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古三通侄子,才是天下第一》 第一章 下去,有啥话和你亲爹说去 大明国。 皇宫,净身房之外。 十数名太监,此刻齐齐跪在地上,高声扬呼。 “拜见,古公公!” 话落一刹,穿着青袍监服,手持拂尘,面色阴柔的男子便是走了进来。 古渊神色平静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眼眸中带着几分感慨。 “总算…混成净身房主管了,计划终于能实行了。” 十年前,他穿越到这个小太监的身上。 通过记忆,他得知。 这个小太监的身份,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古三通的亲侄子。 当年古三通,入雪山天池寻功法时,本意想给自家大哥留一本的。 奈何古三通大哥,亦是这具身躯的父亲古大木一心种地过日子,并且担忧古三通日后混迹江湖,会惹上什么仇家,故此隐姓埋名,断了联系。 可谁知!造化弄人啊! 古大木意外落水而死,亲娘去世之后,被舅舅以五十两纹银卖了。 然而,便入了皇宫。 借着现代头脑,他一路摸爬滚打,总算是成为了一房之主管。 论品级,还是个从六品的官!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昨日满十八岁时,终于觉醒了系统。 系统奖励他的第一个礼包,复躯重生。 那断了十几年的玩意儿,硬生生地长出来了。 那一刻,古渊激动得都快要发疯了。 他,终于重新做回了男人。 这种,喜悦谁能理解? 然而,系统的奖励不仅如此。 除却复躯重生外,他还获得了一门龙象般若功。 这是一门,至刚至强至猛的功法,同时还能淬炼肉身,获得龙象之力。 要知道,铁胆神侯的吸功大法克制天下一切武学。 可唯独,无法克制金刚不坏神功。 最根本的因素是吸功大法无法将肉身气血一并吸收。 而这龙象般若功,同样如此! 只不过,此功法若是想入门达到第一重,需要十年功力做根基。 十年! 他等不了! 思来想去之外,最终他将心思放在了古三通身上。 那位惜败半招于铁胆神侯的不败顽童,身上便是拥有极强的内力。 若是,自己能到他的传功! 何愁,龙象般若功不成呢? 只是…古三通那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 来硬的? 一万个自己都不够他拍的。 来软的? 自己就算把头磕烂了,怕也未必能让他认下自己这个侄子。 思来想去之下。 还是让他欠下自己的人情,最为妥当。 而古三通,最在意的人,便是素心。 其次…就是他自己都不知晓的亲子成是非。 将成是非带去,让他们父子团聚。 兴许自己也能借着这份恩情,得其传功。 所以,他在晋升太监主管后,便是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净身房。 因为按照天下第一剧情的开始,成是非会因赌资不足,被强行卖过来。 “今儿个净衣房,来了几个人呐!” 古渊压着声音,神色幽冷地看着跪地的小太监们。 “公公!” “总计十七个人!” 左侧,一名太监赶忙仰着头舔着笑脸,回答道。 “名单呢,拿过来。” “在这呢,公公…还请您过目瞅瞅。” 见状,那太监赶紧将袖口中的名单递了过去。 一排排人名,每个人家籍,年龄,花了多少纹银,他们自己得了多少花账,记录得清清楚楚。 在宫里! 贪,那是情有可原。 贪,不该贪的,那是命里找死的。 就比如这花账,他们十几个太监也不过一人二两好处费。 这大头,都得给主管留着。 “本主管,要提个到天牢里痛快痛快,要是不小心弄死了,就说没熬过去…这事…应该不需要咱家多说了吧。” 古渊眯着眼睛淡声道。 “嗨,古公公,瞧您这话说得,您就是全带走,咱也没话说啊!” “嗯…把这个成是非,戴上头套,带天牢里去。” “是!” “另外…” 古渊话语一凝,神色平静地抬首望去,低声再道。 “这次的花账,我就不要了!” “你们自己,自留便是。”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太监顿时脸笑得如同菊花一样合不拢嘴,脑袋不停地点动。 “多谢古公公赐赏啊!” “公公…您放心!” “您尽管玩,把人玩死了,尸体咱们收,咱们嘴严着呢!” “就算是亲娘老子来了问咱这事,咱也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嗯…快点…咱家可等不急了。” 撂下一句话后,古渊便扭身离开。 原地,几名小太监当即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咱这新上任的古公公,没想到,也有怪癖啊!” “看来咱这净身房,以后的死亡率又得多涨一些喽。” “哪来得这么多废话!” “古公公,又没有让你去伺候,你搁这逼逼赖赖什么呢!” “还不赶紧收拾,赶紧把人送过去。” …… 天牢。 左字狱,第九间屋。 古渊伸手一扯,下一刻,那黑色头罩随之被扯破。 一张玩世不恭,面容和前世港台明星郭晋安有着数分相似的面容,露了出来。 “呀…这个公公!” “我成是非,应该没有得罪过您吧,我这个人有病…而且还是脏病,您可不能玩我啊!” 成是非双手抱着拳,一副讨好的神色,苦苦哀求,但那一双眼眸却机灵得很,不停地转悠着,似乎在思考该怎么逃。 望着自己原身的这位堂弟。 古渊无奈一叹。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主角,就他这德性,典型的人见人厌,狗见了都想咬两口。 “放心,我不是来玩你的,也不会杀你!” “我把你叫来,是为了让你看看你的亲爹。” “啥?” 成是非瞬间瞪圆了眼眸起来。 “您不是开玩笑吧,我成是非,天生地养,生下来就不知道亲爹亲娘是谁!” “你和我说…带我去见亲爹?” “你这是打算带我去阎王爷那见么?” 见成是非如此啰嗦,古渊也懒得多言,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随后来到监狱的床榻下,一脚踢碎床板后,再次狠狠一跺踹碎了墙壁。 下一刻,一个大黑窟窿瞬间出现。 “这…这是?” 成是非,正要说些什么,古渊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下去吧你,有啥话待会儿和你爹说去。” 第二章 老夫…也无可奈何啊 天牢第九重。 黯然无光,不见天日。 很快,轻微的咀嚼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循着声音,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被四条粗如儿臂的漆黑锁链死死锁住。 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后方冰冷的石壁。 此刻,这人嘴里,正咀嚼着一只蜘蛛。 津津有味的咂嘴声,在这黑黝黝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有意思!又来两个家伙。” 古三通,用力吞咽之后,嘴角轻微上扬,喃喃轻语。 “不知道,这次老猪猡给我安排什么高手!” “功力…可一定要够强啊!” “若不然…吸起来太没意思了。” “咚!” “哎哟喂!” 亦是古三通话落一刹,重物落地的闷响和一声夸张的痛呼几乎同时响起。 下一刻,两道人影颇为狼狈地摔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呦,还有个太监?” 古三通瞬时一愣。 “莫非老猪猡抓了曹狗什么手下。” “哎呦,我的屁股…疼…疼死我喽…” 此刻,成是非捂着屁股,在地上扭成一团,龇牙咧嘴地大声嚷嚷。 “这什么鬼地方?黑布隆冬的,摔死小爷我了…” 另一旁的古渊缓缓站起身,环顾一圈之后,带着几分紧张和激动,目光灼灼,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被禁锢的恐怖身影。 下一刻,深吸了一口这污浊不堪的空气,努力让自己放松,奔着前面的那道身影走去。 然后,在古三通玩味的注视下,躬身,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拜。 “啧…” 古三通,挑了挑几乎看不见的眉毛,语气戏谑多了几分。 “你倒是…比之前那些高手有礼貌。不过,也弱得离谱!身上那点微末内力,说你是不入流都抬举你。” “老猪猡的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手下死光了?居然派你这种货色来送死。” 闻言,古渊直起身,微微摇了摇头,下一刻,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拜见二叔!” 此话一出,古三通死死盯住下方那个恭敬的身影,沙哑的嗓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嗯?你喊我什么?” “我名古渊,家父古大木!” “家父去世之时,与我言,我有一叔父乃盖世强者,名为古三通。” “父亲去世后,母亲不久撒手人寰,我被舅舅卖入皇宫当太监。” “而后,侥幸入得了东厂,得知了部分辛秘。” “今日,特意前来见二叔一面。” 听到这,古三通愣了一下,微微摇头。 “老猪猡,还真特么的脑子见涨啊,居然派人给我玩这一套,怕是又想利用我,套金刚不坏神功吧。” “二叔,我之所言,句句属实!” “呵呵,有什么证据证明。” “素心婶婶若在,想必见您这幅模样,格外心疼。” 古渊话音一落,下一刻一股强大吸力瞬时涌出将其吸住。 古三通,那磅礴如海的内力,狠狠压在古渊身上。 只要一个念头,古渊就会化成血雾。 “素心!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老猪猡视其为挚爱,他绝不可能…告诉别人,素心和我曾是夫妻。” “二叔,我之所言,句句属实。” “另外…我还将您亲生儿子,给带来了!” 古渊淡淡一笑。 “您自己的亲生血脉,您应该能感应出来。” 听到这,古三通沉默了,眼眸猛得一甩,又是一股吸力涌入,将那成是非同样吸到半空中。 一番感应后,古三通笑了。 笑得无比肆意。 “老猪猡,你输了!哈哈哈。” “我古三通输了你半招,而你输了最在乎的尊严,哈哈哈。” 此刻的古三通,从未有过如此畅快之感。 亲侄,亲子! 如今都在自己面前。 除却,还没能见素心一面。 他…了无遗憾了。 “哇…黑老头,你别笑了,吵死人了啊!耳朵都要聋了。” 嗯? 听到这称呼,古三通蹙起了眉头,随后看向古渊。 “你没告诉他!” “没有!” “也罢…就让他这么活着吧。” 古三通微微挥手,成是非当即昏厥,随后扭头看向古渊,细细打量了一番。 “你非太监身,为何能入东厂。” “二叔,我有自己机缘,若是我只是普通太监,又怎么能走到这呢。” “说得也是!” “那你…想要什么!” “功力!” “我只要十年功力!其它的您尽数传给堂弟。” “仅此而已?” 古三通挑眉。 “不错,仅此而已!” “那你是曹正淳的人?” “我是我自己人!” “哈哈!好…你回答令我很满意。” 古三通笑着点头。 “功力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会给你下个禁制,这个禁制连老猪猡都不知道。” “你可愿意!” 闻言,古渊摇头叹气。 “嗯?你不乐意?” 古三通,杀心微起。 “二叔,都这一步了,您啊别顽皮了,我知道您担忧我身份有假,怕我杀了堂弟,提禁制无非是让我投鼠忌器罢了。” “但…我不可能害他的…” “哈哈哈,你能看穿…那老夫,也无可奈何了。” 古三通长叹一声。 “我昔日,大意之下,中了老猪猡一招,那招他奔着要我命来的。” “这些年来,我以周围骸骨人那些内力为功力,一直压着伤势。” “即便你们不出现,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死。” “如今,亲子亲侄皆在,功力传给你们,也不算浪费。” 说罢,古三通眉头一挑,浑身气息再次上涨暴动。 一股股洪流内力,化作无形之力,疯狂涌入古渊的四肢百骸之内。 下一刻! 龙象般若功,拼命地汲取这股内力,将其完全消化。 “嗯?好小子…你这机缘大得很啊!” 古三通瞪大了眼睛。 正常来说,他即便将内力都传给成是非,至多也只会被继承一半。 若是成是非日后荒废练功,甚至还会损耗更多。 可…面前的古渊,居然能完美继承功力。 抛弃成是非亲子身份不讲。 古渊,才是完美继承者身份。 “罢了,那便多给一些功力吧,也算是对得起大哥了。” 古三通心中微叹。 【恭喜宿主成功吸取二十年浑厚内力,当前龙象般若功第四层】 【恭喜宿主成功步入武道,当前激活系统任务】 【检测当前,剧情为天下第一,改变天下第一剧情中各人物命运,或影响大明国运则可获得相应…系统点】 【系统点,可兑换系统中各武侠世界的奇珍异宝】 第三章 出云国利秀公主 嗯? 听到这里,古渊瞬时一愣。 没想到,系统主线的任务,竟是这样。 要是这么说来。 呼! 古渊微微一愣。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让古三通死了。 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活下去。 念此,古渊果断中断功力传输! “嗯?你这是为何?” “我要十年功力足以,二叔却给了我二十年,我岂能再厚着脸皮继续吸!” 说罢,古渊再次对着古三通深深一拜。 “二叔!侄子,请您活着,莫要心存死志。”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侄子,向您立誓,只要您活着,此生必定带您见素心婶娘一面。” “见素心…” 古三通闻言沉默了,眼眸中闪过回忆之色,无奈低叹。 “老夫,还能有这个机会么,即便不传功…我也活不久了。” “有!” “二叔!三个月,您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一定给您弄来疗伤圣药,恢复旧疾!” 古渊,一字一顿,无比郑重道。 “好…那我便留下十年功力…压制伤势,等你三个月!” 说罢,古三通扭头瞥向成是非。 “这孩子筋骨不算优秀,不过有我给他开奇筋八脉,再给他刻下八大派武功!” “日后,好生修炼,也是一番高手,甚至金刚不坏神功一开,大明少有敌手。” “不过,为了防止他滥用金刚不坏神功,忽略自身武功,我会骗他只能用五次…” “待日后…” 古三通话还没说完,古渊便摇了摇头,低声叹道。 “二叔,你不必交待遗言,我古渊既说三个月,那便定在三个月实现。” 说罢,古渊扭身离去。 “您给堂弟传功吧,我去边上等着。” 见此,古三通神情一怔,哑然失笑随后喃喃。 “大哥,您有个好儿子啊!” …… 一侧,古渊默默感应着自身变化。 龙象般若功。 共计十三层。 如今他才第四层,似乎一点也不弱于江湖二流高手了。 当今武道,分不入流,三流至一流。 一流之上为先天,先天之上为宗师。 当然,境界高不代表一定碾压。 比如那柳生但马守,东瀛的先天高手,但是却杀死了天下第一中实力最低前五的了结大师。 “即便只是二流高手,也无妨!” “有系统在,有系统点在,足以兑换各种珍稀之物,助我成长。” 念此,古渊的嘴角便是忍不住上扬。 【恭喜宿主成功改变古三通死志之心,当前成功获得系统点800】 【当前激活系统商城,宿主可兑换任何物品,请选择】 随着,系统商城打开,古渊粗略瞥了一眼之后,瞬间懵逼。 这商城,东西真多啊! 便宜的是普通百年人参,三十系统点一颗,出自(天龙八部桃花岛黄药师培育) 贵的居然还有玄武之血,凤血,十万系统点(出自风云之雄霸天下) 粗略地瞥了一眼之后,古渊当即搜索可以恢复伤势旧疾之物。 【九花玉露丸,出自射雕英雄传,是东邪黄药师独门秘药,内伤外伤均有极佳疗效,常服可延年益寿】 【九转熊蛇丸,出自天龙八部,是逍遥派灵鹫宫秘制圣药,专门用于治疗外伤】 “九花玉露丸,50系统点一颗,就能治疗内伤。” “啧,真是一波肥啊!” “不过,倒也不急着兑现…” “若不然都不好解释。” 古渊喃喃自语。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 没过多时,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惨叫声,古渊猛得蹙眉。 却见成是非此刻正因为控制不住自身内力,上窜下跳。 “虚灵换劲,散聚于丹田…” 古三通声音悠悠传来。 下一刻,成是非随之照做,身躯稳稳落地,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躯。 “我…我成绝世高手了?” “绝世高手?呵呵,你暂时还不配!” “嘿,老头,怎么说话的?” “分不清大小王了不是。” “混账,还不跪下!” 突然,古渊的声音从侧传来。 成是非瞬间被吓了一跳,当即就要反驳之时,古渊的龙象般若功当即爆发。 一股极强气势,瞬间压得还没掌控力量的成是非老老实实的。 “公公!我跪!你可别真气啊。” “蠢货,不是跪我,跪这位…前辈!他赐你机缘,你喊声爹不过分。” “啊!叫爹?我爹从小被我咒,这位老伯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喊了他爹,岂不是咒了他。” “闭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古渊再次一喝。 成是非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 “哦!爹!” 见自己亲生儿子,终于喊了一声,古三通虽气息萎靡,但依旧笑容满面,难以掩盖。 “好!好儿子。” “二叔!我带他离开了…” “嗯!该嘱咐的,我都嘱咐他了,日后他若惹了祸端,你帮忖一下便是。” “侄儿明白。” 古渊深深一拜。 “过些日子,侄儿必定再来!” 说完,古渊抓起成是非的肩膀,迅速离开。 古三通含笑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 “天不薄我古三通啊!” …… 随着原地回去之后。 古渊伸手一招,便是将墙砖重新砌上,又简单遮掩了一下。 这才扭头看着一边,正沾唾沫擦着自己手臂文字的成是非。 “功法你擦不掉的!” “出去后,尽量把你身上遮掩好,别随便透露出去。” “另外,这是一千两银钱省着点用。” “还有!不准借着功夫,胡作非为,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你。” 闻言,成是非挠了挠头。 “公公,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下面的是我二叔,临死前想收个儿子,看你顺眼,就拉你一把。” “另外,以后叫我哥!” “好了,走吧!” “嗯?就这么让我走?” 成是非瞪大眼眸,心里只觉不可思议。 “不然呢!还想留你吃个饭?” “不不不!没有…” “谢谢公…哦不,谢谢哥!” 成是非乐呵一笑,一把接过千两银子塞入自己怀里。 看着成是非离开,古渊微微蹙起眉头。 “改变成是非的命运,不知道能给我…算了,毕竟是我堂弟,随他去吧!” “倒不如从其它人身上,谋划一二!” “譬如…出云国那个男扮女装的公主,还有使者乌丸!” 第四章 锁骨销魂天佛卷 出了天牢之后,古渊便是回到了净身房。 嘱咐一番之后,便是开始闭关修炼。 如今,他是一房主管。 有宫中行走之权。 且,无须陪伴皇帝。 故此,较为自由些。 而且他新上任,皇帝也不太可能会召见他。 正好,趁着时间,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龙象般若功,第四层!” “相当于二流中期高手!全力发动之时,力似有龙象相助。” “近战之下,同阶必是无敌。” “只是,想要弄死利秀公主,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古渊喃喃轻语道。 按照天下第一的剧情,那假扮利秀公主的扶桑国的男子拥有三十年内力,且一身实力极强。 甚至还能和天字第一刀,地字第一刀短暂打个平手。 若不是成是非,一个捉鸟龙爪手,破了他的罩门,兴许,他未必会死。 至于,乌丸那就更不用说了! 曹正淳此刻虽说天罡童子功还没圆满,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乌丸能和曹正淳对轰一掌而不死,甚至还能有力气逃,说明其实力不差,至少比他这个二流强。 “啧啧啧,铁胆神侯是真特么厉害啊,手下除了明面的护龙山庄,天地二字,背地里居然还收服了这么多高手。” “不…若没记错…他还培养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甚至…那极强的情报机构背后更有天下第一富万三千支持。” “可惜…这样的人,却因为深爱着二婶而一败涂地。” 古渊微微摇头。 假利秀和乌丸,是铁胆神侯派的,目的是为了试探皇帝身边到底有没有其它高手。 此外,安排段天涯他们护身,亦是为了获取皇帝更多信任。 自己直接出手,且不说是不是对手,甚至…极为可能被铁胆神侯注意到。 “更改此二人命运,要么让他们死于我手,要么便是…令他们为我所用。” “该怎么做呢!” 古渊忍不住嘀咕起来,目光亦是在系统面板上迅速扫荡着。 “原著里,乌丸死于化骨粉…” “兴许,可以从这…着手一番!” 念此,古渊嘴角微微一笑。 【化骨粉,天下第一剧情产物,直接为肌肤所触碰,可使得人手脚溃烂,化为脓水,当前所需300系统点】 “嗯?” 古渊瞪大了眼眸,这么贵? “系统,你特么没搞错吧!” 【所有商品,皆由系统所定,合情合理,该化骨粉是出云国王库产物,原料制作极难,原剧情里仅存两瓶】 【未至先天级别强者,无罡气护体,触之非死即伤】 听到这,古渊愣住了,先是摸索了下巴随后喃喃道。 “若没记错,那两瓶化骨粉被乌丸放在了国宾馆里。” “兴许…我该想个法子,偷偷潜入进去。” “不过,系统只能提供各种奇珍,也不直接提供功法啊。” 想到这,古渊微微犯了难。 但是,仅仅只是思考片刻,却又恍然大悟下意识地一拍大腿。 “瞧我,这脑子!直接的功法没有,可搜索一些蕴含功法的奇珍不就行了。” 念此,古渊迅速搜索起来。 很快,一样东西瞬时进入其眼帘中。 【锁骨销魂天佛卷,《剑客行》中的宝物,其上隐藏着一套灵巧无比的“无色无相身”身法和一套变幻万端的“千幻飘香步”步法,以及一套极强之掌法,天佛降魔掌】 【价值400系统点,是否兑换】 见此,古渊心中大意。 三套功法,只要400系统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仅仅只是沉默片刻,古渊便是毫不犹豫地兑换起来。 唰! 下一刻,古渊手中便是出现了一册薄薄棉册,上有一百零八个天魔女子形状,个个体态丰腴。 只是瞥一眼,古渊差点心神失守。 幸好下一刻,棉册中竟是传出一阵梵音使得古渊心中清明。 “呼!真是够邪门的。” 古渊心中嘀咕了句,随后便是打开了佛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便从心底升起。 没有预想中的图形文字爆射而出,也没有醍醐灌顶般的能量灌输。 甚至,连字都没有,古渊正疑惑之时,下一刻心神竟是忽然恍惚。 刹那间,只觉,天地颠倒,万象轮转! 待古渊回过神时,只觉自己悬浮于一片无垠的虚空。 前方,一尊巨大的金色佛陀虚影缓缓浮现,宝相庄严,慈悲与威严并存。 然而下一刻,佛陀拈花一笑的手印骤然一变,化作遮天蔽日的巨掌。 掌风呼啸,仿佛能撕裂虚空,涤荡寰宇,无数梵唱禅音化为实质的音波,层层叠叠,轰入古渊的脑海。 那天佛降魔掌,其精义奥妙,便是直接烙印进他的意识深处。 还不等他消化这磅礴的掌法真意,眼前的景象再变。 金色佛陀虚影渐渐淡化,变得透明,最终仿佛融入了虚空本身,无迹可寻。 一种“空无”的意境弥漫开来。 古渊感到自己的“存在感”正在急速消退。 血肉、筋骨、乃至体内那微薄的内力,似乎都开始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震荡,变得模糊。 仿佛即将,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化身虚无,不染尘埃,不沾因果。 “无色无相身…” 古渊喃喃轻语。 “身如空,心如虚,无色无相,眼不见,耳无听,无我无意…” 还没等古渊细细感悟之时。 紧接着,虚空之中仿佛有万千花瓣凭空而生,幽香袭人,弥漫四散。 他的身影不受控制地随着这些飘舞的花瓣而动,步伐玄奥莫测,身形如烟似幻,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香气成为轨迹,身影化为迷障,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其真身所在。 “千幻飘香步…” 古渊再次呢喃。 三种绝世武学的奥义如同汹涌浪涛强行进入其大脑。 净身房内,古渊盘膝而坐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停参悟。 亦不知过去几个日夜,待到古渊再次睁开眼眸之时,其身上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仅仅也只是二流中期高手,但…就算是几个一流围攻,古渊也能周旋,乃至毙命。 咕噜… 很快,古渊的肚子里传出了咕噜声响。 “我这是修炼了多久…这股饥饿感…好强!” 古渊蹙眉,随后手持拂尘,出了屋子后,扬声一喝。 “来人!” “给咱家,伺候膳食!” 第五章 侄儿知道了,二叔放心 净身房外。 膳屋内。 古渊慢条斯理地用完了简单的膳食。 随后,拿起一方素净的软巾,仔细地擦了擦嘴角。 旁边侍立着的小太监一直屏息凝神,见状立刻躬身上前,双手捧上一盏刚沏好的热茶,碗盖隙间溢出袅袅白汽,清香扑鼻。 “公公,请用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古渊眼皮微抬,接过茶盏,用碗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嗅了嗅那清雅的茶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呵呵!” 他轻笑两声,声音不高,却让旁边几个太监的腰弯得更低了些。 “看来你们平时没少弄银子啊。在这等地方,竟也能弄来如此品相的好茶。” 话音落下,如同一声惊雷。 旁边侍候的另外两三个太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几人几乎是同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为首的太监声音发颤,高声急辩。 “公公明鉴!公公明鉴啊!我等万万不敢贪墨营私!” “这是…是小的们几个省吃俭用,特意凑了份子,孝敬公公您的,只求公公您老人家舒心!” 众太监声音里带着惊惧,甚至染上了一丝哭腔。 古渊吹了吹茶沫,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感受着唇齿间的甘醇回香,这才仿佛刚看见他们跪倒在地似的,懒懒地抬了抬手。 “行了,都起来吧!瞧你们那点出息。” 古渊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戏谑,“逗你们玩儿呢,这茶,咱家尝着不错。” 跪着的几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脸上还强挤着谄媚的笑容。 再次喝下一口后,古渊低声道。 “净身房那烂摊子事儿,咱家不会掺和太多,你们原先怎么做的,往后还照旧。” 几个太监刚松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屏息听着。 “但是…” 古渊目光扫过他们,虽未严厉,却让他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有一点,别把差事给办砸了!该有的规矩要有,该干净的地方得干净,若是出了纰漏,或是惹得上面不高兴……” “是!是!公公放心!咱们知道!知道该怎么做!一定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绝不让公公费心!” 几人连忙躬身保证,声音斩钉截铁。 古渊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道: “嗯,最近这几天,宫里宫外,可有什么事发生?” “为何,净身房旁的候室中,多了不少人啊!” “还有…这味道…着实难闻…回头多买点熏香,除除味。” “公公放心,小的们都知道了,回头就好生处理。” 旁边的太监赶忙开口回应。 说罢,又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再道。 “至于,喝多了些人,那是因为皇宫里面的安排?” “哦?为何?” “公公,您不知道出云国的利秀公主已至京都,并且不日将会和陛下接触,她很有可能会成为陛下的妃子,而且据说太后很喜欢这位公主!” “所以…御寝监那边说了,为防患于未然,咱们宫里面得多添一些人手,好生伺候着未来的那位娘娘!” “这不是,多找来的净身太监,就是为了给那位预备着的。” “嗯?时间…这么快?” 听到这,古渊瞬时蹙眉。 要这么说,这剧情走得挺快啊。 “除此之外呢,宫中…还有啥事?” 小太监,闻言,赶忙又想了想,补充道:“回公公,还有一桩惊天的大事!前两日竟有个胆大包天的恶徒,假扮成了太后娘娘!还、还劫持了云罗郡主!闹得宫里沸沸扬扬。” “不过上面封了口令,不让…咱们乱说…” 古渊听着,眼神微凝,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剧情还是按照以前那样发展了啊!’ 他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要是这么说来…’思绪飞速转动,‘铁胆神侯…必定已经见过成是非了,而成是非那小子,怕是也已经见过天牢第九重里那个老怪物了…’ ‘还有…国宾馆那边,真正的太后,恐怕此刻已经被出云国的人给抓走了!’ 一连串的信息在他脑中串联起来,勾勒出已然失控的局势图。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和无奈,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闭个关的功夫,外面竟已天翻地覆,发生了这么多事…真特么令人头疼啊!” “行…本主管清楚了!” “尔等下去忙活吧。” “另外,给我准备一坛子酒,还有烧鸡,再来点别的好菜,速度要快。” “是!” 周围太监们,虽是疑惑古渊明明刚吃完,怎么又要吃。 但是,主管发话,他们也不敢不从。 …… 天牢第九重,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与恶臭中,难得地飘起了一缕诱人的肉香和醇厚的酒气。 古渊打开食盒,将还冒着热气的酱牛肉、烧鸡和一壶烈酒一一取出。 被四根铁链锁住的古三通眼睛放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就着古渊的手大口吃肉,仰头痛饮。 “咕咚…咕咚…哈——!” 烈酒顺喉而下,古三通长长哈出一口酒气,脸上露出了二十多年来未曾有过的畅快神色,脏污的须发都仿佛舒展开来。 “好酒,好肉啊!二十多年没尝过这般滋味了!” 古三通咀嚼着香嫩的牛肉,啧啧赞叹,“啧啧啧!这才叫舒服!比那硌牙的蜘蛛蜈蚣强了万倍!” “二叔喜欢就好。” 古渊看着他狼吞虎咽,眼神复杂,待他稍缓,才似不经意地问道。 “二叔,老猪猡…应该已经来过了吧?” 古三通啃鸡腿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浑不在意地道。 “嗯,来了。拐弯抹角地问那傻小子成是非的事。” “我说,老子反正也快死了,一身功夫带进棺材里可惜,不如传出去,好歹留个传承人。” 古渊沉默片刻,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试探:“二叔…您…考虑过出去么?” “出去?” 古三通猛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乱发随之晃动叹道。 “我古三通言出必践,当年败给朱无视那个老猪猡,虽然他特么的胜之不武,用计阴我!但诺言就是诺言!”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天牢入口的方向。 “凭我的功夫,要想出去,二十年前功力未退之前,便能出去。” “只是,那天牢正路入口,有他铁胆神侯亲手题的四个字!我古三通见字如见人,必绕他而行,所以…我不能出去!” “当然…这鬼地方确实还有两处能通外的狗洞…” “但我古三通何等人物?岂能屈尊钻那狗洞出去?” 古三通无比狂傲道。 只是话落后,却忽然想到几分伤感之事,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黯然。 “何况…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算是对我过往的一种…忏悔吧。” 他叹了口气,那口气里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年轻时的他,仗着天赋绝世,金刚不坏神功无人能敌,眼中何曾有过旁人? 行事全凭喜好,古怪乖张,毫无章法,江湖正道,邪魔外道,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也正因得罪得太狠,才有了八大派联手约战之事。 奈何…那些他本以为能痛快一战的高手,早已被朱无视提前下手,吸干内力成了废人。 可那口…黑锅却结结实实扣在了他的头上。 成了武林公敌之后,又与唯一视为对手的朱无视彻底翻脸。 更奈何…决斗之地,被素心知晓了! 她阻拦在两人面前。 他那一掌…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 留在这不见天日的牢底,忍受孤寂和污秽,也是对自己过往狂妄与过错最好的忏悔。 “侄子…知道了。” 古渊没有多劝,只是轻声应道。 他看过天下第一,理解自己二叔这份骄傲与悔恨交织的复杂心境。 “侄子会常来看您的。” 说罢,古渊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了过去。 “另外,二叔,这是三枚‘九转玉露丸’,治疗内伤的奇药。应该对您愈合旧疾有些用处。” 古三通瞥了那玉瓶一眼,也没客气,点了点头。 “还有…堂弟他…即将遇险,不过二叔放心,我会出手!” 闻言,古三通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即逝,他深深看了古渊一眼,没有追问细节,只是沙哑道。 “嗯…小心点!” 说罢,古三通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 “先前你来时,老夫就察觉了,你所用身法、步法极为玄妙巧妙,比之当年八大派的镇派绝学丝毫不逊,甚至更胜一筹。想来,你小子也是有大造化的人。” “不过…” 古三通,话锋一转,带着过来人的告诫。 “凡事多些心眼…做事多个后手!” “莫要学你二叔我,自以为天赋无双,可将天下高手视为玩物,结果…嘿嘿,栽在了最信任的老猪猡手里,一败涂地。” “侄儿明白!”古渊郑重地点了点头。 “去吧!” 第六章 诶…别脱我裤子啊 国宾馆外。 灯火通明。 外有巡逻,内有出云国侍从守护。 忽然,一道身影无形无相,静悄悄从侍从旁走过,未惹人注意。 而后馆,厢房内。 两口瓮缸显得格外突兀。 缸内,成是非和当朝太后仅剩两颗脑袋露在外面,身子被死死困在缸中,动弹不得。 成是非极力仰着脖子,咋咋呼呼地喊道。 “太后!太后娘娘!您有没有事啊?您可千万别出事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对不住云罗郡主!” 一旁的太后虽然发髻微乱,但眉宇间仍维持着一丝镇定和疲惫,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哀家没事!哀家就是有些发呆,神游天外了。” 随即,她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屈辱和怨愤。 “哀家自先皇时入主中宫,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分筋错骨,塞入这瓮缸之中,如同待宰的牲口一般…” “哎呦喂,太后,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成是非试图安慰,尽管他自己也心里没底。 “乌丸那个老王八蛋,费这么大劲抓咱们,肯定不会现在就杀我们的啦!” “再说了!” 他努力挤出一丝乐观笑着道。 “铁胆神侯麾下的天、地、玄三大密探多厉害啊!肯定正在满世界找我们呢!” “还有陛下,还有云罗郡主,他们都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啦!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唱歌给您听啦?回头您脱困了,多赏我点金银珠宝就行!” “诶……” 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带着深深的无力。她能从那后宫无数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后乃至太后,岂是毫无见识的寻常妇人? 无需多想,此番劫难背后必定牵扯着巨大的阴谋。 出云国?弹丸小邦,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它举国皆兵,又岂能撼动大明数十万铁骑?它哪有这个胆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其中的龌龊勾当,水深不知几何。 只是她身为后宫女子,无法干政,况且她也明白,对方的目标恐怕不是她!而且自己儿子-正德皇帝。 “哀家…哀家只是想出去,看看皇帝…” 太后的声音里带上了真切的担忧,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忧虑。 “哀家担心那个利秀公主…万一她…对皇帝下了什么毒手…又或者是,断了他命根子,这让哀家怎么活啊!” 她的嫡子,正德皇帝,至今尚无子嗣。 那些阴谋者或许不会直接弑君,但若是以阴毒手段毁了她儿子命根,那皇位怕也做不安稳了。 自己儿子,心有傲骨… 若真那般,怕是真会寻死! “不就是出去嘛!” 成是非扭动着脖子,试图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再等等啦…我正在运气!只要运转得当,内力攒动冲击关卡,就有机会自行复位被错开的筋骨,到时候咱们就能想办法脱身了!” 嘎吱…… 忽然,厢房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打断了成是非正在凝聚的内息。 下一刻,两名穿着出云国服饰的侍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鄙夷,看着瓮缸里的两人。 “出去?你出个屁!” 其中一个侍从嗤笑道,语气极尽嘲讽。 “只等乌丸大人大事已成,狗皇帝伏诛,你们两个,就准备死翘翘吧!” “喂喂喂…两位大哥!” 成是非立刻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个月挣几两银子啊?玩什么命呢你们!把咱们放了多好?这位可是太后!真正的太后!你们要多少银子没有?何必跟着乌丸一条道走到黑?” “哼!挑拨离间?” 那侍从满脸不屑,根本不吃这一套。 “住口吧你!” 说着,他抬起手,狠狠一巴掌就朝着成是非的脸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成是非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印,但他依旧咧着嘴笑:“大哥,打也打痛快了吧?要不…行行好,和咱们说说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呗?” “说你妈个头!” 那侍从被成是非的絮叨烦得不行,对同伴吼道。 “把他嘴巴给我堵上!妈的,老子在门外就听到他嘚啵嘚啵没完,烦死人了!” “等乌丸大人功成之后,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哦?” 突然,一道略显尖锐阴柔的声音从两名侍从身后幽幽传来。 “你宰个给咱家瞅瞅啊?” “嗯?!” 两名侍浑身猛地一僵,骇然回首! 只见一个穿着太监服饰、面容清俊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正用一双冷冽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你怎么进来的!” 侍从惊骇莫名,门口明明有人看守! “哥……” 成是非惊喜地刚要喊出口。 古渊却微微蹙眉,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嫌弃。 “割什么割!割这两个杂碎的头,也不怕脏了太后娘娘的凤眼。” 话音未落,那两名侍从互相使了个眼色,凶光毕露,同时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狠厉地朝着古渊劈砍过去!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他们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古渊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竟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一股极淡雅、极诡异的幽香钻入他们的鼻尖。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香味从何而来,便听到耳边传来极其清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咯嚓!” 两声脆响几乎叠在一起! 古渊的身影如同轻烟般掠过,双手看似随意地在那两名侍从的脖颈处一拍。 两人的脖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碎裂。 那两侍从,面容瞬间凝固,随即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成了两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见过太后!” “你…你是?” “奴婢是净身房主管,陛下下令京城搜查…怎么也没找到太后所居。” “奴婢思来想去,除却某些大臣府邸之外,唯有国宾馆这地方没查!” “后来奴婢上街时,看到国宾馆的出云国侍从嘀咕,什么狗屁皇宫高手,还不是被乌丸抓了。” “所以,就特意来巡视一番,没想到,竟误打误撞,真得见了太后。” “原来如此…” 太后点了点头。 “幸苦你了,护龙山庄,还有东厂那般废物,都没用,没想到你还是个聪明的。” “回头,哀家就和陛下商量,提你的品级。” “奴婢谢过太后。” 古渊深深一拜,随后一掌拍碎瓮缸,将成是非提溜出来后,一把扯下其裤子,在其大腿内侧瞥了一眼。 “啊!你…这是干嘛啊,别脱我裤子啊。” 第七章 你以为你是曹正淳么 “分筋错骨复位,咱家不会!” “不过,你是古三通弟子,听说满身皆是八大派武功,我这不得特意瞅瞅么!” 古渊一脸淡漠道。 太后一愣。 目光在成是非身上打量一下后,瞬时明白。 这古渊,怕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好了!” 说着,古渊大手一挥,内力窜动,手指拉提,只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成是非稳稳得落在了地上。 “诶!真恢复了哈!手脚不酸不痛,筋脉都舒张了。” “你把太后小心放出来,替她手脚复位。我去解决外面其它的杂碎。” “啊?哦!好!交给我! ”成是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 古渊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如一道淡薄的青烟,无形无影地掠出了厢房。 直奔乌丸所在的核心厢房区域。 借借着千幻飘香步,古渊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赶到。 然而,就在其准备进入时,却见一队巡逻的出云国士兵,正好从厢房侧走廊拐入,并于抬首一刹,正好发现了他。 “谁!站住!” 为首的士兵大喝一声,操着生硬的中原口音,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其余士兵也立刻警戒,呈半包围状围了过来。 古渊微微蹙眉。 “真麻烦!” 话落,其身影竟在士兵的视线中变得模糊,随后化作无形无相。 “人呢!” “鬼啊!” 士兵们惊骇莫名,刀朝着周围挥动砍去,却只掠过了空气。 下一刻,一股庄严肃穆,却又带着凛然杀意的气息陡然从他们身后爆发! 古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他们队伍中央,右手手掌不知何时已变得一片纯金,佛光隐现,掌风呼啸间竟似有梵音低唱。 天佛降魔掌! 掌影翻飞,快得只剩残影! “嘭!嘭!嘭!嘭!” 只听一连串沉闷的巨响,那几名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至刚至阳的掌力轰中胸口或后背。 一个个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破布袋,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或柱子上,软软滑落,已然气绝身亡。 古渊看也不看结果,身形再动,已如轻烟般飘至乌丸的厢房门外。 他侧耳倾听片刻,内力微吐震开门栓,闪身而入。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眼可望尽。 他的目光立刻锁定在角落里一个看起来颇为厚重的衣柜上。 他正欲上前直接打开,脚步却猛地一顿。 “不对…” 古渊眼神微凝。 “乌丸此人阴险狡诈,擅长毒术,这柜子…怕是留有后手。得谨慎点才是。” 他目光扫过旁边垂落的厚实床帘,心念一动,伸手“刺啦”一声将其扯下。 内力灌注于床帘之上,使其瞬间绷直如铁板,随即猛地一甩! 呼! 窗帘带着破空声,重重抽打在那个衣柜的门上! “啪!” 柜门被撞击开的瞬间,一片灰白色的粉末猛地从柜内喷溅而出! 然而,古渊早有准备,内力催动床帘一卷、一裹,如同一个大布袋,精准地将所有喷出的粉末尽数兜住,一丝一毫也未外泄。 “呵呵…”古渊冷笑一声,“化骨粉?倒是省得我再去找了。” 他目光落在柜内,那里除了少许残留的粉末,还有一个明显是盛装化骨粉的陶瓷罐子。 他小心地用窗帘包裹住罐子,将其彻底密封,打了个结提在手中。 做完这一切,古渊这才转身离开厢房。 刚出来,便遇到成是非正搀扶着脸色苍白,但手脚已能活动的太后小心翼翼地向这边走来。 “怎么样,清理干净了?” 成是非急忙问道。 “杂鱼清理了大部分,剩下的就算有,也不是你我对手。” 古渊言简意赅回道,随后瞥了眼太后。 “成是非,你立刻护送太后娘娘回宫,路上务必小心,我留下断后,解决乌丸。” “啊?那家伙可不容易杀啊!你别逞能。” 成是非有些担忧,自己传了古三通那么多内力,还被差点打死。 古渊…传的功力还不如自己呢。 闻言,古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乌丸胆敢劫持太后,对凤体不敬,咱家必杀他!” “你保护好太后就行,其它的…我自有手段。” 见此,成是非也不多言,只是重重点头。 “好!你放心!太后交给我!” “对了…” 古渊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若你遇到那个利秀公主,记住,她的罩门在胯下,一捏即破其三十年内力。” “你擒下她之后,不要交给护龙山庄的任何人,直接把她…交给东厂曹正淳。” “嗯???” 成是非瞬间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交给曹阉狗?这是为何?那老乌龟可不是好东西!” 古渊眼神深邃,平静地看着他。 “按我说得做便是,其中缘由,日后你会明白。” 成是非虽然满心疑惑,但见古渊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只好挠挠头。 “哦…好吧,听你的。那你…自己小心点,乌丸那老小子很厉害的!” “嗯。” 古渊淡淡应了一声。 …… 国宾馆外。 乌丸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气息粗重,步履略显踉跄地赶了回来。 他华贵的出云国服饰上沾染了尘土,发髻也有些散乱,脸上带着惊怒未消的余悸和深深的屈辱。 “咳…咳咳……” 他咳了两声,感觉内息依旧翻涌不畅,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这个该死的曹正淳,天罡元气果然名不虚传!实力真强啊!一掌竟能将老夫拍飞如此之远……” 他越想越气,咬牙切齿。 “老夫好歹是出云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在他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可恨!” 强行压下伤势,他眼中重新露出狠戾之色,加快脚步朝着自己居住的后馆厢房走去。 “哼!等老夫取了秘藏的化骨粉,再配上我的火云毒掌,看你的天罡童子功还能不能防得住这蚀骨腐肉的奇毒!” 然而,他刚踏入国宾馆后馆的区域,鼻尖猛地抽动了一下。 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其浓郁血腥味。 乌丸心中一凛,警惕心瞬间提到最高。 就在此时! 毫无征兆地,一道凌厉无匹的掌风骤然袭来! 掌风凝练,并非刚猛无俦,却带着一种镇压邪妄,奇异威压,直拍他的后心要害! “什么人!” 乌丸汗毛倒竖,危机感爆棚。他虽身受内伤,但反应犹在,立刻强行扭身,灌注内力的手掌赤红如火,仓促间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嘭!” 双掌交击,发出一声闷响。 乌丸只觉得一股中正平和却又后劲无穷的力道透过手掌传来,震得他本就受伤的内腑一阵气血翻腾。 刹那间,喉头一甜,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 “该死…” 乌丸骇然抬头望去,只见自己厢房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然洞开。 一个穿着太监服饰、面容年轻俊秀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他的房内,一双冷冽的眼眸,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乌丸先是一惊,待看清对方只是个年轻太监,惊惧顿时化为被挑衅的暴怒! “哼!区区一个小太监?” 乌丸语气极尽嘲讽,强压着内伤带来的虚弱,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以为你是曹正淳吗?也想学他一掌拿下老夫,真是不知死活!” 第八章 一招制敌 古渊神色平静地看着暴怒的乌丸,心中却是微微叹息。 “天佛降魔掌,招式意境确是無上妙法,威力也尚可,可惜…我这身功力着实弱了些,难以发挥其真正威力。” 心思电转之间,古渊喃喃道。 “若是近身缠斗,以龙象般若功的刚猛霸道,与这受了内伤的乌丸周旋,倒是个磨炼实战、锤炼劲力的好对象…” 然而念头刚起,古渊便暗自摇头。 “不过…此地乃是非之地,绝非久留之所。迟则生变,得早点解决乌丸才是。” 想到这里,古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对着门外的乌丸,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轻轻一勾。 “来…让咱家看看,你这出云国数一数二的高手,究竟有几分本事。” 见到古渊,这轻蔑的姿态,这侮辱性的动作,瞬间将乌丸残存的理智彻底点燃! “狂妄阉狗!找死!” 乌丸勃然大怒,不顾内伤催谷内力,隔空便是势大力沉的一掌拍出! 灼热的掌风呼啸,如同火浪席卷,直接将房门彻底打得崩碎开来,木屑四溅! 强烈的气浪扑面而来,吹得古渊衣袂猎猎作响。 然而,古渊脚下微沉。 龙象般若功已然发动,一股沉稳如山、磅礴似海的气劲自然迸发,周身仿佛有无形力场。 他身形如古松扎根,在那狂猛的气浪冲击下,竟是纹丝不动,连发梢都未曾紊乱一分。 “有点门道!再看我这招,火云掌!” 乌丸眼中闪过惊疑,但杀心更盛,再次厉喝,双掌变得赤红如烙铁,更灼热、更凶戾的掌力凝聚,显然是要全力一击,将眼前这狂躁小太监拍扁! “没鸟的小阉狗…给老夫死去吧!” 乌丸恶毒地咒骂着,双掌猛地推出! 然而,就在这其火云掌力即将发出的刹那,古渊他手腕一抖。 那一直提在手中,用窗帘紧紧包裹着化骨粉被猛地甩出,精准地迎向那团灼热的火云掌劲! “啪!” 窗帘布包,瞬间便被灼热狂暴的掌力打得四分五裂! 但就在布包碎裂的瞬间,里面被严密包裹化骨粉,如同扬起的灰雾,劈头盖脸地、尽数喷洒在了近在咫尺的乌丸身上脸上! “呃啊!这是…化骨粉?!不——!!” 乌丸的狂吼瞬间变成了极度惊恐凄厉的惨叫!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用来对付曹正淳的绝毒,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 “嗤嗤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声立刻响起! 化骨粉沾身即融,乌丸皮肤、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腐烂,露出下面森森的白骨,而那白骨也在飞速变得焦黑、软化!白烟冒起,恶臭弥漫。 乌丸痛苦得满地打滚,模样凄惨恐怖到了极点,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古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缓缓抬起手掌,淡金色的佛光再次流转,带着慈悲与肃杀交织的矛盾气息。 隔空,一掌按下。 天佛降魔掌! 至正至大的掌力,如同佛陀降怒,精准地轰击在已无人形、仍在惨嚎的乌丸身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 【成功改写乌丸命运,将其生命了结,获得系统点125】 下一刻,一道冰冷而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在古渊的脑海中清晰响起。 “不错,125点不低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250,还剩下375点!” “还有一个假利秀…应该也能提供不少。” 古渊喃喃轻语,随后大步咧嘴一笑,迅速离去。 然而…古渊并不知道,在其离开之后。 一道蒙着面的人影晃晃出现。 其脚下踩着木屐,发出哒哒哒声响。 “呵呵,可惜了…乌丸,火云掌还能练圆满,就这么死了。” “还需要,我替你…收尸啊!” “看在同为东瀛人的面上,给你尸骨立个冢。” 那人影收拾完之后,默默长叹一声,便迅速离去。 …… 皇宫另一处偏殿附近,战况激烈。 假利秀公主,刺杀失败后,便是和段天涯,归海一刀缠斗在一起。 只见,身法诡异飘忽,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双手或掌或指,招式狠辣刁钻,两人丝毫不落下风。 三人,劲气,剑气,刀气四射,将周围的石板震出裂痕,花草尽数摧折。 “呀呀呀…” 在一旁观战的成是非看得抓耳挠腮,忍不住小声嘟囔。 “这就是护龙山庄的天字第一号和地字第一号?怎么这么不顶用啊,两个人联手还拿不下一个冒牌公主!”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翩然落下,正是闻讯赶来的上官海棠。 听到成是非的风凉话,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眸中含着一丝薄怒。 区区,这古三通的传人也配开口,评头论足? “你懂什么!” 上官海棠冷声斥道。 “天涯之前大意,早已受了内伤!一刀还需分神压制自身的杀意心魔,以免失控!”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大内!天涯的幻剑威力巨大,一刀的霸刀斩更是霸道无匹,杀招一旦全力用出,这周围的宫殿楼阁必定遭受波及,毁于一旦!” “届时即便拿下了这冒牌公主,损毁宫阙的罪责,谁来承担?” 解释完后,上官海棠,没好气地对着成是非道。 “不懂就不要在一旁胡说八道!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呐呐呐!这可是你说得哈!” 成是非就等着这句话,怪叫一声,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笑容。 “那就看小我的吧!闪开闪开!让我来……瞧我的天地无极夺功神爪!”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如同脱缰的野狗般猛地冲入了战圈,目标直指假利秀! 正在全力应对段天涯快剑和归海一刀霸刀的假利秀,见成是非如此莽撞地冲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身形微侧,纤纤玉掌带着凌厉劲风,狠狠拍去。 “蠢货!想死成全你!”假利秀讥讽道。 然而,面对这足以致命的一掌,成是非竟真的不躲不避,依旧挺着胸膛硬撞上去,仿佛要同归于尽一般! 可就在假利秀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成是非胸前衣襟的刹那,她敏锐的武者直觉忽然警铃大作,一股极度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瞥… 只见成是非那看似胡乱挥舞的左手,根本就没打算格挡她的掌击。 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极其猥琐的角度,快如闪电般直掏向她双腿之间的胯下罩门。 并且,指尖之上,已然凝聚了一股精纯的内力! “你!!”假利秀骇得魂飞魄散,想要变招回防却已然太迟! 下一刻!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某种东西被强行捏破的细微声响。 成是非那蕴含着内力的手指,精准无比地命中。 “呃啊——!!!” 假利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周身凝聚的磅礴内力如同被扎破的气囊,瞬间溃散泄尽! 剧痛和功破带来的强烈冲击让她整个人猛地抽搐、蜷缩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淋漓! 见此,成是非岂会放过这等良机? 当即另一只手疾探而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了假利秀的咽喉,将其硬生生按倒在地,膝盖顶住她的后腰,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成是非莽撞冲出,到假利秀凄惨倒地受制,不过是一招之事! 旁边正准备援手的段天涯、持刀凝立的归海一刀,以及刚刚还在斥责成是非的上官海棠,全都瞬间僵立在原地,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眸,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一……一招?! 这怎么可能?! 哪怕是他们的义父,威震天下的铁胆神侯朱无视,亲自在此,恐怕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古三通…传人这么厉害?” 上官海棠喃喃自语。 成是非则一脸笑意,心里嘀咕。 “我那便宜哥哥,还真没骗我!” 第九章 搞什么名堂 正等上官海棠几人惊诧之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云罗郡主带着一队东厂的番子,以及几名气息沉凝、太阳穴高鼓、显然是皇室供奉的高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而众人赶来之时,恰好看到了成是非那匪夷所思的一招制敌,以及假利秀被按在地上惨嚎的最终场面。 云罗郡主惊得小嘴微张,随即雀跃地拍手叫道。 “哇!成是非!你居然还藏着这么厉害的一手!太厉害啦!” 说着,云罗郡主小跑到成是非身边,好奇又兴奋地拉扯他的衣袖。 “这一招叫什么名堂?快教我!” 成是非正得意洋洋地按着俘虏,一听郡主这话,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摇头晃脑道。 “咋咋呼呼的,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一招…那可是我的独门绝学,岂是能随意教的?想学啊?先恭恭敬敬喊个十遍八遍‘师父最厉害’给我听听,要是把我喊高兴了,我或许就……” “诶诶诶?!干嘛!” 他话音未落,就见上官海棠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接他制住的假利秀。 成是非立刻像护食的猫一样,猛地把俘虏往自己身后一扯,眼睛警惕地瞪着上官海棠。 “人是我抓的!功劳是我的!你该不会是想抢功吧?” 上官海棠眉头微蹙,语气公事公办。 “护龙山庄还不至于贪你这点功劳。不过,此人关系重大,背后定然牵扯阴谋,审讯之事,必须由我护龙山庄来负责!” “凭什么!” 没等成是非反驳,旁边东厂带队的那名档头立刻尖着嗓子叫了起来,脸上满是谄媚和对护龙山庄的不服。 “上官庄主,您这话说的可就欠妥了!这皇宫大内的安危,本就是我东厂份内之事!” “审讯犯人,我东厂的手段可不比你们护龙山庄差!这人,合该由我们东厂带走!” 话落,他身后的番子们也纷纷鼓噪起来。 被夹在中间的成是非见此,眼珠一转,反而嘿嘿一笑,把假利秀抓得更紧了些。 “呐呐呐!都听见了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目光在脸色冰冷的段天涯、归海一刀和一脸急切的东厂档头之间扫来扫去,语气带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这人呢,我现在谁也不给!等见了皇上,由陛下圣裁!” 他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出了一句极其诛心的话。 “谁知道…这假货是不是你们其中哪一家自导自演,贼喊捉贼弄出来的把戏呢?现在抢人,是不是想急着灭口啊?” “成是非!你胡说八道什么?!” “放肆!” 此言一出,不仅是上官海棠,连一向冷静的段天涯和沉默的归海一刀都瞬间面露怒容,杀气隐隐锁定成是非。 东厂档头也是脸色一变,尖声道:“你!你血口喷人!” 云罗郡主见局面快要失控,赶紧用力扯了扯成是非的衣袖,急道。 “成是非!你不要乱说话!皇兄还在等着呢!” 她看了看对峙的双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看…不如就先依成是非所言,我们一起押着这刺客去见皇兄!看皇兄如何安排,可好?” 云罗郡主的提议暂时压下了火药味十足的气氛。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各自仍有算计,但郡主开口,且面圣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于是都暂时停下了争执。 …… 皇宫! 正德皇帝,此刻正坐于龙椅上。 旁边太医恭敬把着脉。 一侧太后满心担忧,很快随着太医收回手掌后,这才恭敬道。 “陛下,并没大碍,只是有些心神失守…静修一两日就好。” “那就好,可吓死哀家了。” 太后一听,拍着自己胸脯,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随后一把握着皇帝的手,扭头对着身侧人吩咐道。 “给太医加赏!” “臣,多谢太后赏!” “臣,告退!” “你们也都下去吧,哀家和皇帝说说话。” 太后挥了挥手道。 闻言,周围太监和丫鬟恭敬颔首,随后迅速退下。 很快寝宫之内,只剩下了太后皇帝母子二人。 “母后…” 正德皇帝正要开口,太后微微摇头。 “儿啊,母后一切都明白,哀家之事,莫去追究了,出云国需要继续交好。” “另外,你听哀家说!” “你怀大志,奈何身边无有可用之人…以护龙山庄,东厂曹正淳互相平衡虽好…却并非长久之际。” “如今,皇室供奉,信不过!” “你身边,丫鬟,太监,也各有那两人耳目。” “想真正稳固政权,除却平衡外,最重要得便是…培养真正的自己人。” “亦或者是养一把可用之刀!” 闻言,正德皇帝沉默了。 朝中之事,他岂能不知道? 护龙山庄朱无视,东厂督主曹正淳两人皆是阳奉阴违之人。 一人武功近乎天下第一! 收拢武林正道不知多少高手,同时拥有最大的情报网。 一人乃大内第一高手。 收武林邪道多人为己用。 他平衡两者,勉强把持着近半朝政。 另外… 掌天下兵马的十大将军! 如今也是听调不听宣状态,他这皇帝憋屈啊! 无奈之下,他想着联姻出云国,从出云国弄些高手来,为自己所用,至少成立个类似于锦衣卫机构也行。 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母后,儿臣不是没想过的…可儿臣之前明里暗里培养的刀…还没磨好,就意外失踪,或者是死无葬身之地。” “儿臣,甚至都不知…哪个动得手…” “哀家清楚…” 太后摆了摆手。 “不过,哀家给你推举之人,定有把握周旋曹正淳和铁胆神侯之间…” “你是说…成是非?” 正德皇帝惊诧道。 “不…是净身房主管,古渊!” “他…?” 正德皇帝微微一惊。 正等其话落一刹! 忽然,寝宫之外,传来了太监的禀报之声。 “陛下…太后…” “上官海棠等人,已经擒住谋逆之贼,现请面圣。” 此话一出,太后和正德皇帝互视一眼,随后太后赶忙附耳低语几句。 皇帝一听,微微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就听您的。” 第十章 一品督主,舍我其谁啊 正德皇帝,拉开了门。 目光在上官海棠身上扫视了一圈后,这才看向假利秀。 “谁人抓住此贼!” “皇兄,是成是非,是他抓的!” 云罗郡主扯着嗓子,举起成是非的一只胳膊喊道。 “好,当赏!” 正德皇帝咧嘴轻笑,眼眸里一丝算计闪过后,扭身撇向上官海棠等人。 “护龙山庄,尽心尽责,可惜…略有让朕失望。” “至于东厂…更是废物中的废物,曹正淳那家伙,连个他同党都没抓住!” 此话一出,东厂众人被吓得赶忙跪地,而上官海棠等人也单膝跪地。 “行了,朕…受了惊吓,语气不好,也未曾真想怪罪你们。” “都下去吧!” “那个假利秀,就由成是非你看着吧,待明日再行决定。” “是!” 闻言,众人迅速退去。 而正德皇帝,则是微眯眼眸,瞥向左右两侧的太监婢女,沉思了片刻后,挑选了数人道。 “传朕旨意…” “是!” 几人虽惊诧,但…还是赶忙照做。 …… 翌日。 初晨之时。 净身房外的院落,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檐角的细微呜咽。 古渊正于房内静坐,体内内力如溪流般缓缓运转。 忽然… 古渊…微微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开。 气息! 很多气息。 嗯? 古渊心念电转,身形已如鬼魅般飘至门边,猛地一把拉开了房门! 吱呀! 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门外的景象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院中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净身房小太监,个个屏息凝神,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他们跪伏的中央,一人负手而立,身着明黄常服,面容虽带些许疲惫,但眉宇间自有睥睨之气,不是正德皇帝又是谁? 在其身侧,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内侍,手中恭敬地捧着几个打开的锦盒。 其中一个盒内,赫然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绣工精美的蟒袍。 其余盒中隐约可见老参、灵芝等物的轮廓,灵气氤氲,显然皆是年份极久的宝药。 更后面,还有两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虽未打开,但猜也知必是金银财帛。 “奴婢,叩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奴婢万死!” 古渊心中剧震,面上却丝毫不显,立刻就要依礼跪拜下去。 然而,他膝盖刚弯,手臂便被正德皇帝伸手稳稳托住。 “不必多礼了。” “古渊,国宾馆之事,母后已对朕言明。 “救母后,擒拿逆贼,你居功至伟。让你在这净身房做个区区主管,着实是屈才了。” 古渊闻言,迅速垂首。 “为陛下、太后分忧,是奴婢本分。” 皇帝看着他,目光深邃,缓缓道。 “朕,有意重开西厂,需要一个真正能干事、且忠于朕的人执掌。”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朕属意由你,来做这西厂厂督,为朕监察天下,肃清奸佞,你意下如何?” 嗯! 古渊猛地抬起头,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惊诧。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的封赏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重! 西厂厂督!这可是能与东厂、护龙山庄分庭抗礼的滔天权柄! 正德皇帝将他的惊讶尽收眼底,继续道。 “朕知道,西厂初立,千头万绪,必不好干。但朕给你撑腰!钱财用度,无需担忧。国库中所藏的那些百年、甚至数百年的老药,你若修炼所需,尽可酌情取用!” “西厂上下编制,一应由你推举心腹,朕一概准奏!如何?” 这番话,几乎是将无限的信任和资源,尽数压在了他的肩上! 古渊心中瞬间明了。 这背后,必有太后的大力举荐和今日救驾之功的催化,而皇帝,显然也急需一把锋利且完全忠于自己的刀,来制衡东厂和护龙山庄。 机会!这是天大的机会! 有此权柄在手,好多事情就方便去做了。 念此,古渊当即不再有任何犹豫,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郑重无比地躬身行礼,声音沉凝有力。 “陛下信重,恩同再造!奴婢…古渊,谢陛下隆恩!必为陛下效死,万死不辞!” 【恭喜宿主成功影响,大明正德皇帝之命运,影响…万民之命运,影响大明当前国运,令龙运加持宿主,恭喜宿主获得系统点一千!】 嗯? 见此,古渊心神震撼至极。 一…一千点? 自己当上督主,竟是直接获得一千点。 这…真是想不到啊! “好!好!” 正德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指了指内侍手中的东西。 “蟒袍,朕给你带来了。这两箱,是朕从内库挑选的百年老药,助你修炼。” “另外两箱,是金银钱财,供你筹建西厂之用。” 说着,正德皇帝拍了拍古渊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待会儿,朕下了早朝,记得去南书房,朕会带你见见神侯,和曹正淳…有些场面,总要走一走的。” 古渊心领神会,垂首道。 “奴婢明白。奴婢牢记圣恩,不敢忘却陛下信重之万一!” “嗯!”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 “卿不负我,朕不负卿,朕等着看你西厂的成效。” 说罢,正德皇帝不再多言,转身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离开了这偏僻的净身房院落。 跪了一地的小太监们直到皇帝身影彻底消失,才敢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看向古渊的目光已然充满了无限的敬畏和恐惧。 谁能想到啊,昨日主管,今日厂督。 这得烧多少高香,祖坟冒如此青烟啊! 而古渊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套华美而充满权力的蟒袍之上。 很快,他伸出手,轻轻抚过那冰凉的绸缎和精致的绣纹,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其拿起,披挂在身。 蟒袍加身,一股阴柔与霸道交织的独特气息自然而然地从他身上流转开来,使他原本清俊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他微微昂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 “西厂…督主!”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掌控权力的快意。 “呵呵,一品督主,舍我其谁啊!” “曹正淳,朱无视…” 古渊眼眸中精光闪烁,喃喃低语。 “咱们…这下可真要摆明车马,正面相斗了。” 旁边,净身房的太监们见此,无一不惊诧高声道。 “我等拜见,西厂厂督!” “愿厂督万古长青,寿与天齐。” “呵呵,你们倒是会说啊!” “全部有赏!” 第十一章 日后需得同心协作啊 南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微妙。 正德皇帝端坐于主位之上,虽面带倦容,但眼神锐利。 太后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凤目含威,仪态端庄,只是偶尔投向成是非和古渊方向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铁胆神侯朱无视与东厂督主曹正淳,一左一右,分列下方。 两人皆是权倾朝野的人物,此刻虽恭敬站立,但无形中散发的气场却让整个书房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朱无视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曹正淳则脸上挂着习惯性,皮笑肉不笑的谄媚表情。 云罗郡主乖巧地站在太后不远处,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又兴奋地看着那边正牢牢按住假利秀,一脸“快夸我”神情的成是非。 啪嗒… 正德皇帝故意晾两人一会儿,放下了奏折后,打破了沉寂。 “出云国弹丸之地,绝无胆量也无能力行此大逆之事,这刺客的身份,必定有鬼!” 说着,其目光扫过朱无视和曹正淳,语气加重,带着问责的意味。 “护龙山庄,监察江湖情报;东厂,负责皇宫宿卫。” “朕,遇袭击,太后被捉,你们两方皆是有过失之责,当如何论处!” 闻言,曹正淳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尖细却显得无比恭顺。 “陛下息怒!此事确是东厂失察,咱家认错,东厂该负其责,请陛下责罚!” 朱无视也微微躬身,沉声道:“护龙山庄情报确有疏漏,亦该担责。” 正德皇帝冷哼一声:“既如此,对此刺客的深入调查审讯之事,便交由护龙山庄负责,务必给朕挖出幕后主使!至于东厂……” 他瞥了一眼曹正淳。 “厂内也需要好生肃清一番那些办事不力的酒囊饭袋了!” “奴才遵旨!” 曹正淳连忙应下。 说罢,皇帝话锋一转,又将目光落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成是非身上。 “另外…这个成是非。据云罗所言,他本是混混,专假冒各方高手,浪迹江湖!” “但,实力却是假冒不了的。” 皇帝语气缓和了些。 “此次救太后,擒拿刺客,他确是立了大功,朕…觉得此番人才,混迹江湖着实可惜了!” “以朕之见,不如便让他直接入护龙山庄,补上那黄字第一号密探的空缺吧。” “陛下!” 闻言,朱无视微微蹙眉,出言劝阻。 “护龙山庄密探选拔自有规章,需经重重考核。如此直接擢升,恐…不符规矩,难以服众啊。” 这时,太后轻轻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分量。 “哀家看这孩子,机灵古怪,本事也不小,倒是挺招人喜欢的。神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给他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太后发话,朱无视沉默片刻,只得微微躬身。 “既然太后皇嫂,如此说…那臣弟,便给他一个机会,可倘若过不了考验,黄字令,可无法颁发。” 成是非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曹正淳见此,目光在成是非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后,尖声轻笑道。 “陛下,既然要审讯这刺客,不如还是交给奴才的东厂吧?” “东厂的刑狱手段,定能最快撬开她的嘴,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正德皇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倒不必了。” “朕…自有安排!” 说着,正德皇帝起身,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道。 “太后此次能脱险,多得净身房主管古渊舍身相救。” “而此番,这假利秀能如此快被成是非一招擒拿,亦是因古渊提前道破了其武功罩门的玄机。” 此言一出,朱无视和曹正淳的眼神都微微一动。 皇帝继续道,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种决断。 “古渊昔日淡泊,不愿主事。然如今东厂屡屡令朕忧心,宫内宿卫亦需加强。” “朕已决意,赐古渊蟒袍,重开西厂!即日起,古渊便为西厂厂督,与尔等一同监察天下,护卫皇都!” “古督主…” 皇帝看向侧门方向,“出来吧,让大家见见。” 话音落下,侧门帘栊轻动。 一身崭新蟒袍,手持一柄白玉拂尘的古渊,缓步走了出来。 他面色平静,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蟒袍衬得他身姿挺拔,阴柔中透着一股新生的锐气。 待行至书房中央,对着曹正淳和朱无视的方向,微微颔首,拂尘轻摆,声音清越而不失礼数: “古渊,见过曹督主,见过神侯,日后同朝为陛下效力,还望两位大人,多多指教。” 刹那间,整个南书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曹正淳和朱无视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古渊身上,两人脸上第一次无法抑制地露出了真正的震惊之色! 他们何等修为,一眼便感知到古渊周身流转的气息,不过区区二流武者的水准! 区区二流?在他们这等绝顶高手眼中,简直如同蝼蚁,随手一招就能捏死的存在! 皇帝居然让这样一个武功低微的太监,成立西厂,与他们平起平坐?! 一瞬间,两人心中念头飞转,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深意。 这是分明信不过他们东厂和护龙山庄,要另立一把刀子来制衡他们! 不过,这把刀…也太烂了。 “哼……” 曹正淳最先反应过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充满鄙夷和不屑的冷哼,眼皮耷拉下去,懒得再多看古渊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 铁胆神侯朱无视则依旧保持着沉默,他脸上的震惊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深不可测的平静。 甚至还能挤出一丝淡淡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微微颔首回应。 “古督主,幸会。” “因为这是我大明朝的股肱之臣,日后一定得同心协作。” “我等遵命!” “这假利秀,那便也交于古督主处理了。” “另外,西厂厂府,不日重新修缮建造,刑讯之地暂无,朕再赋其天牢管辖之权。” “奴婢,多谢陛下恩赐,断不负陛下厚望。” 古渊咧嘴一笑。 有了天牢管辖权,去见二叔倒也不必偷偷摸摸了。 第十二章 西厂督主古渊 东厂,议事大堂。 曹正淳刚进房门,便猛地一挥袖袍,狠狠一掌拍在身旁坚硬的红木桌案上! “嘭!” 一声巨响,桌案剧烈震颤,上面的茶盏跳起老高,摔在地上粉碎。 曹正淳胸膛微微起伏,眼眸中寒光闪烁,蕴含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他尖利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带着刺骨的冷意: “一群没用的废物!” “饭桶!” “如今可好,让皇上清清楚楚地知道咱们东厂尽是些吃白饭的了!” “现在好了?西厂!皇上另立了西厂!” 他猛地转身,手指几乎要点到跪伏在地的一众档头、番子的鼻子上,声音因愤怒而更加尖锐。 “一个在净身房里给人割鸟的小太监!” “一个区区二流武功的货色!如今竟披上蟒袍,要和本督主平起平坐了!” “你们自己说,本督主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何用?!” 此话一出,大殿内温度骤降。地上黑压压跪着的东厂头目们个个噤若寒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怒了正处于暴怒中的督主。 跪在前列的大档头皮啸天和二档头飞鹰互相对视一眼后,皮啸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低声道。 “督主息怒啊!西厂建立,恐怕…恐怕是陛下早已有心之举,非一日之寒啊。” 飞鹰也连忙附和:“皮档头所言极是。以属下愚见,陛下设立西厂,怕是意在…平衡二字。并非全然是针对督主您…” 曹正淳闻言,眯起了眼睛,暴怒的情绪稍稍收敛,但脸上的阴冷之色更浓。 只见缓缓踱步,尖细的嗓音带着深思:“嗯…你们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他随即话音一转,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戾气。 “不过!此气不出,本督主心里这口恶气,实在难顺!一个二流的小杂碎,也配当督主?” 飞鹰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道:“督主,您若觉得碍眼,只需您一声令下,属下愿带精锐人手,今晚就替您将他……” “不可…” 曹正淳猛地一摆手,目光闪烁,似乎有了新的主意:“去,给本督主将洛菊生找来!” “洛菊生?”皮啸天和飞鹰都是一怔。 曹正淳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捻动。 “洛菊生,乃本督主结拜义弟,其妻掌握一物,可控他人。” “咱家,忽然觉得,与其费力气把这刚立起来的西厂弄垮,惹得陛下不快…咱家倒是觉得,不如想想办法,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乖乖地为我所用,成为咱家埋在陛下身边的一条狗,岂不更妙?” 皮啸天和飞鹰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齐齐躬身,声音带着谄媚: “督主英明!此计甚高!” …… 另一边,护龙山庄。 气氛同样凝重,却更显深邃威严。 铁胆神侯朱无视端坐于位置上,面色沉静,目光深不见底。 片刻,他才提起御笔,在一张宣纸上缓缓写下两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古渊。 笔锋锐利,隐带金铁之气。 写罢,他目光在那名字上停留片刻,随即将椅子一侧的龙头掰开塞了进去。 没过多时,一卷文策,便是从另外一边涌现。 铁胆神侯眯眼睛撇了撇,随后迅速放下。 几乎与此同时,上官海棠的身影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快速步入大殿,躬身行礼。 “义父。” 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也肃立一旁。 “你们三个…怎么一未归?” 闻言,上官海棠秀眉微蹙,继续禀报:“义父,我们已遍查护龙山庄所有武学典籍档案,从未听说过成是非所用的那招‘天地无极夺功神爪’。” “莫非…真是古三通被关在天牢二十年,自行创出的古怪武功?” 朱无视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淡淡开口。 “哼!那招数,根本子虚乌有,不存在于任何典籍,也绝非古三通的路数。” “不存在?”段天涯和归海一刀同时一惊,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假利秀的厉害他们是亲身领教过的,成是非那看似滑稽却一击奏效的招式,他们更是看得真真切切! 朱无视目光扫过他们,缓缓道。 “那假利秀,真实身份是扶桑忍者高手乌丸的弟子,修炼的是邪异诡谲的千尘幻女经,更精通音波幻功,实力确是不俗。但其功法有一致命缺陷,其罩门,便在于胯下。” 铁胆神侯语气平淡,随后却道破了最关键的秘密。 “一旦罩门被破,其一身幻魅功力便会如同泄气的皮囊,瞬间消散。” “成是非那小子,不过是歪打正着,或者说…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他这个秘密罢了。” “原来如此!” 段天涯和上官海棠顿时恍然。归海一刀虽然依旧沉默,但眼神也波动了一下。 上官海棠沉吟片刻,又问道:“义父,那这成是非…您打算如何处置?真让他成为黄字第一号密探?他毕竟是古三通的传人,只怕……” 朱无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看到了天牢最深处那个老对手,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是古三通的传人不假。但那老怪物,临死前不过是想找个传承衣钵的人,怕一身惊世武学付诸东流而已。”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掌控一切的淡漠。 “若真让成是非这等心性跳脱、毫无约束之辈浪迹江湖,以其继承的武功,保不准会惹出什么大乱子,胡作非为。” “将其归于我护龙山庄看管,细细调教,倒也未尝不可。” “只是…”铁胆神侯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规矩。 “欲成黄字第一号密探,绝非儿戏。还需按护龙山庄的规矩来办。此事,我自有安排,会亲自操办。” 他挥了挥手:“你们先行下去,各司其职吧。” “是!”段天涯和归海一刀躬身领命,退出了大殿。 朱无视的目光落在唯一留下的上官海棠身上:“海棠,你随我来。” 他站起身,龙行虎步,向殿外走去。 “我们去一趟天牢第九重,去看看古三通,顺便问问他古渊之事?” “西厂督主?古渊?” 上官海棠一愣。 第十三章 神侯,我看我二叔很合理啊 天牢第九重,那令人窒息的黑暗与腐朽中,此刻竟飘荡着一股难得的酒香。 古渊席地而坐,与被铁链锁住的古三通相对。中间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佳酿。 古渊亲自为古三通斟满一杯。 “二叔,服了那丹药,体内旧伤,可都稳定住了吧?”古渊关切地问道。 古三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舒坦的神色。 “唔…托你那几枚九转玉露丸的福,算是暂时压下去了,这老骨头,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架。” 说着,古三通放下酒杯,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成是非那傻小子,最近如何了?没惹什么大麻烦吧?” 古渊笑了笑。 “他倒是因祸得福,陛下有意让他参加护龙山庄黄字第一号密探的考验。而且,我看他和云罗郡主之间,似乎还有点…眉来眼去的。” “哦?” 古三通闻言,脏污的眉毛一挑,咧嘴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笑容,带着几分他年轻时的混不吝。 “呦呵?这小子可以啊!泡妞泡到郡主头上了!” 笑了一阵,古三通忽然扭过头,那双精光内蕴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古渊,尤其在他那身崭新的蟒袍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你这一身行头,外面怕是发生了不小的事吧?” 古渊被说中心事,自斟一杯饮下,坦然道。 “到底是瞒不过您这双火眼金睛。” “侄儿蒙陛下信重,如今已被赐下蟒袍,执掌西厂。” 古三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打断。 古渊继续道。 “只是…西厂初立,侄儿手下并无真正堪用的高手。皇上虽恩准我可动用内库药材以增长内力,但若想从头培养心腹,没个十年八年的水磨工夫,难成大器。” “所以,侄儿想兵行险着,去江湖上直接‘请’一些现成的高手来撑撑场面,尽快站稳脚跟。” 说着,古渊看向古三通,语气带着恳切。 “二叔,您当年败尽天下英雄,对江湖上的高手了如指掌。” “想来…其中总有些高手,您并未下杀手,只是击败便作罢,侄儿想请您推荐几位,也好有个寻访的方向。” 闻言,古三通为之蹙眉,陷入了沉思。 他灌了一口酒,半晌才缓缓摇头,泼了盆冷水。 “要说当年武功还过得去,没被老子打死的…的确有那么一些。” “但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们还能活下来多少?是退隐山林了,还是早就死在哪个旮旯角了,这我就不知道了。!” “况且,就算真找到了,又如何?” “他们若是真有心追求功名利禄,或者想找个靠山,凭他们的本事,早就该去挂个天下第一庄客卿的牌子,或者投入其他势力门下了!” “何至于…默默无闻等到今天让你去找?” “你这想法,怕是难啊…”古三通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满了酒。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古渊一听,眉头蹙起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 “瞧见…我这天牢里面这些尸体了么?” “他们来自于各门各派!” “有的身上还有一些信物呢!” “你把信物翻找一下,去到他们的门派里,就说这些人临死之际,希望你帮忙照料门派。” “然后你拿着信物,说自己打算带几个人着重培养。” “即便有人不愿意和你去,但你凭借西厂督主的身份,完全可以强行把这些人的徒弟拉过去,收为己用啊!” “要是他们不老实,你拿毒药控制他们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古渊一脸无奈。 古三通这个馊主意不提也罢。 “二叔,你还是说几个二十多年前,实力不错,但是没和你动过手的高手吧。” “春梦了无痕,无痕公子…没打过!” “此外,少林当今了字辈的师父辈,打过几个,但是都没打死。” “对了,八大门派里,应该也存在着老古董级别的高手。” “不过那些高手,大多都是吊着一口气,除非是门派生死存亡,要不然不会出手的。” 古渊一听满脸无奈。 “二叔,您这说了,那不是和没说一样么。” “小渊啊,要让二叔说,你不妨把人带来,让二叔给你培养几年。” “咱这中原武林,如今数得着的高手,哪个不给老猪猡的面子?” “即便是有不怵老猪猡的,那也是跟东厂曹正淳了。” “老古董级别的,又不可能搭理你。” 闻言,古渊无奈了。 在天下第一中,就连了结大师那般存在,都信铁胆神侯朱无视乃是正道之人。 “二叔,您昔日和人打的时候,就没遇到啥怜怜相惜的?” “有啊!老猪猡呗。” 古渊瞬时无语。 “那其它人呢!” “其它人不配…”古三通摇头。 “要么实力不配,要么就是他们为人不配,所谓正道,无非是披着道德外衣的狼心狗肺之徒。” “真正说,侠义之事,慈悲仗义者,少之又少。” “得…侄儿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侄儿还是自己找些信得过的人吧。” “对了,二叔,您吸功大法还能用么。” “自然能!” “那就好办了!” 古渊咧嘴一笑。 “侄儿,过几日再来寻你,麻烦你帮我好生调教一二。” 轰隆… 正等古渊话落一刹,突然天牢第九重的大门随之打开。 古渊扭头一瞥。 只见铁胆神侯朱无视,和上官海棠出现了。 “古渊,你怎么会在这?” “呵呵,我的身份,何须与你多言呢!” 古渊一听淡淡一笑,随后抬首看向铁胆神侯。 “神侯…关于我的信息,应当调查好了吧。” “古大木之子!五岁被其舅舅卖入皇宫,但不知,何时习得武学。” 铁胆神侯神色平静道。 “哦?那你现在不就知道我从何处学的…” 古渊一脸平静。 “神侯,告辞!” 说完,古渊迅速离去,只是在天牢门口是忽然扭身道。 “对了,过几日会有人过来,替我照顾一下二叔,神侯…应该不会阻拦吧!” 二叔? 上官海棠听到这,瞬间大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死盯着古渊! 古渊,居然是古三通侄子! “人之常情,理所应当。” 朱无视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情绪。 “那就多谢了!” 第十四章邪帝舍利 “义父!” 上官海棠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铁胆神侯却随之摇头。 随后深深瞥了一眼古渊离开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古三通。 “你别忘记你的承诺。” “老猪猡,放心…忘不了!” “倒是你…得小心了!” “我的传人,还有侄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哼!” 朱无视一脸不屑。 “成是非,小混混一个,不过侥幸得了你的传功而已。” “他…会为了你一个将死的家伙和本侯作对?本侯会好好调教他的。” “让他知道,自己师父何等罪孽!” “至于古渊…呵呵,二流而已,就算成了气候,也不过是第二个曹正淳罢了,本侯何曾放眼里。” 说完,铁胆神侯亦是随之离去。 上官海棠见此,紧跟其后,有些不解道。 “义父,何不杀了古三通?” “他不能死…” 朱无视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希望古三通死呢! 他还想把古三通这身功夫吸为己用。 可惜,古三通照样会吸功大法,更会金刚不坏之身。 昔日…太湖之战时… 若不是自己趁着他筋疲力竭之时,先是偷袭吸了八大门派,一百零八位高手功力。 他…又岂能力胜古三通半招? 当然…功力倒是小事。 这些年,他运筹帷幄…自认实力达不到天下第一,但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之所以不杀古三通,是他怕…怕有一日素心被自己所寻的天香豆蔻复活,知晓自己下的毒手。 那…素心便心中再无可能有自己一席之地了。 “走,回去,你该去调查假利秀之事了。” …… 夜色正浓时。 净身房,主管屋内。 烛火摇曳,将古渊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悠长。 他盘膝坐在榻上,屏退左右,心神沉入体内。 意识深处,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悬浮着,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系统点:1375】。 “富贵险中求啊…” 古渊喃喃轻语。 摆在他面前,有三个选择。 其一,兑换小鱼儿与花无缺中,六壬神骰中的嫁衣神功。 夺他人功力,为自己作嫁! 其二,兑换风云二中的小龙元,不过强行吞服有龙化,且情绪暴狂的风险,除非以时间慢慢化之。 其三,那便是大唐双龙转内,邪王舍利! 吸其功力,成全自己! 思考再三后,古渊微微蹙眉。 “嫁衣神功虽好…但无人可吸啊!” 他倒是想过去天牢吸那些罪犯,可惜…天牢里罪犯都死干净了。 要不朱无视干得,要么就是被曹正淳收编了。 “三样中,邪王舍利最贵…” “罢了,贵有贵的好处!” 念此,古渊他没有丝毫犹豫,在心中低声道:“系统,兑换邪王舍利!” 【叮!检测到宿主指令,当前邪王舍利(精元版)兑换需1200系统点。检测到宿主系统点充足确认兑换?】 “确认!” 【兑换成功!扣除相应系统点。恭喜宿主获得:邪王舍利(精元版)!】 唰! 仿佛凭空造物,一颗约莫鸡蛋大小、色泽暗沉、却隐隐透着氤氲邪异光泽、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的奇异晶石,凭空出现在古渊的掌心。 一股精纯无比、却又带着几分霸道掠夺意味的能量波动瞬间弥漫开来,让屋内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古渊看着手中这枚蕴含着数位魔门高手毕生精元的异宝,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运转起心法,掌心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吸收邪王舍利中那浩瀚如海的力量! “轰——!” 如同堤坝决口,江河倒灌!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纯能量,瞬间顺着他的手臂经脉,汹涌澎湃地冲入他的体内! 古渊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潮红,额头青筋暴露,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撑爆! 他紧守灵台清明,全力引导着这股狂暴的能量按照功法的路线运转周天,将其转化为最精纯的内力。 丹田气海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张,原本如溪流般的内力迅速变得如同奔腾的大江大河,汹涌澎湃! 更让他惊喜的是,这股来自邪王舍利的精元能量,不仅磅礴,更是极其“滋补”。 其中蕴含的生命精华和力量本源,甚至在反哺他的肉身! 他所修炼的龙象般若功,本就是以锤炼肉身,增长力气著称的外功巅峰绝学。 此刻在这海量精元的推动下,竟开始自行高速运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破着一层层关卡! 随着舍利…逐渐被吸收… 筋骨齐鸣,血肉震颤! 古渊体内的血液流动如同汞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骨骼之上隐隐泛起玉质的光泽,肌肉纤维变得更加坚韧紧密,每一寸肌肤下都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那枚邪王舍利最终只剩下指甲大小时! 古渊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 “嗤!” 他缓缓抬起手,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奔腾的内力如同江河在经脉中咆哮运转,强横的肉身力量让他感觉自己一拳足以轰碎山石!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和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先天初期,不错!” 古渊嘴角轻咧。 虽修为只是初期,但其内力好似淬炼数回一般,极为不同。 龙象般若功被反哺至第六重巅峰! “剩下这点…舍利,虽也能勉强助我破入中期!” “但…再突破,于实力增长并不是太多,倒不如…培养一下自己人。” 说到自己人,古渊目光便不由得想到和自己同入宫的那四个玩伴。 御马监副主管雨无田,尚衣监主事金大狗。 都知监太监王厚,司礼监少监林安。 “先…把他们调过来,灌输一定内力后,交给二叔调教!” “其次…就是该想法子,多获取一些系统点了。” “按系统所言,影响大明国运,或是改变人物命运,皆可得到。” “兴许…我倒可以从国运上,想想法子!” 第十五章 给你们弄本盖世功法 国运,无外乎,百姓之兴盛,国家之富强。 此大明,虽非前世华夏之大明。 但,两者的科学水平却相差无几。 故此…很多后世人发明而出的法门,足以震撼他人。 若自己拿出一些,富国利民的法子。 引得大明国运提升后,系统必有回应。 更何况龙象般若功自第九重之后,就绝非普通人力能及,想继续提升,除却天材地宝外,其次就是借大明国运龙气修行了。 念此,古渊心念一动,便是扭身,提笔写下了自己以后世之身份所熟知的方案。 随着笔墨纷飞,龙蛇走动。 数本奏折已成。 不知不觉中,已至晨曦时分。 搁笔之后,古渊满意点了点头,望着自己所写内容颔首。 “这么多法子…若是得陛下颁布,必能影响国运,得系统点!” 咚咚咚… 忽然,窗外传出一阵敲门声。 “渊儿哥!是我们啊!” “大狗!” 听到熟悉的声音,古渊心中微喜,当即起身,伸手轻轻一挥。 “吱呀! 房门一开只见门外恭敬地站着四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王厚、金大狗、林安和雨无田四人。 他们皆身着低等太监的蓝青色袍服,手中持着拂尘,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激动,又强自保持着恭敬。 “大狗,阿厚,是你们来了!” 古渊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语气熟稔,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净身房的小管事。 金大狗一听这称呼,原本绷着的紧张神情瞬间放松,嬉皮笑脸地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王厚。 “嘿!我说得吧!渊儿哥就不是那种当了大官,穿上蟒袍就对咱们老兄弟不管不顾的人!” “大狗!不可无礼!” 一旁的雨无田性格更为沉稳谨慎,当即低声微斥了一句,同时对着古渊躬身,就要带头跪下。 “奴婢等,拜见督主!” 林安和王厚也连忙跟着要行礼。 古渊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袍袖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内力如春风般拂出,精准地托住了四人下拜的身形,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都是自家兄弟,搞这些虚礼做什么?见外了!” 古渊侧身让开门口。 “都别在门外站着了,进来说话。” 四人感受到那沛然难当却又温和无比的内力,心中更是震惊于古渊如今深不可测的修为,闻言又是激动又是惶恐,连忙应了声,随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古渊进了屋。 进了屋子后,古渊随意地指了指几张凳子让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在主位,神色一正,开门见山道。 “西厂新立,百废待兴,我最缺的,就是信得过,能办事的自己人。” “今日找哥几个来,就是想请你们过来,帮我撑起西厂的门面。” 四人闻言,先是狂喜,随即又面露难色。金大狗挠了挠头,苦着脸道。 “渊儿哥,不是咱们不想跟你干!咱们做梦都想跟着你风光啊!” “可咱们不懂武功啊,就会那么几手强身健体,粗浅拳脚功夫…说难听点,咱们连东厂最普通的番子都打不过,去了岂不是给你丢人现眼,拖后腿吗?” 王厚和林安也连连点头。 古渊看着他们,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武功修为,你们无需担忧。” 他手掌一翻,掌心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色泽暗淡,残留丝许的邪王舍利。 “内力而已…我,灌输给你们便是。” 此言一出,四人皆惊,瞠目结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内力乃是武者多年苦修而来,岂是说给就给的? “你们…全部盘腿坐下,凝神静气,按照我所念的心法口诀运转气息!” 古渊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严。 闻言,王厚、金大狗、林安、雨无田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一咬牙,尽数依言照做,在古渊面前盘膝坐好,闭上了眼睛。 见此,古渊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按在那枚邪王舍利之上,精纯无比的先天内力汹涌而出,裹挟着其中最后那磅礴而精纯的能量精华。 很快,舍利中的力量化作四道温和却强大的气流,分别渡入四人体内。 传功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古渊收回手掌时,那枚碎片已彻底化为飞灰。 而王厚、金大狗、林安、雨无田四人则缓缓睁开眼睛,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狂喜!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丹田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正在奔腾流转,周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耳目变得无比聪敏。 甚至连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你们已经是二流内力高手了!” 古渊笑着道。 闻言,众人只觉不可思议。 竟只是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从一个只会粗浅拳脚的普通太监,一跃成为了江湖上足以称得上好手的二流高手? 这简直是脱胎换骨,一步登天! “这…这……”金大狗看着吞咽口水自己的双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古渊稍稍调息,目光落在最为沉稳的雨无田身上。 “无田,咱兄弟中,就你最沉稳!” “这个你拿着!” 古渊说着,便取出一块玄铁打造,刻有“西”字的令牌。 “西厂督主令!给我?” 雨无田一脸震惊,只觉不可思议。 “不错,给你的!” “待天亮宫门开启之后,你持我令牌,将桌子上的那几份奏折面呈陛下。” “再然后,你们四人,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清水…”古渊的语气停顿下后,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然后…直接去天牢第九重。” “啊?去…去那儿?天牢第九重?” 金大狗吓了一跳。 “对,就去那里。” 古渊肯定道。 “届时,自会有人…‘好好’调教你们,将你们体内这股力量,真正转化为杀人的本事。” “那…渊儿哥,您干嘛去?” 王厚忍不住问道。 古渊笑了笑,最后瞥了一眼四人。 “我?” 他轻声道。 “我去给你们寻一本…能让你们速成的盖世剑法!” “毕竟只有你们实力上去了,才好替我办事啊。” 第十六章 这般人物,当入我西厂 辟邪剑法,出自笑傲江湖。 其速如鬼魅,其招狠辣绝伦,堪称一流武学中典范。 练成之后,除非遇上那些绝顶高手,否则皆有一战之力! 更妙得是,辟邪剑法,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前置条件,对王厚、金大狗这些早已净身之人来说,屁事都不算。 这功法,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完美至极! 只是这辟邪剑法,所需的系统点却是天文数字。 故此,古渊想到了两个法子。 其一,谏言皇帝,那奏折上的利国利民的点子,只要能实施,应都可能对大明国运产生不小影响。 第二,便是继续去搅动天下第一原本的命运轨迹,每一个角色人物命运。 念此,古渊眼中精光闪烁,脑中已闪过几个关键名字。 归海一刀的娘亲路华浓,以及当年参与围杀归海百炼的麒麟子,少林寺的了空大师。 这些人的命运,皆可动上一动! 无论救赎他们还是毁灭,只要偏离原轨,便是收获。 “好了,去忙你们该做的事吧!” 古渊收回思绪,对仍处于激动中的四人吩咐道。 “我…也该离开了。” 话音未落,在雨无田、金大狗等人惊愕的注视下,古渊的身影竟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之中。 随后,古渊又一步踏出,身形如鬼似魅,众人只觉鼻尖掠过一缕极淡雅、极诡异的幽香。 再定睛看时,原地已空无一人,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 离了京城,古渊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青衫,掩去官身气息。 随后,弄了一匹快马,急奔。 且见,脚下山川河流飞速倒退,不过数日工夫,已然远离了京畿重地。 仅仅两日有余,古渊便是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却又不失古朴的山门之前。 且见,山门匾额上,以古篆体写着三个苍劲大字麒麟门! “麒麟门…擅守御,门中五行麒麟阵变化莫测,固若金汤…传闻十年来,无人能成功闯过…” 古渊喃喃自语。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呵呵…倒是有趣得很啊…这般人物,合该入我西厂,空守山门,着实无趣啊!” 念此,他整了整衣袍,脚步不由得加快,身影如一道青烟,径直朝着那戒备森严的麒麟门山门而去。 …… 麒麟门山门之外,气象森严。 青石台阶蜿蜒而上,两侧立着威猛的麒麟石雕,几名身着统一劲装、精神矍铄的麒麟门弟子按剑而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古渊一袭青衫,缓步而至,虽衣着朴素,但那从容的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来者止步!” 一名为首的弟子踏前一步,手按剑柄,声音洪亮地喝道。 “此处乃麒麟门,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古渊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劳烦通报一声,西厂督主古渊,特来拜会麒麟子前辈。顺便,也想见识一下贵门闻名天下的五行麒麟阵!” “西厂督主?” 那为首的弟子闻言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他们虽是江湖中人,却也知,朝廷有个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曹正淳。 这…何曾又冒出来一个西厂?还如此年轻? 莫非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假冒官身前来寻衅? 念此,这名弟子他眉头紧蹙,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呵斥之时。 却见古渊忽然抬起头,嘴角轻轻一咧,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精纯无比的威压,如同水银泻地般以古渊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先天真气!” 那几名麒麟门弟子瞬间,呼吸猛地一窒,看向古渊的眼神瞬间从怀疑,变成了无比的惊骇和敬畏! 高手! 绝对是先天级别的高手! 那为首的弟子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即便呵斥的话语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 随后,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连忙松开按剑的手,将姿态放得极低,恭敬地拱手深深一拜。 语气变得无比谦卑。 “原…原来是督主大人驾临!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说着,那名弟子不敢再有丝毫怠慢,急声道。 “大人,还请稍候片刻!晚辈这就立刻前去通传掌门!” 说完,他对身旁几名同样被震慑住的弟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小心接待。 而他自己则转身,几乎是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山门内疾奔而去。 …… 麒麟门正厅,气氛凝重而肃穆。 厅堂宽阔,布置古朴,墙上挂着山水字画,透着几分江湖门派少有的文雅气。 主位之上,麒麟门掌门麒麟子端坐其中。 年约五旬,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只是那双本应蕴含雷霆万钧之力的手臂,此刻却软软地垂落在身侧袖袍之中。 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双铜臂。 古渊坐在客位,神色从容,与麒麟子相对而坐。 周围侍立着几名气息不弱的麒麟门核心弟子,皆是屏息凝神,目光不时在古渊身上扫过,带着好奇与敬畏。 两人之间的檀木小几上,摆放着两杯刚沏好的香茗,热气袅袅,茶香四溢。 麒麟子目光落在古渊身上,忽然微微一笑,并未见他手臂有何动作,只是肩膀极为轻微地一晃! 一股精纯凝练的内力瞬间透体而出,隔空作用在他面前的那杯茶盏之上。 只见那杯香茗仿佛被无形的手掌托起,平稳地悬浮离案,并且开始高速旋转,带着一股凌厉的切割劲风,如同一个小小的陀螺风暴,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朝着对面的古渊平推而去! 杯中之水,竟无半点溅出! 这一手隔空运劲、凝而不散的功夫,足见其内力修为之精湛老辣,即便双臂已废,其深厚根基仍不容小觑。 面对这突如其来、暗藏试探的“敬茶”,古渊嘴角依旧含着那抹淡淡的微笑,不闪不避。 就在那旋转的茶杯即将飞至面前时,他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看似随意地朝着茶杯中心轻轻一点。 “啵——” 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那茶杯上附着的、高速旋转的凌厉劲气,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瞬间消散无踪。 狂暴的茶杯陀螺,霎时间变得温顺无比,稳稳地停在了他的指尖之下。 古渊手指微曲,端着茶杯,轻轻放回桌面。 “嗒。” 又是一声轻响。 然而,当茶杯落回桌面时,那坚硬的檀木小几上,竟被茶杯底座硬生生压出了一个清晰的圆形凹坑! 全场瞬间一片死寂。那几个弟子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麒麟子瞳孔也是微微一缩,随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 这修为,这年龄,怪不得是督主呢! 要是他,来者不善,自己怕都不应对。 念此,麒麟子叹道。 “古督主,修为通玄,是老夫班门弄斧了。不必再试探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落寞和坦然。 “以督主方才展现的修为,怕是已臻先天之境,且在此境界中亦属强者之流。” “我麒麟门的五行麒麟阵虽妙,但困不住你,最多…也只能拖延你一些时间罢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自己垂落的手臂,叹道。 “若老夫双臂未折,亲自带领四名精锐弟子布下完整大阵,或可让督主见识一番。” “见识不到无妨…”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嗯?督主这是何意?” “莫非要我这五行麒麟阵的阵法?” 麒麟子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看向古渊。 “我这区区五人合击阵法,应该不至于令督主…如此喜爱。” 古渊闻言,哈哈一笑,端起自己那杯未曾动过的茶,轻呷了一口。 “在下,真为五行麒麟阵而来!” 第十七章 随贫尼来吧 麒麟子闻言,陷入沉思,枯坐片刻后,他微微扭头,对侍立在身旁的一名亲传弟子吩咐道。 “去,到为师卧室,将那张五行麒麟阵的阵图取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古渊却轻轻抬手打断,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前辈,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古渊的目光扫过厅内那几名气息沉稳的弟子,最后重新落回麒麟子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的意思是,阵图,我要!但人,我也要。” 古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清晰而富有诱惑力。 “在下此次前来,是诚心诚意想请前辈出山,入我西厂,担任供奉客卿。” “前辈无需处理俗务,只需偶尔指点阵法,镇守场面即可。” “至于酬劳…金银财宝,百年人参…但凡世间有的,前辈皆可向我开口,西厂库藏,必当尽力满足。” 朝廷鹰犬? 麒麟子眉头瞬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清晰的厌恶和抗拒。 他纵横江湖半生,虽因旧事不问江湖事。 但自有其傲骨,岂愿投身朝廷机构,为人驱使? 念此,麒麟子果断摇头。 “古督主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但老夫如今已是残废之身,武功十不存一,早已无心过问朝廷之事,督主这一趟,怕是白来了。” 见麒麟子拒绝得如此干脆,古渊脸上并无半点恼怒之色,反而乐呵呵地,仿佛早有所料。 只见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轻抿香茗,淡淡道。 “前辈先别急着拒绝…说起来,晚辈忽然想起一桩旧闻,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向前辈请教。” 说着,古渊抬起头,目光看似平静,却锐利如刀,直刺麒麟子内心最深处的隐秘: “前辈…您可知当年,归海百炼,究竟是怎么死得么?” “轰——!”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安静的厅堂中炸响! 麒麟子,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周身内力因心绪剧烈波动而失控,轰然爆发出来,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浪,吹得茶杯嗡嗡作响,他的衣袍也无风自动! “师父!” 旁边那几名弟子何曾见过师父如此失态,感受到那骤然爆发的恐怖气势和其中蕴含的惊怒,他们下意识地“锵啷”一声,齐齐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古渊。 一时间,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杀气弥漫! 然而,古渊依旧安坐如山,甚至连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都未曾改变分毫。 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依旧轻松。 “前辈,何必如此激动?放轻松些,我可不是找事的!” “我是为了救您,也是为了救…归海一刀。” “归海一刀…” 听到这个名字,麒麟子浑身剧震,眼中的惊怒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痛苦和复杂所取代。 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周身澎湃的内息瞬间消散,整个人都佝偻了几分。 他沉默了良久,声音沙哑而疲惫。 “都把剑收起来…尔等…全都退下,没有为师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正厅半步!” “是!” 见自家师父吩咐,周围弟子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快速退去。 很快,偌大厅堂之内,只剩古渊和麒麟子两人。 “你知道些什么?” “归海百炼,死在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手里!” “杀他的是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还是归海百炼送的。” 听到这,麒麟子沉默了,心里复杂至极。 “谁告诉你的?” “了空?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剑惊风?更不可能了!他是天下第一剑,剑为君子之器…他若是知晓你逼问,必定会自裁!” “这个,前辈就无须担忧了!” “只要前辈答应入我西厂,我便替前辈保守秘密。” “没可能!” “老夫,大不了一死!” “前辈…您死了,那您弟子如何?他们和您犹如父子,您死得痛快,那您弟子便难过了,日后说不准无休止的找您复仇。” “我…” 麒麟子沉默了,一时间不语。 “这样吧,前辈无须加入,但前辈可将令麾下五名徒弟成为我西厂客卿。” “如何…” 麒麟子,依旧犹豫,片刻后这才出声。 “你如何…才能令归海一刀,放弃寻杀父仇人!” “他已练了雄霸天下,报杀父之仇,是其心魔。” “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所以,以我只见,废了其修为,陪他母亲常伴青灯古佛最好。” “不可,那样太残忍了。” 麒麟子再次摇头。 残忍? 古渊冷笑一声。 在天下第一中,归海一刀入魔可是杀了不少人。 即便他不是故意的。 但人总归是他杀的! 呵呵,那被他杀得人就不无辜? 被杀那些人的就不想报仇,你一句洗心革面,已镇心魔,就想了却? 那对别人来说公平么? 在他看来,与其大费周章让他回头是岸,不如一刀宰了了事,彻底将风险了结。 “他迟早会炼至大成,彻底变成杀人魔头。” “若他真成魔头,你待如何?” 麒麟子再次沉默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肯定会动手,大不了杀了他之后,自己以死谢罪便是。 “这件事…需要她!同意!” “她若是同意…老夫便让麒麟门的弟子投入你西厂门下。” “她若不同意!你仍须想个其它法子才是。” “可以…那不如前辈和我一同前去水月庵!” 闻言,古渊咧嘴一笑。 虽然他很想宰了归海一刀。 但,他知道,现在若真宰了他,那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就更多了。 …… 水月庵,掩映在一片翠竹之中,清幽寂静,唯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庵堂内,檀香袅袅,气息宁和。 一袭灰色缁衣的路华浓,正跪坐在蒲团之上,背影单薄而寂寥。 她手中轻敲木鱼,发出规律而空灵的“笃笃”声。 只见双眸微闭,嘴唇无声翕动,默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佛经。 忽然! 一阵并不刻意掩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庵堂外的寂静,也打断了那空灵的木鱼声。 脚步声在庵堂门外。 “嫂子……” 听到这个称呼,路华浓的身子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 这个称呼,已经有多少年未曾听人唤起了?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犍槌,慢慢地转过身。 站在庵堂门口的两人,其一正是多年未见的麒麟子。 剩下一位,则是身着青衫,面容俊秀,气质却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麒麟子迎着路华浓的目光,喉咙似乎有些发紧,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郑重: “我们…是为了一刀,还有…大哥的事来的。” “一刀…” 听到儿子的名字,路华浓那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清晰的涟漪。 她沉默了良久,仿佛在权衡,在挣扎,最终,那丝涟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片刻后,她缓缓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两人微微颔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多了一份沉重。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随贫尼来吧。” 第十八章 对我客气点知不知道啊 禅房内,光线晦暗,只有一盏长明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庞。 空气,压抑而沉重。 听完麒麟子和古渊提出的建议后,路华浓眼神空茫地望着那跳动的灯焰,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母亲特有的悲凉和固执。 “一刀那孩子…从小便痴迷武学,将武功视作性命根本。若废了他苦修而来的武功,这与直接要了他的命…又有何两样?”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挣扎与不忍。 “但是!若他当真步入魔道,被那心魔控制心神,胡作非为,危害苍生…贫尼…” 说到这,路华浓话语中多了几分凄凉,思绪也飘回了以前。 昔日,她之所以同意一刀拜入霸刀门下,学习那绝情绝义的绝情斩…就是希望他能斩断凭这门武学,忘却那不该背负的杀父之仇,平平淡淡过完此生! 也是从那时起,她遁入这空门,日夜默念佛经,既是为自己当年的罪孽忏悔,也是替一刀父亲赎那屠戮无辜之罪。 可惜造化弄人! 儿子非但没能忘却仇恨,反而学了雄霸天下。 见此,古渊却是呵呵一笑。 “师太既然有此觉悟,却又于心不忍。”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把真相告诉他!” 话落,路华浓和麒麟子同时猛地看向他。 古渊迎着他们的目光,继续道。 “只不过,这真话怎么说,需要些…变通。不必全然隐瞒,也不必全然坦白。” “只需让他知道,他的杀父仇人并非外人,而是他父亲自身的魔性,以及…他母亲不得已的大义灭亲。” “至于了空大师,麒麟子前辈等人,不过是受邀前去阻止魔头,而非围杀。” “如此,他的仇恨失去了具体的目标,执念自然便消解了大半,再佐以佛法疏导,便可引回正途。” 路华浓怔怔地看着古渊,这个年轻人将如此残酷的一件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却又直指核心。 她沉默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为何要如此帮我们?”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古渊脸上的笑容不变,坦然道。 “原因很简单!了空大师,麒麟子前辈,还有剑惊风前辈,他们三位,都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而我今日帮您解开心结,救归海一刀免走其父老路,便是让您欠我一个人情。” “您欠了我人情,他们三位重情重义,自然也就不好再拒绝…入我西厂,为陛下分忧了。” “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 听到这,路华浓犹豫片刻后,郑重点头。 “那便一切听你的!” “我这就写信…让一刀回来。” …… 护龙山庄,大殿之内气氛庄严肃穆。 铁胆神侯朱无视面色沉静,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下方的成是非,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宣布。 “成是非,听令!” 成是非难得地收敛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挺直了腰板,只是眼中兴奋的光芒怎么也藏不住。 “本侯现在正式任命你,为护龙山庄,天地玄黄四大密探之黄字第一号密探!” 朱无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即日生效!” 说罢,他手掌一翻,掌心托着一枚质地温润、色泽奇特,雕刻着玄奥花纹的令牌。 “拿取你的令牌吧。” “哇!” 成是非一眼就被那令牌吸引了过去,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捧在手里仔细端详,嘴里啧啧称奇。 “是紫白碧玉啊!这成色,这手感…要是哪天小爷我手头紧,没钱花了,唉,拿去典当铺估计都够我吃香喝辣半辈子了!” 朱无视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陡然转冷。 “令在人在,令亡人亡!此令代表护龙山庄的威严与责任,绝非儿戏,更非你可随意典当的玩物,若遗失或损毁,本侯必严惩不贷!” “哎呀!” 成是非被这严肃的气氛弄得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脖子,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道。 “神侯大人,干嘛这么严肃呢?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整天绷着个脸多难受啊,容易老得快!” “放肆!” 站在一旁的归海一刀早已看不下去,闻言当即冷喝一声,手已按上了刀柄,冰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成是非。 “对义父尊重一点!” 成是非被那杀气激得一个激灵,但仗着自己新官上任…哦不,新密探上任,又有云罗郡主撑腰,胆子也肥了不少,扭头就对归海一刀嚷嚷道。 “哎呀呀,原来!你这块大木头也会讲话啊!我跟你说啊,你啊…现在对我可得客气一些!” “小爷我…现在也是密探了,黄字第一号,跟你平级!”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试图做出哥俩好的姿态,伸手就要去拍归海一刀的肩膀。 “以后咱们可是要和平共处、一起做事的!要团结!要互助!知不知道啊…” 然而,他的手掌还未碰到归海一刀的衣角! “嘭!” 一股冰冷凌厉的内力瞬间从归海一刀体内爆发而出,直接将成是非的手震开,更让他踉跄着倒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稳。 “哎呀!” 成是非甩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腕,顿时来了脾气。 “来硬的是吧?我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你以为小爷我怕你啊?” “我可是古三通的嫡嫡嫡传大弟子,来,比划比划?谁怕谁啊!” “哼!” 归海一刀眼神更冷,握刀的手指收紧,“试试看便知!”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在这大殿内动手,上官海棠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先是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义父,随即对归海一刀柔声劝道。 “一刀,算了。成是非刚来,很多规矩还不懂。” 她虽然也对成是非的做派不甚喜欢,但想到义父的吩咐,成是非是古三通弟子,需匡其上正路! 再加上,以及云罗郡主对其态度极为暧昧,故此,他不得不从中斡旋,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见此,归海一刀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成是非一眼,终究是给了上官海棠面子,松开了握刀的手。 “义父,我去练刀了,” 说完,归海一刀扭身便准备离去,不想再理会这个泼皮无赖。 然而,就在他刚转过身,还没走出几步时。 一名护龙山庄的低级侍从快步从殿外走入,径直来到归海一刀面前,恭敬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函。 “地字第一号大人,有您的密信一封。” 归海一刀脚步一顿,眉头微皱:“嗯?何人传来的?” 那侍从低着头,恭敬回道:“看送信人的装扮和口信…似乎是…从您母亲修行的水月庵而来。” “什么?!” 归海一刀那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容,在听到“母亲”二字的瞬间,骤然剧变! 昔日,自己跟随霸刀习武,九死一生之时母亲都没回信,如今却主动来信,怕是真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十九章 一刀…劈死你 归海一刀猛得拆开信,粗略一扫。 下一刻,便是死死攥紧,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胸膛都未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眼眸,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和难以置信! 多少个日夜,他刻苦练刀,为得就是将绝情斩练得更强,只为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吗?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他苦苦追寻多年的答案,竟然会由自己那早已遁入空门的母亲率先找到! 他猛地抬头,看向朱无视,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义父!杀父仇人已寻至,我…我要立刻回家一趟!” 铁胆神侯朱无视看着他这副模样,目光深邃,缓缓点头。 “去吧,血海深仇,身为人子,不可不报。” ”若你解决不掉你那杀父仇人,不必逞强,回来和义父说!义父…亲自出手替你解决!”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归海一刀心中更定,他重重一拱手。 “谢义父!” 话音未落,归海一刀,人已如一道离弦之箭,猛地扭身,带着一股冰冷的旋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大殿,甚至顾不上和其他人多说一句。 上官海棠望着他瞬间消失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上前一步对朱无视道。 “义父,能杀死归海百炼前辈的凶手,其实力必定深不可测,一刀他独自前去,我担心……” 朱无视微微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放心,海棠。一刀的武功已臻化境,尤其是他的绝情斩,威力无穷,即便不是对手,也足以能逃。” “何况,这仇,必须他自己去了结,才能解开他的心结,这是他自己的路。” 说罢,朱无视不由得瞥了眼,归海一刀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了几分疑惑。 关于归海百炼之死,他并非一无所知。 在归海一刀成为自己义子之前,他便已暗中调查过,虽无确凿证据,但种种线索表明,归海百炼极有可能是死于最亲近之人之手。 其亲近者,除了一刀和路华浓,便只剩下他那三位结拜兄弟,也就是了空、麒麟子、剑惊风。 只是…那三人,都是坦然侠义之辈, 自己没有确实证据,也不好直接逼迫询问。 况且,归海一刀一直将其视为自己私事,他便更不好过问了。 更何况,对他而言,攫取至高无上的皇权才是终极目标。 这些年来他运筹帷幄,布局天下,连京城都没出过几次。 更没太多闲工夫,去硬插手这件微不足道之事。 念此,朱无视扭头将话题引回正事。 “先说说正事吧!” “假利秀公主一案…已经水落石出了!” “嗯?这么快?” 上官海棠微惊。 “嗯…假利秀本该由西厂古渊所刑讯!” “奈何,古渊闭关数天未出…故此事情又交给了东厂。” “东厂,已经查出此事乃巨鲸帮所为。” “巨鲸帮,平时里,乐善好施,并且还相助大明痛击倭寇,深受百姓爱戴,按理来说,绝无可能会做此事!” “但…这次事情,的确是和他们有关!” “巨鲸帮主李政楷,他好大的胆子啊!” 上官海棠惊诧。 “不…不是李政楷,是李天昊!” “李天昊,暗中请了东瀛柳生家,伊贺派在巨鲸帮调养侍卫。” “而李天昊,很早之前就和曹正淳眉来眼去了。” “本来,曹正淳像利用完李天昊,直接让朝廷派大军剿灭。” “后来,陛下那边被我游说…松了嘴之后,我令天涯,暗中去查,才发现端倪。” “义父…要是这么说,这曹正淳自导自演?” “不错,按本候来看,假利秀也并非真想刺杀皇帝,估计…是想控制皇帝,只事关键时刻被天涯打断了。” 说到这,铁胆神侯面长叹一声。 “本侯很担心陛下和太后的安危!” “但…”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我们护龙山庄密探,毕竟身份特殊,无法常驻宫内。” “能长时间留在皇宫大内的,除非是太监、宫女…或者,便是皇亲国戚。” “所以!思来想去…本侯打算送个人进去?” 成是非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嘴问道。 “所以…神侯大人您打算怎么办?送人进去?送谁啊?” 朱无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紧盯着成是非。 一旁的云罗郡主似乎早已知晓内情,此刻也看着成是非,脸上带着期待。 成是非被这两人看得心里直发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捂住下身,连连后退,惊恐地大叫道。 “喂喂喂!你们看我干嘛?” “我可告诉你们啊!小爷我宁死不屈!我才不要当太监啊!绝对不行!” …… 哒哒哒!哒哒哒! 话分两头。 官道之上,烟尘滚滚。 归海一刀心急如焚,不断鞭策着胯下骏马,将速度提升到极致,风驰电掣般朝着水月庵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就在水月庵已然在望,甚至能隐约看到庵堂轮廓之时! 归海一刀凌厉的目光猛地一凝! 只见前方不远处,临近水月庵的路边,静静地站立着一道青衫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身姿挺拔,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嗯? 归海一刀心中大惊! 以他如今的修为和感知,竟完全没能提前察觉到前方有此人的气息! 要么,对方是一个死人。 要么…就是此人的武功已臻化境,达到了返璞归真,气息内敛的极高境界。 咕噜… 归海一刀,随之蹙眉。 莫非…他就是母亲信中所说的那个杀父仇人! 他抢先一步来到这里?! 该死! 娘亲有危险! 念头一出,杀心便起。 “呔!” 归海一刀口中发出一声暴喝,甚至来不及勒住狂奔的骏马,整个人已从马背上纵身飞跃而起! “沧啷”一声! 长刀悍然出鞘。 一道刀芒,划破空气束缚。 “绝情斩!” 绝情斩刀气瞬间凝聚,带着归海一刀滔天杀意,毫不留情地猛劈而下。 “给我死!” 第二十章 你娘才是凶手 面对归海一刀那含怒劈来的凌厉一刀,古渊不闪不避,反而咧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颔首,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好一个绝情斩!刀出无情,意断恩义,不愧是霸刀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赞许之声刚落,他话锋一转,右手已然抬起,一股庄严肃穆,却又带着凛然镇压之意的气息瞬间凝聚: “不过,你也来试试我这天佛降魔掌!” 话音未落,古渊大手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地向前用力一拍! 一掌挥出,并非刚猛无俦的冲击,而是一股如同佛陀降世、掌心涵盖寰宇般的庞大压力! 淡金色的掌印虚空中一闪而逝,精准地迎上了那抹撕裂空气的刀芒! “轰——!” 刀气与掌印悍然对撞! 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卷起满地尘土草屑。 古渊身形巍然不动,如同扎根于大地的磐石,任由那足以撕裂寻常高手的劲风气浪吹拂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你是…” “古渊?” 归海一刀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呼。 他虽没见过古渊,但…之前上官海棠可是给他看过画像的。 “不错,正是本督主。” 古渊淡然颔首,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交手只是寻常打招呼。 只见,缓缓低下头,摊开自己的右手手掌。只见掌心之中,一道浅浅的血痕正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古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如今他的龙象般若功已至第六重巅峰,不仅身怀六龙六象的磅礴巨力,周身筋骨皮膜更是坚逾精钢,寻常刀剑难伤。 方才他虽然未出全力,但能一刀破开他的防御,留下血痕,归海一刀这一记绝情斩的威力,着实惊人! “归海一刀…这名字起的真是名副其实,真是练刀的高手啊!” “大成的雄霸天下,比这绝情斩还要霸道厉害数倍。” “若是那功法邪性,我还真想等他练成了之后见识见识。” 古渊心中嘀咕了一几句。 随后甩了甩手,血痕瞬间在内力运转下愈合。 “你为何会在这!” 归海一刀质问道。 “莫非你想挟持我娘,从而和义父作对?” “呵呵!这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古渊微微摇头,随后看向依旧警惕无比的归海一刀,扬声道。 “本座如今执掌西厂,更兼领陛下亲授的锦衣卫部分情报之权。” “根据西厂得到的确切情报,你…私下修炼了那套禁忌魔功雄霸天下!” “此功邪异无比,一旦练成,必会心性大变,嗜杀成性,届时天下必将因你而涂炭生灵!” “我本想告诉神侯…但他是你义父…” “而且,本座执掌西厂,与铁胆神侯、东厂曹正淳的关系正是微妙紧张。” “我若将你修炼魔功之事直接禀报神侯,难免会被他认为是我西厂在故意挑衅,寻衅生事。”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为了阻止一场浩劫…” 古渊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本座才亲自为此事,走了这一趟。” “没想到,在探查你修雄霸天下的秘密时,竟然也替你…破解了那困扰你多年的‘杀父之仇’的真相。” 归海一刀眉头死死锁紧,握着刀的手更紧了几分,声音冰冷。 “你…破解的!” 他心中疑窦丛生,不敢相信这个太监头子能有如此本事。 “呵呵…没错。”古渊轻笑。 “杀你父亲者,其实有直接凶手,还有真正的凶手,你想先听哪个?” “放什么狗屁!” 归海一刀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戏弄。 “快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真正的凶手么?很简单,四个字,天下苍生。 ”古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鸟的阉狗!你敢耍我!” 归海一刀瞬间暴怒,理智再次被怒火吞噬,体内那股潜藏的魔性似乎都被引动,挥刀便要再斩!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然而,他刀刚抬起,眼前青影一晃! 古渊摇头。 “先前本座只是想和你碰碰招可不代表本座真,拿你没办法!” 说罢,古渊身形如同鬼魅,带起一缕诡异的幽香,瞬间便欺近他身前咫尺之地! 归海一刀大惊,下意识便要后退挥刀格挡。 但古渊的速度更快! 龙象般若功瞬间全力运转! “嗡!” 仿佛有龙吟象鸣之音自他体内隐隐传出,一股磅礴无匹的巨力轰然爆发!他的手掌看似轻描淡写地搭在了归海一刀持刀的肩膀上,随即狠狠向下一压! 万斤巨力如同山岳般骤然压下! 归海一刀只觉得肩膀一沉,仿佛整片天都塌了下来! 浑身骨骼噼啪作响,膝盖一软,竟被硬生生压得半跪在地,动弹不得! 任凭他如何催谷内力,都如同蚍蜉撼树,难以挣脱分毫! “你…!” 归海一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自认武功已是一流顶尖,绝情斩更是威力无穷,竟在此人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古渊的实力,好生恐怖! “冷静点!听我细说…” 古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压下了他的挣扎。 “你父亲归海百炼,当年修炼雄霸天下,早已走火入魔,心智被邪刀控制,残忍杀害了不知多少无辜黎民百姓!” “不知多少家庭因他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父亲的三位结拜兄弟,了空、麒麟子、剑惊风,不忍见他彻底沉沦,更不忍见苍生继续受难,曾多次苦苦劝他放弃魔刀。” “可你爹魔性深种,非但不听,反而认为他们三人是嫉妒他的武功,对他们萌生了杀心!” “为了阻止你爹再造杀孽,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保全你那三位叔伯的性命…” “是你娘…路华浓,在你父亲心神被魔刀侵蚀那一刻,用匕首…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事后,你娘同意你拜入霸刀门下学习绝情斩,就是希望你能绝情绝性,彻底忘记复仇这件事!” “而她自已,这些年来常伴青灯古佛,日夜诵经…不仅仅是为了超度那些死在你爹刀下的亡魂,更是为了赎罪!” “赎她亲手杀死丈夫的罪,也赎你爹造下的无边杀孽!” “放屁!你纯属放屁!阉狗!你污蔑我娘亲!你该死!” 归海一刀双目赤红,疯狂嘶吼,根本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真相。 “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个颤抖而悲伤的声音,从水月庵的门口传了过来。 路华浓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愧疚。 “娘!” 归海一刀看到母亲,情绪更为激动了。 “一刀,许久不见…娘第一时间感知到的,不是你归家的喜悦,而是你身上那股…和你爹当年一模一样的杀性!” 路华浓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忍,一步步走近。 “娘感受到,你身上那杀性潜移默化,杀心随时随地都可能涌起,如昔日你爹初恋,雄霸天下那般!” “娘…告诉我…这个阉狗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归海一刀继续大吼。 路华浓眼眸痛苦。 “是真的!” “娘…本想把这个秘密彻底掩埋在心里,带进棺材…” “可!娘…万万没想到…你…你竟然也练了那害人的雄霸天下!” “娘不忍心…不忍心看你步你爹的后尘啊!” “你!没有见过,你爹杀人成瘾时的疯狂!你没见过那些百姓哭喊着,痛骂你爹是魔头,却依旧被残忍分尸的模样!” “娘,见过!每一天,每一夜,那些画面都在娘的眼前!” 路华浓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自责。 “所以娘才愧疚,才诵经赎罪…希望能减轻一丝一毫的罪孽…” “这…这不是真的!不是!” 归海一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疯狂地摇着头。 在他心里,那个从小陪他练刀,告诉他侠之大义、要锄强扶弱的父亲,怎么可能是一个滥杀无辜的魔头?这绝不可能! “假的!都是假的!你不是我娘!你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啊——!” 他无法接受这颠覆一切的真相,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苦咆哮,体内那股被压抑的魔性似乎要彻底爆发出来! “好大的魔性!果然已受侵蚀!” 古渊为之动容,感受到手下归海一刀体内那股即将失控的暴戾气息,当即再次用力一压,龙象巨力将其死死镇住。 同时,他运转起天佛降魔掌的心法口诀! 这天佛降魔之力,既是至刚至阳的外功掌法,其心法更有镇压心魔、涤荡邪祟的玄妙功效! 很快,一股中正平和、慈悲却又威严的奇异内力,透过古渊的手掌,缓缓渡入归海一刀体内,强行压制那还未完全成型的魔性! 归海一刀身躯剧烈颤抖,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挣扎在崩溃与清醒的边缘。 足足过去十数息,魔性才被镇压。 第二十一章 讨要个人情 水月庵外。 归海一刀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赤红与疯狂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痛苦和迷茫。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母亲路华浓那泪流满面,写满担忧与愧疚的脸庞。 “一刀…” 看着母亲这般模样,再回想起方才那颠覆其认知的残酷真相,归海一刀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酸涩与剧痛交织。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此刻,滚烫的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从他刚毅的脸颊上无声滑落。 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格外的复杂。 一方面,他无法接受心中伟岸的父亲竟是那般模样。 另一方面,他又怎能去怨恨为了大义、为了苍生,独自承受了十数年痛苦煎熬的母亲? 父母多想爱,他岂能不知。 他知道母亲忍受了多大痛苦,才会那么做。 可是…这叫他如何接受啊! “娘…” 归海一刀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挣扎,看向路华浓。 “娘…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我爹那三个结拜义弟,了空、麒麟子,剑惊风他们逼迫您这么说的?” “您别怕,有我在,我背后还有护龙山庄……” “绝无此事!” 不等路华浓回答,后方一旁的麒麟子已然斩钉截铁地开口。 “老夫也好,了空大师也罢,便是剑惊风那老小子也都一样,我们都敬重大嫂,绝不可能做出逼迫之事!” 他目光直视归海一刀,坦然道:“一刀!当时你爹心魔大成,杀意已决,在我等三人性命攸关之时,更是无数无辜者生死存亡之际!” “你娘,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武林大义,也是为了保全我们这几个结拜义弟的性命…才…才不得已下了手!” 麒麟子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若你心中对此仍有不甘,仍有怨恨…尽管冲老夫来!” 他猛地踏前一步,毫无防备地挺起胸膛,闭上了眼睛,语气决然。 “老夫愿以此残躯,代你母亲…受你一刀!以此折罪!” “呵呵…” 归海一刀发出一声不知是哭是笑的悲鸣,他看着麒麟子,又看向痛苦不堪的母亲,咬着牙,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颤抖。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自欺欺人么?是想让我觉得,我爹就该死么?!” 他恶狠狠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母亲身上。 他想发火,想咆哮,想质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他不怕仇人…位高权重,不怕仇人武功绝顶。 可唯独怕自己亲娘,再受委屈。 这叫他如何报仇啊! “天下间,如你这般之人,不是没有!” 古渊声音淡漠道。 “曾有一人名为杨过,亲爹魔头,为结拜义兄所杀。” “可最终伯侄感情依旧深厚,更为侠之大义,精忠报国。” “我要是你…便会好好精忠报国,替你爹赎罪!” “一刀!闭嘴!死的不是你爹,你怎知我心之痛!” 路华浓听到儿子的话,心如刀绞,忍不住哭喊出声。 归海一刀被母亲这一声哭喊震得浑身一颤,他猛地扭开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踉跄着就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时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一刀!你要去哪儿!” 路华浓见他失魂落魄地要走,失声喊道。 声音充满了恐慌,生怕儿子这一走,便彻底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我…” 归海一刀脚步顿住,背影僵硬,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只是…有些无法面对自己的亲娘! 看着他彷徨无助的背影,路华浓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颤抖却清晰地说道。 “一刀!听娘的话!放弃那害人的雄霸天下,去掉心中的魔性!” 她一步步走向儿子,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承诺。 “只要你答应娘…娘就立刻还俗!不再躲在这庵堂之中。” “娘跟你一起前往京都,我们母子从此不再分离!一切都重新开始…我们…重新生活!你看…如何?”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暖流,狠狠冲撞在归海一刀冰封痛苦的心上。 “你爹已经没了…难道也不想要你娘了?” 古渊适时补充道。 听闻这话,归海一刀沉默了良久,最终,重重点了点头。 虽声音依旧沙哑道。 “我…听娘的!” “少林寺了空大师的师兄,宗师泰斗,了结大师,可帮你镇压魔性。” “老夫,可带你去少林!” “对,去少林…镇魔性!娘,也陪你去。” 路华浓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归海一刀。 “好!” 见状,归海一刀郑重点头。 “我听娘的!” 【恭喜宿主成功,更改剑惊风,了空,麒麟子自杀命运,当前奖励宿主系统点300+280+260】 【当前可用系统点为840+175】 下一刻,一道机械音随之响起。 听到这,古渊心中微喜。 这三人不愧是武林高手,给的系统点居然这么高。 “咦,不对啊!” “路华浓的系统点怎么没给我。” 【路华浓依旧有被铁胆神侯利用,刺杀的可能,故此命运未曾更改】 “原来如此!” 闻言,古渊恍然大悟。 随后郑重点头。 “古督主!” 正等此时麒麟子,扭过头去,对着古渊深深一拜,随后郑重其事道。 “老夫,说话算话,督主替我解决心中憾事,我自会派我麾下弟子,为督主所用。” “但有一条,倘若有一日督主为成就自己权利,视他人草菅性命为草阶,违背初衷,在下有权让弟子返回。” “哈哈…放心!” “我西厂建立,乃是…陛下钦定西厂的存在,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定!” “本督主或许有一日,会权倾朝野朝野,但绝不会危害百姓。” 听到这话,麒麟子微微颔首。 “三日之后,我麾下最好的五名弟子会前往督主麾下效力。” “好,让他们直接去京城吧!” “另外…” 古渊扭头瞥向了路华浓。 “在下,厚颜想向您讨个人情,可否?” “应该的!您可是帮我了我大忙。” 见状,路华浓赶忙应下。 “好,我想让您手书一封于我,让他知晓此事已了,并让其欠我一个小人情。” “古督主,剑惊风乃天下第一剑,其得天下第一冠号,受天下第一庄庇护。” “他乃天下第一庄客卿,虽说铁胆神侯未必能使唤得动,但…其名义上归属天下第一庄管理。” “您…若是凭借这人情,收为己用,他是不会同意的。” 麒麟子沉默片刻后,随之回道。 “前辈放心,讨要人情,自然是因为本督主,自有他用。” 第二十二章 溜之大吉 护龙山庄。 某个书房内。 云罗郡主抱来厚厚一摞装帧精美的皇庭典籍,几乎要把她娇小的身影淹没。 随着“嘿咻”一声,她将书册一股脑儿堆在成是非面前的梨花木书案上。 “呐!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要看完哦!” 云罗郡主拍了拍最上面那本宫廷礼制大全,叉着腰,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语气认真又带着点炫耀。 “皇宫里头规矩可多啦,走路、说话、吃饭、见什么人行什么礼…方方面面都要记住才行呐!”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掰着纤细的手指开始计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虽说呢,你名义上是我师父…但是呢,按规矩,你每天在宫里待着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所以呀!” 她抬起头,表情变得有些苦恼。 “时间上就比较紧啦!你看,这三个时辰里头,你需要先陪我玩一会儿,然后呢,要陪我练功,还得抽空帮我监视曹正淳那个老乌龟有没有干坏事…” “哦对了!还要陪我去给母后请安,然后…” 看着云罗郡主那手指头都快不够用了,一件件事密密麻麻地排下来,成是非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发黑,那些书上的字好像都开始跳舞了。 “哎呀,我的郡主大人!祖宗奶奶!” 成是非哀嚎一声,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云罗郡主还在那数数的手腕,哭丧着脸道。 “你快别说了…我、我连字都认不全乎呢,您还让我看这么多天书?” “还让我记这么多要命的事?您干脆直接给我一刀,杀了我算了!那样还痛快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原本就不太整齐的发髻弄得一团糟。 “好烦啊…当密探,不是应该去查那些江湖上的大事嘛?” “干嘛非得窝在这皇宫里头学这些玩意儿?我都后悔死当这个什么劳什子黄字第一号了!” 云罗郡主被他这泼皮无赖的样子逗得想笑,又强行忍住,板起小脸催促道。 “快点啦!赶紧背!待会儿皇叔和海棠姐姐就要过来检查你的进度了。” 她眨眨眼,抛出一点甜头。 “等你把这些规矩都记清楚啦…皇叔就会向皇兄提议,让我正式拜你为师!” “那样的话,你就有理由时常进宫啦!” “知道啦…知道啦…” 成是非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案上,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开始哼哼唧唧。 “不过郡主大人…我这肚子啊,它比较不争气,现在饿得咕咕叫,你看能不能先弄点好吃的给我垫垫肚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看书不是?” “行呐!” 云罗郡主不疑有他,爽快点头。 “那你乖乖在这里背书,不许偷懒!” “我去御膳房给你找些好吃的来!” 说完,她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般,转身轻盈地跑出了书房。 成是非立刻抬起头,鬼鬼祟祟地确认郡主真的走远了,脸上瞬间换上一副计谋得逞的坏笑,对着门口方向做了个鬼脸。 “看书?看个屁!规矩?小爷我成是非是守规矩的人吗?哼…潇洒去喽!” 他嘴里嘀咕着,一把抓过旁边的毛笔,蘸饱了墨,在一张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大字。 “郡主,江湖救急,我去去就回,成是非。” 写罢,成是非将笔一扔,撩起袍子,露出大腿,嘴里念念有词。 “还好…小爷我机灵,提前学了这招…武当梯云纵!” 话落,成是非气沉丹田,内力运转,双腿猛地发力! “嗖!” 身影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瞬间拔地而起,轻飘飘地便跃上了高高的窗沿,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见之前的惫懒模样。 “哈哈!江湖!你的成是非大侠来啦!” …… “成是非!快…” 云罗郡主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脸上带着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成是非!快来看看本郡主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啦!保证比你以前吃的那些…”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房内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成是非的影子? 只有那堆如山般的书籍还静静地躺在书案上。 “奇怪…人呢?” 云罗郡主脸上的笑容僵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来回甩动,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她放下食盒,踮起脚尖看了看书案后面,又探头瞅了瞅高大的书架缝隙。 “成是非!快出来,别躲了!” 她双手叉腰,试图用凶巴巴的语气掩盖一丝不安。 “我知道,你一定藏在这里跟我玩捉迷藏对不对?再不出来,我…我就让皇叔打你屁股了哦!很疼的!” 说着,云罗郡主竖起耳朵听了听,房间里依旧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成…” 她还想再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案,终于发现了那张被墨迹污染,字迹歪歪扭扭的宣纸。 她好奇地凑过去,拿起纸条,轻声念了出来。 “江湖救急,我去去就回!——成是非” 短暂的沉默后… “啊——!!!” 一声极其愤怒、极其尖锐的少女尖叫瞬间冲破了书房的宁静,几乎要掀翻屋顶! 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 “怎么回事?!” “郡主,发生何事?” 铁胆神侯朱无视和上官海棠的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两人脸上都带着警惕和疑惑。 显然是被云罗郡主那石破天惊的尖叫惊动,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成…成是非他…他跑了!” 云罗郡主气得小脸通红,跺着脚,把手里的纸条狠狠摔在书案上,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什么?” 上官海棠一个箭步上前,拿起纸条快速扫了一眼,那歪扭的字迹和“江湖救急”的荒唐理由让她瞬间血压升高,不由得暗恨咬牙。 “这个小混混!泼皮无赖!真是欠收拾!才安分了不到半天!” 铁胆神侯朱无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扫过那堆根本没动过的书,缓缓道。 “诶…将这黄字第一号的重任交予他,也不知究竟是对是错。” “让他正式入宫担任郡主师父,实为护驾一事,暂且先放一放吧。” “这个可恶的成是非!真是该打!太该打了!” “不就是因为,我和你们之前特意考验他一下,骗了他嘛,居然…就跑了…要跑你也带我去啊!” 云罗郡主挥舞着小拳头,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对着朱无视告状。 “皇叔!等他回来,你一定不能轻饶他!要狠狠地打他屁股!打到他再也不敢跑为止!到时候我…” 上官海棠见此,无奈叹气,正要宽慰之时。 “噗哒…噗哒…” 就在这时,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响起。 “嗯?” 上官海棠极为警觉,立刻走到窗边,只见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正落在窗棂上,脚上绑着细小的竹管。 她熟练地取下竹管,抽出里面的密信,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 她猛地抬头,看向朱无视,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义父…消息来自少林寺附近…由地煞之一传递…一刀他入少林了!” “还有…”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们的探子确认…古渊,那个西厂督主,他早已不在京都,是他让一刀去的少林,说是为了镇压一刀魔性!” “古渊…” 听到这,铁胆神侯眉头一竖,心中闪过一丝愠怒。 第二十三章 本督主让他求生不得 天地玄黄,四大密探,按理来说都该是自己最得力的棋子。 可惜,黄字第一号偏偏出了成是非这个差错,使他少了一个,真正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且…朝廷出现的西厂,又突然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他以为那是皇帝为求平衡弄的小手段,而且古渊也只是一个区区二流高手,他也从未放在眼里。 况且西厂的建立,更多的是分化东厂的权利,对他而言兴许还是好事。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能不声不响地离开京城,而且还能压制住归海一刀。 “能知晓一刀练雄霸天下,能迫使一刀去少林镇压魔性。” “古渊,还真与众不同啊!看来那二流境界,有假啊!” “小皇帝,真有眼光,培养出你这么一个有手段的家伙。” “直至今日今时,才把你推出来,打了本候一个措手不及。” 铁胆神侯心中暗恨,眼眸里多了一丝杀机。 归海一刀,是他重要棋子。 他是打算…让曹正淳以一刀滥杀无辜,魔性大发为由,弹劾自己。 然后自己,愿意入天牢替一刀受罚,从而给曹正淳操作的空间。 如此一来,自己假死之后,曹正淳无人制衡更为狂妄,十大将军剩下的几个兵符也能替其收集。 在他最狂妄之时,自己再出手! 以他收拢兵符,意图造反为由,击杀之后,那便只有自己权倾朝野了。 再后,自己培养的势力,也可以慢慢推出水面,将支持自己的万三千架空之后。 届时,江湖至尊,财可通神,九五之尊! 武,财,权! 三个顶峰! 尽归他身。 然后,再复活素心! 届时!他便是天下第一得意之人。 “一刀入少林,魔性必会除…派人入少林闹事,哪怕我亲自出手,都未必可成。” “看来…得想法子,等一刀归来后再制造心魔了。” “义父…我们怎么办?” 正等铁胆神侯心中思考之时,上官海棠忍不住出声询问。 “少林寺乃佛门圣地,了结大师,了空大师皆是不错之人。” “一刀在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若是想去看看,那便去吧,至少看了一眼才心安。” “那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 “要不我把大哥天涯给找来?” “至于天涯…” 想到这,铁胆神侯便是颇为头疼。 论办案能力,论武功! 论心性! 天涯,才是最令他满意的。 只不过,这小子正和柳生飘絮打得火热。 柳生但马守是一枚重要棋子,柳生飘絮又是柳生家唯一血脉了。 而且…柳生飘絮未必不能成为棋子。 “大不了,护龙山庄的事情就先放一放!” 念此,铁胆神侯颇为头疼道。 “曹正淳那边,我会多多跟进,确保他不会胡来。” “是!” 说完,上官海棠随之离开。 云罗郡主见此,当即扬声。 “诶!等等我…成是非出去玩了,我也和你去少林寺玩。” 看着离去的云萝郡主,和上官海棠,铁胆神侯平静道。 “来人!” “在!” 话落间,便有数位地煞进来。 “神侯!” 两人恭敬一拜。 “弄清楚古渊具体位置,然后给飞鹰传信,本候这次要借曹正淳的手,灭了这小太监。” “是!” …… 东厂,幽深的大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得曹正淳那张阴柔的面孔忽明忽暗。 心腹大档头飞鹰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 “督主,最新情报到了。” 闭目养神的曹正淳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说。” “西厂古渊…悄然无息离开了京城,只不过干了什么不清楚,只听说和麒麟子见了面。” “哼,麒麟子?怕是去拉人入西厂撑门面吧。” “蠢货一个,小小西厂,威名不显,他又实力不济,拉人?哪个傻了,跟着他这个王八蛋混。” 曹正淳冷哼一声,随后继续道。 “还有消息么!” “有!” 飞鹰赶忙点头。 “另外…还有几条关于护龙山庄的消息。” “地字第一号密探归海一刀,不知为何突然前往少林寺,据线报所言,似是为了镇压某种…心魔?” “玄字第一号上官海棠,也在不久前秘密离开了天下第一庄,行踪诡秘,我们的人跟丢了。” “至于那个新上任的黄字第一号密探成是非,同样离开了京城,目前…不知所踪。” “哦?” 曹正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冰冷的笑容,手指捏起兰花指,轻敲桌面。 “转瞬之间,护龙山庄的三大密探,竟然都离开了京城?这倒是有点意思…” 说着,曹正淳微微眯起眼睛,捋了下耳边白发。 “地字第一号归海一刀,自有心魔?哼,若是本督主所料不差,他怕是偷偷练了他老子那套害人害己雄霸天下!” “可惜啊可惜…当年他父亲归海百炼魔威赫赫之时,本督主的天罡童子功,尚未圆满!故此未能与之交手…不然,还真想亲自见识见识,是他雄霸天下刀利,还是本督主的天罡元气更硬!” 飞鹰小心翼翼地问道:“督主,那咱们…该如何应对?要不趁此机会?宰了他,省得他练成了雄霸天下,日后给您添堵!” “少林寺那帮秃驴确实不好惹,底蕴深厚。”, “派人过去也是有去无回。” “至于上官海棠…”曹正淳眼中闪过一丝棘手的神色。 “哼,那个丫头片子,机灵狡猾得很,对付她,一般人不行,而且难以捕捉其确切踪迹。暂且也放一放,严密监控天下第一庄的动向即可。” “至于那个黄字第一号,成是非…” 曹正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哼,一个市井出来的废物罢了!不过是侥幸得了古三通传的一点皮毛功夫…不过,朱铁胆既然能让他坐上黄字第一号的位置。” “先前抢了本督主的人头,致使整个东厂被骂废物!” “这小子,该杀!” “去,传令给山西五毒,让他们想办法追踪成是非的下落!找到机会…能杀则杀!” “是! “至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古渊…哼!本督主要叫这小子好好尝尝天蚕寒毒噬心之痛。” 曹正淳再次冷笑一声,看向飞鹰。 “洛菊生和他的夫人,不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么?” “让他们夫妇二人出动,把这小王八蛋控制住。” “本督主要控制他,再控制还没发展起来的西厂!” 飞鹰心中一凛,当即躬身。 “是,督主!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二十四章 我挑食,吃不了这玩意儿 京城之外,宣化城地界的官道旁,景色原本荒凉寂寥,此刻却多了一丝诡异的“风雅”。 一块巨大的青石上,一袭白衣的洛菊生正临风而立,姿态潇洒地吹奏着一管玉箫,箫声呜咽,如泣如诉。 而在青石左侧,他的妻子,一位作西域打扮、扎着两条细辫、面容带着异域风情的女子,正怀抱一柄造型奇特的琵琶,纤指轻拨,发出叮咚悦耳的弦音。 两人一箫一琵琶,合奏起来,倒像是一对闲云野鹤的江湖眷侣,在此陶冶性情。 然而! 若有内力精湛的高手在此,必会骇然发现,那看似悠扬的箫声琵琶音之中,竟暗藏杀机! 音波无形,却裹挟着凌厉的内力,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扰人心神,摧人经脉! 一袭素衫的古渊缓步而来,恰好步入这音波笼罩的范围。 只见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琴箫和鸣”的二人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他早已料到,自己离开京城办事,回程之路绝不会太平。 只是没想到,曹正淳派来打头阵阻拦他的,竟然是这位投靠东厂的少林叛徒洛菊生,以及他那擅长西域诡术的夫人。 “垱…!” 就在这时,琵琶音陡然变得急促尖锐,如同银瓶炸裂! 那洛氏妻子,洛何氏手指在弦上猛地一划,无形的音波竟牵引着道旁的落叶与溪涧的水珠,凭空卷起,化作无数锋利的碧绿与透明飞刃,撕裂空气,携着刺耳的尖啸,朝着古渊铺天盖地般射来! 几乎同时,洛菊生的箫声也变得高亢激昂,音调钻入耳膜,直攻脑海,一股无形的震荡之力如同重锤,狠狠撞向古渊的心脉! 夫妻合击,音律杀人! 配合默契,狠辣无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攻势,古渊神色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不闪不避,只是脚下轻轻一跺! “嗡——!” 一股精纯磅礴、如山如岳的先天真气瞬间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形成一道无形却坚韧无比的气墙罡波,将他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那漫天激射而来的落叶水刃,撞上这无形气墙,如同撞上一堵铜墙铁壁,瞬间被震得粉碎,重新化为无害的碎末和水汽,纷纷扬扬落下。 而那直攻心脉的箫声音波,撞上这先天真气,也如同泥牛入海,仅仅让气墙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便彻底消散,未能撼动古渊分毫。 雨波纷飞,竹叶成粉。 一场凌厉的杀局,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嗯?!” 洛菊生与其妻子同时身躯微微一颤,奏乐的手指不由得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 他们显然没想到,曹正淳情报有误,居然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绝非等闲之辈! 古渊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落在洛菊生身上,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少林了字辈的叛徒,洛菊生?听说你将少林大力金刚指练得出神入化,指力之强,远超同辈师兄弟。” “没想到,今日有幸在此见了。” “只是这音律杀人的手段,倒是有些堕了少林正宗武学的名头。” 洛菊生闻言,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被揭穿老底的阴鸷。 只见他放下玉箫,冷声道。 “既然识得我的来历…那便自己干脆些,乖乖跟我回东厂吧!也省得多受皮肉之苦。” 然而,在其话音落下的刹那,旁边的洛何氏伸出手掌,缓缓展开。 只见在她白皙的掌心之中,赫然躺着一条通体呈现青蓝色,仿佛、由寒冰雕琢而成的怪异虫子。 那虫子微微蠕动,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冰冷寒气,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骤然下降了几分! 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域奇虫天蚕! “服下这条小宝贝…” “你便能舒舒服服地跟我们走了。” “否则…等它自己钻进去,那滋味…可就不是人能受的了。” 被如此威胁,古渊也不生气,反而是仰头咧嘴,带着几分不屑。 “请我入东厂,那得让曹正淳亲自请我。” “至于说…吃下这天蚕…呵呵!” “在下挑食,吃不了这破玩意儿!” “况且,只有鸡爱吃虫子…” “洛菊生,你这媳妇,不会西域做过鸡罢,要不咋随时带虫子…” 听到古渊那带着戏谑的调侃,洛菊生眼眸中当即迸发冰冷的杀意和。 “混账,我撕烂你的嘴!” 他低喝一声,不再多言,体内沉寂多年的达摩内功轰然运转! 一股刚猛霸道,却又带着佛门正宗底蕴的磅礴内力瞬间透体而出! “嗡——!” 一刹那,以他为中心,方圆数丈内的地面尘土无风自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剧烈震颤起来!即便隔着数十步距离,古渊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沉重威压,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即将发怒的金刚罗汉! “有意思…这内力修为,果然强横!” 古渊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熊熊的战意。 他记得,眼前这家伙在原剧情中,除了败给铁胆神侯外,几乎未曾落败过。 “正好让我…痛快地比斗一番!” 古渊大笑一声,竟是不退反进,率先出手! 他隔空遥遥一掌拍出,掌风呼啸间,一尊淡淡的金色佛陀虚影仿佛一闪而逝,携带着镇压邪魔、涤荡寰宇的磅礴意志! 然而,洛菊生见状,只是冷哼一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隔空疾点而出!指尖凝聚着无比凝练的可怕指力,仿佛能洞穿金石! “咻!” 一道无形却锐利无比的指劲破空飞出,精准地撞在那淡金色的掌印之上! “噗嗤”一声轻响,看似威猛的天佛掌印,竟被这一记指力瞬间洞穿,击溃,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空中。 “嗯?”洛菊生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佛教功法?刚正宏大,却并非少林路数…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何时有此等绝技了?” “莫非你也是少林叛徒?” 他竟从这一掌中感受到了精纯的佛门气息,却又截然不同。 古渊懒得与他废话。 当即身影猛地一晃,瞬间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青色残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空气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奇异幽香! 直袭洛菊生中宫! 洛菊生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的身影仿佛同时从数个方向扑来,速度快得惊人,气息更是飘渺难测! 他心中一惊,急忙凝神应对,双指如电,连连点出,凌厉的指风嗤嗤作响,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嘭!嘭!嘭!” 古渊的掌力时而刚猛如金刚怒目,时而缥缈如佛陀拈花,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 洛菊生虽能凭借深厚内力和精妙指法每次堪堪接住,但却完全被压制在了下风,只能被动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 “给我震开!” 久守必失的烦躁感让洛菊生彻底暴怒,他猛地大吼一声,体内达摩内功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疯狂爆发! “轰隆!” 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他身体为中心,如同爆炸般向四周狂猛地冲击而去! 方圆数米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排空,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地面被硬生生刮低了三寸! 正借助精妙步法缠斗的古渊,身形在这股无差别的狂暴冲击下,终于微微一滞,露出了瞬间的破绽! 而一侧,一直在旁边蓄势待发、寻找机会的洛何氏,眼中精光一闪,瞧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 她纤纤玉指在那诡异的琵琶上猛地一划! “铮!”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人灵魂的琵琶音爆响而起! 第二十五章 什么,人跑护龙山庄了 就在那摄魂魔音钻入古渊脑海,令其身体为之僵硬的刹那。 洛菊生眼中厉色爆闪,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体内达摩内力疯狂涌入右手食中二指,那两根手指瞬间变得如同镀上一层暗金,带着无坚不摧的可怕气势,直戳古渊胸口而去! “少林大力金刚指!” 一刹! 指风凌厉,甚至发出了撕裂空气的尖啸! 望着那足以洞穿金石,直奔自己而来的夺命一指,古渊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淡淡嘲讽之意。 随后,不闪不避,反而脚下猛地一跺! “轰!” 地面微微一颤! 一股原始、野蛮、霸道到极点的恐怖气机,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骤然从他体内迸发而出! “龙象般若功!” “第六重!起!” 唰! 仿佛有无形的龙影与巨象的虚影,在古渊周身一闪而逝。 一股磅礴浩瀚的巨力充斥着古渊每一寸筋肉骨骼! 隐隐约约,竟有龙吟象鸣之音从他体内震荡传出,威严而霸道! “去你的!” 古渊发出一声低吼,面对那足以点碎精钢的指力,他竟然不施展任何精妙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粗暴地挥动右拳,将那六龙六象的磅礴巨力凝聚于一点,狠狠地朝着洛菊生的手指砸了过去! 以力破巧! 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一切! 拳指瞬间对碰!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的骨骼断裂声骤然响起! “呃啊!” 洛菊生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只觉自己的指尖仿佛戳在了坠落的陨石上,那股力量顺着他的手指汹涌而来。 不仅瞬间摧垮了他的指力,更是蛮横地直接折断了他的食指指骨! 钻心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身形踉跄着疯狂后退,体内内力不由自主地迸发,才勉强卸去部分力道,稳住身形。 洛菊生抬起颤抖的右手,看着自己以诡异角度弯曲的食指,又再抬头看向毫发无伤、甚至拳头上连个白印都没有的古渊,脸上充满了惊骇。 “这…这是什么横练功法!肉身硬抗我的大力金刚指!莫非是古三通的金刚不坏神功!” 古渊根本懒得回答他,眼中杀机暴涨,脚步一踏,地面龟裂,就要再次动手,趁他病要他命! “夫君!” 洛何氏见状花容失色,惊呼一声,猛地将怀中琵琶横抱,三根手指以某种诡异的手法在琴弦上疯狂拨动! “铮铮铮——!” 一道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刺耳,仿佛能直接钻入人脑髓、搅乱人神魂的魔音骤然炸响! 这音波无形无质,却带着可怕的穿透力,直袭古渊! 古渊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神再次剧烈震荡,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刚刚迈出的步伐不由得一滞,身体再次变得有些僵硬麻木。 “好机会,再吃我一指!” 洛菊生强忍着断指之痛,面目狰狞如同恶鬼,将全身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完好的左指,再次一指点出,直取古渊的眼眸! 感受着眼前袭来的杀机和脑中魔音的干扰,古渊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 天佛降魔心法急速运转,一股中正平和的佛门意念暂时稳住了躁动的心神。 同时,他体内那六龙六象的磅礴巨力如同火山爆发般再次疯狂汇聚于右拳! “指?指你个奶奶老腿!” 古渊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那凝聚了恐怖力量的右拳,带着一股崩山裂石的狂猛势头,狠狠地砸向了洛菊生戳来的手指! “呯!!!” 又是一声更加沉闷、更加可怕的巨响! “咔嚓…噗啊!” 这一次,洛菊生的左手食指以更惨烈的方式瞬间扭曲断裂! 甚至其整条手臂都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 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正面撞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的地上,狼狈不堪,满脸都是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夫君!” 洛何氏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弹奏琵琶,就要扑过去。 “别过来!撤…快撤!” 洛菊生强忍着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嘶声大吼道。 他知道,今天彻底栽了! 眼前这个古渊,实力太超标了。 念此,洛菊生双残掌猛地一拍地面! “达摩本意——万法皆空!” 下一刻,体内残存的达摩内力,滔滔河流一般宣泄而出。 “轰隆!” 霎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十数丈的地面剧烈震动,大量的尘土、枯枝、落叶被这股狂暴的内力冲击得冲天而起,如同掀起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完全遮蔽! 待古渊眉头微皱,运转内力,一掌挥出磅礴掌风将弥漫的尘土轰散后… 只见,原地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几滩刺眼的鲜血和断裂的指甲碎片,哪里还有洛菊生夫妇的踪影? “哼,算你们跑得快。” 古渊冷哼一声,散去功力,看了看自己丝毫无损的拳头,又瞥了一眼那摊血迹,眼神冰冷。 …… 皇宫,御书房内。 灯火通明,将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思虑。 正德皇帝,身着常服,眉头紧锁,又一次将手中那份奏折摊开在御案之上。 在他身旁,内阁大学士傅铁成垂手恭立,花白的眉头同样紧紧蹙起,目光随着皇帝的手指,在那墨迹淋漓的字句间来回移动。 这已经不知是他们第几次反复揣摩这份由西厂督主古渊呈上的奏折了。 上面的条陈,字字惊心,句句骇俗,却又仿佛蕴含着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巨大可能。 奏折上清晰罗列着四条谏言: 其一,肥田之法! 奏称可将枯枝烂叶、败草朽木乃至禽畜粪便等物,于特定池中沤积腐熟,可得高效肥田之料。若推广天下,可大增稻米粟麦之产量。 其二,寻新粮种! 言之凿凿,言海外有名为“红薯”、“土豆”之作物,不择地力,耐旱抗灾,亩产极高,可达数千斤且易于储存,晒干后可存一年之久,若引种成功,乃活民无数之基粮,可解饥馑之忧。 其三,跨海征银! 直指东瀛岛国,称其境内有“石见银山”、“延泽银山”等巨型银矿,储量惊人。 奏请发兵征服,夺其银山,开采白银以充盈国库,可暂解朝廷财政之燃眉危机。 其四,大兴基建! 建议由朝廷主导,增扩各地作坊工业,大规模修路铺桥,开凿疏通灌溉沟渠与运河。 以此便利往来贸易,互通有无,谓可强盛国力,利国利民。 正德皇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奏折,声音带着疲惫和深深的犹疑。 “傅爱卿,朕翻来覆去地看,夜夜难眠…古渊所奏这四条,看似美好,可这…这究竟可不可行啊?” “每一条都关乎国本,朕…实在难以决断。” 傅铁成闻言,躬身行礼,沉吟片刻后,谨慎地逐条分析道。 “陛下,老臣愚见。这前两条,关乎农事,倒还容易验证。”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其一,肥田之法。此法看似粗鄙,却并非毫无道理。老臣已令户部下属农政司,在京郊择选几处官田,严格按照奏折所述之法试行沤肥。此事无需大动干戈,只需半年光景,待秋收之时,与寻常田地一比,产量高下立判,真假便知。”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新粮种之事。此事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亩产数千斤的作物闻所未闻。” “但古督主既然敢白纸黑字写于奏折之上,想来绝非空穴来风,他或许真知此种下落乃至引种之法。此事…或可召古督主细细询问,若真有此神物,乃我大明百姓之万幸!” “至于第三条…毕竟是在东瀛,还需要探查清楚才好做打算啊!” 听到这,正德皇帝随之点头。 “言之有理啊!” “朕,提拔西厂,本是为了平衡朝政,顺便培养自己最忠实手下。” “没想到,竟找出了一个能人出来。” “就是可惜,这家伙,也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久久不见踪影。” “报…” 正等正德皇帝话落一刹,忽然外面传来太监声音。 嗯? “什么事?” 那太监赶忙跪地。 “陛下,据下面人传消息,古督主回京城了。” “回来了?” 正德皇帝心中一喜:“那人呢!” “奔赴…护龙山庄去了…” “什么?” 第二十六章 我是来找人的 东厂,幽暗的大堂内,气氛压抑。 洛菊生坐在下首,双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他脸色苍白,眼眸中带着几分后怕和难以掩饰的苦笑。 “督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古渊的武功路数刚猛霸道至极,更兼身法诡异,内功修为深不可测…在下无能,败了。” 曹正淳高坐上首,手指缓缓敲击着扶手,脸上那惯常的假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得是阴冷神色。 “好…好啊!” “真是没想到…这天下间,竟然还藏着如此一个强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武功竟已臻至如此绝顶之境!咱家这次…还真是看走了眼!” 他深知洛菊生的实力。 论内功修为,得其少林达摩内功真传,绝对能跻身当今天下前十,甚至勉强能碰一碰前五的门槛! 那手大力金刚指,更是迅猛凌厉,霸道非凡,堪称天下一流的杀伐绝技! 这样的人,再加上其夫人那防不胜防、专攻心神的西域琵琶魔音相助,联手之下,竟然还是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凄惨,双手指骨尽碎! 念此,曹正淳扭头瞥去,带着一丝愧色。 “洛兄,此事…是咱家之错。” “是咱家情报有误,未曾想那小王八蛋居然藏得这么深,厉害到这般地步!” “你且安心养伤,所需药材,东厂库藏随你取用…此仇,咱家记下了!” “督主言重了,是菊生学艺不精,无用…”洛菊生低下头,声音沉闷。 “哪里的话!” 曹正淳摆了摆手。 “谁能料到那古渊竟有这等通天的本事呢?不过话说回来,能被陛下如此看重,年纪轻轻就坐上西厂督主之位,和咱家平起平坐…看来,也并非全是侥幸啊!” 说着,曹正淳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看来…咱们日后,又要多一个难缠的对手了!” 大档头皮啸天闻言沉默不语。而一旁的飞鹰,眼眸深处则是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古渊离京的讯息本是他暗中传递给的,本意是借东厂之手除掉这个新崛起的威胁, 没想到连洛菊生夫妇都折戟沉沙, 就连那大力金刚指被废掉,没有十天半月根本难以恢复战力。 “不过,话说回来…” 曹正淳忽然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手指捻动。 “这样的对手,强悍一些,斗起来才更有意思啊…免得总是和朱铁胆玩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乏味得很!” “报——!”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小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快步走入,躬身急声道。 “督主!陛下圣驾即将出宫,要前往护龙山庄!传旨让您立刻跟随护驾!” “护龙山庄?” 曹正淳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陛下突然去那儿干嘛?莫非朱铁胆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非也…” “听说…是西厂督主古渊,返回京城后第一件事,而是直接去了护龙山庄!此刻正在庄外呢!陛下得知消息,应该是怕他们两人起冲突,这才急着赶过去……” “哦?” 曹正淳的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极度感兴趣的神色, “古渊去找朱铁胆?有趣!真是有趣啊!哈哈!走!赶紧去看看!这热闹可不能错过了!要是真打起来…咱家免不了要帮帮西厂的同僚嘛!” …… 护龙山庄,庄门之外。 古渊一袭素衫,静静站立,身形挺拔如松。他微微眯着眼睛,神态看似慵懒,周身却自然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前方,数十名护龙山庄的精英护卫如临大敌,刀剑半出鞘,结成战阵,紧张地盯着他,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们已经被这股无形的压力逼迫得在此僵持了快一个时辰,却无人敢率先动手。 “别这么紧张…” 古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座今日来此…不是来找茬打架的。” “古督主大驾光临我护龙山庄,不知有何贵干!” 正等其话落,忽然一道威严深沉的声音从庄内传来。 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铁胆神侯朱无视龙行虎步,带着上官海棠以及几名山庄管事,缓缓走了出来。 古渊抬头,目光瞬间锁定在朱无视身上。 这位权倾朝野的铁胆神侯,气息深沉如海,竟给他一种深不见底,难以测度之感,仿佛面对的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这位…说是当今武林明面上的天下第一,恐怕丝毫不为过啊…’ 古渊心中喃喃。 他深知朱无视的底细。 吸干了八大门派一百零八位高手的内力,又以手段赢了因耗损内力过度而状态不佳的古三通半招。 后期更是吸干了湘西四鬼的魅影神功和曹正淳的天罡童子功,硬生生凭雄厚无匹的内力正面击破了成是非的金刚不坏神功! 自己如今虽奇遇连连,功力大进,但若此刻真和朱无视动起手来…古渊暗自估量。 “估计…也就能勉强撑个百招左右。” 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古渊看着朱无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语带嘲讽: “神侯,还真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啊!” “下人通报,足足让本座等了一个时辰,把咱家晾在这外面吹风这么久…护龙山庄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朱无视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淡然笑容。 “古督主见谅。近日事务繁杂,本侯麾下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又皆因公务离庄,一时人手短缺,有所疏忽,还望海涵。” 说着,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古督主既然来了,不如里面请?本侯这就嘱咐人看茶,我们慢慢…” “那就不必了。” 古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干脆利落,“本座今日来,不是喝茶的。” “哦?” 朱无视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深邃了些,“那不知古督主所为何来?” “在下…是来找人的。” “何人?”朱无视问道。 “天下第一剑,剑惊风!” 古渊吐出了三个字。 此话一出,朱无视神色平静淡淡道。 “天下第一庄是护龙山庄下属,且有各种天下第一能人异士,但…他们都是客卿,并非我属下!” “你要见…怕是他未必同意的!” 第二十七章 哼,狗屁之事 “哈哈,神侯此言,莫非是担忧我行那下作之事?” 闻言,古渊大笑一声。 “随后,指了指脚下!” “若是神侯担忧在下别有所图…” 古渊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紧张戒备的护卫,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那本座就在这见也无妨。” 朱无视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 “古督主说笑了。来人…去请剑惊风前辈前来。” 命令下达,一名山庄侍从立刻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一名身着黑袍、精神矍铄、双目如电的老者,手持一柄古朴青锋长剑,龙行虎步而至。 他先是对着朱无视恭敬行礼。 “剑惊风,见过神侯!” “剑前辈不必多礼。” 朱无视微微抬手,目光转向古渊。 “这位是西厂古督主…他特意前来,说是有事要找您。” “嗯?” 剑惊风闻言,这才扭头仔细打量古渊,苍老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西厂督主?不知…古督主找在下有何贵干?老夫与督主素昧平生,应该并无瓜葛吧。” “剑前辈…莫要着急。” 古渊咧嘴轻笑,显得从容不迫。他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叠好的信笺,递了过去。 “不妨先看看此物,再说不迟。” 剑惊风眉头微皱,疑惑地接过信笺。 当他目光落在信纸上的字迹和那特殊的印记时,脸色瞬间一变! 他快速展开信纸,目光急扫。 下一刻,他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极致的震惊! 甚至不由自主地又将那短短几行字反复翻阅了数次,仿佛要确认自己是否看错。 最终,他脸上只剩下浓浓的无奈和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铁胆神侯朱无视,深深一拜,语气充满了歉意却异常坚定。 “神侯!老夫…万分抱歉!此事关乎一个不得不还的人情!老夫…需暂且跟随古督主离去一段时间,还望神侯允准!” “这由天下第一庄核实,所赐的天下第一客卿令,怕得暂时还回去。” 此言一出,朱无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剑惊风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客卿,战力超群。 其实力更是江湖顶尖。 若是被古渊就这样轻易招揽过去,即便他朱无视不惧,总归像是被当面挖了墙角,心中极为不快,日后也难免被其恶心到。 “剑前辈,一定要去?难道就不能…” “这堪比性命,甚至重于性命的人情!” 剑惊风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朱无视看着剑惊风那决然的眼神,知道事已不可为。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不悦。 “罢了…既然事关前辈信义,你且去吧。” “多谢神侯成全!” 剑惊风再次拱手。 就在这时—— “陛下驾到——!” 一道尖细响亮的太监唱喏声,突兀地从山庄大门外传来。 下一刻,只见正德皇帝在一众大内侍卫以及曹正淳等人的簇拥下,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曹正淳跟在皇帝身侧,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场中情形,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臣,奴婢等,叩见陛下!” 见到皇帝亲临,在场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都免礼吧!” 正德皇帝摆了摆手,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古渊,脸上故意板起,带着几分训斥的语气: “古渊!你这个狗奴才!不声不响就溜出了京城,回来之后不知道第一时间来见朕,竟然还跑到皇叔这里来叨扰!你想干什么?” “陛下息怒!奴婢知罪!” 古渊立刻顺势躬身,做出一副惶恐认错的模样,随后解释道。 “西厂初立,百废待兴,奴婢手下极度缺人可用,奴婢听闻神侯麾下客卿,天下第一剑剑惊风前辈武功卓绝,教导有方,这才厚着脸皮前来,想请剑前辈屈尊,来西厂帮忙调教一下那些不成器的手下,绝无他意!” “原来是为了公事,招揽人才啊。” 正德皇帝闻言,脸色稍霁,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转而看向朱无视,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却又意味深长。 “皇叔…看来这狗奴才是落了你的面子了。” “你若是心里不痛快,朕准你给他一掌,出出气也无妨!” 朱无视脸上面色表情,摇头淡淡。 “陛下说笑了,西厂也是为朝廷做事,本是好事。” “古督主既是诚心相邀,剑前辈亦自愿前往,臣岂能如此没有气量,因此而动怒。” 正德皇帝哈哈一笑,拍了拍古渊的肩膀,又看向朱无视,语气变得郑重了些。 “没有嫌隙就好!不过古渊,下次再有此类事情,记得先和朕通个气,也先和皇叔打个招呼!” “省得你们之间闹出什么误会。” “你们两位,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是大明的股肱之臣!当同心协力才是。” “奴婢明白!谨记陛下教诲!”古渊恭敬应道。 “臣,遵旨。”朱无视也躬身回应。 “行,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古渊,带你的人回去吧!”正德皇帝一锤定音。 说罢,正德皇帝随即又对朱无视道。 “皇叔,明日南书房议会,关乎国策,朕有要事与诸位臣工商议,莫要忘了。” “臣,明白!必准时赴会。” 朱无视郑重应下。 望着正德皇帝离去背影,铁胆神侯朱无视不由冷笑。 他岂能不知道,正德皇帝来是因为什么? 无非是担忧,自己会弄死古渊,所以带着曹正淳前来,万一打起来了,还能令曹正淳阻拦。 “平衡之道,帝王心术?” “呵呵呵…看来,计划得加快一些了啊!” 朱无视喃喃道。 其眼眸中,更是带着数分霸道和睥睨天下之意。 若不是为了得位更顺,为了自己不会被天下人诟病,自己…早就用强势登基了。 曹正淳?呵呵! 自己何曾放眼里过。 “来人!” “神侯!” 一侧护卫恭敬抱拳。 “传令,各地煞,让他们速度更快一些,本侯培养她们,可不是让她们吃白饭的。” “尽快,将十大将军的各种把柄送过来。” “是!” 第二十八章 自然是真的 皇宫,南书房。 气氛庄重而肃穆,檀香袅袅。 古渊已换上了一品西厂督主的蟒袍,玉带束腰,气息深沉内敛,如同藏鞘的利剑,恭敬地侍立在皇帝御案的右侧。 左侧,东厂督主曹正淳同样垂手而立,脸上挂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是偶尔瞥向古渊的眼神,冰冷如刀。 对面,铁胆神侯朱无视身披象征超然地位的三爪龙袍,外罩一件猩红披风,更显威严霸气。 御案之后,正德皇帝左右瞥了一眼,随后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沉寂。 “诸位爱卿,奏折,你们应该都看过了。” “上面的四条谏言,关乎国计民生,甚至…关乎国运。” “今日召你们来,便是要议一议此事。尔等…都说说看吧!” 闻言,铁胆神侯直视古渊。 “古督主!你奏折上所言的肥田之法,新粮种,东瀛银矿诸事…究竟是确有实据,还是仅为设想?” 古渊踏前一步。声音清晰而肯定。 “如奏折所言,自然是真的。” “其中所述红薯、土豆之物,宫中库房实则早有海外番邦上供的样品,只不过以往无人识得其真正价值,更无人深究其种植培育之法。” “咱家也是偶然翻阅前朝杂记,又比对实物,才确信此乃亩产惊人,可活万民之神物!” “至于肥田之法,更是如此。将草木枯叶、禽畜粪便等物集中沤积发酵,腐熟后施于田地,其肥力远胜寻常粪肥,必可显著提升粮食产量。此法在江南某些乡野已有零星应用,只是未成体系,未能推广天下。” 闻言,铁胆神侯沉默不语。 他虽垂涎皇位,但!大明若能国力增强,他自然是乐意之至。 一旁的大学士傅铁成,开口道。 “陛下,农政司那边已说,此法可行,只是能增多少…尚不得知。” “既然可行,哪怕是亩产增半成,对我大明而言,一年余存皆是可观数字,足够解决不少温饱。” “待会儿,加印玉玺,传天下广告之!” 说罢,正德皇帝再次扭头。 “土豆,红薯宫中存有样品,数量必然极少,恐怕远不够作为种子推广天下吧?” “古渊,可知何处能大量获取此二物之种?” “可知,得了之后如何种植。” 古渊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淡然一笑,回答道。 “此二物在吕宋!陛下可派使者,持天朝国书,前往吕宋,向其国王索要良种及精通种植的农人即可。” 说罢,古渊目光微转,瞥了一眼旁边的曹正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此事,咱家看交于东厂之人去办,极好。东厂高手如云,办事利落。” “若那吕宋国王识趣,乖乖交出,自然最好。若其不依…” 古渊停顿片刻,随后冷声道。 “那就正好让他见识见识,何为天朝之威!” 曹正淳闻言,眼皮跳了一下,心中暗骂古渊把这可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推给自己,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反而得做出积极姿态。 “为陛下分忧,乃东厂本分!若陛下有旨,咱家必派人将那粮种‘请’回来!” 正德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朱无视。 “皇叔,至于探查东瀛银矿虚实一事,涉及海外,或有风险,需得力且细心之人。” “朕看,此事交由护龙山庄负责,如何?” 朱无视心中同样念头飞转,探查银矿若真,便能率先掌握情报,甚至以柳生但马守为棋,未必不可从中获利。 念此,朱无视当即躬身。 “臣,领旨。” “好!” 正德皇帝见最主要的三件事都有了初步方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就暂且这么定了!” “曹正淳,皇叔,此事关乎国本,不容有失。你们需全力配合傅大学士,尽快选定得力人手,制定详尽方略,连同礼部、工部相关官员,择日出发!” “朕,等尔等好消息。” “臣(奴婢)遵旨!” 曹正淳、朱无视,以及傅铁成同时躬身领命。 说罢,其目光再次回到古渊身上,语气变得温和赞许。 “古渊,你此次献策,若成,便是于国有大功!朕,该如何赏你?” 古渊立刻躬身,语气谦卑。 “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效力,乃奴婢本分,理所应当,不敢求赏。” “诶!奖罚分明,才是治国之道。” 正德皇帝摆了摆手,沉吟片刻,道。 “你身居高位,金银俗物赏你无益。” “这样吧…朕,便追封你的亲生父亲为伯爵,谥号‘忠敬’。” “你的母亲,追封为七品诰命夫人,也算光耀门楣,慰藉先人。” 此言一出,古渊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皇帝会给出这样的赏赐。 他可不是太监啊! 不过,转瞬一念,自己重生此界…少年记忆虽不多,但…父母之貌却模糊在心。 念此,便低声道。 “奴婢…代亡父亡母,谢陛下天恩!” “谢陛下隆恩!” “无须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正德皇帝笑了笑,似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 “哦,对了。你虽…嗯…但你若有延续血脉、承继香火之意,可在宗族或他处尽可挑选一伶俐孩童为嗣子,朕准其日后继承此爵位。” 古渊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再次感激谢恩。 “奴婢,再谢圣上体恤!” “只是臣…想斗胆向陛下请个旨意。” “哦?什么旨意。” “请陛下,释放古三通!” 此话一出,曹正淳,铁胆神侯瞬时蹙眉,当即大喝。 “万万不可!” 铁胆神侯朱无视率先开口。 “陛下,古三通身犯滔天大罪,杀戮八大派高手无数,罪证确凿。将其终身羁押于天牢第九重,永世不得出,此乃先皇亲下的旨意。岂可因一言而废?”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继续道。 “况且,当年天山之巅,他败于臣手之后,曾亲口立下重誓。 只要我朱无视在世一日,他古三通便避我一日,见‘铁胆神侯’四字即绕道而行!” “那天牢第九重的入口,便有臣亲手所题的‘铁胆神侯’四字。陛下即便此刻下旨放他,以他那偏执古怪却又极重诺言的性子,恐怕…他也绝不会踏出天牢半步。” “陛下之旨,反而会让他陷入违旨与违诺的两难之境。” “我想古督主,也不愿见到这一幕吧!” “神侯所言,极为在理啊!” 曹正淳立刻尖着嗓子附和。 他绝不愿意看到古三通被放出,那无异于给古渊和西厂增添一个恐怖无比的战力。 他一脸“忧国忧民”地继续说道。 “陛下,那古三通就是个杀胚魔头!一身武功惊世骇俗,毫无约束。” “二十年前便能搅得武林血雨腥风,倘若释放而出,谁能制他?怕是整个武林乃至天下,都要再遭涂炭啊!此例万万不可开!” “不是还有皇叔么?” 正德皇帝诧异道。 此言一出,曹正淳瞥了眼铁胆神侯心中冷笑,他比谁都清楚古三通入狱的真相。 什么败于朱无视?分明是朱铁胆耍了手段,才赢了半招! 真要生死相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古三通乃是武学奇才,把它放出来终究是弊大于利啊!” 曹正淳再次劝道。 正德皇帝,闻言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古三通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已经传给了成是非,此刻天牢里的不过是个油尽灯枯的老头。 但正如曹正淳所言,那人资质通天,乃是武学奇才中的奇才。 若是古渊利用西厂之权,调用国库中那些珍藏的百年老药、奇珍异宝去助其恢复… 说不定再过几年,真能再培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不败顽童”出来。 届时,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沉思良久之后,正德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做出了决断。 “皇叔与曹督主所言,确有道理。古三通乃先皇下旨镇压之人,朕…身为人子,亦为君王,不能违背先皇旨意。”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古渊,语气缓和了些,算是给了古渊一个台阶和补偿。 “不过…古爱卿念及亲情,其情可悯。这样吧,传朕旨意,即日起,许古三通在天牢之中,过得滋润些。” “其一应饮食用度,按宫中四品太监膳食供给。” “此外,撤去其身上精钢铁镣,准其在天牢第九重范围内自由活动,古爱卿,你看如此安排,可好?” “臣…谢过陛下!” 第二十九章 平平无奇的剑法 天牢第九重。 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恶臭早就淡去了。 禁锢其二十多年的精钢铁镣终于被卸下,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古三通活动了一下终于获得自由的手腕和脚踝,虽内力略有枯竭,但如今手脚自由,倒也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新。 那浑浊的眼眸中重新亮起了些许属于当年“不败顽童”的神采。 旁边,金大狗、王厚等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他们打来清水,仔仔细细地替古三通擦拭着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污垢,动作恭敬又带着几分紧张。 而心思最为细腻的雨无田,则手持一柄锋利的短刀,手法娴熟地替古三通修理那虬结杂乱、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的须发。 刀锋过处,花白的胡须簌簌落下。 没过多久,一个与之前那脏污囚徒判若两人的形象出现了。 虽然依旧瘦削,脸色也带着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但面庞轮廓清晰,鼻梁高挺,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俊朗与不羁。 花白的头发被简单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虽然深邃却不再死寂的眼睛。 很快,一个精神矍铄、甚至带着几分老帅哥风采的老头,取代了那个如同腐烂枯木般的囚犯。 古渊站在一旁,看着改头换面的二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复杂。 他轻声道: “二叔…陛下有旨,碍于先皇决策和您当年的誓言,还是不能放您出去。” “日后…恐怕还得委屈您在这天牢之中。不过,侄儿会让他们常来看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和他们言明便是。” 说着,古渊他指了指旁边恭敬侍立的金大狗等人。 古三通闻言,却是豁达地哈哈一笑,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一股轻松。 “出去?我本来就不会出去!小子,你二叔我虽然混蛋,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败了就是败了,认赌就得服输!” 他眼神清明,没有丝毫作伪。 “就算皇帝老儿现在亲自下旨要我出去,我也不会当成回事。那玩意儿,还没我自己立的誓好使。” 他拍了拍古渊的肩膀,反过来安慰道。 “你啊,就别为我这点事烦忧了。如今镣铐也除了,好吃好喝的也有人送…这地方,还清净!我啊,也住惯了!” “何况,这些日子王厚,金大狗,林安,雨无田四个小太监,陪我说说话,陪我喝酒,陪我对练,倒也不错。” 闻言,古渊含笑点头,随后看向金大狗四人。 “这些日子,和二叔学得如何?” “嘿嘿,那可谓是一日千里啊!古师父给我们量身选择了一门功法和心法。” “有的都是江湖上绝传的!” 闻言,赵明疑惑瞥了眼古三通。 却见后者悠悠道。 “你二叔我可不止会八大派的武功,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各路高手的武功,我几乎都会。” “就连昔日,隐居瘦西湖的扬州八杰十六年的八个高手,都被击败过!” “扬州八杰?没听过!” “你肯定没听过了!这江湖啊…大得很,有不少高手,习武非是扬名,而是为保自己。” “他们虽声名不显,可不代表他们本事差!” “喏,大狗身上的疯狗魔功,就是扬州八杰中一位绝学。” “运转功后,犹如疯狗一样,迅猛至极!” “当然,其它人功法也不错!” “辛苦二叔了!” “既然他们学有所成,那我也放心了!” “不过还得劳烦二叔帮忙训练一下,这本剑法!” 说着,古渊从袖口中了掏出了一面袈裟。 此袈裟正是笑傲江湖中,林远图所创! “渊儿哥,这就是你说的那本盖世剑法?” “不错!” “这剑法最合适你们,遍搜天下法门,绝无一门可比这再合适了。” “而且…你们如今被二叔调教过,练起此法速度更快。” “哦?” 古三通一听,伸手一招! 袈裟顿时便飞入他的手掌之中。 翻来翻去,观看一遍之后,古三通瞬时蹙眉。 “小渊呐,你该不会是被少林寺那群秃驴给骗了吧。” “不就是一本平平无奇的剑法吗?就算配上了相应的内功和心法,撑死了也只能算是二流顶尖!” “这能叫盖世剑法!” “哈哈哈…二叔!没弄错,此法看似平平无奇,但练起来,可非一般人所及啊!” 笑傲江湖中! 林平之那般武学废物,自宫之后,都能以一挑二将塞北明驼木高峰,和青城山掌门余沧海击杀! 而岳不群就更厉害了! 炼了辟邪剑法后,将已经是先天境界的左冷禅直接刺瞎。 若不是因为武林大比,不可下杀手,估计左冷禅会直接下线。 要知道后期的左冷禅是武学奇才,自创寒冰真气破先天成高手,锁功心法克制吸星大法。 还曾在少林击溃过任我行的猛人。 “你们四人好生得练!” “练成之后…会有人陪你们对练…给你们喂招!” 说着,古渊拍了拍手掌。 话落间,一袭黑衫,精神矍铄的剑惊风便是背着长剑迅速走了进来。 剑惊风进入天牢后,打量四周,很快将目光放在古渊身上,双手一叉拜道。 “见过古督主!” “来,介绍下,此乃天下第一剑,剑惊风!” 古渊,招手对着金大狗四人说道。 四人一听赶忙恭敬一拜齐齐高呼。 “见过前辈。” “接下来三个月后,你们练完剑之后,和前辈过招!” “他会专门喂招培养你们剑感,养招培养你们剑势,调招…将功法和实战结合!促进你们武功进步。” “至于内功,心法方面,依旧是更会辅导你们。” “此剑法虽最胜在剑招诡异,但内功心法却也不可或缺,否则,难以将剑法威力发挥最大!所以在练的同时别忘记心法要跟上!” “另外百年人参,百年茯苓等各种国库老药,也会供给你们。” “希望能够快速看到成效,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是!” 金大狗四人恭敬点头。 说罢,古渊扭头瞥向古三通。 “二叔,我再向您求本内功心法,最好能令人迅速入门的…” “你要这个干什么?”古三通不解。 “自然有用!” 闻言,古三通微微思考,片刻后这才郑重道。 “倒是有一门内功心法,能令人迅速入门,甚至可到一流!但代价则是寿命减少十年,而且终身不可入先天。” “无妨!就这本了!” 第三十章 三尸脑神丹 净身房,外! 此刻,这片平日里令人绕道而行的空地,却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抬眼望去,跪地的太监,不知几何。 他们皆穿着低等太监的灰蓝色袍服,密密麻麻地匍匐在地,几乎看不到尽头。 人数之多,竟从净身房的门口一直蔓延到了远处的宫墙根下,怕是不下数百之众。 无人敢喧哗,甚至连大声喘息都是一种奢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头颅都深深地低垂着,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等待着古渊的话语。 而此刻,古渊一身崭新华贵的蟒袍,玉带束腰,面容俊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气息虽内敛,手中捧着一杯香茗。 正是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些太监。 这些跪地的太监,大多是在宫中沉浮多年、郁郁不得志之辈,或是新入宫不久、急于寻找靠山之人。 他们听闻这位自己,新晋的督主权势滔天,深得帝心,更兼出手阔绰,麾下西厂初立,正急需人手,故此奔来。 他们,用这种最卑微、最顺从的方式,聚集于此,希望能够被能够有幸投入西厂门下。 换取一个或许能翻身的机会。 古渊轻抿了一口香茗后,声音清冷而富有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西厂新立,需招纳人手。入我西厂者,月俸五十两白银,精米、布匹等用度皆按份额供给,立下功劳者,更可得田地宅院作为赏赐。” 他顿了顿,继续道。 “并且,可得国库中药材滋养身体,强健根骨。最后…本督主会亲自传授武艺,授予内功心法,令尔等修得本事,从此脱胎换骨,成为西厂真正的番子!” “届时,尔等便是替陛下监察天下的耳目爪牙!便是那些朝堂上的文武大臣,见了尔等,也需敬畏三分,不敢再小觑尔等身为内官之身!” “不过…这鱼跃龙门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心性不坚、根骨不佳、畏首畏尾者,不配入我西厂!” “尔等,且先站起来吧!” 一声令下,如同解除了定身咒。 唰唰唰! 跪地的太监们纷纷挣扎着站起身来,长时间跪伏让不少人腿脚酸麻,身形摇晃,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渴望、激动而又忐忑的光芒,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古渊身上。 古渊见此,不再多言。体内先天真气微微运转,一股无形的、却沉重如山岳般的威压当即释放而出! 这股威压之中,更夹杂着一丝龙象般若功的磅礴意念,如同有龙吟象鸣之声直接轰击在他们的心神之上! “嗡——!” 一刹那间! 所有站起的太监只觉肩膀上仿佛陡然压上了千斤重担,膝盖一软,几乎要再次跪倒! 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被那龙象幻影勾起,让他们本能地想要退缩、躲避! 噗通!噗通!噗通! 心神的动摇,带来了身体的溃败。 几乎是在威压降临的瞬间,选择下意识躲避、心神被夺、无法承受而踉跄跪地或被压垮在地者,如同被割倒的麦子,瞬间倒下了八成半之多! 古渊冷漠地看着那些瘫倒在地、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失败者,缓缓摇头,声音如同冰渣: “体,不壮,难抗威压!” “心,不凝,难面恐惧。” “如此孱弱心志,要你们有何用?” 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跪地者,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本督主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那些被淘汰的太监闻言,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羞愧,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地相互搀扶着,踉跄离去。 “至于剩下的…”古渊的目光转向依旧勉强站立,虽然也是汗流浃背、摇摇欲坠却终究撑住了的数十人。 “倒是可以上前一步!” 唰唰! 幸存下来的数十名太监,强忍着脱力和心悸,咬着牙,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一步。 古渊抬头,目光如电,逐一扫过这些人的面孔,仿佛能看透他们内心深处,悠悠道。 “我知晓,你们这些人中…有真心想摆脱困境搏一个出身的,有铁胆神侯安排进来,充当耳目的,也有东厂曹正淳派来,意图浑水摸鱼的,甚至…还有陛下派来,观察本督主的。”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底下不少人瞳孔骤缩,冷汗涔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古渊的语气陡然转厉。 “重要的是!既然你们选择留下,入了我西厂之门,从今往后,须只听我一人之令!” 唰! 说罢,他伸手入袖,随即猛地一甩! 数十颗颜色漆黑、散发着诡异甜腥气息的丹丸,精准地悬浮于那数十名太监面前的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 “服下此药,便是我西厂之人!” “不愿者…现在就可离开!本督主绝不阻拦!”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那数十名太监看着眼前诡异的丹药,脸上挣扎之色更浓。 沉默数息后,又有七人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队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宫墙拐角。 而最终剩下的,只有三十一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不再有丝毫犹豫,伸手抓住面前的丹药,仰头便吞服了下去! 见此,古渊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他提了堆肥之法,已实施,因影响国运,系统奖励了600点。 兑换完辟邪剑法,剩下980点。 为了控制人,他又兑换了,到江湖之中,东方不败控制手下所用的三尸脑神丹。 每颗五十系统点! 他足足兑换了十一颗真丹。 他给这些人服用的丹药,外表看起来一样,可实际上有真有假。 “很好!” 古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残忍。 “既然服下,便是我西厂的人了。本督主只立一条规矩。” “西厂之内,我为天!背叛者,杀无赦!”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众人,缓缓道。 “至于下场么…” 他随意地抬起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呃啊啊啊——!” 站在边缘处的一名太监突然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双手疯狂地抓向自己的头颅,眼珠瞬间布满血丝,猛地凸出! 只见他的七窍之中,竟有黑色的血迹汩汩流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颅腔内疯狂啃噬! 紧接着,一只肉眼可见的、狰狞扭曲的黑色尸虫,竟然硬生生从他的鼻孔中钻了出来,带出一蓬红白之物! 那太监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死状极其恐怖惨烈! 这突如其来,诡异血腥的一幕,瞬间将剩下的所有太监都吓傻了! 人人脸色煞白如纸,浑身抖若筛糠,看向古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敬畏,仿佛在看一个掌控他们生死的魔神! 空气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压抑到极致的死寂。 古渊冷漠地看着那具尸体,如同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淡淡开口。 “现在,都明白了?” “我等明白!” “既然明白,那为何有人把丹药含在舌下呢!” 此话一出,人群中瞬有三人眼眸大惊,再也不敢耍滑头,当即舌尖用力一咽,将丹药吞入腹部。 古渊将其动作尽收眼底,咧嘴一笑。 “尔等也莫须害怕,倘若你们真心伺候本督主,唯本督主为尊,那你们所吃的三尸脑神丹不仅不是毒药,还是补品!” “此药,配合你们即将所练的剑法…可令你们实力倍增,习一日胜他人百日。” “不过,再次之前,你们还需要练习一门内功!” 第三十一章 辟邪剑法 啪啪啪! 古渊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掌,低声道。 “出来吧!” 下一刻,五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的阴影中迅速走出,来到古渊面前,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大狗-疯狗魔功 “属下等,见过督主!” 这五人,正是麒麟子门下,被古渊“请”来的弟子。为首的,便是麒麟子的大徒弟,左奇至。 想当初,他们在麒麟门中清苦修行,每日里除了练功便是粗茶淡饭,日子过得如同苦行僧一般。 可自从来到了西厂,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极乐”! 珍.馐美味每日不重样地供应,更有京城各大青楼中最顶尖的清倌人轮流前来“伺候”。 那些女子温柔似水,技艺超群,让他们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乡。 住的房间是上好的檀木打造,熏着名贵香料,穿的衣服是江南进贡的顶级蚕丝所制,光滑贴身。 这般穷奢极欲的日子连续过了两三天,他们早已将师门的清规戒律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觉得以往在麒麟门的岁月简直是白活了! 再让他们回去过那种清苦日子,那是万万不能了。也因此,他们对给予他们这一切的古渊,更是死心塌地,感激涕零。 “左奇至!” 古渊淡淡开口,指了指旁边三十名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此刻还惊魂未定的新番子。 又将那本记载着速成功法的册子丢了过去。 “你们五个,从今日起,便负责指导他们修炼。就用这门功法。” “是!谨遵督主令!” 左奇至双手恭敬地接过册子,看都未看便立刻应下。 他迟疑了一下,又请示道:“那不知…督主,是否需要属下等人,将师门的五行麒麟阵也传授给他们?” “算了吧!” 古渊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连基础功法都没练明白,练什么合击阵法。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本督主好好管理他们,督促他们把这门内功尽快练出个样子来!” 说罢,古渊顿了顿,再次吩咐道。 “待他们内功小有所成之后,便带他们去找雨无田。” “接下来,本督主要闭关一段时间,西厂一应事务,由雨无田暂代,尔等需全力配合。” “是!属下明白!” 左奇至等人再次躬身领命。 …… 净身房深处,一间被改造为闭关静室的卧房内。 古渊盘膝而坐,面前摆放着数十个打开的锦盒玉匣。 里面盛放的,皆是来自大明国库的珍藏宝贝。 有粗如儿臂、色泽深褐的千年肉苁蓉。 有大如蒲扇,香气氤氲的灵芝。 还有雪莲老山参…无一不是世间难寻、药力磅礴的大补之物。 这些有的是大明历代搜集,有的是万国朝贡的贡品。 如今都被古渊以“修炼所需”的名义调取了过来。 “将这些宝贝的药力尽数吸收,也不知能增长多少内力,又能反哺肉身几何…” 古渊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按理来说,天池怪侠留下的吸功大法配合金刚不坏神功,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之路!” “吸取他人苦修之功力,肥壮自身根基,再凭借那雄厚到无以复加的内力,催动金刚不坏之躯…一旦化身金人,天下间,哪个能挡?”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惜…二叔他玩脱了,没能将这两门神功彻底修至圆满,相互印证。而我…诶!” 古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不是没尝试过暗中修习吸功大法,可惜,没有古三通那样资质,没有他人传功,仅凭自身资质去苦修,没有二十年的水磨工夫,恐怕也难有大成。 “诶…希望这些药材,能助我冲破关隘吧…若是破先天中期,说不准可借功力增长,反哺肉身,再突破龙象般若功。” 说罢,古渊不再犹豫,伸手取过一株药力最盛的千年灵芝,运转心法,开始吞噬其中蕴含的磅礴精元,转化为精纯内力,冲击更高的境界。 修炼之中无岁月,不知不觉间,窗外日月交替,已然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日。 待古渊再次睁开双眼,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时,他仔细感应着体内的变化。 内力确实增长了不少,更加凝练精纯,已然达到了先天中期境界。 而专注于锤炼肉身的龙象般若功,却是纹丝未动,依旧停留在第六重巅峰,仿佛那些庞大的药力对其毫无作用。 “诶…效果一般啊!” 古渊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苦笑。 “看来,这些外物对于系统功法而言,效果远不如直接消耗系统点来得直接高。” “成也系统,限制,也是系统…” 念此,古渊低头苦笑。 系统让他飞速成长不假,却也让他对传统的修炼方式产生了阻碍。 “看来,想要快速突破,还是得想办法赚取更多的系统点才行。” 念及此处,古渊长身而起,结束了这次闭关。 随后推开静室的门,对外面守候的番子道:“来人!” 一名西厂番子立刻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属下在,见过督主!” “嗯?你也练了辟邪剑法?” “蒙督主赐福,左奇至统领引得我等内力入门,在下习得辟邪剑法十三路!” 闻言,古渊暗自点头。 辟邪剑法,算是他西厂镇厂功法了! 番子们自是皆可习之。 不过这七十二路剑法的内功心法,却被拆分了四重。 没有内功心法,即便是得七十二路剑招,也是徒劳。 第一重,前十三招,第二重前三十六招,第三重前六十四招,最后一重便是圆满的七十二路。 目前只有雨化田四人,习得圆满。 “本督主此次闭关,过去了多久?”古渊问道。 “回督主,您此次闭关,共计二十九日。” “这么久?” 古渊略微诧异,随即释然,“也罢。那就先去看看着二叔,替我准备些上好的酒菜带过去。” “是!属下立刻去办!” 番子领命,快步退下。 而古渊深吸一口外界新鲜的空气,目光投向天牢的方向,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继续收集系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