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沪姐室友》 第1章 我的26岁女房东 给你五百元，能否租下市中心一套豪宅？ 我的答案是，一分钱不用花，还能倒赚一笔，只是要付出一点特殊代价。 2018年，我刑满释放，南下海城打拼，浑身就剩五百圆子。 这点钱别说租公寓，就是地下室也够呛。 实在逼急了，就让中介给我推荐凶宅，越凶越好。 什么鬼也不如穷鬼可怕，我无所畏惧。 中介看我可怜，给我推荐了一套特殊房源。 内环黄金地段，豪华复式江景房，不仅免房租，每天还能领一百元小费。 要求租户身体素质过硬，接受与房东共处一室。 我想都没想，当即决定现场看房。 房东名叫苏静，典型的沪上小少妇。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米六出头，小家碧玉。 第一眼，我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 脑海中不自觉蹦出两个字——大，白。 哦不……应该叫“精致”。 长发盘成髻，一身开襟旗袍，裙摆开叉很大。 两条凝脂玉腿修长笔直，又白得泛光。 再往上看就不礼貌了，只能羡慕包租公有口福。 在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审视我。 似乎对我“山炮进城”的样子很是鄙夷。 她的表情就差把“乡巴佬”三个字写在脸上。 正当我看得入神，怎料她突然掀开裙摆。 一道白光映入眼帘。 我猝不及防，慌忙移开目光。 “躲什么？不是爱看吗，让你一次看个够。” “不是，我没……” “大男人敢做不敢当？” 苏静冷冷一笑，“少年听雨歌楼上，最爱大胸美娇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那点小九九！” 不得不说，猜得真准。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但我余光瞟见，她的大腿内侧似乎有一块淤青。 应该不是摔伤，那是怎么搞的？ “你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得评估一下你是否符合同居条件。” 刚才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转眼又面带微笑，苏静变脸比川剧还快。 “我叫骆闻，现年30岁，身高178，体重63公斤，身体素质过硬，未婚未育，不沾烟酒，无不良嗜好……” “停！”苏静抬手打断，“我招的是室友，不是结婚对象。” “哦。”我反问：“那你还想了解什么？” “没了。”苏静摇头，“现在换你提问，我来解答。” 我脱口而出：“请问你这凶宅特别凶吗？死了几个？” “怎么说话呢！什么凶宅！我房子从来没死过人！” 苏静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样子也很美。 但我不理解。 上下两层、二百多平的复式江景房，位置在寸土寸金的内环核心地段，单套价值两千多万。 这样的顶级豪宅，免费住还倒贴钱，说没有坑谁信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搞不好是赌博、贩毒窝点。 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看出我的疑惑，苏静主动解释。 “我前夫跟我争房产，法院判给了我，但他胡搅蛮缠，谁入住就打谁。” “已经打跑了好几拨租户了，导致我现在都没租出去。” 我目光下瞟，问道：“你大腿的淤青是他打的？” 苏静点头，“那畜生企图对我用强，没能得逞，肯定不会罢休……” “那你没报警吗？” “报了，但警察治不了这种流氓无赖。” “他上头有人罩着，拘留几天就放出来，然后接着闹……” 我没想到，苏静绝美的外表下，同样隐藏着一本难念的经。 这种人间尤物，如果给我当老婆，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法设法摘下来。 那瘪犊子不好好宠爱，竟然还家暴，真他妈欠！ “惹不起总躲得起，你怎么不把房子卖掉？” “卖了我住哪？户口怎么办？” 其实按我的想法，有两千多万资产，在哪不是住？ 海城户口的含金量有那么高吗？ 但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好了，一旦入住，挨打了自行负责，我可不会垫付医药费，最重要的是——不到期不准退租。” “没问题！” 见我回答干脆，苏静忍不住质疑。 “你这么瘦能抗揍吗？我前夫体壮如牛，一拳下去估计你得住院……”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我话锋一转，“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苏静呵呵一笑：“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哪有不坏的？但再坏也没我前夫坏……” 我很庆幸她没往坏处想。 如果她知道我杀过人，对我的态度必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但她没有明确表态，一直模棱两可。 看得出来她在权衡利弊。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真心希望她能接纳我。 前半生已经毁了，后半生我不想虚度光阴。 我想出人头地，想成就一番事业，第一步必须在海城立足。 另外。 我前女友叫林静，她名字里也带个“静”，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挺能勾起我的征服欲。 只不过，她比林静大得多。 别误会，我说的不是年龄。 正在这时。 外面忽然响起砸门声和叫骂声。 “苏静，你个臭婊子，赶紧开门！” 说曹操，曹操到。 苏静花容失色，迅速把手机调到110拨号界面，隔着门喊话。 “冯彪，我报警了，等会警察就来抓你！” “你报一个试试，老子进去蹲两天，出来弄不死你！” “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今天就放过你，不然你班都别想上！” “再不开门我上手段了，这次带大锤和电钻来的……” 冯彪刚准备来硬的，我把苏静挡在身后，猛然拉开门。 四目相对。 冯彪先是一愣，而后瞪眼暴喝：“你他妈谁啊？” 看着他那副虚张声势的嘴脸，不由联想起当年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小混混，也像他一样嚣张。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骆闻，租客。” 第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冯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抬起大花臂，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租你麻痹！赶紧滚，不然揍你！” 我平静回应：“请你文明一点，不要骂人。” 他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胸口叫嚣。 “老子就骂你了咋滴？不高兴还打你呢！不想挨揍就麻溜滚！”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冷声道：“法院已经把房子判给她了，不要骚扰人家，好聚好散，给自己留点体面。” 冯彪摇头晃脑叫嚣：“关你鸟事？用你指点江山？” “老子杀过人，你杀过吗？” “老子蹲过号子，你蹲过吗？” 我笑而不语。 遥想十三年前，那个小混混当众调戏我女朋友林静，也是这么嚣张跋扈，最后被我剁成了臊子。 “老子是间歇性精神病，杀人不偿命，撒手听见没，不然老子弄死……” 不等冯彪说完，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这一下用力过猛，冯彪这个庞然大物，直接被掀翻在地。 脑袋嗡嗡作响，脸颊肉眼可见浮肿起来。 苏静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精瘦的我，出手竟如此狠辣。 殊不知。 苦窑的伙食长期没油水，导致我身材精瘦，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力量。 毕竟在里面干的大都是苦力活，绝非网传的踩缝纫机那么简单。 “光吃屎可不行，嘴巴这么臭，一点不经揍。” 我一句话激怒了冯彪。 他从腰后摸出一把羊角锤，朝我脑袋砸过来。 “小心呀！”苏静失声尖叫。 下一秒。 锤子悬在半空，被我一把攥住。 伴随着“啪啪”两声脆响，满级大逼兜招呼过去。 冯彪鼻血横飞，嗷嗷惨叫。 我夺下锤子，一锤给他开了瓢。 冯彪头破血流，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样。 我扔掉沾血的锤子，转头对吓懵的苏静说：“你给我作证，我是正当防卫。” 苏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骆闻，老子记住你了，有种别走！” 冯彪颤巍巍爬起来，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边放狠话一边撤退。 见我追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最后变成小跑，落荒而逃。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强，居然能打过冯彪。” “之前好多人没动手就被他吓跑了……” 风波过后，苏静对我的态度大为改观，看我的眼神也从鄙夷变得有些崇拜。 我谦逊一笑：“冯彪像弹簧，你软它就强，其实也就那样。” 苦窑里像冯彪那种人多如牛毛，专挑软柿子捏，踢到钢板立马原形毕露。 说白了都是装大尾巴狼，外强中干。 “你过关了，等下签合同，咱俩先加个好友，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苏静找出手机就要给我发红包。 我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苏静一怔，“你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我点头。 “那你有微信号吗？” 我摇头。 “天呐！”苏静惊呼一声，“你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老古董吗？” “出门没有手机，家人怎么联系你？ “我没有家人了。” 苏静一怔，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没事。” “这样吧，我把旧手机给你应急，等你赚了钱再买新的。” 苏静翻箱倒柜，递给我一部手机。 我不知道那就是iPhoneX，只觉得这部手机有些科幻。 居然可以在屏幕上触控，还是彩色的。 在我印象里，诺基亚还是有钱人的标配。 没想到这尊巨头，早已入土为安。 如今已是智能手机百家争鸣的时代。 “你不会没用过智能机吧？” 我仿佛天外来客，落伍程度再度刷新了苏静的认知。 她叹息一声，主动靠到我身边，手把手教我怎么使用。 我们贴得很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余光总是无意中瞟到她的胸口，我赶紧移开，又忍不住想看。 同时很难理解，她娇小的身材为何能长那么大？ “喂，我在认真教你使用手机，你怎么开小差啊？” 苏静蹙眉娇嗔：“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劳动！” 收回思绪，我赶忙道歉：“对不起，苏老师。” 我学得很快，基本操作掌握了，Siri语音也掌握了，就是输入法还不熟练。 “对了。”苏静话锋一转，“你来海城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我不知道去哪找，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身上背着犯罪记录，好多正规企业都不收，只能干一些最基础的工作。 但我不敢跟苏静说实话，怕她害怕我，再不让我住了。 “这样吧，你把学历和履历告诉我，我给你介绍工作。” 苏静是个热心肠，但我实在难以启齿，最后支支吾吾说了四个字：“高中肄业。” “这……”苏静也尴尬了。 “现在本科都烂大街，你这个学历想坐办公室很难，基本就是干工地，或者保安、司机、服务员之类的基层岗位。” “再有就是吃颜值这碗饭，男模啥的，但你……估计没戏。” “实在不行你干直播吧，这是我能想到赚钱多，还没有门槛的绝佳途径。” 我尴尬一笑，没有接茬。 干直播，我能播点什么呢？ 给广大网友分享蹲监狱的经历？ 告诫大家一定不要学我？ 算了吧，我要脸。 我很想问，还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挣钱方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挑剔的资格。 “你看着安排吧，我听你的。” “但直播恐怕不行，我性格比较闷，不会有人喜欢的。” 苏静想了想说道：“我闺蜜是开夜场的，你这么能打，不如去给她看场子？” 现实摆在眼前，我有自知之明，这次没有拒绝。 “可以，就是工资待遇这块？” “我闺蜜看我面子，一切都好商量，肯定不会亏待你。” “行，那麻烦你了，发了工资，我请你吃饭。” “请客不急，你先去办张手机卡和银行卡，咱俩加上联系方式再说。” 跟苏静签了合同，我正式拎包入住。 海城内环江景房，大落地窗可以俯瞰整条长江。 对面就是灯火璀璨、高楼如云的城东新区。 你敢想吗？一穷二白的我，能在这座国际大都市扎根立足。 感谢命运让我遇到苏静，也感谢那个中介。 放下行李，我随口问道：“我在你上面还是下面？” 苏静先是一愣，而后俏脸微红。 “当然是我住上面，你睡下面的保姆房。” “如果你会做饭的话，厨房共用也行。” “但我有洁癖，餐具你要单独准备一套。” 做饭我会，只是十几年没下厨，不敢保证色香味。 最后微微摇头，还是算了。 夜店应该能管饭，就不给苏静添麻烦了。 “对了，楼上淋浴间坏了，这两天我得跟你共用一间浴室。” “现在我要去洗澡了，你待在房间不许出来。” 苏静把我推进房间，临走之前特意强调：“不许偷看哦！” 第3章 大起大落 浴室就在保姆房隔壁。 不知是墙体太薄，还是其他缘故，隔音效果很差。 流水声清晰可闻，让我不禁浮想联翩。 能在魔都立足，苏静算是我的贵人，我不能意淫她。 赶紧打消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收拾行李。 我刚打开衣柜，猛然发现里面靠墙的位置，居然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清晰映射出浴室里的场景。 灯光昏黄，水汽氤氲…… 苏静的朦胧身影，在布满水雾的玻璃上若隐若现。 曲线玲珑，前凸后翘，身材娇小却很有料。 光洁的皮肤挂着水珠，犹如出水芙蓉赏心悦目。 这一幕，看得我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回过神来，我赶紧关上柜门，扇了自己两耳光，强行冷静下来。 这是一面单向透视玻璃，又叫单面镜。 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一般用于审讯室，正常家庭是绝对不会用的。 在衣柜这种隐秘角落安装单面镜，足以说明冯彪不止是流氓无赖，还是个有偷窥癖的变态！ 我不是变态，但苏静洗澡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还想看一眼，这就很尴尬。 最终背诵了一遍刑法条款，才彻底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现在我很纠结，要不要告诉苏静。 万一她知道以后，不让我继续住了咋办？ 可如果不说，被她主动发现，误以为我是变态，岂不是更麻烦？ 思前想后，我决定如实坦白。 身正不怕影子斜，苏静那么通情达理，不会赖我的。 半小时后。 流水声戛然而止。 苏静裹着浴袍出来，带出一阵水汽和香风。 “骆闻，我洗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不等她上楼，我急忙追出来。 “那个……你等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苏静微微蹙眉，“什么事这么急，等我吹完头发再说不行吗？” “也行，我等你。” 我低头应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以为我是在害羞，双臂搭在旋梯上，笑吟吟调侃：“老古董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妈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三十岁还没碰过女人，谁能懂我的自卑？ 我脸涨得通红，却又无力反驳。 苏静十分享受调侃我的感觉，笑得合不拢腿。 “可怜的哥哥呦，回头让我闺蜜给你安排几个美妞败败火。” “当然，你有本事也可以试着追我闺蜜，她也是单身哦。” 开夜店的单身富婆能看上我？ 说不定是那种白白胖胖、浓妆艳抹的肥婆。 我不喜欢坦克，更没兴趣开坦克。 “吹头发去了，你自己玩吧，拜拜！” 看着苏静扭动身姿上楼，我体内的燥火愈发旺盛。 说来惭愧。 自打看过她在浴室里的样子，我的眼睛仿佛有了自动消除的特异功能。 即使她现在裹着浴袍，在我看来如同没穿，能自动脑补…… 咚咚咚！ 正在这时。 房门再次被敲响。 我的神经随之紧绷起来。 不会是冯彪卷土重来了吧？ “开门！警察！” 一听是警察，我的心更悬了。 苏静明明没报警，怎么会有警察找上门？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打开门，挤出一丝笑容。 “两位警官，你们找谁？” 两个警察打量着我，双双皱起眉头。 “你是谁？苏静呢？” “我是租户，苏小姐她……” 不等我说完，苏静已经披着外套下楼，面带微笑迎了过来。 “喔唷~~这是哪阵风把刘Sir吹来了？” 刘警官说道：“刚才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擅闯你家，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是冯彪。” “是冯彪呀！” 苏静指着我说道：“不过已经被我室友赶走了，没事了。” “他是你室友？”刘警官对我产生了好奇，“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我把身份证递过去。 刘警官放到警务通设备上一刷，立即显示出我的档案。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你刚刑满释放就来海城，有跟社区报备吗？办暂住证了吗？” 我微微摇头。 谁也没告诉我，租房还要办暂住证，更不知道要到社区报备。 苏静一听也变了脸色，“什么刑满释放？骆闻，你犯什么事了？” 我哑口无言。 刘警官把苏静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小静，你找人合租也得擦亮眼睛，不能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你知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犯？蹲了十几年的大牢，昨天才被放出来。” “属于社会的隐患，我们警方的重点监控对象。” “你让他住家里，不是引狼入室吗？” 纸终究包不住火，我的过往还是被扒出来了。 听刘警官这么一说，苏静看我的眼神变了，甚至比看到冯彪还要惊恐。 趁着警察在场，她鼓足勇气对我摊牌。 “骆闻，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跟我住在一起，要不还是算了，你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房子？” “嗯，行。” 我没有纠缠，果断答应。 虽然我已经赎完罪了，但社会对我的包容还需要时间。 苏静的反应是正常的，我不怨她。 刘警官催促道：“骆闻是吧？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回所里备案。” “以后不论搬家还是租房都要提前报备，让我们时刻知道你的动向。” “知道了。” 我的行李不多，拎上包就完事。 把那部手机放到桌上，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 苏静把手机重新塞给我，下面还压着五张百元大钞。 “手机我不用，送你了，还有这些钱，你拿着应应急。” “可能我闺蜜那边暂时不需要招人了，真不好意思……” 我拿着手机，又把现金推了回去，“谢谢你，手机我收下，钱就不用了，等我赚了钱就把手机钱还你。” 苏静赶忙摇头，“不用还了，祝你一帆风顺……” 离开龙霄观邸，跟着刘警官去辖区派出所登记备案，出来已是傍晚。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无比沮丧。 短短半天时间，我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大起大落。 刚以为能在海城立足，转头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兜里就剩五百块，租房肯定不可能，还要留着吃饭。 看来只能暂时睡桥洞对付一阵了。 我办了一个海城IP的手机号，用的最低套餐，给苏静发了一条短信。 不管她愿不愿意存我的号码，我赚了钱是一定会报答她的。 不得不说，海城的物价太高了。 三元一碗的拉面，这里要十四起步。 五元的盒饭，如今二十打底。 别人眼里一顿稀松平常的晚餐，而我却无从下手。 饥肠辘辘的我，偶然发现一条小巷，里面藏着一家苍蝇馆子。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十元管饱，米饭免费」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里面的食客，大都也是跟我一样的底层劳动者，外地农民工居多。 一荤两素和堆积如山的米饭，我吃得津津有味，沮丧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正吃得起劲，手机忽然响了。 竟然是苏静打来的！ 第4章 红颜祸水 我没有犹豫，直接接起来，“喂”了一声。 “骆闻，你能不能先回来？冯彪又来了，我……我害怕！” 苏静带着哭腔，明显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我反问：“你没报警吗？” “报了……” 苏静沮丧道：“但冯彪不吵不闹，就在楼下转悠，不算犯法，刘警官拿他也没办法，警告几句就走了。” “警察一走，冯彪就来砸门，我被他搞得快要神经衰弱了，你能不能回来帮帮我？” 很多人会觉得，苏静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但我不这么认为。 换位思考，当你听说室友是个杀人犯，会是什么反应？还会继续合租吗？ 苏静赶我走，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 但她能在危难时候想到我，说明信任战胜了恐惧。 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说了一声“等我”便挂断电话。 刚准备结账走人，隔壁桌一个年逾古稀、鹤发银须的老头，突然喊了一声：“红颜祸水呐！” 我皱眉反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头点点头，“小伙子，你命犯桃花，还是烂桃花，近期会有血光之灾，当心点吧……” 其实我也有种不祥的预感，经过老头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打鼓。 “你想干什么？” 老头煞有介事说道：“南岭千峰翠竹青，江湖义气共浮萍。” “你我二人有缘，故善意提醒，没别的意思。” 我又问：“你会算命？” 老头摇头，“不会，凭心而论，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听不懂他神神叨叨的言论，说了声“谢谢”，扭头就走。 “等一下！” 老头指着满桌子的饭菜，咧嘴一笑，“我没钱了，你帮我买单不过分吧？” 我眉头一紧，“凭什么？” 老头耸耸肩，“没有理由，帮不帮取决于你。” 出门在外，谁都可能遇到难处，正如此时的我。 十块钱倒也不多，能帮则帮。 我找到老板娘，指了指老头的座位，放下二十块钱就走。 “小伙子，这点钱不够呀！” 老板娘叫住我，“他在我这赊了三天的账，每天三顿，一共九十元。” 我服了，这糟老头子是个坑货！ 全部家当就剩五百块，一顿饭干进去一百？ 说不心疼那是吹牛逼。 看到老头沧桑的脸，枯槁的手，让我想起了已经过世的老父亲。 我收回二十零钱，留下一张百元大钞。 默默告诉自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有缘再见！” 老头面带微笑，站在门口向我挥手道别。 “呵呵，还是别再见了，下回蹭饭去找福利院。” 时间紧迫，来不及坐公交，我直接打车来到苏静的小区——龙霄观邸。 四百块资产瞬间又缩水了五十多，肉疼！ 冯彪没在楼下，大概率在苏静家门口猫着，伺机偷袭我。 我留了一个心眼，随手捡了一块碎砖头揣兜里防身，然后进了电梯。 苏静住在16层。 随着电梯一层一层升高，我的心情莫名紧张起来，不自觉回想起老头的话。 苏静是红颜祸水吗？ 今天我会有血光之灾吗？ 叮—— 16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冯彪那张带着狞笑的脸。 “我们又见面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来苏静那个婊子，果然跟你有一腿！” 冯彪身后还站着四五个壮汉，人手拎着一根钢管。 排头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指着我的鼻子叫嚣。 “跪下给彪哥把皮鞋舔干净，不然我宝山季鸟猴第一个弄死你！” 我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摸出板砖，狠狠拍在那孙子脑门上。 因为用力过猛，板砖顷刻间碎成几块。 那孙子闷哼一声，倒头便睡。 冯彪显然没料到我会先发制人。 反应过来以后，他咬牙切齿大喊：“给我弄死他！” 那群打手把我堵在电梯里，抡起钢管朝我一顿猛砸，丝毫不顾忌头顶的监控。 四五个人打我一个，我肯定打不过，我又不是叶问。 但我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只要逮住一个往死里干就行了。 我顶着暴击扑向冯彪，先是一口咬住他的右手中指，而后双手并用。 一只手猛抠他的眼珠子，另一只手往死里掏裆。 虽然招式不雅，但效果巨大。 冯彪疼得嗷嗷惨叫，一边拼命捶我，一边招呼其他人帮忙。 他们拿钢管猛砸我的后背，骨头敲击的声音振振作响，剧痛席卷全身。 但越是如此，我使的劲越狠。 冯彪疼得几近昏厥，不断向我求饶。 “快住手！我不行了！爹！爷爷！饶了我吧！” 我当然不会饶了他。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见我无动于衷，冯彪带着哭腔大喊：“快弄死他！弄死他啊！” 打手们原本不敢打我要害，但看到冯彪快被我整死了，也只能下死手，对着我的后脑猛敲。 只一下，我就被打倒在地，头破血流。 反观冯彪，一根手指头几乎被咬断，就剩一点皮肉相连。 左眼更是流出脓血，格外瘆人。 但他却捂着裤裆惨叫，那才是最让他蛋疼的地方。 “这个逼养的是个疯子，打仗不要命，别跟他硬拼，赶紧送彪哥和猴子去医院。” 两人架着冯彪，两人抬着那个装逼被我一板砖拍晕的宝山季鸟猴，仓皇撤退。 我躺在电梯门口，脑袋上还在不断冒血，几乎奄奄一息。 电梯门不断开合，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骆闻！” 昏迷之前，我听到了苏静尖叫的声音，但我的视线已经模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脑袋上缠满了绷带，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苏静埋头趴在床边，似乎累得睡着了，发出轻微鼾声。 我没有叫醒她，静静看着她入睡，心中百感交集。 红颜祸水，血光之灾…… 糟老头子算得真他妈准！ 得亏自己早有防备，不然可能直接死在电梯里。 另外，巨额医药费也是个大问题。 如果冯彪又装精神病拒不赔偿，这么大的窟窿我上哪填去？ 来海城打拼，啥事还没干，先摊上一腚饥荒，糟心！ 不知什么原因，苏静突然惊醒，看到我正在看她，眼眶瞬间红了。 “骆闻，你总算醒了。” “你昏迷了三天，医生都说你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吓死我了……” “植物人也是人，好歹比老古董强。” 我这么闷的性子，竟也鬼使神差的开起玩笑。 没办法，哥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我住院这三天，费用大概多少？” “住院费、医药费、手术费，加起来大概七万多一点。” 闻言，我嘴角一抽。 “那个……我好像没事了，可以办出院了。” 苏静瞪眼娇嗔：“开什么玩笑！你这种情况，住院最低半个月起步，出院还得静养。” “可是我……” 我还想争论，苏静抬手打断。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我全包。” “毕竟这事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真对不起。” 我趁机问道：“那我还能跟你住一起吗？” 第5章 一波三折 苏静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女人终究感性大于理性。 我大喜过望，表面不动声色追问：“你不害怕我？” 苏静想了想回答：“有点，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我反问：“我曾经犯过罪，怎么不是坏人？” “你都说了那是曾经，现在你已经改过自新了。” 苏静一本正经解释：“如果你出发点是好的，造成的结果是坏的，那你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最近有个很火的新电影《我不是药神》，里面的男主和你本质一样，好心办了坏事，但没人说他是坏人。” 苏静寥寥几句，解开了我多年的心结，让我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我犯过罪，但我不是坏人。 我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才十几天就基本康复，连医生都惊叹我的生命力之强悍。 殊不知。 我的外号叫做“老钢炮”，命硬，八字更硬。 小时候大家叫我“小钢炮”，现在岁数大了，自然得改口。 值得一提的是，住院这半个月，苏静天天给我送饭，一日三餐，顿顿不重样。 她说是从外面买的，但我能尝出来和饭店不一样，明显是家的味道。 原来她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错。 我对她的印象从原先的“精致”，升华到了“贤惠”。 作为一个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北方人，贤惠的女人胜过一切优点。 娶妻娶贤不娶色，如果二者皆有——nice！ 没能给父母养老送终，是我一生的遗憾。 如果能娶到苏静这样的媳妇。 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吧？ 办完了出院手续，我问苏静总共花了多少钱。 她淡然一笑：“没多少。” 我不依不饶追问：“没多少是多少？” 苏静被我问烦了，直接把结算单塞给我，“别问我，自己看。” 我只看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短短十五天，各种费用加起来竟然超过十二万！ 平均一天就要消费八千块！ 都说夜店是高消费场所，我看真正的销金窟是医院才对。 一个农民辛劳一辈子攒的钱，在医院甚至撑不过一个月。 我把结算单递给苏静，说了句：“等我以后弄到钱就还你。” “你是不是脑袋被打傻了？”苏静面露不悦娇嗔，“都说了所有费用我全包，你怎么还提钱？” 我赶忙解释：“一码归一码，我住院是冯彪造成的，费用得由他承担。” “再说我吃你的、住你的，再花你的钱，有种被你包养的感觉，我不习惯。” 苏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古董就是老古董，从思想上就很封建。” “现在的男人普遍不想努力，巴不得软饭硬吃。” “你可倒好，软饭送到嘴边还挑食。” 我不以为然反驳：“别的男人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以陶渊明为榜样，绝不为五斗米折腰。” “你先别五斗米了，看看兜里能掏出来五百圆子吗？” “我……你……” 看我窘迫的模样，苏静笑得花枝乱颤。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低胸小衫，汹涌波涛随意露着大半。 这么一笑，晃得我眼晕，赶紧转移视线。 暗暗咒骂自己不是东西。 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走吧，先去商场给你置办几套行头，好好捯饬一下。” “你这身乡村爱情风格的土味打扮，我站你旁边都不好意思说是一起的。” 苏静嘴上说着嫌弃我，一只手却又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那感觉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大家似乎很不理解，一个土老帽是怎么勾搭上沪上小娇妻的？ 英雄救美套路虽老，但效果极好。 只是进度条有点太快，我还没做好恋爱的准备。 正当我想好事时候，苏静一盆冷水浇下来。 “别想多了，医生说你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突然头晕摔倒什么的，让我扶着你点。” 呵……我就知道老套路不好使，算我自作多情。 我们刚到医院门口，迎面撞见刘警官带着两个年轻警员，径直朝我走过来。 “骆闻，你涉嫌与他人互殴致人重伤，我们要依法拘留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警官说完，两个年轻警员立刻上前给我戴手铐。 我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不慌不忙反问：“刘警官，我想知道这种以多欺少的情况，是如何判定为互殴的？” 刘警官冷漠道：“到了局子里，你自然会知道。” 苏静挡在我身前质问：“你们警察是被冯彪收买了吗？” 刘警官严肃呵斥：“小静，有些话不能乱说，说了是要负责任的！” 苏静冷笑：“那麻烦刘Sir给我解释解释，冯彪纠集一帮打手围攻骆闻，骆闻奋起反击。” “但凡懂点法律常识的都知道这是正当防卫，你们凭什么定义为互殴？” “骆闻被打到后脑昏迷三天，差点变成植物人，你们不去抓冯彪，反而抓受害者，这对吗？” 刘警官解释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们查过电梯监控，冯彪聚众围堵骆闻，只是口头威胁，并没有实质性的危险举动。” “是骆闻先动的手，而且造成的后果比较严重，这性质就变了。” 苏静眉头一紧，“什么严重后果？” 刘警官说：“冯彪左眼失明，右手中指断裂，下体受重创，永远失去了性能力。” “伤情鉴定为五级伤残，按照法律规定，骆闻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他本就有前科，判罚估计会从严从重，怕是这辈子出不来了。” 此话一出，苏静脸色陡变，而我依旧面不改色。 对于我的态度，刘警官颇为意外，忍不住问道：“你一直这么无所谓吗？” 我摇头，“我淡定是因为我无罪。” “呵……”刘警官不屑冷笑，“所有罪犯被抓的时候都说自己无罪。” 我反问：“那要不要打个赌？不出24小时，我就会无罪释放。” 刘警官冷哼一声：“互殴是既定事实，不构成正当防卫，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带走！” 我被带上警车，隔着车窗向苏静喊话：“明天我会回来找你，房子不要租给别人。” 苏静显然不相信我的能力，忧虑道：“你有办法搞定？冯彪上头有人，我怕他背后阴你。” “不打紧，我自有办法，你务必等我回来。” 不是我吹，蹲号子这件事，没人比我资深。 一个法学博士，顶多学十一年法律，我比他们还多进修两年。 就这么说吧，我当被告不需要请辩护律师，自己就干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我前脚刚被带走，苏静立马拨通一个号码。 “VV姐，我记得老板有个特别厉害的律师，二审开庭给一审法官送进去了，好像姓罗，你能帮我联系吗？急！” “亲爱的，这怕是有点难喔！” “罗律师是老板的私人律师，想请人家出山，必须经过老板点头。” “不过，如果你能答应老板的要求，或许还有戏。” “上次你拒绝让他很不高兴……” 苏静沉默了，表情十分凝重，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第6章 罗律师 这次我没被带去派出所，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区分局的拘留室。 既然是互殴，冯彪一伙人自然也会被拘留。 但因为冯彪伤势严重，还在住院治疗，暂时没有收押。 除他和那个被我一板砖拍晕的宝山季鸟猴，其余四个同伙都在。 一见我进来，四人脸色陡变，下意识后退了三步。 “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刚往前走了一步，其中一人冲着刘警官大喊。 “我们要求换地方！不想跟这个疯子关在一起！” 刘警官厉声呵斥：“你们当这里是宾馆，想换就换？老实待着，不许打闹。” “骆闻，你注意自己的行为，这里到处都有监控。” “等一下……” 刘警官刚要走便被我叫住。 “去查查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的规定，再看看最高法的补充解释，你们会回来感谢我的。” 刘警官被我这番话搞得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互殴的相关法律规定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不用你提醒，你只需要在认罪书上乖乖签字就好了。” 我耸耸肩，“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警官一走，这几个人心里更没底了。 一双双目光，死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往地上一坐，淡定问道：“那个宝山季鸟猴哪去了？不会让我一板砖拍死了吧……” 无人应答。 我起身朝其中一人走过去。 那人惊恐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这不是会说话嘛！”我眼神一眯，“听不见我的问题，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他……”那人哆哆嗦嗦说道：“他从医院跳窗跑了，条子正在通缉他。” 我又问：“你们和冯彪是混哪里的？” 另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鼓足勇气向我叫嚣。 “你也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啊！” 他们四个人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能被抓进来，说明没什么后台。 或者说后台并不想动用关系捞他们，炮灰而已。 我作为前辈，有必要教育他们遵纪守法，做个好人。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黄毛的荔枝被我一把掏住，彻底丧失了与我叫板的能力。 “你干什么！” “放开他！” “这样是犯法的，我们要喊人了！” 其余三人试图与我友好协商，却不敢靠近半步。 电梯一战，他们见识了我的狠毒，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独眼太监冯彪。 “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松手吧，我要碎了！” 黄毛也算识时务，及时认怂，保住了自己的后半生幸福。 我拍拍他的脸颊，语重心长说道：“记住，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就不要放任自己的脾气。” “记住了哥，我服了，服了……” 黄毛捂着裤裆，长舒一口气。 我从他们嘴里得知，冯彪这伙人都是高远集团豢养的打手。 这家公司在海城规模不算小，由赵志高、赵志远两兄弟创建。 白手起家能做到大集团的，没有一个是善茬，沾点江湖气是必然。 如果放到某些偏远小城，这种势力妥妥的只手遮天，我还真有点麻烦。 但这是海城，全国第一大城市，没有谁敢说在这里一手遮天，我便有发挥的余地。 黄毛见我没有继续动武的意思，小心翼翼问道：“哥，你是跟谁混的呀？” 我反问：“怎么，想跳槽？” “不是……”黄毛急忙摇头，“我就是觉得你太猛了。” “我们那么多人偷袭，你赤手空拳还能把彪哥干残废。” “你不知道，我们私下给你起了个外号——‘电梯战神’。” 我呵呵一笑：“我不是混社会的，我只是经历比一般人特殊罢了。” 黄毛又问：“那你手上沾过人命吗？” “你猜。” “应该有吧……” 话音一落，旁边的人狠狠扇了黄毛一脑瓜。 “你特么茅坑里点灯笼——找死是吧！” “赶紧把嘴闭上！那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 黄毛捂着脑袋，不敢再跟我搭话。 接下来。 我们双方谁也不搭理谁，整个拘留室出奇的安静。 “骆闻，你的辩护律师到了……” 刘警官在门口冲我喊了一声。 律师？ 我压根就没请律师，也不需要。 下意识联想到苏静，一定是她花钱请来的。 唉！又让人家破费了。 嗒嗒嗒……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脚步声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个子女人，除去鞋跟，净身高也得175以上。 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精悍干练。 无框眼镜之下，是一双如鹰似隼的美眸，让人不敢直视。 一身黑色女士套西，笔挺有型。 两条修长而紧实的大腿，撑得裤子绷直。 看年纪跟我差不多大，成熟中透着一丝韵味，但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性张力和性缩力集于一体，却不矛盾，这一点很神奇。 她的出现，立刻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 黄毛四人非常惊讶，我居然能请来一位美女律师。 “你好，我是骆……” 我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她抬手打断。 “不必介绍，我看过你的档案。”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罗咏。” “为了保证你能重获自由，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乱说一句话。” 我并不知道罗咏的战绩，只觉得这女人有点过于傲慢了。 说话直接用鼻孔对着我，仿佛我跪在地上乞求她施救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看在苏静的份上，我没怼她，也没再搭理她。 被我无视，罗咏面露不悦，“我在跟你说话，你要有所回应，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我反问：“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按要求做你又不高兴……” 罗咏意识到自己语言上的漏洞，有点小瑕疵，但还是强行找补。 “你听话就好，我最讨厌当事人自以为是。” 我问：“是苏静雇你来的？” 罗咏冷冰冰回应：“你不必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按我说的做，你才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不。”我摇头，“我的意思是，如果是苏静花钱雇你来的，请你把钱退给她，我不需要辩护律师。” 罗咏脸上终于不再只有傲慢，这次多了一丝诧异。 “骆闻，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你很厉害吗？”我反问。 罗咏冷冷一笑，没有作答，看表情仿佛在说，老娘天下无敌，未尝败绩。 “好吧。”我耸耸肩，“那你尽情发挥，替我谢谢苏静，律师费回头我会还她。” “就凭你？”罗咏不屑冷笑，“恐怕打工十年都凑不齐。” 我没有生气，平静反问：“你什么价？” 第7章 无罪释放 可能是我提问的方式容易引起歧义，罗咏再一次投来不满的眼神。 “我的收费标准是基础服务费5万，包括线上线下咨询。” “不涉及财产的普通案件一口价30万，重大复杂案件50~100万。” “涉及财产的案件，按比例提抽成，一般为合同标的额的30%。” “像你这种小案子，35万就够了，你出得起吗？” 收费确实不低，都是卡着法律上限定的。 敢这么要价，说明此人肚子里有点东西。 就是这副装逼的姿态让人很不爽，欠收拾。 我很想给她摁住，揪着头发狠狠教训一顿，让她乖乖跪在地上唱征服。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时当永久，说不定哪天你会成为我的私人律师……” “别想多了，绝无可能，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赚钱填饱肚子吧。” 说完，她头发一甩，转身离开。 “哥，这个罗律师，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她，口活很厉害。” “听说当事人一审败诉，罚款五百万，经过她一顿操作，二审罚款全免，改判当事人有期徒刑二十年……” 黄毛还没说完，又被旁边哥们扇了一巴掌。 “你是不是傻逼！那他妈是电视剧里的律师张伟，性别都不一样！” “这位罗律师才是真牛逼，二审开庭把一审法官送进去了，我记得当时还上了热搜榜。”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 苏静不可能找一个酒囊饭袋替我辩护。 先前的12万医药费，再加上这35万律师费，欠苏静接近50万了。 我愈发急切的想创业挣大钱，摆脱吃软饭的感觉。 与此同时。 罗咏和警方的正式交锋也开始了。 “冯彪团伙手持钢管围堵我的当事人，率先说出“弄死你”等明确的死亡威胁。”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一款，以及最高法的补充解释，在严重威胁当事人生命安全的情况下，不论对方有没有付诸行动，都应认定构成‘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 “骆闻率先出手反击，目的是为了保全自身性命，完全属于正当防卫。” 在场警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最高法对这条规定还有补充解释。 如果真有这一说，那么警方对互殴的认定就是错误的，拘留我自然也不合法。 治安大队长葛林不敢马虎，立马吩咐刘警官，“快去查……” “不用麻烦了，我把文件带来了。” 罗咏从公文包里找出一份红头文件，重重拍到桌上。 上面有最高法的盖章，生效日期为前天，属于新鲜出炉的规定。 刘警官猛然想起我说的话，不禁惊呼一声：“还真有啊！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罗咏眉头一紧，“还有谁知道？” “骆闻。”刘警官脱口而出，“不是你告诉他的？” “骆闻？” 罗咏面露惊愕。 这条补充解释是最高法刚刚定下来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她本想用这一条铁律碾压全场，彰显自己的能力。 结果被刚出狱的我捷足先登，上哪说理去？ 不过。 众多警察在场，她不能表现出异常，顺水推舟说道：“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刘警官反问：“罗律师，我不理解，冯彪挑事在先，但先动手的是骆闻，认定互殴有什么问题？” “如果骆闻不动手，说不定冯彪只是吓唬他，也不一定采取进一步行动……” 罗咏抬手打断，“对方本就人多势众，如果当事人等对方动手再采取防卫措施就晚了，很可能没机会还手。” “最高法的补充解释，就是让弱势一方提前预判，有能力化被动为主动，同时也能震慑不法分子。” 刘警官无话可说。 “这条补充解释已经生效了，你们作为执法者不应该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误判？” 罗咏咄咄逼人说道：“不得不令人怀疑，你们是否在故意偏袒冯彪？” 葛林急忙澄清：“罗律师，您误会了，我们向来秉公执法，绝对没有偏袒一说。” “这次误判是我们工作上的一点小失误，马上纠正。” 罗咏冷笑：“这可不是小失误，这可能导致我的当事人蹲冤狱，毁掉他的后半生。” “你们的行为属于玩忽职守，有渎职的嫌疑。” 葛林的表情凝固了。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丢了乌纱帽，那就亏大发了。 他也听说过罗咏的神通，一言不合是真能把人送进去。 好在罗咏并没有死咬不放。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现在我要求改判我的当事人为正当防卫，无罪释放，还要追究冯彪团伙的刑事责任。” 葛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问题，犯错不可怕，改正了还是好同志嘛！” 刘警官说：“冯彪有间歇性精神病。” 罗咏反驳：“案发时冯彪言语清晰，逻辑连贯，还能指挥战斗，并不符合发病状态，应当负完全刑事责任。” 葛林一脸不悦呵斥刘警官：“我早就说过冯彪是装病，让你多加核实，你就是不听！” “赶紧去把骆闻放了，给人赔礼道歉，再去把冯彪抓回来受审！” 莫名背了黑锅，刘警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十分钟后。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罪释放。 黄毛忍不住追问：“他都放了，那我们呢？” “你们？等着受审吧！” 四人当场傻眼。 刘警官赔着笑脸，亲自把我到警局门口。 “这次实在不好意思，闹了一点误会，我代表海城警方向你道歉。” “出去可不要乱说，男人嘛，要大度一点……” 我呵呵一笑，没有接茬。 打人一巴掌，然后告诉人家要大度？ 可笑！ 较真倒也犯不着，以后还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我站在街边等公交。 一辆罕见的白色奔驰大G，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露出罗咏那张冰冷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最高法的补充解释？在我之前，还有其他律师找过你？” 她要确认是否还有竞争对手。 我没说话，再一次无视了她。 “喂！”罗咏愤怒低吼，“你听不见我在跟你说话吗？” 我淡定地回了一句：“我不叫‘喂’。” “骆闻，我希望你能态度端正一点，没有我替你辩护，你能站在这里？” 我点头，“能。” “你……” 罗咏被我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感觉快要把衬衣扣子撑爆。 “我这一生最大的职业污点，就是替你做辩护！” 她刚要起步离开，我拍拍车窗提醒。 “你右后轮有个鼓包，可能会爆胎。” “闭上你的乌鸦嘴！” 罗咏无视我的警告，大脚油门绝尘而去。 刚跑出去不到二十米，就听“嘭”的一声炸响。 车胎果然爆了！ 第8章 傲慢与服软 索性速度不快，大G失控冲上马路牙子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事故，引得周围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害臊，罗咏在车里待了足足一分钟才下车。 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右后轮，她俏白的脸蛋瞬间黑了。 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看口型应该是骂了我一句“乌鸦嘴”。 作为顶级律师，她不可以在公众面前，表现出任何惊慌。 几乎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瘫脸，开始各种打电话。 先叫保险公司过来处理，又叫助理来现场对接。 她要打车赶去机场，出差任务很重要，时间紧迫。 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凑过去，笑嘻嘻说道：“你车后面不是有个全尺寸备胎么，换上不就好了？” 罗咏一听更气了，双手抱胸反问：“你觉得我会换吗？” 不等我说话，她光速打断。 “好，就算我会，我一个女人有力气搬得动那么大的轮胎吗？” 我又要接话，第三次被她打断。 “你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能发扬绅士风度主动帮忙？” “除了会说风凉话，就是杵在那里傻站着，一点用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女人横竖两张嘴，我是一点插不上。 只能耸耸肩，说出了感人肺腑的三个字：“你求我。” “你说什么？” 罗咏面露惊愕，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求，我。” 这个傲慢又偏执的女人，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我当然要击碎她的自尊，让她懂得互相尊重。 “呵……骆闻，你真是我见过最下头的男人！” “我就不应该为你辩护，让你烂在监狱里最好！” 罗咏气得满脸通红，不再理我，站在路边开始打车。 结果这个时间段堵车厉害，根本没有出租车往这条小路开。 等了十分钟，愣是没等到一辆。 叫了几次网约车，也堵在路上过不来。 眼看时间要来不及，她终于妥协了。 “骆先生，你帮我换备胎，我可以给你三百块报酬。” “三百？呵呵……” 兜里一共也没剩几个子，三百对我挺有诱惑力。 但我还是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罗咏继续加码，“五百！” 我依然摇头。 “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太离谱的话，我会拒绝。” “不要钱，我的要求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就慢慢等吧。” 我悠哉悠哉回到公交车站。 罗咏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所剩无几。 这次出差非常重要，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无奈之下，她硬着头皮来到我面前，小声道：“骆先生，求你了。” 我挠了挠耳朵，“大点声，没吃饭吗？” “骆先生！求你了！帮我换备胎吧！” 罗咏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死死瞪着我，仿佛要用眼神把我杀死。 “你早点讲礼貌，轮胎早换好了。” 监狱里个个是人才，讲话又好听，我在里面学了不少本事，修车换胎小菜一碟。 如果不是看我操作，罗咏甚至不知道自己车里还有千斤顶，如同第一天学车的菜鸟。 换好以后，罗咏象征性说了一声“谢谢”。 我摆摆手，“不用谢，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我找你，咱俩两清。” “你还要不要脸了？”罗咏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我已经求过你了，不要贪得无厌！” 我平静解释：“你求我给你换备胎，我给你换了，但你一句话就想两清，嘴能当钱用？” 罗咏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掏出一沓钞票塞给我，“我不喜欢欠人情。” 我把钱推回去，“我说过不收费，要不这样，你这车让我开一下，咱俩就算两清了。” 我只修过车，没开过豪车，想开开眼界。 “不行，我要赶飞机……不是，你钥匙哪来的？” 我一招偷天换日，轻松顺走车钥匙，直接坐上驾驶位。 罗咏乖乖坐上副驾驶，死活想不通我是怎么偷的车钥匙。 她穿的修身西裤，钥匙在后兜里。 轻微碰一下，屁股都能感知到，邪门了！ 我当然不会把手艺告诉她。 一脚油门，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咆哮声。 车子一个高抬头，猛地冲了出去。 4.0排量的V8发动机，到她手里堪比“马路三大妈”，简直暴殄天物！ 唯一的优点是车里香香的，不是香薰的味道，而是身体的余味。 我开车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随意变道加塞的，另一种是不让我加塞的。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顺利进入机场高速。 “你慢点！我也不是那么赶时间！” 罗咏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死死攥着头顶扶手。 “这条路有限速，你开这么快会扣分！” “扣分？”我咧嘴一笑，“那也得有驾照才行。” 罗咏一怔，“你……你还没驾照？” 我耸耸肩，“你不是看过我档案么，十七岁就进去了，上哪考驾照去？” “停车！”罗咏大声尖叫，“我让你停车！” 我咧嘴一笑：“骗你的，其实我有B2驾照，出狱之后报考的，当时打算跑货运赚钱……” 被我戏弄一番，罗咏面子挂不住，愤怒娇喝：“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比起苏静，我更喜欢戏弄罗咏，完全不需要怜香惜玉。 看她吃瘪的样子，莫名有种兴奋和爽快。 不等她骂完，我又一次极限变道加塞，车子险些失控剐蹭到旁车。 罗咏本能地夹紧了双腿，估计再来几次就要失禁了。 但她愣是一声不吭，紧咬贝齿，打算跟我抗争到底。 我趁机说道：“想让我好好开车，你把律师费退给苏静，这笔钱由我来承担。” 罗咏这才明白，我飙车的真实意图。 “苏静没花钱，她跟老板做了交易。” “我是老板的私人律师，老板发话我才来的。” “不然她至少得给我30个W。” 我急忙追问：“她和老板做了什么交易？” “那你得去问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到机场以后，这车能借我开吗？油钱算我的……” “不行，车和对象概不外借，万一出事，我要承担法律责任。” 见她不答应，我又是一脚油门，车速猛然提高。 “慢点啊混蛋！你不要命我还要！” 安全带过紧，把罗咏衬衫的扣子崩掉一个，露出内衣一角。 啧啧啧……真白！ 但无论尺寸还是外观，比起苏静还差点，看来营养都摊到身高上了。 航站楼近在眼前。 车子急刹停到路边。 “罗律师，你们有钱人真惜命。” “刚才逗你玩的，车物归原主，我自己打车回去，路费算你的。”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我把钱包塞回她的衣兜，扬长而去。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 第一，我要知道苏静跟老板达成了什么交易？ 第二，我不想去夜场当保安了，没前途。 考虑苏静的提议，进军直播短视频行业。 第9章 不当交易 到家的时候，苏静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巾，就跑出来给我开门了。 大白天洗澡，貌似是要出去赴约。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我的回归，她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随口问了句。 “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有，多亏你替我请了律师。” 我刚想开门见山，苏静却打断了我，指着沙发说道：“那里有给你买的衣服，先去换上试试。” 我走过去一看。 是一套深色西装，一件白衬衫，一双中筒袜，还有一双皮鞋。 再一看吊牌价格，让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西装 5888。 皮鞋 2698。 衬衣 599。 袜子98。 这一身行头加起来，都快小一万了。 我很不喜欢花别人钱的感觉，但我没好意思开口，怕苏静不高兴，默默到房间里换上了。 站在镜子前，我简直认不出自己，和先前的土老帽判若两人。 “哇！” 苏静看着西装革履的我，不由眼前一亮。 “真别说，你穿上西装还挺带感的，有点像南韩影星元彬，他演的孤胆特工就是你这种造型。” “那气质、那眼神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我微微皱眉，“我很酷吗？” 苏静笑着点头，“太酷啦！穿着吧，别脱了，旧衣服直接扔垃圾桶。” “听罗律师说，你请她出山是因为跟老板达成了交易，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话一出口，苏静脸色陡然转冷，“这是我的私事，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她终止了话题，直接上了二楼，我想追上去也被她喝止。 “不许上来，二楼是我的专属地盘，你的活动区域仅限一楼。” 我心中越发不安。 如果是好事，她绝不是这种态度。 住院替我垫付了十几万，我不能再让苏静吃亏。 忽然。 我发现苏静的手机落在了茶几上。 她的锁屏密码我知道——009527。 学习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默默记在了心里。 我抬头瞥了一眼。 她还在楼上换衣服，应该没发现手机不见了。 我抓紧解锁，查看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看看有谁联系了她。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 但我发誓没别的意思，纯粹为了她好。 一分钟后。 我筛选出两个嫌疑人。 排在第一位的是“张庆欣”，备注就叫这个名。 看头像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所谓的老板。 双方一条微信聊天记录都没有。 对方打过来好几次电话，苏静也没接。 第二位是备注为“VV姐”的女人。 翻了下朋友圈，打扮相当时尚，生活精致又奢华，妥妥的沪上名媛。 看她们的聊天语气感觉不像闺蜜，更像同事。 苏静的微信列表、通讯录干净得出奇。 除了这两人，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亲朋好友。 包括她那个开夜店的闺蜜，也不在里面。 唯独给我的号码加了一个星号标记，但是没有备注姓名。 我甚至怀疑，苏静还有另外一部手机，专门区分工作和私生活。 正在这时。 张庆欣突然发来一条微信。 【维兰德酒店803，待会不见不散……】 卧槽！ 约炮？ 几乎在一瞬间，我确定这个张庆欣就是苏静的老板，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狱中前辈曾经告诉我，社会是个大江湖，监狱是个小江湖。 社会的险恶程度，远比监狱危险千万倍。 因为监狱里的人不需要伪装，拳头就是硬道理。 但社会人不一样，人人戴着面具，披着伪装。 满口仁义道德的企业家，背后可能是个鸡鸣狗盗之辈，正如这个张庆欣。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但这王八蛋专门潜规则女下属。 呸！龌龊！ 忽然，我感觉后背一丝凉意。 抬头一看，苏静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冷眼盯着我，表情愤怒。 我默默递过去手机，“你来了一条消息，但你不让我上楼，所以……” 苏静冷漠道：“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替我看了？” 狡辩已经晚了，我索性坦然承认，“你不能去，姓张的肯定没安好心。” 苏静目光黯淡下来，“我当然知道，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弱弱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打认识开始，我就不知道苏静的职业。 从没见过她上班，出手却十分阔绰，钱总不能是躺着赚的吧？ “小姐。” “啊？” 当苏静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大脑“嗡”的一下，如遭雷击。 苏静反问：“怎么，觉得我脏？瞧不上我了？” 我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就对了，因为是我骗你的。”苏静微微一笑，“其实我是网红。” “什么是网红？” 别怪我孤陋寡闻，你试试蹲十几年监狱，出来能不能立马跟上社会节奏。 苏静解释说：“就是人气很高的网络主播，你可以理解为网络明星。” 那我就好理解了，明星挣钱都很暴利，难怪她这么有钱。 “网红这碗饭可没那么好端，不过一旦成功，确实一本万利。” “就这么说吧，我一场直播三四个小时，光礼物打赏就能达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最高的时候一百多万。” “这么多？”我震惊了。 苏静略显得意说道：“这还不包括我带货的收入，带货是有提成的，最高一次赚了五百多万。” 卧槽！ 我知道网红赚钱多，但没想到这么多。 而且来钱贼快，比我所知的任何一种赚钱方式都快，还没有法律风险。 “那你有多少粉丝？” “也不算太多，一千万出头。” “一千万还不多？全海城才多少人？基本占一半了。” 苏静点头，“所以当时我问你愿不愿意做直播，机遇和红利不会一直等你做好准备。” 我说：“之前是我思路没打开，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也想端这碗饭，你带带我吧。” “好啊！”苏静很快又沮丧起来，“前提是我没有失业。” 我问：“反正你已经成名了，自立门户单干又能怎样？离了姓张的不活了？” 苏静摇头，“我成名前签过竞业禁止协议，不到期不能离职，如果离职就不能再端这碗饭。” 我瞬间会意，这不就是古代的卖身契吗？ “好了，不说了，我该出门了。” 苏静穿了一身黑色的抹胸长裙，很性感，但我却从中看到了一丝悲壮。 “我有个办法，能保全你的同时，还能让姓张的自食恶果，要不要听？” 第10章 将计就计 苏静停下脚步，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期许和感动。 我拍了拍沙发垫，示意她坐到我身边来。 苏静很顺从，也很大方。 她坐下的一瞬间，一股香气钻进我的鼻孔。 我很享受跟她贴贴，近距离感受她的柔软和香气。 “说说看，你聪明的脑袋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我反问：“这种在外偷吃的老板，通常家里都有一只母老虎吧？” 苏静没有反驳，那就代表我猜对了。 “咱们不妨来一出将计就计，让他们窝里斗……” 我把详细步骤说了一遍。 苏静连忙摇头，“不行，张庆欣事后不会放过我的。” 我自信道：“怕啥，我会拿到他的把柄，事后他不仅不敢报复你，还得提拔你。” “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跟这种油腻恶心的老男人上床？” 我主动握住苏静冰凉的玉手，轻声道：“相信我好吗？” 苏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骆闻，你换上西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哦？”我微微皱眉，“变帅了？” “不止……”苏静摇头，“是更有男子气概了，在你身边很有安全感。”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原先我太落魄，刚出狱又人生地不熟，怂一点很正常。 但现在不一样了。 海城是个大舞台，而我恰好又在狱中学了十八般技艺，当然要好好发挥一场。 终有一天，我会让全世界记住我的名字。 老板娘的名字很好听，叫钟岚。 三十八岁，不算老，正值当年，比张庆欣整整小十岁。 身高168，体重55公斤，看纸面数据，不像是下不去嘴的黄脸婆。 张庆欣坐拥小娇妻还不知足，在外面寻花问柳。 今天我就要帮老板娘当一次纪检委。 苏静从经纪人VV姐那里，弄到了钟岚的手机号。 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告诉她张庆欣今晚要在宾馆里嫖娼。 过了一分钟。 钟岚回了短信，就两个字：【傻逼！】 看来这娘们的脾气挺暴躁。 不过目前来说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她把我当成骗子了。 “老板娘很精明的，万一她不上当怎么办？” 苏静雪白的俏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笑着摇头，“放心，她一定会上钩。”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不管她信不信，总会因为好奇心驱使，过去一窥究竟。” “而且张庆欣要偷情，必定找借口晚回家，这会加重老板娘的疑心。” 苏静又问：“那万一进门以后，张庆欣不去洗澡，对我用强怎么办？” 我说：“我会假扮走错门，打断他的施法，总之，办法多的是，见机行事。” “那好吧，全靠你了。” 苏静还不放心，特意强调一句：“如果成功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小愿望。” 我心中暗喜，表面摆摆手，“奖不奖励的无所谓，关键是我看不惯朋友吃亏。” “那个……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苏静点头，“嗯，只要不过分的就行。” “那好，一言为定！” 在我和苏静结伴前往维兰德酒店的同时。 正在美容会所做保养的钟岚，也收到了张庆欣的微信消息。 【老婆，今晚我有个饭局，要晚一些回家，你先睡吧。】 原本还半信半疑的钟岚，这下心里彻底发毛。 “张庆欣这个王八蛋，不会真背着老娘出去玩婊子吧？” 旁边床位的闺蜜说道：“只要是猫，哪有不偷腥的？你管不住的，随他去吧，只要别染上性病就行。” “那可不行！” 钟岚直接坐起身子，后背上滑溜溜的精油顺流而下。 “老娘下嫁给他本就吃了亏，再让这老东西戴了绿帽子，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闺蜜睁开眼反问：“那你打算这么着？捉奸？” 钟岚重重点头，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必须捉奸！” 维兰德酒店，是一家位于近郊的高档涉外五星级酒店。 我让苏静先进去，自己远远尾随在后面观察。 张庆欣早已等候在大厅。 地中海，金丝眼镜，双下巴，啤酒肚…… 所有中年老男人的标配，他一样不落。 一看到苏静，他两眼直冒精光，满脸堆笑迎上来，顺势搂住苏静的小蛮腰。 “宝贝，你今天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苏静很抗拒张庆欣的咸猪手，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张总过奖。” “还叫什么张总，见外了不是？叫老公……” “呃……我还是叫张总比较习惯。” “宝贝，你今天有点讨厌——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和所有人间油物如出一辙，张庆欣一出口也是差点把苏静恶心吐了。 “张总别开玩笑了，咱们赶快上楼吧。” “哈哈哈，宝贝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张庆欣满脸坏笑，小声在苏静耳边说：“待会上床，信不信我能让你情不自禁地叫爸爸？” 苏静满脸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恶心、不适，还有愤怒。 我在旁边都快听不下去了。 再不上楼，我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哥们，你是来捉奸的吧？” 正在这时，一个男服务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指着正在等电梯的苏静说道：“那是你女朋友？” 我反问：“你想干嘛？” 男服务生耸耸肩，“没什么，就是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在这上班，隔三岔五就能碰见一回。” “偷偷跟你交个底，来这里开房的，十对有六对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说白了就是约炮的。” 我没有打断他，点点头表示认同，更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小流氓玩女人靠威逼利诱、死缠烂打，大老板玩女人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两者不一样的。” “依我看，你女朋友八成是主动倒贴的，谁让那老秃驴比你有钱呢！” 他拍拍我的肩膀，宽慰道：“哥们，看开点，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你都去过了，也不算亏，反正她又不是你老婆。” “当你放不下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得反思自己为什么只有一个女人。” “只要好好赚钱，别人的老婆随便你玩。” 我笑了笑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男服务生毫不避讳说道：“我叫章秉天，立早章。” 我点点头，“哦，小章，你观察力不错，口才也不错，有对象了吗？” 章秉天得意道：“有啊，那几个女前台都是我对象，每晚翻牌子，翻到谁就当我一天的女朋友。” “嗬！你们男女关系够乱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了，有件事还得麻烦你，跟我来。” 章秉天没有防备，跟我走到了走廊的监控死角。 “啥事啊？想让我给你介绍新女朋友？还是借我女朋友玩一天？” “都不是。”我咧嘴一笑，“我想借你这身衣服。” 第11章 自食苦果 “啊？” 章秉天吓了一跳，“不是，哥们，你想干服务员自己应聘，不能抢我的呀！”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递上一张百元大钞。 章秉天主动脱下外套，并贴心地附赠了员工门禁卡，以备我不时之需。 换好衣服以后，我拍拍章秉天的肩膀，“谢了，兄弟。” 章秉天摆摆手，“哥们客气，以后有这好事记得找我。” 与此同时。 钟岚派来酒店的眼线，也跟她汇报了张庆欣的最新动向——确认出轨。 摸清楚房间号，带着满腔怒火，钟岚火速赶来捉奸。 而我打扮成服务员的模样，潜伏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不出我所料。 张庆欣这个老色坯，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要对苏静动手动脚。 苏静赶忙制止，“张总，别这样，先去洗澡……” 张庆欣不为所动，“洗澡要两个人一起才有趣，鸳鸯戏水嘛！” 苏静摇头，“我在家里已经洗过了，你自己去吧，我在床上等你。” “不打紧，再洗一遍也无妨的嘛！” 张庆欣拉着苏静，想要强行把她拖进浴室。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即敲响房门。 “谁啊？”张庆欣十分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服务员查房。” “查你妈啊，老子才刚入住。” “对不起先生，上一波客人说有东西遗落在房间了，所以……” “真他妈屁事！” 张庆欣粗暴地打开门，冲着我破口大骂：“你们酒店打扫卫生的眼瞎吗？新客人都入住了，还来找老客人的东西！” “对不起，先生息怒。” 我装模作样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以没找到为由退出房间。 这一场小插曲，破坏了张庆欣苦心营造的暧昧气氛，鸳鸯戏水也玩不成了。 苏静的推三阻四，也让他有些扫兴，只好骂骂咧咧独自进去洗澡。 “今天不把她玩得叫爸爸，老子就不姓张！” 张庆欣咬牙切齿，暗下决心。 听到里面响起水流声，苏静关掉房间的灯光，迅速开溜。 临走的时候，她还把张庆欣的西服、皮鞋全部打包带走，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让这老色坯好好出个大丑。 我和苏静在隔壁804开了个房间，静静等候好戏上演。 又过了几分钟。 钟岚风风火火赶到了803门口，用前台的万能卡刷开了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亮着灯，里面隐约传来张庆欣欢快的口哨声。 钟岚在屋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女人的踪影，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小狐狸精哪去了？ 难道出去买情趣装了？ 钟岚疑惑的同时，没有打草惊蛇。 一声不吭坐到床头，等着张庆欣洗完。 又过了几分钟。 水流声戛然而止，口哨声更加欢快。 “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胸脯大又圆，好像那苹果到秋天……” 张庆欣裹着浴巾，手舞足蹈出了浴室，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宝贝，让你久等啦！” “怎么没开灯啊，想增加情趣？嘿嘿，真有你的！” 钟岚的怒火已经直冲脑顶，浑身也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黑暗中依稀看到一个身影，张庆欣顺理成章认为那就是苏静。 想都没想，直接扑上去又亲又摸，还乱点评。 “宝贝，你不知道，我早就馋你这口了，今天可算落我手里了，你要遭老罪喽！” “嗯？怎么尺寸小了这么多？还有点下垂。” “让我摸着草地过河，试试有感觉吗……”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张庆欣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不可思议。 “宝贝，你来真的？这可不是情趣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耳光扇在脸上。 张庆欣被打急眼了，沉声道：“你有完没完？我说了很扫兴你还打！再这样我要让你叫爸爸了。” “呵……” 黑暗中响起一声熟悉的冷笑，“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张庆欣愣住。 灯光亮起。 钟岚的身影映入眼帘，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仿佛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老婆？怎么是你啊！” 张庆欣像是见了女鬼一样，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当场软了。 “狐狸精变成了我，让你失望了？” 张庆欣也是人精，强装镇定解释：“哪有什么狐狸精，老婆你误会我了。” “我是想把你约出来重温旧梦，给你一个惊喜，提前演练一遍……” 不等说完，钟岚一脚蹬在张庆欣脸上。 高跟鞋在脸上戳出一个血窟窿。 疼得张庆欣捂着脸惨叫起来。 “王八蛋，你当我傻是不是？” 钟岚脱下高跟鞋，开启了狂暴模式。 房间里不断传来张庆欣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和苏静在隔壁听得十分过瘾。 不得不佩服老板娘的武力值，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120来把张庆欣拉走了。 抬出去的时候，张庆欣整个人都被打成了血人，奄奄一息。 因为没有衣服遮体，只能赤条条的像条胖头鱼被抬了出去。 “这个钟岚是什么背景？” 我很好奇，能把一个大老板打残的凶悍老婆，出自什么样的家庭？ 背景一定不简单，起码不可能比张庆欣差。 不然别说捉奸，就算张庆欣让她给小三伺候月子，她也得乖乖照办。 苏静说：“她爸好像是省里的大领导，具体什么职务不太清楚，反正捏死张庆欣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怪不得……”我摇头感叹，“有这么牛掰的老丈人他还敢出轨，真是不知死活。” 苏静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不都这样吗，下半身动物，精虫上脑的时候不管不顾的。” 我立即反驳：“你可别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我就不这样。” “你先等等，这身衣服从哪弄的？” 苏静终于发现了我的装扮不一般。 我笑了笑，“跟楼下一个服务员租的，一百块回头给我报了哈。” 苏静反问：“报销一百块，这就是你的小愿望？” “那肯定不是啊！”我急忙摇头，“你可不能赖账。” “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 苏静抬头看着我，一脸好奇的样子。 而站在我的高度，恰好能俯瞰一整条事业线，波澜壮阔！ “我的愿望……不太敢说，怕你生气。” 苏静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不生气，但说无妨！” 第12章 我的愿望 我搓着手，小声道：“我觉得你今天这身连衣裙挺好看的，能不能送给我当战利品？” 苏静一怔，露出诧异的表情。 “骆闻，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收藏怪癖吧？” 我摇头辩解：“追星族不都喜欢收藏明星用过的物件？俺也一样。” 苏静咧着嘴，发出“咦~”的声音。 “那我今天如果穿了丝袜呢？你要不要收藏？” “不要。”我果断摇头，“我不喜欢酸臭味。” 一句话给苏静整破防了。 “瞎说！我的玉足也是香香的，不信你闻闻。”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假装下蹲要去闻她的脚。 苏静赶忙后退两步，骂了一声：“变态！” 我现在总算理解了当流氓的乐趣。 惹漂亮妹子生气确实挺有意思。 当然，前提必须是漂亮妹子。 如果对面是个丑肥婆，恰好跟你的恶趣味一拍即合，那就遭老罪喽！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我恢复了一本正经，“我真正的愿望，是想让你当我的直播搭子。” “有美女网红助阵，我起步就比别人高，一定能夺得先机。” 苏静松了一口气，“刚才你是故意逗我的呀，我还以为你真是变态呢！” 我反驳：“你可以怀疑我的眼光，但不能质疑我的人品。” 苏静指着自己的黑色抹胸长裙问道：“这件裙子还要不要了？” 我脱口而出：“要！” “呵……男人。”苏静翻了个白眼，“回家脱给你，大流氓。” “现在陪我去闺蜜那喝两杯，庆祝作战胜利。” 我能说什么呢？ 苏静都这么大方了，今晚我必须奉陪到底。 闺蜜开的夜店在衡山路，海城资历最老的酒吧街之一。 「全女酒吧」 好家伙，招牌名就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酒吧是只允许女人进，不让男人进？” “Bingo！”苏静点头，“我闺蜜的独家创意，全国独一份。” 我十分不解，“据我所知，夜店的消费主力军都是男人，不让男人进还怎么赚钱？” 苏静不以为然道：“海城的富婆富姐也有很多，就想找个没有男人骚扰的地方，安安静静喝酒聊天。” “对了，你酒量怎么样？” “没醉过。” “是没醉过，还是没喝过？” “没喝过，也没醉过。” “嘁！”苏静撅着小嘴，“你们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酒量不行就不行呗，非说没醉过。” “待会喝晕了，可别指望我抬你回去，我弄不动你。” 我反问：“不是不让男的进吗？” 苏静拍着胸脯说：“原则上不允许，但原则掌握在姐姐手里。” “今晚也让你享受一次特权，说不定还能帮你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 酒吧里找对象？ 那跟屎里淘金有啥区别？ 我暗暗腹诽一句，还是跟着苏静进了酒吧。 门口保安也是女的，只不过一看就是那种练过的，块头挺大、挺硬。 有闺蜜这层身份，苏静跟保安嘱咐了两声，保安就对我放行了。 一进酒吧，酒水夹杂着香水的混合气味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没背过去。 这里没有传统夜店那种，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 前台只有一个驻唱歌手，深情演唱着舒缓的民谣。 舞池里也没有群魔乱舞，都是零零散散的女人在喝酒聊天，气氛非常融洽。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哥曾经也当过一阵不良少年。 大哥大，BP机，舞池里的007。 杀马特，非主流，耳钉鼻环爆炸头。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几乎所有女客人都对我发出不友好的信号。 她们不理解，全女酒吧怎么会进来一个“异类”，对我表示厌恶和抗议。 但没用。 谁让我是“关系户”呢！ 我俩选了一个卡座，随便点了几杯酒，静静等候闺蜜掌柜的到来。 苏静在手机上跟闺蜜聊得飞起，把我晾在一边。 我的注意力转向前台的驻唱歌手。 那女孩看着跟苏静差不多年纪，长相清纯。 没有浓妆艳抹，更没有花里胡哨的打扮。 白T恤，牛仔裤，小白鞋，抱着一把木吉他，看着朴素又干净。 她带给我的感觉，一度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代的白月光——林静。 突然。 她的目光转向我。 四目相对，我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 我赶紧把目光移向别处，不敢再与之对视，仿佛做贼心虚。 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自卑。 钱是男人的底气。 没钱的时候，我不敢直视美女的目光，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察觉到我的异样，苏静笑着问我：“看上了？” 我急忙摇头否认，“没有。” 苏静笑意更浓，“还没有，魂儿都快飞出来了。” “喜欢就大胆去追求，不要因为腼腆而错过缘分。” 我依旧嘴硬：“我真不喜欢，你误会了。” 苏静点头，“好，你发誓，如果撒谎，一辈子睡不到女人。” 好恶毒的毒誓，这谁扛得住？ 我无奈叹息：“好吧，我承认有点心动，但远达不到喜欢的程度。” 苏静呵呵一笑：“男人是下半身动物，你只要对一个女孩子有感觉，那就是喜欢。” “男人不能说不行，大大方方地去要她的联系方式吧。” 我被苏静叨叨烦了，果断摇头，“我不去，我不会追女孩子，去了也不知道说啥。” 苏静蹙眉道：“你不去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勇敢一点！” “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我给你小费涨到一天二百。” “如果她答应做你女朋友，额外奖励一万，当我随份子了。” “但如果你不去，不仅一百块没了，我还要把你赶出去，不许住我家。” 我绝望地喊了一声：“你还是杀了我吧！今晚咱是来庆祝的，不是相亲啊！” 苏静冷哼一声：“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不听我的，今晚就别跟着我回去了，睡大街吧，我说到做到！” “你不是放不下面子吗，看看是睡大街丢脸，还是追女孩丢脸。” 士可杀不可辱！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第13章 摊上事了 不料。 女歌手刚好唱完一曲，直接放下吉他走了。 我急忙追了上去，跟着她来到幕后。 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我质问：“你跟着我干嘛？” 我挤出一丝微笑：“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想认识一下。” “我没兴趣认识你。” 女歌手态度相当冷漠，扭头就走。 为了不流落街头，我赶紧拦住她。 “给个联系方式也行，这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她像看着精神病一样看着我，骂了一声“有病”，用力推开我。 我又要追，她厉声呵斥：“我要上厕所，你再跟着我喊人了！” “别喊别喊，我不跟着了。” 搭讪最终以失败告终。 正好啤酒喝多了，我也有了尿意，索性先去厕所放个水。 万万没想到，全女酒吧只有女厕，竟然没有男厕。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个字——绝！ 我不想绕远去外面的公厕。 看了看四下无人，便直接溜了进去。 放完水，我刚打开隔断门，恰好撞见女歌手从另一间隔断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安静。 “你变态吧！” 女歌手怒不可遏瞪着我。 我急忙解释：“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女歌手也不废话，一巴掌扇我脸上，然后呼叫了保安。 再然后。 我和苏静在夜场管理办公室见了面。 她来给我担保，不然我就被当成流氓扭送公安机关了。 回去的路上，苏静笑得前仰后合。 低胸连衣裙也不肯放过我，胸脯跟着一晃一晃的，搞得我更加心烦意乱。 被她嘲笑了好一阵，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这很好笑吗？” “这难道不好笑吗？” 苏静憋着笑意说道：“我让你去搭讪妹子，结果你跑女厕所搭讪。” “让人家打了一顿，还要扭送派出所，差点给我笑岔气。” 我愤怒道：“那能怪我吗？两个都是女厕，一个男厕都没有！” 苏静笑嘻嘻道：“骆闻，我发现你有点蠢萌……” 蠢萌？ 就是傻逼的意思吧？ “喝酒就喝酒，你非让我撩妹，这下脸都丢完了，还不如睡大街。” 我在狱中是学了不少本事，但唯独撩妹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偏偏苏静还揪着我的软肋不放。 “淡定淡定，失败是成功他妈。”苏静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理解你，想发挥一波大的，结果拉了一坨大。” 我问：“你闺蜜呢？” “她今晚临时有事，下次再约。” 苏静小声在我耳边说：“为了补偿你，除了这件裙子，我再送你一件小赠品如何？” “什么小赠品？” “你猜。” 苏静冲我挑了挑眉，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我瞬间脸红，“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就那个……” “到底哪个？” 我喉结蠕动，小声道：“内……内衣是吗？” 苏静脸色陡变，冷声呵斥：“你想什么呢！早知道让人给你扭送警察局算了，流氓！” 我一脸懵圈，“不是，到底什么小赠品，不会真是袜子吧？” 苏静翻了个白眼，把头歪到一边，“自己猜去，一辈子你也猜不出来。” 她好能吊人胃口，给我整得百爪挠心一样痒痒。 苏静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转移话题问道：“如果搞钱和搞女人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我脱口而出：“肯定选前者。” 苏静摇头，“格局打开一点，真正有本事的男人，会选择让女人搞钱，或者搞女人的钱。” “你如果不改变传统的供养者思维，是很难变成人上人的。” 我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都说女人胸大无脑，苏静完美反驳了这个观点。 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正在这时。 两个小青年勾肩搭背走过来，一边冲着苏静吹流氓哨，一边色眯眯盯着她的胸口。 其中一个染着白毛、打耳钉的家伙，主动开口搭讪。 “美女，加个好友认识一下呗？” 苏静投过去一个厌恶的眼神，断然拒绝：“不加。” “给个面子，加一下呗？” 白毛指着路边一辆黄色跑车说道：“看见没，那辆车就是我的，带你兜一圈啊？” 苏静蹙眉娇喝：“说了不加，我没兴趣认识你！” 白毛还想继续纠缠，我伸手把他挡开，“哥们，看不见她是跟我一起的吗？” “那咋了？”白毛面露不屑，“你连个车都没有，也有脸出来泡妞？” “闭上你的臭嘴！”苏静拉起我的手，“骆闻，别理他，我们走。” 当众被骂，白毛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一把抓住苏静的手腕，恶狠狠道：“你这贱婢骂谁呢？再骂一句试试！” 苏静也不是吃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白毛恼羞成怒，反手扇了回来。 啪—— 苏静俏白的脸颊，霎时浮现出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看到这一幕，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气血涌上头顶。 不知为何，我骨子里已经认定苏静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能染指，更别说殴打。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猛然一拳打在白毛鼻子上。 白毛的鼻梁当时就断了，鲜血直流。 “你他妈找死！” 另一个同伙上来帮忙，也被我一脚踹飞两米开外。 单挑冯彪那群职业打手，我有些吃力。 但对付这两个纨绔子弟，绰绰有余。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白毛捂着鼻子叫嚣。 我管他是谁，哪怕是龙王三太子，老子也要给他扒皮抽筋变成皮皮虾。 我一巴掌把白毛掀翻，对准他打苏静耳光的那只手，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就听“嘎嘣”一声脆响。 手腕直接踩折，形成一个夸张的角度。 “啊——” 白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 有人起哄，有人尖叫，有人拍照。 “骆闻！不要再打了！” 苏静赶忙拉住近乎失控的我。 我知道这次肯定摊上事了，但我不在乎。 大不了再进去蹲一阵，破罐子破摔呗！ 无论如何，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苏静，尤其还是当着我的面。 有人说我莽夫，冲动起来不考虑后果。 但我要说的是，不是什么事都要权衡利弊，有些事没得商量。 小瘪三当街调戏自己女人，如果我怂了，还他妈叫男人吗？活着还有意思吗？ 白毛的同伴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一个开大奔的中年男人。 我才知道那人的底细——高远集团副总裁李志伟。 白毛叫李霄，是李志伟跟小三的私生子。 李志伟指着我的鼻子叫嚣：“你打断我儿子一只手，我要让你牢底坐穿！” 苏静急忙上去求情：“李总，实在对不起，我们会全额赔偿，请您高抬贵手……” “呵呵，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晚了！” 李志伟刚要打电话报警，一辆奥迪A8开了过来。 后排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第14章 老板娘出马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老板娘钟岚！ “李总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一个小老百姓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钟岚面带笑意，而我却感到不寒而栗。 我想过她会根据手机号，顺藤摸瓜找到我。 但没想到这么快，仅仅才过去两三个小时。 李志伟显然认识钟岚，而且很是忌惮。 第一时间收起手机，指着鬼哭狼嚎的李霄解释。 “岚姐有所不知，我儿子当街被人打断了手腕，我能坐视不管吗？” “那个小逼崽子实在太狂妄了，在海城闹市区打人，简直无法无天！” 钟岚笑着摇头，“李总，我看是你有所不知，刚才我路过这里，恰好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 “是你儿子当街调戏女孩在先，男方出言制止，你儿子又动手打了女孩一耳光，男方忍无可忍才出手。” “现场好多人都看到了，监控录像也有，你可以求证。” 李志伟当然知道儿子是什么德行。 本来想抢占道德制高点，结果被钟岚当场点破，再狡辩就属于无理争三分了。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李志伟还得装糊涂质问：“李霄，是这样吗？” 李霄强词夺理道：“我就是想跟她加个微信认识一下，有错吗？” 李志伟追问：“加好友归加好友，你打人家一耳光算怎么回事？” 李霄狡辩：“那婊子不知好歹！而且是她先打我的……” 钟岚笑呵呵插了一句：“我怎么看着，是你先抓人家女孩的手腕不放？” “我……”李霄哑口无言。 啪—— 李志伟一巴掌扇在李霄脸上，破口大骂。 “兔崽子，男人动手打女人就是不对，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爸！我是受害者啊！你不帮我还打我，胳膊腿往外拐！” 李霄的抗议，换来的是更猛烈的一耳光。 对李志伟来说，面子永远比私生子重要。 李霄再不情愿，也只能对苏静低头。 “对不起。” “大点声！没吃饭吗？”李志伟咆哮。 李霄抬高嗓音大喊：“对不起！我错了！” 苏静把头歪到一边，不愿意再跟李霄产生任何交流。 李志伟指着我，对钟岚说道：“我儿子已经给女方赔礼道歉，岚姐，您给做个主，他打断我儿的手该怎么算？” 钟岚平静说道：“李总，依我看就算了吧，大度一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志伟直接懵了。 他能想到最差的情况，也是我给李霄赔礼道歉，赔点医药费，双方扯平。 没想到钟岚直接和稀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那他老李成什么了？谁上来都能踩一脚？ “不是，岚姐，我儿子手断了，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钟岚笑眯眯反问：“难道你要去把人家的手腕也踩断？” 不等李志伟开口，钟岚又补充一句。 “李总是高远集团副总裁，商界精英，哪能这么干？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可是……”李志伟憋屈道：“那也不能这么算了，我儿子的治疗费用也得他承担！” 钟岚转头问我：“你有钱吗？” 我摇头。 钟岚又对李志伟说道：“你看，他就是一个穷小子，你让他赔钱没问题，但是得等到猴年马月，你儿子的治疗能等吗？” 李志伟咬牙切齿道：“没钱我可以先垫付，过后让法院追讨！” 钟岚摇头叹息：“赢了官司，输了口碑，何必呢？” “这件事本就是你儿子理亏，一旦闹大了，对高远集团的股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番话算是说到正点上了。 李志伟可以不管不顾跟我纠缠到底。 但舆论影响对这些大佬来说是致命的。 尤其他这种高级打工仔，好不容易做到副总裁的位置。 一旦丑闻缠身，必然被撸下去，再想翻身绝无可能。 李志伟犹豫不决，钟岚又补了致命一刀。 “李总，你知道你儿子调戏的女孩是谁吗？” “她是我们HPE公司的当红花魁，网红一姐。” “如果要深究起来的话，是不是我也得代表公司讨个说法？” 钟家在省内的势力毋庸置疑，李志伟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钟岚的，最终只能选择息事宁人。 李志伟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半死不活的李霄，灰溜溜走了。 “岚姐，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事后，苏静毕恭毕敬对着钟岚鞠躬致歉。 钟岚面无表情说道：“小静，你是公司的当红花旦，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一起。” 不知道她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不是指的我，在我听来格外刺耳。 “知道了。” 苏静转头冲我使眼色，示意我赶快过来给老板娘道谢。 我走到车前深鞠一躬，“谢谢您。” “小静，你先回去，我跟他单独聊两句。” 钟岚支走苏静，冲着我说了两个字：“上车。” 这两个字气场很足，仿佛是死命令。 我乖乖上车坐到了她旁边。 车子驶离现场，漫无目的向前开着。 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脑袋都快顶到天花板了，估摸着身高不低于一米九。 我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待会打起来，能不能打过这大块头。 “骆闻，想必你认识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钟岚冷眼盯着我，语气陡然转冷，“敢拿我当枪使，去对付我老公，你胆子不小。” 见我不说话，钟岚反问：“难道你就不害怕，我把你拉到荒郊野外埋了？” 我摇头，“这个年代早就不兴打打杀杀那一套了，您不会的。” “没错，我的确不会，但我能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也能让苏静身败名裂，除非……” 钟岚故意卖关子，等我问出下一句。 我偏不接茬，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你就不好奇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钟岚有些恼火。 “您愿意说，我就听着，您不愿意说，我问了也白问。” “来我手底下做事吧。” 钟岚一本正经道：“我看你挺机灵，胆量也不错，关键是曾经的履历很亮眼，我能把你的潜力激发到极致。” 我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钟岚笑了笑：“什么都做，怎么赚钱怎么来。” 我又问：“那我能做什么？” 钟岚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算了，您另请高明吧。” 不是我好高骛远，谁家找工作不谈待遇，只谈理想？玩儿呢！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咯？” 我点头。 钟岚冷冷一笑，“敢拒绝我的，你是第一个。” 她穿了一件黑色小香风外套，搭配高腰裙，几乎看不出身材，却处处透着一股魅惑。 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两个高脚杯，递给我一个，又开了一瓶红酒，分别倒上。 红酒在杯中晃动。 高跟鞋尖“无意”地轻轻触碰我的裤腿。 “我挺喜欢你这股桀骜不驯的韧劲，不知道其他方面是不是也这么硬气……” 第15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猜猜我想做什么？” 钟岚这种贵妇也有发骚的时候，就比如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我脱口而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什么呢？” 我没回答，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Cheers！” 钟岚不再追问，与我轻轻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陌生人给的酒水饮料，我一般是不会喝的。 但看她都喝了，我也不再顾忌，一口闷掉。 入口酸酸甜甜，浓郁的果香充斥口腔，还带一点刺激。 酒不错。 举杯对饮期间，车子开进一座郊区庄园，在一栋欧式别墅前缓缓停下。 “到了，下车吧。” “您这是？” 钟岚没解释，径自下车。 我只好跟着下车。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眼镜男，看起来像医生。 钟岚指着我对他们说：“带他去体检。” 白大褂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是，你们要干嘛？” 我立刻警惕起来。 不会是要噶我腰子吧？ 钟岚笑道：“放心，只是普通体检，外来人员都要做身体检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我扭头就走。 那个体壮如牛的司机，立刻挡在我面前，虎视眈眈瞪着我。 钟岚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骆闻，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不敢进我家？怕我吃了你？” 其实一上车我就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这娘们显然对我有点意思，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她的背景或许能为我所用，这一点很重要。 想到这里。 我转身回来问道：“确定不会拿我的体检数据搞事情？” 钟岚笑了笑：“没那个必要。” 我跟着白大褂来到偏房。 这是个专业医务室，里面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堪比一座小型医院。 但白大褂只给我抽了血就让我走了。 “请进。” 钟岚依旧等在门口。 看我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些复杂的味道。 人分三六九等，房子也一样。 庄园别墅就是好，比苏静的江景房还要好得多。 堪比一座宫殿，处处彰显奢华。 房产加上地皮，估摸着价值不会低于两个小目标。 我不禁感慨。 什么时候也能在海城打拼出来这样一栋豪宅，这辈子就算不虚此行了。 钟岚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打底衫。 身材挺苗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胸型也不错，就是有点下垂。 不知道是不是长期不穿内衣的缘故。 “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坐一坐就该回去了。” “来了我这里，你还想回去？” 钟岚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耸耸肩，“那不然还能住下吗？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姐姐这里空房间多的是，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我摇头，“主要您是有夫之妇，张总万一回来，看到有陌生男人在家里，多不好……” “你还好意思提他？”钟岚冷哼一声，“他被我废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废了？”我不由一愣。 钟岚解释说：“他出轨在先，我已经委托律师在走离婚流程了，姐现在算是单身，你不必顾虑道德问题。” 越说越离谱了。 我郑重其事问道：“岚姐，您把我带家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是微醺还是害羞，钟岚的脸颊微微泛红。 沉默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想跟你做。” “啊？”我愣住了。 三十八岁的老女人，要占我黄花大小伙子的便宜，岂有此理！ “岚姐，你有点莫名其妙了，咱俩才刚认识。” “那又如何？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你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 钟岚眉头微蹙，“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把你叫到家里，不然让你体检做什么？” 我秒懂。 好家伙！体检如果没问题，就可以不做安全措施，直接造娃。 “岚姐，我没钱，还坐过牢，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只要你听话就好。” “如果我不呢？” “你没得选。” 钟岚坐在沙发上，冲我莞尔一笑：“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出我的庄园。” 坏了，这娘们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正犯愁呢，苏静忽然给我打来电话，真是及时雨！ 我赶紧接起来，“苏静，我这就回去，你别锁门……” 钟岚一把夺过电话说道：“他在我这里，不必担心。” 不等苏静回应，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从了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这可能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好好把握住。” “床上等你，准备好就上来，别让我等太久。” 钟岚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径自上楼。 我看了一眼窗外，一群保镖守在各个交通要道，想跑门都没有。 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还能被霸王硬上弓。 更想不到，第一次会被一个三十八岁富婆夺走。 幸好钟岚还有点姿色，不是那种下不去嘴的肥婆。 她没有承诺给我多少钱，反而留下了更多可操作的空间。 其实少走一些弯路，也不是不可以。 纠结了许久，我把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二楼。 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暧昧。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 钟岚倚靠在床头，正在翻看一本时尚杂志，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来到门口。 她的长发披在肩上，略微有点潮湿，应该是刚洗完澡不久。 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皮肤在灯光映射下，显得光洁细腻又白皙。 胸脯的轮廓从侧面看，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说实话，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三十八岁能保养得这么好，全靠真金白银往里砸，普通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能我是真的饿了，看到钟岚这种熟女人妻，竟也有一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难道是到了年纪，自动解锁某种爱好？ 站在门口足足一分钟，她还没发现我的存在。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 钟岚抬眼看到我，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 “想通了？” “嗯。” “来……”她放下杂志，拍拍床沿，“坐到我旁边。” 我乖乖坐了过去。 钟岚看着我，认真问道：“如果怀孕了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点头，“想过，但不知道怎么办。” 钟岚说：“你如果不想当爹，那就去父留子，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好。” “那我如果想当爹呢？我们要结婚吗？” “你觉得呢？” “应该要的吧。” 说实话，我打心眼里不想跟一个老女人结婚。 哪怕她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结果人家压根瞧不上我。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就算我同意，我父母也不会答应。” 我心里有点不服气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值壮年的黄花大小伙，还能端上青春饭，不比张庆欣那个老淫棍强多了。 “岚姐，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跟张庆欣结婚？” 第16章 第一次 “张庆欣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博士，跟我母亲师出同门。” “在我母亲的极力撮合下，我才勉强答应他，不然这路货色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我对他生理排斥，结婚这些年从来没让他碰过我。” “我告诉过他，可以出去找，但是必须要向我请示，不能瞒着我。” “他不听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听到这里，我又震惊了。 老板娘还是黄花大闺女？ 三十八岁的已婚老处女？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焦虑，总之有利有弊。 “好了，不聊题外话了，快进来办正事吧。” 钟岚特意嘱咐：“第一次轻点，我怕疼，听见没？” “知道了岚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动！” 我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个溜光，一个猛子扎进被窝。 钟岚一改往日的女强人作风，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像个羞涩的小女孩。 “去，先把灯关了。” “不，开着，我不喜欢盲人摸象。” 不知什么原因，进了被窝仿佛到了主场，我一下子主动起来了。 “啊——” 伴随着钟岚的一声尖叫。 我终于品尝到了禁果的滋味。 “你轻点呀！不是自己老婆不心疼是吧？哎……你压我头发了！” 一夜无眠。 直到次日天蒙蒙亮，我才从睡梦中苏醒。 老板娘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我怀里。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 憋了十三年的邪火，总算发泄出来。 我感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昨晚钟岚被我弄哭了好几次。 前两次是疼哭的，后面就不一样了。 总体来说，就一个字——润！ 只是过程中总是不自觉联想起苏静。 让我稍稍有点负罪感。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毕竟我跟苏静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没有什么道德约束。 “岚姐，我该走了……” 看她睡得很沉，我不想激活她的起床气，悄悄抽出胳膊准备开溜。 不料刚一动弹，她就醒了。 她瞪着我，眼眶微微泛红。 “骆闻你个混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我挠挠头，“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下不为例。” “以后你不许这么粗鲁，人家屁股都要被你打肿了。” 钟岚抱怨了几句，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一次不一定能怀上，你有空就联系我，多试几次。” “行。” 我收好名片，开始穿衣服，肚子饿得咕咕叫。 “吃完早餐再走吧，我让保姆多做一些。” 钟岚随手打了个电话，下面的厨房立刻忙碌起来。 我不禁又开始羡慕起来。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帝王般的待遇。 我也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下一步要好好努力了。 早餐很丰盛，荤素搭配，中西结合。 我狼吞虎咽吃了三碗馄饨，六个煎蛋，两个三明治，外加一瓶牛奶。 钟岚看得直摇头：“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饿死鬼托生似的。” 吃完以后，我起身鞠躬，“感谢岚姐款待，那我就先回去了。” “钱够花吗？” 钟岚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目测至少两三千。 我摇头，“不够，但我自己会赚，不需要岚姐给钱。” 钟岚笑了笑：“你倒是挺有骨气，想怎么挣钱？” 我脱口而出：“开直播，拍短视频。” 钟岚眉头一紧，“那正好啊，我们HPE在海城就是第一大直播公司，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我摇头，“我不喜欢受制于人，我喜欢自立为王。” 钟岚若有所思点头，“好吧，祝你成功。” 她没有打击我的自信心，也没有阴阳怪气嘲讽，是真心希望我能成功，这一点必须好评。 我也从她嘴里了解到，HPE公司究竟有多强。 欣兴娱乐（Happy Prosperity Eai，简称HPE），海城起步最早的短视频直播公司。 全城80%以上的百万粉丝大V主播，都是该公司旗下签约艺人。 苏静是所有签约艺人当中的佼佼者，也是公司树立的标杆之一。 明面上的创始人是张庆欣，实际幕后投资人是钟岚。 公司大小决策基本都由钟岚拍板，张庆欣就是个跑腿的。 如果我加入HPE，钟岚全力捧我，不出半年我就能大红大紫。 但代价就是失去自由，至少十年不能跳槽，更不能自立门户。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寄人篱下。 男人嘛，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我回到龙霄观邸的时候，苏静貌似还在楼上呼呼大睡。 看来昨晚应该是失眠了，想我想的吧…… 我偷偷上二楼，想看一眼苏静的状态，结果跟走廊里的监控探头打了个照面，赶紧下去了。 上次在酒吧上女厕被逮住，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现在说啥也不敢干偷偷摸摸的事，谨防被人误以为是变态。 回到一楼保姆房，床头上放着一个牛皮纸手提袋。 里面装着昨晚苏静穿过的黑色抹胸长裙。 她果然说到做到，让我深受感动。 看到这条裙子，我就能想起苏静穿它的画面。 睹物思人，就这个效果。 放到鼻子上仔细一闻，依稀还残存着她身上的余味，太香了！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把这条裙子拿到监狱里，那些狱友会是什么反应。 估计会为了闻一下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大打出手。 客厅角落里放着一把木吉他，跟昨晚酒吧女歌手的是同款。 等待苏静睡醒是无聊的。 我的音乐细胞瞬间激活，直接弹起吉他，唱一首《南方姑娘》。 “北方的村庄住著一个南方的姑娘，她总是喜欢穿著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优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 弹吉他是我跟一个狱友学的。 那小子进去之前也曾是个音乐才子，或许还能大红大紫。 可惜了。 我一边弹奏一边唱，有些忘情，分贝逐渐抬高。 不知何时，苏静出现在身后，静静听我唱完一曲。 我被她的鼓掌声吓了一跳。 “你醒了，什么时候下楼的？” “下来有一会了。” 苏静笑了笑，冲我竖起大拇指，“真想不到你还懂音乐，厉害呀！” 我谦逊一笑：“皮毛，皮毛而已。” 苏静收住笑容，死死盯着我质问：“骆闻，你昨晚在老板娘家里干什么了？” 第17章 直播首秀 苏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而我却难以启齿。 总不能实话实说，我去干老板娘了吧？ 见我三缄其口，苏静不依不饶追问：“你跟她睡了？” 我反问：“你猜。” “我不猜。”苏静微微蹙眉，“睡了就睡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是成年人了，遮遮掩掩的干嘛。” “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我们的关系远没到那个程度。” 我刨根问底：“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苏静脱口而出：“生人之上，友人未满，恋人不沾边，爱人更没戏，懂了吗？” 我点头，“好像懂了。” “你真跟老板娘睡了？” 苏静突然变得很八卦，发给我一百块微信红包，接着追问：“今天的小费给你转过去了，展开讲讲，昨晚什么情况？” “这有什么好讲的，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呗。” “对啊，就这点事我很好奇，想听听详细过程。” 苏静一本正经举例：“比如用了哪些姿势，坚持了多少时间，老板娘声音大不大，皮肤怎么样……”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苏静，不要败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好吗？” 苏静愤然道：“你从一个勇于救美的孤胆英雄，变成了富婆石榴裙下的宠奴，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用赵本山的话说，我的心呐，拔凉拔凉的啦。” “好了，别演了，我的大网红。” 我终止了敏感话题，直奔主题：“今天我要正式进军短视频直播行业了，希望得到苏老师的手把手指导。” 苏静反问：“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教你……我漂亮还是老板娘漂亮？” “你漂亮。”我不假思索回答。 苏静追问：“如果我和老板娘选一个和你睡，你选哪个？” “选你。” “为什么？” “因为你更年轻，更漂亮。” “还有呢？” “没了。” “身材呢？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评头论足吗？” 我不知道今天苏静是不是吃错药了，死咬着老板娘不放，非要从我这里一决高下。 那我肯定顺着她的意思编瞎话。 “你跟她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具体呢？谁的身材更好？” “你。”我补充一句，“你胸更大，皮肤更白，屁股更翘，满意了吧？” 苏静反问：“你又没跟我睡过，怎么知道我比老板娘更好？” 我无语，“那怎么着，咱俩睡一觉去？” “嘻嘻，你想得美！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呢！” 苏静转身上楼，“我现在要出门上班了，等我晚上回来再教你吧。” 我骂骂咧咧：“苏静，你就是个骗子！” 二十分钟后。 苏静换了一身JK下楼，腿上还套着白色丝袜，活脱脱日韩女高的即视感。 女人化妆风格多变，年龄跨度至少相差十岁。 我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了一嘴：“你直播间叫什么？我也去看看……” “不给你看，少儿不宜。” 苏静吐了吐舌头，披了件风衣外套就出门了。 我严重怀疑，她在搞那种带颜色的直播，但我没有证据。 我既想看，又不希望她是擦边主播，很矛盾。 为了缓解这种焦虑，我开始注册抖声、慢手两个头部平台的账号，取网名「老钢炮」。 直播内容和短视频主题我也想好了，就叫《流浪汉生存日记》。 我打算以一个流浪汉的视角，深入探究海城底层社会的真实面貌，教粉丝在极端恶劣条件下如何生存。 现在是“快餐”时代，大家的耐心很有限。 看小说一目十行，听歌两倍速播放，看片更是跳着快进，只取最精华的部分。 玩互联网如果不搞噱头、没点干货，是不可能出圈的。 一切准备就绪，我开启了抖声直播，作为试水之作。 直播间十分惨淡，在线人数进进出出不超过五个，最后维持在三人。 人少也得播，端正工作态度。 我面带微笑，对着镜头打招呼：“各位流浪汉们中午好，我是老钢炮。” “今天我来讲讲，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咱们流浪汉如何生存……” 留下的三个网友瞬间炸毛。 【窜天猴：靠！大数据怎么给我推流浪汉了？晦气！】 【AAA建材王总：老子月入过万，媳妇吃蒜，有房有车，不可能混到流浪的地步……】 【骑摩托上树：@AAA建材王总，别装了，大数据比谁都懂你，网上吹牛逼，实则穷逼一个，饭都吃不起了吧？】 【AAA建材王总：@骑摩托上树，我*你妈！】 【骑摩托上树：呦呦呦~~急了，开始咬人了……】 开了直播以后，我才深切体会到网上的戾气有多重。 哪怕直播间里只有三个人，也能互相骂起来。 我劝了两句，结果也被骂了，最后索性不再理会，随他们去吧。 真正的流浪汉不会在郊区混，更多出现在最繁华的市中心。 因为这里商圈多、饭店多，随便找一家就能搞点吃的，乞讨也方便。 但是要注意，流浪汉不等于乞丐，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靠双手劳动混饭。 我开着直播，坐地铁去往外滩商圈捡漏。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海城高峰期的交通压力。 地铁站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比赶集还热闹。 地铁列车到站，才是噩梦的开始。 上车下车的人流对撞在一起，像两条河流汇聚在一起。 外面的人挤不进去，车上的人也下不来。 整整挤了七次，我才勉强挤上去，还是被周围的人架进去的，双脚差点离地。 车上同样拥挤不堪，人挨着人，连转个身都费劲。 我不敢东张西望，怕跟旁边的哥们亲上嘴。 车厢内充斥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 貌似是香水、汗臭、屁味混合的味道。 即便如此恶劣的环境，照样有女人穿得时髦又大胆。 在我正前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仙女。 上身一件低胸小衫，波涛随意露着大半。 下身穿着黑色超短裙，露着雪白的大腿。 不断摆出各种姿势，对着手机自拍，然后发朋友圈。 配文：「苦逼沪姐要去HPE公司面试了，祝我成功，早日当上网红！」 我的直播间停止了对骂，意见出奇一致。 【骑摩托上树：主播，把镜头往下一点，拍拍那个美女的裙底，看她内裤什么颜色。】 【AAA建材王总：楼上真没出息，下流胚子！要拍也是拍事业线……】 【窜天猴：都别争了，成年人不做选择，挨个拍一遍，主播好人一生平安！】 我一笑置之。 当然不会听他们的。 我扮演的是流浪汉，又不是地铁痴汉。 不料。 小仙女突然目光转向我，朝我伸出手，“把你手机拿出来给我看看！” 第18章 吾辈楷模 “什么意思？”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 小仙女一脸严肃说道：“我说，把你手机拿来看一下，我怀疑你在偷拍我！” 她这么一喊，原本嘈杂的车厢，立刻安静下来。 周围的乘客纷纷投来吃瓜的目光。 我赶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没偷拍你，我在开直播。” 小仙女冷冷一笑：“你说没偷拍就没偷拍？怎么证明？” “连手机都不敢亮出来让我检查，说明你做贼心虚！” 我气极反笑：“妹子，你知不知道法律的原则是谁主张，谁举证？” “你怀疑我偷拍就拿出证据来，而不是让我证明我没偷拍，懂了吗？” 小仙女理直气壮叫嚣：“证据在你手机里，你不让我看，我怎么拿？” “像你这种臭流氓，偷拍被抓现行就耍无赖，死不承认，趁乱销毁证据，这是你们的一贯伎俩。” 被她这么一煽风点火，周围的乘客议论纷纷。 大多对我口诛笔伐，指指点点。 有几个女乘客抓着我的衣服，扬言要报警处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直播事业，更不想再跟警察打交道，但我也不会任人污蔑。 “首先，你不是执法人员，没有权利检查我的手机。” “其次，如果我给你看，手机里没找到证据怎么办？” 小仙女蛮横道：“没找到就没找到呗，算你藏得深，但你绝对偷拍了。” “多说无益，不敢亮出来就是做贼心虚，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旁边一个大姐和稀泥：“你就把手机给她看看能怎样？又不会少块肉，难不成你真是做贼心虚？” 我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冷声回应：“我说过了，谁主张谁举证。” 小仙女抓着我的衣服大喊：“大家快来看啊！这个臭流氓偷拍我还这么嚣张！没天理啦！” 旁边几个女人议论纷纷。 “现在的男人太恶心了，地铁上偷拍女孩裙底，还不让人检查手机。” “以后出门得远离男人，地铁就应该设置全女车厢，不要让男人进来。” “这个社会对我们女人太不公平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大部分都是支持小仙女的女性乘客。 小仙女越发嚣张，甚至试图抢夺我的手机，还扬言要报警告我猥亵妇女。 明明是她胡搅蛮缠，抓着我的衣服不放，却要倒打一耙，告我猥亵？ 一股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 我觉得我快要克制不住了。 直播间的三个人喜闻乐见，发评论说风凉话。 【窜天猴：主播完了，偷拍还好说，但猥亵这事可不好证明清白，一旦判刑，三年起步。】 【AAA建材王总：主播别犟了，赶紧道歉赔钱，再说点漂亮话，争取小仙女原谅，说不定能免于牢狱之灾。】 【骑摩托上树：乐观点，主播真被抓进去，就不用到处流浪了，里面包吃包住还免费。】 占据舆论上风的小仙女，此时更加得意，给我开出了新的条件。 “你只要坦然承认偷拍，给我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我可以选择不报警。” “否则我就告你猥亵，等着牢底坐穿吧！” 此时，我已经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对着直播间说：“兄弟们，如果在外面被女人诬陷该怎么办？我只示范一遍，认真看！” 下一秒。 我一拳怼在小仙女脸上，当即给她鼻梁打歪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震惊了。 而我并没有停手，揪着小仙女的头发，大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往她脸上招呼。 小仙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整个车厢内回响。 一分钟后，我停止了殴打。 小仙女鼻青脸肿，已经被我打成了猪头，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你等着，我要报警，让你牢底坐穿！” 小仙女一边哭一边找手机报警。 我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鼓捣直播间，一边静静等候警方到来。 因为刚才突然爆发的战斗，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暴涨，很快从三个人变成了三百人。 关注我的粉丝也从零涨到了小一百，可喜可贺！ 【AAA建材王总：主播这么勇吗？还敢对小仙女动手，在下佩服！吾辈楷模！】 【窜天猴：打得好！解气！这种贱女人就是欠打！】 【单亲妈妈：这个主播也太坏了，抛开事实不谈，打女人就是不对，必须报警严惩！】 【骑摩托上树：楼上是我养的母狗，没拴好放出来了，对不起大家。】 我心平气和说道：“兄弟们别慌，听我解释。” “像这种情况，无论自证清白，还是抗争到底，对男人都是不利的。” “法律会偏袒女性，很可能认定猥亵成立，我们将面临牢狱之灾。” “但如果我们选择重拳出击，大概率算互殴，顶多拘留十五天。” “两害相权取其轻，兄弟们学会了吗？” 听到这里，直播间的兄弟们恍然大悟，直呼“主播牛逼”。 【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学到了，下次谁敢诬陷我，老子一拳怼死她！】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上次我也被女人讹了，早跟主播学两招，也不至于损失三万块。】 【海阔天空：破财免灾还算好的，老子有个哥们，婚内同房被告强奸，直接进去了，那婊子太他妈贱了！】 第一天直播的效果出奇的好。 我也总结了经验教训，必须得整活，不然没人气。 当然，小仙女的事还没完。 警察来之前，我给钟岚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虽然拘留十五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如果钟岚能帮忙摆平最好不过。 有关系不用，那不是汉子，那是傻子。 半小时后。 两个警察抵达现场。 “警察叔叔，这个臭流氓偷拍我，猥亵我，还殴打我，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呀！” 小仙女指着自己的脸，失声痛哭：“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他打的，都破了相了，呜呜呜……” 警察简单了解了事发经过，并查看了我手机相册和地铁监控录像。 确认我没有偷拍行为，便做出了调解的决定。 “调解？凭什么调解！我不同意！” 小仙女愤愤不平大喊：“我要求你们把他抓起来判刑！赔偿我的各种损失！” 警察面无表情说道：“首先，经过我们检查确认，对方并没有偷拍行为，而你当众指责谩骂属于诽谤，侵害对方的名誉权。” “其次，你先动手撕扯对方衣服，并与对方大打出手，这种行为属于互殴，不调解就要各打五十大板，双方各自拘留十五天。” “我挨了打，你们还要拘留我？”小仙女突然抓狂大叫，“你们跟他是一伙的吧！” 警察脸色陡然转冷，“女士，请你冷静，如果你再辱骂警务人员，我们将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小仙女蛮横道：“我就骂你了怎么着！我还要投诉你呢！” “不光如此，我还要在网上曝光你们，让你们这些黑警全都下岗！” 第19章 女人四十 小仙女无比嚣张，警察也没惯着她，直接摁在地上，戴上手铐，扭送局子。 连同我也被一起叫去做笔录。 进了局子以后，小仙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梨花带雨，求警察叔叔饶了她。 奈何她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法律，不是一句年少轻狂不懂事、我是女生弱势群体，就能免于责罚。 警方当场宣布，对小仙女处以三十日行政拘留，并处罚款五百元。 至于地铁互殴问题，我和小仙女达成和解，互不追究责任，就此不了了之。 另外，小仙女的面试也黄了。 被HPE公司拉黑，全行业抵制，彻底告别网红梦。 我离开警局的时候，小仙女还在痛哭流涕，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只能说，她打女拳打错了人，不是谁都能惯着她。 有一说一，老板娘对我是真不错。 如果不是她给警方打招呼，我不可能出来这么快。 不到半小时就自由了，期间没有任何人难为我，更没有人拿我的前科说事。 如果没有老板娘这层关系，我恐怕免不了蹲几天号子。 当我走出辖区分局的时候，那辆熟悉的奥迪A8早已等候多时，冲我鸣了两声喇叭。 这次我很懂事，不用钟岚发话，主动上车坐到了后排。 钟岚不愧是沪上名媛，衣品相当到位，总能给我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身焦糖色风衣，搭配橄榄绿半裙。 里面套一件驼色打底衫，看起来靓丽又不失稳重。 “骆闻，你总能闹出新花样，怎么坐地铁还能跟一个女孩打起来？” 钟岚故作生气娇嗔。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之前已经跟她说过一遍，不想再重复，索性摆摆手敷衍。 “可能是我运气不好，总能撞见精神病，谢谢岚姐帮我平事。” “我不可能总是跟在你后面擦屁股，你最近消停点，不要再惹是生非，知道吗？” “知道了。” 见我态度诚恳，钟岚没再呵斥我，而是冲着司机咳嗽了一声。 司机块头虽大，却一点都不迟钝，立刻心领神会，开门下车回避。 车里就剩我和钟岚孤男寡女，气氛显得暧昧又诡异。 钟岚柔情似水的美眸，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岚姐，你想做什么？” “想跟你重温旧梦，在这里……” 说着，钟岚直接脱了外套，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衣扣。 女人四十如狼似虎，说得一点不差。 她的瘾还不是一般的大，甚至现在都不避人了。 虽说A8空间够大，太阳膜颜色也很深，隐私性没问题。 但毕竟这里是闹市区，万一让人发现，那可就出大糗了。 她不在乎名节，我还要脸呢！ “岚姐，这里不太方便，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晚上还要好久，而且我不一定有空。” “那就改天嘛……” “看你有些抵触，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钟岚脸色陡然转冷，解扣子的动作也停止了。 我尴尬解释：“昨晚有点累到了，让我缓缓行吗？要可持续发展，不能竭泽而渔……” 钟岚话锋一转问道：“你和苏静同住一个屋檐下，对她有想法吧？” “没有。”我急忙摇头，“我和她就是单纯的合租关系，不掺杂别的。” “那她对你呢？”钟岚追问。 我脱口而出：“应该也没有，人家天之骄女，哪里看得上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骚？” 钟岚话一出口，我差点没绷住。 我无法想象，这个字会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颠覆认知。 “你不好意思回答，但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钟岚长叹一声，“可你知道吗，我已经三十八岁了。”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年华，我却是在空虚寂寞中度过。” “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回失去的青春，我不甘心呀！” 我理解她的苦衷，但她的青春又不是我浪费的，凭啥让我给补回来呀！ “岚姐的圈子应该能认识不少优质男性，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我？” 这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不是我妄自菲薄，是我实在想不通。 我有什么亮点值得钟岚青睐？ “感觉。” 钟岚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却又等于没说。 “生理冲动是很奇怪的，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标准，唯一的打开方式就是凭感觉。” 钟岚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骆闻，你身上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气质，让我为之沉醉。” “看你的档案，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当我见到你真人的那一刻，我确定了这种感觉就是一见钟情。” 我认为她在瞎扯。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无非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看来哥还是有点姿色的，可惜只能吸引中年妇女。 今天我不满足她，怕是下不去车，还得继续给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还想晚上再开一场直播，多攒点人气和经验，没空哄富婆开心。 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吻了上去。 钟岚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发动进攻。 但熟女就有一点好处——善解人衣。 她化被动为主动，很快轮到我措手不及了。 等我有了钱，高低也得整一辆A8开开。 别的不说，底盘实在太稳健了。 无论活动多么激烈，车里车外一点异响都没有，甚至都不会惊动路过的人。 这要换成一辆面包车，事是下午做的，估计当晚就能在国产分类里看到我出镜。 说来惭愧，这一次耗时久了点。 司机大哥一包烟都抽完了，我才慢吞吞地下了车。 刚出狱不到一个月，营养跟不上消耗的速度，走路都有点发飘。 “你还行吧？”司机大哥面无表情问道。 我点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钟岚倒是满足了，看起来红光满面，心情愉悦。 她吩咐司机说：“去美容院，今晚我要好好做一次全身SPA。” 夜幕降临。 到了晚饭时间，我又开启了直播。 上次直播居然有几个人给我刷礼物了。 扣除平台分成，净收入大概三十多块。 虽然不多，但这是我的第一桶金，相当有意义。 这次直播，我打算找家饭店吃一顿“霸王餐”。 当然，不是吃饭不给钱。 而是以流浪为由，看看有没有善意的老板给我免单。 不料。 路过一家面馆门口，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北玄天一朵云，乌鸦落进凤凰群。” “小伙子，你运蹇时低，最近很不顺利吧？” 万万没想到，大街上又碰到了平叔。 上次就是这糟老头子乌鸦嘴，我住了半个多月的院。 看到他就仿佛看见了瘟神，我的心情拔凉拔凉的。 第20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笑着打招呼：“老爷子，许久不见，又换地方蹭饭啦？” 平叔冷哼一声：“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蹭过饭？那叫随机搭讪，愿者买单。” “那您慢慢吃，我先撤了。” 我可不想跟他扯太多，免得待会又让我买单。 “等一下！” 平叔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今儿换我请你吃饭，随便点菜，管够。”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 平叔嗦了一口面，又干嚼一颗大蒜，“一顿饭而已，我还能请不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老爷子。” 就一个普通家常面馆，也没啥豪华大餐。 但我决定给平叔上一课，让他知道被蹭饭的痛苦。 我点了一碗牛肉面，牛肉加满，直到面条看不见为止。 又点了一份大盘鸡，三份卤猪蹄，两笼蒸饺，外加一瓶二锅头。 粗略算一下，这一顿饭大概得130多块钱。 对平叔来说，应该够他肉疼一阵的了。 菜上齐了，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平叔果然脸色微变，“小伙子，你点这么多能吃得完吗？可不能浪费粮食……” 我自信满满点头，“当然，这是我正常饭量。” “嗬！”平叔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吃饭的时候，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问他家是哪里的，他说四海为家。 问他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说为人民服务。 问他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孩子。 他说出了令我震惊的两个字——丁克。 老光棍就老光棍呗，还整了个与国际接轨。 “老爷子，您之前说我命犯桃花，那我现在呢？还是烂桃花吗？” 平叔盯着我的额头仔细瞅了几眼，微微点头。 “有点烂，但没之前那么烂了，你小子挺能逢凶化吉，不过还是点背，容易遇人不淑。” 我急忙追问：“那我下一步该咋办呢？” 平叔嚼着大蒜，口气辣眼睛，一本正经说道：“桃花劫不可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干就完了。” “至于点背嘛，没办法，慢慢熬吧。” 这糟老头子整天神神叨叨的，说话也是不着边际，但不影响我信任他。 酒足饭饱，到了该结账的时候了。 我心中窃喜，期待看到平叔肉疼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又一次把我坑了。 半小时后。 我爷俩各自戴着手套，在饭馆后厨刷盘子。 平叔笑呵呵说道：“年轻人就得多锻炼，劳动最光荣，我挺喜欢跟你一起劳动。” 我黑着脸说道：“老爷子，喜欢劳动不要紧，关键是下次请客一定记得带钱。” 平叔理直气壮说道：“我兜里一共就十块，谁让你点那么多的。” “好吧，怪我咯。” 我就不该对糟老头子抱有任何期待。 不刷完几百个盘子，饭馆老板绝对不可能让我走。 今晚的直播肯定又黄汤子了。 在我最出糗的时候，苏静来电话了。 “在哪呢骆大网红？一天到晚不见人，还上不上课啦？” 苏老师小课堂开课了，我却在饭店后厨刷盘子，尴尬！ “我这边暂时有点忙，估计两小时以后才能回去，要不今天的课先挪到后面？” “你那边怎么有流水声？你在洗浴中心吗？” 苏静当即起了疑心。 我急忙解释：“没，我在忙别的，但不是洗澡，你别想歪了。” “嗐！都是成年人了，洗个澡有啥遮遮掩掩的？我又不笑话你。” “那你先忙吧，我也先去洗澡了，回见。” 苏静挂了电话，我如蒙大赦，恶狠狠瞪了一眼平叔。 要不是这个糟老头子，今晚我就跟苏静双宿双飞了。 不过，他有一点又说对了。 我是真他妈遇人不淑！ 忙活到深夜十点多，累得腰酸背痛，总算干完了。 面馆老板冷着脸说道：“都是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出去找个正经工作混饭吃，别整天想着蹭吃蹭喝。” “你们一共吃了一百三十多块钱，按理说刷盘子抵扣不了这么多，但我心善，就先放过你们。”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赔着笑脸道歉。 平叔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分道扬镳之际，我本想问问他住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爱住哪住哪，别来沾我的边就行。 “小伙子，临走之前我想送你一句话。” 看样子，平叔今晚来劲了，又要胡言乱语。 我本着尊老敬老的态度点头，“您请讲，我洗耳恭听。” “不与婊子动真心，不为口号去献身，逢人不说肺腑话，遇事先把水搅浑。” 平叔一开口就把我镇住了。 细品确实很有道理，堪称精辟！ “听懂了吗？”平叔反问。 我回答：“似懂非懂。” “你道行还不够，以后自然就懂了。”平叔拍拍我的肩膀，“跟你相处很愉快，有缘再会。” 我心说，别再会了，每次遇见这尊瘟神必倒霉。 深夜的街头空空荡荡。 没有行人，也没多少车辆。 整条街道只有昏黄的路灯与我为伴。 我并不知道怎么打网约车，出租车等半天也没见一辆。 只好继续往前走，走到主干道才能打到车。 再晚一阵回去，苏静可能就睡了，没人给我开门。 百无聊赖之际，我又开启了直播。 与现实截然相反，深夜的直播间人气明显比白天旺。 也许是打工人都休息了，睡前在网上冲浪几小时，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光。 路过一片烂尾楼，我决定做一期探险直播。 “各位流浪汉朋友们晚上好，这期节目我教大家如何选择栖身场所。” “首先，桥洞子我不建议下榻，冬天冷，夏天潮，蚊虫还多，最主要的是桥上车来车往，噪音很大。” “其次，荒山野岭乱葬岗我也不建议睡，先不说环境怎样，安全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最后，我建议大家找这种市区烂尾楼，环境尚可，安全也有保障。” “就是得注意，别鸠占鹊巢，抢人家的地盘可不好。” 一边说着，我端着手机往楼里走。 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旷到说话都有回声。 到处都是尘土，看样子废弃很久了。 网友似乎对猎奇很感兴趣，直播间人数“噌噌”往上涨，很快突破五百人大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线看我直播。 上次突破三百人大关，还是我在地铁殴打小仙女。 当我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评论区立马炸锅。 第21章 深夜目击 【吃饺子玩嫂子：主播悠着点，当心里面装着人民碎片。】 【八方来财：打开看看，说不定里面藏着人民币呢，到时候记得发个大红包，给大家吃个喜钱……】 【于大嘴：主播在流浪汉这个小众赛道，遥遥领先！】 大家的呼声很高，我当然不能扫兴。 正当我准备打开编织袋的前一秒。 一个网名叫做“禅境”的人，突然给我刷了一支价值千元的大火箭。 扣除50%的平台抽成，我还能赚五百块！ 第一次有人给我刷这么大的礼物，我有些不知所措，心情无比激动。 评论区网友也在振臂高呼，榜一大哥牛逼！ 【禅境：不要打开编织袋。】 榜一大哥发话了，与网友们的愿望背道而驰。 而我面临两难选择。 要遵从金主的意志，就要扫广大网友的兴。 如果听网友的意见，又会得罪金主爸爸。 纠结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一群黑影往我所在的烂尾楼移动。 我赶紧关掉手机闪光灯，躲到墙后，屏住呼吸。 评论区又一次炸锅。 【认真的雪：这里不会是犯罪团伙的交易现场吧？】 【生产队的驴：卧槽！太刺激了！主播要立大功了，帮助警方破案……】 【星巴克在逃咖啡：立功个毛啊，这鬼地方就算报警，警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主播当心变成人民碎片。】 我不敢点亮屏幕看评论区，生怕亮光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网友们说得没错，深夜来烂尾楼的能有什么好人？ 像我一样的猎奇主播还是极少数，大概率是毒贩、逃犯、瘾君子之类的不速之客。 听脚步声，对方至少七八个人。 一旦露头被发现，百分百没好果子吃。 那群人在我前方不远处立定，大概隔了有二十米。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东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这他妈不是那个酒店服务生章秉天的声音吗？ 他怎么会跟一群社会人混在一起？ 貌似还是被挟持到这里的…… 叫“东哥”的家伙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章秉天脸上。 “你个逼养的小畜生，泡妞泡到老子头上来了，你知不知道小秋是我的马子？” 章秉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真不知道啊！如果知道她是东哥的女人，打死我也不敢沾边……” 不等说完，东哥抬手打断：“多说无益，按规矩办事。” “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给你来个‘三刀六洞’不过分吧？” 一听这话，章秉天吓得魂飞魄散，连声求饶。 “东哥饶命啊！三刀六洞我就废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评论区的网友纷纷提问。 【爱琴海：三刀六洞是什么？】 【社会我胡哥：给大家科普一下，三刀六洞就是往腿上扎三刀，每一刀都必须贯穿，留下六个血洞。】 【打螺丝的小牛马：卧槽！那人还能活吗？不得流血流死呀！】 【社会我胡哥：所以生死全凭造化咯，送医及时还是能活的，就是腿不一定保得住。】 【爱琴海：主播快跑吧，让那伙人逮住，八成也得三刀六洞……】 跑？ 我身后是死胡同，只有一条出去的路，还被东哥那伙人占着，跑个嘚啊！ 这时候，榜一大哥再次发话。 【禅境：去救他，救下来我再给你刷一个大火箭，不成功我也赏你一个大飞机。】 经过他一带节奏，众多网友纷纷跟着起哄。 【于大嘴：榜一大哥悬赏了，赶紧去啊，一千块秒赚到手，划算！】 【骑摩托上树：说得我都有点想去试试了，打一天螺丝连三百都赚不到，救个傻逼却能赚一千块，实名羡慕！】 【八方来财：富贵险中求，赶紧上吧，不论输赢都有钱赚，多好的事啊！】 这一刻，我深切感受到网络的可怕，以及陌生人的恶意。 这帮人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知道对面东哥是什么人物，贸然冲出去救人，万一被捅死算谁的？ 那些网友能对我负责吗？ 他们只会微微一笑，骂我一句活该，接着去别家直播间继续娱乐。 见我无动于衷，榜一大哥发出一声叹息。 【禅境：唉！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穷一辈子吧！】 【AAA建材王总：主播打女人不是挺起劲的吗，怎么遇到社会人就怂了呢？】 【窜天猴：你敢上，我们就敢刷礼物，今晚让你日入破万，别犹豫了，快点吧！】 【厂花：你们这些男人咋那么坏，光让主播干掉脑袋的事，别把我电子老师玩死了，我还想学流浪呢……】 说时迟，那时快。 两个壮汉死死摁住章秉天。 东哥拎着一把匕首，缓缓走了过去。 章秉天不算陌生人，我虽然于心不忍，但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尊重他人命运，切勿介入因果。 这是我在狱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条生存法则。 叮铃铃~~ 好死不死，关键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苏静又来电话催我回家。 幽静的烂尾楼里，这一串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谁？” 东哥那群人吃了一惊，立刻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身处死胡同，想跑肯定是没戏，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 “你是什么人？” 东哥警惕地打量着我。 他身后那帮打手也纷纷拔刀相向。 我故作镇定说道：“我是流浪汉，这一片是我的地盘，正睡觉呢，被你们吵醒了。” “你们要搞事情去外面，别弄得我这血呲呼啦的。” 章秉天听出了我的声音，急忙大喊：“哥们，是我呀，章秉天！” “你们认识？”东哥眉头一紧。 我急忙否认：“不认识。” 章秉天大喊：“怎么不认识？你在我们酒店捉奸，姓张的老板跟你女朋友约炮。” “我耐心开导你，还借给你工装，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给章秉天两个大嘴巴子。 就算我说认识他有用吗？ 我他妈又不是蝙蝠侠，能一个打十个，救人于水火。 他这么一套近乎，把我也连累了。 果不其然。 刚才东哥还对我抱有警惕，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章秉天这么一抖搂，确认我没有威胁，他瞬间嚣张起来。 “你躲在这里，是专门跟踪我们？” “没有，纯粹凑巧。” “但你确实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你说怎么办呢？” 东哥咧嘴狞笑，一手把玩着匕首，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 第22章 当众耍猴 还能怎么办？ 干呗！ 我瞅准机会，打算来一记断子绝孙脚。 先废了东哥，制造一些小混乱。 趁着众人慌乱之际，再夺路而逃。 至于章秉天能否脱身，看他自己造化了。 正在这时。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山北斗一江湖，各路英雄展宏图……” 不用猜也知道，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糟老头子——平叔。 “你他妈又是谁？” 东哥眉头聚成一个“川”字，死死盯着平叔。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平叔竟然从腰间掏出一个快板打起来，嘴里振振有词。 “诸位爷们听我言，今晚段子不扯闲。” “江湖路，风雨急，马蹄踏碎不平地。” “腰间挂的三尺铁，寒光出鞘邪祟避。” “见恶霸，欺良善，快板一打响连环。” “爷的刀尖挑歪理，管你来头什么山。” “贪官污吏撞枪口，白牙咬碎狗头冠。” “孤寡门前守长夜，魑魅魍魉皆打颤。” “劫他官仓万石粮，散与饥民度荒年。” “砍断牢笼铁锁链，救出含冤好儿男。” “江湖道，义当先，快板声声震青天。” “莫问好汉名和姓，爷的诨号——平老闲！” 平老闲——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平叔的名号，对他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 另外。 我是真佩服他的口才，堪比老母猪戴胸罩，小词一套又一套。 连东哥都被镇住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操！打快板卖唱的都来了，今晚真他妈热闹！” “老东西，你到底想干嘛啊？” 平叔收起快板，指着东哥直摇头。 “狗眼东，连你们二老板都得喊我一声叔，你出口成脏，太没有教养了。” 狗眼东？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东哥的左眼竟然是一颗假眼珠子。 在月光映射下，泛着阵阵幽光，看起来跟狗眼一样。 怪不得绰号叫“狗眼东”，名副其实。 狗眼东确实被平叔唬住了，语气稍稍和缓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平叔没回答，指着我说道：“他是我的人，你们动不得。” 接着掉转方向，又指着章秉天说：“这小子你们也得放了。” 狗眼东冷冷一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你面子大啊？” 平叔朝狗眼东伸出手，“把你手机拿来，给赵志远打个电话，就说我找他。” 赵志远是高远集团总经理，人称“二老板”。 手下三大悍匪，个个威震江湖，其中之一就是狗眼东。 狗眼东见平叔气势如虹，还真不敢贸然顶撞，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给二老板打电话确认。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东子，什么事？” 狗眼东毕恭毕敬说道：“二老板，我遇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自称‘平叔’，您认识吗？” “平叔？”二老板在脑海中思索了一圈，“没什么印象……他怎么了？” 不等狗眼东回答，平叔一把夺过手机，自顾自说起来。 “赵志远，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记不起来了？” 二老板也被唬住了，小心翼翼问道：“你是哪位？我们什么时候认识过？” “我们认识得早了，得有三十多年了，可能你不记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平叔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出口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 狗眼东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喊一声：“喂！站住！还我手机！” 平叔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手机揣兜里，撒腿就跑。 七十多岁的人，腿脚比运动健将还利索，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操他妈的！快给我追！” 当众被糟老头子当猴耍了，狗眼东气得暴跳如雷。 两三个手下迅速追了过去。 趁这个机会，我飞起一脚踹在章秉天旁边一人身上，将那人踹翻在地，接着大喊一声：“快跑！” 我和章秉天一前一后，夺路而逃。 狗眼东还剩五六个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分头跑！” 我大喊一声，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跑去。 章秉天依旧沿着原路狂奔。 狗眼东那伙人没有分兵两路，而是认准章秉天一头穷追不舍。 我一口气跑出去半里地，扶着一根电线杆子，大口喘着粗气。 身后已经没人了，只有空旷的道路。 章秉天能否脱困，只能自求多福。 至于平叔，我完全不担心。 那糟老头子机灵得很。 估计不仅能脱困，还白白顺走狗眼东一部iPhoneXS。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直播没关。 刚才的一幕，全部现场直播出去了。 评论区早就炸锅了。 【天门山童姥：那个平叔泰裤辣，有没有认识他的家人，给个联系方式……】 【珍爱网小孙：大姨，找老伴来我们网站登记，别在直播间找，不靠谱。】 【骑摩托上树：主播太怂了，遇事就知道跑，有种上去硬刚。】 【AAA建材王总：楼上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上啊，让对面黑社会给你剁成臊子就好受了。】 【骑摩托上树：@AAA建材王总，我是你爹！逆子不盼我点好！】 【AAA建材王总：我*你妈！你妈死了！】 两个对骂的人，很快被系统禁言。 榜一大哥“禅境”也兑现了承诺，给我刷了第二支大火箭。 我很好奇，这家伙现实中是干什么的？ 两千块钱礼物，刷起来眼都不眨一下，真他妈有钱任性！ 一晚上直播净赚一千多，还是没什么人气的情况下。 我不禁感慨，站在风口上吃红利就是爽！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龙霄观邸，已经临近午夜。 苏静还没睡，侧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红酒，一边追剧，夜生活相当惬意。 她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淡绿色的内衣内裤一览无余。 我只看一眼，就有点血脉膨胀的冲动，赶紧移开目光。 “大网红回来啦，这一晚都忙什么了？” “没什么，遇上点事，不过都被我摆平了。 我话锋一转，“今天我开直播试水了，你猜我赚了多少？” “多少？”苏静头都没抬反问。 “一千多！” 我兴奋道：“我从没想过赚钱可以这么轻松暴利，直播真的太有前途了。” “听我的准没错。”苏静坐直身子，给我倒上一杯红酒，“过来陪我喝两杯，庆祝你首秀成功。” “不了。”我摇头拒绝，“我不沾烟酒的。” “喔唷~骆先生作风优良呀！” 苏静把酒杯硬塞给我，一屁股坐到我腿上，吐气如兰说道：“如果我非要你陪我喝呢？” 第23章 一日为师 近距离接触，苏静身上淡淡的酒气和怡人的体香钻进我的鼻孔。 再加上她柔软的身躯和风情万种的眼神，谁摊上能不迷糊？ 我顺势搂住她的腰肢，轻声道：“想让我违背原则，你得开动脑筋。” 话音刚落，苏静猛灌一口红酒，一把搂着我的脖子，樱唇竟直接吻了上来。 我没想到，她竟会用嘴喂我喝酒，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轰然崩塌。 情到深处，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苏静及时制止，从我身上起来，笑眯眯说道：“好了，今晚姐姐高兴，给你发点福利，不要得寸进尺哦……” 我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她的余味，意犹未尽说了声“对不起”。 苏静双手夹着我的脸，一本正经问道：“骆闻，你给我说实话，我和老板娘谁给你的感觉更好？” 我脑袋懵懵的，脱口而出：“啥感觉？亲嘴的感觉吗？” 苏静摇头，“我说的是全部，不光接吻。” 我想了想说道：“实话实说，你就像红酒，刚开始会有点刺激性，越往后品越美味，后劲很足。” “老板娘相当于啤酒，量大管饱，但是喝多了胀得慌。” “总体来说都不错，她香，你甜，各有优点。” 苏静细品了我的论点，若有所思点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比喻的，不是纯粹的榆木疙瘩。” “明天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公司，介绍你VV姐认识。” 我好奇反问：“介绍她干嘛？她是你的经纪人，又不是我的。” 苏静说道：“VV姐不光是我的经纪人，还是修图和剪辑的高手。” “你拍视频不需要后期制作吗？不找个厉害的老师，你自己能搞定？” 我恍然大悟，“需要，太需要了，我求学若渴，明天直接拜她为师。” 苏静翻了个白眼，“你想拜人家为师，人家还不一定乐意收呢！” “对了，我新买的内衣好看吗？” 说着，苏静扭动身体，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半透明的睡裙，遮不住浅绿色内衣。 大家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 我也不装糊涂，直截了当点评。 “绿色清新淡雅，我觉得挺好看，起码我很喜欢。” “你很喜欢？我看是又想收藏了吧……” 苏静一调侃，给我整得面红耳赤。 说实话，是挺想的，但问题是难以启齿，怕被她当成变态。 苏静瞅准了我的软肋，不依不饶追问：“说，想还是不想？” 我尴尬道：“这我咋说？就算我想，你能给吗？” “你想要我当然可以给呀，反正内衣我多的是，但你不能偷，更不能做其他过分的事，知道吗？” 真看不出来，苏静如此通情达理。 我重重点头，“知道。” “好啦，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直到散场苏静也没说，那套内衣到底给不给我，估计又是逗我玩的。 回到房间，我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操！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 男人以事业为重。 要多想想怎么吸粉，怎么直播圈钱才对。 临睡前，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抖声账号。 一天两场直播下来，总共收获了二百多个粉丝。 按照直播在线人数来计算，粉丝转化率是40%，这数据相当不错了。 要想持续吸粉，光靠直播肯定不行，还是得拍短视频，上热门。 我不会后期制作，必须得依赖专业团队。 看来明天得好好准备一下，拜VV姐为师，学点本事。 第二天上午。 苏静如约带我参观了位于松江区直播基地的HPE公司。 公司总部是一栋几十层高的酒店式写字楼。 里面分成一个一个独立的房间，作为主播工作的直播间。 根据直播类别不同，装潢风格迥异。 据说，仅仅这一家公司旗下的签约主播就多达一千多人，其中小有名气的网红超过百位。 像苏静这样千万粉丝的网红头牌也有四五个，专门负责镇场子。 苏静在HPE公司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路过的同事基本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不是那种象征式的礼貌，而是讨好式的谄媚。 直播行业同样适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强者才配拥有尊重，弱者只能仰望臣服。 “骆闻，你在屋里坐一会，我去喊VV姐过来。” 苏静独自出门，留我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 她的办公室就是一间公寓式套房，面积大概一百多平，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如果直播时间太晚，可以直接住下，不必往返通勤。 其他小主播就没这个待遇了。 挤在二十平的小房间里，拼命地搔首弄姿，争取早日晋升大V，实现网红梦。 我不禁感慨，如果我答应了老板娘，签约了HPE公司，会是什么待遇呢？ 以钟岚的性格，大概率会为了避嫌，让我跟所有新人一样，搬到大楼底层的小直播间。 职场当牛做马没意思，还是自己说了算最好。 过了一会。 苏静挽着一个美女的胳膊，姗姗来迟。 “骆闻，快来给VV姐打声招呼……” VV姐留着一头红色大波浪，戴着蓝色美瞳，穿一条米色缎面斜肩连衣裙，露着半透明肩带。 皮肤保养相当到位，细腻光洁，白得泛光，还带点婴儿肥。 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戳一戳，感受那肌肤的柔软。 “我家静静眼光不错，骆闻挺酷的嘛！” 她一开口，便是富有磁性的御姐音。 有一说一，这种御姐是我喜欢的类型，性张力拉满。 虽然她跟我年龄差不多，但在行业内部我是晚辈，该有的礼节必须得讲究。 我毕恭毕敬颔首致意，“久闻VV姐大名，以后请多指教。” VV姐摆摆手，“指教不敢当，咱这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把我当成朋友处就好啦。” 苏静笑着说：“VV姐，骆闻昨晚还说想拜你为师呢，你愿意收他为徒吗？” “拜我为师？”VV姐面露惊愕，“我能教他什么呀？美妆吗？” 苏静说：“就视频剪辑、修图那些……” VV姐淡然一笑，“那些没那么复杂，认真点一天就能学会，没必要拜师。” 苏静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赶紧抱拳行礼：“VV姐，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您就收下我吧。” VV姐说道：“收徒当然没问题，但你的拜师礼得有诚意。” 我不由一愣。 她指的拜师礼不会是送钱吧？ 那我可真没招…… VV姐看出了我的为难，莞尔一笑：“别想歪了，我指的不是物质方面，而是身体方面。” 啥身体方面？ 难道又是跟老板娘那样…… 她不把话说明白，我想得更歪了。 第24章 鸿门宴 VV姐转头问苏静：“骆闻身体素质怎么样，你试过没有？” 苏静点头，“昨晚试过，他死活不喝，还是被我强行灌进嘴里的。” 闹了半天，她们说的是酒量。 我是北方人，按理说酒量应该可以，但我不敢打包票。 因为我确实没怎么喝过几次。 监狱里是不可能让我碰烟酒的。 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自己酒量是什么德行？ “VV姐，我不太明白，酒量好就能拜你为师？” VV姐解释说：“今晚我和静静有场饭局，要跟一个北方老板谈直播带货。” “听说他们那边流行劝酒，我怕搞不定，就想带一个能挡酒的作陪。” “可我认识的男人基本都喝不了一点，所以才想到你……” 我茅塞顿开，立马拍胸脯表态：“既然VV姐发话了，我义不容辞！” 苏静撅着小嘴娇嗔：“昨晚我让你喝，你死活不喝，VV姐一句话你就应了，偏心！哼！” 我尴尬笑笑，不知道如何回应，哄女孩子不是我强项。 “哟～我们家静静吃醋了！” VV姐顺势挽住苏静的胳膊，“饭局之前，先陪你买一身新衣服，再送你个新款包包，原谅姐姐好不好？” 苏静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VV姐笑着瞥了我一眼，“其实哄女人很简单的，‘包’治百病，记住没？” 我赶忙点头，“记住了。” 她俩出去逛街，又把我扔在办公室自由活动。 我也没啥事干，索性躺在苏静的床上休息，结果床垫太舒服，不小心睡了过去。 梦里正在举行一场中式婚礼。 礼堂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美人坐在床。 作为新郎官，我慢慢掀起了新娘的盖头。 不是别人，正是苏静！ 一袭红装，表情羞涩，温婉之中透着一丝妖娆。 我和她都没有说话，彼此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直到苏静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是你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我……” 不等我做出决定，眼前画面渐渐模糊。 猛然惊醒，两张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 不知何时，苏静和VV姐已经回来了。 她俩正盯着我的裤子，一脸惊讶的表情。 “骆闻，你是不是做梦了？” 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社死”。 苏静不依不饶追问：“老实交代，梦到谁了？” 我三缄其口。 多亏VV姐帮忙打圆场：“静静，这么羞耻的事情，你就别难为人家了，万一他说梦到你了怎么办？” 苏静冷哼一声：“那我就没收他的作案工具，防止晚上干坏事。” 我急忙终止这个话题：“二位别拿我开涮了，咱还是去赴宴吧。” VV姐开着她的MINI Cooper，载着我和苏静，来到位于金陵东路的「和平饭店」。 这家饭店是海城最负盛名的中华老字号。 菜品如何暂且不论，价格绝对是一顶一的昂贵。 就拿一盘最便宜的凉菜【高山豆苗】来说，普通饭店可能十元八块就搞定了，但在这里要128元。 其他硬菜我就更不敢看了，随随便便上四位数。 啥时候我能在这里吃饭不看价格，啥时候我就财务自由了。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今晚的饭局还有个熟面孔，高远集团副总裁——李志伟。 前两天他儿子李霄当街调戏苏静，被我打断了手腕。 李志伟扬言要让我牢底坐穿，最后老板娘钟岚出面帮忙摆平。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陪同北方老板前来赴宴的竟然是他。 看到我和苏静，李志伟顿时眼冒精光，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报仇的机会到了！ 苏静看到李志伟，意识到大事不妙，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明白，她想打退堂鼓，但碍于VV姐的面子，又不好直接离场。 “徐总，李总，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HPE公司流量担当苏静……” VV姐还没说完，李志伟抬手打断：“不用介绍了，都是熟人，包括这位骆闻兄弟。” “哦？原来你们认识呀！那太好了！” 不明真相的VV姐，还以为我们是老交情。 但看到苏静尴尬的表情，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人精的她，立马转移话题，集中到今天的主角身上。 “徐总远道而来，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希望今后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的，一定的。” 徐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像弥勒佛转世。 自打进门开始，他的目光就陷在苏静身上拔不出来，就差在脸上写出“我想睡你”四个大字。 VV姐跟苏静今晚的穿衣风格迥然不同。 苏静休闲小衫+高腰A字裙+帆布鞋，属于良家少妇风格。 VV姐则是真丝吊带+紧身阔脚裤+高跟鞋，走性感御姐路线。 徐总显然更喜欢良家，不然就会盯着VV姐了。 “作为东道主，应该提前到场迎接客人，结果姗姗来迟，要客人等那么久。” “徐总，你说是不是应该让她们自罚三杯啊？” 酒局一开始，李志伟便故意使坏，竟然以迟到为由劝酒。 徐总巴不得灌醉苏静和VV姐，立马点头附和。 “李总说得在理，是应该表示表示。” 两个女流之辈，酒场经验本就不多，自然无力反驳。 李志伟打开一瓶53度飞天茅台，倒满三整杯，坏笑道：“女士们，请吧。” 一口饭菜没吃，空腹喝三大杯酒，不出问题才怪。 作为男人，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立马站起来挡酒：“我替她们喝。” “等等！” 李志伟斜眼盯着我，“你替酒可以，但要拿出诚意。” 说着，他又倒上三杯，把整整六杯白酒摆在我面前。 “两位女士各自罚三杯，一共六杯，喝完了就算你小子有诚意。” 苏静当即反对：“李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李志伟呵呵一笑：“是他主动提出来挡酒，又不是我逼他站出来，怎么能说我强人所难呢？” 苏静反驳：“可是你让他一口气喝六杯酒，有点太过了。” 李志伟冷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不然就是丢人现眼。” “你问问徐总，区区六杯酒，北方男人哪个不能一口闷？” 徐总笑呵呵点头，“李总说得没错。” “在我们北方，一两二两不叫酒，三杯四杯漱漱口，一斤下肚还能吼，两斤往上扶墙走。” 李志伟添油加醋说道：“骆闻，你要实在喝不了就算了，别勉强，我和徐总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只是这做生意嘛，都是互相尊重。” “徐总在海城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合作的事，我看得慎重考虑……” 第25章 强人所难 李志伟这个阴险小人，煽风点火的本事不是盖的。 徐总也很享受难为别人的感觉，顺着李志伟上纲上线。 看得出来，这一单生意对苏静和VV姐都很重要，我已无路可退。 “没事，我喝。”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依次端起六杯酒，“咕嘟咕嘟”一口闷下肚。 整整一斤烈酒入喉，一股辛辣直冲头顶。 心口如同被一团烈火灼烧，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瞪着李志伟。 李志伟露出小人得志般的阴笑，鼓掌夸赞。 “酒量可以，真给HPE公司长脸，哦不对，你好像不是她们公司的。” 苏静扶着我的胳膊，轻声问道：“骆闻，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VV姐赶紧转移话题：“该表示的我们也表示了，希望徐总认真考虑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李志伟插嘴打断：“VV姐，酒局才刚刚开始，你直接谈事未免有点太心急了吧？” “徐总是北方人，主随客便，你们应该按照北方酒桌的规矩，先打一圈再谈事。” 徐总咧着嘴，笑得比弥勒佛还欢，“是啊是啊，先打一圈，谈事不急。” VV姐没办法，只能重新满上，轮流给徐总敬酒。 苏静喝不了白酒，想以茶代酒，又被李志伟拒绝。 “苏小姐，北方可没有用茶水敬客人酒的，那太没诚意了。” 李志伟指着我，对苏静说：“你喝不了可以让那小子替你，他今晚不就是来替酒的嘛，不然他来干什么？” 苏静心疼地看着我，“骆闻，你还行吗？” 我接过酒杯，重重点头，“问题不大。” 徐总期待的是苏静敬酒。 被我替代让他很不爽，直接冲我甩脸子。 “你什么档次，也配敬我酒？” 我不卑不亢说道：“徐总，我有没有资格敬酒不重要，但我现在代表的是苏小姐。” 徐总冷哼一声：“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我应了，但你不能只敬一杯，而是要三杯，不然就是没诚意。” 这死胖子纯属没事找茬。 但为了苏静的生意，我强忍怒意倒满三杯，仰头一饮而尽。 啪！ 最后一杯酒下肚，我把酒杯拍在桌上，沉声道：“徐总，现在算有诚意了吗？” 徐总极不情愿点头，“算。” 李志伟笑呵呵调侃：“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有点酒量。” 菜没吃两口，先喝了一斤半白酒，就算是一头牛也扛不住。 这次没等苏静嘘寒问暖，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急忙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一塌糊涂。 吐酒的滋味有多难受，懂的都懂，让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趴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自己阴沉的脸，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让李志伟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徐总也跑不了！ 我刚刚缓和差不多，VV姐也冲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哇哇”呕吐起来。 我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VV姐，你还好吗？” VV姐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冲我摆摆手。 看得出来，她酒量很差，被李志伟灌了一杯就不行了。 外面酒桌上，只剩苏静一人苦苦招架。 时不时传来李志伟和徐总哈哈大笑的声音。 这两个王八蛋，就是借着合作的名义，故意来找茬的。 我他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VV姐吐了五分钟，我在旁边陪了五分钟。 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尽量让她舒服一些。 又扶着她洗了脸，漱了口。 缓和过来以后，她没有选择直接出去，而是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抱怨业务不好干，女人太难，没人疼没人爱，巴拉巴拉…… 女人到了三十岁还没对象，不管多么漂亮、优秀，总归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VV姐显然有些醉了，对我一个素昧相识的男人大吐苦水。 我能怎么办呢？ 除了轻声安慰，没别的办法。 总不能以男友的名义，狠狠疼爱她一番吧？ 十分钟后。 我和VV姐结伴回到饭桌上。 苏静已经被两头牲口轮番灌了不少酒，脸颊通红发烫，眼神有些迷离。 看着我们三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李志伟相当得意，但还不满足，又开始使坏。 “饭吃得差不多了，应该让徐总感受一下咱们海城的夜生活，换第二场吧？” 徐总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附和：“好啊，好啊，第二场我很期待呢！” VV姐和苏静都不想继续奉陪，但禁不住徐总拿上千万的大单生意做诱饵，勉为其难同意了。 第二场选在了位于金陵西路的「夜巴黎会所」。 一行人刚下车，李志伟便指着门口的迎宾小姐，一脸坏笑对徐总说：“徐总你看，这里的妹子质量如何？” 我顺着李志伟手指的方向望去。 两个年轻的迎宾小姐，身穿大红色旗袍，身材曼妙。 旗袍开叉很大，雪白的大腿一览无余。 不禁让我想起，第一天遇到苏静的场景。 她也是穿着一身旗袍，看起来雍容典雅又不失性感。 徐总看到两个迎宾小姐，眼珠子立刻瞪起来，连忙点头。 “不错，不错，都是典型的江南美女，但比起苏小姐和VV姐还略逊一筹。” 苏静和VV姐只能尴尬一笑，并没有感到多么高兴。 接下来，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借着酒劲，李志伟直接走上去，搭讪其中一个迎宾小姐。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遇到客人打招呼，迎宾小姐不能置之不理，只能礼貌回应。 “贵宾您好，我叫陈筱玄，今年十九岁。” 李志伟面露诧异，“才十九就出来上班了？” 陈筱玄赶忙解释：“我在海城读大学，只是业余时间出来兼职赚点生活费。” “哦，原来是女大学生啊，真不错，我就喜欢有文化的女孩。” 李志伟一把攥住陈筱玄的手腕，“走吧，陪我进去喝两杯，把我们伺候高兴了，保你小费高高的。” 陈筱玄急忙摇头，“对不起贵宾，我只是迎宾，不负责陪酒。” 李志伟不以为然道：“迎宾小姐和陪酒小姐在我眼里都一样，服务客人哪用得着分那么清楚？走，跟我进去！” 陈筱玄拼命挣扎，“不行的，我只兼职迎客，不陪酒的……” 当众邀约被拒绝，李志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是一耳光。 第26章 收拾李志伟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陈筱玄捂着脸，紧咬贝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志伟破口大骂：“老子让你陪酒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徐总赶忙上前斡旋：“李总，要不算了，进去再选人也一样。” “那不行，客户是上帝。”李志伟蛮横道：“今儿我就看中她了，无论如何也得要她作陪。” 说着，他竟一把揪住陈筱玄的头发，强行把她往店里拽。 我实在看不下去，想要上去制止。 苏静赶紧拉住我，皱着眉头冲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我瞬间冷静下来。 仔细分析一下，确实有猫腻。 李志伟就是想胡搅蛮缠激怒我。 一旦我动手，这单生意就黄了。 他们可以把所有罪责推到我头上。 到时候，即便HPE公司不追究我的责任，老板娘也会对我心生嫌隙。 毕竟这是价值上千万的大单，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可惜陈筱玄这个倒霉的女孩，摊上李志伟这种混蛋。 想到这里，我还是选择上去制止，不争馒头争口气。 “李总，人家女孩子不愿意，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了。” 李志伟蛮横道：“客户是上帝，我来这里消费，就可以要求她们提供服务，陪酒怎么不行了？” “再说不让她陪，难道让你陪？还是让苏小姐、VV姐陪？你们还能继续喝吗？” 苏静和VV姐当然喝不了，李志伟就是故意刁难。 我的怒气值“噌噌”往上窜，恨不得一拳怼死这个王八蛋。 苏静再一次拉住我，轻声提醒：“算了，骆闻，你少说两句，这不是你能管的。” 正在这时。 一个西装革履打领带、貌似是大堂经理的青年，心急火燎跑出来，赔着笑脸解释。 “李总息怒，她是我女朋友，只是来这边勤工俭学的，不负责陪客。” “如果您想要妹子，正好店里新到一批，优先供您几位挑选，您看可以吗？” 李志伟眼神一眯，“你刚才说，她是你女朋友？” 大堂经理点头，“对。” 李志伟咧嘴阴笑，“那更好，我就喜欢别人的对象，今天就她了！” 说着，又要拉扯陈筱玄。 陈筱玄大惊失色，慌忙求救：“我不要……” 大堂经理急忙阻拦，“李总，给我个面子，放过我女朋友吧，我给您换更好的……” 啪—— 李志伟一巴掌扇在大堂经理脸上，蛮横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面子？” “就算你们老板来了，也得毕恭毕敬伺候着。” “惹到我们高远集团，明天就让你们关门大吉。” 大堂经理跪在地上，抱着李志伟的裤腿苦苦哀求：“李总，求您高抬贵手……” “滚开！” 李志伟彻底失去耐心，对着大堂经理一顿拳打脚踢。 大堂经理抱着头，身子蜷缩成大虾状，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任由李志伟殴打。 周围的保安早已司空见惯，把头歪到一边，视而不见。 陈筱玄哭着上前拉架，“别打了，求你别打我男朋友，放过他吧……” 李志伟阴阴一笑，“让我放过他也可以，你陪我进去喝一杯，就一杯，怎么样？” 看着男朋友痛苦的模样，陈筱玄咬牙点了点头，“那我……我只喝一杯。” “没问题，一杯就一杯。” 李志伟顺势搂住陈筱玄的腰肢，大摇大摆走进店里。 徐总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李总霸气！” 李志伟得意洋洋道：“徐总过奖，这都基本操作，在海城没有我们高远集团干不了的事。” “你要愿意，也可以随意玩弄这些人，不必把他们当人。” 徐总羡慕坏了，“要不说南方经济好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怀着满腔愤懑，上前把大堂经理扶起来，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大堂经理拍拍身上的灰尘和脚印，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 我好心劝道：“下次让你女朋友找个正经地方兼职吧，夜场不适合她。” 大堂经理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是我没用，给不了她优越的生活，甚至都保护不了她……” 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别难过，待会我把她救出来，你带她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 大堂经理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我，“谢谢大哥，今晚我就辞职不干了。” 随后。 我们一行人进了包厢，各自找位置坐下。 李志伟在服务生耳边嘱咐几句，又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陈筱玄，目光中闪过一抹狡黠。 不一会。 服务生推着一个餐车进来。 除了两个果盘，几瓶洋酒，还有一个大号冰桶。 李志伟依次打开洋酒，一股脑倒进冰桶。 灌满整个冰桶，足足用了三大瓶威士忌。 紧接着。 他把满满一桶酒推到陈筱玄面前，笑眯眯说道：“刚才说好陪我喝一杯，给你倒满了，喝吧。” 陈筱玄大惊失色，“这……这也太多了。” 李志伟脸色陡然转冷，“是你说的只喝一杯，说话要算数，必须一口气喝完。” 这次连苏静都看不下去了，主动开口反驳。 “李总，这么一大桶酒，就算是一头牛，喝完也得倒下。” “你让一个女孩子一口气喝完，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李志伟理直气壮道：“她说的喝一杯，又没说多大的杯，怪我咯？” 陈筱玄惊恐摇头，“我喝不下这么多，求求你放过我……” “妈的，给脸不要脸！” 李志伟揪住陈筱玄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用力摁下去。 陈筱玄整张脸浸入酒水里，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救命——” 苏静和VV姐急忙起身阻拦，却被徐总肥硕的身躯挡住。 “苏小姐，VV姐，李总正在兴头上，你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可他也太过分了！”苏静激动道。 “我过分吗？”李志伟蛮横叫嚣：“她答应陪我喝一杯，出尔反尔还有理了？” “谁反对，谁就替她喝完，今天这事就算翻篇了……” 徐总跟着起哄：“李总说得在理，苏小姐、VV姐，你们要替她喝吗？” 苏静和VV姐顿时犯了难。 同情陈筱玄不假，却也不敢以身试险。 危急关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起身拍拍李志伟的肩膀，“李总，得饶人处且饶人，差不多得了。” 李志伟酒劲上头，对我破口大骂：“你麻痹的装什么犊子！” “上次你把我儿子的手腕打断，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现在又他妈坏老子好事，你找死是吧？” “再惹老子一次，信不信……” 不等他说完，我抄起一个空酒瓶，直接给李志伟开了瓢。 第27章 江湖事，江湖了 嘭—— 伴随着一声炸响。 酒瓶爆裂，碎片飞溅。 李志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原本嘈杂的包厢，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徐总非常恼怒，指着我的鼻子瞪眼暴喝：“你怎么敢打李总？活腻歪了！” 我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徐总的胖脸上。 啪—— 又是一声脆响。 徐总被我抽翻在地，捂着脸嗷嗷惨叫。 我拿着半截酒瓶，蹲在徐总面前说道：“再哔哔一句，我给你扎成臊子，听见没？” 徐总吓得脸色煞白，赶紧闭上了嘴。 李志伟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咆哮：“姓骆的，这次你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扔掉半截酒瓶，揪着李志伟的头发，把他脑袋狠狠摁进酒水里。 “你不是喜欢灌别人酒吗，今天我让你喝个够！” 酒水引发窒息，李志伟像只待宰的公鸡，四肢拼命扑腾挣扎。 “骆闻！快住手！” 苏静和VV姐不约而同冲上来拉我。 我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不顾任何后果，推开两个女人，继续收拾李志伟。 冰水刺激得李志伟嗷嗷直叫，很快就瘫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松开死狗一样的李志伟，转头对陈筱玄说：“你走吧，出去不要乱讲话。” “谢谢大哥。” 陈筱玄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匆匆离去。 她前脚刚走，一群夜店打手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为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狗眼东！ 万万没想到，这夜巴黎会所，是他罩着的场子。 四目相对，狗眼东也愣住了。 显然他认出了我，眼里冒出兴奋的精光。 “好小子，冤家路窄啊，想不到在这里又让我逮住了。” 狗眼东从腰后摸出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恶狠狠质问：“那个打快板的老东西死哪去了？” 平叔顺走狗眼东的手机，看样子是板上钉钉了。 狗眼东至今还惦记他老人家呢！ 我摇头，“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行，那晚的事暂且不论……” 狗眼东指着死狗一样的李志伟质问我。 “你在我们的场子，把我们的贵宾打成这个逼样，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我平静反问：“他强迫迎宾小姐陪酒，还殴打大堂经理，我见义勇为有错吗？” 狗眼东摇头，“他在店里闹事，我们自然会妥善处理，轮不到你动手。” “你在我的场子里动手，那就是打我的脸，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按照江湖规矩，三刀六洞没问题吧？” 又他妈是三刀六洞！ 这王八蛋似乎不会别的套路。 不等我表态，苏静掏出手机大喊：“你们别乱来，我报警了！” 狗眼东不屑冷笑：“你报一个试试，看看警察会不会过来。” 苏静仔细一看，手机竟然没信号，顿时花容失色。 狗眼东提前开了信号屏蔽器，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中途报警。 现在包厢就是一间密室，我们几人插翅难逃，情况十分不妙。 VV姐赔笑斡旋：“东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大家都是朋友，看我面子算了……” 狗眼东断然拒绝：“对不起，交朋友是交朋友，闹事是闹事，一码归一码。” “这小子在我的地盘打人，如果我不讨个说法，以后在道上没法混了。” “VV姐也给我个面子，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两个女人软硬兼施，全部宣告失败，顿时慌了神。 我不慌不忙说道：“既然都是混道上的，应该讲究江湖事、江湖了。” “这个江湖早已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我们公平比试一场如何？” 一听这话，狗眼东顿时来了兴致，“你想比试什么？” 我说：“出来混的谁还没点绝活？我们就比谁的绝活更绝，怎样？” “东哥，他说要跟你比绝活。” “他还不知道东哥的本事，简直不自量力。” “哈哈哈哈……” 旁边的马仔哄堂大笑起来。 狗眼东咧嘴蔑笑：“小子，你挺有种，还敢跟我玩花样，你算是撞枪口上了。” “别的我不敢说，论杂耍绝活，整个海城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也不欺负你，咱就比手速，看谁出手更快。” 狗眼东收起大砍刀，拿出一把弹簧刀，又从果盘里挑了一个青苹果。 “看好了，别眨眼。” 说完，他大手一甩，苹果便在他的指间高速转动起来。 另一只手扶着弹簧刀，果皮在转动过程中不断被刀锋削落。 短短十几秒，一个苹果彻底完成脱皮。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狗眼东咬了一口清脆的苹果，一手拎起苹果皮。 竟然是完完整整的一根，没有中途断裂。 “哇——” “东哥牛逼！” 周围的马仔纷纷吹捧起来。 “玩刀嘛，不仅要快，还要稳。” 狗眼东得意洋洋说道：“小子，到你了，看看你能拿出什么绝活。” 我说：“请给我准备一个鸡蛋，我要表演白手剥蛋。” “白手剥蛋？”狗眼东眼神一眯，“你要玩电影《天下无贼》里那一套？” 我依稀记得，那部电影是在我判刑的前一年上映的。 我还去电影院看过，当时确实给了我灵感。 不过。 白手剥蛋却不是跟电影学的，而是监狱里的高手教我的。 狗眼东派人给我拿来一个鸡蛋。 我过手掂量一下，心里不由一沉。 是生鸡蛋！ 狗眼东这王八蛋想坑我一把。 “快开始啊，怎么那么磨叽？不会玩不起吧？” 狗眼东一边催促，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苏静看出端倪，主动开口替我鸣不平。 “狗眼东，你耍赖！剥壳都是用熟鸡蛋，你拿一个生鸡蛋叫什么事？” 狗眼东蛮横道：“那咋了？他刚才说要表演白手剥蛋，可没说要生的还是熟的。” “后厨只有生鸡蛋，总不能为了他，再浪费时间煮熟吧？” 狗眼东跟李志伟是一模一样的诡辩套路，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可是……” 苏静还想争辩，狗眼东抬手打断，“不用说了，他不行就认输，按照江湖规矩，三刀六洞处置。” 一直沉默的我突然开口：“生鸡蛋就生鸡蛋，无妨。” “骆闻，你有几成把握？” 苏静对我很没信心，脸上充满忧虑。 我伸出三根手指。 “只有三成？”苏静大吃一惊。 “不。”我摇头，“这是OK的意思。” 第28章 出尔反尔 我没有着急表演，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拿出手机，连上WiFi，开启直播，一气呵成。 如此精彩的瞬间，怎能不开直播圈一波粉呢？ “各位流浪汉朋友们晚上好，这次我给大家表演一把绝活——白手剥蛋。” 我一手拿着鸡蛋，一手端着手机，有模有样打招呼。 直播间人气“噌噌”往上涨，很快固定在了五百人上下。 【犀利哥：后面那位不是昨晚戴绿帽子的东哥吗？】 【专业干饭选手：闹了半天全是剧本，东哥是主播请的演员，压根不是黑社会，实锤了！】 【熬夜一级保护动物：榜一大哥都没说啥，你们又没给主播刷礼物，哔哔啥啊？】 【天天做春梦：都把嘴闭上，看主播表演绝活！】 狗眼东被我这番骚操作整懵逼了，瞪眼暴喝：“你他妈到底在干啥？怎么开上直播了？” “没什么，记录美好生活。” 预热完毕，我拿起鸡蛋，像狗眼东那样用力一甩，鸡蛋便在我指间高速旋转起来。 右手小拇指的指甲盖，俨然化身锋利的刻刀，在急速旋转中疯狂刮擦着蛋壳。 同样十几秒的时间，蛋壳簌簌落下，只剩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包裹着蛋液。 生鸡蛋完完整整，竟然没有破！ “卧槽！” 这次不光苏静和VV姐惊呆了。 就连狗眼东和那群马仔也是瞠目结舌。 一个个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来不及看评论区，但能想象出来直播间的弹幕有多炸裂。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神奇的一幕一经播出，网友们纷纷留言刷屏。 【大马哈鱼：主播牛逼！堪比加藤鹰之手！】 【黄先生：加藤桑在主播面前就是个弟弟，主播这一手下来，雏子爽完了估计还是完璧之身。】 【清纯玉女：私信主播了，求同城面基呀……】 我剥开薄膜，把蛋液打在玻璃杯里，一边晃动一边说：“这一招白手剥蛋，学名叫做‘彩云追月’，献丑了。” 苏静、VV姐，包括直播间五百名网友，不约而同惊呼：“好酷！” 谁说人生没那么多观众？ 这一刻就是我的高光时刻。 直播仅仅开启了三分钟，粉丝量瞬间破千，礼物也收了几百元。 我把装满鸡蛋液的玻璃杯放到狗眼东面前，淡淡道：“我的手速，你觉得如何？” 狗眼东冷哼一声：“真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两把刷子，不过也都是梧鼠之技，不值一提。” “第二关还是比手速，但我要上点强度，来一手火中取栗，你敢吗？” 我耸耸肩，“随时奉陪。” 这次苏静一句话都没说，默默替我加油。 她不再担心我的能力，而是满心期待我的表演。 随后。 狗眼东派人弄来一个火盆，里面装满了烧红的木炭，散发着滚滚热浪。 狗眼东把一块纯金属外壳的Zippo打火机扔进炭火中。 “等打火机烧红以后，我会赶在爆炸前，用两根手指将其夹出来。” 此话一出，旁边马仔立马吹捧。 “东哥二指禅牛逼！” “东哥威武！” 我要感谢狗眼东的狂妄自大，吸引了不少网友关注。 直播间的人气还在涨，一会功夫突破千人大关。 一分钟后。 打火机的表面开始泛红，目测至少有几百度。 这时候别说夹出来，就是轻微碰一下，手指也会被烫出一个大燎泡。 狗眼东丝毫不惧，左手两根手指伸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子看好了，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手速之王！” 说完，他的两根手指以迅雷之势，狠狠插入炭火之中。 眨眼间的功夫，烧红的打火机便被他夹了出来。 顺手扔进酒水里，发出“滋啦”一声脆响。 他的两根手指也因为高温，被烫成了焦黑色，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 狗眼东嘴角四十五度上翘，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表情，仿佛在说小意思，根本不痛。 那群马仔彻底兴奋了，一个个振臂高呼：“东哥牛逼！” 我的直播间评论区也炸了。 【达文西：卧槽！这个东子有点厉害呀！】 【芝士就是力量：他都没有痛觉的吗？不会是假肢吧？】 【幼儿园班长：你们懂什么啊，据我观察，应该是他手上的老茧立功了。】 【拖延症晚期：主播这下难了，还有什么绝活能盖过东哥的老茧？】 狗眼东得意洋洋冲我叫嚣：“小子，到你了，如果你不整点大活，就得被我三刀六洞伺候了。” 我微微一笑：“想看大活是吧？满足你们！” 这次我选择的是开水里夹肥皂。 用狗眼东玩剩下的火盆，架上一盆滚烫的开水。 里面扔一块滑溜溜的舒肤佳肥皂，大火炖煮。 加热后的肥皂，变得更加丝滑。 别说两根手指夹出来，就算直接上手抓都很难握住。 况且还有一百度的开水，直接上手必被烫熟。 这个难度显然超过狗眼东的火中取栗。 线上线下所有人充满期待。 就连狗眼东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子，你真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单凭两根手指夹出来？” 我重重点头，“当然，公平比试嘛，我也不能欺负你。” 接下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所有人目不转睛，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这精彩的瞬间。 我没有任何迟疑，瞅准肥皂的位置，一根手指猛然戳进去，正中肥皂中间。 锋利的手指像串糖葫芦一样，直接贯穿进去。 最后轻轻一记回首掏，肥皂便从沸水中脱颖而出。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不约而同惊呼一声：“卧槽！” 谁也没想到，我擅自提高了难度，两根手指改成了一根，堪称地狱难度。 肥皂很烫，我迅速撸下来，扔到狗眼东脚下，“现在如何？” 之前还吹牛逼海城第一绝活，结果被我当众打脸。 狗眼东嘴角一抽，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但他不得不承认，我的水平就是在他之上。 棋差一步，愿赌服输。 狗眼东刚要表态，李志伟突然插嘴。 “东哥，你是混社会的，又不是马戏团表演杂技的，跟他比啥绝活啊！” “社会人就得用拳头说话，打赢了才是真的赢……” 经过李志伟这么一拱火，狗眼东似乎找到了新的台阶下。 “李总说得在理，江湖事江湖了，拳头才是硬道理。” “小子，之前的绝活不作数，现在我跟你单挑，如果你能打赢我，一切既往不咎。” 苏静当即反驳：“狗眼东，说好的比试绝活，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你闭嘴！” 狗眼东蛮横道：“原则上是这样，但原则在我手里，一句话，敢不敢跟我单挑？” 第29章 愿赌服输 我面不改色点头，“单挑可以，但是得提前说好，伤了残了怎么办？” 狗眼东脱口而出：“愿赌服输，后果自负，绝对不上纲上线，我说话作数。” “那好，这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做个见证。” 我把手机交给苏静，让她帮我录像直播。 狗眼东也把身上的刀具交给马仔保管，赤手空拳跟我单干。 人群各自退到角落，甚至把茶几挪到一边，给我们腾出地方来。 偌大的包厢俨然变成了一座小型角斗场。 单挑开始。 我和狗眼东相对而立。 狗眼东学着功夫电影里的招式，摆出一副近战格斗的架势。 一真一假两个眼珠子死死瞪着我。 冲我勾勾手指，做出挑衅动作。 我不想浪费时间，一个箭步冲上去，挥拳砸向狗眼东的面门。 狗眼东预判了我的预判，歪头躲避的同时，一记下勾拳急速袭来。 下一秒。 我并没有出拳，而是飞起一脚。 狗眼东猝不及防，被我踹飞出去，重重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卧槽！假动作？” 众人目瞪口呆。 没错，我虚晃一拳确实是为了迷惑狗眼东，实际是要出腿。 狱中教我拳脚功夫的前辈曾说过，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 拳头再硬，也不如腿脚爆发力强。 只要控制得当，可以一招制敌。 刚才我没有使出全力，否则一记高踢脚命中脑袋，狗眼东就嗝屁了。 好多人会有疑问，既然我懂拳脚功夫，之前在电梯里一打五，为什么会被干成重伤？ 我只能说，功夫不是万能的，也需要有发挥空间。 电梯空间狭小，就算叶问来了，也一样会被干进医院。 说时迟那时快。 狗眼东爬起来，揉了揉剧痛的小腹，狂吼着朝我扑过来。 失控的情况下，出招变得毫无章法可循，几乎就是乱打。 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有效，但对练家子来说却是漏洞百出。 这次我来了一招高踢脚，正中狗眼东面门。 他的拳头连我衣服都没碰到，人就飞出去两米开外。 门牙脱落，口鼻流血，疼得嗷嗷直叫，半天爬不起来。 “东哥！” 那群马仔的嚣张气焰不再，纷纷冲上去查看狗眼东的情况，现场乱作一团。 李志伟还不忘煽风点火：“东哥被他打成这样，你们能袖手旁观吗？干他呀！” 这些马仔本就是无脑混子，经过李志伟这么一挑唆，纷纷抄家伙就要干我。 “都他妈给我住手！” 关键时刻，狗眼东厉声喝止一众马仔。 李志伟不甘心，继续拱火：“东哥，你都被打破相了，如果放过他，传出去还怎么混？” 狗眼东一手拿纸巾捂着流血的脸，反手一巴掌扇在李志伟脸上。 “东哥，你……” 李志伟被打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狗眼东。 狗眼东沉声低吼：“老子说过愿赌服输，技不如人得认，单挑输了就耍赖群殴，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要不是你个王八蛋嚷嚷着单挑，老子会被打破相？” “还他妈煽风点火，你安的什么心？” “再哔哔一句，老子先干你！” 李志伟被骂得狗血淋头，耷拉着脑袋，一个屁都不敢放。 他虽然贵为高远集团副总裁，级别比狗眼东这种安保经理高很多。 但狗眼东是二老板的心腹，刀山火海一路打江山过来的，李志伟这种职业经理人根本没法比。 就算狗眼东把李志伟砍废，二老板也不会追究一丁点责任。 “骆闻，你赢了。” “按照约定，咱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仅限这一次。” “如果以后再落到我手里，照样得剥一层皮，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狗眼东大手一挥，带着那群马仔扬长而去。 有一说一，狗眼东虽然混蛋，但却是个讲究人。 不像李志伟，是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风波过后，一地狼藉。 头破血流的李志伟被救护车拉走。 徐总挨了我一巴掌，倒是没什么大碍，但也吓得不轻。 VV姐只能先打车送他回下榻的酒店，合作的事改日再谈。 苏静一边拿湿巾给我擦脸，一边轻声说道：“你怎么跟武松一样，喝完酒就变身，什么功夫绝活都会了，深藏不露呀！” 我有些小得意，“我会的东西多了，这只是冰山一角，未来会给你更多惊喜的。” “是吗？”苏静微微一笑，“那我这是捡到宝咯？” 正说着，我胃里又是一阵痉挛——想吐！ 之前空腹喝了太多酒，后来又剧烈活动，现在冷静下来，副作用开始显现。 我趴在马桶上不断干呕。 苏静像个贤妻良母，在旁边悉心照料。 又是给我递水，又是轻拍后背安抚，让我倍受感动。 “骆闻这是怎么了？” VV姐回来吓了一跳。 我摆摆手，“我没事，就是肠胃有点不舒服，酒精刺激的。” VV姐从包里拿出一大瓶解酒灵口服液递给我。 “刚刚路过药店，我买了一些解酒灵，你赶紧喝点缓一缓，回家休息。” 我们三人结伴走出夜巴黎会所，在后院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突然被一伙打手团团围住。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志伟的私生子、染着一头白毛的杀马特混子——李霄。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熟面孔。 上次电梯里跟冯彪一起偷袭我，被我一板砖拍晕的宝山季鸟猴。 这家伙在医院畏罪潜逃，正被警方通缉。 没想到竟然跟李霄混在了一起。 “骆闻，可算逮住你了！” 李霄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道：“你断我一只手，老子今天要让你血债血偿！” 如果他知道亲爹也被我开了瓢，估计比现在还要抓狂。 不等我表态，苏静率先站出来警告：“李霄，你不要乱来，不然我报警了！” 李霄不屑一笑：“报警就报警呗，警察赶来之前，我肯定已经报仇雪恨了。” VV姐的做法比苏静更加老道。 她没有色厉内荏警告，而是不动声色躲在我身后，用手机偷偷发短信报警。 我把苏静挡到身后，轻声嘱咐：“待会打起来不用管我，直接上车跑。” “那你怎么办？”苏静一脸担忧。 “我一个人好办，能战能退，但带上你们就不一定了。” 我面不改色质问李霄：“你们想怎样？” 不等李霄回答，宝山季鸟猴主动站出来叫嚣。 “跪下给我们把鞋挨个舔干净，然后自废双手，再让我们打你一顿，这事就算翻篇了。” 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没废话，抡起那一大瓶解酒灵口服液，“啪”的一下砸在对方脑门上。 第30章 逢凶化吉 宝山季鸟猴的反应，跟上次如出一辙。 两眼往上翻白，闷哼一声，倒头便睡。 李霄见状，气急败坏大喊：“操你妈！给我干他！” “快跑！” 我喊了一声，VV姐立即拉着苏静上车躲避。 而我则是朝着相反方向逃跑，绕着停车场来回穿梭。 单挑我不怵任何人，但一挑多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能避则避。 李霄这次叫了十几个打手，是要把我往死里干的节奏。 在监狱里培养多年的闪避技能，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十几个人围追堵截，愣是连我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李霄对我“爱”而不得，气得跳脚大骂：“你妈的骆闻，有种站住别躲！” 笑话！ 我怎么可能不躲？ 站着不动让他们打，那不是二傻子吗？ 纠缠了十几分钟，直到警笛声响起，李霄一伙人依旧没能抓住我。 反倒让VV姐和苏静，率先开车冲出了包围圈。 这一片恰好是刘警官的辖区。 他带着大部队过来，把李霄一伙人一网打尽。 当然，也包括我。 “骆闻，怎么哪都有你？” “我甚至怀疑，你是上头派来给我增加工作量的……” 短短半个月三进宫，刘警官一看到我就十分头疼。 我解释说：“刘Sir，这次真不怪我，我们吃饭唱歌又不犯法，是李霄带人企图围殴我。” 刘警官怒拍桌子呵斥：“无缘无故，李霄为什么带人打你？难道他是精神病吗？” “分明是之前你把人家的手打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报警。” 我耸耸肩，没有接茬，爱咋咋地吧。 反正我是受害一方，怎么着也追究不到我头上。 过了一会。 罗咏出现在警局，特意来捞我。 进局子之前，我给老板娘发了微信，把情况说了一遍。 钟岚对我确实够意思，一句抱怨都没有，再一次帮我擦屁股。 刘警官对罗律师毕恭毕敬。 双方很快交涉完毕，直接把我放了。 李霄因为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被警方刑事拘留。 李志伟还在医院包扎伤口，得知儿子被抓，差点气晕过去。 至于那位北方老板徐总，罗咏也没放过他，一个电话过去，简单罗列了对方公司偷税漏税的问题。 徐总吓得不轻，当场认怂，表示愿意跟HPE公司合作，并在原先基础上，再让利30%。 拿下了徐总的一单大生意，VV姐十分高兴，特意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骆闻好徒弟，明天下午三点来公司，为师手把手教你视频剪辑。】 能搭上VV姐的快车，当然离不开罗咏的帮忙。 警局门口，我一本正经对罗咏表示感谢：“罗律师，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老板娘，如果不是她发话，我这辈子不可能替你说一句话。” 罗咏很不乐意跟我接触，还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她今天穿得很性感，一身灰色职业套装，修身包臀裙，腿上还套着黑色丝袜。 电影里很多职场女白领都是这么打扮的。 如果我是老板，有这样的女秘书，不动歪心思是不可能的。 但我今天身体不适，没心情挑逗罗咏，对她礼貌的笑了笑。 等下次有机会，我再好好逗一逗她。 正打算分道扬镳，老板娘的奥迪A8突然从巷子里开出来，在我和罗咏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钟岚那张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 “罗律师……” 钟岚没搭理我，而是率先对罗咏发话：“以后骆闻有任何法律需求，你都要全力支持，知道吗？” 罗咏极不情愿，却又不敢忤逆，只能咬牙点头，“知道了，岚姐。” 钟岚面无表情说道：“今晚麻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岚姐，我先失陪了。” 罗咏狠狠瞪了我一眼，开着自己的白色大G疾驰而去。 钟岚向我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还愣着干嘛？上来呀……” 就像我之前对苏静说的那样，老板娘如同啤酒，量大管饱，但不能贪杯。 她瘾太大了，连我这么强大的体魄都有点吃不消。 “岚姐，我今天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地主还没吃饱，佃户就开始抗拒交公粮，像话吗？” 钟岚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上来。”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乖乖上车，正愁怎么发挥。 钟岚很善解人意，轻声在我耳边说：“你累了就躺好，今天让你享受一次被动。” 家人们，谁懂啊？ 刚刚经历了几场血雨腥风，完事还有老板娘亲口为我服务，帝王般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今天我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钟岚这个女人，简直是妖孽！ 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人，可能就是司机大哥了。 每次只要我出现，他就得下车等待。 华子一根接一根地抽，打底都得一整包。 真怕哪天他抽出肺癌，也算在我头上。 事后。 我搂着软糯的钟岚，轻声道：“我身上有酒气，可能有些难闻……” “不，我喜欢。”钟岚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或许这就是男人味吧。” “岚姐……”我话锋一转，“如果我不能对你负责，你会怨我吗？” 钟岚微微摇头，“既然选择了你，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得出来你是想做大事的人，不会为儿女情长所困。”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也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 “我们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你用不着为此自责。” “只要你有需要，我都会义无反顾去做……” 听完以后，我备受感动。 如果再年轻十岁，我可能会因为她这一番话，无可救药的坠入爱河。 但今非昔比，我三十岁了，很清楚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男人不能靠爱情而活。 财富和地位才是男人立足的根本。 下车后，我主动跟司机套近乎：“大哥一天抽几根烟啊？” 司机冷冷应声：“两包打底。” “这么多？”我被惊到了，“身体能扛得住吗？” 司机冷哼一声：“早死早投胎，我看得开。” “墓志铭我都想好了，就写六个字——吸烟有害健康。” 司机大哥看着像块榆木疙瘩，没想到实际还挺幽默。 临近午夜，我才回到龙霄观邸。 苏静已经洗完澡，披着一件睡衣，独自坐在客厅发呆。 我问：“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 “这不是等你嘛！” 苏静起身拉住我的手，笑嘻嘻道：“今天你表现很棒，替我和VV姐出了一口恶气。” “作为奖励，我下面给你吃呀？” 第31章 VV姐的副业 喝了那么多酒，正好肠胃不舒服。 这时候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别提多舒服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欣然应允。 苏静把头发盘上去，系上围裙，像好太太一样，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仿佛自己已经结婚了，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忙前忙后，那感觉真幸福啊！ 苏静不仅人长得漂亮，胸大腿白，厨艺也是顶呱呱。 一碗简简单单的西红柿打卤面，直接征服了我的味蕾。 “骆闻，你那些白手剥蛋、沸水夹皂的绝活跟谁学的？” 趁着吃饭的间隙，苏静道出心中疑惑。 我也没避讳，坦然回答：“我有个绰号‘老鹰’的狱友，手上的功夫很厉害，简单跟他学了几招。” “这还简单？”苏静面露惊愕，“没有几年功夫，恐怕学不来……” 我没告诉她，那些都是老鹰当年入门的基本功。 他的真实身份是赌场老千，手速快到肉眼分辨不出来，得用高速摄像机逐帧分析。 “哎呀——” 苏静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急忙起身扶住她，“怎么了？肠胃炎犯了吗？” “不是。” 苏静有气无力说道：“可能是今晚喝酒的缘故，大姨妈提前了。” 原来是痛经。 那她算是遇对人了，这事我能解决。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趴到沙发上，我给你按摩一下，活血通络。” “你还懂这个？”苏静有些意外。 “略知一二。” 我拍着胸脯解释：“我还有个狱友是老中医，跟他学了不少穴位理论，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你那是到底监狱还是学校？怎么藏龙卧虎的？” 苏静半信半疑，还是很顺从地趴了下去。 痛经这玩意很尴尬，去医院没必要，吃药副作用大，忍着又太痛苦。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推拿按摩，外加多喝热水。 看着苏静娇嫩的身躯，我有些下不去手。 “有精油吗？得润滑一下，免得给你搓破皮……” “没有精油，但有润肤霜，能凑合吗？” “也行吧。” 苏静去卫生间拿了一瓶润肤霜，顺势脱掉了睡衣，上半身只剩一件内衣。 不是昨晚那套浅绿色，今天换了淡紫色，别有一番韵味。 不得不说，她的皮肤是真好，又白又嫩，还没有痘，比起老板娘不遑多让。 这样的美背，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但我现在是一名老中医，要对病人负责，恪守职业道德，不能胡思乱想。 摒弃了邪恶的想法，我给她后背涂上了润肤霜，变得更加润滑透亮。 “按穴位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着点……” “放心好啦，我吃劲，你尽管……啊！！！” 苏静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下手按住了她后腰的两处穴位。 没有任何预兆，她本能的叫了出来，声音有点刺耳。 “反应这么大吗？你身体有点敏感了。” “你……你轻一点，我有种触电的感觉，麻了。” “行。” 按照苏静的要求，我放缓了速度和力度。 这次她没有尖叫，而是发出了轻微的哼唧。 似乎很舒服，很享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揉了五分钟，我问：“现在感觉如何？还痛吗？” “没那么痛了，浑身暖暖的，感觉有一股热流涌动。” 苏静闭着眼说道：“骆闻，你这一套手法很神奇，万一以后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我笑着说：“还能怎么办，那我就继续帮你按摩呗。” 苏静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呃……”我无言以对。 确实想过，但又觉得不切实际。 以我现在的条件来说，根本配不上苏静，没必要自取其辱。 “骆闻，男人要想成大器，就不能妄自菲薄。” “连冯彪那种混蛋都能当我前夫，你比他差哪了？” 苏静说得没错，男人不能妄自菲薄，自我设限。 不过我也着实不理解，她当初是怎么看上冯彪的？眼瞎了吗？ 说话间，我猛然发现，苏静睡着了。 看来应该是不疼了，不然也不会睡得那么香。 我停止按摩，轻轻给她盖上毯子，转身回房休息。 但我不知道的是，我前脚刚走，苏静竟然悄悄睁开了眼，嘴角微微上翘。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考验我的人品。 所幸我侥幸过关了。 第二天。 苏静依然痛经，没去上班，请假在家休息。 我没打扰她，独自去HPE公司找VV姐拜师学艺。 约定下午三点见面，我两点半就到了。 直播公司和普通企业的作息时间不一样。 这个点很多主播还在午休，并没有开播。 整个公司大楼静悄悄的，只有个别卷王还在偷偷努力。 VV姐的办公室在苏静隔壁，同样是面积超百平的大套间。 我站在门口刚想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依稀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 好奇心驱使我扭动门锁，悄悄潜入进去一窥究竟。 办公室外间空无一人，但里间房门紧闭。 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我蹑手蹑脚走到里间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 仔细分辨里面的动静到底是什么。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是VV姐的声音！ 她似乎在搞副业，就是那种男人都爱看的直播。 嘴里不断喊着“主人惩罚我”之类的口号，一听就让人脸红。 隔着门我都能想象出来，里面是怎样的刺激画面。 如果是陌生人，我只会微微一笑，顺手点个收藏。 但面对熟人，我接受不了。 那种感觉就好比，嫖娼遇到了曾经暗恋的女孩。 我没有任何犹豫，赶紧退了出去。 不敢想象与VV姐撞个正着，会是怎样的情形。 她不嫌尴尬，我都没脸再面对她。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里面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我实在按捺不住，假装若无其事，用力敲响房门。 “稍等一下！”VV姐喊了一声。 又过了一分多钟，VV姐才打开办公室的门。 她冲着我挤出一丝微笑，“你还挺守时的，说三点就三点。” 我回以微笑，“做人嘛，诚信为本。” 她穿得依旧前卫，全身只有一件淡紫色的露肩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串宝石吊坠。 大波浪稍显凌乱，脸颊还留有一抹红晕。 看我的眼神更是左右闪躲，明显做贼心虚。 随后。 她打开电脑，教我视频剪辑。 我俩靠得很近，能闻出来她身上的淡雅香气，还夹杂着一丝特殊的味道。 我装作无意问道：“VV姐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搞直播呢？” “做经纪人又苦又累，赚的也不一定比网红多……” 第32章 梅开二度 VV姐笑着摇头，“我不是那块料，性格比较内敛，面对镜头有点放不开。” 我很佩服她睁眼说瞎话的水平，脸不红心不跳。 说的真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绝逼信了。 但我信她个鬼！ 什么性格内敛，分明就是闷骚反差婊…… 教学的间隙，VV姐主动转移话题。 “骆闻，你也是而立之年了，有没有考虑过找个对象结婚呢？” “有，但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样的。” “苏静那样的呢？喜欢吗？” “喜欢，但人家肯定不乐意。”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苏静不乐意？” 我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索性调侃道：“我觉得VV姐很不错，要不咱俩试试？” VV姐脸蛋“唰”地一下红了，胳膊肘狠狠杵了我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作为徒弟，怎么能打师父的主意？” “那没办法，VV姐人长得漂亮，又事业有成，哪个男人遭得住？” VV姐被我夸得心花怒放，笑吟吟道：“真看不出来，你嘴还挺甜呢，都是苏静调教的吧？” 我笑而不答。 苏静——我来到海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目前关系最亲近的朋友。 但她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很不踏实。 正如平叔所言，红颜祸水，少碰为妙。 我学习能力很强，跟着VV姐学了一下午，剪辑的基本操作和逻辑都搞清楚了。 只要凑钱买一台新电脑，我就能独立完成拍摄、剪辑、美化等一系列工作。 网红事业指日可待！ 等到傍晚，VV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打发我回去。 看来她的副业还没完事，晚上还有一波亲密互动。 我当然不能打搅她的雅兴，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只是我越发好奇，想知道她在哪个平台直播，偶尔也去捧捧场。 回到家里，苏静又急不可耐找我按摩，连衣服都脱好了。 上半身只剩一件内衣，下半身被裙子包裹。 按摩对她来说是享受，对我却是一种折磨。 我在她旁边只能躬着身子，不敢挺直腰板，不然就会暴露窘态。 什么时候我跟她的关系能像老板娘那样，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敏感了。 “骆闻，你让我太舒服了，我决定把你介绍给我闺蜜，她也痛经。” “闺蜜？”我不由一愣，“就是那个开全女酒吧的吗？” “对，就是她。” 为了吊我胃口，苏静特意补充一句。 “她长得可漂亮了，身材比我还好，一米七的身高都可以当模特了。” 一米七？ 我心里一动。 这个身高在南方姑娘里鹤立鸡群。 如果再长得好看点，前凸后翘一点，妥妥的标准女神。 “冒昧问一下，她多大？” “比我小两岁，今年二十四，大学刚毕业两年。” 年龄也合适，如果能当我老婆，那可太棒了…… 我不禁有些憧憬和期待。 “喂，你想什么呢？”苏静敏锐察觉到我的异常，“是不是想追我闺蜜？” 我急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好奇她的样子。” 苏静莞尔一笑，“想追没问题，只要你有本事，我全力支持。” “但我要提醒你，我闺蜜性格有些古怪，一般男人近不了身。” “如果你看过韩剧《我的野蛮女友》，把她比作剧中女主就好。” 我当然没看过。 我不喜欢偶像言情剧，尤其是韩剧，磨磨唧唧的，还不如岛国爱情动作片简单直白。 “我没那么痛了，走吧，带你去酒吧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上我闺蜜。” 苏静也是性情中人，当着我的面直接起身，上半身直接暴露在我眼前。 那黑色蕾丝花边内衣的光芒实在太耀眼。 我只能转移视线，不敢直视一点。 苏静笑得花枝乱颤，“躲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过。” 我心里一惊。 她该不会已经知道了浴室单面镜的事吧？ “别胡说，我看过什么？” “你都跟老板娘睡过，难道没看过她的身子？” 原来苏静指的是这个，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又不能代表你……” 我一本正经说道：“我看是男人本能，我不看是因为我是君子，非礼勿视。” 苏静反问：“那我这件内衣送给你，要不要？” “要！”我脱口而出。 “呵……男人。”苏静冷冷一笑，“还说自己是君子呢，暴露本性了吧！” 我轻声抱怨：“上次说给也没给，出尔反尔。” “谁说我出尔反尔？” 苏静指了指卫生间，“那套绿色的在洗衣机里，你想要就拿去，不然晚上回来我就洗了。” “真的假的？” 我赶忙跑进卫生间，打开洗衣机一看。 里面空空如也，洗了个寂寞！ 身后响起苏静的笑声。 妈的！ 又被她耍了！ 囧！ 晚上九点。 我跟着苏静来到夜店一条街。 这次不是全女酒吧，而是换了一家正常的SOHO酒吧。 原来她闺蜜也不只在自己店里活动，偶尔也去其他家串门。 好巧不巧，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竟是那天全女酒吧的女歌手。 当时我被苏静逼着上去搭讪，被她当成变态打了一耳光，差点扭送警局。 这次遇到她，我赶紧低下头，避免被她发现。 “躲什么呀，男人要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 苏静托着我的下巴，强行抬起我的头，面朝女歌手的方向。 “要我说，这就是缘分，是上天给你二次搭讪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 “啥？”我大吃一惊，“又要我上去搭讪？” 苏静微笑点头，“嗯哼，恭喜你，猜对啦！” 我摇头好似拨浪鼓，“不不不，打死我也不去，绝不在同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 苏静脸色陡然转冷，“你不去，今晚就不许回家。” 我也硬起来了，当仁不让回击：“哪怕睡桥洞我也不去。” 苏静变本加厉，“咱俩绝交。” “绝交就绝交，谁怕谁！” 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只要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苏静气得满脸通红，朝我伸出手，“那好，把你住院期间我给你送的饭菜，全部吐出来。” “哈？” 我本以为她要我把十二万住院费交出来。 没想到竟是这么幼稚的要求。 一下子给我气笑了。 “苏大小姐，你送的饭菜已经变成粪便冲到下水道里了，我上哪给你吐出来？” “那我不管，既然要断交，当然要断得彻底。” 苏静指着我的身体说道：“还有你这身衣服，包括袜子和内裤，也都是我给你买的，现在就脱下来。” 千万别惹女人，尤其是苏静这样的女强人。 我后悔当时吃了软饭，现在成了被人拿捏的软肋。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果断服软：“姑奶奶，我错了，不断交了行吗？” 苏静冷哼一声：“那你就乖乖听话，去把女歌手拿下，不然今天就光着腚出去。” 第33章 致命搭讪 我对苏静的无理取闹完全没办法。 谁让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呢？ 正纠结怎么办，就见门口进来一个熟面孔——章秉天！ 前两天勾搭狗眼东的马子，差点被三刀六洞。 要不是我和平叔出马，这小子估计得躺在ICU抢救。 如今才过去三天，又跑来夜场撩妹。 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等等…… 我转念一想，或许他有办法撩到女歌手呢？ 我请示苏静：“我叫个军师帮忙参谋一下，不过分吧？” 苏静双手抱胸，微微点头，“随你，只要能拿下她就行。”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了章秉天的去路。 “卧槽！”章秉天浑身一激灵，“哥们，你吓死我了！” 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上次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章秉天点头，“当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随便吱声，我绝对不带说个‘不’字的。” 我指着女歌手说道：“能帮我搞定她吗？” 章秉天瞥了一眼，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哥们，别的我不敢扬言，但撩妹这块你算是找对人了。” “你就说撩到什么程度吧，是从朋友做起，还是从开房做起？” 苏静也没指定程度，当然要选难度系数最低的一档了。 我说：“先从普通朋友做起吧，别太过分，那女歌手不好对付，搞不好会挨嘴巴子。” 章秉天摇摇头，“挨嘴巴子是不可能的，你就瞧好吧，我随便一出手，她就得乖乖投怀送抱。” 商量妥当，我回到座位，静候佳音。 章秉天端着一杯酒，径自走到女歌手面前，静静听她唱完一曲。 “美女，你这首歌唱得不错，但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 女歌手冷眼打量着章秉天，微微摇头，似乎不想搭理他。 章秉天面不改色，继续追问：“支持点歌吗？来一首迈克尔杰克逊的《You Are Not Alone》。” 女歌手冷冷说了三个字“不支持”，便不再搭理章秉天。 我心里不由一沉。 完了，出师不利！ 章秉天没有灰心，坐在前排稳如泰山。 下一秒。 前奏声骤然响起，正是那首《You Are Not Alone》。 女歌手竟然真的按照章秉天的推荐唱了！ 这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曲终了。 章秉天轻轻鼓掌，笑容真诚。 女歌手依旧冷若冰霜。 表情仿佛在说，我只是恰好会唱那首歌，又一时想不到更好的。 休息的间隙，章秉天梅开二度上前搭讪：“美女，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女歌手冷冷一笑，吐槽了句：“低级的搭讪方式。” 章秉天摇头叹息：“卓文君的琴声遇见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你相信了一见钟情。” “红拂女夜奔李靖的决绝，你相信了一见倾心。” “陈圆圆惊鸿一瞥，引得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你相信了为爱痴狂。” “潘金莲窗前邂逅西门庆，你相信了孽缘致命。” “所有意外的爱情你都相信，为什么我只见你一面，你却不相信我喜欢你？” 章秉天话一出口，着实震撼了词穷的我。 以他的口才，不应该只做一个酒店服务生。 完全可以去干演讲，开直播带货，甚至搞传销。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采。” 女歌手似乎也被章秉天惊到了，表情从原本的不屑变成了好奇。 章秉天露出得意的笑容，“美女，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应该注重内涵，比如……” “午夜进入身体的，不一定是困意；清晨射在脸上的，不一定是阳光；从后面捅你的，不一定是刀子；扛在肩膀上的，不一定是责任；撕心裂肺的呐喊，也不一定是委屈。” 这番话彻底把女歌手逗笑了。 “原来冰山美人笑起来，也是那么的迷人。” “希望有一天，压得你喘不过气的，不是生活，而是我。” 章秉天说这些骚话，如同老八进厕所，张口就来。 女歌手应接不暇，终于折服。 她冲着章秉天招招手，轻声说了三个字：“附耳来。” 章秉天投给我一个胜利的眼神，潇洒地把侧脸伸了过去。 啪！ 迎接他的竟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章秉天捂着脸，极度震惊又费解。 “你……什么意思？” 女歌手恢复了冷漠，眼里满是厌恶之色。 “油嘴滑舌的渣男，最好离我远点，不然还抽你！”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带着火辣辣的一巴掌，章秉天铩羽而归。 连他这种海王都失败了，我就更别提了。 幸亏没过去，不然挨嘴巴子的就是我了。 “哥们今天星座水逆，发挥失常，先回去攒攒运势，下次再战。” 章秉天没脸继续留在这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我苦着脸请示苏静：“你也看到了，那女歌手软硬不吃，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真搞不定。” 苏静冷声道：“合作的厂商、网上的粉丝，比她难搞的比比皆是，难道遇到点困难就轻言放弃？”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我觉得你还是别创业了，老老实实进厂打螺丝吧，成功跟你不沾边。” 激将法很低级，但有时候却很有效。 我被她一句话干破防了，内心火热的斗志熊熊燃烧。 苏静说得没错，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何以搞天下？ 今天哪怕被扭送警局，我也得把女歌手拿下！ 我猛灌一口烈酒，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正在这时。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抢在我前面，从手包里掏出一沓现金，狠狠扔到女歌手脸上。 “你不是瞧不起我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到底有没有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周围客人纷纷投来吃瓜的目光。 女歌手俏白的脸蛋，被那一捆钞票砸出红印。 她没有尖叫，更没有发飙，异常平静的回应。 “你有没有钱不重要，跟我也没关系。” “我说过了，想点歌去KTV，随便你找陪唱，但我这里不支持。” 醉汉咬牙切齿低吼：“我他妈就让你唱，今天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看样子，醉汉是想对女歌手动粗，发泄心中的不满。 英雄救美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我刚打算上前打抱不平，结果还没等我动手。 女歌手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醉汉裆下。 醉汉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裤裆倒下了。 身体蜷缩成大虾状，表情十分痛苦，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嘶——” 看到这一幕，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男同胞，无不感到头皮发麻。 太狠了！ 这一脚下去，不得断子绝孙？ 女歌手异常淡定，像个没事人似的，招呼保安把醉汉扔出去，继续留在台上唱歌。 我的压力更大了。 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搭讪方式，很可能跟醉汉同样的下场。 但我又不能临阵退缩，让苏静看不起。 该怎么办呢？ 第34章 遇事先把水搅浑 正当我绞尽脑汁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一群光膀子的社会人闯了进来，个个身上纹龙画虎。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长发、一嘴络腮胡的男人。 旁边赫然是刚才被扔出去的醉汉。 那家伙丢了面子之后，果断摇人了。 “铁嘴哥，就是她！” 醉汉指着女歌手，眼里满是仇恨。 铁嘴？ 这个绰号我十分耳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铁嘴瞥了一眼女歌手，嘴里叼上一根烟，带着马仔们大摇大摆走向女歌手。 路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生怕惹上麻烦。 女歌手也是真的头铁，这种情况还不快跑，竟然坐在原位置一动不动。 铁嘴在她面前立定，冲她正脸吐出一缕烟雾。 女歌手微微蹙眉，伸手扇动几下，把面前的烟雾吹散，冷声质问：“你们想干嘛？” 铁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美女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兄弟好心好意请你唱歌，你却把他打了，不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歌手冷声道：“他骚扰我就该打，你们不服可以报警。” “你妈的贱婢！”醉汉指着女歌手破口大骂，“铁嘴哥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虎子！”铁嘴厉声呵斥，“出门在外注意素质，尤其对女人更要注意绅士风度，懂吗？” 醉汉一脸不忿，抱怨道：“铁嘴哥，这逼养的太狂了，一脚差点给我老弟踢报废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铁嘴反驳：“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废？撩妹还让人家踢了篮子，我都替你丢人现眼。” 醉汉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铁嘴重新恢复笑容，“美女，我们也不难为你。” “你给我兄弟认真道个歉，再陪我们唱几首歌，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女歌手冷漠回应：“道歉是不可能的，陪唱请去KTV，恕不奉陪。” 当众拂了面子，铁嘴脸色陡然转冷，“美女，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歌手反问：“你是谁，你爸妈没告诉过你？” 铁嘴嘴角一抽，脸色更加难看。 “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不过我喜欢。” “希望接下来，你还能保持这个态度。” “弟兄们，打烊了！” 铁嘴一声令下，那群马仔立刻开始驱赶人群，摆明了是要“关门打狗”。 酒吧保安上来阻拦，竟被刀子抵住脖子，立刻认怂。 原本吃瓜的男男女女，纷纷作鸟兽散，唯恐惹火烧身。 我转头看了一眼苏静。 她还坐在原位岿然不动，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我给她使眼色，询问她是否离开。 她没回应，依旧冷漠地看着我，貌似要考验我的临场应变能力。 独善其身是肯定没戏了，我只能继续英雄救美的戏码。 但铁嘴一伙有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管制刀具。 真打起来，不光我要遭殃，保不齐苏静也会受伤。 我必须考虑一个万全之策。 这时候。 一个马仔过来驱赶我，“喂，你听不见打烊了吗，赶紧走人！” 如此紧张的时刻，我开启了直播，绝不错过任何吸粉的机会。 直播间里顿时涌入了几百人，一个个茫然地看着我，不知道今天准备了什么精彩节目。 “你拿着手机在拍什么？谁他妈允许你开直播的？麻溜给我关了！” 马仔发现了端倪，粗暴伸手抢夺我的手机。 我当然不会惯着他，顺手抄起一个酒瓶，直接给他开了瓢。 啪！ 酒瓶炸裂，头破血流。 马仔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这一幕播出去，直播间瞬间炸锅。 【郭包佑：卧槽！主播又整大活！酒瓶开瓢！过瘾！】 【AAA建材王哥：几天不见，上来就爆头啊？主播太牛了！】 【电子厂花：主播好帅好酷！我好喜欢！还想看！】 直播间人气暴涨，很快突破两千人，但我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发现小弟被干了，铁嘴立刻调转矛头指向我。 一伙人从四面八方围住我。 铁嘴冷声道：“敢在我面前动手，你小子胆挺肥……” 我面不改色反问：“你知道东哥吗？” 铁嘴一怔，“你是狗眼东的人？” 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个铁嘴便是高远集团二老板手下的三大悍匪之一，与狗眼东齐名。 但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彼此貌合神离，明争暗斗，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我不置可否，继续搅浑水：“你也配喊东哥的名字？” “我们东哥可不会纠集十几个人，去欺负一个女人。” “这要是传出去，只会丢二老板的脸面。” 一听这话，铁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绰号“虎子”的醉汉，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个小逼崽子，有种把狗眼东叫来跟铁嘴哥碰一碰，看我们干不干他就完了！” “好啊，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叫东哥过来。” 说完，我径直来到女歌手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嘛！” 女歌手想要挣脱，被我厉声呵斥：“别闹，快跟我走！” “站住！” 铁嘴一声令下，一伙人立即堵住门口。 “我跟东子的恩怨另当别论，今天的事与他无关，用不着把他扯进来。” 铁嘴指着我和女歌手，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倒是你跟她，今晚得给我一个说法。” 我不慌不忙反问：“你动我，不怕东哥事后追究？” 铁嘴不屑冷笑：“是你先动手打了我的人，我只是替他清理门户而已。” “就算不是你先动手，我收拾一个小小的马仔，狗眼东能奈我何？” 话音刚落，我突然抄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狠狠扔了过去。 烟灰缸不偏不倚，恰好砸中铁嘴的脑门，霎时头破血流。 “啊——” 铁嘴捂着脑袋，发出一声惨叫。 不等那群马仔反应过来，我抓着女歌手的手腕，疯狂冲向门口。 “给我弄死他们！” 身后传来铁嘴声嘶力竭的咆哮。 十几个人挥舞着砍刀穷追不舍。 我在前面开道，女歌手很默契的在后面推翻果盘。 水果撒落一地，好多人踩中滑倒，乱作一团。 眨眼间，我和女歌手逃出了SOHO酒吧。 一口气跑出去几百米，在一条小巷子停下脚步。 身后的追兵已经彻底没影了，安全脱险。 苏静没有掺和进来，一般不会有事情，我并不担心她。 女歌手喘着粗气朝我抱怨：“你真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我愤怒驳斥：“不是……你这就过分了！” “我好心救你，不说谢谢就罢了，还骂我多管闲事？” “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女歌手冷声反驳：“我求你了吗？我需要你救吗？本来我能对付铁嘴，你非要横插一脚，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 “好好好，算我吃饱了撑的，走了！” 我刚要离开，苏静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骆闻，你别跟我闺蜜置气，她脾气一直那么臭……” 闺蜜？ 闹了半天，我一直蒙在鼓里，被两个女人合伙坑了。 第35章 带刺的玫瑰 她俩合伙戏弄我不要紧，无伤大雅。 但刚才铁嘴一伙人围堵我，万一逃跑失败，被砍成臊子算谁的？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丝毫不考虑长远！ 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我板着脸沉声道：“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之前是我们逗你玩的，向你道歉。” 苏静指着女歌手说道：“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闺蜜，也是全女、SOHO两家酒吧的老板——虞清歌。” “虞清歌，人如其名，唱歌好听，性格也够冷清的，很高兴认识你。” 我主动伸出手，表示友好。 然而。 虞清歌丝毫不给我面子，来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手拉手往外跑算什么？ 我对虞清歌的臭脾气，没有太多反感，倒是很好奇，是什么导致她如此厌恶男人？ 但我没有直接问，而是旁敲侧击。 “你刚才说我多管闲事，假如没有我插手，你打算如何对付铁嘴？” 虞清歌冷哼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难堪。 苏静赶忙打圆场：“骆闻，你不知道，我们清歌的手段厉害着呢！” “就算二老板来了，也得对她礼让三分，一群地痞流氓根本别想动她。” 我若有所思点头，“哦，这么厉害。” “倒是你……”苏静担忧道：“二老板手下三大悍匪——铁嘴、狗眼东、老猪，你得罪了其中两个。” “以后出门得小心点，尤其是户外直播，要避免被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你。”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直播忘了关。 手机在裤兜里，现在画面还黑屏呢！ 无数网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估计都懵圈了。 我赶紧打开手机，直播间人气掉了不少，从几千人掉到了三百多人。 这些留下的人，大多都是我的铁杆粉丝。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我的情况，担心我被铁嘴一伙人抓住。 我看了一眼账号界面。 刚才惊险的一幕，又吸引了一千多粉丝，目前粉丝总量已经突破两千人大关。 礼物打赏收了几百块，也算没白忙活。 “我挺佩服你……”虞清歌主动调侃，“刀架脖子上，还有心思开直播，你也是全网独一份。” 我笑了笑，“多谢夸奖。” 虞清歌冷声道：“你虽然多管闲事有些讨厌，但勇气可嘉，走吧，我请你喝两杯。” 她带着我和苏静返回酒吧街，绕过SOHO，直接去了全女酒吧。 铁嘴一伙人已经不见踪影，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正在满世界找我。 喝酒闲聊的时候，我趁机试探问道：“你好像很讨厌男人，以前被谁伤到过？” 虞清歌瞥了我一眼，微微摇头，“我没谈过恋爱，也永远不会跟男人谈恋爱。”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男人招你惹你了？” 苏静抿嘴笑道：“笨蛋！难道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清歌压根对男人不感兴趣呢？” 我不由一愣，“难不成……” 虞清歌急忙否认：“别想多了，我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我挠了挠头，“也就是说，你对人类不感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虞清歌胸口剧烈起伏，转头质问苏静：“你从哪认识的他？这么喜欢八卦别人，以前当过狗仔？” 苏静尴尬解释：“别误会，骆闻只是对你好奇，在家里就念叨你呢！” 虞清歌冷哼一声：“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该你知道的事少打听。” 跟虞清歌相处，如同拥抱一只刺猬。 无论你表现得多么友好，她总能把你扎得千疮百孔。 再聊下去也是自讨无趣，一场酒局草草收场。 我和苏静打车回家，虞清歌独自回SOHO酒吧收拾烂摊子。 看我心情不太美丽，苏静主动给我解释。 虞清歌之所以如此讨厌男人，是因为她的家庭经历。 虞清歌是单亲家庭，从小跟着母亲虞素荷长大。 亲生父亲郭广生，是比罗咏还强的王牌律师，业界名气很大。 不过。 这家伙却是个抛妻弃女的渣男，当代陈世美，骗了虞素荷整整二十年。 当年郭广生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却因穷困潦倒，几乎面临辍学。 虞素荷跟他是大学同学，家境优渥，主动资助他完成学业，两人因此坠入爱河。 除了上学期间的开销，虞素荷还承担了郭广生毕业后的所有资金支出。 用金钱铺路，托关系找人帮他介绍工作，进入档次很高的律师事务所。 郭广生不负厚望，在法律界混得风生水起，短短几年就成为新锐律师，收入水涨船高。 后来虞素荷怀孕，满心欢喜，以为能跟郭广生奉子成婚。 万万没想到，这负心汉却娶了比她年轻六岁的法官千金。 虞素荷备受打击，一蹶不振，精神萎靡。 虞家人知道后义愤填膺，扬言要让郭广生付出代价。 郭广生忌惮虞家的势力，继续花言巧语骗虞素荷。 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才跟别人结婚，等时机成熟就离婚娶她。 为了这一句承诺，虞素荷等了二十年，终究没有等到名正言顺的那天。 两年前，她把名下所有财产转移给女儿虞清歌，在一个雨夜纵身一跃，跳楼自尽。 那时候，虞清歌刚刚大学毕业，正打算打拼一番事业，却突遭噩耗——世上唯一的亲人、母亲虞素荷坠楼身亡。 那种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击穿了虞清歌柔软的心灵。 从此，虞清歌彻底恨死了郭广生，进而痛恨所有男人。 她独立自强，拿着母亲的遗产投资夜店，逐渐做大。 短短两年，拓展了两家大型酒吧，价值超千万。 SOHO并非字面意思，其实是个谐音梗，为了纪念虞素荷。 听完虞清歌的故事，我大受震撼。 瞬间理解了她的性格脾气，为何如此高冷刚烈。 她必须要变成一朵带刺的玫瑰，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既然相识一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我决定帮她报仇。 “你要帮清歌报复郭广生？”苏静赶紧摸了摸我的额头，“也不烧啊……” 我拿开苏静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开玩笑，认真的。” 苏静面露惊愕，“你知道郭广生是什么人物吗？沪城第一王牌律师，就连罗咏也得甘拜下风。” “只要你碰他一指头，他就能让你牢底坐穿，可千万不能乱来！” 我摇摇头，“但凡是人，就有软肋。” “尤其是郭广生这种劣迹斑斑的恶人，一定存在不少黑料。” “要找到他的致命弱点，就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第36章 应聘 苏静认可了我的观点，发消息给虞清歌。 不出所料，虞清歌这些年一直在策划复仇，对郭广生的调查十分透彻。 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把郭广生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郭广生不愧是风流律师。 哪怕现在已是不惑之年，竟然还背着老婆偷摸包二奶。 目前他还有两个关系比较密切的地下情人。 一个是年仅19岁的在校女大学生，名字叫董媛媛。 另一个是年过三十岁的富婆、铂阳KTV老板——张凤霞。 董媛媛没什么可说的，跟郭广生这个老登在一起纯粹为了钱。 两人接触的时间不足一年，不太可能掌握郭广生的黑料。 但张凤霞不一样，给郭广生当了十年姘头。 当初虞素荷没死的时候，这对狗男女就在一起了。 后来虞素荷跳楼自尽，闹得沸沸扬扬。 郭广生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张凤霞也甩了。 张凤霞十年的姘头经历，恰好覆盖郭广生的崛起轨迹，一定掌握了不少独家黑料。 从她入手，再合适不过。 我详细研究了张凤霞的资料。 发现她开KTV的思路，跟虞清歌的全女酒吧如出一辙。 也是只接待女客，拒绝男宾。 专门为名媛富婆打造消遣娱乐场所，生意自然好不到哪去。 据说目前正在招聘服务员，这恰好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给章秉天打了个电话，约他一起去应聘。 他比我更了解女人，也懂如何讨女人欢心，带上稳妥。 结果这犊子死活不答应，嫌弃张凤霞太老，不值得他委身。 “哥们，咱泡妞也得有个下限，超过三十岁的大龄剩女，连碰都别碰，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正比。” “你就记住，没有一盘菜是因为好吃而被剩下的。” “她们这个岁数，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该玩的手段也都见识过了，什么撩妹套路都白搭，只能真金白银往里砸。” “像张凤霞这样的老斑鸠，哪怕倒贴我都嫌脏。” “我劝你悠着点，她的软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别染上一身病回来。” 章秉天并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还以为我想吃张凤霞的软饭，在电话里给我一顿掰扯大道理。 没有得力干将，我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次日晚上。 我和苏静、虞清歌相约来到铂阳KTV。 她俩并排站一起，跟天仙下凡似的，走在街上回头率过百。 肯定不能跟我一起进去，只能在车里等候。 这是一栋超过二十年房龄的老牌沿街商业楼。 墙皮大片大片脱落，如同牛皮癣一样难看。 KTV的霓虹灯招牌坏了，“铂阳”两个字偏旁不亮，看起来就成了“白日”KTV。 门口贴着一张招聘海报。 高薪诚聘服务员，人数有限，报名从速。 沿着锈迹斑斑的铁皮楼梯上去才是正门。 前台坐着一个染黄毛的小青年，正聚精会神抱着手机打游戏。 “喂！” 我敲了敲桌面。 黄毛吓了一跳，不耐烦地说：“干嘛的？” 我回了两个字：“应聘。” 黄毛扔给我一个登记册，继续沉浸式打游戏。 我粗略扫视一眼，登记册上记录了不下三百个人名，全是来应聘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如此破败的KTV，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应聘？ 难道真像宣传的那样能赚大钱？ 我不信。 登记完毕，黄毛给我指了指走廊的方向。 “进去走到头，右拐第一间办公室，张总会给你们培训。” 按照他的指示，我推门而入。 好家伙，里面聚集了二十多个男青年，全是跟我一样应聘的。 张凤霞站在人群前面，正在给大家介绍业务。 她身材不错，但保养很差，脸上不少褶皱，眼角还有鱼尾纹。 看起来不像三十出头，反倒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这一点跟钟岚截然相反。 看来离开郭广生的这两年，她过得不尽人意，饱经风霜，历尽沧桑。 “帅哥靓仔们听好了，在咱这里上班没有底薪，也不包吃住，能不能赚到钱，全凭自己本事。” “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你认真服务，引导客人多消费，每个月最低收入不会低于一万块。” “小吴，你给大家说说，上个月发到手的工资总共是多少？” 张凤霞把目光转向姓吴的员工。 小吴脱口而出：“上个月奖金一万二，小费八千多，加起来破两万了。” 一听工资两万，新来的那群小青年，立刻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张凤霞说道：“小吴跟大家一样，也是新来的员工，才干了三个月就已经破两万了。” “资历老一点的员工，月入三四万也是常有的事。” “最厉害的当属我们的销冠小宋，上个月奖金拿了八万，小费也有两万多，综合收入突破十万！” 听到这里，人群彻底沸腾了。 每个人都在憧憬着未来，期待自己也能像小宋一样年入百万。 张凤霞乘胜追击，大声问道：“大家想不想年入百万，买房买车，在海城落户成为新贵族？” 众人异口同声：“想！” 张凤霞满意点头，“既然大家都有出人头地的富贵梦，就要记住一点——客户是上帝，服务是核心，消费是宗旨。” “不论是年轻貌美的名媛，还是人老珠黄的贵妇，只要来到我们KTV，就要一视同仁，拿出最高的服务态度，引导她们尽可能多消费。” 介绍完业务，张凤霞突然话锋一转。 “每个人入职先交两千块钱押金，干满半年可以退钱，如果中途辞职，押金不退。” 此话一出，人群议论纷纷。 来这里应聘的基本都是精神小伙，兜比脸干净。 两千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他们来说，很可能是全部家当。 几乎所有人都犹豫了，其中也包括我。 我他妈兜里也干净！ 加上这几次直播打赏的钱，总共才三千出点头。 一下子拿出三分之二资产，能不肉疼吗？ 张凤霞看出我们的顾虑，主动解释。 “大家别担心，咱家大业大，不差你们这点押金，为什么还要收呢？是为了契约精神。” “万一你干两天突然撂挑子，顺带把客户拐跑了，我上哪说理去？所以必须留一点保障。” “两千块钱又不多，干满半年就退了。” “再说大家赚到大钱了，谁还看得上这仨瓜俩枣的？” 张凤霞巧舌如簧，一番忽悠下来，所有人打消了顾虑，纷纷上交押金。 我也交了两千块钱，成功聘上了服务员。 张凤霞一次性到手四五万押金，一边数钱一边招呼黄毛。 “小黄，你带他们去换工装，排好班次，挨个试台。” 我非常不解，一次招这么多员工，却看不见几个客人，可谓僧多粥少。 张凤霞靠什么撑起这么高的员工收入？ 很快，我的疑惑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