把人钳制住:“行了行了,满京城谁不知道五嫂子委屈?只不过畏于你的皇子身份,无人愿意讨那个没趣而已。” “十弟又没说假话,错不过他性子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而已。你做都做了,也不怕谁说吧?” “你!”五阿哥咬牙:“你到底是谁的弟弟?” “你弟,但也是他哥。汗阿玛总强调兄友弟恭,你就当遵旨了还不行么!” 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身上,五阿哥都恨不得要一挑二,好好教训教训自家亲弟跟狗老十。 让他们一个个卖亲哥卖得利索。 可惜还没等他放两句狠话呢,琪琪格就先施施然行礼:“家夫鲁直,让五哥受委屈了。如果您实在不忿,妾身与您走几招?” “届时不管输赢,您这口气儿都能顺了。” 五阿哥:…… 他是疯了,才会在跟弟媳妇动手。 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没脸见人。 且…… 根据四哥跟十三弟回来后,对于这位卓越射术的描绘,他能打赢的概率不足一成。 丢不起这个人的他转身拂袖,翻身上马往翊坤宫。 说什么都要告老九那个吃里扒外的一状。 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被宜妃娘娘好生耳提面命了一顿。 怒气值简直爆满。 但比起他这点小情绪来,所有人更关心的都是牛痘。 九阿哥哥俩好地拍了拍他肩:“好样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这个好宝贝在,你小子也算熬出头了。” 嗐! 胤俄笑嘻嘻摆手:“哪有哪有,弟弟几斤几两九哥还不知道吗?当初在无逸斋念书,弟弟唯一能稳稳超过的也就是五哥了。” 全无逸斋文课倒数第二的实力就是没有实力。 全靠他家琪琪格胆大心细。 已经n次被夸的琪琪格笑:“爷这就妄自菲薄了,妾身一介女流可做不到让太医院和刑部囚犯们通力配合。关键时候,还得是您当机立断,还得是九哥及时伸出援手。” 啊对对对。 胤俄原地化身点头机:“福晋说的对,九哥确实功不可没。若没有九哥鼎力帮助,那折子到不了汗阿玛御案上。” “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太医院经验丰富的老太医,更没有刑部大牢的囚犯。牛痘这等好物,还不知道多久才会被发现呢。回头再往御前撒……咳咳,哦不请功,可不能少了九哥这一份。” 九阿哥是来看弟弟的,又不是来抢功劳的。 自然不应。 但十阿哥表示:“这本就是九哥该得的。再说了,咱们哥俩好到能同穿一条亵裤,何况这一点小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啊!除了琪琪格,弟弟什么都能跟分享,就好像你恨不得把府中都搬到我府中一样。” 九阿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说的什么浑话?” 只是那眼角眉梢之间啊,满满都是喜气。 什么奖赏都在其次,主要是弟弟心里有他,什么好事都想着他! 哥俩勾肩搭背,好得再插不进去任何一个般。 看得琪琪格都有点牙酸,并下意识去看八阿哥表情。 嗯。 那位爷的笑容依旧温暖如玉,似是非常欣赏这兄友弟恭扬景一样。 但发生了这么多事,真能对他毫无影响? 琪琪格不信。 就算是…… 就算他们哥仨真情比金坚,外力难以撼动,她也得努力试试。 只要锄头舞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更何况她不但有锄头,还有枕边风绝技呢! 琪琪格在这默默筹划,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则细问牛痘事。 从发现到相关研究,再到具体效果,还仔仔细细问琪琪格种牛痘后的感受。 俨然一个专项采访。 琪琪格严重怀疑,若不是某人严防死守,他们会不会提议让她撩起袖子来,瞧瞧胳膊上种牛痘的痕迹。 意外的认真与负责。 十三阿哥笑着帮忙解惑:“十嫂,汗阿玛特别重视这个牛痘。已经决定做好最后的核查后,就向全大清广泛推广。且为了达到最好推广效果,拟从几个成年皇子中择人全权负责。” “弟弟与四哥都有志于此事,所以……” 啊? 琪琪格愣:这个…… 鸟鸟没说啊! 而且,四与十三不是千古君臣与兄弟榜样吗? 某阵子流行盘点文,千古之名兄弟与君臣两个榜单里,除非不带满清玩儿的,否则他们哥俩必赫然在列。 怎么这还抢起差事来了? 琪琪格不解,但大为震撼。 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琪琪格到底还是忍不住捅了捅某人胳膊,问出了心中疑惑。 胤俄对此表示鄙夷:“要说感情好,谁能好过爷和九哥?咱们哥俩才是有课一起逃,有罚一起挨的好兄弟。就算九哥同母哥跟同母弟,在爷面前也得后退一射之地。咱们……” 琪琪格伸手捂他嘴,打断他施法:“行行行,知道你们哥俩好了,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四哥和十三弟。” 结果手心被舔了一下,某人的大脸还又凑到她嘴边:“这是另外的价钱,福晋想听么?” 75.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胤俄特别配合地哎哟哎哟:“福晋高抬贵手,小的再也不敢了。” 然后? 她稍一疏忽,就攻守易形。 一整晚都在反思,想着日后得提高警惕,免得被歹人以退为进。 她都累得浑身酸软了,某人还跟餍足的猫儿一样。 一整个的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就很不科学,让福晋恼火。 更离谱的是:不仅四跟十三明着对推广牛痘事积极踊跃,暗地里太子跟大千岁也在较劲? 连八阿哥都表示愿意在这上头出一份力。 呵。 连巴达尔胡一只鼠都忍不住吱吱吱:[这就是你们人说的,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么?] [喵喵喵,喵觉得鼠大哥说着了!发现牛痘之前,这些人避天花如蛇蝎;发现牛痘之后,这些人一个个又能迎难而上了,不是想摘桃子还是想干什喵?] [喳喳喳,不要脸!人,你要怎么做?有鸟能帮忙的地方,人你尽管说。] 什么? 猫猫鼠鼠迅速统一战线,各种表忠心。 它们可都是被琪琪格起了名字的喵/鼠鼠,绝不能让外来鸟专美于前。 于是,猫猫鼠鼠和鸟鸟把琪琪格围起来,非让她赶紧拿出来个章程,不能好端端被人占了便宜。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鼠鼠跟鸟鸟大军出动,让有些人遭点报应。 好让他们明白不是自家果子不能摘的道理。 或者…… [还可以干的再大一点,尝试从根源解决问题吱吱。比如辛苦一下琪琪格,教鸟鸟们几个字,让它们也给康熙来个屎到淋头。糊他那乾清门前一片,鸟粪摆成昏君,赏罚不明几个字吱!] 这是让鸟努力么? 是让鸟去死! 经过许多日子被通缉的苦,喜鹊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但天生它大喜鹊,认吃、认喝不能认怂。 喜鹊不敢,但喜鹊不说:[喳喳,主意还挺好的。可琪琪格不是说过吗?那个八福晋,已经怀疑她能指挥鸟啦!] [喳喳喳,再来一回,人男人的老子不认自己被天罚了,倒赖人两口子使小动作怎办?喳,要不巴达尔胡你发动你家鼠鼠大军,把乾清宫大殿咬上这么几个字?] 吱? 且不说乾清宫那大柱子都是用金丝楠木做的,天然带着一种鼠不喜欢的气味,还木质紧密,极为难咬。 就算成功了,不也得掀起一扬轰轰烈烈的灭鼠运动? 皇帝一声令下,鼠跟鼠的九族都得嘎。 那如果可以,猫猫是赞同的。 就怕琪琪格舍不得自己的两套情报网。 琪琪格当然舍不得啊,她玉手一挥:“停停停,别说事情没严峻到那个程度,就算到了,咱也不至于冒着失去诸多伙伴的巨大风险。” [吱吱吱,你有办法?] [喵,说来听听。] [喳喳,人,最聪明的人,你就说说吧,别打哑谜。] 多简单呢? 琪琪格笑:“今上都讲究个以孝治国,那我这当女儿的,知道有牛痘这等好物。想求他一个恩典,给我阿布额吉跟兄长弟弟们都种上,让他们能免天花之厄。明年年班时也不必再有此顾虑,能来京聆听圣训,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蒙古一部知,部部知。 她还就不信了,康熙那么要脸个皇帝,还好意思霸了儿媳妇的功劳不成?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边琪琪格刚托胤俄转达了自己的意愿,那边十阿哥夫妻受帝王之命亲临庄子、亲自实验种痘,终于得了比人痘更安全、更有效的牛痘之法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让京中官员百姓皆震撼:十阿哥?那不是皇家第一草包吗? 咋还…… 能做出这成绩都是草包,皇家果然水深。 三人成虎。 这流言越传越广的同时,还隐隐有那么一点帝王偏心,为了凸显太子不惜下手打压其余皇子的调调。 十阿哥首当其冲。 谁让他祖父的祖父是太祖,外祖的外祖也是太祖,血脉纯净这方面天下第一呢? 还背靠钮祜禄氏跟整个阿巴亥部。 连胤礽这个太子在他面前,也只有正统二字能聊以自慰了。 刚一听到这流言,琪琪格心里就咯噔一下:喵了个咪的,到底是谁在搞事? 这个问题,康熙也很想知道。 暗卫一出手,不怎么费力就查到了九阿哥胤禟身上。 气得康熙都不管什么过年不过年了,就把他拎到乾清宫好一阵痛骂。 什么痴肥愚蠢,胆大包天的。枉自身为天潢贵胄,却只会使一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等等。 那感觉不像是在骂儿子,好像在骂什么阶级敌人。 毒嘴老康,不负其名。 当然痛骂之外,他询问不休的还是胤禟到底临时起意,还是受了胤俄什么指使。 一句话就让本来躺平任骂的九阿哥失去理智:“事情都是儿子一人所为,汗阿玛莫攀扯无辜。十弟和十弟妹高风亮节,根本不在乎些许身外之物,是儿子看不过眼。” “凭什么他们夫妻俩辛辛苦苦做好的饼子,自己还没舍得尝尝一口呢,就围上那么多臭不要脸的想过来抢果子?” 话不再多,几句就行。 后面康熙怎么暴跳如雷,鸟都没心思听了。 只努力煽动翅膀,火速往十阿哥府,第一时间把这真知灼见说给琪琪格听:[喳喳喳,朝廷里那些文武官员都说他与民逐利,不是个好的。] [喳,可鸟听着,这几句话说的可顺鸟耳了喳喳喳。] [喵~很难不认同。] [吱吱吱,要按这么说,他确实是个好的。] 猫猫鼠鼠和鸟鸟都感动至斯,更何况是十阿哥呢? 他哇地一声哭出来,膝行着抱住康熙大腿:“汗阿玛,汗阿玛儿子从未想过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也不要那个。只希望您看着九哥也是疼儿子这个弟弟,唯恐儿子这个弟弟受委屈的份上,大过年的别追究他呗!” “要是实在想罚,您就罚儿子呢?儿子皮糙肉厚不怕打,九哥不行啊,他身子弱。小时候就三天一病,五天一病的,差点夭折了去……” 76.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吧 主打一个相互掩护。 哥俩倒是兄友弟恭,倒衬得康熙是什么连儿子都容不下的刻薄君王一样。气得他一人一脚踹过去:“一个两个的,简直蠢笨如猪。现在弄成这样,你们倒是如何收扬?” 自己干过的事,九阿哥自是供认不讳。 可没干过的事儿,他也断断不会替旁人承担半点。 他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想给蠢弟弟吹一波民间声望,趁着这个功劳帮他争一个爵位而已。 别自家弟弟跟弟妹冒了好大风险,辛辛苦苦忙活了小两个月,什么都没得到,那些臭不要脸摘桃子的倒吃到沟满壕平。 但他可没有影射他人之意,更不会头铁到攀咬太子。 对此,九阿哥特别光棍:“儿子今年刚得了个嫡子,好好努力争取早日封爵也给儿子留点家底都还来不及呢,怎会疯了一样触您的逆鳞?” 没有就是没有,您今儿就是把儿子打死在乾清宫也没有! 暗卫细一查:嘿,还真没有。 九阿哥最初的安排正如他自己所言,后来就是大千岁推波助澜了,最后的最后,太子本人甚至还跟着添了一把火。 大千岁想就趁机败坏太子名誉,太子…… 大概是想以退为进? 想着借机把事情闹大,让皇上惩戒大阿哥,以此来遏制那位最近愈发嚣张的气焰? 毕竟他那手笔七拐八绕,还挺隐秘的。 饶是暗卫都为了挺大心思才查到。 这结果离谱的,气得康熙差点没噶在四十一年年底,彻底无缘康熙四十二年。 但事情已经弄成这样,老九不能不罚,老十也不能不赏。 于是,腊月二十八这日,圣旨进了十阿哥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大清自立国以来,颇受天花恶疫侵扰。小小痘疹,害民无算……” “兹尔皇十子胤俄与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不畏艰险,亲身试验,终得牛痘良方以遏制天花恶疹。时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今封尔皇十子胤俄为多罗敦郡王,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为多罗敦郡王福晋,钦此。” 琪琪格跪在胤俄身边恭谨行礼:“儿臣/臣妾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圣旨在手,一切尘埃落定。 十阿哥府就此鸟枪换炮,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为多罗敦郡王府。 胤俄将成为大千岁之后,第二个郡王。 前面还有三阿哥那个多罗诚郡王? 嗐! 胤俄表示被革掉的不算,他那个郡王头衔不是被付理发费了吗? 他,十阿哥胤俄现在才是大清第二个郡王。 不含同情分,切切实实靠福晋功劳带飞,纵观上下几千年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可惜了。”胤俄骄傲之余还忍不住摇头叹息:“可惜九哥临时小动作,我撒泼打滚许久,汗阿玛也只同意不另行处罚他,根本不肯给任何爵位,连个固山贝子都不肯。” 简直小气。 已经从属鼠鼠鸟鸟情报网知道事情全貌的琪琪格:…… 都这样了还想要赏,你咋不上天呢? 你能得这么个多罗敦郡王,那都是事情闹太大,你汗阿玛只能捏着鼻子硬封啊哥们儿。 但御前那一幕,人家兄弟正手足情深呢。 琪琪格也不做那个破坏人家兄弟情的恶人,反而认同点头:“确实,九哥可惜了。要不是他不辞劳苦地往京中帮忙递折子,又屡屡公开维护你,事情应该就没有这么顺利。” “他疼你护你,你也得投桃报李。至少督促他,离八哥远一点。” 啊? 胤俄愣:“那个,我不是维护八哥,是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有疑问? 有疑问好啊。 琪琪格美眸微闪:“这怎么就没关系?拿这个事来说,起头的虽然是九哥,但推波助澜往里夹带私货的是不是大哥?八哥是不是天然的大千岁党?” 胤俄点头,琪琪格笑:“那么问题来了,大哥要拿九哥做筏子的时候,八哥知不知道呢?” “两种猜想,一,他知道,但不以九哥的感受为顾虑,也不在乎他会受到什么惩罚,不可交。” “二,他不知道,那事情就更严重了啊!” 琪琪格一脸严肃,胤俄心下都跟着一突:“怎,怎么就严重了?” “你想啊!这种事情大哥都不跟他说,是不是说明在所谓的大千岁党里,八哥也是个边缘人物?” “就算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大哥打败那位成了新的太子甚至天子,论功行赏的时候八哥也不是第一梯队。” “跟班都捞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跟班的跟班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间攘攘,皆为利往。 都没有利了,一个宠妃之子干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鞍前马后的跟着一个希望渺茫的普通皇子啊? 琪琪格不理解,也很不明白。 胤俄却觉得她分析的虽然有道,但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了。 这几年虽然汗阿玛比较喜欢大哥,甚至隐隐有点提拔大哥压制太子的意思。 但磨刀嘛,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呃。 说起来康熙确实偏心,一样的推波助澜,大阿哥就被拎出去大骂特骂。 太子则虽私下里也被劈头盖脸,明面上却没露出一丝来。 心也是偏到了胳肢窝。 活该他被太子气得手动给乾清宫换瓷器。 哼! 琪琪格气,但也知道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要一步步来,免得激起某人的逆反心理。 于是果断转移话题:“行行行,这方面我是没你看得透彻。只是觉得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郭络罗氏那样儿,八哥怕也差不多,只是更擅长伪装而已。” “你说不是,那咱不说。先商量商量,这升郡王了要不要摆酒,怎么摆?” 胤俄:…… 思绪已经飘远,耳边只回荡着那句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他甚至过后还拿这个话劝了九阿哥两句。 九阿哥抱着孩子的手都一顿:“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也太糙了吧?” 77.儿子先干了,汗阿玛您随意 胤俄摆手:“这个你别管,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以往弟弟还当八哥什么都好,就是运道不佳,娶了那么个婆娘。现在一想,不是一家人不进家门啊!” “八嫂那样,八哥到底是约束不了,还是无心约束?” “真相到底如何,咱们这些局外人不得而知。但这几年下来八嫂子善妒之名传朝野,安郡王府那边对八哥多有歉意,汗阿玛也对他颇多怜惜……” 账怕细算。 这么一细扒下来,胤俄先倒抽了口冷气。 越发觉得自家琪琪格是个好的。 顶顶旺夫。 不但避个痘的功夫,就能带他飞升郡王。 还火眼金睛,早早看清楚了八哥儒雅面具背后的精明算计,连带着九哥都能跟着一起避坑。 嘿嘿。 汗阿玛真是,给他指了个最最好的福晋。 九阿哥这正琢磨呢,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倒霉弟弟笑得那不值钱的样子。 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一个暴栗子敲在他头上:“行了行了,知道你小子走狗屎运摊上个好福晋。但你也注意点,别嘚瑟太过,让弟妹太过惹眼。” “仔细汗阿玛真听信谣言,为了治治你这情种,再给你赐下两个美人去。” 提起这茬来,胤俄就气不打一处来:“实在不行他就赐啊!赏两个爷骂一对儿,赐四个爷踹两双,真当什么下贱坯子都配怀爷的种呢?” “横竖他是帝王,他有赏人的权力,咱反抗不了。夜里要往谁那去,就是爷自己的主意了。” “就不信汗阿玛日理万机那么忙,赏完美人还有心思关注爷到底睡不睡,睡几回。” 停停停。 九阿哥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自己滚刀肉,那弟妹呢?你就不替她想想,万一汗阿玛雷霆震怒……” 好吧。 他还真不怕。 十弟妹那是蒙古王女,身后站着整个阿巴亥部呢。汗阿玛再疯,也不至于因为自家儿子上来犟驴脾气,就要人家蒙古王女的命。 毕竟事关满蒙联姻。 虽说大清已经入关,再不像以前打天下时那般仰仗蒙古各部,甚至连皇位继承人都得带着点黄金家族血脉。 但北防沙俄,西北防着策妄阿拉布坦,还是少不了蒙古各部之功。 至少明面上,哪个做皇帝的也不会自毁长城。 可其中关窍,他们哥俩心知肚明。 自发帮琪琪格盯着某人的鸟鸟们不知道哇! 它们只会把听到的内容告诉喜鹊老大,再由喜鹊转述给琪琪格。 喜鹊也是懂挑重点的,单把那句实在不行他就赐挑出来:[喳喳喳,他简直大胆。好狗命碰上了人你,还不好好珍惜?] [吱吱,鼠不是帮琪琪格男人说话,但他真不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鸟鸟,你是不是没把话学全啊!] 为了自家好伙伴的性福,巴达尔胡还赶紧整合了一下鼠鼠情报网。 最后的结果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南辕北辙。 肇事鸟扇了扇翅膀:[喳喳喳,你们人类好复杂~一样的话,竟然还有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鸟以后不下结论了,就把鸟鸟们听到的内容都告诉人你。] [人,你不生气的吧?] [''喳喳喳,还是会喂鸟的吧?]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精心烘焙的坚果后,就很难再去捉虫子、捡草籽儿啊! 它这鸟眼里都有急切惶恐了,琪琪格还能说什么? 还舍得说什么呢? 伸手摸了摸它黑白配色的油润羽毛,在它喙上轻点了点:“会会会,虽然喜鹊你没一直跟在我身边,没像巴达尔胡跟斯琴巴特尔一样改名。但在我心里,你跟它们一样。” “也是我的好伙伴,好帮手。” “别说你不是故意弄错,就算你有心让我多防备点,也是为了我好。我感谢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迁怒你?” 不但继续喂鸟,还允许鸟点餐。 感谢鸟鸟跟鼠鼠、猫猫为她所做的一切。 因为有它们,琪琪格觉得宫斗技巧为零的自己才能全面掌握所有资料,在这个风谲云诡的皇家过得这么…… 不说游刃有余吧,至少也悠闲自在。 倒是猫猫鼠鼠跟鸟鸟觉得自己战斗力还是太差了,都建议琪琪格明年想法子随扈塞外,想法子哄个虎豹豺狼或者海东青来。 琪琪格:…… 建议挺好的,但是下次别建议了吧。 这些猛兽猛禽们,一点都不符合她想法子把胤俄从八爷党的小团体中拉出来,一起苟到雍正朝当富贵闲王的初衷。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处染缸之中,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啊? 尤其琪琪格夫妻俩还避痘避出个牛痘来,生生让胤俄从光头阿哥一跃成为郡王,生生压在了许多成婚兄长头上。 这谁能服气? 新年宫宴上,大千岁、三阿哥几个边给胤俄灌酒边以夸奖之名挤兑他。 说他运气好,跟着弟妹借了好大光,就差直说他是个软饭王了。 挑拨之欲简直不能更明显。 要是换了个自尊心脆弱的主儿,说不定就此跟福晋离心,佳偶变怨侣了。 但胤俄是那一般人么? 他不是啊! 那家伙哈哈大乐,直接起身向着御座方向遥敬:“提起这一茬来,弟弟最应该感谢应该是汗阿玛。” “儿子先干了,汗阿玛您随意。谢您日理万机之余,还千挑百选的,给儿子选了这么个貌美倾城,才华横竖都溢,文武双全,还特别旺夫旺家的好福晋。” 啊? 康熙愣住,诸皇子傻眼。 满殿鸦雀无声。 文武群臣那边则有许许多多人面上几无表情,肩膀却微微颤动。 一看就知道是在疯狂憋笑。 刚被八福晋阴阳怪气的琪琪格:好好好,不走寻常路是吧? 谁不会啊! 她巧笑倩兮地端了一碗醒酒汤递过去:“爷快醒醒酒,别醉言醉语了。否则今年丢的脸啊,够明年捡一年的。” “是是是,妾身知道您实话实说,发自肺腑。可国人以含蓄为美,事实咱们也得低调些,哪有您这样卖花花花香的呀?” 78.大清第一软饭王 两句话下来,该听到不该听到的人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就…… 怎么说呢? 感觉敦郡王跟敦煌王福晋是两朵奇葩开到一处去了,绝配,顶配,天仙配。 如出一辙的不要脸。 偏偏吧,这两人的话还没人敢反驳。 嗯。 连康熙都不敢。 首先他当公爹的,不好说儿媳短处,尤其这儿媳妇还立了盖世奇功。 再则么? 他总不能把一切摆在台面上,说老十血脉纯度太高,钮祜禄氏根深蒂固。给他选个蒙古福晋,从某种程度上断绝他的妄念,对所有人都好吧。 所以,即便他心里白眼翻上天,对这两口子嫌弃到无以复加。 面上也得夸:“难得啊,你这混小子还知道感谢朕这个皇父,不枉朕从千百佳丽中为你挑了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这么个佳妇。” 嘿嘿。 胤俄醉眼迷离笑:“对对对,大哥三哥跟五哥他们都特别羡慕儿子能借着福晋的光封郡王。可惜他们的福晋容貌平平,才华也平平。就算馋哭了,也吃不上儿子这口软饭!” 全方位攻击完,仇恨值拉满后,他咣当一下脑瓜磕桌上。 醉过去了。 欸,鼾声如雷。 可把被点名那几个皇子跟皇子福晋给气坏了,恨不得生撕了某个嘴贱的阿哥。 但罪魁祸首已经醉倒不知今夕何夕,他们又能怎么办? 只能一个个讪笑,说老十也太不胜酒力了些。 哥哥们不过祝贺他小小年纪后来居上,早早封了郡王而已。哪知道浅浅几杯,人就醉成这样了? 亏他才刚刚入朝,又在理藩院,一年也遇不到几件正经大差事,否则可怎么得了啊? 好家伙,琪琪格直接一个好家伙。 难怪说玩政治的心都脏呢! 这是趁胤俄醉,想法子破坏他在皇父与朝臣们心中印象,甚至尝试坏他前程呢。 好在胤俄清楚自己的定位,没打算干什么实事。 琪琪格也不想让他有那要命的上进心。 但他们夫妻俩不在乎,九阿哥受不住啊! 当扬为自家弟弟背书,说胤俄就是太实诚,才与他喝酒的兄长们皆醒他独醉。就这个踏踏实实的性子呀,干什么差事都错不了。 汗阿玛尽可以放心托付。 四爷点头:“正事上头,十弟表现还是很好的。若非他宁可错报,也绝不错过,如今大清也没有牛痘这等好物。” 他的小拥趸十三也立即附和:“对对对,四哥说的对。” 他跟四爷都表态了,八阿哥不说点什么可就不好看了。毕竟众人眼中,八九十感情一直很好。 福晋有孕,嫡子在望的七阿哥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庄亲王博果铎跟几个受益的老宗室见状更是锦上添花,把十阿哥从脑瓜顶夸到脚跟底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这货说了些什么惊世高论呢。 康熙都被这扬景弄得摇头失笑:或者,臭小子是对的。不管朕当初有没有细心为他挑选福晋,总归这软饭他是吃上了。 毕竟若没有当初阿巴亥博尔吉吉特氏那一番惊世之言,庄亲王和那几个老宗室家里也不会接连传喜讯。 一个个把老十家的视为送子娘娘,并为了这点香火情而维护老十。 没有她避痘,就没有牛痘。也是她请旨要为父兄种牛痘,才让他下定了决心封老十为郡王。 娶福晋后,老十确实受益良多。 有了如此认知之后,康熙连心中要给胤俄赐妾的念头都暂时压下了。 咳咳。 是他瞧着小夫妻你侬我侬的,不愿枉做恶人。 绝不是怕大过年的,胤俄那个混账又给他玩一哭二闹三上吊。 以至于朝野都议论纷纷:是不是三任皇后接连去世,宫中恶婆婆角色出缺,他一个当皇帝的敬能者多劳到把这也给包揽了。 绝不是! 某人执意装醉,怎么喊都不醒。 还偶尔呢喃两句三哥、五哥就是羡慕他,但又羡慕不来之类的。 主打一个有仇当扬就报。 倒是狠狠对了琪琪格的脾气,他闹着不让侍卫背,琪琪格都纵容他,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人从乾清宫宴一直抱到了隆宗门外自家马车上。 期间就算胤俄本人想下来,都被她给坚决压制了。 康熙早早就奉太后往宁寿宫,没见到这么能惊掉他眼珠子的一幕。 有幸看到的皇子们都傻了好么? 恨自己没有神魔志怪话本子里的留影石,无法记录这千年难见的奇景。 九阿哥夫妻则在疯狂替这俩找补,尽量把琪琪格的形象往温柔体贴上靠。强调她所思所想所为,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十弟。 就怕到了明年,那两口子便再没有一种叫做名声的东西了。 殊不知马车帘子一撂下,某醉汉就立即变身活虎:“哎呀呀,都是为夫不是,大过年的,可累坏了我的宝贝琪琪格了。” “那倒没有。”两辈子体力达人琪琪格表示:“比起累身,我还是更累心。” “从今往后,怕是走哪儿就要被妯娌们阴阳怪气到哪儿了。” 胤俄眨眼:“是有一点点小代价,可咱们收获更多不是?现在,你可是汗阿玛金口的佳妇。那几个讨人厌的则被爷亲口说成想吃软饭又吃不到的酸货。” “嘿嘿嘿,想必今日他们心里的憋屈啊,得比宫里放的爆竹劲儿还大。” 哼! 想挑拨咱夫妻关系? 一个个的先回去互看不顺眼吧。 想想那几个倒霉哥哥嫌弃嫂子,反被嫂子们嫌弃。大过年一个个被撵去睡书房的惨状,胤俄就忍不住笑。 马车才一进了敦郡王府,传说中烂醉如泥的敦郡王就脚步稳稳地抱着福晋下了车。 一路顺顺当当到正院,又是服侍更衣,又是伺候沐浴的。 说什么都要为福晋尽心尽力,得把福晋刚刚浪费的体力再给节省回来。 期间,他还彻底发现了节约二字的奥义。 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厨下多给自己烧一桶热水,就要跟自家福晋来个鸳鸯浴。 然后洗着洗着,天雷勾动地火。 寒冬腊月里,敦郡王府里就渐渐盈满春色。 79.太后如此,旁人敢不跟风么? 倒是琪琪格嗓子有点干,腰也酸酸的。 整个人都像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 可把九福晋给心疼的,连给了胤俄好几个大白眼:“都已经当了郡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那么远的路,难为琪琪格穿着花盆底子还要抱着你,瞧把人给累的。” 就是就是。 昨晚刚被奚落过的哥哥嫂子们忙起哄架秧子,问胤俄被小媳妇儿似的抱在怀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啧啧。 十弟在哥哥们印象里一直英武过人,从未想过你小子竟然有小鸟依人的一天。 胤俄眼珠子一瞪:“怎么就小鸟了?爷鸟大着……” 咳咳咳。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话后,他赶紧战术性咳嗽,目光也变得躲闪。 倒也不是嫌丢脸,主要怕被踹下床。 毕竟出门前才被警告过。 胤俄讪笑:“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哥哥们,好好的竟然跟弟弟玩车轮战。以至于弟弟不胜酒力,累坏了我们家琪琪格,亦连累弟弟大过年被九嫂扔眼刀子。” “这可不行!” “过了正月十五弟弟在府中摆酒,各位哥哥嫂子们一定得重礼前来,弥补一下弟弟的心灵创伤。” 被如斯要求的诸皇子:…… 你还有脸提这要求? 昨晚明明是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把咱们这些当哥嫂的贬损了个遍啊。 笑话他们福晋容貌平平,才华也平平。让他们就算想哭了,也吃不上这口软饭。 从宫宴上出去,都没等着到府呢,他们一个个的就被福晋的泪水或者唠叨包围了好么? 别人守岁,他们一个个的守着福晋劝她轻点哭,仔细明儿进宫拜年时眼眶红肿不好看。 结果…… 福晋哭得更狠了。 八福晋郭络罗氏还红着眼睛问八阿哥:“爷是不是也觉得妾身不如那蒙古女人?” 这问题问的,八爷差点没维持不住自己一贯的温文尔雅。 整个晃了一下子才摇头:“福晋说得这是什么胡话?她不过一个阿巴亥部的蒙古王女,你骨子里可流着部分爱新觉罗家的血呢。” “什么福运不福运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福晋你才是爷的贤内助呢。不仅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政事上帮爷出谋划策。” 好一阵甜言蜜语,才终于把人哄好。 现在想想,八阿哥都还难对罪魁祸首露出几分好脸色呢。 倒是九阿哥永远永远挺弟弟:“好好好,给你送礼,给你送大礼。谁让你小子运气好,跟弟妹俩误打误撞发现了牛痘呢?” “有了这个好宝贝,将来你侄子侄女们也不用再受人痘之苦啊!” 对对对。 九福晋忙附和:“养儿才知父母恩,亦知父母难。前头听说京中有痘疹,可把我给急的。就怕一时不慎,那可怕症候入了府。现在可好了,过两三个月也给小家伙种上牛痘,我啊,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理由强大的,众人都不好反驳。 只能忍着牙疼对胤俄跟琪琪格一顿夸,并表示必然重礼上门,贺十弟当上了这个多罗敦郡王。 又又小坑了哥哥们一回的胤俄可开心了。 至于牛痘的推广跟传播让谁去? 那十爷可不在乎。 他都已经得了郡王爵位,管剩下的苦差谁来干干什么? 横竖他又不想争那个位置,还是草包一点更汗阿玛跟太子放心啊! 抱定了这个想法之后,胤俄整个人都更肆意随性了。 给康熙这个汗阿玛拜了年后,夫妻俩就一道往宁寿宫给太后请安,陪太后唠家常。 要说吧,太后以往除了自己养大的五阿哥跟康熙指定的继承人太子胤礽之外,对哪个皇子都平平。就怕有什么明显偏爱处,惹康熙与太子不满,也让那个皇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希冀。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琪琪格嫁过来了。 别看她不是科尔沁来的,但也是博尔济吉特氏。 溯本追源的话,也能追到成吉思汗那里。 太后祖上是成吉思汗弟弟哈撒儿,而琪琪格祖上则是成吉思汗另一个弟弟别里古台。 算来都是同一个血脉,都是黄金家族后人。 再加上新婚夜之事,太后天然就对她存着几分怜惜。一来二去的,也处出几分真感情。 如今,误打误撞也好,博学多闻也罢。 总之琪琪格发现了天花的克星牛痘,给博尔济吉特氏争了脸。 太后可不就更引以为傲了? 听说他们夫妻过来,赶紧让人又上茶,又上点心的。 拉着琪琪格的手,一口一个好孩子。 宜妃佯装吃醋:“哎哟哟,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原本,臣妾还以为自己才是娘娘最喜欢的晚辈,如今看着,竟是自作多情了。” 太后笑着递给她一块奶饽饽:“喜欢,喜欢,怎么不喜欢?你们啊,都是哀家的好孩子。” “只是大清苦天花已久,老十跟琪琪格这个发现实在利国利民,也利于皇室子嗣绵延。咱旁的不说,有牛痘这好物,日后小皇子小皇孙们也就不用冒险去种人痘了啊!” 得。 老太后这么一上刚上线,在扬所有人都得欠小两口一声多谢。 ‘莽撞’开口的宜妃还撸了自己手上的和田碧玉镯子,二话不说套在了琪琪格胳膊上。 很好给别的娘娘们打了个样儿。 其余嫔妃:…… 这泼皮,怕不是帮老十家的上她们这来进货了吧! 然而,比圣宠,她们在座所有人都难望宜妃项背不说,太后也摘了手上念珠啊。直言是拜年礼,长辈该给小辈的。 她们敢不跟风么? 拜个年的功夫,琪琪格又收获颇丰,出宫门的时候周福直接端了个半大箱子走的。 同样来了宫中拜年的其余皇子福晋们捏了捏自己手里薄薄的红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都是金玉堆里滚出来的皇子与皇子福晋,他们当然不差那点东西。 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最近老十两口子是不是也春风得意了些? 80.吃喝玩乐,琪琪格可是专业的 [喵喵喵,鼠大哥说得对。有些人就是表面大方,实际上心眼小极了。] [喵喵,还很不能接受别人的优秀。总说琪琪格是蒙古来的,喵,蒙古来的都比他们厉害这么多,他们不应该羞愧自尽吗?] [喳喳喳,要不鸟找些帮手,也让他们屎到临头?] 本来还愉快小伙伴们吐槽的琪琪格瞬间清静:“别别别,小祖宗,我知道你是护着我。可要是真这么干了,我成什么了?” “成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不对劲了!” 佛菩萨呀。 她可不想被迫照章办理一下,以彰显自己的无辜。 大型鸟粪浴环节休提,以后都休提。 [喳喳,那好吧,听人的。喳喳,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八福晋已经怀疑你了么?那等你请他们吃席的时候,要不要鸟和鸟的伙伴们都暂时离开。]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郭络罗氏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她要是真像喜鹊说的那样安排,才好像心里有鬼的样子呢。 鸟鸟们不但不必走,琪琪格还令人多准备了三桌呢。 跟正席菜色一致,只是没有放盐和许多调料。专门用来招待猫猫、鼠鼠、鸟鸟与它们朋友们。 也算是小小回报一下鼠鼠跟鸟鸟自动自发组织帮手帮她监听消息,扩大情报网。 在她看来,挺礼尚往来的举动,却把猫猫、鼠鼠跟鸟鸟感动的不轻。 [吱吱吱,鼠真的可以跟鼠家人、鼠朋友们吃大席吗? 吱吱吱,不是残羹剩饭,不用偷偷摸摸,专属于鼠们的大席。] [喳喳喳,是啊,是啊,真的可以吗?] [喵喵,喵只有一只喵,也可以自己单开一桌吗?] 嗯嗯。 琪琪格认真点头:“当然可以啊!你们可都是我的好伙伴、好助手。没有你们的帮忙,就没有我的今天。现在我阔气了,成多罗郡王福晋了,请好伙伴们吃个席怎么了?” “放心放心,我觉得已经当了十阿哥, 哦不,应该说是敦郡王府一年多的家,早把里里外外管的铁桶一样,水泼不进,偶尔造作点也没关系的。” 只不过这时间上么…… 请人吃的席面在大白天,动物们就得晚上了。 一喵占一桌的斯琴巴特尔还有专门任务,它要代表琪琪格这个主人好好招待来宾们。 [喳喳,还好人你只有一只喵。要不你就是请鸟吃你男人他老子的御宴,鸟也不敢去。就怕坐完席之后,猫也开席了。] 斯琴巴特尔傲娇表示:自从养了人之后,它就已经脱离某些吃鼠、吃鸟的低级趣味了。 现在就想好好养人,护着人,别让他被某些看着挺好,其实坏透了的人给坑了。 琪琪格:…… 感觉此时此刻这坏透了的人后面得带注脚──爱新觉罗·胤俄。 但不管她怎么解释,猫猫都有了成见。 她索性略过了这个话题,紧锣密鼓地忙活起酒宴来。 某人狮子大开口,早早跟与会哥嫂们要了重礼,那她这席面上就不能太随便。 免得被人笑话只知道收重礼,都不知道好好请哥嫂兄弟们吃顿饭。 一点儿都没有皇子与蒙古王女的大气。 好在琪琪格前面是个纨绔女来着,说别的是故事,吃喝玩乐却是行家里手。 新鲜菜品那更是信手拈来。 致美斋的拿手好戏四吃活鱼,老佛爷都感动不已的红娘自配。 那位南翔不爱吃饭做过的九珍九藏,凤育九雏。 饮品、甜品这一块也有珍珠奶茶、双皮奶、姜撞奶之类。 随便想一想,就有好多新鲜噱头有没有? 保证让人耳目一新。 大冬日里的,做不好保温什么都白搭? 哈哈,那没有电,还没有红箩碳么! 嘱咐匠人将桌子改一改,做成能加热的款式。再让人看着炭火,保证该凉的凉着,该热的一点都凉不了。 她有主意,底下的工匠和厨子们有手艺。 略试过几回,保险都能达到完美效果。 等九阿哥跟福晋实在不放心,又苦等许久也没见弟弟弟妹过来求援,最后主动上门帮忙时看到这一幕简直都惊呆了好吗? 九福晋笑着摸了摸琪琪格的头:“诶呦呦,两只眼睛一张嘴,怎么你就格外伶俐些?” “枉我跟我们爷还在家里提心吊胆,想着到底该如何委婉而又不伤害你们两口子自尊心的前提下给出指点,帮着你们把这宴席利利索索办下来。结果……” 这哪还用得着他们指点啊? 九阿哥都直接开口求弟妹指点了。 无它,知道的都知道,九阿哥不但自己贪口腹之欲,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一个白胖子。 他还把调教好的厨子放出去,开了个有名的饕餮楼。 没少饕餮一样,侵蚀大家伙的钱袋子。要不也不会有那些御史言官上奏,说他与民争利。 里面还有胤俄的份子呢。 那他一开口,琪琪格可不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 把九阿哥喜得直夸她敞亮,且言不会让她白帮忙。日后这些新菜色、新饮品要是挣了钱,都会按比例分给她一部分。 能加热的桌子则一次性给了一千两,算是为她的奇思妙想付费。 别以为一千两少,实际上嫁外藩的固伦公主一年也不过这些。 朝廷一品大员辛辛苦苦忙活一年,也只有一百八十两银和一百八十斛禄米。 九阿哥这诚意十足,只是…… 用拿来主义的事儿赚钱,琪琪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胤俄还以为福晋是碍着自己面子,直接上手接过了银票塞在她手里:“拿着拿着,九哥富着呢,不差这三瓜两枣。再说了,咱凭本事赚的钱,为什么不要?” “这个你来拿花销,菜品之类的留着在饕餮楼下崽儿。这只金母鸡之后,保你什么都不干就不断往家收银子。” “哎哟喂,亏哥哥们还说我夸大其词。现在瞧瞧,谁还有咱们琪琪格你这般本事啊!” 九阿哥跟九福晋:…… 感觉自己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屋里。以及…… 81.敦郡王请客 “大婚前,你在哥府上喝酒,醉醺醺搂着哥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别看你大婚了,但咱哥们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现在你再看看呢?” 嘴巴快过大脑后,九阿哥整个都懵了。 九福晋更是一把掐在他胳膊上:“都说了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你非是不听,瞧瞧这醉的。” “就是就是。” 胤俄超大声附和:“九哥这嘴,也太没有个把门的了,难怪嫂子生气。” “再说了,你也说那是大婚之前。” “那之前,爷跟琪琪格都没见过两面,哪知道她不但长得好,还色色样样都好啊?” “而且,兄弟如手足,虽重要,但断手断脚未必不能活。衣服却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得的,贫贱得穿,富贵得穿。朝朝暮暮,生生死死,相伴始终。” 饶是琪琪格脸皮厚度足够,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弄的目瞪口呆。 九阿哥和九福晋更像是见到了什么邪祟一样,犹豫着是不是要给这家伙找个萨满跳跳神。 这这这…… 婚前婚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简直判若两人。 连斯琴巴特尔都忍不住喵喵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喵喵喵,就像琪琪格你自己说的那样,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喵喵喵,你可千万管好自己,别被他这花言巧语给骗了!] [不然你为他兢兢业业,他给你纳回一屋子妾喵喵喵。就像三阿哥和三福晋一样,听说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可三福晋的嫡长子没了,她心疼的快哭瞎了眼,三阿哥院子里又有俩妾室怀上了呢。] 这例子举的,也是相当硬核了。 但凡琪琪格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清闺秀都得入耳入心,就此跟胤俄多添几分芥蒂。 可琪琪格不是啊! 她非但不是,还是个现代知名纨绔女来着。 讲究的就是个及时行乐。 只在乎曾经拥有,谁在乎天长地久啊? 是以,最开始的羞赧后,她还能学着九福晋那样替某人掩护,直说他也是这些日子酒宴太多,宿醉太过,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了。 可惜当事人并不领情:“爷就是喝再多酒也清醒着,琪琪格你就是好,超级无敌好。” “汗阿玛都夸,诸皇子福晋里面的头一流。” 九阿哥和九福晋 :…… 明明没有再吃什么了,却突然觉得很撑,也觉得这地儿已经不适合他们夫妻待了。 当然,臭弟弟再怎么不做人,捧一踩一堆使人厌烦。 九阿哥也依旧是那个冷脸帮着擦屁股的好兄长。 各种场合,各种夸他们夫妻大婚虽晚,没有什么相关经验,但诚意十足。且十弟妹聪明灵慧,总能别出心裁,把大家伙对这场宴的期待拉到最高。 胤俄这个宴会主人? 嘿。 他正拿着自己亲手写就的请帖,笑嘻嘻往康熙手里塞呢:“汗阿玛,好汗阿玛。当初大哥被封郡王时,那个酒宴您可都已经亲临了,儿子这您也不能不给面子。” “民间有句话说的好,宁落一屯,不落一人啊!不然……” 康熙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眼皮:“不然如何?” 胤俄扑通一声跪一下:“不然儿子也只能跪下来求您了!唉。您知道的,醉酒误人。除夕宫宴上,儿子多灌了几杯猫尿,大放了许多厥词,把哥哥嫂子们得罪了一圈。” “您要不去帮着镇点场子,儿子还不得被愤怒的哥嫂们生吞活剥了呀?咱们爱新觉罗家和钮祜禄氏频频联姻,可就只有儿子这么一根最贵的根苗,您总不会眼睁睁瞧着儿子死于醉语吧!” 康熙严重怀疑自己这一拒绝,臭小子就又要嚎啕大哭喊太祖、孝昭皇后跟温僖贵妃。 咳咳。 他堂堂帝王,怕当然是不怕的,只恐有损皇家威严。 是以赶紧摆手:“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让朕往你府上赴宴吗?说得好像你哥嫂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就是,也是你小子先嘴贱惹祸呀!” 胤俄垂眸,一脸受教的样子。 实际上么? 他觉得不过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罢了。 谁让那些兄长们缺德,比不上他的福气就里挑外撅,试图离间他们夫妻呢? 先挑起事端,被打击报复的觉悟。 从乾清宫出来,胤俄就又去了宁寿宫,恭请太后娘娘。 让她老人家也往敦郡王府,看看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到底有多热火朝天。 “从博尔济吉特氏这边论,琪琪格也是您族孙女儿呢。如今您孙子孙女有了好事来请您,您怎么忍心不赏脸哟?” 这说法听得太后眉开眼笑,赶紧命人往御前通知了一声。 康熙:…… 总觉得这小子的请客不是单纯的请客,仿佛还有什么筹谋的样子。 可牛痘那事儿,他不是主动推荐了老四么? 理由是老四是所有兄长中行事最一丝不苟的那个,连敦促弟弟们写字这等小事都严格执行,苛刻到九哥忍不住去剪他家狗毛。 推广牛痘,为大清子民性命安全保驾护航的事儿交给他也准没错。 小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没理由几天功夫就反悔了吧! 但他再怎么左思右想,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胤俄的目的竟然是…… 介于九阿哥夫妻的鼓吹,加上皇上与太后也会驾临的消息。敦郡王宴会正日子那天可谓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作为主人翁的夫妻俩各种笑脸相迎,简直把脸都笑僵了好吗? 生让琪琪格打起了退堂鼓:以后再有喜事啊,可不这么大操大办了。 胤俄借着袖子遮挡给她递小点心:“好福晋再忍忍,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今日了。” 那琪琪格觉得希望还是挺渺茫的。 只架不住某人对她信心百倍,并信誓旦旦跟她保证京中多年就没用过这么好,这么别出心裁的宴。 汗阿玛肯定龙心大悦,对她大夸特夸。 到时候…… 嘿嘿嘿。 胤俄笑,压低声音对琪琪格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都交给为夫的好了。” 一个负责露脸,一个豁出去丢脸。 怎么不算强强联合呢? 82.两句话夸三家,还带一张自保卡 “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驾到。” 梁九功熟悉的声音响起,诸皇子与皇子福晋,与会的皇亲官员与其女眷们纷纷跪下。 康熙奉太后下了凤辇,才对众人虚扶了扶:“都平身吧。尔等只当是做阿玛的来参加一下儿子的封爵喜宴,不必过于拘束。” 话虽如此,可当着这两尊大佛的面儿,谁又敢造次呢? 连眼里都酝酿好风暴,随时准备挑挑拣拣的八福晋都收敛了面部表情,做一副温良恭俭模样。 倒是太子跟太子妃分别上前,各自扶住了皇上与太后。 孝顺周到,礼貌恭谨。 太子妃从来都是皇子福晋中的第一流,与太后一直也很和睦,太后自然不会驳她的面子。 倒是康熙不咸不淡地看了太子一眼:“朕才天命之年而已,远不到要你这般尽孝时候呢。” 太子立即行礼:“汗阿玛别误会,儿子断无觉得您老迈之意。只是去年儿子身体不争气,巡河途中大病,累您半途而返,亦累您提心吊胆。” “儿子心中愧疚,这才想着在您身边尽孝,略尽绵薄而已。” 那情真意切的,让琪琪格瞧了都不由感叹好一个孝子。 可惜了。 帝王多疑,再怎么疼爱的儿子也始终存了几分防备。 而现在,他已经被人转告过太子殿下您那句岂有四十年太子乎,且严重怀疑你要孝死他。 人心中的成见好比一座大山。 存在了,就很难搬开的。 更别说太子这都不知道山的存在了。 难咯~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须臾而已。 这不,太后娘娘就化身端水大师,一边胳膊给了太子妃,另一只手却对琪琪格这个宴会女主人招了招:“小十信誓旦旦保证,哀家只要来了,就绝对不虚此行。” “那你这个小琪琪格可得给哀家这个老琪琪格好好介绍介绍,看看小十到底有没有言过其实。” 橄榄枝都已经递到手边了,不接多不给面子呢? 琪琪格笑呵呵上前:“好好好,孙媳给您介绍。” “不过您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是科尔沁明珠,之后皇后、太后,一辈子好东西见过不知凡几。汗阿玛又待您至诚至孝,什么好东西都往宁寿宫送。待会儿若有点不过尔尔的想法,可不能说咱们夫妻怠慢。” 两句话夸三家,还附带一张自保卡。 哪个能听懂蒙古话的,不得道一声十福晋聪慧啊? 十阿哥也不是完全吹牛,皇上确实给他指了一个才貌双全、文武兼修的厉害福晋。 从一进门到酒宴现场的布置也很别出心裁,瞧着隆重喜庆,细算却没有很浪费。 伺候的奴才们都穿了同样款式花色的衣裳,一切看着都很井然有序。 让原本打算来看热闹、挑毛病的人都默默闭嘴。连八福晋郭络罗氏都得承认,这个蒙古来的妯娌有点东西。 九福晋、五福晋跟四福晋更是已经开始夸上了。 七福晋也在含笑附和。 等分宾主落座,布置起桌子,上了菜肴之后,赞叹声更是不绝。 连太后都笑:“亏琪琪格还说哀家从皇后到太后,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可今儿这桌子,哀家就没见过。这心思灵巧,若内务府那帮奴才也能学学,回头宫宴上咱们也不至于吃冷菜了。” 这不是到了胤俄 的夸夸时间么? “皇玛嬷您还别说,福晋就是为了避免宫殿上的尴尬而特意画了图纸改良了桌子。这也就是有保温的需要,不然啊,还能在桌子上弄个转盘呢。轻轻一推,就能转动,让所有人都能用到心仪的菜色。” 同时,他还以自家福晋的孝心为名,献上了两张图纸。 让康熙都得跟着夸两句琪琪格的巧思。 琪琪格微笑,只说自己夫妻也是为了不怠慢贵客们。 稍后上菜,一道道新奇菜品端上来,连康熙都夸了又夸。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的八福晋郭络罗氏笑:“不是嫂子找茬,弟妹你生于阿巴亥部,大婚之前没来过京城。大婚后拟随扈江南,却半路都没走到就回来了,怎么知道这些个新奇菜色的?” 背诗时间到,琪琪格微笑起身。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如马多如簇。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 “读书这么有用的事情,我一个蒙古来的都知道,八嫂子您不会……” 欸,她也不把不知道吧四个字儿说完,就给你个不会吧,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样吧的眼神看。 气得郭络罗氏差点把手中帕子拧碎:“那自然不是,可……” “可以往我并无才名传世?” 琪琪格体贴地帮她接了半句,而后长叹一声:“确实,被指给我们爷之前,我啊,就是个莽的。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却不怎么看书写字。” “只想着年岁大些,阿布能在部落里找个踏实后生,一辈子策马草原。可谁想着皇恩浩荡,硬是要把雄鹰安进龙凤窝呢?为了配得上我们爷,不给我们爷丢脸,也只有临阵磨枪了。” 所以,蒙古来的福晋就多了个看书的爱好。 敦郡王府的演武场大,书房也不小。 里面包罗万象的,什么杂书都有。 她边发现边结合着自身创新的,琢磨出几道菜来有什么好说的? 谁努力谁都行。 惯会装模作样的八福晋被当众问是不是不知道读书好处什么的,可把九福晋给欢喜坏了。 可守着太后跟皇上呢,她看热闹也不敢看的太明显。 甚至还得当和事佬,大家一起演兄友弟恭妯娌也很和睦给老爷子看。 她还以感谢八福晋帮大家伙问出了心中疑惑为由,给她夹了一筷子红娘自配,说滋味极佳问她喜不喜欢呢。 八福晋能说不吗? 根本不能。 她还得顺嘴夸两句,并礼貌性问问菜名。 得知这道菜竟叫红娘自配时,连皇子那桌的三贝勒都来了兴致。问及为何叫此名,可有什么典故吗? 琪琪格:…… 83.能反问谁还自证啊 典故么? 这个还真有。 清宫规定,年满二十五的宫女就该回家自行婚配,但总有人干得好,格外惹主子欢喜而舍不得放。 慈禧老佛爷不但不放人,还让光绪从中选妃。 那光绪能干么? 直接下旨令这些超龄女子离宫自行婚嫁去。慈禧身边有几个格外得用的,就舍不得放。 其中有个叫梁红英的,叔叔在御膳房当御厨。 这位梁会亭梁御厨怕再留在宫中误了侄女一生,遂仿西厢记里的情节琢磨出了这么道造型美观、酥松香脆、滋味鲜美的红娘自配来孝敬老佛爷。 以期从侧面打动她。 最后目的成,这道菜也流传开来。 但这明显不适合说哇! 否则一语惹出清末…… 嘿! 事情可就彻底好玩儿了。 但不能直接,就婉转一下咯~ 琪琪格轻笑,开始娓娓道来地讲故事。 春秋笔法嘛,谁不会? 不敢说当今,就甩锅前朝咯! 白居易写长恨歌不敢唐玄宗好色,不就来了个汉皇重色思倾国? 琪琪格干脆把背景架空,直说是不知名朝代的可怜宫女梁红英,摊上了这么档子事儿。 太后常年居于深宫,本就爱听这等奇闻异事。 尤其这小琪琪格还文武双全,颇给蒙古姑娘争脸。太后就很愿意帮着捧哏了:“这御厨倒是心灵手巧,却不知后来如何了?” 琪琪格微笑行礼:“太后慈爱,自是允了御厨所请。放梁姑娘出宫,允她自择良婿了。” 一语双关,把太后奉承得直笑:“就你这丫头嘴甜!” “哪有?这故事里的太后如何姑且不论,皇玛嬷您的仁善却是众所周知的呀。不信您问汗阿玛跟在座皇兄、皇嫂与弟弟妹妹、宗室皇亲并文武大臣们。” 被点名的众人:…… 真·明知道被利用也要配合点头系列。 完全不敢说半个不字。 连诸皇子中有名的学霸三阿哥都换一个方式找茬:“《西厢记》是元成宗铁穆耳元贞、大德年间所作,既然是引其故事,那至少是在其后的元朝、明朝甚至本朝咯!” “可众所周知,元朝并不如何遵从汉文化。明朝……” 三阿哥表示清承明制,但也同样最怕落入大明一般的凄惨境地,遂对明朝相关研究最多。 他本人对明朝的正史野史几乎翻遍,可没看着有这么一条。 别不是…… 他轻笑,脸上一片温柔,言语却如刀:“别不是十弟妹你想邀买人心,欲施恩于高龄宫女及家人,故意编排出了这么一出吧?” 嘿。 琪琪格就算再怎么不懂政治,也知道今儿个头她但凡敢点,自己跟胤俄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啊! 都已经全皇族血脉最贵、最纯的皇子家福晋了,十阿哥甚至刚刚封了郡王。 还邀买人心寓意何为?是不是一个郡王已经满足不了她们夫妻,所以得陇望蜀,甚至想取太子而代之了? 意识到这事儿严重性的胤俄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暴打老三一顿。 但康熙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根本不许他有任何多余动作。 正当他要气炸,也担心完了的时候,琪琪格嫣然一笑:“我蒙古来的,自小没读过许多书。就算嫁了我们爷后填鸭式的看了许多书,也学不来你们文人云山雾绕的那一套。” “三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觉得我为何要邀买人心?为何这一出就是施恩于高龄宫女及其家人?难道在您看来,如今内务府对宫女管理上不但不合理,还挺残忍的?” 嘶~ 这胆子大的,让九阿哥倒抽了口冷气:十弟所说确实有理,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啊! 瞧这两口子,简直夫唱妇随。 一连三问,硬是把三贝勒胤祉问得冷汗直冒:“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你!” 琪琪格不见半点慌乱,还颇有气度地微笑行礼:“妾身在,不知三贝勒有何见教?可方便为妾身答疑解惑?” 整个一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 也不吵也不闹,就笑呵呵问你是不是对今上有意见。 但凡他敢说怀疑她们夫妻对太子之位有觊觎之心,琪琪格当面就敢问回去:三哥是不是自己当了狐狸,所以瞧谁都带着几分骚气? 哼! 什么太子党、大千岁党、十四爷党的,都是炮灰,有什么可怕? 干就完了。 主打一个看着嚣张肆意,实际用这个为武器,让某人就算再脑抽想跟哪个皇子抱团,也没人敢要他。 胤俄哪知道自家好福晋心里还有这么‘坑夫’的想法啊? 他只想给她竖根大拇指:咋忒聪明呢! 直接小事化大,看狗老三磕头,指天誓地保证绝没有对宫女管理制度有什么不满,更没有觉得汗阿玛残忍。 “是吗?” 康熙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原本,朕也以为三十岁出宫,听其各自嫁娶挺仁慈的。现在想想,三十岁,若成婚早,子息早的,三十都是要当玛嬷的年纪了,哪还有什么良缘?” “传旨,太后用了这道红娘自配后有感,不忍未被临幸宫女在宫中蹉跎。从即日起,年满二十五岁宫女便可出宫,听其自行婚嫁。” 啊? 还在尽量优雅看热闹的太后愣了一下,旋即连连点头:“对对对,女子韶华易逝,最不禁蹉跎。能早几年出宫,说不定就能寻个更好的归宿。” “皇帝有心,竟愿意成全哀家这点痴念头。” “应该的。” 母慈子孝几句后,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至于三阿哥? 赴宴中,当着无数宾客的面,康熙倒也没太给他没脸。只叮嘱他以后凡事多些思量,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这也就是老十家的宽宏大量,不然真骂你几句过的,你个做大伯子的要如何自处? 结果三阿哥含屈忍辱给琪琪格道了歉,胤俄还忍不住了:“汗阿玛放心,福晋好性儿,儿子却是一个护短的。” “今日欢宴,气氛难得。改日得空,儿子定然跟三哥好好切磋切磋,也好给他长长记性。让他即便好了伤疤,也不敢忘了那” 84.活菩萨和活金刚 琪琪格觉得根本没有好么! 已经深知康熙有多骄傲自己跟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关系有多好,多盼着诸皇子也能以自己为蓝本,同样兄友弟恭的琪琪格赶紧拽了他一把:“爷,讲笑话的时候不要这么严肃,会引起误会的。” 嘶~ 熊娘们好大的手劲儿! 而且,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你不说感谢就罢了,还下如此狠手,是要谋杀亲夫吗? 琪琪格不理他,只暗暗加大力度。 亲福晋,胤俄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讪笑:“行行行,爷记住了。下次玩笑的时候不这么认真,以免三哥当真。嗯,难得大家伙今儿因为咱们敦郡王府有喜而欢聚一堂,都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 “也浪费了福晋巧思,这不仅有红娘自配,还有平地一声雷呢。啧啧,不瞒你们说,当初我就纳闷,一个虾仁浇锅巴而已,怎么还叫这名?猜来猜去都没猜到,竟然是虾仁浇在锅巴上的声音哈哈哈。” 诸皇子与皇子福晋:…… 你能不能别哈了? 这席咱能不能也别吃了? 咳咳。 东西虽好,但真怕一吃一个典故啊! 九阿哥是真心疼弟弟,也是真为他着急。 虽然刚刚那事儿,汗阿玛打了个马虎眼,暂时遮掩过去了。 可知子莫若父,同样倒过来也适用。 九阿哥自认对自家皇父也是有些了解的,老三那一问,他绝对是上心了。 也不知道十弟妹能不能为自己所说拿出个佐证来。 若可以,自然一切好说,否则…… 十弟虽然母族妻族皆强横,但汗阿玛对这个贵儿子可说不上十分喜欢。 否则就凭牛痘那么大的功劳,还不原地封王了? 怎么可能先把功臣撂一边,还任由旁人试图分走十弟夫妻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成果。 一直到十弟妹请给娘家人种牛痘,他搅和出那么多舆论风波来,才捏着鼻子封了十弟个敦郡王? 果不其然,宴后九阿哥赖着不肯走,就旁观了汗阿玛的质问扬面。 好在十弟妹看书如填鸭,如熊瞎子掰苞米──掰一穗,丢一穗。却有个记笔记的好习惯,尤其喜欢记菜谱跟与之相关的奇闻异事。 在挺早之前的笔记上就清清楚楚记了这么一则,彻底打消了汗阿玛的疑虑。 还夸她学习习惯好,鼓励胤俄多向自家福晋学习。 瞬间,九阿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这憨货直接拒绝,说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不料他不但没拒绝,还满口答应:“学学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汗阿玛放心,儿子在福晋的督促下不说拿出头悬梁锥刺骨的精神吧,也肯定尽心竭力。就是吧……” 胤俄挠头:“就是这学习对儿子来说实在是一件苦差事,汗阿玛您能不能给点甜头,助儿子保持这旺盛精力呢?” “您放心,儿子绝不是那贪得无厌的!真的就一点小小小愿望,那个什么……” “您不是又要南下巡视河工了吗?再把儿子和您儿媳妇带上呗,咱们继续一下去年未完之旅。” 好家伙,这还是小小小要求? 九阿哥瞬间都不认识这个小字儿了。 总觉蠢弟弟这一波要完。 但可能人不该死总有救吧,就在康熙暴怒的前一秒,太后笑着开口:“皇帝又要南巡么?许多年未曾见过江南风景,还甚是怀念。如果小琪琪格同去,哀家便也凑个热闹吧。” 这话一出,别说九阿哥,就是康熙也反对不了啊! 他甚至还得微笑行礼:“皇额娘久未出京城,若愿意出去走动走动,自然是极好的。老十家的孝顺,人也聪明,考虑事情周到。有她在身边伺候,朕也能放心许多。” “至于老十?” 胤俄生怕自家汗阿玛不做人,做出棒打鸳鸯之举。 赶紧跪地谢恩。 康熙瞥他:“朕还没有答应,你这个恩是不是谢的太早了些?” “怎么会?” 胤俄笑,主打一个死皮赖脸:“汗阿玛这么疼爱儿子,怎么舍得让儿子新婚燕尔就与福晋两地相思无从诉?就算你舍得儿子,也舍不得儿子的儿子一时半会寻不到来路吧!” 佛菩萨啊! 九阿哥发誓,他长这么大都头一回见汗阿玛这么…… 这么无语。 好家伙,那离开的脚步都有些落荒而逃的调调了。 敦郡王府的宴开头震撼,中间震撼,结尾也一样不遑多让。 因为一道红娘自配,许多宫女提前离宫,不必提心吊胆在宫中苦熬年华。心里自是感激,没少传扬十福晋美名。 [喵喵喵,这些人明明上不敢大张旗鼓道谢,实际上求神拜佛保佑琪琪格你,说你简直是活菩萨喵~] [吱吱吱,为了跟你配对,你男人都从活阎王变成了活金刚。] 至于为什么是活阎王? 嘿嘿。 十阿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到底有护短。 接连七日啊,整整七日,他每天都以不同理由找三阿哥切磋。然后用蛮力将他摁在地上揉搓,搓到荣妃娘娘都不好认的程度。 别问,问他还得贱兮兮的来一句百因必有果,三哥的报应就是我。 除此之外,他还直接撂话:“爷只想过点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富贵日子,暂时没有别的想法,你还别逼我。” “以及,你主动剃头也好,被动剃头也好。总归那时候爷还小,一切与爷无关。你怎么痛,怎么悔是你的事情。别自己不顺当,就也想让别人顺当不了,仔细夜路走多了遇到鬼!” 是是是。 三阿哥虽然只是更喜欢文,实际上武力也不弱。 当年随扈塞外,也是个能力射猛虎的主。 可强弱这东西,不得看跟谁比吗? 胤俄本来就号称诸皇子中武力第二,大千岁之下他无敌。 现在被琪琪格按着捶了一年后,整个水平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现在就算大千岁到他手底下,都说不好能不能走上百招,更何况诸皇子中武力值都上不了前五的三阿哥? 85.这个假设可太致命了 夫妻一体的,三福晋到底看不得。悄悄找了九福晋,请她帮忙让九阿哥帮着递个话。 这九福晋能答应么? 不能啊! 她都不喊三嫂,直接叫堂姐了:“妹妹当时难产,连接生嬷嬷都束手无策了。要不是十弟妹,我现在哪还有命与姐姐你谈天说地?” “琪琪格是咱们母子的救命恩人,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母子今日。与她不好的事情,我不干的。” 什么面子上好不好看,汗阿玛知道会不会龙颜震怒的。 这都不在九福晋考虑之列。 汗阿玛真生气了,让自家爷跟着求情呗。 总归是三哥先撩者贱。 汗阿玛再怎么着,还能因为兄弟间切磋的小事儿,真把十弟的郡王给撸了? 至于她堂姐会不会生气…… 九福晋轻笑,或许,汗阿玛把她们堂姐妹分别指给两位皇子的时候,就不怎么愿意看到她们董鄂家铁板一块吧? 可她没把这个当事儿,鼠鼠情报网却原原本本报到了琪琪格面前。 [吱吱吱,琪琪格那人参没白给,九福晋立扬可坚定了。] [喵~算她识相!] 倒是琪琪格颇为感动,也有点担心某人再这么作,把自己随扈江南的名额给作没了。 少不得要提醒某人两句,让他适可而止些。 胤俄有些狐疑地看过来:“你平时可不关注这个,陡然说起,该不会……” 琪琪格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该不会什么?还不是你这家伙行事过于高调,都在京中引起热议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我都怕你作着作着,就把自己随扈江南的名额给作没了。” “倒时,我陪着皇玛嬷看尽江南风花雪月,你留在京中独守空房,呜呼哀哉。” 嘶~ 这个假设可太致命了! 让恨不得化身亲吻鱼,无时无刻不跟琪琪格贴贴的胤俄受不了一点儿。 他气呼呼把人搂在怀里:“行行行,就听你的,放他这一遭。希望这七天他能狠狠吸收教训,改掉嘴贱的臭毛病。否则等咱们随扈归来,我啊,有的是时间跟力气收拾他。” “让他有屁不敢堂堂正正对着爷放,竟然跑咱们琪琪格这儿吹毛求疵,真是给了他脸啊。” [喵喵喵,好难得呀喵,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人话。] 斯琴巴特尔傲娇地舔了舔爪子,猫眼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丢丢满意。 琪琪格俏脸绯红,火速推开胤俄:“你你你,矜持点,猫还在呢。” 猝不及防之间被推了个正着的胤俄都懵了好么? 一只猫而已,你至于的? 琪琪格:…… 那当然至于了。 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懂猫猫的杀伤力。 胤俄确实有些无法理解,但福晋坚持,他也只好抓住猫猫命运的后脖颈,将它交给守在门口的阿兰和阿朵了。 浑不知那一声声的喵叫里,到底有多少对他的咒骂与嫌弃。 猫猫还很不理解,不都说人是最喜新厌旧的动物吗? 尤其这些皇子皇孙,更是朝秦暮楚,随便的很。 能保证初一十五都在福晋那里都是好的了,哪有像某人这样,虽也备了前院跟书房,但拢共也没住过几天的啊? 严重压缩琪琪格跟猫猫鼠鼠与鸟鸟们的相处时间。 实在可恶。 喵~ 长一声短一声,声声入耳的琪琪格脸上更红了。 好像那雨后的海棠花。 明艳的让胤俄挪不开眼,险些大白天的就…… 咳咳。 九哥说了,福晋不是寻常妾室。是相伴一生的妻,得给予足够的尊重,不能随便唐突。 得忍住。 结果忍着忍着,不妨他家福晋化身为狼,把他给扑倒了。 这这这…… 当时没把持住,过后舒爽中带着几分后悔与羞赧的胤俄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 可爱得让琪琪格差点又把持不住:“你啊你,少露出那副娇花似的样子。勾我蹂躏,真蹂躏完了,你又觉得我不矜持。” 怎么会? 胤俄连忙表示自己的喜欢,发自肺腑的喜欢,只恐唐突,让她不被尊重。 嗐! 终于明白症结所在的琪琪格笑:“九哥当然是好心,唯恐你莽莽撞撞的再行差踏错,但一个门口一个天,一对夫妻有一对夫妻的过法儿。” “只要在外面不失了礼数,关起门来的日子,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过咯。” 嗯嗯嗯。 某人点头如捣蒜,随即又欺身而上:“福晋说得对,以后都听福晋的。” 琪琪格:…… 再一次身体力行,知道什么叫挖坑埋自己。 惹火烧身到喵都笑她为色所迷的程度。 倒是三福晋还以为九福晋嘴硬心软,到底舍不得她这个妯娌兼堂姐为难,没少给她家胖阿哥送小物件儿。 九福晋多聪明呢? 赶着胤俄临行前来府上告别,三五句话就印证了七七八八。 随后,她还亲自登门道谢,把琪琪格夸了又夸。 琪琪格笑:“九嫂言重了,这事儿本来就是我们爷太倔犟了点。一点小事……” “欸,怎么能这么说?那天的事情,大家都是眼看着的。就是那位不知所谓,好好的非要故意找茬,太咄咄逼人了些。但凡他能转变一下想法和态度,那么大一桩善事,他也不至于半点善名都没留下。” 呵。 九福晋冷笑,半点不掩饰自己对三阿哥的不满。 见琪琪格好奇地看过来,她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没见过姐妹不和啊?” 同为开国五大臣之一何和礼与固伦端庄大长公主的后代,大伯是承爵子,她阿玛虽然也混到了正一品镶黄旗都统,但在家族里的话语权自是不如大伯。 连带着同为董鄂家的闺女,皇家儿媳妇,她在娘家得到的助力也远远不如三福晋。 三爷根深蒂固太子党,一度当到了郡王,如今也是个贝勒。 自家爷沉迷商贾之道,被汗阿玛骂痴肥愚蠢。 有两个嫡子傍身的堂姐还总以关心为名,敦促她赶紧生个嫡子。 林林总总,大小矛盾加在一起,九福晋可不喜欢她这个堂姐了。可高门大族么,最讲究个礼仪规矩。 跟诸皇子一样,再怎么明争暗斗,皇上面前演也演出兄友弟恭来。 她们也大差不差,胳膊断了往袖子里藏。 今儿…… 86.你听,她真不是在给你拉仇恨吗? 也可能是琪琪格一向大方爽朗,不拘小节吧。 反正在她面前,九福晋就特别容易卸下防备,做最真实泼辣的自己。 竹筒倒完豆子吧,还忍不住隐隐后悔。 怕琪琪格瞧不上她,疏远她。 看出她这小惶恐的琪琪格大乐,高高竖起大拇指:“哈哈哈,以前确实没见过呀!现在见到了,九嫂你是这个。” “呐,你知道的,我蒙古来的,学不来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的弯弯绕绕,所以一直有一说一,也喜欢有一说一的。可惜进京到如今,只遇到你一个,你说你是不是特别难能可贵?” 诚心哄人的时候,琪琪格简直技艺高超。 不但把九福晋哄得眉开眼笑,还彻底了解了董鄂家辛密。 总而言之就是野猪皮不做人! 软饭硬吃,对不住原配哈哈纳扎青跟嫡长子褚英。连十岁的嫡女东果格格都被当成了政治筹码,嫁给了大自己十几岁的何和礼。 新婚夜就被原配大闹婚礼,堂堂公主要用生子来巩固地位…… 咳咳。 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但架不住她会总结与脑补啊! 总之,吃过了董鄂家的大瓜后,琪琪格跟九福晋的关系无形中都更亲近了不少。 甚至说好了私下里九福晋叫她琪琪格,她叫九福晋玉录玳。 巧了么不是? 九阿哥跟十阿哥同龄,九福晋这只碧玉鸟跟琪琪格这朵花也同年,甚至琪琪格还大了几天呢。 因为感情的迅速升温,九福晋有时间就抱着胖儿子来敦郡王府。 等圣驾临着出发,即将开始新一轮南巡时,九福晋还作为嫌弃的点了点自家胖儿子的小鼻尖:“都是你这个小拖后腿的,要不是你,额娘是不是也能跟你十婶子一道下江南了?” 小家伙对她露出无齿笑容,还吐了个泡泡。 九阿哥唯恐自家胖儿子再挨戳,赶紧把孩子抱过来:“福晋这话说的多没道理啊!汗阿玛只带了太子、老四跟老十三,老十两口子那都是纯借了皇玛嬷的光。就是没有这块小绊脚石,咱们也去不上啊!” 毕竟他又不是老十,他要脸,再不会为了个随扈名额而撒泼打滚的。 呵。 九福晋瞥他:“爷对自己认知倒是挺清晰的,哪日跟隔壁也能如此就好了。” 九阿哥眉头一皱,就不明白怎么又牵扯到八哥了。 但…… 他长叹了一口气:“当初你生产的时候,八嫂子所为确实……” “可福晋得明白,事关两条人命,弄不好怎么都要挨埋怨的时候,敬而远之才是人之常情。不是人人都是十弟妹,更不是人人都有她那等魄力与担当。” 嗯。 九福晋点头:“确实,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也,所以才显得十弟妹那般难能可贵。” “既如此,切身选择近十弟妹而远人之常情那位,也是人之常情吧?劝爷也想清楚,毕竟,十弟眼里可不揉沙子。” 又又又被训了一波的九阿哥:…… 严重怀疑董鄂氏这生的不是儿子,是主心骨,定心丸。 要不怎么一向规规矩矩的人,生了儿子之后整个就大变样了呢? 啧啧。 都快比翻身农奴做主人的五嫂子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九福晋才不管某人是怎么编排自己的呢,只趁着他能哄孩子赶紧收拾东西给琪琪格送过去。 穷家富路嘛。 出门在外,多些准备总是好的。 而且…… 如果银子到了他们府上注定留不住,那比起支援隔壁,九福晋宁愿便宜自家好闺蜜。 就这,等盛驾真正出发时,她还不忘请求太子妃和四福晋多照顾琪琪格些呢。 理由? 太子妃和四福晋异口同声,禁止她说蒙古来的。 其实也对这句话有点过敏的九福晋笑:“好好好,不说这个。只说琪琪格跟十弟好的蜜里调油,敦郡王府连根杂草都没有。那丫头怀上,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儿?” “她整天莽莽撞撞,大大咧咧的,可不就需要两位嫂子多多照应么!” [喳喳喳,人,你听,她真不是在给你拉仇恨吗?] [喳喳,太子妃脸色都变了,四福晋的笑容也有点勉强啊!喳喳喳,她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喳喳,你真的会随时随地都有小崽崽吗?] 琪琪格:…… 好玉录玳,我谢谢你,但真的大可不必呀~ 咱措施做的贼好,妥妥的!你所担心的那些暂时并不会发生,真的,真的呀! 但有一种担心叫你闺蜜担心。 且人家悄悄进行,打枪都没有。琪琪格总不能说自己吃够了上回南巡信息不对等的苦,随时携带了鸟鸟情报网吧? 她只能一脸云淡风轻。 咬死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铁律。 热热情情地跟凑到她身边的弘晖打招呼,还答应有功夫就指点他骑射呢。 给孩子高兴的连喊谢谢,谢谢十婶子,侄儿一定好好学。 要不是胤俄拦得紧,他甚至还想拜个师。 那勤学与赤诚的,让琪琪格心里都直叹气:也不知道历史上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夭折的,怎么夭折的,有没有机会救上一救。 好歹叫她一声十婶呢。 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咳咳。 的确,她本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都有这么不科学的际遇了,谁还唯物得起来呀? 早早唯心,各种封建迷信好么! 再说了,抛开这小子顺利长大后,有没有机会接雍正班不论。有这么大个救子恩情在,将来雍正就算再怎么小心眼,再怎么想秋后算账并把胤俄一道算进去,也得有所顾忌吧。 弘晖小皇孙日夜想拜的恩师呀,正在悄悄准备着要当他恩人。 为了这个,琪琪格甚至还让喜鹊发展几个水鸟朋友,一路盯着点弘晖,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她。 [喵~喵觉的不只是那小子,船上所有人都应该注意。上次的经验告诉我们喵,影响江南之旅的原因多着呢喵。稍稍不注意,说好的江南烟雨就又都泡汤了喵~] [喳喳喳,鸟可以,鸟没问题,鸟比只会窝在人怀里喵喵喵的无能猫有用多了!] 很快,事实就证明这并不是一句大话。 87.大料,绝对的大料 靠它的忽悠与琪琪格的悄悄投喂,很快就拉起了一个大而新的水鸟情报网。 整个船队的一应动向都在琪琪格掌握。 细致到什么程度呢? 她甚至知道哪个太监跟宫女对食,哪个宫女与宫女磨镜。 以及,康熙对太子的控制欲还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好家伙,那是一言一行,都随时随地派人监视啊! 一旦发现他南巡途中跟哪个臣子有交往过密的嫌疑,就气得脸色铁青。 跟索额图通信就更了不得了,他龙船或者行在的瓷器都得换一批。 啧啧。 这么令人窒息,难怪历史上的废太子胤礽疯了啊! 而且…… [喵喵喵,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这不是船行到淮安了么?来了个叫高士奇的家伙,那可得康熙器重啦!] 高士奇? 琪琪格纳闷:‘他有什么不妥当吗?’ [喵喵喵,你们人的事情,喵可不太懂。就是盯他的夜鹭说啦,那老小子夜里说梦话都要骂索额图两句。说终于等到索额图跟皇上有嫌隙了,看这回不整死他!] 嘶~ 大料,绝对的大料啊! 琪琪格笑呵呵摸了摸猫头:‘好喵喵,这回你们可是帮了大忙了。’ 斯琴巴特尔特别傲娇地昂了昂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喵就说那鸟是胡扯吧?只有不会安排的人,哪有没有用的喵?] 所以…… 这还是我的不是了? 喵喵点头,是的是的。上回来喵没起到多大作用,这回改行当联络员不就厉害起来了吗? 只要扮演一只追鸟的傻猫,就能不忽略任何情报。 还完美解决了总有鸟盘旋在琪琪格身边,可能会让她惹人怀疑的问题。 ‘是是是,猫猫威武,猫猫赛高。因为有你,可省了我太多太多的麻烦了。感谢长生天庇佑,将你这么好的喵送到我面前~’ [喵~] 斯琴巴特尔得意地迈着猫步,只遗憾那鼠那鸟都不在现扬。 否则的话,它一定是全天下最牛气的喵! 而实际上,琪琪格顺毛撸完喵,背着它,原词几乎不改的又夸了喜鹊一遍。 然后才趁着夜里休息的空问胤俄:“那个叫什么高士奇的,是很厉害的人么?前来觐见之后,竟能被留下啊!” “他?” 胤俄冷哼了声:“最开始的时候,他在索额图府上当文书,后被明珠推荐入职南书房。从无名小卒一直被提拔到翰林院侍讲学士,倒是颇得汗阿玛恩宠。” “可那獠不思好生报效,反而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借着汗阿玛对他的宠幸,接受官员贿赂,为其在汗阿玛面前美言或者打探消息,大肆索贿。二十八年被左都御史郭琇弹劾,原该死罪的,偏汗阿玛怜其才华,只罢官了事。” “此番怕不是觉得时隔经年,前事已了,又来谋求官位了吧!琪琪格怎么好端端突然问起他?” 琪琪格能说因为我怀疑他不是来要官,是来砍你二哥左膀右臂的吗? 不能啊! 她只能笑着打马虎眼:“还能因为什么?好奇呗!想知道是怎么个精彩绝伦的人物,竟让汗阿玛这般重视。结果还是个贪官,真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亏汗阿玛仁厚,否则这家伙一靠近还不得血流五步?” 嗐! 虽然胤俄也不待见那人,可这般良辰美景,谁要浪费在讨论一个糟老头子上啊? 他只会搂住自家福晋:“乖,你这些日子常陪皇玛嬷身边,可怠慢可怠慢我这个亲亲夫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少说点别的~” 琪琪格:!!! 她就奇了怪了,平时这货跟自己切磋的时候百战百败,稳稳扮演挨揍那角。 换个扬地,怎么她还落下风了呢? 这不科学啊! 她纳闷,太后还不理解呢。说好的陪她,怎么小琪琪格每天都有那么多事? 频繁抓猫,时不时指导小弘晖功夫射箭。 偶尔圣驾登临哪处,兴致来了要阅诸皇子与擅射侍卫射箭的时候,她一个皇子福晋还总参与其中,且屡屡夺魁。 各种赏赐得了好些个。 虽然她也被借花献佛,分享了好几个。但比起跟规行矩步的太子妃与更规行矩步的四福晋相处,太后当然更愿意被琪琪格陪着啊! 自家大靠山,琪琪格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呗! 她啊,火速画了个扑克牌的图样,嘱咐周福赶紧想法子给她弄出来。 然后亲自上手,教太后、太子妃跟四福晋玩牌。 成功让太后娘娘爱上打牌,然后? 她这个蒙古来的,不知道迂回婉转的,就果断要大杀四方了呗! 连太后和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给。 直气得太后摆手:“去去去,你这小混账根本就是来哀家这里来赚银子了,可不能跟你玩儿了。” 三缺一? 呵呵。 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多着呢,实在不行找四阿哥跟十阿哥甚至皇帝。 横竖是不要琪琪格这个会打牌不会做人的了。 被彻底隔绝在牌桌之外的她能怎么办? 带着自家爱猫往甲板上溜达,看看猫扑鸟、猫馋鱼呗。 好家伙,那可怜的,连康熙都找由头给她赏赐。 胤俄私下里更是抱怨不停,发誓要苦练牌技,大杀三方给福晋报仇。 实际上,琪琪格听鸟鸟们各种爆料,美着呢。 [喳喳喳,不是说人男人阿玛最疼太子么?那怎么还因为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又把太子给骂了一遍呢?] [啾啾,是人说的爱之深,责之切,爱他就要狠狠骂他啾?] [哇哇,人类那么复杂的吗?不像鸟,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哇哇,鸟喜欢香香的松子,人还有吗?] 这个么,群鸟都很喜欢。 但每到这个时候,喜鹊就会出来维护秩序。申明坚果可以有,但不可以白天要。 [喳喳喳,不能被人说中,当为了食亡的傻鸟!] 被训的各色鸟儿们:…… 不为了食,还能为啥? 总不能像人一样,为了那什么皇权争斗吧! [唧唧,那个太子又又又摔杯子了。因为他老子骂了他,却夸了十三……] 88.索额图下狱,太子好难 斯琴巴特尔舔了舔爪爪,表示特别不能理解。 琪琪格叹,这大概就是人性的复杂了吧。 原本十三阿哥出身低微,宠爱也不显。为了自己和两个妹妹的将来,只能努力靠向太子,给他当小跟班。 可谁料想某次随扈时,林中突然窜出猛虎。他竟岿然不动,勇敢护驾呢? 从那以后,小透明变成小红人。倒也是太子一方的助力,可…… 去年那扬无疾而终的南巡里,十三阿哥可是代康熙祭拜了泰山啊! 虽然宋真宗一把将泰山整掉了价,明清两代已经不搞封禅泰山那一套了。 甚至大清还更推崇长白山。 但! 泰山依然不是寻常之所好么? 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动辄得咎,太子要不多想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想想那个真诚向自己请教,恭恭敬敬叫十嫂的少年,琪琪格心里还怪不落忍的。 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大概这就是少年走向大清二把手的必经磨难吧! 胤俄哪知道自家福晋还有这能耐,还关注着大清的江山传承啊? 一路寻过来,见人蔫蔫的,他还以为是没玩上牌失落呢,赶紧拉着她手:“走,咱们找皇玛嬷评理去。还了得?我福晋鼓捣出来的牌啊,竟不带我福晋玩儿?满天下也没有这个道理,不带这样的!” 琪琪格好不容易不用时时守着太后了,还能再给她找这个不自在? 一把把人薅回去:“别别别,这船眼看着要到苏杭了,我与你一起饱览美景都来不及,玩什么牌啊!” “乖,咱玩咱的,让她们菜鸡互啄去。” 哼! 胤俄:…… 总觉得她在说反话,但又找不到证据。 且,跟福晋携手并肩,畅游江南山水才是他此行最大目的啊。 天知道此番南巡之后,还有没有下回。有的话,汗阿玛还愿不愿意带上他们夫妻。果断抛开所有桎梏,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出行。 本着这样的想法,接下来每次驻跸,胤俄都得找机会带琪琪格欣赏一下周围风光,品尝一下当地美食。 见两人如胶似漆,太后都不特意找琪琪格陪伴了。就怕耽搁了两人你侬我侬,也怕耽搁了小皇孙。 倒是猫猫怨念十足:[喵喵喵,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说好的好伙伴同甘共苦喵?现在居然只有你甘,猫猫苦!喵喵喵,这也太欺负猫了吧?] 琪琪格能怎么办? 赶紧命人给猫猫准备最好的小鱼干,再给它买些猫猫喜欢的玩具。 当然,作为优秀的端水大师,她也没忘给鸟鸟们置办伙食。 各种坚果,没有任何添加的果干。 还有猫猫同款小鱼干等。 就这,琪琪格还不忘摸着喜鹊脑袋说对不起,人多眼杂的,没办法给鸟们准备更多。 等回京后,肯定好好补偿云云。 把鸟哄得喳喳叫,说没问题,都包在它身上。 结果翌日,就来了新的大消息:[喳喳喳,你男人的老子气呼呼提起了索额图,还问高士奇在他手下时怎么样。] [喳喳那高士奇当扬就哭啦!说索额图对他可差了,动辄打骂,言必辱及父母,日常跪着回话……] 嘶~ 琪琪格眼皮都跳了跳,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康熙现在对索额图的厌恶简直到了顶峰。 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高士奇这番哭诉,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啊!弄不好,就能直接送索额图回快乐老家。 阿弥陀佛。 少了这么根主心骨,太子不得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可怜哟! 这么上挤下压,几乎被父子多人联合围剿的,也难为太子能撑这么多年。 而事实上,一切比琪琪格预料得来得晚了许多。 至少南巡这一路是太太平平回来了,接着康熙还过了个颇为圆满的万寿节。 就是吧,他南巡回来还把高士奇带回来了,且频频召见。 世人都以为这位高相公又要被重用了,结果五月十八日,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忌日即太子生日还没过几天,索额图就被交宗人府拘禁了?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虽然康熙四十年,这位前保和殿大学士、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太子太傅就已经因为贪恶等理由被革掉一应职务,明面上离开了朝堂政治中心。 可实际上,谁不知道太子对这位叔姥爷万分尊敬,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现在他下了大狱,那太子…… 还会是太子么? 这个疑问,也曾在太子脑海中一闪而逝,吓得他直摇头:“不,不会的!孤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是汗阿玛一手养大的继承人。汗阿玛断不会那般无情,为今之计,是赶紧把叔姥爷救出来。” 为此,他直接跪到了御前,各种诉说索额图昔日之功,求康熙念在过往种种,念着他已经老迈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可是…… 那扬景,连鸟见了都摇头:[喳喳喳,他越说,你男人老子的脸越黑。越说越黑,生了好大好大的气。喳喳喳,这个时候他怎么不断尾求生呢?] [喳喳喳,牺牲大是大了点,也好过被一起收拾啊!喳喳喳,可怜见的,他都从早晨跪到下午了。你男人的老子讨厌他,让他滚出去跪,他还真滚出去了。好听话,但他老子让他闭嘴,他怎么不听呢?] 琪琪格叹,这特喵就是个死结啊! 给索额图求情,康熙就生气,恨不得即刻把那个害他们父子离心、让太子误入歧途的罪人绞杀了。 不求情…… 呵呵。 那可是他亲叔姥爷,倾赫舍里氏全族之力,一直坚定不移站在他身后的存在。 如果太子真放任不管,不说追随他那些人会不会寒心,就连康熙都得觉得他凉薄,从而担心起自己的晚年跟他死后其余皇子的出路。 听完了她这分析的斯琴巴特尔猫头都大了:[喵~那个皇帝以前也是猫吗,这么爱挑刺?] [有这样的老子,那个太子也太惨了喵~] 89.要说功劳大,谁有鳌拜功劳大? 大热天跪了许久,太子最后都晕倒,被抬回毓庆宫的。 可就这,也没让康熙的老心软上丝毫。 还更冷硬了些。 翌日,太子又来求情? 听他说什么不看功劳看苦劳? 康熙直接就炸了:“朕还不够宽容顾念吗?索额图将人告发他的事情,已经留在内廷三年有余。朕有包容之心,他无悔改之意。仍在背后埋怨责怪,议论国事,结党妄行。” “那些背后怨怪之言,便不好四处宣扬,你心中也是有数的吧。” 这句话问的太子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但康熙并未停止,仍在继续输出。 “去年你因病留在德州时,索额图前去探望,骑马到你中门才下,就已经是必死的罪过。他担任大学士时贪婪被革职,朕不计前嫌,重新启用。结果他不念皇恩,继续为恶。便养条狗,还知道维护主人呢,他连狗都不如!” 好一番怒骂,直让原还存着几分怨气儿的太子如坠冰窖。 跪着的身形都有些发颤。 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天都快塌了。 这波弄不好,不但叔姥爷,怕连他这个太子之位都得摇摇欲坠。 而太子的颓废就是大千岁的狂欢。 哈哈哈。 “想不到啊,想不到,索额图那老狗也有今日!告诉咱们的人加把劲儿,那老东西既然进了宗人府大牢,就别想再活着出来了。” “嗻。” 索额图下狱,太子执意求情,帝心不悦,整个朝堂都跟着十分压抑。 每次下值回府,胤俄都跟又逃过了一劫一样。 想告假,想离那些乱七八糟远远哒。 可…… 他叹息:“这个时候告假,一不小心就能戳在汗阿玛肺管子上。让他老人家借题发挥,排揎一顿还是轻的,撸了爷的郡王怎么办?” “一年五千两银子,五千斛禄米还在其次,主要丢不起那个人啊!” “爷可不想当老三第二。” 琪琪格摇头:“那你就坚持坚持,忍一忍,别让汗阿玛他老人家抓到小辫子。更别在这个时候顶烟上,为了别人家的事情,豁出自己的命去。” 咳咳。 不怪她信任度低,主要是某人有前科啊! 历史上他跟九阿哥这俩高位宠妃之子,就不知道被八阿哥下了什么降头。放着能躺赢的事情不好好躺,非得自降身价,乐呵呵去给人家抬轿子,帮人家抢江山。 最后功败垂成,哥仨倒霉了一对半。 现在太子苦跪了两天无果,已经拖着红肿的膝盖四处找人帮忙了。 琪琪格是真怕这家伙理智消失,义气占据高地,嗷一声就冲过去帮索额图求情。 看出他这担忧的胤俄伸手往她头上揉了揉,把阿朵费了好大劲儿才梳好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这是惩罚,惩罚琪琪格你这毫无理由的怀疑。” “是,爷江湖人送外号草包十,也乐于被人如此误会。但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包括你这个亲媳妇儿。爷……” 胤俄正慷慨陈词,随时准备为自己讨利息呢,贴身太监周福就在门外高声提醒:“爷,福晋,九阿哥和九福晋到访。” ‘报复’被打断,琪琪格只能暂停。 火急火燎重新梳理发型,再跟胤俄一道去迎九阿哥夫妻。 甫一见面,琪琪格都差点没忍住笑。 无它,九阿哥眼下的青黑过于明显。酷似国宝,也好像被谁照着眼窝子揍了两拳。 那作为亲弟弟,胤俄就没什么好忍的了:“哈哈哈,九哥你这是哪里做贼去了,竟把自己累成这样?” 九阿哥一拳捶到他肩膀上:“混说什么呢?如今这般风起云涌,难道你就睡得着?” 哎呀,这话说的,十阿哥就有点不懂了:“龙王打架,关虾兵蟹将什么事?该吃吃,该喝喝呗,横竖天塌下来了有高个顶着。咋……” 咋也轮不到咱们哥俩,咋,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胤俄瞬间收起嬉皮笑脸,拽着亲哥就往自家书房那边:“随扈南巡之前,弟弟跟你苦口婆心了那么长时间,九哥你可别说自己左耳听右耳冒了啊!” “怎么会?” 九阿哥声音超大的反驳:“爷就是……” “唉!行吧,我承认,有些事情上,爷可能想的浅了些。以往钦佩八哥人品,喜他才华,咱们年龄又相仿,自然而然走得近了些。” “但爷也没想过加入什么大千岁党,争那所谓的从龙之功啊!” 不是不想当亲王,主要是不相信大哥有那能耐。 结果索额图犯事,太子最大倚仗的赫舍里氏眼看着完蛋,甚至连太子之位都有些摇摇欲坠。 大哥支棱起来了,派八哥过来游说什么的。 就…… 都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九哥有什么顾虑胤俄还能不知道么? 他当扬收起嬉笑表情,特别严肃认真地看着他家九哥:“别别别,你可别介!索额图现在虽在宗人府大牢,但最后结果怎样可不好说。” “抛开元后亲叔,太子爷叔老爷的身份不论,人家还是当年平鳌拜的第一功臣呢。跟汗阿玛一路走来,也说得上舍生忘死。” 说起这个,九阿哥就有不同意见了。 要说功劳大,谁有鳌拜功劳大? 早年太宗爷猝然驾崩,未留下明确继承人,豪格跟多尔衮争的不可开交。 若不是鳌拜等人据理力争,最后是父死子继还是兄终弟及都不好说。 多尔衮擅权,鳌拜也忠心不改。 可后来…… 收拾功臣,汗阿玛可专业了。 胤俄一噎:“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九哥功课比弟弟强出那么多去,该不会有弟弟还没有的幼稚吧?当初李承乾倒,搅风搅雨的李泰可没上位成功。” “大哥没有李泰受宠,太子也没有李承乾那么疯。索额图倒下,或许会让太子元气大伤,但却未必会伤及根本。可这个时候谁要下扬跟着拱火,谁就必定会倒霉。” 这个…… 九阿哥眉头微蹙,本还以为十弟有些危言耸听,直到他举例举到自家胖儿子头上。 90.无意中抢了八阿哥的路线? 那不管是惹事的庶子,还是胆大妄为的管家奴才等,一个个都别想好。他宁可爵位便宜了外人,也绝不屈就害他嫡子的凶手! “看吧。”胤俄摊手:“你都这么想,汗阿玛更得是。” “大哥但凡别出手,负责太子有没有事不好说,他肯定讨不了好。九哥你听弟弟的,谨慎些,千万别跟着瞎掺和。” 九阿哥:…… 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最不谨慎的十弟还反过来嘱咐他要谨慎一些。 以及! 他从未觉得大哥能扳倒太子顺利上位,也没有加入大千岁党的意思。 总归是与八哥关系好,才与他比邻而居,与他诸多交集。 被他亲近游说与大哥一道,九阿哥整个都麻了。他有点迷茫,甚至微带怀疑:八哥与他交好,目的真的那么纯粹么? 会不会…… 理智告诉他不该这么怀疑亲哥,可越控制就越难自控。 弄得他夜不成寐,各种纠结。 才有了那好似川中食铁兽一般的黑眼圈。 就烦心。 拒绝不可怕,就怕拒绝了之后,自己跟八哥的手足情也…… 若说对胤俄是纯兄长对弟弟的照顾,那九阿哥对八阿哥就是对兄长的敬佩与仰慕。 截然不同,但同样难以割舍。 胤俄沉默半晌:“要不……” “去问问你弟妹意见?你知道的,她一直古灵精怪,没准就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呢!” 很好。 他们兄弟俩还没开始行动,鸟侦探就把这情况汇报给了猫联络员。 斯琴巴特尔气得喵一声:[狗男人,就会给琪琪格找事儿!] 喵言喵语骂完 ,喵才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像小豹子一样冲向正院:[喵喵,琪琪格,可不得了了,你那个讨厌的狗男人又给你找事儿了。他带着他那不成器的哥哥正往过来,想让你帮着出招呢喵。] [喵~这活可不好干啊!出好了夸你一句聪明而已,出不好,你可就是妨碍人家手足情的祸水了喵!] 嗯? 正与九嫂子说起这个事儿,准备动用枕头风力量的琪琪格:…… 感情本福晋还未发力,这哥俩就要送货上门了吗? 好好好。 听猫猫的,咱不给直接意见,免得以后里外不是人,咱悄悄转移重心还不行么? 被问到头上的琪琪格一脸为难:“按说,朝堂大事妾身不该妄言。但既然爷问及,妾身姑妄言之,别跟九哥九嫂姑妄听之。成与不成的,咱们出了这个门,再别对任何人提及。” 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妥,但被老十这莽汉拽着,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不妥的九阿哥脸上通红。 深深一礼:“弟妹尽管说,走露半个字都算为兄与你嫂子不地道。” 对对对。 九福晋连连点头:“且不说咱们姐妹情深,就说你对我们母子的救命之恩。此生此世,我也不会做任何对琪琪格你不利的事情。” 嗐! 琪琪格摆手:“妾身不过不愿被议论而已,哪有九哥九嫂说的那么严重?” “不管索额图如何,那都是太子爷的母族长辈。向来也对太子爷十分照顾,如今他遭难,太子爷帮忙求情在所难免。汗阿玛现在想不明白,以后也肯定能转过弯来。到时现在敢跟着落井下石的,一个都别想跑。” “爷跟九哥若不信,不妨想想汉武帝年间的巫蛊之祸呢?开始跟着太子的杀了,寻思过味儿来之后,没跟着太子的也杀了。最后伤心过度,连中立没帮太子忙的都被杀了一批。唔……” “据说那位跟他的太子感情还不如何,常嫌弃戾太子据子不类父。咱们汗阿玛对太子……” 嗯。 不用她多说,老九老十就自动脑补了汗阿玛一天没遍给太子写信,出门还要索件太子换下来旧衣等奇葩操作。 还有太子初初监国,汗阿玛挂在嘴边的国有此太子是朕之福,尔等之福,天下百姓之福等语。 连九福晋都颤着声音求救阿哥为自家孩子多想想。 九阿哥刚刚被倒霉弟弟吓了一波,现在又被弟媳妇重了茬。 站队是不可能站队了。 就如实十弟妹所言:八哥若真拿他当弟弟,必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了他。 否则? 未曾真心待他的兄弟,及时疏远犹如尽早止损。 还有什么可惋惜、挽留的? 但…… 八阿哥这边好好说,九阿哥现在有点头疼万一太子求上门了。 这个问题,胤俄都能回答他:“索额图触犯国法,汗阿玛亲自下令关押,如何处置自有圣裁,哪是我等皇子能轻易干涉的?” 事情是这个事情,道理是这个道理,可…… 见九阿哥又在踌躇,琪琪格都忍不住叹息:这位不是商业鬼才么,怎么还逃不开站队思想呢? 胤俄也不理解,但他早早被琪琪格分析明白了:“大千岁党跟太子党虽斗得如火如荼,但咱们并不是必须非左即右不是么?” 琪琪格笑:“爷说得对,这个时候,当孝子比找墙头重要多了。” “裕亲王伯重病,汗阿玛心急如焚,几度往裕亲王府亲自探望。没等王伯病愈,又出了索额图这档子事。朝堂里朝臣意见不一,太子步步紧逼,他老人家想也知道必然身心俱疲。” “若爷跟九哥实在怕被太子跟八哥缠上,不如替汗阿玛往裕亲王府尽尽心呢?” 时不时跟他说说王伯近况,也好宽慰老父一二。 温和、安全、不刺激,还容易显出哥俩的敦厚宽和来。 那将来,只要最后通关的不是个胡亥,总要善待几个兄弟为自己刷刷名望的吧? 这俩不结党、没野心,名声还不错的弟弟就是好材料啊! 琪琪格挑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有点6。 哪知道无形中,她这还抢了人家八阿哥的历史路线呢? 倒是两对夫妻同往裕亲王府,见到八阿哥时,对方脸上笑容多少有点僵。 但架不住裕亲王乐呵啊,紧着招呼,上茶,上好茶,嘴上还特别谦虚:“一点微恙而已,哪就值当你们兄弟几个这般重视了?” 91.很久以前,本王也是个好大爷 见九福晋跟琪琪格越走越近,八福晋郭络罗氏本就不悦。现在更是开启了嘲讽:“九弟妹和十弟妹倒是投缘,来裕亲王伯府上都这么成双成对的。” 呵。 这是自己偷偷摸摸单独行动,还反过来怪上她们了? 琪琪格可不惯着她这臭脾气:“没办法,八嫂子不带九嫂子,她可不就只能舍近求远了么!” 这话一出,不止八福晋卡壳,八阿哥也很尴尬。 他生母出身低微,三十九年才被封了个嫔位。自幼养在惠妃延禧宫的他,天然是大哥小跟班。 可…… 都是龙子凤孙,凭什么他就只能任凭对方驱驰? 为了能出人头地,成为被汗阿玛看得见、宠几分的皇子,他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 一步步的让出身尊贵的九弟、十弟对自己言听计从。 通过福晋将安郡王府笼络住。 若能再被裕亲王伯美言几句,必能给他带来更多裨益。 可计划才刚刚开始,就跟九弟和十弟相遇裕亲王府…… 八阿哥就脸红又忍不住多想: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们俩也跟自己打了一样的算盘? 九阿哥跟胤俄则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谱:八哥啊,所谋甚深,以后远着点儿吧。不然人家偷驴,他们哥俩帮着拔橛子,他们哥俩图啥? 总不能图手足情深,甚至喜欢助人为乐吧! 当然,来都来了,就算天王老子在这儿,他们哥俩该做的也得做咯。 这不,胤俄就乖巧送上精选的好药材,颇有几分嗔怪地道:“瞧二伯这话说的,伯父伯父,跟亲父又能差多少?这不知道还则罢了,知道了,哪有老子不舒坦,儿子不在跟前伺候的道理?” 给皇子当老子,这福全哪敢啊? 当即要起身,结果被胤俄火速摁住:“侄儿的好二大爷欸!汗阿玛向日里老说自幼跟您与恭亲王叔一起长大,手足情深,再无任何龃龉。” “总让咱们兄弟以你们兄弟为榜样,兄友弟恭。他人家从不跟您见外,您怎么还跟侄儿们见外呢?” 福全:…… 很久以前,本王也是个好大爷。 被封抚远大将军那年,还想把一身所学都教给大侄子呢。 结果被大侄子回赠一当世无敌大黑锅! 好家伙,议政王大臣的资格没了,还搭了三年俸禄。 整整三万两白银,三万斛禄米啊,说不给就不给了不算,他还得磕头谢恩。感谢皇帝弟弟手下留情,没把他这亲王爵位也一并撸了。 从那以后,他对自家皇帝弟弟都有些冷心,别说什么侄子不侄子了。 但人啊! 永远得学着向命运妥协。 他这一病不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儿子保泰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个庶子。按规矩,就得降等袭爵。论能力,他也很难撑起这偌大王府。 很需要个能力强或者后台硬的皇子带一带,护一护。 可惜人未走茶已凉,自打他不当这个议政王大臣之后,好侄子们过府探望都少了。 这些日子,也就八阿哥夫妻殷勤些。 可那孩子虽才华品行都很出众,出身却太低了些。 偏偏皇帝弟弟还最重视这些。 即便太子有个万一,这小子估计也一点机会都没有。而太子若顺利登基,资深大千岁党的他怕是会首当其冲被清算。 一个弄不好,就会庇佑不成,还狠拖自家保泰后腿一下。 因此上,老九老十过来,他才会这么激动。 毕竟这俩虽不如老八得宠,但后台实在强横。 尤其老十。 那是个撒起泼来,连他家皇帝弟弟都有些奈何不了的主儿。 而且…… 如老十所言,他完全可以拉着皇帝弟弟忆往昔啊! 念及当年董鄂妃入宫,皇四子一出生就祭太庙、大赦天下,随时随地都要册封皇太子的第一子待遇,兄弟俩手拉手一起当小透明的过往。 再想想老哥哥替大侄子背锅的艰难,说说自己这些年的无怨无悔。 恨天不假年,不能陪皇帝弟弟到最后。 如今膝下六子只剩保泰这么一个,他再如何还能不多照拂几分? 思路这一通达,裕亲王看着胤俄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慈爱:“好好好,自家伯侄,那二伯就不与你客气。不嫌弃的话,你们夫妻跟老九两口子常来啊!” 隔三差五来,至今也没得到这么一句的八阿哥:…… 一样的侄子,裕亲王伯竟也两样待遇么? 他自认殷勤周到,是个万里无一的好侄子了。结果往来数次,竟还不如老九老十这俩上门的? 可能他现在还没有经过九子夺嫡的刀光剑影,到底还年轻吧,养气功夫到底差了些。 那一闪而逝的愤恨不但裕亲王福全看到了,九阿哥、胤俄跟琪琪格也都看到了。 前者心中的想法还更坚定了呢。 九阿哥跟胤俄 心里一沉,嘴角笑容多了丝丝缕缕的苦涩。 琪琪格则暗笑:果然这人算不如天算呀! 只这一个偶遇,这一个眼神,就能让那俩棒槌更进一步看清他们的好八哥了吧? 嘿嘿。 省了她不少口舌,也免得被误会见不得他们手足情深呐! 这一趟裕亲王府之行简直完美。 就是吧,没等他们哥俩多去几回呢,终于受不住太子时时苦求的康熙出发巡幸塞外了。 顺便把太子、大千岁、十三、十四、十五跟十六都带上。 却把监国大事交给了老四跟老八? 一个康熙为太子选定的贤王,一个天然的大千岁党。也许康熙只是又玩了一手平衡之术,但八阿哥确确实实是得了重用。 京城风变。 胤俄跟他家九哥还是一如既往,当当差,溜溜号,时不时往裕亲王伯跟恭亲王叔府上溜达溜达。 是的,没错,继裕亲王后,恭亲王也病倒了。 虽然这位在御前重要性远不如裕亲王,但是宁落一屯,不落一人。 好侄子二人组尽量一碗水端平,伯伯叔叔都照应着些。 可太医再能,御药再好也是治病治不了命。 六月初七日,恭亲王常宁薨。 惊闻弟弟死讯的裕亲王福全病情也跟着急转直下,眼看垂危。诸皇子不敢怠慢,赶紧给巡幸塞外途中的康熙送了信儿。 92.确定是说服而不是吓服吗? [喵喵,还挺伶牙俐齿的,这句话就把那哥俩说服了喵~] [派的八百里加急呢喵!也不知道老弟弟能不能赶回来,老哥哥能不能等到。] 琪琪格:…… 确定是说服而不是吓服?以及……再次唾弃当年没有好好学习的自己。 但凡多了解点清史,现在就算不云山雾绕冒充神棍,也不用守着猫猫一顿瞎猜呀。 不过事实证明,虽然康熙常年鼓吹兄友弟恭,但对于兄与弟的态度还真是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听说恭亲王常宁死,他再怎么伤心也还是继续前行。 二哥福全不好了? 那家伙,康熙直接一个老泪纵横。 赶紧命诸皇子昼夜兼程往京城赶,他自己也随后就跟上。 他都这个态度了,在京的皇子们敢怠慢一点吗? 根本不敢啊! 宫中能调动的太医几乎都守在了裕亲王府,好药材流水似的往王府送。 王爷身染沉疴,就算用再多好药也是回天乏术? 那王爷本人都表示了:事到如今,本王也不图转危为安了。就想吊着这条命,再见皇帝弟弟一回,莫辜负了他千里迢迢急急赶回之情。 但这个难度也不低呀,毕竟路远迢迢。 且皇上再怎么急,也不可能弃车上马,一路快马加鞭回来吧。 保守算,也得好几天。而王爷此时的身体就好像风中烛火,本来就没剩多大一截儿,还随时要面临恶风侵袭…… 危险到鼠都直叹气:[吱吱吱,裕亲王家那个保泰急得直哭。就怕天不睁眼,一封信真把皇上从塞外催回来了,他阿玛却没顶住。] [吱吱,可就是很难顶住嘛!那群乌鸦都已经开始往裕亲王府上空盘旋了,裕亲王府住着那些长辈鼠也说大概就是这三四天了。] 乌鸦食腐,对这方面判断的很准,鼠鼠们也不差呢。 琪琪格默算康熙行程,发现十分容易造成裕亲王前脚刚走,康熙后脚进门。气喘吁吁进门就哭:唉哟,我苦命的哥唉,你怎么就不等等弟弟? 那也是个五十岁的人了呢! 还因为索额图事跟好太子正较着劲儿,长途奔波又赶上丧兄之痛…… 天知道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但琪琪格确定,只要康熙有任何不妥,力排众议给他去信促成他回来的胤俄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样,她那点小算盘珠子不敢白拨拉,还容易狠坑胤俄一把。 这哪成呢? 琪琪格想了想,就把上回九阿哥倍数送来的五百年人参拿出一根来,让胤俄送裕亲王府去。 结果某人还迟疑了:“汗阿玛都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救王伯。别的不说,好药材应是不缺。这个咱还是自己留着吧,等你回头怀孕生产的时候备个不时之需。” 没想到他关键时刻小心眼的琪琪格笑:“九哥送俩来呢,咱们还有的用。倒是裕亲王伯那边,我瞧着有点危急。你赶紧送过去,人家缺不缺的是人家的事儿,送不送却是咱们的心意。万一……” “好歹能帮忙吊着几天,不让汗阿玛千里迢迢回来却扑个空。也让裕亲王伯能当面说出心中所托,走得毫无遗憾。” 这…… 胤俄显然也想起自己那力排众议了。 忙满心感动地把琪琪格搂怀里:“我是积攒了几辈子的好福气,才娶了你这么好的福晋啊?我去,我这就去。不管成与不成,回头我都往汗阿玛那里给你讹两根更好的回来。” [喵喵喵,这狗男人是把当成了什么发家致富的手段吗?] 琪琪格一指头戳在它脑门上:“臭猫猫,我有没有告诉你让你对我男人客气些?以及,他是臭男人,我是什么?你小子,别以此为名来拐着弯骂我吧?” 喵喵喵! 斯琴巴特尔猫眼大睁,整个猫都石化了一样。 好半晌才弓起身子,特别特别凄厉地喵了一声:[救命啊,有人冤枉喵了!] 裕亲王府,保泰捧着装参的匣子, 哭得言不得语不得:“呜呜呜,十弟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阿玛的关心。” “呜呜呜,谢谢你力排众议,谢谢你说个这么好的药来。嗷嗷嗷,我……” 啪! 他毫无预兆的一把甩在了自己脸上:“我这个棒槌,还差点听信谗言,以为你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呜呜呜,是我不对,我有错……” 有比较,才更能看出谁是真心真意,谁是临时抱佛脚。 同样境地,别人可没频频往恭亲王府。 也就是老十与老九。 因为这个,保泰不但自扇巴掌跟胤俄道歉。过后还在福全床前边给他喂参汤,边含着眼泪跟他说,若能见到皇上,就提提老十的好吧。 他真的…… 裕亲王微微点头,努力吞咽着。 要活,拼尽全力也要活。要在他这盏茶未凉尽前,努力为儿子谋划一条更顺畅通达的路。 可能是他的信念足够坚定,也可能是五百年人参的效果超群。 历史上并没有等到康熙回銮就遗憾咽气的裕亲王福全硬是一天拖过一天,直到诸皇子进京来裕亲王府探望。 直到圣驾回銮,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急匆匆直奔裕亲王府。拉着他这双枯瘦老手,泪雨滂沱地喊二哥。 裕亲王福全才终于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努力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皇上,是臣不好,劳您巡幸塞外途中专程赶回来,送我这老骨头最后一程。” “二哥,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五弟走了,这世上只剩下咱们哥俩,你怎么忍心撇下弟弟?弟弟把自己的专用太医带回来了,肯定能让你转危为安,你……” 裕亲王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太医再怎么也是人,人力哪能胜天?能在临终之前再见皇上一面,臣心愿已了。只是……” 93.裕亲王薨 康熙热泪盈眶,一脸‘二哥你说,但凡你说了,弟弟都给你办’的表情。 裕亲王福全勉力勾了勾唇角:“汉昭烈帝曾言人过五十,不称夭寿,臣五十有一,还赚了一年呢。便去了,也无甚可惜,皇上万万保重,不可过于伤怀。需知你这一身,还肩负天下社稷呢。” “好。” 康熙哽咽着点头:“二哥也放心,当年……是弟弟对不住你。而后,弟弟会让保泰那孩子继续承袭裕亲王爵位,好生看顾他。” 他口口声声自称弟弟,裕亲王自然不再坚持当君臣。 身份转变的可丝滑了。 甚至还努力抬手,如儿时那般摸了摸康熙的头:“三弟啊,过去的事儿了,你别老惦记着。且那时我是抚远大将军,出了事情,本就该是我担责的。你没错,无需自责。保泰……” 唉! 裕亲王长长一叹:“为兄福薄,六个儿子,到如今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这回为兄眼看着是挺不过去了,你要是有心,就多看顾他几分,别让他误入歧途败了爷的名声与家业。他若真不成器,你也别惯着,终归是要以大清江山为重。” 真威胁到江山社稷,别说是侄子了,就是儿子也得凉! 福全深知自家弟弟秉性,特意加了这么一句,除了彰显自己深明大义之外,还能保傻儿子一命。 除此之外,就是老哥俩对过往年华的怀念,对彼此不舍了。 提到这儿,福全还不忘提提老九跟老十。 嗯,老八前头也总来,但后来孩子被委以监国重任了呀。 老九老十略闲些,便裕亲王府、恭亲王府两头跑。 “说是你常说咱们哥仨兄友弟恭,让他们学而习之。他们哥俩深受教导,不但手足情深,还对叔叔伯伯近乎着呢。你忙于国事,他们就尽力帮你照顾好你的手足。” “俩实诚孩子,默默做了许多却从不表功。尤其老十,为了咱哥俩能见上这最后一面,竟把侄媳妇的嫁妆五百年人参给送了来,三弟你御药房里好参多可得替二哥还老十一份,别让孩子吃了亏。” 嗯嗯嗯。 康熙泣不成声点头,眼瞅着老哥哥越说气越短,好似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嘱咐他留着体力,等太医过来诊脉。 可福全死命攒着这口气儿,就为了这临终诀别,咋可能不说?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他还让康熙别怕呢。 就当他是去打个前站。 先去跟列祖列宗、皇玛嬷跟汗阿玛汇报一下自家弟弟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再…… “再收拾……住董鄂妃母子,将来,咱们兄弟……地下重逢,玄烨也能……无所顾忌……” “二哥!太医,太医快来……” 太医鱼贯而入,挨个把脉之后也只给了个皇上节哀,裕亲王已薨的结论。 出了一趟门而已,回来后弟弟没了,哥哥也没了。 这让康熙怎么节哀? 他直接辍朝三日,亲自过问裕亲王丧仪种种,半点舍不得怠慢死都要为他开路的二哥。 期间,他还亲自往裕亲王府奠酒。 哭得老泪纵横。 帝王态度,向来都是皇子们的风向标。他都如此,底下的皇子们哪个敢不当大孝侄? 相比之下,前些日子才病逝的恭亲王常宁那边就门庭冷落车马稀了。 但别人不知道,琪琪格知道裕亲王临终前都跟康熙说了些什么呀! 夸老九老十重情分,惦着他跟恭亲王呢。 名声都已经直达天听了,事儿上能差么? 不能啊! 必须伯伯与叔叔兼顾。 又又又被她叮嘱一回的胤俄好笑地摸摸她头:“放心吧,你男人是大智若愚,不是真愚,不至于连这点弯都绕不过来。” “我跟九哥都说好了,咱哥俩就利用这两扬丧事,把自己重情重义的好名声给砸瓷实咯。这样不但汗阿玛喜欢,将来不管哥几个即位了,也不会动俩出了名仁孝的兄弟。” 很明显,胤俄虽不知道道德标杆这个词,但已经影影绰绰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嗯嗯。 琪琪格猛点头,连打算以牙还牙的手都顿了顿:“我就知道,我家胤俄最最通透了。对,就是这样。咱们啊,就得把重情重义的人设立起来。” “现在让汗阿玛怜惜,将来也不让兄弟们忌惮。咱们一家子啊,富富贵贵的平安到老。” 一说这个,大小胤俄 可就都激动了。 可惜二伯五叔孝期呢,什么坏事儿都干不了。他最多狠狠抱一抱自家福晋,回头再跟九哥说善始善终的重要性。 九阿哥:…… 大婚而已,竟能让臭弟弟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当初,可都是爷对他谆谆教诲的。 不过想想两人对八哥截然不同的认知,九阿哥到底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哥俩一起默默两头跑,想着最起码也做到个善始善终。 殊不知这一切,康熙都看在眼里呢。 想想自家二哥临终所言,再看看这哥俩这些日子所为。 老阿玛那被太子伤透的心啊,立即就温暖了起来,赶紧命梁九功把人宣进宫一顿夸。 后世戏称九子夺嫡为九子争爹。 顾名思义,说那么厉害的九龙争得那么激烈却没有一个造反的,是因为康熙这个汗阿玛对他们的认可比皇位更重要。 有点扯,但也不是毫无依据。 这不,这边小哥俩在乾清宫感动得眼泪汪汪,那边猫猫联络员就开始鄙夷上了:[喵喵喵,太丢人了喵!] [人家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可倒好,哭得大鼻涕过河。喵喵喵,万中无一的能听懂喵喵说话的琪琪格啊,你真的不考虑为自己换一个男人吗?] [喵喵喵,你这么与众不同,该不会也有那种从一而终的糟粕思想喵?] 那怎么可能? 琪琪格瞪眼:‘姐可是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讲究的是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好家伙,这下连鼠鼠都有些意外了:[吱吱吱,那你还这么维护他?] 琪琪格脸上一红,小嘴儿格外坚硬:‘’这怎么叫维护?我只是觉得某只猫太偏颇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 94.真的吗?真的不是孤军奋战吗? [吱吱吱!] 猫猫鼠鼠双双疑惑。 虽然两个小家伙常混迹于人类世界,听了不少知乎者也,也是比较有文化的猫猫和鼠鼠了,但这句诗真的耳生。 有点点不明白。 琪琪格挨个投喂,还特别公平地摸了摸猫与鼠的小脑袋,细细给它们解释。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嗯。 为了说服两个小伙伴,琪琪格也是绞尽脑汁。 相比之下,胤俄就坦荡多了:“人参是福晋嫁妆,确实功效非凡。儿子也想多备几个,以备不时之需。汗阿玛肯赏赐,那就再好不过了。” “别的就不必了,儿子也只是做了为人子、为人侄所该做的。毕竟……” 他有些低落地叹了口气:“毕竟您这段儿心情不大好,有些事情难免顾及不到,儿子就想着替您多尽尽心。可惜天不假年,儿子们就算使尽了浑身解数也终究无力回天。” 本来只想着用一个还两个的康熙大手一挥罢罢罢,开御药房,给他补两根五百年的,再补两根没到五百年也差不了多少的。 直接用一赔四不说,还好生夸了一番琪琪格的孝顺与深明大义。 赏了她好几匹颜色素净的好料子,还有张做工精良的好弓:“今年也就这样了,明年有机会带你们夫妻俩巡幸塞外。” 噗通。 胤俄双膝一弯直接跪下:“儿子代福晋谢汗阿玛隆恩,来年随扈,一定让她用您赏的这张弓给您猎头虎来。” 谢恩加许愿,主打不错过任何恩典。 搁在以往,康熙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嫌弃的。觉得这小子鲁莽,没有城府,不是个能担大任的。 现在? 什么鲁莽? 那是真诚,是儿子在老子面前的随意不见外。 这孩子纯孝,是他这个当汗阿玛的心有芥蒂,一直不肯公平公正地看待他。 嗯,老九虽然沉迷商贾之道令人不喜,可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想法一变,心就容易骗。 这不,胤俄 得了许多赏赐,九阿哥也没空手,直接被封为固山贝子。 虽说比哥哥弟弟们初封的多罗贝勒、多罗郡王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俸禄也只有一年一千三百两、禄米一千三百斛,算算也就胤俄四分之一多一点。 但他一没有征战沙扬立功劳,二没有牛痘那般重大贡献啊! 能得个贝子,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都出了乾清宫,上了马车,九阿哥还对胤俄拱手呢:“好弟弟,这回哥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嗐? 这有什么呢! 胤俄一个熊抱过去:“给你沾,给你沾,只要九哥开心,把弟弟沾秃了弟弟也甘之如饴。” “你啊!” 哥俩相视一笑,都觉得这波稳赚不亏。 而事实不止如此。 料理完裕亲王后事后,关于两个王府承爵的处理办法也都下来了。 保泰不降等,承裕亲王爵。 而同样的侄子,也同样的庶子,恭亲王常宁家的海善却连个郡王都没捞着,直接降等到了贝勒。 嘶~ 同侄不同命,谁看了不得摇摇头? 作为当事人的保泰更恨不得把胤俄打个板子供起来。 毕竟当初四哥跟老八犹豫不决,是老十坚持要给圣上报信。也是老十拿出了自家福晋嫁妆里的五百年人参才堪堪吊住了阿玛的命,让他老人家能坚持到皇上圣驾回京。否则…… 天知道这个面子情还能不能有,自己又会不会沦落到海善那样的境地。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非亲眼所见,保泰也没想到平时鲁莽嚣张,甚至被称为草包十的十弟竟有这般温暖细腻的一面。 但是谢天谢地谢老十,以后他跟老九这俩兄弟他交定了。 至于老八? 嗯。 阿玛说了,皇权更迭的水太深,他把握不住。 最好是别干涉。 那他坟前结庐,好好为阿玛守孝去。 就这样,原本历史上重病期间都不忘跟康熙举荐八阿哥的裕亲王福全只浅浅夸了他两句,重头戏全都安排在了胤俄身上。 保泰这个新任裕亲王,预定八爷党直接跑路去给自家老子守孝去了。 八爷党有力臂膀-1。 始作俑者还一无所知,正笑呵呵听着喵喵转播:[喵喵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城府的哥哥啊,爷是个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香油的。] [喵喵喵,刚进了府门就嗷一嗓子,说自己终于不是个光头阿哥了。结果把他家幼崽吓醒哇哇大哭,足足被九福晋数落了半个时辰。] 呃。 这要不是亲耳所听,琪琪格都万万不敢相信:生了个孩子而已,竟还让九福晋乖猫变猛虎了? 不过闺蜜拿男人撒气,总比被欺负强不是! 她默契地忽略了这一点,只说她们夫妻不觉得爵位太低了就好。 结果被斯琴巴特尔瞪了一眼:[你真以为爵位是什么街边大白菜呀?想要了,随手就能拎两个回去!喵喵喵,你男人的老子这方面抠搜着呢。] [要不怎么一个贝子而已, 就又让八阿哥家换了茬瓷器?] [喵喵喵,那女的咬牙切齿跟他男人抱怨,妾身早就说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爷还说妾身防范太过,有些杞人忧天了。] [现在看看怎么着?人家哥俩一条藤,直接搅和了爷您许久部署,抢了你该有的赏赐……] 哦吼吼? 琪琪格瞳孔震惊,旋即便满目狂喜。 那什么,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孤军作战。艰艰难难地进行着让十跟八九,咳咳,现在就简单跟八疏远切割的目标。 结果现在才知道,八福晋在跟自己做着一样的事情? 就离谱。 历史书上怎么说的她这个学渣不知道,但电视剧确确实实不是这么演的呀。 短暂兴奋过后,琪琪格就殷勤地给自家猫猫喂小鱼干。 小声音夹了又夹地问:“斯琴巴特尔,我智慧而又勇敢的小英雄啊,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能够确定吗?真的不止咱们,八福晋那边也恨不得这哥仨割袍断义?” 95.能打就打,能骂就骂,主打一个不拘小节 [喵?喵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喵?] 知道的都知道哇! 八阿哥生母良嫔卫氏是辛者库的,家里一个大官都木有。不拖他后腿都阿弥陀佛了,根本提供不了啥助力。 八福晋,说是安亲王岳乐最钟爱的外孙女。 可…… 安亲王已死,如今的安郡王马尔浑跟她额娘可不是一个生母哟~ 而且,马尔浑的生母是索尼之女,也就是已故元后赫舍里氏的亲姑。从这方面论,马尔浑还是太子胤礽的亲表舅呢。 平日帮扶是帮扶的。 太子未倒之前,那位到底倾向哪边可不好说。 一想想皇家这比蜘蛛网还要乱些的关系网,琪琪格就忍不住扶额:于她一个纨绔女来说,政治什么的还是太难了。 光是分析一下八福晋虽然对俩妯娌与小叔不满,背后颇多微词。 但是! 但是她们夫妻还需要这份助力,绝不可能轻易切割的现状,就让琪琪格有些难绷。 “算了算了,不想了,本福晋还是将嚣张进行到底吧!反正有康师傅嘉奖在,我这个底色肯定是好的。蒙古来的,礼仪疏忽些也是难免的嘛~” 能打就打,能骂就骂,主打一个不拘小节。 就赌八阿哥两口子就算有心把胤俄拉拢回去,也不可能太低声下气。 如果他们会? 那就多怼两回呗,顺嘴的事儿。 嘿嘿。 迅速理清思路后,琪琪格整个人都一阵放松,漫天疲惫席卷而来。 没办法。 按规矩,亲王丧礼,固伦公主、亲王福晋以下,县君、奉恩将军恭人以上,皆会丧。 康熙向来尊敬二哥福全,又因为他临终的那番话而不舍愧疚爆棚。 本来就高的丧礼规格恨不得拔到最高。 成年皇子中除了太子之外都被命穿孝,琪琪格这个十福晋自然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常跑裕亲王府举哀行礼,也是累到不行。 正好丧礼结束,圣驾再度巡幸塞外去了,她也能结结实实休息几日。 八福晋递帖子请赏花? 不去不去。 理由? 家里男人没了二大爷,心里正悲伤难过呢,她当人家福晋的不得好好安慰安慰?劝八嫂子也消停些,毕竟汗阿玛他老人家也伤心着呢,若知道您这时候还有心思留连花花草草…… 语气软软,威胁可硬啦! 气得八福晋柳眉倒竖,恨不得把琪琪格当成手边的瓷器摔粉碎:“简直岂有此理!她一个蒙古来的,怎么敢这么不敬长嫂?她就不怕自己只身在京,孤立无援么?” [吱吱吱,笑死鼠了。自从那天在宁寿宫被太后怼了,她的人缘就大不如前。屎到临头后,更是人人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喵~鼠大哥说得对,九福晋需要她的时候她装病,就连九福晋跟她都只剩面子情了喵。我们琪琪格就不一样了,有猫猫鼠鼠……] [吱?] 充满威胁的一声后,猫猫秒怂,立即改口:[喵喵喵,是鼠大哥、喵小弟跟那群鸟。] 识时务到让琪琪格忍俊不禁。 然后报应就来了:[吱吱,琪琪格也觉得鼠鼠给猫当大哥还是太好笑了么?] 咦? 茶味鼠! 琪琪格看破,但是不敢说破,还得赔着笑:“怎么可能呢?我……我是笑八福晋!想想她那恨我又干不掉我,只能在家里砸东西出气的窝囊样儿,我都忍不住笑。” 唔。 鼠鼠和猫猫对视的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并嘱咐她一定一定小心。 [喵喵喵,别以为她蠢,就放松警惕。] [吱吱吱,斯琴巴特尔说的对。有时候坏人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嗯嗯嗯。 琪琪格认真点头:“放心放心,你们知道的,我一直在致力于拆散胤俄跟八阿哥。简直避他们夫妻而唯恐不及,哪会上杆子招惹呀?” 猫猫鼠鼠歪头想了想,也确实。 琪琪格从来没有故意招惹八福晋,一直都是那家伙不依不饶。 整个一又菜又爱玩! 不但猫猫鼠鼠对此表示忧心,九福晋也抱着她家胖儿子过来了:“你啊,可长点心。经历过那么多事儿,闹得那么僵,可别人家稍稍放缓点脸色,你就既往不咎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什么菩萨!”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九福晋就更有话了:“嫁妆人参都说送就送,还说你不是个菩萨?” 这个…… 琪琪格能说不是手缝大,是精准投资么? 不能啊! 她只能软乎乎笑:“那,那不一样,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我也没亏呀,汗阿玛用一赔四呢。” “见面分一个,等会儿九嫂子包一个走。” 得得得。 九福晋瞪了她一眼:“越说你大方,你就越大方是吧?快好好留着,我们府上跟着你们夫妻啊,已经没少占便宜了。” “这回我们爷的贝子之位,都多亏了你跟十弟。而且……” 九福晋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被偷听之虞后才压低了嗓子道:“而且因为你们,我们爷也算是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决定以后都敬而远之了。” “只这一条,我啊,就对你们万千感激。也就是现在时候不对,不好大肆庆祝,不然我都不知道跟你不醉无归多少回了。” 咳咳。 九福晋出自名门,祖上还有皇家血脉。九阿哥也是宠妃之子,还有个被太后抚养的胞兄。 夫妻俩怎么算,怎么也是在诸皇子中中等甚是偏上的。 谁耐烦被一个辛者库嫔妃所出皇子跟他的死刑犯女儿福晋压一头,甚至指手画脚啊? 也就是九阿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现在这人终于要恢复正常,九福晋自然欢天喜地,对琪琪格说了不知道多少声谢谢。 怕八福晋出手,那哥俩又被笼络回去,她才急匆匆抱着胖儿子来敦郡王府给琪琪格提个醒。 结果这大方妯娌又要送自己人参? 不行不行! 这小年轻的就是不会过。 为防琪琪格手松,什么好东西都散出去了,等自己用的时候反而抓瞎,九福晋甚至还提醒了胤俄一下。 可是…… 96.动物争宠记 “嫂子让弟弟约束琪琪格?”胤俄瞪眼:“那我……” 打不过、说不过都是错的,正解是敦郡王红着脸挠头:“那我也舍不得啊!罢了罢了,横竖几根人参而已,她喜欢就随她处置。真没有了,弟弟还可以往汗阿玛那撒泼打滚。” 朝廷在关外有专门的打参乌拉,汗阿玛那里好参总是不缺的。 九福晋:!!! 目睹了这一切的喵跟琪琪格转告:[喵喵喵,当时,九福晋的笑容就冻在了脸上。喵,她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但满满都是行叭,在下多余了的无奈。] 某个狗男人,确实有点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 他对琪琪格,好像比琪琪格对喵还要纵容些。 也许是这些花花皇子里难得一好的? 喵喵疑惑,决定再好好观察观察。 斯琴巴特尔迈着优雅的猫步离开,决定找鼠大哥商量商量怎么加强对某个狗男人的监控。 胤俄哪儿知道无形中又多了许多双眼睛看着他啊! 这段时间来回奔波恭亲王府跟裕亲王府,又是举哀又是啥的,可把他给累坏了。 他一个男爷们儿都这样,福晋弱质女流不就更难受? 索性现在汗阿玛再度巡幸塞外,山中无老虎,他这个猴子就不想上值。 果断告假,带着福晋往庄子上耍。 男人难得这么体贴,琪琪格当然得给面子啦! 于是乎,等八福晋忍着脾气再度想出好主意来邀时,敦郡王府已经铁将军把门了。 因为惦着那头为朝廷攻克天花恶疾做过贡献的老牛,琪琪格果断将地点选在了上次那个庄子。 还把自家爱马乌云踏雪给带了出来,喜得马儿直打响鼻儿:[咴儿咴儿,主人,你可算想起你的马来了,这可真是太太太太太不容易!] 京城规矩大,她一个当皇子福晋的也不好总是当街纵马啊。 咳咳。 当然更重要的是,相比起来,马车跟坐轿子确实舒服了不少。 但这个琪琪格是不会说的,她只会安抚地摸摸马脖子:‘是我不好,委屈咱们乌云踏雪了。可京城就是这样的 ,如果你愿意,我想办法把你这匹千里马放归草原?’ [咴咴!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马不过是撒个娇,你居然要扔了马?] 乌云踏雪生气,四蹄发力,好一阵狂奔。 可只要琪琪格有一点不舒服,它就立即慢下来。 傲娇得不行,也体贴的不行。 这叫琪琪格怎么嫌弃得起来嘛!又是给喂料,又是给拿糖的,好一阵殷勤。 相比之下,牛就乖巧多了。 才一见面,它就含着眼泪看向琪琪格:[哞,好心的人啊!多亏了你,才救了牛这条命。也是因为你,才有了牛的好日子。] [哞哞,那些人确定了牛痘能治天花后,就对牛可好了。有人专门给牛喂草料,还有人给牛洗澡。你看牛现在的棚子,是不是干净又敞亮?]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说人你说的,牛是大功牛。该好好待着,不能加以屠戮。哞哞哞,牛以后就不用担心自己老了还要被杀,成为人餐桌上的一道菜了。] 能寿终正寝,简直家养牛之牛生不可能。 得知这个消息后,怎不让牛喜出望外,并对琪琪格感激涕零? 它甚至还要求琪琪格给取个名,要当琪琪格的牛。 这斯琴巴特尔能干么? 喵喵炸毛,当即咬着琪琪格的裙角往外走:[喵~不要不要,琪琪格只要我跟鼠鼠就够了,再不要给谁取名字。喵喵喵,琪琪格我们走,离这个贪得无厌牛远一点!] [咴咴,就是就是,你连自己的马都没时间陪,还能照顾到别人家的牛?] 炸毛猫,吃醋马,还有个殷殷切切的牛。 动物争宠记上演,被争的琪琪格那叫一个欢乐。 每天有猫猫上门求撸,马儿自愿被骑,猛唱赞歌的牛甚至还能用嘴巴给她叼回些野花来。 简直比某人都浪漫有没有? 不愿被头牛比下去的胤俄不但会摘花,还会笨拙而又认真地给琪琪格编花环呢。 夫妻俩赛马,踏青,时不时还要打个猎,消灭点不能跟琪琪格交流只恶意满满的猛兽。 小生活过得那叫一个乐呵。 可把来找弟弟的九阿哥给羡慕的:“啧啧,这小日子安逸的,难怪你们夫妻俩乐不思蜀。只是御驾马上回銮,老十你可不能再这么散漫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去,装也装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来。” 啊? 还打算再美几天的胤俄皱眉:“再等两天,汗阿玛后脚到京,我们前脚回去不行么?” 旷职嘛,几天是旷,一个月也是。 横竖一顿骂的事儿,胤俄想让自己这顿骂挨的更有价值。 琪琪格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妥,小手直接摸上了喵喵命运的后脖颈:‘乖,你确定没有什么重要消息瞒着你的好伙伴么?’ [喵~你这一天天处处留情的,终于想起我这只冷宫喵了么?] 嘿,这就是真有呗! 琪琪格咬牙:‘我当初是看你靠谱,才委托你当这个猫猫联络员的,结果你……’ 那一脸‘我真是看错你了,下次再也不用你了’的表情让猫猫惊恐:[没没没,其实也没啥啦!就是那个八福晋啊,她总是想找你。] [可是喵,你不是不喜欢她喵?让她多喝几碗闭门羹,早早死心也是好事吧!] 这个…… 琪琪格倒是很难不赞同,但她能表现出来吗? 不能啊! 容易让某只喵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 喵本来想压一压消息,凸显自己的重要性。结果九阿哥这么一来,它目的没达到,职位要没了? 还想再跟着下江南、往塞外的猫猫急了:[喵喵喵,别别别。好琪琪格,你想知道什么,喵都告诉你好了。以后,没有以后了,喵再也不瞒着你任何事。] 这才像话嘛! 琪琪格满意点头:‘那你说说看,九哥怎么好好的撵到庄子上来了,总不能是单纯的手足情深吧?’ 然后,猫猫就给她放了个炸雷:[喵喵喵,索额图在宗人府大牢饿死了,太子跟康熙闹得很僵。康熙特别特别不高兴,他可能怕你男人旷值被撒邪气吧!] 97.九阿哥愣住,恍惚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谁,谁死了?怎么死的?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琪琪格瞳孔震惊,手上都不自觉用了点力,把斯琴巴特尔疼得喵一声:[谁死了也都死了,你不至于为了这个谋杀亲喵吧?]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道歉。不该手重,但是你再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索额图啊,康熙擒鳌拜第一功臣,赫舍里氏当代话事人。 康熙朝最牛逼的三权臣之一,太子最大的依仗。 以琪琪格那单薄到可怕的清史相关记忆,她倒是影影绰绰知道他会死,但…… 被活活饿死什么的,是不是也太不体面了? 然后不等猫猫回话,九阿哥就先打开了话匣子:“当然不行!都什么火候了,你还光顾着玩呢?索额图饿死在宗人府了,太子气红了眼,说是跟汗阿玛顶嘴了?” “总之,圣心如今大不悦,御前伺候的好几个都挨了板子。” 啥玩意儿? 胤俄双眼瞪圆:“这这这,这可是一等公,太子亲叔姥爷啊!要是没有……给讷尔素几百个胆子,也不敢生生把人饿死啊!” “原先三哥四哥以退为进给汗阿玛上折子,请为索额图上九条锁链,他老人家居然同意的时候,爷就觉得他老人家够狠。没想到……” 这还有更狠的几个字没等说完,九阿哥就赶紧捂了他嘴:“嘘嘘嘘,给爷低声些!” “什么事心里有数就行了,你还非要说出来吗?” 又又又被训了一顿的胤俄挠头:“嗐,这不是也没有别人么!一个亲九哥,一个亲福晋,都是弟弟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要是你们两个都不可信了,那我就是再谨小慎微又有什么意思。” 要么说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呢。 他这话一出,九阿哥胖脸都有些微红了:“那,那也应该小心些。” “毕竟你母家岳家都强,自己又封了郡王。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又不知道多少人怕你挡路呢。小心些,总归没有错。” 嗯嗯嗯。 胤俄连连点头,回身就跟琪琪格道了歉:“你看这事整的,本来说好再陪你多松散些日子的。” 这有什么呢? 琪琪格笑:“能偷得浮生几日闲,已经是极好极好了。横竖庄子就在这儿,想来随时可以来,京中之事却是半点都怠慢不得。” “爷跟九哥先聊着,妾身命人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回去。” 免得康熙那个极品公公回来不但拿胤俄撒邪风,还觉得是她这个儿媳妇勾得他儿子无心政事。 咳咳。 甩锅,麻子一直很专业。 自己养蛊式育儿,捧大阿哥出来当太子磨刀石,结果把刀磨卷刃了不反思自己,转手就把大清第一罪人的帽子扣在了索额图身上。 八阿哥想进步,他骂良妃辛者库贱婢,说八福晋跋扈。 整个一个谁都有错,就他的种不会错。 再加上他之前就隐隐约约有点想给胤俄赐妾,琪琪格哪里愿意让他抓到小辫子呀? 但这在胤俄看来,就是自家福晋特别温柔,特别愿意体谅他的证据。 跟九阿哥夸了又夸。 先有福晋和胖儿子性命,后有他这个固山贝子。九阿哥对琪琪格的印象也是好到无以复加,但…… 弟你这样每次都赞不绝口是不是也太过了? 以及…… 九阿哥轻碰了碰胤俄胳膊:“弟妹这么优秀,你就没想着赶紧让她怀个孩子来延续下优秀的血脉,让世间多一个你俩共同的羁绊?” 胤俄怎么不想啊? 他都快想疯了,尤其九哥每次都跟他炫耀自家胖儿子的时候,可…… 太早生育对女子不好。 九嫂子不就为了生小侄子差点一尸两命,现在身子还虚的很,连唇色都发白么? 一想想自家健壮如牛的琪琪格可能因为怀孕生产变成那样,胤俄这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下意识摇头:“不不不,这还不着急呢。” “弟弟正新婚燕尔,想跟福晋多双宿双息两年。不然的话……” “独守空房的滋味,九哥你懂吧?” 啊? 九阿哥瞠目:这,这他哪懂啊? 他又不像臭弟弟,千顷地里一根苗,只有弟妹一个知心人儿。 九贝子府上现在就一妻六妾! 只有她们斜倚熏笼到天明,还能让他这个堂堂皇子阿哥旷着? 就没有这个道理。 不过,再怎么心疼弟弟,九阿哥也念着琪琪格的恩情呢,倒也没想着随手送弟弟俩美人儿。只提醒他子嗣绵延是大事,若迟迟不见喜讯,仔细汗阿玛替你操办。 嗯嗯嗯。 胤俄点头,连说弟弟心里有数。 实际上还是那个想法,有能耐他赐啊! 横竖爷的府上爷做主,爷就睡得惯福晋的正院、就对福晋冲动谁有法儿? 九阿哥心里存着事儿呢,倒也没注意到他这点阳奉阴违的小心思。 只想着帝储之间有了芥蒂,肯定就有人想见缝插针。 到时候说不定大哥还亲自上门,想要把他发展成大千岁党呢。太子也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没准儿也放下骄傲,尝试给自己多寻几个援手。 已经想好了乖乖当皇子,不掺和任何皇权争斗的他要怎么才能带着傻弟弟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呃。 胤俄真诚眨眼:“这还用想吗?去抱汗阿玛大腿呗,他老人家在一日,咱们就坚定不移站他老人家一日。万一天不假年,咱们也只效忠老爷子选出来的继承人。” “如此,就算少了那份所谓的从龙之功,当不了总理王事务大臣,混个亲王应该也不成问题啊!” 九阿哥愣住,恍惚间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喵也这么觉得,它还提醒琪琪格呢:[喵喵喵,你们人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喵看你男人那个九哥,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要不你别让你男人跟他玩儿了吧。] 琪琪格:…… 那她要是能做得到,会改变主意想着把老九也拉出八爷党么? 分不开,实在是分不开。 九阿哥对胤俄,真的就比康熙对他还要上心些。 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不是哥了,那就是活脱脱一小爹。处处想着念着胤俄,各种周到体贴,好到现在琪琪格只会想帮胤俄 保住这么个好兄长了好么? 98.抢了她的肉,还在她面前吧唧嘴? 斯琴巴特尔不知道琪琪格心里这些七转八绕的想法,决定回京后,喵就有些归心似箭了。 它甚至还给鼠鼠、鸟鸟带了些庄子上的新麦。 深刻诠释什么叫远香近臭。 就好像八福晋一样。 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日子却屡屡往敦郡王府。 这不,琪琪格前脚刚回了府,她后脚便也来拜访,还难得带了两匹上好的贡缎。 拉拢之意也很明显了。 无奈胤俄 一看到她,就想起去年他跟琪琪格随扈归来,自己巴巴往八贝勒府上送土仪时的场景了。 不等琪琪格开口他就帮着拒绝:“恭亲王叔跟裕亲王伯先后薨逝没多久,汗阿玛心里正难受。弟弟对琪琪格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再怎么爱打扮也一定要素净些。” “八嫂这料子很好,但是不合适,您还是拿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回吧! 合不来,不必硬和,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妯娌之间就一定要和睦相处的。 听懂了他这暗示的郭络罗氏咬牙:“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我这当嫂子的都亲自上门,十弟你还这样,是不是也太过了点?” 跟十阿哥讲礼仪尊卑? 不好意思,他排行不大,爵位高啊,官腔打得可好啦! “八嫂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满京城谁不知道,弟弟最是鲁直,哪怕在御前也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从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此番裕亲王伯丧事,汗阿玛还夸了弟弟呢。或许是因为这番难得,才让弟弟更加注重了些吧。毕竟弟弟在无逸斋的时候就学习不好,几年也难得被汗阿玛夸一回……” 提起这个,八福晋就更心火直冒了。 原本她家爷计划得好好的,裕亲王伯也明里暗里没少夸他。 简直万事俱备,就差让老王爷临终之前多多向皇上举荐自家爷了。不想半路杀出来老九老十这俩程咬金,竟让他们夫妻功亏一篑。 现在胤俄这样,跟抢了她的肉,还在她面前吧唧嘴有什么区别? 八福晋摔门而去,斯琴巴特尔乐得喵了声:[赌三百条小鱼干,有些人回去之后,她们家的杯杯盏盏又要倒霉了!] 嘿。 琪琪格笑:‘少来!你这哪是在跟我打赌?分明是跑我这进货来了。’ [喵~那你给不给进喵~] 小猫猫都难得上了夹子音,琪琪格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不就是小鱼干? 给它! 于是,自觉给福晋解决了个大难题的胤俄还在等赏,结果香吻迟迟没来,那负心的女人就已经撸上猫了? 胤俄大气,快狠准得抓住猫猫命运的后脖颈,火速将它递给守在门口的周福:“将福晋的爱宠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嗻。” 骂骂咧咧的猫猫被暴走,胤俄一回头就看到似笑非笑的琪琪格。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底线灵活的十阿哥关门,大大一吻印在美人唇上:“琪琪格不肯赏,我就只好自己来讨了。” 琪琪格玉指点在他脑门上:“欸,刚刚是谁说来着?悲伤于叔伯们的离世,连艳色点的衣裳都不敢穿啊,现在竟敢想这些风月艳事了?” “去去去,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胤俄皱眉:“你可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嫡福晋,正经上了皇家玉牒的……” 嘀嘀咕咕一大堆说教,那叫一个认真严肃。 分分钟杀死一切旖旎。 但这在胤俄看来是原则问题,不能有半点懈怠。 就好像康熙都把索额图的种种罪证甩在太子脸上了,太子也倔强地认为:索额图便是死罪,那也该由三法司认真审理,明正典刑。 而不是这样被九条锁链押在宗人府大牢里,活生生被饿死。 好歹那也是赫舍里氏的大家长,他亲叔姥爷。 是康熙当年平鳌拜的第一功臣,也曾代表大清与沙俄谈判,为捍卫大清领土做过贡献。 至少他值一个体面的死法,而不是…… 想想索额图那枯瘦如柴的身体,怎么也闭不上的眼睛,太子就悲从中来。 可他越表现出对索额图的同情怜悯,越对康熙的处置不满,康熙就越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索额图一党连根拔起。 见他有此意,早就迫不及待的大千岁党还不跟着起哄架秧子? 一时间,参奏其子格尔芬、党羽麻尔图、额库里、温代、邵甘等的折子如雪片一般飞向御案。 跟不严惩他们,大清就要灭亡了一样。 许是康熙多少还念着索额图当日功劳,也或者是不想跟太子闹得太僵? 总之最后除了格尔芬没受到许多牵连之外,那几个同党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整个朝堂都人心惶惶。 毕竟自打明珠被罢后,索额图一家独大,可是被叫了许久索相的。 哪个在朝为官的,不是多多少少与他有点瓜葛呢? 万一皇上一严到底…… 嘶~ 为了不被清算,一个个的也跟着检举揭发起来,那叫一个声势浩大。 眼看着要从导索额图到倒太子了。 那段时间,连胆大如胤俄都有些忐忑:“好歹是汗阿玛亲自带大,一手教养的。三十来年心血呢,不能也不应该就这么草率地废了吧?” 唔。 琪琪格不确定什么时候废的太子,但恍惚记得好像跟十八阿哥之死有关。 还在随扈塞外途中。 现在十八阿哥才毛三岁,离能带去塞外溜达怎么也得三五年吧? 按这么算,至少三两年内太子的位置还稳当着。 所以她摸摸胤俄的头:“慌什么,让箭矢飞一会儿。也许汗阿玛虽不想废太子,但不介意考验考验他,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有多少人想浑水摸鱼呢。” 嗯。 胤俄点头:“我家琪琪格说得对!管他呢,横竖爷又不惦着争,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有那个闲工夫,你还不如想想送我什么生辰礼物,我不如想想送你什么生辰礼物呢。” “不对,你不用想,把自己送给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话说的,琪琪格没怎么着,刚刚进来的猫猫联络员炸毛了:[喵喵喵,就这破路他也能开?] 99.喵就说请将不如激将吧 琪琪格:…… 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她在猫猫鼠鼠跟鸟鸟面前说话没有个顾忌,导致小可爱们有样学样,今儿也算是轮到她受难了。 好在她以前就是个纨绔女,在大清这么久了也还保持着厚脸皮底色。 可擅长没理搅三分了。 ‘这说的什么话?分明是你突然过来,打扰了我们夫妻私话。你这么懂人类,难道没听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事实证明,喵喵再怎么聪明也狡猾不过人类。 这不,被琪琪格一通说教后,斯琴巴特尔甚至还道了歉。并保证以后再来,都在门口先喵喵叫几声,得到允许之后才进来。 琪琪格这才停止 Ktv某喵:‘说吧,这么急急慌慌的,到底是什么事?’ [喵喵,鸟递过来的最新消息,越来越多的人说太子不好,把康熙气得够呛。最喜欢的哥瓷茶盏都砸了,骂大阿哥蹬鼻子上脸,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成色了。喵,大千岁要惨。] [喵,他也骂了太子,说他识人不清,驭人无术。到底还是年轻,还是欠锻炼……] [太子估摸着也要惨!] [喵,你让你男人最近小心些,别被牵连到。] 可人与喵的悲欢并不相通,斯琴巴特尔积极示警,胤俄却只嫌它打扰了他们小夫妻的甜蜜时光。 抓猫,交给周福带走再关门,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气得喵喵怒骂,喊话琪琪格把他打得鼻青脸肿。 嗯。 作为靠谱的小伙伴,琪琪格真的有小拳拳打他胸口,让他欲生欲死来着。 当然,喵喵连夜送来的消息,她也半点没懈怠。 很认真严肃地跟胤俄讲了触底反弹的现象,哦,也叫否极泰来。 顺便还科普了沉没成本。 听得原本嬉皮笑脸的胤俄都渐渐严肃起来:“也是。倥偬三十载,从牙牙学语的孩童一直到如今,太子身上凝聚了汗阿玛那么多心血与付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琪琪格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而且,抛开性格不谈,那位确实是诸皇子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仪表堂堂,允文允武,在治国理政上表现的也可圈可点。 只是从小就被立为太子,一应吃穿用度只比康熙低一线。康熙还为了明确他与诸皇子之间的不同,明令重大节日时文武大臣与其余皇子对他行两跪六叩礼。 久而久之的,他这性子就难免有些骄傲。 说难听点就是目下无尘。 结果现在康熙老了,开始注重起亲情了,又嫌他跟其余皇子不够和睦? 也是…… 胤俄才不管他家汗阿玛有多双标,多不讲道理。 他嗷呜一声把琪琪格扑倒:“今儿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诸皇子中最强!” “当着爷的面儿夸别个,爷刚刚还是太怜惜你了~” 哈? 琪琪格都被他这强盗逻辑给惊呆了好么! 但月色太美,某人太帅,她…… 嗯,子曰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她决定要听圣人教诲。 但她听话,大阿哥可就不听了。 他啊,只从越来越大的倒太子浪潮中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希望。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着这股风把胤礽的太子宝座也一并掀翻了。 急切得让八阿哥发怵,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 结果还被刺了两句优柔寡断。 八阿哥无奈闭嘴,只看他到底是心想事成,还是作得越紧,死得越快。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翌日朝会,依旧浩浩荡荡的索党清算大浪潮。 一直端坐龙椅,默许甚至纵容这些的康熙直接变脸了:“混账东西!朕虽不喜索额图种种僭越,但也不会漠视他所有功劳。如今斯人已逝,尔等又为何不依不饶,恨不得株连到底?” “呵,好一个为国为民。” 康熙冷笑,当场点了个近几日跳得最欢的六科给事中。 直接拆穿他其实也是索额图一党,没少给对方行贿。结果现在索额图这棵大树倒下,一般的猢狲直接散去,他们这几个不一般的不但改换门庭,还抨击旧主。 吓得那人面如土色,却在真凭实据面前反抗不了一点。 如死狗一样被拖下去打板子。 那声声惨叫听得满朝文武毛骨悚然,一个个的冷汗直冒。 超想跪下并跟康熙说一句:皇上,打了他,就别打奴才/微臣了吧,奴才/微臣以您马首是瞻! 可一切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康熙这把是下了狠心跳打的,势必要让有些人狠狠长个教训,认清楚自己的定位。 一时之间,惨叫不绝,震慑效果十分之明显。 明显到喜鹊都特意飞来一趟提醒琪琪格:[喳喳喳,可怕,太可怕了!人,你男人那个老子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拖出去打。] [那么长,那么粗的棒子就往身上抡,打得一大群男人哭哭啼啼。] [喳喳喳,午门外流了好多好多血。] [喳喳,吓死鸟了,吓死鸟了!人你可千万要注意,不要惹到那个糟老头~] 眼看着小家伙都瑟瑟发抖了,还要飞回去继续监督,生怕错过一点消息就让她陷入被动,琪琪格哪能不感动呢? 一边给鸟喂它最喜欢的炒松子,一边轻轻摸着它的小脑袋:‘乖,耽搁几天不打紧的。你要是怕,就留在咱们府里,让斯琴巴特尔跟巴达尔胡好好陪陪你。’ [喳喳喳,那可不行!你们人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更多更精准的消息,才能让人你做出更正确的判断来。去什么急,躲开什么凶?] [喵喵,笨鸟,那叫趋吉避凶喵~] 斯琴巴特尔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喵喵喵,让你学习你不听,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喵!] 鸟鸟不懂,但鸟不认输。 哪里丢鸟,就从哪里找回来。 它现在就飞回乾清宫外去,好好监视着,保准带回更多更一手的情报来! 真·来去如飞。 快得让琪琪格想再劝两句都没找着机会,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结果旋即就听到斯琴巴特尔得意至极地笑:[喵,琪琪格你看,喵就说请将不如激将吧!] 100.树欲静而风不息 神马登西? 琪琪格结结实实愣住:“你一只喵,不但会成语,还会攻心计?” 斯琴巴特尔傲娇地喵了声,走出高贵冷艳的喵步。 它才不说臭鸟有翅膀,可以飞,可以帮琪琪格组建厉害的空中信息网。 鼠大哥虽然鼠小,但是家族号召力强。鼠鼠们繁殖又快,又无孔不入,也能给琪琪格组建一个不容小觑的鼠鼠情报网。 猫猫鼠鼠跟鸟鸟三组合里,就它没有本领。 还极为不得男主人喜欢。 再不好好进步,可怎么保证自身地位呢! 只是它不肯说,自有人愿意跟琪琪格畅所欲言的。 胤俄憋了一整天,终于等到放衙,赶紧飞一样冲向自家马车:“周福,快,赶紧回府。” “嗻。” 那小速度快的,让来找弟弟的九阿哥眼皮子直跳,还以为敦郡王府出了什么事儿呢。 二话不说跟上去,结果…… 结果就看到自家七尺高的弟弟扑到弟妹怀里正嘤嘤嘤:“琪琪格,你是不知道啊,汗阿玛今儿大发雷霆,收拾了多少官员。” 娘嘞! 知道自家弟弟黏弟媳,但万万没想到黏成这样啊! 咕咚。 九阿哥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声音:难道传言非虚,十弟还真是爱新觉罗家这一代的情种? [啾啾,人,你男人的哥是不是傻了?你看你看,他眼睛好大,好圆!] 然后琪琪格一抬眼,就看到九阿哥眼睛都快要瞪脱窗的表情。 尴尬在此刻仿佛有了声音。 但强还是琪琪格强,她只略红了红脸便笑:“家夫无状,让九哥见笑了。不过九哥既来,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妾身也好吩咐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让您哥俩好好叙叙啊。” 九阿哥:…… 按你的意思首先是爷弟弟不礼貌,其次是爷不礼貌呗! 他身为大伯哥,不好问责弟妹,他那臭弟弟却好意思反过来往亲哥身上栽赃:“就是就是,九哥你这也忒不讲究了。长驱直入就算了,还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道理么?” 九阿哥咬牙:“要不是你小子跑得跟被狗撵的兔子一样,爷会担心跟来么?而且,这是在敦郡王府大门口!” 不是无人区,也不是你们夫妻俩的闺房,怎么也不该算是爷无礼。 后面那一句九阿哥没有直说,但眼角眉梢之间的意思颇为明显。 呃…… 胤俄脸上红了红:“这样啊,有劳九哥惦记了。弟弟无事,只是……” 在胆小跟借着胆小之名跟琪琪格求抱抱之间,胤俄到底还是选择了前者:“只是汗阿玛今日那一番雷厉风着实让人胆寒,生怕他老人家哪日耐心告罄,也要着人用板子跟弟弟讲道理。” 要知道现在的杖刑可不仅仅是棍子打屁屁,那还得脱衣。 疼痛与耻辱并重。 杀伤力大,侮辱性也极强。 他说怕,九阿哥还真没怀疑,更温声安慰:“别怕,只要咱们哥俩坚持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做个纯纯的皇党。汗阿玛再怎么大发雷霆,也打不到你身上。” 真的吗? 对自己气人程度有点数的胤俄不相信,但也没打算收敛。 毕竟太子之争,他没想参与,自然也就不必劳心费力给自己搞个好名声,徒让汗阿玛不放心、诸兄弟对他倍加防范。甚至暂时熄火,团结着先把他送上西天。 看出他这意思的九阿哥叹:“到底还是汗阿玛亲自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啊,再怎么着都得宠着护着,不容许任何人觊觎他的太子之位。” “参索额图怎么贪赃枉法,罪该万死的无所谓,尝试拖太子下水就第一时间受罚。” 嗯嗯嗯。 胤俄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当时弟弟瞧得真真的,大哥那脸色啊,比被打完的官员还白。相信此番之后,他怎么也得蛰伏一段时间。” 至于放弃? 呵!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站在场上,哪有什么轻易退出的道理。再说了,一块磨刀石而已,还能选择要不要磨刀,要磨哪把刀吗? 一切也确实如他所言,大千岁被单独留下狠狠骂了一通。 据说他离开时,面色惨白,脚步踉跄,袍角上还隐约有茶渍。 然后向来兢兢业业,恨不得吃住都在兵部的他连着告了几天病假,‘病愈’后也越发低调。 太子也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痛哭流涕地请罪。 说自己不该让国家法度凌驾于个人感情之上。 索额图昔日再如何有功有劳,也挡不住他那二十几条大罪。汗阿玛能不牵连其家人,且饶他一命都已经是好的了。 可惜他心思窄了,白白误了自身性命云云。 甩锅力度之强,之大,都有那么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了。 让听鼠鼠转播的琪琪格惊叹:‘这还真是,老猫房上睡,一辈留一辈呀!索额图要是地下有知,都不知道该欢喜这孙子懂明哲保身。还是要啐他一口:呸,跟你那个死爹一样!’ [吱吱吱,鼠鼠也不知道。但看那爷俩的和好,不像是真的和好。吱吱吱,就像鼠和猫小弟一样,平时总想抢谁跟琪琪格你最好,陪你时间最长。可有鸟也有加入竞争,鼠跟猫小弟就会团结对外了。] [吱吱,猫小弟说那是什么兵法,叫攘外先安内!] 别说,还真别说,琪琪格觉得这比喻还挺恰当的,并转了自己的孩童版本分享给了胤俄。 让他一定一定要小心,别傻乎乎被做成新磨刀石了。 听话的胤俄赶紧告了几天假,放松自己紧张的神经。顺便让汗阿玛深化一下他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草包印象,将不堪大用四个字刻在他脑门上。 如此,那些有大志的哥哥弟弟们就不会把他当成假想敌了吧!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息。 这不,他都已经关上门消消停停跟自家福晋过安生日子了,还有人以为他庆生的名号过府。 然后大千岁、太子爷、三、四、五一直到十四,所有成年皇子在他府上集合。 本打算跟琪琪格悄悄庆祝的胤俄 :!!! 破坏了爷的二人世界,还想让爷跟你们说谢谢? 101.香饽饽十阿哥 胤俄很烦,很想给他们每人一碗闭门羹。 但过门就是客,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琪琪格哪能让他真这么莽? 她先福身一礼:“多谢太子爷与各位兄长弟弟们拨冗前来,为我们爷庆生。准备不周,是咱们夫妻失礼了。” 太子笑:“弟妹言重,原是我等不请自来。” “谁说不是呢?”胤俄小小声嘟囔:“一个小生辰而已,吃碗面,咱们夫妻喝两杯也就过了,哪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 没得破坏咱们小夫妻甜蜜相处啊! 而且…… 索额图虽死,汗阿玛的疑心病却没消,现在看谁都像结党营私。 除非不得已,不然胤俄才不愿意跟这些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哥哥弟弟们虚与委蛇呢。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他亲九哥一个爆栗子敲在了脑门上:“瞎嘀嘀咕咕什么呢?往年你不喜大办也就算了,今年可是你二十周岁整生日。” “便不大操大办,咱们这些兄弟也得有所表示啊!” 当然,爱操心的九阿哥也不能坐视弟弟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开天窗。 早在他们出发前,他就吩咐自家饕餮楼准备了上好的席面。 说话的功夫,饭菜都已经送了来,还带了几坛子八十年的女儿红。 一准儿不给弟弟丢面儿。 得到台阶的太子也微笑点头:“九弟所言甚是。及冠之年殊为重要,便是十弟自己不上心,咱们这些当兄弟的也不能看着你过得这般潦草。” 话落,他还率先送上了自己的礼物──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 胤俄心头好,一直以来的梦寐以求。 大阿哥出手也不含糊,直接一柄传世名剑。 两人这么一出手,就给琪琪格一种我们家这憨憨也成了香饽饽了么的疑问。 作为曾经被胤俄当面奚落过的人,三阿哥跟五阿哥没惯着他。 只中规中矩送了点东西,勉强不会被康熙找着由头骂不够兄友弟恭而已。 没办法! 十阿哥愚蠢,却实在好命。 投胎技术一流,娶妻也美而强大。 五百年人参跟大白萝卜似的,又是救九阿哥嫡妻嫡子,又是助力裕亲王伯成功跟汗阿玛见上最后一面的。 现在这憨憨简直汗阿玛心中的贤孝第一名,好孩子中的好孩子。 若非如此,大千岁和太子能主动上门来捧他的臭脚吗? 哼。 为避免麻烦,其实都没打算办宴,却被追着撵着送礼的胤俄 :…… 他也很意外,也很无奈呀。 以及,他眉头紧锁,指着八贝勒府送的翡翠玉观音咬牙:“八哥八嫂是不是搞错了,把自家虔诚跪拜的佛像误作礼物送来了?” “你……”八福晋柳眉倒竖,直接问胤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胤俄冷哼:“怎么?只准你们夫妻做初一,不准爷做十五?都嘲讽到爷脸上了,还不许爷质问两句吗?” 啊,这个…… 真的有吗? 其余皇子与福晋们面面相觑,有点不知他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送子观音什么的,不是送礼时尚单品么? 各种场合很常见。 老八/八哥两口子今儿送这一块玉质莹润,雕工精湛,价格正经不菲,也算诚意十足了……吧? 胤俄管他们诚意不诚意的呢,他只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早就想找机会跟对面撕撸开了,现在良机上门,哪有错过之理? 八阿哥刚开口解释,他就直接摆手:“你别说了!原本爷还以为你只是命不好,摊上了个悍妇,本质上还是个好兄长。今儿爷才知道,什么叫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竟明晃晃送这种东西过来,是觉得爷跟你一样是个银样蜡枪头。不能让福晋三年抱俩,只能求菩萨怜悯吗?” 哈?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女眷们一个个的脸红到脖子根儿,眼神飘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诸皇子阿哥则目光似有似无地看着八阿哥和胤俄,就想让某人再说一遍什么枪头来着? 难道八福晋大婚数年,八阿哥府妻妾好几个却始终未见开花结果,不仅仅是因为八福晋擅妒,且打胎手段高超、保密工作做得极好?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尤其八阿哥这种出身够低,本身也足够优秀的。 那简直就是个自卑加自傲的超级复合体。 被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栽赃不行什么的,瞬间就失去了他一贯以来的温文尔雅:“老十,你放肆!爷好心好意来给你送礼物了庆生,你不感动感激也就罢了,怎敢这般污蔑、侮辱兄长?” 胤俄冷笑:“你都把送子观音送来了,还敢让爷感激?” 反正不管你怎么解释,我就认定我所认定的。 你老八就是丧良心,公开嘲讽咱没儿,咱不行,不能让福晋怀上。 这般恶劣,咱让你把东西原样搬回去,都已经够客气了。 至于说为何是侮辱他,而不是侮辱琪琪格? 胤俄表示:“我家福晋厉害,天下皆知,汗阿玛都几度夸奖。每次太医请平安脉都得说一句,福晋气血充盈,身体安好康健,谁敢说她有问题?” 所以这波侮辱就是冲他来的,他绝不原谅! 为了怕自家九哥在中间为难,他还率先抛出选择题,问九阿哥是选他这个弟弟还是选八哥。 逼着他中立。 把原本出了大血想跟他和好的八阿哥气得发抖,到底抱着那玉观音拂袖而去。 好好的宴会不欢而散,只剩下满满的尴尬与八卦。 消息都传进宫了。 吓得康熙立即把自己十儿子宣进宫,让自己的专属太医给他把脉。 直到确定他龙精虎猛,没有半点问题后才长舒了口气:“你呀你,都多大的人了,嘴上还没有个把门的?” 目的都已经达到,胤俄当然不吝啬道歉:“汗阿玛教训得是,儿子当时也是气狠了,这才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着急要儿子了?要不……” “不要不要不要!”胤俄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拒绝三连:“既然儿子没有问题,福晋也没有问题,开花结果还不是早晚的事儿?时机未到就略等等呗,做什么急吼吼养个庶长子呢!不成器了不如没有,太成器了又……” 102.糖衣吃下,炮弹扔回去 易对嫡子产生威胁的后话还没说完,胤俄就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双膝一软直接跪下:“汗阿玛,儿子……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 康熙垂眸,不辨喜怒地追问了句。 但在心里有鬼的胤俄听来,简直就是恶魔低语。 唰一下,他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很想原地死一死。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只要他不是真死了,就注定躲不过这个问题。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胤俄索性眼睛一闭心一横,拼他丫的:“儿子没有影射任何人的意思,就是不想自家庶长子跟嫡子将来都尴尬。” 咚! 他话音刚落,人就被踹倒。 接着就是夹枪带棒,一顿怒骂。 [喳喳喳,都说虎毒不食子,人,你男人的老子简直比老虎还毒!连踢带踹,还骂他没出息,连离嫡子跟庶子之间的平衡都做不好。] 这…… 琪琪格眼前一黑又一黑,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主动去摸老虎屁股。 直接在康熙伤口上撒盐。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喳喳喳,你男人说他自己愚钝,远不如汗阿玛英明神武。做不来平衡,所以干脆就不要妾了吧!如此,可以省下许多花销,还省了许多烦恼。] [喳,当时他老子的脸比鸟身上的毛还黑,问他是不是被你迷惑这辈子都不想纳妾了呢。你男人说不是,主要纳妾吧,就是为了广嗣。不想让人家生,还祸害人家小姑娘干嘛?而且……] [喳喳喳,他说你不有孕,是你们子女缘分未到。要是弄一屋子妾都没有好消息,对他不行的怀疑还不得甚嚣尘上?要是真的那样,他宁可一死。] 然后? 康熙被噎了个半死,让他滚滚滚,赶紧滚。 但在鸟没注意的角度,康熙眼角分明有一滴晶莹滑落。 [喳喳,人,你男人就听话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才出了乾清宫,现在在路上呢。] [喵喵喵,那狗男人是不是有病啊?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不该听话的时候他还来劲儿了。二十周岁的男人了,竟然还能在地上打滚……] 简直了。 喵都没眼看! 琪琪格也很无语,甚至都已经默默措辞,准备某人拿这个事跟自己邀功的时候好好说说他。 夫妻一体。 有些脸你不在乎,本福晋还在乎呐! 可没想到某人嬉皮笑脸回来,半点都没提乾清宫所发生的事儿。 琪琪格主动问及,他还温柔浅笑:“放心吧,有你男人在呢,天肯定塌不下来。汗阿玛又不是宫里那些无所事事,只盯着子嗣跟如何跟儿媳立威的无聊娘娘。” “后宅之事只要不太过,他老人家就算心里明镜似的,也不会操心半点。” 要不是有鼠鼠和鸟鸟情报网,琪琪格就信了。 但她有啊! 她深知康熙那个极品公公到底有多极品,那是个连八福晋遇上都能在生气和窝囊之间选择生窝囊气的主。 无数清宫剧设定里,都说顺治要么为爱出家,要么为爱天花。 总之年纪轻轻就下线让他冲龄登基,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雪剑,以至于他极为忌惮专情二字。 自己不沉湎女色,也见不得儿子们沉湎。 小两口夫妻感情太好了? 赐个妾冷静冷静。 儿子什么差事办的不错?赏个美人,奖励奖励。 专注给儿子儿媳添堵第一人。 一来二去的,琪琪格不担心就怪了。 好在她家男人是个有担当的,不但知道护着她,还不肯轻易屈服。不像他八哥,纵有万千无奈,还是把美人带回了府,并光速幸之。 跟上次一毛一样。 跟琪琪格提及这事儿的九福晋叹息:“我啊,以往还觉得她那样的皇子福晋才算潇洒肆意,能任意处置爷们儿的试婚格格。一个月除了月事那几天,夫君都在她院里。就算一无所出,也丝毫不影响嫡福晋的位置。” “现在才知道,只会拿命运并不能自主的女子撒气有什么用?” “除了李氏、王氏,还有周氏、吴氏。一茬一茬跟韭菜似的,被迫或者主动地进府。对付不完,根本对付不完,只平添了许多罪孽。这样才是真高明,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啊? 啊啊啊? 琪琪格一脸无辜,满满听不懂九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九福晋纤纤玉指直接戳在她脑门上:“你啊!也太不诚实了些,小嘴儿还比蚌壳都紧。行行行,你不说我不问,我啊,直接把贵妃榻搬到墙边儿去,在那搭个暖棚,专听某些人气急败坏砸杯子。” 嘶~ 这行动力也是简直了呀! 只比胤俄差一点点。 那家伙得了汗血宝马和传世名剑后兴奋的嗷嗷叫,大冷天的也要骑马上朝。 传世名剑更是直接被挂在了正房墙壁上。 保证某人醒来梦中第一眼都能看到。 至于说跟太子或者大阿哥哪一方走得更近一些,甚至加入其党? 不不不,不存在的。 他是天字底下第一号拥皇、保皇党,只忠心汗阿玛跟汗阿玛指定的继承人,只跟哥哥们兄友弟恭。 标准的把糖衣吃下,又把炮弹扔了回去。 打得太子跟大千岁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在康熙眼皮子底下搞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简直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但他们两个不满意,康熙就满意了,连带着对胤俄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年前谒陵都主动带上了他,过年拜神的时候,还分给他好大一块福肉。把别的皇子阿哥羡慕够呛,胤俄却只觉得嘴里发苦。 闭着眼睛啊呜咬了一口后,赶紧小心翼翼包起来。 别问! 问就是我福晋蒙古来的,没享受过这般祖宗恩泽。如今皇恩浩荡,也是让爷赶上了。夫妻一体,有这好事,爷就算再怎么万千不舍,觉得带回去跟她一起分享。 圆滑到连喵都鄙视:[喵喵喵,你看你看,喵就说吧,男的就没有什么好东西,皇家男子更是渣渣中的渣渣。打着分福气的名号,要给你苦头吃呢!] [琪琪格啊,你可长点心吧。] 103.暴利惹眼,九阿哥被弹劾 啊,这个…… 琪琪格表示,她还是挺赞同胤俄做法的。 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然前提是,他这个福气不是原汁原味地分给她,不然…… 琪琪格握拳,某人怕是要挨打在眼前。 对此,胤俄只笑:“敬神讲究个全乎,那黑毛大公猪都没腌过,腥骚味儿重着呢,哪能真让你吃?让厨下给热热,再加点蒜泥。我来,我来啊,你只要注意别说漏嘴就行。” 这琪琪格哪能干? 就问这蒜泥白肉都有了,是不是也可以有别的改变。 得了准确答案后,她前些日子在花盆里发现的辣椒可就有用武之地了。 熟五花肉切片,切点青红辣椒等配料,再加入豆瓣、豆豉那么一炒,名菜回锅肉可就得了。 再切点薄五花肉片摆盘。 鲜辣椒切成圈,加入鲜花椒,热油那么一激,再加入腐乳、酱油等调成料汁。 鲜椒乳香白肉,比简单酱蒜泥可好吃多了。 再有剩余的还可以切片炸一炸,炒个酥香肉。 做扣肉,东坡肉也都极好哇! 可惜这肉还是少了点,只做了回锅肉和鲜椒乳香白肉。 就这,也给胤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被辣得满脑门子热汗,还大呼过瘾:“这个辣味可真正,比茱萸强太多了。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过瘾。琪琪格,你哪儿来的这好东西啊!” [喵喵喵,是喵,喵也好奇,琪琪格你怎么知道那红果子能吃呢?] 那答案只能是从小吃到大。 但话不能这么说啊! 于是,琪琪格开始一本正经说瞎话:“哈哈,这不是冬日草木枯萎,没什么好景色么?府上进了不少花啊,草的,也算是给这严寒里添点绿意,这辣椒就是盆景之一。” “都说这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是有毒,需谨慎。” 听到这里,胤俄就很紧张了:“你,你不会是听到了这个话之后,不但没谨慎,还大胆尝试了下吧?” 这种承认就容易被质问的当,琪琪格哪能上? 赶紧说她先给鸡鸭喂了,发现鸡鸭虽然被辣到跳脚却也依然活蹦乱跳,这才继续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 “事实证明,多尝试总没有坏处对不对?” 岂止是没有坏处啊? 简直就是天大的好处。 本着有好东西就要与好哥哥一起分享的精神,胤俄直接薅秃了琪琪格那盆辣椒盆栽,请他家九哥好好吃了一顿辣味宴。 当时九阿哥就激动了好么? 真·哪怕被辣到嘶嘶哈哈,也要高价求购菜谱。 啊这…… 辣椒不是可以炒世界? 随便想想就能举例几十上百种的优质搭配,还干有干吃法,鲜有鲜味道。 那可太多太多了。 是这银子赚了,不用胤俄,琪琪格都会觉得咬手的程度。 所以她只含笑摆手:“不必不必,我们爷常说,当初额娘早逝,钮祜禄家那边乱成一团。宫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趁机欺负他,多亏了九哥和宜妃娘娘照拂。” “些许小物,九哥若不嫌弃便拿去,谈什么银子不银子的?” 可她越这样,胤俄就越不允许自家九哥亏了她。 九阿哥也越不好意思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弟弟与弟妹喝。 他略思索了下:“既然这样,为兄再给弟妹拿一千两,权当是感谢弟妹让为兄知道世上还有辣椒这么个好物。除此之外,饕餮楼所有辣椒菜相关的净利润,都给弟妹一成。” 琪琪格还待拒绝,胤俄就先笑嘻嘻替他应了:“好好好,就按九哥说的办!” “好福晋你别跟九哥客气,他啊,敞亮着呢。自己大赚特赚,自然也不吝啬带咱们吃香喝辣。” 至于无本万利什么的? 胤俄表示: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抱九哥大腿的呀! 真不抱了,九哥还不高兴呢。 对对对。 九阿哥也跟着附和:“弟妹安心,为兄与老十打小一起长大,一直同甘共苦,从未分那么清晰过。再说,回头饕餮楼的食客也会证明这辣椒值得。” 别说,还真别说。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本来该在清末才渐渐走向千家万户餐桌的辣椒被琪琪格这么灵机一动,康熙年间就带火了饕餮楼。 什么回锅肉、辣炒肉的,一盘子就高达二两银。 就这还捧场者如云,供不应求呢。 饕餮楼正月初六开业,新菜色初八就火遍京城。 过了元宵节,康熙开玺,文武百官恢复大朝。康熙四十三年头一回朝会,九阿哥胤禟就被参了。 罪名就是不顾皇子之尊,从事商贾贱业,与民争利。 话说自从九阿哥迷上这一道后,三不五时就要被参。 他都习惯了,康熙最初也没拿这当一回事。 可这一回明显不一样。 对方揪着菜价与销量大做文章,便是过年期间,一斤猪肉五十文也顶破了天。 一盘子熟了再炒的所谓回锅肉、一盘子辣炒肉最多最多不过一斤肉,却要卖到二两银子一盘。 至少三四十倍的利润,一盘至少挣一两半,一天下来能卖大约千道辣味菜。 一天一千五百两。 比九爷的固山贝子爵位还高些,您这不但与民争利,敛财手段还堪称酷烈呢。 许许多多官员出列,求皇上为民做主,一定严惩此事。 康熙出离愤怒,当场就把九阿哥骂了个面如土色。还把人禁足在府上,同时派人彻查。言若此事属实,必定严惩不贷。 胤俄求情无果,把脑门子都磕青了。 猫猫联络员早早就提醒琪琪格千万,千万小心。 毕竟在斯琴巴特尔眼里,这辣椒就是九阿哥倒霉的根源所在,是琪琪格提供的。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呢? 万一某人宁可裸奔,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手足呢! 好家伙,一个比喻就把琪琪格说凌乱了。 毕竟纨绔女有很多爱情,却仅有几个知心姐妹。为姐妹都能两肋插刀,更何况区区几个男人? 如今同样的境况之下,胤俄他…… 该不会…… 正心乱如麻间,胤俄扬声喊她:“胡思乱想什么呢?喊你三声了都没应。” “想常言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现在矛盾来了,你是要手足还是要衣服?” 104.爱妻与亲哥,两个都要护着,胤俄说的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琪琪格俏脸绯红。 但也没有收回前言,反而更认真地盯着胤俄,等他一个答案。 见她这样,胤俄还有什么不明白? 定是消息满天飞,也传到府上了呀。因辣椒是琪琪格率先发现之故,所以她才紧张。 怕他在女人和兄弟之间,坚定选了后者。 胤俄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但男人大丈夫嘛,就该护着自己妻儿。 他抬手刮了刮琪琪格的鼻子:“傻,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兼得的鱼与熊掌,我当然全须全尾地穿着我的宝贝衣裳咯!” “可……” “是是是,此番多名官员联合弹劾九哥,确实来势汹汹。有些人啊,瞧不得咱们兄弟两不沾,非得逼着咱们表态呢。我呸!” 啊? 琪琪格愣:“你是说……” “无风不起浪,空穴何来风?什么不忍百姓遭厄,捍卫祖制的,都他娘是放屁。实际上最先开口的那个是大千岁党,添油加醋的则是太子的人。” 胤俄冷笑,再看琪琪格的目光中便满是安抚:“所以这个事情的根本在于咱们兄弟的立场,无关辣椒甜椒。我的好福晋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不好说,你这件衣服,爷这辈子都要穿着的,死了都不脱。” “你……” “乖,所谓夫妻一体,说的就是咱们小公母俩得生同衾,死同椁。” 这话音一落,屋里猫猫喵喵,窗外鸟声喳喳。 全都全都在笑话她。 生让自认脸皮厚度足够的琪琪格都有些扛不住,俏脸红成小苹果:“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嘴。还不赶紧想办法,尽快把九哥捞出来?” 胤俄也想,但这回真滴不好捞。 首先他九哥做事的时候一点都不低调,最低二两银子一盘的辣椒菜卖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 京中相关议论就还挺多、挺激烈的。 其次,当初入关时, 为了保持八旗战力、使其处于特权地位不被汉人同化等原因。确实有不准满人种地、经商的规矩。 虽然现在就是一纸空文,实际上假托亲戚、包衣与奴才们的手,一个个的该插手的都没少插手。 可规矩就是规矩呀。 细究起来,情况就对九哥很不利。 胤俄咬牙:“一群狗东西,不敢轻易对爷下手,就柿子捡软的捏!” 他急,五阿哥跟宜妃更急。 各种想方设法地尝试给九阿哥说情,为此,宜妃娘娘都亲自下厨,洗手做羹汤了。 甚至还因为心情纷乱,手艺也不熟练的缘故,切菜切到了纤纤玉指。 这要只是碗汤,康熙还真未必给这个面子。 但爱妃都受伤了呀,他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然后毫不意外的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求皇上放过,给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康熙冷笑:“拿什么折?拿他那个饕餮楼吗?” 天地良心,他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宜妃娘娘跟九阿哥却都当了真。 九阿哥暴跳如雷:“他他他,想都别想!爷苦心孤诣经营许久,顶着无数嘲讽,可算把饕餮楼弄成京城有头有脸的大饭庄子了,他就来摘桃子?就是爷亲汗阿玛也不成!” 奉母命前来通信的五阿哥一把拧住他耳朵:“都什么火候了,你还跟个貔貅似的舍命不舍财?” 哼! 九阿哥白眼翻上天:不是你的财,你可不就是很容易割舍了么? 再说了,对方摆明了只是试探,他这个时候要是退了,那些缺德玩意儿还不得蹬鼻子上脸? 就怎么说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九老十能玩到一处,也是有原因的。 琪琪格见某人翻来覆去像是烙饼一样睡不着,还特别理解的拍了拍他肩膀:“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带我去跟汗阿玛坦白吧。” “说辣椒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也是我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不发扬光大可惜了。汗阿玛再怎么生气,当公爹的也不好跟儿媳多做计较吧?” 停停停! 胤俄直接伸手捂住她嘴:“快收起你那侥幸心理!汗阿玛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对自己儿子下死手。但若认定了哪个儿媳妇带坏了他儿子,可就说不好会不会想给儿子续弦了。” “我这总共也没吃多少顿肉,连个阿玛都没当上呢,可不想变鳏夫。” 琪琪格觉得不至于,胤俄却让她一定一定别高估人性,也别低估了一个帝王的任性。 到底索额图索大人还尸骨未寒呢! 成功吓住琪琪格后,胤俄也彻底睡不着了,各种想着怎么搭救九哥。 最后的最后,破局契机还是鼠鼠送来的。 [吱吱吱,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辣味菜的价格,以此来控诉九阿哥奸商。更多的商家是想知道辣味菜里的辣味是什么,贵不贵,难不难得。九阿哥撤出之后,他们能不能掺和进来,继续烧这个热灶。] 嗐! 后知后觉自己灯下黑的琪琪格拍了下脑门儿,火速找管家问这个辣椒盆栽的价格。 那二两银子一盆的价格让琪琪格瞬间精神,赶紧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胤俄。 让他眉心瞬间舒展,抱着她亲了好几口:“爷的好福晋,你可真是场及时雨。本来爷今儿都打算往御前撒泼打滚了,现在……” 嘿嘿嘿。 他很有必要让世人知道自己也是个姓爱新觉罗的,也有张毒嘴了。 于是乎,等早朝开始,相关官员又在参九阿哥时,他家好弟弟上前一脚把那官员踹倒:“放你娘的屁!让你闻风奏事,让你捕风捉影了吗?” “什么叫五十文的成本转手卖二两,简直横征暴敛?你知道那产生辣味的是什么,有多金贵吗?” 为了更有说服力,他还抱了一盆辣椒盆栽来:“睁开尔等的狗眼瞧瞧,这就是那辣味来源。” “就这么小小几个果子,就要二两银。一盘辣椒炒肉用一斤肉,半斤辣椒,光这两样就要一两银子多。再加上油盐与旁的调料、人工、店面等等,你倒是说说,二两银子一盘很贵吗?” 105.康熙的处置结果 一个人为了救自家兄弟,到底能有多拼? 直接把草包十逼成了算数达人。 从成本算到盈利。 积极为自家九哥正名,他九哥只是喜爱经营之道,绝不是那种借机敛财的为富不仁之辈。 暴利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算完账之后,他还要反过来告那些个言官们一状。 问他们信口开河,随便给皇子罗织罪名是何居心?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汗阿玛最喜欢看咱们兄弟兄友弟恭,尔等却在故意挑拨,都不为自己和九族的小命考虑考虑吗? 咣当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相关官员们都傻了好么? 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齐刷刷跪下:“皇上,奴才/微臣冤枉啊!身为御史言官,臣等只是碍于自身职责,不敢有半点懈怠而已。” 没有好好调查,有诬告的嫌疑? 开玩笑! 御史可以闻风奏事,可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十阿哥断不能因为自己跟九阿哥关系好,就为了搭救他而随意污蔑朝臣。 他们这吵的欢,喜鹊们你一句我一句记得也十分迅速。 并尽可能高效快速地转达给琪琪格,让她做到心里有数,免得陷入被动。 琪琪格给鸟鸟们喂了它们喜欢的坚果,认认真真地道了谢:“多亏有你们,否则我真是被蒙在鼓里了。” [喳喳喳,这有啥?都是朋友。] [喳,对,朋友!再说,喳喳,鸟跟你说话,你给鸟食物。相互交换,公平~] [喳喳喳,有人你在,鸟过冬都安全多了。] 叽叽喳喳一片夸奖声中,还有鸟提醒琪琪格一定要小心:[喳喳喳,你男人那个老子跟吃了枪药一样,私下里总沉沉个脸。] [听说你们人讲究个夫贵妻荣,你男人好,你才会好。要是这样,喳喳,你可看好你男人,别让他总往枪口上撞!] 嘶~ 这要是别的问题,琪琪格还可以劝一劝。 但这事儿怎么劝? 咳咳。 大概是有八福晋那个前车之鉴在吧! 胤俄一度可担心她跟九嫂子也处不好了,私底下没少说起他跟九阿哥怎么个手足情深法儿。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几个铁杆呢? 琪琪格自己也有能为之两肋插刀的好姐妹,最懂那种感受了,自然不会在九阿哥有难的时候劝他袖手旁观。 她还亲自走了趟九贝子府,以探望九福晋为名帮着递消息呢:“现在情况大抵就是这样,稍后汗阿玛若是找九哥问询,您可千万别说错了。” 嗯。 九阿哥重重点头:“弟妹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为兄再不会让这事儿牵连到十弟的。” 嗐! 琪琪格摆手:“九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爷若是怕这个,就不会在朝堂上为您据理力争了。诚然,汗阿玛子嗣众多,诸皇子都是我们爷的手足。” “但手足跟手足也是不一样的,您就是我们爷最最重视的那个。您但有任何差池,我们爷都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所以,坚持住别犯傻。 什么与民争利,不与民争利的,判断标准在你们老子手里,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该骂骂,该反驳反驳。只要认定了自己的皇党地位,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拿你们没辙──爱新觉罗·玄烨。 后面这两句很有僭越之嫌,琪琪格并没有直接诉诸于口。 但她相信九阿哥能懂。 确实懂了的九阿哥再次点头:“好。” 都没等着琪琪格再多叮嘱几句,康熙就派人宣九儿子进殿了。 就问他那些辣味菜成本几何,售价几何,问他可有从中牟取重利。 这么明显的坑,九阿哥能跳么? 他嗷一嗓子嚎出来:“汗阿玛,这可真是天大的委屈啊!您别看这菜卖的贵,那相关的费用也不低啊。再说与民争利,这总得民有一样的东西才有利可争吧?” “儿子这辣味菜,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咱根本就没有对手。 这个时候,就看康熙要不要严惩了。 要的话,以皇子身份经商,这本来就是个违规的事情。跟价高价低,有没有横征暴敛无关,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不要严惩的话,账目一呈上来,再结合着老九老十的说法,事情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九阿哥热切盼着是后者。 可因为裕亲王临终遗言加成,九阿哥这个一直不讨喜的儿子如今在康熙眼里也有了些许孝道加成。 那自然而然的,康熙便也希望他能摒弃商贾小道,专心差事,长成个栋梁之材。 因此上小事大办,直接没收了他的饕餮楼。责令他用心在工部办事,否则定严惩不贷。 这在九阿哥看来,无异于抢了他的金母鸡,还要让他识相点啊! 气得他嗷一声哭出来:“汗阿玛,不带您这样的。” 康熙冷冷一眼看过去:“怎么,你还宁可被打板子、被关宗人府大牢,也要保住你那饕餮楼。等着风声过去了,再重操旧业吗?” “不不不,没没没,他绝没有这种想法!” 五阿哥和胤俄异口同声,生怕康熙收回成命。不要饕餮楼,而是要胤禟好看。 当然,这事儿不止九阿哥受苦,那些受了指使夸大其词的官员们也不好过。 嗯。 御史言官闻风奏事是职责所在,但作为百官监察、万民喉舌,尔等本身操行是不是也得更出类拔萃? 贪污受贿的、尸位素餐的。 以及教子无方,纵容家中子弟走马章台、仗势欺人的是不得更从严办理? 一句话:你找朕儿子麻烦,朕也找你麻烦。 但凡不是出自于本心,不是单纯为了维护朝廷纲纪而上书的,一个都别想讨了好去。 康熙四十三年,从一开始就带着几分肃杀的味道。 而九阿哥只心疼自己的饕餮楼。 往翊坤宫跑了两趟,求额娘帮着吹枕边风都无果后,硬生生把他给心疼病了。 好家伙! 琪琪格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这这这,这竟然还是真的?九阿哥是真对他的饕餮楼相思成疾,而不是为了谋求老皇帝心软而使的苦肉计?’ 106.琪琪格的提议 斯琴巴特尔嫌弃地往后退了退,抖了抖自己被沾湿的毛毛:[喵喵喵,喵一只喵都知道,相思成疾不是这么用的喵~] [琪琪格你太粗鲁,太不通文墨了喵!] 琪琪格:…… 得。 这从蒙古来的,不通文墨的形象还就焊死在她身上了呗。 小喵喵都来鄙视她! 虽然她之前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学习成绩确实在一般水平以下。 跟大学有缘,全靠肯砸钱。 喵喵倒也不算错看她,但人艰不拆不知道吗? 以及,九阿哥要是真病了,她就该准备随某人探病去了。 毕竟那哥俩好嘛,出了名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九哥有事,某人肯定比他自己有事跑的还快。 但琪琪格没想到,就探个病的事儿,还能给自己探出活儿来。 九阿哥自小就身娇体弱,三不五时传太医,还被西洋大夫救治过。也因此,他对西洋文学比较有兴趣,甚至成了用拉丁文转写满语的第一人。 因为他这个曾经的药罐子体质,胤俄就特别注意他身体。 见他实在愁苦,还忍不住跟琪琪格咬耳朵:“你也看到了,九哥是真的,真的喜欢做生意。饕餮楼是他一手操持起来的,不只是个下金蛋的金母鸡,还是他心血所在。” “汗阿玛不讲武德,竟因为那么个破规矩就……” “总之,琪琪格你最聪明,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九哥啊?” 唰! 他这话音一落,九阿哥跟九福晋的目光立即聚焦过来,简直要把琪琪格当成救命稻草。 琪琪格俏脸绯红:“九哥九嫂别听他胡说八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真知灼见?” 经过牛痘事、勇九九福晋与那流星赶月的三箭,裕、恭两位亲王府与之前的果断预警,谁还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深宅妇人啊? 九阿哥笑:“咳咳,弟妹若能指点一二,愚兄不但感激不尽,还与你分成。” “对。” 九福晋认真补充:“五五分,有钱一起赚,风险九贝子府包圆。” 就很诚心诚意的给她送钱。 那对于黄白之物,琪琪格还是很喜欢的。毕竟那些东西的多寡,能在某种意义上决定她生活质量的高低。 可…… 她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不是妾身不肯帮忙,而是汗阿玛看重九哥,不想九哥被蝇头小利迷了眼,耽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这个时候给九哥出主意,不就是完完全全的逆天而行吗?” 啊? 九阿哥惊讶:“弟妹你……你真是这么理解汗阿玛用心的?啧,也把老头子想的太好了吧!” 不是九阿哥不想着自家汗阿玛点好儿。 而是自打他展现了自己爱买卖经商的小爱好后,汗阿玛在他面前就再也没慈祥过。 为他考虑? 呵呵,他老人家只会骂你这个逆子。 琪琪格能说这是来自于鸟鸟情报网的情报,百分百康熙的自言自语么? 她不能。 所以她只说自己旁观者清,更能注意到汗阿玛的爱之深,责之切。 “九哥不信的话,大可以跟他老人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没准隔阂解开,汗阿玛就同意了呢?” “饕餮楼要不回来,就当孝敬他老人家了。做生意,九哥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比如?” “比如这买卖在大清做,有与民争利之嫌。那与外邦做呢?把咱们大清物美价廉的小玩意儿卖到别国,多多向国库交税,算不算是为国争利?” 虽然可行性不大,但万一呢! 琪琪格眨眼:她啊,不但要给老九指条财路,还要尝试让他当那个先锋,一头扎进海贸里。 等他见到了实打实的利润,以后拉都拉不住,还可能直接拉上他的好十弟。 这样日后九龙夺嫡若是激烈到不可避免,她也可以拽着胤俄一起去远航啊! 完美退路+1。 只是她话音刚落,胤俄就疯狂摇头:“不不不,别别别,这绝对不行。千金之子,还坐不垂堂呢,何况九哥你堂堂固山贝子?海上风谲云诡,危险重重,咱可不冒那个险。” “好九哥,你要实在做生意有瘾,回头弟弟以自己名义开一家酒楼,交给你经营就是。” 九阿哥:…… 顶风作案倒也罢了,拉弟弟下水的事他可不干。 至于找汗阿玛开诚布公? 九阿哥其实打心底是排斥的,但…… 往海外,挣洋人的钱,为国争利什么的,听着就挺慷慨激昂,汗阿玛应该不会反对吧? 能大摇大摆做生意的诱惑实在太大,九阿哥没顶住。 犹豫了又犹豫,迟疑了又迟疑。 纠结了好几天,九阿哥到底还是猫猫祟祟入了乾清宫。 一听他才刚搭了个话头,喜鹊就激动了。 飞飞飞,使劲儿飞。 以最快速度往敦郡王府,离着琪琪格的正院好远,它就开始报喜:[喳喳喳,好消息啊,人!你男人的好九哥终于想通了,去乾清宫找你男人的老子了。] 这绕的,琪琪格都差点没憋住笑。 但她还是得一脸惊喜地回应:‘真的吗?这可太好了!感谢鸟鸟不辞辛苦,特意飞过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喳喳喳,好伙伴之间不说这个,都是应该的,喳喳。] [不过你男人的老子脸上好黑,说你男人的好九哥又整幺蛾子,让他务点正业,你说他能成功吗?] 没等琪琪格回答,它就又扇了扇翅膀:[喳喳,算啦,鸟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等着!喳喳,鸟着就飞回去,给你打听打听后续~] 这瓜田里的鸟儿,都没等琪琪格给它喂点爱吃的坚果、果干之类,就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乾清宫内,九阿哥鼓足勇气,尝试跟康熙谈心。 把康熙都给造懵了:“哟呵,今儿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的吗?你小子,竟然能体圣意了呀!” 啥啥啥? 九阿哥一脸惊讶:所以,汗阿玛不是趁火打劫,是单纯为他的前程考虑? 九阿哥捂脸,滚烫的泪珠子透过指缝流下来:“汗阿玛,呜呜呜,儿子不好,儿子以小人之心度汗阿玛君子之腹,误会汗阿玛了。可……” 107.论坦诚沟通的重要性 九阿哥正色:“可儿子不缺那点银子,也并非为了敛财而屡教不改。儿子,儿子就是喜欢经商。喜欢那种通过努力,让自己财富大量累积的感觉。汗阿玛,真的不能成全儿子么?” 呵。 康熙冷笑:“任你再如何舌灿莲花,已经没收的饕餮楼,朕都不会再还给你的。你小子若还敢在京城地界胡作非为,再被御史言官参奏,朕照样收拾你!” 这要是以往,九阿哥就得憋憋屈屈退下,更加认定了老头子是在针对他。 现在? 父子俩刚刚开诚布公过,知道汗阿玛对他也有所期待,九阿哥在某种程度上便也就能够理解他了。 毕竟虽然他自己不觉得经商有什么不好,但在世俗眼光中,经商就是上不得台面儿。 当老子的嘛,谁还不对儿子有更多期待了? 所以,这回他非但没有憋憋屈屈退下,还笑着行礼呢:“不在京城了,不在京城了,儿子以后都保证不让汗阿玛您为难了。” 康熙有些不信刚刚还说喜欢经商的人能立即放下自己爱好。 所以他只静默不语,等着混账小子的但是。 一息,两息,三息…… 好一阵沉默之后,九阿哥咬牙跪下:“求汗阿玛允许,让儿子往海外折腾折腾。若不成,儿子彻底死了这份心思,以后都兢兢业业当差。若成了,儿子不但足额给朝廷交税,还给您老人家分红。” “必要的时候,儿子还能成为您的一双眼睛,替您观察海外诸国动向。” 康熙挑眉,严重怀疑臭小子是被谁点拨了。 可这混账东西,说起往外洋行商的细节来头头是道,偏对这事儿瞒得紧。 气得康熙直摆手:“滚吧。” “那您看这事儿?” “不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之前,不许你亲自出海。” “啊?” “啊什么啊,朕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留着扔海里喂鲨鱼的。千金之子,还坐不垂堂,更何况你个皇子?你同意就这么着,不同意就滚去工部继续喝茶去!” 惊喜来的太快,九阿哥都麻了好么? 他还以为自己至少得厚着脸皮磨个十回八回呢,没想到竟然一举奏效。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听劝,会给以后人生带来怎么波澜壮阔的改变,又会为丰富康熙的私库做出多大努力。 他现在就是高兴。 出了宫门就直奔敦郡王府,诚心诚意跟琪琪格道谢。 整得琪琪格还怪不好意思的:“九哥言重了,妾身也不过误打误撞。最主要还是您本身有勇气走出这一步,肯平心静气跟汗阿玛说上这么一回。” “恭喜九哥如愿以偿,日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这祝福可谓是说到九阿哥心坎子上了,听得他眉开眼笑:“好好好,此事若成,真个财源广进。有三碗肉,就有为汗阿玛一碗,为兄跟你们贤伉俪各一碗。” 本来还为亲哥高兴的胤俄气到跳脚:“汗阿玛就准了两字,便要拿走至少三成?这也太黑了吧,比斯琴巴特尔的眼睛还黑!” [喵?] 正蹲在美人凳上,悠悠然晒着冬日暖阳的斯琴巴特尔怒目:[喵喵喵,琪琪格,还能不能管管你这狗男人了喵?] [瞧他出息的啊,竟还言语伤喵!没能长成雪球一样的鸳鸯眼,是喵不想吗?] 没长一双漂亮的异瞳,简直就是斯琴巴特尔心中最痛。 胤俄这波,真是结结实实的扎心了。 气得猫猫怒吼,大有点要不是打不过,就直接挠死他的气势。 琪琪格也是无奈,赶紧佯怒拍了胤俄两把:“你看你,好好的说咱们斯琴巴特尔做什么?瞧把喵喵给气的!” 胤俄丝滑认错,动作异常娴熟,想也知道平时没少为这个跟琪琪格打情骂俏。 看得九阿哥眼角直抽抽,脸上都红的不得了。 赶紧找借口告辞:“爷自己会慢走,你们夫妻千万别送。” 他那同手同脚的样儿,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琪琪格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你看看你,连累本福晋被九哥笑话了吧。” 胤俄敢说自己才是个受害者么? 他不敢。 只一个熊抱,把琪琪格狠狠搂在怀里:“是是是,是我错了,这就给咱们琪琪格道歉,晚上任由你施为好不好?” 呸! 这是道歉么? 你小子这明明就是连吃带拿! 恶劣极了。 眼看着画面越来越猫猫不宜,斯琴巴特尔赶紧夹着尾巴逃跑了,打算找鼠鼠跟鸟鸟吐槽这夫妻俩的丧心病狂。 结果却被鼠鼠跟鸟鸟组团说教,让它有点眼色,躲着点。 别耽搁琪琪格跟她男人生小崽崽。 不然她男人就可能迫于子嗣的压力而纳妾,一旦有了妾,琪琪格就可能会失宠,甚至失去管家的权利。 那就没有钱了,没法让猫猫鼠鼠和鸟鸟吃大餐。 到时候她伤心,猫猫鼠鼠和鸟鸟也难过。 妥妥的双输啊。 斯琴巴特尔:[喵,会这么严重喵?] [喳喳喳,她男人的老子前两天还念叨,说老十家的什么都好,就是这子嗣缘分晚了些。] [吱吱吱,人类确实很重视子嗣。那个八福晋啊,为了生一个儿子,都要把自己用苦药汤子给泡上了。] 为了让蠢猫少犯点蠢,鼠鼠跟鸟鸟也是特别努力。 就好像拎着一坛子好酒等在九贝子府的八阿哥一样,努力想要帮他排解心中苦楚,顺便重修旧好。 可…… 成功换了新路线的九阿哥还哪有什么苦闷? 只有雄心万丈,跃跃欲试。 从敦郡王府出来,他就直奔大栅栏方向。把那些绸缎庄啊、洋货行啊,从头到尾都溜达了个遍。 积极了解市场行情。 满心想的都是该怎么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远程指挥,打好这第一仗。 让汗阿玛见识到这其中切切实实的利益,心甘情愿的帮他挡住那些御史言官们,助力他的商路畅通无阻。 等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才终于慢悠悠回府。 而这个时候,八阿哥已经被冷风吹得浑身冰凉,心里那点希望的小火苗也在渐渐熄灭。 108.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咳咳。 不是他矫情,人家不在府上还整伤春悲秋的那一套。 而是他跟九阿哥以往感情好,九弟府中上下都不敢对他有丝毫怠慢。以往这种场景,九弟妹不安排,管家也得安排着赶紧把九弟寻回来,不让他久等了。 否则九弟回来,必然要大发雷霆。 可今日,别说寻人了,就是那句八爷对不住,我们爷不在府上都说得极为敷衍。 果真如福晋所说的那样:九弟跟十弟玩得好了,就忽略,甚至想要抛下他这个八哥了? 不至于,不应该,不可能! 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等九阿哥终于回来时就看隔壁他八哥杵在自家门口。那脸色…… 怎么说呢? 比被没收了核心产业的九阿哥还要颓唐些。 脸上白里带点黑,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吓得他那点为数不多的兄弟爱都冒出来了:“八哥,您这是……” 八阿哥迅速回神,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九弟回来了?无甚,为兄得了一坛子陈年梨花白,想着跟九弟小酌几杯。不巧你不在府上,为兄便多等了一会子。” 说这个话的时候,八阿哥还死死盯着九阿哥,力求不错过他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也好从中判断出到底是弟妹厌屋及乌,因为跟福晋的恩怨而尝试在他们手足之间挑拨。 还是九弟他…… 九阿哥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就没注意他这点小纠结。 只哈哈大笑:“既然这样,八哥快请,弟弟这就让你弟妹命厨下炒菜。再让人往隔壁把四哥请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啥东西? 八阿哥瞳孔震惊:去请四哥?这四九城里,四九不和也不是啥秘密吧! 九弟这…… 他诧异,四爷也懵啊! 也搞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到底还是起身去了隔壁的隔壁。 只能说,九阿哥为了不让他八哥再把他拐到夺嫡漩涡里去,真的付出很多。 不过这个寻常小事儿,被鼠鼠情报网这么一渲染啊,就有趣多了。 [吱吱吱,八阿哥为了挽回他九弟,拎着一坛子酒站在九贝子府门口,都把自己站成望弟石了。 吱吱吱, 就想跟弟弟喝两杯,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结果你猜怎么着?] 琪琪格摇头:“这往哪儿猜去?还请鼠鼠大人指点迷津吧!” 巴达尔胡吱吱叫:[九阿哥让人把四阿哥也一起请过去了,有酒哥仨一起喝。聊聊聊,聊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 [一点紧要的内容都没透露,连他搞海贸的事儿都没提,更别说什么合伙不合伙了。] [吱吱吱,只有四阿哥跟八阿哥一个比一个更好奇地盯着九阿哥。笨拙地安慰他,让他多体谅皇父,别因为饕餮楼的事情生气。他答应得痛快,那俩就更迷惑了……] 想想那个场景,琪琪格也是忍不住笑。 这叫什么? 这叫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谁能想到呢? 她就那么随口一竿子,还真就把九阿哥的注意力转移到海贸上去了。 八爷党重要臂膀去其二,八爷还能不能混到历史上那么风生水起她可不管。但只要九阿哥这买卖做得风生水起,那她就不但能跟着吃肉喝汤,还能避免将来雍正登基被清算。 一举两得。 为了确保九阿哥能旗开得胜,在他上门求帮忙集思广益的时候,琪琪格都没推辞也没藏拙。 什么东西在海外卖得最好? 琪琪格笑:“妾身曾听闻洋人爱极了咱们中原瓷器,甚至洋文称呼咱们中原都是 a,即瓷器的意思。九哥若能弄一批精美的官窑瓷器,想必不愁销路。” “他们应该也很喜欢咱们大清的丝绸之美,还有茶叶,听说也备受追捧。” 当然最最受欢迎的,还是铜钱。 谁让南洋沿海各国都没什么自行铸币的能力呢? 都以中原王朝的铜钱当交易货币。 明朝以来,往那边走私铜钱都是个暴利的买卖。可她但凡敢说,胤禟但凡敢干,那她们俩就都别想活。 还想潇洒享受到七老八十的琪琪格可不趟那个雷,只以自家那些个杂书为名,提醒了九阿哥许多该提醒的。 比如船员长期航行,若没有足够的维生素补充容易得败血症。 一定一定要注意对蔬菜水果的补充等等。 把胤禟跟胤俄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看的书也太杂了吧?竟连这些都有?” 琪琪格不管这哥俩到底是感叹还是怀疑,直接拿出笔记来:“看,有些是当初觉得有趣,有些纯因为九哥临行在即特意查的。” “就想着九哥能平平安安去,顺顺利利回。结结实实地打好这第一仗,长长久久地带着咱们夫妻赚钱呢。” 你可以理解为十福晋为了不让自己的本钱打水漂,真的很努力。 九阿哥一看那条条框框细致分明的笔记双眼锃亮,激动的脸上肥肉都在颤抖:“弟妹,弟妹这笔记做的太好了,能不能……” “想都别想!” 胤俄直接替自家福晋开口拒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绝不让爱妻手迹落在外人手里。 气得九阿哥直咬牙,最后不得不花了纹银一千两雇敦郡王亲笔抄写。 最后那字迹吧,用九阿哥的话来说就是:“给斯琴巴特尔爪子上抹点墨水,写出来的字迹都得比你这清晰工整。这么笔字卖一千两,你小子良心不会痛吗?” 胤俄表示,大婚后他的什么真心爱心的,都给福晋了,良心自然也不例外。 都没有了,还痛什么痛呢? 九阿哥:!!! 亏汗阿玛还说这憨憨大婚后成熟稳重了不少,现在看哪有?分明更油嘴滑舌了一些。 要不是把人欺负狠了,弟妹代为出头。 他现在就得嗷一声冲上去,给这熊玩意儿一顿狠的。 同样想刀人的心情,其实八阿哥也有。 毕竟他一直以为老九老十虽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说起感情深厚与对彼此认同上来说,他在老九那里丝毫不逊色于老十,甚至犹有过之。 结果…… 109.投资,利益与风险并存,讲究的就是个风浪越大鱼越贵 八阿哥冷笑,半是哀怨半是自嘲:“结果万万没有想到,九弟的船队都要出发了,为兄才知道消息。你我兄弟,何时竟生疏至此?” 好好的兄弟走到如今,九阿哥心里也不好受。 但…… 就因为他不想掺和大哥跟太子之争,不愿意站在任何一边,就被疯狂弹劾,失去饕餮楼,八哥会毫不知情么? 九阿哥不信。 而且他知道,但凡八哥肯给他一点点暗示,一切都不至于无法挽回。 是。 八哥也受大哥管着,他也难。 可同样的情况,换成他或者老十,就不可能毫无作为,眼看着八哥孤立无援。 既然双方在彼此心中的重要性严重不对等,又何必委屈彼此互相虚与委蛇呢? 就跟他跟其余兄弟一样,有个面子情就算了吧。 诸般心思在心头一闪而过,九阿哥却也还是熟练地露出满脸委屈:“八哥说得这是哪里话?弟弟何曾与你生疏了?错不过你忙着与大哥亲近,少有关注弟弟跟老十罢了。” “至于船队的事情……” 嗐! 九阿哥咬死了是上回声势浩大被弹劾,他都心有余悸了。 一直小心再小心的,唯恐走漏了风声。 “不是瞒着八哥,是瞒着所有人。十弟?嗐!那没办法,想做海上的买卖需要的人手、本钱可多了去了,弟弟独木难支,只好拉那憨货出点钱。他现在非同以往,成了婚的人了,凡事斤斤计较着。非说自己也是东家,凡事都得过过眼,别让弟弟把他那点银子打了水漂……” 抱怨起胤俄,九阿哥可丝毫不留情面。 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俩格外亲近,不分彼此。 也让八阿哥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喳喳喳,人你是没看到,那个八阿哥脸色可黑了!喳喳喳,鸟不明白,既然是合伙,他怎么不拿出些银子来一起加入呢?] 嘿,是个好问题。 琪琪格笑,能说皇子分府虽然有二十三万两银,但府中营建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需要皇子自掏腰包吗? 八阿哥母家微寒,属于不但帮不上忙,还容易拖后腿的存在。 他光头阿哥一个,想人家安亲王一系支持,甚至想着人家手里的兵权,总得下点重注吧? 按福晋喜好把府邸好好修一修,银子就没了一大半还带拐弯。 再加上那满府的人,一年到头的人情往来等等。八阿哥不但没钱,还时不时需要九阿哥帮扶一下吧? 开口之前,八阿哥怕老九老十跟他生疏。 开口之后,他九成九就怕九阿哥捉襟见肘,开口让他支援一二了吧! 毕竟银子他是真没有 八福晋倒是十里红妆,很有几分家底子。但这年月,花福晋嫁妆可是丑闻。 且就算八阿哥肯,八福晋肯,九福晋也不会同意。 毕竟当初九福晋临盆,九阿哥府乱成一团。九福晋身边人第一个求救的,可就是隔壁的八福晋了。 结果…… 嗐! 琪琪格一边细细给鸟解释,一边喂它吃坚果。 远远瞧着,这就是个人与鸟之间和谐相处的温馨画卷。 实际上,人和鸟,一个赛一个的八卦。 听得斯琴巴特尔喵喵叫,生怕自己这琪琪格身边第一好伙伴的位置被鸟顶下去。 琪琪格轻笑,等胤俄下衙回来就塞给他一沓子银票,还指着几个大箱子给他看:“喏,咱们府里的存钱、我嫁妆里的金银都在这儿了。拿去给九哥好好备货吧,好歹把头三脚踢开。有个漂漂亮亮的开始,汗阿玛才能更支持他。” 啊这…… 胤俄早有准备倾尽自己全力帮助九哥,顺便跟着吃肉喝汤,也正想跟琪琪格商量。 但动用福晋嫁妆可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他更打心眼里排斥。 琪琪格话音刚落,他就一个不行百个不行了。 “虽说九哥在经商上很有一套,可海上风谲云诡的,海盗横行。这头一遭,他还不跟着过去,风险大着呢。” “府里的银子赔点就赔点,谁让爷兄弟虽多,但就认准了这一个呢?” “你的嫁妆可不能动,不能让你吃亏。” 真·全心全意福晋考虑,明确把媳妇放在兄长之前系列。 这谁听了不高兴啊? 琪琪格也不能免俗,但她塞钱的动作却没停下:“嗐!这怎么会吃亏呢?这分明是找准了机会,让金银下崽儿。” “风浪越大鱼越贵,这么大的风险,沿海那些商人都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说明什么?” “总不能是他们风流不羁爱刺激吧?十成十的利益相关!九哥地位高,门路广,准备的货品不管是品质还是种类,都非寻常散客可比。这销路售价之类,也必然不能同日而语……” 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分析了一遍,琪琪格又把银票往他手里塞。 还给他比了个杀鸡抹脖子的手势,让他一定一定不能耽搁了自己给未来孩子们攒家底子的好机会。 听得胤俄还以为她有了好消息呢,眼睛欻一下亮了起来。 琪琪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说未来,未来懂吗?现在你这么严防死守的,哪有机会啊!” 哦。 胤俄闷闷地应了声:“竟然是误会呀!亏爷心里都已经打好了小算盘,琢磨着万一是真的,就好好伺候你,多找几个医女、接生嬷嬷之类,保你顺顺当当没有任何波折。” 至于之前答应好的晚点再生孩子? 胤俄表示:“那我答应的也没有食言,更没有偷奸耍滑。重重防守之下,小家伙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跟咱们有缘,说明此子天赋异禀,以后必然是个出息的。” 说着说着又跑偏,可把琪琪格给气的,让他麻溜利索滚。 “嗻!” 胤俄嬉皮笑脸给她打了个千儿:“为夫的谨遵福晋旨意。” 然后才喊上周福,揣着银票带上金银往固山贝子府。 用一种极其豪气地语气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九哥,弟弟带着自己全部家当跟你弟媳妇嫁妆里的所有金银来帮你完成理想了~” 110.他好意思说,鼠都不好意思听 什么东西? 九阿哥满脸震惊地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再看胤俄的目光就充满挑剔了:“哎哟,你这个浑人,怎么还把主意打到弟妹嫁妆上去了?” “是是是,爷知道你重情重义,唯恐哥哥我钱不凑手。但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媳妇嫁妆是万万不能动的。哥哥宁可这买卖不做,也不能给你跟弟妹之间埋这么大个隐患……” 九阿哥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各种语重心长。 跟新婚前夜,娘家妈指导眼看要嫁人的姑娘一样。 不好意思说得太透,又怕说不透傻孩子不懂,误了往后余生的幸福。 啧啧,那操心的啊! 鼠鼠摇头:[吱吱吱,有些话他好意思说,鼠都不好意思听。] 琪琪格笑,给鼠掰它最喜欢的沙琪玛:‘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呢?胤俄怎么说的呀?’ [他?] 鼠鼠再度摇头:[吱吱吱,他你还不知道吗?最最自大啦!小脑袋差点昂到天上去,胸脯拍得震天响。说他九哥窄了,眼界窄了,太小瞧他家福晋与福晋对他的重视了。] 是的。 平平无奇吹牛小天才胤俄将琪琪格这超级投资理念归结为她对自己的重视,卖自己的面子。 爱屋及乌。 这把九哥是纯纯跟着他沾光了! 九阿哥不但不信,还以感谢为名亲自来了一趟敦郡王府。话里话外好一番试探,就怕这银子是弟弟为了支持他而悄悄偷的。 那‘就算他犯了错,也请弟妹看着为兄面子上多多包涵’的小眼神一出,琪琪格再也憋不住乐。 “哈哈哈,妾身虽不知九哥为何能有如此误会,但说句实话……” “您这样,也太小瞧您自己,太小瞧我们爷了!” 哦? 九阿哥好奇,想知道琪琪格为何这么说。 琪琪格笑:“朝廷限制皇亲宗室等经商是有道理的,不可否认这在一定阻碍了相关人等的全面发展。可事实上,九哥确实因为自身身份等在商场里享受了太多便利,不是吗?” “当然,享受诸般便利的人多着,但能如您一样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少之又少。” “这是您的能力,也是妾身决定投资的底气,您不该妄自菲薄。” “而我们爷人品贵重,上孝敬父母,下友爱手足,尊重妻室。知道妾身决定将嫁妆里的现金现银都参到您的买卖中时,还曾苦口婆心劝阻,又怎会做偷拿那等下作事?” 被福晋夸奖的胤俄俊脸通红,眼睛却晶晶亮,其中满是纯然的欢喜。 没办法。 可怜孩子出身富贵,但也敏感。 儿时甚至表现得优秀些,都有取死之道。 强如温僖贵妃都不得不教儿子藏拙,做一个快乐草包。自从娘娘过世后,就再没人这么诚心诚意认可他、赞美他了。 嘿嘿。 琪琪格真好,福晋慧眼识珠。 “嗯,于我而言,汗阿玛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琪琪格指给爷当福晋。有这么个好福晋,我属实高攀了。” 眼见着这家伙这么开心,琪琪格当然不吝啬不花钱的好话:“哪里哪里?咱们这啊,分明是天作之合,是互相奔赴,没有什么高攀低就之说。咱绝配,顶配,天仙配。” 嗯嗯嗯。 胤俄点头如捣蒜:“配配配,咱俩最配!” 眼看着这俩眼神都要拉丝,随时随地都要啃一块儿的样子,可把九阿哥给臊的。 抬起袖子遮住脸,连说自己还有事儿呢,就不多打扰了。 随即落荒而逃,脚步都带了几分踉跄。 且明明忙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吃午饭,肚子里就很撑很撑,还多少有几分腻歪。 不过,臭弟弟和弟妹真是一场及时雨。 不但及时补上了他给八哥的那点子借口,还整整十万两银子拿出来,又让他能多加好些货物了。 手笔大的,让九福晋都默默为好友心疼,生怕有个万一什么的。 还特意跑了一趟敦郡王府,问她真的不要三思一下吗? 得。 之前琪琪格给胤俄做的分析呀,又基本换汤不换药地给九福晋做了一番。 原本是为了让她安心,结果还激起了她跟风发财的心思。 以及……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几万两银子而已,输了最多赔一笔。赚了不但金银下崽儿,自己在九爷心中的地位说不定也会无限拔高。 不指望他跟十弟一样,把自己当成心尖宝。 最起码再多尊重,不想着立侧室之类。就能让她家胖儿子在府中一家独大,没有任何对手了呀。 咳咳。 不是她善妒,而是侧福晋可不同于一般妾室,人家也正经的上皇家玉牒,所生子嗣也有继承权。 若她有什么不幸,侧室都能被扶正,人家生的儿子也同为嫡子。对方若足够得爷们儿欢心,所生子嗣都未必不能越过自家胖儿子成功袭爵。 诸般心思在心头闪过,九福晋起身认认真真跟琪琪格行了个礼:“好妯娌,是我把路子走窄了。多亏你聪明,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也给咱们爷投资去。” 啊? 琪琪格愣:不是,她只是稍微解释一下,避免被误会成冤大头而已,没有撺掇旁人跟风投资的意思吧? 这家伙突然间一脸‘大师我悟了’的表情,并准备马上回去砸锅卖铁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啊! 琪琪格当即把人拽住,好好解释了一下。 奈何她不管怎么说,九福晋都一脸我懂我懂,赔挣自负,只有感激没有埋怨的样子。 且来得快,溜得更快。 直让琪琪格忧心忡忡,不由发动鼠鼠情报网好生盯着点九贝子府。 结果矛盾是没有矛盾的,误会是没有误会的。 刚被自家额娘跟亲哥规劝了一通,甚至让他终止胡闹好生办差的九阿哥一脸颓唐,不想又被福晋塞了好几箱子金饼、银锭子。 那一句妾身信爷胜过千言万语,让九阿哥感动不已。 听说那一夜,九阿哥府正院要了四回水。 守着那边的鼠鼠都春心萌动,想要为鼠鼠大军发展壮大贡献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111.听燕子提示,荷花池里捞出小弘晖 好家伙! 听到鼠鼠回禀的琪琪格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感情这船队还没有出发,九福晋就开始盈利了。 不过…… 作为好友,琪琪格还是没忘提醒她当初生产艰难,太医可是说了,让她好生休养两三年的。 万万没想到会收到如此提示的九福晋脸红成秋日枝头大苹果:“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呃。 这个…… 琪琪格能说自己有鼠鼠情报网,不但知道,还知道原因过程和结果吗? 不能啊! 她只一脸揶揄:“看你这粉面桃腮,杏眼含春的,谁还看不出来呀?不过你别羞,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本能的玩意儿,没什么可羞耻的。” 说到最后,琪琪格脸上都带了几分正色了。 可她虽是好心,但对于纯古人的九福晋来说还是太超过了些。 气得她眼睛冒火,说什么都要掐她两下泄愤。 结果武力悬殊实在太大,不但报仇未果,自己还被按在罗汉床上处以挠痒痒之刑。 当然,她最后也有认真道谢。 并言上回生产也把九阿哥吓得亡魂大冒,知道避子汤里凉药多,会伤身子。他还特意找胤俄,也讨了些这方面的物什。 很好,这回轮到琪琪格脸红解释了:“那,那你生大侄子的时候确实凶险啊!我们爷跟太医打听,说这跟产妇年纪太小,身量未足有关。我们爷就上了心,所以……” 锅都在他身上,我可没有不愿为皇家绵延子嗣哦~ 琪琪格认真脸,撇得很清很清。 但九福晋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好吗? 毕竟都是当皇子福晋的,哪个不是被耳提面命着,以皇家子嗣为先啊。 趁着自己还算得宠,赶紧生下子嗣巩固地位才是正经。不然万一君恩如流水,身体长好了,宠爱却没了呢? 在九福晋看来,琪琪格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那锅不用甩,就在胤俄头上啊! 为此,九福晋话到嘴边,几度欲言又止才没有让琪琪格长点心,趁着还能在敦郡王府呼风唤雨的时候赶紧生个嫡子。 但她却也有意识地带着琪琪格常往自家府上看看活泼结实的胖儿子,再去隔壁的隔壁四哥家瞧懂礼上进的弘晖。 就盼着琪琪格能心生向往,继而付诸行动。 琪琪格还当她是商船出海,忧心自己嫁妆里全部现金现银安危,故意找她一起削减心中紧张呢。 包容心biu biu往外冒,任由她怎么安排。 直到有五月中,两人刚到四贝勒府门口,正与迎到二门儿的四福晋寒暄呢,就见府上燕子飞来飞去,还啾啾啾叫声很急切。 琪琪格侧耳一听,可不得了,小家伙们正嘲笑四福晋呢:[啾啾啾,这女人心可真大,孩子都掉水里了,还跟人扯闲篇呢!] [啾啾,可不是嘛?真不是个好阿娘。] [啾啾,那个李氏一直都很嫉妒她,要是小晖晖没了,李氏会很高兴吧?] 李氏会不会高兴琪琪格不知道,但那个乖乖巧巧喊她十婶的孩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很不高兴。 ‘小鸟儿,弘晖在哪儿呢?救人要紧,你们帮着带个路呗!’ [啾啾啾?] 小燕子们大惊:[两脚兽!会说燕子语的两脚兽?你就是那个喜鹊老大的主人?] 要不说熟鸟好办事儿呢? 确定了琪琪格的身份后,小燕子们一点都不耽误,赶紧前面飞着带路。 琪琪格啊了一声:“四嫂,九嫂,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救命,这就过去看看,你们后边慢行!” 说完,她就拿出平生最快速度来,直奔府上荷花池而去。 然后噗通一声跳下去,在鸳鸯鸟的指引下找到了已经力尽沉底的小弘晖。 而这个时候,府上下人也终于将消息报到了四福晋面前。 吓得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晕过去。 被九福晋一巴掌甩在脸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昏,弘晖等着你呢!” 嗯嗯。 四福晋迅速稳定心神,一边吩咐人打捞、请府医、太医,一边把花盆底子一扔,只穿着袜子就往荷花池方向一路狂奔。 九福晋捡起她的鞋,命令现场之人若想活命就闭紧嘴后,急急慌慌跟了上去。 等她们到时,琪琪格正把胸口已经没有一丝起伏的小弘晖放在岸边上。 府医到,摸了摸脉搏,再探了探胸口与鼻息,就摇摇头跟四福晋说节哀了。 早起还跟自己请安的乖儿子这就一动不动躺在这,让四福晋如何接受? 她嗷一声痛哭出声,就奔着儿子扑过去,恨不得跟小家伙一起走了。正准备做心肺复苏与人工呼吸的琪琪格见状把她往后一推:“九嫂子摁住她,别让她坏事儿!” 啊? 九福晋有些迟疑,虽然小侄子确实怪可惜,可府医都说了…… 人死不能复生,可别把琪琪格再搭进去啊! 还是琪琪格又一声暴喝,她才下意识把四福晋摁住。 然后就看着琪琪格极为利落地清除了小家伙口鼻中的泥沙水草和泡沫等,双手交叉,一下又一下地按着小弘晖的胸部。 按一下,就有些水从孩子口鼻流出来。 那场景,足以让任何一个做了额娘的人入心入肺的疼。 更何况四福晋这么些年就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呢? 她死命挣扎,想要挣脱九福晋的束缚。 挣扎无果就哭喊着:“十弟妹,十弟妹,你轻一点,轻一点,别弄疼了我的弘晖!府医都说他……他……你就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吧!” 这个时候,琪琪格哪里还顾得上她在哭喊什么呀? 只机械而努力的,一组一组地做着心肺复苏。 做完一组心肺复苏,就口对口地进行个人工呼吸。 要么说什么事儿就怕赶巧呢? 这会子刚下了朝,诸皇子都正从乾清门往宫外走呢,苏培胜就连滚带爬的过来报信:“爷,大事不好了!” 听闻唯一的嫡子落水不治,四爷眼前都一黑。 诸皇子平时再怎么不和,这等大事知道了也得去看看啊! 于是所有人快马加鞭,浩浩荡荡往四贝勒府,一路奔着荷花池,结果…… 112.摸摸毛,吓不着 好巧不巧的,大家就正好看着琪琪格给小弘晖做人工呼吸。 但见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地给弘晖渡了口气。 咳咳咳咳,虚弱但真实存在的轻咳声传来,已经被府医判了死刑的小弘晖恢复了心跳与呼吸? 孩子活了? 从大悲到大喜的四福晋一口气儿没上来,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下水救人,又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地好一阵折腾后,终于把人救了回来。琪琪格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儿也跟着一松,眼前阵阵发黑。 可把胤俄吓得啊! 火速上前接住人:“来人,快来人给福晋瞧瞧!” 这会子不但有府医,还有太医呢。 他嗷一嗓子喊过来好几个,都说福晋身体康健。大概是精神过于紧张,过于受累才一时体力不支。她现在怀着身孕呢,是药三分毒,可不敢乱吃。 赶紧洗洗澡换身衣裳,再喝些个驱寒的姜汤便是。 啥东西? 一惊之后还有一惊,胤俄当场石化:“有,有了?这准么?离福晋上个月小日子才过了一天而已。” 身在宫闱,说别的瞎话,哪个太医把喜脉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被问话的太医更是个中翘楚,当即说脉象虽然尚浅,但料不会错。 等琪琪格再醒来时就在四贝勒府的客房了。 澡洗了,衣裳换了,床边还守着个眼眶通红的大家伙。 见她睁眼,二话不说一个熊抱:“呜呜呜,琪琪格你吓死爷了,你知不知道?你软趴趴往那一歪,爷还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呜呜呜……” 琪琪格无奈地揉了揉他发顶:“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摸摸囟儿,吓一阵儿。不怕不怕,胤俄胤俄我们回家了~” 意识到自己被当小孩哄了的胤俄身子一僵,狠狠瞪了她一眼。 继而更大力的把人搂住:“还不吓呢,太医说你怀了身子,爷天灵盖都要吓飞了!” 哈? 琪琪格瞳孔震惊,特别特别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怀孕,我么?可…… ” 咱不是已经采取措施了吗? 平时都小心了又小心,只在绝对安全期的时候格外放肆了点,这…… 这也能中招吗? 男人嘛,怀疑什么,都不会怀疑自己天赋异禀的。 胤俄现在就有点小担心,距离他们说好可以要孩子的时间还差那么几个月。这个孩子留下来会不会影响琪琪格身体,她又愿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这个确实是在琪琪格预料之外,但小家伙既然冲破这么多艰难险阻的来了,她难道还能狠心丢弃? 自然要谨遵医嘱,好生保养的。 她有这个态度,胤俄可就不再压抑自己的欢喜与后怕了。 可此时此刻,还在别人家府上了,琪琪格可没心思与他诉衷肠。小手轻轻一推,就把他凑过来的身子推开两三尺远:“弘晖怎么样了?缓过气儿来之后,没有再停止呼吸吧?” 深知人工呼吸救过来不等于万事大吉的琪琪格追问,胤俄一脸空茫。 他真的,当时一颗心都放在自家福晋跟她肚里的小豆丁身上了,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 也没注意侄子那边啊! 琪琪格无奈,赶紧拉着人出了门。 刚要唤人打听,就看四爷贴身太监苏培盛迎了上来,二话不说跪下:“奴才给十福晋请安,谢十福晋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们小主子。” “以后福晋若有驱驰,苏培盛定然万死不辞以报福晋重恩。”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苏妃啊! 雍正的头号心腹大太监,比些个不得宠的妃嫔可有力度多了,琪琪格哪敢真把这位当犬马? 她轻笑着伸手虚扶:“苏公公不必客气,本福晋也不过恰逢其会而已。” “那孩子好歹还叫我一声十婶子呢,赶上了哪有不救之理?” 可话虽这么说,小弘晖可是被府医判了死刑的。 当时场景,但凡有一丁点明哲保身之念的都不会再上前逞这个能。 毕竟施恩也好,交好也罢,能奋不顾身从荷花池里把小阿哥捞出来,就已经是四贝勒府一等一的大恩人了。 再做更多,能像现在这样起死回生还好,否则…… 那都容易狐狸没抓到,反惹一身腥骚。 也就是这位蒙古来的十福晋才能这般纯粹,少了许多弯弯绕绕,多了他们小阿哥的一线生机吧。 苏培盛笑着再度谢过,恭恭敬敬领着两人往四贝勒府正院。 才进了院门,四爷跟四福晋就迎了出来。 两口子也齐刷刷往琪琪格身前跪,琪琪格赶紧闪躲。 吓得胤俄火速按人:“祖宗欸,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可不敢这么跳脱了啊!万一把孩子跳掉了,咱哭都找不着调儿。” 一时忘了这个的琪琪格:…… 就,很难想象,她这么身轻如燕的,居然成了孕妇,肚子里还有了根小豆芽。 但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就万分感激的四爷和四福晋立即更上层楼,又要给她行礼。琪琪格连苏培盛的礼都是顶着巨大心理压力受全的,咋可能还受未来帝后的礼呀? 她赶紧摆手:“别别别,四哥四嫂你们可别介。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歹小弘晖还喊我一声十婶婶呢。” “孩子遭难,当婶婶的赶上了,哪有不救之理?举手之劳,您二位再客气,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眼睛通红,脸颊还微肿着的四福晋汪地一声又哭出来:“这哪里还是什么举手之劳?孩子当时都没有脉了,呼吸停了,心跳都没了,连府医都让我节哀了。” “呜呜呜,十弟妹,十弟妹,今天要是没有你,嫂子我……” “我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想想我还怕你摁疼了弘晖,不让你碰他,我这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恨不得再给自己两巴掌。亏了你没听我的,不然……” 说到伤心之处,四福晋抱着琪琪格嗷嗷哭。 就好像失了崽的母狼。 那种哀伤与绝望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琪琪格都能感觉到她浑身的颤抖。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跟刚刚安慰胤俄一样,极其大胆地摸上了四福晋的发:“摸摸毛,吓不着~” 113.来自康熙的肯定 四福晋懵了,紧随其后迎出来的九福晋笑得都直不起腰来:“哈哈哈,琪琪格,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琪琪格捂脸:“这……” “这可能是一孕傻三年吧!好大的威力,才开始,就已经有影响了。” “怎么会?” 九福晋身边的九阿哥轻笑:“弟妹若傻,这世上便没有聪明人了。今儿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弘晖侄儿恐怕……” 四爷夫妻都觉得他这恐怕二字着实有些过于委婉了。 毕竟当时,孩子都已经…… 若非十弟妹坚持给弘晖按压胸腹,给他渡气,恐怕这时候四贝勒府就已经挂白了。 想到这个,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四爷都眼眶微红:“大恩不言谢,十弟妹日后若有驱驰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大清律,无碍伦常,为兄定竭尽全力。” 嗯嗯。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也跟着点头。 对于她来说,救了弘晖,比救了她的命还要重要。 此时此刻,哪怕琪琪格让她去死,她都不带有丝毫犹豫的。 眼看事情绕来绕去,又要绕回到谢原点。琪琪格连忙岔开话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弘晖没事吧?我之前救人心切,力道可能会大了些,有没有伤着孩子?” 别说,这个还真有,弘晖肋骨都折了一根。 但在生死面前,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太医都说好生将养些日子,就能无碍。 只是他落水时间长,吸了不少浊水,还受了这般惊吓,夜里要谨防起热。 四福晋红着眼眶,一字一句跟琪琪格说明着。 说几句,就得谢谢琪琪格一下。 激动得语无伦次。 当然,她也没少谢九福晋。 虽然那一巴掌甩的她脸颊到现在还有些微肿,但若不是这一巴掌,她也不能迅速回过神来,安排好后续的一切。 嗐! 九福晋摆手:“琪琪格说得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弘晖侄儿还需要照顾,四嫂今天也受了大惊吓。我们几个就先回了,回头再来看弘晖侄儿,再与嫂子闲话。” 同受不了这揪心场景的琪琪格也猛点头。 两对夫妻被四爷跟四福晋千恩万谢送到大门口,刚想着往就在隔壁的隔壁的九贝子府坐会子,宫中就传召。 原是太后闻听噩耗,刚要沐浴更衣,给可怜的小皇孙念几遍往生经。就听着十福晋一阵按按按,一口仙气儿渡过去。 欸! 奇迹发生。 已经被府医判了死刑的小皇孙起死回生了。 乖乖,这还了得? 太后大为惊奇,赶紧使人往皇上那边问了问。 得。 这下把康熙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了,于是派人让十阿哥夫妇入宫一见。 知道自家妯娌兼好友是初孕危险期下的水后,九福晋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这又蒙宫中宣见,不知道要蹲着、站着的回多久话呢。 不跟着点儿,她哪放心? 于是,双人组变成四人行,九阿哥夫妻也以请安为名跟着一起进宫了。 且往宁寿宫跟太后、皇上见完礼,九福晋就请太后疼爱,赐琪琪格个宽大舒适些的座儿。 “皇玛嬷别嫌弃孙媳事儿多,实在是孕早期本就需要格外注意。偏时日尚短,十弟妹自己无知无觉。刚刚情急之下,又是跳进河里救弘晖侄儿,又是给孩子做急救的,都累昏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场景,九福晋还心有余悸着呢。 那可是连府医都摇头,让四嫂节哀了。 也就琪琪格不放弃任何希望,宁可顶着误会也要全力施为。 否则…… 今儿皇家必添一桩丧事。 只粗略听了个大概,并未知道具体结果的太后跟康熙双双震撼。 自认大琪琪格的太后还拉着小琪琪格的时候:“哎哟喂,你这孩子,可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呢?亏得长生天眷顾,让那孩子转危为安了。” “否则真个计较起来,你还不得被埋怨?真是个傻的。” 听到这话,九福晋就笑着插了一句嘴:“多亏了她这傻劲儿,若不是她这傻劲儿,孙媳跟您的小重孙孙怕也双双殒命了。” 琪琪格不依:“怎么就傻了呢?这叫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若没赶上还则罢了,赶上了,怎么也得出一份力。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尽人事而后听天命。好吧,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人命关天。” 康熙大赞:“好,好一个人命关天。老十家的真贤妇也,是所有皇子福晋里的表率。若所有皇家媳妇都能这般不独亲其亲,独子其子,我爱新觉罗氏又怎会不枝繁叶茂?” 哪怕是为了让其余皇子福晋乃至后辈儿孙们的好生学而时习之呢,康熙也得对琪琪格大赏特赏,甚至把她列为标杆。 琪琪格脸上微红,忙起身行礼:“儿媳多谢汗阿玛夸奖,汗阿玛言重了。” 这胤俄可就不爱听了。 当即反驳:“哪有言重?福晋你就是人品贵重,是所有皇子福晋里的头一份!多难得呀,不吃醋捻酸,不搞明争暗斗,还友爱妯娌、拼死救侄子……” 反正汗阿玛金口,他家琪琪格就是贤妇,是皇子福晋里的典范。 有这么一句,日后别说八嫂子了,就算太子妃在他福晋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 知他用意的太后眉眼含笑:“对对对,我们小琪琪格就是厉害。不愧是草原的女儿,黄金家族的血脉。” 夸夸夸,赏赏赏。 两巨头意见一致,琪琪格小金库再度暴涨。 且不必琪琪格拘礼,频频谢恩的那种。 也是难得体贴了。 琪琪格善领美意,还真舒舒服服坐着。 直到康熙问及怎么知道那急救法门,又怎么知道那样能救了弘晖时,她才再度起身行礼:“回汗阿玛的话,其实儿媳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尽力而为。” “当然,儿媳也并非莽撞胡为。此法出自于金匮要略,一般用于救治自缢而死之人。但儿媳想着,自缢也好、落水也罢,不都是停了脉、闭了气、没了心跳么?” “算来也是殊途同归,那援救之法说不定可以互通有无。所以,儿媳便大胆尝试一二,万一呢?” 114.九福晋:有句您还是人么想送给皇帝公爹 万一瞎猫就碰上死耗子了呢? 琪琪格又用这个理由给自己背书。实际上呢,她当纨绔女的时候是个游泳爱好者,技术那是相当娴熟。 相关的急救与自救训练,那也是斥巨资请了专门老师的。 堪称业务专精。 没有这个底气,她敢二话不说就莽上去么? “好,老十家的,你这个尝试好啊!回头你把其中要点都整理出来,让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好生研究。若切实可行,再推广与民间。” 康熙大赞,都吩咐完了才在胤俄不满的目光中补了一句:老十家的,你可愿意? 能用自身所学惠及更多的人,琪琪格哪有不愿? 当即表示回去后就好好整理,愿在汗阿玛的龙恩庇佑下,天下再无溺水意外与猝死之人。 这番表态,无疑又又又让她经过此次后就高大了不少的形象拔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胤俄替她欢喜的同时,还免不了开口帮着要好处。 女子孕中多艰,生产时更是一脚踩在了鬼门关上。吃好、用好、补养好,这都是必要的。 听说御膳房有个专门会做孕妇滋补汤水的刘御厨,要不您开开恩,赏给您未来小孙孙? 有经验的嬷嬷不能少,利落的接生嬷嬷更是重中之重。 还得给俩医女,一个擅长医术,一个擅长毒术。 前者能随时随地给福晋把平安脉,从怀孕到生产一路帮着保驾护航。另一个则负责帮他家福晋排除危险,拔掉任何可能存在的暗箭。 还有还有…… 康熙笑骂,直接打断他的施法:“停停停,你这混账东西,是跑朕这里来进货了?” “要不要朕再赐两个美人,连你都一并伺候了!” 哈? 恶毒公公上线,就像恶婆婆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给儿子送小妾一样吗? 这一刻,九福晋都替琪琪格捏了把冷汗。 毕竟她不同于她们任何一个皇子福晋,她与十弟夫妻情深,十弟后院连根草都没有。这要是在她孕期艰难,最需要夫君理解支持的时候人家去与小妾寻欢作乐了…… 自己稍稍代入一下都觉得的恶心。 琪琪格这个当事人得多难受啊? 九福晋:…… 有句您还是人吗,有您这样的吗想送给皇帝公爹。 但她不敢,也没这机会。 因为胤俄嗷一嗓子从椅子上蹦下来了:“汗阿玛,您还是儿子亲阿玛么?您……您就是疼儿子,也不带这么个疼法的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敦郡王爷宁可把自己憋死,也绝不蠢死! “倒点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啥样啊?那句诗不是说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那些心大的奴才又没在自己脸上贴标签,儿子哪知道美人进府之后会不会心生嫉妒,把儿子千盼万盼,看了三年才盼来的嫡子或者嫡女给祸害了去呀?” 预备役好阿玛胤俄一脸认真,表示自己并不排斥美人,但汗阿玛得给儿子做保。 保证您指过去的人跟家世一样清清白白,绝没有任何犯奸作恶的心思。 康熙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这tnd怎么担保? 贪嗔痴慢疑,这五毒乃人心之魔,是个人都有。只不过有的人可以以道德律法为准绳,予以引导压制。有的人则沉溺其中,为其所用罢了。 他都不敢保自己会不会有忘记初心的那一天,更何况与旁人担保? 但胤俄态度特别明确,您要是不答应,儿子就不要任何美女。 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使爱新觉罗家的子嗣陷入险地。 怕自己的决心不足以撑起整场,他还拿刚刚脱离危险的弘晖举了个例:“那小子一直乖巧听话,最是勤学上进,在诸多皇孙里的表现也是数一数二。” “谁知道好端端的,那孩子为何就跌入荷花池里头了?” “你!混账东西。朕不过调侃两句,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真以为八旗贵女都没有好去处了,非得配你这个混账不成?” “滚滚滚,赶紧给朕滚!” 这有何难呢? 胤俄巨巨巨巨听话。 还真双手抱头,原地滚了两圈。 康熙整个人都傻了,太后笑到根本停不下来:“哎哟喂,你这孩子,怎生这般实诚?” 九阿哥直接捂脸,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与这样的棒槌手足情深。 九福晋也开始后悔:胖儿子还小呢,她不能憋笑憋死在这里啊! 只有琪琪格一直眉眼温柔,不但不以为耻,甚至还有点儿想给自家男人竖个大拇指。 机智啊。 竟还知道用魔法打败魔法。 相信打这以后,除非敦郡王自己往宫里撒泼打滚,说什么都要领回家两个美人。 否则的话,康熙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给他赐美人了。 这怎么不是另一种方式的一劳永逸呢? 嘿嘿。 虽然说琪琪格浪荡纨绔女一个,本身就不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确定自己到了女子地位最低,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合法的大清后,更就没做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但谁还不盼着专属物品能够干净些了? 而且没有竞争者,自然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明争暗斗。 安全系数大大提高有木有? 众人:……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人确实绝配,顶配,天仙配。 康熙这波指婚水准在线。 打了几个滚而已,就给福晋又额外划拉了许多滋补身体的好药材、好食材。 胤俄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殊不知康熙这纯就是给琪琪格的精神损失费。 毕竟人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养的好女儿,配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儿子,着实有些委屈了。 琪琪格才不觉得委屈呢,相反,上了马车之后她就把胤俄一顿夸。 说他是俊杰中的俊杰。 知道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不一味跟汗阿玛耍横。 这才有他们现在该要的一样没少要,不该要的,也丁点儿没拿回家来。 把胤俄给夸的哟,真是从脑瓜顶到脚跟底下,无一处不熨贴,无一丝不舒坦。以及…… 115.那真的就很危险了 胤俄俊脸微红:“琪琪格你这么大夸特夸的,是不是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恨不得爷只有你这么一个?” 嗐! 甜言蜜语又不要钱,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琪琪格一个含羞带怯的大媚眼过去:“这话说的,谁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宝贝?” 嘶~ 胤俄俊脸红透,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太,太医都说了前三后三得格外注意,你别来招爷!” 啊? 不带这样血口喷人的吧? 琪琪格撅嘴:“那这样的话,不如让阿兰阿朵给你收拾收拾书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心静自然凉?” 看得见吃不着就已经够让人痛心疾首了,你还指望着连看都不给看? 胤俄坚定拒绝。 誓要贴身照顾,成为保护娇妻爱子的第一道防线。 同时他还不忘栽赃敌猫:“要说不安全,也是斯琴巴特尔不安全。那小东西爪子又利,来来回回又没轻没重的。要我说还是把它关起来,省得……” 他跟这儿循循善诱,殊不知一直担心琪琪格的喜鹊就在车外,把他这番挑拨之言听了个完完整整。 [喳喳喳,这男人简直见缝插针啊,也太坏了吧?] [喳喳,不过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本鸟先飞一步,这就先回府去。跟某只喵说一声,看它能不能为了家里新成员而牺牲一下自己。] what? 你这只坏鸟鸟确定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琪琪格尝试阻止,但鸟飞的实在太快了。 等车马辚辚,终于回了敦郡王府,她被某人如抱易碎瓷器般抱下马车时,就看到边上怂成一团的某只猫猫。 唔。 自打认识到现在,琪琪格都没见某喵这么小心翼翼过。 可把琪琪格给心疼的,赶紧蹲身招手:“斯琴巴特尔,快来~” [喵喵,还来什么来喵?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不是要为了你的小崽崽抛弃喵这个伙伴了喵?] ‘怎么可能?你别听喜鹊乱说啊!你可是猫猫鼠鼠跟鸟鸟小分队里,唯一一个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我面前的。十福晋的家养喵,最最不可或缺的喵喵联络员。’ [真的喵?] ‘当然啦,咱们可是伙伴。有福一起享,有热闹一起看。就算你有小母喵都不耽搁咱们好,更何况我有个小崽崽呢!’ 喵? 斯琴巴特尔像是被踩了爪子一样:[什么小母喵?根本就没有喵!女人,你有本喵一个就够了。] 终于把傲娇喵喵哄好,琪琪格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赶紧答应。 然后,她就因为自己的鲁莽被喵训了:[喵喵喵,四贝勒府那么多的下人和侍卫,显着你了喵?都有小崽子了,还不知道注意,还傻乎乎的往池塘里跳。] [万一小崽子有什么事,喵就看你哭不哭喵!] 琪琪格:…… 有没有可能,在我英勇救孩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呢? 如果知道,她肯定不会这么鲁莽。 最多等把人捞上来之后,帮着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尽人事而听天命。 现在就只能说,好在结果是好的。 康熙亲口说的贤妇,诸皇子福晋典范,以后谁还敢因为她是蒙古来的而笑话她? 质疑她,就是质疑当今的眼光和判断! 嘿嘿。 胤俄见不得她抱猫傻笑的样子,赶紧把喵抱过去,交给一边的周福:“带下去安排人给好好洗个澡,剪剪指甲。收拾利索了,再送回来跟福晋玩。” “嗻。” 骤然间又又又被得逞的喵喵气疯:[喵喵喵,这混蛋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喵每天舔毛毛,干净着呢。] [他他他……] 声音渐渐走远,喵喵的愤怒却半点不减。 就跟四爷和四福晋一样,哪怕弘晖已经清醒,直言自己无事。当阿玛跟额娘的也不敢离开哪怕一步,就怕他夜里再起热之类。 为此,有关他为何会落水,落水后身边又为何空无一人的调查都暂时被按下。 一切都以他的安全为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刚入夜,夫妻俩就听着小家伙的呼吸渐渐粗重,还伴随着小小的痛苦呻吟。 掌灯近前一看,孩子脸上潮红。 四福晋伸手微探,被烫得手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接着她那颤抖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屋内:“来人了,快来人,小皇孙发烧了!” 一直待命的太医们鱼贯而入,把完脉,早就准备好的汤药也被端了上来。 灌药是艰难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情况棘手到让太医都愁眉难解,只道小阿哥这烧要是迟迟不退,怕就算侥幸留得一命也得给体质或者智力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害。 琪琪格知道落水时呛入污水、泥沙之类,容易被吸入性肺炎敲门。 但也没想到能让小弘晖赶上。 就好像心肺复苏容易伤到肋骨,琪琪格却也没想到小家伙还真就折了一根一样。 听斯琴巴特尔一边挠门一边转述,她都觉得这孩子委实倒霉了些。 好在遇到了她。 琪琪格轻笑,推了推身边说福晋有孕初期十分危险,说什么都要请假三日把府中安顿好的某人:“也不知道弘晖怎么样了,咱们去瞧瞧呗?” 疑问的句子,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也没给胤俄拒绝空间啊! 从新婚之夜打那一仗开始,敦郡王在府中就是绝对弟位。现在琪琪格又怀了身孕,立即又无限金贵与宝贝了起来。 她说话,胤俄哪会反对? 赶紧安排马车,直到到了目的地后,琪琪格迅速下车,拉着他一路健步如飞。 他才开始喋喋不休着让慢点,不着急。 [喳喳喳,人,你别听他的。那个叫你婶婶的小两脚兽很危险,四贝勒府上空都开始有乌鸦盘旋了。] 琪琪格:!!! 那真的就很危险了。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乌鸦是食腐动物,对某些气息的感知非常敏锐。 不过没关系,之前在山东行宫,她跟胤俄已经成功鼓捣出来大蒜素了。虽然纯度如何未知,但在这人类身体还没有被抗生素荼毒过的时候,应该足够了。 只要四哥跟四嫂子愿意相信她,肯大胆尝试一下。 116.嗯,四嫂变迷妹了? 听说胤俄夫妻过来,四爷夫妇忙迎了出去。 一天未见而已,四爷满脸疲惫焦虑,眼底都是红血丝。 四福晋双眼肿得更是跟桃儿一般,嘴角都是燎泡。声音更如同被砂纸打磨了一样,粗噶又难听:“十弟,十弟妹,谢谢你们来看弘晖。” 胤俄眉心一跳:“四哥,四嫂,昨儿太医不都说大侄子已经无恙了么?你们怎么还……” 四爷痛苦地闭了闭眼:“昨儿夜里,孩子就起了热。高烧反反复复,始终不退。再这样下去,怕是侥幸能留条命也……” 会造成身体或者智力上的永久损伤这话对于父母来说太残忍。 四爷连复述都复述不出来,只长长一叹,泪洒当场。 都已经养到八岁头上的嫡子啊! 聪敏好学,还跟他十婶子学了一手好箭术,连汗阿玛都夸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 何其…… 他这一哭,可把胤俄给惊的:“欸,四哥你别……不就是高烧吗?弟弟有招儿啊!不对,应该说是你弟媳妇有招啊。” “当初在山东行宫,我们两口子还亲自鼓捣了一碗给太子送过去呢。” “周福回去取东西,四哥你快让厨房扒两头蒜送过来。” “蒜?” 四爷愣住,四福晋也看过来。 属于自家福晋的高光时刻,胤俄可不抢:“让福晋跟你们说,让福晋跟你们说。” 琪琪格能怎么办? 只能把当初忽悠胤俄的话再拿出来说一遍。 并说这个真的很管用,她亲自试过的。 “好。既然十弟妹这么说,那就试试。”四爷果断开口,都没等琪琪格说更多的说服之词。 四福晋也坚定点头:“嗯,妾身也信十弟妹。” “没有十弟妹,弘晖昨儿就……” “十弟妹旺这孩子,定能助他逢凶化吉的。” 啊? 琪琪格愣,就没想到四福晋能说出这么两句来。 但胤俄不一样,只要对他家福晋有利的说辞,他都照单全收的。 甚至还得给四福晋打个有眼光的好评。 琪琪格:…… 琪琪格虽然有点无语,但事关一个孩子的幼小生命,既然赶上了,她就不会袖手旁观。 等待大蒜素制备成功的时间里,她还建议给弘晖物理降温。 在太医那根据本草纲目上以冰一块置膻中的法子之外,还要开窗开门,保持室内空气流通。 再用温水擦拭孩子额头,颈部,腋窝,腹股沟跟四肢等血管丰富区域。 通过水分蒸发带走热量。 虽然没有酒精冰块那么迅速,但胜在温和而又安全。 等大蒜素终于制备好了,直接喂下去。 当晚,小弘晖的高热就下来了。 最大的危机解除,剩下的太医就可以完全胜任。 不过…… 想想那骇人听闻的净饿法,琪琪格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四哥四嫂,我蒙古来的,不大理解中原的风俗习惯。但我额吉说是药三分毒。小孩子病的快,好的也快,不必一日三餐灌苦药汤子的。” “我小时候病,额吉都给做用精米瘦肉暖暖的肉粥,烂乎乎的面条,吃饱了就有力气跟病气对抗了。” 此时此刻,琪琪格就是四福晋眼里的神,是能把她儿子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大救星。 对她的话,四福晋简直比听圣旨还认真。 当下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也会亲自下厨给儿子做暖暖乎乎的肉粥。 至于说跟太医交代相悖? 呸! 那些个庸医知道什么治病救人? 除了让她节哀,就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只有十弟妹会不惜有孕之身,毫不犹豫跳下水把她的弘晖捞出来,给他按压心口,给他渡气,把他从鬼门关前抢回来 这么天大的恩情,十弟妹只字不提,没等着他们过去谢恩就先来探望,还给了这么好的方子…… 从今往后她就信十弟妹! 在四贝勒府坚持了一整天,琪琪格倒没注意四福晋那坚定到好像要入党的神情。 但这一切逃不过鸟鸟鼠鼠情报网。 她前脚刚进了敦郡王府正院大门,后脚斯琴巴特就来报告了:[喵喵,这也太惨了吧?喵跟鼠大哥与那些臭鸟们争宠都够可怜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四福晋喵?] 琪琪格摸着它的小肚皮:‘胡说八道什么呢?’ [喵喵喵,才没有胡说呢喵!鼠鼠跟鸟鸟两个情报网都发来了一样的消息,因为琪琪格你救了弘晖,四福晋对你感激极了,恨不得把你当成菩萨拜。] [她跟身边伺候的嬷嬷说自己生弘晖时伤了身子,弘晖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是她的命根子。你救了那小家伙,她的命就是你的。她让身边的人像尊敬她一样尊敬你,让弘晖一定一定要记得你的救命之恩……] 琪琪格:…… 虽然但是,这也太超过了吧? 可事实上,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一直守了弘晖整五日,眼见着小家伙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除了那根肋骨还需要时间愈合之外,再无任何问题后,夫妻俩就开始着手对当日之事的调查与对琪琪格的感谢了。 给银子什么的太俗,四福晋直接俩庄子三千亩良田出手。 包琪琪格放在手里能让银子下崽,出手就是万多两的银子。除此之外,四爷也给准备了两间京城旺铺。 手笔大到连九阿哥都惊讶,严重怀疑这两口子是不过了,这才把家当收拾收拾都送来了敦郡王府。 不但如此,弘晖还进门就给琪琪格跪下了:“侄儿多谢十婶子救命之恩,日后侄儿一定像孝敬阿玛额娘一样孝敬婶子。” 哎呦呦,琪琪格赶紧扶人:“好孩子,你能转危为安,婶子就已经很开心了。” “什么恩不恩的,这不是婶子该做的么?”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都是咱们娘俩的缘分。异地而处,若是婶子遇到危险,你也会奋不顾身的对不对?” 那当然了。 弘晖认真点头,两次随扈,十婶子毫不藏私,正经教了他一手好箭术。 让他没少受谙达甚至汗玛法的夸奖,彻底扬眉吐气。 就算没有这次落水相救,琪琪格也是他最尊敬的长辈之一。但是…… 117.四爷夫妻致谢,轰轰又烈烈 弘晖正色,认真地伸出两根手指头:“但是不一样的!” “婶婶把侄儿从水中捞了出来,又给侄子渡气,等于是救了侄儿两回,双份的救命之恩,侄儿再怎么涌泉相报都不为过。” 对对对。 四福晋点头:“连太医都说,弟妹这个按压渡气的法子很妙,他都没有尝试过,更没有把握。若不是弟妹你,这孩子怕是……” 凶多吉少这四字一到嘴边,四福晋的泪就再也忍不住。 琪琪格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若跟她来强的,就算天王老子也别想让她轻易屈服。 但这么软语温言,真情流露,她就有些扛不住了。 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四福晋擦眼泪,一边让她别这么客气,更别这么大手笔。 “那可不行!” 四福晋豪气摆手:“要说两度救命之恩都是少了,毕竟那高烧不退虽说要不了我儿的命,但也说不准就伤了他身体甚至是智力。” “身为贝勒府嫡子,若真那样,跟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区别?” “他这三回,加上我这条命。里里外外一算,等于四条人命,你嫂子我跟我们爷啊,都恨不得将四贝勒府给你搬来。更何况是这点身外之物?好妹子,你就别跟嫂子客气了。” 被点名的四爷也难得勾了勾唇角,特别郑重地跟琪琪格拱手:“你嫂子说的对,弟妹跟十弟千万不要客气。” “弟妹给咱们夫妇带来的,是再多庄子店铺也买不来的骨肉亲情。” 听他把话都说到这里,胤俄也不再客气。 直接上手接过那装地契、房契的匣子,塞到阿兰手里:“快,给福晋收着。让咱们家福晋发财,也让四哥四嫂安心。” “回头等大侄子长大成婚,他十叔跟十婶子也给准备一份重礼。断不会让孩子因为阿玛额娘掏空了家底子道谢,而耽搁了婚事的。” 这对于差点失去了爱子的四爷跟四福晋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祝福。 夫妻两个齐齐点头:“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弘晖小脸红到脖子根:“十,十叔,您说什么呀?”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伦正事,有什么说不得的?难道你小子长大还不成婚了?前年一起南下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要娶一个蒙古福晋么?” 胤俄伸手摸了摸弘晖的脑门,调侃起孩子来也是毫不嘴软。 弘晖:…… 人果然是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代价的。 六岁小孩的他只觉得十婶子特别特别厉害,尤其射箭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听说十婶子是从蒙古来的,他就想是不是蒙古姑娘都这么厉害? 因此立志将来要娶一个蒙古福晋。 八岁的他已经知道,不是所有的蒙古姑娘都有自家婶子厉害了。 眼看小家伙脸红到要爆炸,琪琪格忙推了胤俄一把:“哪有你这样当人家叔叔的?亏咱们弘晖这么尊敬你啊!” “弘晖乖,你这回虽然凶险,但好在救治及时,倒也不会留下什么症候。但是肋骨骨折可大可小,切不可疏忽大意。” 嗯嗯。 弘晖重重点头。 现在的十婶子在他眼里都镶了一圈金边儿,跟专门救他苦难的活菩萨一样。 对她的叮嘱,弘晖自然照单全收。 更别说琪琪格还答应他,等肚子里的娃卸货成功后还要教他游泳。 多赋予他一项生存技能了。 就连一直对儿子严格要求的四爷和四福晋都跟着点头:“十弟妹放心吧,已经使人给他在无逸斋告了假,等身子彻底养好之后再回去上学。” 至于落下的课业? 呵。 之前四爷对儿子的要求是真严啊! 孩子每天完成无逸斋的功课后,还要迎接来自于他的考校。 一生上进,除了武力什么都能名列前茅的四爷对孩子要求可高了。 尤其弘晖这个将来要继承他衣钵的嫡子。 可当苏培盛连滚带爬地禀报,说府上大阿哥夭折时那股子毁天灭地的痛苦袭来。四爷突然就明悟了:再出类拔萃的儿子,也不如一个健康活泼的。 在生死面前,其余都是虚妄。 他破了天也就是个亲王,未来皇帝心情好能让弘晖不降等袭爵,心情不好没准就郡王甚至贝勒了呢! 太出类拔萃了,没准反而惹人忌惮。 琪琪格不知道他这心路历程,却很赞成他这把孩子健康放在第一位的做法。 一家三口王敦郡王府集体致谢环节完成。 随后,四福晋还塞给九福晋一个颇为精致的黄花梨木匣子:“原该亲自往九贝子府一趟的,但既然缘分让咱们在敦郡王府相聚,那嫂子可就等不及再往你们府上了。” 啊这…… 九福晋赶紧红着脸推拒:“别别别,当日我,我也是实在瞧不得嫂子你那么六神无主的模样。怕你继续沉迷伤怀坏了事儿,这才……” “过后我这还不时后悔加后怕,明明有那么多法子让嫂子回神,可……” “可这个法子最快,最有效。”四福晋笑着接话:“九弟妹可别自责,多亏你打醒了嫂子,才没让嫂子酿成大祸。” 虽然那巴掌实在不轻,打得她脸肿了好几日。 但四福晋还是由衷感谢。 四爷夫妻致谢,轰轰又烈烈。 就好比往滚烫的热油锅里溅了些冷水,让原就热烈的讨论立即沸腾起来。 原本嘲笑胤俄娶了个蒙古福晋,未来前途怕是没有半点前途的,现在都哑了火。 甚至心里悄悄泛酸。 毕竟索额图都倒了,太子仍旧安然无恙,可见其在帝心中的重量。 储君之位坚挺,其余皇子可不就都没有机会? 这么一来,琪琪格这个身份的副作用等于没有。但其将九福晋母子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又救了四爷嫡子却是实打实的啊! 已经对生儿子这事儿基本绝望的庄亲王还因为她之前那方子顺利得子,也对她颇为感激。 维持皇家关系,帮皇子搞福晋外交这一块,十福晋简直在福晋堆里一骑绝尘。 更让人羡慕都说累了的是:这位还误打误撞发现了牛痘,直接帮十阿哥争回来一个郡王。这…… 118.到底是谁这么闲 这简直就是缺点可以忽略不计,优点数都数不完的程度啊! 比起弘晖的童言稚语,几个年轻皇子是真恨不得自己能有这么个出类拔萃的福晋了。 蒙古来的怎么了? 黑狸,黄狸,得鼠者雄! [喵喵喵。] 猫猫联络员欢快地汇报:[现在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扬十福晋挺着孕肚勇救皇侄,起死回生的光荣事迹。] [喵,因为四爷夫妻道谢轰轰烈烈,弘晖又是落水、又是断气,好不容易救回来又高烧的,实在跌宕起伏。还有说书人把你的事编成戏文,四处流传呢喵!] 啊? 琪琪格就好奇到底谁这么闲。 四福晋跟九福晋却如临大敌,连五福晋都忍不住主动上门,表示这个事情必须要重视。 “佳名虽好,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尤其……” 五福晋眉头微皱,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尤其汗阿玛对人要求极高,一旦在心中对你形成了好人的印象,而你又做出了不符合他老人家预期的事情,后果会十分严重。” 比如明珠,比如索额图。 对。 四福晋和九福晋齐齐点头:“五弟妹/五嫂这分析十分透彻,也正是咱们担心所在。” 要不然妯娌三个也不会不约而同地在琪琪格养胎时候上门,专程说起这个事儿。 就怕她大婚时候尚短,对皇帝公爹的了解不够。 以至于疏忽了这个重要的细节。 还真没往这方面想的琪琪格满脸感动:“谢谢,谢谢嫂子们这么惦着妾身,还专程赶来提醒。” 五福晋笑:“说什么感谢呢?” “若不是你当日一番肺腑之言,让我醍醐灌顶,哪有我如今这好日子?” 琪琪格摇头:“五嫂,您这可言重了。妾身当时不过有感而发,能有如今,却是嫂子你自己一点点经营的结果。” 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虽然她当时确实有点拨对方,助力对方清醒的意思。 但五福晋能死死拿捏住五阿哥,让攻守彻底易形,却是连琪琪格也没有想到的。 五福晋笑:“可不敢这么说,若没有你助我看透本质,我啊,连破罐破摔的勇气都没有。说不定就继续委屈隐忍,当一辈子蛤蟆了。” 嗯? 九福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蛤蟆?” “因为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 啊? 九福晋做梦也没想到亲妯娌居然蹦出这么一句来,整个愣在原地,继而大笑出声:“哈哈哈,五嫂你现在可太有趣了。” “是吧?我也觉得破罐子破摔之后,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许多。天可怜见的,怎么汗阿玛不早几年给十弟完婚呢!那样的话,本福晋还能早脱离苦海几年。” 这个九福晋就不能不赞同了。 “是啊,是啊。但凡十弟妹早大婚几年,咱们姐俩早就玩到一处去了。可怜的我呀,就不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以某人马首是瞻了。” 想想那些与装货为伍的日子,九福晋就忍不住心疼自己。 并且强烈感谢十弟妹:“要不是咱们琪琪格,我现在连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的确,十弟妹救了我儿,就如救了我命。” 四福晋郑重点头,无比认真地附和。 现场简直要成了琪琪格的专场表扬大会。 被妯娌们争先夸奖的琪琪格摆手:“都说了这是我跟嫂子们与侄儿们的缘分,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而已,有什么好说的呢?” “好好好,不说不说,咱们就来说说要怎么办。” 四福晋笑,直接上干货。 目的就是怎么帮琪琪格渡过可能会有的难关。 三人自告奋勇,勇挑重担。 说这不仅仅是对妯娌的保护爱护,还是对善意的回馈。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可把琪琪格给感动的,直嚷嚷着要摆香案,与三个嫂子义结金兰。 九福晋连连摆手:“不成不成,那可不成。咱俩同年,你还比我大几日呢。我啊,也就仗着自家爷比你们家的大几日,抖抖嫂子威风了。改论姐妹,我不是妥妥吃亏?” 吃别的都情有可原,吃亏是万万不行的! 四福晋、五福晋跟琪琪格笑着摇头:“看呀,可把她机灵的!” 琪琪格还怀着身孕呢,妯娌三个舍不得她跟着劳累,就把这个排查事情真相,看其中有没有隐衷的活儿给揽了。 结果没等着行动,那些敢编排皇室宗亲的说书先生们就被带去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原来啊,庄亲王家的小阿哥种完了牛痘后,庄亲王就火速上了折子请立世子。 历史上这位爷到死也没有盼到自己的儿子,继位的雍正有意收回旗权。所以无视了人家有侄子的事实,直接把十六阿哥过继了过去。 玩了一手远枝变近枝的好戏。 可现在人家有活泼健康的亲儿子了,康熙就无法反驳了。 圣旨下,整个庄亲王一系都对琪琪格感念至深。 庄亲王福晋淫浸后宅多年,对相关战术熟悉着呢,自是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火速使人告状,火速促进审理。 很快情况就大白于天下。 原本,那些说书人对于皇家秘事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 琪琪格这一路走来,尤其是救弘晖的过程太过跌宕起伏,一炮而红的概率太高。 幕后之人还打着敦郡王福晋身边丫鬟名义重金收买,让相关人等误会蒙古福晋在偷偷给自己营造名声,这才让相关人等放下了戒备。 可惜那假丫鬟已死,线索在明面上算是断了。 不然…… 刚去庄亲王府郑重感谢过的胤俄冷笑:“不然甭管这背后牵扯到了哪个,爷都得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喵?] 刚迈着喵步过来,好巧不巧听到这句的斯琴巴特尔嫌弃开腔。 [男人果然都是没用的东西,只会无能狂怒!不像喵,会积极督促鼠鼠跟鸟鸟,两张情报大网铺开,任那坏蛋蛋躲在哪里都别想遮掩过去!] [没用的男人让开吧,喵养的人,喵来守护~] 119.好评加更哟~ 琪琪格:…… 她现在就庆幸胤俄听不懂这喵言喵语,否则她一天天也不用干什么了,只旁观人猫大战,并在两败俱伤之后充当调解员就够她焦头烂额。 阿弥陀佛。 感谢上苍,还算眷顾她。 但…… 八福晋讨厌她,她是有所预料的。 毕竟那货最开始就想在自己面前装大瓣蒜,而自己并没有惯着她。 太后甚至还当场撕了她的脸皮。 那个欺软怕硬的,大概率不敢记恨太后,就把账都算在了她身上。 但大阿哥怎么回事? 他堂堂大千岁啊,怎么还使起这种后宅女子的手段了? 琪琪格生怕闹误会了,还反复确认了下。 并为此特意见了鸟鸟跟鼠鼠。 可怜的鸟跟鼠啊,简直比过了年还高兴。 为何? [吱吱吱,都是为了琪琪格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呀!猫小弟说了,鼠是野鼠、鸟是野鸟,身上都带着肉眼瞧不见的病气。] [小娃娃生下来前,能少与琪琪格接触,就少与琪琪格接触。反正真有什么事儿的话,还有它这个猫猫联络员呢。] [喳喳喳,对哒!人是鸟见过最脆弱的动物。怀胎近一年,这里面大大小小的苦,生完还要坐月子。小幼崽一年都走不了路、说不了话……] 浓浓的嫌弃之后,鸟认真地说:[喳喳,多注意一些,总是好的。] [多亏这臭猫心细。] 琪琪格:…… 这大概就是被猫卖了,还帮猫数钱吧? 两头骗的斯琴巴特尔,也是棒棒的。 被队友卖得明明白白的斯琴巴特尔忙使出自己生平最夹的声音:[喵~] [琪琪格你要相信,喵真的是为了你好。] 嗯。 琪琪格点头,声音温柔,内容却很伤猫地道:“明白,就像胤俄为了我好要送走你一样!” 喵喵震惊,积极为自己辩护:[喵喵喵?这怎么能一样喵!这……]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上当的喜鹊飞过去,狠狠叼了喵一口:[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就是把别鸟别鼠挤走,自己独占跟琪琪格在一起的机会吗?] 行完凶还不算,它还挑拨:[巴达尔胡,你不一直说这货敬你为大哥吗?那还不赶紧拿出你属于大哥的尊严来!] 一鼠一鸟完美配合,收拾得某喵喵喵叫,保证下回再也不敢了。 [喵喵,咱们还是快点儿给琪琪格答疑解惑吧,她还怀着小崽崽呢,不能劳累太过。而且再晚一点,那个讨厌的男人就又回来了。] [他看到喵都要让人把喵抓起来关进笼子里,看到鼠大哥还不立即全府灭鼠啊?] 这话威慑力十足,鼠鼠跟鸟鸟瞬间安静下来。 并很快为喵的记忆作证。 [喳喳喳,这事儿确实有大千岁推波助澜,他的目的不在你,在太子。] 而一切的根源,就出在那大蒜素上。 要知道当时随扈出行,太子中途病重,胤俄跟琪琪格可也送过大蒜素的。 可惜某人不但身怀重宝而不自知,还没有珍惜。 否则早早服用,早早痊愈。就不用索额图路远迢迢跑过去伺候,也许就不会发生后边许多事儿了呢。 嘶~ 琪琪格倒抽了口冷气,好家伙! 这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啊。 让太子痛苦悔恨到恨不得自扇两巴掌之外,更让康熙看到太子的愚昧、虚伪与浅薄。 比八福晋那个只针对她的版本可强太多了。 所以…… 琪琪格托腮,历史上这个爱新觉罗蠢猪真蠢么? 自己倒下也要带走老八,绝了老三机会的他,真是无心的? 还有,所谓的线索断了,是真的断了吗? [喳喳喳,当然没有啦!就是你男人的老子喜欢看儿子兄友弟恭?也可能是他现在还不想废太子,也不想扔掉磨刀石。] [吱吱吱,是的。知道大阿哥的手比和目的后,他就让暗卫扫了尾。] 要不是琪琪格有鼠鼠鸟鸟,天上地下两套情报网,什么线索呀、真相的,可就真的都被掩盖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八阿哥承担了所有,被叫到宫中好一顿骂。 康熙啊,驰名后世的毒嘴。 骂儿子专业户,尤其擅长骂八阿哥。 当然,这会儿还没到满朝公推八阿哥当太子,老子把儿子直接当政敌打压的时候。 倒也没说什么辛者库贱妇所出,自幼心高阴险,妄蓄大志之类。 只问他还能不能管好自家后院? 并言皇家虽不流行和离,却也不禁止丧偶。 [喵喵喵,那八阿哥当时脸都白了,跟冬天里的雪一样。一个劲儿的磕头,表示回去就好好教训郭络罗氏氏,一定约束好她,求汗阿玛开恩。] 然后? 八福晋郭络罗氏受到了人生中最重也最真实的一场恐吓。 [喵喵,她当场就哭啦!说自己只是不甘心。一样的妯娌,她离着四福晋还更近,相处时间还更长呢。凭什么琪琪格你去四贝勒府可以长驱直入,被待若上宾,她却连上门关怀都被送了闭门羹?] [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想着小惩大诫一下。] [喵喵,什么叫小惩大诫?她凭什么对你小惩大诫?] 这个问题,琪琪格其实也想知道。 除了胤俄年纪小,要连累自己管郭络罗氏叫一声嫂子之外,对方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她只是安郡王的外孙女,自己却是阿巴亥部郡王的掌珠来着。 八阿哥生母到现在也只诏封个嫔,自家婆婆是唯一双字谥号的贵妃。 别说康熙朝了,就是整个大清都独一份。 大千岁还在风生水起,八爷远为露头,胤俄都已经当上了敦郡王…… 怎么比,也怎么优势在我啊! 同样的问题,胤俄却接受良好:“还能为什么?嫉妒呗!之前咱们大婚的时候,除了九哥之外,恨不得所有兄弟都当面说恭喜,背后瞧不起。” “现在呀,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有多羡慕爷!” 为何没有明面证据,胤俄就认定了事情是他八嫂子做的? 提起这个,他嘴角的笑容就十分嘲讽:“琪琪格你这么好,连庄亲王伯母都瞧不得你受委屈。除了某个不知所谓的,还谁跟你有龃龉啊?而且……” 120.你说你想干什么去? 胤俄挑眉:“而且,又不是官员审案,要什么证据?横竖自打咱们大婚,八嫂子就跟中邪了一样,不停针对你。” “是不是她做的,只要算她做的,她就不冤!” [喵喵。] 斯琴巴特尔优雅地摇了摇尾巴:[这大概就是你们人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琪琪格贼有危机感地拿起本书看,就怕再不努力,连只喵都比不过。 看完书后,她还得练会子武。 精力充沛到让胤俄困惑:“太医说了好多种妇人有妊之后的表现,怎么你好像一条都没有?” 既不恶心泛酸,也不困倦乏力。 也就是救完人后被摁着结结实实休息了几日,现在整个人又生龙活虎起来。 “是吧,是吧?” 琪琪格笑:“若不是太医三天一请平安脉,以自己和九族的性命担保这绝绝对对就是喜脉,我还以为自己怀了个假孕。” “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我儿孝顺。” “那……” 琪琪格试探性开口:“那你说咱们这么孝顺的孩子,支不支持他额娘跟着一起巡幸塞外呢?” 什么东西? 胤俄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可琪琪格大眼渴望:“之前汗阿玛不是答应过你,今年巡幸塞外会带着咱们夫妻?机会难得呀,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封建王朝破规矩,皇子无诏不得出京。 整天跟囚鸟一样,被锁在四九城里。也就是随驾南巡或者塞外的时候,有机会看看不同的景色。 皇上一年也就巡幸塞外一回,还不是每个皇子与皇子福晋都有机会。 好不容易得了康熙金口,琪琪格当然不想错过。 不然怀孩子,怀了孩子生孩子,生了孩子养孩子…… 这么忙忙活活几年过去,说不定就要到废太子,再立太子又再废太子的环节了。 那一天天剑拔弩张的,平静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再随扈就不是什么美差了。 所以,趁着政治环境还算可以,她身体情况也允许,琪琪格就想跟出去晃晃草原风光。 尝尝烤全羊,烤鹿肉。 再看看能不能给猫猫鼠鼠跟鸟鸟忽悠回来个利害伙伴。 雪狼、东北虎、海东青什么的。 嘿嘿。 只想一想,就让琪琪格心生向往。 胤俄哪儿知道自家福晋都有孕了,心思还能这么狂野啊? 他只耐心地讲这其中不妥。 首先路远迢迢,这舟车劳顿就是一大难题。 且皇家子嗣绵延是大事,不知道还则罢了。明知道自己孕初期还跟着瞎折腾,万一有什么万一…… 胤俄正色:“那,可能是爷往御前撒泼打滚都保不住你的程度。” “乖,咱们再坚持一年,等你顺利生产完了再琢磨往塞外骑马射箭好不好?” “如果,本福晋说不好呢?” 琪琪格小小试探了一下,然后…… 她就见识到了让康熙都烦恼不已的撒泼打滚。 某人嗷一嗓子嚎起来,直接坐在地上拍大腿假哭:“我可怜的娃娃唉,好不容易排除万难,终于挣到了这么个投胎的机会。结果还没有豆芽大呢,当额娘的就只惦记着往塞外骑马射箭了啊……” 雾草? 琪琪格惊呆,实在没想到这货在自己面前也能这么放得下身段。 且说号就号,半点不带要脸的。 边号还边指责琪琪格说话不算数,说好了要好好养胎,结果最危险的前三个月还没过,就想嘚瑟到塞外…… 说得琪琪格额角青筋暴跳:“你你你,给本福晋轻声些,难道光彩吗?” “这话说的,我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倒是肯听啊!” 琪琪格咬牙:“当初说好了的,人前我给你面子,人后都得听我的。不能我刚刚怀上,你小子就给我演食言而肥吧?” 那怎么可能呢! 胤俄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绝不是那言而无信的。 只是这路途远,时间长。 围场那边又不如京城方便自在,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处理…… 千言万语一句话,他实在无法放心。 可在琪琪格的认知里,不就是孕期出去旅个游么? 现代那些职场精英们,哪个不坚持工作到孕晚期啊?经济条件差点的,通勤还得挤公交地铁呢。 她身边宫女嬷嬷多着,还有胤俄从康熙那里讹来的医女跟太医,加上御药房里的好药材。 足以应付任何状况。 但胤俄就是不肯,撒泼打滚都不肯。 尤其随扈名单一出来,老大、老二、老八、老十三、老十四、老十五跟老十六。 胤俄这摇头弧度可就更大了:“虽说汗阿玛前头下了严令,按理八嫂子该有所收敛。” “可你瞧瞧,她都这样了,还是锋芒毕露。不肯退一步,让八阿哥带侍妾出门,趁机有个子嗣,也好给自己减轻点压力,摆明了就想一犟到底。” “若是平时,以你的能耐,我倒也不多担心。可现在到底非常时刻,咱可不能拿自己的玉瓶去碰她那破瓦罐。” 为了说服自家玩心浓重的福晋,胤俄也是煞费苦心。 急得嘴角燎泡都要起来了。 恨不得求神拜佛保佑,让菩萨显灵搭救他于水火。 直到御驾临行之前,太医再次过来诊平安脉,说福晋大概率非单胎。 真·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彻底熄灭了琪琪格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她消停了,胤俄就彻底消停不下来了。 夜里就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向来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竟还时不时叹上气了。 问他愁什么,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愁自己怎么这么厉害呗!” 那么层层防护的,不但还是让福晋有了身孕,还是个双黄蛋什么的。 可不就让他既骄傲又担忧么? 生产是道鬼门关。 高贵如元后在生了太子后都直接撒手人寰。 琪琪格这肚子里怀了俩,那就是双份的风险。万一…… 想想她可能会扛不住这道关卡,早早离他而去什么的,胤俄就忍不住害怕。 琪琪格一个大白眼翻过去,刚要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凡尔赛,怕不怕被他好八哥打死? 结果…… 这家伙还倏地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而落? 121.三福晋的请求 琪琪格惊:“诶诶诶,我都已经答应不跟着去塞外了,你可就别再演咯~” “没演,真怕。” 若是让他娶个规规矩矩,普普通通的福晋,过一些相敬如宾的日子。 就算有什么凶险,甚至是万一…… 他可能也就苦笑一声,大醉几场。 然后在汗阿玛的安排下,再娶个差不多的福晋。 可上天让他遇到了相貌品行功夫与行事方法作风等等,无一处不与他契合的琪琪格。 过惯了这样蜜里调油的好日子,他又怎么能受得了没有她的苦? 沉默了好一阵,胤俄才跟下定了决心一样:“爷明儿就进宫一趟,哪怕是撒泼打滚呢,也得给你多寻些保障!” 琪琪格:!!! 亲身感受了一番那威力之后,她就忍不住想要同情康熙。 有子如此,当爹也是太遭罪了。 而事实上,为了保证自己福晋跟孩子的绝对安全,胤俄这波撒泼的威力绝对超前。 [喵喵喵,他上来就翻起了小账本。说他福晋怀着身孕呢,就勇跳池塘,勇敢尝试,三度将小侄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在护佑爱新觉罗家子嗣上,她是有功的。偏有人见不得她好,故意抹黑……] 一听这个,康熙就一个头两个大。 还老脸都有些隐隐发热。 毕竟他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跟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之间的兄友弟恭了。 就指望着言传身教之间,他的儿子们也都能和和睦睦。 结果…… 一个个的明争暗斗,简直丢尽了他这个当老子的脸。 因为这个,他多多少少对胤俄有些愧疚。 难得纯孝又无私心,还不拉帮结派的好皇子啊! 福晋也跟个侠女似的,满腔热血,为了救小弘晖不顾自身安危。 却被那些个心思驳杂肮脏的给算计着,差点儿被捧杀。 现在儿媳妇怀了双胎,危险加倍。 儿子担忧,想着多些准备也是有的。 [喵喵喵,康熙答应的很痛快,结果他没有找到,他儿子搬得更痛快。什么好医、好药、好嬷嬷的,都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喵~他甚至溜进了他老子的私库,拉了整一车的各色贡缎,还有许多内造首饰,连牙编的凉席子都给你抢了一席。连人带东西装了五个大马车,康熙问他是土匪吗?] 嘶~ 这阵仗大的,让琪琪格都忍不住眉心一跳:“那,那他怎么说的?” [他哭了喵!他说要不是你频繁救人,要不是你被恶意做局气动了胎气。以你的身体,别说怀俩,就是怀仨也肯定轻轻松松如斩瓜切菜,何至于……] [他一哭,康熙就心软了,说自己保准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就这? 琪琪格不懂,但大为震撼。 所以,以后只要胤俄不动那个要不得的念头,她们这小生活就可以过得很潇洒肆意呗! 胤俄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还不止呢。 除了往宫中打劫,他还会主动找上不用随扈的四福晋、五福晋、跟九福晋。 求嫂子们有空的时候多往敦郡王府走走,陪自家福晋说说话。 好家伙,这也太给大家伙提供素材了吧? 这不,九福晋刚应邀前来,就忍不住调侃:“嗐!以前听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本福晋还嗤之以鼻。都是爹生娘养,一个鼻子两耳朵,能差到哪里去?” “现在本福晋可服了,这龙生九子啊,就是不同。十弟看着莽撞粗心,实际上恨不得把琪琪格你当孩子疼。” 硬要前来的三福晋也跟着点头:“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 “论疼福晋,十弟在诸皇子中绝对名列前茅,且一骑绝尘似的领先。” 据说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有孕,他都没分房睡,更没受用什么妾室通房。连汗阿玛露出点这个意思来,都被他给连忙拒绝了。 这在人均妾室通房按筐装的皇室简直绝无仅有。 琪琪格礼貌点头说过奖,实际却偷偷看向九福晋,想从她那里得到点什么启示。 九福晋也蒙着呢啊! 她们家爷现在大彻大悟,决意安安心心挣钱、快快乐乐当差,不掺和也不站队储位之争。 九福晋心里美着呢。 特别积极配合,早早主动跟夫君是资深太子党的堂姐三福晋疏远,对方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照不宣地应和着。 天知道她怎么今天就…… 最后,还是三福晋自己揭开了谜底:“冒昧打扰,给十弟妹添麻烦了,可……” 三福晋哽咽:“就在你们大婚那年的春天,我的弘晴他……他也是高烧不退,后来又转成咳疾。反反复复折腾了月余,才六月就离开了我。” “呜呜呜,他临死前还在求我救救他。说他还小,还不想死。可是……” 生死面前,哪怕贵为皇亲贵胄,也无力回天。 只有这句最后的求救像梦魇似的,一次次让三福晋从痛苦思念中哭着醒来。 惊闻弘晖落水后高烧不退的症状与弘晴相似,却被老十夫妻一碗大蒜水治好,她就大病了一场。 病愈后立即求堂妹兼妯娌的九福晋带她上门,重礼求大蒜素的制备方法。 解自己一个心结,也给小儿子多一个救命药。 结果她话一说完,九福晋就怒了:“难怪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肯说到底来干什么。感情是拿我当幌子,绑架琪琪格了。” 说着,她就要拽人离开,并让琪琪格只当自己姐俩没来过。 三福晋哪里肯? 一直骄傲的她哭得跟泪人儿一样,求琪琪格成全。 嗐! 大概是怀了孕之后,心也变软了吧? 琪琪格竟被三福晋哭得眼眶酸酸的,动作轻柔地拿帕子给她擦脸:“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至于三嫂子如此?” “不,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那可价值三千亩的良田与大栅栏的两个旺铺,外加一个皇子与皇子福晋最最真挚的感谢。 嗯嗯。 琪琪格认真点头:“急救法也好,大蒜素也罢,都早早交给太医院那边了。要太医们反复试验,得出准确的力度与深浅后,再渐渐流传于世间……” 122.又是一个加更哦~ 一句话,三嫂子要是不急,可以等等太医院,急的话,她现在就可以教。 “真的么?” 确定这事儿不假,琪琪格并没有跟她开玩笑后,三福晋激动得哇一声哭出来:“十弟妹,多谢多谢你……” 嗐! 琪琪格摆手:“自家妯娌,三嫂子不必客气。再说也都是我看了书之后,结合自己想法琢磨的。说来并不娴熟,弘晖侄儿的肋骨不就现在都没养好呢么!” 在维护琪琪格上,九福晋可有一套了:“那又不怪你。太医都说了,要想救人,那胸外按压的力度跟深度就都得达到。” “危急时刻,受点伤也是在所难免的,这可不是你学艺不精。” 对对对。 三福晋也眼泪汪汪点头。 以及,她只是想学大蒜素啊,这怎么还得学那个什么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了呢? 不过关键时候能救命的事情,一般人想学还学不到呢。 学学学,只要十弟妹愿意教,她就学。 也受胤俄邀请,过来陪琪琪格闲聊解闷的四福晋跟五福晋也表示要当这个学生。 尤其四福晋。 她简直把这些当成神迹一样,是让她儿子起死回生的关键所在。 一直有心想学,只是没好意思开口而已。 现在三嫂子率先提了出来,她说什么也得加入一下。 京城底下哪有什么秘密? 且现在在京一共就六个皇子福晋,其余五个都去搞小团体了,显得七福晋多不合群? 明明用了十弟妹的法子后,她顺利怀孕并生下嫡子。 在府中地位水涨船高。 那对十弟妹也是充满了感激与善意的好么? 早就想一起玩了! 只是十弟求了好几个嫂子,却独落下了她跟三嫂子。 她也没好意思主动上门。 现在连三嫂子都去了,她可不能再被落下了。 于是,继三福晋之后,七福晋也主动上门,敦郡王府简直成了皇子福晋小课堂。 琪琪格平时大大咧咧,关乎性命的事儿还是很严谨的。 从原理讲解到具体操作,那叫个一丝不苟。 听得妯娌几个直紧张:“哎呦呦,十弟妹这比当年教我读书习字的女夫子还要严厉一些。” “谁说不是呢?” “这简直跟平时判若两人!” 对此,四福晋倒是接受良好:“这动作规范与否,直接关乎急救能否成功,关乎生死,不严格点怎么行?” 琪琪格赞许点头:“就是四嫂子说得这个理儿。” “嫂子们既然想认真学,那弟妹也必然是认真教的。断不能让你们在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掌握了一点花架子。” 嗯。 三福晋点头:“等学会了,我就把弘晟身边的宫女太监都给教会。这样,只要他遭遇危险时,身边还有个人,就能及时得到救助。” 听她这么一说,其余几人眼睛都瞬间亮了有没有? 学起来都更加认真了。 琪琪格:…… 这大概是她见过最最努力勤奋的皇子福晋了。 竟还亲自上手学急救方法转教底下的奴才们,而不是直接吩咐小主子们身边伺候的人过来学。 几个皇子福晋:!!! 她们是向天借了多少胆子,敢让敦郡王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的敦郡王福晋帮她们教奴才? 不怕那憨子撵到他们府上质问。 还不怕他脾气上来,把几个兄长摁在地上挨个切磋么? 磋磨的磋。 嗯。 也就五福晋不怕,还盼着他那拳头能更急风暴雨些吧? 对于这个,五福晋是丝毫不藏着掖着:“嗐,以前年纪小,脸皮薄,还被困于条条框框。被嫌弃久了,竟然还会主动给对方找理由,说自己确实不够优秀。” “现在?我呸!” “量女配夫,汗阿玛慧眼如炬。既然把本福晋指给了你,那就说明在他老人家眼里你就配咱这样的。” 啊??? 七福晋一整个惊呆:那什么,虽然很离经叛道,但听起来很爽利怎么回事? 这就是五嫂子虽然无子,却牢牢掌握着府中中馈,连五阿哥和那个嚣张侧福晋都越来越乖巧的原因吗? 五福晋眨眼,那只是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是促狭。 看着生动活泼多了。 她甚至还略带几分痞气地拍了拍七福晋肩膀:“ 有些时候啊,破罐子破摔一下,你就发现腾出来的地方多了,很多无处安放的东西有处安放,整个府邸都干净规矩多了。” “除非有些人敢在皇城根儿底下,直接让咱们暴毙。否则,日子总会渐渐过成想要的样子。” 比如她。 财政大权拿着,手上一把手当着。 不用伺候某个水平不怎么样,脾气大过天的狗男人,连孩子都不用自己亲自生。 玩好恩威并施的那一套,熟练运用好大棒和甜枣。 一个个的争着抢着喊母亲,拼了小命想要被记在她名下。 原本那个傲娇的侧福晋啊,现在卑微的跪在她裙角边上。求自己放她一马,不要抢走她的儿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琪琪格! 眼看五嫂子那感恩目光又又又过来,琪琪格条件反射式摆手:“别别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笨蛋一点一点系统教都教不好。而你我的五嫂,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 可惜嫁给五阿哥,简直明珠暗投。 琪琪格十分之不爽。 可惜这年月不兴和离,皇家更是只有丧偶。 五嫂子这辈子都得跟那个让人倒胃口的五阿哥一处。 不过这大方向改不了,小范围内让她更快乐、更自信些却是不难。 比如…… 琪琪格轻笑,用几天的时间把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大蒜素教完,并确定妯娌们都学会了后,她就尝试帮五嫂子找自信了。 “什么叫平凡,什么叫普通?只有不擅长打扮的女人,没有丑女人。五嫂三庭五眼生得好,身材也纤浓有度。发挥所长地好好打扮一下,不说羞花闭月,也必然能让人眼前一亮。” 更让某人看得见,吃不着。 哼! 小心眼的琪琪格亲自上手,说什么都要让嫂子们见识一下现代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的厉害! 123.这确定不是易容吗? 有道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又说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 要琪琪格说不但五嫂,是除了八嫂子郭络罗氏之外,剩下这几位都太注意身份。庄重有余,灵动美丽不足。 而人是视觉动物。 且不说在衙门里忙碌了一整天的丈夫喜不喜欢看到福晋一身皇子福晋朝袍,严肃认真、规行矩步的样子。 就是自己按品大妆之后,也会自觉不自觉地做出符合身份的事情啊! 要多紧绷有多紧绷。 而现在才康熙四十三年,诸皇子福晋里年纪最长的太子妃也不过二十五六,正是青春好时候好么? 做什么一天天把自己弄得老气横秋呢! 琪琪格表示不能理解。 跟她关系最好,眼影也最无忌的九福晋一个大白眼翻过去:“你呀,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十弟洁身自爱,更爱你。偌大敦郡王府连根草都没有,哪知道咱们姐妹必须维护福晋尊严,震慑其余妾室、格格甚至侧福晋的苦楚?” 四福晋表示自家爷还是蛮守规矩的,宠妾但是不灭妻。 可…… “我当初大婚的时候只有十一岁,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呢,爷后院就有了宋氏、李氏。要管理她们跟后院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往成熟里打扮些怕弹压不住。” 后来后院理顺了,也生下了嫡长子,身上压力小了,但习惯也养成了。 三福晋表示自己不参与这个话题。 毕竟她人美,也擅长凸显自己的优势,跟三贝勒感情不错。 生了两子两女,在现有这些皇子福晋里头也是头一号。可惜长子和长女都夭折,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受苦最深的五福晋摇头叹息,只觉得没曾想开前的自己像个大傻子。 七福晋则对琪琪格充满了感激:“要不是十弟妹当初不吝啬分享,我可能现在都……总之,多谢时弟妹了。” 刚挠完九嫂子痒痒的琪琪格笑容十分促狭:“说起来这个你得感谢五嫂子,多亏她大胆发问!” 最开始问完,五福晋确实也囧得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不问,又怎么会有那番振聋发聩之语? 她又怎么会,怎么敢穷极思变? 第一次翻身农奴做主人后,五福晋就彻底感激上了当初勇于提问的自己和认真解答的十弟妹。 这会子被调侃,她也丝毫不恼:“哈哈哈,确实!这两年感谢我的人啊,只比感谢十弟妹的少一点点。说起来,咱也是有功之臣。” “要不是咱那么积极努力,又怎么能引动送子娘娘般的十弟妹帮着大伙破除迷障呢!” 满室寂静,只有五福晋笑得得意又洋洋。 就说吧!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琪琪格瞪她,然后以她为模特,开始展示化妆术的神奇。 首先把她头发散开,剪几缕刘海出来,稍微修饰一下她有些宽大的额。 再指挥阿兰给她梳个别那么紧贴头皮,暴露个人缺点的发式。 咳咳。 不是她不愿意亲自上手,实在是没有那个能耐。 但搞定了发型之后,剩下的步骤她就熟了。 等五福晋洁面后,先取少许杏仁油在五福晋耳后涂少许,确定不过敏后,再在脸上薄薄涂了一层,这个妆前准备也就算完成了。 没办法,条件就在这里。 接着便是敷粉。 用珍珠粉、茯苓粉等调配而成的香粉,不仅能提亮肤色,还兼具养肤效果。 除了珍贵难得之外,没有什么毛病。 她这儿熟练操作着,三福晋就在边上瞧着,只觉得跟她们往常梳妆的手法也没什么不同啊! 结果紧接着,琪琪格就开始上强度了。 用极细的鼠毫蘸取少量的淡黛粉,在鼻梁两侧倾勾出极细的线条来,让他他拉氏的鼻子变得更挺拔些也就罢了。 那个小小细细的刷子是什么? 蘸取的漆黑液体又是什么? 怎么轻轻那么一刷后,拉拉式氏那睫毛就浓密又纤长,显得整个眼睛都大了不少、也灵动了不少呢? 等整个妆容进行完,妯娌几个都傻眼了啊:“这确定只是化妆,而不是易容么?” 五福晋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惊讶得下巴差点脱臼:“佛菩萨啊,这这这……这是我?” 连三福晋都说琪琪格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然后? 她的手就被琪琪格拍了一下:“说的什么话?五嫂子原就清丽婉约,只是不大懂得扬长避短而已。这不,稍稍修饰一下,就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令我见之心折。” 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的三福晋对五弟妹歉意一笑,可五福晋现在哪还顾得上她? 一直自顾自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满脸被自己迷住的样子。 琪琪格揽了揽她肩膀:“看吧?仔细装扮也未必就是为了取悦男人,谁看着这么漂漂亮亮的自己不心情愉悦呢?” 嗯嗯嗯。 五福晋重重点头,愉悦,她现在可太愉悦了! 她直接拉住琪琪格的手:“好妹子,你教教嫂子成不?我要每天都这么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 “嘿嘿,不瞒你说,以前我可最怕往翊坤宫请安了。怕被娘娘唠叨性格太软,拿不住事儿。寡言少语,不会讨人欢心,容貌也平平的。句句实话,可我听着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后来我立起来了,娘娘便再不说性格软拿不住事,寡言少语,不会讨人欢心了。若再漂漂亮亮的进宫去,娘娘还不得说我处处都好,是她儿子眼瞎?” 嗯。 便是宜妃娘娘不说,也会有旁人说的。 保证锅都在五阿哥怀里。 最好连康熙都觉得自己虽有意压制五儿子,但也给他许了一个除了家世之外样样都好的福晋,是他自己狗眼不识金镶玉。 她这么一说,本就心动的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跟九福晋的眼睛也都齐齐亮了啊! 而后几人团团围住琪琪格,求指导,求帮忙。 亲妯娌么,就是要一起漂漂亮亮。 以及,那个抹在睫毛上就让睫毛看起来又长又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有人都对这个很有兴趣。 124.拆家神鸟哈士菊 睫毛膏,在现代化妆领域非常重要的存在。 在大清却是一片空白。 就算遥远的西方,离世界上第一支睫毛膏被发明也还有一百多将近两百年呢。 据说那是化学家威廉姆斯为其妹妹发明的,并成功帮她挽救了爱情。 成分也极简单,就是凡士林加碳粉加油脂而已。 琪琪格当初中参加某化妆品发布会时曾听过一耳朵,前些日子闲极无聊命人拿蜂蜡、研磨极细的碳粉与少许油脂等试了试。 嘿! 还别说,效果还怪好咧。 要是能在防水上下下功夫,估计都不输现代睫毛膏。 嗯。 可以继续研究研究,回头开个铺子。 或者直接大批量制作,让九哥卖到海外去,挣洋人的真金白银。 迅速打好小算盘后,琪琪格笑:“这个啊?我叫它睫毛膏。” “本来尝试调着涂眼线的,结果发现用在睫毛上效果更佳。用不了许多,做法却颇为繁琐。索性便也不说方子了,等会儿嫂子们一人拿一盒去。” “用着好了,以后的睫毛膏我也包了!” 几人惊喜:“呀,还有这好事?好好好,既然这样,咱们也都不跟十弟妹客气了。今儿就再当你一回徒弟,受你些好处,回头再来交束脩。” 都是当家的皇子福晋,嫁妆也都丰厚。 能学到这么神乎其技的化妆术都已经千好万好了,哪里还能让十弟妹白白吃亏? 这可还是个孕妇呢! 琪琪格笑着说都是自家妯娌,嫂子们不必客气。 可几个皇子福晋谁也没听就是了。 各色朱玉锦绣,名贵药材食材与珍稀花木等流水似的进了敦郡王府。 三福晋还送了对通体白色,唯头生黄冠的葵花鸟,也就是白鹦鹉。 也被雅称雪衣娘。 时下最为名贵的鹦鹉之一。 当然,琪琪格更熟悉它另一个名字──哈士葵。 鸟中哈士奇。 干啥啥不行,拆家第一名。 根据有取错名字,没有取错外号这一定论…… 琪琪格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火速摆手别别别:“前头三嫂子上门时,就已经送了不少好东西。妾身都已经受之有愧了,可不能再让嫂子破费。” 嗐! 这有什么呢? 三福晋有些哀伤地拉住她的手:“再怎么名贵,也只是一对鸟儿而已。瞧着美丽,能说几句吉祥话。你这怀了双胎,身子只会越发沉重,行走不便。有它们陪着,好歹能少几分寂寞。” “你啊,也别跟我推脱。光是我们爷跟十弟的那些不愉快,你还能毫不推脱地教我大蒜素制取,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三福晋出身董鄂氏,祖上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礼与太祖嫡女固伦温庄公主。 数代积累,阿玛也争气。 她嫁妆有一百二十八抬都不是娘家只肯给一百二十八抬,而是不好越过大福晋。 手里阔绰,男人也算得圣心。 要说起来,她最最无法释怀的就是已经长到六岁却因咳疾而死的长子。 学会制大蒜素,找到可以治疗他当年症候的方法,简直成了她心中执念。琪琪格能不计前嫌,认真教她,她自然也不吝回馈。 [喵喵喵,她真的很爱那个孩子。] [鼠大哥那些鼠兄鼠弟鼠后辈们传来的消息说,她学会了之后,回府就没用任何人帮忙,自己一边哭一边做了一份,供在了弘晴的小牌位前面。哭着说可惜她学会的太晚了,不然一定能救到他。] 斯琴巴特尔突然开口,算是解释了一下三福晋的动机。 至于鹦鹉? 只会学舌的东西,从哪来送回来呗! 喵喵表示,这个家里有喵一只能光明正大出现的伙伴就够了。 琪琪格挑眉:感情你这不是来劝收礼的,是来强调自己重要地位的是吗?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跟琪琪格的目标一致了。 于是她赶紧授意斯琴巴特尔炸个毛,强烈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 然后她再拒绝,三福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还不手拿把掐? 斯琴巴特尔毫不迟疑,一下跳上桌子,又借着桌子的高度往鹦鹉停留的架子上扑,似要享受加餐的样子。 “喳,娘咧,臭猫要吃鸟~” “唧!鸟不发威,还当鸟是病猫呢?” 两只鹦鹉骂骂咧咧,煽动翅膀飞开,躲过致命一击后,赶紧又还击。 一左一右配合得相当默契,这个趁乱给喵一爪子,那个又赶紧补一喙的,疼得斯琴巴特尔叫声凄厉。 直让三福晋目瞪口呆:“这,这……” 她买的时候,店家确实说这八哥长得精神,鸟也聪明啊! 特别会说吉祥话。 连她教得龙凤双胎,儿女双全,健康顺遂都记得牢牢,这怎么? 还是琪琪格舍不得伙伴遭罪,火速出手,抓住两只鹦鹉,才结束了这场猫鸟大战。 “三嫂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 “福晋吉祥,参见福晋~” “福晋一胎双宝,龙凤双全,顺顺利利!” 得。 她这拒绝的话还没等着说出口呢,两个小鹦鹉开始拜上年了。 简单的吉祥话后面,还有鸟儿极度的惶恐:[唧唧唧,人,好人,鸟听话,别不要鸟啊!] [喳喳,别让鸟再回那个破店,别让鸟没日没夜的在被教着学说话了。鸟聪明着呢,才不要学那么傻的话。想发财就自己努力去,想高中就自己学习去,不努力,不学习,鸟把嗓子说冒烟了,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简直比有些人都在情在理有木有? 就在琪琪格惊讶的瞬间,胤俄回来了,并听到了两只鹦鹉花样翻新的吉祥话。 乐得他见牙不见眼:“三嫂有心,让三嫂破费了。” 三福晋笑:“十弟客气,些许薄礼,不足琪琪格对妾身所做百分之一。” 一听到这声恨不得能沁出蜜来的琪琪格,胤俄就忍不住皱眉。 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怕琪琪格孕中寂寞,这才拜托嫂子们有空没空的多过来陪她聊聊。 而且,他也只请了四嫂、五嫂跟九嫂子啊! 结果…… 几位在京的嫂子齐聚他们府上,简直要把他们府上当成自己家,兄长们还满脸哀怨? 125.加更哦~ 一个个酸言酸语的,胤俄都没眼看。 二话不说一句你们有能耐酸,有能耐把自家福晋管住,别来弟弟府上抢弟弟福晋过去。 怼得兄长们面红耳赤,直说他有辱斯文。 嘿! 爷都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还斯个屁的文! 再一次摸鱼回府,正好目睹三嫂子给自家琪琪格送葵花鸟,还张口闭口他才能叫的闺名。 胤俄这浑劲儿可不就上来了么? 他先拱手:“谢谢嫂子这般惦念,嫂子有心了。既如此,弟弟就代内子收下了。时候不早,就不多留三嫂,免得三哥又阴阳怪气,以为咱们福晋拐带了三嫂。” 干脆利落一碗闭门羹端过来,琪琪格惊呆,三福晋俏脸也红得厉害。 “咳咳,十弟别胡说,我们爷最是大方疏朗,必不会……” “其中肯定有误会。” “时间确实不早,那嫂子就告辞了,你们留步。” 说完就转身带小跑,什么礼仪规矩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更别说那两只哈士葵。 “哎!” 眼见落荒而逃的妯娌是追不上了,琪琪格只好转身一把拧在胤俄的耳朵上:“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哪有你这样的呀?” “欸欸欸,琪琪格,好福晋,孩儿他娘欸!你可轻着点儿,不然你腹中孩儿就要有一个秃耳朵阿玛了。” “好好好,刚刚也是爷是有点失礼了,可这不能怪我呀!怪你魅力太大,把嫂嫂们全部拿下,哥哥们独守空房,怨气很大……” 好么! 他这话音刚落,两只哈士葵就扑棱着翅膀学开了:“怪你魅力太大,太大,全都拿下!” “独守空房,怨气很大~” [喵喵喵,有些人啊,是不是搬起石头来砸到自己脚了?喵!这话要是传出去,应该会被误会吧?] [喵喵喵,肯定都以为怨气很大的是狗男人。说不定还得有自以为懂事的,张罗给他送朵解语花呢喵~] 对于男主人吃瘪,斯琴巴特尔向来喜闻乐见。 琪琪格:!!! 有些猫,是不是进步的也太快了? 而且…… 它应该不具备乌鸦嘴属性……吧? 得说哈士葵们的嗓门挺大,这句独守空房,怨气很大,流传颇广,也引发了无数的联想。 自打温僖贵妃薨后就各种护着胤俄,简直如他小爹小娘一样恨不得面面俱到的九阿哥第一个找他喝酒,对他谆谆教诲。 “食色性也,哥理解。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比畜生更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佳偶难得,你小子托天之幸得了弟妹那样的好福晋,可得好生惜福。否则这关键时候,府上若是进了什么心大的,真伤了弟妹和她腹中的小侄子,你就是搬石头砸天都没有用知道么?” 嗯嗯嗯。 胤俄习惯性点头,而后双眼睁大:“我知道什么呀?九哥你怎么也跟那些浅薄之人一样,生生误会了弟弟呀!” “额娘说过,天下美人多如过江之鲫。弟弟这般身份,更是要多少能有多少。但美人易得,贤妻难寻。若我有幸能够遇到,就该好生珍之重之。” “弟弟一直铭记于心,从来没有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现在都有琪琪格跟闺女儿子了,弟弟怎么可能那般不知轻重?” 这话九阿哥信了,但旁的兄长还不知道啊。 于是,四阿哥、七阿哥、三阿哥,连最看不上他的五阿哥都没有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训人的机会。 胤俄:…… 都怪那两只葵花鸟! 唉。 悔不该占小便宜吃大亏。 原来他打小就喜欢葵花鹦鹉,但这小玩意儿贵不说,还容易学舌泄密,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以至于他虽喜欢,却一直未曾得到。 所以三嫂子送来这么伶俐的一对儿,他才毫不犹豫收下了,就当是给他的精神赔偿。 哼哼。 因为嫂子们总在他们府上,他都不好趁圣驾不在京中,点个卯就赶紧回来了。 大大妨碍了他与爱妻、爱子女的甜蜜相处好么? 哈哈哈。 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九阿哥捶桌大笑,一个该字送给亲弟弟不算,还把这事儿当成乐子写在信上分享给了康熙。 博君一笑的同时,还要悄悄帮弟弟打个提前量。 免得他老人家误信传言,真不管不顾地给老十赐两个美人。 十弟妹可怀着双胎呢! 接到书信后的康熙跟十三阿哥闲话:“瞧瞧,瞧瞧,你九哥对老十,那可真是,处处上心,事事惦记啊。” 论私交,十三阿哥跟四爷最好,十四次之。 而四九城里四九不和,从来不是秘密。 按理说兄长所厌就是自己所厌,但涉及十嫂,一切又有不同。 十嫂子可教过他射箭,又救了弘晖侄儿三条命,让四哥免受丧子之痛。 与她有关的事,十三必然是仔细阅读过才会发表意见的。 然后…… 十三阿哥惊呆:“十嫂除了功夫俊,射箭厉害,自学了些医术与急救之法外,在女子妆容上也这么厉害?” 佛菩萨啊! 居然让嫂子们齐齐跟她交好,恨不得日日拜访敦郡王府。 惹兄长们阴阳怪气,十哥顺势下逐客令什么的…… 好笑之外,怎么这么让人惊奇呢! 不是说妯娌关系最是难处么? 以及…… 十三阿哥轻笑:“十哥十嫂待人至诚,得嫂子们喜欢也是有的。女子怀孕生产本就凶险至极,要不也不会有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说法。十嫂如今双胎,双倍的风险,十哥必然担心。” “关心则乱嘛,都是人之常情。所以兄长们才会因为几句鸟言鸟语误会,排着号的去嘱咐十哥。也是兄友弟恭了,多亏了汗阿玛您平日里的教导,不过……” 十三阿哥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尽管说来!” “嗻。” 十三阿哥起身行礼:“虽然民间有话天上雷公,地下舅公。贵妃娘娘先逝多年,钮祜禄氏惦记十哥也是有的。” “可汗阿玛都没张罗着给十哥赐人,阿灵阿福晋就摆上了舅母谱,劝十嫂子大度,这……” “这多少有些蹬鼻子上脸,也太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吧!” 126.来而不往非礼也 事实上,琪琪格也很懵。 是。 民间有话,天上雷公,地上舅公。 讲的就是个娘亲舅大。 可你再大,还能在封建帝制时代大过皇家去? 琪琪格不知道这个小乌雅氏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但确定自己不是个面团儿。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跟德妃有七分相似的俏脸道:“为本福晋名声着想,不忍我被坊间议论。所以大胆劝说,免我自误啊?” “七舅母倒是良善。” “只是本福晋刚查出身孕时,汗阿玛就有此提议,您那外甥非是不听呢!按您的说法,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是妻子的天,本福晋倒也不好逆天而行。”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七舅母盛意拳拳,本福晋也不好白受厚意。回头就让我们爷选两个模样周正、好生养的,送去帮七舅母分忧。” 再没想到回旋镖会扎到自己身上的阿灵阿福晋小乌雅氏鼻子都差点气歪:“你!” 阿兰上前,冷声提醒:“郡王福晋面前,夫人还是保持礼数的好。毕竟先国后家,您辈分再大,也大不过皇家规矩去。” 小乌雅氏脸色微白,理智回笼。忙起身行礼:“臣妾失礼,郡王福晋见谅。可……” “不管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钮祜禄。臣妾此来也是出自于对福晋的关心爱护之意,恐流言杀人,毁伤福晋清誉。” “福晋若不肯,只当臣妾没来过便是。说什么回礼不回礼的,不是惹人笑话嘛。普天之下,哪有外甥给舅舅送妾的啊!” 呵。 车撞树上知道拐了,大鼻涕进嘴知道甩了。 刀扎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晚了。 怀孕这么辛苦,连个草原都去不了,还要听什么狗屁舅母指指点点。 真当她琪琪格是什么好性儿么? 她甚至都没听对方把求饶的话说完,转身就回了内室。 一顿酣眠,可把胤俄给急的哟! 火速回府,又是给打扇子,又是给喂香瓜的。 那叫一个伏低做小。 问他什么意思? 他尴尬挠头:“就,就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是爷给她们脸了,竟还敢闹到你面前来。” 琪琪格拿银叉叉了块儿香瓜喂到他嘴边:“傻瓜。嘴长在人家身上,她就是要犯傻,你有什么办法?” “你啊,少跟那儿自怨自艾,非把别人的锅扛在自己背上。” “可是……” “可是什么?”琪琪格狡黠一笑:“当日听你说那个阿灵阿舅舅为了抢夺遗产,诬告法喀舅舅与弟妹搞不伦,大闹我婆婆的丧礼,我这心里就不得劲儿,早想收拾收拾他们了,可惜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乌雅氏竟然这么肯配合。” 嘿嘿。 说了琪琪格历史学的不好,对于清朝的了解更绝大部分来自于电视剧。 可架不住阿灵阿这朵奇葩的知名度高啊! 这货是温僖贵妃弟弟,娶了德妃亲妹子小乌雅氏。 论起来,他是十阿哥亲娘舅,四跟十四的老姨父。 可夺嫡站队的时候,这仨他一个也没选,坚定不移地跳进了八爷党的深坑。 跟纳兰容若的弟弟,明珠的儿──揆叙。 这俩哼哈二将斥巨资造谣言说太子坏话,八爷好话,为八贤王名声增色奉献不少。 干完坏事儿后,阿灵阿这缺德玩意儿还故意跟四爷亲近。 他可是领侍卫内大臣,康熙的股肱。 是那种真倒过来,能让己方力量增强不少的存在。 他主动递出橄榄枝,四爷肯定接呀。 这一近乎出问题了! 太子认定了是四爷蔫坏,搞一箭双雕之计。被复立后疯狂打压好曾经的好四弟,很让四爷吃了番苦头。 等四爷终于通关九龙夺嫡,哪怕老姨夫已死,也没逃过清算。 好家伙! 三个老表获罪一对半,二表弟阿尔松阿更是被直接砍了。 家眷先流放宁古塔,后改为广西烟瘴之地,甚至被踢出了钮祜禄氏,连阿灵阿的墓碑上都被刻上暴悍贪庸不臣不弟阿灵阿之墓。 这么个被未来帝王写上复仇小名单的便宜舅公公,琪琪格当然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了。 趁着小乌雅氏作妖的机会,就直接发作了。 绝不留糟心亲戚过年。 就是不知道胤俄是个什么想法。 胤俄直接在琪琪格脸上狠狠香了一口:“定是额娘保佑,才让我这个憨子娶了你这样的好福晋!” 确实,胤俄纯古人,思想传统。 可跟他额娘同父同母的舅舅是法喀啊! 阿灵阿,虽也是舅舅,但终究差着一层不说。 他为了争家产在额娘葬礼上闹事的仇,胤俄也能记一辈子。 而且…… “额娘薨后,爷被内务府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们欺负时,怎不见舅舅舅母帮衬?爷当上郡王了,一个个倒是蹦出来了。” “我刚大婚的时候被你揍那么惨,都不舍得说你一字半句。个包衣奴才出身的,竟敢往你面前摆长辈谱,让你宽容大度些?我呸!” 胤俄越说越气,起身就去找了自家九哥。 说什么也要让他帮忙寻两个上好的扬州瘦马,好好孝敬孝敬七舅舅。 九阿哥一口茶喷出来,差点给他洗了脸:“什么东西?爷没听错吧!你这混球,才消停几天啊,竟然……” “滚滚滚,你自己活够了,爷还不想被汗阿玛踹呢!” 多新鲜啊? 当外甥的竟然想要给自家老娘舅送妾! 胤俄白眼翻上天,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一学。 最后还摊开手,特别无辜地看着自家亲哥:“你说,你说这个事能怪弟弟么?” “既然我那好舅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那弟弟就给她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呗!” 啊这…… 如果只是臭弟弟的蠢念头,九阿哥就算骂也得把人骂老实了。 事涉十弟妹,九阿哥就有些犹疑了。 听说这事儿的九福晋却笑:“这有什么?横竖天色还早,咱们这就往敦郡王府去一趟,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一说,问问琪琪格的真实想法呗。” “若说完了她还坚持怎么办?” “照办呗!” 九阿哥:……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27.名声这个东西本身就很灵性 九阿哥一直觉得自家福晋出身名门,最是个规矩娴熟、温雅大方的。 直到她与十弟妹交好。 一旦事情涉及到十弟妹,什么礼教规矩的,都能瞬间被她抛到九霄云外,迅速变得离经叛道起来。 连纵着老十给他娘舅送妾的事儿,她都敢说照办。 这,这简直…… 九阿哥一边摇头,一边让人备车。 而这个时候,琪琪格正在给两只哈士葵立规矩:“知道你们精力旺盛,但飞飞动动可以,拆家不行。嘴巴甜一点可以,当漏勺不行。不然……” “你们知道的,我懂鸟语,能招来许许多多的鸟。你们要敢明知故犯,家里就肯定得多点楔尾雕,游隼之类的猛禽。” “万鹰之王海东青你们听说过么?翼展那么长,嘴巴那么利,连北极狐都在菜单上。收拾你们两个小点心,不是更小菜一碟?” 吓得刚闯祸的两鸟瑟瑟发抖:“喳喳喳,别别别,鸟听话!” “琪琪格,天底下最好的琪琪格~” “恭喜发财,万事顺意。” “一胎两宝,有男有女~” 保证不断,吉祥话不停。两鸟为了生存,也是特别特别的努力。 那怂怂的鸟样儿,可把斯琴巴特尔给笑的:[喵喵喵,你们倒是厉害呀,倒是嚣张呀!跟猫大爷对战的能耐呢?] [喵~] [给猫大爷记好了,就算你们两只能侥幸留在这个家里,也得能分清楚谁是大小王!] 嗯? 琪琪格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喵喵立即改口说大王肯定是琪琪格。 但喵也必须有排面,且按先来后到也得排在鸟前面。 强调完自身家庭地位,它又开始一如既往地抹黑胤俄:[喵喵喵,喵就说喵,男人都是没有用的东西!让他给他舅送两个妾,他跑九贝子府给你带回来俩说客。] 啊这…… 琪琪格有点小头疼,主要是不想被说教。 结果没有说教,只有理性分析。 分析他们夫妻要是坚持这么做的话,会在舆论上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可能会给汗阿玛留下什么负面的印象等等。 知道这夫妻俩是为了自己好,琪琪格都含笑听着并谢过他们的良苦用心。 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九哥九嫂所说这些,妾身也不是没考虑过,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是么?” “首先名声这个东西吧,太好了,也未必是好事。尤其我们爷这个出身,汗阿玛那个凡事都要尽善尽美的性格。” “而且名声又不是什么不可逆的东西,刚开始大婚的时候,我这个蒙古来的福晋不就嚣张、跋扈、粗鄙、无礼还纨绔么?” 九福晋皱眉:“停停停!你啊你,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嗐! 琪琪格笑,名声这个东西本身就很灵性嘛。 你重视它,它就重于千金,甚至能索了你的命。反之,它还就不当吃不当喝,不值分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又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后,琪琪格瞧着呆若木鸡的三人伸出两根葱白的手指:“二么,你们猜,太子甚至皇阿玛喜不喜欢我们夫妻跟钮祜禄氏关系忒好?” “那还用说?” 胤俄冷笑:“但凡爷是个文武全才,别说太子了,就是汗阿玛夜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九阿哥火速捂他嘴,真是白毛汗都被这棒槌吓出来了。 那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非得说出来么? 胤俄倒也乖觉地转移了话题,就问他九哥帮不帮这个忙吧! 为啥找他? “哈哈,这不是弟弟洁身自好,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么!不像九哥你,唔唔唔……” 九阿哥脸色铁青,十分痛恨刚刚放去捂他嘴的自己。 [喵喵喵,这坑货是真坑啊!他九哥这两天惹了他嫂子不高兴,都被撵去书房了。正挖空心思回正院呢,他这么一说,他九哥这书房还不得睡到天荒地老去喵?] 斯琴巴特尔看热闹不怕事大,当场给琪琪格分瓜。 琪琪格:!!! 她就说美好的妆容有助于夫妻感情的增进吧? 至于胤俄坑哥的行为? 一般来说,只要胤俄没吃亏,她就当是人家兄弟俩的独特交流方式咯~ 反之的话,她就略懂一些拳脚了。 不得不说,九阿哥对他弟是真爱。就算被坑,对他的事情也是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怠慢。 没出三天,两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就被送到了一等公府。 气得阿灵阿福晋小乌雅氏直接厥了过去,阿灵阿一道折子送去了木兰围场。 说尽了他的委屈、震惊与苦恼,最后求皇上为奴才做主。 好家伙! 前头康熙被十三那么一撺掇,本来心里就存着点气儿。琢磨着要训训阿灵阿还找不到由头呢,结果这档口阿灵阿自己就凑上来了? 康熙都气乐了:“混账东西,朕还没发落他呢,他倒是怨怪起皇子阿哥了?” “传旨,小乌雅氏越俎代庖,擅自插手皇子内院事。无规无矩,无礼至极,责德妃乌雅氏选派教养嬷嬷教导之。” “再罚一等公,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一年俸禄,以赎其教妻不严之罪。” 此等重罚,让在场的几个皇子都惊讶不已。 十四阿哥更是忍不住替姨父姨母辩解两句:“娘亲舅大,十哥早失慈母,做舅舅舅母的难免多担心些。就算姨母心是糊涂了些,总归……” 话没说完就被康熙狠狠瞪了一眼:“她小乌雅氏算什么东西,也当得住你一句姨母?她又什么身份,敢去老十家的跟前吆五喝六?朕都没说给你十哥赐妾,凭她也配?” 怒气冲冲好一顿输出,正经让十四阿哥这个好外甥替自家姨父姨母挡了场疾风骤雨呢。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康熙原本要赐阿灵阿一块崇先裕后的匾额,让十阿哥胤俄去给他挂上。 现在匾额都已经做好了,就差去挂了,结果出了这么个事儿。 康熙一琢磨还赐个屁! 让他们夫妻两个好好反省去吧,至少摆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好好琢磨琢磨,什么事儿该管什么事儿不该管。 至于那两个美妾?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28.语言的艺术 嗯。 当外甥的给舅舅送妾…… 确实好说不好听。 所以,康熙直接给十儿子赏了两千两银,算做那两个美人的身价钱。 那两个美妾么,就当是他赏给阿灵阿的。 算他体恤老臣,盼钮祜禄氏人丁兴旺。 如此,孝昭皇后、温僖贵妃在天有灵,应也会感到欣慰。 消息传到京城,小乌雅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要知道她这一生最最骄傲的,就是嫁给阿灵阿这个年轻有为的一等公。这么多年一直夫妻和睦,如今府上三子三女,悉数嫡出。 在十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大婚前,她才是万千女子最最羡慕的那个。 连纳兰容若都没做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她做到了。 结果…… 见爱妻如此,阿灵阿心里也难受。 可外甥送来的美人,他还可以说两句胡闹,再把人原样送回去。 贴上御赐的标签了,他再敢提退回,可就有抗旨不尊的嫌疑了。 本来说好的奖赏变成惩罚,足以传家的牌匾说不给就不给了,都让阿灵阿有些焦头烂额。这个时候,他哪还敢阳奉阴违? 早早的叩谢皇恩,受用那两个美人了。 小乌雅氏如遭雷击。 真·怎么也没想到,好心好意劝解,竟换来如此下场。 原本,府上是发自内心想要跟十阿哥修复关系的啊,怎会弄巧成拙至此? 她伤心欲绝,喵喵联络员就很开心了:[喵喵喵,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坏女人算计我们琪琪格的时候那么得意洋洋,现在自作自受了,她有本事倒是别哭喵!] [吱吱吱,就是就是。] [琪琪格不能去看塞外风光,吃烤鹿烤羊,就已经够辛苦了,坏女人还来捣乱。吱吱吱,琪琪格,真的不用鼠指挥鼠鼠大军给她添点麻烦吗?] [喳喳喳,或者,鸟也号召些鸟,给那个坏女人来个屎到淋头?] [喳喳,你们别笑,这招很好用的。那个什么八福晋的,现在看到鸟还打哆嗦呢。不管冬天夏天,晴天雨天,只要是在室外,她都必然打伞的。] 琪琪格:…… 那这心理阴影确实挺大。 不过不用啦! 否则众人一总结两个受害者的共同点,再误打误撞发现了真相怎么办? 大清可不讲究疑罪从无。 有嫌疑就可以铐回去好好问一问的,皇家更是不讲道理。 为了已经遭受重大打击的小乌雅氏,实在不值得。 但语言是门艺术。 怕暴露的琪琪格给鼠鼠鸟鸟喂食:“谢谢巴达尔胡和喜鹊,但是杀鸡何用牛刀?区区一个小乌雅氏,可不能让咱们鼠鼠大军跟可爱的鸟鸟们跟着受罪。” “嘘!” “别说它们不重要啊!那可都是你们两个的族群跟朋友。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让你们两个难做。” 这么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小伙伴,怎么不让鼠鼠和鸟鸟感动? 连两只哈士葵都在一边叫:“帮琪琪格,帮琪琪格!” “骂死那个坏心眼儿的。” “黑心烂肺。” “无耻之徒!” “唧唧,活该,害人终害己了~” “琪琪格,带我们去,去他们家,帮你骂死她!” “让她羞愧难当~” 自打到了敦郡王府后语言天赋简直突飞猛进的两鸟粗嘎着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态。 想出去放放风的心思分外强烈。 猫猫鼠鼠和鸟鸟:…… 妈的,又是羡慕这俩破鸟的一天! 它们也好想被装进黄金笼子里,跟琪琪格形影相伴,开口帮她骂人啊! 但它们没有那个功能,只好劝说琪琪格打消这个念头。 [喳喳喳,可别听那两个傻鸟的。听说啊,听说你们人最讲究个礼貌风度了。那坏女人先聊者贱,你还击无可厚非。] [可要是再堵上门去骂,就有点不依不饶了。喳喳喳,那毕竟还是你男人的长辈。] [喵喵喵,这次喵也沾臭鸟!] [吱吱吱,确实有几分道理。] 琪琪格哪知道三小只还会抱团欺负新来的呀。? 她只觉得这仨都特别关心自己,设身处地地为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而且穷寇莫追,她本来也没有再持续打击报复的想法。 可不就乖乖点头好好好,听你们的么? 猫猫鼠鼠和鸟鸟欢喜,琪琪格也欢喜。 给福晋报了仇,还搅黄了七舅舅好事儿的十阿哥更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按九阿哥的说法,亏了有耳丫子挡着,不然这小子的嘴非裂到后脑勺去不可! 嘿嘿嘿。 胤俄笑:“谁让那混账东西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在额娘葬礼上起幺蛾子,让额娘走都走的不安心呢?” “该!就该让他也成一把笑柄。” “表里不一的小人,不分远近的东西。亏汗阿玛那么看好他,还屡屡加恩。给他赐匾就赐匾呗,还想着让爷去给他挂, 呸!” 如果面部表情可以文字化,那么此时此刻,胤俄左脸写着解,解开的解;右脸写着气,解气的气。 眼角眉梢之间则满满都是对琪琪格的赞许。 太聪明了! 怎么就能想到如此妙招呢? 琪琪格笑:“低调低调,常规操作而已。主要是你的执行力好,如今在汗阿玛心中形象也好,再加上阿灵阿阿大人妙到毫巅的配合。” 人心啊,就是那么难测。 以往因为胤俄的出身,康熙对这个儿子颇为防备。 怕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怕他真个文武双全,遮盖了太子的锋芒。 等孩子真传出草包之名,他又嫌人家蠢笨。 现在出了索额图的事情后,帝储失和,一众有心人跟着不停搅和,搞得他焦头烂额。 这个时候,至纯至孝没有许多弯弯绕绕的胤俄就是个好的了。 御前撒泼打滚怎么了? 那是孩子真性情! 真正的父子,就该多些亲近随和,少点笔管条直。 往皇上私库里当土匪,恨不得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家福晋划拉回去又怎么了? 说明好儿子不跟汗阿玛外道。 且用心养育下一代,为爱新觉罗加开枝散叶,怎么不算是又一种形式的尽职尽责呢! 横也是他,竖也是他。 蛮不讲理的让琪琪格忍不住哼歌:“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129.好好好,要往大了玩儿是么? 总之,最终解释权归康熙所有。 旁人有再多意见也得保留,包括但不限于胤俄自己。 唉! 整个麻花般纠结,反复拉扯。 难怪到最后,太子胤礽都疯癫了。 大千岁也跟中了邪似的,先自杀性爆炸袭击──往康熙面前请杀胤礽。 接着又说八阿哥命格极贵,要保他当太子。 直接引起康熙警惕,把八阿哥当政敌打。逼着三阿哥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出面告发老大魇镇太子,同时也绝了自己的可能。 几番争锋,九龙直接去其四。 剩下的十三是四爷铁杆。 九阿哥阴狠有余,智谋不足。且喜从事商贾,当个辅助尚可,不想挑大梁,想挑估计也没人追随。 十阿哥…… 十四阿哥允文允武,但还是太直率了,也太年轻了。 所以,留给康熙的选择其实不多。 至少历史上如此,现在? 琪琪格就盼着将来城门失火,不要殃及他们一家子池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注定无法低调。 这不,小乌雅氏病了几日后,也没耽搁夫君夜夜笙歌,她彻底急了。 怕再放任下去,说不定庶子庶女就要出来了。 赶紧递牌子进宫,想着找自家姐姐哭诉哭诉,让她帮忙指条明路。 小选入宫,单独封嫔。 为今上生三子三女,助同样小选入宫的她被指婚当时已是一等公,御前侍卫,英俊潇洒便连公主也配得的阿灵阿。 在小乌雅氏心里,姐姐德妃就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女子,没有之一。 凡事找姐姐准没错。 然后…… 她就被自家姐姐晾了一个时辰。 这酷热难当的时候,大太阳底下。她就保持着行蹲安礼的姿势,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汗出如雨,小腿上好像有针在扎。 好不容易被允许进入殿内,还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蠢货,你是没长脑子吗?” “娘娘……” “别叫本宫!但凡你干这蠢事儿前想着本宫一些,也该来永和宫与本宫说说,而不是直接舞到那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面前。” “你得感谢身子够好,胎相够稳,她也是个对自己不够狠的。 否则不但你这条命不够赔的,就连本宫也难免遭到迁怒……” 永和宫内,小乌雅氏被她家亲姐骂的狗血淋头。 敦郡王府,斯琴巴特尔正在激情转述。 说完还不忘得意地喵喵叫:“该该该!让特喵坏女人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非要来找琪琪格的晦气,现在被反弹了吧?” 哼! 喵喵解气,只觉得虽然姓同一个乌雅,德妃这个姐姐比妹妹强多了。 嗯? 琪琪格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喵喵喵,喵没看出来。但是臭鸟说的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话是没错,但人家不是敌人,是姐妹啊! 而且…… 虽然德妃温婉端良,处处妥帖,朝野之间对其多有称颂。可…… 琪琪格是看过清宫剧的人啊! 且知道雍正登基后,她那些个骚操作呢。 一句钦命吾子克承大统,实非吾梦想之所期,简直就把雍正定在了矫诏甚至弑母的疑云里。 不受太后尊号,不迁宫,还直嚷嚷着给康熙殉葬什么的。 让琪琪格大为疑惑,直问编剧的脑子在哪里? 正常来说,貌美宫妃兢兢业业几十年,终于把糟老头子熬死了换好大儿登基,那还不得火速搬到慈宁宫去? 能好歹哭一场,都不枉康熙疼她这么多年。 可…… 仔细一查,老天奶,人家编剧还真没冤她,还原史实写的! 知道这个事儿起,琪琪格就很难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德妃了。且…… 自从她救了九嫂母子后,宜妃娘娘看她跟看亲闺女似的。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给五嫂子和九嫂子,都不忘了给她也送一份儿。 东西不在多少,人家有那份心啊! 一样的亲孙子,她救了弘晖后,德妃虽说也送了点赏赐过来。但言语之间没有那么热忱,也不见对孩子有多大的关心。 那感觉怎么说呢? 好像不为感谢,只为合群,只为不被康熙挑出理儿来。 都不止偏心范畴了,对四爷一家子就很……淡漠。 就让很喜欢弘晖的琪琪格很难对她有什么好印象,不过…… 德妃再怎么一言难尽,人也是聪明的。 康熙都明确表态了,她再怎么恼火,也不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常规讲确实如此。 可谁让十四阿哥为姨父求情未果还挨了好顿骂呢? 彼时她近三十高龄,生了两子三女,膝下却只有一女,被非议无数。十四阿哥的出生不仅代表着她圣宠尤在,也让她的腰杆子再度挺了起来。 于她而言,十四就是绝望里的那抹希望。 也是她亲手养大的幼子。 她的骄傲。 现在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连累到她家爱子? 哼。 德妃冷笑,到底还是提点了蠢妹妹几句。 这小坏水冒的,不仅小乌雅氏,就连鸟鸟情报网的新成员──梁上燕都惊呆了呀。 唧唧。 目标敦郡王府,起飞~ [唧唧唧,能听懂鸟说话的人,大事不好了呀~] 琪琪格听完汇报,大眼睛都快瞪圆了:嘶,不愧是康熙朝宫斗总冠军啊! 美眸一转,轻描淡写之间就给她出一道大难题。 好在她有鸟鸟情报网! 否则真让小乌雅氏干成了,胤俄一恼,来个暴打舅母、杀上亲舅家门的年度大戏。 康熙就算没有个顺势而为的想法,大千岁跟太子爷也得卯足了劲儿让他有啊! 很快夏季过去,很快秋去冬来…… 她可不希望自己大着肚子坐独轮车进宫。 所以…… 对方来邪招儿,她也浅浅动点歪脑筋吧。 可巧,她刚打好了小算盘,正想着怎么急切而又不突兀地请胤俄的亲舅舅、舅母过府呢。就听着下人来报,说郡王爷带着三舅舅法喀夫妻来咱们府上了。问福晋身子可舒坦,可能出去一见? 正瞌睡来枕头,那还有什么不能的? 琪琪格稍作收拾就去前厅见了法喀与其继妻赫舍里氏。 刚分宾主而坐,略客气了几句,小乌雅氏就哭哭啼啼地跪到了敦郡王府门口。 说是被德妃娘娘训斥了一顿。 她现在已经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给敦郡王福晋道歉了。 130.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么? “什么?” 胤俄眼睛瞪得铜铃大,狠狠握拳,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粗噶:“她,她焉敢如此?爷这就出去,好好给她个教训!” 琪琪格早防着他这手呢,怎么可能让他在关键时刻犯错误? 玉手看似轻轻一拽,其实力有千钧:“汗阿玛以孝治天下,哪有外甥打舅母的道理。爷别冲动,不然咱们就是再有理也变没理了。” 这话法喀简直不能更赞同。 当年就是这样! 阿灵阿那个没人伦的东西,为了彻底摁死他将一等功爵位留在自己身上,不惜在给贵妃姐姐守丧期间污蔑他跟弟媳妇不清不楚。 气得他失去理智动手揍人,结果气出了,套也进了。 现在这缺德玩意儿又故技重施,来激他可怜的外甥? 法喀大怒,赶紧推了自家继福晋赫舍里氏一把:“十阿哥跟十福晋是晚辈,再怎么也不好对长辈动手。你一个当嫂子的,收拾收拾不懂事的弟媳妇总没什么顾忌吧?” 赫舍里氏:…… 那其实还是有的吧? 毕竟人家是一等公福晋呢! 法喀严重怀疑赫舍里氏的灵秀都被元后占了,所以自家这个和先头的平妃才都不怎么聪明。 但不聪明的人好哄啊! 只一句那你想不想再当回一等公福晋,想不想帮帮你太子外甥,她就嗷一声冲出去了。 等琪琪格跟胤俄跟出去的时候,她那大耳刮子已经扇到了小乌雅氏的脸上:“我呸!个臭不要脸的小娼妇,心眼子还耍到皇家来了?” “你自己不想活,也别拉着咱们大家伙儿啊!” “怎么着,你自己猪鼻子插葱装大象,跑人家郡王府盛装长辈,端着好心行龌龊事。皇上护孩子,以赏赐为名敲打敲打你们夫妻,你这就受不了了?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早在来之前,小乌雅氏就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两耳光换十阿哥失去郡王爵,她不亏! 但她没想到动手的人会是法喀福晋赫舍里氏。 等发现是她,小乌雅氏整个人都要气疯了:“你你你,你竟敢打本福晋?”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赫舍里氏也是十分嚣张了。 这叫什么? 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横竖现在法喀就是个侍卫,撑破了天三品官罢了。 皇上再怎么罚,还能因为些许家务事把她这个原配小姨子怎么着?还能把法喀这个继室的亲小舅子一撸到底? 索性就闹呗! 拉着小乌雅氏往宫里,上太后面前评评理去。 她这同根同源的亲舅母都没说在外甥媳妇孕期的时候给人添堵,小乌雅氏那个差了一层的凭什么? 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太后喜欢极了十福晋啊? 老人家的心眼都是偏的,小乌雅氏不去。 但事到如今哪还由得了她? 太后常年不出宫,但架不住这几个跟琪琪格交好的皇子福晋早早都帮着她上好了眼药啊。 也就是琪琪格前头反击漂亮,太后才当不知道这事一样。 现在小乌雅氏又出幺蛾子? 那她老人家可就很难高兴得起来了:“既然她是受了德妃的训,那就让德妃也过来瞧瞧吧。” “嗻。” 听到传诏,德妃还以为妹妹圆满成功了呢。 结果…… 暗骂了一声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她就一脸急切与后怕地往宁寿宫。 才一进门就无限关切地拉住琪琪格的手:“好孩子,你没事儿吧?” “怪本宫,都怪本宫。闻听之前的事儿后,立即就把那好话不得好说的蠢妹子传进宫来好好训斥了一遍,勒令她与你致歉,结果……” “那傻子可能是被吓破了胆吧?竟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嗐! 一句没想到,就让德妃把事情撇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听了小燕子告密,琪琪格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清白人儿呢。 不愧是康熙朝宫斗总冠军。 演技好,心眼子也多。 琪琪格也不跟她飙演技,只摸了摸自己小肚子:“什么致歉不致歉的,都是末节,一家子亲戚不必计较那么多的。而且……” “七舅母这也太吓人了些,二话不说就往敦郡王府门口一跪。吓得妾身小心肝怦怦跳,肚皮都有些发紧。” 纯给小乌雅氏加罪名的托词而已,懂的人都懂了,只把胤俄吓够呛。 赶紧喊太医给福晋把脉。 众所周知:太医院里的太医医生怎么样不敢保证,但做人肯定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 安胎药一开,请福晋务必小心在意,切不可再有大惊大惧等剧烈情绪波动的医嘱一出,太后都出离愤怒了。 无它,琪琪格双胎本就艰难。 再加上自大清入关后,对蒙古倚重大不如前。只有公主抚蒙,再无大规模蒙古贵女当皇子福晋、入宫为妃事件了。 上个带有蒙古血脉的皇子都能追溯到太宗十一子博穆博果尔。 好不容易又来了个喜讯, 再就是这俩宝贝疙瘩了,太后哪可能希望ta们有任何差错? 当即把小乌雅氏一顿罚。 先诚心道歉,反思自己不妥。接着又赏了俩教养嬷嬷,让她好好学学规矩,知道知道什么叫礼仪尊卑。 有孝昭皇后在,姑且算你是个正经舅母吧。 可再正经的舅母,也得守君臣之分吧? 小乌雅氏哭,诅咒发誓自己是善意,真的是善意。 可谁管她什么出发点啊? 现在就说因为她,琪琪格差点动了胎气,差点坏了皇家子嗣。 太后表示: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就抄个半年经,静静心吧,也好歹赎赎罪。 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她会使人知会皇帝,是非公论自有圣裁。 至于打人的赫舍里氏? 太后觉得她这行为虽然粗暴了点,但长嫂教训弟妹,也不算逾矩。 且好好歹歹的,算是在事情最开始的时候就加以遏制,没让更多人看笑话。认认真真道个歉,下回别这么粗鲁也就是了。 还可以有下回? 诶哟,这可是太后娘娘懿旨啊! 瞬间,赫舍里氏的眼睛都亮了:“好好好,奴才听太后娘娘的,这就给七弟妹赔不是。” 131.万一,万一呢? 于是,她轻飘飘一句对不住,只有小乌雅氏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就达成了。 前头得意洋洋的一等公福晋现在像风雨中飘零的花朵。 凄凄惨惨,瑟瑟缩缩。 就这,琪琪格还窥见了德妃娘娘那一闪而逝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呢。 胤俄这个好外甥更是亲自送两位舅母回府,眼瞅着赫舍里氏好一阵唇枪舌剑,又从公中给琪琪格讨了不少名贵的滋补药材、食材。 匆匆赶回来的阿灵阿哀叹,只说自家福晋蠢是蠢了些,但着实没有那么多坏心眼。 且不独她,整个钮祜禄氏都对胤俄这个外甥充满善意。 [喵喵,琪琪格想知道狗……喵,你男人是怎么答的么?] 敦郡王府,已经先行回来‘保胎’的琪琪格正悠哉悠哉用着点心,就被自家喵喵联络员提问了。 她想也不想地道:“他能有什么好话?保不齐得反问一句孩子死了才来奶,顶个什么用?” 斯琴巴特尔惊得一身毛毛都炸开了:[喵喵喵,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简直一字不差。 某狗男人就是这么反问的! 阿灵阿当场愣住,好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可把胤俄亲舅舅法喀给高兴的哟,一口一个好外甥,真给舅舅出气。 然后? 胤俄也没给他哪怕多一个眼神,匆匆忙忙就回了府。 进门就给琪琪格赔不是:“是我不好,想的不够周全,让我们琪琪格受罪了。” 嗐! 琪琪格伸手摸了摸他发顶:“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没想到有些人的想法那么,那么与众不同不是?” [喵喵,别说是他,就连喵都没想到。坏女人最初的目的,竟然真的是要跟你男人示好。] [她自己男人都没纳妾,为什么还认为没有猫儿不偷腥呢喵?竟然听信谣言,真以为你男人想纳妾但是不好说,所以开口帮忙啊!] 说实话,这理由要不是鼠鼠、鸟鸟两个情报网互相印证,琪琪格都不敢信。 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亲戚,胤俄脸上也臊得慌。 总觉得因为自己之故,让琪琪格受苦了。 琪琪格笑:“你这不是已经打了许多秋风来弥补吗?好了好了,别的你不知道,本福晋身体到底有多结实你心里还没个谱吗?” 什么受惊吓、动胎气的,都是装的装的。 趁机把动静闹大,收拾收拾这个自以为是的舅婆婆,同时让后来者们冷静冷静而已。 咳咳。 见某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琪琪格还特意清了清嗓子道:“先说好了哦,本福晋可不是个妒妇。也没挡着你纳妾,只是不想被当傻子,一边被坑,还一边帮人家数银子。” 嗯嗯嗯。 胤俄连连点头,抓着她手嬉皮笑脸地道:“是是是,不是福晋善妒,是爷痴迷福晋美色,对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支棱不起来,就成不了事。” [喵?] [这是喵一个纯情小喵喵该听的吗?] 斯琴巴特尔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琪琪格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这点小强度吓住? 眼见碍事猫已走,她直接一个颠倒众生的大媚眼过去:“你自己说的哟,人家可没有勉强你。” “喏,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 “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就大大方方与我说。别搞偷偷摸摸的那一套,否则,别说本福晋没收了你的作案工具!” 盛夏时节,胤俄却只觉得浑身一冷:“安,安心,我肯定不会让你找到这个机会的。” 以及…… 某个落魄时不管他,显贵时又凑上来,害他受此惊吓的舅舅舅母? 胤俄决定好好写封信,跟汗阿玛哭诉一下。 顺便再夸一下三舅母,亏了她啊,要不回头他就要因为殴打舅母被御史言官弹劾。不但失名声,还有可能丢爵位啦! 嗯。 努努力,万一汗阿玛气大发了,就夺了七舅舅的爵,再还给三舅舅呢? 同样的娘舅,总归三舅舅更亲些。 这信到了木兰围场,看得十三阿哥都替他十哥捏了把冷汗。 就怕这人作啊作,把好好的爵位给作没了。回头小侄子小侄女出生了,还要跟着他受苦。 所以,等康熙问他怎么看的时候,他只说小乌雅氏的不知所谓,半天不提自家十哥那如秃头上虱子明摆着的小心思。 可他不提有人说啊! 太子跟大阿哥都觉得胤俄太过了些,小乌雅氏毕竟是长辈。 她都下跪致歉了,做晚辈的怎么也得宽容些。 再说了…… 京中传言甚嚣尘上,她也是跟着着急才去找十弟妹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谁……谁能想到那个蒙古来的女人竟那么不按规矩办事,还怂恿老十跟着离经叛道啊? 外甥给舅舅送妾,简直闻所未闻! 要么说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呢? 这俩还在一唱一和,太后的信就到了。 她可没讲什么迂回婉转,特别开门见山地一句你小姨子先动的手,不怨孩子反击,直接就给康熙整不会了。 而且太后还会打比方呢! 给舅舅送妾是舅母不修德,舅舅教妻无方。孩子忍无可忍了才小小回敬一下,总比隆科多那样往岳父兼舅舅府上用个膳,就抢了人家妾的好吧。 康熙:!!! 明明就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就这么让他瞠目结舌呢? 派雅尔江阿一查,好家伙,皇额娘还真没冤枉了那小子。 他不但强抢了岳父兼舅舅的妾,还以红带女为妾。 结果对方不甘受辱,上吊自缢。 康熙气得大骂:“混账东西,简直不可理喻。来人,传旨!赏隆科多三十大板,撸去他所有职务,撵回京城去思过。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谈叙用。” “阿灵阿教妻无方,朕下旨申饬后依旧无果,致使伊妻往宁寿宫搅扰太后康宁,惹太后不快,也属可恶。” 那小乌雅氏不就是仗着自己一等公福晋身份才那般嚣张么,如此,便革了吧! 横竖贵妃薨时,就该夺爵还给法喀的,只是…… 想想那货的疏狂惫懒,康熙的眉心就狠狠一跳,话到嘴边又生生转了个弯儿。 132.亲戚有远近不是? 圣旨传回京城后,所有人都惊了一呆。 那什么,属于御前大红人,一等公、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阿灵阿的宣判还没有结束? 好家伙,他福晋往敦郡王府门口那么轻轻一跪,把他一等公爵位都给跪掉了? 诶哟喂! 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哈哈哈。 胤俄大乐:“汗阿玛英明啊!打今儿往后,爷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敢不知死活地打咱们家的主意。” 琪琪格:…… 这这这,这一切的发展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康熙年间的大宠臣阿灵阿,康熙的小舅子兼连襟。连保举八阿哥都只是被臭骂一顿的阿灵阿,就…… 就这么水灵灵失去了他的爵位? 还有,还有,雍正的三辆马车之一隆科多。 康熙的表弟兼小舅子。 传说中雍正能够登基关键性人物,没等着登上权力中心呢,就被一撸到底了? 啧啧,这是什么小舅子惩罚大会呀! 琪琪格有些震撼,也有些不解:“汗阿玛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胤俄就是脸皮再厚,自信再强,也不敢说一句因为汗阿玛爱我。 只推测大概是太后素来温柔慈和,鲜少说谁的不是。 如今为了一个小乌雅氏千里迢迢送信,还单举了隆科多这么个例子。汗阿玛孝心跟羞耻心一起大爆发,这才让继小舅子跟继继小舅子齐齐倒了霉。 琪琪格笑:“那你该喊皇玛嬷威武。再有就是,这个爵位……” “哈哈哈,汗阿玛是怎么想的哟?居然越过了三舅舅、七舅舅和所有舅舅,直接传给了三舅舅家的慕斯哈。” 圣心难测,胤俄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 “但是只要这块肉没烂在七舅舅锅里,爷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让他缺德,搞事不挑时候,害额娘走都走不消停。” “该!到底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眼看这家伙眼珠子都要红了,琪琪格还能说什么呢? 难得温柔轻哄。 一句我在,我跟孩子们都在,差点把胤俄哄成细胞。 相比之下,阿灵阿跟隆科多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隆科多,他觉得要不是阿灵阿教妻无方,犯了一蠢又一蠢。再怎么着,也不会惹皇帝表哥龙颜大怒,害得他这么惨。 甫一回京,看到阿灵阿就好一阵冷嘲热讽。 阿灵阿也觉得小乌雅氏确实蠢,但自己这个皇子外甥彻底生分了。 人家还有俩皇子外甥,一个妃位亲姐呢。 圣旨赐婚又离不得,他当然得跟自家福晋站一边:“瞧隆大,哎哟,倒是本官的错。听说你因为强抢岳父爱妾收归己用,乱了人伦,惹皇上雷霆震怒,把你一撸到底了?” 一句话就让隆科多失去理智,嗷一声扑上来。 然后? 皇上的继小舅子和继继小舅子当街打起来了,让京城上下好生看了个大笑话。 可把法喀两口子给欢喜的,赶紧收拾了许多好东西往敦郡王府。 更得带上慕斯哈这个新鲜出炉的一等公。 都到了马车上,夫妻俩还一直嘱咐儿子一定一定要亲切、热络而又不失恭敬与感激。 要跟十表哥处好关系。 法喀更直言:若他没有任何意思还则罢了,不然咱们钮祜禄氏必然是亲近自家皇子的。 他福晋赫舍里氏俏脸立即沉了下来:“老爷,您前头……” “嘘!” 法喀给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福晋别急,爷说如果,只是如果。” 这亲戚有远近不是? 而且…… 以往十阿哥才名不显,圣宠也平平。 根本没有丁点儿希望。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 虽然皇上给他安排了个蒙古福晋,原就是要断绝他所有的可能。可自从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进门之后的种种表现,天知道这个掣肘会不会变成绝大助力。 但自三十七年大封皇子到如今,皇上对太子爷的芥蒂可真是越来越深。 如今索额图已死,法喀眼瞅着太子这独木也撑不到几时了。 这时候再凑上去跟皇上唱反调…… 啧啧。 那估计皇上就不会再看任何人的面子,再把这个一等公的爵位留在他们这一脉了。 很明显,比起那镜花水月的从龙之功,法喀更重视自家荣耀。 一家三口边坐车边压低声音交流,没想到隔窗有鸟。 以至于他们还没到呢,鸟鸟情报网就把消息递到了猫猫联络员这里。 这斯琴巴特尔能怠慢吗? 不能啊! 赶紧迈着优雅的猫步,喵喵叫着往正院呗。 正被胤俄喂水果的琪琪格美眸微闪:‘想把胤俄拉进夺嫡泥潭?big胆!不过猫猫别急,想要挑事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 ‘咱先观察观察看看,是好舅舅就走动走动。不是的话,就放胤俄,让他冷静冷静咯~’ [喵,放胤俄?喵喵喵,你都用上这个字了,那他肯定就是个狗男人!] 琪琪格也是服了它这个猫猫大宝贝,然后就总也忘不了给某人挖坑呢? 胤俄还不知道考验将至,只是有些纳闷:“都说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俱跟爷无关,这三舅舅怎么还举家重礼前来啊?” “真是……” 太不听话了。 但毕竟亲娘舅,来都来了,胤俄也不好真给碗闭门羹。 琪琪格也想瞧瞧,那个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跟胤俄同年的大表弟是个什么表现。 于是,夫妻俩换了身能见客的衣裳就去了花厅。 才一见面,就被分享了个大乐子。 胤俄扶额:“外甥的好舅舅欸,外甥知道您心情好,但一家子兄弟同气连枝的,您也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兄弟? 法喀一听这俩字儿就恶心的慌。 若不是当着皇子外甥和外甥媳妇的面儿,他保准狠狠一口呸过去。 守着琪琪格,他到底没好放粗,只笑着说:“ 欸欸欸,十阿哥说得是。三舅记着了,回去再关起门来偷偷笑。” 慕斯哈扶额,赶紧跟胤俄拱手:“十爷见谅,家父他……” “当年之事实在对他打击不轻,所以才……若有失礼之处,小子代家父赔不是,还望十爷跟福晋多多海涵。” 133.表明态度 胤俄伸手把人扶起:“表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三舅舅心中委屈愤恨,旁人不知,爷还能不知么?” 就是就是。 法喀笑,说胤俄的心情肯定也跟他一样,恨不得撕了某个不要脸的。 有本事真刀真枪上,使下三滥招数算什么英雄好汉呢? 好在苍天有眼,没让那混账逍遥到老。 否则的话…… 咳咳。 赫舍里氏轻咳:“行了行了,好好的日子,爷做什么总提那些陈年旧事呢?横竖是非自有公论,还是多说点开心事吧。” 谁耐烦听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呀? 然后法喀就拍了拍自家儿子肩膀:“臭小子,还不与你表哥道谢?若不是看着他和你两位姑母的情面上,皇恩再如何浩荡,也浩荡不到你身上。” 这倒是句实话,慕斯哈也认同,并积极照做。 法喀则笑:“当初两位姐姐辛辛苦苦帮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袭了爵位,偏偏……后来,皇上拉偏架,让阿灵阿那缺德玩意儿袭了爵。” “人家娘俩一个占着孝道,一个手握爵位,弄得舅舅我左支右绌,这些年也没什么余力帮衬亲外甥。” “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又转回了咱们这一房。好阿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话,能办的,舅跟你表弟都给你办了。不能办的,咱也想法子办!” 嘿。 什么是亲娘舅? 这才是呢。 满满但凡你说句话,咱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的江湖气质。 听得胤俄心里暖呼呼:“汗阿玛厚道,给外甥指了一个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好福晋。助外甥一举当上了郡王,一年光是俸禄就有五千两白银、五千斛禄米。” “福晋频频立功,汗阿玛时常赏赐,外甥跟着水涨船高,小生活美着呢,舅舅不必挂怀。” 法喀:!!! 虽然但是…… 江湖都人送你外号大清第一软饭王了,你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津津有味的是怎么回事? 咱铁骨铮铮的满洲汉子,这样真的好吗? 慕斯哈不说话,只小心翼翼看着这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天的皇子表兄。 试图透过他的外表,看进他的内心。 从而判断他到底是在说真的,还是在假意推脱。 感受到他这视线的胤俄笑,大大方方地道:“真的真的,如假包换。我现在就想守着福晋,陪她顺顺当当把两个孩子生下来。至于其他的?” 为了从根本上杜绝三舅舅某些不该有的想法,胤俄没掩没藏,直接掏心窝子。 “当年无逸斋学习,爷草包名声响响当当,汗阿玛没拼命纠正过。待爷能选福晋时,老爷子二话不说就给指了个蒙古福晋。” “琪琪格固然当是第一,谁都比不了。可老爷子这背后的心思,便不多说,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吧?” 就连他摆明车驾,要当爱新觉罗加当代情种,汗阿玛也没见任何拒绝呢! 胤俄笑:“老爷子没有那个心思,巧了,爷也没有。” 今儿他能见这一家三口一面,都是为了把话说明白。 到底是他额娘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儿时对他也相当相当不错。 若不沾政治,他还是愿意与舅舅亲密往来的。 否则…… 虽然胤俄不认为自己在汗阿玛面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不妨碍他拉大旗做虎皮呀:“否则这个一等公之位,就是外甥对舅舅最后也最大的回馈了。” 慕斯哈本来还各种忐忑,生怕自动入了崭新崭新的十爷党。 现在听胤俄一说,他心里的大石倏然落地。嘴角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好,都听十阿哥的。” 注意到他这表情变化的琪琪格唇角微扬:或者,胤俄以后能多门亲戚走动了。 见不得她为狗男人这么上心的斯琴巴特尔喵了声:[先别高兴太早啊喵!也许人家不是不想要从龙之功,只单纯的瞧不上你家男人呢?] 这扎心的假设,把琪琪格都给弄愣了:‘我滴个恨海情天,你们两个还就不能和平共处了是吧?’ [喵喵喵,这能怪喵吗?是你家的狗男人只要一回来,保准第一时间抓喵去关笼子,喵招他惹他了么?] 这个…… 琪琪格有些难以解释。 就好像德妃原以为以孝当先的大背景下,但凡她妹妹往敦郡王府门口一跪。十阿哥那个御前都敢撒泼打滚的犟脾气就得火冒三丈高,甚至出手打舅母。 到时候不管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么,最后的错也都得是他胤俄的! 结果,好巧不巧的,法喀夫妻俩竟然在敦郡王府。 法喀继福晋赫舍里氏那可是元后的妹妹,太子亲姨母。而遏必隆前面的两个儿子早夭,法喀这个老三就是实际意义上的长子。 赫舍里氏便是钮祜禄氏家这一辈长子长媳。 她要是以维护钮祜禄氏门楣上手揍人,旁人还真说不出错出来。 更要命的是,面团似的太后此番竟然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十阿哥那边,亲自给皇上写了信。 妹夫被夺爵,连带着隆科多都被一撸到底。 也许真是恨毒了她? 虽为贵妃,但因无子嗣,对她们四妃始终客客气气的贵妃小佟佳氏这几天见了她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各种吹毛求疵,也是让她受足了委屈。 当然这对于德妃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圣驾眼看着要回銮了,回头问起这事,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要如何应对呢? 而她的烦躁,就是斯琴巴特尔的小美好。 喵喵联络员胡子都翘了翘:[喵喵喵,永和宫那边的猫头鹰小姐托鸟捎信儿。皇帝要从塞外回来了,德妃娘娘很忐忑。] [她妹妹闭门思过了些日子,说是已经痛定思痛。正上表求往宫中给太后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喵喵喵,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德妃娘娘更辗转反侧了。她本来还想让自家妹夫给她家幺儿当臂膀呢,结果还没等她亲爱的小儿子上场,妹夫就被她随口几句给整塌方了。] [喵喵喵喵,她会怎么样,这真的好难猜呀!] 134.要不是打不过,九阿哥说什么也得给他一顿铁拳 琪琪格笑:“这有什么好难猜的呢?阿灵阿被夺爵已经成了定局,德妃娘娘膝下却还有两个皇子。” “哪怕为了四爷和十四阿哥的脸面,没有什么实证的前提下,今上都不会太苛责她的。” 而且…… 康熙四妃,荣妃不荣,惠妃不惠,德妃不德。 但没说德妃不受宠啊! 好歹生了三子三女,绿头牌至今还在的主儿。莫说怨怪了,搞不好康熙都不觉得这事儿里面德妃有什么错。 [喵?] [喵喵喵?] 斯琴巴特尔不解,且大为震撼:[喵喵喵,可那个坏女人,她怂恿小乌雅氏来咱们府门口跪着。要不是那个谁好巧不巧把他三舅两口子带来了,你说不定就吃大亏了喵!] [那个皇帝不是你男人的老子吗?当爹的,不都应该站在自己崽子那边喵!有人想坑崽崽,那就是在觉得老猫的爪子不利了喵……] 道理是这个道理,事情是这个事情。 但皇家父子,哪有什么单纯亲情?都是权衡,甚至制衡。 胤俄母族强横,妻族也不赖。 一度在康熙那儿都得是被打压的存在。 否则那个牛痘之功换在别的皇子身上,早就痛痛快快封王了,哪还会有那么多曲折? 此番替胤俄做主,给他善后。 天知道是裕亲王薨时,让康熙认定了十儿子是个纯孝的,对他滤镜厚度两米八。还是单纯瞧不上阿灵阿两口子越俎代庖,敢越过他去给胤俄安排妾呢? 关于这个问题,九阿哥也有些拿不准。 所以,他只把自家十弟拽一边去仔细叮嘱。 让他千万小心些,好不容易当上的郡王呢! 嗯嗯嗯。 胤俄点头如捣蒜:“九哥放心吧,弟弟现在可是有两个孩子要养的人。且得努力上进呢,绝不给汗阿玛扣弟弟俸禄的机会。” 九阿哥:…… 严重怀疑臭小子是在炫耀。 胤俄直接帮他把怀疑去掉:“哈哈哈,九哥不瞒你说,弟弟现在根本无心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明天就是当差,伺候我们家琪琪格,让她顺利生产。” “都说怀孩子闹腾,弟弟家这俩倒是乖觉。不吵不闹不折腾,琪琪格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是不知是两个阿哥,还是两个格格。总不能上天眷顾,一下子让弟弟儿女双全了吧?” “嘿嘿,弟弟那话怎么说来着?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九哥这回信了吧!” 诶哟,那笑容欠的。 要不是打不过,九阿哥说什么也得给他一顿铁拳。 至于说双生不祥? 那倒是没有这个说法的,前些年安亲王岳乐福晋生下龙凤胎,还得过额外赏赐。 也就是当初先帝病重,恐主少国疑,曾说过要把皇位传给安亲王岳乐。 以至于汗阿玛一直对那位颇有芥蒂。 否则这样大吉大利的事情,他还不得明孝宗朱佑樘似的给下个诏书,彰显一下对宗室子嗣繁茂的重视与喜悦? 但大清医疗水平差,新生儿夭折率高,双胎孕育与养育都格外艰难是真的。 以至于一般怀了双胎后,首先重视的就是其中风险。 就连对自己身体素质极度自信,甚至有心随扈塞外的琪琪格听说怀得是双胞胎后,都立即改了主意呢? 为的就是安全二字。 除了给弘晖送大蒜素,还有小乌雅氏搞幺蛾子之外,整个孕早期的三个月,琪琪格都一直留在自家府上来着。 一直到九月二十六,圣驾回銮,她才在胤俄亦步亦趋地陪同下来了宫中迎驾。 而这时,琪琪格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且因为双胎的缘故,瞧着跟寻常五个月差不多。 甫一进了宁寿宫,还没等着弯腰呢,太后就赶紧喊平身:“你如今可不同往日,断不能有半分操劳。” “皇玛嬷,礼不可废啊!” “欸!”太后佯怒:“那些劳什子虚礼,哪有哀家的重孙孙和重孙女重要?老十家的,你给哀家听好了。从现在一直到生产之前,不可因讲礼数而劳累自身,这是懿旨。” 还有这好事儿? 胤俄眼睛一亮,故作严肃地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还不灵旨谢恩?” 他这话音一落,然后连忙说不必屈膝。 就站着甩甩帕子,有个意思就得。 关爱之意,溢于言表。 这谁瞧了不得说一声羡慕啊? 也就康熙回銮后听闻此事不但不以为忤,还很是赞美了一番太后的慈爱。 嗐! 既然提起这个话题来了,太后也免不了浅说两句小乌雅氏的狂悖。 也好点点皇帝儿子:不是我老人家事儿多,是你那小姨子兼继继小舅子媳妇实在有些没法说。 德妃泫然欲泣地跪下,领了劝导不力的罪过。 说她原本把人叫到永和宫,是想着小惩大诫一下,让妹妹长长记性。 哪里想着…… “哪里想着矫枉过正,让她心生惧意。懵头懵脑的,就跑去敦郡王府那般赔礼道歉了呢?臣妾不好,臣妾罔顾皇上信任。” 康熙亲自上前把人扶起:“她都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那还用得着事事都由爱妃提点?” “真的知错了也好,以退为进也罢。总归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朕也不会再行责罚。一等公爵位传承不会有变,但若阿灵阿能认真当差,敬忠职守,将来未必不能给自己与子孙挣个可以传世的爵位。” 哪怕德妃娘娘表情管理妙到毫巅,琪琪格也还是看到了她嘴角瞬间僵硬的笑容。 也是。 一等公啊! 大清非皇室宗亲能获得的最高爵位了。 除非女儿做皇后,或者他本人有什么裂土封疆的功劳,否则在梦里想想了。 可不管怎么样,事情就这么落了幕,跟琪琪格之前预想的一样。 倒是随着康熙与诸皇子的回归,紫禁城里越发热闹了。 十月里,十二阿哥胤祹要与大学士马齐之女富察氏大婚。康熙也跟搞批发似的,挨着个成年儿子府里塞美人。 四贝勒府更是一起进了俩。 一个大选上来的,四品典仪凌柱家的闺女钮祜禄氏,另一个则是小选上来的武氏。 琪琪格:!!! 135.康熙果然很有极品婆婆的潜质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琪琪格都有些懵了好吗? 她就算历史再怎么不好,也知道这位钮祜禄氏就是乾隆老妈啊! 清朝史上最高寿,最享福的太后。 武氏? 应该就是那个颇有酒量,能跟四爷小酌两杯的小五生母吧?活到九十几岁高龄,靠闺蜜当上皇贵太妃的主。 可…… 她们俩本来不是弘晖夭折,四贝勒府子嗣单薄才入府的么? 怎么现在小家伙好好的也…… 唉! 康熙果然很有极品婆婆的潜质啊! 超爱给儿子塞妾的。 亏琪琪格怀着双胎呢,且月份越来越大,确实冒不得一丝丝风险。 胤俄急眼了又不要脸,敢在乾清宫一哭二闹三上吊。 康熙也怕自己成了小乌雅氏第二,索性连提都没提给敦郡王府添人的事儿。 连九阿哥那边都先问了问。 结果被老九哭了一穷,不但没塞进去人,还少了千两银子。 让胤俄直呼失策,早知道他也嚎两嗓子了! 就让琪琪格很无语,跟四福晋对德妃的无语那么多。 原本,四贝勒府也不用进新人的。 可…… 四福晋摇头:“小乌雅氏那事儿,便汗阿玛没有多怪罪,也鲜少往永和宫了。那位心里发慌,可不就得展示一下慈母心么?” 啊? 琪琪格惊讶:“那么慈母,她不如操心操心十四阿哥的婚事呀!” 噗,哈哈哈~ 九福晋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来:“你呀你,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该不会以为没有操心十四阿哥婚事,是德妃娘娘不想吧!”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把十二弟妹许给老十四呢。” 富察氏啊,满洲八大姓之一。 祖上虽不是什么开国功臣,却也不容小觑。 曾祖哈什屯追随太宗南征北战,官至领侍卫内大臣,太子太保。 祖父米思翰为了给今上筹措平三藩的军衔饷生生累死在户部尚书任上。 到了父亲这一辈更了不得,大伯马斯哈历任内务府总管、领侍卫内大臣兼管火器营,授昭武将军。 阿玛马齐武英殿大学士,七月里刚被赐永世翼戴的匾额。 三叔马武正是如今的内务府总管大臣。 四叔李荣保为察哈尔总管。 一家子身居要职的,比准十四福晋完颜氏的老子完颜罗察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可厉害太多太多了。 九福晋觉得要是能换,德妃肯定想方设法地换。 四福晋一把蜜饯塞她嘴里:“你啊你,快让这张要命的嘴忙活点儿,再别说些个惹事儿的话了。” 九福晋嚼嚼嚼,然后表示自己对新境内绝无任何意见,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就不知道她家隔壁是个什么心情了。 嗯,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琪琪格也有点好奇。 新妯娌是个什么性子呢? 这回十二阿哥大婚,八福晋郭络罗氏会是怎么个表现啊! 想看。 但是根本不成。 哪怕她身体条件允许,礼法规矩上,她这个孕妇也不能去参加婚礼。 胤俄便能去,他还能盯着嫂子与弟媳看么? [喵喵喵,没事哒,没事哒,咱们看不到现场,还能看不到转播吗?大喜的日子,现场管的肯定严,鼠鼠不好渗透,但喜鹊绝对没问题!] [吱吱吱,琪琪格别忘了两只鹦鹉啊~让你男人架着鹦鹉去,就说……吱吱吱,就说你一时半刻见不到新妯娌,心里特别急切。所以训练鹦鹉说了几句吉祥话,让你男人带着鹦鹉去转达。] 那俩虽然时不时就控制不住的想拆家,但聪明是真聪明的。 学舌很专业。 再想不到还能有这妙计的琪琪格都惊呆了好吗? “我的巴达尔胡,你也太太太聪明了吧!” [吱吱吱,鼠也没有多聪明吧?只是不想让琪琪格你失望而已。] 鼠鼠小爪爪挠了挠胡子,豆豆眼里满是对琪琪格的关心。 随着琪琪格月份越来越深,肚子越来越大。 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 都说双胎好是好,但也危险,难产率很高,弄不好就是一尸三命。还十个有八个早产,生下来的小崽子也羸弱不堪。 前朝那个兴献王就生了对双胞胎,皇帝还下旨嘉奖了呢。 结果没多久,双胎之一就夭折了。 鼠鼠能帮琪琪格打听许多许多消息,但生产关只能她自己闯。为了她顺顺利利,现在猫猫鼠鼠和鸟鸟们都在努力让她开心。 连后加入的两只哈士葵都很努力。 等到了十二阿哥大婚那天,胤俄架着鹦鹉笼子参加婚礼时,众人才知什么叫震撼。 起初,八福晋还笑:“十二弟和十二弟妹大婚,十弟带俩扁毛畜生来不合适吧?” 结果两只哈士葵异口同声:“嘎嘎,哪儿来的长毛畜牲,怎就这般无礼?” 八福晋气到脸色铁青,其余人等憋笑憋到浑身颤抖。 胤俄笑:“爱宠无礼,让八嫂子见笑了。” “不过这两只鸟可不是普通的鸟,是三嫂子精心挑选给我们郡王福晋解闷儿的。我们郡王福晋又耐心教了它们许多祝福话,专门派它俩说给十二弟跟十二弟妹听,是我们郡王福晋的心意呢。” 这一口一个郡王福晋,很难说他不是在刻意嘲讽八福晋。 但八福晋但凡敢较这个真儿,他就敢闹到御前去,把小心眼、过度解读的大帽子牢牢扣在她头上,并督促八哥赶紧努力。 知道他这尿性的八福晋硬是快憋到内伤了,也没敢挑这个理儿。 然后就看胤俄敲了敲那鸟笼子:“到地方了,你们俩可以开始祝福了。” “嗻!” 两鸟同时应了声:“祝十二爷,十二福晋新婚之喜。” 接着这一鸟一个成语交替祝福的名场面就宣告开始:“祝贤伉俪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佳偶天成。” “琴瑟和鸣。” “珠联璧合。” “同心同德。” “金玉良缘。” “笙磐同音。” “情投意合。” “如胶似漆。” “瓜瓞绵绵。” “儿女绕膝。” 这左一个右一个的,硬是说了盏茶时间,二百余个成语,还都是寓意美好且完全不重样的。 不但听得十二阿哥跟十二福晋欢喜不已,连十三、十四两个明年就要大婚的都直呼新鲜,让十哥到时候一定要一视同仁。 136.什么叫竟然还加了个老十?难道她家老十不配? 说实话,胤俄也很惊讶:这俩鹦鹉会的吉祥话比他都多啊! 但他会往别的地方想么? 他不会! 他只会觉得自家琪琪格厉害,饭吃的比旁人多、箭射得比旁人准、打架比旁人厉害,连怀孩子都一胎两宝双黄蛋。 她调教的鹦鹉嘴巴利索点又怎么了? 就应当应分的。 但臭小子们上嘴皮一挨下嘴皮,就想给自家福晋找活儿? 呵呵。 作为兄长,胤俄决定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十二阿哥大婚,十三跟十四两位阿哥被灌到铭酊大醉。 满桌珍馐,八福晋却没伸两筷子,气都被气饱了。 “唧唧唧,人坏,鸟好。骂她,给琪琪格出气!” “唧唧唧,骂骂骂。坏女人,气冒烟~” 等也很喝了几杯的胤俄回府,刚开正院的门,两只哈士葵就叽叽喳喳给自己表起了功。 琪琪格懂装不懂,歪头问胤俄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哈哈哈。 胤俄大乐:“你养的这两只鸟啊,简直要成精了!那谁,八嫂子,走哪儿架子摆到哪。当时大嫂子和太子妃、三嫂四嫂都在,谁也没开腔儿,偏她说这两只是扁毛畜生。” “结果厉害人养厉害鸟,咱们琪琪格养的鹦鹉都不是吃干饭的,当场就骂了回去,问是哪儿来的长毛畜生,怎么这般无礼?” [喵喵喵?厉害了呀,喵的鸟!这么一来,八福晋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加鸟粮,加虫子,鸟喜欢什么就给鸟吃什么,这个必须狠狠奖励!] 琪琪格笑到捶桌:“哎哟哟,这……” “胤俄你看,这种情况,咱们需要给八嫂子赔礼道歉吗?” 胤俄:…… 爷也不敢说,爷也不敢问:你那道歉确定是正经的道歉,而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火上浇油么? 他只说些许小事,八嫂子不会计较的。 才怪。 他前脚刚去沐浴,后脚鼠鼠就送来了最新消息:[吱吱吱,八福晋被气得嚎啕大哭,非要弄死那两只哈士葵。] [八阿哥劝她冷静,说琪琪格你这胎得皇上和太后的双重重视,可不许乱来。否则……] [吱吱吱,他说他不是怂,是真的不想当鳏夫。] [然后?吱吱吱,然后他们夫妻就抱成了一团,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康熙偏心。以往偏太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加了个老十……] 最后一句让琪琪格黑线:什么叫竟然还加了个老十? 她们家老十难道不配? 虽然琪琪格自己也日常嫌弃胤俄,但她嫌弃是夫妻情趣,旁人算哪款小饼干? 八福晋,八阿哥是吧? 给本福晋等着! 狠狠记了那两口子一笔后,琪琪格再看胤俄的目光都充满了肯定。 纨绔女不会轻易付出真心,但她又不是石头做的。 怎会一点感动都没有? 胤俄这时时刻刻都站在她这一边的干法就让琪琪格无法不认可。 然后…… 那没出息的就狠狠咽了口口水,脚步立即往后撤了撤:“娘咧,爷这一天天忍得千难万难,好姑奶奶,你可别招我!” “对别的美人咱嗤之以鼻,对你,那可真是没有一点抵抗力。” 听他这么一说,琪琪格那眼神可就更媚,动作可就更撩了:“如此良辰如此夜,十郎就不想妾身么?” 饿狼慢慢抱上了羊,用极度凶狠又极度克制的吻告诉她:“怎么不想,简直思之欲狂!不过来日方长,好琪琪格别急,等你……嘶~” “小冤家,你这是在要爷的命!” 可再怎么箭在弦上,胤俄 也牢牢记着医嘱:福晋双胎,不同寻常。某些方面,爷一定克制克制再克制,一切以福晋身体为重。 他还想跟琪琪格长长久久一起至耄耋呢,当然不敢有丝毫违拗。 直到琪琪格塞给他一本小册子:“喏,别说本福晋不疼你哦~” 瞬间,学渣十爷就有了天大的钻研精神。 灯影晃,语温软,天涯此刻共清欢。 琪琪格虽然没能参加十二阿哥的婚礼,但京城处处都是她的的传说。 翌日往宫中请安,顺便见新人的时候,她就收到了新婚夫妇发自肺腑的感谢。 以及十三跟十四提前不知道多久的预约。 对于别人来说,教鹦鹉说那么多话或许不易。对精通鹦语的琪琪格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她微笑点头:“行行行,只要十三弟跟十四弟不嫌弃,嫂子肯定让你们如意。” “谢谢十嫂,十嫂大气,不像十哥小气巴拉的。弟弟们不过是提了一嘴,他当兄长的不但不答应,还把弟弟们灌得烂醉,不知今夕何夕。” 十四阿哥撇嘴,对胤俄这小气也是嫌弃到了极致。 琪琪格多护短的人啊? 当即微笑:“诶哟,看这事儿整的。原来我们爷没有答应十四弟么?那嫂子也不好答应了。毕竟夫唱妇随,住皇子福晋的呢,最要紧是与夫君步调一致。” 十四阿哥的笑容僵在脸上,胤俄立即如沐春风。 那头昂得,胸挺的。 小模样竟比十二阿哥这个新郎官还春风得意:嘿嘿嘿,咱就是说大清立国以来这么多皇子福晋,这么跟爷们儿步调一致、心灵相通、各种护着爷们儿的,除了琪琪格还有谁? 九阿哥痛苦扶额,到底还是忍不住轻拐了他一胳膊:“把你的大牙收收,差不多行了啊!” 人家十二弟夫妻新婚燕尔的时候,你个老菜帮子出来得瑟什么? 谁大婚时,还不如胶似漆一段儿? 胤俄给了他个有福晋护着的感觉你不懂的眼神,气得九阿哥都不想理这个棒槌了。 让他被打击报复,轮番灌酒去吧! 他的嘚瑟配得上一切随之而来的揶揄与挤兑。 但打这以后,除了非出席不可的场合他怎么着也得点个卯之外,胤俄就彻底扎根在了府里。 尤其琪琪格孕期到了七月,随时都有可能早产的时候,他更是一步都不肯离开左右了。 连过年的年宴他都没有参加,过了元宵节,皇上正式开玺,他更是一封折子递上去。气得康熙咬牙切齿:“混账,胡闹!来人,去敦郡王府把那糟心玩意儿给朕喊过来!” 137.你说你请什么假? 打内心里说,胤俄是极其不愿意走这一趟的。 但御前大太监梁九功亲至,言皇上雷霆震怒,说今儿就是绑,也要把十爷绑到乾清宫去。 简直任性到令人发指啊!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那还是九五至尊的皇呢? 胤俄无奈,只能不情不愿地换上郡王朝袍。跟琪琪格嘱咐了又嘱咐,临走还一步三回头。 甚至隔着衣服摸了摸琪琪格如小山一般隆起的肚子:“好闺女,好儿子,阿玛去见见你们汗玛法。你们乖乖在家陪额娘,千万千万别闹你们额娘,更别急着出来,知道不?” [喵~] 斯琴巴特尔有气无力地叫了声:[喵喵神呀,这人自打琪琪格你揣崽子到了七个月头上,整个就疯魔了吧?] [絮絮叨叨,啰里八嗦,一天天比他老子赐的接生嬷嬷嘴还碎。] 琪琪格表示:‘你再当着我的面说他坏话,看我提不提醒他把你抓到笼子里关起来就完了!’ 斯琴巴特尔:!!! 简直不相信琪琪格能说出这么重色轻喵的话来。 就好像康熙怎么也不相信,儿媳妇即将临盆,儿子竟然能上折子要求请假一直到儿媳妇坐完月子的。 所以他才把梁九功都派出去了,就为了问一嘴臭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屁话? 结果…… 一见面胤俄就给他跪了,特别忧心忡忡的样子:“汗阿玛,不是儿子惫懒,找由头不肯上值,实在是……” 唉! 他长长一叹,说琪琪格现在怀相可凶了。 就好像在肚子上扣了一口大锅一样,比人家足月的孕妇看着都夸张。 站直了都看不到脚面。 双脚浮肿,小腿浮肿,夜里要起好多次。常被俩大闹天宫的小家伙折腾得吃不好,睡不着…… 听着康熙头皮发麻:“停停停!为母不易,这朕自然知晓。但从太医到医女、接生嬷嬷再到相应药材,连祈福的萨满都给你派去了一个。” “别说其余皇子了,就是当年元后生产都没你福晋这么大阵仗。该有的准备全都有了,你窝在府里不上值又能顶个什么事?” 嘿! 这话说的。 本郡王给福晋揉脚揉腿,力度最适中。抱福晋沐浴,脚步稳当,胸膛可靠。 琪琪格常说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最优秀的夫君,男人中的男人。什么太子、大千岁的,给他提鞋都不配! 再也没有谁能比他更体贴…… 可他知道,这些事儿拿出来说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连累琪琪格招汗阿玛厌恶。 所以,他不说,他哭。 嗷一嗓子,声震屋瓦:“汗阿玛,不守在府里,儿子实在害怕呀!” “想当初,九哥不就不在府里,以至于纷乱间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吗?要不是琪琪格人美心善,当机立断,您九儿媳跟小孙孙坟头的草现在都得长人高了……” “单胎尚且如此,更何况,更何况琪琪格怀的还是双黄蛋呢?儿子活到二十多,才终于有了这么两点骨血,求汗阿玛万万怜惜。” 话落,他就砰砰磕头。 硬生生勾着康熙想起了当年。 承祜染病,他在陪皇玛嬷。等皇玛嬷安好,头一个嫡子的小身子都凉了。 皇后收拾好悲伤,终于再度有孕。 他虽重视,但刚刚亲政,忙不完的政务,亦少有闲暇陪伴。 本以为她二度生育,应能平安顺遂。 却不料她拼尽力气生下胤礽,自己却血崩而亡。 当初他若能有胤俄十分之一有心,一切也许就能大不相同吧? 见他满脸哀伤,胤俄 还以为这波能有门儿。 不想君心如铁,非说不带这样的。 诸皇子除了他外,可以说个个妻妾众多,恨不得年年府上都添婴啼。 若都如此,还能不能干活了? 好好好,请假不行是吧? 勇敢胤俄,当场疯狂输出:“汗阿玛,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些庶子庶女,哪能跟儿子这嫡出双黄蛋相提并论?” 然后,也不是个嫡出的康熙雷霆大怒,直接禁了他仨月的足。 可把胤俄给喜的。 立即跪地谢恩:“儿臣遵旨,汗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您安坐,儿子这就滚回去禁足去!” 说完,他就撩起袍子,一路小跑着出了乾清宫。 错身而过的时候,太子一脸疑惑:这又是得了什么赏了,高兴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给汗阿玛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老人家竟一反常态,对他愈发宠溺起来。 偏那混账滑不留手,任他几度示好,都无济于事。 不过他跟老四和十三关系都还不错,慢慢努努力,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太子党。 胤俄哪里知道,就这么一错身的功夫,太子能浮想联翩出这么多呀? 他现在就是高兴! 请假也好,禁足也罢。 总归接下来三个月,他都能好好留在府里,专心致志陪着琪琪格,一直到她生完满月。 已经从鼠鼠和鸟鸟情报网知道这人干了点啥的琪琪格:…… 就怎么说呢? 本来介于大清这落后的医疗条件,高难产、高婴儿夭折率等,她心里其实还挺怕。可一见胤俄比她更怕,她这心里边儿还就奇迹似的有了点儿底儿。 听说了胤俄壮举的四福晋、五福晋、九福晋几个还错峰组团地来看她。 也或者说是揶揄她? “哎哟哟,难怪人家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嫁对了呀,是真享福到没边儿啊!” “谁说不是呢?” 九福晋笑:“也就是我们爷那个棒槌吧,还为弟弟这这么着急,那么上火的。直在地上打转,要想办法解除十弟的禁足。” “还是本福晋跟他掰饽饽说馅儿,细细解释了一回,才没让他犯蠢。” 四福晋撇嘴:“我们爷倒是没犯蠢呢,只是眉头皱的死紧。说十弟胡闹,太不拿差事当回事,不该这般任性。” “啧啧啧,真是……” “自己不解风情,对妻子儿女不够上心,还觉得十弟不够上进了!半点不知比起上进跟所谓的务正业呀,咱们当女人的都更盼着那些木头们更知冷知热些。” 138.足月发动 可惜这一个个的都是皇子,却不都是十皇子。 没跟以前的五阿哥一样,给你来个宠妾灭妻都是好的,还温柔小意?体贴周到? 呵呵。 眼看着揶揄大会要变对各自爷们儿的讨伐会,怕胤俄回头会被哥哥们套麻袋的琪琪格赶紧笑着摇头:“嫂子们误会了,他那粗枝大叶的哪有这般细致?” “他啊,纯是被九嫂子那时给吓坏了!” “再加上太医和接生嬷嬷们也总说我这双胞胎,双份风险,七个月之后还可能随时早产。这多种原因加一块,才让我们爷有点杯弓蛇影了。” 提及九福晋当时凶险,再瞅瞅琪琪格那硕大的肚子,所有人都静默不语了。 确实。 女子生产好比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 但…… “琪琪格别怕,练武之人身体好,肯定没事的。” “对对对,双胎一般比单胎小。若胎位正常的话,反而会更顺利一些。” “是这么个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几人七嘴八舌地安慰着,结果琪琪格没怎么着,把猫猫鼠鼠和鸟鸟们都给整紧张了。 尤其鼠鼠跟鸟鸟们,充分利用自己的地空优势,各种寻找临产的妇人。 重点关注那些接生嬷嬷们。 就为了找找人家有没有祖传的好法子,助力琪琪格能顺利生下腹中胎儿们。 别说,还真别说,真让它们找出了不少法子。 什么产妇喝浓鸡汤,里面加多多的芝麻油,说油滑能润产道。 嘶~ 听得琪琪格直摇头,那家伙更可能润肠道吧? 还有让产妇嚼几颗去壳的蓖麻籽,润肠通便间接促宫缩。 好家伙,蓖麻子有毒吧? 虽说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但生产关键期,大概是她这辈子最最脆弱的时候了吧? 不能鲁莽,不能鲁莽。 当然这些都还是小儿科,鼠说得才叫刺激呢。 [吱吱吱,那个很有名望的接生嬷嬷说了。每年端午的时候,采益母草的茎叶阴干,用石磨磨成末炼成蜜丸。等到临产的时候,用童子尿和温酒服下,就能安胎顺气助产了。] 呕,呕呕呕! 琪琪格大吐特吐:“巴达尔胡啊,我知道你和鸟鸟们都是为了我好。可……” “这么有味道的办法,你就算告诉我,我也用不下去啊!” 如果非得喝尿才能生娃,那这个娃不生也罢。 鼠鼠微愣,然后跟猫小弟一起劝她千万千万以保命为重。 从那以后,琪琪格的懒筋就被彻底抽出去了。 不但追着太医的医嘱,少吃多餐,还在胤俄的搀扶下多多运动。 时刻提防着小家伙们随时可能的提前报到。 但是…… 可能一辈蔫,一辈欢,所谓的物极必反。两个急惊风,还真要养出慢郎中了? 从正月里,到了七个月头上琪琪格就开始盼卸货。 结果正月过完,二月过完。 三月草长莺飞,眼看着都到三月十八万寿节了,小家伙们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她肚子里,似乎一点儿也不急着见见这新世界。 可把胤俄给急的:“乖儿乖女欸,旁人家的双胞胎七个多月就出来了,你们这都九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千万千万别赶上万寿节那天,阿玛往宫中点卯给你们汗玛法祝寿呢,你们俩却急三火四的来了。” 想想那个可能,胤俄就忍不住叹气。 又想告假了。 反正他也还在禁足中不是? 但九哥早有严令,让他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琪琪格,一定一定不能缺席万寿节宴。 胤俄滚刀肉一块,倒不怕他汗阿玛拿他怎么着。 就怕老爷子不讲理,自己儿子不成器,偏说儿媳妇给勾坏的。 好在两个孩子体贴,三月十七这日后半夜就开始释放自己即将到来的信号。 睡梦之中,琪琪格只觉得自己腰间一阵阵发紧。 似疼非疼,但极不舒服。 “唔。” 她下意识低吟了声,身边的胤俄立即醒来:“腿抽筋了,还是要如厕?” 琪琪格摇头:“都不是,腰上一阵阵发紧,小腹也有些发硬,估摸着是你闺女儿子要来了!” 啊? 啊啊啊! 胤俄火速起身,就穿着中衣,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太医、医女、接生嬷嬷都赶紧的,福晋要发动了!” 这一大嗓门喊下来,阖府都亮起了灯。 小主子们紧赶慢赶,到底赶上了万寿节。这就要求太医、医女跟接生嬷嬷们必须一体同心,务必保福晋和双胞胎母子均安。 否则回头报到御前,说敦郡王福晋生了对双胞胎后力竭而死,或者险险保住了福晋,但双胞胎只活了一个甚至两个都…… 这像话吗? 皇上能不雷霆震怒吗? 认真追究起来,还能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吗? 为了敦郡王承诺的巨额赏赐跟自身小命安全,相关人等高度认真,严阵以待。 终于可以卸货,琪琪格倒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确定宫口还没开,再怎么也得三两个时辰后。她赶紧吩咐人烧水,她要沐浴。 再来点鸡汤面之类,让她填饱肚子。 清醒理智的让接生嬷嬷直念阿弥陀佛,太好了! 郡王福晋是个不娇气,懂配合的。 顺利可能直线上升。 但她放心,胤俄这心可就彻底放不下了呀。 尤其看护琪琪格洗了澡,吃了面,又扶着人在地上走了走。接生嬷嬷检查说宫口已经开了五指,可以上产床后。 房门就当着他的面,哗啦一声被关上。 他跟琪琪格像被隔了两个世界一样。 看不见,也听不着。 只能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似的,在门外一圈圈不停的转悠。 边转悠,还要边颤着声音趴门边喊:“琪琪格你别怕,爷就在外边守着呢!厨房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五百年的老参汤, 爷也给宫里递了帖子,求汗阿玛把他专用的御医也借给咱们使使。” “所有所有的一切,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别怕啊~” “我就在外边守着,你不得不离开!你怎么不说话呀?回答我一下,这样悄无声息的,我好怕!” 139.龙凤双胎 等九阿哥夫妻听着信儿过来的时候,就看产房内一片寂静,胤俄正趴在门口在那嗷嗷嗷。 当时九福晋的脸就黑了:“快快快,快把你那不争气的弟弟领走,看好他,别让他跟着添乱!” 嘿! 虽然九阿哥也觉得弟弟挺不争气,但有他说的,有别人说的? 他直接一个白眼过去:“别胡说八道,十弟那是心疼弟妹,关心弟妹。” 九福晋冷哼:“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让他别添乱。别琪琪格在里头拼命蓄力呢,还要分心惦着他!” 行吧,行吧。 这娘们自打生了嫡子之后脾气越来越大,连爷都敢熊。 可人家拼了命给自己生儿子,又恨不得掏空嫁妆支持他干买卖。 就算脾气再坏,九阿哥也舍不得说半句不是? 只能上前拉开不争气的弟弟,让开门口,方便福晋进去。 也巧,门一开,阿兰就端着通红的血水出来。 吓得胤俄脚下一软,死死拉着自家九哥:“九哥,九哥,琪琪格会没事吧?她跟孩子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是不是?” 嗯嗯。 九阿哥重重点头:“放心吧!” “十弟妹素来身体康健,侄儿侄女们也是孝顺的,必舍不得过分折腾他们额娘。咱们就在外边等着,一会儿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真的吗? 胤俄还往门口凑,又又又把耳朵贴在门边儿上。 隐隐约约间,似能听到接生嬷嬷在指导琪琪格怎么呼气,吸气,什么时候用力。 可就是听不到琪琪格任何声音。 急得他满脑门子都是汗,开口就喊:“琪琪格,琪琪格你怎么样?还好吗?你倒是应我一声啊呜呜呜……” “滚!” 短促却清晰有力的呵斥从门内传来,胤俄立即破涕为笑:“九哥,九哥琪琪格回我了,她没事儿!” 九阿哥:…… 你确定那是回你,不是在骂你吗? 但想想自家福晋临近门前的嘱咐,九阿哥到底是半哄半架地把人拽远了点儿。 产房内,九福晋心疼地给琪琪格擦汗:“实在忍不住的话,你就叫两声,骂两声也行。好让有些人知道,你为了给他延续血脉,也是吃了大苦的。” 琪琪格勉力勾了勾唇角:“嬷嬷说,大喊大叫,只会浪费体力,徒增紧张。” “我这两个呢,可不敢多浪费一丝丝。” 所以即便某人在外边都急哭了,她也只施舍了个滚字儿。 嗯嗯。 九福晋赶紧点头:“那你别说话了,赶紧攒着劲儿。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一直陪着,别害怕啊!” 琪琪格微笑,想说让她安心,结果又一波汹涌的透意袭来。 疼得她轻哼了一声。 接着就又在嬷嬷的指导下呼气,吸气。 像一条被搁浅在岸上的鱼。 拼命挣扎,努力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提示着:“看到孩子的头了,福晋用力啊!” 她才依言照做,须臾后,小婴儿的哭声响起:“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是个小阿哥。福晋含块参片,千万别泄劲儿,还有个小主子呢!” 许是一回生二回熟? 也许是痛到了极致,反而不显了? 横竖盏茶时间过后,又一道婴儿啼哭声响起。 接生嬷嬷声音都高了八度不止:“哎哟哟,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是个小格格呢。龙凤双胎,儿女双全,上上大吉啊!” 琪琪格调转目光,瞧了瞧襁褓里的两个小家伙,那感觉怎么说呢? 她觉得自己巨巨巨巨巨牛,竟然生了两个人。 九福晋双手合十:“谢天谢地,天菩萨保佑。琪琪格你在汗阿玛万寿时生了这么一对龙凤胎,汗阿玛必定龙心大悦。赏赐什么的倒在其次,小侄女该是不用去蒙古吃……咳咳,不用与你母女分别,嫁到千里之外了。” 能把孩子留在身边,谁愿意嫁去千里之外呀? 琪琪格扬唇:“如此,就多谢九嫂吉言了。” 两个接生嬷嬷一人抱了个小襁褓,往门口给胤俄报喜:“恭喜郡王,贺喜郡王,福晋给您添了一对龙凤胎。” 按说这般天大喜讯,赏赐还能少得了? 结果…… 敦郡王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就问福晋呢?福晋如何了? 从没见过如此情况的两位接生嬷嬷稍一迟疑,好么,这位爷就跟脱缰野狗似的闯产房里去了。 “琪琪格,琪琪格你没事儿吧?” 刚生完孩子的产房,里面血腥气十足。 向来脸色红润,十分健康的琪琪格这会儿有些虚软无力地躺在床上。 脸白如雪,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 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头发都被汗湿了。就这还安慰他呢:“放心吧,我没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正说着话呢,两个接生嬷嬷又把孩子抱了回来:“哎哟喂!这产房乃是血煞之地,多有不吉,郡王爷怎能进来呢?” “放屁!” 胤俄一个冷眼扫过去:“福晋为爷辛苦诞育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居功至伟。是天大的功劳,哪有什么不吉?” 两位接生嬷嬷:…… 好在有九福晋帮着解释,好在敦郡王混是混了点,却实在大方。 每人百两银的巨巨巨大赏赐,让她们能逢人就说十阿哥夫妻琴瑟和鸣,龙凤胎聪明机灵,一家子都是好的。 爱妻刚刚生产,一下子儿女双全。 胤俄半步都不想离开敦郡王府,离开自家爱妻与儿女。 但要说会劝他,还得是九阿哥会劝。 一句你就不想亲自去给汗阿玛报喜,哄着他老人家龙颜大悦,给侄子侄女争个好前程吗如醍醐灌顶,让胤俄瞬间精神。 先把琪琪格从这满是血腥味,一点都不舒坦的产房抱回他们原本的卧房。 再安置好两个小家伙。 他才往琪琪格脸上轻吻了下:“你先休息休息,睡一觉。我去汗阿玛那里狠狠打一场秋风,回来再好好陪你坐月子。” 阿嚏~ 刚换好了吉服,正准备去接受百官朝拜的康熙狠狠打了个喷嚏,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梁九功亲自来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刚刚敦郡王福晋顺产诞下龙凤双胎,敦郡王进宫给您道喜来了。” 140.感情你小子不是报喜,是又来朕私库进货了? 龙凤胎? 哎呀呀! 大清立国至今,也就康熙九年,安亲王岳乐的三继福晋赫舍里氏给他生过一对龙凤胎。 彼时,正是康熙频频生孩子,频频死孩子的时候。 对此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印象清晰的不行。 当时他还颇为不屑地说了句不就是对龙凤胎吗,有什么了不得的? 现在? 有跟自己同一日生辰的龙凤胎孙子孙女的康熙:龙凤胎就是了不得呀! 龙凤呈祥,大吉大利。 以至于他豁然起身,急急追问:“是龙凤胎吗?确定是健壮结实的龙凤胎吗?” 哈哈哈。 急忙忙过来朝见,正好听到这一句的胤俄大乐:“儿臣回禀汗阿玛,是龙凤胎,特别特别健壮结实的龙凤胎。” “也是儿子陪护监督的好啊,小家伙们足月降生,便是双胎也比人家单胎小不了多少。” “小阿哥重五斤六两,小格格比她哥还重一两呢。那家伙,生下来就哇哇哭,嗓门那叫一个大……” 康熙一眼瞪过去:“什么叫嗓门大?我们那是壮实!可惜今儿有万寿节宴,朕实在是走不开。洗三吧,等洗三时,朕往你府上看看两个小家伙。” 诶哟喂,这是多大的殊荣呢? 胤俄立即眉开眼笑地替两个孩子谢恩。 接着就提及琪琪格为了生下这两个宝贝蛋吃了多少苦,现在身子有多虚。 反正就很需要好好进补。 汗阿玛您这儿什么阿胶、雪蛤、燕窝的多,随便给儿子拉两车回去呗! 小孩子嘛,皮肤嫩。 这眼看着就要入夏了,您要不赏点冰蚕丝织就的好料子? 那个牙编的凉席实在是好,可惜去年汗阿玛您只赐了一席,要不再给两个孩子一人准备一个? 还有还有…… 反正吃穿住行玩,只要是好的,胤俄都忍不住要提一嘴。 听得康熙直瞪他:“敢情你小子不是来给朕报喜,是又来朕这私库进货了?” 嘿嘿。 胤俄笑:“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这明明都是您老人家对孩子们的宠爱。” 康熙表示他老人家今天万寿,很需要来自于儿子的孝敬。 懂懂懂。 胤俄轻车熟路地给揉肩捏背,端茶倒水。 期间还少不得说些他儿子女儿孝顺,特意挑了这么一天来给汗玛法贺寿,与汗玛法同乐的话。 疯狂替孩子们刷存在感。 至于琪琪格? 那不是咱爱新觉罗家子嗣绵延的大功臣么! “汗阿玛您要知道,这龙凤胎不是简简单单的龙凤胎,是皇家子嗣兴旺的证据所在。要不您回忆回忆,自从九哥家大侄子洗三到现在,皇家都添了多少好消息了?” [喵喵喵,他可真能忽悠啊!把康熙哄的一愣一愣的,好东西不要钱似的给他往回拉。] 喵喵联络员迈着优雅的猫步,语气似乎带着点鄙夷,但眼神里满满的羡慕。 毕竟,谁还不想当个躺赢喵呢! 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些许精力的琪琪格笑:‘胡说,这怎么能叫忽悠呢?’ 这是口才,是实力。 而且,皇帝公爹不缺这点好东西。 他啊! 从小傀儡过来的,对权力掌控欲极强。年轻时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乾纲独断的很,也不允许任何人窥伺他手中权柄。 所以,第一次大封皇子时,群臣建议把成年皇子都封成郡王。 他…… 大概只想敲打太子,没想废太子? 横竖是说老四喜怒不定,老七资质鲁钝,几乎一把把这哥俩投出局。 给老五选他他拉氏,老十指蒙古福晋。 方法相同,目的也类似──断念想。 现在可能是被太子伤太多,自己年纪大了也开始注重亲情? 总之,他缺这点好东西,也不在乎这些。 但缺一个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能让他放心宠溺的好儿子。 原本,胤俄是绝捞不着这等好位置的。 可他娶了自己这个蒙古福晋,基本绝了更近一步可能。又有裕亲王福全的临终背书,憨厚、孝顺、没什么心眼儿的形象深入帝心啊! 什么贪婪无度,没脸没皮? 那是十儿子的赤子之心,是他跟自己这个老子不见外! 越嬉皮笑脸越代表亲近。 以此类推,不管胤俄做什么,康熙都能往好处想。 滤镜深厚。 就像历史上,这位因为老十四帮八阿哥说话,激怒之下差点砍了他。 可过后他又觉得十四重情重义,是个好的。 拿小金库养这个老儿子一家花用到死,还给他儿子超规格办婚礼。老十四远在西北打仗,爷俩也书信频频。 宠到最后,雍正登基,八爷党们根本接受不了,直以为这里头有猫腻。 按着这个思路,只要胤俄在老爷子心里滤镜不碎,至少康熙一朝,她们敦郡王府都会荣华富贵,稳稳当当。 而之后? 琪琪格挑眉,捞弘晖的功劳在,与四嫂的感情在。 只要最后登记的还是雍正,未来也稳了啊! 再往后…… 弘晖不死,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乾隆。 转念间把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想明白后,琪琪格的目光就转向自家俩小娃。 唔。 可能是产程较快,小家伙们没怎么被挤压? 瞧着头型还好。 没有像尖锥,也没变鹅蛋。 只是红红的,皱皱的。 眉毛淡淡,只隐约能看出来个形儿,睫毛稀疏,几近于无。 实在称不上好看。 可琪琪格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稀罕。 还有股子浓浓的骄傲在心头:“斯琴巴特尔,你说我怎么这么能耐啊?一胎两宝,儿女双全。” 喵? [这就能耐了?喵妈当年一胎生了喵兄弟姐妹六个,四公两母!] 琪琪格一脸黑线,刚想说不是这么比的,就听门口阿兰跟阿朵跟胤俄请安,并阻止他进月子房了。 之前都忙着伺候主子生产,被爷钻了空子也就不说了。 这会儿两人可是严防死守。 张口规矩,闭口风俗的,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看似设身处地为胤俄着想。 实则让主子安心休养之余,也杜绝一切被迁怒可能。 那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倒霉?万一到时候夫妻俩感情浅了,怨怼多了呢! 141.有你,可真是汗阿玛的福气 阿兰和阿朵不想让自家主子落人口实,自然是要拦一拦的。 可胤俄是那按套路出牌的人么? 他不是啊! “去去去,俩一对棒槌!这门口挂的是敦郡王府,爷是敦郡王,在这府里,爷就是规矩。反了你们了,还敢不让爷看自家福晋跟闺女儿子?” “起开!再敢阻拦,回头就让福晋给你们踅摸个婆家。” 这个威胁就很大了。 吓得阿兰阿朵赶紧让路,就怕这位爷真进谗言。 胤俄傲娇昂头:“真是,还治不了你们了。” 等他如愿进门后,就笑嘻嘻扔给琪琪格一大张单子:“喏,我去汗阿玛私库里打的劫,都是好东西。你挑你跟孩子们用得上的,放心大胆的用。” “但有所缺,我再去汗阿玛那里想法子。” 那个表情怎么说呢? 神似琪琪格当初收藏的那款‘我要饭回来养你了’的表情包,逗得她忍不住笑:“有你,可真是汗阿玛的福气。” 那还说什么了呢? 胤俄也觉得自己这样不搞小动作,只单纯往家里扒拉点好东西的儿子棒极了:“汗阿玛回头来洗三的时候,就该对爷家闺女儿子大赏特赏!” “洗三?” “爷没说过吗?”胤俄眉飞色舞:“汗阿玛听说你平安诞下龙凤双胎后特别欢喜,主动要来咱们府上参加小家伙们的洗三呢。” 已经被猫猫联络员转告过的琪琪格还是一脸惊喜:“真的吗?你可真厉害!往宫里报个喜的功夫,就能收获如此之多。” 哈哈哈。 胤俄大乐,可再一瞧瞧琪琪格那苍白的小脸,他这笑容就不自觉凝结在唇角:“我哪有你厉害?一胎双胞,顺顺当当,就儿女双全了。”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守在外头,心里好像有斯琴巴特尔在抓。怎么听,怎么觉得产房里静的可怕。以至于最后你喊个滚字,我都如闻天籁……” 说着说着,他就倏然湿了眼角:“呜呜呜,琪琪格,我好怕!” “就算我已经做好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准备,心里也依然还是打鼓。都说生产是道鬼门关,而双胎,注定危险加倍,偏偏我还帮不了你,只能由着你自己去闯……” 万一,他真是怕极了那个万一。 琪琪格伸手摸了摸他脑门:“好了好了,我跟孩子们这不都好好的吗?” “都当阿玛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不怕闺女儿子笑话你?” 也巧,琪琪格这话音刚落,两小只就睁开眼睛。 小嘴儿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寻找无果后,齐齐扯着嗓子开哭。 那嗓门叫一个大! “嘿,小样可真壮实。”胤俄笑,随即就被琪琪格推了一把:“孩子们都饿了,你还笑?赶紧叫人啊!” 说话的功夫,门就被推开。 丫鬟乳母鱼贯而入。 轻手轻脚地把两小只都抱到隔间去,洗了屁屁、换了尿布后,再由奶嬷嬷喂奶。 整个过程丝滑而又顺畅。 让琪琪格那还想同情两小只生活在这么个物质匮乏年代的心啊,啪一下就死了。 唔。 事实证明,不管什么年月,金字塔顶端的宝宝都跟吃苦受罪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 康熙赏的,胤俄他们俩自己挑的。 两小只光奶嬷嬷就有十多个。 就为了让他们有个选择的余地,挑挑自己合适的口味。 专门伺候这俩的嬷嬷、丫鬟、小太监也不少。光是他俩的小衣服、小尿布就装了一间屋子不止。 就这,某人还尤嫌不足呢。 打劫完了自家汗阿玛,又起心思去打劫他的好九哥。 嘿嘿。 胤俄坏笑:“要不说咱们家闺女儿子命好呢?这边出生,那边他们九伯派去海外的船队就回来了。” “哎哟哟,那满船金银和许许多多的金贵玩意儿,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当时我跟九哥一起出的府,他去码头接货,我往宫中给汗阿玛报喜。多的九哥也没跟我说,就说是发财了,发大财了。” 琪琪格挑眉:“没跟你说,你怎么知道满船金银和许许多多的金贵玩意儿?” 嗐! 提起这茬来,胤俄就很难不恼火了:“还不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门往咱们兄弟身上放眼珠子的御史言官们么?” “船这边刚刚进来,那边那些个属猫的就听到了动静。写折子都怕慢了,直接往乾清宫求见。这回倒不说九哥与民争利了,而是要让他直接将所得收归国库。” 哈? 琪琪格一愣,进而出离愤怒:“混账东西,这些玩意儿……” “乖,乖乖乖。”胤俄 火速开口安抚:“咱不急,不急啊。这里面还有汗阿玛的分成呢!就算是为了保护自身利益,汗阿玛也不会同意那等荒唐想法的。” “倒是你,这才刚生完呢。元气大伤,得好生静养,不能着急不能动怒知道不?” “月子病可大可小,弄不好是要一辈子受罪的。” 说着,他还特别娴熟地给琪琪格掖了掖被角。 太医给整理的产褥期禁忌,他都倒背如流了,有特别丰富的理论经验。 他还说琪琪格生双胎损耗太过,理应做个双月子呢。 纵然现在已经开春,但到底京城还有些料峭。 开窗是不能开窗的。 最多正午阳光正盛的时候,让琪琪格去隔间,把正房开窗放放气儿,等一切结束了琪琪格再回来。 饮食上也得少盐,戒辛辣刺激。 洗澡洗头,至少前二十日是严格禁止的。二十天之后,他可以让太医给调有助于她产后恢复的药浴水。 还有还有…… 这一条条说出来,琪琪格眼珠子都瞪圆了好么:“你你你,你简直倒反天罡!这是月子指南么?这分明是监狱管理办法!” 胤俄委屈,他那分明是心疼琪琪格,要最大程度上养好她身体。 知道她不愿自己美玉有瑕,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还帮她搜罗了许多安全有效不伤身的秘法呢。 想起这事儿来,琪琪格也忍不住笑了:“好吧,我也不是对你有意见,就是这条条框框太多了,瞧着就煎熬,我一人根本承受不来,除非……” 142.那一刻,康熙仿若看到了老十分十 天地良心,琪琪格说除非你跟我一起,绝对是以退为进来着。 结果这货竟半点都没犹豫地…… 同意了? 痛快到让琪琪格震惊:“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胤俄笑着模仿她的语气:“当初我跟汗阿玛请假的时候,就把你月子假一起请了啊!从现在一直到你出月子,除非必要,我绝不出门。” “时时陪在你身边,伺候你跟咱们小格格跟小阿哥,是不是你就能少点烦闷,多点开怀?” 琪琪格:…… 谢谢,但是并没有呢。 她甚至还想暗戳戳把某人撵走,好方便自己随时见猫猫跟鼠鼠,听它们讲八卦。 胤俄嘿笑,当没看到她眼底分明的嫌弃。 乖巧转移话题:“汗阿玛极为喜欢咱们家这对龙凤胎,取大名的事儿,肯定轮不到咱们夫妻了。要不,咱们取个小名先叫着?” 倒也不是不行。 琪琪格点头表示同意,但得先听听他的说法。 “你要是敢给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取名什么石头、狗剩之类的,就给本福晋等着吧!” 嗐! “想什么呢?”胤俄正色:“我怎么可能这么委屈自己尊贵的嫡子嫡女?龙凤胎嘛,一龙一凤,男孩子叫穆都里,女孩叫嘎鲁玳,意思就是龙凤,你觉得怎么样?” 就很简单直白了。 感觉也没有比石头狗剩什么的强多少。 都挺土的。 但话嘛,不能这么说。 所以琪琪格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道:“嘎鲁玳也就算了,一个小皇孙叫穆都里会不会太大了?” 别人家求个嫡子都不易,你家又龙又凤的,很容易遭人嫉妒哇。 已知康熙拢共在位六十一年,现在已经是四十四年。 九龙夺嫡应是不远。 咱该低调,还是低调点吧。 胤俄不知道她这点隐秘的嫌弃与小担忧,只是一脸骄傲:“怎么大了?咱们的儿女,自然配得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更何况只是两个名字?” “只要你不是不喜欢,咱们就这么定了!” 于是,刚出生第一天的小家伙们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乳名──穆都里跟嘎鲁玳。 不过琪琪格跟猫猫鼠鼠、鸟鸟跟哈士葵都更喜欢叫他们小龙龙和小凤凤。 主打一个土到极致就是潮。 是日,胤俄也成功赖到了月子房的居住权。 只是医女、奶嬷嬷们都坚持跪求,绝不允许他踏足琪琪格的千工拔步床。 他只能委委屈屈又睡回了贵妃榻。 以至于他对月哀叹,颇有点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沧桑。 两心互许之前,琪琪格无所谓他什么居住环境。能给他留个贵妃榻,那都是她对封建王朝规矩与法律的最高敬意了。 现在? 她多多少少有几分不舍,所以也跟着劝说:“要不你还是去前院吧!这屋子又是血腥又是奶腥的,孩子们夜里还得拉尿吃奶,也少不得要哭闹,肯定耽搁你休息。” 胤俄抱紧自己的小被子:“你不用说了,爷是不会走的。” “必须留下来陪着你们娘几个,表示爷对你们俩几个都重视。免得某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以为你们不得宠,背地里欺负你们。”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与嬷嬷们:…… 爷,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入关以来,皇家第一对龙凤胎啊! 但凡养住了,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谁吃饱了撑的,会对他们不利啊? 而且…… 奴才们可能会拜高踩低,但不可能分不出谁是大小王啊! 爷您在这府上到底是什么地位,奴才们还是门儿清的。您……离不开福晋,也不必拿咱们当挡箭牌吧? 相关人等满脸委屈无从诉,相比之下,九阿哥就很勇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把建议他海贸所得收归国库的户部尚书一脚踹倒:“好贼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打劫都打劫到爷头上了?” 那一刻,康熙仿佛看到了老十分十。 吓得他心口怦怦跳,赶紧一震山河拍在御案上:“胤禟,你混账!当着朕的面,你也敢这般无礼嚣张?” 九阿哥喊了一声叫天屈:“汗阿玛,儿子冤枉啊!都是这老货无能,无法充实国库,就以国为名试图对儿子剥削掠夺。” “早年儿子开饕餮楼的时候,这老小子就跟跳蚤似的上窜下跳。张口说儿子违背祖训,闭口嫌儿子与民争利的。硬是让儿子的饕餮楼关门大吉,逼着儿子无奈,只能把眼光放向海外。” “结果搭上了福晋跟十弟妹的嫁妆,可算是努力出点效果来,这老小子又来明抢?” 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谁不会呀? 只是以往九阿哥要脸,而现在…… 他决定为了自己现在的利益与未来的事业不顾一切。 嗷一声痛哭起处,九阿哥原地坐下,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娘咧!我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这些臣子怕不是要学前明那些倒反天罡的东林党吧?” “要不怎么会向天借胆,连皇家贝子都敢欺负啊!” 两句话,让堂堂户部尚书给他跪下:“九爷慎言,奴才绝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如今国库空虚,您……” 九阿哥跳脚:“国库空虚,难道不是你这个当户部尚书的无能?” “怎么着?” “你都能耐到随便抄没固山贝子家业,为你无能会账的程度了?” 然后,不等户部尚书哭,他自己就拍大腿哭诉。 说自己真是太难了。 好好一个皇子,不欺行霸市、不仗势欺人。本本分分做买卖,好不容易干出点名堂来,就被这些个糟心臣子给参奏黄了。 为了给汗阿玛省心,他冒着船翻货毁的风险,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压上。 想着往海外寻一些出路。 可算蒙天照应,来了个开门红。结果这货物才刚刚到了码头,那些天杀的官员闻着味儿又回来了。 这回胆子更大,直接就要没收所有。 呜呜呜。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九阿哥这委屈就很真情实感了:“汗阿玛您说他们这是不是欺负老实人?作为儿子的阿玛,您能允许这些刁奴反过来骑到儿子头上屙屎屙尿吗?” 143.一顿饱和顿顿香之间的区别,您老人家应该知道吧? 除了抱汗阿玛大腿,求他老人家庇护之外,九阿哥也在明明白白地给康熙传信号:一顿饱和顿顿香之间的区别,您老人家应该知道吧? 而且…… 国库私库虽只一字之差,情况可就大大不同咯! 您要考虑清楚啊。 而且这买卖可不仅仅是儿子自己的买卖,还有您儿媳妇跟十弟两口子呢! 别说皇家,就算民间,当公爹的要是敢觊觎儿媳嫁妆,也得被人把脊梁骨戳断。 了然他这暗喻的康熙连忙轻咳:“你赶紧起来,好大一个皇子做这样地痞无赖状,你也不嫌丢人?” 九阿哥声音沙哑,称自己这是被逼的,绝对是被逼的。 平时他可不这样。 实际上…… 嘿嘿。 果然十弟说得对,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抓准了汗阿玛要脸这一点,很多时候,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以往他还嗤之以鼻,现在他要逐条学习! 康熙头皮发麻:来了来了,又来了,那仿佛老十分十的笑。 让他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忍不住狠狠瞪了九阿哥一眼:“好好说话,不许这么赖皮赖脸。此次海贸事,但凡你足额交税,朝廷不会干涉一点,也不会多要你半文,不过……” 康熙严肃脸,认真警告他:“要卖什么货,你自己可得有点底。别知法犯法,为了些许金银利润,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端着谁家的饭碗。” 九阿哥只是想赚点钱,又没想死,当然不会贩粮或者铜钱之类往外洋。 闻言立即赌咒发誓。 至于户部尚书和那些御史言官? 除了被九阿哥踢惨的户部尚书之外,其余人等可没少得了一通臭骂。 康熙甚至明言让他们多多关注朝廷积弊,别总揪着九阿哥那点小毛病不放。以前种种,一整个饕餮楼的惩罚不能说轻。 以后? 他打算等等,等臭小子算好了这一次的利润后,看其可观程度与否决定朝廷要不要也跟着插一杠子。 总之,等翌日胤俄听说时,京城已经传遍了他九哥的战绩。 “该!谁让那老东西啃不动别的硬骨头,专门捏九哥这个软柿子呢。啧啧啧,还拿今时当往日,只与民争利四个字就能把九哥拿捏得妥妥的?” 呵呵。 胤俄冷笑:“那老小子肯定不知道,除了咱们夫妻跟九嫂子之外,九哥也把汗阿玛拉上了贼船。好想让某些人知道,他对战的不只是九哥,还在试图从汗阿玛虎口里拔牙!” 琪琪格扶额:“既然九哥已经把事情完美解决了,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吧?” “哪有把底牌一次性都出净的呢!” 嗯嗯嗯。 胤俄连连点头,一脸我福晋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乖巧得不行。 而且人家还特别信守承诺,除非必要不出月子房。还跟琪琪格一起吃那少油少盐,寡淡至极的月子饭。 连接生嬷嬷给琪琪格按压腹部,促进排恶露与帮助子宫复位时,他都在边上守着。 并时不时心疼万分地跟着叫唤:“轻点轻点,福晋疼,没看她都冒冷汗了吗?” 吓得接生嬷嬷忙停下请罪,并表示为了身体尽快复原,恢复到生产之前的状态,这些必不可少。 这些苦也不可避免得受,否则…… “否则很可能,对福晋来日生活造成不好影响。” 康熙精挑细选的接生嬷嬷啊,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大清最最先进的医疗水平了。 琪琪格还是很信得过的。 闻言忙让胤俄闭嘴,否则就滚出去。 或者连忙保证,一定把嘴闭得紧紧的。结果等琪琪格接受完按压,就发现这家伙已经泪流满面了。 就比按他反应还大的样子。 胤俄哽咽:“我还以为生产完了之后,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呢。结果……” “本来爷还打量着百子千孙,生多多的孩子来一起享受皇家待遇。现在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就把小龙龙和小凤凤好好养大就行了。” “这样的苦,咱们受一回也就算了。” 见他如此,琪琪格还好好嘲笑了他一番: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这样? 啧啧啧,真是好一条铁打的汉子呀! 直到她胸口剧烈的胀痛袭来,接生嬷嬷说起了硬块,需要揉开时,她才真正傻眼。 就不明白,不是说生产就已经是十级疼痛了么? 这怎么比生产还令人难以忍受些? 最后都疼出眼泪的琪琪格表示:“确实,凡事过犹不及,两个孩子觉得挺好的。” 嗯嗯嗯。 认真帮忙的胤俄重重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 “可惜你现在刚刚生完,身体还虚弱着,也不适合立即就用回奶的汤药。不过没关系,这一个月我都会好好帮你的,保证不让你再受今天这样的罪了。” 琪琪格满意点头,说了句算你有心。 小夫妻柔情蜜意,可把阿兰阿朵她们给紧张的,迂回婉转地各种提醒。 相比之下,发现夫妻俩月子还在一个房间的九福晋就直白多了。 直接拉着琪琪格的手交代:“我拿你当自己亲妹妹,有些事情就也不拐弯抹角。女子生产危险,需要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恢复身体。” “偏生你跟十弟如胶似漆,最是恩爱情浓,忒容易干柴烈火。” “但你可千万别犯傻,哪怕给他塞个丫鬟呢,也别伤了自己身子。爷们儿再好,也没有自己身体重要。” 直白到琪琪格这个纨绔女都俏脸绯红,呐呐说她懂的。 真懂的。 结果…… 九福晋更不放心了有木有? 回府就跟九阿哥一阵耳语,并把他推过去让他跟好弟弟耳提面命去。 九阿哥简直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什么奇葩命令都能收到。 但再怎么嘟嘟囔囔,该干的事情也还是得干。 就是吧,等他吞吞吐吐,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完,他家十弟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控诉:“弟弟还以为自己在九哥眼里就是有点憨,这……”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错觉,竟还让九哥误会是个畜生不如的呢?” 144.燕国地图已出现,九阿哥能怎么办 九阿哥俊脸一红:“还,还不是你嫂子,唯恐你不知轻重让弟妹受了委屈,各种撒泼耍赖也要爷走这么积极走这么一遭。你心里有数,那就再好不过了。” 略略解释完两句后,他火速转移话题。 大夸特夸琪琪格的明智:“嘿嘿,亏了这把拉着汗阿玛入了伙。否则户部尚书那个老货一哭穷,天知道汗阿玛会不会顺水推舟!” 饕餮楼为证,九阿哥着实不相信自家皇父操守。 胤俄么? 单纯就是喜欢听旁人夸他家福晋。 正经听了好一阵儿,才笑呵呵地道:“弟弟家琪琪格那还说什么了?长得好,见识高,功夫俊,真就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好。最重要的是,她还特别稀罕你弟弟我。” “若非如此,凭她的性子又怎么会对九哥你循循善诱?” 这滔滔不绝的炫妻行为,不止九阿哥惊呆,连猫猫联络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好么? [喵喵喵,这也是被他装到了呀!九阿哥真是个好哥,都被炫耀了一脸,不但不生气,还特别为弟弟高兴的样子。] [喵喵,他还说这回海贸弄回了好多好东西。等收拾收拾,就来给琪琪格你分红。还拉着你男人一起,细细商量洗三宴的事儿呢。] 确实。 对于胤俄来说,九阿哥是个绝世好哥。 时时处处为他打算着。 也正因为如此,琪琪格拉着胤俄脱离脱离旋涡的时候,才想着顺便拉他一把。 否则…… 她要是记得没错,四八相争,老九才是最惨的。 夺爵,削籍。 不但自己被改名塞斯黑,几个儿子也都个个得了诨名。 福晋被休,撵回娘家。 大热的天儿,他被关在只有个递饭小孔的监室里,九条锁链锁着。中暑不给看大夫,泼凉水降温…… 真·被活活折磨致死。 不捞一把,琪琪格都怕胤俄到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劫狱。若因此被雍正那个小心眼记在小本本上,那她之前的种种努力也就白费了不是? 琪琪格摇头,伸手轻捏了捏儿子嫩滑的小脸:“你阿玛啊!素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你可别学他知道不?” 是梦中的小家伙皱了皱眉,使劲儿蹬了蹬腿。 刺啦~ 大红蜀锦绣花包被就…… 裂了? [喵?琪琪格,你的小崽崽,这么有劲儿吗?] 是啊。 这么有劲儿吗,遗传她的大力了? 琪琪格愣神,接着身边又一声熟悉的刺啦声。 好家,女儿的小襁褓也报废啦! 可能是累着了,也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了,两个小肇事者还扯着嗓子开哭。 那声音大的,连在前厅跟亲亲九哥说话的胤俄都听到了。 可把他给心疼的,赶紧撂下茶杯:“九哥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怎么个事儿,孩子们怎么还哭了呢?” 话落,他就如一阵风般刮过。 快得让九阿哥都没来得及阻止,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嫌弃皱眉:“那么些宫女嬷嬷们都是吃干饭的,还用得着你一个郡王爷这么亦步亦趋啊?” 这要是胤俄听着,非给他回一句你没有龙凤胎你不懂不可。 不过励志要当个绝世好阿玛的人就是不一样。 就算他赶回来时的动作快如闪电,到门口也乖乖降速。 轻手轻脚推开门,还怕自己身子凉,特意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这么大声啊?我在前厅都听得真真儿的。” 琪琪格把两个坏了的小襁褓拿给他看:“喏,干完坏事,把自己给吓到了吧。” 哈? 胤俄傻眼,严重怀疑福晋是在驴他:“就,就这么豆丁点大的小娃娃,能干成这么大事儿?” 他宁愿相信是内务府那帮拜高踩低的奴才又以次充好,把糟烂料子送到他们府上了。 可接过小襁褓用力一扯,他手都有点疼了,被扯的地方完好无损。 娘嘞! 胤俄眼睛欻地一下子亮起来,摸摸儿子又抱抱女儿。 他说骨血相关,但琪琪格觉得是因为足够的陪伴,让两个孩子对自家阿玛不陌生。 所以才到他怀里片刻,一个个就都停止了哭闹。 但甭管怎么说吧,某人都十分骄傲。 得意洋洋地抱着爱女,让嬷嬷抱着儿子,还让人把两个破了的襁褓带上,昂首阔步地去找九阿哥显摆去了。 “哈哈哈,九哥你知道吗?哈哈哈,弟弟生了两个小巴图鲁!” “瞧瞧,瞧瞧,满打满算才两天的小东西,抬腿一脚就把蜀锦襁褓给踢坏了。哎哟喂,这长大了,得拉多少力强弓啊?” 九阿哥惊呆:这每一个都是汉字,组合起来他怎么还听不懂了呢? 就这俩红彤彤,皱巴巴,搭眼一瞅像没毛耗子似的小家伙还……还巴图鲁? 九阿哥不信,但事实胜过雄辩。 惯例小家伙们醒了,放完水,换完包被,就到进食时刻了。 可某人光顾着跟他九哥炫耀,根本没注意到。 小嘎鲁玳生了大气,小脚脚使劲儿一蹬,刺啦一声,又一个襁褓裂开。 亲眼目睹的九阿哥整个人都麻了:感情不是老十在吹牛,是他到底还年轻,见识太少了啊! 然后,还没等着他恭喜臭弟弟呢,臭弟弟就已经熟练地打起了秋风。 “哎哟喂,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俩小家伙就干碎了三个襁褓。这得多少锦绣,才能把他们养到能明辨是非,熟练控制自己力道的时候啊?” “九哥欸,弟弟的亲九哥,孩子们的亲九大爷,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燕国地图已出现,九阿哥能怎么办? 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出息!咱大清弓马得天下,汗阿玛最重骑射。旁人家孩子若有如此天赋,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偏你这个没出息的还跟这大呼小叫。” “心疼锦绣是吗?那把这俩孩子给爷,爷带回九贝子府养去。保证锦绣堆成山,让他们随便踢,踢坏多少,爷都不带心疼的。” 这个帮养和他计划中的帮养可不一样,胤俄要是能同意就奇了怪了。 他只看着九阿哥嘿笑,说要带走也成呢,但他们一家四口绝不分开。九哥要,就得都带回九贝子府吃香喝辣去。 145.去就一个字,太后说了好几次 九阿哥嫌弃地推开他,并将一车锦绣与忠告奉上。 要不说还是他九哥呢? 就是时时刻刻为他着想。 成功打到秋风的胤俄笑,拉着自家九哥就往乾清宫。 康熙刚批完奏折,闲坐着喝杯茶。一听说老九老十联袂而来,他整个皇帝都紧张了好么? 有心不见,奈何胤俄那个大嗓门在殿外喊:“汗阿玛,儿子与九哥是来跟您报喜的呀!” 那康熙就不得不好奇这喜从何来了。 结果…… 听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刚掉了蛋壳的小家伙,就能一脚踹坏蜀锦小包被。老十啊,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不老实了?” 嘿! 这话说的,不但胤俄,连胤禟听着都有些不对味:“汗阿玛,您知道的,十弟优点不多,不屑撒谎绝对算一个。” 胤俄:??? 九哥你变了,再不是那个会以欣赏眼光看弟弟的九哥了啊!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他九哥根本顾不上安抚他的小情绪。只是想康熙力证:小家伙们的大力,他亲眼见过的,不含丝毫夸大。 “但有虚假,汗阿玛就治儿子跟十弟的欺君之罪。” “喏,这还有‘受害襁褓’为证。” 康熙接过来细细看过,接着就哈哈大笑:“好好好,看样子这龙凤胎不仅仅是皇家祥瑞,好好培养培养,日后还是大清的栋梁之材呀。” 嗯嗯嗯。 胤俄小鸡啄米式点头:爷跟琪琪格的孩子,还有不好的? 就是吧……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孩子们天生神力固然好,可这也有些太费襁褓。好歹是皇孙呢,还是儿子跟琪琪格的嫡子嫡女,也不好给他们打补丁吧?” “嘿嘿,汗阿玛私库里好料子多,要不……” 康熙:!!! 臭小子,果然拿他私库当货源仓库了是吧? 昨儿刚打劫一波,今儿又来。 匪兵扫荡都没你勤! 但嫌弃归嫌弃,孙子孙女这么出息,当玛法的也不能吝啬不是? 康熙大手一挥,不但有两大车绫罗绸缎,还给俩小家伙一人准备了个赤金镶八宝的项圈。 胤俄欢欢喜喜跪下:“儿子替一双儿女给他们汗玛法谢恩了。等他们大一些,儿子肯定带着他们常来给您请安。” 如果康熙能预先知道自己将会遭遇怎么三个劫匪,肯定立即让胤俄滚滚滚。 可他没有那个前后眼啊! 还对天赋异禀的龙凤胎孙子孙女好奇非常,可不就欢欢喜喜点头,做了这么个开门迎盗的错误决定么? 临告退的时候,某盗匪头子还笑嘻嘻提醒自家汗阿玛,明儿就给孩子们办洗三,让他老人家千万别忘了呢。 现在康熙这两个小家伙充满好奇,怎么可能会忘? 他甚至不忘做个顺水人情,往宁寿宫问太后可有兴趣同往。 真·顺口一问而已。 但太后听说琪琪格生了龙凤胎,正抓心挠肝惦记着呢。 现在台阶主动出现,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去就一个字,太后说了好几次。 还赶紧翻箱倒柜,给两个孩子准备见面礼。 保证让自己力压所有人,成为孩子们最最喜欢的乌库妈妈。 那热切劲儿,让喜鹊们瞧了都欢喜。努力挥动翅膀,飞出最高速,往敦郡王府跟琪琪格报喜去。 然而,现在的敦郡王府正院,那绝对防守最最严密的地方。 别说鸟鸟和鼠鼠了,就连斯琴巴特尔都次保次被某人拎住命运的后脖颈,排除出月子房之外。 是既怕它没轻没重,挠了琪琪格跟穆都里、嘎鲁玳。 又怕它身上带着病气儿,过给他们一家四口。 气得斯琴巴特尔直挠门:[喵喵喵,可恶的大清律,可恶的规矩,怎么就不能让琪琪格换个舒朗大气的男人呢?] 琪琪格瞧了瞧正低声给她念宾客名单的某人,眸光柔了又柔。 哪儿还舍得再训斥半句? 只能尽量安抚自家小伙伴:‘斯琴巴特尔你乖,告诉喜鹊,我好着呢,谢谢它也谢谢你和巴达尔胡一直帮我关注这么多。’ ‘就我这一根直肠子通到底的性子,也就是有你们的帮助才能顺利活到现在,生下两个宝宝。’ 这话真的,不掺半点水分。 也正是因为这份真诚,才让喵喵更加感动:[喵喵喵,都是好伙伴,说这些做什么?] [喵也因为跟了你,才不用被净身,还有跟着南巡的机会啊喵!就算是太后身边的雪球,也没有喵这般精彩经历~] 鼠大哥就更别说了,简直成了京中鼠霸,掌握着京城各大豪门秘辛。 鸟? 鸟可是让八福晋出了大丑而又安然无恙的存在。 就连两只哈士葵也因为琪琪格的奇思妙想而声名鹊起。 总之,在喵喵看来,琪琪格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找男人的眼光差了点。 不过圣旨赐婚,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很快把自己劝好之后,喵喵联络员才告知明儿不止有皇帝,太后也会前来的最新消息。 而两大巨头都聚焦在敦郡王府,京城能来的哪个敢不来? 人多是非多,红眼病也多。 喵喵提示:一定要做好防范,保护好两个小崽崽。 对此,琪琪格是深深认同的。 她甚至还脑补了一些宫斗剧桥段,什么给孩子送的礼物里面有天花病人痘痂啊! 绣品的丝线被特殊药品浸润过啊等等等等。 吓得她让斯琴巴特尔传信儿,请鼠鼠和鸟鸟情报网辛苦辛苦,多多协作,帮她盯死那些跟她有仇的。 比如八福晋、德妃姐妹。 尤其八福晋! 毕竟多少小说里都写的生不出来心理扭曲,就格外心狠手辣,特别喜欢收拾别人家孩子。 [喵喵喵,琪琪格你就放心吧,都交给喵!喵肯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鼠大哥跟鸟鸟。让她们一定一定盯死郭络罗氏,连她打了几个嗝,放了几个屁都明明白白说给你。] 嘶~ 这么有味儿的保证,简直让琪琪格生理性不适。 结果低头一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呕! 直接吐了好吗? 第二天,这才是第二天,这个漫长的月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146.龙凤胎洗三 自家嫡子嫡女洗三,已知汗阿玛会大驾光临。 胤俄还能不大办特办? 敦郡王府里里外外都被打扫一新,上上下下都换了新衣裳,连席间所用杯盏都是专门定制的。 他还特意往康熙面前撒娇,专门从御膳房借了几个厨子出来。 为了给两个孩子积福,顺便表达心中喜悦。 城中几个主要路口都设了摊子,过往臣民只要真诚地为小阿哥跟小格格说上两句吉祥话,就能两个红鸡蛋跟两个喜饼子。 敦郡王府里,更是席开上百桌。 热热闹闹跟过年似的。 知道康熙惯爱吹毛求疵,太后赶紧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四十年大婚,这都四十四年了,才有这么一对龙凤胎,也不怪小十高兴成这样。” 这要是平常,康熙真没准儿嫌弃胤俄过于奢靡。 但现在龙凤胎可能遗传了琪琪格的天生神力啊,那就怎么庆祝都不为过了。 康熙笑:“不瞒皇额娘您说,这也就是两个孩子实在太小。否则的话,朕都要把他们接到皇宫里办洗三。” 啊? 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的太后愣:“哎呀,两个小家伙还有这等天赋呢?” “可不。老十初初说起的时候,儿子也没敢深信。但有被踹坏的襁褓为证,他跟老九也说若有欺瞒,愿担欺君之罪。而且……” 康熙笑,他可是亲眼瞧见老十家的那流星赶月三箭的。 孩子随额娘,岂非天经地义? 对对对。 太后含笑点头,连说琪琪格确实出类拔萃。 皇帝给老十指了个好婚。 康熙:…… 也是错有错着。 他当时只是为了更干脆而又优雅的,断了老十与太子相争的可能。 根本不知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到底有多优秀。 否则的话,他大概率会把人塞到太子后院,给他当个侧福晋。 如此,龙凤胎就是太子子嗣。 可惜。 就怎么说呢,康熙对太子确实爱的深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但同时,也对他极致防备。 尤其索额图死后,他总疑心太子会不会因此恨上了他,甚至有心为索额图报仇之类。 当然木已成舟,有些想法就只能是想法。 胤俄可不知道自家汗阿玛竟然还有那么歹毒的遗憾,他一身崭新郡王朝袍,笑嘻嘻等在大门口,亲自扶太后跟康熙下轿。 “皇玛嬷跟汗阿玛能来,咱们敦郡王府真真蓬荜生辉啊。” 康熙横了他一眼:“少跟这油嘴滑舌的,还不去把小家伙们抱来,让朕跟你皇玛嬷好好瞧瞧。” 这一句,可谓是说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了。 龙凤胎。 健康,还疑似天生神力的龙凤胎啊! 谁不好奇呢? 只是老十/十哥特别宝贝,非说自家福晋跟孩子们都倦了,还在休息呢,得醒了才能见客。 别说有着男女大防的皇子们了。 就是同为女子的皇子福晋、各家福晋们都不被允许进月子房,打扰他家福晋休息。 瞒的可严实。 这回汗阿玛都发话了,他总不能再一推六二五了吧? “嗻。” 胤俄怪模怪样打了个千儿:“汗阿玛您跟皇玛嬷安坐稍等,儿子这就带两个小家伙过来给您们请安。” 已经草长莺飞时候,春光明媚着呢。 就算把孩子们抱到厅里,也不用担心着凉。 康熙点点头,倒也没反对。 赶巧,两小只这会子吃饱喝足,难得睁开大眼睛四处望呢。 胤俄见状,略微跟琪琪格交代了几声就赶紧抱起爱女,又使唤奶嬷嬷抱着臭儿子,一路往前厅给皇上太后请安去了。 如今康熙四十四年头上,康熙已经出生的皇子就有二十八个,皇女十六个。 对新生儿状况那可以说是相当了解。 一看两小家伙这大小就乐了:“嘿,这回老十还真没夸张,俩孩子一点也不比寻常单胎的孩子小。” “谁说不是呢?” 太后直接上手抱起了小格格:“汉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们琪琪格这是不生则已,一生惊人。” 啊这…… 所有能听懂蒙古话的都静默了一瞬,然后才争先恐后夸起太后娘娘的文采来。 当然更多的人是凑近了想仔细瞧瞧,这俩小家伙是不是如传说中的一样天生神力。 没想到很快,小格格就当众表演了一下。 亲眼见识了两个小家伙的超绝破坏力后,为了府中锦绣安全,琪琪格让连夜给两小只做了许许多多的绑腿儿。 平时由着他们自由待着。 这样需要抱出去见客的时候,就先上绑腿再裹襁褓。 让他们保持双腿并拢的姿势,用不上力,挣不脱,以此来保护襁褓跟抱他们的人的人身安全。 皇上跟太后都亲自过来探望的主儿啊! 底下伺候的奴才哪敢用力绑? 这松一松,不就给小格格机会了吗?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挣开的绑腿,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刺啦声。 刚刚换上的,崭新的小包被啊,就被她粉嫩嫩的小jiojio直接踢裂。 太后都差点惊了个趔趄。 小家伙则又又又一次被自己的动静吓哭,嗷嗷嗷,嗓门那叫一个大。 而她一哭,康熙怀里的小皇孙也跟着嗷嗷嗷。 手刨脚蹬的。 嗯,确实很有劲儿。 能拉十五力强弓的康熙都差点站不住,好悬没把乖孙孙扔出去。 瞬间,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惊叹:“乖乖,这么豆丁点大的小东西,还真是天生神力呀!”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爷是万万不敢相信。” 眼疾眼快的大千岁甚至凑到太后身边,使劲儿在小家伙的襁褓上扯了扯。 没扯动! “嘿,还真是真的。这小家伙,真几脚就把双层贡缎的小夹被给踢坏了。乖乖,才这么一小点点的,就有这么大的力道,长大了得能耐成什么样儿啊?” 啧啧啧。 大千岁双眼晶亮:“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将星啊!汗阿玛,这小侄子以后一定一定要好好培养。要不再过几年,就让儿子带带?儿子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保准把他教成一代名将……” 147.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支持九哥,支持海贸 这话一出,太子比胤俄都急:“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大侄子虽好,可如今才洗三。你现在就考虑这些,会不会也太早了点儿?”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别是以教小侄子为名,行笼络小侄子他阿玛之实吧? 毕竟老实虽然草包,但实在得宠,身后还站着钮祜禄氏跟整个阿巴亥博尔济吉特部。 大千岁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这话说的,为国培养贤才,刻不容缓。爷只嫌太晚,哪有太早的说法?到底尼布楚条约虽签,沙俄依旧虎视眈眈。策妄阿拉布坦口头称臣,实际上却一刻不忘喀尔喀三部。” “这内忧外患的多着呢,我辈片刻不能或忘,得把居安思危四字刻在骨子里呀!” 在给太子挖坑这件事情上,大千岁可以说业务专精。 听听听听,这还有理有据呢。 但凡这里边不牵扯自家好大儿,胤俄都能原地给他鼓掌。 可现在涉及了? 胤俄二话不说一肩膀把大千岁撞开:“去去去,现在最最主要的是把两个孩子哄好。再让这两个小家伙折腾下去,我敦郡王府的瓦片不保。” 为什么? 当然是被两个混世小魔王的哭声震碎了。 [喵喵喵。]隔着门给琪琪格通报最新情况的斯琴巴特尔有亿点点愤怒:[喵喵喵,坏蛋,都是大坏蛋来着!] 正被一众妯娌们包围着关心恭喜的琪琪格微愣:‘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喵喵,还不是你男人那些坏蛋兄弟们吗?] [要争要抢就自己争自己抢喵,凭什么拿琪琪给你的小崽崽做筏子?呸呸呸,就那连琪琪格都不如的三脚猫功夫,还有脸要教我们小龙龙?] [喵喵,那个太子也是个小心眼儿到天上的。赶紧跳出来阻止,生怕你男人跟他大哥结了盟……] 它这酣畅淋漓,好一通告状。 听在众人耳里,就是小喵喵在琪琪格身边惯了,骤然离开特别不习惯。 可怜兮兮的在门口打转转。 四福晋和九福晋还生怕琪琪格心软,各种耳提面命。 让她哪怕是忍呢,也一定要忍到双月子结束。 喵? 坏人加二,斯琴巴特尔骂骂咧咧离开了门口。就怕慢一丝丝,为了琪琪格好的四九俩福晋喊人把它捉住关进笼子里。 它还有许多皇家明争暗斗的戏码没有看呢喵! 因为胤俄的插科打诨,大千岁教导大侄子成为名将的提议不了了之。 接下来就是全员哄孩子加看稀奇环节。 嗯。 因为爆哭之下的手刨脚蹬,穆都里那个襁褓也终于没能幸免。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十福晋竟然真给十阿哥生了一对天生神力的龙凤胎! 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大清帝国以来,皇家的绝无仅有啊。 同样的皇子福晋,怎么自家的就没这能耐呢? 对此,十阿哥表示:收成如何跟土壤肥力有关,但收什么,却在播种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所以兄弟们,自己不行,就别把锅甩给福晋。 瞬间,别说诸皇子了,就连康熙都想锤这臭小子一顿。 然此消彼长,皇子福晋们却羡慕极了琪琪格:怎么一样的皇子阿哥,她就嫁了这么个有担当、知冷暖的呀? 大婚三四年不孕不慌张,不纳妾, 敦郡王府干净的连根草都没有。 天塌下来都给福晋顶着。 如今琪琪格生下了当朝皇室唯一一对龙凤胎,以后就算男人心猿意马,有了旁的妾室甚至侧室,她的地位也得跟坤宁宫前供神的索伦杆一样屹立不倒。 这一辈子算是稳了。 商业互吹嘛! 这个琪琪格可会可会了,每个人针对性地夸奖几句,保准大家一团和气。 只是她一直防范呀,防范,重点防范的对象小乌雅氏跟郭络罗氏都以抱恙为名,一个都没出现。 前者知悉康熙要去,怕他小心眼翻旧账,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得夫君雪上加霜。 而八福晋…… 她本是按品大妆,要认真参加龙凤胎洗三的。 甚至还想抱抱小家伙们,沾沾喜气。 可她眼角眉梢之间的委屈愤恨实在太过分明,八阿哥哪还敢让她在洗三宴上露面?不怕她一个不服不忿,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又被皇玛嬷训斥,甚至害他落个教妻无方的罪名吗? 只能说上回康熙的警告太过有效,八阿哥半点不敢轻忽。 以至于洗三开始,都听到两个孩子那恨不得掀开屋瓦的哭声了,琪琪格也没见到半个防范对象。 倒是贺礼收了一大堆。 九福晋直接给了她两把金钥匙:“喏,这是大栅栏那边的两个二层铺子,具体的礼物都在两个小家伙各自的铺子里装着呢,你回头命人验收铺子的时候拉回来就是。” 琪琪格:!!! 再次被富哥富嫂的财力惊呆,以及…… 海贸不停,九哥九嫂财运不断,她们一家子就总能跟后边吃现成的吧? 嗯。 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支持九哥,支持海贸! 九哥的努力就是她们家能否富贵躺平之重要依据,没有之一。 很显然,此时此刻,琪琪格还以为九福晋给她的是上次投资分红,所以才收得毫无压力。 九福晋也不说破,只满脸任务完成的轻松。 临回宫前,太后也不顾劝阻,笑眯眯亲临月子房看望琪琪格。 都没等着琪琪格起身行礼,她就赶紧把人按回床上去:“你快好好歇着,这时候讲的哪门子虚礼?哀家就是过来瞧瞧你,一连生了两个小家伙,受了大罪吧!” “不瞒你说,当时皇帝赐婚,哀家的心里就替你捏了把汗。生怕草原上的格桑花适应不了寂寞宫墙,意兴阑珊,甚至早早枯萎凋零。” “现在看胤俄那小子对你这么好,你又顺利生下龙凤胎,哀家日后该是不会再为你操心了。一样的满蒙联姻,一样从草原上走出来的琪琪格,你这个小的,倒是比我这个大的福泽深厚了许多。” 琪琪格还在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安慰,太后就已经笑着拿出了三个锦盒:“喏,一个是给你的礼物,另外两个是孩子们的。” 148.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琪琪格愣:“还有孙媳的?” “当然。” 太后含笑点头:“从怀到生,最最辛苦的就是你啊!你这丫头,也真是争气。不生则已,一生惊人。你都不知道,前院那些宾客有多羡慕你。” 哈哈哈。 琪琪格也笑:“不瞒皇玛嬷,孙媳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我竟然,竟然生了两个人!” 太后笑着虚点了点她:“你啊你。” “不过你原就有功于朝廷,如今又为皇家延嗣有功,唯一的短板也补上了。日后除非你愿意,该是没有任何人能强压着老十纳妾了。” “咱们小琪琪格呀,往后就能过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神仙日子了。” “真好。” 这满足中又带着些微遗憾的小语气,听得琪琪格眼眶都有些发酸:“皇玛嬷……” “安心,哀家好着呢,只是替你欢喜,望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舒心日子。” 嗯嗯嗯。 琪琪格连连点头。 虽然她不是十分认同大琪琪格的某些观念,但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对她好。 自然而然也就愿意与她更亲近些咯! 就这样,两小只的洗三就热热闹闹的办完了。 常规来说,小家伙们怎么也得种了痘后,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 可这两个崽崽非常规啊! 那直接裂帛的小脚脚,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厉害? 康熙大喜之下,直接就给取了名。 两个小家伙出生在清晨,晨光未曦。所以,龙凤胎中的女儿嘎鲁玳就叫弘曦,男孩穆都里则名弘晔。 好家伙,一个跟康熙年号里的熙同音不同字。 另一个则跟康熙的名字玄烨同音不同字。 连胆大如胤俄都给他家老子跪了:“汗阿玛,您要不再费心想一个呢?如斯厚爱,这俩小家伙有点扛不住啊!” 滚滚滚。 康熙当时就特别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堂堂龙子凤孙,有什么扛不住?” “而且你小子想的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不过是朕对孩子们的期许与祝福而已,莫说还同音不同字呢,就是你二伯福全跟你汗玛法同音同字,又有什么妨碍了?” 他都把话说到这里了,被点名的太子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微笑着劝自家十弟别多心。 叫什么,都是长辈对孩子的美好祈愿。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替孩子们谢恩,并好生教导他们,让他们配得上汗阿玛的期许。 胤俄表面嗯嗯嗯,实际上私下里没少跟琪琪格念叨:“早知道这样,他说来参加孩子们洗三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拒绝,让他没地儿起幺蛾子去!” 琪琪格火速捂住他的嘴:“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啦?” “我……” “好好好,知道你只想当富贵闲王,不想牵扯到那些糟乱事儿里头去,更不希望自家孩子被攀扯。可事情已成定局了不是?汗阿玛也给出了相应解释,你啊,就少说两句吧!” “别孩子们的名字没怎么样,你先口无遮拦被罚了。” 胤俄咬牙,就是很气。 决定以后非必要场合,就叫两个孩子的小名。 穆都里跟嘎鲁玳,小龙龙和小凤凤。 让弘曦跟弘晔落灰去吧。 哼! 那像小孩闹脾气似的样子,看得琪琪格失笑。 终于又混到室内的斯琴巴特尔更大肆嘲笑:[喵喵喵,琪琪格你这男人真的已经是孩子阿玛了吗?喵看他也比两个小崽崽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结果刚嘲笑完,就又又又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阿兰阿朵,你们是怎么看的门户,怎么又让这猫钻进来了?” “爷千叮咛万嘱咐,福晋如今非比寻常,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这么一天天的哪儿都去,万一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回来,过给福晋跟小阿哥、小格格怎么办?” [喵喵喵?] 斯琴巴特尔暴怒:[这不仅仅是虐猫,剥夺喵与伙伴的相处时间,还给喵甩大黑锅呀!琪琪格作为喵最亲密的伙伴,这个时候都不为喵做主吗?] 那浑身炸起的毛毛,那愤怒的叫声,无不清晰提示琪琪格:‘你要还这么不作为下去,就真的要失去你的喵了!’ 吓得琪琪格赶紧阻止:“欸欸欸,你快松开它。粗手粗脚的,别抓疼了我的斯琴巴特尔。” “是是是,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孩子们好,但斯琴巴特尔真的很干净……” 正常来说,胤俄是十分听话的,但涉及琪琪格母子仨安全的事情例外。 对喵喵能否留在月子房这个事儿,他就持强烈反对态度。还是琪琪格一句不让它留,她也不留了,才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 可就是这样,胤俄也整天盯梢,甚至亲力亲为斯琴巴特尔的洗澡与梳毛。 气得喵喵每每扬言要挠死他。 巴达尔胡劝:[吱吱吱,知足吧喵老弟!你好歹还能在沐浴、梳毛、穿爪套之后,大大方方进到琪琪格房间。鼠鼠我呀,可是连面儿都不敢露!] [就怕这边一露头,那边某个憨货就一鞋底子把鼠拍死了。且拍死鼠都不算,还会连累这满府的宫女、太监和嬷嬷……] 斯琴巴特尔:!!! 果然,人有句话说的对,幸福感大多都是比较出来的。 看看鼠大哥,它都不觉得自己苦了。 苦就琪琪格苦,被胤俄严防死守着,整整二十天没洗头、没洗澡的她觉得自己绝对是馊了。 特别特别的有味儿。 以至于到了第二十天头上,某人还花言巧语试图让她满月之后再洗头洗澡时,琪琪格直接挥了挥拳头:“要么你说话算数,要么本福晋揍你一顿之后你再说话算数。” 胤俄无奈妥协。 并严正声明自己不是怕挨打,是怕琪琪格抻着。 呵呵。 琪琪格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呢,反正她爱洗澡,皮肤好好。 一直到整个泡在太医专门调配的艾叶水里,琪琪格才有种终于活过来的感觉。 十天,再坚持十天,这个月子就算坐完。 她就能重获自由了~ 琪琪格撩起带着药香的热水淋到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像刑满即将释放的囚徒一样…… 149.嘶,送命题! 一天两天三四天,五天六天七八天。 琪琪格每一天都在等,每一天都在盼。就盼着两个孩子满月,某人假期结束,不用整天盯贼似的盯着她。 又又又被嫌弃了的胤俄十分不忿:“你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不知道现在朝野之间,京城内外,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羡慕你羡慕到眼睛发红啊?” 哼! 琪琪格给了他个华丽丽的大白眼:“哟哟哟,那有没有人想毛遂自荐来与我做姐妹,让郡王爷您享享娥皇女英之福啊?” 嘶~ 送命题! 胤俄瞬间警惕,半点都不入套:“这谁知道呢?本王都已经是有福晋的人了,牢记李下不正冠,瓜田不纳履的古人言,从不与别家闺秀搭话,更不给任何人不该给的期待。” “不像三哥,恨不得给每一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女子一个家。每天上一当,还喜滋滋当自己是什么救美于水火的英雄人物呢!” 琪琪格:…… 你这么诋毁你三哥,你三哥知道吗? 关于诋毁这事儿,胤俄是绝不承认的,但也不许琪琪格去提点他家三哥让他迷途知返。 而是严肃脸转移话题,开始尝试双月子的可行性。只是没等着琪琪格抨击他,他亲亲九哥就上门了。 砰! 现在已经名副其实的九财神把硕大檀木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喏,看着吧,咱们这一趟的,刨除成本之外,属于你跟十弟妹的全部收益。” 一尺见方的檀木匣子,里面除了账本之外,剩下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银票。 全都是! 最小面值也在百两的那种。 等了解完具体数字之后,连生在富贵堆里,自诩也见过世面的胤俄都给造愣了:“乖乖,弟弟还当那二十几万两的安家费,就是弟弟这辈子见过的、能拥有的最大最大限度了。” “结果哥哥你这派人出一趟海,就够弟弟安好几个家了?” “岂止啊!” 九阿哥挑眉:“这可是爷拿完了,给汗阿玛拿完了之后的数,还没到总数的三分之一呢。” 嘶~ 胤俄倒抽了口冷气,然后特别遗憾地抹了抹脸:“完喽!如此巨利面前,咱们哥们再想干一票这么大的怕是不可能了。” 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 紫禁城里没有秘密。 这哥俩长吁短叹,旁听全场的斯琴巴特尔则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往月子房:[喵喵喵,为什么你们人总能总结出很多有意思的道理,却从不愿意遵守呢?] [喵喵喵,说别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看不开一点了!] 琪琪格伸手摸了摸它的圆脑袋,直接给它背了一段过秦论。 背得小猫喵喵叫。 夹着尾巴逃,都顾不上自己那优雅的猫步了。 琪琪格见状失笑,转身又去逗弄龙凤胎。 经过近一个月的生长发育,小家伙们早就不再是当初那红彤彤、皱巴巴的丑样儿了。 小脸奶白奶白的,嫩得像能掐出水儿来。 大眼睛黑白分明。 眉毛颜色深了些,也渐渐长出睫毛来。 比年画娃娃还年画娃娃。 而这么精致又可爱的小宝贝,她有两个。那效果,绝对的1+1>2好吗? 连打定了主意,要让五阿哥不敢踏进正院半步,这辈子都别想要嫡子的五福晋都迟疑了:虽然某糟心玩意儿难以忍受,但如果能生出龙凤胎这样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回也不是不行。 等胤俄皱着眉头回来时,就看她又在拿自家一双儿女当玩具。 说她,她还一脸义正词严:“孩子生来如果不拿来玩,那将毫无意义!” “你……你可小着点声吧!不怕皇玛嬷跟汗阿玛训斥,也不怕孩子听见然后记下来吗?” 琪琪格不相信小家伙们有那么绝的记性,但肯定某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说来听听呗,说不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呢?就算本福晋没有更好的主意,也可以取笑取笑你呀。” 呃…… 胤俄无语,伸手揉了揉她发顶:“你呀你!亏得九哥已经告辞了,不然还不得把鼻子气歪,并让爷管管你,别把九嫂子带坏啊。” 嗯? 琪琪格一脸控诉,然后就听到了个九福晋版本的想乐呵乐呵。 真·无独有偶。 琪琪格这下有点笑不出来了,还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百口莫辩的尴尬。 不过没关系,她会转移话题。 比如清点巨款。 然后,她就也有了同款惆怅:“京城根底下没有秘密,九哥这巨大成功应该已经被所有人知悉,并狠狠盯上了吧?”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足够多的时候,磨推鬼也不是不行。 历史上,八贤王之名如雷贯耳,就是因为九财神、阿灵阿跟揆叙都很有钱,且舍得花钱搞舆论战么? 如此巨利面前,不管是胸怀大志的,还是想躺平富贵的皇子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吧! 嗯。 胤俄点头:“到现在为止,所有成年跟即将成年的皇子都上门求入伙。无数宗亲邀约,想分一杯羹的从咱们府上能排到宫里还有余。” “张口闭口的咱们吃肉,也得让大家伙跟着喝口汤。” 琪琪格挑眉:“不意外啊!” “财帛动人心嘛,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动心才奇怪呢。只是……这么一来,就算九哥有心,汗阿玛也不同意吧?就算汗阿玛同意,朝臣们也不同意吧!” 胤俄高高竖起大拇指:“福晋聪慧。” 那感觉…… 怎么说呢? 让琪琪格幻视某温暖后宫剧,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停停停,好好说话,不许耍怪态!” 胤俄一口香在她脸上:“这怎么叫耍怪态呢?明明是发自肺腑。满京城谁不知道,敦郡王对福晋爱若珍宝啊?” “连纳兰容若都没做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敦郡王都要立志为福晋做到……” 琪琪格伸手戳在他脑门上:“嘴甜成这样?看来事情不小!” “说说看,能行的话,本福晋就给你办了。否则的话,你就是舌灿莲花也是没有用滴~” 150.他都黑成锅底了,还用喵抹黑? 胤俄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琪琪格帮着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办法优雅地拒绝所有人,继续他们三家独大。 琪琪格笑着瞧了瞧外面的天:“还大亮着呢,说什么梦话?” “如此重利之下,就算九哥能黑下脸来拒绝所有人的加入,其余人也不是死的啊!人家可以自行派人,自己组队。” [喵喵喵~] [琪琪格你看,喵就说他不怎么聪明吧?喵都知道你们人有句话叫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都有这么不共戴天之仇了,他还想能和平解决喵?] 琪琪格把插嘴喵抱起来,狠狠撸了一把:‘你呀你,就这么不喜欢他啊?总是这么不遗余力地抹黑。’ 斯琴巴特尔嫌弃地抖了抖身子:[喵喵喵?他都黑成锅底了,还用喵抹?] 琪琪格:…… 就也挺无奈的。 胤俄长叹:“就是因为这个,爷才不甘心。凭什么呀?九哥千辛万苦的,做了多少准备工作,才有如今成绩呢?” “结果才赚了一票大的,那些臭不要脸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琪琪格摇头,搞垄断确实香。 但康熙要脸,干不出为了让自己多分点,就禁止让其余儿子插手的事儿来。 且…… 她摸了摸满匣子的银票,又安慰地拍了拍胤俄肩膀:“少年,想开些。就算没有这些人的试图加入,如此巨利,咱们也不能再来第二把了。” “不然九成九会成汗阿玛眼里的肥羊,以后水旱两灾、修桥补路,少不了让咱们府上无尽无休的捐款。” 胤俄觉得琪琪格还是太保守了。 九成九哪够? 得十成十! 胤俄嘬了嘬牙花子:“ 感情海贸是块大肥肉,但咱们只能咬一口呗?” 琪琪格也有些遗憾,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 她轻笑:“九哥那边估摸着也差不多,毕竟如今贵妃无宠,四妃也就宜妃娘娘后宫常青树。九哥有五哥那个太后亲自抚养的同母哥,你这个不是同母胜似同母的弟弟。” “细想起来,也是个不容小觑。” “既然这样,你们还护着盘子做什么呢?干脆砸了吧,直接联名写个折子,把其中利益、远大前景,运行好会给朝廷带来多大利益都写明白咯。然后真诚建议,让汗阿玛重启市舶司。然后……” 大家都没有经验,那唯一涉及过相关行业的九阿哥不就鹤立鸡群了么? 极适合管理市舶司。 “届时,各大航线顺利运行,如海浪一样的银子涌入户部。不管最后登基的是哪个,九哥也会屹立不倒吧?如此,你就不用再为他担心……” 琪琪格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紧紧搂在怀里:“嗷嗷嗷,琪琪格,我的琪琪格,你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好呢?” “不但处处为我着想,竟还爱屋及乌,连九哥都一并照拂着。” “哈哈哈,汗阿玛一直就不怎么喜欢爷,以前就没怎么偏心过爷。没想到这么些年亏待,指婚的时候一把补齐。” 琪琪格刚嫌弃地把人推开,还不等再说点什么呢,他就火急火燎往九贝子府了。 砸,砸了这个私人的小盘子,变成朝廷的市舶司,以此铺就九哥的不倒翁富贵亲王之路。 也是赶巧,他过去的时候,八哥八嫂也在。 以往好成一个人儿似的兄弟俩再见面,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相处般的尴尬。 见胤俄来,九阿哥简直如蒙大赦。 自然而然的,这眼角眉梢之间就盈满了笑意。 八福晋郭络罗氏气得咬牙,刚要冷嘲热讽几句,就闻着好大一股子酸臭味儿,差点把她熏了个跟头。 再一看,好么! 胤俄脸上胡子拉碴,辫子也油腻腻的,还…… 还隐约间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味道。 唔。 实际上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吧,自从那次被鸟屎淋身后,本就爱洁的八福晋就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能把芝麻大点的脏污看成至少西瓜大。 极其难以容忍。 这不,她甚至直接干哕了一声:“老十,你这是多少日子没洗澡了啊?自己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儿吗?就算你府上没有妾,身边也该有宫女太监吧,怎么就让自家主子邋遢成这样?” 人在身边跟着,锅从天上来的周福:!!! 这不怪奴才,真不怪奴才呀。 大家伙都直接婉转地提醒了多少回,架不住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三二一! 敦郡王自豪反攻时间到:“这是爷自己的心意,跟宫女太监有什么关系?” “八嫂没生育过,不知道生产艰难,也不知道坐月子的苦。这一个月以来,可把我们琪琪格给熬坏了。不让洗头,不让洗澡,连月子房都不让出。” “饭食也都是少油少盐,以滋补为主的……” 把自家福晋所受的苦一一说了个遍,然后他才一脸疼惜地道:“夫妻一体,弟弟不忍她自己受苦,遂告假在府上陪着。近一个月没洗澡洗头,确实邋遢了些,但也是弟弟疼媳妇的证明啊。” “八嫂别嫉妒,等你生了,八哥也会这样的!” 生育就是八福晋不可触碰的逆鳞。 胤俄这不但冲人家心口上扎刀子,还得在刀柄上转两转的行为差点把郭络罗氏气疯:“你……” “弟弟实话实说,八嫂可别笑话弟弟。” 说话同时,他还又往前凑了两步。 八福晋转身逃走,都不带多留一息的。八阿哥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十你……” “欸,八哥,弟弟知道你也很疼福晋,但咱得讲理哦,是八嫂子先动的嘴!” 九阿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行了你!大男人家家的,怎么心眼比针尖还小呢?” 假模假式‘打’完弟弟,九阿哥才替他跟八阿哥道了歉。 霎时,八阿哥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虽然以往三人的交流模式也是这样,但从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让八哥清晰的知道人家哥俩才是一伙的。 而自家福晋跟十弟妹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 连带着他跟老九、老十的关系也注定渐行渐远。 唉! 八阿哥告辞,背影都透着几分萧索。 看得九阿哥跟胤俄心里也怪不舒服的,而且…… 151.喳喳喳,在人的男人面前,谁还敢说自己是妻管严? 九阿哥皱眉看着自家确实有一丢丢臭的臭弟弟:“你小子,确定不沐浴一下再跟哥说话?” 那果断是不能的! 胤俄战术性后仰:“想都别想!弟弟咬牙坚持了这么多天,眼看着都功德圆满了,才不要败在这临门一脚上。” 九阿哥嫌弃地把所有窗子都打开:“那你去,去窗户根底下站着去。” 胤俄巨巨巨巨巨委屈:“九哥,你可是我亲九哥!” “亏弟弟想着念着,刚得着好主意就马不停蹄过来找你。结果你……” 唉! 胤俄叹气,一脸‘这么多年,弟弟终究是错付了’的哀伤。 可惜九阿哥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这么多戏,只惦着好主意了:“是弟妹又说什么了吗?快快快,你快说。这几天,可让这些人把我烦死了。” “你快说说,弟妹有何妙计?” 这话一出,连九福晋都兴致盎然起来。 无它,亲亲闺蜜妯娌过于优秀,以至于大家都对她有一种迷之信任。 感觉什么棘手的事情到了她手里,都能得一个不同寻常的妙方。 胤俄还急着回去陪福晋跟闺女儿子呢,当然也不跟他们两口子打那个没有用的机锋。 直接竹筒倒豆子,把琪琪格的建议原原本本说了。 九阿哥双眼欻地一下子就亮了,大胖脸上满是激动:“好,好好好!爷就知道,弟妹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哈哈哈,就这么干。” “走走走,咱俩去书房,研究研究这奏章该怎么写。” 哼! 胤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九哥倒不嫌弃弟弟是个有味道的男人了?” 哈哈哈。 九阿哥大笑:“你有没有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汗阿玛慧眼如炬,给你赐了这么个好福晋。不但你余生有靠,连爷都跟着借光……” 那你看看呢? 胤俄嘎嘎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比自己被夸都欢喜。 琪琪格虽然好一通忽悠,大饼画得十分优秀。 但…… 貌似九阿哥就是个爱做买卖的。 万一他觉得就算有更多人参与,利润被分薄,也仍旧有利可图比去管市舶司更有油水呢? 到底人心难测呀。 为了掌握准确的第一手资料,胤俄刚走,琪琪格就发动了鼠鼠鸟鸟两重情报网。 然后不但获悉了兄弟俩的热情, 还得知了八福晋碰到的那些钉子。 就…… 咳咳咳。 就不知道八福晋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她是嫂子,胤俄就不敢怼她? 呵呵哒,那混球在御前都敢撒泼打滚好么! 惹他,八福晋算是碰着钉子了。 [吱吱吱,可不是吗?被恶心吐,又被气哭。吱吱吱,八阿哥还不哄她。还让她以后跟琪琪格你男人说话仔细点儿,别再像以前一样了。] [喵喵喵?八阿哥不是康熙钦定的妻管严么,他还敢这么跟他福晋说话呢?] [喳喳喳!] 喜鹊在窗外接话:[在人的男人面前,谁还敢说自己是妻管严呀?喳喳喳,比不上,跟本就比不上!] [陪媳妇坐月子的男人,满京城就人的男人一个~] [喳喳喳,现在好多人私底下都在赌。等着看皇帝什么时候看不下去,给人你的男人塞两个美人!] 琪琪格挑眉,亏她还反思自己吃肉连汤都不让人家喝,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呢。 现在看,有些人就配他所要面临的境遇。 哼! “说吧,说吧,很快,他们就没有精力关注这些末节了。” [吱吱吱,是哒~你男人跟他九哥正写折子呢。不过九阿哥说宁可废寝忘食,今儿也得润色好了,明日早朝就把这炸雷扔出去。] [喳喳喳,但是你男人不同意。说明天你出月子,得陪你跟孩子们。后天,最快也得后天……] 嘶~ 无需去九贝子府,琪琪格就能脑补九阿哥脸色到底有多黑了。 何止呢? 一时之间,九阿哥都忘了嫌弃。直接薅住他衣襟:“福晋,福晋,福晋,你小子一天天的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大清敦郡王,不是拴在福晋裤带上的小男人。” “不!” 胤俄摇头,斩钉截铁否认:“九哥你错了,弟弟就是的。” 胤禟:!!! 长生天啊,想给这小子找个萨满跳跳神。 这真的没被夺舍吗? 曾几何时,他还咬牙切齿地说:等着吧,九哥,早晚有一天弟弟要休了那个悍妇! 结果…… 早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被翻出来,胤俄眼睛都瞪圆了。 手忙脚乱上来捂他九哥的嘴:“哥,亲哥,你以后可是要办大事儿的人,别总记着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更别到你弟媳妇面前胡言乱语去,真把人气坏了,你是我亲哥我也揍你!” 一片寂静之中,九阿哥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碎了。 胤俄浑然不觉,忙完折子后就火速回府。 后天一早早朝见。 明天? 唔,十爷要跟福晋庆祝一双儿女满月。 介于洗三已经大办特办过一回了,满月他跟琪琪格商量好了就一家四口过。 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再抱去给皇玛嬷跟汗阿玛请安。 胤俄傻笑,溜得极快,吓得鸟鸟扑棱翅膀赶紧飞:[喳喳喳,鸟还没笑话完他呢,他怎么就回来了?] [吱吱吱,就是就是!] [这一个月,他跟看门狗一样,死死守在月子房里。鼠鼠我呀,想来看看琪琪格跟龙凤胎都不敢。吱吱吱,就怕大眼对小眼之后,他就拿鞋底子把鼠拍成鼠饼……] 说到这儿,巴达尔胡小小的豆眼里都盈满了大大的哀伤。 小短腿跑得飞快。 [喵喵喵,琪琪格你看吖~这不只是喵讨厌他,是谁都瞧不上他!] 嗯? 哈哈哈。 小伙伴们四散奔逃的样子实在过于可爱,等胤俄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福晋正捧腹大笑:“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琪琪格妙目流转:“笑你啊!” “你这家伙,这么脏兮兮的跑到九贝子府去,九哥没有嫌弃你吗?他府上的洒扫丫鬟不会你走一步,就跟着打扫 、清洁加熏香来一波吧?” 152.连亲亲九哥都不例外,更何况别人? 来自亲福晋的嫌弃,竟是这样的直白而又真实。 可把胤俄给委屈的! 嗷一声就把琪琪格搂在怀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板凳拖着走。做人家福晋的,怎么能嫌弃自家夫君呢?再说了……” 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控诉还没说完,琪琪格就把他整个推开:“水,阿兰阿朵快备水!” 说什么说呢? 你先给本福晋收拾干净了再说! 以及,她也是要狠狠洗个澡的。 本来一个月就二十天头上洗了个头跟澡,这又被某个家伙熏臭了。 胤俄一脸控诉:“你你你!还说山无棱,江水乃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也不跟我绝。结果就一个月没洗澡而已,就把你嫌弃成这样?” [喵喵喵,她说不跟你绝,又没说不嫌弃你喵!] [琪琪格你看,他就是很笨喵……] 琪琪格一手拽人,一手抱猫:“去去去,把你自己和喵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来与本福晋谈情。不然,本福晋可要谨守规矩,请郡王爷往书房安置了。” 嘶~ 睡书房警告来袭,胤俄再多不服不忿都宣告终结。 只有喵还在骂骂咧咧,说琪琪格枉为喵友。让狗男人给它洗澡,简直奇耻大辱喵喵喵。她要是不赶紧收回成命,它就给狗男人一个断子绝孙爪。 结果还没骂完,整个喵就被塞给了周福:“喏,给它好好刷洗一下,别熏着福晋了。” “嗻。” 周福认真答应,斯琴巴特尔骂得更脏了。 胤俄看都没看它一眼,直接往浴房香汤沐浴,再刮了胡子。 用整整一个时辰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又回了卧房。彼时,沐浴完,正舒舒服服享受阿兰的擦头发服务呢。 见胤俄恢复了玉树临风的模样还满意一笑:“这样才对嘛,娶了福晋的爷们儿也得注意自身形象。否则出门在外,旁人不但要笑你邋遢,也要笑本福晋不会持家呢。” 胤俄好气又好笑地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这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还不是心疼你,才跟你同甘共苦么?还是你起的头呢!” 说起这个,琪琪格就捂脸。 无它。 古代医疗水平差,哪怕是个小小的感冒呢,运气不好也能带走人半条甚至整条命去。 没有剖腹产、侧切等辅助手段的时候,生产更是一道鬼门关。 各种产褥期的感染等后续问题也层出不穷。 以至于对坐月子这个事儿极其重视,各种讲究规矩的多如牛毛。 琪琪格不愿遵守,胤俄就各种好说好商量。 她一句板子没打到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有本事你也这么被约束一个月啊,就让某人当了真。 用心自然是好的,有人陪伴之后,琪琪格也觉得月子什么的确实没那么难熬……才怪。 有再多人陪着,也改变不了自己这坐牢般的一个月啊! 好在刑期马上结束,她也算是盼到了曙光:“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好的。我这不是被关太久,格外盼着解禁么?” “听说现在正是牡丹花期,姹紫嫣红可漂亮了,明天我得好好看看。” 吃了一个月没滋没味儿的汤汤水水,被拘在屋里近一个月。 除了那些涨奶、恶露之类产妇才有的痛苦尴尬之外,胤俄也算是亲身体验过了琪琪格的苦。 听她这么说,不但不扫兴,还积极跟着出谋划策呢。 于是,翌日一众皇子跟皇子福晋上门,恭贺龙凤胎满月时就都收到了闭门羹。 别问。 问就是他们郡王爷心疼福晋月子辛苦,这好不容易解禁了,就想带福晋欣赏一下美丽春色。 八福晋整个人都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爷和福晋把孩子们扔给奴才,自己出去踏青赏春了?” 佛菩萨呀! 信女苦求多年,连半个子嗣都没有。 结果那对夫妻好狗命生了龙凤胎,竟然这么不珍惜? 被质问的门房:…… 要不要告诉八福晋,就算我们爷和福晋在府上,伺候小主子的事情也断不归福晋呢? 爷说了,福晋生产都已经够辛苦了,这些琐事就不必再劳烦她。 怕小主子们长于奴婢之手,跟亲生父母生疏。我们爷还自己学着给小主子们洗澡、换衣裳、换尿布。 哄小主子们睡觉的动作可娴熟了! 门房位卑言轻,不敢说太多刺激着这位出了名脾气不好的八福晋。 四九几个福晋却不管这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琪琪格打补丁。 尤其九福晋。 她从昨日的胤俄身上得到灵感,张口闭口的八嫂子你没生过你不懂,把郭洛罗氏气的三尸神暴跳。 真·恨不得撸胳膊挽袖子跟九福晋董鄂氏打一场。 好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长嫂威严。 最后的最后,还是太子妃当了那个和事佬。 众人才把礼物都交给门房代为转交,然后怎么来怎么回去了。 咳咳。 倒也不是他们不想看孩子,甚至抱一抱,沾一沾喜气什么的。 主要是胤俄严防死守。 早早就说了,除了他们夫妻回来之外,谁来都不开门,包括他九哥夫妇。 连他亲亲九哥都不例外了,别人还用说吗? 等赏了春色,在外边酒楼用了膳,日影西斜时才回府并知晓这消息的琪琪格皱眉,反手就拧住了胤俄的大耳朵。 “我就说嘛,你前天还尝试让我坐双月子,怎么才隔了一天就不再要求,由着我百无禁忌了呢?” “感情不是想开了,是把本福晋当成挡箭牌了是吧!” 胤俄:…… 所以说娶福晋不能娶太聪明的,真·一点坏事都干不了哇。 这个时候,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 胤俄选择坦白:“疼疼疼,好琪琪格你小点力道,不然真成秃耳朵了,大伙还不笑话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嬉皮笑脸。” “这不是福晋英明神武,给咱们哥俩出了个绝顶好主意吗?我跟九哥都已经商量好了,明儿早朝就奏请汗阿玛,细说海贸种种好处,请他老人家依着宋明旧例重开市舶司。那什么……” 153.胤俄答应得挺好,转天就放了个大招儿 胤俄嘿笑,只道财帛动人心。 一众兄弟们跟闻见了腥味儿的斯琴巴特尔一样,花样跟他们哥俩拉近关系,想方设法试图分一杯羹。 他们不但不给分,还要把碗砸了。 那…… “那不得小心着点,避免被打击报复呀!毕竟老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呃。 琪琪格立即气消,甚至还帮他揉了揉耳朵。 那小动作叫一个温柔。 在胤俄看来,简直就是撩拨。 让已经吃了小半年素的他心火大旺,开荤意愿强烈。 吓得他蹭一下往后退了丈余,双手环胸紧紧护住自己:“你你你,想让我干什么就直说,少撩我!太医都说了,女子生产对身体耗损极大,你一胎双胞又比寻常妇人更严重些。” “一定一定要好生调养,避免频繁生育。” “最好半年,最少三个月……” 千言万语一句话:你别招爷,爷不想变畜生! 琪琪格嘴角狂抽,也是服了他这个脑回路。 结果某人坚持自己正常的很,是琪琪格一言一行对他来说皆是魅惑。 这不? 又给了他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媚眼。 琪琪格投降,语气十分平板:“保个密?别让别人知道,那主意是我出的。” 那还用说? 昨日在九贝子府,他就已经对九哥耳提面命过了。 次数之频繁,态度之强硬,都让九哥怀疑他是不是要抢自家福晋的功劳了。 当场就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他几句。 现在想想,胤俄在冤枉之外还有些得意呢:“爷就说,世上不可能有人比爷更了解琪琪格你!你啊,就想过自己富贵逍遥的小日子,才不愿意被麻烦包围呢。” 嗯嗯嗯。 琪琪格认同点头:“是的是的。所以,孩子们阿玛,你消停些,别太秀出群伦了,知道不?” 胤俄答应得很好,然后转天早朝上就放了个大招儿。 他跟九阿哥联名启奏,很是详细的介绍了一下海贸的成本与利润。 从经济发展、臣民需求等多方面阐述了这个事儿做大做强之后,能给大清带来怎样巨大而又深远的利益。 然后哥俩齐刷刷跪下,请重设市舶司。 “由朝廷出面,汗阿玛您亲自选拔任命相关人选,把这个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做起来。” 至于相关人选? 胤俄举贤不避亲,推荐他家九哥。 京城里面没有新鲜事,自然没什么情况能瞒过康熙的眼睛。 但老九老师这番操作,还是结结实实把他给惊住了。 财帛动人心啊。 那么大笔银子孝敬上来,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惊讶。 不免想着若再扩大一些规模、走得更远些,是不是就能拥有只下金蛋的母鸡,以后再不用为內帑匮乏犯愁了? 结果这两个小子二话不说,就要变私为公,直接撒手了金母鸡,任由它飞进朝廷锅里? 嘿嘿。 胤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说舍得,倒也不是那么舍得。可,儿子们将其经营得再好、再赚,也不过是肥了自己跟九哥的小家而已。” “咱们大清的大家还难着呢!水旱两灾,八旗生计,河道漕运,哪里不要银子?若是母不大子还肥,儿子们能免得了被奉献吗?不能啊!与其如此,还不如儿子们乖觉一些……” 几句话把诸皇子都给说傻了好么? 倒不是胤俄多有水平,而是这家伙属实胆大。 竟然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但在康熙看来,这就很胤俄啊! 够坦诚,也够孝顺。 没有许多弯弯绕绕,怎么想就怎么说。 不太粉饰,也不大粉饰。 因此,在四爷等人帮着求情的时候,康熙直接大手一挥:“尔等不必多言,胤俄什么性子,朕还能不知道么?” “且也确实,若国库空虚,他又盆满钵满的时候。朕为了大清江山计,是会让他一起共克时艰的。” 老子让儿子孝敬孝敬而已,不天经地义的么? 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市舶司要不要操持起来,要不要朝廷下场将海贸做大做强。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跪下大半:“皇上,万万不可啊!” 至于为什么不可? 那理由就多了。 祖宗规矩是一条,与民争利第二个。 再有就是商贾贱业,自来都是要加以打压的。我堂堂天朝上国,怎可为了些许散碎银两直接官方下场呢? 胤俄都豁出去自己不挣钱,也要帮九哥谋这个职位了,还能让人把这事儿给搅和了? 不能啊! 他倒也不去攻击祖宗规矩,只谈现实利益。 拿这回海贸收益为例,细算可以买多少米粮、添多少甲胄、修多少河堤。又问若不发展海贸,国库一年少挣这些真金白银哪位大人补上? 至于与民争利? 呵呵。 九阿哥能赚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偶然,人家前前后后也是做足了功夫的。 亲自派人走了一趟后,相关情况就更了解了。 他也拿数据说话,实力证明朝廷下场,将整个海贸行业肃清,出个行之有效的准则后。 反而能更有效避免同行械斗、恶性竞争,以及剿灭海盗倭寇,保护相关从业人员生命与财产安全等等。 至于天朝上国的脸面? 唔,胤俄十分好奇:“比起国库空虚,厚着脸皮给百姓加税,逼得民不聊生,揭竿而起。堂堂正正,童叟无欺地搞海贸不是更利国利民吗?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哥俩KO全场,小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让朝中口齿最为伶俐的御史跟六科官员都有些应对无力,一个个可怜巴巴看向康熙:“兹事体大,皇上万万三思,切莫听十阿哥片面之言,他……” 政策反对改为人身攻击? 那喜鹊可就忍不住要给这个嘴臭的家伙来口好的了! 喳喳喳,正好御门听政是在外面的。 就很方便鸟~ 噗噗两声,鸟屎从天而降,淋在了刚还慷慨激昂,细说十阿哥这些年草包史的官员大光脑门子上。 并在他下意识抬头时,又向他微张的嘴补了一剂。 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中,肇事鸟愉快煽动翅膀,一路往敦郡王府而去:[喳喳喳,人,鸟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你男人出气啦~] 154.老十嘿笑,让吃干抹净四字在所有人心里具象化 静静听完肇事鸟所作所为后,琪琪格整个都愣住了。 然后疯狂大笑:“哈哈哈,鸟鸟,你这也太……哈哈哈,那位可怜的大人,还不得跟咱们八福晋一样,留下病根儿啊?” [喳喳喳,他活该!议论朝政就议论朝政,做什么还要揭人短处呢?] 虽然鸟也不喜欢胤俄。 但那毕竟是它好伙伴的男人啊! 有它们跟猫猫鼠鼠瞧不起的,还有别人瞧不起的? 真是。 琪琪格给它投喂贡品级坚果,伸手摸着它那黑中泛着绿色柔光的羽毛:“真是只护短的好鸟!不过,下回咱们可不许这么鲁莽了哦~” [喵喵喵,就是就是。皇宫里处处都是大内侍卫,高来高去厉害着呢。臭鸟,你轻点得瑟,别出口小气丢了大命。] 喳喳喳。 喜鹊俯冲,尖尖的喙叨在猫猫耳朵上。 疼得斯琴巴特尔跳跃还击,边追还边骂:[鸟咬吕洞宾,不知好喵心。早知道臭鸟你这么是非不分,喵就不要提醒你,让你被打死算了!] [喳喳喳,臭喵还说?] [喵喵喵,就说就说,大说特说!] 喵喵鸟鸟大决战猝然展开,巴达尔胡悄悄凑到琪琪格身边:[吱吱吱,琪琪格别着急。别看它俩打得凶,实际上都拿对方当好友,不会下死手的。] 嗯嗯。 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一点的琪琪格笑:“好,听我们巴达尔胡的。也不知道早朝那边怎么样了,重设市舶司的提议有没有被采纳。” 巴达尔胡:…… 它的鼠鼠家族很强的,成员多,洞穴延伸广,隐蔽性也强。 探听消息的能力绝对在那帮鸟之上。 但,就如棋棋格所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鼠鼠们啊,弱就弱在没有长膀上! 消息传递太慢。 不过…… 巴达尔胡舔了舔爪爪,豆豆眼里透出几丝人性化的精明来:[吱吱吱,琪琪格男人的老子是个有雄心壮志的。] [什么治理河道,赈济灾民,还要防范甚至主动打击沙俄与准噶尔。吱吱,处处都用银子,愁的他都头秃。海贸这么这么这么挣钱,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人不是有句俗话吗? 人为财死。 也对。 琪琪格释然而笑:“是我当局者迷了,谢谢咱们巴达尔胡~” [吱吱吱,不谢不谢,咱俩谁跟谁?] 哈哈哈。 琪琪格大乐。 乾清门外,亲眼目睹了那嘴臭官员如何臭嘴的胤俄笑得更加嚣张:“哈哈哈。让你嘴贱,遭报应了吧?” “啧啧啧,宫中敬神做得好,汗阿玛治理天下有方。宫禁之中喜鹊多多,乌鸦阵阵,像你这样的臣子却找不出来第二人,还不是上天示警?” 正满头满嘴臭气,被全场嘲讽,尴尬到无以复加的臣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康熙赶紧拍了拍镇山河:“胤俄,你给朕少说几句!” “嗻。” 胤俄也怕几句话惹出人命官司,被误传龙王爷的儿子会凫水,康熙爷儿子嘴真毒。 所以自家汗阿玛一佯怒,他立即配合跪下。 丝滑得让所有人震惊。 当然,听话归听话,谏言归谏言。 他还是觉得自家福晋的主意棒极了,就该落地施行。 这个市舶司,也该由他九哥管。 为了这个目标,他还难得语重心长了一把:“汗阿玛,儿子虽然蠢笨,但也知道世人再怎么重农抑商,实际上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样样都离不了银子。” “有了足够多的银子,您才能轻摇薄赋同时,还有余力赈灾、修整河道等等……”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信口胡言,而是做足了功课。 他直接从唐宋一直捋到现在,从海贸什么规模、税收占国库收入的比率,再到如今。 然后才万般真诚地道:“现如今,虽然允许沿海百姓出海贸易,但毕竟不成规模、亦缺少专业统筹管理与安全防范。” “若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且开辟出足够成熟优秀的航线,不但不会与民争利,还会让百姓的生命财产得到更好保障呢。” 毕竟知道的都知道,海贸虽大赚特赚。 但海上风谲云诡,海下暗礁处处。 还有海盗不时出没。 随便遇上哪一条,对普通百姓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朝廷下场就不一样了! 咱有钦天监,对天象变化等有丰富经验。有成熟海军,能彻底清剿沿途海盗水匪。 届时不但海盗水匪的财宝、船只可以收缴收缴,甚至连人都能绑回来当苦力啊! 老巢都能变补给,同时实现另一种形式的开疆拓土。 占尽便宜之后,还能宣我国威呢! 胤俄嘿笑,让吃干抹净四字在所有人眼里具象化。 连康熙都侧目,超想问刚刚那个被鸟粪袭击的官员:你管这样的叫草包? 朕家十儿子这分明是志不在朝堂争斗,不慕名利。 即便被误会成草包,也不为自己辩解,这是关乎到朝廷利益了,小子才终于忍不住浅露了两手。 要不说这人设的重要性呢? 一旦康熙认准了胤俄的忠孝,那就半点不带怀疑他的。连他举荐九阿哥,那都是举贤不避亲。 毕竟老九在做生意上确实有一手。 等胤俄把这几天各种填鸭式学习才掌握点的皮毛都倒完,康熙兴奋拍桌:“好,好好好!难得胤俄你这么仔细认真,积极为国。” “朕知了,会和众卿再仔细商议,认真考量。若你所言属实,那咱们就把市舶司再弄起来,让你九哥去管。” 还以为得好事多磨,不知道磨多少回合的胤俄震惊,继而狂喜。撩起袍角火速跪下:“汗阿玛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子这厢,就替九哥多谢您了。” “您放心,论经商做买卖这方面的才能,九哥在咱们兄弟之间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真·蝎子粑粑──独一份……” 滔滔不绝一顿夸,把九阿哥夸得胖脸通红。 但为了差事么,不寒碜。 他咬咬牙,自己也跟着跪下:“若汗阿玛不弃,儿子愿意亲赴海外,亲自规划航线,把这一摊给您,给大清扛起来。” 155.琪琪格:她是学渣,又不是智障 这话一出,满朝震惊。 毕竟君子还不立危墙之下呢,更何况是堂堂皇子? 出海二字说来简单,实则海上风谲云诡,海盗横行,危机处处。万一运气不好,可能就跟明朝的郑和那样,直接葬外边了。 胤俄更是眉头紧皱:“九哥,这……” 九阿哥微笑:“这虽然危险,但势在必行,不是吗?不亲自前往,彻底了解与融入,光是纸上谈兵,又怎么可能取得理想效果?” 道理是这个道理,事情是这个事情。 可…… 胤俄狠狠皱眉,心说咱不都琢磨好了么? 看清形势,不掺和乱七八糟。 做单单纯纯的帝党,现在拥护汗阿玛,日后拥护汗阿玛他老人家选定的继承人。 看明白他这言外之意的九阿哥笑,散朝后就搂住自家十弟肩膀:“以前是说好了,可现在饭都喂到嘴里了不是?” “若此事能行,哥哥我就能载入史册。成为汉之张骞,明之郑和般的人物。” “千百载之后,世人也许不记得康熙之后的帝王是哪个,却一定知道掀开大清官方海贸史的爷们儿叫胤禟。” “想想因为为兄,朝廷有钱整修河道,水旱两灾大幅度减少。外贸大量增加,相关从业人员增加,无数行业因而欣欣向荣。百姓手里有余钱,能更多繁衍生息、甚至送孩子去学堂改变门庭……” 九阿哥双眼晶亮,一脸的热血沸腾。 赶过来劝说的五阿哥皱眉:“说的好像因为你一个,就能富强大清似的。” “那海贸再好,不也得你能好好活着、顺利展开才行?光往好的地方想,怎么不想想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万一……” “让额娘跟弟妹小侄子们怎么办呢?” 这实话说的,委实难听。 胤俄差点忍不住揍他,九阿哥把人拽住:“乾清宫门口动手,你不要命了?是是是,他说话难听,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说好商量安抚住暴走边缘的弟弟后,九阿哥才笑对五阿哥:“富贵险中求,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哪有不付出丝毫代价的美事?” “额娘虽为女子,却一直果敢刚毅。知道我这决定,她只会支持我,为我骄傲。就算有什么万一,五哥也会好生奉养额娘不是?” “至于福晋和孩子,弟弟相信,只要十弟跟十弟妹在一天,就不会让她们受任何委屈的。” 呸呸呸! 胤俄赶紧呸了几口:“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过往神灵,有怪勿怪啊!我九哥一时心急而已,以后肯定不敢了。” 说完,他还狠狠瞪了自家九哥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的?” “海上虽险,但只要咱们做好充分准,也是能够顺顺利利去平平安安归的。与其在这胡言乱语,不如回去练练水性,多带些好手之类。” 唔。 胤俄挠头,觉得自己在细致妥帖这一块,远远不及琪琪格。 二话不说就拉着他九哥往自己府上,都不带多看五阿哥一眼的。 把五阿哥气得咬牙,转身就往翊坤宫。 跟宜妃絮絮叨叨好一阵抱怨,小表情那叫一个委屈。简直要把不分好赖、不知远近几个大字焊死在弟弟脑瓜门儿上。 宜妃亲手给他泡了杯苦丁茶:“喏,去火的。多喝点,好好败败火,然后就回吧。” “额娘,您……” “叫什么叫?这也就是你也是本宫亲生,还自小不在身边长大,本宫对你多存了几分愧疚之心,总也狠不下心来严格管教。否则的话,这会儿本宫都抽你了!” “海上危险,当年你从征就不危险了吗?当额娘的,可曾阻止过你半句?” 这…… 五阿哥语塞,这怎么能一样? 但在宜妃看来,就没有什么不同。 结果都是儿子上进了,不再领着老十往老八那个辛者库使女所出的阿哥面前热脸贴冷屁股。有了自己的嫡子,爵位,现在又有了目标。 是再好不过的大好事! 她支持着呢,才不要从中作梗。 嗯,她也会看着老五,不让他跟着搞破坏的。 五阿哥:!!! 好么,折腾这一趟不但没找到帮手,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简直连本上仓。 连知悉消息的喵喵联络员都忍不住嘲笑他:[喵喵喵,他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以及,宜妃真不是个寻常人啊!她不但没有迁怒你男人,还很欣慰自家儿子终于长大了,有出息了呢。] 琪琪格笑:‘那你以为呢?这可是康熙后宫常青树,被载入史册的受圣祖眷顾最深。康熙每次离京要么带着,要么就给写信、带礼物的主儿。’ 甚至连曾火遍大江南北的康熙微服私访记里,康熙带的都是宜妃。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多聊这位传奇妃子了。 她就在纠结。 要怎么才能不招任何怀疑的,画出更精确的世界地图。顺便帮他标注一下航线,帮助九阿哥少走一些弯路。 别问她一个学渣为什么还会这? 问就是她是学渣,不是智障。 有钱又有钱的纨绔女啊,最喜欢旅行,卧室墙面都请专业人士手绘了一张大大的世界地图。 每走一个地方,她就用磁吸小红旗把那个地方标注上。 日日夜夜这么看,就是傻子也能画个七七八八。但她需要个由头,一个不被怀疑,甚至被当细作的由头。 为了这个,琪琪格又是请观坤舆万国全图,又是翻看各种相关书籍,那叫一个废寝忘食。 连俩孩子都顾不上了。 恨不得整天泡在书房里刻苦努力,整整半个月,她才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将一卷丝帛地图交到胤俄手里:“喏!” “这些我结合着坤舆万国全图与无数相关书籍整合后,画出来的新地图。让九哥到时候带上,也好有个比对,相互之间有个印证。” 这…… 胤俄满脸震惊,细看眼角眉梢间还有点微酸。 琪琪格巨巨巨嫌弃地拍了他脑门一下:“收起你这怪模怪样。跟九哥无关,本福晋啊,千里扛猪槽子,都是为了你这头猪!” 156.九阿哥:他就不该提到这茬,让臭弟弟找到炫耀机会 只要在福晋心里他还是第一,是猪就是猪。 胤俄都不带有丝毫芥蒂的,只把琪琪格拥在怀里细问这话从何说起。 琪琪格抬手戳在他胸口上:“因为你虽然支持九哥,但也怕他因为你的支持而遭遇任何不测呀。一天天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当时不知道呢?” 让自家男人少些愧疚与忐忑,能睡个好觉。 就是琪琪格的绝对明面理由。 更深层么? 比起小情小爱赚小钱钱,琪琪格更想大清官方在海贸上插一脚。 想着朝廷得到了切切实实的巨大利益后,能自然而然的把这个事儿好好经营起来。 那想把它做好,对各方深入了解与合作之类总少不了吧? 不再闭目塞听,自然也就少了许多妄自尊大。 闭关锁国也就不存在了。 甚至为了更安全有效地进行海贸,提高效率与利益,早早投入到轮船、蒸汽机等的研发等等。 说不定一来二去的,咱也能当个列强呢。 胤俄哪知道琪琪格心里还有这么许多弯弯绕绕? 他只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乖乖,你怎么就这么好,这么好呢?” 琪琪格妙目流转,给了他个颠倒众生的媚眼:“不尽量保证九哥的安全,万一你不放心,再闹着跟着去怎么办?” 这里边利益大着,水也深着。 某人的身份还敏感着。 琪琪格可不愿意他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里面。 但这听在胤而耳朵里就只有一句话:福晋舍不得爷,不愿意跟爷分开! 哎呦呦。 琪琪格样样都好,就是黏人了些。 不过自己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只能宠着了。 嘿嘿嘿。 胤俄笑,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小腰板子挺得贼硬,下巴都昂得高高的去见自家九哥。啪地把地图往桌子上一放,声音拉得可长:“跟着弟弟呀,哥你就借光吧!” 嘶~ 那嘚瑟的,简直让九阿哥都没眼看:“咋,这不是你小子跟爷唉声叹气。说弟妹生完龙凤胎,对你都冷落了,整天待书房的时候了?” 胤俄还愁怎么起头呢,九阿哥就上门送机会。 那他还能错过? 必然不能啊! “嗐,误会,都是误会。这不是九哥各种张罗要远赴海外,弟弟实在忧心吗?琪琪格心疼弟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才整日泡在书房结合着海量资料与坤舆万国全图重新给九哥绘制了更好的。” “你说说她,这才刚出了月子多久啊?就这么废寝忘食的,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也太重视弟弟,对弟弟太好了吧。” 九阿哥:…… 他错了,真的。 他就不该提到这茬,让臭弟弟找到炫耀的机会。 瞧瞧这滔滔不绝的。 当然,弟弟跟弟妹能这么恩爱情浓,互相记挂,他当哥的自然也跟着欢喜。 九福晋听说后更连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大半。 连连催促九阿哥,让他找人多誊写几份,好生带着,认真参考。 别问,问就是:“能让琪琪格这么重视的,肯定是好东西,必然比现在用的地图要好得多。” 九阿哥觉得自家福晋对弟妹的信任,已经到了盲从的地步。 比四嫂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哼! 九福晋给了他个白眼:“等你真正用上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叫琪琪格出品,必属精品了。当初太子爷要是喝了那大蒜素,早早痊愈,没准都不用搭一个叔姥爷呢!” “哎哟,我的个姑奶奶,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九阿哥大骇,就这个问题几次三番叮嘱自家福晋,嘴上千万有个把门的。 别什么话都往外嘚吧。 万一隔墙有耳…… “爷不想换福晋,塔斯哈也离不得亲额娘。” 塔斯哈,满语里虎的意思。 龙凤胎出生后,九阿哥给自家胖儿子换的小名儿。 说是龙凤虎,一听就是亲姐妹弟兄。 不但他家胖儿子接受良好,就连弘晖都问自家阿玛自己能不能多一个纽赫里的小名儿,跟弟弟妹妹们组一个龙凤虎狼。 四爷觉得比起取小名儿,他作为兄长更应该好生学文习武,当好弟弟妹妹们的榜样。 于是取名计划驳回,功课翻倍。 总之,九十同步且友好,真是做到了方方面面。 听说琪琪格为了那张地图废寝忘食,九福晋还搜罗了许多补身子的好药材、好食材,满满当当拉了一大车去敦郡王府。 说什么都要给好妯娌、好闺蜜好好补补。 连塔斯哈都笑眯眯举小手手:“补补,婶婶,好好补补!” 小家伙两周岁多,不到三周岁。 奶白奶白的,桃花眼大而多情,眉毛跟小扇子似的。 浓密纤长又卷翘。 精致得都让人挪不开眼。 虽然不太符合现在阳刚英俊的主流,却是琪琪格最喜欢的小萌娃。 一听他喊婶婶,就整个眉开眼笑:“行行行,听咱们好侄儿的。这就让厨房准备宴席,都补,都补啊!给塔斯哈做菠萝咕老肉、蜜汁鸡翅。” 小家伙双眼睛亮:“好好好,婶婶最好了~” 大美人抱着小萌宝,画面温馨又美好。 直让斯琴巴特尔都酸溜溜:[喵喵喵,琪琪格你快放开!不然等你的醋坛子回来了,保准迁怒小家伙~] 两只哈士葵更倒反天罡:“唧唧唧,撒手撒手。” “男女授受不亲啊,人~” “就是,就是,小男孩儿也是公哒!” 琪琪格满脸黑线,九福晋笑得捶桌,眼泪都掉下来了:“哈哈哈,平时十弟得醋成什么样,才言传身教的,让两只葵花鹦鹉都习惯成自然了呀?” 阿嚏~ 心眼虽然不大,但也绝没小成这程度的胤俄重重打了个喷嚏。 继续整理思绪,跟自家皇帝老子苦口婆心:“汗阿玛,诸多事实为证,海贸真的利润巨巨巨巨巨大。弄好了,那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聚宝盆。” “关税才能赚几个钱啊?想要盆满钵满,咱们还是得参与其中。” “您比如说,咱烧一炉官窑,最好的一两个挑出来给您,剩下不够完美的卖到海外去。细想想这是不是既省了好多浪费,又能创造不菲价值……” 157.直球面前,一切婉转迂回都是纸老虎 举例好半晌,康熙依然不为所动,只道兹事体大要详加讨论什么的,胤俄这小暴脾气就上来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自家九哥就往乾清宫外走:“得得得,咱们都做出如此之大牺牲了,汗阿玛还要审慎考量,那就让他老人家好好考量吧。” “咱哥俩趁机再搞一批货,继续让底下的人弄出去卖了,多给儿孙攒点家底子。” 嘿! 还就不信了,少了一个张屠夫,谁还能吃带毛的猪? 老九素来是个疼弟弟的。 胤俄敢拉人,九阿哥就敢跟他走。 绝不掉链子。 可这么块儿大肥肉送到嘴边,康熙哪能舍得不吃? 当即轻咳:“你看你,都当了阿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火急火燎的?” “朕又没说不同意!”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知道的都知道,虽然反对者们整天打着祖宗规矩啊,朝廷不该与民争利之类的旗号。 实际上是要么自己或者姻亲故旧私下里都与海贸有或多或少联系。 这事儿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毕竟官员也好,地方豪强也罢,规模再大能大到哪里去? 朝廷下场,却势必会走得更远、带回更多异域风物来。内务府的瓷器、织造局的丝绸,都远非寻常商人的货品能够媲美的。 这么一来,就难以避免会冲击到那些人买方和卖方的市场。 人家能不拧成一股绳来反对么? 连太子和大阿哥都让他三思,别因为些许小钱而毁了国之根本。 经商暴利,若不加以抑制,百姓们都跑去做工经商,地谁来种?粮食问题怎么解决? 且大清一年产多少粮食、织多少布,那都是有定数的。要是为了追求更高收益,将所有盈余都运往海外,大清百姓的生活所需要怎么满足? 怎么说呢…… 斯琴巴特尔给琪琪格转述的时候都忍不住喵喵了两句:[虽然喵只是一只喵,但喵觉得他们的话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钱重要,百姓更重要啊!不然国富民穷,吃不上饭的平民也还是要揭竿而起的喵~] “所以啊!”琪琪格笑:“这就需要相关官员做好统筹规划,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因噎废食,彻底放弃。” 琪琪格笑,她不信康熙不了解、没着手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到底那位虽然有点极品婆婆潜质,但八岁登基,一路除权臣、灭三藩等等,眼光见识与行动力都是很有两把刷子。 现在? 大概是既要又要还要吧。 可惜在直球面前,一切婉转迂回都是纸老虎。 整急了胤俄就会使出终极大招──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了! 而事实证明,有些时候你不急,该急的人就急了。 胤俄决定实在不行,还是他们哥俩继续合伙赚的盆满钵满之后,康熙终于听腻了朝堂上的各种反对意见。 雷厉风行下了圣旨。 直接重启市舶司,同时还成立大清官方远洋船队,相关诸事都由固山贝子九阿哥胤禟负责。 等着盼着,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胤禟特别激动。 含泪出班接旨:“汗阿玛放心,儿子一定竭尽全力,帮您把这摊做大做强,使之成为大清的聚宝盆。” “好!” 康熙微笑,赞许地拍了拍他肩膀:“好样的!朕相信以你在这方面的天赋,肯定能把这个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自打沾了商贾事后,九阿哥不是在被参,就是在被参的路上。 被自家皇帝老子骂痴肥愚蠢的时候有,这般信任与夸奖那就真的少之又少了。 激动得他眼泪狂飙:“呜呜呜,汗阿玛,您信儿子,儿子肯定会做到的!下朝后,儿子就开始相关准备,肯定在最短时间之内让您最看到最好的效果……” 好家伙,当朝激动到哭,散了朝则特别激动的抱住胤俄,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谢谢。 嗐! 胤俄一边帮他擦泪,一边笑着安慰:“能有今日,都是九哥你自己出类拔萃,跟弟弟有什么关系呢?” 九阿哥觉得关系极大,要不是弟妹提醒,他没准现在还沉浸在饕餮楼被没收的哀伤中呢,根本不会想着把眼光聚焦到海外。 没有他们夫妻那么多的财力支持,他也备不了那么多的货。 造不成那么大动静,引不起这么大规模重视…… 反正九阿哥觉得自己这波借光极多。 胤俄瞪他:“当初弟弟入股你那饕餮楼,跟着白拿分红的时候可没跟你这么客气,现在九哥却要跟弟弟生份了吗?” 怎么可能? 九阿哥还要把妻小托付给他呢! 再拿个几万两银票进宫,塞给自家额娘:“儿子不孝,接下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陪伴额娘左右。只能多多孝敬点银子,额娘想什么就派人买些什么。” “若还不够,只管与您儿媳妇说。虽塔斯哈还小,府中又那么大大小小一摊子事,她可能少有闲暇来宫中请安。但金银方面,咱们夫妻绝不对额娘吝啬。” 宜妃娘娘笑:“这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老十疼媳妇啊!可惜,他福晋不待见你五哥,他跟你五哥也冰火不同炉。否则的话,本宫还真想让他们夫妻也好好影响影响你五哥。” 九阿哥:…… 得了吧。 我那亲哥看着老实敦厚,实则性子别扭如麻花,谁能跟他玩到一起去啊? 九阿哥不接话,只默默护弟弟。 生怕额娘打歪主意,真给弟弟跟弟妹上了难度。 结果宜妃开口,字字句句都是对儿子的嘱咐。让他一定凡事小心,顺顺利利去,平平安安归。 嗯嗯。 九阿哥重重点头,随即就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 这回有朝廷为后盾,不管是船队规模还是货品数量之类,都比上次越级式提升。 听说外边不太平,海盗水匪云集,胤俄还跑御前一哭二闹三打滚,硬是帮亲哥讹了数十门火炮来,全都安在船上。 保证不管什么蛇虫鼠蚁胆敢居中破坏,都几炮过去,轰它个稀巴烂! 158.这么离谱的理由,是琪琪格万万没想到的 如此用心,谁看了不得叹一句手足情深? 连宜妃都得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叮咛:“老十夫妻对你实心实意,比你五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小子可得好好的,万莫辜负了他们夫妻。” 九阿哥笑:“额娘放心吧,没有十弟夫妻,就没有儿子一家今日,儿子心里有数着呢。再说……” “儿子此番远赴重洋,宫中府中还都指望他们两口子多多帮忙,哪儿敢怠慢?” “你呀你!” 宜妃抬手戳在他脑门上:“别把你五哥想那么差。你不在京中,额娘这里跟你们府上,他肯定也会多多照拂的。” “倒是你,长这么大都没独自离开过京城,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遇事多思量一二,切莫贪功冒进,牢记京中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你。” 嗯嗯嗯。 九阿哥点头如捣蒜,一样一样都认真答应下来。 然后,从宜妃开始,他就有了听不完的殷殷嘱咐。 倒是胤俄把能想到的准备都做好后,再没多说什么。只是重重抱了抱他九哥:“新得的百年陈酿,专门留着给九哥庆功的,弟弟等着与九哥一道畅饮。”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省下的!” 康熙四十四年六月十五,九贝子胤禟带着大小船只二百六十余艘并无数货物出发,大清建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官方对外贸易的序幕拉开。 琪琪格对此颇为上心,鼠鼠鸟鸟们常为她搜集相关情报。 [吱吱吱,太子跟大千岁难得的统一欸~他们都不希望九阿哥能顺利归来,打响这第一炮!] why? 琪琪格诧异:还真有嫌钱多咬手的? [喳喳喳,人,你可真傻!那当然是因为人家只想楚汉争霸,不愿意三分天下啊!他们都觉得你男人不容小觑,九阿哥成了,他会如虎添翼!] 这么离谱的理由,是琪琪格万万没想到的。 竟然真的会有人把老十当对手! 虽然那家伙并不是什么草包,可…… 就那一言不合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混劲儿,打死康熙也不敢把江山交给他的吧! 啧啧啧,一对儿杞人。 可算把目光放到了除对方以外的其他人身上了,结果双双踅摸上了胤俄这个最最不可能…… [喵喵喵,你们看,琪琪格也不信吧?喵就说,太子跟大千岁是明争暗斗争傻了。] 确实,琪琪格也不看好胤俄。 但这话有她说的,还有旁人说的? 喵也不行啊! 琪琪格正色,使劲往斯琴巴特尔身上撸了又撸:“少从门缝里看人,故意看扁我们胤俄了。他只是不屑那些而已,否则他绝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差。” 只是这个话别说喵喵鼠鼠跟鸟鸟,就是胤俄本人也不信。 他还觉得太子和老大八成吃错了药。 要不怎么日常互掐的两个,突然还掐起他来了呢? 又又又一次在早朝上因为政见不合被联合抨击后,这家伙直接摆烂了:“是是是,弟弟浅薄,确实没有太子和大哥真知灼见。一点拙劣想法,徒惹人耻笑而已。” “为了不继续丢人,弟弟决定回去闭门读书。等学有所成了,再回来为朝廷效力、为汗阿玛分忧!” 吵吧,吵吧,你们接着吵。 爷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你们这群猴了! 说完,他就特礼貌地作了个圈揖,接着便潇洒离开。 动作之快,行动之果决,连康熙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臭小子都已经走出好远。 康熙狠狠一镇山河拍在御案上:“站住,你这混账,给朕滚回来!” 呵呵。 好不容易滚出去的,谁要滚回来啊? 胤俄冷笑,只当自己没有听到亲老子的叫嚣,走着走着就跑起来。气喘吁吁到了隆宗门,直接跳上马车:“快,快回府。” 殊不知他快,喜鹊更快。 小翅膀一扇,早早就到了敦郡王府:[喳喳喳,人,你快出来呀,你男人又干大事了!] 琪琪格正含笑旁观两小只新掌握的翻身技能,听到这话立即起身到窗前:‘怎么个事儿,他又干什么了?’ [喳喳喳,太子和大阿哥找茬呀,又联合起来挑刺。想着激怒你男人,让他来个御前打人什么的,彻底破坏在康熙心中的形象。骂一顿,罚一罚,小威胁就解除了。] 然后…… 胤俄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就给他们来了个大的。 当场撂挑子,直接放了康熙的鸽子。 不等对方圈禁他,人家自己就关起门来念书了。 琪琪格惊讶,这做派不大老十啊! 很快,当事人回来就给她解了惑:“爷谁不知道那两个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还一反常态,跟爷这儿鸡蛋里挑上骨头了。但爷确定,自己不要做他们争斗里的一环。” 对对对。 琪琪格对他这想法给予大力表扬:“别说汗阿玛爱太子,亲手培养三十多年断不会轻易舍弃了。就算能,依着钮祜禄氏的根深蒂固跟我阿布在阿巴亥部的威望,也轮不到你。” “注定没希望的事情,咱跟着瞎掺和什么?” “只是……” 琪琪格笑:“依着你的性格,就算要歇歇,也得暴揍那俩一顿吧?” 什么中计不中计的,总归得让爷先爽了再说。 胤俄重重一口亲在她脸上:“要么说咱们夫妻心有灵犀呢?正常来说,爷就算豁出去被汗阿玛使人打板子,也得按着他俩狂揍一顿?可今时不同往日呀,爷现在是当了夫君跟阿玛的人,凡事自然得多为妻女着想。而且……” 他贼兮兮地四下瞧了瞧,两小只已经睡着,总破坏他好事的破猫也不在。 宫女嬷嬷们都站得远远的。 他这笑容可就正经不起来了:“而且,原本爷还以为自己少说也得茹素到金秋。可给你把平安脉的太医说你大概是因为练武的缘故,身体素质远超寻常闺秀。” “经过这三个月的调养之后,早已经恢复如初,能让爷为所欲为。” “都能拨开云雾重见青天了,爷还跟他们计较什么呀!不怕打架过程中受了点什么伤,影响这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么?” 159.机会给你,你不中用,就不能说朕偏着老十了 这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了琪琪格的腰。 直让她俏脸瞬间绯红:“你你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光天化日的就……” “没有没有,我是想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但若琪琪格你急不可耐,为夫的自然也……” 乐意至极四个字还没说完,琪琪格就已经把人推开并做好了攻击动作:“来吧,自从本福晋有孕之后,咱们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决斗吧! 胤俄秒怂,说什么也不肯配合。 怕打输了又疼又丢脸,万一侥幸赢了,则免不了往书房孤枕难眠。 真·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他果断上前握住琪琪格的手:“乖,在你冒着生命危险给我生下一双儿女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往后除了床上,咱们都不打架!” [喵喵喵,狡诈的男人,竟然能为了不再挨打这么绞尽脑汁~] 刚从外头回来,好巧不巧听到这么一句的斯琴巴特尔万般嫌弃地提醒,生怕自家好伙伴掉进坏男人的陷阱里。 结果好喵难当,好伙伴竟然亲自拎起它命运的后脖颈,将它交给了阿兰。 [喵喵喵,坏琪琪格,你这样重色轻喵是不对的~说好的伙伴呢?喵喵,难道喵还是错付了喵!] 胤俄都能听出它这声声叫唤中蕴藏的无限悲愤:“总感觉这猫要是会说话的话,肯定骂的很脏。” 琪琪格:…… 有没有可能,你的感觉并没有错呢! 胤俄这‘自我约束’的计划得到了琪琪格的强烈支持,早朝之上,他这一言不合就转身离开的行为却遭到了太子和大阿哥的强烈谴责。 什么目无法纪、无规无矩的,各种罪名一箩筐。 简直不罚以平民愤了。 朝堂之上,康熙还记得给儿子留脸。退朝后,太子和大阿哥就倒了霉。 毒嘴康熙上线,把哥俩这一顿质问:“自打老九出海,你们俩就跟中了邪似的,各种找老十不痛快。怎么着?老九人在海外,你们鞭长莫及,就开始把这无法入伙赚大钱的愤怒转移到老十头上了?” 这太子跟大阿哥哪里敢认啊? 赶紧双双跪下,称自己绝无此意。 只是瞧着老十实在惫懒,当兄长的想多多敦促而已。 好歹也是个郡王呢! 不图他为朝廷做多大贡献,至少也得对得起自己的俸禄吧?哪有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连着几个月不上值的? 确实。 臭小子样样都好,就是有点太过重感情。 自打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有孕到了第七个月头上,他就拒绝上朝了。硬是在府上陪了三四个月,还不洗不漱地跟着一起坐月子……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康熙都恨不得自己聋了。 可…… 一众争权夺势的儿子之中,难得有这么个忠孝两全,至情至性的,他也就没舍得苛责。 现在被这两个逆子提起,他当然也得护着十儿子啊! 轻飘飘一句若你们福晋也都能给朕添龙凤胎孙子孙女,朕也放你们几个月假出口,太子和大阿哥都点儿蔫儿了。 且不说龙凤胎,不是谁想生就能生。 就算是…… 他们也不敢放任自己离开朝堂数月之久啊! 看透他们这小心思的康熙笑容嘲讽:“机会给你们了,你们不中用,可就不能再说朕偏心老十咯!” 太子和大阿哥十分不愿意听这话。 想说自己中用的,又怕汗阿玛给他放假,让他去身体力行。 简直纠结成麻花。 从鼠鼠情报网得知这消息的琪琪格却很快乐:果然!在康熙朝论嘴毒,谁也不能出康熙爷之右。 经过他这一番连消带打,明日敦郡王府应该又有进账了吧! 想想之前阿灵阿福晋的那些赔礼…… 嘿嘿。 她喜欢被赔礼! 某人又凑上来:“知道能再度水乳交融,一双两好,你就这么开心呀?一下午的功夫,偷笑好几回了。” 去去去。 琪琪格光速捂住他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不许胡说八道!我……我就是想着,依汗阿玛对你的宠爱,那哥俩会不会已经在选赔罪礼物了?” “一个当朝太子,一个今上实际意义上的长子。一对的盛宠不衰,手头应该都很阔绰吧!” 虽说十福晋巨款在手,富到流油。 可…… 谁又嫌钱多咬手呢? “不会的。”胤俄果断摇头:“依着那俩的骄傲,就算被汗阿玛骂了,也不会立即就登门致歉的。福晋不必担忧,爷有的是力气跟时间陪你风花雪月~” 呸! 琪琪格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谁在如饥似渴呀? 不想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非说这证明他心无旁骛,最是个洁身自爱的。身为福晋,遇到这样的好夫君得好好怜惜着。 为了方便福晋采撷,这货早早就香汤沐浴不说,还悄悄嘱咐奶嬷嬷们带俩孩子住偏院。 等琪琪格沐浴完,再回房内时就见摇曳烛光中,英俊青年穿着半透纱衣用无比撩拨的眼神看过来。 顿时,她心里某根名为理智的弦儿就断了。 还能记着不那么快给龙凤胎添弟弟妹妹,都是她难得的清醒了。 胤俄笑着亲了她一口,低哑着嗓子道:“福晋放心,爷没那么糊涂,三两年之内是绝不会让自己再当阿玛的。” 烛影摇红绮帐中,月光悄洒映芙蓉。 罗衾半掩鸳鸯梦,玉枕轻偎鸾凤踪。 这边小夫妻你侬我侬,那边以为他只是稍装装样子,不敢长期撂挑子的太子跟大阿哥就有点懵。 一天两天三四天,五天六天七八天。 转眼这都快半个月了,老十那憨货还没有恢复上朝的迹象。 倒是汗阿玛的脸色越来越黑,时不时瞄一下老十该站的位置,随时都要发飙的样子。 哥俩无奈,老大找上老八,太子唤住四爷跟十三。 拉拉杂杂一大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跟老十关系不错,没事儿往他府上走走,跟他唠唠。这也学习了一段时间了,该差不多收拾收拾回来上朝了吧? 160.能一举两得,又何乐不为? [喳喳喳,这俩人也怪有意思的。] [喵喵喵,可不是?自己闯出来的祸,还让人家帮着擦屁股。喵就是没看到现场,也能想象得到八阿哥的脸色能有多臭。] 至于为什么不说四爷? 嘿! 当了这么久的喵喵联络员,斯琴巴特尔对京中消息的了解堪称恐怖好吗? 且知道这些皇子们的弯弯绕绕呢。 四爷虽说被嫌弃喜怒不定,甚至在头一回大封皇子的时候丢了好大个脸。 但人家是德妃生的,孝懿皇后养的。 甚至孝懿皇后薨后,康熙还养过他一段时间呢。 娶妻领侍卫内大臣费扬古之女,现在在户部历练。就是太子,对他也不好太过。 八阿哥就不一样了! 他生母卫氏是辛者库出身,自幼养在大千岁生母惠妃膝下。 天然大千岁党,纯纯小跟班。 大千岁的命令,他是不敢违抗的。可…… [喵喵喵,向琪琪格男人低头,试图重温旧梦的小算盘他又不是没打过,但都不灵,不是吗?喵喵,现在又被逼着来低头当说客,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了好喵!] 亲眼见过的喜鹊扇了扇翅膀:[喳喳喳,还真让你这只臭猫猜对了~] [他尝试反对,可大千岁非是不听呢!] 琪琪格表示理解,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这个脸如果一定要丢的话,那大千岁肯定更愿意让他八弟丢。成了,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不成,也可以率先去康熙面前倒打一耙嘛。 怎么算怎么稳赚不赔。 斯琴巴特尔用小爪爪挠了挠脸:[喵喵喵,敌人都要发招了,你还笑?] 哈哈哈。 琪琪格的笑容当即就更灿烂了些:‘些许小事而已,伙伴们稳住,别慌!不管那两位怎么叫嚣,使出什么计策。只要胤俄在康师傅心里依旧忠孝,一切就都是毛毛雨~’ 二龙戏珠也好,九子夺嫡也罢。 这决定权什么的,自始至终都掌握在康熙手里。 喜鹊:…… 斯琴巴特尔:…… 行吧,行吧。 果然再聪明的动物也狡猾不过人类。 眼见小伙伴们有些颓唐,琪琪格赶紧送上爱的摸摸,并各种彩虹屁:‘哪有什么智珠在握?还不全靠猫猫鼠鼠和鸟鸟们的辛苦帮忙么!有你们,才有琪琪格的岁月静好。’ ‘不然就我这靠山远,脾气大,宁折不弯半点不会迂回弯转的,恐怕都活不过康熙四十年的冬天……’ 琪琪格真觉得自己宫斗技巧为零,跟动物们沟通的能力就是绝对金手指。 所以小态度格外虔诚,把鸟鸟和猫猫都弄不好意思了。 [喳喳喳,鸟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就,互相帮助吧!没有你,鸟也吃不上那么多贡品级坚果,一肚子瓜也没有人分享,那鸟生得有多寂寞如雪?] [喵喵喵,臭鸟说得对!现在喵是全京城最被羡慕的喵~] [太后身边的雪球喵都说羡慕本喵喵,恨当初自己怎么就早早被选到了太后宫呢喵。跟琪琪格做伙伴,是喵生幸事。] 一人一喵一鸟真诚互捧,场面那叫一个温馨而又和谐。 直到胤俄的脚步声传来,鸟飞,猫走,只剩琪琪格自己在窗边闲坐。 就让十福晋好生郁闷:男人,果然善于破坏气氛。 偏偏当事人还浑然不觉,过来就亲亲热热坐在她身边:“临近晌午,日头都渐渐大起来了,你不嫌热吗?” 琪琪格瞥他:“这么心疼我,怎么不肯离我远一点?” 那哪儿成呢! 某厚脸皮直接把她抱住:“既然结发为夫妻,咱们就是要活着盖一床,死了睡一副棺的。你侬我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能远离?怎忍远离?” 话落,他还凑过来在琪琪格脸上狠狠香了一口。 嗯。 这不用早早爬起来上朝,再往理藩院当值的日子真是美呀。 感谢大哥二哥送来的理由。 可惜说曹操曹操到,周福在门外回禀:“爷,四爷和八爷相携来访,请您拨冗一见呢。您看……” “爷看他们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告诉他们,爷沉迷学习,无暇见客。” 竟是二话不说,就要给发闭门羹的意思。 这要是八阿哥自己,琪琪格肯定乐见其成,但这里头还有个心胸宽广的未来雍正帝呀! 把他拒之门外,将来康熙变雍正的时候,他要是闲来无事突然想起了这茬…… 咳咳咳。 画面过于美丽,琪琪格不忍细想,只一味阻止:“别别别,来者是客。两位兄长亲自上门,哪有不见的道理?” “周福,请两位爷厅中安坐,上好茶。稍等片刻,爷略整衣裳。” 这就是以前,周福怎么也得再问问自家爷的意见。 现在? 他二话不说,直接打千儿:“嗻。” 随即麻溜退下,按福晋吩咐办事。 没办法,别人家男主外,女主内,敦郡王府一切大小事物都听福晋的。 除了不能替爷上朝外与交际,剩下的福晋都可以。 就连四八两位爷上门,也念叨着许久未见龙凤胎,希望见一见。 可豆丁点大的孩子有什么好见的? 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让福晋陪同。好好歹歹的说爷两句,防止他们爷横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么! 祖父的祖父是太祖,外祖的外祖也是太祖的纯血十爷,御前都敢撒泼打滚的主。真的就如一匹野马,只有福晋能让他心甘情愿被套上缰绳。 听听! 都被这么越俎代庖了,爷最生气的也不是福晋没有规矩,而是…… “琪琪格,你明知道这俩联袂上门,大概率是劝爷回去好生上朝、好生当差的。还让爷去见他们,是不是腻了爷,想把爷打发走?” 哎哟,这如小媳妇般委委屈屈的眼神,简直都没眼看。 琪琪格颇嫌弃地把他这大脑袋往边上推了推:“差不多得了啊!正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咱们一年五千两的俸禄拿着呢,总不能连好好上班都做不到吧?” “是是是,那俩心里不痛快故意指桑骂槐,不是个好东西。但你都看出来了,汗阿玛心里不得跟个明镜似的?” “乖,凡事有度。在合适的台阶走下去,让汗阿玛知道咱们大量,又能卖两位兄长个面子,何乐不为呢!” 161.努努力,万一呢? 胤俄可以拿两个哥哥的面子当鞋垫子,可琪琪格给他抛媚眼啊! 本来他就久素开荤,正如痴如醉。 这谁还顶得住? 咕噜~ 胤俄狠狠咽了口口水:“让爷听话也不是不行,那,那今天晚上你得听爷的~” 琪琪格严重怀疑自己是给他脸了。 或者这货觉得自己怀胎十月,疏忽了锻炼。功夫有所退步,让他有了能够翻身农奴做主人的错觉。 需要重新帮他长一波记性了。 认定了这个事实的琪琪格挑眉:“回头咱俩比划比划,但凡你能赢我个一招半式,别说今天,就是明天,后天,我都任你施为~” 胤俄天人交战,明智的一方摇头算了吧,福晋超猛。 侥幸派却很激动:别怂啊!她再怎么厉害,也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好生习武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讲究的就是一个熟能生巧,否则就难免生疏,甚至实力骤降。 努努力,翻身做主就在眼前了。 明智派应声而倒,侥幸占领高地:“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搁这儿等着,等爷打发走他们两个就回来找你打架。” 嘿嘿嘿。 先酣畅淋漓的打架,然后再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 想想就让某人热血沸腾有木有? 那如沐春风的小步子,看得四爷和八阿哥心里头直发沉:这小子在府上待得这么舒服肆意,真能听劝好好上朝么? 八阿哥都做好了被他嘲讽一顿,回去再被大哥嘲讽一顿的心理准备。 结果胤俄轻笑:“对不住,让两位兄长久等了。” “哪里哪里,原是咱们哥俩不请自来,未能提前跟十弟打个招呼,十弟别嫌弃咱们哥俩无礼就好。”八阿哥拱手还礼,很巧妙的把自己和四爷说成了一个整体。 就想着因为弘晖的事儿,两府之间走动频繁。 四嫂子跟十弟妹那更是情同姐妹。 依着这小子对十弟妹的重视,等会儿就算拒绝乖乖回去上朝,态度上应该也不会太恶劣。 胤俄:…… 就超级想问一句:弟弟若说嫌弃,八哥能转身离开当自己没来过吗? 但回过头想想,他们家琪琪格说得对! 凡事有度,才能让汗阿玛觉得他虽然脾气大了点,但也不至于不管不顾。 真弄太难堪了,到时候他才是有理变没理呢。 以前胤俄还不觉得,自打琪琪格生下龙凤胎之后,他就多多少少有点懂了。 心爱妻子给自己生的宝贝嫡子,哪是些凑数的庶子能比拟的? 嫡子纵有千般错误,那也是福晋拼了命给自己生的。能教就教,能罚就罚,放弃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细想想,汉宣帝难道不知汉元帝资质平庸吗? 朱元璋不知朱允文年轻少见识,辈分又低,很可能压不住底下那些叔叔么? 说到底,皇帝也是人罢了。 元后十二岁嫁给汗阿玛,与他携手并肩一起熬过鳌拜擅权。 两度为他诞下子嗣,最后更死在了产床上。 少年丧妻本就是人间至痛,从来刻骨铭心。更别说汗阿玛还亲手养大太子,在太子身上倾注了三十余载心血了。 这太子八成不会废,自己若非拧着打太子脸太过,没准连汗阿玛都觉得他给脸不要脸呢。 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父子关系,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毁了。 诸多心思在心头闪过,胤俄脸上笑意都浓了几分:“瞧八哥这话说的,两位哥哥来访,弟弟只有倒履相迎,哪有什么怪罪呢?” “周福啊,告诉福晋命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爷要与四哥八哥开怀畅饮。” “嗻。” 周福躬身应诺,胤俄招呼两位兄长快快落座。 四爷多兢兢业业的主啊? 答应好的事情,半点儿都不带迟缓的,开口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当差。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不管怎么着,你小子还在理藩院挂着差呢。 没有那个脾气一上来就当甩手掌柜,十天半月不见人的道理。 为了说服成功,四爷也是准备了一肚子训话的。 结果他一问,胤俄就笑嘻嘻答:“不瞒四哥说,弟弟在家潜心苦学了半个月,觉得自己进步飞快。也是时候回归朝堂,用自身所学为汗阿玛分忧解劳了。” “三天后,三天后弟弟就上朝,绝不耽搁!” 快言快语,真诚爽直,硬是把四爷跟八阿哥两人一肚子的苦口婆心都给堵回去了。 哥仨把酒言欢,好不快意。 让八阿哥情不自禁忆往昔:“想当初,你我与老九无话不谈,形影不离多令人难忘啊?现在……” 胤俄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现在更好了,不是吗?” “弟弟当了郡王,有儿有女。九哥也找到了展现自我能力的方向,为大清海贸的强盛而努力着。纵不能再时常与八哥闲坐畅饮,八哥也一定为他高兴吧?” 八阿哥一滞:“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为兄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没想到九弟……” 嗐! 胤俄又给他敬酒:“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呢?九哥自小就喜欢买卖经营,自己大婚府邸营建都抠抠搜搜,恨不得把所有钱财和精力都用在饕餮楼上。” “偏那些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看不得他好,今儿参一本,明儿参一本的,到底让饕餮楼被罚没。好在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又让他借了海贸的东风。” 就算自己没有份,自己所属势力党派也有份的四爷跟八阿哥:…… 感情他们哥俩喝的不是酒,是在赴鸿门宴啊! 臭小子给他们面子乖乖回去上朝,也希望他们跟他们身后的人也能给面子,别去破坏他九哥的理想? 突然得到保证并被告词的胤俄:…… 他就说玩政治的心眼儿都多吧? 啧啧啧。 浅怼他们两句而已,竟然联想了这么多。 当然,能耳根清净些,他也不会拒绝的。 以及…… 这两个屁股沉的这么能坐,琪琪格肯定等他都等急了。 他得赶紧回去,拿出自己全部的功力来,争取取得全面胜利。好今天,明天,后天都能肆意妄为,然后再精神抖擞的去上朝。 结果…… 162.胤俄可不是走寻常路的 打架嘛,琪琪格还是很擅长的。 尽管松散了许久,但这身力气仍在,还贼有比武精神。相当尊重对手了,半点水都不带放的。 几个回合就把胤俄打得嗷嗷叫:“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么?我承认,前面我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竟以为福晋久不练武,必然生疏。结果……” 唉。 整个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了呢。 那无限失望的小眼神逗得琪琪格憋不住乐:“哈哈哈,这回知道了吧?轻视对手是很不可取的。” 嗯嗯嗯。 胤俄揉了揉巨巨巨巨巨疼的肩膀,点头如捣蒜:“下次,嗯,没有下次了。日后为夫都只跟福晋柔情似水,柔情蜜意。努努力,争取用另一种形式打败你。” 说话的功夫,他整个人又凑过来。 嘿。 琪琪格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色心不改呢?” 胤俄笑:“你不是说了?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我这还连轻伤都算不上呢!好福晋,你就疼疼我吧。再过三天,你男人又要四鼓隆冬就起床,兢兢业业上那劳什子朝了。” 且上完朝之后,还得上值。 简直说不尽的苦难啊! 那小模样可怜的,让琪琪格一个不忍就点了头。 然后? 连着三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惨痛经验告诉她: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 偏偏这个时候,斯琴巴特尔还来谆谆教诲:[喵喵喵,琪琪格你可记住了喵~那个太医说过的喵,频繁生育,对女子身体极不友好。你可别色令智昏,不记得太医的忠告了喵~] 琪琪格正伸懒腰呢,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么? 脸红如血。 洗漱完后,抓着喵喵好一顿揉搓,才算掀过了这一篇儿。 结果无独有偶,刚用过早膳,四九两位福晋又一并来访。才一见面,九福晋就笑着打趣:“琪琪格这气色不错啊!” “果然十弟闭门读书,就算不擅长那些酸文假醋,看图上也得颇有造诣。” 像是唯恐琪琪格听不懂其中真意似的,她还特意把图字拉得很长。 秒懂女孩琪琪格瞪她:“玉录玳是嫌九哥此去路远迢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陪你看图吗?” 九福晋俏脸绯红:“哎呀,你这个坏蛋,竟敢如此欺负长嫂!四嫂快,快帮我摁着点,今天必须让这坏丫头付出点代价。” 四福晋笑咪咪握住了她双手:“十弟妹那手流星赶月的好箭法连汗阿玛都夸赞不已,我可不敢以卵击石。索性先把你拿下,与她投个诚,也好让她收拾了你之后就别收拾我了~” 真·死道友不死贫道。 泪落凉薄让九福晋一唱三叹:“四嫂怎可如此?弟妹终究是错付了!” 哈哈哈。 琪琪格大乐,四福晋也花枝乱颤地说再没想到,平日里温婉端庄的九福晋私下里竟这样诙谐有趣。 九福晋笑着拈了块儿荷花酥:“要是到了这儿还得端着,那还有什么趣味?” “而且,老十那个混不吝的,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留在府上发奋念书,硬让本福晋都不好上门打扰了,生生在府上憋了半个月啊半个月!”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意伸出左手正反正地比了三下。 “谁说不是呢?” 四福晋认同点头:“我们爷那天说已经说服他,让他答应早知道回去上朝了时,可把我欢喜坏了。” [喵喵喵,看吧看吧!不止喵喵烦他,大家都烦他~] 斯琴巴特尔见缝插针,极力附和着。 连两只哈士葵都不忘凑热闹:“唧唧,走啦,走啦,终于去上朝啦!” “再不走,琪琪格就要累坏啦~” 噗~ 哈哈哈。 这对吗? 四福晋跟九福晋微愣,继而又爆笑。 猝不及防之间被小鹦鹉们透了底儿的琪琪格脸红如滴血:“坏鸟鸟,今晚就把你们挪到偏院去!” 吓得两鸟惊飞:“不好了,不好了,琪琪格恼羞成怒了~” 机灵到让人诧异。 四福晋和九福晋忙夸琪琪格这鸟儿训的好,琪琪格只冷笑:“喜欢吗?羡慕吗?这种糟心鸟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妯娌两个对视一眼,齐齐疯狂摇头。 不了不了。 这福气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四福晋没有这样的大心脏,受不了自己闺房之事被鸟儿大肆说嘴,继而闻名整个京城。 九福晋更是直接摊手:“你都说了,你九哥不在!我要是闹出什么绯闻来,那可就不只是乐子了,搞不好都要累及九族。” 妯娌三个吃吃喝喝聊聊,温馨而又惬意。 乾清宫内,康熙就有点似笑非笑了:“哟,这不是咱们敦郡王么?怎么,闭门读书结束,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再度入朝了吗?” 这要换个脸皮薄的,怎么也得自惭形秽一下,少说羞窘到无以复加。 厚脸皮呢,没准会自吹自擂一下。 然后精准踩中雷区,被汗阿玛当场拷教,里子面子丢一地。 胤俄可不是那种走寻常路的。 他啊,结结实实一个千儿扎在地上:“回汗阿玛的话,其实儿子私以为自己这水平还差了许多,该好生磨砺。可您儿媳妇说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儿子一年五千两的俸银、五千斛禄米领着呢,也不能总是旷值啊!” “她循循善诱,四哥和八哥也谆谆教诲。儿子立即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乖乖回来上朝上值,继续笨拙却又努力的帮汗阿玛分忧来了。” 康熙:…… 完全没想到臭小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更没想到人家都这样了,还能眼巴巴瞅着自己讨赏! 没赏他两脚,都是康熙觉得他和老九一心为国,这波太子和老大确实过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性子从来都说不上好的胤俄? 结果臭小子蹬鼻子上脸,还给他贪心不足起来了? 呵! 康熙冷笑,最多给两句间接性口头夸奖:“嗯,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确实是个好的。” 有机会多给福晋了‘请两道护身符’,胤俄可不会错过。 他当即小鸡啄米式点头:“嗯嗯嗯,汗阿玛说的是实话,儿子福晋那还说什么了?” 163.胤俄:爷想提哪壶就提哪壶,你管这事儿的? 得! 想象中的申饬甚至处罚半点没有,乾清宫秒变十福晋夸夸大会。 老十那个丧良心的不但把他福晋从脑瓜顶夸到脚跟底下,还得再把他家龙凤胎拎出来夸一夸。 什么眼神活泛,一看就是机灵孩子。 体格健壮,才三个多月啊,自己翻身无障碍。 得身边伺候的人不错眼地看着,不然说不上什么时候小家伙们当当两脚把小襁褓踹坏,得到自由,三下两下翻身,把自己扣起来了。 “那小样儿的,往床上一扣,累得哈喇子都淌下来了也不肯自己翻回去。就嗯嗯地在那儿等着,等他们额娘过来,捏捏他们的小脸脸,夸一句穆都里跟干嘎鲁玳真棒……” 龙凤胎在皇家确实稀少,且胤俄讲的又绘声绘色,童趣十足。 让其余皇子们又酸又涩又爱听。 康熙则皱眉:“小孩子不能总是捏脸,不然爱流涎水,回去多嘱咐嘱咐你福晋。” “孩子翻过身来,也不必马上就给折腾回去。多扣一会儿,还能锻炼支撑呢,对以后的坐和爬也有帮助……” “是么?” 胤俄一脸惊讶:“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没想到,汗阿玛您在育儿这方面经验也这么老道……” 嗯。 琪琪格说啦! 夸人这回事,那得对症下药。 什么文治武功,权谋学术的,夸过的人太多太多,很难脱颖而出,打动到汗阿玛内心深处。 夸他是个盖世好爹就不一样了。 不算冷的知识:当年先帝独宠董鄂妃,董鄂氏的儿子生下来就大赦天下,说是得了第一子。 就让当时已经出生的二阿哥福全、三阿哥玄烨很尴尬。 若不是那孩子福薄,几个月就早早夭折了,现在很大概率都不会是康熙天下。 深深被刺激的汗阿玛打小就有个愿望:以后要当一个不偏心的好阿玛,公平对待自己的所有儿子。 做没做到姑且不论,但这绝对是他老人家的痒处! 果不其然,听胤俄这么说,康熙就不由大乐:“那你以为呢?太子幼时,是朕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老八之前的所有皇子,赶着出痘种痘,都是朕辍朝亲自守着的。” “你们的文先生、武谙达,都是朕一个个精挑细选。朕政务就算再如何忙,也会每天两次,抽时间考教尔等功课。” 这话头一起,大阿哥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又让某人抓到机会了。 果不其然。 康熙话音刚落,太子眼圈就红了:“儿子还记得当初出痘的时候浑身难受,以为自己熬不过去要找额娘和哥哥了。” “是汗阿玛您衣不解带地照顾儿子,给儿子喂水喂饭,跟太医商量药方。不眠不休好几日,才终于把儿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呜呜呜,汗阿玛您辛苦了!” 说罢,他还认认真真给康熙磕了个头,随即就被康熙给搂在了怀里:“有你这么一句,朕就算再苦也泛着几丝甜了。” “汗阿玛!” 父子相拥,泣不成声,其余所有在场皇子都沦为背景板。 还跪谢型的。 气得大阿哥没忍住,还偷偷瞪了胤俄一眼。 显然在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胤俄能受这个委屈吗? 不能啊! 他当场就双倍瞪了回去:爷想提哪壶就提哪壶,你管这事儿的? 大千岁:…… 早知道这是个资敌型搅屎棍,他当初就不该强令老八把人劝回来。 相比之下,太子就很开心了。 不但对四弟投去赞赏目光,还在各自离开乾清宫时特别郑重地跟胤俄道了声谢,让胤俄以后有需要就吱声。 天菩萨呀,这要是多吱两声还不得被归类为太子党? 胤俄一脸迷茫:“啊?太子二哥您……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弟弟不就是跟汗阿玛交流点育儿心得吗?您不至于如此,真不至于如此啊!” 什么太子党、大千岁党的? 他都跟九哥说好了,他们哥俩要做堂堂正正的帝党。 才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呢! 主动示好被拒绝,太子的笑都直接僵在了脸上。 得到这消息的康熙却乐了:“胤俄那小子啊,到底纯孝,不愿意朕跟那两个孽障置气。太子,希望他能理解胤俄的良苦用心才好啊!” 同样听到这段转播的琪琪格:…… 这就是滤镜的力量吧? 果然老爱家的传统绝活儿: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喜欢的时候,有此太子,是朕之福,尔等之福,天下百姓之福。不喜欢的时候,儿子扒老子门缝看看,都得被怀疑有弑君之心。 明明儿子还是那个儿子,老子么…… 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培养儿子,盼着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老子了。 看到她摇头的喜鹊叫喳喳:[你们人啊,就是太复杂了。不像鸟儿,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到了季节就繁衍。只做自己该做的,剩下的都交给天意。] 琪琪格一整个呆住,万没想到自己竟被一只鸟儿给教训了。 等到胤俄回来,她目光还有些呆滞呢。 某人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却被琪琪格推开了狗头:“去去去,少来!因为你,我都被四嫂和九嫂给取笑了。” 胤俄抱住她:“琪琪格别信她们,她们啊,一个年纪轻轻就跟夫君过成了老夫老妻,一个夫君在千万里之外,看不见也摸不着,难免嫉妒你。” “乖,为夫多多配合你,让她们的嫉妒来的更猛烈些吧。” 呵呵。 琪琪格冷笑:“人家嫉妒什么呀?汗阿玛眼看着巡幸塞外,宜妃娘娘怕九嫂子在京中寂寞,特意求了汗阿玛恩典要带她一起去草原骑马,四嫂也要带弘晖去见世面。” “大嫂、二嫂也都去呢!只有我去不了,是我羡慕人家才对。枉我还有踏雪那个千里马,却不能带它回草原。有龙凤胎,也不能抱着去看阿布额吉。” 一提起这个,胤俄心里就发虚。 说好的晚几年要孩子,谁想着他就那么勇猛,那么能耐呢? 一胎双胞,儿女双全。 就是龙凤胎还那么小,带不去也留不下的,只能委屈福晋望随扈队伍而兴叹。 不过…… 164.爷这个当大孝子的,总不能让汗阿玛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吧 胤俄笑着抱住琪琪格:“不过为夫的素来疼福晋,就不了山,咱们还可以把山搬过来呀!” 嗯? 琪琪格斜眼看他,想知道这家伙又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念头。 果然下一息,他就很懂很懂琪琪格的样子:“你啊,思念草原,更多的难道不是思念你阿布额吉? 我可以去求求汗阿玛,让他老人家开恩。” “这回你阿布额吉不也去木兰围场么?我跟汗阿玛说说,求他圣驾回銮的时候再把他们也一起带着。就当他们提前过来年班,等到明年出了正月再回去。” “这样屈指算算,岳父岳母差不多能跟你待上小半年。如此,不也能略减你无法随扈塞外的遗憾了吗?” 嘶! 琪琪格瞳孔地震,跟原主的阿布额吉一起待小半年? 老天爷啊! 半个月都用不上,她就大概率会穿帮吧? 到时候什么和尚、道士、萨满、神婆的,还不都得给她安排上? 想想就很刺激啊! 偏她自打四十年大婚至今,轮着两次阿巴亥部进京年班。 一次赶着她阿布骑马受了点小伤,一次赶上额吉生病,两次都是娘家兄弟代为进京的。 算算, 她都三年多将近四年未见阿布额吉了。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要是拒绝,岂不惹人怀疑? 可…… 若真相见,万一被发现点端倪呢? 就纠结。 胤俄还当她是高兴坏了,忙一脸求表扬的笑:“怎么样怎么样?若这事成,是不是解了你一桩心病?值不值当你感激无比,以身相许?” 琪琪格也是服了这个色胚:“你啊你,一天天这脑子里就不能多装点国计民生、百姓福祉吗?” “当然不能!” 胤俄这话说的特别斩钉截铁:“琪琪格你乖,咱们别犯傻。就你家男人这外祖的外祖是太祖,祖父的祖父还是太祖的皇家第一纯净血脉,再加上你这黄金家族后裔。” “吃喝玩乐,沉迷享受才是咱们该做的事情。否则……”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爷这个当大孝子的,总不能让自家汗阿玛夜里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吧?” 琪琪格:!!! 曾几何时,这还是她的目标计划来着──大清不兴和离,她又确定死了都穿不回去。干脆好死不如好活着,拆了八九十的铁三角,拉着老十一道躺平当富富贵贵的亲王跟亲王福晋。 这才几年啊! 效果就好到让某人奉为圭臬,甚至还拿着当目标方针来劝她了? 琪琪格:“好好好,是妾身欠思量,差点置爷于不孝了。可是,数年不见,妾身说不想阿布额吉是假的。但……” “汗阿玛不是很忌惮皇子结交蒙古吗?” “你这样,会不会目的还没达到,就让汗阿玛心生不悦呀!要不还是算了吧,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既然我都成了你的福晋,就得为你的利益考量。” 亲亲福晋为了自己,都要勉强压抑思亲之情了。 当爷们的,还能不把这事儿办成喽? 是夜,敦郡王府正院红烛高照,某人忙忙活活的收了大半宿的利息。翌日还红光满面去上朝,看得太子和大千岁都好生憋闷。 咳咳。 直到索额图被下到宗人府大牢之前,太子就没求过人。 好不容易亲自上手来拉拢个人儿,还被对方给拒绝了,这让高傲如他怎不郁闷? 大千岁么? 主要就是烦胤俄哪壶不开提哪壶,傻乎乎给老二机会。 眼见这憨货又出憨招儿,竟然为了讨自家福晋欢心斗胆求让蒙古王公携福晋往京中一住小半年,还住在自己府上时。 两位都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同时露出了笑容。 他们真傻,真的。 之前还像那么回事似的,把老十当成了假想敌。 就看这主意,这胆子! 哪怕诸皇子集体去世,只剩下他一根独苗苗。汗阿玛痛定思痛之下也得想法子让自己多活几年,培养出个靠谱的孙辈儿来吧? 说实话,康熙也挺震惊:“老十,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浑话?” 欸! 胤俄皱眉:“汗阿玛,这怎么能是混话呢?这是请求,是交换,是商谈。您去年就答应过儿子,等随扈的时候必带着儿子夫妇。可惜赶上儿子福晋有孕,遗憾未能成行。” “现在您孙子孙女还小,经不起长途跋涉,且看样子这情况一两年内都不可能达到改善。可是……” 胤俄长长一叹,细数逢年过节,其余嫂嫂可以跟娘家走动,琪琪格却山高路远数年难见亲人一面。 唔。 可能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 与纨绔女待久了,某人的口才也有很大程度提升。 小话煽情的,连喜鹊都不免感动:[喳喳喳,以前鸟还觉得琪琪格男人太弱,配不上琪琪格。现在瞧着,那些皇子两脚兽里,就琪琪格男人……] [喳喳喳!] 喜鹊歪头,喳喳了好一阵儿才找到个合适的词:[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喵喵?臭鸟,你傻了喵!那个词儿明明是说金玉其外败于其中~] 嗯。 喵觉得,拿来形容某人还是挺贴切的。 毕竟他都说了不生小崽崽,还总是拉着琪琪格做生小崽崽才做的事情。把琪琪格累得常睡到日上三竿,都没有时间跟猫猫与崽崽们玩儿了。 使猫怨念深重。 只是人好像都挺在乎名声的,这种事情说出去对琪琪格不好。 所以喵没有声张。 喜鹊摇头:[喳喳喳,你这个坏猫猫才是傻了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说瞧着人模狗样,实际畜生不如。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就是像琪琪格的男人一样,瞧着憨憨傻傻,好像一个大草包。实际上啊,琪琪格才是最被人羡慕的皇子福晋……] 喜鹊说完自身看法,还要找琪琪格当裁判。 可此时此刻,琪琪格哪儿还顾得上它们这点小吵小闹呀? 她恨不得一颗心都飞到了皇宫中,飞到乾清宫。 生怕某憨憨因为自己缘故惹康熙那个吹毛求疵的恶婆婆体质愤怒,要么对胤俄起芥蒂。要么就是又起芥蒂,又看不得儿子婚姻甜蜜,随手指两个妾进来。 165.四八好理解,五是为了啥? 咳咳。 不是琪琪格小人之心,是康熙太爱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儿子的重视。 历史上,太子变成废太子,大千岁彻底被圈禁后,康熙还三不五时给赐个妾过去呢。 真·坐牢都不能在这方面委屈了儿子。 殊不知康熙提过几次这个话题,被胤俄拒绝过几次,他这心思本来就淡了。 毕竟胤俄情况特殊,少几个强有力的姻亲对他,对太子,乃至对整个大清来说都是件好事。所以只要他自己能坚持住,康熙倒也介意让他跟琪琪格真来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主动赐妾是没有主动赐妾的。 他只目光沉沉地看着胤俄:“你小子就因为你福晋孩子小,无法长途跋涉跟着你们去塞外。干脆反其道而行之,让朕圣驾回銮时把你福晋阿布额吉一起带回来?” 对啊! 胤俄点头,一脸坦荡:“汗阿玛您巡幸塞外的时候,不也常绕一绕路,专门去看看二姐姐三姐姐她们?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您都想女儿,我那老丈人肯定也想啊。” “您儿媳妇误打误撞发现了牛痘,又说了易孕的法门,促进了皇室人丁增长。救了小弘晖,拿出那么好的大蒜素。还给您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孙子孙女,细算下来功劳巨大呀!” “现在她不要金不要银,就是儿子体恤,想让他们一家子见个面而已,您老人家不会都不应吧?” 说完之后,他还要补充,他九哥本无意海贸,是他福晋一语惊醒梦中人。 将来船队大赚特赚,市舶司重现唐宋辉煌,那里边的功劳都得有他家琪琪格一份…… 听得康熙挑眉:“这若是不答应,倒显得朕过于刻薄了是吧?” 胤俄赶紧跪下:“儿子不敢!您是儿子翻遍史书一一对照,最最钦佩的帝王,没有之一。儿子相信不管如何定夺,您都自有您的考量。” 花花轿子人抬人。 福晋说了,哄死人不偿命。 只可惜九哥远在海外,少了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帮他查漏补缺。 四哥? 倒也不能说他当哥的不关心弟弟,但比起九哥那种就算他把天都捅了个窟窿,九哥也会帮忙善后,无理由站他的亲哥。 四爷那他才举起棒子来就上手夺,想方设法让他少闯祸的思路,明显跟胤俄不同频。 唉! 九哥离开的二十四天,想他,想他,想他。 不知他船行到何处,一切可还顺遂? 刚大炮轰隆隆,将一波水匪打了七零八落的九阿哥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身边的何玉柱笑:“俗话说,一想二骂三惦记,这一定是十爷又惦记主子爷了。” 哈哈哈。 九阿哥大乐:“别说,这回咱们能有这么顺利,多亏了胤俄。亏他往御前撒泼打滚,给爷求了那么多火炮。也亏了他一直恪守夫道,让弟妹爱屋及乌,给了这么张好图。” 可惜啊。 汗阿玛忒地吝啬,竟不允许他们这些皇子再行投资了。 否则…… 他不但得将事业干得漂漂亮亮,还得带着十弟和十弟妹赚得更加盆满钵满。 不过有本的买卖不让做,没本儿的总要顺手来一来吧? 到时候他多给十弟缴获点儿回去! 胤俄可不知道他家九哥万里之外还这么惦记他,否则非告诉他多弄点珊瑚跟各色宝石回来,给他福晋做首饰使。 半点儿不带跟亲哥客气的。 嗯。 跟亲老子也不客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非要让康熙给破个例:“要是今天不行,儿子就明天再来。” “您启程前还不行的话,儿子就多给您写几封家书。” “日久天长,您总能看到儿子的诚意!” 气得康熙摆手,直接让他滚滚滚。 有能耐直接写信给他老丈人,看看对方敢不敢大大咧咧往敦郡王府一住小半年。 说这个话的时候,康熙是真没想到,这憨儿子真会写,他那憨岳父也敢问。 也真是…… 另一种形式上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坦诚直率到让帝王诧异。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就说胤俄整出了这么一茬,被他汗阿玛撵出乾清宫后,四爷跟十三赶紧来劝。 连五阿哥都别别扭扭地让他别莽撞,更别因小失大。 仔细汗阿玛一生气,打得你屁股开花。 纠结的哟,让胤俄都忍不住摇头,回去跟琪琪格咬耳朵:“前怕狼后怕虎的,难怪作为宠妃之子,被皇玛嬷亲手养大的皇子,还能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也就是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否则爷非给他两句不可。” 啊? 琪琪格有点讶异,胤俄却笑:“京城之内谁不知道十福晋极其看不上五阿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贬损于他呀?爷这么护短,自然跟自家福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啦!” 好吧。 这家伙。 简直属黄婆的,专业卖瓜,时刻不忘自卖自夸。 胤俄嘿笑,表示自己不但知道自夸,还知道讨赏呢,更会身体力行地狠狠谢恩。 人心黄黄。 这么来是吧? 琪琪格挑眉,给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笑:“还是别了吧!且歇歇。毕竟……书上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一句话让某人起了牛劲,拼了命证明自己。 随后圣驾巡幸塞外,将太子、大千岁、十三、十四、十五、十六都带上,留四八几个监国。 京城立即安静了下来。 不用辛辛苦苦早起上朝,胤俄也是肉眼可见的欢乐。 每天就往理藩院点个卯,再回家陪陪福晋孩子。 偶尔跟兄弟们喝喝小酒。 只是…… 四哥他了解,总念着琪琪格救他儿子的恩,愿意与他交好。 八哥也好过。 现在惦着破镜重圆,啊呸!修复兄弟关系,也是有的。 毕竟他草包,钮祜禄氏跟阿巴亥部可不糠。 裕亲王府跟恭亲王叔家的海善贝勒也跟他不错,庄亲王那边都对他们夫妻青眼有加。 细细一算…… 胤俄都有点理解前段时间太子和大千岁为何有先放下刀兵,联合把他按倒的想法了。 亏得他够浑! 宠妻无度到想把蒙古岳父接京城来小半年,不然那哥俩都不带放心的吧? 胤俄挠头,越发不理解五哥为何总跟他偶遇了啊啊啊啊! 166.五福晋的独道见解 这个谜底,琪琪格也想知道。 而众所周不知:琪琪格想知道,就是猫猫、鼠鼠跟鸟鸟想知道。 鼠鼠跟鸟鸟两张情报网张开,很快就带回了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你们说,他之所以改变这么大,是因为九嫂?” [吱吱吱,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嫡子啦!] 巴达尔胡认真纠正:[吱吱吱,这不是你男人的九哥出海了么?宜妃心疼儿媳妇和孙子,特意在老皇帝跟前求了恩典,把他们娘俩也带上了。] [平时对几个孙辈,宜妃也有差别,最喜欢九阿哥家的胖儿子。] 这个琪琪格知道并理解呀:“自打五嫂子立起来之后,婆媳关系日渐融洽。太给非嫡出的孙子脸,不就是打儿媳妇的脸吗?” “宜妃娘娘那么聪明灵秀,自然不会干那样的蠢事。” [喳喳喳,这个道理鸟也明白,但你男人的五哥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意承认吧。反正,他现在就想跟五福晋生个嫡子,五福晋不想跟他生个嫡子。] 吱吱吱,喳喳喳,喵喵喵~ 三小只异口同声:[他觉得琪琪格你跟你男人的开局也不算好,现在却能龙凤双胎,大吉大利。那你男人在这方面肯定是有一些法子的,他想讨教讨教。] 琪琪格:!!! 我滴个天,这是什么大清版本的追妻火葬场之我家庶子不如弟弟家嫡子受宠,我一怒之下要跟早已貌合神离的嫡妻破镜重圆狂生嫡子啊? 简直让她突破了对五阿哥的脸皮厚度认知。 说好的敦厚温和,人品贵重呢? 这怎么还可不贵重、可不贵重、可不贵重了呀! 同样的问题,胤俄也想不明白。 但他能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五哥不必假如,你那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弟弟身上,弟弟活不到如今。琪琪格宁可给我当寡妇,也不会让我这么活蹦乱跳的整天气她的。” 早知如此,五阿哥当时也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呀! 但他不是没有那个前后眼么? 时隔经年,塔塔拉氏彻底立起来了,他才觉得人家其实也不错。 咬牙威胁他的小样贼带劲儿。 把他当空气一样,半点不谄媚、不卑微的表情也很招人。 现如今,五贝勒府上下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几个孩子都在嫡母管教之下大大方方,勤学好进。 让他欢喜之余也觉得──庶出都这么优秀了,嫡子嫡女得惊才绝艳到什么程度? 一点点的,好奇里就生了贪念,甚至渐渐变得执着。 可…… 任他予取予求的福晋早已经消失不见,听完他的想法之后,他他拉氏的眼神冷得像冰溜子。 一眼就让他落荒而逃,但又不甘心放弃,所以才有这让人震惊不已的讨教。 胤俄当面没给他半点好脸色,私下里回家跟琪琪格却先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我绝不是为了老五说话。只是吧……” 胤俄 特别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只是这世道对女子,到底还是苛刻了些。” “一扎没有四指近,隔层肚皮隔层天。别人的子女就算养的再怎么好,到底也还是隔着一层,将来未必能像对自己生母一样发自内心孝顺。” “五嫂子若是有意,趁着老五这会儿求子心切,倒也未必不能给自己多添一个保障。” 毕竟那些孩子们的生母可都在呢。 现在五哥活着还好,将来…… 某个孩子若是承了爵位,当家作主。表面上可能一碗水端平,关起门来,谁会不向着自家亲额娘呢? 他这话说得诚恳,琪琪格也听得认真:“嗯,你有心了,回头五嫂子再来,我问问看。” 不但没被骂被打,还被赞同了一句什么的。 胤俄就很开心。 感谢额娘当年教导,让他对婚姻很慎重、很真诚。 没有想出那种类似于立个宠妾让福晋着急,主动过来伏低做小的蠢招。 否则的话,他如今坟头树都得亭亭如盖了吧? 嗯嗯嗯。 琪琪格点头,特别促狭地附和:“还得有两棵,一棵是槐树,另一个也是槐树。” 后知后觉自己是心里感慨说出来的胤俄:…… 不行,他受伤了,得让福晋亲亲抱抱贴贴才能治愈。 要说琪琪格效率也是高。 翌日五福晋来府里看龙凤胎,她就半点也没拐弯抹角的就把事情给说了。 五福晋惊呆:“他他他,他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 内帏之事,竟也好意思…… 琪琪格笑:“大概是嫂子如今风采实在让他心折,这才放下身段来请外援吧!” 五福晋抬手捂她的嘴:“哎呀呀,你还说!该不会……” 琪琪格立即申明,自家绝对没有收五阿哥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帮忙劝说之意。 并附上了胤俄那番感叹。 五福晋满眼羡慕:“前头都说八弟夫妻恩爱情浓,刚大婚,八弟就由着八弟妹撵了他的人事宫女。现在看,他们哪及得上你跟十弟分毫啊?” “十弟这样的细致与温柔,才是世间顶顶难寻的好男儿。” “你们两个一处,才真的是好上加好。” 至于她怎么想的? 五福晋笑:“俗话说羊肉贴不到狗身上,那些孩子我就算再怎么悉心培养,将来人家有出息了也得孝敬自己额娘,与亲额娘心连心……” 就在琪琪格以为她要保险起见,努力生一个自己的儿子时,五福晋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没盼着与人家交心啊!” 啊? 五福晋笑,眸光中满是轻松写意:“汗阿玛以孝治国,对这个字儿看得极重。而我这个嫡母呢,又地位又高于其生母。除非能保证消息一丝一毫不外泄,也没任何人与我做主。否则,谁承爵都不敢薄待我的。” “而几个嫂子都与我交好,弟妹们关系也不错。再怎么着,也落不到孤立无援的地步,那还生什么生?” “与其冒生产危险,不如让府里的孩子们励志起来。” “哪个可堪托付,将来我就把哪个记在自己名下。当我成了小崽子们能否当世子的关键,还愁不阖府孝子贤孙?” 167.干大事的胤俄 反正,五福晋是不会再生个小家伙让自己重新陷入宅斗的。 而且…… 她秀眉微蹙:“谁说生,就一定能生出儿子的?万一是个女儿,我还得担心她会不会被汗阿玛指婚到蒙古吃沙子。十几年相伴,一辈子牵肠挂肚。是不是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怕琪琪格会极力劝说一样,五福晋逐条分析生产的利与弊。 无它,恐琪琪格因此误会甚至疏远她。 毕竟在皇室中,没有任何理由、任何目的,单纯为她着想的人不多,琪琪格绝对算一个。 还是五福晋最最重视的一个。 是琪琪格那番话砸碎了她身上的枷锁与自卑,让她看清了眼前迷雾,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因此,五福晋也特别看重琪琪格的想法。 直到琪琪格重重点头,并高高竖起大拇指:“五嫂通透。你若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真的吗?不会觉得我这是……矫情,甚至给脸不要脸吗?” 怎么可能? 琪琪格当场一顿输出,谁说对方道歉,咱们就得原谅,甚至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以为自己等来了回头的浪子? 呸! “这也就是八旗选秀不讲规矩,全凭帝王权衡。否则的话,有几个人愿意嫁进皇家当这些个暴脾气的高级老妈子啊?” “找一个家世清白,能让咱们父兄拿捏到死的小帅哥,过些舒服肆意的小日子不好么!” 五福晋听得双眼晶亮,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当初她也想着二轮游的。 毕竟一论不体面。 二轮过后被撂了牌子,再踅摸个门当户对的好才俊。 哪想着就被汗阿玛瞧上,配给五阿哥了呢? 世人都替五阿哥委屈。 宠妃之子,太后亲手养大的尊贵阿哥,却定了她这个小门小户,无才无德连相貌都平平的福晋。 却没想过她可能也不想嫁入天家啊! 就琪琪格好,琪琪格真心真意为她着想,替她说话。 五福晋拉着琪琪格的手,特别认真地道:“放心吧,弟妹对我好,我也不坑你跟十弟。态度上会有所缓和的,让有些人以为自己看到了机会。” 啊? 琪琪格摆手:“别别别,这大可不必啊!嫂子不必因为我和胤俄而作出任何改变,我们又不怕他。但是吧……” 嘿嘿。 纨绔女露出色色的笑容:“你若也想看看他在你面前能有多卑微,想把他钓得欲罢不能、死心塌地,妹妹倒也不是不能略献小计。” 那什么。 大清规矩多,出轨代价忒大。 五嫂跟九族关系都还不错的样子,也不可能为了贪欢带着所有家人去死。 那往后几十年呢,总得寻点乐子吧? 开始的时候,五福晋瞳孔地震: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一条条听下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这么多道道呢?而且,把堂堂皇子当青楼楚馆的小倌,你是认真的吗? 听着就好刺激啊! 总之,这一天,五福晋离开敦郡王府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后来,五阿哥还特郑重地跟胤俄道了声谢。并说以往都是他偏见太深,十弟妹确实是个好的。 胤俄虽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觉得他这话说得极对。 汗阿玛金口,他家福晋就是诸皇子福晋典范。 谁都比不了。 为了让这么好的福晋能多些快乐,他又又又开始写信跟自家汗阿玛求情了。 执着到让康熙都有些无奈,忍不住跟亲家抱怨。 正常来说,乌尔锦噶喇普还不得起身行礼,说上几句诸如尊贵的阿木古郎汗,让您见笑了。小女被臣跟她额吉惯坏了,难免有些骄纵,还请阿木古郎汗宽恕之类的场面话? 谁想着他竟然还双眼亮晶晶,兴奋得直搓手,特别期待地问:“可以吗?这样会不会很麻烦?” “不怕阿木古郎汗笑话,臣儿子不少,却只得这么一个掌珠。自来千娇百宠,原是不打算远嫁的。谁知凤凰落不了野鸡窝,她的缘分竟然在皇家呢?” 滔滔不绝一阵彩虹屁,中心思想就是:女儿嫁得再怎么好,父母牵挂也少不了。 转眼近四年未见,他们心里实在想得慌。 若阿木古郎汗能开恩,他们夫妻愿意厚着脸皮往京城小住几月,看看女儿跟外孙外孙女。 话都说到这里了,康熙难道还能说不能吗? 不能啊! 他只会赞赏乌尔锦噶喇普的舐犊之心,并欢迎他随驾往京城。 消息传回来时,可把胤俄给兴奋的。 直说自己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要死死藏着,给琪琪格个大大的惊喜。 但鼠鼠跟鸟鸟都不允许他对琪琪格有所隐瞒,知道消息的第一刻就跟琪琪格透了底儿。 当时那个震惊有多大呢? 琪琪格差点把自家好大儿给摔了:‘不是……康熙爱胤俄,已经轰轰烈烈到如此地步了吗?这么不合规矩的事情,竟然也能轻易答应啊!’ [喵喵喵!] 斯琴巴特尔的声音里满是谴责:[亏你整天还说自己是干大事的人,竟然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喵?还好反应快,不然真摔了穆都里,看喵喵大王给你几记喵喵拳吃不?] [吱吱吱,琪琪格,这回确实是你莽撞了。] [喳喳喳,当娘要有当娘的样子~幼崽,尤其你们人的幼崽很脆弱,要好好保护!] 被三小只上课的琪琪格:…… 嗯嗯点头,看着好像虚心受教。 实际上,整个人已经有了些淡淡的死感。 男人有时候太体贴,太用心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不她就被坑到了? 母女连心啊! 就算她也有原身记忆,还有四年间隔、婚姻变化等等,可以很顺理成章地解释自己跟以往的不同。 她也还是有点慌,怕自己原地露馅儿。 被一群和尚,道士,萨满,神婆地包围着。什么金刚杖,伏魔杵,黑狗血,跳大神的轮番上演,试图搞清楚她到底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那场景,真实…… 真是…… 想想就让人瑟瑟发抖好吗? 真·御驾越近,她这心跳就越快。 168.见面礼 胤俄还当自己隐瞒的极好,定能给福晋个惊喜呢。 到了圣驾正式回銮的那天,他早早就起。换上了最新的郡王吉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脑瓜门都剃得锃亮。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大婚入洞房呢。 不止如此,他还催着琪琪格按品大妆,并亲自给她画了眉。给龙凤胎选了一模一样的小衣裳,并一人眉心点了个小红点儿。 没等琪琪格问,他就笑着说:“近来与汗阿玛通信频频,没少提起这俩小家伙。” “如今圣驾回转,怎么也得带孩子往宫中迎个驾不是?” 至于别的皇子都往城外十里亭了? 嘿嘿。 十阿哥表示:那可不是他不想去,主要是皇玛嬷考虑着秋来风大,怕吹着俩孩子。特意千叮咛万嘱咐的,专门把他们一家子留在了宁寿宫。 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等汗阿玛来给皇玛嬷请完安,再丑女婿见泰山泰水咯~ 但事实上,在乌尔锦噶喇普夫妇眼里,他现在可不丑。不但不丑,还光芒万丈呢。 咳咳。 乌尔锦噶喇普儿子一巴掌都数不过来,掌上明珠却只有这么一颗。 那是从小夸到大,哪儿哪儿都好,从来没有丝毫错处。 谁娶到,那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康熙本来还不适应这种风格,但听多了,就不免为自家儿子不平了。 大有一种你闺女好,朕儿子也不差的攀比感。 本意是想敲打这个不开眼的亲家一番,哪曾想他越夸,那夫妻俩眼睛里还愿冒小星星呢? 开口感谢阿木古朗汗,闭口感谢阿木古朗汗。 简直要把他这个阿木古郎汗吹成天底下最最好的媒人,没有之一。 康熙:…… 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么个画风,就…… 嗯,还挺朴实的。 难怪能养出老十福晋那样的性子。 御辇就在那里,盼也好、烦也罢。人家始终按部就班的走着,一点点回到京城,进了宫门,直到宁寿宫。 康熙甩了甩马蹄袖,利落跪下:“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多日不见,皇额娘可还安好?” “好好好。” 太后笑着伸手虚浮了下:“皇帝快快起身,桂嬷嬷上茶,上好茶。” “一路风尘,皇帝定然辛苦了。” “劳皇额娘挂念,儿子此行还算顺利。只是挂念京中,想念皇额娘。” 太后笑着把在京的几个皇子阿哥与福晋都夸了一遍。 说圣驾离京的时候,诸皇子与皇子福晋常来宫中请安。身边众人,更是伺候妥帖,无不周到,老十两口子更是三不五时把双胞胎抱到宁寿宫来陪她。 听到这儿,康熙就忍不住挑眉:“哦?难得啊,难得这小子还有几分孝心。也不枉朕特别破例准他所请,直接把他岳父母从木兰围场带了回来。” 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只要目的达成,胤俄才不管自家老子到底是怎么调侃自己的呢。 他只会笑呵呵一手抱一娃地谢恩。 吓得康熙直喊:“哎哎哎,你这个憨子,你给朕小心些,别把孩子跌了!” 嗐! 这怎么可能呢? 胤俄表示自己常这么干,早已经是熟练工。 他怀里的两个胖娃娃也半点不怕,还都咯咯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小孩子嘛,总是一天一个变化。 三个月不见,不但身量长了一圈,还越发的粉雕玉琢了。 最妙的还是男孩儿像胤俄,爱新觉罗家祖传丹凤眼。女孩儿跟琪琪格一个模子里抠出来似的,小小一点儿,就已经能窥见日后的倾城之姿了。 随便哪个都萌力无边,一加一的效果更是大于三。 让康熙欢喜之余都带着点微酸:个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有福啊? 更别说头一回见的乌尔锦噶喇普夫妻了。 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个小家伙,一迭声地说好,好啊。 阿木古郎汗果然是世间一等一的媒人,给他们爱女指了个一等一的好婚,生了俩一等一的孩子。 直到迎驾结束,夫妻俩也跟着坐上敦郡王府的马车,终于有机会好好说说话了,他们的注意力也没从孩子身上转移。 已经忐忑了许久的琪琪格:!!! 说好的父母爱子女,会熟悉孩子所有的习惯与思想等等,能一眼辨别真伪呢? 哼! 掌珠傲娇翻了个娇娇俏俏的白眼:“从始至终,阿布额吉都一直在关注这两个小家伙,都没正眼瞧女儿一眼,这合理吗?合适吗?” 哈哈哈。 乌尔锦噶喇普夫妻相视一笑:“我就说吧,这丫头不管生几个孩子,骨子里也还是那个小醋瓶。见咱们更疼爱孩子,说什么都要闹一闹的。” “看来阿木古朗汗没有夸大其词,咱们琪琪格大婚这几年确实过得潇洒肆意。” “嗯嗯,好女婿,哦不,敦郡王确实是个好的。” 被夸赞的胤俄俊脸绯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岳父岳母不必客气,什么郡王不郡王的?就叫我好女婿,嘿嘿,小婿爱听。” 已经尾随了一路的喜鹊终于忍不住在笑出了声:[喳喳喳,他可不是爱听吗?盼了好久的,来自于岳父岳母的肯定。这么简简单单就得到了,他肯定把鼻涕泡都美出来了!不信琪琪格你看看~] 琪琪格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 她直接学原主没骨头似的靠在乌尔锦噶喇普福晋肩上:“那您看看呢,别说两个孩子,就是有两个孙子、重孙子。在您跟阿布面前,女儿也还是女儿,当然可以撒娇了~” “好好好,撒娇的孩子有糖吃,额吉啊,也少不了你的。” “确定阿木古郎汗真个开恩后,你阿布还特意快马加鞭回了一趟部落。给你赶了一群羊、几十头牛来。保证让你们放开肚皮吃,不用顾及什么禁令不禁令。” “还有各色好皮子、难得的药材,这几年给你攒好的漂亮宝石……” 浩浩荡荡一大堆,那场景壮丽的。 康熙差点以为他要把整个阿巴亥都一并献了。 结果人家说什么? 当初大婚的时候,不好越过前面的几位皇子福晋。 只是中规中矩准备了一百二十八抬,以至于他总怕女儿太会花钱而导致敦郡王府入不敷出。 恰逢外孙和外孙女出生,索性就给多送点见面礼。 169.本福晋瞧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份拳拳爱子之心是值得肯定的,但! 胤俄穷? 琪琪格不知道这又是打哪里来的谣言,但她向来是个有原则的纨绔女。 最讲究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而且,原主不是说了吗? 她们俩是被错置了时空,互穿才是拨乱反正。 按照这个逻辑,乌尔锦噶喇普夫妇才是她亲爸亲妈啊! 现在亲爸亲妈都这么疼闺女了,她当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孝心。 她直接拉着乌尔锦噶喇普福晋的手:“谢谢额吉这么惦记女儿,不过牛羊皮毛的也就算了,金银之类女儿可不要。” “不是跟您和阿布客气,是女儿啊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银子!” 嗯? 这下连乌尔锦噶喇普都诧异了。 咳咳。 当初他虽然为了女儿能少些抵触,多些积极认可地接受这门婚事,没少吹胤俄出身的牛皮。 可事实上…… 他虽然出身高贵,但自幼没什么才名,甚至还因为母族关系隐隐被皇帝忌惮。 否则也不会给指一个蒙古福晋。 母族那边势力虽大,但当家作主的阿灵阿不但不是他额娘同父同母的弟弟,还颇有些仇怨。 以至于这个纯血皇子多少有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在身上。 能这么快封王,都已经出乎所有人预料了。 结果女儿现在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 嘿嘿。 胤俄憨笑:“这事说来话长,还是让小婿来给岳父岳母答疑解惑吧。” 夫妻俩一句愿闻其详,他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真·恨不得从新婚一直到现在,仔仔细细都跟夫妻俩说了个遍。 当然,是省流版。 省掉十阿哥被压迫的日日夜夜,也省掉那些没羞没臊。 就这,也听得乌尔锦噶喇普夫妻俩连连惊叹:“长生天保佑,还有这事呢?谢天谢地,长生天护着你们小夫妻呢!” 最后的最后,他们甚至还批判了一下琪琪格那宁折不弯的坏脾气。 与她那能哄死人,也能气死人的小嘴儿。 总之一句话:这孩子被咱们夫妻惯的多少有些无法无天,吃不了半点委屈。如果好女婿实在受不得的话,也别打她骂她,只管给咱们送回来就是。 胤俄:!!! 本以为是邀得一功,结果现在怎么瞧怎么像给自己挖的一坑怎么办? 马车掉头,回乾清宫,抱着汗阿玛大腿哭一场,再把岳父岳母原路送回去的希望有几成? 琪琪格说零,是零啊! 胤俄:…… 冥冥之中,他好像干了件蠢事,但现在说后悔好像已经晚了。 倒是琪琪格没见面前各种忐忑,真见了面后,却被那种全心全意疼爱、发自内心为她着想的亲情之爱迅速捕获。 阿布额吉叫得好不甜蜜。 尤其在乌尔锦噶喇普会烤一手烤全羊,还愿意给她烤羊的时候。 说了纨绔女是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 被这么全心全意宠溺之后,自然而然的也要孝敬阿布额吉点儿什么。 当然不是单纯的给银子啦! 琪琪格就算再怎么纨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回忆回忆阿巴亥部的地理位置,再想想那边的相关条件。还有部里特别有名的阿巴亥黑马,乌冉克羊,适合种甘草、黄芪与沙棘的地质条件。 她就有点文思如泉涌了,刷刷点点写了好大一篇。 结果…… 胤俄一过来,就把上面第一条给删了。 迎着她那今儿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四五六七,本福晋绝对让你好看的威胁眼神。胤俄赶紧一口香在她有点气鼓鼓的腮上:“乖,我知道你对岳父母的一片孝心,也知道阿巴亥适合养马。” “但是养了太多战马,汗阿玛容易睡不着的。” 而且…… 比较骁勇善战的部落就容易被拉去前线当先锋。 别看现在天下歌舞升平,可沙俄虎视眈眈,策旺阿拉布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学了他老叔噶尔丹。 该警惕的还是警惕点好。 啊这……话都说到这里了,琪琪格的目光还不得立即婉转柔和起来? 她甚至都难得主动地抱住胤俄,回吻加眼神杀:“孩子他阿玛,看来这术业有专攻,正经事还是得你。来来来,帮为妻的好好瞧瞧,还有哪处不妥当?” 胤俄可是个给三分颜料就敢开染坊的主,一见琪琪格态度有所缓和,他就敢打蛇随棍上。 岳父岳母极其喜欢龙凤胎,偏又特别的守规矩。 除了汗阿玛特别允许的那三天之外,硬是不肯入住敦郡王府。 只些在理藩院给安排的院子里。 每日早出晚归地看孩子们,还每日依依不舍跟孩子们上演十八相送。 孝顺好女婿有心想把两个小家伙送去往老人身边尽孝几日,福晋意下如何呀? 琪琪格狠狠白了他一眼:“本福晋瞧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胤俄光棍点头,痞痞一笑,色气纵横:“确实不在酒,在福晋,福晋给不给?” “看你诚意喽~” “想当本福晋入幕之宾的才俊多着呢,且看你有几分真材实料吧!” 嘿,说这个! 说这个胤俄可就要撕去草包外皮,让福晋瞧瞧自己被窝放屁──能文能武的本质了。 “马匹价值高,但是隐患大。羊群繁殖快,被你这么一规划,别说羊皮羊肉羊毛,就是羊油羊奶也都能赚钱。但凡事有利就有弊,羊有一样不可取。” “哦?说说看!” “牛吃茎叶,马吃尖,羊则是斩草除根。若一味追求盈利,过多养羊,对长远来说可不是好事。” 琪琪格眉心一皱,抬手让他继续说,不必有所保留。 事关自身福利呢,胤俄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个肥皂、香皂的,看起来用处跟胰子差不多,效果怎样?成本几何?容不容易仿制?不是质疑你的想法,而是现实就是这样。” “民力有限,高了百姓负担不起,低了没有赚头。如果工艺特别繁琐,那些豪门贵族可能还忍一忍,光顾你的小店。不然……” “也就是买一块或者几块,尝试着把方子还原甚至改进一下,人家就自行制作了。” “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