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法海，开局继承一座破产寺庙却不慌》 第001章开局就破产 大乾王朝，镇江府。 金山寺，大雄宝殿。 陈决睁眼，入目是剥落的金漆和斑驳的梁柱，鼻尖是劣质檀香混合木头腐朽的气味。 “我这是在哪？” 他想坐起，才发觉自己盘坐在蒲团上，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 一个光头，一身僧袍。 他还没理清思绪，无数记忆冲入脑海，疼得他头颅欲裂。 原身自幼被送入金山寺，法号法海。 今年一十八，眉清目秀，佛性天成，是寺里钦定的下一代接班人。 好吗，现在是法海了。 他面皮一僵，只觉荒谬。 这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里那个铁面无情，拆散人家姻缘，最后被水漫金山的终极反派工具人吗？ “开什么玩笑！”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最强功德系统正式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解决金山寺迫在眉睫的破产危机。】 【任务成功：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宿主将被雷劈九九八十一次，神魂俱灭，骨灰拌饭。】 一段意念在他脑海中响起，没有丝毫情绪，法海瞬间冷静下来。 系统？ 穿越者标配金手指到账了。 但这个任务…… 破产危机？ 寺庙怎么会破产？ 他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不对劲。 大雄宝殿内，除了他自己，只有一个须发皆白、气若游丝的老和尚，正靠在佛像前打盹。 香炉里，只有三根燃了半截的细香，飘着几缕青烟。 功德箱干净得能当镜子照，别说香火钱，连个铜板影子都没有。 这哪是江南名刹金山寺，分明是个即将倒闭的破落户。 “了悟。” 法海对着殿外喊了一声，声音清亮。 很快，一个十三四岁、面黄肌瘦的小沙弥跑了进来，一脸愁苦：“法海师兄，你醒啦？住持的病又重了，缸里的米只剩下最后一把了，咱们……咱们今天是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法海揉了揉眉心，从记忆里找出更多信息。 如今的金山寺早已不复往日荣光。 老住持年迈体弱，寺里的僧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他们师兄弟三人相依为命。 一年前，金山脚下冒出个“黑风大王庙”，庙里供奉着一尊黑风大王。 据说这大王有求必应，灵验无比，一来二去，就把镇江府十里八乡的香客全都抢走了。 没了香客，就没了香火钱。 没了香火钱，寺庙连修缮都做不到，僧人连饭都吃不饱，恶性循环之下，金山寺自然成了这副样子。 “黑风大王……” 法海心下有了计较。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正经神仙哪有叫这种名字的，十有八九是什么精怪在装神弄鬼，骗取香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妇，抱着一个气息奄奄的孩子，跪倒在寺庙门口，砰砰磕头。 “大师，求求你们行行好吧，孩子三天没吃东西了，快要饿死了，赏口吃的吧！” 男人哭喊着，声音嘶哑。 老住持被惊醒，挣扎着起身，看着那一家三口，浑浊的眼中满是悲悯，又透着无力。 他看向了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了悟低着头，小声道：“师兄，咱们就剩最后一把米了……” 那是他们三个人最后一点口粮。 给了他们，自己就得饿死。 老住持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在这片沉寂中，法海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个坎，也是个机会。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本能地抗拒这种自我牺牲。 但作为一个刚拿到“系统”的玩家，他嗅到了一丝“任务”的气息。 这是赌博。 赌赢了，海阔天空。 赌输了，不过是早点饿死。 他走到饿得皮包骨的孩子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 然后，他回头，对愣住的了悟平静说道：“去，把米拿来，煮成粥，给他们。” “师兄！” 了悟大惊失色，“那可是我们最后的……” “去！” 法海语气平淡，了悟却不敢有半句违逆。 了悟被这股气势所慑，不敢多言，连忙跑向后厨。 那对夫妇感激涕零，不住磕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您真是活菩萨啊！” 法海没有理会他们。 拆散许仙和白娘子？ 水漫金山？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一个连饭都吃不饱，连自己都度不了的和尚，谈何普度众生，谈何斩妖除魔？ 他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很好。 他要让这金山寺，重新成为香火鼎盛的人间圣地！ 很快，了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出来。 那对夫妇接过，千恩万谢地给孩子喂了下去。 【叮！一念慈悲，胜造七级浮屠。宿主救济灾民，获得初级功德！】 【奖励发放：灵谷‘菩提米’种子一袋！】 法海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赌对了。 他摊开手掌，一小袋散发着金光的米种凭空出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每一粒米种都晶莹剔透，并非凡物。 菩提米：蕴含天地灵气的神仙米，凡人食之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修士食之可增长修为，洗涤灵根。种植条件：无。成熟周期：一个时辰。 法海看着系统说明，心中大定，脸上露出笑意。 破产？ 开什么玩笑。 有这东西在手，别说一个金山寺，就是把整个镇江府买下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向山下的方向，那里是黑风大王庙的所在。 “一个装神弄鬼的妖孽，也敢跟贫僧抢生意？” 法海掂了掂手里的菩提米种子，笑容越发玩味。 “等着吧，贫僧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专业的。” 金山寺后院，有一块荒废已久的菜地。 土地贫瘠，僧人们也没力气打理，早已杂草丛生，毫无生气。 了悟看着法海师兄拿着锄头在这片“绝收地”里忙活，小脸尽是不解和担忧。 “师兄，这地连草都长不好，种粮食……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便知。” 法海没多解释，他将系统奖励的“菩提米”种子均匀撒下。 种子一触及泥土，便悄无声息地没入其中。 整片土地被一层金光所笼罩。 第002章搅动镇江府 了悟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饿花了眼。 “好了，你去照顾住持吧，这里交给我。” 法海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当了悟再次来到后院时，当场石化，嘴巴大张。 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不知何时已经长满了金灿灿的稻谷。 一株株稻穗饱满垂落，每一粒米都泛着宝光，浓郁的米香飘出数里，闻一口都让人精神百倍。 “神……神迹！这是佛祖显灵了啊！” 了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稻田砰砰磕头。 老住持也被惊动了，拄着拐杖走来，看到这般景象，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念着“阿弥陀佛”。 法海微微一笑，淡定地收割了一株，搓下米粒，直接拿去后厨。 没有复杂的烹饪，就是简单的白米饭。 可当锅盖揭开的那一刻，一道金光冲天，异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金山寺。 老住持只是闻了闻味道，就感觉自己多年的老毛病好了大半，浑身是力气。 了悟更是馋得口水直流，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感都活跃了许多。 “吃吧。” 法海给两人各盛了一大碗。 两人哪里还忍得住，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一碗饭下肚，老住持只觉得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原本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腰杆挺得笔直，只觉年轻了二十岁。 了悟更是感觉自己困扰了许久的修行瓶颈，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神米！这绝对是神米啊！” 老住持激动地抓住法海的手，“法海，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法海高深莫测地一笑：“佛曰，不可说。” 开玩笑，总不能说自己开了挂吧。 吃饱喝足，法海看着剩下的菩提米，心中有了计较。 这米太好了，直接拿出去卖，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但要说藏着掖着自己吃，又太浪费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山下。 “有了。” 第二天一早，金山寺山门外，多了一个施粥的摊子。 一口大锅，文火慢炖，锅里是拿菩提米熬成的粥。 虽然被稀释了无数倍，但那股奇异的香味，依旧霸道地飘散开来，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 摊子旁立着一块木牌，上书四个大字：“平安福粥”。 法海穿着干净的僧袍，手持木勺，对着来往行人朗声道：“金山寺施平安福粥，不要一文钱，路过的乡亲都可来讨一碗，保平安，祛百病！” 免费施粥？ 路人将信将疑。 “和尚，你这粥真不要钱？” 一个胆大的汉子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 法海微微一笑，盛了一碗递过去。 那汉子接过，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瞬间，他瞪大了眼睛！ 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腹中，扩散至全身，常年干重活留下的腰酸背痛，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神了！太神了！” 汉子激动地大喊，“我感觉我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他这一喊，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 “管他真假，反正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人群一拥而上，片刻间，摊子前就排起了长龙。 凡是喝了粥的人，无不感觉神清气爽，一些小病小痛当场痊愈，效果立竿见影。 “活菩萨！金山寺出了个活菩萨啊！” “这可比黑风大王庙的什么符水灵多了！” 一时间，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法海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疯狂响起。 【叮！施粥救民，功德+1！】 【叮！收获信众赞美，功德+1！】 【叮！功德+1……】 短短半天，功德点就涨了三百多。 金山寺施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镇江府。 这也自然传到了山脚下，黑风大王庙的耳朵里。 庙里，一个贼眉鼠眼的道人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阴沉。 “金山寺？那帮穷秃驴哪来的粮食施粥？还敢抢本大王的生意？” 这道人名叫吴三，是黑风大王庙的庙祝。 “吴爷，那和尚的粥邪门得很，喝了的人都说好，今天去咱们庙里上香的人，少了一大半！” 一个地痞模样的手下哭丧着脸说。 吴三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香案。 “妈的，断我财路，如同杀我父母！” 他对着几个手下恶狠狠地说道：“走，跟我去看看！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秃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罢，吴三，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地痞，气势汹汹地朝金山寺山门走去。 此时，施粥摊前依旧人山人海。 “都给老子滚开！” 一声爆喝，吴三带着人粗暴地推开人群，走到了摊子前。 他看着锅里那香气四溢的粥，眼中闪过贪婪，随即又化为狰狞。 “哪来的野和尚，敢在黑风大王的地盘上撒野？” 吴三拿棍子指着法海的鼻子，嚣张地说道。 法海没有抬头，继续给一个老婆婆盛粥，口中淡淡道：“此乃佛门清净地，施主若来喝粥，贫僧欢迎。若来闹事，休怪贫僧不讲情面。” “情面？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情面！” 吴三怒极反笑，对一个手下递了个眼色。 那地痞狞笑着上前，抬脚就朝着那口熬粥的大锅狠狠踹去！ “哐当！” 一声巨响，大锅翻倒在地，滚烫的粥水混着泥土，流了一地。 排队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那个刚接过粥的老婆婆吓得手一抖，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吴三抱着胳膊，得意地看着法海，冷笑道：“秃驴，现在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了吧？再敢跟我们大王抢生意，下次翻的就不是你的锅，是你的脑袋！” 法海并未动怒，甚至连眉梢都未曾挑动一下。 他只是垂眼看着地上混着泥土的粥水，周遭的嘈杂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地痞刺耳的嗤笑。 法海抬眼，视线越过地上狼藉，钉在了吴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那双本该慈悲的眼睛里，此刻不起半点波澜，却让吴三的笑声莫名卡在了喉咙里。 “你，打翻了我的粥。” 法海声音平淡，却让在场每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现在，跪下，把它舔干净。” 第003章大威天龙 “你说什么？” 吴三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身后的一众地痞更是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小和尚是饿傻了吧？” “让我们吴爷跪下舔地？他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小秃驴，我看你是活腻了！” 吴三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他用手里的棍子点了点法海的胸口：“小和尚，嘴巴挺硬啊。行，今天爷就发发善心，把你满口的牙都敲下来，让你知道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说罢，他手中的棍子高高扬起，带着一阵恶风，狠狠地朝着法海的脑袋砸了下去！ 周围的百姓吓得尖叫起来。 了悟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啪！” 一声脆响。 法海不知何时抬起了手，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势大力沉的木棍。 木棍距离他的额头，不足半寸。 任凭吴三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劲，那木棍都纹丝不动。 “这……这怎么可能？” 吴三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他这一下，可是用了全力，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敲碎！ 这小和尚看着文文弱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法海面无表情，夹着木棍的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那根碗口粗的实心木棍，竟被他硬生生掰成了两段！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被这一手给镇住了。 吴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半截断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指着法海，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是妖怪！” “聒噪。” 法海懒得跟他废话。 吃了这么多天菩提米，虽然还没开始正式修炼，但他的体质早已远超常人。 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跟捏死几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挑衅，选择触发！】 【选择一：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奖励：忍者神龟称号（永久）。】 选择二：以理服人，讲经说法感化对方。奖励：‘紧箍咒’经文一卷（对脸皮厚者无效）。 【选择三：物理超度，让他们感受佛法的厚重。奖励：入门级佛门战技‘罗汉拳’。】 这还用选？ 法海心中默念：“选择三。” 瞬间，一股关于拳法的信息涌入脑海，他已烂熟于心。 他动了。 他身形一晃，出现在一个地痞面前。 那地痞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 他整个人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猪头。 “佛说，不可有嗔念。” 法海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到了另一个地痞身后，一记手刀轻轻砍在他的后颈。 那地痞白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佛说，不可有贪念。” “佛说，不可有痴念。” 法海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说一句“佛曰”，就有一个地痞应声倒地。 他出手极有分寸，专挑人身上最疼但又要不了命的地方下手。 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七八个地痞，就全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失去了战斗力。 围观的百姓何曾见过这般场面，只见那僧人身形飘逸，不过几个呼吸，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地痞便已尽数躺倒。 众人一时竟忘了叫好，皆被这景象震慑当场。 “打得好！这帮天杀的，早就该教训了！” “大师威武！这才是真佛啊！” 回过神来的众人爆发出喝彩。 【叮！惩恶扬善，功德+10！】 【叮！收获信众敬仰，功德+10！】 法海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最后走到了已经吓傻的吴三面前。 吴三浑身发抖，裤裆里一片湿热，竟是直接吓尿了。 “大……大师饶命！佛祖饶命啊！” 他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人，小的这就舔，这就舔！” 说着，他真的趴在地上，伸出舌头，去舔那些混着泥土的粥水。 法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厌恶，一脚将他踢开。 “滚。” “是是是，我滚，我滚！” 吴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一众手下，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危机解除，百姓们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纷纷涌上前来，往那早已空了的功德箱里塞钱。 有铜板，有碎银子，甚至有家境好点的，直接放了张银票进去。 了悟手忙脚乱的接着，激动得小脸通红。 金山寺，终于有香火钱了！ 而法海，只是平静地看着吴三逃走的方向。 他知道，事情还没完。 打了小的，自然会来老的。 那个所谓的“黑风大王”，恐怕很快就要亲自登门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看着刚刚到账的几百点功德，毫不犹豫地全部投入了“罗汉拳”的升级之中。 【罗汉拳（入门）】→【罗汉拳（精通）】一股更强的力量感传遍全身。 “妖孽，希望你……有点分量。” 法海低声自语。 当天深夜。 金山寺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突然，一阵阴风呼啸而起，吹得寺庙里的门窗砰砰作响。 一股腥臭、邪恶的气息，从山下弥漫上来，笼罩了整个寺庙。 睡梦中的老住持和了悟被惊醒，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那是凡人面对强大妖气时的本能反应。 “妖……好重的妖气！” 老住持脸色煞白。 “轰！” 一声巨响，金山寺那本就破旧的山门，被人用蛮力撞开！ 一个身高丈许，浑身长满黑色鬃毛，面目狰狞的黑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它每走一步，地面都为之震颤。 那是一头成了精的黑熊！ 熊妖的铜铃大眼中，闪烁着暴虐与嗜血的光芒，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是哪个不长眼的秃驴，敢伤我的人，断我的香火？” 声浪滚滚，震得大殿的瓦片簌簌作响。 老住持和了悟躲在殿内，吓得浑身发抖，面无人色。 金山寺那点微末的护山佛光，在这头熊妖面前，脆弱不堪。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 “一头披毛戴角的畜生，也敢在佛门净地咆哮？” 第004章这一扫帚你能抗住吗？ 月光穿过破败的门框，照亮了阴影中的一道身影。 法海手持扫帚，立于殿门之后，已等候多时。 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脸上没有畏惧，反而带着嫌弃。 “你就是黑风大王？” 熊妖看到法海，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和尚！正好，本大王许久没开荤了，今天就把你生吞活剥，当做夜宵！” 说罢，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的妖风朝着法海扑面而来。 法海面不改色，只是将手中的扫帚，轻轻往地上一顿。 【叮！消耗500功德，解锁佛门战技：伏魔棍法（入门）！】 嗡！ 一声轻鸣。 那把扫帚骤然被一层金光包裹。 法海单手持“棍”，遥指熊妖，神情淡漠。 “孽畜，贫僧看你修行不易，本想度你。既然你执迷不悟，那贫僧今日，便送你入轮回。” “哈哈哈！送我入轮回？就凭你这个小秃驴和一根破扫帚？” 黑熊妖放声大笑，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它修炼百年，在这一带作威作福，吞噬了不少生魂，寻常的道士和尚见到它，哪个不是望风而逃？ 眼前这个小和尚，细皮嫩肉，看着一捏就碎，竟然敢口出狂言？ “既然你急着找死，本大王就成全你！” 黑熊妖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凶光大盛。 它那蒲扇般巨大的熊掌猛地抬起，闪烁着乌光的利爪带着恶风，朝着法海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这一掌，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殿内的老住持和了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法海的表情没有变化。 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就在熊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手中的扫帚看似随意地向上轻轻一撩。 扫帚与熊掌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吹得庭院里的落叶漫天飞舞。 黑熊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爪心传来，震得它整条手臂都发麻。 它那足以拍碎巨石的熊掌，竟被一根扫帚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它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怎么可能？” 黑熊妖甩了甩发麻的爪子，铜铃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小和尚的力量…… 怎么会这么大？ 法海持帚而立，僧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神情淡漠地看着它：“贫僧这一扫帚，你扛住了。不错，还有点斤两。”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充满了极致的蔑视！ 黑熊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当即被激得凶性大发。 “吼！我要你死！” 它咆哮着，周身妖气滚滚，黑色的鬃毛根根倒竖，庞大的身躯再次朝着法海猛冲而来。 这一次，它用上了全力！ 双掌齐出，带起漫天爪影，封死了法海所有闪避的路线。 “来得好。” 法海不退反进。 “伏魔棍法第一式，荡尽尘埃！” 他手中的扫帚，在他手中活了过来。 一道道金色的棍影挥洒而出，密不透风，将他护在其中。 “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碰撞声响起，黑熊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竟全被法海滴水不漏地挡了下来，没能伤到他分毫。 “第二式，横扫六合！” 法海一声低喝，守势转攻。 手中的扫帚带起一道金光，以万钧之势，横扫而出！ 这一击，快得超出了黑熊妖的反应极限。 “嘭！” 扫帚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黑熊妖的腰上。 “嗷呜——！” 黑熊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被直接抽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院墙上。 “轰！” 整面墙壁应声倒塌，烟尘弥漫。 “咳咳……” 黑熊妖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口中咳出黑色的妖血，看向法海的眼神，已经从暴怒变成了惊恐。 太强了！ 这个小和尚，强的简直不像人！ 那根扫帚在他手里，比什么神兵利器都可怕。 每一击都蕴含着一股至刚至阳的佛力，专门克制它的妖气，打在身上，灼痛无比。 “跑！必须跑！” 黑熊妖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它毫不犹豫，转身就朝着寺外狂奔而去。 “想走？” 法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字字催命。 “贫僧，允许了吗？” “第三式，佛光普照！” 法海将扫帚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扫帚顶端爆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金山寺照得亮如白昼。 那金光中，充满了庄严、神圣、不可侵犯的佛门威压！ 黑熊妖被金光罩住，只觉得浑身妖力如同冰雪般消融，身体沉重无比，速度锐减。 它惊恐地回头，只见法海一步步朝它走来。 每走一步，气势便强上一分。 走到它面前时，法海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顶点，在他身后，甚至隐隐出现了一尊怒目金刚的虚影！ “孽畜，尘缘已尽，还不皈依？” 法海的声音，带着审判的威严，在黑熊妖的脑海中炸响。 黑熊妖的凶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被彻底碾碎，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巨大的头颅深深埋下，浑身瑟瑟发抖。 “圣……圣僧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求圣僧饶我一命！” 它哪里还敢有半分反抗之心，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法海正要说话，却见那跪在地上的吴三面如死灰，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注入自己体内仅存的一丝法力，凄厉地大喊：“师尊救我！” 嗡！ 黑色令牌上黑光大盛，一股比黑熊妖更加阴冷、邪恶百倍的气息从中喷涌而出。 一道虚幻的黑影从令牌中浮现，凝聚成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那虚影凝聚成脸，喉间发出一连串干涩难听的笑声。 “是谁，敢动我黑莲教的弟子？” 黑影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法海身上，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审视。 “哦？一个有点道行的小和尚？本座座下正好缺一个炼魂的童子，我看你……”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法海神情不变，但心中却警铃大作。 这道神念分身的力量，远超那头黑熊妖！ 他毫不犹豫，将刚刚到手的所有功德，全部灌注进了手中的扫帚！ 第005章你与我佛有缘 嗡——！ 扫帚上的金光，比之前炽盛了十倍！ 甚至隐隐有梵音禅唱之声响起。 “伏魔棍法，第三式，佛光普照！” 他没有选择学习新技能，而是将已有的战技威力催发到极致！ 一道凝实的金色棍影，带着净化一切的威严，悍然迎上了那只鬼爪！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得整个金山寺地动山摇。 狂暴的气浪将吴三和黑熊妖都掀飞了出去。 金光与黑气疯狂对撞、湮灭。 法海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力量顺着扫帚传来，让他虎口一麻，后退了半步！ “有点意思。” 他非但没怕，反而笑了。 而那道黑影，却惊骇欲绝！ “不可能！你区区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小和尚，怎么可能挡住本座的神念一击？” “你的法力……为何如此精纯？” 法海懒得回答，手腕一转，金色棍影再次暴涨。 “还敢分心？” “你找死！” 黑影似乎被逼急了，那张模糊的脸骤然清晰了一瞬，发出一声尖啸，“黑莲秘法，神念自爆！” 那道黑影竟是果断地选择了自爆！ 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扩散！ 法海眼神一凝，将扫帚横于身前。 “轰——！” 爆炸的中心，一朵小小的黑色莲花印记，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佛光，印在了法海的左臂之上，随即隐没不见。 法海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钻入体内，但瞬间就被菩提米带来的精纯佛力压制住了。 【叮！检测到宿主遭到‘黑莲魔印’诅咒，持续消耗宿主法力，非元婴期不可解。】 【检测到宿主体内佛力精纯，魔印暂时被压制，但会随时间成长。】 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反而，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隐患。 随着黑影的消散，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也烟消云散。 吴三手中的黑色令牌“咔嚓”一声，裂纹遍布，化为一地粉末。 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吴三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法海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那头依旧跪在地上的黑熊妖身上。 黑熊妖此刻已经吓破了胆。 法海刚才打败它，让它恐惧。 而刚才那硬撼魔头分身的一击，则让它从灵魂深处战栗！ 这不是什么有点道行的小和尚，这分明就是一尊在世的罗汉，是行走的佛陀！ “圣僧……圣僧……小妖再也不敢了，小妖愿皈依我佛，终生侍奉圣僧，只求圣僧饶我一命！” 黑熊妖疯狂磕头，把青石板都撞出了裂纹。 “哦？” 法海眉毛一挑，“你想皈依？” 【叮！触发随机任务：度化黑熊妖。】 【任务描述：万物皆有佛性，度化此妖，可彰显佛法无边。】 【任务奖励：解锁‘灵兽’功能，功德+2000，佛门净化术‘醍醐灌顶’。】 还有这好事？ 法海立刻有了主意。 他走到黑熊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宝相庄严地说道：“孽畜，你本是山中精怪，吸取日月精华，修行不易。却自甘堕落，为虎作伥，残害生灵，本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黑熊妖一听，吓得魂飞魄散。 “但，” 法海话锋一转，“我佛慈悲，有好生之德。念在你尚有一丝悔改之心，贫僧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黑熊妖的额头。 “醍醐灌顶！” 一股精纯浩瀚的佛光，顺着他的指尖，涌入黑熊妖的体内。 “嗷——！” 黑熊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它体内的妖气，在佛光的冲刷下，被迅速净化、转化。 它的身躯也迅速缩小。 片刻之后，佛光散去。 原本的黑熊妖，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体型正常的黑熊，正一脸懵懂地趴在地上。 它的眼神清澈，没了之前的暴虐，反而多了几分憨厚。 从此，它再也无法害人，只能作为一头普通的野兽。 不，或许应该叫，护山灵兽。 【叮！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护山灵兽‘黑风’，功德+2000，醍醐灌顶技能已掌握！】 度化了黑熊，法海心下大定，这才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个“幸运儿”，吴三。 吴三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嘴里胡乱念叨着“别杀我”。 法海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施主，你罪孽深重，本该交由官府处置。” 吴三一听，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只要不杀他就行！ 进大牢也比死强！ “但是，” 法海的笑容越发“慈悲”，“贫僧觉得，让你在牢狱之中了此残生，太过便宜你了。” “贫僧观你根骨清奇，与我佛有缘。不如就此剃度，留在金山寺，日夜诵经，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如何？” 吴三的脸，瞬间垮了。 当和尚？ 还是在这尊杀神面前当和尚？ 那不是比死还难受？ 他想拒绝，但看着法海那“和善”的笑容，和旁边那只刚刚被“度化”的黑熊，他哪敢说一个“不”字？ “我……我愿意……” 吴三哭丧着脸，声音比哭还难听。 “善哉，善哉。” 法海站起身，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夜，金山寺的危机，彻底解除。 而了悟，躲在大殿门后，看着师兄一人一帚，先败熊妖，再退魔头，最后谈笑间度化一人一妖，整个人都麻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法海在晨光中那高大的背影，喃喃自语：“我这个师兄……怕不是佛祖转世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沙弥慌慌张张地从山下跑了上来。 “法海师兄！不好了！” 法海回头：“何事惊慌？” 那小沙弥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望向法海时满是狂热：“师兄，山下好多人来上香！功德箱都快满了！还有……还有个姓许的白面书生，非说要见您，感谢您的‘平安福粥’救了他邻居家孩子的命，拉都拉不住！” 法海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臂上若隐若现的黑莲印记，再抬头望向山下熙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日子，可比单纯种种田，要有意思多了。” 第006章专业和尚，在线看妇科 法海站在被撞塌的山门前。 他身后是老住持和了悟，两人脸上还是一片惨白。 旁边是新收的护山灵兽黑风，和发抖的新弟子吴三。 跑来报信的小沙弥还在大口喘气，指着山下，一脸焦急。 “师兄，人太多了，山路都快堵死了。” 法海的目光越过废墟，看向山下。 山下排着长长的火把队伍，正往山上赶，吵闹的人声离很远都能听见。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自己左臂上隐约的黑莲印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危才有机。” 法海转过身，对发愣的了悟吩咐： “去，把寺里所有能装钱的箱子、罐子、功德箱，全都搬到山门前来。” 然后，他一指瘫软在地的吴三： “你，从今天起，法号了尘。去，跟着了悟师弟，当个知客僧，负责收钱。” 吴三，也就是了尘，哪敢说个不字，连忙爬起来跟着了悟去了。 法海又拍了拍黑熊的脑袋： “黑风，你就守在这。谁闹事，就拍晕了扔下山去，但别伤了人性命。” 黑熊很通人性的点了点头，往山门中间一趴，收起了所有妖气。 安排好一切，法海才走到山门前的台阶上站定，静静等着他的第一波客户。 天大亮时，金山寺山门前已经挤满了人，乱糟糟的。 了悟抱着一个快要装满的钱箱，小脸涨的通红，激动的朝着大殿方向大喊。 “师兄！满了！又满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穷了太久，突然见到这么多钱给吓的。 人群另一边，一个白面书生被挤得左右摇晃，头上的方巾都歪了，正是许仙。 他依旧踮着脚，想越过人群的肩膀，和那个站在台阶上的年轻僧人说上话。 “大师！大师留步！小生许仙，有要事相告！” 法海站在台阶上，俯瞰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没什么感觉。 对他来说，眼前这些人，不过是系统后台滚动的功德点数。 他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那个叫许仙的书生脸上，平静的微微点头。 “施主心意已领，佛渡有缘人。” 他的态度客气又疏远，好像对方只是个普通的香客。 许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新涌上来的人潮推得更远了。 就在这时，吵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一辆紫檀木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是冰蚕丝做的。 车帘被一只手轻轻掀开。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下来，她一身白裙，气质不凡。 紧接着，另一个青衣少女也跳下车，好奇的四处张望。 两人一出现，跟旁边那些为了抢口粥的香客一比，简直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许仙直接看傻了，张着嘴，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法海心里却响起了提示音。 叮！ 检测到千年蛇妖（白素贞），修为深不可测，威胁等级：极高！ 叮！ 检测到八百年青蛇妖（小青），修为高深，威胁等级：高！ 来了。 法海表面上却只是扫了她们一眼，好像没看见一样，转头继续指挥寺里的僧人维持秩序，声音没有一丝变化。 “了悟，再搬两个钱箱出来。” 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心里都不平静。 她们正是跟着观音的指引，以及这里突然爆发的浓郁灵气找来的。 白素贞眉毛微蹙，轻声对小青说： “这里的灵气很乱，都是凡人的香火气，只有粥锅那里的灵气最纯。但这和尚……一点修为都没有，太奇怪了。” 小青的好奇心更重，她可没姐姐那么好的耐心。 她走上前去，带起一阵香风，笑着对法海说： “小师傅，你这粥闻着香，不知是有何讲究？” 她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魅惑。 说话的时候，她指尖一动，一道看不见的妖气刺向法海的丹田。 这是她的试探。 她要看看这个装模作样的和尚，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道妖气能瞬间冻住修行者的经脉，废掉其修为。 然而，妖气刚一进法海的身体，他体内的功德佛力就自动运转，瞬间化解了那道阴寒妖气。 法海微微皱了下眉。 他倒不是因为被偷袭，只是觉得这股能量有点冰腥味，白白浪费了他一点佛力。 他抬起眼，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小青一番。 “姑娘，你年纪轻轻，可惜了。” “嗯？” 小青脸上的笑一僵。 法海认真的继续说道： “你体内有老毛病，寒气太重，怕是不好生孩子。” 他顿了顿，指了指旁边的大锅。 “这碗福粥用灵谷熬的，带着纯阳之气，正好可以帮你去去寒气。多喝几碗，对你有好处。”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小青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用来试探的妖气，没伤到对方，反而被当成了不孕不育？ 这太丢人了。 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难受。 她第一次在一个看起来没修为的凡人男子面前，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 小青气得胸口起伏，咬着牙瞪着法海。 白素贞心里一惊。 她看得清楚，小青的那道妖气消失了，无影无踪。 这个和尚，绝对有问题。 她立刻上前一步，将快要发作的小青挡在身后，对着法海温和一笑。 “大师误会了，我这妹妹只是从小身体弱，有点怕冷罢了。” 她嘴上解释，眼睛却紧盯着法海，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倒是大师你，年纪轻轻，就能一眼看出病症，真让人佩服。” 许仙在一旁，看着这两位仙女似的女子都围着那小和尚说话，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十分尴尬。 法海仿佛没听出白素贞话里的试探之意。 他甚至没再多看她们一眼，而是转身从旁边的桌案上，拿了两只干净的空碗递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像在招待两个最普通的香客。 “佩服不敢当，贫僧只是个开门迎客的和尚。” 法海将两只空碗塞到白素贞和小青的手中，然后指了指不远处排队的长龙，又指了指旁边那个快要塞爆的钱箱，认真说道： “二位施主若要喝粥，请到那边排队。” “若是上香，钱箱在那边，随缘即可。” “金山寺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说完，他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就去招呼其他涌上来的香客，声音洪亮： “下一位！都不要挤，人人有份！” 只剩下白素贞和小青，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空碗，在山门前的晨风中，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一个千年大妖，一个八百年蛇精。 她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竟然被要求去和一群凡人一起排队？ 还要自己付钱？ 这种离谱的感觉，让她们彻底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的和尚了。 第007章砸我饭碗？先送你全家见佛祖 白素贞还是放下了空碗。 小青气得跺了跺脚，小声说： “姐姐！他把我们当什么了？真要我们去跟那些凡人排队？” 白素贞的目光穿过吵闹的人群，落在台阶上指挥和尚们管秩序的年轻和尚身上。 他表情很平静，像是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是什么来头。” 白素贞轻声说。 小青愣住了。 “这种人，要么是真傻，要么……”白素贞没说下去，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好对付。” 她吸了口气，做了决定。 “走，我们去排队。” “啊？” 小青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搞清楚他的底细。这碗粥，是唯一的线索。” 白素贞拉着一脸不高兴的小青，真的走到了长队最后面。 她们一过去，人群里就有了点小动静。 周围的香客都转头看她们，眼神里都是好看和好奇。 在一群穿着破烂的凡人里，这两个好看得不像凡人的女子，特别显眼。 没人敢靠近她们，旁边自动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小青被那些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好几次都想发火，都被白素贞用眼神给压了下去。 排了快半个时辰，她们才领到两碗粥。 白素贞端着那碗白粥，入手很暖和，一股灵气顺着碗壁，慢慢渗进她的手心。 她眉头一挑，心里动了一下。 这股灵气比她想的还要纯，带着一股很强的阳气。 她小心翼一同尝了一小口。 粥一进嘴，马上化成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 那股灵力冲刷着她的经脉，让她感觉很舒服，连修行千年的妖丹都活跃了一点。 她看向小青，发现小青也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姐姐，这粥……” 小青体内的寒性妖气，在这股纯阳灵力面前，竟然被驱散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吃惊。 这个和尚的秘密，比她们想的要大。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吵了起来。 “都给老子滚开！不想死的就滚！” 人群被一股力量粗暴的推开，尖叫和哭喊声响成一片。 只见几十个拿着刀的汉子冲了过来，个个一脸凶相。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一道刀疤从他额头劈到下巴，随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动，看着很吓人。 “是怒江帮的人！” “天哪，这帮杀千刀的怎么来了！” 香客们吓得四处逃跑，场面一下就乱了。 这怒江帮是镇江府有名的漕帮，平时欺负老百姓，没人敢吭声。 独眼龙听说金山寺突然火了，抢走了镇江府所有的香火，害得他们在各处铺子收的保护费都少了大半，当时就火了。 抢人生意，跟杀了人爹妈一样。 他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 独眼龙的目光扫过乱糟糟的粥棚，最后停在台阶上那个还很平静的法海身上。 他比那个吴三要狠得多，懒得废话。 他举起手里的鬼头刀，远远一指，冷笑道： “给我砸！” “锅砸了，人也砍了！” “今天就让整个镇江府都知道，在这儿，谁说了算！” “是！” 几十个手下挥着刀剑，冲向粥棚和那些没来得及跑的香客。 “师兄！” 了悟吓得脸都白了，躲在法海身后发抖。 白素贞和小青对视一眼，正准备出手。 她们倒想看看，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和尚要怎么办。 法海动了。 他连佛号都懒得念。 他只是侧过头，平静地跟身后吓傻的了悟说： “记下所有损失，晚点去找他们帮主，十倍要回来。”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他出现在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帮众面前。 法海没再用那套罗汉拳，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那个帮众冷笑着，一刀砍向法海的脖子。 法海不躲不闪，手掌很快的伸出去。 “咔嚓！” 一声脆响，法海的手掌印在了那帮众的膝盖上。 帮众的惨叫卡在喉咙里，他的膝盖被一掌拍碎，小腿奇怪的向后折了过去。 法海没有停，身子一晃，出现在另一个人旁边。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戳。 “噗！” 血花溅起，那人的眼眶一下就成了个血洞。 他又是一脚踢出。 “咔！” 第三个人的脊椎被踢断了，软软的倒在地上。 他这是直接废掉敌人，一出手就让他们这辈子没法再干坏事。 没一会儿的功夫。 冲上来的几十个帮众全都倒在地上。 人没死，但个个手断脚折，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打滚。 鲜血，染红了山门前的石板。 场面到处是血，跟地狱一样。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 逃跑的香客停下了脚。 了悟张大了嘴，忘了呼吸。 就连白素贞和小青，也愣在了原地。 整个山门前一片安静，只剩下那几十个人的惨叫声。 法海的身影，在这片血色中，慢慢的走着。 他最后走到了那个已经吓傻的独眼龙面前。 独眼龙脸上的凶相没了，只剩下害怕。 他想跑，两条腿却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法海抬起脚。 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轻轻的碾了碾。 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人骨头发冷。 “佛门清净地，我说过。” 独眼龙全身抖得厉害，裤裆一片湿热。 “现在，贫僧送你去见佛祖。” “你跟佛祖说一声，你家人的地址在哪。” “贫僧，好送他们一家团聚。” 话音落下，法海的脚下，微微用力。 “砰！” 一声闷响。 独眼龙的脑袋，被他硬生生踩进了石板里。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前一秒还是那个会皱眉的小师傅，下一秒就成了决定生死的杀神。 这个反差太大，在场所有人心底都发冷。 小青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 这才叫高手。 动手就动手，干净利落，不讲那些没用的废话。 这个和尚，太对她的胃口了。 而白素贞看着这一幕，心里乱了。 她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也见过斩妖除魔的道士，却从没见过一个佛门中人，能用这么平静的表情，做出这种事。 他杀人时的眼神，和施粥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生气，也不可怜谁，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好像碾死一只蚂蚁，和救活一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这让她几千年来看过的佛经，都像是个笑话。 她对佛的看法开始动摇，心底甚至生出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寒意。 法海就像做了件小事一样。 他从僧袍里掏出块白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根本没沾上血的手指，然后随手把手帕丢在血泊里。 他转过身，无视了周围死寂的人群和遍地的哀嚎，径直走到还在震惊中的白素贞和小青面前，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不好意思，让二位施主见笑了。” “贫僧刚刚在想，金山寺后山还有几亩薄田，平时也缺人打理。寺里的安保，也有些弱。” “正缺两位像姑娘这样身手不凡，又能镇得住场子的护法居士。” 他看着两人，发出了邀请。 “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一枚功德金作为月俸。” “不知二位，觉得如何？” 第008章蛇妖来打工 法海的话一出口，空气都安静了。 周围满是血腥味。 几十个漕帮弟子在地上抽搐哀嚎。那个独眼龙的脑袋嵌在地里，血肉模糊。 法海就站在这片血腥场面的中间。 他慢条斯理的用一块白手帕擦了擦手，明明手上根本没有血。然后，法海扔掉手帕，转身对两个千年大妖说要招她们干活。 空气死一样寂静。 小青先反应了过来，脸一下就涨红了。 她是谁？ 她是修行八百年的青城山蛇王！ 走到哪里，哪个不开眼的妖魔鬼怪，不毕恭毕敬的喊她一声青姑娘？ 这个和尚，当着她的面，用残忍的手段，废了几十个人，杀了一个头目。 现在，他居然想用“包吃包住，每月一两银子”来收买她？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乡下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吗？ 还是青楼里招手就来的女人？ 她再也压不住火，身上的妖气瞬间暴涨，碧绿的瞳孔里满是杀气。 “你找……” 那个“死”字还没说出口，一只微凉又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是白素贞。 白素贞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非常凝重。 然后，她上前一步，对着法海拜了下去。 姿态很完美。 声音很柔和，但透着一股疏远的意思。 “大师说笑了。” “我姐妹二人闲散惯了，逍遥自在，怕是做不来您这护法居士的差事。” 法海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先别急着拒绝。” 他的声音很平淡。 “先看报酬，再定行止，此乃规矩。” 话音落下，他指尖佛光一闪。 一枚铜钱大小的金币凭空出现在他掌心。金币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上面刻着一个“卍”字。 那不是黄金。 黄金没有这样的光芒。 金币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好像都被它吸了过去。 它不刺眼，却带着一股让妖怪灵魂都发抖的力量。 “这是……” 白素贞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微微缩了一下。 小青也愣住了，她能感觉到，那枚小小的金币里，有一股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纯阳的力量。 法海没有解释。 他屈指一弹。 那枚金币化作一道柔和的金色流光，不快不慢的射向小青。 小青下意识的就要躲开，但身体的本能，却让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接住了那道流光。 金币入手，温润如玉。 但下一秒，小青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握住的不是金属。 那是一股被凝固起来的精纯能量！ 一股精纯到无法想象的能量，顺着她的手心，疯狂涌入她的身体里！ 这股能量冲刷着她的妖脉，洗涤着她那颗修行八百年的妖丹。 她停滞了很久的八百年修为瓶颈，竟然松动了一点！ 这好处比她在青城山苦修百年还要大！ 更可怕的是，这股能量根本不需要她费力去炼化！ 它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以直接吸收，化为修为！ 小青的呼吸都停了。 她死死的攥着那枚金币，手心因为太用力而微微发抖，指节都白了。 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八百年道行，在这么一枚小小的金币面前，像个天大的笑话。 法海那平淡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此为功德金。” “由信众香火愿力所凝，受天地业位认可，是金山寺，乃至未来三界之内，唯一通行之物。” “在金山寺，它能换到你修行需要的一切。” “丹药、法宝、功法……” 法海顿了顿，目光转向了脸色同样凝重到极点的白素贞。 “甚至……你姐姐报恩所需的缘分。” 轰！ 白素贞浑身一震。 她向来从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控制不住的惊骇。 他怎么会知道！ 观音大士点化她下山报恩的事，天机早已被遮掩，除了她自己，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和尚，到底是谁！ 法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条斯理的从宽大的僧袍里，又取出了两卷用细麻绳捆好的竹简。 他将竹简递了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和善”。 “这是《金山寺护法居士契约》，二位可以先看看。” 这是什么东西？ 白素贞强行压下心里的惊疑，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小青也顾不得体会那功德金带来的震撼，连忙凑了过来，脑袋里还是一片嗡鸣。 竹简上用朱砂写着工整的小字。 白素贞的目光扫过，手指却不自觉的收紧，捏得竹简边缘微微作响。 甲方：金山寺住持，法海。 乙方：白素贞/小青。 职位一：后勤功德司主事（白素贞）。 职责：掌管金山寺钱粮、清点外物、钻研丹药及后勤诸事。 近期功绩（考功）：将菩提米药效发挥至极致，炼出三种以上丹药。 职位二：戒律院护法（小青）。 职责：掌管金山寺护卫、操练僧兵，处置所有外部争端。 近期功绩（考功）：确保金山寺方圆十里，无人敢来滋事，并组建巡山队。 核心条款：乙方在职期间，所有职务行为创造的价值，包括功德、名望、战利品等，全都归甲方所有。 违约责任：乙方需以道心起誓，终身不得损害甲方任何利益，不得泄露寺中机密。若有违背，道心破碎，修为尽散。 小青看得头皮发麻，她刚想说“我们不干”，却被白素生抬手拦住了。 白素贞深深的看了一眼法海。 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一旦以道心起誓，她们的身家性命，就等于都绑在了这个神秘的和尚身上。 富贵险中求，大道也是如此。 “好。” 白素贞合上竹简，递还给法海，声音恢复了平静。 “这份差事，我们接了。” 说罢，她并指如剑，在眉心一点。 一缕带着她本源气息的青光飞出，无声的融入竹简之中，立下了道心之誓。 小青见姐姐已经做了决定，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但也知道姐姐的判断不会错。 她咬了咬牙，也跟着立下了誓言。 法海点了点头，将两份已经生效的合同收好。 法海指着后山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山坡。 “很好，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 “我要在那片地方，建一座别院，给你们住。” “不过，那块地的地契，在本地土地公的手上。我派了悟去问过，他要价很高，而且不收金银，只要香火。” 他看着刚刚入门的两位新部属，露出了一个属于东家的、和蔼可亲的微笑。 “给你们三天时间，把地拿下来。” “这是你们的入门考校，办不好，试用期便算作罢了，自行离去便可。” 第009章你管这叫化缘？ 金山寺的禅房很破。 窗户纸漏着风，桌椅都缺着角。 白素贞和小青住的这间屋子，比她们在山下临时租的小院子差远了。 小青一进屋就爆发了。 她一脚踢碎了身边的木凳。 “姐姐！这和尚把我们当什么了！” “一个月一钱功德金，就想让我们给他卖命？” “现在还要我们去跟一个泥捏的土地公谈买地？” 她身上的妖气散出，把屋里的桌子震得嗡嗡响。 “直接把他那破庙拆了，地契抢过来不就完了！” 白素贞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行。” “土地公虽然是个小神，但他是天庭正统册封的，受天条庇护。” “我们要是强抢，就是公开挑衅天庭。他只要一道符上去，马上就会有天兵天将下来查问。” “到时候，会引来天庭的注意，打草惊蛇。” 小青愣住了。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像凡人一样，去跟他低声下气的谈生意？” 白素贞思索片刻，冷静的分析起来。 “那个和尚，把任务交给我们，就是想看我们的本事。” “硬抢不行，但有别的办法。” 她走到桌边，沾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代表土地庙的圈。 “我来时路上已经想好了，有三个办法。” 小青凑了过去。 白素贞伸出一根手指。 “最差的办法，是吓唬他。” “由你出面，展露部分妖王实力，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自己退缩。” 小青眼睛一亮，这个她拿手。 白素贞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中间的办法，是交易。” “我这里有几颗私藏的青玄丹，对这些小神的修为很有用。用丹药换他的地，他应该不会拒绝。” 这也是她们妖族常用的手段。 “那最好的办法呢？”小青追问。 白素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最好的办法，是动用关系。” “镇江府的土地，不止他一个。他的上司，是镇江府城隍。” “我们可以绕过他，直接去找城隍。用重金打点，让城隍下一道调令，直接把那块地划给我们。”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在神仙里面，一样好使。” 说完，白素贞看着小青，恢复了自信。她们妖族对付天庭神仙，用的就是这些办法，很少失手。千年的道行让她相信，这足够应付眼前的局面。 第二天一早，姐妹二人便将这三个办法告诉了法海。 法海听完，没有夸奖，反而笑了。 “你的思路很好，没什么漏洞。” “但，还是停留在交易和斗法的层面。” 法海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威逼、利诱、寻上官……这些都是旧时章法，太慢，也太费功夫。” 白素贞和小青都愣住了。 存量市场？这是什么词？ 法海没有解释。 他用树枝，在代表土地庙的小圈外面，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这个大圈，把土地庙和山下几十户村民的村落，都框了进去。 “为什么要跟他买地？” “为什么要跟他交易？” 法海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质问。 “他的权柄，来自山下那些村民世世代代的香火，并非天庭所赐。” “香火，就是他的进项。” “村民，就是他的信众。” 法海的树枝尖，在土地庙那个圈上，轻轻一点。 “我们不需要夺他的田产。” “我们只需要夺其信众，断其香火。” “让他……香火断绝，神位自崩。” 这两个闻所未闻的词，让白素呈和小青愣在了原地。 法海的手段，不是从锅底下抽走柴火，而是直接去上游改道，把整条河的水都引到自己家田里。 不战，不抢。 甚至都不需要跟那个土地公见上一面。 直接从规则的根子上解决问题。 这种手段，比吓唬和收买高明很多，也狠毒很多。 法海看着她们震惊的表情，继续说出他的方案。 “我管这个叫，金山寺农护之策。” “首先，农事扶持。” “你们带上稀释一百倍的菩提米种子，分给山下所有村民...” “接着，护院之责。” “你，”法海看向小青，“带几个机灵点的僧人，成立金山寺护法队，日夜在村子周围巡逻...” “最后，易信之约。” “等他们丰收之后，告诉他们，金山寺只要他们增产粮食的一成，作为供奉。” “同时，他们必须和金山寺签一份独奉之约，从此不再供奉土地，只信奉金山寺的佛。” 法海丢掉树枝，拍了拍手。 “没有了用户的香火供奉，那个土地公，连一个普通的孤魂野鬼都不如。” “到那时，他会主动捧着地契，来求我们收下。” 白素贞和小青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只用了一天时间。 当金山寺的福田米种子发下去，当小青带着僧人轻松解决了几波骚扰村庄的山贼之后。 山下所有村民，都砸掉了自家供奉的土地公牌位。 土地庙里的香火，一夜之间，彻底断了。 第三天一早。 一个身影虚幻的白胡子老头，哭喊着跪在了金山寺山门前，身上的神光几乎看不见了。 他手里，颤颤巍巍的捧着一张金丝地契。 “圣僧饶命！圣僧开恩啊！” “小神再也不敢了！那块山坡地，小神分文不取，只求圣僧……分小的一口汤喝，给条活路吧！” 法海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首次验证营生之道，成功颠覆底层神权体系，获得巨额功德奖励！】 【奖励：先天灵宝仿制品——紫金钵（已与宿主绑定）！】 法海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紫金钵盂，闪烁着温润的光。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白素贞和小青便从后山走了过来。 她们看着跪在地上哀求的土地公，再看向法海时，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陌生。 小青看着法海手里的紫金钵，那上面流转的佛光，让她本能的感到一丝畏惧。 她好奇的问： 小青好奇地问： “大师，此等佛门宝贝，可是要用来降妖伏魔的？” “降妖伏魔？” 法海的语气有点嫌弃。 “太过耗费了。” 他将紫金钵在手里掂了掂，像是在评估一个新买的锅。 “这材质，传热应是不错。壁厚，存温想必也好。” “云游在外时，用以煮个饭，煲个汤，倒是便利。”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小青，认真问道： “只是不知，一次可供几人餐食。回头得试试。” 第010章佛祖的锅 法海话音落下，全场没了声音。 跪在地上的土地公忘了哭，刚来的白素贞和小青也懵了。 小青愣住了。 她凑到白素贞耳边，小声说： “姐姐，他是不是疯了？拿这种宝贝当锅用？” 白素贞没说话，她心里的震惊比小青还厉害。 她从法海认真的问话里，听出一种她完全不熟悉的东西：纯粹的实用。 不管什么东西，叫什么，从哪来的，多厉害，在法海眼里，价值就只看它有什么用。 是神圣还是普通，对他来说没区别。 这种想法，比刚才那套做生意的道理更让她吃惊。 法海没理会身后两个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新员工，拿着那个紫金钵走向后厨。 了悟和刚剃度，还不习惯光头的了尘，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大铁锅，准备今天的施粥。 “今天不用这个了。” 法海将紫金钵往灶台上一放。 “以后，对外施粥用铁锅，寺内门人餐食，用这个。” 法海没理会两个小沙弥吃惊的眼神，从怀里摸出一小把金色的菩提米。 米粒比之前的更饱满，上面还有云纹。 他把米放进紫金钵，倒进山泉水，然后伸出手指在钵底轻轻一点。 一股功德之力注进了钵底的阵法里。 嗡——紫金钵响了一声，钵身上许多金色的符文亮了起来，转成一个圈。 钵里的山泉水，没用火烧就开了。 但一点水汽都没冒出来，热量和灵气全被那层佛光锁在里面。 恒温提纯的阵法启动了。 没一会儿，一股比之前浓好多的米香传了出来，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金山寺。 正在山门前趴着打盹的黑熊抬起头，鼻头使劲耸动，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禅房里打坐的白素贞和小青，同时睁开眼。 “好强的灵气。” 小青说道。 光是闻到这个味道，她就感觉体内的妖力动了起来。 白素贞神情一凛，快步走出禅房，正看见法海端着紫金钵从厨房出来。 这时候的紫金钵里佛光很亮。 那锅粥是淡淡的金色，非常粘稠。 一粒粒米饭悬在里面，每一粒都像在发光。 站得最近的了悟，只是深吸一口香气，就感觉困扰自己好几个月的瓶颈松动了。 他浑身发抖，死死盯着那碗粥。 法海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尝了尝。 那股能量在舌尖化开，顺着喉咙进了肚子，变成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他感觉自己催动佛光消耗的力气很快就补满了，甚至还有多余。 “嗯，不错。” 法海点了点头。 然后，他当着大家的面，把粥分成了几份。 他先给黑风、了悟、了尘这三个老员工一人盛了一小碗。 接着，又看向刚过来的白素"你"们新来的，第一天，算新人福利。 ”说着，也给她们一人分了一碗。分完后，法海端着自己那份，自顾自的喝起来。喝完，他放下碗，用宣布规矩的平淡口气对所有人说：“从今天起，这粥就叫紫金玉髓粥。” “每天只做一锅。” “只有金山寺寺中门人，才能按每日功绩来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几句平淡的话，法海就把产品分了等级，确定了核心成员。 这既是内部福利，也是一种激励，还顺便让这粥显得更稀罕。 小青端着那碗金色的粥，早就忍不住了。 她小心的喝了一小口。 一股非常强大的灵力在她体内炸开，冲刷着她的妖脉，她感觉自己的修为在飞快增长。 就这一小口，顶得上她过去一年的苦修。 小青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她第一次觉得，给这个古怪的和尚打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素贞却没马上喝粥。 她的道行更深，看得也更远。 她从法海的分法里，看出了更深的东西。 法海不是在分粥，他是在用资源划分等级，用这种实实在在的好处，来凝聚他这个临时班子的人心。 喝了这碗粥，就等于被打上了自己人的记号。 以后再想走，就难了。 法海这管人的手段，让她都感到心惊。 她端着那碗粥，终于开口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大师，”白素贞的声音有些不解，“如此神物，为何不广施于民，以换取更多功德香火？” 法海听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他淡淡开口，声音里没什么感情。 “平白得来的东西，换不来忠心，只会养出贪念。”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莫非不懂？” “在外施粥，乃为广结善缘，引人注目。此玉髓粥，是为寺中核心之人所备的精进之物。” “心腹之人，需经甄选，亦需立功。” 他指了指白素贞和小青，又指了指旁边的黑风和两个沙弥。 “你们的劳力，便是代价。” “你们月俸之功德金，便是换取这些精进之物的凭证。” 法海用最直接的生意经，给这位修行千年的白娘子上了一课。 让她清楚的明白，普度众生和经营寺庙，是两码事。 白素贞彻底没话说了。 她觉得自己上千年来想事情的方式，被一种她不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道理给冲击得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山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铁链拖地的声音。 不是妖气，而是一股官府衙门里才有的神道气息。 小青和白素贞立刻警觉起来，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看不清脸的鬼神，领着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山门前。 他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外，像在办公事。 那鬼神展开一卷黄纸文书，用官腔官调大声念道： “镇江府城隍司通告：因金山下土地祠地界内，信众流失，香火断绝，神位崩毁。经查，此事与金山寺近期之举有关。现传唤金山寺住持法海，三日内前往城隍司，就‘倾轧同道，断人香火，乱了神道规矩’一案，接受问话。过期不到，后果自负。” 念完，那鬼神把文书往天上一扔，文书变成一道金光，钉在了金山寺的大门上。 做完这些，鬼神和鬼差转身就走，一点不拖拉。 了悟和了尘吓得脸都白了，城隍庙传人，这可是大事。 白素贞和小青也神情严肃，这是官方正式插手，比之前那些地痞小妖的麻烦大多了。 整个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只有法海，还坐在原地，不紧不慢的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 他放下碗，抬起头，看了一眼大门上那张发着金光的传票，脸上不但没发愁，反而露出了笑容。 “哦？这么快就来查我独揽香火之举了？” “正好，贫僧也想去见见这位本地神道的执掌之人。” 第011章城隍爷请喝茶 法海那句轻飘飘的“反垄断调查”，像一根针，轻轻戳破了院子里凝重如铁的气氛。 了悟和了尘两个小沙弥，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面如土色。 在他们凡人的认知里，城隍庙的传票，跟阎王的催命符没有任何区别。 “大师！” 白素贞一个箭步上前，俏脸上的血色褪尽，声音急切到了极点。 “万万不可轻敌！城隍是阴司正神，受天庭敕封，掌管一地生灵的轮回赏罚，神权浩大，与那些山野精怪完全不同！我们若与之为敌，便是公然对抗天条，必会引来天庭的雷霆镇压！” 她以为法海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试图解释其中的利害。 小青也反应过来，立刻挡在法海身前，碧绿的瞳孔中妖气翻涌，死死盯着日游神消失的方向，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她们一个劝退，一个主战，都以为法海会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做出选择。 然而，法海的反应，再次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他仿佛没听到白素贞的警告，更没看到那张散发着神威的“传票”。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僧袍，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他抬起头，对着日游神即将彻底消散的气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有劳上差走这一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即将彻底消散的日游神耳中。 “不过，城隍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贫僧这点小事，岂敢劳动他老人家的大驾？” “不如这样，”法海的笑容越发和善，“贫僧寺中刚得了些新茶，想请城隍爷移步金山寺，喝杯便茶，顺便……谈一笔对整个镇江府所有生灵，都有好处的营生。” 那准备回归阴司的日游神，本已虚化的身影竟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这位执掌勾魂索三百年的阴神，见惯了跪地求饶，也见惯了负隅顽抗。 但他从未见过，有谁在接到城隍传票后，敢反过来“邀请”城隍的。 而且，对方的语气不是求饶，不是辩解，更不是挑衅。 那是一种平等、从容，甚至带着一丝“你的时间很宝贵，我的时间更宝贵” 的商业谈判口吻。 这尊大神…… 不，这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 就在日游神惊疑不定之际，法海动了。 他屈指一弹。 一缕微不可查的，刚刚那“紫金玉髓粥”的香气，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凝而不散，瞬间跨越空间，飘到了日游神的面前。 日游神乃是神道之躯，本对凡间食物毫无兴趣。 但这股香气入鼻的瞬间，他只感觉自己那虚幻的神体，竟猛地凝实了一分！ 神体中常年积累的阴司浊气，被这股至阳至纯的香气一冲，竟有消融的迹象！ 这…… 这是什么神物？ 日游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看向法海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立刻意识到，这金山寺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万倍！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日游神能处理的事情了。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对着法海的方向遥遥一拱手，算是回应，随即化作一道青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火急火燎地赶回城隍庙复命去了。 看着日游神仓皇离去，白素贞和小青都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大师，你真要跟城隍谈生意？” 白素贞忍不住问道，“谈什么？” 在她看来，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法海没有直接回答。 他转身，法海转身，领着二人走到了寺院里的那个沙盘前。 “土地公香火断绝，只是一个开端，它证明了我们的营生之道可行。” “但他的地界太小了，不过一隅之地。” “而城隍爷，他掌管着整个镇江府所有死者的阴司诸事——鬼魂的收容、轮回资格的分配、善恶的最终裁定与赏罚。” “此乃一桩独门营生，地界广阔，然章法陈旧，事倍功半。” “所以，贫僧不准备与他做小买卖。” 法海的树枝在沙盘上，从代表“金山寺”的角落，画出了一根粗壮的箭头，悍然指向了代表“城隍庙”的中心。 “我不准备跟他做生意。” “我准备……收购他的部分股权，利用我们的资源和模式，帮助他重组现有业务，优化管理流程，提升KPI，最终实现控股。” “什么……购？” “控……股？” 白素贞和小青的脑子，彻底宕机。 这两个词，每一个字她们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比最深奥的道门真言还要晦涩。 但她们不需要听懂。 她们只需要感受法海那平静语气下，隐藏着比神通道法、妖魔权柄恐怖一万倍的…… 吞天噬地的野心！ 这个和尚…… 他想干什么？ 他想把神仙，也变成他的“打工仔”吗？ 就在她们二人心神巨震，世界观再一次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时候。 天空，风云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单个鬼神降临。 大片大片的阴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笼罩了整个金山寺的上空。 阴风怒号，鬼气森森。 一队队身穿甲胄的阴兵鬼将，手持戈矛，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组成威严的仪仗。 八名身材高大的鬼王，抬着一顶黑色的、雕龙画凤的巨大神轿，穿云而出，停在了金山寺的正上方。 一股比之前日游神强大了千百倍的浩瀚神威，如天倾般镇压而下！ 整个镇江府的生灵，都在这一刻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一个威严、宏大，仿佛带着天地法则审判的声音，响彻云霄，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金山寺住持！” “本神，倒是很想听听。” “你这杯茶里，究竟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营生！” 第012章你的模式落伍 黑云压了下来，神威让人喘不过气。 镇江府城隍爷的排场，带来的压力比之前的日游神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是来自天条地律的威严。 在这种威严面前，什么妖魔鬼怪的凶悍，都像是小打小闹。 了悟和了尘两个小沙弥，连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小青脸色发白，催动妖力抵抗，却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力量压垮了。 她死死的护在白素贞身前，这是妖族面对上位者时本能的反应。 白素贞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 她一手拉着小青，另一只手已经捏紧了藏在袖中的白玉簪，那是她的护身法宝。 她很清楚，一旦谈崩，金山寺免不了一场恶战。 然而，就在这沉重的压力下，法海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他对着天空的巨大华盖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城隍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穿过神威，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里有些简陋，不如移步后院。我备好了茶，咱们坐下慢慢谈。” “会议室？” 天空中威严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些波动，带着一丝疑惑。 法海没有解释，转身就朝后院走去。 他不慌不忙的背影，看着就像是在迎接一个生意伙伴。 黑云中的城隍沉默了。 他本来是来找麻烦的。 但法海送来的那只金色蝴蝶能量精纯，加上法海现在这种很不寻常的镇定，让他心里的怒气被更大的好奇压了下去。 “好，本神倒要看看，你这和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话音落下，漫天的阴云和鬼将像潮水一样退去。 一道金光从华盖中落下，在后院的沙盘前，凝聚成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威严，不说话也很有气势。 正是镇江府城隍。 他一落地，目光就被石桌上的紫金钵吸引了。 钵内，金色的粥液还在微微沸腾，那香气，让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都感觉神魂舒畅，很想尝尝。 “请坐。” 法海指了指沙盘旁的石凳，自己先坐下了，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城隍压下心里的惊讶，在法海对面坐下，直接问道，声音冰冷。 “金山寺住持，法海。你可知罪？” “你用邪法蛊惑信众，断了土地的香火，害的正神神位崩溃。这是动摇神道根基，扰乱阴阳的大罪！” 白素贞和小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法海却笑了。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沙盘上轻轻一点，像个老师在给学生上课。 “城隍爷，别着急。在讨论罪过之前，咱们不如先来聊聊您的业务。” “业务？” 城隍眉头一皱。 “没错。” 法海的树枝在沙盘上画了个圈，代表镇江府。 “城隍爷，您的职责是维持阴阳秩序，奖善罚恶，保证轮回正常。这个定位没问题。” “但您的办事方法，效率太低了。” 法海的语气平淡，却句句都戳在城隍的痛处。 “就说您的功德香火吧，完全靠阳间百姓供奉。年景好，香火就多；遇到灾年，百姓自己都过不下去，您的香火就会大减。这种模式太不稳定了，根本没法增长。” 城隍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从没听过有人敢用这种说法来形容他的香火，但偏偏，对方说得一点没错。 法海没有停，继续说道： “再说您手下那么多人，日夜游神、牛头马面、文武判官......养着一大帮阴差，可他们的俸禄是固定的，干多干少都一样，谁有积极性？这套班子人太多，效率又低。” “还有那些鬼魂。好人死了，要排多久队才能审判？坏人死了，怎么罚也不公开。鬼魂留在阴司除了干等着，还能做什么？您都没想过这些。鬼魂怨气大了，您管起来也更费劲。” “您只管了鬼魂死后的事，但他们留在阴司的这段时间呢？完全是浪费了。没地方花钱，没人管教，什么产业都没有。整个镇江府的阴间，就是一片没开发过的宝地啊！” 法海每说一句，城隍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新词他听不懂，但话里的意思却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 他管着镇江府阴司三百年了，从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更没人从这个角度分析过他的神权！ 白素贞和小青都听傻了。 她们以为法海会讲什么高深的佛法，或是直接动手。 谁能想到，法海居然给城隍爷上起了课，讲的全是怎么管事。 这种说法，比任何神通法术都厉害！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城隍，法海将树枝放下，语气温和起来。 “所以城隍爷，我不是来抢您生意的。土地公那件事，只是个例子，想证明您的那套方法，已经过时了。” “我是来给您想办法的，有个法子能让您的功德在十年里翻上百倍。” 城隍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法海，眼神里全是震惊和怀疑。 法海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咱们得发行一种阴间用的钱，就叫冥币。用我的功德金做担保。以后阴司办所有事，都明码标价，用冥币来算。” “然后，在阴间开客栈、道场、当铺，甚至可以成立个公司，帮那些有钱的鬼魂管他们在阳间的家产。让阴间也热闹起来，能自己挣钱！” “还有阴差的俸禄，得跟他们干的活挂钩。抓到坏蛋有奖金，送好人投胎有提成。干不好的就换掉，谁行谁上！” “最后就是土地公，把他们变成咱们在下面管事的人。每个土地公的神位和收入，都跟他管的那片地方的香火、百姓过得好不好直接挂钩！” 法海站起身，看着已经被他说愣住的城隍，提出了最后的合作建议。 “城隍爷，我不想抢您的神位。我建议，咱们两家合伙，开个新公司。” “就叫，镇江阴阳发展集团。” “您，来当老大，说了算。” “我呢，就负责出主意，帮您把这套方法弄好。” “您的城隍庙占五成一的股份，有控股权。” “我的金山寺占四成九。” “咱们一起，把镇江府这块地盘做好！到时您的神位稳了，功德也比现在多得多。您看怎么样？” 城隍的呼吸第一次急促起来。 他看着法海，觉得这个和尚简直是个魔鬼，脑子里的想法比天魔还要疯狂，还要诱人！ 这个计划太大胆了，完全不合规矩...... 但也太诱人了！ 这计划解决了他所有头疼的问题，画出的前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在城隍犹豫不决的时候。 一股阴冷的黑气，突然从法海的左臂上冒了出来。 那朵黑色的莲花印记，再次浮现！ 一道虚幻的黑影在空中凝聚，发出刺耳的冷笑，打断了这场谈判。 “好一个阴阳发展集团，好一个出主意的人！” “只可惜，小和尚，你好像忘了......” “你这个人有多大价值，早就被本座提前占了。” “你手臂上的这朵黑莲魔印，就是你我之间，永远都解不开的卖身契！” 第013章我的商机 一道黑莲魔印凝成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冷笑，悬在法海和城隍之间。 卖身契三个字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青和白素贞的脸色同时一变。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法海身上居然有这么阴邪的魔道诅咒。 城隍的脸色很阴沉。 他身为一府阴司正神，天庭敕封的官员，居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和一个魔道妖人，为了一个凡间和尚的所有权当面对峙？ 这简直是耻辱。 “大胆妖孽。” 城隍猛的一拍石桌，神威迸发，喝道： “这里是本神治下，容不得你这种魔头放肆！还不快点束手就擒！” “就凭你？” 黑莲虚影不屑的嗤笑一声，那张模糊的脸转向城隍，带着一丝戏谑： “一个靠香火愿力活着的末流小神，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今天是来收我的资产，识相的，就给我滚远点！” 这话让城隍火冒三丈。 神魔不两立，这是天条铁律。 他正要催动神印，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头分身。 然而，法海比他更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所有权纠纷，法海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抬起眼，平静的看着那道黑莲虚影，像在看不请自来的竞争对手。 “你的投资，我收到了。” 法海淡淡开口，承认了那道魔印的存在。 “但是，你搞错了一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任何投资，都有风险。” “你以为给我打上一个无法解除的烙印，这份资产就永远是你的了？” 法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太天真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被对赌协议和恶意稀释。你这份天使轮投资，要是后面不继续跟投，最后只会被清退出局。” 黑莲虚影愣住了。 它显然没听懂这些词，但它能感觉到法海话里的轻蔑和掌控感。 它正要发作，法海却不再看它，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城隍。 “城隍爷，看到了吗？这就是外部的风险。” “一个不稳的盟友，随时可能被对手用各种手段夺走。” “而贫僧，恰能为您提供稳妥的应对之法。” 就在这三方对峙，气氛诡异的时候。 突然，一道血光撕开空间，一个鬼将冲了出来，他穿着阴司甲胄，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从虚空中跌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城隍面前。 他身上的神光很暗，甲胄也碎了，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急切，嘶声力竭的吼道： “城隍爷！不好了！” “黑莲教...黑莲教的妖人，不知道用什么邪法，攻破了奈何桥的镇魂石碑！” “枉死城总狱...总狱的万千恶鬼，全跑出来了！” “镇江府要变成鬼域了！” 这个消息让城隍脑袋嗡的一声。 “什么？” 城隍脸色大变，猛的站起来，完全镇定不下来。 奈何桥是阴司重地，枉死城更是关押着镇江府几百年来所有积年怨鬼的地方！ 那里一旦出事，整个阴阳秩序都会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道黑莲虚影，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惊喜吗？城隍老儿！” “好好享受这场万鬼夜行的盛宴吧！” 狂笑声中，黑莲虚影不再停留，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城隍全身发抖，身上的神光都乱了。 他急着返回阴司主持大局，神念如潮水般扫过全城，试图调动兵马。 但是，他的神念扫过，只看到一片混乱的哀嚎，手下都在各自为战。 他手下的鬼差和阴兵，散落在城里各个角落，消息传不上来，命令也下不去。 这套用了上千年的指挥体系，在这种冲击面前，一下就瘫痪了。 城隍心里着急，正要化作神光强行离开，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城隍爷，这么着急走？” 城隍猛的回头，看到法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沙盘前。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也没有一点同情。 那双眼睛里，反而闪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光芒，那是机会的光芒。 法海拿起树枝，在沙盘上轻轻一点，淡淡的说： “现在看来，城隍爷，你这套章法，已处理不了这场倾覆之危了。” “但贫僧的可以。” “不过，城隍爷，应对危局的价钱，可比寻常整顿诸事要贵重得多。” “如今，我等的盟约，需得重议了。” 就在城隍狼狈、需要帮助的时候，法海竟然坐地起价。 不等脸色铁青的城隍回答，法海已经将那小小的沙盘，变成了他的作战指挥中心。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像一个顶尖的操盘手。 他首先转向白素贞，语气冷静，不带任何感情。 “白主事，你来掌管此番危局，居中调度，总揽全局！” “即刻以我之名，向城隍司请阅生死簿及枉死城囚犯名录！” “用你的千年道行推演天机，根据它们有多凶，生前造了多少孽，还有神通法力的大小，把所有逃出来的鬼物，分成甲、乙、丙、丁四等！” 他手指重重的敲了敲沙盘。 “一刻钟内，我要你在沙盘上，把所有甲等和乙等凶徒现在的位置、品阶和预估动向，全部标出来，做成一个能让人一目了然的可视化数据面板！” 白素贞心里震动，但法海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她下意识的领命： “是！” 接着，法海的目光转向小青，眼神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小青护法，你掌管杀伐，担任武装清退组的组长！” “小青护法，你掌管杀伐，任杀伐部之首！” “你的任务是擒王之策！严格依照白主事在舆图上标注的甲等名录，进行定点清除！” “记住，尔等的功绩，不计斩杀数量，只论所除鬼物的等阶！贫僧要的是成效！” 小青被这股肃杀的气氛感染，只觉得热血沸腾，舔了舔嘴唇，沉声说： “明白！” 最后，法海看向了新剃度的了尘，他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了尘，你之前在黑莲教，是做什么的？” 了尘一个激灵，连忙跪下说： “回...回住持，小的...小的负责派发赏格，统计...统计功劳...” “很好。” 法海眼中精光一闪。 “现在命你为绩效核算官，管着功德簿，给所有出战的僧兵、鬼差实时记功！” “斩丁等小鬼，记一功。丙等，记十功。乙等，记百功！” “斩了甲等凶徒的，功德赏金，翻十倍！” “我要让所有鬼差都明白一个道理：在我金山寺的规矩下办事，不仅杀得痛快，而且赚得多！” 城隍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先是情报分析，再进行武装执行，最后还有后勤激励……一场灭城大灾，就被这个年轻和尚，分解成了一套流水线作业。 每个环节都权责分明，赏罚清晰，执行起来效率很高。 他再看看自己那套靠神位威严、层层上报的体系，心里忽然凉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和尚之间，可能隔了一个时代。 安排完一切，法海才重新看向那已经从震惊、愤怒到彻底懵圈的城隍，像一个顾问在审视自己的客户。 “城隍爷，现在，贫僧需要你这位东家，做三件事。” “第一，即刻开放阴司所有卷宗查阅之权。” “第二，以你的城隍神印为凭，为此次行动的所有功德赏金作保。” “第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 法海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白的牙齿。 “坐在这里，喝杯茶，亲眼见证，你的危机，如何成为我的时机。” “还有...一场巧取豪夺，是如何功成的。” 第014章你的阴司是我的了！ 城隍坐在那里，默认了这场在他看来很荒诞的权力交接。 白素贞领命后，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她的十指在沙盘上方虚握，神念连上了城隍司的阴司卷宗，开始快速的筛选和推算。 小青则舔了舔嘴唇，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一阵爆响。 她身上的杀气散开，一双碧绿的竖瞳带着审视和不屑，缓缓的扫过院中那些茫然的城隍鬼差。 这些鬼差，是城隍司的正式编制。 有的老态龙钟，倚着勾魂索，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有的正当壮年，却浑身透着一股油滑懒散的气息。 他们在阴司当差几百年，早就习惯了按部就班，看人下菜。 此刻，看着这个新来的蛇妖领导，他们脸上的轻蔑和抵触毫不掩饰。 一个胡子拖到胸口的老鬼差，仗着自己是前朝旧吏，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哼，妖孽当道，命令阴神。这镇江府，真是世道变了。” “我们只听城隍爷调遣，不知道什么狗屁护法！” 小青笑了笑，没有争辩。 她身影一晃，原地留下一道青色残影。 下一瞬间，小青已经出现在那老鬼差面前。 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她一记鞭腿，狠狠的抽在他膝盖上。 “咔嚓！” 骨裂声很刺耳。 老鬼差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不等他反应，小青那只靴子已经重重的踏在他的后心。 她腰间那块戒律院护法令牌爆发出佛光，凝成一个金色的“镇”字，把老鬼差死死的压在地上，神体明灭不定，动弹不得。 在场的鬼差们，全都变了脸色。 小青缓缓的俯下身，红唇凑到老鬼差耳边，声音娇媚，话里的寒意却让人发冷： “住持说了，战时，指挥权都归我。” “现在，听我的，去杀鬼，去挣你们以前几百年都挣不到的功德金。” 她脚下微微用力，那老鬼差的神体被佛光灼烧，发出惨叫。 “......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以贻误战机的罪名，把你们就地格杀，魂飞魄散。” “选一个吧。” 冰冷的杀意和功德金的诱惑，让每个鬼差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看着被踩在脚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老前辈，再看看小青那双不像开玩笑的碧绿竖瞳，一个个吓得不敢出声。 那股子傲慢和懒散，瞬间就被吓没了。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推算的白素贞，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沙盘已经变了样。 沙土上浮现出一副镇江府舆图，上面有几百个光点正在闪烁。红点是凶，白点是善，闪爍的快慢代表移动的速度。 整个枉死城暴动后的鬼域动态，被她实时呈现在这小小的沙盘上。 “住持，”白素贞的声音带着一丝生涩，但语气坚定，“丙等怨鬼西巷啼哭鬼，坐标城西福源巷，距离最近，威胁度低。可派一队五人鬼差前往剿杀，用来测试。” 小青闻言，抬脚把那老鬼差踢到一旁，冷眼扫向那群缩着脖子的鬼差。 “听到了？谁去？”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看起来还算机灵的年轻鬼差，硬着头皮带着四个同伴站了出来。 他们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磨磨蹭蹭的化作阴风，朝着城西方向掠去。 剩下的鬼差们，有的看热闹，有的则感同身受。 在他们看来，这趟差事，不过是白白替一个妖女卖命。 然而，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那一队鬼差便已返回，虽然有些狼狈，但毫发无伤。 他们成功了，但脸上依旧没什么光彩，反而更加憋屈。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角落，仿佛被人遗忘的了尘动了。 他拨动了一下手中的算盘。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不大，却清晰的传遍了整个院落。 他扯着嗓子，用拍卖师一样的语调高声喊道： “阴差队率王五，领四名弟兄，成功斩杀丙等怨鬼一只，评级合格！” “按赏格，记功十点，立刻发赏！” 话音刚落。 五道金光从天而降，穿过建筑，精准的没入那五个鬼差的体内。 队率王五只觉得浑身猛的一震！ 一股纯阳的能量在他阴冷的神体中炸开！ 常年在阴司巡查沾染的阴气，被这股力量一冲，瞬间消融了大半！ 他那几百年没动静的虚幻神体，在这一刻，竟肉眼可见的凝实了一丝！ 神力虽然只增长了一缕，但那种修为精进的感觉，比他苦修十年香火的效果好上许多倍！ 王五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真实不虚的力量，呼吸都停了。 下一秒，他猛的抬起头。 他的眼睛，和院里所有鬼差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全都红了！ 他们死死的盯着那方沙盘。 那上面闪烁的，哪里是怨鬼？ 那分明是一枚枚行走的功德金！是一颗颗能让他们神体凝实、神位晋升的丹药！ “轰！” 寂静的庭院，瞬间炸开了锅。 “护法大人！小人愿意去！” 一个刚才还满脸不忿的鬼差，此刻“噗通”一声跪在小青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喊道： “城南那个乙等无头书生，小的知道他的底细！求大人给个机会！小人愿立军令状！” “滚开！那无头书生是我们队的！” 另一个鬼差一脚把他踹开，满脸狂热的指着沙盘上的一个红点：“护法大人！您看这个！这个乙等上品的河下水煞就在我们防区！我们熟啊！保证手到擒来！” “我的！都是我的！” 整个场面失控了。 一群前一刻还死气沉沉的阴司公务员，此刻却像见了血的饿狼，为了争抢一个任务，差点当场打起来。 他们看向小青的眼神，也从鄙夷和恐惧，变成了狂热和崇拜。 这位，哪里是什么妖女？这分明是领着他们发家致富的活菩萨！ 城隍端着茶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 这些......还是他手下那群喝茶看报、出工不出力的阴差吗？ 他用天条、神位、戒律管了他们三百年，却抵不过那个和尚一句绩效和几枚他看不上眼的赏金。 他这位不惧水火的阴司正神，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可能真的要过去了。 就在这片喧嚣中，白素貞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没有理会那些疯狂的鬼差，而是走到了法海面前。 她微微躬身，这是一个下属对上级的姿态。 她的语气带上了公事公办的口吻，虽然还有些生涩，但角色转换得很快。 “住持，初步筛选已经完成。” “甲等目标十三个，乙等目标七十二个，已经全部分布定位。” 她伸出手指，指向沙盘东侧一个正在剧烈闪烁、散发着血光的红点。 “其中......东城屠宰场旧址的血衣屠夫，怨气最重，生前是凶犯，死后化为厉鬼，已害上百人性命，威胁极大。” “是否需要优先处理？” 第015章一出好戏！ 听完白素贞的话，法海的目光落在沙盘上一个怨气很重的红点上——血衣屠夫。 这个名字一出来，庭院里原本高涨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那些刚才还抢着要上阵的鬼差，现在眼里都露出了藏不住的害怕。 那可是甲等凶徒里都排得上号的狠角色，不知多少同僚折在他手上，一般的鬼差上去就是送死。 “住持，我去！” 只有小青，舔了舔嘴唇，碧绿的竖瞳中闪着光。 这种难缠的对手，正好合她的胃口。 一旁的城隍也下意识点了头。 在他看来，确实该先把城里的大乱子平掉，要平乱，就该从这个硬茬子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法海身上，等他下令。 法海却摇了摇头。 “不。” 法海看着跃跃欲试的小青，淡淡的说：“派你和你的小队去，太浪费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甲等凶徒，竟然还嫌己方战力浪费？ 不等众人反应，法海的目光已经越过他们，转向了一旁还没回过神的城隍，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城隍爷，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如……亲自下场，体验一下我们金山寺的新业务？” 城隍一愣，完全不明白法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法海走到沙盘边，开始为城隍分析战局。 “这个血衣屠夫，生前是城东菜市的屠户，因怨而死，化为厉鬼，盘踞在屠宰场旧址，怨气冲天。” 法海的手指在沙盘上代表城东菜市的区域画了个圈。 “这鬼难缠的地方有两点。第一，他对菜市地形很熟，藏在里面，不好找。第二，他能不断吸纳屠宰产生的污秽血气补充鬼力，很难杀死。” 法海看向城隍，“我说的没错吧？您以前派兵围剿过好几次，都因为这两点吃了大亏，没什么用。” 城隍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些是阴司的机密，这个和尚竟然对血衣屠夫的底细一清二楚！ 城隍艰难的点点头。 法海笑了。 “您的办法，是派兵进去‘剿’。我的办法，是去‘拆’。”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字，让城隍、白素贞和小青都竖起了耳朵。 法海没有卖关子，立刻对白素贞下达了第一道指令：“白主事，以金山寺的名义，通知巡城僧兵，立刻疏散城东菜市周边三条街的所有百姓。” “理由，就说是‘金山寺将在此地举行大型除魔祈福法会’。” 白素贞很聪明，瞬间明白了法海的用意，这是要清场，还要把名声打出去。 她立刻点头领命。 法海又转向小青，眼神变得锐利。 “小青护法，你带一队最精锐的鬼差，不是去杀他，而是去毁掉菜市里所有的屠宰台、猪圈、血槽，断了他的‘地利’和‘气力之源’！” 小青的眼睛亮了，这种玩法，比硬碰硬有意思多了。 最后，法海才重新看向城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引导。 “城隍爷，等他没了藏身之处，又没了鬼气补充，虚弱不堪的时候......” “您，再亲自出手。” “在所有人瞩目之下，降下神威，一击必杀。” “这样，才能显出您一府阴司主官的威风，重新树立官府的声望。” 城隍呆住了。 城隍看着法海，觉得这个年轻和尚的脑子里装的不是佛法，全是叫人害怕的算计。 这哪里是除魔，简直就是一场安排好的大戏。 而他这位镇江府城隍，就是这场戏里最后上台领功的人。 他有选择吗？ 没有。 因为城隍发现，法海这个方案是眼下代价最小、好处最大的法子。 他只能点头，心里憋屈又没办法的答应了。 一切都按照法海的计划，进行得没有一丝偏差。 白素贞的神念调度效率很高。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城东菜市周边便已人去楼空，只有金山寺的僧兵在路口维持秩序，并向百姓们宣扬金山寺为民除害，树立一个有本事、靠得住的形象。 小青的执行力更是野蛮高效。 她带着一群被功德金激励的鬼差冲进菜市，所过之处，不管是石台还是血槽，全被砸得稀烂。 当菜市积攒了百年的污秽之源被彻底摧毁后，那一直藏在暗处的血衣屠夫，果然像法海料想的那样，没了力量来源，再也藏不住了。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浑身裹着淡薄的血气，从一口被掀翻的井中冲了出来。 就在这一刻。 “时机已到。” 法海的声音在城隍耳边悠悠响起。 城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悬在城东上空。 他调动起全部神力，声音传遍全城。 “大胆孽畜，竟敢为祸人间！本神在此，还不受死！” 在城中无数百姓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城隍身后出现巨大的神像，一只金光凝聚成的大手从天上压下来，带着压倒性的气势，对着血衣屠夫狠狠的拍了下去！ 那屠夫本来就实力大减，又被神威震慑，根本无力反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那金色大手直接拍得粉碎，彻底消失了。 “城隍爷神威！” “多谢城隍爷为民除害啊！” 城东的百姓们，看到那凶名赫赫的恶鬼被一击灭杀，无不跪倒在地，纷纷叩拜，贡献出了很久都没有过的香火。 城隍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起来的香火之力，脸上恢复了一丝神祇的威严。 但他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百姓们感激他的同时，更记住了另一件事。 是金山寺的法会逼出了恶鬼，是金山寺的僧人疏散了他们，保住了性命。 他城隍府只是最后上台领功的。 而金山寺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镇江府所有百姓都牢牢记住了它。 名声和人心，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比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被那个和尚用一个计策，不声不响的全拿走了。 城隍返回金山寺时，法海依旧坐在那喝茶，神色平静，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当夜，枉死城暴乱的危机暂时缓和。 白素贞亲自采了几种安神的灵草，配上寺里的山泉水，为法海熬了一碗安神汤。 她端着汤，走进了法海的禅房。 烛光下，法海正对着沙盘，似乎还在推演着什么。 “住持连日劳累，我熬了些安神汤，能帮你安抚心神，好好歇息。” 白素贞将汤碗放到桌上，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心。 这既是体恤，也是试探。 她想看看，这个男人在面对不为利益的、纯粹的关心时，会是什么反应。 法海抬起头，从沙盘上收回目光。 他没有拒绝，接过了汤碗，入手微温。 他闭上眼，将汤碗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那清雅的香气。 他连日来绷紧的神经，真的松弛了一点。 但这种感觉只维持了半秒。 法海睁开眼，那瞬间的柔和就消失了，眼神重新变得深邃难懂。 “嗯，雪莲心、静神草、无忧花……配方不错，有凝神静气、洗涤凡尘俗念的功效。” 法海点了点头，给出了专业的评估。 白素贞心里刚升起一丝希望，法海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心头一沉。 “嗯，配方不错，有凝神静气之效。对那些受惊的富商乡绅应有奇效。明日你将配方整理出来，我们可将此物做成‘金山寺安神汤’，作为专供贵客的珍品。” 他看着白素贞，补充道：“你于此道颇有天分，这桩钻研新品的差事，算你的首功。干得不错，白主事。” 白素贞端着空碗，走出禅房，月光下，她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挫败。 这个男人，他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些营生和算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