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发老婆?我娶妻成千古一帝!》 第一章 这老婆,我要了! “好软,好白,好嫩……” “这周公待我不薄啊,做着梦都能遇到这么水灵的娘们!” 孙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肤白貌美的大美女,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而那美女面对孙昊那炙热的眼神,不仅没有半点畏惧,甚至……还显得有些兴奋和主动。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孙昊面前,娇滴滴的问道:“公子……奴家好看吗?” “好……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大美人!” 孙昊小鸡啄米式的点了点脑袋,他这倒不是在阿谀奉承,而是完全发自肺腑,自己作为一个996的社畜,平日里一有空就会上抖音看看美女解解乏。 但还从未见过像眼前如此好看的女人! 粉黛佳人! 如同从画卷中走下来的仙女一般! “那公子你愿意娶奴家为妻吗?” 然而接下来…… 这古色古香的美人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孙昊激动的叫出了声。 “愿意!我还求之不得呢!” 开玩笑,如此绝色天香说出这种话,自己但凡多犹豫一秒,那都是对这美女的不尊重! 话音一落,还没等楚梦然反应过来,孙昊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扑了过去,右手更是毫不犹豫地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那细腻的肌肤以及楚梦然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让孙昊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这梦做的实在是太真实了! 太爽了! 楚梦然面对猴急的孙昊一开始还感到有些害怕,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什么,于是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可就在孙昊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间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给踹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孙昊不由愣在了原地,而楚梦然更是被吓得直接躲进了孙昊的怀中。 “好你几个贱女人!竟然还敢逃出来!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锃光瓦亮的银甲,手中更是紧握着长剑,凶神恶煞地盯着楚梦然,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什么情况?仙人跳?” 孙昊傻眼了,自己好不容易做个春梦,还能遇到这么离谱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孙昊脑袋一阵刺痛,几乎转瞬时间,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窝蜂地涌进了自己脑海当中。 片刻过后…… 刺痛感逐渐消失,而孙昊脸上也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穿越了! 还穿越到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大轩皇朝! 这大轩皇朝很像中国古代唐朝开元盛世的末期,表面上看起来繁荣昌盛,可实际上却灾荒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更是倒霉,自幼失去双亲,只留下一间茅草屋和一亩旱田,可这小子却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根本就不会种地,只能把这一亩旱田出租给别人靠收取租金混日子。 可今年却是大灾之年,没人愿意租,这小子就只能眼巴巴的守着旱田,活生生的被饿死了! 梳理完脑海中的信息之后,孙昊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 好家伙……这还真是天崩开局啊! “军爷不……不要抓我!” “这位公子已经答应娶我了!” 在孙昊出神之际,楚梦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道:“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 “少在这胡说八道!” 百夫长赵况一脸不屑的说道:“为了你这种贱女人,就去服役当兵?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你识趣点的就乖乖跟我们回去,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楚梦然疯狂摇着脑袋,情绪激动地说道:“奴家没有胡说八道,奴家所说句句属实,军爷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可以问这个公子!” 说着,楚梦然扯了扯孙昊的胳膊,“公子你……你说句话啊。” “嗯?” 孙昊愣了愣神,可就在这时,他脑海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猎艳攻略系统已成功绑定!” “系统?” 孙昊顿时眼冒金光,穿越配系统! 古人诚不欺我啊! 只是这系统的名字怎么听起来不太正经呢? 猎艳攻略…… 这字眼自己好像只在某些小网站上看到过! 而下一秒。 孙昊就看到了这猎艳攻略系统的全部介绍,整个人身子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半天才从嘴里憋出牛逼二字! 这猎艳攻略系统的功能就和其名字一样! 只要成功攻略女人,就能获得丰富奖励! 攻略的女人地位越高,身份越显贵,自己获得的奖励就越丰厚! 这系统简直就是给男人量身定做! “公子……” 孙昊这边还沉浸在获得系统的喜悦当中,楚梦然此时已经心急如焚,她不停的拉扯着孙昊的衣袖,委屈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更是来回打转。 “嗯?” 回过神的孙昊瞥了一眼楚梦然,随即将目光放在了赵况的身上,“她说的没错,我确实说过要娶她!” “你确定要娶这贱婢?” 赵况狐疑地看向孙昊,询问道:“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娶了她……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你千万不要被美色给冲昏了头脑!到时候……追悔莫及啊!” 孙昊微微颔首,随即紧紧握住楚梦然的纤细的玉手,道:“我当然确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娶她!” 尽管自己这次穿越算是天崩开局,但好歹白捡个如花似玉的婆娘,自己这也不吃亏! “哼!” 赵况冷哼了一声,“行!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也就不劝你了!等会记得来村里办理文书!” 丢下这句话,赵况一挥手,屋内众人都跟着他走了出去。 “呼!” 见状,楚梦然如释重负地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公子刚才真的是多谢你了。” 楚梦然感激涕零地看向孙昊,道:“如若不是你,奴家怕是……依然成为刀下亡魂!” “这不算什么!” 孙昊摆摆手,随即将楚梦然从地上搀扶起来,好奇地问道:“对了,这些官兵为什么会过来抓你?” “哎。” 楚梦然抿了抿嘴,悠悠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奴家也不打算瞒着公子了!奴家的父亲本事朝廷五品文官,只可惜得罪了当朝右宰相,父亲被打入打牢秋后问斩,而我等女眷则全部打入奴籍!” 说着,楚梦然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情,晶莹剔透的泪水更是在她的眼眶中来回打转。 孙昊拍了拍楚梦然的肩膀,他虽然很想大男子主义一把,扬言会将她父亲从牢狱之灾中救出来。 但这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毕竟自己现在穷困潦倒,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公子……” 可突然。 楚梦然再次跪在了孙昊的面前,楚楚可怜的说道:“奴家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能不能把我两个妹妹……也娶回来?” “什么?” 孙昊被楚梦然的话震惊到了。 这朝代玩的都这么野吗? 大房都主动帮自己丈夫找小妾了? 还一下子找两个? “公子……奴家那两个妹妹如果今日还不能被选走,那可就要被卖到春楼或者充作军妓!” “公子求求你了!救救她们吗?” 孙昊看着泣不成声的楚梦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怪异。 他现在很确定一件事! 自己这是被楚梦然给做局了! 不过…… 这个局自己还真喜欢! 第二章 另外两个老婆 孙昊并没有直接答应楚梦然的请求,毕竟这当姐姐的长得好看,谁知道那两个妹妹长成什么样呢? 尽管攻略女人就能获得奖励,但自己可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男人! 孙昊伸出手将楚梦然从地上搀扶起来,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去村里看看,如果没有人选你的那两个妹妹……那我们再来想办法,你看这般如何?” “奴家……一切都听公子的。” 楚梦然热泪盈眶地盯着孙浩,激动的身躯都在颤抖。 自从她的父亲锒铛入狱,楚梦然就像是一件物品一般被人随意丢来丢去,根本就没有人会尊重她的想法,更没有人会询问她的意见! 楚梦然怎么也没想到……她在孙昊身上重新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 孙昊并不知道楚梦然内心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楚梦然那傲然的身躯上,尽管这段时间楚梦然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但是她身材却保持得很好,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让人看得是垂涎欲滴。 “公子,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要不然……我妹妹她们可就要被充当军妓了!” “公子……” 直到楚梦然催促的声音响起,孙昊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跟着楚梦然来到村里。 村东头此时早就已经站满了人,除了一些光棍,还有不少过来凑热闹的。 按照朝廷的规矩,只要愿意参军,不管你年纪多大,朝廷都会发媳妇给你。 当然媳妇的数量并不受到约束,只要你能养活就行。 “现在还有十几个小媳妇,你们大家不要着急,都能选到!” 村长,孙富强扯着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要选那个屁股大的!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我还要给我家留后呢!你们谁跟我抢,老子就跟谁急!” “我要那个体格大的,这手腕子那么粗,干起农活来肯定是一把好手!” “我要那个……” 人群中那些单身汉看着长相黑壮的女子,一个个着急的不行,生怕下一秒自己选中的媳妇就会被别人给选走了。 可唯独队伍后面那两个身材单薄的佳人却无人问津。 “公子,那队伍后面那两个就是奴家的妹妹。” 楚梦然跟在孙昊身旁,轻声说道。 孙昊顺着出楚梦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眼冒金光。 这两个小妮子简直和楚梦然长得一样水灵。 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那都各有千秋! 这也就是古代了,这但凡放在现代,纯素颜长成这样那都可以算得上是高分美女了,想要娶她们的人怕是要挤破脑袋! “公子求求你救救奴家的两个妹妹吧。” 楚梦然眼看自己两个妹妹根本始终没人挑选,着急都快哭了。 这要是没人选的话…… 自己那两个妹妹可就要被卖到青楼为妓了! “放心!” 孙昊拍了拍楚梦然的肩膀,神情严肃的说道:“我既然答应你了,那我就不会食言!” 开玩笑。 如此佳人,自己要是错过,那肠子怕是都要悔青了。 孙昊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朝着人群的方向走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百夫长赵况也注意到了孙昊,眉头微微一皱,“你小子不是已经选好娘们了,怎么还过来?” 闻言。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孙昊的身上。 不过更多人的注意力还是看向了孙昊身旁的楚梦然。 “这就是小昊娶的婆娘?长得这么瘦弱,一看就是什么都不能干的样子!” “娶这娘们回家那不就是在浪费粮食吗!” “不对,我好像认识这娘们啊!她不就是之前楚家那个大小姐吗!我可是听说她是什么刑夫克子命啊!之前有个娃娃亲,这还没来得及成亲呢,那男的就被她给克死了!” “我的天哪……还有这回事?那小昊岂不是……” 一群人在旁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并且连忙躲得远远的。 看着楚梦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灾星一般! 楚梦然听到这些话,顿时脸色煞白,她之前在孙昊面前刻意隐瞒,就是担心……孙昊知道自己的命格之后,会选择不娶自己! 哪怕是现在…… 毕竟文书还没领到,孙昊随时都可以反悔。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女人的命不值钱,尤其是她们这种贱婢! “公子……奴家虽然命不好,但是……奴家什么活都可以干!只要你能娶奴家,奴家是绝对不会拖累你的公子!” 说着,楚梦然就跪在了地上,像是濒死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小昊算了吧,任由这娘们自生自灭的了!” “就是啊,咱们普通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娶这贱娘们干什么!” 周围众人也在纷纷开口劝孙昊放弃楚梦然。 楚梦然见孙昊不说话,还以为他也想放弃自己,嘴角不由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公子你可以不娶奴家,但是奴家那两个妹妹……她们是无辜的,她们可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求求你,你……” 只是楚梦然话还没说完,孙昊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道:“你在这说什么胡话呢?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对你是什么命更不感兴趣!” “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我孙昊的女人就行!” 说着。 孙昊目光扫视在场众人:“谁以后再敢说我媳妇是什么克夫命!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原来的孙昊是个窝囊废,这跟我这个从小生活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熏陶下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楚梦然看着孙昊意气风发的样子,精神更是一阵恍惚,感激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来回打转。 孙昊带着楚梦然走到了赵况面前,道:“百夫长,我记得官府没有明文规定是只能娶一个媳妇吧?” “对。” 赵况点了点头,“只要你有能力,随便你娶几门媳妇。” “既然如此……那两个女人我要了!” 孙昊伸出手指向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两个女人。 “嘶。” 此话一说。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看着孙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你小子疯了?你家几亩地?你能养活三个婆娘?” 赵况饶有兴趣地问道。 可一旁的村长却心急如焚,他可是最清楚孙昊的家庭情况。 孙昊现在养活自己都够呛,更别说同时养活三个婆娘了。 “我没疯。” 孙昊背着手,神色镇定的说道:“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哈哈哈!” 听到这话,赵况突然大笑起来,“好,那就如你所愿!” 赵况本身就不愿意带这几个女人回去。 毕竟带回去之后要是没找到合适的下家,还要给她们粮食继续养着。 在赵况心中…… 像楚梦然这种女人! 给她粮食那纯属是糟践! “这是文书,你现在就可以带她们回去了。” 赵况将楚梦然三女的文书交给了孙昊。 “感谢百夫长。” 孙昊鞠了个躬,然后带着楚梦然快步来到了她那两妹妹跟前。 “姐姐!” “妹妹!” 三女热泪盈眶地相拥到了一起,哭得泣不成声。 而孙昊则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三个各有千秋的美娇娘,心里头更是激动无比。 尤其是腹部,一团无名之火更是蹭蹭蹭地往外冒。 他之前只听说过一龙双凤。 这一龙三凤究竟是什么滋味…… 孙昊还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第三章 初次攻略成功!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孙昊也不想打断这三姐妹如此感人的一幕。 可实在是架不住村里人那异样的目光。 “好!” 楚梦然点了点头,然后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己两个妹妹跟在了孙昊的身后。 “小昊!” 可就在孙昊快要离开的时候,村长却一把叫住了他。 “怎么了村长?” 孙昊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村长。 村长将手中的一袋粮食递给了孙昊,道:“虽然你娶了三个媳妇,但是按照官府的规定,还是只能发一袋粮食,你们……可是省着点吃。” 其实按照往日的规定,是娶几门媳妇,就能领几袋粮食。 但因为现在是大灾之年,而且战乱纷飞。 所以在某些方面也被削减了不少。 “谢村长了。” 孙昊接过粮食,笑着回应道。 “哎。” 看着孙昊没心没肺的样子,村长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脑袋。 …… 四人回到孙昊家中。 孙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而楚梦然和她两个小姐妹则是很拘谨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你们这是……” “噗通!” 可孙昊刚准备开口说话。 三女竟然直愣愣地跪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孙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上前想要将楚梦然给搀扶起来。 “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哎哎哎。” 闻言。 孙昊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瞧你们这话说的,咱现在都是一家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们赶快起来。” “公子……” “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可就要把你们逐出家门了!” 眼看楚梦然还要说些客套话,孙昊只能板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三女见状这才从地上给站了起来。 “对了梦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两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孙昊看向了楚梦然身旁的两个美娇娘,好奇的问道。 “奴家给公子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妹楚梦雪,这是我三妹楚梦秋。” “梦雪,梦秋,名字都还挺好听。” 孙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名字就是要比一般百姓家的强得多。 像普通村里的女娃取名那都是什么二丫,虎妞这种‘贱名’。 毕竟俗话说的好…… 贱名好养活! “咕咕。” 然而就在众人说话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四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尤其是孙昊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因为刚才这声音就是由于孙昊肚子太饿从而发出来的。 “公子奴家饿了,现在就去做饭。” 楚梦然不亏是大姐,一眼就看出了孙昊的窘迫,准备去厨房做饭。 “姐姐我们来帮你。” 楚梦雪和楚梦秋也连忙跟过去帮忙。 可等她们到了厨房这才发现……孙昊穷的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米缸里面甚至连米的影子都看不到。 锃光瓦亮! 而灶台上也是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了。 “公子这……”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梦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村长刚才不是给了我们一袋粮食嘛,先用那个。” 孙昊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家里但凡有口吃的,自己身体的这具原主人也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好。” 楚梦然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村长送给她们的粮食,只取了很少一部分。 “多弄点,就这点够谁吃?” 孙昊皱了皱眉头,拎起米袋就往锅里倒。 “公子这……这太多了!太浪费了!” 见状,楚梦然连忙阻止,要是按照孙昊这种吃法,这一袋粮食怕是三天都撑不到。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孙昊知道楚梦然在担心什么,他拍了拍楚梦然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家现在四口人,当然要每个人都吃饱才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孙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先不说自己有系统加持,就算没有系统,自己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还能在这封建时代活活饿死? 楚梦然见孙昊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就没有在说些什么。 孙昊本来还想在厨房继续帮三女打下手。 但她们执意不肯让自己帮忙,自己也就只能作罢。 孙昊坐在客厅,看着厨房内忙前忙后的三女,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就是家庭的感觉吗? 真好啊! 只不过孙昊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他过不了多久。 一个月之后,自己就要去县城里报到。 运气好点的话……还能在县城里服役。 可要是运气不好的话…… 那可就要去驻守边塞! 过着九死一生的日子! 想到这,孙昊眉头不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留在这县城里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差不多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厨房里飘来了阵阵饭菜的香气。 紧接着,楚梦然三姐妹就端着菜来到了客厅。 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做菜的,所以刚才楚梦雪和楚梦秋姐妹两还去外面挖了点野菜。 一盘菜四碗饭。 虽然很简单,但是四人吃的却很开心。 尤其是楚梦然三姐妹吃的时候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们并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而是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等四人吃完饭之后,天色已晚。 孙昊看着家里那张破破烂烂的床,一下子犯了难。 他这倒不是不想四人同床共枕。 也不是担心自己身体扛不住。 而是担心这床遭不住! 这万一干活干到一半,床要是塌了的话,那自己丢人岂不是要丢到姥姥家了。 “公子,姐姐是正房,今日就由姐姐来伺候你入睡。” 可就在孙昊想着如何安置三姐妹的时候,楚梦雪柔声道:“我和梦秋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可是……” “没关系的公子。” 楚梦雪笑道:“春宵一夜值千金,今晚我们可就将姐姐交给你咯。” “是啊公子,你可不能让我大姐失望哦。” 楚梦秋也是附和着调侃了一句。 三姐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男女之事也已经了解不少。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这胡说八道。” 楚梦然此时的脸蛋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稍微一挤那都能挤出水来。 “公子那我们可就不打扰你和我姐姐咯。” 楚梦雪和楚梦秋两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房间。 不知是她们关门的动静太大,亦或者是天公作美。 她们两前脚刚走,后脚油灯就被风吹灭了。 屋内瞬间变得昏暗下来。 “公子,我……” 楚梦然正准备去将油灯重新点燃。 而孙昊却一把就将她给搂入怀中,两人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一晚上干柴烈火…… 而与此同时。 孙昊脑海中也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第四章 绝世珍宝?! “恭喜宿主成功攻略楚梦然!” “获得技能奖励!” “主动技能:千里寻宝(初级)!” “因宿主攻略特殊命格!获得荣誉点奖励!” “荣誉点*1000!” 孙昊搂着精疲力尽的楚梦然躺在床上,听着脑海中不停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激动的身躯都在不停颤抖。 还好楚梦然已经累得睡着了。 要不然怕是又要被吓一哆嗦。 毕竟孙昊真的是太猛了,单凭自己根本就难以招架! 孙昊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获得的奖励,这千里寻宝顾名思义就是能在范围内搜寻到有价值的无主之物,只不过因为还是初级,还做不到千里,但是几十里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至于那个荣誉点,则是可以在系统的商城里面兑换奖励。 孙昊打开商城,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系统商城…… 简直太逆天了! 不仅能够兑换粮食、布匹等日常用品,而且还能兑换一系列现代高科技的产品! 甚至连飞机、坦克都能兑换! 当然了,这前提条件是你要拥有足够多的荣誉点! 这谁说特殊命格不好了? 这也太好了! 孙昊在商城里面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随即花了八百荣誉点兑换了一把沙漠之鹰以及两百荣誉点兑换了两发子弹。 在这兵荒马乱的朝代…… 要是没点自保能力,只能任由他人宰割! 两发子弹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在绝境当中震慑住他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道理……亘古不变! 兑换完成之后,孙昊就将沙漠之鹰存放在系统的储存空间内,随即就搂着楚梦然做起了美梦。 翌日清晨。 孙昊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就听到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孙昊从床上走了下来,就看到楚梦然三姐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夫君你醒了。” 楚梦然见到孙昊,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称呼也从一开始的公子变成了夫君。 而她的两个小姐妹则是捂着嘴巴在那笑个不停。 “姐夫快收拾一下准备起床吃饭吧,昨晚这么累,今天可要好好补补才行。” “就是啊姐夫,你可不知道我们姐姐早上起来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了呢。” 楚梦秋和楚梦雪两女在一旁更是一唱一和。 “你们两个死丫头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楚梦然瞪了自己两个妹妹一眼,道:“今晚可就轮到你们了。” 听到这话。 楚梦秋和楚梦雪两人娇躯微微一颤。 她们看着孙昊的眼神很是复杂。 有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憧憬! 楚梦然将早饭端到了桌子上,道:“夫君吃饭吧。” “怎么就我一个人的?” 孙昊见只有一个碗,眉头微微一皱,询问道。 “我……我们已经吃过了。” 楚梦然抿了抿嘴,道:“夫君你别惦记我们了,你快吃吧。” 看着楚梦然眼神躲闪的样子,孙昊就知道她在说谎。 孙昊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严肃地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们不吃饭怎么行?” “夫君我……” “你们先吃。” 还没等楚梦然把话说完,孙昊就已经将碗筷递到了楚梦然面前,随即挥了挥手,招呼楚梦秋和楚梦雪都过来。 “等你们吃完了,我在吃。” “夫君我们真的已经吃过了,这都是我们剩下的。” “姐夫你快吃吧,我们醒得比你早,早就已经吃过了。” 闻言。 孙昊也没有在和她们多说什么,而是端起碗,喝了一口粥之后,就起身站了起来,道:“我吃饱了,先出去一趟,你们好好待在家里。” 丢下这句话,孙昊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孙昊心里很清楚…… 自己要是在不弄点粮食回来,楚梦然三姐妹怕是会一直饿着肚子,把好吃的都留给自己。 自己一大老爷们饿也就饿了,可她们不一样,如花似玉的年纪这万一把身子给饿坏了,那自己可就真哭都没地方哭了。 “姐,姐夫这是干什么去了啊?” 楚梦秋凑到楚梦然身旁,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楚梦然摇了摇脑袋,看着面前的稀饭,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楚梦然哪里不知道……孙昊所说的吃饱了,那纯属胡说八道。 他就是想要把稀饭留给她们三女吃罢了! 想到这,楚梦然心中一阵酸楚。 多长时间了…… 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 孙昊离开家之后,他就发动了昨晚获得的技能。 “千里寻宝!” 可发动完之后,他却发现周围任何变化都没有。 这技能难不成是假的? 然而孙昊又走了一会,他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淡淡的红光。 有宝贝! 孙昊眼前一亮,快步朝着红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按照这技能介绍,不同等级的宝贝会按照红橙黄绿蓝靛紫散发出不同的光芒。 孙昊来到了发出红光的地方,这是一个灌木丛,他伸出手在里面来回摸索,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些碎银子。 这些碎银子估摸着也就三四钱的样子。 虽然很少,但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灾之年。 平常老百姓一年的收入不过也就二三两银子! 自己这屁大会功夫就已经赚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收入了! 孙昊将碎银子揣在口袋里,随即就打算去县城里买点粮食再买点肉。 要不然这天天大米饭配野菜…… 这身子骨真扛不住啊。 自己又不是和尚,只要敲敲木鱼,念念经就行。 家里可还要三个小娇妻等着自己投喂呢。 来到睢宁县城,孙昊打眼一看,发现每个人的身上都冒着红光。 幸亏自己不是个扒手,要不然……怕是自己马上就能当上县城首富了! “去你妈的扫把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 然而就在孙昊路过一家名为‘清风酒楼’的时候,一道怒骂声传入自己耳中。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麻布衣,灰头土脸的女子被一个壮汉一脚踹出了门外! “我……我没有偷东西!” 女子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只是看那包子没人吃,所以我才……” “没人吃?谁告诉你没人吃了!” 壮汉一脚踩在女子身上,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告诉你!那包子……老子就算拿来喂狗,也不会给你这个扫把星!”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住手!” 然而就在壮汉准备动手的时候,孙昊连忙开口制止。 他这倒不是想要英雄救美…… 而是这女人身上竟然冒出了紫色光芒! 这也就意味着…… 她身上有着绝世珍宝! 第五章 奴家身具绝户煞 “哎呦喂!”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酒楼老板周玄的注意。 他将冰冷的目光放在了孙昊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这是哪来的愣头青,竟然还敢在老子面前英雄救美!” “老子告诉你,哪凉快哪呆着去!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孙昊没有理会周玄的威胁,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 女子摇了摇脑袋。 闻言,孙昊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周玄的身上,“不就是吃了你一个包子吗?多大点事,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哼!” 周玄冷哼了一声,“一个包子?你们这些穷人吃得起吗你!” “一个包子多少钱?” “一钱银子!” “我给!” 说着,孙昊就从怀中掏出了一钱银子丢给了周玄。 “呦。” 周玄看着手中的碎银子,嘴角闪过一抹戏谑的神色:“没想到你还挺大方!不过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你最好离这扫把星远一点,要不然啊……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周玄大手一挥,带人重新回到了酒楼。 而孙昊则是准备搀扶着女子走到一旁好好歇息一番。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陆琴冲着孙昊感激道:“那一钱银子……奴家日后必定会还给公子的。” “不就是一钱银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放在心上。” 孙昊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开玩笑。 自己在意的可是你身上那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绝世宝贝。 在绝世宝贝面前……那一钱银子又算个屁? “不!” 陆琴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钱一定要还,否则……公子会有性命之忧的。” “什么?” 孙昊愣了愣神,一时没听明白陆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钱银子而已……怎么就能让自己有性命之忧了? “奴家……奴家身具绝户煞。” 陆琴抿了抿嘴,道:“但凡那些对我好的人……都会没了命!” 听到这话,孙昊这才明白怪不得刚才那酒楼老板会称她为扫把星。 “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算不了什么。” 孙昊不以为然地摇了摇脑袋。 楚梦然还是什么刑夫克子命呢,自己现在不照样好好的? 什么绝户煞……纯属胡说八道! “公子……奴家现在没事了,就先走了。” 陆琴坐着休息了一会,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 “公子还有何事?”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奴家姓陆名琴。” 丢下这话,陆琴就低着头,迅速从孙昊眼前消失。 看着陆琴渐行渐远的背影,孙昊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哎,可惜了!这娘们身材虽然不错,但是长得太一般……要不然还真能考虑让她成为自己的老四!” 虽然陆琴没有告诉孙昊她住在哪,但孙昊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她。 毕竟自己身具‘千里寻宝’这技能! 在这小小的睢宁县城。 想要找到陆琴……对于自己而言轻而易举! 孙昊用自己所剩下的那些碎银子,买了点猪肉,又买了一袋粮食,这才回到家中。 不过等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孙昊浑然不知,此时家中已经慌不择乱。 “姐姐,姐夫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啊……” “姐夫他不会是觉得养不活我们……所以就跑路了吧。” 楚梦秋和楚梦雪两女心急如焚。 一旦孙昊出了点什么事,她们可就要被人抓走去充当军妓了! “别着急,我相信夫君,他一定会回来的。” 楚梦然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脸上表现得很淡定,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看向门外。 她相信孙昊的为人! 相信孙昊不会丢下她们不管! “我回来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屋外传来了孙昊那熟悉的声音。 闻声。 楚梦然如释重负,整个人也是瞬时瘫坐在了椅子上,她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担心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姐夫!你可算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可都吓坏了!” 楚梦秋和楚梦雪两人快步迎了上去。 “你们一个个怎么了这是?” 孙昊看着面前两女,好奇地问道。 “我们……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楚梦秋抿了抿嘴,可怜巴巴的说道。 “傻丫头你们说什么胡话呢。” 孙昊拍了拍楚梦秋和楚梦雪的肩膀,道:“这是我从县城里买的粮食和肉,你们先拿去厨房。” “好。” 楚梦秋和楚梦雪乖巧地点了点头。 而孙昊则是来到客厅,一把就将楚梦然给搂入怀中,“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我一直……都相信夫君。” 楚梦然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 尽管楚梦然嘴上这么说,但孙昊心里比谁都清楚。 楚梦然也害怕自己会不辞而别! 只不过因为她是大姐,所以她不能慌。 毕竟…… 一旦她慌了,那整个家可就要散了! 第六章 不速之客 黄昏已至,炊烟袅袅。 望着桌上香气喷喷的炒肉,楚梦然有那么一刻感到十分不真实。 自从家道中落后,她们的日子一直都是穷困潦倒,哪还尝过肉香。 她好奇问道:“夫君,这肉你是哪弄来的?” 孙昊淡淡道:“当然买来的。” “那太破费了!” 楚梦然很好奇孙昊是哪来的银子,而且他这一天外出,也不知做了什么,心中虽疑惑,但不好多问。 “破费什么?从今往后,我都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孙昊豪气地给三女碗里都夹了肉。 看着那三双幸福的眼睛,心里满足感爆棚。 系统在手,还能让你们饿着? 这破草屋,也迟早换大豪宅! 听到孙昊这话,姐妹三人无不动容。 月上枝头,夜色渐晚。 孙昊刚收拾完,站起身,却听到外里传来一阵动静。 只听见砰的一声,院门被狠狠踹开。 “你们是谁!” 院子里,楚梦秋大声喝道。 听到声响,孙昊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冲了出去。 此刻在院子门口,五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堵在门口。 一个混混谄媚道:“泗爷,您瞧!这娘们多水灵!” 领头的瘦高个,三角眼塌鼻梁,一脸痞相,不怀好意地盯着楚梦秋。 孙昊眼神一冷,扫过这群不速之客,目光在其中一张油滑的脸上顿了一下。 这张脸有些眼熟。 来者不善。 孙昊异常警惕,立刻打开系统,取出里头的沙漠之鹰。 不到片刻,一把手枪登时出现在他怀里。 对方有五个人,但枪里只有两发子弹…… 听闻院子里的声响,楚梦然和楚梦雪也紧张地走了出来。 “哟!孙大善人,忙着呢?”瘦高个阴阳怪气地开口,满口黄牙。 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名叫李泗,专干偷鸡摸狗的苟且事,先前就与孙昊不对付。 “听说你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不声不响就娶了三个婆娘?啧啧啧...哥几个特意来拜访拜访!” 他身后的混混立刻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跟着起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哥几个大老远跑来,你们不得好好招待?” “孙昊你这病秧子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不如让哥几个也尝尝鲜。” 他们的话语极具羞辱和挑衅。 楚梦秋吓得小脸惨白,死死抓住楚梦然的衣服。 楚梦然脸色紧绷,胸口剧烈起伏,她虽然也害怕,但作为大姐,此刻当然不能退缩。 她猛地冲到墙角,抄起那根顶门的粗棍。 “你们这群混蛋!不要过来!” 混混们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 “哈哈!够辣!” “够味儿!老子就喜欢烈的!来……” 这群人淫笑着,眼看就要向着三姐妹逼近。 就在此时,孙昊死死挡在了她们身前,目光坚定,右手紧紧握住那一把沙漠之鹰。 “梦然,带她们进屋,关上门别出来。” “夫君!” 楚梦然话语有些颤抖,棍子捏得死紧。 “听话。”孙昊语气平静。 他这体格的确无法同时对付五个人,但此刻他的手上,可是握有“真理”! 敢动手,那就鱼死网破! 楚梦然看着他过分平静的侧脸,并没有回应。 即便对方人多势众,她今天哪怕是死,也要跟自己夫君死在一起。 两位姐妹虽然也害怕,但也根本不会退缩。 “哟?软蛋想逞英雄?就你这身板子,老子一个人就可以弄死你。”李泗更为嚣张,又喝道:“兄弟们,大的留给我,其他的你们轮流上。” 眼看对方要动手,孙昊的手立即从怀里抽出,一把沙漠之鹰死死地瞄着对方! “滚出去!再敢往前一步,我让你们死!” 李泗一伙愣了愣,望着孙昊手中的家伙。 “拿个废铁吓唬谁?”李泗嗤笑道,“今天你把这娘们让给老子,就放你一马,我舅舅是县衙师爷,识相的快滚开!” “泗爷,别跟他废话,上吧!这窝囊废交给我们来教训!” 此话一出,李泗顿时色心大起,冲上前就要撕扯楚梦然的衣物。 砰! 霎时间,一声炸雷在小院爆开! 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李泗脸上的嗤笑瞬间凝固,变成极致的惊恐。 他胸口像被重锤砸中,阵阵剧痛和灼烧感! 他低头,心口一个血洞正汩汩冒血,迅速染红了衣物。 “你…”他喉咙里发出怪响,身体晃了晃,而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一动不动,已然是咽气了。 时间仿佛凝固。 令人窒息的死寂! 剩下的混混,脸上的嚣张和淫笑彻底消失! 他们甚至看不清孙昊是何时动手的,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僵在原地。 李泗显然已经死透了! 而且是被孙昊所杀。 这群人眼中的窝囊废,什么时候练得了这种邪术! 枪声余震未消。 孙昊手臂平举,手中的“真理”,还冒着青烟。 两发子弹,只剩一发…… 浪费! 对付这种货色,简直大炮打蚊子。 但刚才情况危急,他容不得有半分犹豫。 这一颗子弹,就是对这群不速之客的震慑。 他声音冰寒,冷冷地扫视众人,“谁想成为下一个?” “救命!杀人了!” 这些欺软怕硬的货色顿时魂飞魄散,吓得屁滚尿流,互相推搡着撞出院门。 危机暂时解除。 孙昊长舒一口,扫视四周,不敢大意。 身后楚家三姐妹也是愣了许久,既害怕又紧张。 “夫君!” 过了一阵,楚梦然扑到孙昊身边,声音发颤。 “没事。”孙昊把枪揣回怀里,目光落在地上。 楚梦然声音发抖着道:“夫君,这李泗是县衙钱师爷的外甥!现在出了命案,钱家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浑身发冷,刚松的气又提上来。 两个妹妹也瞬间面无血色,余悸未消,不敢看地上的尸体。 钱师爷? 孙昊眼神一沉,看着三张惊恐的脸,他拍了拍楚梦然冰凉的手。 “慌什么?天塌了,有我在!”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什么钱家、李家,真理在手,众生平等。 何况是对方犯错在先,孙昊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楚梦然稍稍整理思绪,疑惑问道:“夫君,你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 孙昊轻抚着她的秀发,道:“这事你们不要多想,进屋关好门,外面交给我。” 这手枪一事,也很难跟她们解释清楚,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理眼前的麻烦。 楚梦然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内心稍有平复。 在孙昊身边,她感到十分可靠。 “嗯!夫君你要小心!”她用力点头,拉着妹妹们回到屋内,安抚她们的情绪。 小院重归死寂,血腥味弥漫。 孙昊望着李泗的尸首,陷入思索。 报复? 这乱世,心不狠,站不稳! 第七章 觉醒属性面板 月光洒在院子里,李泗的血迹在地上迅速蔓延开,颜色越来越深。 孙昊目光冷冷扫过那滩血,心中念头急转,片刻间有了主意,转头回到屋里。 此刻屋内,楚家三姐妹挤在一起,俏脸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杀人这种事情,她们可是没有经历过! 更何况,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夫,夫君……”楚梦然努力想维持镇定,但眼底的恐惧怎么也藏不住,“那李泗已经死了吗?” 孙昊眼神冰冷,“死透了,别怕,就当是死了头牲口。” “立刻收拾东西,粮食、肉、所有能穿能盖的衣物被褥,只拿最要紧的!” 他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三姐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不敢有丝毫耽搁,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 孙昊动作更快,迅速将家里的银两揣进怀里贴身藏好,而那把威力惊人的沙漠之鹰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系统空间里。 趁着浓重的夜色掩护,孙昊凭着原主残留的模糊记忆,带着对地形的本能感应,领着三个惊魂未定的女子,摸索着逃进了村后黑沉沉的山林。 山路崎岖难行。 终于,在一处陡峭山崖的凹陷处,发现了一个勉强能挤进去藏身的天然山洞。 四人刚走进狭小的洞口,山下的村庄方向,猛地亮起一片片火光。 粗暴的叫骂声和凶恶的犬吠隐隐约约传上山来: “姓孙的龟儿子!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搜!挨家挨户地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都听好了!李老爷发话了,抓住那小子和他那几个贱婆娘,赏钱大大的有!” 李家和钱家的人,这么快就追来了! 幸好跑得快,不然落到那群人手中,必死无疑。 孙昊屏住呼吸,侧耳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儿,确认那火光和嘈杂的叫骂声并没有朝山上移动的趋势,这才长舒一口气。 洞里漆黑。 只有三双惊恐无助的眼,反射着洞口微弱的月光。 这一路逃亡如此惊心动魄,她们三个弱女子此刻怎么可能不感到害怕。 孙昊无声叹口气,伸出双臂,一把将三个冰凉发抖的身体紧紧揽进怀里。 温热透过薄衣传过去。 “别怕,”他声音低沉有力,“有我在。没人能动你们一根头发!” 这句话像暖流。 楚梦然身体一颤,脸埋进他胸膛,泪水无声浸湿衣襟。 楚梦雪和楚梦秋也紧紧贴着他,汲取那令人心安的温暖和力量。 黑暗中,只剩急促的心跳。 孙昊心中翻涌,不禁感叹。 这吃人的世道啊! 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摊上这事。 可如果刚才不直接果断出手,孙昊他们四人必然会遭受巨大的羞辱。 现在怀里还有三个命苦的美人,山下又有威胁不断逼近。 前世那麻木的996日子,远不如此刻真实刺激! 这乱世,拳头硬才是真理! 洞内一片昏暗,孙昊摸索着,用枯枝破布挡住洞口,隔绝山下火光。取出火折子,点燃一小堆枯叶。 微弱的火苗跳动起来。 火光驱散黑暗寒意,映亮三张惊魂未定的脸,带来些许暖意。 三女紧紧依偎在孙昊身边,他手臂传来的力量让她们感到莫名的安心,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在这荒山野洞,又是经历了惊心动魄…… 孙昊情难自禁,不禁有所动作。 气氛忽而有些暧昧。 这情形让她们心跳加速,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楚梦然虽那晚已经与孙昊经历了那些事,但现在妹妹们都在一边,显得更为害羞。 孙昊那方面的能力,她一个人可顶不住。 而楚梦雪连耳根都红透了,楚梦秋更是羞得把脸埋了起来。 孙昊察觉到身体的某些变化。 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摸索着。 楚梦然垂下头,轻声道:“妹妹们,今天夫君累了一天,咱们好好伺候他吧……” 两位妹妹听到这话,皆是微微颔首。 此时孙昊内心早就多了几分燥热。 累死累活,不都是为了跟老婆们过上快活日子吗! 洞壁上,火光摇曳,人影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轻响,以及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半夜,方才停歇。 她们依偎在孙昊身边,沉沉进入梦乡,脸上还残留着疲惫,却也带着一抹红晕。 孙昊前世毕竟可是单身三十载,精力满满,此刻刚享受完,也多了几分倦意。 【叮!成功攻略楚梦雪】 【叮!成功攻略楚梦秋】 “因宿主攻略特殊命格!获得荣誉点奖励!” 【荣誉点+2000!】 【获得被动技能:健壮之躯(LV1)!体质强化,精力恢复加快!】 【获得技能:博学多才(LV1)自动熟读四书五经、律法诗文】 【攻略三个特殊命格,解锁属性面板!】 【力量:1】 【耐力:4】 【速度:3】 【智力:6】 【荣誉点剩余:2000】 望着眼前出现的字体,孙昊顿时眼前一亮。 本以来只有楚梦然是特殊命格,没想到两位也不遑多让。 这也不稀奇,毕竟都是楚家的姐妹。 下一刻,孙昊感受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疲惫一扫而空!顿时又感到精力充沛,气血旺盛! 先前这幅病秧子身体的虚弱彻底消失! “健壮之躯?好!” 孙昊眼中精光一闪。 在这动乱的世道里,又一幅好身体就是根本! 看着那两千的荣誉点,孙昊决定先消耗600点,兑换了六颗子弹。 冷兵器时代,他手中的沙鹰,无疑就是降维打击。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属性面板,耐力和智力尚可,但力量和速度实在太低。 【消耗900点!力量+5!耐力+1!速度+3!】 只是转瞬之间,孙昊便感受到更强劲的气息,奔涌向他的全身! 孙昊猛地抖了抖身子,只觉得神清气爽。 加完这些点,只能剩余五百点荣誉点,留下来备用。 望着眼前不断闪过的字体,孙昊不禁低头看看身边的没人。 三姐妹依偎着他沉沉睡去,面若桃花秀色可餐。 想要保护好他的老婆们,孙昊必须变得更强。 山下早已死寂。 或许天亮之后,孙昊即将要面对更为险峻的危险。 但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畏惧。 第八章 主动现身 翌日清晨。 晨曦钻过山林间的薄雾,洒在山洞间。 紧张的一夜总算熬过去了。 孙昊眼里一点疲惫都没有,反而精光闪闪,精神头十足! 身体里那股新得的力量就像江河奔涌,加上绷紧的神经,让他格外清醒。 这时候,楚梦然也醒了,轻声温柔道:“夫君?” 孙昊轻抚她的脸庞,没有说话。 他伸手进怀里,把身上所有的碎银子都掏了出来,塞进塞到楚梦然手里。 “拿着。”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记住,在这里三天躲三天,水和干粮够你们吃。若三天后我没回来,你立刻带着妹妹们,拿上这些钱,远走高飞。离开睢宁,永远别回头。找个安稳地方,好好活下去。” 楚梦然的手猛地一抖,死死攥住银子,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夫君…不!”她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一起走!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鬼地方,行不行?” 楚梦然的话,惊醒了妹妹们。 听到孙昊要走,她们皆是不舍地扑在孙昊怀里,恳求孙昊留下。 看着三张依赖又惊惶的脸,孙昊心中微涩,眼神更加锐利。 “不。”他斩钉截铁地摇头,语气却带着安抚,“逃跑解决不了问题。” 他深知,逃亡只会让她们陷入更大的危险。 “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相信我。” 他目光挨个扫过姐妹仨,语气转为温和的命令:“听好,就待在山洞。这里暂时安全。三天,就三天。外面天塌了,也不许踏出洞口半步!梦然,看好妹妹们。”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楚梦然脸上,是嘱托,更是信任。 楚梦然泪水滚落,相顾无言。 作为大姐,她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看着孙昊那双深不见底、充满决断的眼睛,她知道无法改变。 她用力点头,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嗯!我记住了!夫君千万小心!我们等你!” 孙昊不再多言。 最后深深看了她们一眼,将三人的身影刻入心底。 转身,迈开沉稳坚定的步子,头也不回走下陡坡。 此时的村子,早已炸锅。 孙昊杀人一事,传遍了整个睢宁县内外。 李家仗着钱师爷的势,天没亮就报官,把孙昊描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半个县衙的衙役、捕快倾巢而出,疯狂搜捕孙昊和他的三个“婆娘帮凶”。 孙昊却没躲。 他凭着对地形的熟悉,轻松避开几波人马。 一路穿行,竟大摇大摆,直接走到县衙气派的朱漆大门前。 衙门口人不少。 看热闹的闲汉,行色匆匆的衙役。 愣是没人认出,这穿着普通、一脸平静的青年,就是通缉画像上的“凶徒”! 孙昊目光如电,越过人群,钉在衙门右侧那面落满灰的鸣冤鼓上。 他分开挡路的人,在衙役疑惑的目光下,几步跨到鼓前。 咚!咚!咚! 沉闷震耳的鼓声,如惊雷炸响! 瞬间劈碎县衙清晨的嘈杂,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孙昊身上! “哪个混账敢在此放肆?!”离得最近的衙役被震得踉跄,恼羞成怒。 孙昊停下手中动作,迎着众人目光,朗声道:“小民孙昊,有天大冤情!特来击鼓鸣冤,求见县太爷,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孙…孙昊?!”那衙役一愣,随即脸色惨白如纸,惊讶地指着孙昊。 “快!抓住他!他就是杀李泗的凶手,别让他跑了!!” 那衙役嘶喊着,却连连后退。 旁边衙役顿时如临大敌,抽出腰间佩刀。 他们神色紧张,呼喝着将孙昊团团围死!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在那群目击凶杀的混混口中,已经将孙昊描述成妖魔鬼怪,能够十步杀一人,还会什么妖法。 正是因为如此,那群衙役才心生恐惧,还真以为孙昊是什么妖怪。 孙昊却纹丝不动,望着那一把把尖刀,丝毫不惧。 他淡淡扫视一圈,声音沉稳传开。 “诸位差爷,稍安勿躁。” “孙某此来,不为厮杀,更无半分敌意。” “只为鸣冤!为见官!” “要把这桩事的前因后果,当着县太爷和乡亲的面,说个清楚明白!” 此刻,县衙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孙昊深知,人越多,这理才越有机会讲清! “兄弟们上,拿了他重重有赏。” 那群衙役不给孙昊解释的机会,一声令下全都一拥而上。 孙昊看着围上来的衙役,却是镇定自若。 加点后的身体,力量与敏捷大增,这些衙役的动作在他眼中更蜗牛没区别,毫无威胁。 几番下来,那群衙役伤不了孙昊分毫。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从人堆里猛地冲出,一把利剑直刺孙昊,速度远超旁人! 孙昊眼神一凝,反应更快,身体灵活一侧。 那身影扑空,孙昊顺势从背后一把将其死死抱住。 咦? 孙昊忽而感受,手臂环抱处,触感异常柔软。 孙昊下意识侧头一看。 嚯! 这衙差唇红齿白,杏眼圆睁满是怒意,皮肤细腻…… 竟是个女的! “登徒子!放手!”那女捕快又羞又怒,声音清脆,奋力挣扎。 孙昊一边制住她,心头却猛地一跳。 刚才接触刹那,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传来。 系统一开。 果然! 视野中,这女捕快周身,竟隐隐泛着一层深紫色的光晕! 又是一个特殊命格! 难怪身手利落,脾气这么火爆。 “是赵捕快!” “赵母夜叉?” 围观人群中,有人认出她,低呼出声。 那女捕快,正是本县唯一女捕快,人称母夜叉的赵冬儿。 可她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余,长相颇为秀丽,但却透露着阵阵令人不敢靠近的冷傲。 刚才那一剑如此狠厉,难怪被叫做母夜叉。 孙昊心中暗暗道。 赵冬儿刚才被孙昊所轻薄,心中肯定不服,挣脱身拿着剑就要刺向孙昊。 “住手!” 这时,一声威严断喝从衙门内传来,瞬间压住混乱。 县里的衙役们,包括赵冬儿,都不禁停了手,将孙昊团团围住。 众人望去,只见县太爷一身官袍,面色沉凝走出。 第九章 公堂 县令的到来,让场面瞬间安静。 在其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锦衣,瘦脸尖腮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李泗的舅舅,钱师爷。 虽然只是一个县里的师爷,但其钱家可是在县令有不小的势力,即便达不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对付一个孙昊还是绰绰有余。 当下他看到孙昊,立刻跳出来,手指头差点戳到孙昊鼻子上,尖声叫骂:“孙昊!你这龟孙子!现在知道来县衙自首了?晚了!来人!快把他拿下,就地正法,给我外甥偿命!” 此刻的老县令也是眉头紧锁,他盯着孙昊,声音又冷又沉:“孙昊,李泗被你当众杀害,你罪无可恕!还有什么可说的?” 此话一出,旁人不禁低声议论。 “孙昊这下必死无疑了,敢得罪钱家。” “杀了李泗也算是为民除害,但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呢?” 只见孙昊站在那儿,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 面对县令的质问和钱师爷的叫嚣,他神色自若。 他不但不认怂,反而气沉丹田,朗声开口。 “县令大人!您搞错了!” “小民今日敲鼓,可不是来自首认罪的!” “我是来报案的!” 报案?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现在整个睢宁县都知道你孙昊犯了杀人罪,怎么现在还报案来了。 孙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县令脸上,继续开口。 “我要状告李泗!” “告他昨夜纠集恶徒,强闯民宅,意图非礼强暴小民的夫人。”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啥?非礼人妻?” “这,李泗这人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毕竟李泗臭名远扬,干出什么缺德事都不稀奇。 “放你娘的屁!”钱师爷破口大骂,“大人无需听他废话,把他抓起来!打入死牢!大刑伺候!” 孙昊压根懒得搭理这疯狗。 他目光一转,落在旁边那个瞪着自己的女捕头赵冬儿身上。 “我孙昊今日前来,就是要到公堂讨个公道,有半句假话,任凭大人处置。” 孙昊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主动伸出双手: “这位女侠,你刚才不是要抓我吗?来,绑吧,任你处置。” 赵冬儿刚才被他“轻薄”,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见他主动伸手,二话不说,立刻抽出绳索。 下手那叫一个狠,直接勒得死紧。 孙昊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依旧停留在赵冬儿身上。 她身上所散发的紫光,就代表着她随身携带着极其珍贵的宝物,加上其特殊的命格,所散发的气质与旁人完全不同。 见孙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赵冬儿更是怒上加怒,“看什么看,走!” “升堂!” 县令猛地一挥宽大的袍袖,厉声高喝。 这下看热闹的百姓都来劲,纷纷涌向公堂。 谁都想知道,这场惊天大戏到底怎么收场。 公堂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县令坐在高堂,脸色阴沉。 啪! 惊堂木重重拍下。 县令眉头紧锁,声音冰冷:“大胆孙昊!你杀害李泗,人证俱在!竟还敢上公堂胡言乱语?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杀杀他的锐气!” 话罢,两边的衙役就要动手。 “且慢!” 孙昊挺直了腰板,直视县令:“大人!小的不但没罪,还有天大的冤枉啊!那李泗,死有余辜,他犯的是该抄家灭门的大罪!” 这话一出,整个大堂都惊住了!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信口雌黄!”钱师爷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孙昊厉声呵斥。 他现在可不管什么公堂程序,就想着要弄死孙昊。 孙昊只能说,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 他朝着县令一抱拳,朗声道: “大人!昨晚李泗带着五个地痞流氓,硬闯进我家!想要糟蹋小的三位娘子!这是第一桩罪,犯了王法《大轩律·户律·婚姻》第七条:‘凡是强抢霸占良家妻女的,绞刑!’” “第二桩!” 孙昊声音陡然拔高。 “小的有铁证!李泗早就暗地里勾搭上了清风寨的山贼,给他们当内应!就想着杀了小的,抢我家产,霸占我妻儿!这是图财害命,勾结贼寇!按《大轩律·刑律·贼盗》第二十三条:‘凡是图谋造反叛乱的,不管主犯从犯,统统砍头!家产充公!妻儿变奴隶!’他勾结山匪害良民,这罪过跟造反没两样!论罪就该满门抄斩!” 孙昊说得又快又清楚,引用的律法条文一个字儿不差! 系统技能一开,他甚至比刑部的人还懂律法。 “啊?” 围观的人群全都傻眼了。 “咕噜咕噜说啥呢?” “孙昊?他……他啥时候懂这些了?” “勾结山匪?满门抄斩?这帽子扣得也太狠了吧!” 这下他们才明白,难怪孙昊敢主动现身,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那群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人甚至认识孙昊,这个本来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怎么会这么熟练地说出大轩律法。 这一下,连县令也傻眼了。 这律法真是这么写的? 他这个县令大人也不知道啊! 毕竟官位都是买的,谁学这个。 此时,坐在县令左下负责记录的主簿,一个约莫二十出头、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猛地抬起了眼皮,目光落在孙昊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听到孙昊说的头头是道,钱师爷脸刷地白了,“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县令稍微调整了神情,询问道:“孙昊,你告李泗两桩大罪,可有真凭实据?空口白牙,就是诬告!” “真凭实据?”孙昊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钱师爷,“昨晚李泗带人闯我家门,要干那禽兽不如的事,这算不算证据?与他同行那几人就是活证人!至于勾结山匪……清风寨土匪头子给李泗的密信,说不定还藏在他家哪个犄角旮旯,大人派人去搜搜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把那几人抓起来,仔细审问,看他们知不知道李泗干的好事!” 在来这里之前,孙昊早已经调查过,李泗这人平日里横行霸道,说不准真的与那群山匪勾结过。 不管是真是假,孙昊这下就是要抓住主动权。 第十章 逻辑缜密 孙昊这个指控,罪名可是不小。 钱师爷急声道:“那几人就是亲眼看见你行凶的证人,来人!带证人上堂!” 很快,昨夜侥幸逃掉的四个混混被带上堂,在钱师爷严厉的目光下,纷纷指控孙昊。 “是他!就是他孙昊!” “对对对!我们都看见了!是他杀的泗爷!” “青天大老爷做主啊!就是他行凶杀人!” 孙昊面对指控,脸上平静得吓人。 “大人,他们说小民杀人?可笑!昨晚分明是李泗作恶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降下天雷劈死了这恶棍!小的和我家三位娘子,都是亲眼所见!那声响,那亮光,不是天谴是什么?” “天谴?!”钱师爷差点气昏过去,“荒唐!此乃妖言惑众!你那三个妇人皆是你同谋,她们的话岂能作数?!” 孙昊等的就是这句。 “哦?钱师爷的意思是,我妻子的证词,因为是我妻子,就做不得数?” “那这几人呢?他们可是李泗的心腹爪牙,是跟着李泗闯进我家的帮凶,是打算一起作恶的歹徒!” “他们说的话,难道就信得过了?他们就不是李泗的同伙了?” “钱师爷,你断案子,难道是看谁跟你亲近谁跟你疏远,不是看事情真假?如此偏袒,岂能服众?!” “你……你强词夺理!”钱师爷被怼得面红耳赤,指着孙昊的手指头哆嗦着,一时语塞。 堂下也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看钱师爷的眼神都变了。 本来还在记录此案的年轻主簿,此刻不禁停下笔,默默打量着孙昊。 此人口条缜密,甚至熟知律法。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县令眉头拧得更紧,本以为是简单的案子。 “够了!孙昊,休要逞口舌之快!你说天谴?本官只问实证!你究竟怎么杀的李泗?” 几个混混抢着喊:“大人!他手里拿着个怪铁疙瘩,就那么‘砰’的一下!泗爷胸口就开了个窟窿,死了!” “对对!就从他怀里掏出来的!指着泗爷,然后就是一声炸雷似的响!” 堂上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铁块?打雷? 神神叨叨的。 县令脸色阴沉,完全不懂这群家伙在说什么。 “传仵作!” 很快,一个老仵作颤颤巍巍地捧着一份验尸格目上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回……回禀大人!死者李泗,致命伤在……在心口。” 仵作深吸一口气。 “他心口有一个透亮的窟窿,伤口邪门得很!边上焦黑焦黑的,像是……像是被天火烧穿的!” “更要命的是……” “骨头!心肺!皆被一股霸道巨力贯穿粉碎!” 老仵作满脸骇然。 “小人验尸三十载,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绝非人力,能造成的伤!” “绝非寻常兵器所能为!除非是绝世高手!” 此话一出,公堂上顿时安静如死。 仵作这话不就是证明,李泗的死因绝不简单。 要么就是妖法,要么就是武功, 不少人都知道,孙昊他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这两样他都不沾边。 县令僵在座位上,举着惊堂木的手停在半空。 本来他更偏向于钱师爷那边,可仵作这边的验尸结果传来,就连他就有点怀疑,那李泗是真的遭受了天谴。 眼看气氛到此,孙昊又开口。 “大人明察!仵作都说了,这伤不是人干的。不是天谴,还能是啥?李泗作恶多端,勾结土匪,强闯民宅,想糟蹋妇人,人神共愤!这是老天爷收他!小的拼死护住自家女人,有什么罪?” 他环视死寂的公堂,声音斩钉截铁。 “小民并没有杀人,是老天爷降下天罚!请大人,明断!” 这天罚一词,着实是说中了要点。 旁观的小百姓,大多没读过几年书,大多都是敬畏鬼神。 恶有恶报一词,他们还是相信的。 想到那几个混混和仵作的话,不就是证明李泗死因不明。 钱师爷终于从惊骇中缓过神来,道:“大人!不要听他妖言惑众,那凶器一定在他身上,或是被他藏匿了!” 县令也被这案子搅得心烦意乱,闻言立刻下令:“来人,搜身!另派一队衙役,速去孙家仔细搜查,看有无那所谓的铁疙瘩。” 似乎只要找到证物,就能定下孙昊死罪。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孙昊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结果,除了一小串铜钱和一方旧汗巾,一无所获。 孙昊任由他们搜查,神情自若,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看向钱师爷。 不久,负责搜查孙家的衙役也气喘吁吁地跑回大堂复命:“禀大人!孙家内外,连同院子角落都细细搜过,并无任何形似铁疙瘩的物件,也未见任何可疑凶器!” “必定是被他扔掉了。”钱师爷依旧是反驳道。 孙昊这才开口质问:“大人!钱师爷口口声声说小的杀人,人证是李泗的帮凶同伙,完全不可相信。” “而人证口中的凶器根本找不到!这几个混混,除了指认小民,可有一人能说清那‘铁疙瘩’究竟是何模样?有多大?多重?他们连个大概都说不明白!如今人证物证皆无,难道仅凭这几个爪牙的污蔑,就要定小的死罪不成?” “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难不成穷人就要被欺负吗?!” 他这番话,如同点燃了干柴。 围观的百姓早已听信了孙昊条理清晰的辩驳,想到李泗平日的所作所为,以及那骇人的“天谴”,此刻又见衙役搜身搜家都一无所获,对钱师爷和县衙的偏袒更是义愤填膺。 他们本来就对相对弱者的孙昊抱有同情心。 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放人!孙昊是无辜的!” 紧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喊起来: “对!放人!” “李泗坏事做尽,天打雷劈,活该!” “孙昊何罪之有?!” 见围观的百姓都起劲了,县令连忙拍案道:“肃静!” 这不喊还好,围观群众反而更来劲了。 声音起初杂乱,很快齐刷刷地高喊,响彻公堂内外: “放人!放人!放人!” 第十一章 无罪释放 公堂之上瞬间乱成一锅粥,群情激愤。 衙役们紧握手中佩服,生怕民变。 女捕头赵冬儿柳眉紧蹙,盯着公堂正中的孙昊。 这家伙,真是巧舌如簧,死的能说成活的。 想到他刚才一脸轻佻的样子,赵冬儿心中就来气。 “放人!” 围观百姓声音越来越大。 县令的脸彻底黑了,握着惊堂木的手青筋暴起,连拍数下:“肃静!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再敢喧哗者,杖责!” 然而,民愤已起,哪是几声惊堂木能轻易压下的? 喊声虽然低了些,但依旧在议论不止。 民心尽在孙昊一边。 李泗的死因又如此诡异,绝非人力可为已由仵作证实,凶器更是踪影全无…… 强行定罪,别说难以服众,恐怕立刻就会激起民变! 县令下意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和询问,飞快地瞥向了左边那位一直沉默记录、气度不凡的年轻主簿。 只见那年轻主簿依旧端坐着,放下手中干的笔。 他迎着县令的目光,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眼神平静,却似乎传达着某种笃定的意味。 县令心头猛地一松,仿佛也有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拍惊堂木,用尽力气盖过嘈杂。 “肃静!” 县令强作威严,朗声宣判。 “本案疑点重重!死者李泗,其伤情诡异,仵作已证非人力可为!” “虽有人证,但人证与死者关系密切,证词存疑!其所指凶器,经衙役严查孙昊本人及住所,均未寻获,物证全无。” 他顿了顿。 “现有证据,不足以定孙昊杀人重罪!” 县令看了一眼外面依旧群情汹涌的百姓,咬了咬牙。 “本官宣判:孙昊,无罪!” 钱师爷眼前一黑,气得死死握住双拳,百折不挠道:“大人,即便现在无罪,也不能放了孙昊,应该先把他关进大牢,等找到证据,再治他死罪。” 县令微微一愣,目光又望向那年轻主簿,片刻之后又道:“退堂!” 这就是明着要放了孙昊。 钱师爷只能是气急败坏。 “威武!” 衙役们的水火棍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孙昊神色平静,深深一揖:“谢青天大老爷明断!” “好!” 百姓齐声欢呼。 孙昊转过身,对着那女捕快赵冬儿行了个礼,道:“告辞。” 话罢,不禁再次打量她身上的紫光。 这光芒,绝对不简单。 嗯……这身姿,这曲线,藏都藏不住。 赵冬儿察觉到孙昊奇怪的目光,双眉紧蹙,低声骂道:“淫虫,别得意,迟早会将你绳之于法。” 孙昊淡淡一笑,“那在下拭目以待。” …… 山洞里,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楚家三姐妹挤在灰烬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孙昊这一出,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楚梦然不敢往下想。 好不容易看到点活下去的光亮,转眼就要被掐灭。 可就在此时,洞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姐妹瞬间汗毛倒竖,屏住了呼吸。 楚梦然一把抄起旁边的粗木棍,死死挡在两个妹妹身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是衙役? 还是李家派来斩草除根的人? 片刻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逆着光,但那身形轮廓太熟悉了! “夫君!”楚梦然扔掉手中棍子。 “姐夫!”楚梦雪和楚梦秋同样欣喜激动。 是孙昊! 楚梦然想都没想,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楚梦雪和楚梦秋也围了上来,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吗?”楚梦然松开手,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孙昊,声音发颤,“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赶紧走。” “走什么?”孙昊咧开嘴笑了笑,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了,县太爷当堂宣判,我无罪,当场就放出来了。” “无罪?”楚梦雪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县衙钱师爷可是李泗的亲舅舅!他能放过你?” 孙昊嘿嘿一笑,将今日公堂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她们。 “姐夫!你太厉害了!”楚梦秋听得小脸放光,满是崇拜,“在县太爷面前都不怕!” 孙昊停下脚步,故意板起脸,眼神却带着点坏笑,扫过三张俏脸: “嗯?梦秋,怎么还叫‘姐夫’?”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痞气:“昨晚之后,咱们不是都坦诚相见了吗?该改口叫夫君了吧?” 三张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 昨夜的荒唐温存涌上心头,羞得她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梦然又羞又恼,轻轻捶了他一下:“你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孙昊哈哈一笑,顺手揽过她:“好了好了,逗你们的。收拾东西,回家!” 下山的路十分舒坦。 四人脚步轻快了许多。 终于,山脚下那间熟悉的破屋出现在视野里。 走近一看,心凉了半截。 家里已经被翻了个遍。 本来就是个破茅屋,现在更是一片狼藉。 门板歪斜地挂着,窗户全破了。 锅碗瓢盆碎了一地,破柜子散了架,连铺着破草席的床铺都被掀了个底朝天。 最离谱的是,屋顶被掀开了一个大洞。 “这…这帮天杀的。”楚梦然气得发抖。 “这破地方不能待了。”孙昊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拍板,“走,去县城,住客栈。” “住客栈?”楚梦然立刻摇头,“那得花多少银子?我们…” “怕什么。”孙昊大手一挥,语气笃定,“银子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夫君我以后有的是钱。” 刚才从县里回来的路上,孙昊又一次用了寻宝技能,身上早已经多了不少银子,至少渡过这个月是完全没有问题。 更何况他现在得罪了李家和钱家,留在这村子已然是不安全。 他环视着破败的茅屋,又看看身边三个如花似玉却担惊受怕的女子,眼神坚定。 “这破屋配不上你们了,咱们搬去县城住。” 孙昊拉起楚梦然的手,招呼一声。 “娘子们,跟为夫进城,换个活法!” 三女互相看了看,孙昊身上那股自信感染了她们。 心底的不安渐渐被一种新的期待取代。 她们用力点头,紧紧跟上孙昊的脚步。 第十二章 窃听 钱府内室,灯火昏黄。 钱师爷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旁边坐着个哭天抹泪的妇人。 这妇人正是李泗的亲娘,钱师爷的妹妹。 她头发散乱,眼睛红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的泗儿,死得好惨啊,呜呜……兄长!这仇不报,我死不瞑目啊!”妇人哭嚎着,声音嘶哑刺耳。 钱师爷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也憋得慌。 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语气透着无奈和憋屈。 “行了!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他?本来板上钉钉的杀人罪!谁想到那孙昊这么狡猾,把赵大人都给骗了,衙门那边就直接把人放了。” 妇人一听,哭得更凶了,扑过来抓住钱师爷的胳膊使劲摇晃:“就这么放了?我泗儿就白死了!兄长,你可是县令身边的师爷,你得给泗儿做主啊,你得想办法!一定要让那姓孙的偿命!” 钱师爷被她晃得心烦意乱,猛地甩开她的手,低吼道:“知道了!别嚎了!这仇,我记着!” 要知道,那孙昊在公堂上可是让他颜面扫地。 这笔账,必须算! “你先回去吧。” 钱师爷烦躁地甩了甩手。 那妇人才不依不挠地离开。 这时,一个下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凑到钱师爷耳边低语了几句。 “查清楚了?当真?” 钱师爷眉头上扬。 “千真万确,小的费了大力气,从户房到兵房都摸透了。” 下人肯定地点头,“那孙昊就是个破落户,祖上三代都没出过人物,更别提靠山。前些日子他名下领了三个婆娘,一个月后就得去北边军营服兵役,名额都报上去了。” 听到这话,钱师爷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开,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他猛地一拍桌子,“一个月?哼!我等不了那么久!” 钱师爷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 “听说那些蛮子又不安分,准备南下,军营那边缺人了。” 他停下脚步,盯着下人,一字一顿地吩咐: “孙昊的征兵文书就在衙门里,改一下日期,把他的文书加到后天去,让孙昊后天就滚去军营报到,顶到最前线去。这是我的腰牌,速速去兵房办妥这件事。” 下人连忙应道:“是!小的明白!这就去办!” 钱师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报复快感。 既然明着杀不了他,那就让孙昊此人送到前线,也算是发配边疆。 “至于他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婆娘……” 等那姓孙的一走,三个贱人统统卖到醉春楼去!让她们好好伺候客人! 就是要让她们生不如死!给好外甥陪葬! …… 天色已晚。 睢宁县,悦来客栈。 二楼客房,亮起了淡淡的烛光。 屋顶上,一片青瓦被极其小心地揭开一条细缝。 一双锐利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紧紧盯着下方。 她伏在屋顶,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此刻鬼鬼祟祟待在屋顶上的人,正是衙门女捕快赵冬儿。 她已经暗中盯了孙昊整整一天。 从衙门公堂出来,她就觉得这人不对劲。 那股子沉稳,那份辩才,还有交手时那瞬间的反应,绝不是旁人口中说的那般懦弱无能。 李泗的死极为蹊跷,必然是与孙昊有关。 至于说什么天谴,赵冬儿深感怀疑。 衙门不让她查,她偏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冬儿并非是为了李泗出气,单纯是因为内心的程序正义,她身为衙门捕快,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 她一路尾随孙昊上山,又跟着他和那三个女子回到县城。 孙昊途中好几次突然停下,警觉地扫视四周,那眼神里的锐利,让躲在暗处的赵冬儿都心头一凛,差点暴露。 此刻,她屏住呼吸,听着屋内的动静。 客房内,奔波一天的四人总算安顿下来。 楚梦雪端着一盆温水,轻轻放在孙昊脚边,柔声道:“夫君,烫烫脚解乏。” 她蹲下身,就要去脱孙昊的鞋袜。 楚梦秋则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站在孙昊身后,细心地替他擦拭颈后的灰尘和汗渍。 楚梦然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累坏了吧?喝口茶润润。” 孙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任由三姐妹伺候着。 烛光下,三张娇艳的脸庞带着关切,动作轻柔。 这齐人之福的景象,让孙昊脸上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意。 屋顶上的赵冬儿看得清楚,心中暗啐一口。 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一个人霸占三个姐妹,还让她们这般伺候! 长得一表人才,却……不知羞耻! 她心里对孙昊的厌恶又添了几分,只觉得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烛光摇曳,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屋内的烛火被吹熄了,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赵冬儿精神一振,更加凝神细听。 这件案件与那三姐妹有关,说不定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出线索。 可赵冬儿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 起初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接着是床板不堪重负发出的声音,极有规律的吱呀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透过屋顶的缝隙,异常清晰。 紧接着,几声压抑的、带着哭腔似的女子娇哼,还有男人低沉的喘息,断断续续地飘了上来。 赵冬儿细细听罢,登时愣住了。 这! 下一刻,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朵根瞬间烫得像要烧起来! 她虽未经人事,但衙门里当差,三教九流的事情听得多了,怎么可能不明白下面在发生什么? “无耻!”赵冬儿在心里怒骂,脸颊滚烫,又羞又恼。 动静这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这淫贼!简直下流至极! 而且还……还一男三女! 那暧昧的声音还在持续,像小虫子一样往她耳朵里钻。 赵冬儿再也待不下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火烧火燎。 她猛地合上瓦片缝隙,悄无声息地在屋顶几个起落,身影迅速融入茫茫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身后客栈那间客房里,依旧隐隐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第十三章 边塞诗 夜色沉沉,只听得几声猫叫。 折腾了一宿。 孙昊依旧精神抖擞,看着身边三个累得沉沉睡去的美娇娘,嘴角咧到了耳根。 这滋味,神仙不换! 虽然马上要上战场,但死前能够享受这么一个月,也不枉费此次穿越。 意念一动,调出系统面板。 嚯! 昨晚这“一龙三凤”的大场面,系统就给加了六百荣誉点? 孙昊撇撇嘴。 “啧,有点抠门啊。” 瞄了眼商城,好东西是多,可暂时也没啥特别想换的。 粮食?暂时够吃。 钱银?也暂时够花。 武器?沙漠之鹰子弹金贵,得省着用。 “算了,明日再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再摸点宝!” 次日一早,孙昊麻溜起身。 来到县里站在,直接发动千里寻宝。 嗯? 红光点点,大多是些散碎铜钱、小物件。 没啥大意思。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两个身影。 一个是那个叫陆琴的“扫把星”,身上那浓郁的紫光,馋死个人! 另一个…… 是那个在公堂上,眼神跟刀子似的女捕快。 够劲! 要是能攻略这种带刺的玫瑰,系统奖励肯定爆炸! 正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县城门口。 那里围着一大群人,对着墙上新贴的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县衙急聘教谕学官?嘿,跟咱有啥关系?” “就是,那都是读书老爷们的饭碗,咱们这些泥腿子,认俩字儿就不错了!” “哎,你瞧下面!说是有个考核机会!” 一个穿着短褂的老头伸着脖子念:“北疆战事吃紧,急需提振军心士气……若有能人,能作豪气干云、鼓舞军心之诗词一首,经采纳,优先考核,获选后即可获得免兵役资格!” 最后那几个字,顿时让众人议论不止。 “免兵役?!” “我的亲娘!真的假的?!” “只要能写出来那啥豪气的诗,考核上学官,就可以免除兵役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 谁不知道当兵是九死一生,尤其是去那苦寒的北疆跟蛮子拼命。 免兵役,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当下就有几个自认读过几天书的汉子,撸起袖子挤到前面。 “我来!老子豁出去了!” “让开让开,我先来!” 有人抓起旁边备好的毛笔,蘸了墨,就在告示板旁边的空白处,歪歪扭扭地写起来。 “蛮子凶,将士勇,杀杀杀!” “北风烈,战鼓擂,砍他娘!” 写出来的玩意儿,要么干巴巴没气势,要么粗俗不堪,惹得围观的人哄笑连连。 此刻孙昊站在人群后面,听得清清楚楚。 免兵役! 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极具吸引力。 打仗?不就是边塞吃沙子! 老子有娇妻美眷,有系统金手指,大好日子才开始! 这机会必须抓住! 他深吸一口气,拨开前面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让让!” 有人认出他来。 “咦?这不是孙昊吗?” “哪个孙昊?” “就前些天,被怀疑是杀死李泗的凶手,却在公堂上把师爷钱串子怼得哑口无言那个!当然就无罪释放了。” “是他?不是个乡里人吗,也识字?” “谁知道呢……” 不少人投来怀疑的目光。 一个乡野小子,斗嘴皮子虽然厉害,还能写出什么正经诗词? 孙昊没理会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告示板前。 豪气的诗词? 鼓舞士气?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许多豪迈的诗篇,不到片刻,就想到了一首。 就是它了! 孙昊抓起毛笔,点了点墨水。 直接笔走龙蛇!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最后一笔重重落下! 孙昊掷笔于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包括刚才那几个写打油诗的汉子,都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四行诗。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一个书生打扮的老头,指着上面的诗句,带着几分惊讶地朗读着:“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刚是第一句,就有一股苍凉的感觉。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 “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这他娘的才叫豪气!” “听得老子血都热了!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去砍蛮子!!” 人群轰然炸开! 惊叹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孙昊。 有这文采,不去科举考试,窝在小小的睢宁县? “孙昊,深藏不露啊。” 旁人赞叹道。 孙昊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淡定。 “哼,文采好有屁用!”旁边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响起,“这种位置,早内定好了!轮得到你?别做梦了!” 孙昊瞥了说话的人一眼,懒得搭理。 内定?老子有系统,有脑子,还有这首传世名篇,怕你内定? 留在县里的路子,这不就有了眉目? 只要能够免除兵役,那学官的职位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孙昊没再理会人群的议论,转身就走。 至于考核学官的事,对他来说还算不上最重要的。 当务之急,是把老婆们安顿好。 接下来一整天,孙昊就在县城里转悠,找合适的房子。 他现在兜里揣着寻宝得来的一些碎银子,粗略算了一下,其实在睢宁这种小县城买个小院也够。 但孙昊精打细算,毕竟后面日子还长,还有三个老婆要养,还要应付可能的变故,钱不能一下子花光。 先租个落脚地,等站稳脚跟,再买房不迟。 而且一个月后,他就要离开,最好是存多一些银两。 找了半日,功夫不负有心人。 傍晚时分,终于在一条还算清净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处小院。 不大,就两间正房带个小灶间,院子也小小的,但胜在干净,位置也还行。 最重要的是,够他们四人暂时栖身。 跟房东谈好价钱,交了定金。 孙昊看着这方小小的天地,心里踏实了不少。 “总算在县里有个临时地窝了。”他长长舒了口气。 回想到前世的社畜生活,基本全年无休的牛马生活,过的也是那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想到这里,孙昊内心不禁一声叹息。 最起码在这一世,绝不要再过这种牛马生活! 第十四章 强征入伍 下午时分。 孙昊回到客栈,带着楚家三姐妹在县城里安顿下来,搬到了新租的小院。 地方虽不大,但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窝,比那破茅屋强太多了。 楚梦然手脚麻利,带着两个妹妹很快就把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有了点家的样子。 孙昊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利用系统在县城立足,做点小买卖,或者干脆用“千里寻宝”再发笔横财,买个大宅子,让三个老婆过上好日子。 “娘子们,等过些日子手头宽裕了,咱们就买个大院子!”孙昊笑着畅想未来,“到时候……” 咚咚咚! 他话还没说完,院门就被砸得震天响! 那声音又急又重,透着一股子蛮横。 屋里温馨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听到这种声响,楚梦雪吓得手一抖,刚擦好的碗差点掉地上。 楚梦秋更是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往姐姐身后躲。 毕竟那一晚的经历,依旧是历历在目。 她们可不想再发生一次那种事。 孙昊眉头紧锁,示意她们别动,自己大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哐当! 门刚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粗暴地一把推开。 门口站着七八个身穿制式军服,腰挎长刀的官兵,他们个个面色冷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孙昊脸上。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军汉,眼神凶戾。 “你就是孙昊?” 领头的军汉上下打量着孙昊,语气生硬得像块石头。 孙昊心中多了些警惕,强自镇定地点点头:“是我。几位军爷,有何贵干?” 他内心不安,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搬进新屋,就有官兵找上门。 难道这一次,又是为了李泗的事情? “军爷?”听到他们的对话,楚梦然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难不成李家的人又来报复了? 那军官面色阴冷,从怀里掏出一卷盖着红印的文书,几乎戳到孙昊鼻尖上,“看清楚了,你的入伍文书,日子到了,即刻随我们去城西校场集结,接受训练!” “什么?!”孙昊瞳孔骤缩,一把抢过文书细看。 只见上面的文书上,赫然写着他孙昊的名字,但最奇怪的一点是,日期上写着是“八月”。 要知道,孙昊前几天才在村里领了老婆,加入参军队伍,怎么算都不是八月。 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军爷,搞错了吧?我分明记得是九月,还有二十多天……” “放屁!”军汉眼睛一瞪,打断孙昊的话语,唾沫星子差点喷孙昊脸上,语气蛮横至极,“白纸黑字,八月!就是今天,少给老子废话!镇北关那边吃紧,缺人缺得厉害!上头有令,所有适龄壮丁提前集结,火速开拔!” “镇北关?!”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屋里三个女人心头! 楚梦然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镇北关! 那可是大轩朝和北蛮子交战的最前线,战况最为激烈的战场。 这种十死无生的地方,孙昊要是去了,那她们姐妹三个…… 注定是要守寡! 楚梦雪和楚梦秋更是吓得抱在一起,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们的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想办法,不能让孙昊就这么离开。 孙昊此刻的内心也十分复杂。 要是说这群官兵是为了李泗的事前来,他还能够解决,可现在却是他最为担忧的兵役一事。 仔细看着手上的文书,他不禁眉头紧皱。 很明显,这其中有修改的痕迹。 那“八月”明显是有修改的痕迹,墨迹甚至还没有全干。 绝对是有人故意将孙昊的征兵日期写提前了。 村里的征兵文书,也是归睢宁县衙管的。 如果是有人搞的鬼,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县衙的钱师爷!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系统空间里的沙漠之鹰,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稍微冷静。 看着眼前七八个全副武装,明显有备而来的官兵,再回头看看屋里吓得瑟瑟发抖的三个老婆…… 硬拼?不行! 他现在身手确实是不错,而且加上一把只剩六发子弹的手枪,哪怕是面对武功高手也不落下风。 可是对抗整个军营,那是找死,而且还会连累梦然她们! 反抗就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家人! 一个人对抗军队,并不现实。 孙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和憋屈。 仔细一想,现在去,至少还在县里训练,暂时不用上战场,还有周旋的时间和机会! “军爷,”孙昊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认命的无奈,“容我……跟家里交代几句?” 军汉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点!磨磨蹭蹭的,误了时辰,军法处置!” 孙昊立刻转身,快步走到三姐妹面前。 楚梦然强忍着泪水,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抓住孙昊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梦然,听我说、”孙昊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别慌!我现在只是去县里集结训练,暂时不会北上,这次强征,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你们留在城里,比在村里安全,但也千万要小心!” “银两藏在了床头底下,够你们三人花一段时间。” “时刻关好门,没事别出去,特别是要提防李家的人!等我消息!” 他目光扫过楚梦雪和楚梦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照顾好你们大姐!等我回来!” “夫君……”楚梦然终于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我们等你!”楚梦雪和楚梦秋也是点头。 孙昊狠下心,挣脱楚梦然的手。 楚梦然连忙胡乱地给他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塞到他怀里,里面只有几件单衣和一点干粮。 “走!”领头的军汉粗暴地推了孙昊一把。 孙昊踉跄一步,最后深深看了三个哭成泪人的妻子一眼,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和狠厉。 他猛地转身,跟着那群官兵大步走出院门。 哐当! 院门被最后一个官兵重重关上。 此去不知道何时才有归期,孙昊内心五味杂陈。 第十五章 针对 夕阳西下。 孙昊被几个官兵推搡着,一路沉默地走向睢宁县城外的军营。 离营地越近,那股子压抑感就越重。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怪味,一眼看过去,营地里死气沉沉。 “你睡这。” 还没等孙昊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扔进一间营房里。 这营房里头,至少住了六十多人。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基本都是被强征来的普通百姓。 屋里弥漫着一股极其刺鼻的汗臭味。 孙昊迎着众人的目光,坐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这床位上,只有一堆干茅草。 就这环境,监牢都比这军营要好。 孙昊无奈躺下,闭上眼完全睡不着,只想着如何能够逃离此地。 此次被征召入伍,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 就这么一夜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便被人喊醒。 “训练了。” 此刻的军营里,只有几队新兵被驱赶的牲口一样,麻木地拖着步子,偶尔传来军官不耐烦的呵斥。 孙昊心里直叹气,就靠这样的兵去挡北蛮的铁骑? 很快他便被登记造册,领了号衣和装备。 孙昊看着手里分到的所谓装备,不过就是一杆锈迹斑斑的长矛,一件带着浓重霉味的旧皮甲,还有一双磨得底都快透了的破草鞋。 他掂量着那轻飘飘的长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就这? 难怪前线被人当猪一样宰。 钱师爷这手够毒,把他塞进这种地方,不就是明着要他去送死。 现在这猎艳攻略系统在军营里算是彻底废了,入眼全是糙汉子,他这细皮嫩肉的,不被别人惦记就算不错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家里那三个刚安顿下来的娇妻。 领完装备,正要准备训练,一阵刻意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孙昊抬眼看去,只见钱师爷正和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道刀疤的军官站在一起,谈笑风生。 那军官名叫张奎,是睢宁大营的教头之一,早年受过钱师爷提携,算是他的门生。 钱师爷也看见了孙昊,脸上立刻堆起虚伪的笑容,朝张奎张了张嘴,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孙昊听见:“张教头,瞧见没,这位就是新来的孙昊。此人天赋异禀,可得好好照顾一下,莫要埋没了人才,耽误了为国效力的机会啊。” 张奎心领神会,看向孙昊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轻蔑,“师爷放心,卑职明白,定会人尽其才。” 钱师爷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踱着方步走到孙昊面前,假惺惺地开口:“孙昊啊,到了军营,可要好好操练,奋勇杀敌,为国立功!北蛮凶悍,你这身子骨……啧啧,可别轻易就折了,辜负了我一片期待啊。” 孙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 很快,新兵训练开始了。 张奎果然特别关照孙昊,别人练队列,他被单独拎出来在泥地里匍匐前进,别人休息,他被勒令去清理堆积如山的马粪。 别人练基础枪刺,孙昊却被要求扛着两个加起来足有百斤的石锁绕校场跑圈。 周围的兵卒都看傻了,这分明是往死里整。 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 钱师爷不知何时又溜达回来,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瞧着,就等着看孙昊出丑求饶。 然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孙昊扛着沉重的石锁,步伐虽然不快,却异常沉稳,一圈又一圈,呼吸均匀,脸上甚至没出多少汗。 系统技能“健壮之躯”,以及刚刚提升不久的力量耐力速度,在此刻展露无遗。 就这点运动量,只当是热身。 这远超常人的体能,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全都闭了嘴,看向孙昊的眼神充满了惊疑。 张奎脸上的刀疤抽动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这小子这么能扛。 钱师爷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他没想到孙昊不仅没被整垮,反而隐隐成了焦点。 他眼神阴冷,凑到张奎耳边,压低声音:“看来这小子皮糙肉厚得很呐!既然这么有本事,留在后方操练岂不是浪费?镇北关不是正缺敢打敢拼的好汉吗?张教头,我看不如让他早点去前线建功立业!” 张奎会意,立刻挺直腰板,朝着校场厉声喝道:“孙昊!” 孙昊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望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汗水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滑落。 “你训练刻苦,表现优异!”张奎故意高声大喊,“本教头特批,升你为戍边锐士!即日调拨镇北军先锋营,现在就去收拾,今日就奔赴镇北关前线,为国效力!” 先锋营?那就是送死的炮灰营! 周围的新兵闻言,看向孙昊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怜悯。 钱师爷踱到孙昊面前,假惺惺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孙壮士,此去关山万里,凶险重重,你可要保重啊!放心,你家里那三位如花似玉的娘子,老夫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这一句话,明显是有威胁的意思。 孙昊顿时面色一冷,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他没有像钱师爷预料的那样暴怒或求饶,只是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住钱师爷那张虚伪的脸,声音压得极低。 “你听好了,我家里那三个娘子,少一根头发丝……我杀你全家。”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狠厉。 钱师爷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却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尖声道:“狂妄,等你活着从镇北关爬回来再说吧!看谁先死!” 他甩袖转身,脚步却有些仓促,心中依旧是带着几分怒意。 只要孙昊一走,他那几个婆娘也别想好好活着! 张奎也被孙昊那气势慑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过来,脸上那道疤显得更加狰狞,厉声喝道:“看什么看,继续操练!孙昊,收拾你的东西,一个时辰内到营门集合!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孙昊站在原地,看着钱师爷和王彪离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战场? 那就去! 他不仅要活着回来! 还要带着军功回来! 到时候,什么钱家李家,统统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第十六章 惜才 县衙后堂,萧景桢眉头微蹙,提笔批阅着堆积的文书。 烛光映着他年轻俊朗的侧脸,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带着一种与这简陋县衙格格不入的贵气。 若不是刻意穿着朴素的主簿青衫,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两月前还在皇宫上痛斥奸佞惹的三皇子,此刻会蜗居在这睢宁边陲小县。 此刻三皇子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父皇宠信的那些佳宁把持朝纲,贪墨横行,以至于大轩各地民不聊生。 他仗义执言,却换来龙颜大怒,被贬到这种边疆地方。 不过与其在京城那更凶险的漩涡里,跟那群各怀异心的兄弟争皇位,还不如自己求个外放。 睢宁这个小县,虽然是远离京城,但萧景桢还是在暗中养精蓄锐,积蓄力量,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整个睢宁,唯有县令赵德海知晓他真实身份。 远在镇北关的叶老将军,是他母妃旧部,也是他暗中联络的倚仗。 萧景桢想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前忽然闪过公堂上那个叫孙昊的男子。 清楚记得,那人面对钱师爷的咄咄逼人,以及杀身之祸的指控,还能有超乎寻常的镇定,那番条理清晰的辩驳,绝不是一个普通乡野村夫能有的。 此人……不简单。 当初在公堂上,就是三皇子暗中指使县令放人。 任何人才萧景桢都不愿放过,更何况那人气质不凡,日后定能有所用。 “萧主簿。” 此时,门口传来县令赵德海的声音。 他快步走进来,虽是上司,姿态却放得极低。 面对三皇子,他肯定是要恭恭敬敬,但明面上还是不能叫出皇子的真实身份。 “何事?” “北边动静又大了,叶将军派人传信,恐有异动,需我等速去后方几个点巡查民防,以备不测,您看?” “嗯,事不宜迟,这就动身。” 萧景桢敛去思绪,迅速整理案头文书,语气平淡。 两人带了几个亲信衙役,骑马出城。 行至城门,却见告示牌前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仔细一听,隐约听得“好诗”,“绝了”之类的赞叹。 萧景桢勒住马缰,目光被吸引过去。 赵德海也好奇地探头张望。 只见告示牌旁的空白处,墨迹淋漓地写着四行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就这么一眼看去,一股苍凉雄浑之气扑面而来。 萧景桢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脱口赞道: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豪气十足!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这以诗招募学官的办法,就是他萧景桢想出来。 现在竟然有人写出如此豪迈的诗句,三皇子自然是要找出这个人。 赵德海的官位虽然是买的,基本的鉴赏力还是有的,同样被这磅礴气势震住,连连点头:“确是绝妙!此等胸襟气魄,少说也是个举人!” 他立刻招手唤来旁边一个正啧啧称奇的读书人:“可知此诗是哪位题写的?” 那读书人一脸激动:“回大人,是孙昊!” “孙昊?” “没错,就前几天在公堂上无罪释放那个孙昊!” “竟然是他?” 赵德海不免多了几分诧异。 “果真是他……”萧景桢喃喃道。 公堂上那青年沉着的身影再次浮现。 先前只觉他不简单,竟还有此等惊世文才? 一个乡里的破落户,能写出这等鼓舞军心的边塞诗。 这反差之大,让他心头不免多了些好奇,更添几分探究之意。 “赵大人。”萧景桢转向赵德海,语气不容置疑,“此等人才,如果埋没了实在是可惜。县衙不是正缺一个懂律法、能写会算的学官?我看此人极为合适,将他调来县衙听用。” 听到三皇子都这么说,赵德海也正有此意,孙昊在公堂上展露的律法功底和今日这诗才,都让他觉得捡到了宝,连忙道:“高见!本官这就派人去寻他!” 很快,一个衙役气喘吁吁跑回来禀报:“大人!不好了!那孙昊……他昨日已被强征入伍,今早刚被编入戍边的队伍,这会儿怕是已经出营上路了!” “什么?!”萧景桢脸色一沉。 “走!去军营!快!” 此等人才如果死在了边疆,那就太可惜了。 马蹄声急促,扬起一路烟尘。 …… 军营门口,气氛肃杀。 孙昊穿着那身不合体的旧号衣,手握着长矛,站在即将开拔的队伍里。 皮甲勒得他有些不舒服,而且脚下的破草鞋也硌着脚底,几乎把脚皮磨破。 此去镇北关,定是九死一生。 “孙壮士,此去为国效力,前途无量啊。” 钱师爷那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昊面色镇定,丝毫不理会这个上嘴脸的钱师爷。 早晚有一天,怀里的沙漠之鹰会崩了他的脑袋。 “出发!”领队的军官高声大喊。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孙壮士,慢走不送!” 钱师爷望着孙昊的背景,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等等!停下!” 县令赵德海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愣,队伍停了下来。 只见县令的马车疾驰而至,在军营门口勒停。 在马车后面,是骑着马的萧景桢。 尘土飞扬中,县令的目光锐利,迅速扫过人群。 钱师爷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慌忙换上谄媚的表情,小跑着迎上去:“赵大人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赵德海根本没看他,目光直接投向队伍,沉声问道:“孙昊何在?” 钱师爷心里咯噔一下,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孙昊?大人找他何事?难道是因为卑职外甥的案子有线索了吗,不过他已被征召入伍,正要开赴镇北关前线为国效力。” “将他调出来。”县令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 “明白,卑职这就命人把他逮出来。” 钱师爷依旧带着几分笑意,依旧以为县令是来抓捕孙昊。 “既然不能把他送到前线送死,那就让他死在监牢里。” 钱师爷心中暗自得意。 第十七章 入职衙门 片刻之后,孙昊从人群之中被带了出来。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县令的脸,而后又停在了萧景桢身上。 此时,钱师爷又是带着几分笑意道:“大人,孙昊就在这,是否要押送回衙门。” 县令面色平静,“县衙缺人,此人懂律法,有文才,调他回县衙充任学官。” “什么?学官!” 钱师爷登时呆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本以为县令大人是来抓捕孙昊,这下怎么成了要来提携他? 这是哪一出戏…… “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张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孙昊已录入军籍,即将开拔前线,岂能随意调离?这军令如山……” “叶将军那边,本官自会去信说明。”赵德海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调任地方文职,有何不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叶将军深明大义,定能体恤地方用人所需。” “可是大人……”钱师爷急得额头冒汗,还想争辩。 一直沉默的孙昊,此刻走到县令和萧景桢马前,深深一揖,声音清晰平稳:“大人,小民孙昊,昨日被强征入伍。然而小民记得清楚,原定兵役时间应该是九月下旬,尚还有二十余日。不知何故,文书被擅改为八月,致使小民被提前强征,编入先锋营。此中蹊跷,还请大人明察!”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目光扫过神色呆滞的钱师爷。 赵德海和萧景桢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钱师爷身上,那眼神里的审视和冷意,让钱师爷无地自容。 整个衙门的人都知道,钱师爷是与孙昊有仇。 赵德海心中雪亮,暗骂钱师爷愚蠢,公报私仇。 他面上却不露声色,故作惊讶:“竟有此事?这一定是户房兵房办事疏忽,日期录入出了纰漏,险些误了人才!回头本官定要严查!孙昊,这一次衙门过失,委屈你了。既如此,调你回衙更是理所应当。” 他大手一挥:“孙昊,即刻卸下军械,随本官回衙听命!” “是!谢大人提拔。” 孙昊作揖道,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县令在和稀泥,并不想惩戒钱师爷,之所以提出修改日期一事,就是要让自己掌握主动,让那钱师爷安分一些。 片刻之后,孙昊解下那破旧的皮甲和长矛,扔在地上。 钱师爷只能眼睁睁看着孙昊离开军营,跟着县令绝尘而去。 他脸色铁青,心中依旧是困惑不已。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县令亲自来捞人? 这仇还到底要不要报? …… 孙昊那边心中也有些疑惑,并不知县令为何会亲自前来捞人。 回到县衙后,这入职手续办得极快。 赵德海当场签发了任命文书,孙昊正式成为县衙一名编外的学官。 虽然俸禄微薄,地位不高,但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暂时不用担心兵役的事。 钱少点就少点,起码不用去北边送死了。 孙昊捏着那张任命书,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孙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孙昊转过身,看到一张略感熟悉的脸。 这人穿着普通的青布衫,但往那儿一站,感觉就跟别人不一样。 “在下是衙门的主簿,萧景桢。” 萧景桢上前道。 “见过萧主簿。”孙昊抱了抱拳。 萧景桢看着他,开门见山:“城门口那首‘不教胡马度阴山’,是你写的?” 此次前来,就是要探一探孙昊的真材实料。 “对,我写的。” 孙昊答得干脆。 总不能说是王昌龄吧?这世界早没这号人了。 萧景桢点点头,话头一转,问得更直接了:“没想到孙兄弟竟然有如此才气,若是真能够不让胡马度过阴山,那我也死而无憾,想到那群北边蛮子常常袭扰我朝边疆,孙兄弟见多识广,不知道有什么好谋略对付这群北蛮。” 孙昊想了想,张口就来:“光靠打,太费劲,也打不绝根儿。” “对付北边那群游牧蛮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羁縻统治。” “羁縻统治?”这词对萧景桢来说有些陌生。 “没错,第一,挑那些跟咱们关系还凑合的部落头领,给他们封个官儿,赏点金银财宝,让他们管着自己人,别闹事,还能帮咱们盯着那些不听话的。” “第二,在边境开互市,让他们拿牛羊马匹来换咱们的盐、铁、茶叶和布。有好处捞,他们抢的心思就淡了。” “第三,让他们的贵族子弟来咱们这儿上学,学咱们的规矩和字儿。时间长了,他们自己就觉得跟咱们是一路的了,还抢个啥?” 孙昊十分自然地说了出来,毕竟他前世熟知历史,这种都是小意思。 萧景桢听得眼睛发亮! 这哪是乡下人说的话?句句都点在要害上! 萧景桢稍微调整表情,紧接着又抛出一个更实际、也更头疼的问题。 “孙兄弟果然有才,我还有一个疑惑,就是清风寨那帮山匪占山为王,三天两头劫道抢村子,老是除不干净,这祸害,你有啥招儿能给他们连根拔起?” 孙昊稍作思索,又道:“一手打,一手拉,下手要狠!” “第一,先摸清他们老窝在哪儿,老大是谁,平时爱去哪儿。找准机会,必须把那领头的干掉!蛇无头不行,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 “第二,花重金悬赏!告诉那些小喽啰,现在扔了刀下山,以前的事不算账!要是能举报老大藏身地或者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重重有赏,让他们自己人咬自己人!” “第三,也是顶顶要紧的!”孙昊声音一沉,“查!往死里查!看县衙里、地面上,有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当保护伞!把他们的眼线、靠山全揪出来砍了!没了内鬼,那帮土匪就是聋子瞎子,收拾起来还不跟玩儿似的?” 萧景桢听得心头一震! 这主意又毒又辣,直指官匪勾结的死穴! 一个小小的学官还配不上此人。 这分明是块当大官儿的料! 好半天,萧景桢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眼里哪还有半点试探,全是压不住的欣赏和惊叹。 他用力一拍孙昊肩膀:“孙兄弟才气斐然,他日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孙昊微微颔首:“萧兄过奖了。” 望着孙昊平静的脸庞,萧景桢不禁暗暗感叹。 “孙昊,我果然没看错你!” 第十八章 入职第一日 衙门这边,孙昊已经没心思再跟萧景桢客套,这些家国大事还是他日再聊,现在孙昊满脑子都是家里三张水灵灵的脸。 “萧兄,我暂且还有事,先告辞了。” 孙昊拱手告辞,脚下生风就往家赶。 “娘子们,我回来了。” 孙昊刚推开小院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不到片刻那三道身影就急匆匆地扑了上来,带着淡淡的香味,结结实实把他拥在中间。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楚梦然一把抱住孙昊,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轻柔,带着些许颤抖,“那些当兵的没为难你吧?” “没事,还好。”孙昊拍了拍她的背。 “姐夫!吓死我们了!”旁边的楚梦秋也赶紧搂住他的胳膊。 楚梦雪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环住他的腰,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孙昊挨个拍了拍她们的背,心里轻松了不少。 “夫君,你…你什么时候还要走?”楚梦雪抬起头,声音带着担忧。 孙昊笑了:“别担心,这一个月内都不用去了。” 他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 三姐妹都紧张地看着他。 孙昊这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她们眼前晃了晃:“看这个!” “这是啥?”楚梦然疑惑地问。 “衙门学官的任命文书!”孙昊得意地说。 “衙门?”楚梦秋瞪大了眼睛。 “学官?”楚梦然也不敢相信。 楚梦雪紧紧盯着那张纸。 “对!”孙昊把文书收好,语气更轻松了,“只要我好好干,争取在衙门混个正式的编制,以后就永远不用再去服兵役了!” “真的?!”楚梦然惊喜地叫出声。 “天啊!太好了姐夫!”楚梦秋高兴地跳了一下。 楚梦雪没说话,但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孙昊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 夜深了。 一番温存之后,三姐妹都累得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孙昊这才在黑暗中,悄悄调出了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日常情感交融,荣誉点+300】 孙昊盯着那数字,心里啧了一声。 才三百?之前山洞里那一晚可是两千起步。 这系统,难道也跟人似的,日子过久了就没了新鲜感? 他摇摇头,搂着怀里温软的躯体,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孙昊就到了县衙门口。 他穿着干净的青布衫,精神头十足。 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见人就笑着打招呼。 “张老哥,早啊!家里晒的柿饼,尝尝!” 孙昊塞了一包柿饼给一个老书吏。 “王兄,辛苦!给你带了点山里的野茶,提神!” 他又递了一包茶叶给旁边抄文书的年轻人,而后又取出其他礼物,分派给衙门的同僚。 东西虽然不贵,但心意到了。 收东西的几个人脸上都露出真心的笑,对眼前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 “孙兄弟太客气了!” “就是就是,日后多关照啊!”老书吏笑呵呵地说。 “还承蒙各位前辈多关照。”孙昊笑着应和。 人情世故这方面,前世当专业社畜练出来的本事,他可没白费,甚至连同僚的名字都全打听了。 想在衙门里站稳脚跟混得好,这人情关系网,必须得铺开。 正热闹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安静下来,转头看去。 只见捕快赵冬儿大步走进院子。 她看到聚着的人,眉毛一挑,清脆地问:“一大早的,干嘛呢这么热闹?” 等看清中间站着的孙昊,赵冬儿脚步猛地停住,脸唰地就冷了。 又是这个孙昊! 油嘴滑舌,一看就不老实。 李泗的案子还没查清,他又跑来衙门鬼鬼祟祟,准没好事! 她眼睛一瞪,指着孙昊,声音拔高:“是你?孙昊!你又来衙门干什么?” 那语气,就像捉贼似的。 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冻住了。 老书吏捏紧柿饼,干咳一声,给孙昊使了个“兄弟保重”的眼色。 几个人马上找借口溜了:“哎哟,卷宗还没弄完,我去收拾一下……” “对对,我们也该巡街了。” “孙兄弟,回头聊啊!” 眨眼功夫,院子里就剩下孙昊和一脸怒气的赵冬儿。 孙昊一点不慌,脸上还带着笑,慢悠悠拍了拍衣服:“上班啊。” 眼前这丫头,看起来脾气还暴躁的。 之前跟她交手过一次,确实有些本事。 “上班?”赵冬儿愣住,她眉头皱得更紧,“上什么班?说人话!” “喏,”孙昊朝正堂方向抬抬下巴,“县令大人看得起,让我来当学官,今天第一天。”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赵冬儿变来变去的脸色。 “就是管管文书而已。” “学官?你?”赵冬儿眼睛瞪圆了,满是怀疑和怒火。 “你想骗我?李泗的案子还没完呢!你身上还有嫌疑,衙门是你这种人能随便进的吗?” 赵冬儿完全不相信。 孙昊面色平静地亮出任命书。 赵冬儿只是粗略看了一眼,“我得去找大人问清楚!肯定是你耍了什么花招!”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孙昊莫非真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否则县令怎会亲自任命他…… 就在这时,孙昊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赵冬儿脖子上。 今天她领口没系那么紧,完美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在孙昊的视角里,只见一抹紫光从衣领缝里透出来,好像是她贴身戴的什么东西在发光。 那光比之前在公堂上更明显了。 孙昊十分好奇,这女捕快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珍宝。 不知不觉中,看得有点专注。 赵冬儿立刻察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脸腾地红了。 她赶紧捂住领口,又羞又怒:“臭流氓,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睛!” 孙昊这才收回目光,反而笑了,故意气她:“赵捕头,别那么大火气嘛。对了,这两天辛苦你保护我了,不知道又查出什么没有?” 他拖长了调子,“比如说,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你!” 赵冬儿脑子嗡的一声,这才清楚孙昊一直都知道她在跟踪。 下一刻,客栈屋顶下那些羞人的声音和画面瞬间涌上来。 她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又羞又气,指着孙昊的手直抖:“不要脸!下流!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几句狠话,她再也待不住,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走。 第十九章 赵大小姐 赵冬儿脸蛋通红,从孙昊面前跑开,心里那股火气噌噌往上冒。 她脚下不停,直奔县令赵德海的书房。 赵德海刚坐下,茶都没顾上喝一口,就看见赵冬儿闯了进来。 “大人!我有事禀报!” 赵冬儿的声音还带着没消的羞恼,眼神也好似充满杀气。 赵德海一看她这架势,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刚上衙门的疲惫瞬间飞了,只剩下无奈和头疼。 “哎哟,赵大小姐,这回又是谁惹着你了?” 他放下茶杯,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没办法,这不是普通捕快。 她是睢宁赵家的大小姐,真正的掌上明珠,可偏偏性子野,完全不像个黄花闺女。 到了该嫁人的年纪,爹娘想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她倒好,脖子一梗非要来衙门当差,嚷嚷着要抓尽天下恶人。 她爹气得跳脚也没用,最后只能托付给当县令的堂叔赵德海,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让她碰危险的案子,只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 赵德海也愁。 这侄女天天缠着要办大案要案,他哪敢真答应,只能糊弄着。 赵冬儿根本没理会她叔那哄人的语气,气呼呼地质问:“那个孙昊!他凭什么进衙门当学官?” 一听是这事,赵德海心里反而踏实了点,总比闹着查凶案强。 他捋了捋胡子,尽量把话说得平和。 “冬儿啊,这孙昊……确实有点能耐。衙门现在缺人手,他懂律法,能写会算,大人觉得能用,就让他试试呗。” 他总不能说这是三皇子萧景桢亲自点的将。 “能耐?”赵冬儿嗓门一下拔高了,满脸的不信加鄙视,“他能有什么真本事?整天油嘴滑舌,眼神还不老实。我看就是个草包!李泗那案子还悬着呢,他身上嫌疑最大,这种人怎么能进衙门?大人,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赵德海心里直叹气,这丫头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他摆摆手,语气加重了。 “什么骗不骗,李泗那案子,仵作验得明明白白,死因奇怪,根本不是人干的。孙昊也当堂洗清了嫌疑,大人亲自拍板结的案。那就是天意,是李泗作恶多端遭了报应。这事过去了,不许再提。” 他确实不想再沾这案子。 那李泗活着就是个祸害,仗着钱李两家地势,没少给衙门添堵。 以前有钱家压着,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现在人死了,钱家那边虽然闹,可县里不少百姓私下都说孙昊是除掉了个祸害,衙门反而清静了。 这种烫手山芋,甩掉最好。 “报应?我才不信。”赵冬儿小脸上全是不服气,“世上哪有什么天打雷劈?肯定是孙昊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大人,您不让我查,我自己查。非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不可。” 她撂下狠话,也不等赵德海再开口,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赵德海看着侄女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大口。 这丫头,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脾气。 另一边,孙昊已经开始了学官的第一天。 地方不大,就在衙门侧院一间堆满旧卷宗的小屋里。 他刚把带来的柿饼和野茶分给几个看着面善的同事,打好关系,屁股还没坐热乎,门口就传来一声做作的咳嗽。 抬头一看,钱师爷那张瘦长阴沉的脸堵在门口。 钱师爷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招呼也不打,直接把怀里抱着的一摞半尺高的卷宗,“咚”一声砸在孙昊面前那张破桌子上。 “孙学官,新来的,得多练练手。”钱师爷的声音又尖又冷,“这些,都是往年积压的田亩纠纷和赋税账目,乱得很。” “赵大人吩咐了,要尽快理清楚归好档。你手脚麻利点,今天之内,必须弄完。耽误了衙门的大事,你吃罪不起。” 孙昊抬眼,平静地看着钱师爷,眼神里没半点温度,也不吭声。 他清楚得很,这老东西就是来找茬的。 一天弄完?这堆东西没个三五天根本弄不完,摆明了是要给他下马威。 钱师爷被孙昊那平静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猛地想起那天军营门口孙昊那句“杀你全家”的狠话,心里那股邪火更旺了。 可他又不敢真在这里撕破脸。 毕竟孙昊现在是县令亲自点名的人,说不定真有什么背景和实力。 “好自为之!”钱师爷重重哼了一声,阴着脸,袖子一甩转身走了。 他心中不禁骂道:“小子,别得意,进了衙门更好,看老子怎么慢慢收拾你。让你知道得罪钱家的下场,还有你家里那三个贱人……等着瞧。” 孙昊看着钱师爷消失在门口,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收回目光,落在眼前那堆得像小山的卷宗上,心里倒没什么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孙昊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卷,掸了掸灰,翻开。 都是些陈年旧账,字迹模糊,看得人眼花。 他耐着性子,一份份整理、归类,反正现在也是没事干,倒不如看一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屋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翻着翻着,一份混在其中的旧公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拿出来一看,只见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印,赫然是张通缉令。 孙昊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画像。 是个年轻女子,画得挺俊,但眉宇间有股子冷冽劲儿。 而且……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他凑近了点,仔细瞧。 这眉眼,这轮廓,越看越觉得肯定在哪见过。 他的手指下意识划过画像旁边几行模糊的小字,抓住了关键:“此女身负命案,性情狡诈凶残,极度危险,悬赏纹银一百两。” 一百两,这可不是小钱。 望着那一幅画像,孙昊突然想了起来。 这个通缉令上的女子,不就是那个叫“陆琴”的女子吗? 那个在酒楼门口,被人骂扫把星,身上散发紫光的“绝户煞”。 那一天她灰头土脸的,难怪刚才一时间没认出这画像上的人。 她竟然是官府通缉的重犯,而且还极度危险? 想到这里,孙昊非但没有感到后怕,心中的好奇反而更甚。 务必要找到这女子,然后…… 一探究竟。 第二十章 陆琴 孙昊捏着那张通缉令,看得出了神。 “孙兄,在想什么呢?” 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孙昊心里一跳,手指飞快地将通缉令卷起,不动声色地塞进衣襟深处。 他转过身,对着来人拱了拱手:“萧主簿,你来了,请问有事吗?” 来者正是萧景桢。 “孙兄大才,昨天那番话,真让我开了眼。这会儿得空,特意来找你聊聊,想继续昨日的话题。” 萧景桢眼里全是欣赏和探究。 孙昊指了指眼前快把桌子埋了的卷宗堆,一脸无奈:“萧主簿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瞅瞅这个……” “钱师爷刚送来的陈年老账,说是赵大人发话,今天必须整利索归档,我这会儿是真没空陪你聊大事了。” “钱师爷?”萧景桢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走近桌子,拿起几份卷宗翻了翻。 都是些田亩扯皮的,税账,还有几年前的破事儿。 “这些东西,本该户房那帮人或者他钱师爷自己收拾的破烂。” “孙兄稍等。” 萧景桢撂下话,抱着那摞沉甸甸的文书,转身就出了孙昊这小破屋。 孙昊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走廊尽头,挑了挑眉。 看来这个萧主簿,可是十分友善。 人一闲,心思就活了。 孙昊百无聊赖,心里一动,发动了“千里寻宝”。 视野里,县城熟悉的街道轮廓浮现出来,星星点点的各色光芒散落着。 大部分是微弱的红光白光,可就在这片寻常光点里,出现了两团极为明显的紫光。 一股紫气就在衙门里,自然就是那赵冬儿。 可另一股紫气…… 孙昊心中好奇,这位置离衙门也不算太远。 要知道这紫光可是极其罕见,而孙昊内心也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陆琴。 十有八九了。 先前就有寻找她的念头,现在既然出现了,孙昊肯定不放过这个机会。 通缉犯,特殊命格? 想到这些,孙昊反而觉得更刺激。 正琢磨着,萧景桢回来了,两手空空,步子挺轻快。 “行了,孙兄。”萧景桢脸上带着点解决麻烦后的轻松,“那些不该你操心的,我原样给钱师爷送回去了。他老人家心疼新人,决定自个儿慢慢弄。” 孙昊几乎能脑补出钱师爷那张瘦脸当时有多难看。 他憋住笑,对着萧景桢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多谢萧兄帮忙。” “小事儿。”萧景桢摆摆手,显然没当回事,“这下孙兄该有空了吧?咱们……” “萧兄,”孙昊打断他,脸上露出点抱歉和一丝藏不住的着急,“对不住,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急事,得赶紧回去一趟。” 他指了指窗外的太阳,“也快到下班地点儿了?我能不能先走一步?” 萧景桢看着孙昊,对方眼神挺坦荡,但那点急着走的劲儿瞒不过他。 他虽然有点扫兴,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何况他自己在衙门里规矩本来就不太一样。 萧景桢理解地点点头,语气温和,“既然这样,孙兄赶紧去吧。今天点卯也过了,提前走会儿不打紧。” “太感谢萧兄了!”孙昊又拱了拱手,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屋。 萧景桢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孙昊,办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身上好像藏了不少事。 他摇摇头,算了,反正日子还长。 孙昊一出衙门,立刻集中精神,再次发动“千里寻宝”。 代表陆琴的那团浓紫光,这会儿正在附近一条巷子里飞快移动。 孙昊不再犹豫,穿过闹哄哄的东市,拐进一条条越来越冷清的小巷子。 突然,前面巷子深处传来一声叫唤:“追!别让她溜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乱糟糟又急促的脚步声,听着起码有五六个人,正飞快地往这边来。 孙昊心一紧,立刻闪身躲进旁边一条更窄的死胡同阴影里。 他屏住气,竖起耳朵听。 追兵的声音就在隔壁巷子,越来越近。 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紫光气息,也正是朝着他这个方向飞速靠近着。 带着几分好奇,孙昊飞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上。 定睛一看,果真发现不远处被追的那人,就是散发紫气的陆琴。 她头发散乱,依旧是灰头土脸的,跑得已有些气喘吁吁,不断跟身后那群追逐的人绕圈子,试图甩开他们。 追她的什么人? 官府捕快?毕竟陆琴可是官府悬赏的危险人物。 但这群人声音透着一股子江湖人的狠劲儿,一身黑衣打扮也不像是官府的人。 眼前,陆琴的处境愈发危险。 “臭娘们,看你往哪跑!”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加速,刀尖几乎要碰到陆琴的后背。 陆琴眼中绝望一闪,知道逃不掉了,心一横准备拼命。 就在这时,巷子口那群黑衣人刚露头。 嗖! 几块不起眼的碎瓦片,带着惊人的力道,闪电般从侧上方射来! “哎哟!” 瓦片精准地砸中几个黑衣人的头脸和手臂,力道之大让他们痛呼出声,阵脚瞬间乱了。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陆琴一愣,但也为她争取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她下意识往另一条巷子逃去,没有半点犹豫。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已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面前。 正是伏在暗处的孙昊。 “跟我走!”孙昊声音压得极低,根本不给陆琴反应的时间。 他动作迅速,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托。 陆琴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一轻,惊呼声还没出口,人已被孙昊带着腾空而起,几个利落的借力蹬踏,眨眼间就翻上了旁边的屋顶。 孙昊拉着她迅速伏低身子,隐在屋脊的阴影处,躲避那群人的追击。 下方巷子里,被瓦片打得晕头转向的黑衣人,此刻好不容易缓过劲,再抬头,眼前空荡荡的巷子里哪还有陆琴的影子? “人呢?” “刚才明明在这!” “搜!肯定没跑远!给我分头找!”领头那人捂着脸,气急败坏地低吼。 屋顶上,陆琴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男人。 竟然又是他? 第二十一章 身世 眼看那群黑衣人的影子在巷口晃动,陆琴浑身紧绷。 孙昊没说话,手指捻起块碎瓦片,手腕一抖。 瓦片砸进隔壁巷子深处,紧跟着一阵竹竿倒地的哗啦乱响。 “那边!” 巷子里有人低喝。 杂乱的脚步声立刻朝响声处涌去,渐渐远了。 巷子重归安静,只剩两人压低的喘息。 陆琴紧绷的肩膀刚松了点,一口气还没喘匀,嘴又被孙昊温热的手掌捂了个严实。 他另一条胳膊环住她的腰,带着她悄无声息滑下屋顶。 几个起落,两人闪进另一条更深的死胡同深处。 等了好一阵,确认外面彻底没动静了,孙昊才松开手。 “没事吧?”他低声问。 陆琴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半天才缓过来,声音虚弱。 “没事,谢公子,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灰,眼神发亮,“大恩大德,不知道怎么报答,而且上次的银子我都没还给你。” 孙昊摆摆手打断她,那些碎银子他根本没记着。 “报答不急,你先说,那群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陆琴眼神暗了暗,“我身上带着的,一样贵重的东西,他们要抢。” 贵重东西? 孙昊心里一动,难怪那紫光浓得化不开。 他面上不动声色:“什么东西值得这么追杀?你又是什么人?” 陆琴抬眼,仔细看着孙昊的脸。 这张脸年轻坦荡,眼神清亮,和她逃亡路上见过的那些凶狠面孔完全不同。 她咬了咬下唇,“我家得罪了京城里手眼通天的权贵,满门遭难,我逃出来,一直被他们的爪牙追杀。” 话没说完,孙昊的手已经伸进怀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通缉令,抖开了递到她眼前。 陆琴脸色瞬间惨白,连呼吸都停了。 “不是这样的!”她声音发颤,带着恨意,“是他们构陷我杀人,好名正言顺地要我的命,抢那样东西,公子,你信我……” “我信不信,得听真话。”孙昊声音不高,却沉甸甸的。 陆琴张了张嘴,正要辩解,身子却猛地一晃。 后背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眼前发黑,整个人就软软地向前倒去。 孙昊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瘫软的身子,低头一看,她后肩胛处一片血色正快速蔓延。 孙昊眉头一皱,不再犹豫,一把将昏迷的陆琴抱起,迅速往家里方向而去。 小院门被推开时,楚家三姐妹正在厨房忙活。 楚梦然探出头,一眼看见孙昊抱着个昏迷不醒、满身血污的女子,惊得叫了出声。 “夫君!这……” “先救人吧。”孙昊语速飞快,抱着陆琴径直往里屋去。 屋子里顿时忙乱起来。 孙昊打开系统,发现可以用两百荣誉点兑换特效药,于是兑换出来,交给楚梦然,而后便走出屋。 三姐妹合力,小心地帮陆琴褪下那身被血汗浸透、几乎板结的破烂外衣。 刀口暴露出来时,楚梦秋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不深,但皮肉裂开,血流了不少。 楚梦然最沉稳,用布巾仔细擦去陆琴脸上身上的泥污。 污垢褪去,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楚梦雪擦着她的手臂脖颈,能感觉到衣衫下紧实饱满的线条,和她们姐妹的柔美不同,是另一种充满力量感的体态。 “这位姐姐身段真好。”楚梦雪忍不住小声说,目光扫过陆琴躺着也显丰盈的胸口和结实的腰腿。 楚梦秋撇撇嘴,看看昏迷的陆琴,又看看外头孙昊的身影,凑到楚梦然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姐,姐夫是不是又想纳新人了?” 楚梦然正小心地给伤口撒药粉,闻言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妹妹,眼神平静温和:“秋儿,别乱想。我们的命都是夫君捡回来的,他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只要他好,我们姐妹就该安心。” 旁边的楚梦雪噗嗤一笑,脸上微红,“就是嘛!再说了,你们不觉得……夫君那劲儿太吓人了,每晚都要……” 她说着便停下来,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甚至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楚梦然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死丫头,胡说什么,赶紧帮忙!” 话虽如此,她手上动作却更轻柔了,屋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紧张醋意也淡了。 一个时辰过去,天完全黑了。 孙昊给的药起了效,陆琴的伤势迅速好转,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她眼皮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神起初茫然。 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床铺,以及床边三个陌生女子。 “这是哪儿?”她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警惕。 “姑娘醒了?”楚梦然温婉一笑,“莫怕,是我家夫君救你回来的,你伤得不轻,先安心养着。” 她转头朝门外轻唤,“夫君,那位姑娘醒了。” 孙昊应声推门进来。 楚梦然立刻给两个妹妹使眼色,姐妹仨端起水盆药碗,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楚梦秋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飞快地瞥了陆琴一眼,小嘴微撅。 屋里只剩下两人。 孙昊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陆琴脸上,脚步顿住了。 先前巷子里昏暗,只觉她轮廓硬朗。 此刻洗净了脸,昏黄灯光下,才看清模样。 偏瘦的瓜子脸,小麦肤色,鼻梁很挺,唇线清晰。 算不得楚家姐妹那种水灵绝色,却英气勃勃,有种独特的漂亮。 更要命的是她的穿着,楚梦然拿来的麻衣明显小了,紧绷绷地裹在身上。薄薄的衣料根本包不住她饱满丰盈的身姿,领口微敞处露出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孙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纯粹男人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陆琴立刻察觉到了。 她下意识抬手想拢紧领口,可手指碰到衣襟的刹那,动作又停住了。 她抬眼看向孙昊,忽然想起这几日所遇到的事情。 两次救命之恩,而且说过要做牛做马报答…… 这身子,又算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松开手,任由那片白皙的曲线在昏黄灯下再无遮拦。 孙昊愣在原地,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只能说。 好大的特殊命格…… 第二十二章 坦白局 孙昊的目光在陆琴起伏的曲线上停留了片刻,心头那股属于男人的悸动难以抑制。 这身段,配上那独特的英气,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他压下思绪,清了清嗓子,问道:“好些了?” 陆琴点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失血的苍白,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动作牵动了伤口,她眉头微蹙,却异常坚定地跪在了孙昊面前的地上。 “公子救命大恩,陆琴无以为报!此生愿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孙昊连忙伸手去扶她:“快起来,你身上还有伤。” 扶她起身时,陆琴因为动作有些踉跄,宽松的中衣领口不经意间滑落了些许,露出一抹春光。 孙昊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迅速移开视线,扶稳她坐回床边,语气尽量平稳:“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惹上了什么人?那通缉令又是怎么回事?我总不能救了个来历不明、官府悬赏的重犯吧?” 如果不是坦白局,孙昊可不敢收留陆琴。 陆琴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缓缓开口。 “我本是京城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姑娘,家中排名老三,只是打从一出生,就被族里的相士说命带‘绝户煞’,是个克尽六亲的命格。” 她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因为这个,我在家中从未得过一天好脸色,连下人都敢给我白眼。后来家道中落,族人更是将一切归咎于我,说是我这命格招来了灾祸。”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再后来,家父因为一些旧事,得罪了如今在朝中权势熏天的某位大人。一夜之间,抄家灭门,我娘拼死才将一样东西塞给我,让我从狗洞逃了出来。” 陆琴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通缉令上说我杀人,不过是他们为了名正言顺地除掉我,夺回那件东西,编造的谎言罢了!我一路往北逃,只想找个远离京城的地方藏身。” 她看向孙昊,眼神带着祈求。 “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到“东西”,陆琴猛地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慌忙在身上摸索。 她的旧衣服已经被楚梦然她们收走清洗了。 孙昊见状,指了指晾在架子上那身破烂却洗干净的衣物。 “东西应该还在你原来的衣服里。” 陆琴几乎是扑过去,在衣服夹层里摸索。 片刻后,掏出一个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小物件。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莹白的玉佩。 孙昊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那玉佩在他系统的视野里,正散发着比陆琴身上还要浓郁的深紫色光芒。 好家伙,这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绝世奇珍。 难怪那群人穷追不舍。 他心头火热了一瞬,但看着陆琴紧紧攥着玉佩,那一副视若性命的样子,那点念头又迅速压了下去。 算了,既然是人家母亲临死托付的家传宝,强取豪夺这种事,他孙昊还干不出来。 陆琴将玉佩贴身收好,再次看向孙昊,眼神更加坚定。 “公子,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等养好了伤,我一定报答!做牛做马,绝无怨言!只是我这命格……”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恐惧,“我怕连累公子。” 孙昊看着陆琴真挚的眼神,觉得这姑娘不像在说谎。 京城权贵迫害,家道中落,身负绝煞命格,这身世,听着怎么跟自家那三个娘子有点像? 他摆摆手,“行了,什么命格不命格的,我孙昊不信那个邪。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别想那么多,至于报答,以后再说吧。” 陆琴眼中瞬间涌上泪光,重重地点头:“谢公子收留!” 孙昊不再多言,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楚梦然正等在门外,脸上带着关切。 “夫君,那位姑娘是?”楚梦然轻声问道。 孙昊拉着她走到院子的角落,将陆琴的身世和遭遇,以及通缉令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楚梦然。 楚梦然听完,沉默了片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也是个苦命人,和我们姐妹当初何其相似。” 她想起自己家破人亡,姐妹三人差点沦为官奴军妓的遭遇。 “夫君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孙昊点点头,对自家娘子的善良和懂事很是欣慰。 这时,肚子里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楚梦然捂嘴一笑,“夫君饿了吧,我给你煮面吃。” 他凑近楚梦然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坏笑,“娘子,比起吃饭,为夫现在更想尝尝你的味道。” 楚梦然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羞恼地轻捶了孙昊一下,“夫君,你不正经!” 晚饭的气氛有些微妙。 楚梦雪和楚梦秋时不时好奇地偷瞄紧闭的房门,又看看自家大姐和姐夫。孙昊倒是神色如常,楚梦然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未消。 饭后,三姐妹自然还是和孙昊同床共枕,另一个稍小的房间则留给了养伤的陆琴。 夜深人静,一番温存过后,楚家三姐妹沉沉睡去。 孙昊调出系统面板。 【日常情感交融,荣誉点+200】 这荣誉点,已经越来越少。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孙昊醒来,发现身侧已经空了。 他披衣起身,走到窗边,只见院子里,陆琴已经起来了。 她换上了楚梦然找给她的一套稍显宽大的旧衣服,虽然不合身,但掩盖不住她挺拔的身姿。 她正拿着扫帚,认真地清扫着小院里的落叶,动作利落,丝毫看不出昨日还身受重伤的模样。 孙昊给的特效药效果惊人,伤口愈合得极快,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到孙昊出来,陆琴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快步走过来,对着孙昊深深一揖,眼神感激又带着点执拗:“公子早,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奴家说,一定会报答公子。” 孙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随口打趣道:“哦?这么想报答啊?那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这本是句玩笑话,想逗逗她,缓和一下气氛。 谁知,陆琴听了这话,身体猛地一僵。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羞恼反驳,反而瞬间垂下了头。 第二十三章 剿匪计划 看着陆琴这反映,孙昊心头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若无其事地叮嘱道:“你伤还没好,别太累着,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回屋洗漱,准备去衙门当值了。 今日风朗气清。 孙昊踩着晨光迈进县衙大门,心情还算不错。 穿到古代,居然混成个吃官家饭的了。 每日看看卷宗,居然还有点的安逸。 这古代公务员的日子,除了俸禄少点,没电脑摸鱼,好像也不赖。 他刚踏进门,便听到一边的衙役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昨儿那群天杀的马匪又下山了!柳树沟遭了大殃!” “嘶…又是他们?这回抢了多少?” “抢?那都是轻的!听说杀了十七八个汉子,村里的粮仓给搬空了,连带着掳走了十五六个婆娘!惨呐!” “唉,咱们官府年年剿,剿了个啥?越剿他们越欢实!我看呐,就是没下狠心!” “谁说不是呢……” 孙昊的脚步顿了顿。 马匪? 昨日翻卷宗,有不少事关于马匪的。 他摇摇头,走了进门。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剿匪这种掉脑袋的活儿,轮不到他一个新来的学官操心。 他这位置,安安稳稳苟着,护住家里那几朵娇花,才是正经。 时间流逝,孙昊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此时,一个衙役就探头进来:“孙学官,前头正堂议事,大人传唤。” 孙昊心里咯噔一下。 议事?他这连编制都没有的新人,掺和什么议事? 带着几分好奇,孙昊站起身,跟着衙役往前堂去。 正堂里,气氛有些沉重。 县令赵德海坐在上首,眉头紧锁。 萧景桢坐在另一侧,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神却比平日锐利了几分。 钱师爷则坐在下首靠前的位置,捻着山羊胡,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底下站着县尉、捕头,还有几个管事的书吏,个个面色凝重。 孙昊悄没声地溜到最角落站定,尽量降低存在感。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赵德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一跳,“柳树沟惨状,诸位都已知晓!光天化日,屠戮百姓,劫掠妇女!这伙匪寇不除,本官寝食难安!都说说,有何良策?” 堂下顿时议论不断。 “大人!卑职以为,当务之急是再征召一批乡勇,与县里兵丁合兵一处!” “这次咱们人手足,装备也凑齐些,直接扑他们清风寨的老巢!端了那贼窝,看他们还怎么蹦跶!” “此言差矣!”一个老书吏摇着头,“前年,去年,不都是这么干的?结果呢?咱们的人马还没摸到清风寨山脚下,人家早就得了信儿,跑的影子都没了!白跑一趟,劳民伤财!依我看,不如多设关卡,严查过往行人,断了他们的补给线!” “关卡?说得轻巧!那清风寨在深山老林里头,小路岔道多如牛毛,你卡得住几条?” 立刻有人反驳,“照我说,还是得打!这次咱们派精干人手,乔装打扮,混进山里摸清他们的底细,再里应外合……” “乔装?谈何容易!那群马匪狡猾得很,生面孔根本进不了山!”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横行乡里?” “肃静!” 赵德海被吵得头大,用力敲了敲桌子,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力。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说的这些,哪一条不是老生常谈?哪一条真正奏效过?年年剿,年年剿,剿得本官都心灰意冷了!” 这群马匪,难道真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没办法”三个字。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萧景桢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孙昊身上。 “孙学官。”萧景桢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沉闷,“你初来乍到,旁观者清。对此事,可有何不同见解?”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孙昊身上。 有惊愕,有好奇。 钱师爷捻须的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孙昊顶着这扎人的目光,心里飞快地把刚才众人那番车轱辘话过了一遍。 信息很零碎,但核心问题很清晰,马匪总能未卜先知,官府次次扑空。 他微微吸了口气,迎着萧景桢的目光开口,声音不大。 “大人,依卑职浅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上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脸,“与其劳师动众,年年进山剿匪,空耗钱粮人力,不如……不剿了。” “什么?” “不剿了?” “荒谬!” 议论声不断。 县令赵德海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钱师爷更是嗤笑出声,脸上带着几分讥讽。 孙昊仿佛没听见那些刺耳的议论,自顾自说了下去:“与其被马匪牵着鼻子,漫山遍野疲于奔命,不如把力量收回来。在各处重要的村落隘口,多设哨岗,驻扎精干兵勇,日夜巡守。马匪再凶悍,也不敢轻易冲击有防备的据点。如此,至少能保住大部分百姓村落,不至于像柳树沟那般……” “够了!”钱师爷猛地站起身,尖厉的声音打断孙昊,“孙学官,你这叫什么狗屁不通的方略?不剿匪?难道等着他们坐大,把整个睢宁县都抢光杀光吗?设哨岗?说得轻巧,哪来那么多兵勇?银子从天上掉下来?简直是书生之见。” 赵德海也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今日就议到这里,都散了,各自回去,再给本官好好想想!拿出点有用的章程来!” 他显然被吵得心力交瘁。 众人仍嗡嗡议论着,三三两两地散去。 投向孙昊的目光,依旧带着看笑话的余温。 钱师爷临走前,还特意从孙昊身边经过,冷冷地笑了一声。 孙昊面色平静,也准备跟着人流离开。 刚走到廊下拐角阴影处,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孙兄留步。” 是萧景桢。 孙昊转过身,对上萧景桢的眼眸。 萧景桢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探究:“孙兄,刚才堂上你那话没说完吧?以你的本事,之前聊北疆、清风寨,那都说得透透的。今天这不剿匪的馊主意,听着可不像你出的啊。该不会你其实另有想法,不方便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吧?” 第二十四章 有内鬼 先前孙昊与萧景桢议论过马匪的事,而那三步棋,萧景桢也照着去办了,只不过收效甚微。 那群马匪十分狡猾,来无影去无踪。 哪怕官府贴出极高的悬赏,也没有半点消息。 见萧景桢如此好奇,孙昊飞快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这才压着嗓子:“萧兄,前几次官兵大张旗鼓进山,是不是次次都扑空,连马匪的影儿都没见着?” “是,”萧景桢眉头紧锁,声音沉重,“每次都这样,咱们这边还没动,风声就漏了,那伙贼寇溜得比什么都快。我也知道有人走漏风声,但这未免也太快了。” 孙昊声音压得更低,“这群马匪之所以跑得快,并不是他们耳朵尖,是咱们衙门里有人通风报信,而且这人职业还不低,可能我们刚刚就见过他。” 萧景桢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凑近孙昊,“你是说……刚才议事堂里那些人?” 这念头让他后背发凉。 刚才在堂上的,除了孙昊这个新来的,可都是睢宁县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都在县衙混了十几年。 要是内鬼真在这群人里,那清风寨的手,怕是早就伸进整个睢宁县深处了。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孙昊:“你心里有数了?是谁?” 孙昊却只是摇头,眼神平静:“没证据,点谁的名都是打草惊蛇。” 萧景桢心里一阵烦躁。 他对衙门里这些人也算熟悉,可此刻细想,竟觉得谁都像,又谁都不像。 这感觉憋屈得很。 孙昊看他那副焦灼样,忽然话锋一转,声音更轻,“急什么?咱们不动,那心里有鬼急着动的人,自己就会跳出来。这就叫……以静制动。” 说完,也不等萧景桢反应,孙昊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廊角拐弯处。 萧景桢独自站在阴影里,琢磨着那“以静制动”四个字。 起初是困惑,再细细一想,心中突然有了答案。 引蛇出洞! ……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县衙正堂,闷热难当。 正堂内。 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报!大人!北山坳那边发现大批马匪!看样子刚抢了附近村子,正往老巢运东西呢!” 赵德海立马站了起身,脸色铁青:“多少人?离清风寨还有多远?” “少说五六十骑!离他们那贼窝,也就大半日路程,大人,机不可失啊!”衙役急吼吼地嚷道,“趁他们带着赃物跑不快,咱们点齐人马,堵他个正着,这回准能端了他们老窝!” 赵德海只觉得脑门嗡嗡的,一股邪火往上顶。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点求助的意味,看向下首端坐的萧景桢。 钱师爷也捋了捋胡子,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过去,嘴角那点细微的弧度,像是在等着看戏。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萧景桢身上。 萧景桢慢悠悠端起旁边的粗瓷茶碗,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茶碗,声音四平八稳:“不剿。” 赵德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主簿?你说什么?” 之前哪次有马匪的消息,这位三皇子不是最积极主张出兵的那个? 今天这是怎么了? 钱师爷捻胡须的手顿住了,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那惊讶就化成了极力掩饰也藏不住的一丝得意。 萧景桢像是没看见众人的反应,语气依旧平淡:“马匪狡诈,来去如风。咱们兴师动众扑过去,未必逮得住,集结人马到县附近巡逻就行。” 这话,怎么与那孙昊讲得差不多。 众人疑惑,搞不懂这个萧主簿怎么突然换了想法。 平日里他可是大人的智囊,今天怎么有失水准了。 “这……”赵德海眉头紧皱,无力地挥挥手,“罢了,就听萧主簿的吧。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带着不解和一丝失望,陆续退了出去。 钱师爷混在人群里,脚步似乎比平时轻快。 大堂内只剩赵德海和萧景桢两人。 赵德海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揉着额角,声音满是苦涩:“三……萧主簿,为什么突然说不剿了,这种好机会难得啊。” 这马匪可是他心头最大的刺。 萧景桢起身,走到赵德海案前,身体微微前倾,“大人别急,今天堂上,孙学官私下点醒了我。” “孙昊?”赵德海一愣,不知三皇子为何如此相信这个孙昊。 “他说什么了?” “他说,前几次剿匪扑空,不是马匪耳目灵通,”萧景桢一字一顿,眼神锐利,“而是咱们衙门里有内鬼!而且就在刚才那群人当中!” “什么?!”赵德海惊得差点跳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内鬼?还是刚才议事堂里的要员? 他这个县令竟一点不知道? 他死死盯着萧景桢,“萧主簿,这事太大了,可不能胡说,你可有证据?怀疑谁?” 萧景桢摇摇头:“还没实证,但孙昊这人,心思细眼光毒,他的话不能不信。正因如此,我才顺水推舟,做出不剿的样子。” 赵德海的心沉到了谷底。 内鬼在高层,这比凶悍的马匪更让他害怕。 “那现在怎么办?”他声音都带上了点颤。 “请孙昊来。”萧景桢语气笃定,“他既然点破了,肯定有办法。” 赵德海此刻哪还有主意,连忙朝外面喊:“快!去请孙学官过来!马上!” 孙昊来得很快,脸上没什么意外,像是早知道会被叫来。 “孙学官,”赵德海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了,急切地说,“内鬼的事,萧主簿都告诉我了。这事非同小可,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孙昊没立刻说话。 他走到赵德海的书案旁,他提起笔,片刻后手腕落下。 运笔如飞,行云流水。 赵德海和萧景桢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去看。 只见纸上并非什么复杂计策,只有寥寥数行字,直指要害。 赵德海看完,多了些惊愕。 萧景桢也凑近一看,脸上顿时多了几分赞叹。 孙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随即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纸,走到旁边的烛火旁。 火苗窜起,将纸烧成灰烬。 第二十五章 引蛇出洞 “所有人,带上装备,即刻出发剿匪。” 县衙里,突然有人高声命令。 此话一出,衙门里瞬间炸了锅。 刚说不剿匪消停会儿,怎么又突然集结了? “这他妈玩人呢?” “刚卸了家伙事儿,又让披上?” 衙役们抱怨不止。 兵丁捕快们骂骂咧咧,手忙脚乱地重新披甲拿刀,乱成一团。 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有人又吼了一嗓子:“大人有令!刚才议事堂议过事的各位,立刻再去正堂集合,一个都不准少!” 这命令一下,顿时又引起了阵阵讨论。 钱师爷此刻也疑惑不已,眼里全是疑神疑鬼。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刚说不打,转头就调兵,现在又把议事地单独拎回去? 县长在搞什么鬼? 莫非又是那萧景桢的主意? 他心里七上八下,对这个摸不透的萧主簿又恨又忌惮,脸上还得绷着。 其他人也差不多,个个都是一脸不耐烦,磨磨蹭蹭往正堂挪。 正堂里,气氛冰冷。 县令赵德海坐在上头,表情严肃。 萧景桢站在堂中,背着手,扫视着底下众人。 钱师爷刚坐下就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萧主簿,您这脸变得可真快啊?前脚刚说按兵不动,后脚就大军开拔,把我们叫回来干坐着,底下都乱成一锅粥了,您拿衙门当儿戏呢?” 话里带刺,明着说萧景桢瞎指挥,暗里骂他不把大伙儿当人。 萧景桢眼皮都没抬,声音稳稳的,却带着股不容反驳的劲儿:“钱师爷急什么,战机变了,刚得了密报,那伙马匪抢完东西,不回清风寨老巢,要绕道黑风峡藏赃,这个机会可是难得。”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激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黑风峡?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去处。 钱师爷捻胡子的动作猛地一僵,右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萧景桢没理他,接着说:“所以,外面集结的队伍,大张旗鼓往清风寨去,动静越大越好,让那帮马匪以为咱们还盯着他们老窝。衙门真正的杀招……” 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目光锐利。 “是县尉亲自带的精锐,已经悄悄摸到黑风峡埋伏好了,就等那帮马匪带着抢来的东西自投罗网,这次,必须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活捉所有马匪头目。” 他一挥手,对众人道:“诸位,安心坐这儿等捷报吧!” 部署完了,堂上安静如死。 有人觉得兴奋,有人心里打鼓。 钱师爷绷着脸,想挑刺又找不到缝儿,只能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时间一点点熬过去。 堂上依旧静得吓人。 萧景桢和县令闭着眼养神,作为小透明的孙昊,此刻也靠在角落柱子边,余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把每个人的小动作都收进了眼底。 钱师爷看着也在闭目养神,实则手指头却在膝盖上敲得飞快。 此刻,钱师爷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叫梁铭的小捕头身上。 他是钱师爷的人,是负责管城门治安的。 这会儿他额头上全是汗,眼神乱飘,坐都坐不住,时不时偷瞄钱师爷,又看看门口,脸白得像纸。 半个时辰,像过了半辈子。 梁铭脸上的汗珠子不断往下掉,彻底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来,声音打颤:“大大人,卑职突然想起,今儿个城门换防的兄弟还没交代清楚,怕出岔子,容卑职去去就回!” 话没说完,脚底抹油似的就往门口冲。 萧景桢和县令眼皮都没抬。 梁铭心里一喜,以为混过去了,跑得更快,冲出正堂,穿过乱糟糟的院子,直奔城门口。 这片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黑风峡有埋伏的消息送出去,晚了就完了! 要知道,这些年,他可是靠着山上的马匪,赚了不少银子。 马匪要是真被官府灭了,他日子也不好过,而且还有可能与马匪勾结的事情也会暴露。 不知过了多久,他气喘吁吁跑到城门口附近一条僻静小巷口,眼看再拐个弯就能出城了,刚松了半口气。 突然! 巷子前后一群手持佩刀的衙役,堵在了梁铭的面前。 堵死他前路的,却是平日里的同僚王捕头。 “梁捕头,这么晚了,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王捕头的声音冷得像冰。 梁铭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我,我处理一下城门的公务。” “公务?”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梁铭浑身一僵,脖子僵硬地转过去。 只见萧景桢不知何时也到了,负着手,从巷子另一头缓步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冰冷盯着梁铭。 县令赵德海也跟在后面,脸色铁青。 钱师爷站在稍远处,脸黑得像锅底,但刻意与梁铭保持距离,而且用一种极为阴森的眼神看着梁铭。 “方才在堂上,说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留在衙门,静候军情。”萧景桢停在梁铭面前,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梁捕头,你如此着急忙慌地要溜出衙门,甚至撒谎脱身,为了什么?” “卑职……”梁铭被那目光飘忽,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脑子一片空白。 “难不成是要去给马匪通风报信?!” 萧景桢突然厉声道。 这一声,顿时让梁铭双腿一软。 他扑通一声跪倒,头磕得砰砰响,哭嚎起来:“赵大人饶命!卑职糊涂!卑职该死!是有人逼我……让我去送信,求大人开恩,饶卑职一条狗命吧!” 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饶,顿时引起旁人的注意。 跟着过来的衙门小吏捕快,还有巷子口被惊动的百姓,此刻无不感到震惊和愤怒。 这梁铭平日里老老实实,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吃里扒外的内鬼! 难怪先前剿匪行动多番失败,原来就是因为衙门内部有这种人。 孙昊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梁铭,眉头却微微皱起。 梁铭? 一个小捕头? 这分量是不是太轻了? 引蛇出洞,只引出了一条小蛇。 这点动静,怕是连水花都没溅起多少。 莫不是,更大的内鬼,还在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