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成敌国驸马,带着公主杀穿天下!》 第1章 敢上我们的床,先杀了你 “姐姐,用力,我要丢了哦。” “妹妹等一下,姐姐和你一起丢。” 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内,两名布衣荆钗的女子互相招呼着,一人一头儿,合力将一名身材单薄的少年从床上丢到地下一张木板上。 少年口眼紧闭面色青白,鼻中已无呼吸。 两名女子中,一名面色蜡黄的女子神情复杂,叹息道,“想不到,花光了积蓄也没把这废物救过来。” 另一名面容黝黑的女子面无表情,“死就死了,省得这废物天天恶心我俩。” 说罢用脚尖踢了踢少年僵硬的右腿。 忽然,少年右腿抽搐几下,口中咳嗽几声,在两名女子的惊叫声中,忽地睁开了双眼! 少年眨眨眼,懵懵懂懂地环顾四周,脑中回荡起那几句经典唱词,“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两名女子强自镇定,挤挤挨挨地凑到少年跟前仔细观察。 于是,两张绝世的面容出现在少年眼中。 “我草,一个病尉迟,一个黑李逵,我是到了水浒传剧组吗!” 躺在木板上的秦三丰不由得惊叫出声。 二十六岁的秦三丰清楚记得,自己和朋友吃油煎牛肝菌进了医院,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破落地方? 还有,这两个面色黑黄的女子是怎么回事? 蓦然间,一股股信息在秦三丰脑海中浮现出来,他逐渐搞清了状况。 秦三丰穿越了! 这里是古代历史不曾记载的一个叫做燕国的国家,此地为燕国镇州大名府含山县明水镇卧牛村,此身是村里一名身如弱鸡的十八岁的童生,与秦三丰同名同姓,刚刚因为被人殴打不治身死。 至于眼前这两名女子,则是童生秦三丰新娶一个月的老婆,黄脸婆叫陈美娘,黑脸婆叫陈娇娘。 卧槽,美娘,娇娘,谁尼玛地给这两位女金刚起的好名字啊,我吐~ 秦三丰只看了二位美娇娘两眼,就忍不住扭头狂吐起来,呕出一滩滩黑黄相间的血块汁水。 二女皱眉,嫌弃地躲到了一边。 “这废物好命大,居然把内伤导致的瘀血吐了出来。” 娇娘面无表情的说道。 美娘没有说话,只是释然的长出了一口气。 秦三丰双肘支着木板,吃力地坐了起来,认真措辞了一番说道,“二位娘子,烦请扶我上床歇息吧。” 秦三丰此时迫切想离开那张冷硬晦气的木板,好好去床上躺一躺。 谁知二位美娇娘闻言色变,娇娘更是抬手指向院子一头的一间小土屋,喝斥道,“想得美,既然好了,依旧去你那屋躺着去。” 秦三丰看了一眼小土屋,却比一个牛棚大不了多少,于是压抑着心中不快问道,“为何要赶我去那个小破屋里?” 娇娘双手抱胸,怀中多了一根鸭蛋粗、三尺长的青绿竹棒,冷冷道,“因为你这废物不配在这里!” 嗯? 不是说古代女子以夫为纲吗? 不是说古代女子贤良淑德,以伺候好夫君为己任吗? 这特喵的比现代女子还凶! 秦三丰顿时怒了,仗着心中一口火气站了起来,却脚下一软趴在墙上。 娘的,穿谁身上不好,偏偏穿在一个软脚虾身上! 秦三丰暗骂一声,强撑出气势,横眉立目道,“居然对夫君如此粗暴强横,信不信我休了你们!” 两位美娇娘先是一愣,像看天外来客一般看了秦三丰几眼,又是那娇娘开口说道,“鬼门关闯了一遭,你这废物胆子肥了啊,敢对我们发火了。” 美娘则篾笑一声,缓缓说道,“看来你是被人打得失忆了,你忘了,你不能休了我们。” “对,也不能和离,除非你还清欠我们的五百两银子!” 娇娘冷声补充道。 “什么?五百两银子?” 秦三丰闻言大吃一惊! 根据原主的生活阅历,这个世界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铜钱,五文钱可买一斤米面或二斤粟,十五文钱可买一斤猪肉,由此,秦三丰推断出五百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穿越前的现代社会的五十万元! 见秦三丰一脸的不可置信,美娘只当他伤势未愈脑子还在犯迷糊,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展示在他面前。 秦三丰仔细观瞧,契约上的文字虽是繁体字,却也都能认得。 契约内容大意为:大燕顺德二年八月,有陈氏二女自边境流落于此,自愿嫁与卧牛村童生秦三丰为妻,随身银三百两作为嫁妆供秦三丰花用,若秦三丰提出休妻或是和离,必须双倍返还嫁妆银,否则,以欺诈罪名报官治罪。 “不对,契约上明明是三百两银子,你怎么说是五百两?” 秦三丰指着契约质疑道。 “看来,这废物童生不是装傻就是真被打傻了。” 美娘暗自腹诽,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字据递到秦三丰面前,“那三百两嫁妆银你半个月就造完了,后半月,又有三波人陆续打上门来要你还赌债,我们姐妹二人不忍看你被活活打死,就替你还了一百多两银子,” “还有这两日,你又在路上被人逼债殴打,抬回家时已是奄奄一息,为了救你性命,我们又花了仅剩的三十多两银子请大夫来医治你,总数算下来又是二百两,如此,不是五百两又是多少?” 说罢,两位美娇娘脸上已满是嫌恶之色。 秦三丰倒吸了一口凉气! 美娘说的一点没错,他秦三丰确实不到一个月就输了四百多两银子。 “靠啊!五百两双倍返还,那就是一千两,在这个日均工钱十文钱的世界,这要当多少年牛马才能挣出来!” “畜生啊!这个童生秦三丰,年纪轻轻却是个该死的烂赌鬼,难怪被这两个丑妻嫌恶!” 秦三丰不由得暗骂十八岁的原主不是东西。 看着两个丑妻那一言难尽的面容,秦三丰不由腹诽:这两个丑女,定是自知嫁不出去了,就找上门来,以嫁妆银为诱饵,诱使自己签下了这不平等的婚契。 想到此,秦三丰暗气暗憋,他强忍虚弱,攒了一口气冷笑道,“呵呵,银子的事我认了,但是契约上可没约定我不能睡在主屋吧?” 此话一出,两位美娇娘又是脸色立变。 美娘脸色难看地看向娇娘,娇娘握紧手中青绿竹棒,慑人寒意自双眸中射出,“你想死吗,敢违背当初的誓约?” “哼,什么狗屁誓约,主屋就是给主人住的,不能住主屋,还叫什么主人?” 秦三丰毫不示弱,决定找回男主人的尊严。 “你敢顶嘴?” 娇娘似乎不敢相信秦三丰的态度。 秦三丰身子一挺,“顶又怎样,你咬我啊?” “老天爷记得你发过的誓约,你可是刚活过来,莫要作死。” 美娘眼神凌厉,出言警告,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压迫而来。 秦三丰毫不理会,背着手迈步就向床边走,口中振振有词,“哼,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们两个丑婆娘倒反天罡,还威胁要老子的命,这主屋,老子今天占定了,这张床,老子今天睡定了!” 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寒芒自娇娘怀中挥出,秦三丰顿时停下脚步。 “敢上我们的床,先杀了你!” 娇娘面色凛然,青绿竹棒中抽出的利剑横在秦三丰脖颈上,森冷剑刃一颤,几颗血珠滑落在剑刃上。 第2章 美娘和娇娘的真面目 卧槽,这丑婆娘真敢动手啊! 秦三丰心中一凛,被架在脖颈上的森冷剑锋,和娇娘那张黑黢黢的脸上的杀机吓得动弹不得。 要是换做前世,当过侦察兵的他一个闪电转身就能躲开脖颈上的利剑,可现在,就这弱鸡般的体格······ “呵呵,两位小姐姐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秦三丰满脸堆笑,身上冷汗直冒,娇娘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意让他知道再不服软,真有可能被一剑噶了。 再西格玛的男人,在真敢杀人的女人面前也得低头,贺强大帝来了照样怂。 “嗯?叫小姐姐了?不是丑婆娘了?” 美娘站在旁边一脸蔑视,语音清冷。 “呵呵,刚才是在下孟浪了,在下给二位小姐姐赔罪了,那啥,逵姐,劳烦你把手中剑收起来,在下好给二位行礼道歉,呵呵······” 秦三丰尽量在语气里呈现出真诚。 “谁是逵姐,什么意思?” 脸色黢黑的娇娘语气森冷。 “哦,在下口误,娇娘姐姐,在下知错了,请你收了法宝吧。” 秦三丰继续道歉。 “哼,不知感恩的废物,亏我姐妹花尽积蓄救你性命,你居然敢违背誓约想登堂入室,不剁你一剑难解我心中之恨······” 娇娘恨声说道,话语里杀机不减。 “我草,难道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这黑李逵给剁了吗?” 秦三丰心中暗暗叫苦,脑中努力回忆一番,举起右手发誓道,“在下秦三丰,重温当日所发誓言:一,我与二位娘子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且不得对外泄露!” “二,以顾惜在下身体为由分屋而睡,未经二位娘子允许,我秦三丰不得进入主屋,更不许偷窥二位娘子屋内动静······” “唰!” 寒芒一闪,娇娘迅捷将手中利剑插回竹棒,重又抱在怀中。 “永远不要忘记这几句誓言,否则,你的命就是代价!” 娇娘怒喝道。 秦三丰顿时长出了口气,如蒙大赦般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主屋。 娇娘关好屋门,长出口气道,“姐姐,药水呢,昨晚为了这个废物熬了一宿,咱们也该放松一下了。” 美娘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给娇娘手心中倒了一些药水,又往自己手心中倒了一些,二女都把药水往脸上抹去。 瞬息之间,奇迹发生了! 就见美娘和娇娘原先那黑黄丑陋的面容已然消失不见,赫然是两张美若天仙的绝世容颜! 美娘轻轻拍打着白玉般的面颊,轻蹙柳眉叹息说道,“也不知陈国现在怎样了,咱们到此地已经月余,各位王叔们应该已经带兵平定叛乱了吧?” 娇娘轻哼一声,“姐姐,你莫要太乐观了,王叔当中早有心怀鬼胎之人,只等父皇晏驾后有所举动,说不定这次大司马叛乱,就是某位王叔搞的鬼,所以,就算那些王叔们平叛后,咱们也要继续隐藏,再观望一阵子。” 说着,娇娘脱下了裙子,将紧紧束缚胸部的布带解开了。 “噗噜”一声,两座雪山颤巍巍地从地平线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舒服——” 娇娘懒洋洋地发出一声轻叹。 美娘调侃道,“妹妹,你在军中解掉束胸时也是如此洒脱吗,就不怕那些男兵将看见?” 娇娘冷哼一声,“在军中,凡是不经通报允许,擅自靠近我所处大帐者,杀无赦,他们如何能看见!” 美娘翘起大拇指,“够狠,不愧是我大陈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公主战将!” 娇娘傲然一笑,“姐姐,你也解了束胸吧,放松一下也有助你缓解内伤。” “也好。” 美娘刚要和娇娘坦诚相见,忽听外面动静不对,立刻变了脸色,急促道,“快,来人了,赶紧易容!” 院子一端的小破屋里,秦三丰一边郁闷一边梳理着前身的记忆,就听院墙外有人喊了一声,“三丰在家吗,县上差役有公事找你!” 秦三丰赶紧出了小破屋,对着跨进院门的一个中年人和他身后的一名差役施了一礼,“秦三丰在此,不知村长和差役大哥找我何事?” 那中年人正是卧牛村的村长,名叫周大山,只见周大山叹了口气,指着秦三丰对差役说道,“李差役,这是我们村有名的废物,就他这小鸡子一般的废物体格能去干那活吗?” 李差役没搭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三丰,咂着嘴说道,“依照大燕律法,五日后你得去服劳役三个月,进山敲石头铺路去。” “什么?” 秦三丰顿时吃了一惊,谁都知道“修桥铺路无尸骸”这句古训,莫说他这弱鸡身板了,就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服这种苦役三个月都生死难料! 迟疑片刻,秦三丰问道,“差役大哥,我乃童生,不是有功名在身就不用服劳役吗?” 李差役撇撇嘴,大咧咧说道,“秦童生莫非忘了,今年朝廷下了新政,不止税赋提高,徭役标准也提了一级,童生太多不值钱了,已经不在免劳役之列了。” 秦三丰这才猛然想起,李差役所说不差,燕国今年的税赋涨了一倍,且因为朝廷上下大兴土木又与异邦接连征战,人手紧缺,连童生都要征发去服劳役了。 周大山似乎很是顾惜秦三丰,扯扯李差役衣角小声问道,“李差役,不如也让这废物掏个免役银算了,就他这身板,去了一准儿活不了!” 李差役再次看看秦三丰那单薄的身板和青白面色,无奈一笑,“好吧老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拿五两免役银吧。” “什么,五两,这可是一个壮劳力一年的工钱啊,往年不是二两吗?” 秦三丰又是吃了一惊,摸摸一干二净的长衫口袋,他的心如铅坠入水般沉了下去。 李差役不耐烦地吐了口痰,“这年头什么不涨啊,税赋涨了,免役银子自然也跟着涨啊!” 周大山很明白秦三丰的处境,他咳嗽了两下,对着屋里喊道,“三丰家的两位娘子,你们给你家夫君凑凑银子吧。” 屋内,美娘粗着嗓子回道,“村长,实在没有钱了,您老也都看着呢,这一个月三丰糟蹋多少银子了,单这两天给他瞧病,我们姐俩把银簪子和云纱料的衣裙都当了,但凡还有银子,我们也不会让三丰去受罪啊。” 周大山无语,一脸讪讪。 李差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问周大山道,“你们村只有秦童生家的两个娘子是外地来的是不是?” 第3章 要去服苦役,又被讨赌债,逼死人呐 周大山一脸纳闷,“是啊李差役,怎么了?” 李差役将告示抖开,提高音量道,“奉朝廷命令,各地要大力通缉搜捕来自陈国的两个女犯,凡窝藏收留或知情不报者,全家抄斩!” 此话一出,不但周大山和秦三丰吓了一跳,屋内的美娘和娇娘更是耸然一惊! 周大山和秦三丰看向告示上两个女犯的画像,但见画像中的两个女犯栩栩如生美若天仙! 周大山和秦三丰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嘿嘿”笑声。 “笑什么?” 李差役一皱眉。 周大山笑道,“李差役,谁家娘子是那女犯,秦家娘子也绝不会是,不信你看。” 周大山咳嗽一声,对着屋里喊道,“两位秦家娘子,李差役在搜捕逃犯,你们出来让李差役相看一下,也好洗清自身的嫌疑。” 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门响,屋门开处,美娘和娇娘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李差役循声望去,顿时被两位美娇娘的绝世容颜吓了一跳。 他眉梢一挑,对秦三丰似笑非笑,“秦童生可以啊,口味够重,这样的娘子都敢娶,还一下娶俩,实乃吾辈楷模啊。” “好说,好说。” 秦三丰苦笑着应承,心里只想着那五两免役银子,一想到要去送死,悲凉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呯”的一声,屋门关住,将秦三丰三人晾在了院内。 屋内,美娘和娇娘都是面容冷峻,美娘口中喃喃自语道,“好险,幸亏当初留了心思,用上了易容术······” 外面的李差役顿时不爽,盯着秦三丰冷笑,“呵呵,你的两个娘子是没嫌疑了,但是你掏不出免役银,就请你秦童生五日后去县衙报到,若敢迟到或是不去,等着挨四十大板吧!” 此话一出,不止秦三丰,就连周大山都哆嗦了一下。 就秦三丰这身板,别说四十大板,十板子就能把他拍死! 横竖是死,秦三丰忽然不怕了,被逼到绝境,前世那从不服输的劲头让他热血上涌! “李差役,若是在下五日后,不,三日后能拿出那五两银子,是不是可以免除劳役?” 秦三丰腰背挺了挺,语气平静的问道。 李差役一怔,随即看着秦三丰点点头,“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名单上报,你就是掏十两银子也不能免除劳役了!” 秦三丰拱手道谢,“多谢差役大哥,在下决不食言。” 周大山顿时一脸释然,笑道,“这就对了嘛,三丰啊,往后把赌戒了,多和两个娘子说些好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两个娘子再生气也会想法凑银子给你的,呵呵。” 屋内,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心中均说就算这废物童生给她们把头磕破了把好话说尽了,也决计凑不出五两银子。 秦三丰,认命吧! 秦三丰苦笑一下,道着谢送走了村长和李差役。 喘了口气,秦三丰开始思索如何在三天内凑够那五两银子。 求那两个丑婆娘要银子是不可能的,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会去低三下四地求着女人为自己掏钱,更何况是两个嫌弃自己的丑女人! 哼,西格玛男人永不为奴! 那就只有想法子赚钱了,对了,穿越生存基操是什么来着? 豆腐! 何以生存,唯有豆腐! 想到此,秦三丰顿时心中大喜,他脑中一番搜索,果然发现这个世界没有豆腐制品。 妥了,就它了! 别看秦三丰年纪轻轻,穿越前可是在大学城一手打拼出美食街的老总,他大学城美食街小王子的称号绝不白给,没有什么美食小吃是秦三丰不会做的! 既然决定了做豆腐,就先要解决做豆腐的工具和材料。 然而盘算了一番,秦三丰沸腾的心又凉了。 做豆腐要有磨子,锅灶,箩布,模子,大豆和卤水。 石磨和锅灶家里有现成的,可是那后几样却需要花钱采买制作,毕竟这世上还没有豆腐,没地方可借工具的。 一想到钱秦三丰就头疼,他的兜比脸还干净。 两个丑妻的钱? 算了还是别想了。 要是去乡邻那里借些钱呢? 来自原主的记忆直接堵死了这条路,自从秦三丰成为废物代名词后,所有乡邻都绕着他走,一文钱都不会借给他。 想到此,秦三丰越加痛恨原主了。 这童生秦三丰,真是个又菜又爱玩的垃圾废物,也难怪被两个丑妻和乡邻们嫌恶。 正痛恨间,忽见几名年轻人吵吵嚷嚷地闯进了院门。 这几名少年一个个袒胸露背举止轻浮,一看就知道是群不良子。 为首之人秦三丰认得,正是去年对自己那悔婚的未婚妻的哥哥——黑强。 看着一脸凶相的前大舅哥,秦三丰心里就是一沉。 正是这黑强,自从和他妹妹定下婚约后,这狗日的就一直拿自己当提款机,口头语就是:你的就是我妹的,我妹的就是我的! 估计是嫌来钱慢,这个前大舅哥又把自己带上赌博之路,自己输掉的那五百两银子里,一多半都进了他的腰包! “有事吗,黑强?” 秦三丰开口问道。 黑强稀疏长直的眉毛一挑,张口骂道,“妈的,你这废物挨顿打倒出息了,连强哥都不叫了,看来前两天还是打得轻了!” 秦三丰顿时明白,那天自己挨的那顿毒打,就是黑强这狗日的指使的。 “黑强,说起那顿打,我倒想问问你,我已经还清了赌债,你为何还要指使人向我讨债,还要照死里打我?” 秦三丰忍着怒气问道。 “妈的,谁说你还清赌债了,你还欠老子一百两的赌债,不照死里打你,你能乖乖还债吗?” 黑强强横说道。 “你说我还欠你一百两,可有欠条?” “我去你妈的!老子说你欠你就是欠,要什么欠条!” 黑强指着秦三丰鼻子开骂,唾沫星子喷到了秦三丰脸上。 秦三丰嫌恶地躲开了脸,知道黑强欺自己软弱无能,连局都懒得做了,直接开启讹诈模式。 “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任由你黑强讹诈!” 秦三丰怒声道。 黑强脸上肌肉一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秦三丰,“呦呵,你这废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顶撞老子了!” 黑强身旁一个不良子突然一拳打在秦三丰脸上,秦三丰顿时被打得仰面栽倒,眼冒金星。 不良子兀自指着秦三丰骂道,“妈的,你个废物敢顶撞我们大哥,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们今天如何打死你!” 说着,一群不良子凑过来挽着袖子就要围殴秦三丰。 秦三丰条件反射般双手抱头蜷缩起身体,护住头脸胸腹要害,心中大叫:打吧,打死老子没准儿再穿越一次,只要打不死,老子回头挨个弄死你们! 第4章 秦三丰要杀人 黑强抬手制止了手下,“都住手,这个废物已经不禁打了,再给他几天活头,让他想办法凑钱还债!” 说罢,黑强又对地上的秦三丰吐口唾沫,“废物,老子给你五天时间赶紧凑钱,不管你是卖老婆还是卖房子,都要给老子把钱凑齐!” “五天后要是凑不齐银子,老子把你拖到山里剁碎了喂狼,再把你那两个丑老婆卖到山里给矿工们当妓女!” “呵呵,那些矿工们可是见了老母猪都不放过的主,你那两个丑老婆虽然丑,却绝对不会被嫌弃的,只怕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会有,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群不良子跟着浪笑起来,一名不良子挤眉弄眼道,“老大,到时候先让我们把那两个丑婆娘耍一把可好?” 黑强一皱眉,“你他妈的都不嫌丑吗?” 不良子嘿嘿浪笑,“丑是丑了些,不过她俩那身段可是极好的,尤其那个黑脸婆娘,到时候把脸一蒙,就当是玩一匹黑缎子,嘿嘿。” “黑缎子,有意思,呵呵,你把老子的兴致也勾起来了,也罢,到时候那黑缎子黄绸子咱们都玩一玩,呵呵。” 黑强摸着下巴浪笑起来。 屋内,正倾听院内动静的娇娘已经怒不可遏,“这些该死的人渣,我要剁碎了他们!”说罢伸手就要推门出屋。 美娘一把扯住娇娘衣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妹妹不可,不到最后关头,不可妄动杀机暴露我们的行踪!” 娇娘原本黑黢黢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紫,她冷哼一声,“姐姐,到时候别怪我杀机重,那些人渣包括那个废物,我一个都不留!” 美娘嗯了一声,目光坚决道,“都依你,说不得,到时候咱们也要当回劫掠的强盗了,杀了他们,取走他们的不义之财,咱们姐俩就躲进大山,说什么也要撑到陈国有变之时!” 娇娘点头,“嗯,到那时,咱们也就不用再扮这丑模样了!” 说着,眼中精光闪烁充满希冀。 院里,在又一阵浪笑声中,不良子们簇拥着黑强扬长而去。 秦三丰爬起来,望着那群人渣的背影,眼神中涌现出杀机。 又一个五天之期,又多了一百两的债务,秦三丰觉得自己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他一定要黑强那些人渣死! 在前世,秦三丰退伍后选择了自谋职业,从一辆小吃车做起,凭一己之力在家乡大学城打造了一条美食街,比黑强段位都高的混混,他不知遇到了多少! 他凭着一身拳脚和一把砍刀硬钢混混,打得混混们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也凭借机敏狡黠的头脑玩过阴招儿,把一个个道上大哥堵在路上或是床上砍得他们跪地求饶! 但从未动过杀心。 现今在这个世界,被逼入绝境的秦三丰要杀人了! “咿呀”一声,屋门开了。 美娘和娇娘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秦三丰,娇娘抱着青绿竹棒,面无表情道,“废物,你要敢签我们的卖身契,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那帮人渣!” 秦三丰面色平静,淡淡回应道,“放心,卖老婆的事,我秦三丰打死也做不出来。” 嗯? 秦三丰的神态和话语让两个丑妻有些意外。 这个废物童生,怎么突然间不唯唯诺诺了,以前那一身的猥琐气都跑哪了? “娇娘,可否借你那把竹剑一用?” 秦三丰淡淡问道。 娇娘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做什么?” “杀狗,杀几条该杀的狗。” 秦三丰语气依旧淡淡。 娇娘和美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岂能听不出秦三丰话里意思。 二女对视一眼,两张小嘴不约而同地张成了“O”型。 这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童生能说出的话吗? 娇娘定了定神,清咳一声,“不用你,该出手时我自会出手。” 说罢,“呯”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院里一棵柿子树上落下一片树叶,擦着秦三丰的眼皮落在地上。 秦三丰双眼眨都不眨,盯着屋门说道,“我自己惹出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一个女人出手!” 没有剑,菜刀未尝不锋利。 秦三丰迈步来到厨房,拿菜刀揣进怀里,又找到一个高粱面饼子吞咽起来。 看来自己那两个丑妻是真没钱了,往常厨房里通常放着白面馒头和蔬菜鸡蛋,现在只有粗粮饼子和咸菜了。 吃完了一个大饼子,秦三丰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身子依旧很虚弱,但是耍个阴招搞个出其不意,他还是有自信干掉黑强那个狗日的! 秦三丰慢悠悠地出了院门,慢悠悠的往邻村黑强的赌场里走去,没办法,这弱鸡身体必须要节省着体力啊。 正行走间,一个身形胖壮的少年突然蹦到秦三丰面前。 “三丰哥,你没死啊!” 少年比秦三丰高半头,低着头对着秦三丰,一脸的郁闷。 这胖壮少年名叫周楞虎,是村长周大山的独苗儿子,更是秦三丰的发小玩伴,他比秦三丰小了几个月,今年也十八岁了。 周楞虎因为性格原因自小孤僻,村里小孩只有秦三丰带他玩,所以周楞虎对秦三丰很是依赖。 说起来,村长周大山和秦三丰那早死的爹关系不错,再加上宝贝儿子只和秦三丰玩,所以周大山才对秦三丰这少年赌鬼多加照拂。 秦三丰认出了周楞虎,眨眨眼骂道,“虎子你个王八蛋,我怎么觉得我没死你很不高兴啊?” 周楞虎挠挠头,吭哧吭哧说道,“只有一点点不高兴,因为你没死我就吃不上白事菜,不过我还是有很多高兴的,因为你没死我就还有好朋友。” 说罢,周楞虎呵呵傻笑起来。 秦三丰自然不会和周楞虎这个发小计较,骂了一声后问道,“你不给家里干活,这是干嘛去?” 周楞虎双眼一眯,从兜里掏出了两个鸡蛋来,“我就是要去看你的,给,我从家里偷了俩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秦三丰双眼一亮,鸡蛋可是补养身体的好东西,尤其在这个世界,寻常人只有得病了才吃得上鸡蛋。 秦三丰拿过来一个鸡蛋,对周楞虎一扬下巴,“老规矩,一人一个。” “好嘞!” 周楞虎嘿嘿一笑,随即二人张大嘴巴,把鸡蛋往门牙上一磕,“哧溜”一声,蛋黄蛋清爽滑的进了二人肚子。 “你干啥去啊,三丰哥。” 周楞虎砸吧着嘴问道。 “杀狗去。” 秦三丰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第5章 有了银子就有了希望 周楞虎嘿嘿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三丰哥,你踩死个蚂蚁都哆嗦,还杀狗呢。” 秦三丰也是咧嘴一笑。 “我明白,你是气别人骂你窝囊欺负你,但是我楞虎不这么想你,在我心里,你是这世界上最有学问最有本事的人!” 周楞虎一脸认真的说道,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他又对路边趴着的一条流浪狗喊道,“我说的对吧,狗子?” 那流浪狗体型瘦弱,闻言看了二人一眼,竟然对着秦三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一双略显浑浊又带有红色斑点的眼珠子里露出恶意,随即把头扭到一边。 “我草!你这条快疯的癞皮狗竟然也对我嗤之以鼻!” 谁都知道狗子对人打喷嚏是有怨气瞧不起的意思,这让秦三丰如何能忍! 老子今天先杀此狗再杀彼狗! 吃了狗肉才更有力气杀狗! “虎子,你饿不饿?” 秦三丰问周楞虎。 “三丰哥,我有不饿的时候吗?” 周楞虎反问。 “那你想吃肉吗?” “呵呵,三丰哥,我有不想吃肉的时候吗?” “那好,肉就在那里,就看你想不想吃了。” 秦三丰从怀里掏出菜刀递给周楞虎,又指着那条流浪狗说道。 流浪狗看着别处,耳朵却竖了起来。 周楞虎拿着菜刀犹豫一下,“三丰哥,这老狗这么瘦,肯定又腥又柴不好吃。” 秦三丰一脸自信,“那是你们不会做,三丰哥我可是有独家秘方,不管什么样的狗肉都能炖的香香的,老话怎么说的,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 他话音未落,周楞虎已经手举菜刀“嗷”的一嗓子冲向流浪狗! 流浪狗虽然瘦弱,反应却是极快,也“嗷”的一嗓子跳起来玩命奔逃! “肉,我的肉,给老子站住!” 周楞虎猛追几步手起刀落······ 半个时辰后,秦三丰已经在院里支起大锅烧上水,炖上了狗肉。 周楞虎盯着锅里的狗肉,目光灼灼,好像锅里炖的不是狗肉,而是一只随时会飞的鸭子。 “虎子,你家黄豆子多不多?” 秦三丰往锅底添了把柴,开口问道。 “还行吧,我爹刚收了五百多斤豆子要去镇上卖。” 周楞虎盯着狗肉答道。 “那你悄悄地拿出来十几斤给我,千万别让你爹娘看见。” “三丰哥,那不是偷吗?” “瞎说什么,你拿你家的就不算偷。” “哦,三丰哥,你家豆子不够吃啦,我爹娘说你家媳妇我嫂子可有钱了,咋就没豆子吃了呢?” “别提了,坐吃山空啊,也不是为了吃,三丰哥我有个宏伟的计划,用豆子做美食卖,然后发大财。” “发大财?三丰哥,你不会骗我吧?” “我要骗你,我让你管我叫爹!” “嘿嘿我不傻,我要管你叫爹我娘会打死我。” “咱们楞虎果然聪明!” “嘿嘿那是,那我现在去拿豆子去?” “等吃了狗肉再说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 看着锅中翻腾的肉块,周楞虎吞了吞口水问道,“三丰哥,这狗肉闻着还是太腥啊。” “别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秦三丰走出院外,从一棵柳树上折了一把柳枝,又从水沟边掐了一把辣蓼草和紫苏叶回来,扔进了锅里,这三样东西不能增香,却能极大地去除腥气,激发出肉类原有的香味。 “三丰哥,这就是你的秘方啊,管用吗?” 周楞虎一脸狐疑。 秦三丰神秘一笑,“管不管用,过会儿就知道。” 周楞虎像个小迷弟一样点头,又指着那堆狗皮和狗下水问道,“三丰哥,这些东西咋处理啊?” “过会儿你把狗皮带走给你爹,算咱俩孝敬他了,那些下水嘛······” 秦三丰盯着狗下水沉吟起来。 按说狗的一些内脏清洗干净是可以吃的,但是这个世界调料太不齐全,实在是无法去除这些狗内脏的秽臭之气,所以只能扔掉了。 因为大部分调料都是中药,所谓是药三分毒,还没人敢尝试用中药当食物调料。 说起来,猪的内脏也一样,屠夫们杀了猪都是把内脏扔掉,没人要的。 嗯,回头去医馆瞧瞧,买些可以当调料的药材,做个卤煮火烧必定发财! 想到此处,秦三丰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大有可为的。 一个时辰后,锅里的狗肉已经炖软,原先那令人作呕的狗腥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扑鼻的淳厚肉香。 秦三丰从厨房里抓了一把粗盐扔进锅里,有了盐的加持,狗肉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周楞虎忍不住了,也不顾烫手烫嘴,伸手从锅里捞出一块狗肉,左右手颠倒着狗肉啃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嘶哈嘶哈”的吹着热气,含混不清的说道,“哎呀真香!” “三丰哥,就知道你有本事,这条老狗居然让你炖得比牛肉还香!” 秦三丰闻言心中一动。 老狗? 老狗身上可能会出宝贝的! 秦三丰起身走到那些狗下水旁,用菜刀割开了狗胃,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块黑灰色如石头一般的东西。 狗宝! 秦三丰双眼顿时一亮,还真找到宝贝了! 狗宝是一味可遇不可求的药材,其小如鹌鹑蛋,大如鸡蛋,有消积解毒,降逆开郁的功效,甚至有滋阴壮阳益气补血的说法,与另一味神药“牛黄”齐名,价值不菲! 秦三丰眼前的这个狗宝,约莫有鹅蛋大小,个头算是极品了! 秦三丰依稀记得,他前世和一位中医朋友聊天时提到过狗宝,那中医说鸡蛋大的狗宝能卖到五千块钱,越大的越贵! 如此说来,这鹅蛋大的狗宝,能卖出不低于一万块钱的高价,大致换算一下,在这个世界估计能卖到十两银子以上的价格! 有银子,就有了希望,有了出路! 秦三丰不由得激动起来,当下也不顾血污,把狗宝揣进了兜里。 周楞虎只顾着大啃大嚼,压根没注意到秦三丰的举动。 屋内。 “哼,废物就是废物,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要去杀人,转头就开始炖肉吃。” 美娘一脸不屑地看着屋门,仿佛看到了秦三丰那个废物正在院里撅着屁股吃肉。 “狗改不了吃屎,废物哪会变杀手,让他吃吧,临死前做个饱死鬼。” 娇娘也抱着青绿竹棒幽幽说道。 一阵阵浓郁肉香从院里透过门缝钻了进来,两位美娇娘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下。 话说,两位美娇娘也是见过吃过山珍海味的,却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诱人的肉香气。 娇娘抱着竹棒幽幽说道,“姐姐,你说这废物会想到给咱们盛些肉吃吗?” 第6章 三丰哥,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 美娘看了娇娘一眼。 娇娘黢黑的脸皮有些发热,“姐姐,我不是嘴馋,我的意思是,这个废物有感恩之心吗?” 美娘叹了口气,“他要有感恩之心,就不会三番五次让人打个半死了,放心,这肉你吃不上的。” 闻言,娇娘的脸更黑了。 秦三丰净了手回到锅边,惊奇的发现锅里的肉竟然少了一半! 那可是十五六斤的肉啊,不过就三两分钟的功夫,就被周楞虎干了七八斤! 秦三丰皱了皱眉,对手上嘴上汁水淋漓的周楞虎问道,“虎子,你这嘴是按钟点租来的吗?” 周楞虎嘴里嚼着肉,含混不清的反问,“三丰哥,啥意思?” 秦三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肉还没炖烂呢,别撑着。” 周楞虎也摇头,“肉烂了就不好捞了。” 秦三丰再次摇头,盛了一盆肉放在一边,再不下手,周楞虎这大胃王能把肉都干完喽。 “咿呀”一声,屋门开了,娇娘抱着青绿竹棒倚靠在门框上,冷冷看着锅边的二人。 周楞虎赶紧站起身,啃着狗腿笑道,“黑嫂子好,黑嫂子吃肉不?” 娇娘怒哼一声,又瞟了秦三丰一眼,冷着脸说道,“那得看某个人有没有感恩之心了。” 其实秦三丰盛出的那盆肉就是给两个丑妻留的,毕竟这两个丑妻再怎样瞧不起自己,再怎样嫌恶自己,看在她俩为了救治自己不惜当了簪子和上等衣裙的份上,这肉也该让两女饱饱吃一顿。 但是秦三丰最不喜看人脸色。 周楞虎哪能体会到这些,他瞧见了那盆肉,端起来就要送过去。 秦三丰伸腿拦住周楞虎去路,也是冷冷说道,“想吃,就自己过来拿。” 娇娘双眼顿时瞪得大大,秦三丰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随即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咣”的一声重重关上屋门。 周楞虎看看屋门又看看秦三丰,一脸的不可置信,“三丰哥,我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秦三丰点点头,淡淡说道,“嗯,你以后会有更多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锅里就只剩了一些肉汤。 周楞虎摸着肚皮,心满意足道,“我哩个亲娘啊,我周楞虎活了十八年,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肉,就没吃得如此饱过,嗝~” 秦三丰拍拍他肩膀,“以后哥让你天天都吃这么饱,只要你肯跟着哥干,肯出力气。” 周楞虎顿时眉开眼笑,拍着胸脯子说道,“三丰哥放心,我没别的就是有一身的力气,肯定会跟着你好好干的,说吧,让我干啥?” 秦三丰想了想,“你这样,我画个图样,你拿着去找王木匠,让他尽快给打两套出来,工料钱明天就能给他,对了,别说是我要的,就说是你爹要的,不然王木匠不肯干。” “好嘞!” 周楞虎痛快答应,又挠挠头皮,“三丰哥,我咋听着你又占我便宜呢?” 秦三丰咳嗽一声,“你想多了,还有,不用给我偷家里的豆子了,明天我给你钱,让你爹卖给我豆子。” “哦,好。” 不用冒着被爹打的风险偷豆子,周楞虎自然很高兴。 此时已经是未时三刻,秦三丰去自己那小破屋里找出纸笔,画了压豆腐模子的图样,周楞虎拿着兴冲冲地去找王木匠了。 秦三丰想了想,把盛出的那盆肉倒进了锅里温着,又特意提高音量自语道,“呜呼呀,锅里还剩这么多肉啊。” 说罢迈步出了院门,直奔镇上医馆而去。 他要将狗宝换成银子,用这第一桶金在这陌生的世界大干一场! 走在去往明水镇的路上,吃饱狗肉的秦三丰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起码是比以前有气力了,精神头也充足了不少,走起路来喘息的频率也降低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吃肉啊! 想着穿越来后的悲催经历,秦三丰用人生三大忌来安慰自己:无权而多财,势弱而早慧,家贫而妻美。 现在自己一样都不沾,挺好。 卧牛村离明水镇不远,也就五里地左右,走路不过小半个时辰而已。 来到明水镇,秦三丰立刻被这座镇子的繁华吸引住了。 燕国镇州大名府含山县,是京师通往燕国东北各省的水陆要道,而含山县下辖的明水镇,因一条长约千里的福托河穿镇而过,成为了一个商业繁华的商埠码头。 无数商船官船都会经过明水镇码头并在此停靠,因此明水镇商业发达百业俱兴,极为繁华,而明水镇竟被无数风流才子称为“小秦淮”,与陈国都城金陵著名的秦淮河相提并论,由此可见明水镇的文化、交通和商业娱乐地位有多高! 在明水镇主干道路口,墙上张贴着一排告示,秦三丰一眼就发现了两张关于重金通缉陈国女逃犯的告示。 关于这个世界,以及近期发生的事,秦三丰已经完全有了了解。 这方世界为四洲之一的中洲,其上有三个国家:东齐、南陈、北燕。 另外还有一些自称国家却没有完整国家体系的部落王国,较大的如匈奴,西羌、鬼羯。 齐、陈、燕三国君主原本是大一统皇朝晋朝的权臣,百年前三家分晋,遂形成了现在的三国鼎立之势。 这陈国,因得到了晋朝的传国玉玺,一直以中洲正统自居,就在一个月前,重病不治的陈宣帝刚刚晏驾,陈国大司马便发动叛乱杀入皇宫,几乎将宣帝一脉斩尽杀绝! 三天后,手握重兵的陈国端王进京平叛,斩杀了大司马稳定了朝局,不知从哪找了个娃娃,宣称是陈宣帝血脉,扶其坐上皇位,自己则当上了一言九鼎的摄政王! 秦三丰很是奇怪为何自己所处的燕国会不遗余力地搜捕两个陈国之女,莫非,这两个女逃犯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秦三丰不愿多想,毕竟与他无关,他看着两个女逃犯美若天仙的画像,不禁一咧嘴,这么漂亮的女逃犯,谁抓住了舍得交出来啊,还不得日夜奋战猛踩油门啊! 穿过商户鳞次栉比的街道,秦三丰凭着记忆找到了赫赫有名的大医馆“正医堂”。 “正医堂”的馆主大医名叫陆青牛,其医术高超,出自太医世家,家族内有三四名医者在京师太医院任职,而陆青牛也不时会进太医院交流医术药方,所以在整个镇州境内都是声名显赫。 秦三丰迈步进入药味扑鼻的医馆大堂,首先映入眼帘的的是宽大的柜台和后面高大密布的药架,几名伙计正在柜台里聚精会神地称药抓药。 柜台上,一张红纸告示吸引了秦三丰的注意。 第7章 你这穷书生想钱想疯了吧 这张告示内容是求取一个完整的治疗失魂症的古医方,此方因缺失了几味药材不能施用,特此出银百两高价悬赏。 秦三丰顿时就不淡定了。 前世他在那个中医朋友家里见过一本《金方汇编》,就是把自古以来的医方秘籍汇总成书,因为是孤本所以极为珍贵。 秦三丰不知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偷偷用手机拍下了那个医方孤本的所有内容,晚上睡不着时就随便翻看,虽说他不懂医理更不懂按方施治,却把那些个古药方记了个七七八八。 要问为何记这些药方,无它,只为撩妹子时显得高深。 就和他热爱背诵经典诗词古文一样,都是为了在妹子面前显摆。 成功率刚刚的! 看着这张告示,秦三丰努力思索一会儿,那古方中缺失的四味药材终于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伙计,这张古医方要是补齐了,当真能给一百两银子吗?” 秦三丰问一名年纪较大的伙计。 那伙计忙着包药,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这悬赏告示贴在柜台上一个月了,其实谁都没抱希望会有人把它补全,只当是给医馆打名头做广告了。 “那我问你,如何保证我补全了医方,能够拿到银子,先给定金不?” 秦三丰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再次问道。 包药伙计手上不停,只是抬头问了一句,“你说你能补齐这个古医方?” “能!” 秦三丰回答的斩钉截铁。 伙计停下了手上动作,脸上闪现惊喜之色,然而当他对身穿破旧书生衫的秦三丰打量一番后,眉头一皱道,“哪来的穷书生,想钱想疯了吧,跑这来消遣,滚蛋!” 娘的,真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啊! 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秦三丰顿时就怒了,指着告示喊道,“怎的,你们正一堂的悬赏告示是逗人玩的吗?” 伙计也怒了,药也不包了,指着秦三丰鼻子骂道,“穷书生,就凭你也懂古医方?还能将它补齐?老子看你是读书读成失魂症了吧,你等着,我家馆主日后补齐了这个古方,先给你治!” 早有人被动静吸引看向这里,听到伙计的话,顿时看着秦三丰哄笑起来。 有人眼尖,认出了秦三丰,立刻高声叫道,“哎呦喂,这不是卧牛村的废物童生秦三丰吗?” 马上就有人应道,“还真是他,娶了两个克夫的丑婆娘,赌桌上场场输,三天两头被人打个半死,老惨了,呵呵。” “这废物是被打傻了,跑这来充医学大能来了!” “哈哈哈哈!” 众人一顿讥讽哄笑,尤其几名来看病的卧牛村村民,笑的时候都咬着后槽牙。 这个废物秦三丰,太特么的给卧牛村丢人了。 卧牛村赌鬼废物童生秦三丰,他的大名现在已经冲出卧牛村,走向了明水镇。 关键是秦三丰的经历太过曲折。 他十二岁时就考上了童生,成为卧牛村第一个有功名的人,更是明水镇有史以来年岁最小的童生。 许多明水镇的读书人都以秦三丰为榜样激励教育自家孩童,期望自家孩子也能成为像秦三丰一样的神童。 就在许多人都以为秦三丰在科举考试的路上会一路过关斩将,在二十岁以前起码能中个举人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秦三丰屡试不第,十六岁被邻村村花未婚妻退婚,气死了爹娘,无人再供其读书考试。 十八岁染上赌瘾后娶了两个丑老婆,靠两个丑老婆供养生活。成婚一个月后欠下巨额赌 债,三番五次被人打个半死,要靠两个丑老婆拿钱还债保命。 今天,居然恬不知耻地跑到大名鼎鼎的“正一堂”来口出狂言骗取钱财。 这个废物童生秦三丰,是被赌坊逼债逼急眼了吧! 在众人议论纷纷和讥笑声中,秦三丰终于意识到原主的名声有多么的不堪,也更加 意识到,倘若再不展现实力扭转形象,只怕自己会成为一只过街老鼠,连三岁孩童都会吐他一脸的唾沫! 更关键的是,在这个没有政府救助机制的世界,自己大概率会无人敢用无人相帮,最后在别人的唾弃驱赶中苟活,直至悲惨死去,就像前世课本中的那个孔乙己一样。 想到此,秦三丰不由得打个激灵。 此时那包药伙计气势更足,指着秦三丰鼻子骂道,“你这废物在这里简直脏了我正一堂的地方,赶紧滚蛋,不然老子把你打将出去!” 秦三丰没理他,环顾四周后,举起双手做出安静的手势,“大家稍安勿躁,在下知道你们对在下抱有成见,但是,你们只知道跟着这个伙计哄笑嘲讽,却不好好想想,在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难道就没有点真本事吗?” 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却还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秦三丰。 前世见惯大场面的秦三丰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逼格拉高,把气势顶上去!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纯粹是一群一叶障目的井底之蛙!” 秦三丰昂首挺立,指点江山,“区区一张古医方,竟然难倒了大名鼎鼎的正一堂,在下不才,却自幼博览群书,今日在下就让你们这群只会呱噪的群蛙看看,我秦三丰如何给正一堂这些所谓的大医拨云见日醍醐灌顶!” 说罢,秦三丰迈步走到一名坐诊大夫面前,一把薅走了他开方用的纸笔,龙飞凤舞间,四味药材的名称已经跃然纸上! “啪!” 秦三丰把方子拍在柜台上,对那伙计喝道,“鸟人,方子已成,拿给你家馆主一瞧!” 一句“鸟人”骂的那伙计心火上升,但秦三丰的气势却让他馁了三分,哼了一声道,“你休要嚣张,我先把方子拿给馆主看,若方子是胡诌的,当心老子出来打烂你这废物的狗头!” 说罢脸色难看地拿着方子进了内堂。 卧牛村来看病的村民有三家人,毕竟是同村人,他们看到此等情景,对本村这个废物童生鄙夷之余,又生出几分同情,生怕他过会儿吃了大亏,于是悄悄走到秦三丰跟前劝说。 “废物,莫要在这惹事了,快些走吧。” “是啊废物,人家这可是大医馆,家里人好几个是宫里的太医,手眼通天,你惹不起的。” “对,我们遮护着你偷偷溜出去,你这废物身板哪禁得起人家揍,快走。” 几名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极力劝说秦三丰赶紧溜,既是为他好,也怕过会医馆的人真要发起飙来,他们卧牛村的人也会大失脸面。 第8章 出了穿越后的第一口恶气 秦三丰自然是感受到了村民情谊,当下淡然一笑,自信说道,“几位村邻莫要担心,且看好戏。” 说话间,那个伙计已经急匆匆从内堂跑出来,径直来在秦三丰面前问道,“穷······公子,我家馆主让我问一下,不知这四味药的用量分别是多少?” 此话一出,医馆内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伙计这样问,起码证明了秦三丰写出的这四味药是对的。 众人纷纷看向秦三丰。 秦三丰朗声大笑,“哈哈,在下若是如此轻易的给了你们用量,你们翻脸不认账,非要说我这方子是假的,我找谁要银子去?” 众人又是一惊,都说这个童生是废物,这不是精明得很吗? 伙计一滞,姿态大为降低,陪着笑脸伸手道,“那就有请公子去内堂,与我家馆主面谈吧。” 秦三丰撇了伙计一眼,一字一顿道,“想请我进去,哼,你不够格!” 伙计脸色顿时黑了,脸上肌肉抽动几下,转身又去了内堂。 很快,一名年约六旬身着白袍的老者在伙计的引领下往这里走来,那老者鹤发童颜长须飘逸,一副仙风道骨的风姿。 “是陆青牛馆长,大医陆青牛,他,他竟然亲自出来请人了!” 看到陆青牛走来,有人惊呼出声。 若放到现代社会,陆青牛绝对是位省级三甲医院的院长! 几名在大堂坐诊的大夫立即恭敬地站起来,向陆青牛施礼致意,馆内诸多病人更是诚惶诚恐的对这位声名显赫的大医俯首致意。 陆青牛稳步走到秦三丰面前,但见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书生衫,脸上也是透着虚弱的青白之色,身上却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桀骜的气质! 此子不凡! 陆青牛心中立刻有了判断。 众目睽睽之下,陆青牛一脸谦逊的拱手笑道,“秦公子,陆某刚才只顾研究那张古方,没有亲自出来相迎,怠慢了公子,还望秦公子海涵。” 众人更加大吃一惊。 堂堂大医陆青牛,竟然放下身段对这个废物童生好言致歉,这事说出来谁信? 更让众人吃惊的来了,那废物童生秦三丰竟只是随便拱了拱手,“好说,好说,下次注意就是了。” 论身份,秦三丰与陆青牛简直是云泥之别,态度明显是嚣张了。 众人看向陆青牛,猜测他会不会立刻变脸将秦三丰赶出去。 他们却不知道,这正是秦三丰特意表现的,越是这样,陆青牛就越是不敢小瞧于他。 果然,陆青牛并没在意秦三丰的嚣张,反而更加温和说道,“陆公子果然不同于常人,老夫看了陆公子补写的四味药材,又与其他大夫参验了一下,确实是正确的补齐了那张古医方,来人,” 说着,陆青牛一招手,一名账房用木盘端着亮晃晃的十锭大银走了过来。 “这是百两赏银,现在归秦公子了。” 陆青牛指着银子说道。 众人哗然。 这废物童生,竟然真的补齐了那张古医方,得到了悬赏银! 还能说人家是废物吗? 秦三丰并没有接,只是淡然说道,“好说,陆馆主说话算数,在下佩服,烦请把这些银子包起来,在下也好携带。” 陆青牛颔首,账房赶紧找来红绸布包好了银子,双手递给秦三丰。 秦三丰大咧咧将银子包揣进怀里,一副见惯了大钱的姿态。 “还请秦公子进内堂饮杯清茶,老夫有事要请教秦公子一二。” 陆青牛温言相商。 秦三丰点点头,却对那个伙计说道,“这下,不用劳烦阁下打烂在下这废物狗头了吧?” 陆青牛顿时变了脸色,目光严厉的看向那伙计,“怎么回事,莫非你言语冲撞了秦公子?” 伙计吓得结巴起来,“没,没有,小的,小的只是,只是多问了秦公子,几句······” 一旁的卧牛村村民却鼓噪起来,将伙计的言行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秦三丰趁热打铁,对伙计哂笑一声,“你这种人,就像一根针!” “针?” 伙计疑惑的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朗声道,“在下送你四句话,你可听好了——” “头尖身细白如银,上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伙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红白两色转换不定,难堪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借针讽人的四句一出,再次刷新了众人对秦三丰的印象! 众人议论纷纷,大堂里像开了锅一般,都说这秦三丰着实厉害,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杀人又诛心啊! 以后谁再喊秦三丰废物,谁就是废物! 陆青牛勃然大怒,指着伙计说道,“老夫平日里是如何训导你们的,偏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不改,你走吧,我正一堂不要你这种品性的人!” 此话一出,伙计吓得跪在地上连声哀求,“馆主,小的知错了,还请馆主给个机会,小的再也不敢了!” 又转身对秦三丰求饶道,“秦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说句好话,放小的一马吧!” 在“正一堂”做伙计,不只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更是有被人高看一眼的光荣,若是被“正一堂”扫地出门,那在整个镇州境内也没有医馆会收留他了。 秦三丰扭脸看向别处。 这种人,原谅不得。 “来人,把这个品行不端之人赶了出去,日后谁再敢对人言语不敬,他就是榜样!” 立刻就有人过来,不顾那伙计苦苦哀求,架住他的胳膊拖拽出了“正一堂”。 自穿越以来,秦三丰出了第一口恶气,这才神清气爽的随着陆青牛走入内堂。 内堂中一间清雅的诊室中,秦三丰与陆青牛各自落座,没等陆青牛发问,秦三丰率先开口,“那四味药材的用量,均是二钱,施治开方时,因患者具体情况加减。” 陆青牛先是一怔,随即手捻胡须思索良久,这才展颜笑道,“果然,这个用量,与其它十几味药材的用量一经比对,便知是相得益彰,感谢秦公子补齐了这个古医方,” “想不到啊,这个古医方,太医院钻研补正了数年都不得正法,今天却让秦公子给补齐了,老夫以茶代酒,敬秦公子一杯。” “好说,好说。” 秦三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老夫冒昧问一句,不知秦公子是从何处见过这个古方的?” 放下茶杯,陆青牛提出心中疑问。 秦三丰哪能说实话! “嗯,这个吧,在下小时候,家里来过一名游医歇脚,走时遗落在我家一本残破的古医书,在下好奇之余看了几日,也是偶然记下了这个方子。” 也不管陆青牛信不信,秦三丰信口胡诌出一个缘由。 第9章 秦公子,你虚的可以啊 陆青牛花白的眉毛抖了三抖,差点站起身来,“秦公子,那古医书可还在家中,能否借老夫一观,哦,老夫不白看,愿出纹银五十两借看三日!” 秦三丰把头一摇,“那游医又找了回来,把医书拿走了,谁知道他去了哪?” 陆青牛顿时大失所望。 秦三丰轻咳一声,从兜里掏出狗宝来。 现在有了那一百两悬赏银子,秦三丰不打算卖掉狗宝了,他准备自己服用,调养好自己弱鸡般的身子。 “陆馆主,在下偶得了一块狗宝,还请陆馆主给掌掌眼,告诉在下如何保存,如何炮制服用。” 说着把狗宝递到陆青牛面前。 陆青牛只看了一眼就来了精神,他找来一块洁净白布裹住狗宝,端详起来。 “啧啧,秦公子,这个狗宝你打算自己服用吗?” 陆青牛放下狗宝,看着秦三丰认真问道。 “有问题吗?” 秦三丰一脸疑问。 “不瞒秦公子,狗宝不能单一服用,需要和其它药材配伍才能发挥效用,而且这个狗宝乃是此中极品,就如同百年老参一般,你见过哪个参农或是参商自己服用的?” 秦三丰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陆馆长的意思是此物商业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陆馆主微然一笑,“秦公子着实聪明,不如老夫给秦公子开些功能相似的成药服用,然后老夫把此物卖给太医院,所得不会低于一千两!” “多少?” 秦三丰差点蹦起来。 陆青牛伸出五根手指,“一千两,还是最低价。” 秦三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燕国一个寻常百姓家,十两银子就可保一家子一年的温饱,这一千两绝对是天文数字了。 “有了这一千两,我就可以还了那两个丑妻的债,脱离苦海,手头还有一百两银子,再加上以后卖豆腐的钱,呵呵,一年内我就能当上一个小富翁,娶上五六个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过上恬不知耻妻妾成群的堕落生活了······” “呵呵呵呵······” 想着想着,秦三丰咧开嘴傻笑起来。 “秦公子,秦公子?” 陆青牛连喊不应,只得出手推了他两把。 秦三丰醒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脸,恢复了淡定模样,装腔作势道,“在下一想到能得到这么多银子,回到村里可以帮助乡亲们做许多事情,一时得意忘形,陆馆主莫怪。” 陆青牛一抖眉毛,“想不到秦公子竟是个心怀慈善,情系乡邻的有为青年。” 秦三丰摆摆手,“过奖过奖,不值一提,陆馆主是不知道,我们卧牛村的乡亲们,穷啊,在下不过是想为他们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说着秦三丰还仰天长叹了一声。 这年轻人! 陆青牛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秦公子大义,老夫会尽早把此物以最高价卖掉,给付秦公子银钱!” 秦三丰咳嗽几声,以掩饰心中尴尬。 陆青牛写了狗宝的收据交给秦三丰,又说道,“来,老夫这就为秦公子把脉,为你开最好的药方抓最好的药。” 说着,陆青牛伸手指搭在秦三丰手腕上。 刚一切脉,陆青牛的眉毛和眼皮就耷拉下来。 俗话说得好:不怕大夫笑嘻嘻,就怕大夫眉眼低。 秦三丰顿时心里没底了,这特喵的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千万别啊,好日子还在襁褓中,就要被扼杀了么? 良久,陆青牛抬起眼皮,手捻长须看着秦三丰认真说道,“秦公子,你虚的可以啊!” “啥意思?” “这还听不懂,你是单纯的纯粹的虚,虚到家了虚到头了,体内阳气十成里仅剩一成,秦公子,女人的腰刮骨的刀,你可要戒掉女色了呀!” “我——” 秦三丰刚想说“我老婆就没让我睡过”,又怕陆青牛嘲笑,只得咽下后边的话,点头道,“我记下了,一定戒掉女色。” “嗯,起码半年内不能近女色,既然你这病只是单纯的虚,老夫就直接给你些固本培元滋阴养阳的药丸吧。” 陆青牛回身打开墙角处一个特制铁柜的铜锁后,取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有三十枚老夫亲手秘制的药丸,皆是名贵药材炮制,正对你的虚症,本来是专为那些想养生的权贵们准备的,老夫就赠与你了。” 秦三丰赶紧问道,“这药丸很贵吧,在下无功不受禄,还是掏钱吧。” 陆青牛面容严肃,“说实话,这些药丸你买不起,老夫赠你你就收下,你我有缘,不可谈钱!” 这老头真实在! 秦三丰暗赞一声,叫声惭愧收下了锦盒。 “本来老夫还想请你去天香楼吃杯酒,好好聊一聊,但是明水镇下游的几个村子发了瘟疫,老夫还要收拾东西去那里为百姓们驱瘟治病,只能等回来后再与公子把酒言欢了。” 这是在发逐客令啊。 秦三丰识趣的起身,随口问道,“不知那几个村子发的是哪种瘟疫?” “瘴气病。” 陆青牛简短答道。 瘴气病?不就是现代医学中的疟疾吗? 秦三丰不由思索起来。 古时,人们对于疟疾的理解是因为病发地环境湿热,土质腐败产生了毒气所致,常用针灸和汤剂治疗,效果并不显著。 其实疟疾的根本原因是蚊虫传染,现代社会只要搞好环境卫生注意防护,用金鸡纳霜尤其是青蒿素就可防范和治愈。 想来,定是因为明水镇人口密集,产生的生活污水多,导致下游村子受到了污染发生了疟疾,毕竟古代没有市政下水道,洗衣刷碗甚至刷马桶都是用的河水。 见秦三丰若有所思,陆青牛不知为何直觉的预感到他有良策,于是试探问道,“秦公子,不知你对‘瘴气病’可有治疗的良方,若是有,老夫愿高价购买,以解疫区百姓之水火!” 秦三丰一笑,“在下还真记起那本古医书里有个治疗‘瘴气病’的方子。” 陆青牛捻着长须的手一哆嗦,差点揪下来几根视为珍宝的胡须。 这年轻人,肚里有货啊! 陆青牛顿时一脸的期待。 “不过,陆馆主此去疫区,是官府出钱还是百姓出钱?” 陆青牛摇摇头,正色道,“瘟疫乃是天下大害,老夫是医者,此去是为了尽到一个医者的责任和良心,乃是义诊,我‘正一堂’自己出钱出药出人!” 秦三丰大手一挥,“既然陆馆主都是义诊,那在下更不能提钱,为了天下苍生,在下愿免费将医方教授给陆馆主,就当我秦三丰为疫区百姓做贡献了。” 陆青牛动容,霍然起身,拱手对着秦三丰深施一礼,“秦公子大义,老夫敬服!” 第10章 和大医陆青牛成了忘年交 秦三丰早被这老头不惧生死不惜银钱的精神感动了,见他如此,也赶紧还礼拜谢。 时候不早,秦三丰赶紧开始传授预防和治疗疟疾的方法,陆青牛像个听课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拿着纸笔记录。 其一,加强疫区卫生,消除生活区的杂草和污水沟; 其二,不吃生食,不直接饮用河水,水缸里的水要放入少许明矾沉淀后烧开饮用; 其三,在原有治疗“瘴气病”的药方里加上“青蒿汁”,此为关键; 等等。 秦三丰总结了六七条,陆青牛一一记下,不禁拍案叫绝。 陆青牛脸上神采奕奕,“我陆青牛行医数十年,今日遇见秦公子才知世上有此仙方良策,实在是令陆某感佩不已,不如这样,你我如此投缘,就此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这就要和我拜把子了? 秦三丰一阵迷糊。 不容他表态,老头对外吆喝一声,喊伙计拿来香烛米酒,点上香就拉着还在懵逼状态中的秦三丰喝了结拜酒! 这老头绝逼是行动派啊! 秦三丰叹服不已。 “贤弟,日后你就是我陆青牛的亲弟弟,谁敢为难你就报上我的名号,咱在整个镇州境内都是有面子的,镇州节度使老娘是我的干姐姐!” 说完又神秘兮兮补充一句,“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秦三丰顿时对陆青牛刮目相看,想不到,这老头一身儒气,却像个江湖人一样到处拜把子! 还跟一省的一把手的老娘成了干姐弟! 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哥,是小弟我高攀了,等大哥从疫区胜利归来,小弟我一定给大哥好好接风洗尘!” 秦三丰发自内心的说道。 ······ 从“正一堂”出来回家的路上,秦三丰都处在懵逼状态里没有出来。 谁敢相信啊,一个废物童生和赫赫有名的大医陆青牛拜了把子,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编啊! 走到半路,秦三丰才清醒了不少,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 首先,先吃颗药丸子再说。 秦三丰打开锦盒拿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嚼吧几下吞进肚里。 不愧是陆青牛亲手秘制的药丸,下肚没一会儿,一股热流就从小腹深处升腾而起,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深厚的元气生发出来涌向四肢百骸。 这药丸是一天一颗,连吃三十颗,估计自己能健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一样,到时候谁也不怕,谁敢惹咱就干他娘的! 想到此,秦三丰胆气都壮了不少。 接着想下面的事。 等陆青牛卖了狗宝,就把五百两银子还给那俩丑妻,多给点也行,让那俩倒反天罡的丑婆娘赶紧滚蛋,俩婆娘不光凶还冷淡,连床都不让上,自己要这铁棒有何用! 在这之前,还是要把豆腐生意做起来,毕竟这是长久买卖。 至于那五两免役银,还有黑强那狗日的,那都不叫事了! 想起黑强那狗日的,秦三丰忽然不想杀他了。 秦三丰已经不是那个废物童生,黑强若不开眼再来讨债,他要让黑强生不如死。 那才是黑强最该有的结局。 最后,等路子铺开攒下人脉有了实力,再去干产销精盐的风险生意,还有什么烧酒啊白糖啊什么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嘿嘿,等发了财,现代社会不能干的这里都能干,爽啊······ 秦三丰意气风发,一路畅想一路歌,不知不觉就进了村。 一进自家院子,秦三丰就发现那盆狗肉被动过了,盆里只剩下几块带肉的骨头。 秦三丰也不说破,只是玩味一笑。 迈步进了自己那间小破屋,但见屋内墙壁上的黄泥墙皮斑驳破裂,屋顶四角蛛网密布,西墙上一个小窗残破不堪,用来遮护的麻布早成了破布条。 再看地上,一张木板权做床板摆在墙边,床板上铺着一层陈旧的稻草,没有枕头,一套粗麻被子凌乱地团在床板一头。 秦三丰为之一滞,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住所? 但随即又赫然一笑。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前世的秦三丰当兵拉练时,睡过坟地、沼泽,退伍创业后睡过三轮车、桥洞子,居住环境的好坏,绝对打击不了秦三丰的生活勇气! 再次环视四周,秦三丰昂首一笑,“只要活着,老子就能活出一片天地!” 他找出纸笔开始画零件图样。 他要制作一把可随身携带、动能强劲的小型连发弩用来防身,以黑强那恶狗般的性格,一定会继续来敲诈的。 “三丰在家吗?” 村长周大山一边问着一边就进了院门,身后还跟着他的老婆满翠和儿子周楞虎。 秦三丰迎上去,“村长,满翠婶,快请屋里坐。” 周大山一家三口被迎进了秦三丰的小破屋。 周楞虎率先说道,“哥,王木匠说那套模子好做,让明天一早去他那取模子。” 满翠婶没在意儿子说什么,她环视屋内,粗亮的嗓门说道,“三丰啊,你还住这里呢,你那两个婆娘还不让你进屋睡呢?” 满翠婶是个三十多岁胖壮的妇人,生得腰粗腿壮,屁股就像两扇小磨盘,一看就是能干活好生养的身板子。 秦三丰咳嗽一声,“婶子,我这身子不是太虚吗,还不能行夫妻之事,所以只能分开睡,免得干柴烈火的再要了我小命。” 周大山摇摇头,“你家的事,实在是木法子弄。” 周楞虎跟着摇头,“木法子弄。” 满翠婶叹口气,“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可你那两个婆娘丑是丑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小细腰一撅就断,跟两个风摆杨柳似的,啥活都干不了,一看就不是旺夫的人,哪像婶子我啊!” 满翠婶越说越兴奋,拍着自己的胸脯子说道,“我不光丑我还壮啊,又能生孩子又能干活······” 秦三丰听得云里雾里,村长夫人这是要唱哪一出,就为显摆自己来了? 周大山顿时眉头一皱呵斥起来,“少说屁话,说正事!” 自家男人的话对满翠很有威力,满翠婶大脸盘子颤了一下,低眉顺眼的“哦”了一声,接着说道,“是这样,你大山叔说你要去服劳役,不然就要掏五两免役银子,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废物去送死啊,” “我们就想着把你家那五亩地给典当了,差不多能得五两银子多一点。” 秦三丰呼吸一滞,典卖地产,对古人来说就是要变身为奴的前奏! 看到秦三丰的脸色,周大山插话道,“三丰啊,你别急,是典当,不是卖,等你日子缓过来还可以赎回来嘛。” “我们给你找户人家出钱接手,你们再租回来接着种那五亩地,按时给人家交租子就行了。” 第11章 以后谁再敢叫你废物,老子活劈了他 “是啊是啊,要不然你去送死,家里的地照样保不住啊!” 满翠婶跟着说道,“这样起码你一家三口都有个活路,关键是你得让你家那俩丑婆娘下地干活,不能再十指不沾阳春水,啥活都不干了,” “可着这十里八村的打听去,哪有女人家成天赖在屋里头啥活不干的!” 说到这里,满翠婶一瞪眼,“她俩要是不干活,你就狠狠揍她们,就像你叔揍我一样!” “咳咳咳······” 秦三丰连咳几声,让我揍她俩,我活得不耐烦啦? 他们不知道,正屋里面,美娘和娇娘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敢鼓动那个废物打我们,我去杀了那个肥婆娘!” 娇娘的黑脸上一脸杀气。 美娘一脸寒霜,“听那个废物怎么说,要杀一起杀!” 破土屋里,周大山咳嗽一声道,“其实,我们还想着让你休了或者卖了那两个没用的丑婆娘······” 娇娘手中利剑出鞘三寸。 秦三丰心里明白,村长夫妇是为他好,所提的建议,对于几个时辰前的他来说是最优解。 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废物童生了。 秦三丰淡然一笑,“村长,我知道您们是真心为我好,只是,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免役银我会掏出来的,” “至于美娘和娇娘,起码现在不能休,人家带着嫁妆银嫁给我,还典当了簪子和衣裙救治我,我得感念人家的情,怎能做那无情无义的事?” 秦三丰没说是因为欠了丑妻们巨额银子,所以没法休妻,要是村长夫妇知道他赌输了那么多银子,估计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周大山两口子看着秦三丰,一脸愕然。 能说出这些话来,这还是那个又浑又废的秦三丰吗? 正屋里的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也是一脸的错愕。 这个废物啥时候变得知恩感恩了? 这档口儿,忽听院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见七八个村民满脸堆笑地涌进了院子,手里还拎着鸡蛋蔬菜等一些吃食。 秦三丰认出来了,他们正是下午时在“正一堂”瞧病的那三家人。 “啊呦,村长一家也在呢,您也知道刚才在镇里的事啦?” 一名年长的村民说道。 周大山背起双手,威严问道,“镇里咋啦,出啥大事了?” 几个村民互相对视一眼,年长村民一脸喜气地说道,“看来三丰还没跟你说啊,是这样······” 年长村民开始指天画地情绪高昂的说了起来,其余几个村民不时插嘴补充或者纠正,添油加醋地把下午在正一堂的所见所闻叙说了一遍。 周楞虎听得津津有味。 周大山两口子听得大眼瞪小眼。 “我说,你们这是在镇上喝多了,回来给我说天书么?” 周大山一脸的狐疑。 村民们一听这个就急了,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怎么可能啊村长,实打实的事!” “就是啊,村长您是没见啊,废······咱们三丰可出息了,那家伙龙飞凤舞的,就眨眨眼的功夫就把药方写出来了!” “可不是咋滴,那位大名鼎鼎的大医陆青牛陆馆主亲自出门迎接咱们三丰,走的时候拉着三丰的手差点没给送家来!” “嗯嗯,还有咱三丰整治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当时那气势那本事,还做了一首骂人不带脏字的诗,好悬没把那伙计骂得跳河去,那家伙,老解气了!” 周楞虎听得拍掌大笑,“呵呵,我就知道我三丰哥最有本事,他才不是什么废物!” 周大山两口子终于是相信了,周大山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勾,满翠控制不住的眉飞色舞。 正屋里,听到这一切的两位美娇娘,两张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 村民们更加兴奋了,争先恐后的接着说:“还有呢村长,本来咱们瞧病去得晚,排在了末尾,没想到人家大夫和伙计恭恭敬敬的把咱们叫到前面,先给咱瞧病!” “对对对,人家给咱瞧病,不光是只收了咱抓药的成本钱,临走时还一人送了咱们一服强身健体的汤药。” “最最关键的是,人家说了,往后只要是咱卧牛村的人去正一堂瞧病抓药,都是一样的待遇!” 话说到这个地步,傻子也能想到是跟着秦三丰沾的光! 周大山此时已是满面红光,一拍大腿对秦三丰道,“三丰啊,你小子可给咱卧牛村的人长大脸了啊!” 满翠婶也满脸堆笑,“是啊是啊,咱含山县四镇十八村,哪个村有这待遇,往后别的村都得高看咱一等!” 周楞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我三丰哥,太牛逼了!” 秦三丰不是圣人,被人如此吹捧夸赞,心里早乐开了花,却仍摆出一副稳重模样,摆着手对周楞虎淡然说道,“楞虎,淡定,淡定。” 周楞虎一愣,低头瞧瞧下面,抬头茫然道,“三丰哥,它俩就没动啊。” 秦三丰一脸黑线。 周大山抬手猛拍秦三丰肩膀,“娘的,往后谁再敢叫你废物,老子活劈了他!” 秦三丰被拍的一个趔趄,好悬没躺地上。 “对,三丰是咱村的大人物,往后咱都不能叫三丰那啥了,别人也不许叫,谁敢叫咱们就干死谁!” 众村民也气势汹汹的喊叫起来。 秦三丰感谢了几句,却也听出村民们并不知道自己和陆青牛结拜的事。 那就证明陆青牛没让伙计往外说,人家不说自己也就不能提,不然就太浅薄了。 周大山哪知道这些,他对满翠婶大手一挥,“打酒,弄菜,老子要在三丰家大喝一场!” “好嘞!” 满翠婶本就是个爽快人,加上心里高兴,也不管这是在谁家了,拿上村民们带来的吃食就去厨房忙乎起来。 家里有酒的村民则兴冲冲的回家拿酒。 满翠婶还去正屋里见了美娘和娇娘,原指望这两位秦家娘子能出来张罗张罗,给自家夫君长长脸,没想到二女都以身体不适需要休养的理由拒绝了。 满翠婶气得暗骂二女不通人情世故,像两只见不得人的黄皮子,要是换做自己这样,早被周大山打了八百遍了! 很快,一盘炒鸡蛋一盘盐水黄豆和几盘炒蔬菜端进了小破屋,众人盘腿而坐,把床板当餐桌,兴高采烈地吃喝起来。 似乎是心照不宣,村民们没有多嘴去提秦三丰那两个丑妻为何不出来张罗的事。 更没人嫌弃酒菜简陋,相反,村民们能吃到炒鸡蛋和炒菜就相当满足了。 毕竟吃肉对于一天只挣五文钱的村民们来说,那是逢年过节时才有的事。 自从成为废物以来,村民们还是第一次和秦三丰如此热络,一群人边吃喝边吹牛打屁,气氛相当融洽。 第12章 好丑的女人好快的剑 聊天中,秦三丰对古代的生活状态又有了全新的感知。 一个鸡蛋一个炒菜一个面馍,乃至一块肉一只油渣,给村民们带来的满足感和感恩之心都让他叹为观止。 赚钱,一定要赚大钱! 不只是为了还债休丑妻,更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生活的好些。 等自己富足了,对这些市侩又淳朴的村民们能帮就多帮些。 夜半,酒席终于散去。 周大山喝多了,摇晃着身子说道,“往后,老子看谁还敢小看三丰,小看卧牛村,小看我这卧牛村的村长!” “三丰,你放心,免役银的事包在我身上,大不了我让咱村的人给你凑出来,说啥也不能让你去送死,娘的,老子保定你了!” 周楞虎扶着他道,“爹啊,你老别费心了,三丰哥有银子了,再说他要做豆腐,要发大财的。” 周大山迷迷糊糊问道,“嗯,什么豆糊,哦,发大财啊,瞧瞧人家三丰,豆糊糊都能发财,再瞧瞧你这蠢样儿,当初老子就该把你这不成器的滋墙上!” 满翠婶急了,小声嘟囔道,“吹牛逼,那时节你怎会舍得出来······” 周楞虎也急了,“爹啊,你多大尿性啊你把我滋墙上!” 众人憋着笑,赶紧告别秦三丰,簇拥着村长一家人往回走。 村民们拿来的酒是自酿的米酒,浑浊且清淡,喝惯了烧酒的秦三丰喝它就像喝啤酒一样,啥事没有。 等有了空闲,一定把烧酒做出来! 秦三丰打定了主意。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秦三丰扭头一看,只见黑脸的娇娘站在院里,冷冷地看着自己。 时值仲夏,山村的夜晚凉风习习,清冷的月光下,娇娘一袭粗布裙被夜风吹得裹在身上,显露出平常不曾见过的曲线。 秦三丰突然觉得娇娘的身材极是曼妙,并不像满翠婶说的那么不堪。 真想知道这身粗布裙褪去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秦三丰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 “逵姐,啊不是,娇娘姐,有事吗?” 秦三丰眨眨眼问道。 “你知道家里没柴了吗?知道家里没食物了吗,知道我们姐妹俩一点钱都没有了吗?” 娇娘语音清洌,发出三连问。 秦三丰立刻预感到自己那一百两银子保不住了。 记忆里,自从美娘和娇娘进了门,家里一应事物都是靠买。 油盐酱醋就不说了,柴草是买的,馒头大饼咸菜是买的,菜蔬是买的,就连洗漱吃用的水,都是一文钱一大缸,让邻居小孩给打来的。 说白了,自己这两个丑婆娘是啥都不干啊。 顶多煮个菜粥,因为她俩都不会炒菜,连菜带米一起煮省事。 秦三丰叹口气,算了,人家钱都花光了,而且大头儿都花在了自己身上,掏钱吧。 他从红绸布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向娇娘。 娇娘手腕一抖,“唰”,利剑出鞘,剑锋直抵秦三丰咽喉,“那一百两银子,我全都要!” 秦三丰打个寒颤,娘的,她居然知道了我有一百两银子的事! 秦三丰一边在心里痛骂那几个大嗓门村民,一边乖乖的把红绸布包递给了娇娘,只是手里剩了一锭银子。 “我只能给你九十两,我还要给李差役五两免役银。” 秦三丰强硬说道。 “唰”,一道寒芒闪过,秦三丰手里的那锭银子被劈成两半! 两块银子被劈成一般大小,且剑锋劈断了银子后,堪堪停在秦三丰掌心上。 真是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好丑的女人! 好快的剑! 好高强的剑法! 秦三丰暗自惊叹。 娇娘收剑,默不作声地把九又二分之一锭的银子收进怀中。 “等等。” 秦三丰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语气柔和地恳求,“我还要做豆腐买卖,你总得给我再留些本钱吧。” “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 娇娘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活土匪!” 秦三丰紧握双拳骂道。 娇娘闻言停下脚步。 秦三丰转身快步进了小破屋,“咣”的一声关上简易漏风的门板,心中狂跳不已。 娘的,老子阅女无数,就没这样怕过一个女人! 还特么是这么丑的女人! 秦三丰暗骂不止。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看着油灯下那九又二分之一锭银子,脸上罕见有了笑容。 “可算又有银子了,姐姐,明天咱们吃村东王老汉的鸡吧。” 娇娘喜滋滋说道。 美娘拿出瓷瓶倒出药水,将易容抹去,露出闭月羞花的容貌,一边轻揉玉面一边笑道,“王老汉炖的鸡是不错,不过村南张婆婆炖的鸭子也很好吃。” 说罢,脱掉裙子将束胸解开,“噗噜”一声将两座巍峨壮丽的雪山释放出来,却比娇娘的雪山之大不小。 美娘轻轻呻吟一声,“舒坦!” 娇娘也解了束胸,舒爽的说道,“姐姐,那就都买回来吃,那废物造光了咱们的钱,害咱们连着吃了好几天粗粮咸菜,也该吃几天肉食了,在陈国的时候,咱们何曾吃过这些粗糙食物啊。” “嗯,苦了你了妹妹。” “别这样说,姐姐,你到哪我就到哪,永远在一起!” 姐妹俩叽叽喳喳说了些心里话,美娘忽然说道,“刚才我听到那废物说什么要做豆糊生意。” 娇娘撇撇嘴,“就他那个废物,能做成什么生意,这钱一点都不能给他留,不然肯定要去赌了。” 美娘迟疑一下,“妹妹,我怎么觉得,那个废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敢发火了,有自己主意了,还有那些村民们刚才说的事,你觉得那废物会不会变好?” 娇娘思索一阵,甩了甩头,“管他呢,咱们现在就是要吃好些,抓紧练功,赶紧把内伤 彻底调理好。” 美娘眼中光亮闪烁不定,“他若是变好了,咱们也能过些安稳日子,他若还那个废物样,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救他,咱们拿着这些银子去换个地方藏身。” 娇娘迟疑一下,吐槽道,“姐啊,下次再换地方,你可不能再把咱俩给搞得这么丑了,你那易容术又不是不强,换个面目让陈国的人追查不到咱们就行,这副丑面孔我实在是受够了!” 美娘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就是因为丑,你才会改了爱出门逛街的毛病,就是因为丑,咱们才不会被人惦记上。” 娇娘一愣,无奈道,“那就说定了,那个废物再去赌钱,咱们马上就走,要是他当真做生意,” 说到此,娇娘冷冷一笑,震得两座雪山微微一颤,“我就每天都管他要,把他榨干,白天晚上的折腾他!” 说完又补充一句,“反正要把咱们的银子都搞回来!” 美娘赞许地看了娇娘一眼,夸道,“还是妹妹有手段,嗯,要不,咱们还是给那个废物一些本钱,莫要把他逼得太窘迫了。” 说完也补充一句,“驴马干活前还要给把草料呢。” 第13章 老子不吃嗟来之食 小破屋里,生了一肚子闷气的秦三丰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两个丑妻。 这两个女子,怎么怪怪的? 记忆里,她俩是主动来到卧牛村,主动找到村长,要村长给她俩找夫君的。 而且她俩手握巨款,不说找一个好人家,非要找自己那个废物前身。 她俩图什么,图废物前身窝囊无能好管控? 对,一定是这样,她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嘴馋身懒,也只能找自己前身这样的废物了。 不过,说她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似乎是冤枉她俩了,那个黑脸逵姐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弱女子啊? 还有,她俩对自己嫌恶至极,为何还不想让自己死,宁可典当了簪子和衣裙也要救治自己? 怪,哪哪都透着怪。 想到此处,秦三丰忽然想起两个丑妻逼自己发过的誓言。 不让自己进屋,不让自己偷看她们屋里的动静,这就有点意思了。 莫非,两个丑妻是拉拉? 一对古代的拉拉。 不知古代的拉拉是如何······ 秦三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身下有些蠢蠢欲动。 看来结拜大哥给的药丸相当滋补啊! 娘的,我居然对两个丑妻有了兴致,不想了,睡觉! 秦三丰刚想睡觉,忽听门板上传来“当”的一声响。 秦三丰警觉地爬起身,先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后,仔细倾听一会儿,这才猛地拉开门板看向屋外。 屋外空无一人,皎洁月光下,地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吸引了秦三丰的注意。 秦三丰俯身一看,是银子! 一块约莫一两重,切口整整齐齐的碎银子。 秦三丰立刻想起了娇娘怀里的剑。 不用问,定是那个“活土匪黑李逵”良心发现,给他施舍了一两银子。 秦三丰先是一喜,又是一怒。 他插着腰对着正屋吼道,“老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打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话音刚落,正屋的门开了,娇娘怀里抱着青绿竹棒,一脸杀气的看了过来。 秦三丰弯腰捡起银子,拿在手中四下喊道,“这谁的银子,还有人要没有,没人要就是我的了昂!” 说罢转身进屋,嘴里还强横说道,“哼,这是老子光明正大捡的无主银子!” 娇娘眨眨眼,回过头来看向美娘,二人对视片刻,竟同时“噗嗤”一笑。 秦三丰度过了穿越来的刺激的一天,揣着启动资金躺在床板上沉沉睡去。 次日,秦三丰早早醒来,晃晃悠悠来到厨房,只见锅里的菜粥还有些热气。 以往,美娘和娇娘每次煮粥时都会多煮一些剩在锅里,秦三丰要吃就自己过来吃。 秦三丰拿碗盛了些粥,一口就把他干的龇牙咧嘴,“真特么难喝,这粥喂狗狗都翻白眼儿!” 刚想倒掉,想起娇娘怀里的青绿竹棒,秦三丰只得捏着鼻子干了那碗粥。 “呕~” 秦三丰不敢停留,干呕着走到院门外,眼里憋出层层泪花。 “三丰哥,你哭谁呢?” 周楞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三丰抹把眼泪转过身,“嗯,一想起你差点被你爹滋墙上我就想哭。” “听我爹瞎鸡脖吹,他尿的还不如我高呢!” 周楞虎急的脸都红了。 “小屁孩子你不懂,不是尿尿的事,对了,王木匠把模子做好没?” 秦三丰笑嘻嘻问道。 “做好了,王木匠说了,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周楞虎回答。 “好,这一两银子给你爹,称三十斤豆子拿过来,剩下的你去给王木匠,再剩下的你再给我。” 说着,秦三丰把那一两银子递给周楞虎。 周楞虎捧着银子,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吸溜着嘴巴说道,“啧啧,这就是银子啊,啥时候我才能有一块银子啊。” 燕国的货币一是铜钱二是银子三是金子。 一般的百姓日常都是使用铜钱,因为不管是花还是挣,都到不了用上银子的档次,真到了大项交易时,百姓们宁肯背一袋子铜钱交易,也不肯要银子,因为见得少,怕被骗。 所以还真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 秦三丰拍拍周楞虎肩膀,“放心楞虎,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虽然听不懂三丰哥说的什么,周楞虎依旧使劲点点头,他就是信奉他的三丰哥。 两人分手没一会,周楞虎就提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三丰哥,我家昨天低价收了些因为漏雨泡过水的湿豆子,我爹不知道你用不用得到,就让我把干豆湿豆各拿了三十斤过来。”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村长猴精,这是要他把不易保存的泡水豆一块要了。 不过正好,省了自己泡豆的功夫了,看来,今天有希望把豆腐做出来拿到镇上卖。 周楞虎接着念叨,“我爹说湿豆子一文钱一斤,干豆子三文钱一斤,一共是一百二十文,王木匠连工带料要了十五文,剩下了八百六十五文,给,东西都在这。” 秦三丰想不到周楞虎看起来愣头愣脑,账头还挺清,也相信他不会在钱上做手脚,接过铜钱取出五文钱递给周楞虎,“给,哥赏你的,以后跟着哥干,一月给你五百文钱!” 五百文就是半两银子! 周楞虎又惊又喜,他是村长的儿子,周大山不让他给人打短工,给自家干活也不给工钱,想不到这就挣上半两银子的月工资了。 说干就干! 秦三丰挽起袖子,指挥着周楞虎清洗石磨和豆子。 想不到,周楞虎居然是个大力士,百来斤的磨扇他毫不费力的抬来抬去,三两下就把石磨洗好安装完毕。 秦三丰开始指导周楞虎磨豆子,周楞虎不愧是个楞种,把石磨盘磨得飞快。 秦三丰把眼一瞪,“你小子身子里装着电机呢,磨这么快干嘛,磨豆子得有耐心,得慢点才能磨得细!” 周楞虎嘴里嘟囔着“电机是啥”,手上松了劲,开始缓慢的磨起来。 看着雪白的豆浆被磨出来,经过滤布,缓缓流进木桶,秦三丰心情大好,拍着周楞虎的肩头夸奖道,“楞虎兄弟好好干,明年三丰哥给你娶个漂亮的嫂子!” 周楞虎抬脸龇牙一笑,“三丰哥真好!” 正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秦三丰脖子一寒,对周楞虎笑道,“说错了,是弟妹。” 第14章 不能叫豆腐,要叫白玉膏 很快,豆子就被磨了三遍,秦三丰指挥着周楞虎把豆浆倒进大锅熬煮起来。 趁这功夫,秦三丰把盐罐里的粗盐加了些草木灰入水溶解过滤。 这粗盐是用简易的“晒盐法”制成,盐粒杂质很多,在草木灰和水的作用下很快就有了沉淀物。 把上面的净盐水倒出,再放进一只小锅里慢慢搅拌熬煮。 大锅里的豆浆沸腾起来,淳厚的豆香气扑鼻而来,馋得周楞虎口水直流。 此时小锅里的盐水也开始沉淀结晶,只剩下上面浅浅一层水分,这就是点豆腐用的卤水。 周楞虎全程只顾盯着香浓的豆浆,根本就没心思看他三丰哥在干啥。 秦三丰把卤水倒进一个碗里,然后停了火,等豆浆稍微降了温,就让周楞虎缓缓搅动豆浆,自己则拿着碗一边观察,一边将卤水缓慢地少量地倒进翻转的豆浆里。 很快,豆浆肉眼可见的开始凝固起来,秦三丰赶紧让周楞虎停了手,把他拉出了厨房。 不拉出来,估计豆腐脑还没成型就被这个楞种干完了。 周楞虎蹲在厨房门口,双眼直直盯着里面,令秦三丰哭笑不得。 趁着豆浆凝固的功夫,秦三丰开始加热翻搅小锅里的结晶盐。 等豆浆彻底凝固好了,秦三丰也把细盐做出来了,但见盐粒细腻均匀颜色白净,秦三丰用舌尖尝了一下,不管是外观还是味道,与之前的青黑粗盐简直是云泥之别! 秦三丰大喜,知道以后制盐时多过滤熬煮几次,将会得到品质更高的细盐。 等有了实力,必须卖私盐! 此时大锅里的豆浆已经是豆腐脑了,秦三丰喊进来周楞虎,先给他盛了一碗豆腐脑品尝。 周楞虎早就两眼放光,像是猪八戒一样一口就把豆腐脑吞进肚里,然后嚷嚷着好吃好吃,非要再吃两碗。 秦三丰无奈,只得随了他,如若不然,这个楞种肯定会撂挑子不干,回家找他村长爹告状去。 下面的工序就是压制成型了。 秦三丰把模子摆好,事先准备好的箩布铺在模子底部,再把豆腐脑均匀地摊在模子里,然后用箩布包住豆腐脑,盖好盖板,最后用一块大青砖压在模子盖板上。 半个时辰后,豆腐成型,两套模子、将近二百斤的豆腐呈现在秦三丰和周楞虎面前! 看着凝脂白玉一般的豆腐,周楞虎又要作妖。 秦三丰好说歹说,最后切了一块三斤重的豆腐给周楞虎吃才消停了。 周楞虎吧嗒着嘴,嘴里念念有词,“娘诶,我周楞虎死了也值了!” 秦三丰撇撇嘴,“这才哪到哪,看你那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周楞虎瞪着大眼珠子说道,“三丰哥,以后我周楞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想赶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秦三丰无语。 此时已近巳时,为了赶时间,秦三丰掏了两文钱,和周楞虎搬着豆腐搭上了一架去镇上的驴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镇上。 来时路上秦三丰就想好了,豆腐在这个世界上还不为人知,一开始售卖会有难度,要先找座大酒楼去推销,毕竟大酒楼对新的食材接受能力高,一次性购买量也大。 同时他也想好了,现在豆腐产量低,面对的消费者只能是中高收入群体,所以这豆腐的名字也要改,改叫“白玉膏”,这样显得名字高大上一些。 凭着记忆,秦三丰让驴车停在一家名为“天香居”的大酒楼门前。 这天香居据说背景很大,在京城周边许多繁华的城镇都有开设。 秦三丰背着手在前,周楞虎搬着豆腐在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天香居”。 “我说客官,现在还没营业呢,您二位还是先到外边转一圈吧。” 一个伙计迎过来说道。 “小哥,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推销一种新食材的。” 伙计狐疑的看看周楞虎身前盖着蒙布的豆腐板,对秦三丰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给二位找管事去。” 秦三丰一拱手,“有劳小哥了。” 周楞虎嘿嘿笑道,“不愧是三丰哥,说话文绉绉的,要换做是我,就只会说,‘喂,我有东西卖,你买不买,快找你们管事,赶紧的’,呵呵。” 秦三丰也笑了,“起码的礼仪是要遵守的,你那样非得让人家打出去不可。” 很快,伙计引领着一个肥头大耳身材圆硕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中年人先是走得很快,等看到秦周二人时,立刻变成了八字步,稳稳当当地走起路来。 秦三丰什么人没见过,见状心里就是一沉。 娘的,又是一个属“针”的! 伙计对秦三丰介绍道,“客官,这是我们酒楼的刘管事,大小事他做主。” 秦三丰对刘管事微然一笑,拱手道,“刘管事,在下有礼了。” 刘管事对他和周楞虎打量一番,下巴一抬,“什么事,说。” 秦三丰继续笑道,“刘管事,我们新制作了一种食材,名叫‘白玉膏’,想着咱们天香居是镇上一流的酒楼,肯定会对此感兴趣,因此特来上门推销,您要不要先尝尝?” 刘管事哼了一声,白净面皮上满是不耐烦,“来推销的多了,本管事尝得过来吗?” 秦三丰立刻明白,这是想要好处,不给好处,刘管事尝都不尝,说白了就是上架的机会都没有。 娘的,想好屁吃,老子从来不惯这毛病! 秦三丰忍了忍,依旧陪笑道,“刘管事,在下这‘白玉膏’世人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要咱们酒楼推出此菜品,保准会爆火大卖,所以您还是尝尝吧,千万别错失了机会。” 刘管事见他如此说,也是起了一丝兴趣,对着豆腐板又是一扬下巴,嘴里“嗯”了一声。 周楞虎把蒙布一掀,一股豆香气立马四散开来,羊脂玉般的豆腐随即呈现在众人面前,刘管事顿时怔住了。 几个打扫卫生的伙计被豆腐诱人的香味和色泽吸引,也都围拢过来。 秦三丰笑道,“这白玉膏,乃是黄豆制成,营养丰富口味香醇,入口柔软老少皆宜,堪称人间美味,来来来,几位都尝上一尝。” 说着,秦三丰一人给切了一小块豆腐送给几人品尝。 豆腐刚一入口,酒楼里众人均是双眼一亮,他们可都是行家,一吃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 “你这白玉膏打算怎么卖?” 刘管事说着,又自己上手切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一斤三十文!” 秦三丰笑眯眯伸出三根手指。 第15章 老子就不惯你这毛病 “什么,这么贵,比猪肉还贵一倍!” 在场众人,包括周楞虎都是吃了一惊。 “然也,就说比猪肉好吃不好吧?” “再说了,物以稀为贵嘛,白玉膏制作方式复杂,成本也高,自然是比猪肉要贵的。” 秦三丰还是笑眯眯的解释。 在这个世界,人们还没有阉割猪仔的意识和技术,猪肉即便是做熟了也有股腥臊气,所以羊肉才是有钱人的主要肉食,猪肉是普罗大众的主要肉食,再怎么说,猪肉比粮食香比粮食有营养,百姓们还是要吃的。 所以,豆腐的口感就要比猪肉好很多。 刘掌柜等人不得不承认秦三丰的说法。 “好吧,这白玉膏我们要了,不过,你们只能供给我们天香居,不能供给其他酒楼,否则免谈!” 刘掌柜开出条件。 “好说!” 秦三丰痛快答应。 “还有,” 刘掌柜看了一眼伙计们,伙计们顿时识趣的四散而去。 刘掌柜盯着秦三丰的双眼,对他伸出五个指头,“我们买你的白玉膏,一斤要给本管事抽五文钱。” 秦三丰脸上笑容立刻消失,“刘管事,恕难从命,你要买,就原价给我钱!” “哼!” 刘管事的一张白胖脸阴沉下来,“不识抬举,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把这劳什子搬走吧,我们天香居不用!” 秦三丰眉梢一抖,“刘管事,你不怕我找你们东家?” 刘管事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能做这个管事,就能让东家听我的,你找也没用!” “那就告辞!” 秦三丰对周楞虎一挥手,“楞虎,咱们走,他不要咱们的白玉膏,咱们找下一家,总有不伸手的!” 刘管事冷笑几声,“没用的,这是行规,明水镇的酒楼没人会坏规矩!” “那老子就不卖给你们干酒楼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偏就不惯你们这毛病!” 说罢,秦三丰拂袖而去。 周楞虎也“呸”了一声,“呵忒,老子也不惯你们这毛病!” 搬起豆腐板追上了秦三丰。 刘管事气得脸上白肉直颤,“哼,两个不上道的生瓜蛋子穷抠鬼,老子倒要看看哪家酒楼会要你的破白玉膏!” 秦三丰走出“天香居”,找来几根木棍做了简易支架,摆上豆腐,就在“天香居”对面开始售卖。 周楞虎气哼哼说道,“三丰哥,刚才我真想锤死那个死肥猪!” 秦三丰看看他铁锤大小的双拳,点头道,“以后我让你锤谁你就锤谁,能做到吗?” 周楞虎使劲点头,“我要做不到,我管你叫爹!” 此处颇为繁华,街上人来人往,看着秦周二人面前的豆腐均是迟缓一下脚步,又迈步离去。 刘管事坐在天香居门口竹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小茶壶,嘴里吱溜溜的喝着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笑话。 秦三丰立刻大声吆喝起来,除了刚才对刘管事的说辞,他还特意加上了“滋阴壮阳”这句话。 周楞虎眨眨眼,“三丰哥,吃豆腐能滋阴壮阳,是真的吗,要是真的,给我爹剩几斤!”“你倒孝顺。” 秦三丰撇了周楞虎一眼,“管它是不是真的,只要跟滋阴壮阳挨边的东西就不愁卖,反 正是高蛋白。” 周楞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很快,吆喝声就吸引了一堆人围观。 “老板,这白玉膏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一人问道。 “贵有贵的道理,这白玉膏的原料,乃卧牛村依山傍水的一块地里出产的名贵食材,吸收天地之灵气,男子吃了壮阳,女子吃了滋阴,小孩吃了强健身体,老人吃了延年益寿,你就说它贵的有没有道理吧!” “这么说,我家老爹今天正好过寿,我买一斤回家尝尝。” “老板,我家娘子今天也过生辰,给我来二斤。” “小伙子,今天我家聚会,也给我来二斤。” 周楞虎手忙脚乱的给大家称着豆腐,秦三丰一边收钱,一边向众人教授小葱拌豆腐和咸菜炖豆腐的做法。 秦三丰说的天花乱坠,招来的人更多了。 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买热闹,越抢越买,越买越抢,豆腐摊前顿时热闹非凡。 刘掌柜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看着对面的豆腐摊,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此时,“天香居”二楼一个雅间里,一名衣着华贵身材丰腴的女子,正透过虚掩的窗扇看向下边,脸上静如止水。 不到一个时辰,两板豆腐已经销售一空,好几个没买上的路人纷纷打问,“老板,明天你还来吗?” “老板,明天你几时来摆摊?” “老板,明天多做些白玉膏来卖。” 秦三丰喜笑颜开,一一回应。 周楞虎满脸得意,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秦三丰一算账,今天带来了一百八十斤豆腐,本应卖五千四百文,扣除损耗,实卖了五千三百文,也就是五两零三百文钱! 秦三丰心中暗喜,这买卖可以啊! 回去就让楞虎去找王木匠,让他加紧再做两套模子,明天做四板豆腐!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秦三丰问周楞虎,“楞虎,饿了没?” 周楞虎叹口气,“又问,我有不饿的时候吗?” 秦三丰大手一挥,“走,哥带你吃大餐!” “去哪吃,吃什么?” 周楞虎喜笑颜开的问道。 秦三丰一指对面的天香居,“就吃它了!” “好嘞!” 秦三丰甩着胳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天香居”,周楞虎有样学样。腆着肚子昂着头,胳膊差点甩到天上去。 来到“天香居”门口,秦三丰对着一脸阴沉的刘掌柜一抬下巴,“顾客上门,你天香居管事的就这么迎接,甩脸子给谁看?” 刘掌柜先是一怔,又冷哼一声,“我们天香居,可不是你们这种人吃得起的?” “呵呵,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就吃不起?” 秦三丰背着手问。 刘掌柜翻个白眼,抖抖眉毛说道,“在我们天香居,一碗招牌面都要五十文钱!” “什么,五十文钱,你什么面啊,放了几斤猪肉啊,就五十文钱!” 周楞虎急赤白咧的问道。 寻常面馆,一碗面只要五文钱,还是肉卤。 “我就说吧,你们这种人吃不起的。” 刘掌柜开心一笑。 “就吃它了,刘管事,给小爷我头前带路招呼着!” 酒楼的规矩,谁在门口谁就要负起迎宾的责任。 只要人进店消费,就要热情的招呼客人,不但要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还要带进大厅,交给里面的伙计安置落座才算完活,谁要是不遵守这规矩,谁就是自砸招牌自毁口碑。 刘掌柜的胖脸颤了两下,强压下火气,变戏法一样换成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弯腰伸手,拉着长音喊道,“二位客官,里边请呐——” 第16章 打刘掌柜的脸、砸“天香居”招牌 秦三丰满意的哼了一声,带着周楞虎踱步进了大厅。 “客官两位,请高坐啊——” 立刻就有伙计过来接手,将秦三丰二人引到一张桌子旁坐下。 秦三丰又对刘掌柜一抬下巴,“没你事了刘掌柜,下去吧。” 刘掌柜好悬没气死! 这小子岁数不大,老江湖啊! “二位客官想吃点啥,咱们天香居拿手的是······” 伙计殷勤的介绍着,秦三丰打断他的话,“上你们天香居的招牌面,两碗!” “好嘞,客官稍后!” 伙计麻溜的去了后厨。 周楞虎扑棱着大眼睛,“三丰哥,就两碗啊,我可吃不饱。” 秦三丰瞪了他一眼,“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哦。”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秦三丰一打量,这面条是羊肉卤汁面,半碗面条半碗羊汤,面条上盖着七八块羊肉小块,还撒了一层小葱花。 “味道不错啊,三丰哥。” 周楞虎吸溜一下鼻子,赞了一句。 秦三丰掏出一百文钱放进伙计手上的托盘里,端起碗就吃,几筷子把羊肉扒拉到嘴里,随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顿时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 周楞虎刚端起碗还没吃,见状也“啪”的一声把筷子摔桌上,然后看着秦三丰。 秦三丰站起身来,又“噗”的一声连汤带面扣在餐桌上,皱着眉头说道,“这什么破面,真特么难吃!”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周楞虎犹豫一下,也有样学样,随后甩着胳膊跟了出去。 众食客们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转移到刘掌柜的脸上,这是打刘掌柜的脸、砸“天香居”招牌啊! 这年轻人,横! 刘掌柜那张白胖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秦三丰掏钱了,一没吵闹二没打砸,你奈他何? 二楼雅间门口,那个身材丰腴的女子俯视着秦三丰的背影,眼神深邃,捉摸不透。 街上,秦三丰来到一家卖烂肉面的面馆里,对周楞虎一挥手,“楞虎,把腰带解开,敞开吃!” 周楞虎兴奋不已,对秦三丰道,“三丰哥,说实话,刚才我又是心疼又是解气,要是把面条扣在那个管事的脸上,更解气!” 秦三丰一笑,“就刚才那一出,够他老小子喝一壶了,这种心术不正,狗眼看人低的人,就得治!” 又扭脸对掌柜的喊道,“老板,下面条,不要停!” 周愣虎嘿嘿笑着,“三丰哥,我觉得你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秦三丰也是一笑,“说说以前啥样。” “以前吧,你是又小气又窝囊又胆小,村里的老母鸡都比你性子烈,就在赌桌上胆子大,我就不明白,为啥你就一夜之间变得有本事了?” 秦三丰笑的意味深长,“因为,我不信命!” 周愣虎一怔,随即一拍巴掌,“我也不信命,我非要一个小弟弟不可!” 秦三丰无语,这志向,还真特么的远大。 “为什么?” 秦三丰问道。 周愣虎眉眼耷拉下来,语气低沉,“从小就没人爱跟我玩,除了你,可是这两年你也不怎么搭理我了,我就只能天天跟着我爹娘的屁股转,所以,我想有个小弟弟,以后我天天带着他玩······” 秦三丰跟着黯然,拍拍周愣虎肩膀,又想逗逗他,“万一你爹娘给你生个小妹妹呢?” “那就再让我爹娘生!” 周愣虎语气坚决,“我就想带小弟弟玩,小妹妹能带着去爬墙头钻狗洞,上树掏鸟啊?” “好吧,祝你爹娘成功!” 秦三丰祝贺一句,终于明白周愣虎为啥想给他爹吃壮阳药了,真是有子如此,爹复何求! 周愣虎忽然咧嘴一笑,“面上来了,好大碗,我喜欢!” 一刻钟后,面馆老板一脸歉然的走过来,“两位小哥,咱家的面已经煮完,现去买面粉已经来不及,要不,您二位委屈一下?” 秦三丰黑着脸看看自己面前的两只空碗,再看看摞在周楞虎面前的二十多只大海碗,点头道,“一点都不委屈,你早就该过来结账!” 一算账,正好一百文。 周楞虎摸着肚皮满足道,“三丰哥,以后吃饭还得是这家!” 秦三丰忽然明白,村长家为何只生楞虎一个娃了,是真特么养不起啊! “楞虎,交代给你两件事,你回去先找王木匠,让他今天再打出两套模具,咱们明天要用,” “第二件,你回家后,再称出一百二十斤豆子,后半夜泡上,明天一早儿就把豆子和模具拿来我家,咱们接着干。” “记住,昨天的湿豆子不能用了,只能用干豆子!” 交代好了,秦三丰拿出三百七十五文钱交给周楞虎,“这是豆子和模具的钱,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在镇里转转。” 周楞虎答应一声,拿上钱走人。 秦三丰也起身往“正一堂”走去。 他要先把那五两“免役银”交了,这可是大事,但是他又没去过县衙,就想着请“正一堂”的人代为转交,因为陆青牛说过,含山县衙和“正一堂”有交情。 来到“正一堂”,自然是无人不识他这位名人。 陆青牛已经带人去了疫区,秦三丰说明来意后,一个账房爽快的答应下来,说正好明天要去县里拉药材,一定替他把银子交上。 给了账房银子,秦三丰自己又写了一张方子,上面全是可以当做调料的药材。 把方子递给抓药伙计,没想到一群大夫和伙计围过来看,都想看看这位掌握着古医方的神奇公子这次开的什么方子。 秦三丰苦笑不已,这是自己以后的商业计划,岂能对他人言? 只得编个瞎话,说这是给自己抓的壮阳药,别人不可乱用。 这些药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账房说什么都不肯收他的药钱,秦三丰只得白嫖一次。 当夜,“正一堂”里没去疫区的几位大夫挑灯夜战,开始钻研这张壮阳药方。 哪知研究到天亮,众大夫发现这方子跟壮阳简直风马牛不相及,最多就是解腻化积、提振食欲,众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留待陆青牛回来破解其中奥妙。 秦三丰踱步出来,打听一番后,径直来到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铁匠铺。 这家铁匠铺有三支炉子,里面七八名铁匠正热火朝天的打制着铁器。 一名身材不高却很敦实的六旬老者迎了过来,“这位公子,想要打制什么铁器?” 秦三丰从怀里掏出画着几样零件的图纸,递给老者,“老丈,给我按着尺寸,找最好的铁料尽快打造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老者看着图纸就是一皱眉,“这什么玩意?” 第17章 干废三个黑赖子 秦三丰一笑,“在下想给家里小弟制作一个玩具,这是其中几个零件而已。” 老者眯着眼思索片刻,“东西不多却很精巧,这样吧,我用上好的铁料,最快两天后就可制成,就是价钱上高些。” “多少钱,你说。” “一两银子!” 秦三丰当即数了一千文钱给了老者。 他知道,古代铁器造价昂贵,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了。 告别老者,秦三丰又溜达到两条街外的一家铁匠铺,如法炮制,又掏了一千文钱,定下了两天之期。 之所以不在一家制作,是因为秦三丰怕铁匠铺子研究透了,剽窃自己这把弩的设计。 鬼使神差的,秦三丰看上了一把屠夫专用的解骨小刀。 这小刀短小锋利易于携带,平时用来割东西切肉什么的非常趁手。 于是又掏了一百文钱买下了小刀,还请铁匠娘子用废皮子粗略缝制了一个皮刀鞘,揣在怀里也不碍事。 钱袋里,还剩下两千八百多文钱,秦三丰不由感慨还是前世好,那真是手机一抖,天下我有。 哪像现在这么麻烦,老得数来数去,指纹都快磨光了,关键还得“叮呤咣啷”的随身带着,跟个暴发户似的。 从铁匠铺出来,秦三丰又去杂货店买了几斤粗盐,家里没有粗盐了,做豆腐的卤水不能断了,回家得再熬些卤水出来。 还没走出镇子,秦三丰就觉得手里装东西的袋子沉重起来,接着脚步虚浮,呼吸也有些急促。 唉,难怪人家叫自己废物,这身体是真特么虚啊! 好在出门时他拿了一颗药丸带在身上,当下就坐在一棵树下吃了药丸,缓了缓身体才又起身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秦三丰就感觉不对劲,当侦察兵时练就的感知力直觉的告诉他:有人跟踪! 秦三丰假装体力疲弱,走几步就歇一歇,很快,他就证实了,确实有个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小偷?劫匪? 秦三丰不再多想,反正前面路上有个拐弯儿,是个僻静的所在,到那里要是还被跟踪,就拿下他问个究竟! 他摸了摸怀里的解骨小刀,缓步向前方走去。 刚走到那个拐弯处,秦三丰就发现路边蹲着两个汉子。 那俩汉子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悠闲地四下张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对劲! 秦三丰立即警觉起来。 眼见秦三丰走到近前,那俩汉子忽然一跃而起,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三尺棍棒,迎面向秦三丰走来! 秦三丰停下脚步,立刻察觉身后几米处也停下了一个人,三人顿时对他形成了夹击之势! 这三人,是黑赖子! 黑赖子是明水镇的人对专干坏事的无赖的称呼。 要是不让周愣虎早走就好了! 就他那抗揍的身板和铁锤般的拳头,打这三个棒槌还不是落花流水! 秦三丰有些后悔,因为以他现在身体的状况,硬拼是不可能的,只能玩心眼儿动刀子见血了! 面前的一个高个汉子用木棒指着秦三丰,“小子,白天挺狂啊!” 秦三丰立刻明白了,这是刘掌柜找的人! 秦三丰满脸堆笑,拱手道,“两位大哥,在下与你们素不相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 一个矮个汉子掂着手中木棒,“你跟咱们没仇,你惹到人了,人家出钱要你的两只胳膊两条腿!” 秦三丰假装害怕,摆着双手道,“两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倒退几步,差点撞到身后那一直盯梢的汉子身上。 身后的汉子推了他一把,“妈的,别动!” 这就是秦三丰要的最佳击杀距离! 身前的高矮汉子往前逼近几步,高个汉子歪嘴冷笑,“把身上藏的钱痛快交出来,哥几个饶你两条胳膊,只废你两条腿!” 秦三丰一脸的惊恐,连声说好,随即伸手入怀。 “嗖!” 一道寒芒疾如闪电,解骨小刀在秦三丰手中向后划个弧线,“嚓”的一声插进身后汉子的右肩窝里! “啊——” 身后汉子发出一声惨叫! 小刀拔出,秦三丰也不回头,身子往前一蹿! 一串血花从身后汉子的肩窝里飙飞而出,那汉子捂着肩窝,惨叫着蜷缩起身子。 “啊?” “硬点子!” 那一高一矮的汉子刚惊呼出声,解骨小刀已经插进高个汉子的右肋! “噗!” 雪亮飞薄的刀刃准确无误的从肋骨缝隙间插了进去,又“嗤”的一声,横向豁开一条长约三寸的口子! 没等高个汉子惨叫出声,小刀已然拔出,又向那矮个汉子刺去! 此时矮个汉子右臂刚把短棍举起,准备砸向秦三丰头顶,却不防秦三丰手中小刀已然刺到,“嗤”的一声扎进他右臂的腋窝! 腋窝处被刺,这条胳膊就算废了! 秦三丰拔出小刀,矮个汉子惨嚎一声,手中棍棒落地,夹着腋窝跌倒在地,不住地翻滚惨叫。 而那高个汉子,正捂着肋骨伤口躺在地上,疼得双脚不停拍打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秦三丰在鞋底擦掉刀上血迹,插入刀鞘揣进怀中,再也不看地上三人一眼,迈步向卧牛村走去。 这三人,已然废了。 秦三丰并不担心后续问题。 这三个人,不管死没死,都不会有人报官,因为他们是黑赖子,正经人谁会关心他们的死活? 至于雇佣他们的刘掌柜,躲还来不及! 搞废这三个人,秦三丰用的全是技巧和巧劲,并没有感到多劳累。 回到家中,秦三丰刚要进自己的小破屋,忽觉一阵寒风袭来,他脖颈一紧,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他脖颈上。 “逵姐,不是,娇娘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秦三丰心中狂跳。 “说,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 娇娘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盐罐对秦三丰问道。 “这话怎么说的,我干嘛要毒死你们?” 秦三丰又气又急。 “那这盐罐里是什么东西,里面的盐呢?” 娇娘厉声喝问。 秦三丰顿时无语。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把粗盐提炼成细盐,就把这俩丑妻吓成这样? 秦三丰只得解释道,“姐啊,这就是盐,我早上把它加工了一下,比以前更细更好吃了,不信你尝尝?” “细盐?” 娇娘满眼戒备,把盐罐举到自己鼻子底下闻闻,又递到秦三丰面前,“你先尝!” 秦三丰就奇怪了,这丑妻怎么戒备心这么强,这是受过多大劫难啊。 然而剑在颈上,不得不尝。 他伸手捏了一小撮细盐放进嘴里,吧嗒着嘴说道,“好咸,地道!” 娇娘这才信了,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会加工细盐?” 秦三丰忽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第18章 哼,我们巴不得早些和你和离 秦三丰摇摇头,“不会,我只是不小心把水倒盐罐里了,然后就把盐放锅里把水炒干,粗盐就变细盐了。” 娇娘若有所思。 “我说,咱把剑收了吧,谁家娘子总是把剑往夫君脖子上架啊。” 秦三丰不满道。 娇娘眉梢一挑,“谁是你娘子!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那也是娘子啊,我总不能叫你名义上的娘子吧。” 秦三丰想从话语上占些便宜。 “少啰嗦,今天干嘛去了?” 娇娘就是不收剑。 “卖豆腐去了啊。” 秦三丰老实回答。 “豆腐呢?” 娇娘追问。 “卖光了啊。” 话一出口,秦三丰就后悔了! 娇娘左手伸出,“卖的钱呢,都拿来!” 秦三丰急了,“钱还没捂热乎呢,凭什么给你!” 娇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凭它。” 说着,持剑的手腕一紧。 秦三丰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钱袋子扔到娇娘怀里,心中却无能狂怒:娘的,等老子身子强壮了,老子把你先干后杀杀完再干干完再杀······ 娇娘哪里知道秦三丰心中的精彩? 她浓密的眉毛一挑,还不少,想不到这废物今天卖了这么多钱。 “当你是还债了。” 娇娘收了剑。 “行,我还债可以,但你得写收条,每天这么零刀子碎割,最后你不认账怎么办?” 秦三丰憋着气说道。 “拿纸笔来,我这就给你写。” 娇娘倒也干脆。 很快,娇娘写好了这两天到手的钱数收条,想了想,又划掉重写,数额少了一两,这才把收条递给秦三丰。 秦三丰就是一皱眉,这娟秀灵动的字体,竟然是这个黑李逵写出来的? 嘴上却说道,“啥意思,怎么少一两?” 娇娘理直气壮,“家用钱啊,柴米油盐的你又不管,不得我们花钱吗。” 秦三丰就是一滞,“好吧,你们得说话算数,我还完账,你们就要还我自由,呃,是和离。” “那是自然,我们巴不得早些和你和离,但愿你早日还清那五百两银子!” 说罢,娇娘转身回走,从她那风摆杨柳的走姿来看,似是心情不错。 秦三丰却没看在眼里,心里继续大骂:死强盗活土匪,比黑赖子还黑,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就让你跪在地上啃甘蔗了! 正屋里,娇娘喜滋滋的给美娘看战利品,还让美娘尝了尝细盐。 美娘蜡黄的脸上也满是悦色,“想不到,这个废物长本事了,第一天就赚了两千多文钱,还误打误撞做出了细盐。” 娇娘点头,“鬼门关上走一遭,竟让这废物转了性子,也不枉咱们救治他一场。” 美娘若有所思,“妹妹,你说那废物是怎么做出细盐的,要是咱们也学会这技术,日后回到陈国,会对陈国朝野上下造成多大影响啊!” 娇娘双眼一亮,“姐姐说的是,掌握了这门技术,就算咱们回不到陈国,日后不管在哪也是一门傍身技!” “嗯,妹妹,你这就去买些盐回来,咱们按照那废物的法子做上一做。” 美娘吩咐道。 娇娘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当日下午,二位美娇娘白烧了一捆好柴,白瞎了五斤粗盐。 秦三丰顿时警觉,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做卤水时,一定要躲着这两个剽窃者。 当日无话。 次日天还未亮,周楞虎就带着东西来了。 看到身背三百多斤湿豆子,手提两套模子却气定神闲的周楞虎,秦三丰不禁对他的神力叹为观止。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天的豆腐做起来更顺利了,只不过,秦三丰把熬卤水的工序放到了自己的小破屋里,煮制好的细盐也藏在屋角用稻草盖好。 若是被两位美娇娘再次看见细盐,他会加工细盐的秘密就保不住了,肯定又会剑在颈上不得不说了。 卤水做出了半罐,也够几天之用了。 时值黎明,被动静吵醒的二位美娇娘终于不再像昨天那般矜持,出了正屋跑到厨房查看究竟。 秦三丰是有问必嗯啊。 周楞虎是有问必答。 秦三丰那个气啊,恨不得一脚把周楞虎从卧牛村踢到京城去! 好在周楞虎嘴笨,也就知道磨豆子煮豆浆,其他的都是迷迷糊糊,倒也没让二位美娇娘问出个所以然来。 豆腐做好,周楞虎盛情邀请二位丑嫂子与他共襄盛举共品美食,一叔二嫂吃的那叫一个热烈,就差举着豆腐喊“切尔斯”了。 看着周楞虎那个愣货,秦三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今天做了四板豆腐,一板九十斤,一早上让周楞虎和两个嫂嫂干了半板。 天光大亮之时,周楞虎自觉地去叫来了驴车,拉上豆腐和秦三丰去往镇上。 秦三丰全程黑脸,一直不搭理周楞虎。 周楞虎就以为是秦三丰嫌弃自己吃太多豆腐了,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到了“天香居”对面,周楞虎卸下了豆腐,麻利地搭起了支架摆上豆腐,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三丰哥,我,我今天豆腐是不是吃太多了?要不,中午我少吃一碗烂肉面?” 秦三丰终于爆发了,指着周楞虎鼻子就是一通骂! “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是嫌你吃的多吗?” “你他娘的没事在那两个丑婆娘那里献什么殷勤!” “裤裆上开条缝,就怕显不着你是吧!” “你他娘的让她俩吃就吃呗,瞎鸡脖嘚嘚个啥,生怕她俩不知道豆腐是咋做出来的是吧!” ······ 足足骂了一刻钟后,周楞虎终于听明白了。 周楞虎铁锤般的双拳搓着衣角,一张脸涨得紫红,“三丰哥,我不造啊,我就觉得她俩是你老婆我嫂子,没啥不能说的,谁知道你不想让她俩知道啊······” 周楞虎越说越来气,一挽袖子骂道,“娘的,回去我就狠狠锤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丑婆娘一顿!” 秦三丰斜了他一眼,“你说的啊!” “嗯!还是那句话,我要不锤她俩,你就是我爹!” “行了,开始卖豆腐吧。” 秦三丰终于消了一半的气,即便那个黑李逵武功再高,应该也扛不住周愣虎正义的铁拳锤,正所谓“一力压十会”嘛。 早有主顾等在这里,只不过见两个卖白玉膏的骂的凶,不敢过来,现在看见停了骂,立刻就过来了。 有了昨天的口碑,今天的豆腐卖的也不慢,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卖出了两板豆腐,而主顾们不但没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突然,秦三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白胖子刘管事! 只见刘管事领着七八个伙计围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板,咱们一人要一斤白玉膏,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说着,把二百多文钱甩在了案板上。 秦三丰诡异一笑,“刘管事,那三个残废的黑赖子没去找你算账?” 第19章 死胖子,想死就明说 刘管事脸皮一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给我们切白玉膏!” “切不了,你提的条件太苛刻,老子没那么好的刀功,把钱拿走,好走不送!” 秦三丰直接回绝。 “什么?不卖?” 刘管事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小子居然不上套! 按理说做生意的都是顾客至上,顾客提的要求达不到就要求饶说好话,甚至要白送东西再赔钱,谁知这小子是一点都不按套路走啊! “喂,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别在这添乱!” 周楞虎憋着一肚子火喊道。 顾客们也跟着嚷嚷起来,“就是,让人家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行,你当这是粜银子呐,一丝一毫不能差,纯粹是找碴儿来了!” 刘管事把牙一咬,“好,本掌柜就不苛求了,就照着一斤切!” 既然不再苛求,秦三丰就没有不卖的理儿,当下给他们一人切了一斤豆腐。 豆腐刚拿在手里,刘管事就冷笑起来,“哼哼,姓秦的,昨天你打了我的脸,今天老子就有来有往,原样打回来!” 说罢,刘管事对几个伙计一使眼色,咬了一口豆腐后大叫道,“这什么破玩意儿,真特么的难吃!” 随即几人同时发力,齐齐把豆腐摔在了地上! 看着一地如同烂泥的豆腐,刘管事背着手洋洋自得。 这场子,算是找回来了! “死胖子,想死就直说!” 秦三丰把脸一沉,刚想让周楞虎锤他,顾客们却都不干了! “娘的,老子昨天就没买上,今天还没买,你们几个龟孙就开始砸摊子,还让老子买不?” “一群王八羔子,爱买不买,你摔人家白玉膏干嘛,诚心不让别人买是不是?” “娘的,一群没长好心眼的东西,揍他!” “对,揍他个小舅子的!” 顾客们越骂越气,一哄而上,揪住伙计们就是一顿好打! 刘管事的不愧是老江湖,一看势头不对早就缩到了一边,眼见局势已不可控,吓得脚底抹油就往回跑。 秦三丰和周楞虎早拦住去路。 秦三丰阴着脸冷笑,“死胖子,你找黑赖子伏击老子,老子没想找你算账,你到没完没了了,不收拾你一顿你是不死心呐!” 刘管事吓得浑身发颤,连连摆手道,“秦,秦公子,秦爷,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你马勒戈壁!楞虎,锤他!” 周楞虎应了一声,抡起铁锤般的拳头就锤上了! 叫声惨不可闻。 惨相目不忍睹。 还是两个好心的顾客过来劝说道,“两位小哥,两位老板,差不多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消消气收手吧。” 秦三丰这才叫停像打沙包一样的周楞虎,又对顾客们拱手道,“在下多谢诸位主持正义,替我等讨了个公道,剩下的白玉膏,一律半价出售!” 顾客们一听,顿时轰然叫好。 几个伙计连滚带爬,拖着刘管事肥胖的身躯逃回了“天香居”。 剩下那一板多的豆腐立刻售罄。 周楞虎一边收摊,一边问道,“三丰哥,今天老少爷们这么给力,你咋不免费感谢呢?” 秦三丰斜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次免费了,下次他们再想吃免费豆腐了,组个团过来,有找事的有平事的,是不是咱都得免费送啊?” 周楞虎眨眨眼又挠挠头,“是这理儿。” 二人收拾停当,忽然一个伙计走过来,殷勤笑道,“秦公子,我们东家有请?” 秦三丰一愣,“哪个东家?” 伙计一指身后的“天香居”,“就是我们天香居的东家。” 秦三丰顿时警惕起来,指着伙计问道,“你刚才挨揍挨得少是吧?” 周楞虎立刻挽起了袖子。 伙计慌忙摆手,“秦公子莫要误会,小的刚才可没跟着刘管事过来!” 秦三丰把眼一眯,“那就是你们东家要搞我,为你们刘管事出气,是不是?” 伙计额头渗出了汗珠,“没有,不是,我们东家是诚心请公子进楼一叙。” “诚心?” “呵呵,尽然是诚心,那就让你们东家出来见我,那样才是有诚心!” 秦三丰强横说道。 伙计无奈,只得回去复命。 秦三丰冷笑一声,什么诚心一叙,老子打了你们“天香居”的脸,打了刘管事和伙计,你跟我说诚心? 鬼才信! 把老子骗进去来个关门打狗,再报官说老子打砸你们酒楼,老子岂不是要挨两顿打! 哼,这一套,老子见多了,少跟老子玩这哩哏儿楞! “楞虎,过会儿听我招呼,你先把来者爆锤一顿,然后背上我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秦三丰吩咐一声。 “明白三丰哥,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楞虎很聪明的回应。 看着对面酒楼门口,秦三丰忽然眼前一亮。 但见一名容貌艳丽身材丰腴的女子从大门处缓步走了出来! 那女子年约二十五六岁,生的云鬓乌黑眉目如画,挽在发髻上的一方红色薄纱自她脸颊两侧垂下,将她精致美颜衬托的朦胧秀逸,身上穿了一件大红长袖素纱裙,一条墨色的软绸束腰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曼妙无比。 秦三丰的眼直了。 女子搭着双手,袅袅聘聘地走了过来,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随之拂在秦三丰脸上,令他心中一阵迷乱。 两个相向而行的过路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人,迎面撞上,“哎呦”一声蹲在地上,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一边接着看。 “这不是画本里的妖精吗,三丰哥,锤不锤她!” 周楞虎攥着一双铁拳对秦三丰喊道。 “啊?啥?哦哦,不能锤不能锤!” 秦三丰清醒过来,赶紧出言阻止。 那艳丽女子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秦公子,奴家亲自来请你,算得上诚心了吧?” 声音悦耳动听,软糯甜美。 卧槽,妥妥的熟女御姐风啊! 秦三丰笑容满面,“算,算,相当算,莫非,你就是······” 女子又是莞尔一笑,“没错,奴家就是天香居的东家,苏红瑶。” 秦三丰肃然起敬,“好名字,好名字!” “奴家备了些薄酒,请秦公子移步,咱们到酒楼里一叙,如何?” 苏红瑶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说。” 秦三丰立刻答应。 苏红瑶转身带路。 周楞虎有些着急,一扯秦三丰袖子,“三丰哥,小心美人计,画本里都这样!” 秦三丰扭头瞪了周楞虎一眼,“就你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心,跟上!” 周楞虎“哦”了一声,跟在秦三丰身后进了“天香居”。 进了大厅,就见鼻青脸肿,头上缠着纱布的刘管事从后厅踉跄着跑进来,指着秦周二人喊道,“好小子,你们可算进来了,今天定要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秦三丰心中一凛,娘的,美女就是不能信! 第20章 迷死人的苏红瑶 苏红瑶依旧笑着,只是笑容清冷,却别有一番韵味。 “刘振昌,你喊什么?” 刘管事一愣,立即对苏红瑶垂手侍立,一脸悲愤地说道,“东家,这二人昨日故意找事,想砸了咱们天香居的招牌,今天又下重手殴打于我,还请您做主,为我讨回公道!” 秦三丰忽然注意到苏红瑶身后的一名壮汉。 那壮汉体型魁梧身材雄壮,一脸虬髯更显男子气概! 刘管事的话一出口,就见虬髯壮汉一手掐腰一手伸出兰花指,对着他娇声呵斥,“刘振昌,现在知道叫东家做主了,前几日干嘛去了!” 我尼玛! 这特么啥情况,雄鹰一般的男人居然是娘娘腔! 秦三丰差点晕倒。 刘管事却被怼的一时语塞。 秦三丰一愣,这是有故事要发生啊。 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瞪眼观瞧。 只见苏红瑶清冷一笑,“刘管事,可还记得我刚来时吗?” “那时你鼻孔朝天,对我这个苏家庶女颐指气使,好像你才是东家!” “呵呵,我虽是庶女,却也在京城苏家商号熬练了数年,岂是你一个区区管事就能拿捏的!” 说到此处,苏红瑶脸色突变,光洁的俏脸上满是凌厉,一拍桌子道,“刘振昌,你贪墨营收、索要贿赂、克扣酒楼大厨和伙计们的月俸,” “又雇佣黑赖子加害良人,带领伙计当街撒泼,败坏我苏家天香居的名声,哼,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条能给你活路!” 刘管事顿时面如死灰,“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抖如筛糠。 秦三丰心念转动,这苏东家好生厉害,知道的不少啊。 酒楼里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有响声,酒楼众人看着这位从京城才来十几天的美女东家,一个个噤若寒蝉。 “东家,看在我表哥的堂姐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唯东家马首是瞻,不,以后我就是东家的一条狗,一定乖乖听话,挨了打都不叫······” 刘管事像条肥狗一样爬到苏红瑶脚下,哭喊求饶。 苏红瑶厌恶的闪到一边,“看在你出自我二嫂门下,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今天就要把以前贪墨和克扣的银子都吐出来,否则,我二哥也保不了你!” 刘管事顿时傻了眼,还想要求情,却见那虬髯大汉一步跨到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的双眼如鹰般锐利,手中也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牛角小刀!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取银子去,一定把银子都交出来!” “铁鹰,你跟他去一趟,只给他留十两银子养家钱,其它的都拿回来,他若有隐藏,就让他尝尝你的手段!” 苏红瑶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虬髯大汉铁鹰诡异一笑,揪着刘管事的脖领子娇声说道,“我最擅嘎人铃铛,你可想试试?” 一个雄鹰般的男人,手段粗暴却语气娇柔,画风相当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刘管事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肥大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 铁鹰带走了刘管事。 苏红瑶脸上重又浮现出微笑,面向酒楼众人,“我不管你们以前和刘振昌如何,今后只要安心做工,我绝不为难,待遇照旧。” “还有,你们且去账房那里如实登记一下被克扣的月俸,等刘振昌把银子退回来,本东家如数归还!” 大厨和伙计们顿时沸腾了,一个个举着胳膊喊道,“东家英明,我们苦刘振昌久矣,日后一定誓死效忠东家,效忠天香楼!” 众人散去,苏红瑶又对秦周二人歉然一笑,“让二位见笑了。” 秦三丰笑道,“哪里,苏东家行事果决手段凌厉,实在令在下佩服。” 苏红瑶眼波流转,“秦公子倒会夸奴家,请二位随奴家去楼上雅间一坐。” “好说。” 秦三丰施施然迈步前行。 周愣虎闷着头就要跟上,秦三丰咳嗽一声,周愣虎不为所动。 秦三丰气得用脚踢了他腿一下,周愣虎抬头茫然道,“啊,咋了?” “你不是早就饿了吗,先在楼下吃碗面吧。” 秦三丰说道。 周愣虎大喜,“还是我三丰哥惦记我。” 苏红瑶掩口轻笑,“这位小兄弟,那就在这里吃吧,我给伙计打个招呼,管够。” 周愣虎顿时就精神了,盯着苏红瑶说道,“你说的昂,别后悔!” 苏红瑶轻摇臻首,“怎么会,几碗面而已,小兄弟好有意思。” 秦三丰心中暗笑:过会儿你就不而已了。 当下苏红瑶带路,轻扭腰肢上了楼梯。 秦三丰跟在后面,看着面前红裙下硕大圆鼓的两瓣,心中不住哇塞。 这tun儿,迷死人不偿命啊! “秦公子,别光顾看上面,小心脚下楼梯。” 苏红瑶没有回头,却好似长了后眼,柔声提醒道。 “啊啊,看着呢,看着呢。” 秦三丰尴尬回应。 伴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秦三丰随着苏红瑶进了二楼一间别致的雅间内。 雅间里的八仙桌上早摆了干鲜果品和几样精致小菜。 二人落座,秦三丰问道,“不知苏东家要和在下聊什么?” 苏红瑶轻启樱唇,“秦公子这么心思灵透的一个人,难道不知奴家想聊什么吗?” 秦三丰装傻,“聊人生,聊理想,聊心情,聊不易,聊人性的奥秘。” 苏红瑶眼中波光流动,“秦公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就是想占据主动吗,也罢,那奴家就明说了吧,奴家想独揽白玉膏的生意,要是能把秘方卖给奴家更好。” 秦三丰一挑眉,这女人不简单啊。 “呵呵,不知苏东家想如何独揽,又开价多少银子买我秘方?” 秦三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炖鱼,呃,味道是挺鲜,只是少了调料的加持,泥腥味重且口感单薄。 回头卖给她调料! 苏红瑶给他倒了一盏酒,“秦公子,叫奴家红瑶就好。” 语气里多了些娇滴滴。 秦三丰暗自一笑,这就开始撒迷魂汤,要压价了。 呵,女人! 果然,苏红瑶接着说道,“这样吧,奴家按照一斤十五文的价格包销白玉膏,有多少要多少,且上门取货。” “至于秘方嘛,三百两银子买断。” 秦三丰喝了口酒,摇摇头,“苏东家,你砍得太狠了,而且白玉膏的秘方我暂时不卖,你就别想了。” 苏红瑶轻笑,语气更加甜糯,“还叫人家苏东家,不是让你叫奴家红瑶吗?” 秦三丰咧嘴一笑,“你比我大,不好直呼其名。” “那,你就叫人家姐姐,总行了吧。” 苏红艳一双桃花眼里蜜意无限。 “行,那就叫你瑶姐吧。” 秦三丰认真说道。 苏红瑶顿时脸色一变,又迅速恢复常态,“呵呵,还是叫姐姐吧,听着亲切。” “弟弟觉得价格低,那你开个价,姐姐听听。” 秦三丰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文一斤,一文不降!” 第21章 卖身葬母的小婢女 苏红瑶一怔,“你零卖也是三十文,我包销也是三十文,我图什么?” 秦三丰道,“我本想白玉膏打开销路后涨价到四十文的,你以后也可以涨啊,告诉你,白玉膏不愁卖,在下可以免费教你几道白玉膏做的菜,包你生意大火,” “到时候其他酒楼必定眼红,至于你卖不卖给他们白玉膏,卖多少钱,那就是你的事了!” 苏红瑶顿时双眼发亮,“秦公子还会厨艺?” 秦三丰自得一笑,“惭愧,也就会做五六七八十来种菜吧。” 苏红瑶顿时心中大喜。 因为那个心怀私利的刘振昌,原先在明水镇数一数二的“天香居”这两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上半年更是只上交了不足往年一半的利润,所以京城苏家才把苏红瑶派了下来。 若是秦三丰所说非虚,那“天香居”或许就有可能扭转乾坤! 想到此处,苏红瑶眉眼弯弯,端起酒盏,“姐姐敬你一盏酒,先干为敬!” 喝了酒,秦三丰许诺道,“明日早上,你派人把白玉膏拉过来,我稍后会过来教后厨做菜。” 苏红瑶欣喜点头,又陪着秦三丰喝了几盏酒后,取来纸笔签下契约,敞亮的苏红瑶又给了秦三丰十两银子的预付金。 苏红瑶并不恋酒,秦三丰也不想失态,又喝了几盏酒后便结束了酒局。 二人下楼来到大厅,苏红瑶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大厅里,为数不多的食客都围拢在周愣虎的那张桌边窃窃私语,一些路人也被吸引过来,站在门口对着里边指指点点。 再看周愣虎面前,竟然摞了三十余只空碗! 周愣虎旁若无人,兀自抱着一只面碗大吃,只几口那碗底就朝了天。 几个伙计黑着脸看着周愣虎,见苏红瑶下来,一脸幽怨地看向美女东家。 苏红瑶实在是想不到这少年人如此能吃,却一脸风轻云淡,对伙计说道,“看什么看,接着上!” 秦三丰眨眨眼,拍拍周愣虎肩膀,“兄弟,差不多了吧。” 周愣虎一拍肚子站起来,“三丰哥说差不多,那就差不多。” 众食客纷纷回归本座。 秦三丰和苏红瑶寒暄几句,出了“天香居”,往卧牛村赶去。 送别了秦三丰,苏红瑶又吃了一惊。 只见众食客纷纷喊着伙计,要求加菜加面,原先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落座,点名要求吃刚才那少年吃的面。 一时间伙计们来回奔走,后厨里火光冲天。 苏红瑶一想就通,定是周愣虎那大肚少年的吃相和饭量,勾起了食客们的食欲和胜负心, 竟意外令店里生意火爆起来! 苏红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两个少年郎,有意思。 出了“天香居”没走多远,路边的景象引起了秦三丰的注意。 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其中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面色疲惫惶恐,伸着手不停对往来路人讨要吃食。 咦,怎么一夜之间来了这么多流民乞丐? 秦三丰不是大善人,这么多乞丐更不是他一个刚摆脱“废物”标签的童生能救得了的。 刚拐了一道弯,就见前方一处石阶下跪着一名身材单薄的女孩,女孩约莫十三四岁,蓬头垢面,杂乱的头发上插着一只草标,一身婢女的打扮。 女孩面前用一块白麻布盖着一件物事,麻布不长,两端可以见到头发和双脚,却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一头是块不大的木板,上写“五两卖身,换钱葬母”八个字。 这,就是古代的卖身葬母吗? 一个小姑娘家,居然只要五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 亲眼看到这种场景,秦三丰心里还是有些震撼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女孩的旁边,还蹲坐着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娃娃,娃娃更是蓬头垢面看不清性别,只看到大耳朵大眼睛和鼓鼓的肚子,头上还扎着一只冲天小辫。 引人注目的是,娃娃双手抱着一只早已光滑洁净的大棒骨,正在发着狠的啃吃,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嘎嘣!” 娃娃咬碎了大骨头,“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卧槽,铁齿铜牙纪晓岚? 秦三丰大吃一惊,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粗粝的嗓音,“小丫头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跟大爷我走,大爷我不但给你银子,还派人帮你把你娘找地埋了。” “大爷”这两个充满邪恶意味的字眼儿让秦三丰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起来。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身材高瘦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女孩面前,身后跟着几个黑衣打手。 女孩低着头惶恐说道,“大爷,我只卖身给正常人家做奴仆,不去青楼妓馆的。” “呦呵,给脸不要脸啊,大爷我能开妓馆,就是有些手段的,你若不乖乖听话,大爷我一文不掏也能把你拽到妓馆去!” 高瘦男子目露凶光的说道。 “求大爷饶过小奴家吧,小奴家打死都不去妓馆的。” 女孩趴在地上求饶,声音里带了哭腔。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大爷把这小蹄子拖回去!” 高瘦男子一挥手,几个黑衣打手如狼似虎般冲过来就要拖拽小姑娘。 秦三丰再也按捺不住,一挥手道,“楞虎,给老子锤这些人渣!” 周楞虎“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个正在大嚼骨头的娃娃一把扔了骨头,“咿咿呀呀”的蹦起来,一把抱住一名黑衣打手,张嘴就咬! “嗵嗵嗵!” 周楞虎几拳锤飞了高瘦男子和两个打手。 “啊~松嘴,快给老子松嘴······” 被娃娃咬住脚踝骨的打手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弯腰用力击打娃娃的小小后背。 娃娃却似不怕打一般,死咬着打手不放,就听“咔嗤”一声脆响,打手的脚踝骨竟被娃娃咬穿! 打手连痛带吓,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高瘦男子被锤得口吐污血,刚爬起身来就看到这可怕一幕,先是愣在当场,随即发一声喊,带着手下落荒而逃! 秦三丰和周楞虎也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娃娃松了嘴,跑到女孩身边,伸出小手擦擦女孩的泪眼,用稚嫩童音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女孩擦擦眼泪,把娃娃抱在怀里安慰道,“姐姐没事,谢谢熊娃,没想到熊娃能保护姐姐了。” “没事就好,熊娃还是饿,熊娃还要吃东西。” 说着就挣脱女孩怀抱,又去把那大骨捡回,继续玩命啃吃起来。 熊娃? 铁齿钢牙小熊娃,莫非是人熊混血儿? 秦三丰看着熊娃,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第22章 主人,奴婢跟定你了 女孩看向周楞虎,感激说道,“小奴家多谢公子相助。” 周楞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嘿嘿,莫要谢我,谢我三丰哥吧,是他让我锤那帮人渣的。” 秦三丰走到女孩面前劝道,“赶紧带着熊娃离开这是非之地吧,不然那帮人渣恐怕会回来的。” 女孩摇头凄苦一笑,“我们走了,我母亲怎么办,让她曝尸街头吗?” 看着麻布下的尸身,秦三丰叹了口气,掏出刚才苏红瑶给的那十两银子递了过去,“拿着,赶紧找一家棺材铺去把你母亲埋了,剩下的钱带着熊娃远走高飞吧。” 女孩吃惊的看看秦三丰和他手中银子,随即接过银子,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道,“小奴家跪谢新主人,感谢新主人大仁大义!” “使不得,使不得,我给你银子可不是要买你。” 秦三丰慌忙后退,连连摆手。 女孩抬头,脏污的小脸上满是倔强之色,“小奴家虽然是个女子,却也知无信不立,若是主人不肯要小奴家做奴婢,那小奴家绝不敢要这银子!” 得,遇到强卖的了。 秦三丰实话实说,“我很穷的,你要跟了我,可没有什么享福日子过。” 楚楚扬起小脸,坚定说道,“小奴家怎会嫌弃主人呢,主人放心,再穷的日子小奴家也会把主人伺候好的!” 秦三丰无奈,“那行吧,别老一口一个小奴家的,听着别扭,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奴家,哦,我叫楚楚,今年十四了。” 楚楚回道。 “楚楚?那你姓什么?” “就姓楚啊。” “姓楚名楚,有意思,好了,我带你去找家棺材铺吧。” “是,主人!” 楚楚爬起身来,站在秦三丰面前垂手侍立。 这小丫头很懂些规矩,看样子是大户人家出身,言行举止很有原则性,却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秦三丰就有些感慨,又对周楞虎道,“楞虎,你在这里先守一会儿,我和楚楚一会儿就回来。” 周楞虎满口答应。 “有劳楞虎哥了。” 楚楚对着周楞虎施了一礼。 周楞虎嘿嘿一笑,对这个丫头的态度很是受用。 不远处就是一家棺材铺。 秦三丰和楚楚进门说明来意,老板介绍道,“咱家不单卖棺材,还是一条龙服务,五两银子包括一副薄皮棺材、四个抬夫、还有些香烛纸马;十两银子的就是把薄皮棺材换成厚棺材,不知二位选哪一种?” 秦三丰本以为楚楚会选后一种,却见楚楚答道,“老板,我选薄皮棺材,五两银子的。” “另外,还请老板给选一块好木材,我写一个墓铭。” “这个好说。” 老板痛快答应。 交了银子,老板找来四个抬夫抬上棺材,跟着二人回到原处。 一炷香后,四个抬夫抬着棺材在前,秦三丰等人拿着香烛纸马在后,一行人来到明水镇外的一处乱葬岗上。 四个抬夫带着挖掘工具很快挖好墓坑,将棺材下葬。 楚楚埋好墓铭,又烧上香烛纸马祭拜,随即跪在地上哭得天昏地暗,只把几个见惯此等场面的抬夫也感染的悄悄擦了擦眼眶。 秦三丰站在一旁,无意中瞥见墓铭上写着“主母袁氏之墓”几个字。 嗯?不是母亲吗,怎么成主母了? 秦三丰不由满腹疑惑。 几个抬夫离去,楚楚也祭拜完毕,秦三丰还没开口问,楚楚已经跪在地上说道,“主人,奴婢欺瞒了主人,还请主人责罚!” 秦三丰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小丫头。 楚楚接着说道,“其实,奴婢原是雍州一户人家的婢女,专门侍候当家主母,前几日雍州受了旱灾,又被匈奴入侵劫掠,奴婢的主家被杀掠一空,只有奴婢护着主母逃了出来!” 说着,楚楚眼中又饱含了泪水。 秦三丰顿时明白了为何街头突然多了那么多的流民乞丐,真是天灾人祸啊! 秦三丰把楚楚搀扶起来,“所以,当你主母死在这里后,你就卖身换银,又怕别人不同情你,就假称主母是母亲,对吗?” 楚楚点头,难为情道,“奴婢就是这么想的,还请主人责罚。” 秦三丰大笑,“我为何要责罚你?” “像你这般忠心奉主之人,世间难找,我秦三丰是得到宝了!” 楚楚眨眨眼,叫了声“主人”,又咬住了嘴唇,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将一张小脏脸冲出两道泪痕。 秦三丰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她的脸颊,“莫要再哭了,你的眼泪不值钱啊。” 这一举动让楚楚的小脏脸立刻变红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子如此亲近过自己。 楚楚垂下头去,想躲避却又不敢,一时有些纠结,毕竟自己已经是个卖身为奴的婢女,说白了,连身子都是主人的,人家摸摸脸又怎样! 秦三丰却没意识到这些,他只是怜惜楚楚这个乖巧懂事的丫头。 楚楚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五两银子,一脸的认真,“主人,这是剩余的银子,奴婢卖身只要五两!” 想起楚楚的倔强,秦三丰只得收回银子,却看着正蹲在一边拔草根吃的熊娃问道,“楚楚,你这个弟弟,呃,或者妹妹是你家的,还是你主家的?” 楚楚摇头,“都不是,是我们逃难路上遇到的,他是个男娃子,也不知怎么,他看到我们就跟上了,我们看他可怜就没赶他走。” “后来我家主母见他又淘气又能吃,就给他起了熊娃的名字。” 秦三丰点点头,感慨道,“这小家伙牙口胃口是真硬,能干嚼骨头吃。” “主人,以后熊娃能不能跟着主人,奴婢会管教他的。” 楚楚一脸期待的问道。 秦三丰笑得漫不经心,“可以,就是多一张嘴的事,我还是养得起的!” 楚楚张张嘴,欲言又止。 秦三丰饶有兴趣的问道,“对了,熊娃耳朵眼睛还有肚子,为什么都那么大?” “熊娃听得远看得远,至于肚子大,自然是吃的多。” 楚楚介绍道。 秦三丰过去摸摸熊娃的头,“可怜孩子,真给饿惨了。” 熊娃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嗯嗯,熊娃老惨了。” 说罢,熊娃忽然眉头一皱,对准秦三丰撅起了小屁股。 楚楚惊叫一声,“主人快闪开!” 秦三丰不明所以,往旁边退了几步。 楚楚又对熊娃喊道,“把裤子脱了,再崩坏了姐姐不给你缝。” 熊娃“哦”了一声,脱掉了小裤子。 “噗~嘣——” 就听震耳欲聋一声响,从熊娃小屁股里崩出一道黄烟来! 那黄烟强劲的推力立时将熊娃推得一头扎进土里,屁股撅起老高! 尾焰! 这尼玛比RPG的尾焰都毫不逊色! 秦三丰大呼卧槽! 再看熊娃身后,一道冲击波形成的土沟足有一丈多长,没有消化的骨头碎渣崩得遍地都是。 第23章 好兄弟 楚楚过去,找了土块给熊娃擦了屁股,又轻轻拍了一掌,“行了,起来吧,以后记得自己擦屁股。” 熊娃“哦”了一声站起来,灰头土脸的对楚楚说道,“姐姐,我饿。” 楚楚为难道,“熊娃忍忍,过会儿再说啊。” 秦三丰把手一挥,“忍什么忍,走,我带你们吃烂肉面!” 熊娃欢呼声中,一行四人走出乱葬岗,周楞虎带路,直奔昨天那家面馆而去。 路上,秦三丰让楚楚带着熊娃在河边洗了头脸。 看到楚楚本来面目,秦三丰不禁喜笑颜开。 自己这小婢女不愧叫楚楚,小模样长得实在是楚楚动人。 至于熊娃,还是那小怪物的模样。 来到面馆,老板一见秦三丰和周楞虎两位大主顾就笑成了一朵花,“二位贵客来了,放心,我这就叫伙计再买袋面去,今天说啥都不能再委屈贵客了!” 四人落座,熊娃依偎着楚楚坐下,看看楚楚又看看秦三丰,稚声稚气问道,“大锅锅,能让熊娃吃饱肚肚吗?” 楚楚赶紧纠正,“不许叫哥哥,要叫主人。” 秦三丰大度一笑,“小孩家家的,叫什么无所谓,熊娃放心,一定再让你小肚皮鼓起来!” 熊娃咯咯一笑,“主银真好,熊娃喜欢主银。” 老板像开足马力的发动机,一双手不停擀面切面煮面,老板娘走马灯似的捞面上面。 楚楚总是把站起来先把面端给秦三丰,而且总是等别人的面上来了才给自己端面,此举不仅让秦三丰大为受用,还感受出这小婢女很是懂事。 小伙计很快又提了一袋面回来。 一刻钟后,老板满脸歉意的走过来,“抱歉啊几位贵客,您们实在是太能吃了,再买面也来不及了,放心,下次我准备五袋面······” 秦三丰张着嘴看向桌面。 自己和楚楚面前是两只空碗,周楞虎虽然在“天香居”干了三十多碗面,此时面前依旧摆了十多只碗。 再看熊娃面前,摆着四十多只空碗。 秦三丰恨不能钻进熊娃那小肚子里,看看是不是有个储物空间。 周楞虎也在看熊娃,眼神里火花带闪电,满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兴奋感。 “熊娃,吃饱了吗?” 秦三丰问道。 “饱惹,熊娃吃饱惹。” “饱了就好,不过,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那样了啊!” 秦三丰一想起熊娃崩出一道沟那一幕就心有余悸。 “不会的主人,熊娃只有不吃好粮食时才那样,以后跟了主人,肯定不会了!” 楚楚赶紧替熊娃解释。 秦三丰有些后悔收留熊娃了,有这个吃饭小能手跟着他,自己的还债计划恐怕要大大的延期了。 “吃饱了就回家,走!” 秦三丰招呼一声。 看着一行四人的背影,面馆老板揉着发酸的手腕感慨万千,“这位公子的身边人,是真能吃啊······” 路上,楚楚拉着熊娃的小手紧跟在秦三丰身后,秦三丰隐约听到楚楚小声叮嘱熊娃,“你以后不许吃那么多,万一把主人吃穷了,主人赶你走怎么办······” 秦三丰无语。 回到家,楚楚一进小破屋就怔住了。 主人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旧? 秦三丰自嘲一笑,“我早说过我很穷的,这里是不是比你以前的主家差很多?” “没有没有,”楚楚摇着两只纤手解释,“奴婢逃难至今,一直风餐露宿,能有个地方住就很满足了,奴婢只是觉得,主人住这里实在是委屈了,奴婢心疼主人······” 看着楚楚眼中那一泓清水,秦三丰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淡然一笑道,“不嫌弃就好,先凑合住吧。” 虽然对自己的致富之路很自信,但秦三丰可不想对楚楚承诺什么,也不想对她画什么大饼,她要过不了几天苦日子,留她何用? 楚楚看看对面正屋,好奇问道,“主人,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秦三丰迟疑一下,“那是我两个娘子的住处。” 啊? 楚楚吃了一惊! 娘子住正屋,夫君却住小破屋,这不倒反天罡吗? 但是楚楚没说出来,想想说道,“那主人,奴婢应该去给两位主母请安问好的。” 秦三丰断然拒绝,“不用!” 楚楚感知到了什么,却又不完全明白,只想着一切听主人的就好。 听着二人对话,周愣虎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气上心头,“腾”的一声跳到了正屋门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屋门,“呔,兀那两个丑婆娘,不怀好意还欺负我三丰哥,识相的快快出来受我一顿锤!” 一看好兄弟还记得为自己出头解气,秦三丰顿时心情大好,对着周愣虎一挑大拇指。 楚楚就有些傻眼。 主人和两个娘子,难道是水火不容吗? 正屋的门开了,娇娘怀里抱着青绿竹棒冷冷看向院内。 楚楚一见娇娘,差点惊呼出声,这就是主人的娘子吗,好黑好丑啊! 不由又心疼起主人来。 娇娘把目光落在傲视自己的周愣虎身上,原本就黑的脸此时更黑,声音冷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周愣虎大着嗓门又喊了一遍。 娇娘浓密的眉毛一挑,淡淡说道,“想锤?进来!” 说着又瞟了秦三丰一眼,闪身让出了屋门。 呵,这是不愿让我看见挨锤的惨相,怕丢人啊。 秦三丰心中暗道。 周楞虎回头看了一眼秦三丰,毕竟这是两个嫂子的房间。 秦三丰一扬下巴,示意他该咋滴咋滴。 周愣虎心里有底了,哼,今天这气,我给三丰哥出定了! 打定主意,周愣虎雄赳赳迈步进了正屋! 屋门刚关上,就听见正屋里传来“噼里噗通”的闷响。 锤,给哥我使劲锤那两个丑婆娘,最好让她俩过会出来给老子跪地求饶! 如此想着,秦三丰兴奋地攥紧了拳头。 楚楚扬起小俏脸,担心的看着秦三丰,“主人,愣虎哥不会把两个主母打死吧?” 周愣虎今天爆锤妓馆老板和手下的情景,楚楚还历历在目,有哪个女人能承受他的爆锤? 秦三丰一脸坏笑,“放心,她们有武功底子,锤不死的。” 一刻钟后,屋里消停了。 屋门打开,就见周愣虎倒退出来,又向屋里鞠了一躬,“两位嫂嫂放心,以后我会每天向两位嫂嫂如实汇报的,两位嫂嫂好生歇息吧。” 话毕,周愣虎还贴心的把门关上,其动作温柔缓慢,似乎是怕惊扰了屋里之人。 秦三丰顿感不妙! 周愣虎转过身来,秦三丰大吃一惊! 楚楚捂住了嘴巴。 熊娃尖叫,“鬼啊——” 就见周愣虎满头是包,一张大脸青红紫黑早已认不出原先模样! 秦三丰顿时又惊又怕,完了,愣虎锤人反被锤,完了完了······ 周愣虎走到秦三丰面前,伸手道,“对不住啊三丰哥,兄弟没用,兄弟没能打过嫂嫂,兄弟也没挺住,跟嫂嫂们说了实话,你把今天赚的钱交出来吧······” 秦三丰机械的把装着铜钱的钱袋掏了出来。 周愣虎痛心疾首,“哥啊,嫂嫂们跟我说你欠她们钱的事了,不是兄弟说你,你是杀她们爹娘还是烧她们房子啦,欠那么多钱,造孽呦!” 秦三丰无言以对。 周愣虎叹口气,数出了三百六十文,“哥啊,明天的豆子钱我拿出来了,不会耽误做豆腐的。” 说罢拎着钱袋回到正屋门口,敲敲门把钱袋递了进去,依旧温柔的关上了门。 尼玛个愣虎,跟你爹一样鸡贼,居然还记得拿出你家的豆子钱,打的还是轻! 秦三丰回过神来暗骂一句。 愣虎再次过来,看着他五颜六色的面容,秦三丰还是心软了。 “好兄弟,为哥受苦了。” 秦三丰感动说道。 周愣虎欲言又止,拍拍秦三丰的肩头,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走了。” 第24章 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周愣虎低着头塌着腰,像一个被打败的战神一样走了。 看着周愣虎孤寂悲凉,似乎肩头还在微微耸动的身影,秦三丰一阵心痛,忍不住悠悠吟诵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愣虎兄弟,一路走好!” 楚楚听到耳中就是一阵悸动,主人真是好文采! 却想到这种场合不宜夸赞,当下忍住没说。 突然,正屋的门又开了。 娇娘缓步出了正屋,站到秦三丰、楚楚、熊娃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向三人迎面扑来! “这就是你用五两银子买的小婢女?” 娇娘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楚,话语却像利剑般直刺秦三丰。 完了,周愣虎那狗日的全交代了! 秦三丰哀叹一声,知道剩下那五两银子也保不住了,乖乖地掏出来交了出去。 楚楚赶紧深施一礼,“奴婢楚楚拜见主母,还请主母日后多多担待。” 娇娘微然一怔,倒是个有教养的小婢女。 “你一个小丫头,不要跟着他了,以后跟着我们吧,日常也方便些。” 娇娘对楚楚命令道。 楚楚又是深施一礼,“回主母的话,奴婢恕难从命!” “主人救奴婢于危难,恩同再造,奴婢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此生此世只愿服侍主人左右!” 乖楚楚,好楚楚,好样的! 秦三丰心中怒赞。 娇娘又是一怔,听这小婢女的语气,这是甘心要当暖床丫头啊! “哼,不识抬举,跟着这个废物,有你哭的时候!” 娇娘冷冷撇下一句,捏着那五两银子回屋去了。 秦三丰左右看看,小声问道,“熊娃呢,楚楚,你说要是让熊娃跟进去咬她们两口,给我出出气怎样?” 楚楚低下头,“方才那个黑脸主母只扫了我们一眼,熊娃就跑屋里去了。” 个熊孩子,没骨气! 秦三丰暗骂一句,又对楚楚说道,“走,回屋。” 一进屋,就见熊娃把身子藏在墙角的稻草堆里,只露出头顶的冲天小辫。 听见有人进来,熊娃伸出头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乱转,又伸手指向正屋,“主银,母老虎······” 熊娃给吓成了这样,秦三丰没法再生孩子气了。 楚楚环视四周,随即挽起袖子就收拾起来,“主人,你还是带着熊娃先出去呆一会吧,奴婢把家里收拾一下,好让主人住的舒心一些。” “也好!” 秦三丰领着熊娃来到院里,熊娃立刻像只活泼的熊崽子一样上蹿下跳,又是爬树又是上房,小小年纪竟能把石磨盘滚得满院跑,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看得秦三丰眼晕头疼。 秦三丰忽然心生一计。 “来,熊娃,主人教你玩个游戏如何?” 秦三丰把装着调料的袋子拿出来说道。 “好啊,好啊,熊娃最喜欢玩惹。” 于是,秦三丰指挥着熊娃把磨盘重新安好,让熊娃转磨,自己加料,开始磨制调料粉。 “诶,对,就这样慢慢的磨,熊娃真棒,好样的,熊娃玩的真好······” 在秦三丰一声声的夸奖中,小熊娃渐渐迷失了自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童工,并乐此不疲。 一个时候后,调料粉大功告成,秦三丰把调料粉装进一个罐子,并正式命名:三丰十三香! “主人,奴婢把屋子收拾好了,请主人回屋吧。” 楚楚头上包着一块布,笑吟吟站在门口看着秦三丰,像是个喊夫君回家吃饭的小娇妻。 秦三丰就恍惚了一下。 迈步进了小破屋,秦三丰又恍惚了一下。 只见屋内墙上斑驳的墙皮全都刮了下来,虽然入目皆是土色,却好在颜色齐整洁净;地上收拾的平整干净,再无散落的稻草。 再看墙边,床板上发霉的稻草全都换成了新的,铺的厚实整齐,让人一看就想睡个好觉。 那块被他当做书桌的石板也擦洗得干干净净,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几件少得可怜的日用品也被收集起来,放进了石板下的空间里。 舒坦,真特么舒坦,这个勤劳能干的小婢女,买得实在是太值了! 恍惚中,秦三丰第一次对小破屋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觉。 有家的感觉,真好! 秦三丰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闻着新换稻草的气味,不禁闭上眼睛舒坦说道,“楚楚,你也上来躺会儿。” 楚楚的小俏脸立刻红了! 她看看一旁顾自玩耍的熊娃,小声嗫嚅道,“主,主人,现在天还没黑,不,不好吧······” “什么意思?” 秦三丰坐起来看着楚楚,一脸疑问。 楚楚的脸更红了,赶紧解释,“主人别生气,奴婢本就是暖床丫头,既然跟了主人,随主人怎样都行,只是,天还没黑······” 秦三丰顿时哭笑不得,他本意是想让楚楚也上来感受一下新床的舒服感觉,分享一下他的喜悦,没想到楚楚却误会了。 但一想到楚楚这么小就当了暖床丫头,秦三丰心中一股莫名火气就生了起来。 “你说你是暖床丫头,给谁当的?是你以前的老爷还是少爷?” 秦三丰语气有些清冷。 楚楚低下了头,“奴婢的前主母早把奴婢当暖床丫头教养,说等明年小公子十三岁时,就把奴婢派给他当暖床丫头,引导他一些房中之事,没想到······” 楚楚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 秦三丰跟上一句,“没想到,你前主人家被匈奴杀掠一空,你空学了一些男女之术却没做成暖床丫头,是不是?” 楚楚羞得面如红布,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秦三丰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楚楚娇小身躯转了一圈,“老天待我不薄,真是天赐宝物,天赐宝物啊!” 楚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瑟缩在秦三丰臂弯里,浑身不由自主地轻微战栗。 感知到了楚楚的紧张和害怕,秦三丰放开楚楚,柔声说道,“别怕,你还小,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而且,到时候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楚楚赶紧表白道,“主人说的哪等话来,奴婢甘愿给主人当暖床丫头。” “还有,奴婢已经十四了,不小了,奴婢前主人家的长房孙媳,十三岁就嫁了进来,十四岁就当娘了,主人要是不嫌弃,奴婢可以今晚就给主人暖床的。” 秦三丰知道燕国律法要求女子十四岁时必须出嫁,十二岁当新娘都不新鲜,但他可不想这样做,来自现代人的意识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傻丫头!” 秦三丰摸摸楚楚的头,“我怎会嫌弃你,我是怜惜你的身体,等你大了再说吧。” “主人说的大是多大?” 楚楚疑惑问道。 第25章 这个无耻之徒,我去杀了他 秦三丰底气不足的说道,“从年龄上说,总得十八岁吧,呃,起码十七吧,似乎也可以再放宽些,十六,嗯,虚岁也行吧······” 楚楚娇羞一笑,“奴婢反正听主人的,主人说多大就多大!” 秦三丰呵呵呵的笑起来。 “以后别老主人、主人的叫,生分!” 秦三丰吩咐道。 “那叫主人什么?” 楚楚歪着头问道。 秦三丰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忽然心生恶趣味,“以后叫我粑粑。” 燕国只有父亲,爹,老子这种称呼,没有粑粑的份。 楚楚先是一愣,然后甜甜地叫道,“粑粑!” “诶!再叫一声!” 秦三丰心中狂笑。 “粑粑,粑粑!” 秦三丰心中乐开了花,这要以后那啥的时候,楚楚叫着粑粑,该有多爽! “粑粑!” 熊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也跟着叫了起来。 好吧,叫粑粑也比他叫主银强。 秦三丰默认了熊娃的叫法。 夜幕降临,楚楚主动去厨房烙了饼,熊娃或许是中午吃得太饱,或许是因为楚楚吓唬过他不许吃太多,不然会被赶走,所以只吃了五张饼。 楚楚还自作主张,给正屋两个主母送去了烙饼,秦三丰虽然不喜欢,却也得承认楚楚这丫头懂事。 也就才相处了半天,秦三丰就对楚楚喜欢的不得了! 这丫头太会伺候人了,太让人舒坦了!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楚楚能做的,全都不用秦三丰动手。 像是什么饭前端水净手、拿碗拿筷、不管什么事只要秦三丰一个眼神,楚楚就一句“放着我来”全都干了。 就差给他喂饭了。 饶是秦三丰前世阅女无数,也从未遇见过如此让人舒坦的女生。 可以说,楚楚符合秦三丰对好女人的一切想像! 当然,除了探究人生奥秘那件事,毕竟楚楚还小,秦三丰下不去嘴。 吃罢饭,楚楚又把厨房收拾一遍,又烧了热水,分别给两个主母和小破屋送去。 秦三丰坐在床板上,低头看着非要给自己洗脚的娇弱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藏钱,从明天起必须要藏钱! 虽然楚楚就是个小婢女,也不能让她受委屈,明天就给她买新衣买首饰! 娘的,老子的婢女也得贵养! 想到此处,秦三丰猛地一拍床板,把楚楚和熊娃吓了一跳。 熊娃眨着大眼睛,“粑粑,我刚才吃的也不多啊?” 秦三丰笑道,“没生你们的气,我是舒服地拍床板呢。” 楚楚一脸疑惑,“粑粑舒服了就拍床板啊。” 秦三丰邪魅一笑,“以后你舒服了不光会拍床板,还会哭呢!” 说罢就觉得不妥。 楚楚更觉疑惑,“舒服了为何还要哭呢?” 熊娃跟着说道,“就是,挨打才会哭呢,熊娃打哭过好多小孩子。” 秦三丰赶紧咳嗽几声岔开话题,“粑粑心情不错,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 “好啊好啊,熊娃最爱听故事惹!” 熊娃拍着小手笑道。 楚楚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敬爱的粑粑。 秦三丰咳嗽一声,“那粑粑就给你们讲一个《倩女幽魂》的故事!” “从前,有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名叫宁采臣······” 熊娃跑到楚楚怀里,楚楚抱着他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正屋里。 “姐姐,想不到那个废物运气这么好,买了这么懂事的一个小婢女回来,我都不忍对那小婢女冷脸相对了。” 娇娘叹口气说道。 “嗯,废物是废物,婢女是婢女,两码事,咱们以后对那个婢女好些,等哪天咱们走的时候把她也带上,就是在陈国宫里头,也找不出这样忠心又懂事的宫女来。” 美娘挑了挑灯花说道。 “哼,可是有小婢女这样的人守在身边,是个男子也忍不住,更何况那个废物,就怕那个废物色心大起,把小婢女当了暖床丫头!” 美娘挑灯花的手颤抖一下,“这事如何管得?本来咱们就已经不让废物上床了,还管着一个小婢女?” “传出去了,村民们的唾沫星子还不把咱俩淹死?” “到那时,必将横生波澜,咱俩也别想安稳的隐藏在这里了。” 屋里陷入沉默。 忽然,小破屋里传来那小婢女的一声惊叫! 娇娘银牙一咬,“浑蛋废物,必定是忍不住色心,对那小婢女下手了!” 美娘没说话,只是看着闪烁不定的灯光出神。 又是一声惊叫传来,二女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很快,小破房里又传出小婢女或高或低的哭泣声,哭声里明显带着压抑和悲愤。 娇娘“腾”地站起来,“畜生!我忍不了,我要去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说罢“唰”的一声抽出利剑,打开屋门冲了出去! 美娘叹息一声,由她去了。 娇娘出屋,一个箭步来到小破屋门口,飞起一脚把小破屋的简易门板踹碎,剑指屋内! 屋内,秦三丰正盘坐在床上,绘声绘色讲到聂小倩为救宁采臣,二人生死离别那一段,却被巨大声响吓出一声卧槽! 楚楚打个哆嗦,一脸泪痕地看向门口。 熊娃从楚楚怀里钻出,一溜烟地顺着墙壁蹿上房顶,趴在房梁上瑟瑟发抖。 “这,你们,什么情况?” 娇娘一脸错愕,口吃问道。 秦三丰回过神来,恼怒反问,“你又是什么情况?” 娇娘立刻意识到误会了! 她看向楚楚,“丫头,他要是对你,总之,有事喊我!” 说罢转身就走。 秦三丰顿时恍然大悟,我尼玛,这是以为我在辣手摧花啊! 尼玛,老子是那种人吗! 老子辣手只催情! “丑婆娘,你把我们的门踹碎了,咱们之间的债两清了!” 秦三丰扯着脖子喊道。 娇娘闻声返回,对秦三丰怒目而视! 秦三丰降低音调,“好吧,抵十两,五两行不行,一两,不能再少了,我这门也很贵的。”娇娘冷哼一声,再次离去。 楚楚惊魂未定,问道,“粑粑,你欠主母多少银子?” 秦三丰一脸讪讪,“五百两,如果我胆子大的话,还有五百两违约金,不过我已经还了九十九两又三百六十五文了,嗯,加上刚才的一两······” “啊?” 楚楚掩口轻呼一声,“这么多?” “嗯,早跟你们说过,我很穷的。” 秦三丰意兴阑珊地打个哈欠。 楚楚凑到秦三丰近前,脸上全是决然之色,“不怕,粑粑,明天起奴婢就去镇上找活干,奴婢会洗衣缝衣,镇上那么多有钱人,奴婢一定会挣到钱的,到时候奴婢的钱都给粑粑还债!” 第26章 浓眉大眼的黑衣女魔头 楚楚的话,顿时让秦三丰大为感动! 他一把将楚楚揽进怀中,轻柔着她的头发,“楚楚,你真是个好,好丫头!” 楚楚的小俏脸顿时又红了,本能的想抽身出来,又觉得秦三丰胸膛宽厚温热,竟生出一股留恋之情。 熊娃从房梁上爬下来,趴在秦三丰腿上稚嫩说道,“粑粑,熊娃也要挣钱,熊娃挣了钱给粑粑买老婆,买一大堆不凶的老婆。” 秦三丰哈哈大笑,放开楚楚,将熊娃抱在怀里笑道,“好熊娃,有志向!” 楚楚潮红着脸看着咯咯直笑的熊娃,忽然有了一股想揍他的冲动。 那温暖的充满男子气息的怀抱,真想多呆一会儿啊! “好了,该睡觉了!” 秦三丰招呼一声,躺在了床中间。 熊娃咯咯一笑,抱住秦三丰的左胳膊躺了下来。 楚楚温柔地给他俩盖好了被子,扭扭捏捏地躺在了熊娃的身边。 回到正屋,娇娘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椅子,恨声道,“我这暴脾气,不行,我受不了,就得出了这口气!” 美娘面色一凛,“怎么,他真祸害那个小婢女了?” 娇娘摇头,把刚才情形说了一遍。 美娘一脸疑惑,“那你生的哪门子气,月事来了?” 娇娘一跺脚,“才不是!我就是生气,心里的火直冒,不行,这口气我一定要撒出来不可!” 说罢,也不顾美娘正处于放松状态,打开门就闯了出去! 美娘吓得赶紧护住波涛汹涌的胸口,过去插好了门,又站在窗后向外望去,只见一条黑影纵身越过围墙,在月影下消失不见。 “这暴脾气,迟早闯祸!” 美娘一声叹息。 邻村。 一户家徒四壁的人家,一对六旬夫妻正在酣睡。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子,手中利剑敲了敲老汉的脑门。 老汉惊醒,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身黑衣蒙面人正手持利剑瞪着自己,吓得赶紧求饶,“好汉爷饶命,好汉爷是要劫财还是劫色,但请说来!” 黑衣人冷笑,“你是有财还是有色?” 老汉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看自己和老伴,摇了摇头,“都无。” 黑衣人浓眉一挑,“那废什么话,我问你,村中可有侮辱妇女欺压良善的不良人?” 老汉点头,“这个有,有个宋吉吉,趁着义兄外出打工时,侮辱了义嫂和义妹,逼得义兄一家远走他乡,此事人人皆知。” 黑衣人点头,“这个宋吉吉住哪?” 老汉一指西边,“村西有个王八池,王八池边就他一家。” 黑衣人遁去。 次日清晨,某村被命案闹得沸沸扬扬,该村欺男霸女的村霸宋吉吉被人大卸八块残忍杀死,该村村民拍手称快之余,开始流传一个传说:一位蒙面的黑衣女魔头,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专杀街痞村霸,其特征是浓眉大眼······ ······ 睡到半夜,秦三丰被尿憋醒,却发觉楚楚不知何时睡到了自己的右边,她和熊娃一人抱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睡得正香。 秦三丰无声一笑,硬憋着尿意再次睡去。 次日天还没亮,周愣虎就背着豆子准时来叫门。 秦三丰起床,楚楚又是紧张又是惭愧,“粑粑,奴婢不知道你起这么早的,一般奴婢都是寅时三刻就起床伺候主人洗漱的······” 秦三丰安慰道,“我是有活计做,不然日上三竿也不会起的。” 楚楚赶紧下床,“我去烧水伺候粑粑洗漱,然后就做饭!” 秦三丰阻止道,“不用,我和愣虎要先干活,干完活再说。” “那我帮着粑粑干活!” 楚楚想叫醒熊娃一起干,也被秦三丰阻止了,“你把他叫醒,今天的豆腐就没得卖了!” 周愣虎进了院,开始闷声不响的磨豆子。 秦三丰教着楚楚往石磨眼里添豆加水,过滤豆浆,楚楚一学就会,和周愣虎配合的相当融洽。 秦三丰咳嗽一声,“愣虎,昨晚回去,你娘你爹没生气吧。” 周愣虎闷声答道,“生气了,我娘把我骂了一顿,说你家的事我掺和啥,活该被打,打死才好!” 又抬头看了秦三丰一眼,“我娘还说,我就是根枪,让你给耍了。” 楚楚“噗嗤”一笑,赶紧捂嘴假装咳嗽。 秦三丰又尴尬又恼怒,辩解道,“是你主动要锤她们的,你怨谁?” 周愣虎摇摇头,“我不怨你。” 沉默了半晌又小声说道,“三丰哥,我就问你一件事,昨天我没锤到嫂子,但我真的是想锤到的,我不能管你叫爹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 秦三丰赶紧笑道,“不能,兄弟,你心到就是锤到!” 周愣虎长长出了口气,精神头顿时就活泛起来。 楚楚由衷赞道,“愣虎哥真是个实诚人儿!” “那是!” 周愣虎昂首,一脸的傲娇。 “那你爹呢,骂你没?” 秦三丰生怕鸡贼村长以后给自己穿小鞋。 “没,我爹说你管我吃饱饭还给高工钱,给你当枪使是应该的。” 周愣虎老实答道。 秦三丰心中暗挑大拇指,这村长,不光鸡贼,还活得通透! 接下来,秦三丰有意让楚楚学习做豆腐的工序,就手把手的教楚楚。 楚楚红着小俏脸认真学习,做第二锅豆腐的时候就能独立操作了。 咱这小婢女,不但懂事还聪明! 秦三丰大为满意。 不知为何,今天两位美娇娘没有出来,楚楚却主动为她们端去了豆浆和豆腐脑做早点。 因为昨天秦三丰做出了“三丰十三香”,有了调料粉,豆腐脑就有了调料汁,那叫一个好吃! 不说周愣虎,楚楚一边惊讶地吃着美味的豆腐脑,一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秦三丰,目光里皆是叹服与敬爱。 熊娃的鼻子跟狗熊一样灵敏,循着香味迷迷糊糊就从屋里爬了出来,连吃了五碗豆腐脑后被楚楚用眼神阻止了。 周愣虎一见熊娃这么懂事,也不好意思使劲吃了,楚楚又烙了一些饼才堵住周愣虎和熊娃的嘴。 天光大亮之时,苏红瑶派来的拉货马车赶来了。 楚楚一见,马上把秦三丰拉进屋里,不由分说就给他擦洗了脸庞,又给他好好整理了一下书生衫,这才放心让外人见粑粑。 两个伙计对秦三丰很是恭敬,将豆腐过了称开了收条,将豆腐搬上马车扬长而去。 秦三丰合计一下,对周愣虎吩咐道,“苏东家很会做生意的,咱们要扩大生产规模了!” “愣虎,你去找王木匠再做十套模子,然后请俩泥瓦匠来在院子里再砌三个炉灶,” “还有,今天要去镇上再买三口大锅还有桶啊盆啊的,” “还有,得请几个帮工了,光凭你和楚楚以后肯定忙活不过来······” 想的事太多,秦三丰不由用手敲了敲额头。 “粑粑,你再说一遍,我来记下。” 楚楚早拿来了纸笔,对秦三丰说道。 第27章 我哪知道你能不能让我白干 “周到!” 秦三丰夸赞一声,把要准备的事情复述一遍。 楚楚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这小秘书真不赖! 以后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嘿嘿,美滴很呐! 秦三丰看着楚楚,嘿嘿嘿的笑起来。 不知为何,楚楚被秦三丰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俏脸发烫。 “楚楚,你刚才叫三丰哥什么?粑粑?” 周愣虎粗着嗓子问道。 “对啊!” 楚楚点头,一脸纯真的回答。 “那我以后也叫三丰哥粑粑!” 周愣虎斩钉截铁道。 秦三丰一阵剧烈咳嗽,“那什么,好兄弟,只有楚楚和小熊娃能叫我爸爸,别人不能,这是一种特权!” 啊?只有我和熊娃能叫,还是特权? 楚楚心里顿时一阵甜蜜,一种光荣感油然而生。 “凭什么,咱俩多少年交情,她俩才来就有特权啦!” 周愣虎有些怒了! 秦三丰一脸黑线,努力解释道,“那什么,反正你不能叫,这是主人的变相叫法,我是你主人吗?” 周愣虎张着嘴愣了半天,“那没事了,我还是叫你三丰哥合适。” “这不结了!愣虎,做模子、砌灶台、找帮工的事靠给你了,今天就要办了!” “好嘞,三丰哥!” 周愣虎痛快答应,对着秦三丰伸出了手。 “啥意思?” 秦三丰一愣。 “银子啊,干这些事不得要银子吗?” 周愣虎理直气壮的答道。 秦三丰顿时气结。 这两天赚的钱都特么让两个丑婆娘搜刮走了,上哪去找银子! 秦三丰仰天长叹,“娘的,这么赚钱的生意做不起来,非逼着老子去当“兔儿爷”不成!” “吱呀!” 正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钱袋扔了出来,不偏不倚砸进了秦三丰怀里! “五千文,够吗?” 门缝里传来娇娘清冷的声音。 秦三丰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声应答,“够了够了,其实······” “咣!” 门又关上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貔貅被小刀拉屁股了?” 秦三丰三人望着正屋的门直发愣。 随后,秦三丰把钱袋交给楚楚,“你数出两千文给我,剩下的交给愣虎。” 楚楚照做,她此时已经明白,根本不用自己去镇上找活做,家里的生意就够忙活了。 这些铜钱,并不都是散钱,每一百文就用特制的坚韧麻绳串在一起打个死结,所以楚楚数起来并不费劲。 周愣虎拿上钱要走,却一眼看见小破屋破碎的屋门。 “卧槽,三丰哥,昨晚你屋进贼啦!” “没,是有个事儿妈把我当采花贼了,赶紧走你的,今天事不少!” 秦三丰瞥了一眼正屋,没好气道。 愣虎答应一声,又对秦三丰小声说道,“三丰哥,以后别和我提赚了多少钱,我也不打听不看,这样就算两个嫂嫂打死我都问不出钱的事来!” 秦三丰不禁动容,拍拍周愣虎的肩头,“好兄弟!” 周愣虎点头离去。 秦三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打死周愣虎都问不出来,岂不是要照死里打我问出来? 楚楚开始领着熊娃打扫锅灶,秦三丰回到小破屋又歇息一会儿,看天色已是巳时,便准备往镇上走。 “粑粑!” 楚楚忽然叫住他,拎着一只瓦罐问他,“这是奴婢昨天打扫屋子发现的,里边是什么东西,有用处吗?” 秦三丰一看,正是那个藏在墙角装着细盐的罐子! 他赶紧“嘘”了一声,看了一眼正屋,也不对楚楚隐瞒,“这里边是盐,是细盐,是我做出来的细盐。” 楚楚会意,小心地捏了一撮细盐一尝,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小声笑道,“味道真好,几乎没有苦涩味,这是奴婢吃过最纯正的盐!” 秦三丰傲然一笑,“这算什么,等以后时机到了,我还会做出更纯更精更好吃的盐!” 楚楚震惊不已! 这细盐已经够细够好吃了,粑粑居然还能做出更细更纯的盐! 粑粑是天上下凡的神人吗? 楚楚看着秦三丰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秦三丰刚要动身,却又被楚楚叫住了。 “粑粑,奴婢觉得,这么好的细盐,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事儿,一时又吃不完,还不如拿去镇上卖了。” 秦三丰一惊,“你这小丫头胆子不小,不知道售卖私盐是重罪吗?” 楚楚俏皮一笑,“知道啊,不过咱们一点点的卖就没事,奴婢以前的主家就开着商号,偷卖私盐的人多了,只要数量不大,没人会报官的。” “可这是从未有过的细盐,你打算怎么卖不会引人注意?” 秦三丰还是不放心。 楚楚歪头想了想,“就说是有个在京城行商的亲戚给的,自家舍不得吃才往外卖,没人会注意的。” 秦三丰顿时有了一些惭愧,想不到自己还不如这小丫头机巧。 “行,就按你说的,我的小楚楚真是能干又聪明!” 秦三丰大为高兴,忍不住对着楚楚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楚楚“嘤咛”一声,羞得面如红布,低着头缓了半天才说道,“那,这细盐,要,要卖多少文?” 秦三丰被她羞涩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你看着办!” 楚楚顿时心生自豪,自己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婢女,如今也能做主了。 一刻钟后,秦三丰和楚楚已经领着熊娃到了明水镇。 秦三丰做出的细盐一共有七斤,楚楚第一次售卖,只用布包了一斤出来,试试水深浅。 来到一个路口,秦三丰不放心的叮嘱道,“丫头,一定要有眼力见,看到势头不对就往前面那个天香居跑,我就在那里等你!” 楚楚点头,展颜一笑,“粑粑放心,有熊娃跟着奴婢,谁要敢动歪心思就让熊娃咬他!” 熊娃仰着小脸,扯着秦三丰衣角不停摇晃,“粑粑,熊娃还想吃那个面条,好不好。” 秦三丰揪了揪他的冲天小辫,“行,等忙完了一定带你去吃烂肉面!” 三人分手,秦三丰径直走向天香居。 苏红瑶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品着茶,一副悠然模样,一双丹凤眼却不时瞟向门外。 看到那个穿着破旧书生衫的修长身影健步走来,苏红瑶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立马站了起来,却又马上坐下,又悠然的喝起茶来。 秦三丰迈步进了大厅,二人四目相对,苏红瑶这才轻抬玉手理了理云鬓,仪态万方的起身迎上去,“小弟弟,你来啦?” 秦三丰先是一怔,又歪嘴一笑,“姐啊,叫我弟弟就行,把小字去掉。” 苏红瑶掩口一笑,“弟弟还是个讲究人,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不到一个时辰,一半的白玉膏就卖光了,或者说,是抢光了,明天你可要多多的做啊。” 秦三丰点头,“放心,我已经开始准备了,明天我能做出一千斤白玉膏!” “好!” 苏红瑶击掌轻笑,“姐姐过会儿就贴出专营白玉膏的告示,加上涨价十文钱的内容,姐姐不能白干不是?” 秦三丰看着苏红瑶那白腻美艳的面容,咽了咽口水,心道:我哪知道你能不能白干? 第28章 人间美味 秦三丰这种目光,身为大美女的苏红瑶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当下嫣然一笑,语音魅惑道,“弟弟,时候不早了,可以开干了,你随我来。” 这,就要勾引自己探究人生奥秘了? 秦三丰顿时又紧张又兴奋! 穿越以来第一炮,就要打响了! 过会儿干起活来,要用什么姿势呢?寻常的,还是特殊的,用特殊的会不会有点突兀呢? 关键的是,自己这依旧虚弱的小身板,能不能顶上去呢? 胡思乱想着,秦三丰被苏红瑶领进了后厨,后厨里赫然摆着剩下的两板豆腐。 秦三丰立刻清醒了,差点抽自己一巴掌,都忘了自己干啥来了! 娘的,漂亮女人是真乱人心啊! 秦三丰看看灶台,见油盐酱醋齐全,调味品却只有花椒、八角和辣廖三样。 就这三样,做豆腐菜足够了! 秦三丰说干就干,豆腐切块焯水,花椒八角和辣蓼焙干磨成粉,切肉沫、葱姜蒜······ 苏红瑶和几个大厨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一刻钟后,一道“肉沫白玉膏”出锅了! 香味扑鼻! 苏红瑶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顿时双眼发光,神采飞扬! 这,也太好吃了吧,高贵的宫廷御菜加起来也不及这道“肉沫白玉膏”好吃! 几个大厨眼巴巴的看着美女东家吃了半盘“肉沫白玉膏”才放下筷子,这才有幸每人尝了一口。 只这一口,几个厨子差点给秦三丰跪下! 娘诶,以前自己炒的那些都是个啥! 这才叫菜! 这才叫美食! 接下来,又是一道“麻婆豆腐”。 再然后,又是一道“锅塌豆腐”。 在厨子们一声声惊叹赞美中,秦三丰不嫌麻烦,索性又做了一道“夹馅豆腐”。 几个厨子哭着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苏红瑶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久久凝视秦三丰,心中震撼不已。 这个厨神,是上天送给自己这豪门庶女逆风翻盘的机会吗? 此时外面大厅已经有食客陆续进店,苏红瑶命人现写了这几道菜名,当做招牌菜挂到了菜单最前面。 “东家,这几道菜标价多少?” 有伙计问道。 “统统二两!” 苏红瑶果决说道。 二两? 伙计咋舌,在明水镇,二两银子一道菜,绝对是顶尖价格了! 秦三丰更是一怔。 老子成本四文钱的豆腐敢卖三十文,这女人敢把成本顶多五十文的一道菜卖二两,啧啧,胆大心黑! 大厅里,一名食客吸了吸鼻子,招呼伙计过来,“伙计,今日的菜香味与往日大有不同,怎的如此勾人食欲,莫非添了新菜不成?” 伙计一指新菜单,“客官好见识,我们酒楼今日刚添了几道招牌菜,要不要都点上尝一尝?” 食客们纷纷看向菜单,却同时炸了锅! “好家伙,这是龙胆凤髓吗,敢卖二两银子一道菜!” “是啊,拿我们当冤大头了,你们东家咋不拿着菜刀出来明抢呢?” “娘的,这几道菜镶了金边啦,就算镶了金边也没这么贵啊!” “这是看生意不好干脆作死啊,你们东家脑子让驴踢啦?” 苏红瑶在后厨听着,脸色难看。 秦三丰眼珠一转,走过去就往苏红瑶耳边凑。 “咦,公子自重!” 苏红瑶吃了一惊,下意识闪躲一下。 秦三丰一脸正色,“姐姐,我有一计可迅速扭转局面,不过此计不可为旁人知晓,只能对你耳语,你就说听不听吧。” 苏红瑶眨眨丹凤眼,“好吧。” 秦三丰又凑过去,胸膛贴着苏红瑶的酥肩,嘴巴贴着苏红瑶那玲珑剔透的耳朵,“我跟你说啊······” 阵阵热气烘烤着苏红瑶的耳朵、脸颊、脖颈。 苏红瑶身上一阵燥热酥麻,耳根红的似要滴出血来,但为了生意只能咬牙硬挺,坚持到秦三丰把话说完。 苏红瑶依言而行。 秦三丰好人做到底,待在后厨指导几个大厨。 一名体型富态穿金戴银的食客迈步进了“天香居”大厅,伙计一招呼,那食客立即大手一挥,“上,老子不差钱儿,倒要尝尝你家新菜是何等好吃!” 众食客齐齐看向这不差钱儿的老哥,也想见识一下那几道贵菜是何模样。 很快,一名伙计端着托盘从后厨穿堂而来,他走得很慢,托盘里的四样招牌菜散发出浓郁的、众人闻所未闻的香气。 四道菜上了桌,食客只吃了一口就眉飞色舞连说好吃! 吃到一半,更是大呼,“食此美味,此生无憾!” 一名衣着华贵的的食客冷笑道,“拙劣,这家伙一看就是酒楼请的托!” 富态食客冷笑一声,“在下是不是托,你们尝尝这菜不就知道了,怎的,又掏不起银子又要诋毁旁人,你们就是花小钱来这撑面子的吧?” 衣着华贵的食客大怒,“啪”的一声将两锭大银拍在桌上,“老子家财万贯,什么名贵的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你竟敢说老子掏不起银子!” “伙计,给老子也将这招牌菜一并上来,老子倒要尝尝这菜有多好吃!” 伙计答应一声,麻利的去后厨报菜。 这一下,其他食客也坐不住了,纷纷招呼伙计点招牌菜。 后厨里顿时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再看前厅的食客,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吃得不亦乐乎,直呼尝到了人间美味! 苏红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由自主又看向正认真指导大厨做菜的秦三丰。 这人,是找对了! 这把,是赌对了! 眼看教的差不多了,秦三丰退出火热的后厨,苏红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弟弟,姐姐我要怎么感谢你?” 苏红瑶把秦三丰领到二楼雅间,言辞恳切问道。 秦三丰淡然一笑,“我说过免费教菜,谈什么感谢?” 见他并未趁机索要钱财,苏红瑶更觉秦三丰是个有信重义之人。 看着满脸汗水的秦三丰,苏红瑶不由掏出怀里绣帕递过去,“弟弟辛苦了,擦擦汗水吧。” 秦三丰接过图案精美的绣帕,闻了闻上面香气,挑眉笑道,“这么好看这么香的绣帕,我怎么舍得去擦我的臭汗。” 苏红瑶脸上一红,再看秦三丰身上那件破旧的书生衫也被他身上汗水浸湿一片,不由黛眉一皱。 “弟弟为姐姐做菜辛苦,姐姐这店里就有浴桶,还是先沐浴一番吧。” 秦三丰一愣,要我在这洗澡? 还有这好事? 洗就洗,穿越过来几天了,身上一发汗,已经隐约有了酸臭气,能洗澡真是求之不得。 第29章 基本拿下苏红瑶 苏红瑶将他带到一间空屋,又喊来一个伙计专门伺候他洗浴。 秦三丰泡在浴桶里,嗅着水中花瓣的香气直呼惬意。 就有一点秦三丰很不满意,洗澡用的居然是一种叫“皂豆”的东西,这种东西以皂角制成,清洁效果跟香皂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等豆腐生意稳定了,就把香皂做出来,嘿嘿,定能大赚特赚! 又想起一个发财的门道,秦三丰这澡泡的别提多痛快了! 伙计敲门进来,将一身簇新的衣物放到椅子上。 “秦公子,这是我们东家为您买的新衣物,您洗好了换上就行。” 秦三丰迟疑片刻,又看了看原先那身破旧酸臭的衣衫,拿起新衣服穿了起来。 穿好衣服,小伙计将秦三丰带到了雅间门口,就见里面桌上已经备了丰盛菜肴,苏红瑶正坐在靠窗位置,双眼迷蒙的看着窗外。 “姐姐,弟弟要进去了啊。” 苏红瑶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身穿宝蓝色云纹长衫、荣光焕发的秦三丰,双眼就是一亮! 好俊逸的少年郎! 这秦公子,原来这么不禁打扮啊! “弟弟,姐姐的门开着,要进来就进来,何必多此一问?” 苏红瑶娇嗔一句,起身将秦三丰让到座位上。 “多谢姐姐买的新衣,想不到姐姐慧眼如炬,新衣尺寸买的正好。” 秦三丰表示感谢。 苏红瑶娇笑一声,“是弟弟身架长得好,好买衣衫。” 闲话少说,开吃开喝。 今天二人心情都是极为舒爽,喝起酒来自然尽兴。 半个时辰后,苏红瑶一只玉手支着下巴,一张俏脸红艳欲滴,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秦三丰,眼中秋水荡漾。 “弟弟,你跟姐姐说实话,你一个书生,是如何学会做这些人间至味的?” 秦三丰嘴角一勾,“想知道吗?” “自然是想啊。” “这是秘密,你附耳过来。” 又来这套? 苏红瑶虽然有了醉意,却也知道秦三丰是故意的,娇嗔道,“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怕谁听去?” “呵呵,隔墙有耳,就说你想不想听吧。” 秦三丰懒散说道。 苏红瑶思索片刻,一咬樱唇,起身轻移莲步,走到秦三丰面前,闭着眼把耳朵凑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张红艳欲滴的美颜,秦三丰邪魅一笑,再次把嘴巴凑了过去。 苏红瑶弯弯的长睫毛颤动不已,感觉到一阵阵热气吹到耳上,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酥麻感觉再次充斥全身,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秦三丰故意将唇边挨到苏红瑶耳垂,轻声说道,“我,是在梦中跟一个白胡子老头学的。” 苏红瑶顿时恼羞成怒,直起身子攥起粉拳捶打秦三丰肩头,口中恨声道,“打死你个坏东西,竟敢捉弄我!” 秦三丰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伸手将苏红瑶的腰肢一把抱住。 苏红瑶本能想反抗挣脱,却觉得浑身酥软无力,竟顺势倒在了秦三丰怀里! 秦三丰低头,向那张娇艳红唇吻去。 迷蒙中,苏红瑶心中狂跳,不停追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什么俊俏男子没见过,什么权贵公子没结识过,却从未有令自己动心之人,今天却对一个做小买卖的书生迷得神魂颠倒······ 不管了不想了,嘴唇好麻,这感觉,好舒服······ 啊呀,他好大胆,手往哪里捏······ 啊呀,他怎么敢,手怎么往下走了······ “啊呀!” 苏红瑶突然惊叫一声,一把掀开秦三丰的手站了起来,双眼圆睁怒视秦三丰,一张俏脸已然红到了脖根儿。 “登徒子,无耻之徒!” “呵呵,苏东家见谅,苏东家实在是太美了,在下一时情不自禁,唐突了佳人。” 秦三丰尬笑不已。 “滚出去,我再不要看见你这登徒子!” 苏红瑶手指门外。 秦三丰起身就走,“噔噔噔”的下了楼梯,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门口。 “一,二,三······” 走出五步,秦三丰猛然回头,但见苏美瑶正面容复杂的站在雅间窗户里面观望自己。 “哼,就知道!” 秦三丰不禁咧嘴一笑。 苏美瑶猝不及防,再次恼羞成怒,重重关上了窗户。 “呵呵,大美女很润啊!” “呵呵,基本拿下苏美瑶这大美女,就差临门一脚!” 秦三丰一脸坏笑。 其实稳一稳也好,自己身体虽然靠陆青山给的药丸恢复了些元气,却还是不够强健,若是刚才动了真刀真枪,万一咳嗽几下就结束战斗,岂不被大美女一辈子看不起? 想到此,秦三丰心中释然。 今天可以去取弩箭了,秦三丰去到那两家铁匠铺,将打制的零件取走,又到一家杂货铺买了用鹿筋制作的弓弦,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组装。 秦三丰是个热爱生活之人,前世因为在大学城开美食街,结识了不少喜欢设计制作弓弩玩的理工男。 这把弩就是根据那是的记忆设计出来的。 这是一把带箭匣的小型弩,可装填五支粗如筷子的铁制弩箭,长不过尺携带方便,握把和箭匣是木头制成,原理上参考了复合弓,力道强劲无比,上弦时却不需多大力气,十分轻巧。 驽身上有一个小小拉柄,射击时就像栓动步枪一样,拉动拉柄就能将弩箭从箭匣提到箭槽里,弓弦也随之被拉满挂好。 尤为关键的是,弓身可以折叠旋转,与弩架重叠在一起,踹在怀里或是插在腰间一点都不碍事。 秦三丰手持短弩,对着五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的疤眼处射去。 “嗖嗖嗖!” 连发五箭,箭箭射中疤眼,入木三寸! 看着这把小巧精致却威力巨大的短弩,秦三丰满意一笑。 强弩在手,老子怕谁? 把弩箭收入怀中,秦三丰突然想起楚楚,不禁一拍额头。 “哎呦,刚才只顾着大美女,却把乖丫头忘记了!” 秦三丰掉头往“天香居”走去。 “天香居”里,楚楚并未找来。 秦三丰不由担心起来。 话说,不就是一斤细盐吗,楚楚怎么到现在还没卖掉,过来找自己?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如此想着,秦三丰有些着急,开始沿着街道寻找起来。 这条街道的尽头就是河边,秦三丰寻到河边一个僻静处,眼前景象令他吃了一惊。 就见五名上身黑短衫下身黑短裤的汉子如凶神恶煞一般,将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围在中间,一个个手持刀棍,脸上杀机弥漫。 那名身材瘦削的男子手握短刀,身上脸上全是血污,身边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身上刀口毕现血水横流。 第30章 猛人张三猛 一名黑衣人刀指那瘦削男子,“张三猛,果然很猛,咱们八名好手在此围杀,居然让你反杀三人,不过,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是乖乖扔刀下跪,莫要让老子们费事!” “对,咱们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将你破腹剜心,扒皮抽筋!” “呵呵!” 张三猛持刀的手不时颤动几下,显然已是体力不支,却冷笑几声,“扔刀下跪?我张三猛从不干自废武功任人宰割之事,废话少说,不怕死的接着上,老子把你们这帮水鬼全都送去见阎王!” “娘的,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子们看你能撑到几时!” 一名黑衣人厉声怒喝,随即五人身形晃动,各持砍刀攻向张三猛! 张三猛挥刀攻向其中一人,却又急速转身,一个就地翻滚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脚下!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刚要提腿猛踢,却被张三猛一刀扫中脚腕,“咔嚓”一声,那黑衣人双脚齐腕断掉,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见又折了一人,其余四人大惊,立即后退几步。 张三猛身子摇晃一下,“咔”的一声咳出一口血来,显然是受了内伤。 “张三猛,你这是何苦呢,听老子们一句劝,莫要再跟我们做对了,只要你作出承诺,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一名黑衣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他们八名高手已经死伤了一半,却奈何不了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实则凶悍无比的汉子,已经无心再战了。 “老子入你娘!” 张三猛擦擦嘴角骂道,“一群河里混饭吃的水鬼,也配称老子,要老子不和你们作对也行,往后不许再做拐卖人口的阴损勾当,否则,你们上岸一次,老子的‘决死帮’杀你们一次,杀干杀净为止!” 黑衣人沉默片刻,阴恻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水火不容了,你可知,老子们的‘水鬼帮’幕后大佬是谁?” “老子管他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只要他庇护你们上岸干那阴损勾当,老子照样弄死他!” 张三猛大声喝骂,气冲云霄! “好汉子!”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场黑道打杀的秦三丰,不由得赞了一声,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姓张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那黑衣人对张三猛狠狠说了一句,又对同伴们吼道,“弟兄们,今天若是不杀了姓张的,咱们不但没法向帮主交代,更没法向黄爷交代,豁出命去,杀了他!” “豁出命去,杀了他!” 几名黑衣人齐吼一声,挥刀砍向张三猛! 张三猛明显的体力不支,抬刀格挡之时已然乱了章法。 饶是如此,在被砍中两刀之后,张三猛依旧劈断了一名黑衣人的腿,那黑衣人惨嚎倒地连连翻滚,落入河中消失不见。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悚然动容,手中的刀也颤抖起来。 张三猛面色蜡黄,身上刀口“汩汩”淌血,“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却仍咬紧牙关怒视众人,如同一头被群狼围攻的受伤怒虎! “娘的,姓张的不行了,弟兄们别怕,加把劲冲上去杀了他!” 一名黑衣人怪叫一声,带着剩下二人冲过来举刀就砍! 张三猛口中“嗬嗬”狂笑,强撑着再次举刀。 “当啷”一声,刀被黑衣人砍落,三名黑衣人面目狰狞,三把刀闪着寒光向张三猛头颈砍去! “老子入你们娘!” 张三猛怒骂一声,瞪着一双虎眼看着三把刀劈向自己! “嗤!” “嗤嗤!” 破空声中,三只细小弩箭激射而出,分别射入三名黑衣人的头胸部位! “啊——” 惨叫声中,三名黑衣人接连倒地,翻滚几下没了气息。 张三猛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地。 秦三丰收好短弩走了过去,将弩箭从死尸上拔出,又撕下张三猛身上布条对他伤口简单包扎,最后掏出今日份的那颗健身补元的药丸,塞进了张三猛口中。 “吞下去!” 秦三丰说道。 张三猛吞下药丸,满是污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努力眨眨眼皮艰难说道,“恩公,你救了我张三猛,还请问恩公大名,日后定当舍命相报!” “秦三丰。” 说出名字,秦三丰又有些后悔,好像自己想要回报一样。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图你说的话我也要救你,所以,你不用想着回报我。” 秦三丰又说道,“我还有事,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看了张三猛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张三猛吃力喊道,“恩公救命大恩,张三猛誓死不忘!” 秦三丰又转了一条街,就见前面不远一个娇俏的背影,拉着一个冲天小辫娃娃的手,正匆匆往前走着。 不是俏丫头楚楚和熊娃又是谁? 秦三丰心中大喜,却又马上怒火中烧! “楚楚,熊娃!” 秦三丰止住脚步喊了两声。 楚楚回头,一见是秦三丰,立刻笑颜如花的拉着熊娃跑了过来。 “粑粑,粑粑!” 楚楚和熊娃欢快的叫着秦三丰,秦三丰强压火气问道,“楚楚,你们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 楚楚看着俊逸的秦三丰,先是睁大双眼“哇”了一声,又由衷赞叹,“粑粑,你这身新衣服好俊呦!” 秦三丰没搭话。 楚楚笑语晏晏,“粑粑,你猜我今天卖了多少细盐,得了多少钱?” 秦三丰加重语气,“问你话呢,先回我的话!” 楚楚怔了一下,这才看到秦三丰眼中怒意,吓得低头说道,“奴婢,奴婢找了一家商号,很容易就把细盐卖出去了,于是奴婢一高兴,又回去包了一斤细盐,另找了一家也卖了,还让奴婢以后多去几次,说要让家里人以后都吃这么高级的细盐······” “于是,你一高兴,就又回去包了一斤盐又去找了一家卖,是不是!” 秦三丰抢着说道,语气严厉。 楚楚吓得一哆嗦,熊娃也有眼力见的一缩脖子。 楚楚小脸儿发白,眼中泛起泪花,“是,奴婢来回一共卖了五斤盐,所以,所以耽搁了时间,没能早点去找粑粑,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知错了,请粑粑责罚!”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秦三丰面前。 熊娃有样学样,小短腿一软也跪在地上,仰着脸儿说道,“熊娃也知错了,以后不老喊肚肚饿了。” 秦三丰没想到会把她俩吓成这样,赶紧收起怒容,一手一个拉二人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多大的事啊还跪下。” 楚楚眼珠儿扑簌簌的往下掉,“奴婢知错了,自作主张是做奴仆的大忌······” 第31章 夷人的吻脚礼 秦三丰就是一皱眉,“我发火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是因为,因为我担心你们,明白吗!” 楚楚抬起头看着秦三丰的眼,好半天才说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奴婢一定听粑粑的话,再也不让粑粑担心了。” “这就对了嘛,行了别哭了,一个个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别人一看还以为我领着两只小猫妖。” 秦三丰怜惜的说道。 楚楚破涕为笑,“粑粑真不生气啦?” “嗯,你们没事,我还生哪门子气。” 秦三丰柔声说道。 楚楚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以前,她以为主母对她就够好了,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这位粑粑对自己更好! “你们吃饭没有?” 秦三丰问道。 楚楚迟疑一下,熊娃抢着说道,“我想吃来着,姐姐说钱都是粑粑的,要问过粑粑才能买饭吃,我不听,姐姐还打我的小屁股,打得可疼惹!” “两个傻孩子!” 秦三丰心疼坏了,“走,粑粑还带你们去吃烂肉面!” 熊娃高兴地蹦起来。 秦三丰突然注意到楚楚怀里还抱着一株花。 不,应该是一株辣椒! 一株红艳艳的新鲜的辣椒! 秦三丰顿时惊喜万分! 有了这辣椒,什么样的小吃美食都能做出来! “楚楚,这株辣椒哪买的?” 楚楚有些吃惊,“不是叫辣椒花吗?哦,这是奴婢在码头那里买的,一个海外夷人拉了一船这种辣椒花来卖,却无人问津,现在只要两文钱一株,奴婢看着这辣椒花红艳艳的,想给粑粑生意添个彩头,就买下来了。” 说到此处,楚楚又惶恐的低下头,“奴婢又自作主张了,请······” 楚楚话没说完,秦三丰已经双手撑在她的腋下,一把将她举了起来,“哈哈,你这个主做的好啊,丫头,你就是颗幸运星啊!” 楚楚惊呼一声,被秦三丰抱着旋转一圈,一时又羞又惊,一颗心儿如身体般飞了起来。 熊娃蹦跳着兴奋大叫,“粑粑,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飞高高!” 秦三丰放下楚楚,也抱着熊娃转了一圈。 楚楚看着咯咯直笑的熊娃,又有了揍他一顿的冲动。 秦三丰给楚楚和熊娃先买了几个包子充饥,让楚楚带路直奔码头。 码头上,一个黄发夷人正守着一船被燕国人视为毒草的新鲜辣椒发愁。 这东西以前就有夷人当园艺花草来卖过,因为有个燕国人嘴馋手贱揪了一根辣椒吃,被辣得满地打滚痛楚不堪,那夷人吓坏了,把一船辣椒扔进河里,没想到河里的鱼翻着白肚漂起了一片! 结果那夷人吃了官司,被罚的倾家荡产,屁股也被板子打得稀烂。 这次的这个夷人不知深浅也带了一船新鲜辣椒卖,却被当地人视为毒花毒草避之不及,眼见一船辣椒就要砸在手里。 当秦三丰表明来意时,那夷人差点给秦三丰跪下,不但一文钱一株卖给秦三丰,还拍着胸脯保证送货到家! 掏了定钱给了地址,秦三丰带着楚楚和熊娃去吃了烂肉面。 随后,秦三丰马不停蹄,又带二人去商号买了几口大锅和水桶水盆等一应物事,雇了一辆驴车急匆匆赶回卧牛村。 家里,周愣虎已经请泥瓦匠砌了几个新灶台,秦三丰又请泥瓦匠把小破屋修葺了一番,又买了一扇旧门板按上,小破屋顿时焕然一新。 秦三丰心情大好,亲自命名“山水居”,并颇有诗意的给自己按了一个字号——“山水散人”。 此时,黄发夷人也将辣椒送到了,秦三丰带着周愣虎找到村长周大山,就近寻了一片空地,卸下了五马车共计数千盆的辣椒。 秦三丰并不担心有人偷,谁都知道这是毒花毒草,偷它何用? 结账时,秦三丰犯了难。 周愣虎那三千文已经花光了,自己那两千文买了铁锅等物事,也花光了。 楚楚悄悄将秦三丰叫到一旁,偷偷将一个钱袋交给秦三丰,小声说道,“粑粑,这是今天卖细盐的钱,一斤卖了二两银子,一共是十两。” 燕国实行盐业专卖制度,对盐的加工销售实行严格的管控并抽取重税,如此一来,盐的价格暴涨,市面上粗盐达到五十文一斤,秦三丰加工细盐,二斤粗盐能出一斤细盐,楚楚把细盐卖了二两银子一斤,简直算得上是暴利了! 有了这私房钱,再也不怕那俩丑婆娘搜刮自己银子了! 要不是当着外人,秦三丰恨不能狠狠亲楚楚一口! 结了账还剩七两银子,秦三丰硬塞给楚楚五两银子,“拿着,这是奖励你的,明天去买身新衣服和首饰,不买就不许回来了!” “还有,以后每月都有五百文的月俸,和愣虎一个待遇!” 楚楚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在以前的主家,算是对她够好的了,也不过开到几十文的月例钱,如今一下就有了五两银子,不花还不让回家,更是有了五百文的月俸,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粑粑! 黄发夷人迟迟不走,犹豫半天才对秦三丰说道,“我的贵人,不知您还要不要辣椒花?” “你还有?” 秦三丰有些惊讶。 黄发夷人察言观色,小心试探道,“有,我的同伴还有十几万株辣椒花滞留在一百里外的临城,您如果还需要,我就马上派人通知他运过来一些。” 秦三丰心中大笑,这些夷人本想赚票大的,没想到便宜了自己! 当即大手一挥,“全都拉过来,我全都要!” 那黄发夷人顿时又惊又喜,他本以为对方可能不要或是最多再要几千株,没想到对方竟然大手一挥全要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血本无归变个穷光蛋,没成想蹦出个傻子当了接盘侠! 黄发夷人一阵窃喜,暗骂对方傻子废物,却表现出一副感激模样,张开双臂喊道,“哦,我的贵人,请允许我用最高礼仪感谢您!” 说着就跪了下去,抱住秦三丰的脚就是一阵狂吻! 秦三丰坦然受之,呵,夷人,你也有今天! 晚上。 秦三丰今天还买回一个浴桶和皂豆,当夜就让楚楚烧了热水和小熊娃泡了澡。 秦三丰坐在院门外,听着“山水居”里楚楚和熊娃嬉水打闹的声音,有家的温馨感觉又浓厚了不少。 晚上睡觉时,熊娃爬到秦三丰耳边悄悄说道,“粑粑,我跟你说啊,楚楚姐姐身上长着两个不是很大的馒头······” 楚楚一把拽过熊娃,红着脸咬着牙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顿打! 秦三丰无语,偷笑。 这熊孩子! 第32章 黑强,老子就等你来 熊娃挨了揍入睡很快,楚楚像往常一样抱着秦三丰的胳膊,想着这两日的经历久久无法入睡。 “粑粑,奴婢今天很干净,能给粑粑暖床了······” 楚楚红着小俏脸对秦三丰耳语道。 秦三丰脑袋一歪,发出轻微鼾声。 楚楚失望地看向屋顶,直到半夜才进入梦乡。 一直装睡的秦三丰叹了口气,还是小,实在是下不去嘴啊,就算是下得去嘴,自己这身体也还是不行啊! 气死个人! 次日一早,周愣虎就带着豆子和新模子来了,还带着两个身粗体壮的村妇来帮工。 这是他娘满翠提醒他的,因为是在秦三丰家里做工,找女人比找男人会让女眷放心,就从本家找了三个能干的嫂子来了。 秦三丰给她们开出每日十文钱的工钱,还管一顿早饭。 三个村妇激动坏了,这可是和村里匠人的工钱一般高了,平时她们女人打短工,也就一天四五文钱,所以干起活来言听计从毫不惜力。 有了帮工,周愣虎就成了工头,连干带指挥的好不得意。 楚楚负责具体把控工序的技术细节,很快,三个村妇就熟练起来,当苏红瑶的马车来拉货时,一千斤豆腐已经做好。 酒楼伙计这次对秦三丰更加客气了,现在酒楼上下谁不知道“秦厨神”的威名? 结了账打了收条,伙计正要告辞,秦三丰把一个装着“三丰十三香”的小葫芦拿了出来。 “这是本公子研制的香料粉,炒菜时放入少许,会使菜品香味更浓,你们拿回去交给你们东家,告诉她,这香料与银子等价,想要的话明天取白玉膏时一并结账。” 伙计看看小葫芦,又拔开塞子闻了闻,顿时一脸震惊之色,随即视若珍宝的把小葫芦揣进怀里告辞而去。 众人吃早饭时,正屋里传来咳嗽声,秦三丰头也不抬,让楚楚把三十两银子和收条送到正屋去。 楚楚出来时,手里提着一千文钱,告诉秦三丰这是主母给的次日的成本钱。 两个帮工村妇对视一眼:果然,废物终究是废物,再能赚钱也被两个丑娘子拿捏得死死的! 等把院里厨灶用具清扫完毕,两个村妇拿上工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秦三丰正和周愣虎聊天,忽听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让他痛恨的声音,“废物,银子凑齐了没有?” 狗日的黑强来了! 秦三丰顿时冷笑一声,老子就等你来呢! “楚楚,带着熊娃回屋!” 楚楚虽然担心他,却不敢违抗命令,拉上熊娃回了小屋。 黑强的声音还没落地,人已经大喇喇的进了院子,身后照例跟着几个混混小弟。 “废物,银子凑齐没有,老子吐口唾沫是个钉,拿不出银子就卖了你的老婆再拉你到山里喂狼!” 黑强腆着大肚子恶狠狠说道。 周愣虎已然知道这件事,黑着脸站到秦三丰身旁。 “娘的,还找了帮手来,这不是村长家那个楞小子吗,一个愣子一个废物,也想跟老子耍横,哈哈哈!” 一帮子混混跟着狂笑起来。 秦三丰也不生气,只是淡然一笑,“黑强,今天,老子让你也尝尝当废物的滋味!” “什么!” 黑强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三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娘的,老子看你这废物真是活腻了!” 黑强脸上的横肉抽搐几下,大怒道,“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残废,让你变成真正的废物,再把你那两个老婆扒光衣裳,就在这院里带着弟兄们当着你的面轮了她俩!” “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周愣虎怒骂道,“黑强,这是卧牛村,我爹是村长,你们不想活着出村了是吧?” “老子去你娘的村长!” 黑强瞪着一双凶眼,手指周愣虎大骂,“你那个村长爹算个屁,老子和镇上的黄巡检是好哥们,你爹敢把老子怎样!” “告诉你楞小子,你爹要是不长眼惹了老子,老子就让黄巡检抓他坐大牢!” 周愣虎再也忍不住,狂吼一声冲向黑强! 黑强退后几步,挥手道,“你们上,给老子好好收拾这个二愣子!” 几个混混嚎叫着迎上周愣虎,手中棍棒抡将下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黑强目瞪狗呆! 就见周愣虎双拳如锤,一锤一个,把五个混混锤得四下横飞,差点没把院墙给撞塌! 周愣虎气狠了,下了死手,五个混混躺在地上开始“哇哇”呕血。 黑强大吃一惊,就见周愣虎攥着拳头朝他一步步逼去。 黑强心里发毛,他自知不是这愣小子的对手,情急之下指着秦三丰道,“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不和你计较,老子要和那个废物单挑,老子要是输了,那笔债务一笔勾销,老子也再不来这卧牛村!” “楞虎,我来对付他!” 秦三丰冷冷说道,又缓步走到黑强面前。 周楞虎一愣,担心道,“三丰哥,你那个小身板,行吗?” 楞虎的担心不无道理,虽说秦三丰每天都吃陆青牛给的强身药丸,目前也只是达到了不太虚弱的状态,面对每天以打架为主业的混混子头黑强,绝对不是对手。 但是现在秦三丰有短弩在身,还怕何人?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并肩而立,看着窗外情景。 娇娘面色清冷,语气却含了担心,“这个废物居然敢挑战那个大混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姐姐,要不我出手吧。” 美娘摇头,“放心,那个愣小子会出手帮那个废物的。” 仿佛是得到了美娘的提点,黑强指着周楞虎对秦三丰道,“咱俩公平对决,你不能让那个愣小子帮你出手,你发誓!” 秦三丰冷冷一笑,“好吧,我若是让周楞虎替我出手,就让我老婆死绝,光棍一生!” 美娘和娇娘顿时一脸黑线。 周楞虎却眨眨眼,心思涌动:哼,拼着三丰哥老婆死绝,过会儿也要帮他出头! 见秦三丰这老实废物上了套,黑强大喜,信手往秦三丰脸颊上拍去,一脸蔑视道,“好废物,今天老子打出你啊——” 黑强话未说完就大声惨叫起来,却是秦三丰闪电般抬起又落下的右脚狠狠踩在了他左脚指头上! “卧槽!” 周楞虎惊呼一声。 没等黑强反应,秦三丰又探出右手的两根手指,一个“双龙戏珠”插到黑强的双眼上! 黑强又是一声惨呼,捂住双眼佝偻起身子。 “卧槽卧槽,这路数!” 周楞虎瞪大了双眼。 秦三丰毫不停顿,又飞起一记“撩阴腿”,结结实实踢在了黑强裤裆里! “噗!” “嗷——” 黑强疼得厉声惨嚎,仰面倒地,一手捂眼一手捂裆在地上不停打滚! 第33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人生路,哀莫大于蛋碎! “卧槽卧槽卧槽槽······” 周楞虎惊呼连声,看看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翻滚的黑强,再看看气定神闲没费大劲的秦三丰,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还是我那被人瞪一眼就溜着墙根走、打了左脸给右脸的三丰哥吗? 拥有“街头称霸必杀三连环”神技,这不是妥妥的街头混战小霸王吗!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的两张小嘴再次张成了“O”型。 娇娘瞪圆了眼睛,“这个废物,竟然敢还手了,只是用的手段有些下三烂!” 美娘缓缓点头,“对下三烂之人就要用下三烂的手段,别说,这手段还挺管用。” 看着如同煮熟的大虾一般蜷缩在地的黑强,周楞虎哈哈大笑,“狗日的黑强,这下再也不牛叉了吧!” 黑强面容扭曲,喊叫的嗓音已经变得尖厉,翘起兰花指怒指秦三丰,“你,你怎能还手呢,你看看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怎么,老子以前被你打了几百次,你放过老子一马吗?老子还手你就受不了啦,真是个狗娘养的人渣!” 秦三丰怒骂一声,狠狠对黑强吐了口唾沫! 黑强强撑着爬起来,一手捂裆一手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齿道,“老子要你的命!” 没等他向前几步,秦三丰已然掏出短弩,瞬息之间将弓身扳正弩箭上弦,对准黑强两个膝盖“嗤嗤”就是两箭! 黑强再次惨叫摔倒,两只膝盖已废,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至此,黑强再也当不成男人,再也无法站立行走,彻底沦为废人一个! 几个混混此时缓过劲来,灰溜溜的爬起来,摇晃着身子想把黑强抬走。 “等等,都给我站住!” 秦三丰怒喝一声。 几个混混手一抖,黑强被再次摔在地上。 “秦三丰,秦爹,秦爷爷,我黑强服了,我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要怎样?” 黑强忍着剧痛服软道。 “你的人把我的围墙撞坏了,你不知道赔偿吗?” 秦三丰一指土坯围墙。 看着只掉了一层土皮的围墙,黑强欲哭无泪,“行,秦爷,您说个数,我黑强赔您!” “我是个童生,是体面人,也不多要你的······” 说着,秦三丰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足矣!” 黑强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一千两,秦爷,您就是把我砸碎骨头熬成汤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一千两啊!” 黑强苦着脸哀求。 “这样啊?” 秦三丰先是抬眼看天,又低下头森冷说道,“那就把你爹和你拉去山里喂狼,把你娘你老婆和你妹妹拉到山里矿场当矿妓!” 此话一出,黑强顿时面如死灰! 秦三丰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先他黑强就是这么威胁秦三丰的! “姓秦的,你别欺人太甚,你逼死我之前,想想镇上的黄巡检!” 黑强还想硬撑一下。 秦三丰像看一只丧家犬一般,冷冷看着匍匐在地的黑强,“你以为我不知道?在那个什么黄巡检眼里,你就是一条会咬人会往家叼东西的狗,现在你这条狗变成了毫无用处的阉狗废狗,他还会护着你吗?” 黑强张了张嘴,彻底放弃幻想。 “秦爷,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好歹你和我妹妹有过婚约······” “少跟老子提那个贱人!” 一提起前未婚妻,秦三丰更是怒不可遏,“当初我考上童生,你妹妹让你家托媒人死活要嫁给我!” “我屡试不第,你妹妹就开始嫌弃我,数次带着你和你爹娘上门来打骂羞辱于我,逼我退婚,还死活不退几十两银子的彩礼钱,活活气死我爹娘,致使我家道中落!” “就这,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 黑强再也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秦,秦爷,这是我全部身家,差不多有二百多两银子,您大人大量先放我回去,我再给您凑银子如何?” “行!” 秦三丰一把薅过钱袋,“我不怕你不还,记住,日息一分,十日一结,要是到时候不还银子,老子吐口唾沫是个钉,说话算数!” 黑强唯唯诺诺,连声说是。 “楚楚,拿纸笔来!” 秦三丰喊楚楚拿来纸笔,写下一张欠条,又缓步来到黑强面前,捡起他的匕首。 看着秦三丰手中明晃晃的匕首,黑强瞳孔骤缩,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要做什么,你说话要算数,不能要我性命······” “嚓!” 秦三丰挥匕首割掉了黑强的一截手指。 黑强已经无力惨叫,只是歪头呻吟着,看着秦三丰捏着残指在欠条上按下血手印。 接着,秦三丰又踩住黑强大腿,用力拔出两只弩箭,深入骨髓的疼痛再次让黑强惨叫了起来。 几个混混已经被吓破了胆,尿液喷淋而下浸湿脚面。 “滚,都给老子滚!” 秦三丰厌恶喊道。 混混们这才拽上黑强狼狈逃窜。 黑强像条濒死的狗一样被拖拽而行,他眼神恶毒的看着秦三丰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秦三丰,你给老子等着,不灭你全家,我黑强誓不为人!”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叒把小嘴张成“”O”型。 “这个废物,出手果断下手狠辣,前后转变的恐怖如斯!” 娇娘不可思议的评价道。 “妹妹,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废物了。” 美娘双眼死死盯着秦三丰,似乎是想看透秦三丰变化的秘密。 “那以后叫他什么?” 娇娘迟疑道。 “他!以后就叫他!” 美娘给出确定答案。 “好吧,姐姐,你刚才看见他手中武器了吗,好像是只弩!” 娇娘猜测道。 美娘眉梢一抖,“弩?有那么短小的弩?” “嗯,短小,轻便,易于隐藏且力道强劲,以前咱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娇娘回忆一下,两只眼睛开始闪闪发亮,确定的答道。 “如此霸道的兵器,他是怎么得到的,还有他不可思议的转变,这个他,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 美娘蜡黄的脸上浮现迷茫之色。 伴着一阵敲门声,楚楚那娇俏的声音传到屋内,“两位主母,奴婢可以进来吗?” 美娘和娇娘立刻坐好,“进来吧。” 楚楚推门而入,“给两位主母请安,这是二百三十两银子,粑粑让奴婢拿给两位主母,说是还二位的银子,还请二位主母打个收条让奴婢拿走。” “粑粑?粑粑是谁,谁是粑粑?” 二女同时发问。 第34章 烤鸡烤鱼,熊娃挨揍 “哦,粑粑就是主人,是主人让奴婢这样叫他的,说是跟主人意思差不多,却显得亲近。” 楚楚老实答道。 二女对视一眼,这个称呼,以前怎么从未听过? 不过此事是小事,不值得深究,娇娘刚要开口让楚楚把银子放下,却听美娘开口道,“楚楚,你把那三十两银子放下,咱们当做家用花费,剩下的银子你还给你粑粑拿回去,就说我们体恤他做生意不易,留着做本钱吧。” 娇娘和楚楚都是一愣。 “怎么,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美娘声音不高也不严厉,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楚楚不由打个寒颤,赶紧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着楚楚关门退了出去,娇娘一脸不解,“姐姐,到手的银子,你为何反倒不要?” 美娘看着窗外,神眼深邃,“不能这么快就让他还清债务脱身,相反,咱们要牢牢的掌控住他,我有种直觉,或许,咱们姐妹二人以后的路,要靠他来走了!” 闻听此言,娇娘陷入沉思。 忽然,美娘眉头一皱,开始揪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姐姐,你的内伤,好像越来越重了,看来得早些去找那灵麝之胆,给你疗伤了!” 娇娘急忙扶住美娘,伸手轻轻敲打她的背,满脸担忧的说道。 美娘摇摇头,苦涩说道,“挨一时算一时吧,灵麝天生机敏警觉,行踪隐秘,当初在陈国,父皇为给母后治病,撒出去五百御林军都没猎到一只,就凭咱俩想弄到灵麝之胆,难如登天啊!” 娇娘眉头蹙起,难过的叹了口气,却鬼使神差的看向窗外那个“他”的身影。 ······ 楚楚回到秦三丰身边,把事情经过一说,秦三丰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丑婆娘被雷劈啦,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管他娘的,反正老子现在要做的事很多,正缺钱的紧! 周愣虎张嘴刚要评论,看看正屋,又摸摸自己仍旧黑紫青红的大脸,马上闭了嘴。 秦三丰让楚楚保管银子,又让她把私房钱和做生意的钱分开记好,做出个清楚账目,别到最后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进了那两个丑婆娘的腰包。 抱着数目巨大的银两,看到粑粑这么看重自己信任自己,楚楚激动地眼睫毛直颤,当即就回屋做起账来。 “愣虎,今天咱们把黑强那狗日的打得屁滚尿流,心里真特么痛快,别走了,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包你吃得高兴!” 秦三丰拍着周愣虎肩头笑道。 “嘿嘿,三丰哥,就等你这句话呢。” 周愣虎摸着肚子笑道。 熊娃“噌”的从屋里跑出来,咬着手指头问道,“粑粑,什么好吃的呀,比烂肉面好吃吗?” “烤鸡,烤鱼,比烂肉面好吃多了。” 秦三丰揪揪熊娃的冲天小辫说道。 “三丰哥,不就烤鸡烤鱼嘛,我也不是没吃过,你做的能有多好吃?” 周愣虎舔着嘴角问道。 秦三丰想了想,看着周愣虎认真说道,“我做的不一样,这么说吧,你这边吃着烤鸡烤鱼,那边你爹被砍头你都不带搭理的!” “噗嗤!” “山水居”里传出楚楚的笑声。 “噗嗤!噗嗤!” 正屋窗户里传出两个美娇娘的笑声。 秦三丰看向正屋窗户,心中暗骂:娘的,原来这俩丑婆娘也会笑啊,一天天拉着脸跟死了爹一样! 周愣虎瞪着秦三丰,脸上怒意隐现。 “愣虎兄弟,拿着钱赶紧去河边买十条鱼,再淘换五只活鸡回来,我们三个一人一只,你自己吃两只,行不行?” 秦三丰掏出一串铜钱,嘿嘿笑道。 周愣虎脸上立马阴转晴,也嘿嘿笑道,“这还差不离!” 正屋里突然传出刻意的大声的咳嗽。 秦三丰不耐烦地叹口气,“加一只,买六只活鸡!” 周愣虎跟着叹了口气。 熊娃跳着脚要跟去买鸡买鱼,周愣虎早就想有个小弟弟带着玩儿,当下拉着熊娃的小手走了。 秦三丰开始准备做烤鸡烤鱼的调料,又去摘了几只辣椒,捣成辣酱待用。 半个时辰后,周愣虎黑着脸回来了。 熊娃眼含泪水跟在周愣虎身后,背着差不多和他等高的一只竹筐,筐里装着河鱼和活鸡。 一见秦三丰,熊娃就“哇”的一声扑过来,“粑粑,愣虎锅锅打我小屁股,打得可狠惹!” “咋回事?” 秦三丰对周愣虎一皱眉。 周愣虎却气得直拍大腿,“个熊孩子,淘气得很!老子再也不带这熊孩子出门了!” 随后气呼呼的开始讲述熊娃的“壮举”。 从当街骑狗,到追羊吃奶,从拔公鸡尾巴,到母鸡屁股里抠鸡蛋,把熊娃的所作所为控诉一遍! 个熊孩子,这不成村里小祸害了! 秦三丰忍住气,宽容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别跟他置气,以后多多教导就是。” 楚楚听见动静赶紧出来,把熊娃拉到一边好一顿训。 周愣虎指着熊娃气道,“最可气的是,这熊孩子见人就学我说话,也不管人家是大姑娘小媳妇儿!” 秦三丰觉得好笑,“他一个娃娃家,能学你什么话?” “你问他!” 周愣虎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秦三丰一招手,“熊娃过来,粑粑问你,你学愣虎哥哥说什么话了?” 熊娃躲在楚楚身后,犹豫一下开口说道,“我抄,我抄我抄,我抄抄······” 秦三丰微然一笑,“熊娃,你抄什么?” “楞虎锅锅抄什么,我就抄什么。” 熊娃认真回答。 周愣虎一旁冷笑,“三丰哥,你品,你细品。” 秦三丰皱眉思索,琢磨半天才明白“我抄”是什么意思,当即脸色一黑! 难怪愣虎生这么大气,熊娃可让他在村里女人们面前丢脸丢大了! 楚楚赶紧替熊娃给愣虎道歉,又开始训熊娃。 秦三丰再次忍住气,让楚楚和熊娃去河沟里摘一些荷叶去。 支走了她们,秦三丰劝道,“行了,还不是怨你在娃娃面前口无遮拦,让娃娃给学会了,别生气了啊,来,愣虎兄弟,我指挥,你动手,咱们把鸡和鱼杀了,早点吃饭。” 在早点吃饭和生气之间,周愣虎选择了生着闷气杀鸡杀鱼。 等鸡和鱼杀剥干净,楚楚也把荷叶采回来了。 秦三丰又让愣虎挖一个小坑,和上一些黄泥。 随后,秦三丰在小坑里生了一堆柴火,开始把调料涂满鸡身,又教着楚楚给鸡肉做了一套极致按摩,让鸡肉纹理得到充分释放并吸收香料,然后用荷叶把几只鸡包住捆好,开始让周楞虎给荷叶鸡包裹黄泥。 第35章 童子尿祛火 周愣虎正裹着黄泥,熊娃也捧着一坨黄泥凑过来,非要跟着干,周愣虎没搭理他,等熊娃裹好一只荷叶鸡时,周愣虎忽然提着鼻子吸了吸,“这什么味?香里带点骚?” 楚楚赶紧过来闻了闻,皱眉问道,“熊娃子,你这泥从哪来的,是愣虎哥和的泥吗?” 熊娃龇牙一笑,“不是呀,是我寄己和的泥。” 楚楚表情严肃起来,“你用什么和的泥?” 熊娃又是龇牙一笑,“是我寄己的尿呀。” 楚楚脸色顿时一垮。 秦三丰抬起了脚。 周愣虎挽起了袖子。 楚楚拉上熊娃就进了屋,很快,屋里传来打屁股和熊娃的哭声。 “三丰哥,这鸡,还能要吗?” 周愣虎嫌弃的看着那只裹了尿泡泥的鸡。 秦三丰灵机一动,小声道,“能,童子尿祛火,烤了给那两个丑婆娘吃,一天天的火气恁大!” “好的三丰哥!” 周愣虎跟着坏笑一声,将鸡上黄泥做个记号。 小坑里柴火已经燃尽,秦三丰把黄泥荷叶鸡摆进滚烫的小坑里,上面盖上厚厚一层土,土上再次生了一堆柴火。 “三丰哥,原来你的鸡是这么烤的啊!” 周愣虎算是开了眼了。 “这不是我的鸡,我的鸡只能生吃,可不能烤了吃!” 秦三丰纠正道。 接着,秦三丰开始给鱼身上涂抹香料,这次用上了辣椒酱,面对周愣虎和楚楚对辣味的疑问,秦三丰也不解释,因为高手的人生从不需要解释! 又将鱼身上绑好荷叶后,秦三丰最后一次添了柴火,当火堆烧成火炭时,就把这些鱼扔进了火炭之中,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沉浸在逐渐飘出的肉香味里,几人开始闲聊。 楚楚坐在秦三丰身侧,有些担心的说道,“粑粑,今天你把黑强他们收拾的那么惨,官府不会来抓你吧?” 秦三丰一笑,“来又怎样?我本是有功名的童生,黑强那个人渣连张欠条都没有,就莫须有的几次来强行要钱,这是欺压童生敲诈勒索,此为一不怕!” “黑强带人擅闯民宅,放言要强污我的娘子,还要拖我去山里喂狼,我出手伤他是保家自卫,此为二不怕!” “倘若官府黑白不分,强要为黑强出头,那我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把兄弟,权势更压他们一头,此为三不怕!” “有了这三点,你们就把心放在肚里,没人敢找咱们麻烦的!” 秦三丰的话有理有据,逻辑清晰,顿时解开了楚楚的忧心。 楚楚长出一口气,此前可把她担心坏了。 周愣虎嘿嘿笑道,“三丰哥,你要是早点变成这样,也不用被人骂作废物、不用受黑强那个狗日的欺负了,你那个未婚妻更不会悔婚了。” 秦三丰沉了脸,“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 周愣虎顿时一脸讪讪。 秦三丰缓和语气变了话题,“愣虎,回去后跟你爹说一声,我想把放辣椒的那块空地买下来,你让他帮我问问是谁家的,我可出高价购买。” 周愣虎“哦”了一声,又问道,“三丰哥,你现在买卖做的这么大,还想种地吗?” 秦三丰点点头,“嗯,就种那些辣椒!” “啊?” 周愣虎吃了一惊,“那可是毒花啊,吃了会死人的,你种它干嘛?” 秦三丰神秘一笑,“那是你们不会做,等会儿你吃上烤鱼就知道了,不过你不能对外说,你爹娘都不行,就说是我看着好看,种着玩儿呢。” 周愣虎挠挠头又“哦”了一声。 “对了,明天多从你家买些豆子,除了给天香居的,咱们多做些豆腐分给村邻们,一家三斤!” 秦三丰吩咐道。 见周楞虎不解,秦三丰解释道,“虽说我以前被村邻们骂做废物,那是我咎由自取,我考童生时,还有我爹娘临死前,好些村邻都给过钱物,这些你爹那肯定有数,你回去了请你爹帮我把这些人的名单拉出来,不但明天给分豆腐,以后我生意再大些,还会帮衬他们!” “还有,村里的孤寡也都算上,至于那些有能力却没帮衬过我家的人,一律不给!” “我就要让村里人都知道,我秦三丰不是废物,是个不管恩仇都必报的人!” “好嘞,三丰哥,我支持你的做法,回去一定给我爹说清楚!” 周楞虎一本正经的答应,又凑近些讨好道,“三丰哥,你刚才收拾黑强的武器是啥,能不能让我看看?” “行!” 秦三丰大方地掏出短弩递给周愣虎,简单介绍了用法,又让周愣虎上手射了几箭,把个周愣虎兴奋地大呼小叫。 秦三丰得意笑道,“这是我的宝贝,这几天我再找铁匠铺做上两把,你和楚楚一人一把,拿来防身。” 此话一出,周愣虎和楚楚都是双眼放光惊喜不已。 楚楚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一个小女子也能有这般厉害的宝贝,不由自主挨得秦三丰更近了些,看向他的眼神里更添了几分崇拜。 熊娃悄默声的溜了出来,磨磨蹭蹭地挤进楚楚怀里,却只敢背对众人,小脸儿面向正屋。 秦三丰忽然发现熊娃那一对招风耳不时煽动几下,好奇问道,“熊娃,你的耳朵还会动?” 熊娃这才敢回过头来,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几圈,从楚楚怀里出来爬到秦三丰跟前,小声说道,“粑粑,我跟你说啊,那边屋里的两位主母,都在窗户缝那看咱们呢!” 秦三丰一愣,自己都看不清那窗后的景象,熊娃却看到了。 楚楚果然说得没错,熊娃确实看得远。 “那她们还做什么了?” 秦三丰问道。 “粑粑,她俩在说话。” “说的什么,能听清吗?” “能,她们说你肯定偷偷藏钱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新衣穿,要不就是外边有野女人惹,野女人给你买的新衣穿。” 熊娃记忆力超好,把刚才听到的都复述一遍。 秦三丰一脸黑线,“她们还说你的宝贝好,她们也想要,你要是不给就抢!” 娘的,这俩臭婆娘真是贪心不足,还想要老子的宝贝! 秦三丰眼珠一转,对周愣虎耳语几句,周愣虎嘿嘿一笑,满口答应。 好戏开场。 “三丰哥,你这身新衣服够吊啊,还是缎子面料,得花不少钱买吧?” 周楞虎瓮声瓮气地喊道。 “楞虎兄弟,小看谁呢,你哥哥我换新衣服还用花钱吗?” 秦三丰话语中充满嘚瑟。 楚楚实在忍不住,低头偷笑。 “哥啊,你又不偷不抢,莫非,外面有野女人偷偷给哥买衣服?” 周楞虎今天演技在线,说话字正腔圆,表情认真严肃。 第36章 黑强家人来复仇 “什么话!” 秦三丰驳斥道,“什么叫野女人,什么叫偷偷?” “那是哥的红颜知己在对哥表达爱意!” 秦三丰的语气充满得意。 “哥啊,你活活羡慕死小弟,不过,我的两个嫂嫂可愿意?” 周楞虎把手一摊问道。 秦三丰耸耸肩,特意大声说道,“你的嫂嫂开明无比,早就在婚约上写着互不干涉、让我随意。” “哎呀呀,原来如此,祝愿哥哥桃花泛滥,多几个红颜知己!” “啊哈哈哈,多谢兄弟,哥哥一定努力······” 二人一唱一和,把楚楚逗得背过身捂着嘴“吭哧吭哧”地笑,她极力压抑着笑意,双肩一耸一耸,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小姑娘翻了醋坛正暗自抽泣。 熊娃只顾看着正屋窗户,两只大眼睛瞪得溜圆,两只招风耳一扇一扇。 “熊娃,什么情况?” 秦三丰低声问道。 熊娃过来,趴在秦三丰耳边,“粑粑,我跟你说啊,黑脸的主母又在骂你,说你臭嫑脸,刚有了点钱就找野女人!” “那个黄脸的主母说,随便你,这样正好不去招惹她们。” 秦三丰把嘴一撇,就你们那丑模样,我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去招惹你们! 秦三丰正暗自腹诽,忽听院门外吵吵嚷嚷,更有一人骂道,“入你娘,杀千刀的废物童生,给老娘滚出来!” 秦三丰顿时一皱眉,和楞虎等人起身去院外查看。 刚出院门,就见外面高矮胖瘦站了二十多号年长凶汉,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向这里。 人群当中停着一辆木板车,车上半躺半坐一人,正是刚被秦三丰弄残废的黑强! 秦三丰顿时了然,这狗日的是复仇来了! 木板车后一个膘肥体壮的妇人正跳脚大骂,“杀千刀的秦三丰,竟然敢弄残废我的儿子,马上跪在地上给我儿子磕一千个头赔罪,再自断双腿,老娘就饶你狗命!” 楚楚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上前骂道,“老家雀儿住嘴,不许辱骂我的主人!” 黑李氏一双猪泡眼瞪过来,“呦呵,你个贱到尿血的小浪蹄子是从哪蹦出来的,敢骂老娘,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秦三丰认出了这泼妇,正是他的前丈母娘黑李氏,于是轻轻把楚楚拉在身后。 黑李氏也认出了秦三丰,当即拍着胸脯子喊道,“你个废物童生,竟敢拿弩箭射伤我儿,现在老娘就站在你面前,有本事你接着射,射啊你射啊,你射老娘啊,你要不射你不是人养的!” 黑李氏就赌他不敢当众拿弩箭伤人。 秦三丰一阵恶寒,这个黑李氏,这撒泼耍横的功夫简直登峰造极! 当初黑李氏带着女儿来退婚时,玩儿的就是这一套,把不愿退婚的秦父秦母活活气死! 他冷冷一笑,“黑李氏,少在这撒泼打滚,小爷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 “你个废物童生还耍起横了,想找不自在,老娘这就让人彻底把你打成屎尿横流的废物!” 话音未落,那二十多号年长壮汉上前一步围拢过来。 周楞虎挺身上前,秦三丰一挥手,“让我先骂一顿过过瘾,骂完你再锤他们。” 随即对黑李氏讥笑道,“呵呵,怎的,儿子恶贯满盈遭报应了,当娘的找来一群相好的来助拳?” 黑李氏和众凶汉就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人都是我儿的义父!” 秦三丰哈哈一笑,“义父?这四邻八乡谁不知道黑强有二十多个亲爹,只是不如小爷我敢说而已,亏你还有脸大张旗鼓把人都领出来,真是个下贱的破落户!” 黑李氏眼眸一缩,“你个小王八蛋穿着破衣烂衫还敢污蔑老娘是破落户,好歹老娘穿的是绫罗绸缎,比你强!” 秦三丰仰天大笑,随即盯着黑李氏大喝道,“老母狗,小爷我送你四句诗,你可听好了!” 当下轻咳一声,大声吟诵道,“锦绣空包驴马骨,这人骑来那人骑。朝朝日日喜人弄,不是驴来胜似驴!” 这四句打油诗一出,场面顿时哗然! 此时现场已经有不少卧牛村的人来看热闹,被这打油诗逗得捧腹大笑。 更有那日见过秦三丰以针为题,作诗骂医馆伙计狗眼看人低的村民,此时兴奋说道,“又见秦童生作诗骂人了,痛快!” 黑李氏气得面堂发紫,指着秦三丰骂道,“小畜生,竟敢作诗骂老娘,老娘今天定要弄死你不可!” 秦三丰负手而立,故意问道,“弄死我?谁,你儿子的这些亲爹吗?” 说着一指那些年长凶汉,“小爷我不能厚此薄彼,也送你们一首诗,且听好了!” 秦三丰又是咳嗽一声,开始大声吟诵,“双眼只盯腰间色,一心唯念仍子香,不顾名声如猪狗,可怜色相似魔狂!” 一群年长凶汉本就是各村的街痞村霸,好勇斗狠惯了的,若是秦三丰用粗言秽语骂他们,早就憋不住一拥而上开打了,偏偏秦三丰甩出了一句诗,却令他们尴尬之余无从下手。 “哈哈哈哈!” 卧牛村村民们再次大笑起来,比看大戏都觉得过瘾。 黑李氏顿时气急败坏,指着那群年长凶汉呵斥道,“你们这些废物还等什么,人家都把咱们骂的狗血淋头了,还不赶紧动手弄死那个小畜生!” “老子看谁敢!” 一个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周大山拨开人群双手叉腰,“这是卧牛村的地界,卧牛村的汉子都是吊朝天的主儿,容不得你们这群不知羞耻的丢人货来这撒野,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 话音刚落,卧牛村村民各操农具围拢过来,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这群外人。 年长凶汉们顿时蔫了,他们欺负个老实人还行,遇到人多势众的硬茬子也怂。 黑李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又哭又嚎撒起泼来。 “没天理啊,你们卧牛村的人打残了我儿子,还不让我当娘的来讨公道,你们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 村民们鄙夷的看着黑李氏的表演,像是看戏。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 只见这女子长得柳眉弯弯樱唇红艳,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脸上的那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不时飘洒出些许轻浮和放浪。 就见少女一副柔弱模样,眼中噙着泪水道,“卧牛村的诸位叔叔大娘,小女子的哥哥被秦三丰打成残废,您们都不给主持个公道吗?” 秦三丰一眼就认出了这少女是谁,正是他的前未婚妻——黑碧池! 第37章 三首诗骂死老泼妇 这个黑碧池,早先看中了秦三丰的童生功名,只想着跟了秦三丰以后当个举子夫人,于是托了许多媒人说亲,奈何当时秦父秦母风闻她家名声不好就没同意。 不料想,黑碧池竟然主动跑来,偷偷把秦三丰约出家门,偷亲他一口后就喊叫着他要了自己的身子,寻死觅活地要他家下聘。 秦父秦母无奈,只得拼凑家底出了二百两银子的聘礼,和黑碧池定了婚约。 不料想,秦三丰后来屡考不第,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更别说举子了。 黑碧池立刻翻脸悔婚,还带着黑李氏和黑强跑来秦家大闹一场,不但没有退还聘礼,还把秦父秦母活活气死,秦三丰就此一蹶不振坠入赌博的深渊! 回想完这一切,秦三丰怒火中烧,“贱人,少在这装可怜,你这个开赌场的哥哥却不知把多少人逼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现在被我打残废,反倒想起讨公道了,实在是厚颜无耻!” 卧牛村村民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向着黑碧池说话。 一见如此,黑碧池索性不装了,立刻换上一副傲然神色,“废物,听说你被我甩了之后,一蹶不振,找了两个丑货为妻,呵呵,真是可悲啊。” 说到此处,黑碧池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肯把我哥哥的钱还回来,再把你那两个丑货和家里的房子田地都卖了,凑出钱来给我哥哥治伤,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和你旧情复燃!” “告诉你,本姑娘现在可是还没有婚配哦,哼哼。” 秦三丰恶心的差点吐了! 这个黑碧池,简直是把“低层次高姿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三丰勾唇冷笑,“贱人,说白了,你就是还没人要!” 黑碧池先是一怒,又轻蔑一笑,“骂吧,我知道你得不到我心里有火,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没人要,我是在等我的白马王子!” 说到此处,黑碧池仰起头一脸的憧憬,“有朝一日,我的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踏着七彩祥云来接我,会亲口对我说,‘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哼哼······” 秦三丰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地,这桥段,好像在前世见过! “若是别人,或许会有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接,若是你,只怕是黑马王子骑着黑马王子来骑你!” 秦三丰讥讽道。 围观众人皆是一愣,秦童生这打的什么哑谜? 黑碧池也是一怔,变脸说道,“你若有心,就赶紧按本姑娘说的做,或许本姑娘能给你个机会!” “贱人,谁要什么狗屁机会!你的白马王子还少吗,什么张屠户李屠夫王猎户赵掌柜钱伙计,你想从谁那里得到什么,谁就是你的白马王子,还有脸自称姑娘,早成了漏斗了吧!” 秦三丰言语刻薄,一点隐私都没留。 围观人群顿时炸了锅。 “想不到啊,看起来清清秀秀的一个小姑娘,居然玩得这么花!” “秦童生说的王猎户我认识,好像有一阵子因为给家里拿不回猎物,常跟娘子打架,原来是便宜这个浪荡女子了!” “我也听说了,那两个屠户前不久打架动了刀子,说是为了一个浪荡女子,却原来是她啊!” “卧槽,这么说她都臭了吧。” 黑碧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你个废物,休要血口喷人······” 秦三丰啐了口痰,“小爷我就喷了,你能怎样!小爷我今天心里痛快,索性再送你一首绝句吧,你且听好!” 围观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快快快,都安静,秦童生又要吟诗骂人了!” 秦三丰上前一步,指着黑碧池吟诵起来, “二八小娘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成一身娇体态,扮作一副假心肠, 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首绝句,算是把黑碧池的本性给描述的活灵活现,真绝了! 黑碧池顿时如遭雷击,随即学着黑李氏的样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我不活了······” 先是儿子被打成残废,然后自己和女儿接连被秦三丰作诗羞辱,在众人面前被扒光了脸皮,黑李氏顿时气急攻心,一口恶痰卡在心口上下不得,顿时昏死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 黑碧池哭嚎着扑在黑李氏身上,一群恶汉看势头不对,七手八脚将黑李氏抬到木板车上,拉上车就走。 黑碧池还想放下几句狠话,却见卧牛村的妇人们一个个眼神不善,吓得瞳孔一缩,灰溜溜跟上板车。 秦三丰喊道,“黑强,莫要忘了欠我的银子,期限一到,小爷我定要叫你家破人亡!” 黒碧池回首,用那双桃花眼恶狠狠的盯着秦三丰,咬牙切齿道,“姓秦的,你给姑奶奶等着,姑奶奶一个月内若不能让你粉身碎骨,誓不为人!” 众村民嬉笑起来,纷纷对秦三丰表示感谢,一文钱没掏看了场大戏。 关键的是,秦童生的诗骂起人来实在是解气过瘾! 自此,卧牛村的村妇在外吵架,都用上了秦三丰的诗,无往不胜从无败绩! 周大山劝散村民,过来一拍秦三丰肩头,“三丰啊,还得是你,那泼妇一家称霸乡里,打又不敢打,骂又骂不过,就让你几句诗给活活气死过去,要我说,论骂人,还是书生厉害!” 秦三丰嘿嘿一笑。 周楞虎想留下爹娘一起吃烤鸡烤鱼,周大山却认为自己这个楞儿子做不出什么正经粮食来,严词拒绝,和满翠婶又忙活去了。 周楞虎气得直嘟囔,“哼,野猪吃不了细糠!” 几人回到院中,火炭已经完全熄灭,灰烬中散发出阵阵香气。 周楞虎和楚楚熊娃都被香味吸引,早把刚才的事件抛到九霄云外,只顾盯着秦三丰的动作。 秦三丰把烤鱼先拨到一边,把几只烤鸡从土里扒了出来。 众人一人拿了一只,学着秦三丰的样子砸开泥壳解开荷叶,一股股浓郁的肉香味随着热气喷发出来,直刺众人味蕾! “好香啊!好酥烂啊!” 周楞虎和楚楚熊娃发出阵阵惊叹,也不顾烫嘴,抱着烤鸡就大啃大嚼起来。 周楞虎被烫的泪流满面,带着哭腔赞美道,“娘诶,这也太好吃了!” 楚楚也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形象,抱着鸡呜咽不已。 熊娃更是吃鸡不吐骨头,那叫一个咯嘣脆。 正屋里又传来大声的咳嗽。 楚楚赶紧拿了周楞虎指定的尿泥烤鸡,加上两条烤鱼给两位主母送了去。 秦三丰暗气暗憋,尼玛,人丑多作怪,天天啥也不干还摆大谱,等老子还清了两个丑婆娘的钱,一定让她俩麻溜儿滚蛋! 正屋里,美娘和娇娘正谈论刚才的事情。 刚才,二女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美娘眼神灼灼,“想不到,他居然用几首歪诗把那老泼妇骂死过去,这个曾经的废物,还有多少本事是咱们不知道的?” 娇娘点头,“只是不知他正经诗词做的如何,不过要紧的是,以后咱俩要千万不能载和他口角,小心他作歪诗骂咱们。” 美娘深表同意,二女开始敲开泥壳,准备吃鸡。 “哎呀,这什么味道,怎么如此骚臭!” 娇娘皱着眉头跳到一边, 刚砸开泥壳的荷叶鸡,散发出浓烈的尿骚味和肉香味的混合味道,辣人双眼。 “你看他们都吃的那么香,或许,这是他的什么独门秘方吧?” 美娘看了窗外一眼,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只鸡翅,放在嘴里慢慢品尝。 只见她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就是双眼发亮,“妹妹快尝尝,这鸡的味道虽然怪到离谱,吃进嘴里却让人心旷神怡欲罢不能!” “是吗,那我尝尝!” 娇娘也撕了一只鸡翅吃了起来。 第38章 楚楚舍身救粑粑 鸡吃完了,众人又开始吃鱼。 如同吃鸡时情景一样,那外酥里内香气扑鼻的鱼肉让众人欲罢不能! 鱼的内外涂抹了香料和辣椒酱,不但祛除了河鱼的泥腥气,又很好地激发出鱼本身自有的鲜味和肉香,尤其是辣椒酱带给众人味蕾上的刺激感,让众人食欲大增大呼过瘾! 毫不夸张的说,秦三丰让这三个死忠粉尝到了神仙美食,尝到了享受人生的快意! 周楞虎和楚楚此时已经坚定无比的相信,就算是砒霜,在秦三丰手里也会变成一样极致 的调味品,更别提人们闻之色变的辣椒了。 美美的吃了一顿,周楞虎回家,去找他爹周大山落实秦三丰交代的事了。 秦三丰惦记着那些辣椒,带着楚楚和熊娃溜达到那块空地,开始琢磨起以后的规划来。 这块空地约有二十余亩,依山傍水,位置相当不错,据说是搬到镇上做买卖的两兄弟所有,因为兄弟俩对这块地的所属起了争执,一直没有解决,所以撂荒到现在。 秦三丰觉得自己能顺利的拿下这块地。 黄发夷人的辣椒,既有朝天椒也有灯笼椒和线椒,十几万株辣椒树就是十几万斤辣椒,等到秋末把辣椒籽保存下来,明年就能培育出苗,最多十亩地就够用了。 剩下的十亩地,先要盖个带锅灶的小屋,专门熬煮辣椒油,毕竟这东西气味太刺激,不能在家里搞。 等以后自身强大了,有了人脉支撑,就再盖两排厂房,一排厂房制盐,一排厂房制糖,对了,差点忘记香皂了,还要加盖一排厂房做香皂,对了,还有酒呢,还要有制酒的厂房,如此一算,二十亩地好像都不够用? 自己原有的那五亩地,既不是良田位置也不好,早就以微薄的租金租给村人耕作了,真不够用时再考虑这块地吧。 等把这些买卖都做起来,就把这块地周边的土地都买下来,建上围墙再盖上豪华别墅,把生产区和生活区连成一片,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然后娶上七房娘子,一天一个全年 无休,生出一个加强排,这不就过上恬不知耻的富豪生活了吗,哈哈哈······ 站在红艳艳的辣椒丛中,秦三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繁荣昌盛的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粑粑,你在笑什么?” 楚楚奇怪的看着莫名大笑的秦三丰发问。 秦三丰止住笑声,咳嗽几下告诫自己:低调,一定要低调。 这些生意可不像有些爽文里描述的一样,一蹴而就一夜暴富,那是要一样一样来的。 秦三丰再次捋了捋思路,确定了以后的规划:一,豆腐生意不能停,豆腐类的小吃要跟上; 二,调料,以后经过苏红瑶试用后,再推销给其它酒楼和商号,打开镇州乃至全国的销路,这可是小买卖大生意的典型代表; 三,辣椒油,现在还不能直接售卖辣椒,一旦人们意识到了辣椒可以做菜,那他就会失去独家优势,毕竟自己现在实力有限,无法达到垄断的地步,辣椒油可以随着调料一起售卖,也能销往全国; 四,酿酒,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时间窖藏,所以要往后排,不过倒是可以通过购买、蒸馏现有的浊酒,先做一批烧酒试卖。 五,香皂肥皂,这两样东西是必需品,只要时间有空余,就见缝插针的制作售卖。 至于精盐和白糖这两样极易被权贵操控把持的生意,还是要最后实施。 主意打定,秦三丰顿时雄心万丈,插着腰看着眼前这片亟待征伐的商业天地。 就当秦三丰傲然而立之时,忽听楚楚惊呼一声,“粑粑,当心!” 秦三丰醒神一看,就见一条长约二尺、红白黑三色相间的怪蛇从辣椒丛中爬了出来,那怪蛇蛇嘴大张,“嘶”的一声向秦三丰小腿弹射而来! 秦三丰猝不及防,眼见就要被怪蛇咬中小腿! “粑粑!” 楚楚大叫一声,纵身挡在秦三丰身前,抬起右脚踢向蛇身! 怪蛇柔韧的身子触及楚楚小腿,不但没被踢出去,反而迅捷的攀附在她的小腿上,随即张嘴一口咬住了她的小腿! “啊呦!” 楚楚惊叫一声。 电光火石间,熊娃像一颗炮弹般蹿了过来,一把将怪蛇从楚楚身上抓下,随即两只小手揪住怪蛇头尾,低下头“咔哧”一口就咬断了怪蛇身子,随即怒吼着一顿大嚼,片刻功夫就将怪蛇吃得只剩下脑袋和尾尖! “楚楚!” 秦三丰扶住楚楚身子,俯下身去一把撕开楚楚的裤腿,就见她小腿上赫然现出四个牙印,牙印如针孔,里边不停往外淌出血来,只是,这血却是黑色! 毒蛇! 入你娘! 楚楚为了救自己,被毒蛇咬了! 熊娃扔掉蛇头和尾巴,哭喊着“姐姐”扑倒楚楚身边。 楚楚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全然感觉不到伤口痛感。 秦三丰不敢怠慢,撕下一根布条牢牢捆在伤口上方,阻滞血液流通,随即背上楚楚就往家玩儿命狂奔。 熊娃哭着紧紧跟随,口中不断喊着“姐姐”。 辣椒地离家不远,也就一条街的距离,饶是如此,背着楚楚狂奔了一条街,秦三丰就开始眼冒金花腿脚发软,没办法,这弱鸡般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 跑回家中,秦三丰把楚楚放到床上就趴在床沿开始大喘粗气,楚楚突然面容痛苦,咬着牙说道,“粑粑,奴婢腿好痛,钻心的痛,奴婢的心也好慌,慌得不行······” 不好,这蛇是剧毒蛇,已经开始毒性发作了! 秦三丰顿时心中大急,扶着楚楚的胳膊喊道,“楚楚,你忍耐一会儿,我这就给你找蛇药,找郎中去!” 熊娃那一路尖厉的哭喊声惊动了正屋里的美娘和娇娘,二人从窗户里看看这边动静,察觉出不对,破天荒的出门进了秦三丰的“山水居”。 “这个小婢女怎么了?” 娇娘问道。 “你特么的眼瞎啊,看不出她被蛇咬了啊!” 秦三丰急火攻心,说话再也没有顾忌。 “敢骂我,杀了你!” 娇娘顿时把眼一瞪,“唰”的拔出剑来! 秦三丰终于爆发了! 他“蹭”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伸着脖子凑过去,“来来来,砍我啊,砍死我啊,老子早特么活够了!” 娇娘不防秦三丰能做出这样举动,惊得后退几步,剑尖指向秦三丰咽喉,“别过来!” 秦三丰把脖子一挺,“来来来,往这捅,动不动就要拔剑砍老子,老子真是受够了活腻了!” “老子不就欠你们银子吗,特么的老子明天就算去卖pi股也要还清你们银子,要么你们等明天拿到银子给老子滚蛋,要么现在就捅死老子一拍两散!” 娇娘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辱骂,气的双眼发昏,手腕一挺就要刺穿秦三丰咽喉! 秦三丰把眼一闭,死就死吧,反正老子再也不会认怂求饶了! 第39章 独闯雾灵山 “住手!” 美娘呵斥一声! 与此同时,熊娃也像只暴怒的小熊崽一般扑到娇娘腿边,一口咬下! 娇娘反应极快,收剑,抬腿,纵身跃过熊娃就飞到了门外。 秦三丰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喉头“咕噜”一动,又对娇娘切齿骂道,“死泼妇,臭婆娘,怎么不杀老子了!” “住口!” 美娘又是一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顾上打骂,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这小婢女!” 秦三丰顿时如雷灌顶,再看楚楚,就见她被咬的那条腿已经肿胀起来,嘴里也不喊痛了,一双原本俏丽的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直直望向屋顶。 “我们在这里看顾着她,你赶紧去村里找蛇药去!” 美娘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秦三丰掉头出了屋子。 美娘从袖中滑出一把装饰着精美宝石的金色匕首,用匕首切开楚楚被咬处,用力往外开始挤血。 卧牛村依山傍水,时有毒蛇出没,因此一些人家里是有蛇药的。 秦三丰迈步向村长周大山家狂奔,眼见就要到村长家所在巷子,却是再也跑不动了。 “扑通”一声,秦三丰摔在地上,气急之下,他对着巷子里拼尽全力大吼一声,“周愣虎,狗日的赶紧滚出来——” 这一声顿时让周围鸡飞狗跳,周愣虎随即骂骂咧咧的出现在巷子口。 秦三丰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喘着粗气不停向周愣虎招手。 见状,周愣虎大吃一惊,几个箭步赶过来问道,“三丰哥,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让你爸找蛇药,楚楚被毒蛇咬了,剧毒蛇······” 秦三丰急切说道。 周愣虎脸色骤变,抱上秦三丰就往家跑,边跑边喊,“爹,娘,快找蛇药······” 村长家里。 周大山和满翠手忙脚乱的找出一颗蛇药,又对周愣虎喊道,“快,你赶紧去邻村找蛇郎中,有他过来更保险!” 随即,村长夫妇跟着秦三丰跑到他的家里。 一进屋门,周大山就将蛇药一分为二,一半让满翠给楚楚塞进嘴里,一半让秦三丰用水调成糊糊,涂在伤口上。 众人屏气息声,紧张的看着楚楚的变化。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楚楚突然眨眨眼睛,嘴里呢喃起来,“主人,粑粑,别走,别丢下奴婢,奴婢还没给您暖床呢,粑粑,你怎么离奴婢越来越远了,······” 秦三丰的泪珠子顿时就掉下来了,小婢女楚楚这是把他当亲人了啊! 熊娃哑着嗓子拽着秦三丰衣角,“呜呜,粑粑,姐姐是要死了吗?” 美娘轻叹一声,眼圈红了。 娇娘咬着嘴唇,也不忍看这懂事的小婢女此般情景,默然转过身去。 周大山一拍大腿,“要坏,这蛇毒太霸道,蛇郎中给的蛇药没管大用啊!” 满翠抹抹眼角跑出屋去,“我去看看蛇郎中来了没有!” 她刚跑出院子,就大喊大叫起来,“蛇郎中来啦,蛇郎中来啦!” 众人往外看去,就见周愣虎背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跑进了院子,原来周愣虎心里着急,请到蛇郎中后,背着他一口气跑了回来! 蛇郎中进屋先查看了楚楚的伤口,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众人的心也随之一沉。 就见蛇郎中迅速解下药箱,从中取出银针,快速的找寻到几处穴位扎上银针,又让满翠脱了楚楚的鞋袜,用一根粗长银针在两个脚心上各扎了一针,随即挤出几滴黑臭的污血。 楚楚闭上双眼,昏睡起来。 做完这些,蛇郎中额头已经渗出汗珠,他顾不得擦汗,看向众人,“当时谁和她一起,可曾见到蛇的模样?” 秦三丰赶紧答道,“楚楚是为了救在下被咬的,在下看得清楚,那蛇有鸽子蛋一般粗,长不过二尺,身上有红白黑三色环纹!” 蛇郎中有些紧张,追问道,“那蛇头是圆的还是三角的?” 秦三丰肯定答道,“圆的,看上去像只大锥子,对了,蛇头是黑色的!” 蛇郎中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没错,竟然是三色乌椎蛇!” 众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这三色乌椎蛇,乃是附近山区特有的一种剧毒蛇,数量极少,人被咬到根本无药可医无从救治,卧牛村的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蛇了,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在村里,咬伤了楚楚。 蛇郎中叹息一声,“此蛇剧毒,老夫技穷,你们用的蛇药,还有刚才的治疗只能让她延缓一日性命,一日后,唉,准备后事吧······” 秦三丰顿时如遭雷击! 他掏出那二百两银子塞到蛇郎中手中,苦苦哀求,“老先生,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她,这些银子不够,日后在下还有重金答谢!” 蛇郎中摇摇头,把银子放到床上,“老夫自幼学医,专攻蛇伤,不知解了多少种蛇毒,唯有这三色乌椎蛇,老夫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秦三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迫追问。 “除非去那雾灵山里,找到紫鸡冠蛇,用此蛇之胆喂给这小姑娘吃,方能解了蛇毒,起死回生!” “雾灵山?紫鸡冠蛇?” 众人都是惊呼出声! 雾灵山乃是卧牛村村西的一座高山,因其常年被雾气环绕而得名,雾气有毒,封锁了进山之路。 几百年来,周围不知有多少猎户和采药人误入其中丢了性命,因而周边百姓对这雾灵山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占山为王的山匪们都不敢踏足雾灵山一步! 而这紫鸡冠蛇,便是雾灵山中的剧毒蛇类,号称“毒蛇之王”! 几十年前,曾有一位神医游历到此,竟神奇的进入雾灵山并发现此蛇踪迹,故此才记录下来为世人所知。 蛇郎中再次叹息一声,“老夫就是顺口一说,且不说如何能抓到行踪诡异的紫鸡冠蛇,先说这雾灵山,便是一处禁地,无人能进啊!” 众人听得纷纷摇头,跟着叹息不已。 雾气?有毒的雾气? 不就是瘴气吗? 只要用尿和蒜汁打湿布巾蒙在脸上,快速通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前世在军中受过野外生存训练的秦三丰立刻想到破解之法! 他抓起一条布巾和几颗大蒜揣进怀里,想了想,又找出盛放药丸的盒子,一口气吞下三颗药丸,管他娘的,就当兴fen剂吃吧! 又扭脸对床上昏睡的楚楚说道,“楚楚,我这就去进山,找那毒蛇之王,一定要救活你!”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劝阻道,“你可别干傻事啊,体壮如牛的猎户进了雾灵山,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你这副身板怎敢去闯雾灵山!” 秦三丰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第40章 紫鸡冠蛇 周楞虎追过去一把拉住秦三丰胳膊,“三丰哥,你不要命了,你不能去!” 秦三丰“噌”的掏出短弩对准周楞虎的眉心,“松开!本来该死的是我,是楚楚救了我一命,我纵然是死也要救她!” 周楞虎顿时吓得跳到一边。 满翠慌神了,急忙对美娘和娇娘说道,“两位秦家娘子,你们还不劝劝你家相公,就这么看他去送死么?” 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心知就她俩在秦三丰心中的分量,压根比不上那个小婢女,因此劝也没用。 美娘摇摇头,“我家相公重情重义,相公的决定,我们姐妹俩无所不从。” 周楞虎咬咬牙,“三丰哥,我跟你去,咱俩一起有个照应!” 熊娃也喊道,“粑粑,熊娃也要去,熊娃能咬死毒蛇保护粑粑!” 秦三丰拍拍周楞虎肩膀,“好兄弟,你还有爹娘需要尽孝,兄弟心意哥领了,听哥的话,留下来好好孝敬你的爹娘!” “还有,万一哥回不来了,你照顾好熊娃,就把他当你弟弟吧。” 说罢又揪揪熊娃冲天小辫,“熊娃听话,留在家里好好保护姐姐!” 交代完后,秦三丰转身大步离去。 众人望着秦三丰背影,唏嘘不已。 蛇郎中不禁动容,大声喊道,“公子记住,那紫鸡冠蛇最喜在沼泽出没,而且公母两蛇会相伴随行,万望警觉,切记,切记!” 随着这一声“谢了”传来,秦三丰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半个时辰后,秦三丰穿过一片乱石滩,来到雾灵山脚下。 秦三丰抬眼望去,但见山下树丛茂密雾霾重重,一片静谧诡异之象,观之令人悚然。 凑近一些,秦三丰果然闻到一股略微刺鼻的气味。 就是瘴气! 秦三丰二话不说,拿出布巾接了尿,又把一颗大蒜包在布巾里捣碎,抖落蒜泥,将布巾紧紧绑在脸上,长吸一口气后,迈步钻进了雾霾重重的丛林之中。 进入瘴气笼罩的丛林,秦三丰虽有布巾隔阻瘴气,但越往里走就越觉呼吸沉重头脑发昏,凭着过硬的辨别方向的本领,他认准一个方位,拨开纷乱的树木枝杈,快速穿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三丰就觉眼前一亮,前方豁然开朗,空气也清新起来! 出现在秦三丰面前的,是一大片开满各种野花的草地,草地上空艳阳高照天色瓦蓝,与刚才的瘴气森林恍如两个世界。 举目远望,但见一片高耸入云的环形高山如臂膀般将草地环抱在中央,无数飞鸟蜂蝶在大山与草地间穿梭停留,真个是鸟语花香,有如世外桃源。 秦三丰此时心急如焚,无心留恋美景,径直往山里走去。 刚刚走进一条山坳,忽见前面出现一只小鹿,正抬起两条前腿搭在一棵毛栗树上,啃食着即将成熟的毛栗。 那小鹿体长不过三尺,毛发黑亮,不大的头上长着两只短细的鹿角,脖子上有条白色条纹,水灵灵的一双大眼散发着灵气,引人注目的是,小鹿嘴里竟然长着两只长约三寸的獠牙,显得突兀怪异。 这不是鹿,这是麝,一只雄麝! 秦三丰立刻有了判断。 不过,麝不是没角吗,这只麝怎么有两只又短又细的角? 正当秦三丰纳闷之时,那雄麝突然停止进食,抽抽鼻子后警觉四望,一眼发现十多丈外的秦三丰,转身就逃,三跳两跳之下就逃得无影无踪! 这小家伙,真够警觉的。 秦三丰继续前行,他记得蛇郎中的话,那紫鸡冠蛇最喜在沼泽出没,可是沼泽在哪里呢? 既然是沼泽,那就必然是排水不畅、地形凹陷的地方,而且此地必有小溪流入或流出,且必有蚊蝇、鱼、蛙、苍鹭! 梳理了前世经验,秦三丰爬上一处小山尖,举目远眺。 环视一周后,秦三丰终于发现几只苍鹭在一处森林边缘的上空盘旋起落。 再向下看,就见一条白亮的带子从那个地方蜿蜒而出,是溪流! 八成就是那里了! 秦三丰心中一喜,直向那里攀爬而去。 翻过两座山包,一大片沼泽出现在秦三丰面前,沼泽上方蚊蝇成团,水中蛙鸣声声。 这地方,会有剧毒的紫鸡冠蛇出没? 独自一人擅入沼泽,九死一生,秦三丰不敢逞强,沿着沼泽边缘小心翼翼的找寻起来。 越往前走,沼泽里的草越少,水越黑,气味也变得污臭起来。 蓦然间,秦三丰闻到了一股异香,这股异香刺穿浓厚的臭气,向四周氤氲发散。 前方,出现了一方死水坑,坑中黑泥带着气泡翻滚,不时发出“咕嘟”声,无数飞鸟动物的尸骨沉浮在水坑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几只野猪野鹿徘徊在水坑四周犹豫观望,眼睛贪婪的盯着水坑中央的几朵硕大的散发着异香的紫色鸡冠花。 就是这里了! 秦三丰本能的确定了地点,盯着鸡冠花仔细观瞧。 一只体型长如蜻蜓的黄蜂从空中飞来,落在一株鸡冠花上,贪婪的吸吮着花蜜。 就在秦三丰眨眼瞬间,一条通体泛紫头部硕大的怪蛇突然从鸡冠花根部激射而出,一口叼住了黄蜂! 秦三丰瞪大眼睛,清晰地看到那紫色的怪蛇头上长着一个很小的鸡冠花形状的肉冠。 找到了! 就是它,紫鸡冠蛇! 秦三丰心中狂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观察。 被紫鸡冠蛇咬住的黄蜂拼命煽动翅膀,尾部毒针一下子扎进紫鸡冠蛇的肉冠里。 紫鸡冠蛇不为所动,被刺中的肉冠眼见就变得更加鲜艳起来。 莫非,这是在汲取其它毒虫的毒液? 秦三丰暗自思忖。 很快,黄蜂细长腹部一抽,毒针拔了出来,紫鸡冠蛇不再耽搁,张大蛇嘴开合几下,将黄蜂吞咽进腹中,随即,紫鸡冠蛇顺着花茎攀附而下,盘在鸡冠花根部又隐藏起来。 蛇郎中不是说公蛇母蛇相伴相随吗,这是条什么蛇,它的配偶呢? 又观察半天。秦三丰始终看不到其他蛇的踪影。 管他的,先抓这条蛇! 可是,怎样能抓住这紫鸡冠蛇呢? 秦三丰苦苦思索,随即眼前一亮,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只蜘蛛身上。 这只蜘蛛大如鸡蛋,通体乌黑,一对乌亮牙齿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只毒蛛。 毒蛛趴在水坑边沿,贪婪的看着鸡冠花,却又忌惮那里的危险,不敢轻易过去。 秦三丰悄悄找到一株水柳,用缴获黑强的匕首割下树皮,快速搓成一根柔韧的细绳,再从旁边荆棘上折了两支长针,将两支长针尾部重叠针尖对外,用细绳牢牢绑住尾部,随即悄无声息的来到毒蛛身后。 第41章 两位丑妻的全新感受 毒蛛只顾着前方的诱惑,全然不知自己已成猎物。 秦三丰将匕首放平,快如闪电按下,一下将毒蛛头部按住,又将拴在细绳上的长针横着插进毒蛛那圆滚的腹部,然后松开匕首抡起细绳,毒蛛在空中旋转几圈后被投向鸡冠花丛! 毒蛛刚一落地,那紫鸡冠蛇就瞪起黄色竖瞳看向毒蛛。 毒蛛惊慌失措,拖着细绳四下乱爬,只想快些离开这危险之地。 紫鸡冠蛇看着毒蛛身后的细绳犹豫一下,还是抵不住对方体内毒液的诱惑,蛇头弹起,一口咬住了毒蛛! 毒蛛本能反击,用一对毒牙向紫鸡冠蛇头部咬去,顺势就咬住了肉冠,拼命注射毒液。 很快,紫鸡冠蛇的肉冠再次变得鲜艳起来。 当毒蛛的毒液用尽,紫鸡冠蛇大口一张,吞下了毒蛛。 秦三丰见状大喜,迅速往回抽拽细绳。 紫鸡冠蛇觉出不妙,开始蠕动腹部肌肉,想要将毒蛛吐出,却被毒蛛腹部的长针刺进体内肉中,无法吐出。 拉拽了数下,紫鸡冠蛇被秦三丰拖到了身边,紫鸡冠蛇身子剧烈扭动,蛇口大张,发出“嘎,嘎”的刺耳鸣叫声,既像是威胁秦三丰,又像是在召唤同伴。 秦三丰不敢耽搁,抡起细绳将紫鸡冠蛇摔在地上,随即一脚踩住蛇头,一手挥动匕首,破开蛇腹取出蛇胆,最后一匕首砍在紫鸡冠蛇七寸处,将其斩为两截! 这一切干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秦三丰包好蛇胆掉头就跑,直向来路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活着回去,救活楚楚! 来时,秦三丰吃下的那三颗药丸起了作用,此时的秦三丰,就像打了兴fen剂一般,一路狂飙,丝毫没觉出劳累,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跑出雾灵山,钻出了瘴气森林! 此时天色已黑,秦三丰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回家中,在众人惊为天人的目光中掏出紫鸡冠蛇的蛇胆,撬开楚楚的嘴灌了下去。 刚喂完蛇胆,体力被三颗药丸严重透支的秦三丰便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众人赶紧围拢过来,周楞虎急得大叫,“三丰哥,你怎么了,是哪受伤了吗?” 秦三丰一脸疲惫,虚弱答道,“没,没有,就是跑得太急,身体透支了······” 众人虽不知“透支”为何意,却顾不得细问,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床,躺在楚楚身边。 “蛇郎中呢,他老人家在哪?” 秦三丰转动头颅四下张望。 “呃,蛇郎中没想到你能回来,更没想到还能把紫鸡冠蛇的蛇胆弄回来,你走后不久他就走了。” 周楞虎迟钝的答道。 秦三丰哦了一声,“楞虎,你掐着我点,我眼皮老是打架,我不想睡,我要看着楚楚能不能醒来。” 周楞虎的眼眶红了,过去掐了一把秦三丰的大腿。 秦三丰疼得一咧嘴,又笑道,“好多了,一下就不困了。” 满翠又抹起了眼泪。 周大山摇着头,“你这娃啊······” 美娘和娇娘对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楚楚“嘤咛”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后,悠悠睁开了双眼,当看到身边的秦三丰后,又是虚弱又是惊喜的问道,“粑粑,你,你追上奴婢了?” 几个女人赶紧去看伤口,只见原先黑紫肿胀的一整条腿已然消肿,颜色也由黑紫变成淡黄色,估计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肤色。 伤口处,几个蛇牙咬出的洞眼开始往外排出红黄色的液体,洞眼明显变小。 众人顿时惊喜无限,知道楚楚已经死里逃生,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秦三丰“呵呵”轻笑,吩咐周楞虎,“楞虎,别再掐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 说着,一双眼睛开始迷离起来。 周大山张张嘴,终于说道,“三丰啊,你对楞虎说的那事,很多乡亲已经知道了,不过既然出了这事,是不是明天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秦三丰摇头,“村长,叔啊,我秦三丰不能当言而无信之人,明天一定要把豆腐分给乡亲们,放心,我会起来的,大不了让楞虎再找两个帮手,就这么定了。” 说罢,把头一歪,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午时。 屋外的喧闹声把秦三丰吵醒,他睁开眼仔细倾听,原来是村长夫妇正带着人给帮助过秦三丰一家的村民们分豆腐。 秦三丰猛然想起楚楚,却发现楚楚不在身边,顿时吃了一惊! 挣扎着起身来到门口,秦三丰就见美娘和娇娘正以他娘子的身份,站在村民们中间,和村长夫妇一起忙碌应酬着。 村民们一个个脸上全是恭敬的笑容,鞠着躬道着谢从美娘和娇娘手中接过豆腐,要知道,这三十文一斤的好吃的豆腐,平日里他们可尝不起,而且一给就是三斤! 美娘脸上浮现出和煦笑容,一一和村民们打着招呼,时不时还闲聊几句,这种感觉让美娘很是愉悦,此前不管是在陈国,还是以娘子身份进了秦三丰家门后,这种和谐交流的场面她还从没有经历过。 娇娘的黑脸似乎也不那么黑了,起码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了,自从到了卧牛村后她很少出门,不得不出门时,那些村民们都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一边嘲弄她的样貌,一边嘲弄她废物童生娘子的身份。 这就让她相当生气,有时候恨不能拔剑杀了那些碎嘴老婆! 今天,娇娘第一次感觉到了村民们的善意和敬意,那一句句的感谢话恭维话让她相当受用,心情大好起来。 有点意思。看着与往日不同的两位美娇娘,秦三丰不由慨叹一声。 “满翠婶,楚楚呢,她在哪?” 秦三丰大声问道。 满翠婶还没来及回话,美娘突然接话道,“就在咱们屋里啊。” 说着,从人群中款款走出,对秦三丰柔声细语道,“夫君,楚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必须要好好调养,所以我们就把她安置到咱们屋了。” “什么咱们屋?” 秦三丰有些迷糊,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美娘这是看外人在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不能在正屋睡觉,这才如此说的。 这丑婆娘,还挺会演戏! 不过刚才她说话的语调倒挺让人受用,颇有些现代志玲姐的风范,很嗲。 只是,这么丑的人说这么嗲的话,实在令人······ 秦三丰嫌弃至极,“哇”的一声呕了一口出来。 美娘脸色巨变,差点亮出袖中金色匕首,当众攮死秦三丰! 娇娘假装没看见,心道:姐啊,往后再易容看你还坚持走巨丑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