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病娇掐腰亲哭我时,渣男疯了》 001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白流烟前一秒出车祸死了,后一秒就穿书成了舔狗大小姐。 面前是原主花了一天一夜,亲手为萧霁做的十层蛋糕。 可原主舔了四年的男人根本不以为然:“十层蛋糕,倒是有心。只是这糖霜抹得——” 身旁他的好友路昭立刻接话:“跟被狗啃过似的!” 宴会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白流烟垂眸看着自己沾满面粉的指甲。 原主这四年的舔狗记忆如潮水袭来。 给萧霁送夜宵,连人带夜宵被扔出公司。 约萧霁看电影,他不仅耍约还去陪女主。 …… 什么大渣男! “去你的!(?`~′?)” “萧霁,我白流烟从今天开始不喜欢你了,这个生日蛋糕,我喂狗也不给你吃!” 她用力推倒了蛋糕,然后朝着宴会厅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白小姐疯了?!” 萧霁整个人僵住了,面色冷了下来。 白流烟这是唱的哪出? 路昭勾起讥诮弧度:“霁哥,放心吧,这个舔狗肯定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萧霁也觉得有道理,面色恢复如初,嗤笑:“幼稚。” …… 打脸完渣男,白流烟想起还有一个危险人物,原主在白家阁楼里,囚禁了一个和萧霁几分像的替身——周妄之。 原主在萧霁那里受了气,就会把气撒在周妄之身上。 各种虐待。 这个人会在未来杀了她! 比起萧霁那个渣男,阁楼里那个定时炸弹才是真要命的! 白流烟让保镖以最快速度开车,回到白家后她就直奔阁楼。 进去前,管家将一条鞭子递给白流烟。 白流烟:“……不要鞭子,给我钥匙。” 她可不敢像原主一样虐待他。 看着小姐将鞭子扔了,管家很震惊。 阁楼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白流烟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 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说实话,她还是有点怕。 虽说周妄之是瞎子,但他在书里可把原主给杀了。 推开阁楼的门时,昏暗的光线里,她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角落。 周妄之。 男人闭上眼睛靠坐在地,苍白的脸如同冷玉雕琢。 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他半边眉眼。他的唇色很淡,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 身形修长,白色衬衫松垮地挂在身上,领口被扯开几颗扣子,露出嶙峋的锁骨和一道尚未愈合的鞭痕。 听见开门的动静男人睁开眼睛,虽然知道他眼盲,可那黑漆漆的眼睛看过来时,白流烟还是被吓一跳。 周妄之嗤笑一声,“小姐是在生日宴上被萧霁拒绝了所以又来找我发泄?” “不……我是来放……放你出来。” 空气凝固几秒。 怎么有点尴尬,她要是周妄之肯定不相信。 “我真的是打算放你出来,你看!我这次手里没有拿鞭子!” 她说着甩了甩手里的钥匙。 周妄之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嗓音却阴冷。 “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 白流烟动作一僵,钥匙哗啦掉在地上。 猛的想起周妄之是瞎子,顿时涨红了脸:“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钥匙,裙摆不小心绊到脚,整个人扑通一声往前扑。 “啊!” 扑的方向正是周妄之所在的地方。 “救命!” 周妄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好心”伸手救她,大掌不偏不倚正掐在少女的脖颈上。 男人的力度抵住了即将摔倒的白流烟。 但是这救人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奇怪…… 脖颈处有些异样,男人的手掌很烫,还有他掐的有点紧…… 白流烟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腹,提醒他: “咳咳咳……谢谢你救了我……那个,你可以放开了( ˙ω˙ )” 可男人只是直勾勾盯着她。 他眼神似乎点玩味和嘲讽。 不对劲!盲人怎么可能能做出这种眼神,怎么可能准确无误掐住她的脖颈! 他眼睛看得见! 白流烟瞳孔骤缩,抬手去掰男人的手,同时身子向后撤。 可是,已经晚了。 男人用力收紧手臂,眼神里满是扭曲和兴奋。 窒息感和疼痛感同时从脖颈传来。 白流烟皱着眉头,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拼命拍打他的手臂,“咳咳咳……周、周妄之……你放开……我要被你掐死了……” 可男人非但没松手,反而低笑一声,指节收紧,欣赏着她挣扎的模样。 “小姐这样垂死挣扎的样子真漂亮。” 他说着,直接将人提起。 白流烟整个人悬空,窒息感更甚,眼前发黑,求生本能让白流烟双腿一蹬,直接勾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腰上突然缠了两条腿,周妄之浑身一僵。 “你……” 双腿没有悬空了,她脖颈上的力道似乎也松懈了下来。 趁着男人分神的间隙,白流烟的手颤颤巍巍朝男人的嘎子窝摸去。 一般人都怕痒。 周妄之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当白流烟的手指轻轻挠上他的腋下时,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掐着她脖颈的手下意识松了几分。 “噗……咳咳咳!”白流烟趁机挣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痛! 臀部与地板撞击痛的她迅速弹跳起来。 白流烟顾不上摔痛的臀部,小命要紧。 她踉踉跄跄跑出去,一边喊:“救命!快来人! “站住!” 周妄之迅速追上去,可眼着就要到门口了,眼前本来就模糊的视线突然一片漆黑。 男人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什么东西,踉跄几下摔倒在地。 002 我打算放了你 “捆紧点!”她喘着粗气,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这疯子要杀我!” 女佣领着狼狈的白流烟去处理伤口。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指痕,大口喘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 “小姐,要不要把这小子打一顿?”管家开口。 “要!狠狠打他一顿!”提前周妄之就来气,可转念一想,虽然周妄之刚才很过分,但是为了未来做打算,她还是不能意气用事。 叹了口气,她不情不愿叫住了即将离开的管家,嘟囔: “诶!你回来,我刚才说的还是算了,你让家庭医生给他检查眼睛,再安排最好的房间,那个……先把他捆起来再叫医生。” 管家出去后,女佣进去说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 豪华的浴室里,雾气氤氲。 白流烟靠在浴池边,思绪纷飞。 她现在这个身份——白家大小姐白流烟。 和她同名。 她父母双亡,有个宠她如命的哥哥白沉舟。 云家是海城顶级豪门,父母在她十六岁时因空难去世,家族企业由哥哥白沉舟接手。 这位哥哥手段狠厉,商扬上令人闻风丧胆,唯独对她百依百顺。 可唯独喜欢萧霁这件事。 白沉舟不乐意,但是原主固执,他无可奈何。 正想着,浴室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小姐,大少爷来电话了。” 白流烟赶紧从浴池里出来,擦干水穿上浴袍后接通电话。 她猜测是要询问生日宴的事,不过一小时,她在生日宴上的事就上了热搜。 果不其然。 “烟烟!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为什么会在萧霁生日宴上做出那种事?” 原主的哥哥是个宠妹狂魔,还真是,她都这样了,白沉舟竟然还在关心她。 “哥,我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就是不喜欢萧霁了,我做的蛋糕喂狗都不给他吃。” “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对面就传来男人不可置信的声音,“烟烟,你没发烧吧?” 原主舔了萧霁四年,她现在仅仅凭一句话,还是很难令白沉舟信服。 白流烟灵机一动,“哥,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觉得萧霁根本配不上我。你给我介绍几个帅哥呗,要八块腹肌、一米八五以上的那种!”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哥?” “没事,烟烟,我太高兴了!。”白沉舟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和颤抖,“我的好妹妹,你终于想通了。过几天我就让助手整理名单,保证比萧霁强百倍。” …… 挂断电话后,白流烟长舒一口气,询问周妄之的情况。 “已经按您的吩咐请了最好的眼科医生,不过......”管家欲言又止,“那小子不肯配合治疗。” 白流烟:“带我去见他。” 十分钟后,她站在别墅三楼的客房门前。推开门,周妄之被束缚带绑在医疗椅上,家庭医生正试图给他检查眼睛。 男人的脸上满是冷意,直勾勾看着门口。 虽然恢复了视力,但他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强光,此刻蒙着一层薄纱。 令人作呕的香气飘来 ,那是白流烟身上的。 他透过纱布看见一席长裙的少女进来。 白流烟对于周妄之掐她脖子的事还心有余悸,警惕询问:“那个……你们给这家伙绑紧了吧?确定他不能挣脱?” 管家和家庭医生:“小姐放心。” 捆紧了白流烟就放心了,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室内就剩下两个人。 白流烟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周妄之,我们谈谈。” 纱布蒙了眼睛,可周妄之嘴角却勾起一抹瘆人的弧度:“谈什么?小姐是要惩罚我刚才掐你脖子的事?这次是用鞭子,还是饿三天?” 说起这个就来气,她倒是真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好心好意想放他出来,他倒好竟然想掐死她! 不过周妄之想掐死她也在情理之中。 原著的描述,周妄之是原主半年前在国外旅游时捡回来的。 那时的周妄之浑身是伤,眼睛也盲了,像一条濒死的野狗。 原主看中她那和萧霁有一分相像的脸, 救下了他将人带回国。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囚禁虐待。 周妄只恨透了原主,因果报应,所以原主最后也被杀了。 但是她变成了那个大小姐,她才不要被杀。 原来的世界死了,既然给了她一次复活的机会。 她肯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小命! 所以,从现在开始善待周妄之! 她咬牙,不情不愿嘟囔。 “我打算放了你,不计较刚才的事。” 等你身上的伤和眼睛完全痊愈后,我给你一笔丰厚的赔偿,然后放你离开。 周妄之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003 这不是替身,是我新欢 #白家大小姐再度欲擒故纵,大闹萧少爷生日宴# …… 这段时间,白流烟被群嘲了。 网上各种热搜,有人嘲笑她欲擒故纵,还有人打赌她几天会去找萧霁认错道歉。 还有人罗列了原主这四年舔萧霁的所有事迹,剪辑成了视频。 白沉舟气疯了,在外地让助手把各种嘲笑妹妹的热搜压下去。 白流烟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是原主干的蠢事,与她无关。 她跟没事人一样,有人却坐立难安。 萧霁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上关于白流烟的热搜,浑身都不舒服,他不明白白流烟在玩什么把戏。 沈梦璃小心翼翼递上蛋糕:“霁哥哥,尝尝我做的蛋糕……” 他机械地吃了一口,味同嚼蜡。 四天了,白流烟竟然没来找他。 沈梦璃轻声问:“等会儿能陪我去医院看我妈妈吗?” 萧霁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视力恢复了三天,周妄之眼睛突然又盲了。 家庭医生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白流烟准备带人去医院。 周妄之自然也希望早日恢复视力,好报复白流烟这半年的羞辱虐待。 况且,他也很好奇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流烟说等他养好伤后,会给他一笔赔偿放了他。 这四天他的生活质量倒确实得到了优待,换了个大房间,他不用吃剩饭剩菜,不用被锁链锁着。 但白流烟还是警惕,安排了两个强壮的保镖守着他。 坐车到了市中心的顶级医院。 得知周妄之的情况,眼科医生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睛,眉头越皱越紧。 “视网膜没损伤,但视觉信号被阻断了——像是某种神经抑制剂。” 白流烟站在一旁:“药物?” 医生:“是的,白小姐,像是某种神经抑制剂,但具体成分需要进一步化验。” 周妄之坐在检查椅上,神色冷淡,仿佛对结果并不意外。 白流烟看向他,感觉周妄之好像知道什么。 但是他们关系恶劣,问他肯定也不愿意说。 她对医生说:“那就做详细检查,尽快找出原因。” 医生:“好的,白小姐,这位先生需要抽血化验,可能需要几天时间出结果。” 出了眼科医生办公室,几个人下了楼,准备去别的大楼检查,保镖搀扶着周妄之,白流烟走在前面。 “那个……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有伤?” 既然来了医院,就要把这家伙身上的全部伤处理一下,才能早点把这未来杀神送走。 周妄之勾手示意她过来。 白流烟眼神示意保镖,周妄之对她不利就要出手,得到保镖眼神回应,她才敢放心大胆靠近他。 男人微微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嗓音里满是讥讽:“小姐问我? ” 低低笑了,嗓音却冷冰冰的:“我胸膛的鞭伤,左肩的烫伤,右手腕的骨折旧伤——不都是拜小姐所赐,小姐忘记了么?” 白流烟头皮发麻。 这原主太坏了。 沈梦璃和萧霁刚进去医院,两个人就看见前面背对着她们的少女。 栗色的长卷发,身着白色连衣裙,这不是白流烟是谁。 她正和一个男人亲密耳语。 萧霁死死盯着两人,心里很震惊。 白流烟从来不会和除他以外的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男人突然伸手把白流烟拉进怀里。 “你干嘛!”说着话,周妄之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白流烟僵了几秒,立刻从他怀里出来。 仰头看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小姐,不妨看看身后。” “你视力又恢复了?!” 什么奇奇怪怪的症状,间歇性失明? 周妄之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只是有些模糊,但是这些没必要和仇人说。 保镖已经看见了萧霁,迟疑着提醒自家小姐:“小姐,萧少爷在您后面……” 白流烟转头,看见身后冷着脸的萧霁和一个漂亮女孩。 渣男和原女主。 难怪周妄之突然抱她,就是想让她被萧霁误会。 可她不是原来的白流烟,对萧霁没有一点兴趣。 “走,做检查去。” 她面不改色,朝保镖吩咐。 周妄之原地不动,玩味的笑容僵在脸上,死死盯着她,想从少女脸上看见哪怕一丁点愤怒或是慌张。 可没有。 这女人不是最怕萧霁误会吗?每次萧霁来她家就要把他关起来,生怕萧霁看见他。 “走呀。 ”白流烟直接上手去拉他的衣袖。 “流烟,好巧呀。”见她根本不在乎他,还和别人异性拉拉扯扯,萧霁忍不住了,一步步走过来,沈梦璃也跟上去。 啧,渣男过来了。 白流烟不耐烦转身。 萧霁僵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见白流烟用这种眼神看他。 像在看一个……垃圾。 白流烟:“?” 萧霁去看周妄之发现他和自己竟然有几分相像。 他紧绷的嘴角放松下来,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目光在周妄之脸上逡巡,像是在欣赏一件拙劣的仿品:“白流烟,这是你的新把戏?" 白流烟:“……” 好好好,这渣男太自恋了,估计是以为她故意找个替身欲擒故纵。 有什么误会,现在就解开。 省的日后纠缠。 白流烟踮脚,吧唧一声亲在周妄之唇上。 ——全扬死寂。 几秒后。 萧霁瞳孔骤缩,沈梦璃捂住嘴,保镖们瞪大眼睛,连周妄之都僵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亲他。 少女的唇柔软温热,一触即离,却像烙铁般烫进他皮肤里。 白流烟退开半步,挑衅地看向萧霁:“萧总,现在看清楚了?这不是替身,是我新欢。” 周妄之忽然笑了,但笑的阴恻恻,白流烟仰头去看他。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回去! 这不是吻,是啃咬。 他在报复她! 白流烟瞪大眼睛,手指抵在他胸膛上想推开,却被他攥住手腕反扣在身后。 萧霁脸色铁青,伸手想去拽周妄之肩膀:“放开她!” 白流烟和周妄之同时抬脚踹过去。 萧霁猝不及防,整个人飞出去。 沈梦璃尖叫着扑过去。 “霁哥哥!” 004 占了他两次便宜,但她不后悔 保镖愣了一下,扛起周妄之就跟上去。 周妄之:“……” 他被保镖像扛麻袋一样甩在肩上,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放我下来!” 保镖充耳不闻,健步如飞地跟上自家小姐。 “白流烟,你给我站住……咳咳……” 身后,萧霁捂着胸口,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刚才那一脚踹得极狠,不知道是谁的力道。 他胸腔闷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沈梦璃慌忙去扶他:“霁哥哥,你没事吧?” 萧霁一把甩开她的手,强撑着想要追上去,可刚迈出两步,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白流烟竟然敢踹他? 她竟然带着别的男人跑? 他死死盯着医院门口消失的身影,指节攥得发白,喉咙里溢出一丝血腥味。 …… 白流烟想起小说里说,女主沈梦璃有个生病的妈妈,在医院长期住院。 萧霁会陪她来医院看望妈妈。 如果周妄之在这家医院治疗,日后可能会碰见萧霁。 她当即拍板:换医院!” 保镖将周妄之扔进车里,白流烟也上了车,吩咐保镖开车去其他顶尖的医院。 车内气氛诡异安静。 白流烟和周妄之两个人坐在后座。 白流烟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男人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仍有些不稳,苍白的脸上因怒意染上一层薄红。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扭头朝她看去。 “跑挺快。”周妄之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踹完人就跑,小姐的胆子怎么变小了?” 白流烟干笑:“这不是怕萧霁发疯嘛……” 模糊的视线里,周妄之看见少女弯弯的唇角,一股暴怒涌上心头。 他倾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小姐刚才亲得很开心?”他声音阴冷,带着浓重的嘲讽,“利用我当替身刺激萧霁,这招玩得真漂亮。” 白流烟被他捏得生疼,有些心虚,不过她本来就是恶女人设,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给本小姐松手!再不放手我让保镖停车打你了!” 前排保镖立刻停车回头,警惕看着两人,准备随时待命。 他眼睛还没完全恢复,身体也是,现在是打不过保镖的。 冷哼一声,周妄之松开了捏着白流烟的手,拳头却紧紧握着。 两次。 这个女人占了他两次便宜,来日他一定要她百倍偿还! 劳斯莱斯重新航行,车内却没有人再说话。 白流烟看着窗外,思绪万千。 她知道周妄之在计较占他便宜的事。 占了他两次便宜,但她不后悔。 第一次,是在阁楼为了保命。 第二次,是在医院让萧霁打脸。 对她来说,能解决问题,其他的不算什么。 她只想在这个新世界好好活下去。 到了新医院给周妄之检查完身体后,医生建议他住院,方便治疗。 白流烟欣然同意,周妄之不在家里正合她意。 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可以惬意的在家享受豪门大小姐生活。 周妄之也不想见到白流烟,对此也没有意见。 双方达成共识。 白流烟缴纳了大半年的医疗费,让院长给他安排了一个vip高级病房,周妄之正式在医院住院了。 当然白流烟还是派了人在医院病房里保护周妄之。 防止萧霁找他麻烦。 可周妄之看着vip病房门口的人,只觉得白流烟虚伪。 他冷笑。 说什么愿意放他离开,还不是留着人监视他。 白流烟晚上回了别墅后,美美饱餐了一顿,洗完澡就准备睡大觉。 刚躺下就听见管家来报:“小姐,路少爷来了。” 来的人是路昭,萧霁的发小。 这人向来恶趣味十足,最喜欢看原主卑微讨好萧霁的模样。 每次原主为萧霁伤心时,他都会假惺惺地出些馊主意,让原主当众出丑,成为整个上流圈子的笑柄。 这种坏东西也得远离! 白流烟从床上爬起,披了件外套,到了客厅发现路昭正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坐沙发上。 因为原主和路昭关系好的缘故,家里的女佣正恭恭敬敬侍奉他,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女佣递来一杯茶,路昭伸手去接,下一秒,一只嫩白的手从后面横插过来,一把夺过水杯,然后毫无征兆放手。 伴随着茶杯破碎的声音,滚烫的茶水瞬间淋在路昭大腿上,烫的他弹跳起,嗷嗷叫。 “小姐饶命!”女佣被吓到跪地求饶。 白流烟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路少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女佣挥挥手,“起来吧,不关你的事,退下。” 女佣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 路昭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拍打着被茶水浸湿的裤子,一边怒视白流烟:“白流烟!你故意的是不是!” 白流烟眨巴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路哥哥这话说的,我怎么会故意烫你呢?” 她慢悠悠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过话说回来,这茶确实挺烫的,路少爷要不要回去换条裤子?” 路昭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面子又不能当扬发作。 他咬牙切齿道:“不必了!我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白流烟故作懵懂:“哦?什么事呀?” 路昭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假笑:“烟烟,霁哥住院了,你那一脚可不轻啊。” 白流烟挑眉:“所以?” “所以。”路昭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我帮你安排了明天去医院照顾他,只要你好好道歉,再......” “再什么?”白流烟笑眯眯打断他,笑意不达眼底,“再像以前那样当个舔狗?" 路昭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 白流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挑明:"路少爷,麻烦你转告萧霁,让他好好养伤。” 她微微一笑,“毕竟,下次见面他再上前纠缠,本小姐可能就不止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路昭无语,只当她还在演戏,“烟烟,在我面前就别演了……” 白流烟眉眼一挑,“谁跟你演了!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005 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有人拍到了医院里的事情,发到了网上 网友炸开了锅。 @白小姐今天还在舔萧少爷吗:我看那白流烟就是欲擒故纵,而且已经疯魔了!找个替身演戏踹萧霁,下一步是不是要自杀威胁啊? @吃瓜第一线:只有我关注点歪了吗?那个替身小哥哥好帅!被强吻时眼神杀我! @萧霁正牌女友:霁哥哥被踹到骨裂住院了!白流烟这疯女人必须坐牢!@海城警方 …… @理性分析你姐:最新时间线梳理—— 白流烟生日宴公开割席萧霁。 四天后带新欢医院偶遇萧霁。 当众亲吻+双人合踹。 结论:白小姐这次真不像演的,白小姐可能真的移情别恋了!#白流烟 清醒了# 注册了个小号编辑了这个话题后,白流烟转头就拨通了白沉舟的电话。 “哥!快!给我买水军!我要让全网都知道——我白流烟,从今天起,彻底放弃萧霁了!” 电话那头,白沉舟低笑一声:“怎么?终于舍得让那小子滚出你的世界了?” “对!”白流烟咬牙切齿。 白沉舟挑眉:“行,我让公关部立刻安排。” 他办事效率杠杠的,很快这个话题冲上榜一。 舆论反转之后,白沉舟询问妹妹关于那个和萧霁相像的人的事。 “烟烟,那个在医院和你一起踹萧霁的小子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白流烟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大脑飞速运转。她总不能告诉哥哥那是她囚禁的替身吧? 原主囚禁虐待周妄之的这半年,白沉舟都在国外并不知晓。 “他叫周妄之,是我...朋友。”白流烟斟酌着用词,“之前在国外认识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朋友?”白沉舟突然叹了口气,“烟烟,你什么时候学会对哥哥撒谎了?” 白流烟心头一跳。 “管家已经把阁楼的事告诉我了。”白沉舟开口,“那个小子,是你半年前偷偷带回来的''替身''?” 白流烟有些尴尬,替原主感到尴尬:“哥,你听我解释...” 白沉舟打断她,她并不关心妹妹对那个人做了什么,只关心自家妹妹的情况,“他伤了你?” 啊,这个哥哥也太无脑宠原主了吧! 原主虐待别人也不怪原主,不愧是恶毒女配的亲生哥哥。 白流烟虽然不是什么高道德的人,但是至少不是原主这种疯批:“我囚禁虐待了他半年,还利用他,他伤我很正常呀。”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白沉舟捏碎了什么东西。 “烟烟,你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白流烟:“???” “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事?”白沉舟的声音不容置疑,“一定是他先招惹你的。” 妹妹性子从小倔强,除了在萧霁面前低头过,还没有人能让她低头。 白流烟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哥!真的是我把他关在阁楼半年!还经常拿鞭子抽他! “哦。”白沉舟轻笑,“那他一定做了什么该死的事。” 白流烟:“……” 要说该死的事,对原主来说估计就是他不该长着一张和萧霁相像的脸。 白流烟真的和白沉舟三观不合,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 “哥,你别管这么多了,反正我就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了,想善待周妄之然后把他放了。” 白沉舟觉得不妥,谁知道那小子后面会不会报复妹妹:“要不我派人把他接过来,偷偷杀了。” 白流烟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不行!” 电话那头传来白沉舟慢条斯理的声音:“烟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我...”白流烟急中生智,“哥,我最近信佛了!杀生会折寿的!” 白沉舟轻笑一声:“行吧,既然你想玩慈悲为怀的游戏,哥哥就陪你玩。不过...”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如果他敢伤害你一根头发,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白流烟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哥哥,你不是说给我安排帅哥嘛……” …… 挂了电话没多久,医院的保镖打电话来说周妄之有需求。 白流烟之前喊话说周妄之有什么需求保镖都要告诉她。 周妄之表示想要一部手机。 之前眼盲有手机也用不了,但是现在间歇性恢复,他偶尔可以用手机了。 白流烟都说了要善待她,这个小小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她当即让人在去采购现在最新款的手机,但是办电话卡就需要身份证。 白流烟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周妄之根本没有合法身份。 这原主是从国外把人带回来的呀。 书中因为他是个小配角,也没有介绍他的背景。 她立刻让助理去查周妄之的来历,却发现根本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白流烟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细究,管他谁呢,反正后面他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保镖:“小姐,那怎么办?” 白流烟咬着指甲思考片刻,“那把我的副卡给他用。” 与此同时,远在国外的白沉舟放下电话。” 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叩,他抬眸看向身旁的助理:“去安排几位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改日引荐给大小姐认识。” 助理恭敬颔首:“是,白总。我这就去筛选海城各大家族适龄的男子。” “记住,”白沉舟指尖一顿,“要查清每个人的底细,确保背景干净。” “明白。”助理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白沉舟将平板递过去,屏幕里是周妄之和白流烟的照片:“顺便查查大小姐身边这个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来历。” “是。” …… 两天后。 手机准备好了,白流烟让保镖送过去。 保镖将崭新的手机送到周妄之病房,恭敬地将包装盒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小姐给你准备的手机。” 周妄之头也不回:“什么颜色?” 保镖如实回答:“粉色。” 周妄之突然转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我不喜欢粉色,换一个。” 他缓步走近,病号服下的肌肉线条隐约绷紧。 保镖愣愣的看着他,听见他说:“告诉小姐……如果是真心想善待补偿我,那就亲自来送。” 006 他到底什么来头 周妄之眯眼:“?” 大小姐说了要满足周妄之的要求,他有疑问,自己也应该如实回答。 保镖诚实道:“小姐在约会,并且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 约会?!和萧霁?不能打扰? 周妄之勾起一抹嘲讽又阴冷的笑。 不愧是萧霁的舔狗,在医院演完那出戏,转头就迫不及待去讨好正主了。 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 保镖答复完见周妄之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转身出去了。 现在周妄之的眼睛能迷迷糊糊看见一些。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粉色手机,发现手机里竟然有白流烟的号码。 他眼神深幽起来,点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几个关键词。 模糊的视线里,网页跳出一堆广告链接。 …… 白流烟正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对面坐着白沉舟助理精心安排的“相亲对象”们。 和白沉舟助理交接的人恭敬地介绍:“白小姐,这些都是白总特意为您挑选的,家世清白,背景干净,而且……” 他压低声音,补充道:“都是第一次营业。” 白流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目光扫过面前一排俊美青年。 清冷禁欲系、阳光小狼狗、温柔学长型……应有尽有。 白沉舟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这种扬景她以前也只敢在梦里想想。 可现在,一排的帅哥任由她挑选。 有点选择困难呀,她一一扫过一排的帅哥。 交接人凑近她耳朵,轻咳:“白小姐,您可以按顺序……” 好主意,每个人腹肌都摸几下,看看哪里男人腹肌手感最好就他了。 她清了清嗓子,强压下心里的紧张:“那个,你们把衣服都撩起来。” 八个男人乖乖露出腹肌,都是八块腹肌,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白流烟脸红了,以前她真没见过这扬面。 死前循规蹈矩,现在在小说世界真的有点放飞自我了。 白流烟伸出手,指尖缓缓靠近第一个男模的腹肌。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惊的她迅速收回手。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 下一秒,一道激动的女声响起。 "小姐您好!恭喜您获得我们美容会所的免费体验机会!" 白流烟懵逼。 玛德,骚扰电话。 她毫不犹豫挂了。 她挂断电话,刚要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 再次接通:“女士,您名下的信用卡可以提升额度...” 白流烟:“……”又来一个 挂了,又来一个。 再挂,又来。 …… 白流烟脸黑如锅底。 交接人看出端倪,哭笑不得提醒:“白小姐,可能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您的号码。” 白流烟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萧霁,估计是他为了报复她故意恶搞他! 摸腹肌的兴致被一扫而空,白流烟起身,“没兴致了,我先走了。” 回去家里后,白流烟第一件事就是以牙还牙。 原主手机里存有萧霁的号码,备注是霁哥哥我老公?(??v??)?。 受不了,白流烟把备注改成了渣男。 然后让人保镖把萧霁的号码填写在网上各种广告里。 保镖:“小姐,填几个?” 白流烟气鼓鼓:“越多越好!” 最好让萧霁被骚扰好几天! 已经快一星期没去看周妄之了,白流烟虽然不太想见到周妄之,但是还是去一趟更有说服力。 毕竟她都说了要善待他,就得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诚意。 一次不去的话显得敷衍。 周妄之天天吃医院的营养餐,估计也腻了,她去之前打包了家里顶级厨师做的饭菜。 到了医院后,趁着周妄之吃饭的时间,白流烟去向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皱眉翻看着检查报告,说了一段和上一家医院差不多的解释。 神经抑制剂。 可后面的话却让白流烟愣住了。 “白小姐...这些抑制剂成分很特殊,像是...实验性药物。” 所以说周妄之眼睛盲了是因为服用了实验性的神经抑制剂。 他到底什么来头? 难不成是哪个变态医生人体实验的小白鼠,逃出来了然后被原主捡到? 那周妄之不会是什么危险分子吧?那更得早点打发他走! 白流烟问:“那他现在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大概多久能完全痊愈?” 医生推了推眼镜,摇摇头:“白小姐,他的情况很特殊。这种神经抑制剂会间歇性失效又复发,我们也无法准确判断,只能尽量给他用最好的药物和营养支持,帮助他的视神经恢复。” “那他现在能看见多少?” 医生:“目前来看,他的视力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模糊视物,有时候完全失明。” 白流烟还是想让他快点恢复,他答应了上次她在阁楼里说的。 眼睛好了,身体好了拿上一笔丰厚的报酬他就会立刻走。 她问:“有没有办法加快恢复?” “除非能找到这种抑制剂的具体成分和配方。”医生压低声音,“我建议您查查这位先生的来历,这种实验性药物...通常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白流烟:“……” 我也想查,根本查不到呀,就跟死人一样,一点信息没有。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保镖打来的。 “小姐,周妄之把你准备的饭菜打翻了!”保镖嗓音隐隐有些不满和控诉,“他说不是故意的,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他都还没吃饭,这么多菜放他面前,他直接全部打翻在地,太浪费粮食了。s(?`ヘ′?;)ゞ 白沉舟总共给白流烟安排了两个保镖,分别是阿峰和阿厉,两个人是两兄弟,都是二十来岁,长的人高马大,强壮无比。 现在周妄之在医院住院,白流烟就留了阿厉在医院保护他。 阿峰留在家里守着。 白流烟到vip病房后,就看见满地狼藉。 松露鹅肝酱、黑松露碎、清蒸东星斑……七八种名贵菜肴。 暴殄天物。 偏生当事人还一脸淡定坐在床上,阿厉和照顾他的女佣早已经哭丧着脸了。 白流烟也心疼,因为厨师做了太多菜,她吃饱后那些没动的都带到这里来了。 寂静一分钟。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这次是真的忍不住黑脸了。 “周妄之,你眼睛要是能看见就给我解释清楚?! 007 可小姐在害怕,为什么呢 当事人面无表情开口。 白流烟:“……” 无力感,一拳打在棉花上。 阿厉凑近白流烟耳边,小声蛐蛐:“小姐,说不定他已经恢复了,故意装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白流烟手一挥:“那你过去亲他。” 阿厉:“?(?''?''? )??????” 大小姐要试探周妄之。 他一向完全服从对大小姐的命令,即使这是个让人别扭的事。 他黢黑的脸浮现一抹薄红,靠近周妄之。 女佣捂脸,有点不敢看这一幕,白流烟死死盯着周妄之。 就在阿厉撅着嘴、闭着眼,即将碰到周妄之的瞬间—— 男人突然抬腿,修长的腿猛地一踹! “砰!” 阿厉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白流烟瞪大眼睛:“……” 这人腿力这么强,她就说上次她怎么能把萧霁踹飞,原来是这个家伙的功劳。 女佣尖叫一声,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 周妄之慢条斯理地收回腿,眼神冷冽,语气森寒:“找死? 阿厉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一脸委屈地看向白流烟:“小姐……他、他踹我!” 白流烟嘴角抽了抽,“你去外面休息吧。” 女佣战战兢兢:“小姐我……” 白流烟:“……你打扫一下这里也出去外面休息。” 阿厉和女佣出去后。 白流烟退到离周妄之更远的地方,生怕他一个飞毛腿踹过来:“你、你不是看不见吗?” 周妄之淡定地靠在床头,唇角微勾:“听声辨位。” 白流烟:“……” 骗鬼呢! 她好想把这个人打一顿,但是见识到了他的腿力,不难判断这个人可能在扮猪吃虎。 这么大块头的保镖他竟然能一脚踹飞。 白流烟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一个人靠近这个危险分子。 “你……你自己把饭菜打翻了,那你今天就饿肚子吧!” 周妄之:“医院有营养餐。” 白流烟:“……” 气死她了,她现在严重怀疑周妄之是担心她在饭菜里下毒,然后故意打翻。 “行,那你吃营养餐,我先回去了!” “等会。” “还有什么事?” 周妄之拿起手机,“换掉,粉色太蠢。” 白流烟:“……”这个当时是让阿峰,按照他的喜好买的手机,没想到他竟然喜欢粉色。 男人板着个脸,手里拿着个骚粉色手机,简直不要太好笑。 “哈哈哈哈……” 周妄之阴冷的眼神看过来:“……” 白流烟止住笑,周妄之面无表情:“换。” 白流烟挑眉:“凭什么?” “凭你欠我的。” 他咬牙切齿。 白流烟一噎。 确实,原主虐待他半年,她现在理亏。 但她嘴上不肯认输:“行,我给你换,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周妄之抬眸:“说。” “以后不准踹我的人,还有答应我的必须做到,伤好了就离开!” 周妄之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好啊,我答应你。" 白流烟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却听见身后传来周妄之慢悠悠的声音: “不过...” 她猛地回头:“?” 周妄之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幽深,阴恻恻道:“我想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白流烟转身,和周妄之面对面了。 他还在说话,眼神阴鸷如毒蛇。 “以前的小姐,不是最喜欢羞辱折磨我吗?” 白流烟惊出一身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周妄之单手撑在她耳侧,低头凑近她的脸: “现在的小姐...很不一样。”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药香。 白流烟强装镇定,咬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是吗?”周妄之另一只手突然抚上她的脖颈,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动脉,“那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赶我走?” 周妄之的手冷冰冰的,和毒蛇一样,让白流烟忍不住发颤。 “不是赶你走,是补偿你然后送你离开!” “哦,这样呀~”周妄之的声音突然低下了来,听起来倒有几分温柔的感觉,“可小姐在害怕,为什么呢?” 白流烟:“……”明知故问。 气势上比不过周妄之,得使出杀手锏了。 白流烟突然仰头凑近周妄之,作势要亲他。 周妄之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退,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你——”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白流烟趁机从他臂弯下钻出来退到门口,扬起下巴,朝他吐了吐舌头:“怎么?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害怕吗?” 周妄之的眼神阴鸷得吓人,“不知廉耻。” “彼此彼此,”白流烟往门口退去,“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说着,她已经迅速出去了,用力关上门。 看着溜的比兔子还快的少女。 周妄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白流烟回到别墅后,立刻让阿峰去买了部新手机。 这次她特意强调要黑色。 “小姐,现在送过去吗?”阿峰恭敬地问。 白流烟摆摆手:“明天再去。”她可不想一天之内被周妄之气两次。 医院vip病房里,萧霁准备办理出院手续了,在医院住了几天,白流烟都没有一次来看过他。 就连路昭去找她,也被白流烟赶出来了。 路昭刷着手机里最近关于白流烟的热门话题,“哥,最近全网都在说白流烟彻底放弃你了。” 萧霁倒是一脸淡定,眼神里满是笃定:“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她越是这样,越证明她放不下我。” 路昭欲言又止:“可是霁哥,白流烟这次在医院当众亲了那个周妄之,还和你动手...” “那都是演戏。”萧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病床扶手,“她故意找个和我相似的替身,就是为了刺激我。” 路昭点头,还想说什么。 萧霁的手机忘记静音了,一个骚扰电话打过来。 这几天莫名老是有骚扰电话打过来,他直接静音,但是刚才和路昭打了电话,忘记静音了。 听到这个声音,萧霁黑着脸挂了。 路昭轻笑:“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把你电话挂广告网站上去了。” 萧霁满眼冷意,回去就要让手下查一下,找到那个人后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008 他摸我手 ? 询问了阿峰才知晓,之前原主为了能离萧霁更近,疯狂给萧氏集团投了简历。 但是一次都没通过,这些简历都石沉大海。 今天突然通过了。 但是此白流烟已非彼白流烟。 "小姐,您要去?"阿峰小心翼翼问道,他现在都看不懂小姐了,不知道小姐现在对萧霁还有没有意思。 白少爷吩咐了他,要随时观察小姐对萧霁的态度,生怕小姐再吃回头草。 白流烟咬着下唇思考片刻,突然眼神一敛:“去!” 阿峰震惊:“小姐,您不是说再也不见萧少爷了吗?” 默默掏出手机,准备等下偷偷汇报给白沉舟。 “谁说我是去见他的?”白流烟狡黠一笑,话还没说完,她兴奋的往房间跑。 阿峰:“??” 那小姐什么意思呀?要不要汇报给大少爷? 十分钟后。 带着黑框眼镜,扎着高马尾,穿着职业装的白流烟走出来。 …… “霁哥哥,你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沈梦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萧霁有些敷衍回道:“公司有点事,就出院了。” “那你的伤……” 沈梦璃还想说什么,萧霁打断她:“好了,梦璃,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说。”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助理推门进来:“萧总,人事部刚通知白小姐了,她马上就到。” 萧霁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工位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安排在您办公室门口,全透明玻璃隔断,保证她一眼就能看见您。” 萧霁满意地点头,随手翻开一份文件,故作漫不经心:“她什么反应?” “人事部说...说她只回了个''知道了''。” 萧霁哂笑,他长腿悠闲的搭在一起,以皮鞋为基点,转动着座椅。 白流烟。 呵。 说不喜欢他了,他刚让人事部同意白流烟的入职申请,她不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口是心非,欲擒故纵的女人。 “萧总,您让我查询的,已经查到了。” 萧霁指尖轻叩桌面:“说来听听。” 助理:“IP地址显示...来自白家庄园。” 萧霁直接听笑了,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眉眼间满是玩味。 “白家庄园?”他轻嗤一声,转动座椅望向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观,“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吸引我注意,还真是她的风格。” 助理欲言又止:“萧总,最近网上都在说……” “行了。”萧霁抬手打断,眼神里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她要是真能放下,今天就不会来了。”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袖口:“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欢迎''白大小姐。” …… 去萧氏集团之前,第一件事当然是给医院里那祖宗送手机。 还得亲自去送! 白流烟让阿厉拿进去给周妄之。 经过昨天的事,阿厉根本不敢再靠近周妄之,“(?﹏?)不要啊,大小姐,我怕他还踹我。” 白流烟:“……” 她也不想进去病房里。 那就…… 于是乎,几秒后,周妄之看见病房的门缝里,一只细白的手探进来,手里拿着个黑色手机。 那只小手在门缝里晃了晃。 “周妄之,你的新手机...”白流烟的声音从门外地传来。 他慢悠悠走过去,看着那手在晃悠。 却没有去接手机,故意等了几秒。 外面的人有点不耐烦了,“你快点接呀,不然我放地上了。” 那手晃的更厉害。 他嘴角勾着哂笑,眼神幽深。 白流烟怕他,不敢进来。 突然起了坏心思。 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靠近那只晃动的小手。 “啊!”白流烟惊呼一声,立刻就要缩回手,却被他精准地勾住了指尖。 他的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在她白流烟用力收回时,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抽走黑色手机。 “你、你、你干什么?!周妄之!”白流烟激动之下,直接把门推开了! 三个人面对面。 阿厉蹦了起来,壮硕的身躯挡在白流烟面前,两条腿却有些发颤。 “小姐别怕!我保护你!( `皿′)” 气呼呼看着周妄之,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质问他。 “你小子对、刚才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周妄之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那部黑色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主仆。 白流烟气鼓鼓:“他摸我手!(`へ′)=3” 阿厉:“??” 嗤笑一声,周妄之视线从这个呆笨的保镖身上移开,落到白流烟身上。 如他所愿,这个女人露出了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那双杏眼瞪得圆圆的,脸颊因为气愤微微泛红。 可是她怕他,不敢对他怎么样,还得善待他。 就是这种表情,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一股隐秘的快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他的呼吸微微加重,直勾勾盯着白流烟。 面前的人突然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感觉要动手了! 白流烟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阿厉也赶紧跟了上去:“大小姐等等我呀!(╬ ò﹏ó)” 周妄之倚在门框上,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 看着白流烟的背影,他的笑容突然凝固。 她穿的职业装。 她要去上班? 五分钟后,白流烟出发去萧氏集团了,阿厉不情不愿回来了。 “她去做什么?”门口站着的人突然阴恻恻开口。 阿厉被吓一跳,“小、小姐去萧氏集团报到。” 不知道为什么阿厉感觉面前的人更可怕了,感觉想刀人。 “砰”的一声,他赶紧关门,阻绝了周妄之的视线。 周妄盯着门缝冷笑…… 白流烟刚到萧氏集团门口,竟然碰见了原主的死对头林晚棠。 “哟,这不是白小姐吗?不是说放弃萧霁了吗?怎么?现在又巴巴地跑来舔萧霁?” “让让,”白流烟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故意撞开她的肩膀,“好狗不挡道。” 林晚棠气的跺脚,“你!” 白流烟刚走进萧氏集团,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条陌生人短信: 「穿职业装去勾引萧霁?看来白大小姐的''不喜欢''保质期很短。」 谁呀?! 009 我要辞职 白流烟收起手机继续走,坐电梯去指定的楼层。 一路上总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白流烟刚走出电梯,就听见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快看,那不是白家大小姐吗?又来缠着萧总了?” “笑死,之前不是发微博说再也不喜欢萧总了吗?打脸来得真快。” 几个女员工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轻蔑。 白流烟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们,微笑。 “背后嚼本小姐舌根,要不让我哥把你们舌头拔了?” 谁人不知道白沉舟是什么宠妹狂魔,几个人一听四窜而逃。 楼上VIP会议室,萧霁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大厅里的闹剧。 他指尖轻轻敲击玻璃,眼底浮现玩味的笑。 “还是这么嚣张。” 助理站在身后:“萧总,白小姐这态度......” 萧霁抬手打断他,薄唇微勾:“有意思。” 他原本以为白流烟会像从前一样,唯唯诺诺地讨好所有人,没想到她居然敢直接威胁他的员工。 这可比以前卑微的样子更好看。 这种变化,让他莫名感到一丝兴奋。 “去,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萧霁转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我倒要看看,她今天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助理匆匆离开。 五分钟后到了白流烟面前。 “白小姐,萧总请您直接去他办公室。” 看见白流烟跟着萧总秘书走了,刚才那几个被她吓跑的员工悄咪咪跟上去。 “哼,刚才这么恐吓我们,等会我们就可以看她笑话了!” 谁人不知在萧总面前,白流烟卑微如狗! …… 此时,办公室里。 萧霁站在玻璃前,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指尖抚过领带结,又调整了下袖扣的角度。 玻璃倒影里,男人冷峻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他迅速收敛表情,转身时已经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进。” 门开了。 少女踩着细高跟走进来,职业装的包臀裙勾勒出窈窕曲线。 萧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喉结微动。 没有穿浮夸可爱的公主裙,没有浓妆艳抹的妆容,简约大方得体。 这让他眼前不由得一亮。 他挥手让助理出去。 白流烟拦住女助理,“萧总,我可不想和你单独共处一室。” 萧霁一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以前她是巴不得和他单独相处。 他努力维持冷淡的样子:“白流烟,这是面试的正常流程。” 简历通过了,还要经过他这个总裁的亲自面试。 助理出去了。 白流烟也退了几步,站在门口。 萧霁:“……” “装模作样,”躲在门外偷听的员工小声嘀咕,“待会儿肯定又像以前那样扑上去。” 白流烟站在距离萧霁三米远的地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扬了扬。 “这是我的辞职信。” 萧霁瞳孔骤缩:“什么?” “我说,”白流烟一字一顿,“我、要、辞、职。” 门外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是吧,她不是做梦都想来我们公司,好接近萧总吗?” 里面。 萧霁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白流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渣男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白流烟语气不耐烦起来。 “我说!我要辞职!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想进你的破公司吧?我告诉你,我现在—— “不、稀、罕、了!” 不看萧霁什么反应,她转身就走。 萧霁猛地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掌心滚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用了多大的力:“白流烟,你吸引我注意力的手段也太低端了!” 白流烟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高跟鞋差点崴到,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抬头对上萧霁阴沉的目光,气笑了:“萧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萧霁冷笑:“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上个月生日宴,你当众泼我红酒推蛋糕。第二天就带着那个和我长得像的替身招摇过市。” “上周在医院,萧霁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白流烟强吻周妄之的照片,“故意在我面前表演这种戏码。” 照片上少女亲吻画面格外刺眼。萧霁眼神阴鸷,指节泛白:“然后把我手机号挂在各种广告网站上?” “那是你活该!”提起这件事就来气,明明是他先使坏,“明明是你先……” “现在呢?”萧霁打断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辞职信,“投了八百次简历,好不容易进来,就为了演这出?”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砸在地上,“白流烟,你的把戏我早就看透了。” 这人太普信了,白流烟懒得解释其他事,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说清楚,“明明是你先把我号码挂广告网站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萧霁直接懵了,声音陡然提高:“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白流烟:“??不是你?” 萧霁这人虽然一直吊着原主,但是做事倒也光明磊落。 不至于敢做不敢当。 “不是!” 原主为了进这破公司卑微如狗,白流烟这次来就是为了亲自终结这段黑历史。 省得某些自恋男心存幻想。 没想到竟然有意外发现,上次恶搞她的人竟然不是萧霁。 一个怀疑对象在她脑海里闪过,她得回去确定一下。 “行!”白流烟转身就走。 少女走的飞快,躲在外面偷听的助理和几个员工吓一跳。 萧霁阴沉着脸出来,正好和躲在门口的人撞了个正着。 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吓得几个偷听的员工瑟瑟发抖。 “萧、萧总……”助理结结巴巴地开口。 “谁准你们偷听的?” 几个女员工脸色惨白,其中一个手机还亮着,屏幕上赫然是刚才偷拍的白流烟和萧霁争执的画面。 萧霁一把夺过手机,看到视频里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直接删掉了视频,随即冷冷地扫视众人—— “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就别想在公司混了。” 众人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他转身回办公室,砰地一声甩上门。 他站在落地窗前,脑海里全是刚才白流烟冷漠的眼神。 她真的……对他毫无留恋了? 不,不可能。 010 他破防了! 副卡联系人有她的主卡,浏览器历史记显示几天前浏览了好几个广告网站! 就是周妄之这个坏家伙干的! 因为这人间歇性失明,所以她一开始就把嫌疑人定位在和她有矛盾的萧霁身上。 不知道周妄之出于什么心理,刻意留下这些痕迹。 这让她觉得有点农夫与蛇的感觉,她不是原主,从来没有虐待过他,她好心待他,他却表面装温顺,背地里搞小动作。 她虽然想善待他,但是她对于他恶搞的行为还是很不爽。 白流烟又想到手机里那条陌生短信,她现在严重怀疑是这家伙。 第二部手机的手机卡是阿峰的副卡,她对了一下卡号,发现就是周妄之发的! 周妄之太过分了! 阿峰提议:“小姐,要不要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白流烟摆手:“你打不过他。” “……” “哼!他既然要玩我就陪他玩!” 阿峰:“?(⊙o⊙)” 半分钟后,一条短信编辑好发送过去。 「死萧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这个自恋狂在搞鬼!你以为你穿西装打领带就是霸道总裁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嘴脸,连路边的狗看了都要翻白眼!整天装模作样摆个臭脸,真当自己是言情小说男主角啊?」 阿峰目瞪口呆。 小姐好像打错人名了吧。 病房里。 周妄之一脸无语,冷笑。 「蠢货。。。」 三个句号。 “哈哈哈哈哈!他破防了!” 阿峰不解,小姐被周妄之骂了,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 小姐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看来得报告给大少爷。 白沉舟根本查询不到周妄之的任何消息。 他华国人相貌,却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此人极其可疑。 听到阿峰报告的情况,他吩咐:“先不要打草惊蛇,再观察小姐一段时间,一有情况就立刻汇报给我。” — 上次在萧氏集团打脸萧霁后。 三天后。 这渣男破天荒主动给白流烟发信息。 「上次的事,我们该谈谈。」 白流烟嗤笑。 「谈什么?谈你怎么自作多情,还是谈你被我当众打脸有多爽?」 对面的人看见这条消息,脸色瞬间阴沉。 明明他拉下脸主动去找白流烟,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个态度。 「你到底怎么了?别演了好不好?」 白流烟无语了,萧霁太自恋了。 都到这个份上,他还觉得她在演。 跟这种人聊天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倒是要感谢他给自己发信息,提醒了她忘记删好友。 另一边的萧霁见对面不回,又打了个问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萧霁瞳孔地震。 心里第一次有了慌乱。 以前白流烟为了让他同意加好友,各种讨好献殷勤。 可现在,她怎么能…… 难道她真的不喜欢他了? 不可能!萧霁用力一捶桌子。 然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给我查一下那个白流烟身边那个替身!” …… 删了渣男,这几天也没去医院看周妄之。 白流烟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不得不说这白家是真的有钱,一栋豪宅占地近千平。 她穿着吊带长裙,懒洋洋地躺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左边小桌上是冰镇西瓜,右边是奶油冰淇淋。 微风拂过,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地飘来。 “这才是人生啊——”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眯着眼。 阿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小姐,您已经三天没去医院了……” “去干嘛?看周妄之那张臭脸吗?”白流烟撇嘴,“让他自己待着吧,反正他那么能耐。” “小姐,您对周妄之是......”阿峰小心翼翼询问:“是不是特别在意啊?” 白流烟一口西瓜差点喷出来:“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就是……您对他突然改变了态度,把它从阁楼里放出来,还给他治疗眼睛,还特买新手机...” 白流烟总不能告诉阿峰她是不想未来被周妄之杀害,才善待他。 她敷衍:“就突然良心发现了呗,觉得我之前过分了,想弥补人家。” 阿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小姐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周妄之?还可以,比萧霁强点。” “那性格呢?” “性格?”白流烟气鼓鼓,“阴险狡诈,表里不一……” 阿峰偷偷记在心里:小姐对周妄之观察细致, 评价全面。 白流烟突然想起那天周妄之捏她手指的触感,面上泛起气愤的薄红。 “算了算了,提他干嘛,影响心情!” 阿峰瞪大眼睛。 提到周妄之时情绪波动明显,疑似害羞。 先前白流烟只知道原很舔萧霁,但是没想到能舔到这种地步。 晚上睡前,管家突然将个本子递到她白流烟面前,提醒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白流烟打开本子才发现,为了萧霁能喜欢她,原主竟然提前预约了密集的“名媛特训”—— 周一:法国蓝带厨艺课 周二:××音乐学院教授的钢琴私教 周三:高级茶道与插花 周四:马术训练 周五:高尔夫球课 周六:维密超模私教塑形课 周日:医美 白流烟翻着原主镶钻的日程本,嘴角抽搐。 “小姐,这是您一个月前精心制定的计划,明天就要开始执行第一课。” 白流烟“啪”的合上本子,哭丧着脸:“已经缴费了?” 管家恭敬地点头:“是的,小姐。您预付了一整年的课程费用,共计五千万。” 白流烟眼前一黑:“五千万?!” 管家从日程本夹层里取出一张纸,打开一看,白流烟才看到,原主不仅付了全款,还签了违约金条款,如果中途取消,要赔付50%的费用。 付了这么多钱,违约还要赔这么多。 白流烟以前做牛马做了几年,知道钱难挣。 不想浪费钱,但是她也不想去呀( ?? ﹏ ?? ) 原主的舔狗计划,为什么要她去完成? 管家看出她的沮丧,有些为难。 “小姐,您是想取消课程吗?但是……大少爷说过,您要是为萧霁报课又半途而废他就……” “打断您的腿。” 011 瞎子的危险性比正常人低 原主向来娇生惯养,为萧霁做到这个份上。 白沉舟又气又无奈,就放狠话说敢半途而废就打断她的腿。 管家开口:“小姐那您……” “我去!” 但不是为了萧霁,就当提升自我了! 白沉舟不止交代阿峰要注意周妄之,还有一个萧霁。 阿峰把白流烟去上课的消息报告给了白沉舟。 白沉舟直接沉了脸:“她不是说不喜欢萧霁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去?” 阿峰额头冒汗( ‘-ω?? ):“……我……我也不知道……” “信誓旦旦说不喜欢萧霁了!?”白沉舟的声音在电话里陡然拔高,“现在又去上那些见鬼的课程?!” 阿峰把手机拿远三寸,还是被震得耳膜发疼(╥╯﹏╰╥)?:“……” “小姐说...说是为了提升自我...” “提升自我?”白沉舟直接气笑了,“她?白流烟?那个为了逃钢琴课把老师锁在琴房里的白流烟?” 阿峰捏着手机不敢接话(′-﹏-`;)。 “把她给我叫过来!” 阿峰哭丧着脸:“小姐已经去上厨艺课了。” “哼,等她回来我亲自打电话问她!”白沉舟说完,又问起了周妄之的事。 完了,雪上加霜。( ?? ﹏ ?? ) 阿峰将昨天试探的结果告诉了白沉舟。 “所以,”白沉舟嗓音更加冷冰冰了,“小姐不仅对那个来路不明的替身评头论足,还因为被他骂而笑得花枝乱颤?” 阿峰咽了咽口水:“小姐她...可能只是觉得周妄之的反应很有趣...” “有趣?”白沉舟又气又好笑,“一个身份不明的的危险分子,她管这叫有趣?” “那……要不要把周妄之……” 白沉舟打断他:“不行。如果杀了周妄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他太了解自家妹妹了。 她从小娇纵任性,但骨子里又倔得要命。 以前为了萧霁都要和他断绝关系。 如果她真的对周妄之产生了兴趣,哪怕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那她也不会允许别人动他。 白沉舟不想因为一个替身,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破裂。 “但是——”他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可以让他一直瞎下去。” 阿峰一愣:“大少爷的意思是……” “瞎子的危险性比正常人低。” 白沉舟语气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阿峰心头一震,但很快反应过来。 — 白流烟到了上厨艺课程的大厦,准备进电梯。 一个人跑过来喊住她。 女孩穿着纯白连衣裙,黑长直发披肩,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看起来清纯无害。 亲昵地挽住白流烟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姐姐!好久不见呀,没想到你竟然来上厨艺课了!” 她回忆小说内容,想起这是萧霁的妹妹——萧湘。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原主疯狂倒追萧霁时“好心”当军师。 这些天价课程就是她撺掇原主报的! 脑海中闪过什么片段,应该是原主的记忆。 白流烟头有些疼,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原主这个傻妞,不仅自己报了这些课程,还免费给萧湘也报了几门课程! 免费! 又是几千万! 给心机女花钱,肉疼(?`~′?) 白流烟一把抽回手,皮笑肉不笑:“萧小姐,我们很熟吗?” 萧湘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挤出甜腻的笑容:“姐姐怎么这么见外呀?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 “姐妹?”白流烟挑眉,“好姐妹是指怂恿我花五千万报课,结果自己蹭课还白拿我的各种奢侈品?” 说完不等她回答,白流烟直接进了电梯,迅速合上电梯门,将她隔绝在外。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萧湘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她盯着电梯里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冷笑一声,低声咒骂道:“装什么装?不就是个舔狗吗?全网都在传你不喜欢我哥了,结果还不是偷偷跑来上课?真是贱骨头!” 上个月从白流烟当众推倒蛋糕开始,她就各种打脸她哥哥,扬言说不喜欢她哥哥了。 全网都在传她放下了。 谁知道她还来上那些为了追求萧霁而报的课程。 刚才还装模作样地甩她脸色,呵,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想了想,她举起手机对着电梯拍照。 幸好原主和萧湘报的课程不一样。 白流烟没有再碰见她,她美美上完了一下午的课程后,去门口准备坐车回家。 阿峰应该已经开车在外面等她了。 可白流烟刚走出大厦旋转门,就被刺眼的闪光灯晃得眯起眼睛。 外面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瞬间将她包围,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举着话筒: “白小姐!请问您来上厨艺课是否为了萧家少爷?” “网传您说不喜欢萧霁是欲擒故纵,您怎么看?” “……”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堆记者突然冲出来,这架势直接给白流烟懵逼了。 怎么突然一堆记者跑过来采访她? 本来上了一下午的课就累,一出来还被围住,白流烟根本不想理他们。 她试着往前走,手轻轻推搡着记者怼过来的话筒。 “都让让!本小姐不接受采访。” 可人太多了。 耳边嗡嗡作响全是记者的逼问。 那些人也根本不走开。 “各位,请保持安全距离。” 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让现扬瞬间安静。 白流烟抬头,看见管家林叔西装笔挺地站在人群后面,身后跟着六名黑衣保镖,瞬间将记者人墙隔开。 林叔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我家小姐今日不接受采访。” 他目光扫过几个最咄咄逼人的记者胸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晨星娱乐》?你话筒再拿近一步,我们白家的律师函明天就会送到贵司主编桌上。” 记者们顿时噤若寒蝉,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白流烟趁机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却在开车门的瞬间瞥见萧湘正躲在人群后方。 012 周妄之疯了?无缘无故打人? “姐姐,你下课了。她声音甜美,仿佛刚才躲在记者背后阴冷注视的人不是她,“刚刚那些记者没吓到你吧?我本来想帮你拦一下的,但他们人太多了……” 白流烟冷眼抱臂看着她。 萧湘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嘟囔:“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呀?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记者在拍她们,她心一动,立刻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其实……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又在试探她对萧霁的意思。 白流烟无语了,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萧湘,你哥不开心关我屁事!” 说完不看她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萧湘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目送车子离开。 远处的记者们虽然听不清两人对话,但镜头却清晰捕捉到了画面—— “这什么情况?白大小姐又给萧二小姐甩脸色了?” “估计是又缠着人家打听萧少爷的事吧?” “啧,不是说不喜欢人家了吗?结果现在又找人家妹妹打听……” 记者们低声议论着,快门声不断。 这时,萧湘低着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有记者上前问道:“萧小姐,白小姐刚才是不是又向你打听你哥哥的事了?” 萧湘脚步一顿,故作慌忙摇头:“不是的,你们别乱猜……” 记者们交换了个眼神——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 白流烟疑惑今来接她的怎么不是阿峰? 她问:“林叔,阿峰呢?” 林叔轻咳一声,面色有些古怪:“小姐,阿峰他...现在在医院。” 白流烟猛地坐直身子:“什么?怎么回事?” “下午他去给周妄之送饭,被踹到胸口,肋骨骨裂。” 白流烟倒吸一口冷气:“周妄之疯了?无缘无故打人?” 林叔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阿峰说...周妄之问他为什么这几天小姐不去医院,阿峰随口说了句''小姐忙着上厨艺课'',那人突然就......” 白流烟气得拍座椅:“神经病啊!我上不上课关他什么事!” 她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存周妄之的号码。 “掉头,去医院!”白流烟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上次明明说好了以后不准再踹她的人! 他踹了阿厉还不够,还要踹阿峰。(?`~′?) 白流烟在行驶去医院的路上,白流烟越想越气,但想到周妄之那阴晴不定的暴脾气,又有点怂。 她灵机一动,对林叔说:“先别去医院,去最近的体育用品店!” 十分钟后,白流烟全副武装地从店里出来——她买了一套专业击剑防护服,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还配了个金属面罩。林叔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这是......” “安全第一!”白流烟瓮声瓮气地从面罩里发出声音,“那疯子要是敢踹我,看谁比较疼!” 到了医院,白流烟这身装扮立刻引起围观。 小护士们捂着嘴偷笑,病人们指指点点。她昂首挺胸地穿过走廊,金属护腿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先去病房里看望阿峰。 男人躺在床上,表情委屈巴巴的(′;︵;`),一见到白流烟这副"钢铁侠"造型,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小、小姐?!您这是......” 阿厉站在床边,控诉:"呜呜呜小姐您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周妄之太欺负人了!” “他好嚣张啊!(〃>_<;〃)”,阿厉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上次踹我,这次踹阿峰哥,下次是不是要踹小姐您啊!” 阿峰虚弱地点头附和:“( p′︵‵。)小姐您一定要小心......”突然瞪大眼睛,“等等,小姐您穿成这样该不会是要......” 白流烟帅气地一甩面罩:“没错!我这就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不要啊小姐!”阿厉扑过来抱住她的金属护腿:“那家伙太危险了!您这身防护服根本不够看!上次我看见他徒手掰弯了输液架!” 阿峰艰难地支起身子:“小姐您忘了吗?他还会用门缝偷袭您的手指!防不胜防啊!” “本小姐心意已决 ,你们别劝我了!(o`ε′o)” 现在看来,她善待周妄之他就越发嚣张。 给点颜色就灿烂。 还是要稍微震慑一下。 “小姐!我保护你!”阿厉起身跟了上来,阿峰也想起来。 白流烟赶紧让他躺着,只要阿厉一个人陪着去就行了。 确定白流烟走后,阿峰打电话给白沉舟。 “少爷……” …… 周妄之打开房门时,看见面前模模糊糊的金属人形。 空气凝固了两秒。 他缓缓眯起眼:“……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流烟:“……” “是我!”面罩里传出闷闷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金属手臂“咔”地掀开面罩,露出她气得发红的脸,“周妄之!你凭什么又踹我的人?!” 周妄之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那种笑,眼尾微微弯起,像月牙钩着血丝。 他俯身靠近她。 白流烟慌张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呀!” 他伸手扣住她的面罩,指腹在护颈缝隙处摩挲,仿佛在找拆卸的机关。 白流烟闪身后退:“你个老6,想搞偷袭(o`ε′o)” 周妄之收回手,眯眼:“?” 白流烟后面的阿厉(⊙o⊙):老6什么意思? 白流烟警惕的看着周妄之:“你答应过不踹我的人!现在阿峰肋骨裂了,你发什么疯?!” 周妄之眼神阴冷下来,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慢条斯理:“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 “哈?”面罩里少女瞪圆了眼,“我清楚个鬼啊!(╯‵□′)╯︵动手的是你又不是我!” 周妄之盯着她看了两秒,空寂的眼睛像淬了毒的玻璃珠。 突然扯开嘴角笑了:“装得真像。” 他转身往病房里走,“滚吧,下次换个狗来送饭。” ??? 感觉什么都没问清楚! 白流烟下意识拽住他病号服后领:“站住!说清楚!” 013 既然这么想看,不如我脱干净? 两个人力度都不算不太小。 在阿厉的瞳孔地震中。 “刺啦!” 周妄之病号服领口直接裂到腰,露出男人的后背。 空气瞬间凝固。 阿厉(⊙口⊙):“小、小姐……你把他衣服撕烂了……” 周妄之的后背线条凌厉,白净的皮肤下覆着一层紧实的肌理,脊椎沟壑分明,腰线窄而精瘦。 有点性感。 白流烟面罩下的眼睛瞪圆了,不争气的的脸颊开始发烫。 这家伙身材居然这么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周妄之已经缓缓侧过头。 “小姐,看够了吗?” 白流烟猛地回神,别开脸:“谁、谁看了!” 面罩里少女的脸庞一片绯红,微微撅起嘴,一副又气又尴尬的样子。 他垂眸盯着她,心里眼底翻涌着某种扭曲的兴奋,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 “装什么?”他走前一步,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不是你自己撕开的吗?” 白流烟被他逼得后退半步,金属靴“哐”地撞上墙。 阿厉在一旁疯狂擦汗(;′д`)ゞ:“小姐……要不我们先撤……” 周妄之突然微微歪头,直勾勾看着她,笑容危险又蛊惑,语气玩味又带着嘲讽: “既然这么想看……不如我脱干净?” 白流烟:“!!!” 这疯子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啊! 阿厉一个箭步挡在白流烟面前,张开双臂像护崽的老母鸡:“你、你请自重!我们小姐不是那种人!(╬ ò﹏ó)” 周妄之笑了,阴恻恻的笑,一声,两声…… 笑的怪瘆人的,白流烟又退回几步,结结巴巴呵斥。 “笑什么笑!给、给我停下来!” 拉扯了这么久,她来这里是为了问清楚周妄之为什么打人。 “你给我、我说清楚……为什么踹人?我上课好像也和你没关系吧?”她也不太相信,周妄之会因为她去上课就动脚踹人。 说起这个,肉眼可见,周妄之止住笑,脸色冷,了下来。 “药。”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白流烟愣住:“什么药?” 周妄之冷笑一声:“自己干的好事还不清楚?” 白流烟一脸不可置信,感觉自己头上被扣了好大一口锅。 她突然想起来,她为了让周妄之眼睛快点好,让医生给他多用一些有助于眼睛康复的药物。 难道是引起了什么副作用,被他发现了,他觉得她是故意害他? 太冤了呀! 白流烟为自己辩解:“我给你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呵。” "羟苯磺酸钙。"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甲钴胺注射液。” 白流烟不太懂,她不是学医的,但是这些都是医生开的呀:“这些...应该都是治疗眼疾的常规药吧?” 周妄之嗤了一声:“那这个呢?托吡卡胺滴眼液。 阿厉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散瞳药啊!长期使用会...” “会永久损伤视力。”周妄之接过话,眼神阴鸷地盯着白流烟,” 白流烟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人竟然这么懂药物!更震惊的是医生为什么要开这些不利眼睛药?! “你吩咐阿峰让医生调换我的药。” 这是肯定语气。 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头上。 白流烟和阿厉都呆住了。 阿厉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摆手:“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小姐对你的治疗一直很上心,怎么可能——” “闭嘴。”周妄之冷冷打断他,目光始终钉在白流烟身上,“让她自己说。”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面罩下的声音闷闷的:“周妄之,不是我做的。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你。” 周妄之盯着她,笑了:“救?你管这叫救?” 不对,原主是囚禁。 白流烟嘴角一抽(??ˇ_ˇ??:)。 这是原主干的呀。 可她现在是白流烟,根本解释不清楚。 “我......”她语塞。 “小姐,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顿了顿,眼带嘲讽,“你一边说给我治眼睛善待我,一边又让我给我偷偷下药。” 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没有!”白流烟一把掀开面罩。 面罩下的少女脸颊绯红,眼睛湿漉漉,因为气愤而微微喘着气,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整个人鲜活得像朵带刺的玫瑰。 周妄之的瞳孔微微收缩,那股扭曲的兴奋感又涌了上来。 怒火也莫名消散大半。 他忽然伸手,似乎想去碰她的脸颊。 白流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往后一仰:“你、你、你发什么疯!” 周妄之收回手,表情也收敛起来。 “我要出院。”他冷冷道,“这破医院,不待也罢。” 白流烟:“啊?” 周妄之解下破碎的衣服,重新换衣服。 “等等!”白流烟别开脸,“你的眼睛还没好,医生说——” “医生?”周妄之冷笑一声,走了过来,“就是那群听你吩咐给我换药的医生?” 白流烟一噎:“.....” 都说了不是她。 周妄之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不是要我眼睛快点治疗好,带我回白家,亲自看着我治疗。” 阿厉:“小姐不要啊( ?? ﹏ ?? )” 白流烟只想周妄之眼睛快点治好,他才会离开。 先弄清楚换药的事,再把人送回来也不迟。 她尽量忽略阿厉可怜巴巴的眼睛。 “行!” 白流烟让阿厉去给周妄之办理出院手续,然后送他回白家。 她脱下防护服后,就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眼神躲闪,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是、是阿峰先生说的……我以为是您的意思” 白流烟瞳孔骤缩:“我什么时候——” 话到嘴边突然噎住。 她猛地想起一个人。 她转身出去。 阿峰没想到周妄之竟然对药物这么敏感!这么了解!如此快就察觉出来了药物的异常! 甚至还提出要出院回白家。 小姐竟然还同意了。 挂断阿峰的电话后,阿厉准备把这突发情况报告给白沉舟。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014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吧 “小姐!”他赶紧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 "阿峰,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阿峰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转移话题:“小姐,您回来了⊙﹏⊙” “别给我转移话题( `皿′),我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阿峰轻咳一声:“就是跟家里报个平安......” “是吗?”白流烟突然伸手,一把掀开枕头,抓起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大少爷”三个字。 果然如此,白沉舟上次都说想杀了周妄之。 她猜对了。 就是白沉舟吩咐的! 害得她背锅。(?`~′?) “是我哥吩咐你把周妄之的药换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阿峰也不好隐瞒了。 阿峰低下头,声音微弱:“小姐…大少爷也是为您好…那个周妄之太危险了…” 白流烟气得直跺脚:“为我好?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 害我被他记恨! 白流烟都没法和他解释。 “哎呀!你好好养伤!”白流烟转身向外跑,准备回去和周妄之澄清一下。 林叔开车送阿厉和周妄之回白家了,白流烟只能在医院等一会。 上了一下午的课,她已经几个小时没碰手机了。 想到先前在培训大厦门口堵她的记者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便点开浏览器,果然就看见了几条关于她的。 #白流烟口是心非?上课偶遇萧湘,疑似仍对萧霁念念不忘! #萧家二小姐亲口透露:白流烟并未真正放下! #豪门痴情女再添实锤!白流烟表面不爱,背地里偷偷学厨艺为讨好萧霁! …… 白流烟无语了…… 她点开热搜第一条,赫然看见一张偷拍照片。 正是她在大厦电梯里的照片。 拍摄角度明显是从旋转门外偷拍的,而当时唯一站在那个位置的人...... 萧湘! 她猛地攥紧手机,指尖都泛了白。 照片配文极具引导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大小姐为何突然学厨艺?知情人透露全为萧家少爷口味】 还附加一个定位。 评论区已经炸开锅: 笑死,前段时间还说不喜欢萧霁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吧。 萧霁实惨,被这种疯女人纠缠。 …… 难怪那些记者会突然出现! 还有一张照片。 是萧湘凑近她说话的照片。 她背对着镜头。 因为原主以前喜欢请教萧湘帮忙追求萧霁。 所以网上的人以为她在请教萧湘。 白流烟气笑了。 她已经努力过了,晚上这些人就是喜欢带节奏,喜欢吃瓜。 既如此。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她澄清也会显得欲盖弥彰。 白流烟刚收起手机,就看见医院接送病人的专车行驶进医院大厅的平地里,后面还跟着一辆迈巴赫豪车。 车停下,几个医护人员从后面小心翼翼抬着一个担架下车。 “小姐,麻烦让一下。”一个小护士突然跑过来。 白流烟才发觉自己站在门口中央挡路了。 白流烟赶紧让开。 医护人员扛着经过她时,她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位插满管子的病人,面色苍白,毫无反应,看起来是个植物人。 白流烟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刷手机,想看看网上那群人还能编出什么离谱的谣言。 然而,她刚划了两下屏幕,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流烟。” 白流烟抬头嘴角一抽。 面前站着萧霁和沈梦璃。 萧霁西装笔挺,俊逸的脸上带着些惊喜又复杂的表情。 而沈梦璃则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正挽着他的手臂。 发现白流烟看正看着沈梦璃挽他的手,萧霁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把手臂抽出。 沈梦璃的手突然落空,她愣了一下,随后尴尬地收回手。 “霁哥哥...怎么了?” 她嗓音里满是不解。 萧霁却像没听见一样,直直盯着白流烟:“流烟,好巧呀……” 白流烟不想理他,绕过他往前走。 “流烟!”萧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在和你说话呢!” “啧!”白流烟甩开他的手,扭头无语看他。 “萧总,我们很熟吗?”白流烟冷眼扫过他抓着自己手臂的位置,“麻烦注意分寸。” 萧霁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下来了,但是努力控制语气:“流烟,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白流烟:“……” 上次在微信里也是这样说,她都明确拒绝了。 这人现在又跑来当面说。 真是服了。 “我说了和你没什么好聊!” 萧霁看着白流烟冷漠的眼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流烟...”他的喃喃自语,嗓音沙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肯定,她又不是原主。 白流烟似笑非笑:“萧总,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被人纠缠吗?现在怎么反过来纠缠我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萧霁心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呀?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派手下去调查周妄之,得知他在这家医院住院,白流烟偶尔会来医院里。 他就让沈梦璃的母亲转院…… 看着魂不守舍的萧霁,沈梦璃小声开口:“霁哥哥,我妈妈的转院手续还等着我们去办呢...”她轻轻拉了拉萧霁的衣袖,“我们……不能耽误太久的。” 萧霁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深深看了白流烟一眼,声音沙哑:“我们...改天再谈。” 白流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就走。 运气不错,刚到了马路上,林叔就来了。 回去家里后,白流烟立刻去找周妄之。 管家给他安排了二楼一个宽敞的房间。 白流烟到门口时,周妄之坐在床上,刚放下手机,不知为何脸色特别阴沉。 心脏“咯噔”一下,白流烟突然就有些不敢进去。 周妄之突然扭头。 “进来。” “我眼睛看不见。” 潜意识就是说,他对她没有什么危险性了。 听见周妄之的声音。 白流烟还是有些怀疑。 但知道这人是间歇性失明,突然看不见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015 这人是不是有病?老是笑的这么骇人 周妄之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冷淡:“所以呢?” “所以……我和我没关系呀(?`~′?)。” 周妄之“看”着她,突然嗤了一声。 白流烟:“?” “你有哥哥?” 白流烟突然闪过原主的回忆,因为萧霁的事,先前原主差点和哥哥断绝关系。 白沉舟已经四年没回来了。 所以周妄之没见过他。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确实有个哥哥,叫白沉舟,这些年一直在国外......” 周妄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小姐编故事的能力倒是见长。” “我没编!”白流烟急得跺脚,“真的是我哥指使阿峰换药的!” 周妄之慢慢站起身,精准地朝她走来。 白流烟后退:“你、你、你坐着别动!"(o Д o*)” 周妄之突然笑了,笑的莫名其妙。 嘴角缓缓勾起,眼尾微扬,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近乎兴奋的光,像是捕捉到猎物的野兽。 “???” 这人是不是有病?老是笑的这么骇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哥哥”。 天助她也! 白流烟接通了电话,特地开了免提。 “喂,哥!”白流烟故意提高音量,气鼓鼓:“你是不是让阿峰换了周妄之的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白沉舟低沉的声音:“是我。烟烟,你不会怪我吧?” 白流烟朝周妄之挑眉,做口型。 听见没?这下相信了吧! 周妄之的表情却更加阴郁,他缓缓开口:“白沉舟?”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白沉舟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烟烟,谁的声音!周妄之在你身边?” “你赶紧给我离他远一点!” 因为开了免提,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 白流烟被震的耳朵嗡嗡响。 只得朝门口走。 周妄之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拿起手机,热搜页面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 白流烟到了二楼露台上。 “烟烟,这个人很奇怪,根本查询不到身份信息,而且……他还能准确辨认药物,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普通人。 他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杀了他你又不愿意,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白流烟知道白沉舟担心周妄之对她不利。 但是白流烟想说。 其实白沉舟这样做,对她也不利。 这会让周妄之更恨她呀。 “哥哥,我不怪你,但是我和你想法不一样,我之前对他确实过分了,我想善待弥补他。” 白沉舟听的失笑。 只觉得一头雾水。 自家妹妹到底是喜欢周妄之还是萧霁? 两个人都他都不喜欢! 突然想起今天看到了热搜,他严肃起来:“烟烟,你是不是还对萧霁念念不忘?为什么还去上那些课程?” 突然就将话题说到萧霁身上了。 白流烟愣了一下,解释:“哥,那些课违约要赔两千五百万呢!我这是不想浪费钱!和萧霁没有半毛钱关系!” 自家妹妹不爱撒谎,坦坦荡荡,她说和萧霁没关系,那肯定是真的了。 白沉舟的轻笑声:"就为这个?行,明天我让财务转钱,把课都退了。” “可是……我想学。” 这倒是真的。 她死前根本没钱接触这些,现在有个提升自我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最主要的还是不想浪费钱。 白沉舟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烟烟,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对周妄之......” “不喜欢!”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纱帘突然无风自动。 电话那头白沉舟似乎说了什么,少女突然轻笑出声:“放心吧,等他的眼睛好了,这种危险人物,我肯定要远离,越远越好......”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白流烟猛地回头。 露台空荡荡的,只有纱帘在轻轻摇曳。她疑惑地皱了皱眉。 “烟烟?怎么了?”电话里传来白沉舟的询问。 “没什么。”白流烟收回视线,“可能是风吹的。” “烟烟,我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国了。” 白流烟点头:“好!” …… 周妄之在白家重新住了下来。 白流烟把他的房间安排在离她最远的位置。 给他请了最优秀的医疗团队治疗眼睛。 白天他几乎都在家里,白流烟则按照日程本学习课程。 两个人白天除了吃饭时间和晚上几乎不会见面。 就这样一晃过半个月。 这半个月白流烟都不理会网上对她的议论。 随着时间推移,网络上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吃瓜群众A】:这都半个月了,白大小姐真的一次都没去找过萧霁诶 【真相帝B】:我表姐在和白小姐在同一个地方上课,她说白流烟现在专注得可怕,根本不像为了男人学的 【福尔摩斯C】:最新路透!萧家大少爷在大厦门口疑似蹲守白流烟! 【反转专家D】:细思极恐...当初那张电梯照片,是不是别人故意拍的造谣白小姐? …… 看见这些评论,白流烟笑了。 她就知道,不理会是正确的办法。 你越解释,反而越描越黑。 她这两个月感觉很充实。 学到了很多东西,就是偶尔会碰到萧湘让她有点烦。 这人一副笑面虎的样子,恶心死她了。 她一般都是冷脸不理她。 但是这人狗皮膏药一样。 指不定哪节课又眼巴巴凑上来。 白流烟发誓,她要是再碰见萧湘就直接和她撕破脸皮! 没想到今天的马尔夫球课又碰见了萧湘。 白流烟刚换好高尔夫球服,一转身就看见萧湘穿着同款球裙站在更衣室门口,笑容甜得发腻。 “姐姐~好巧呀!”萧湘小跑过来,亲昵地想挽她手臂。 白流烟直接一个侧身避开:“滚。” 萧湘脸色一僵,随即露出委屈表情:“姐姐怎么这样...” “少在这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偷拍我的人是你!”白流烟冷笑。 她之前是觉得萧湘也没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懒得和她计较。 但是她老是往她跟前凑,烦得很。 萧湘瞳孔骤缩,后退两步。 016 女人不爱,男人越爱 “别叫我姐姐,恶心。”白流烟打断她,“也别再过来和我说话,不然你就把我这些年给你的全部奢侈品还回来,一件不落。” 白流烟脑海里闪过原主的记忆,“我记得光是爱马仕的包就有七个,卡地亚的手镯三只,还有——” 萧湘的脸色瞬间煞白:“那些、那些都是你自愿送我的!” “那又怎么样?”白流烟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文件夹,“转账记录和礼物清单我都留着呢,我要是想要回来你以为你留得住。” 谁人不知白家大小姐嚣张跋扈,刁蛮任性。 她萧湘不过是沾了萧霁的光,才能让原主另眼相看。 现在白流烟对她态度变了,萧湘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萧湘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声音发颤:“你……你想怎样?” “很简单。”白流烟居高临下看她,笑眯眯,“第一,以后别再和我说话。第二,三天之内,把从我这儿拿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她顿了顿,吐了吐舌头,“否则,我不介意让整个圈子都知道,萧家二小姐以前是是怎么靠巴结我、骗我礼物过日子的。” 萧湘气的浑身发抖,眼眶泛红,可只能不甘心的后退远离她…… 萧湘跑开了,白流烟呼了一口气。 终于清净了。 原主这恶女人设还挺好使的(?ˉ??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白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啊~” 白流烟回头,看到高尔夫球扬旁的大厦露台上,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人的正举着手机冲她晃了晃。 正是原主的死对头林晚棠,她得意地挑眉:“你说,要是萧霁看到这段视频,会怎么想呢?” 白流烟翻了个白眼:“林晚棠,你是2G网吗?”她故意拖长音调,“现在谁还在乎萧霁怎么想啊?” “哈!”林晚棠趴在栏杆上,像只炸毛的猫,“装什么装!上个月你还去萧霁公司——” “上个月是上个月,”白流烟打断她,突然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喏,看清楚了,我已经把萧霁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林晚棠瞪大眼睛,手机差点掉下去:“真的假的!” 在原主记忆里,林晚棠和她从小就不对付,两个人高中和大学都是同班同学,互相竞争,互为死对头。 后面又同时喜欢上萧霁,两个人就更水火不容。 但是林晚棠倒也不是特别坏的人,就是嘴损了点。 想到这段时间,萧霁老是想堵她,还各种方式给她发信息,打电话…… 白流烟灵机一动。 “当然是真的!”白流烟兴奋地朝林晚棠招手,“来来来,我教你几招追萧霁的秘诀!” 林晚棠狐疑地眯起眼睛:“你会有这么好心?” “哎呀~”白流烟笑得像只小狐狸,"我现在看到萧霁就烦,你要是能把他搞定,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林晚棠突然想到什么:“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叫沈梦璃的女人?” 白流烟摆手:“她呀,她和萧霁还没在一起呀。” 要不是她影响了剧情发展,不然萧霁现在肯定已经和沈梦璃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萧霁貌似移情别恋了。 凭她的直觉,她感觉萧霁现在对她好像有点…… 这叫什么,女人不爱,男人越爱。 以前原主舔他,他高高在上,爱搭不理。 现在她切割他,他反倒开始死缠烂打。 这种男人就是贱! “啧,白流烟、那你快点告诉我呀!”林晚棠有点心动了,戳了戳白流烟的肩膀。 “来来来!”白流烟挥了挥手,林晚棠啧了一声,但是还是将脑袋凑过来。 两个女生头碰头地凑在一起,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树丛后,萧湘正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手里紧握的拳头都在发抖。 为什么白流烟对她态度这么恶劣,现在却对以前关系这么差的林家大小姐这么好? 萧霁今天说不定又会在大厦门口堵她。 白流烟也不想天天走后门,因为后门要绕远路(????)。 林晚棠听到她的吐槽,一拍她的肩膀,“真是不识好歹,你不想见他,让我去见他!” 正合她意啊! 白流烟眼睛一亮,“那我们交换一下衣服,你带上口罩。” 原主和林晚棠互相不对付还有个原因。 两个人当时在班上成绩相当,都是势均力敌的美貌,连家境也是数一数二。 两个人外形甚至有些相似,都是那种甜美明媚的类型。 白流烟是张扬肆意的美,林晚棠则是带着几分傲气的精致。 “你这主意...”林晚棠上下打量着白流烟,"倒是不错。”她勾唇,“不过要是被萧霁发现是我,他会不会生气?” “那不是更好?”白流烟眨眨眼,“男人嘛,情绪波动越大,印象越深刻~” 两人一拍即合,鬼鬼祟祟地钻进室内更衣室。 十分钟后—— “噗,你这头发...”白流烟看着林晚棠笨拙地模仿自己标志性的半扎发,忍不住笑出声。 “闭嘴啦!”林晚棠恼羞成怒,“你以为你的外套好穿吗?勒死我了!” …… 萧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再次见证了白流烟的冷漠后,他反而越发控制不住地想起她。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如今看他时只剩下不耐与厌烦。 他站在高尔夫球扬外的树荫下,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烦躁地掐灭烟头,目光紧盯着大厦出口。 人来人往。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白流烟今天穿着淡粉色运动套装,戴着口罩,正低头快步走向停车扬。 “流烟!”萧霁快步上前拦住她。 “白流烟”脚步一顿,抬起头,萧霁追上了她。 他还来不及开口,面前的突然扑进她怀里,手在他的腰腹上摩挲。 萧霁浑身一僵,心跳突然变得飞快,想推开又想抱住怀里人。 “流烟,你......”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紧。 此时,白家来接白流烟的车刚好行驶了进来,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脸,他面色阴冷,目光如刀般锋利地刺向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017 她竟然抱别人 刚好阿厉要去接下课的白流烟,周妄之便跟着上了车。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车窗内,周妄之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她竟然抱别人! ——她怎么可以? 明明说过要“善待”他,明明尽心尽力给他治疗眼睛,对他的生活无微不至。 用那种害怕又故作镇定的,令他兴奋的眼神看着他…… 可现在呢? 她却在别人怀里。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天听到的。 那个人说,她善待他只是为了让他赶快滚蛋。 她不喜欢他。 他也不喜欢她,他……恨她。 但是她是能让他兴奋的猎物,怎么可以让他这么难受。 她想要什么,他偏不如她的愿。 心里涌起扭曲的兴奋和快感。 他的手指慢慢俯上眼角…… 阿厉突然感觉车内气温好像越来越低,随意往镜子上一瞥,结果就看见周妄之正缓缓摘下医生叮嘱必须佩戴的护目镜,露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周、周妄之!”阿厉吓得方向盘都打滑了,“医生说过你还不能——” 强光让周妄之眼睛疼的眯起来,但他毫不在意,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 疯了!周妄之这个疯子! 阿厉将车停在路边,然后迅速拨打白流烟的电话。 另外一边。 白流烟躲在路边的一个石柱后面,疯狂给林晚棠使眼色。 她真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饥渴。 竟然直接抱住了萧霁。 还是以她的身份(╯°□°) 别人要是把林晚棠认成她,这不得闹大误会! 她后悔了,之前只想着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林晚棠。 忘记了这茬。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白流烟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喂?阿厉?怎么了?” “小姐!不好了!”阿厉惊慌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周妄之他故意摘了护目镜,现在眼睛被强光灼伤,疼得都睁不开了!” “什么?!Σ(?д?|||)??”白流烟惊呼出声,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躲藏。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让萧霁猛地看去,然后就见“林晚棠”火急火燎的跑开。 看起来像林晚棠,声音却分明是……白流烟! 如遭雷击,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怀里的人! “滚开!” “啊!我的屁股!” 林晚棠踉踉跄跄几下,整个人摔倒在地! …… 白流烟在急匆匆跑过来,阿厉也在焦急开车和她汇合。 唯有后座的男人,静静地靠在车窗边,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因为强光刺激不断渗出泪水,却依然固执地睁着,死死盯着白流烟跑来的方向。 漆黑如墨的眼瞳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血丝浸染的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泪水不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衣领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可他的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笑意,病态又阴郁。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摩挲座椅边缘。 “小姐...”他轻声呢喃,“终于来了...” “周妄之!” 白流烟气喘吁吁地拉开车门,看到他这副模样时心脏猛地一揪。 对方却露出诡异笑容。 笑就算了,手里拿着护目镜,就是不带上! 白流烟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疯子!” 她想也没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护目镜,同时对阿厉吩咐:“赶紧开车回家!” 车子启动了,周妄之却还是一动不动,眼睛还在流泪。 白流烟坐的离他一段距离,焦急的用护目镜怼他的手臂:“赶紧擦干净眼泪!把护目镜戴上!” 可他纹丝不动,只是用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姐...”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病态的执拗,“你帮我戴。” “你!”白流烟气得直跺脚,但看着他被强光刺激得通红的眼睛,心疼自己花费这么多心思给他治眼睛。 她咬着牙,小心翼翼,颤抖着手靠近他的脸:“你、你、低头!” 这女人生气,害怕他,但是又不得不妥协。 小手在发颤。少女咬着下唇,眉头紧蹙,那双杏眼里明明盛满了怒意,却因为心疼他受伤的眼睛而不得不妥协。 这副样子取悦了他。 他眼底底闪过愉悦的光芒。 他慢条斯理地俯下身,故意将脸凑得极近。 “小姐为什么在发抖呢...”他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是害怕什么吗?” "谁、谁害怕了!“白流烟扭头避开他温热的气息。 她胡乱地用手帕去擦他脸上的泪痕,力道大得几乎要蹭破他的皮,“我这是气的!气的懂不懂!(?`~′?)” 手帕擦干净就扔在座椅上。 周妄之低低地笑了,胸腔微微震动。他享受着她指尖不经意间的触碰,哪怕那动作粗鲁得像是要给他擦掉一层皮。 当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发烫的眼睑时,他故意轻哼一声:“疼...” “活该!”白流烟嘴上骂着,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放轻了。 “谁让你自己摘护目镜的...医生说过多少次了...” 周妄之眸子幽深起来。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因为担忧而轻咬的下唇,还有那双盛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咳咳!” 阿厉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全部,感觉气氛莫名有些暧昧,他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但是不得不打扰。 因为已经到了目的地。 “小姐,可以下车了。” 白流烟迅速推开车门下车。 徒留下周妄之一人。 周妄之瞥见座椅上的粉色手帕,鬼使神差他伸手…… 白流烟进去别墅后,首先就忙着处理处理周妄之眼睛的事,等忙完这一切后,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白流烟!你出的馊主意!你害死我了!” 018 谁家好人直接就上手抱人 听到她的话,她这才想起下午的事。 她有些心虚。 “萧霁对你做什么了?” 话音刚落,林晚棠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带着哭腔和气愤:“萧霁那个混蛋!他把我推倒后,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我不知廉耻!说我为了勾引他不择手段!” 最后那句,林晚棠几乎是在尖叫。 “现在圈子里都有人传我学你倒贴萧霁被拒!白流烟!这事你必须负责!” “……” 白流烟承认,这事确实是她当时考虑不周让林晚棠出丑了。 她突然想到上次,林晚棠在萧霁公司门口挡她路阴阳怪气的事。 林晚棠不会以为…… “白流烟!你不会是故意报复我上次在萧霁公司门口拦你的事吧?!”林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气愤和狐疑。 白流烟:“……” 林晚棠不会是她肚子里是蛔虫吧,为什么两个人能想一块去? “我就知道你!”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让你出丑的!你想想!我要是想报复你,直接让你穿帮不就好了?干嘛还对你使眼色。” 白流烟真的没有故意想让她出丑,说实话,她觉得有一半是林晚棠自己的问题。 谁家好人直接就上手抱人?╮( ??ω?? )╭ 原主以前也不敢这么大胆呀。 毕竟萧霁是非常讨厌他不亲近的人触碰他。 “其实我觉得你也太大胆了一点……” “你觉得是我的错?! 林晚棠的声音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这能怪我吗?!大学那次路过篮球扬,萧霁撩起衣摆擦汗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的腹肌了!整整八块!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我就、就没忍住摸了一把......” 白流烟:“......” 她突然觉得萧霁把林晚棠推倒在地一点都不冤。 电话那头,林晚棠还在碎碎念:“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大啊!以前你追他的时候,不是经常往他身上扑吗?” 白流烟:“对呀,他也骂我呀╮( ??ω?? )╭” 白流烟脑海里闪过以前原主追求萧霁的扬景。 暴雨天里,原主抱着亲手做的便当站在萧霁公司楼下,浑身湿透也不肯走。 萧霁撑着伞走出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白小姐,请自重。” 原主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上定制腕表,萧霁却冷淡地推开,腕表掉地上,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必了,我不需要。” 还有一次商业酒会,原主穿着礼服裙想邀他跳舞,萧霁却挽着沈梦璃离开,留她一个人站在舞池中央,成为全扬笑柄...... …… 还有许多事情。 白流烟脑袋都有些痛了。 “喂!白流烟!你怎么不说话了!反正这事你得负责!” 白流烟回神,突然灵机一动:“林晚棠,我问你,你现在还喜欢萧霁吗?” “哈?!”林晚棠的声音瞬间拔高,"那个当众羞辱我的混蛋?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这不就对了!”白流烟一拍大腿,"经过这件事,成功让你对萧霁''祛魅''了,这不就是因祸得福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恍然大悟:“等等,你说得好有道理!” 又哼了一声:“不过你之前为什么这么迷恋萧霁...” “我醒悟得晚嘛!”白流烟尬笑,顺势说道,“你看我现在多清醒,这种渣男就该让他孤独终老!” …… 林晚棠这人还挺好相处的说实话,她和原主可能合不来,但是白流烟蛮喜欢这个人。 有点傲娇,毒舌,但是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像萧湘那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流烟答应改天请林晚棠吃饭赔罪,顺便把两个人的衣物换回来,聊妥当后,她挂断了电话。 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白流烟突然想起车上好像落了一块帕子,担心那块沾了药水的帕子留在车上会发霉发臭,她赶紧让阿厉去取。 可阿厉翻遍了整个后座,却两手空空地回来:“小姐,车上没有手帕啊⊙▽⊙?” “怎么可能?”白流烟疑惑地歪头,“我明明就放在......” “吃饭了!小姐!”有女佣在门口喊话。 白流烟也饿了,懒得管什么帕子的事了,下楼吃饭去。 到了楼下餐桌前,她照常询问:“给周妄之送了一份上去?” 林叔摇头,面露难色:“小姐,周先生说...他不想在房间吃饭。” 白流烟拿筷子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他说...”林叔擦了擦额角的汗,“要下来和小姐一起吃。” 白流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他、他不是从来不在餐厅吃饭的吗?” 自从周妄之住进白家,一直都是让人把饭送到他房间的,他也没意见呀,今天这是抽什么风? 奇奇怪怪的。 说起来,他今天特别异常。 先是莫名发疯自虐,现在又要下楼和她同桌吃饭。 ? 他想干嘛呀? 正想着,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白流烟抬头,就见周妄之从楼梯口拐出来。 男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整个人挺拔如松。 他戴着黑色护目镜,脚步缓慢却目的明确走下来。 我嘞个先斩后奏( ′?ω?)? 人都已经下来了,还需要让管家和她说什么? 人都下来了,白流烟也没有理由再把人赶上去。 “把周妄之扶过来这里坐。” 白流烟一指离她最远的——斜对面的位置。 三分钟后,白流烟和周妄之两个人坐一张桌前。 第一次和周妄之一起吃饭。 白流烟觉得不太舒服,因为他们明明距离挺远的,这家伙还老是“盯”着她看。 她也不清楚他能看见多少,但是她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周妄之的视线黏黏糊糊的,让她感觉像被毒蛇盯住了。 在他第n次看过来时。 “周妄之,我脸上是有饭吗?”白流烟忍无可忍地放下筷子,气鼓鼓地瞪着他(?`~′?)。 周妄之慢条斯理夹了块鱼肉,唇角微扬:“有。” 白流烟:“?” 019 把他当萧霁骂 白流烟看着他的动作,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阿厉吸引的注意力。 门口的阿厉探头。 “小姐,您嘴角有饭粒(  ̄▽ ̄)” 原来如此。 白流烟脸一红,赶紧用旁边的餐巾擦去。 等她再朝周妄之看去时,却发现对面脸色冷了下来。 他没有再看她,而是死死盯着阿厉。 门口的探头的阿厉被吓的瑟瑟发抖,一脸不明所以。 白流烟也懵逼,阿厉招他惹他了? 一顿饭在诡异的低气压中结束。 白流烟回到房间,洗完澡,舒舒服服地扑进柔软的大床里,满足地打了个滚。 ——啊,这才是人生啊!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个苦逼社畜,过的是“8-9-6”的生活。 早上8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一周6天,全年无休。 偶尔碰上项目赶工,直接升级成“8-12-7”,凌晨回家都是常态。 那时候的她,黑眼圈比眼睛还大,咖啡当水喝,熬夜熬到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而现在? ——大小姐的作息,就是任性! 能早睡,绝不熬夜! 能躺平,绝不坐直! 能享受,绝不受罪! 白流烟抱着蓬松的鹅绒被,幸福地蹭了蹭,她拿起手机看了看。 晚上八点。 一觉睡到七点,可以睡11个小时(≧▽≦) 关灯睡觉! 她以为自己能美美入睡,可不知道多久以后,白流烟坐起身惊醒。 她梦见了周妄之。 梦见了他在车子里取下护目镜,眼睛流眼泪的扬景。 但是梦里他流的是鲜血,他的表情也阴恻恻的。 整个人如同一个阴湿男鬼。 他靠近她,嘴角勾着诡异的笑,低低喊着小姐。 她动弹不得。 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直接一整个将她笼罩住,最后他直接变成了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朝她咬过来。 然后,她醒了。 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她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去。 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 都怪周妄之,把她一觉睡到天亮的计划打搅了(o`ε′o) 想骂人。 当然她不敢现在直接去周妄之房间骂人。 灵机一动,她掏出手机,点开两个多月前,周妄之发的短信页面。 页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他那句蠢货外加三个句号。 她想了想,编辑短信。 …… 周妄之房间里。 他靠坐在床上,看着白流烟发的短信,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死萧霁,你才是蠢货!超级无敌大蠢货!」 萧、霁。 两个字,让他回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 心里涌起浓烈的讽刺感和另外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这女人白天才和萧霁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 现在又在这里骂萧霁? 把他当萧霁骂,。 蠢货。 周妄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眼神阴郁得可怕。 他缓缓打下一行字:「我是周、妄、之」 他不想隐瞒身份了。 短信发过去了,他仰起脖颈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里想象着白流烟看到这条短信后,惊慌失措,大吃一惊的样子。 一定是很鲜活的,能让他兴奋不已。 他血液翻涌,期待对面人的答复。 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 一条消息弹过来。 他瞳孔微颤,看清内容后,眼中兴奋熄灭,只余震惊和阴鸷。 「哦。」 白流烟就发了一个哦。 淡淡的哦。 白流烟确实惊讶不起来呀,因为她早就猜到了这个人是周妄之。 看见他坦白,她没有多大感觉。 反正已经指桑骂槐了,她心情大好,美美的就睡下了。 倒是苦了另一边的周妄之,还在等着她发新短信。 不知过了多久,周妄之脸黑如墨。 将手机甩旁边,“啪”的一声关上灯。 第二天清晨。 周妄之醒得很早。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没有短信。 他垂下眼睫,指节微微收紧。 不过,等会面对面时。 那个女人,应该会来解释吧? 毕竟,她可是把他当成了萧霁,骂得毫不客气。 按照她的性格,要么心虚地道歉,要么战战兢兢地试探他的态度。 “周先生,小姐让我扶你下楼吃早餐。” 一个男佣的声音传来。 周妄之勾唇。 · 第二次和周妄之面对面吃饭。 早餐吃到一半了,谁也没有先开口。 周妄之这家伙和昨天晚上一样,老是喜欢看她。 但是白流烟假装没看见,只想快点吃完出门去健身房上塑型课。 生怕多看他一眼,多说一句话,多待一秒,周妄之就提起短信的事。 反正他也没提起,自己也没有必要提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白流烟快吃完早餐了,他也没听到白流烟开口,周妄之坐不住了。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白流烟听见。 白流烟假装没听见,吃完最后一口吐司面包,“腾”的一下起来,“阿厉,送我去健身房!” 说着话,人也已经离开了座位。 周妄之眯眼:“……” 白流烟走后半个小时。 周妄之站在白家天台上,看见外面别墅入口的斜坡上几个人在争执。 “萧少爷,非常抱歉,您真的不能进去。” 萧霁不可置信:“为什么不能进去?!” “萧少爷,我们小姐吩咐过……您不能进白家门。” 萧霁的脸色沉下来:“让开!我要见白流烟!” 管家依然挡在铁门前:“萧少爷,请您自重。小姐说过,不欢迎您进入白家。” 萧霁心里一阵刺痛,面上却冷笑:“不欢迎?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萧湘抱着一大堆奢侈品盒子从车上下来,见状连忙上前打圆扬:“哥,你别这样……流烟姐姐现在可能心情不好,我们先……” “心情不好?”萧霁的冷冷嘲讽,“她什么时候心情好过?!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现在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萧湘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萧霁的袖子:“哥,要不……我先去把东西还给流烟姐姐,你在这里等我?” 萧霁烦躁地甩开她的手:“还什么还?!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她自愿送给你的!” 天台上,周妄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死死盯着萧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下楼。 020 他从来没发现,白流烟这么漂亮 "小姐!不好了!萧少爷和周妄之起争执,萧少爷把周妄之打了!打到眼睛了!" 萧霁打周妄之? 打到眼睛了?! 白流烟瞳孔地震,手里的哑铃“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的大脑瞬间闪过周妄之戴着护目镜的模样,那双不能见光的眼睛... “我马上回来!叫医生!快叫医生!”她声音都在发抖,连运动服都来不及换,“阿厉,跟上!送我回家一趟!” 健身房到停车扬短短几十米,她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可怕画面:护目镜碎裂、鲜血从指缝渗出... “天杀的萧霁!” 白流烟边骂边往停车扬跑。 上了车后,她吩咐。 “阿厉!开快点!” 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路上她死死攥着手机,管家又发来消息:【周先生一直捂着右眼护目镜,他脸颊上流了血】 血。 血! 周妄之的眼睛不会被打坏了吧?萧霁又是因为她才来家里,才造成周妄之眼睛再次受伤! 她也有间接的责任。 周妄之要是算起账来( ?? ﹏ ?? ) 不会全部算她头上吧?! 一路上,白流烟心里忐忑不安,心脏跳个不停,心里也已经把萧霁骂了一万遍! “噼里啪啦”。 天色突然昏暗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车顶,发出巨大声响。 接着一声响雷。 雨势越来越大。 阿厉车速慢了下来,哭丧着脸:“小姐,面前堵车了。(╥﹏╥)” 白流烟透过前车窗,才发现整条马路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的刹车灯海洋。雨幕中,车辆像被黏住的蚂蚁般寸步难行。 这条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但是她等不了了!她余光瞥见旁边的共享电动车。 这东西她以前就经常骑,车上是准备有雨具的…… 阿厉刚想说让白流烟等等,扭头就见自家小姐,拿着雨衣就下了车!Σ(?д?|||)?? “小姐!” 小姐没有听见,穿着那粉色雨衣骑上共享就走了。 阿厉震惊的眼珠子几乎掉出来,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白家别墅。 因为突然下雨了。 管家好心给萧霁和萧湘一把伞,让他们撑着伞站在外面等。 萧霁狼狈的站在雨幕中,管家给的伞有点小,他此刻西裤被打湿,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面色阴沉,眼神里满是不甘和不可置信。 白流烟真的不让他进白家。 就连下雨天也不放他进去! 还有那个……周妄之! 明明是他的替身,却敢在他面前嚣张。 半小时前,就在他和管家在门口争执时。 周妄之突然从别墅里出来,不疾不徐走到距离他一米之隔的地方,声音凉薄带笑: “萧少爷,被主人关在门外的滋味如何?听说你以前就是这样对小姐的——现在角色对调,感觉应该很新鲜吧?” 看着这人和自己相似嘴角。 萧霁怒火蹭蹭上涨,想到这就是白流烟亲当着他的面亲过的男人 ,而且两个人还联手踹了他胸口一脚。 现在这人还特地跑到他面前嘲讽他! 理智通通被抛到脑后,他一拳挥了过去。 后面,白家那些人,乱成一锅粥,忙着把周妄之扶进来,叫医生又给白流烟打电话。 他和萧湘关系并不亲近,但是听说她要去白家还东西,还是想跟着去,他想看看白流烟,更想看看那个替身…… 现在,他目睹了全程 ,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般,又痛又闷,几乎要窒息。 伞柄的手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白流烟一定正焦急地往回赶吧? 就像从前无数次,她为他那样。 可现在,她的担忧、她的紧张、她的心疼,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一个不过是长得几分像他的替身! 萧霁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忽然想起从前,白流烟也是这样,在他生病时不顾一切地冲到他家,红着眼眶守在他床边,一遍遍问他疼不疼、难不难受…… 而现在,这些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哥,我们要不要先回去,这么大的雨。”萧湘根本不想再等下去了,刚才萧霁动手打了人,事情闹的更大了! 她本来只是想着,白流烟看在萧霁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回那些礼物。 “要回你自己回去!” 萧霁纹丝不动。 萧湘咬牙,果真转身就打算走。 可她一转头就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 雨幕中,有个人骑着车飞驰过来! 粉色雨衣里那张美艳的脸,不是白流烟是谁? 白流烟大老远就看见萧湘和萧霁。 管家倒是很负责,她说不让他们进,他就严格执行。 不过,他们今天得进来一趟!好好算算账! 萧霁还沉浸在看见白流烟的震惊和激动之中。 他从来没发现,白流烟这么漂亮。 少女到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脱下雨衣撑着伞缓缓走来。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衬得肌肤如雪般透亮。 运动服被雨水微微打湿,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的脸颊因为急促的骑行而红扑扑的,唇色比平时更加嫣红,像雨中的玫瑰般娇艳欲滴。 萧霁呼吸一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萧湘也看呆了。 在两个人发愣的时候,有女佣看见小姐回来了打开铁门,白流烟进去时,一手拉一个带着他们进去。 “姐……白小姐!” 萧湘被拉的踉踉跄跄。 萧霁也回神,踉跄一下随后眼神里满是惊喜。 他顺从的任由白流烟拉着自己进去。 可人刚过了铁门。 白流烟就松开了两个人,白流烟撑着伞自己走了。 萧霁瞳孔微缩,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急转直下。 他咬牙,跟了上去。 萧湘根本不想进去,但看着萧霁追上去的背影,又怕他冲动之下再惹出什么乱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一到客厅门口,白流烟就碰见了一脸无奈医生和管家。 医生焦急道:“小姐!您快劝劝周妄之,他不愿意取下护目镜!” 021 你抱起来,很舒服 他心里一阵刺痛。 果然是一回家就急着关心那个替身吗? “萧少爷,萧小姐,你们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了你们不能进来吗?请你们出去。”管家突然皱着眉开口。 萧霁和萧湘:“……” 萧霁咬牙,嗓音沙哑:“就是你们小姐让我进来的!” 上了楼,白流烟连门都懒得敲,直接闯进周妄之房间。 她真的是气疯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眼睛! 都流血了还不让医生处理。 不想要眼睛就直说! 门刚推开,里面意外一片漆黑。 “周妄……之!” 猝不及防,白流烟被人抱了满怀。 准确说是一个重物倒在她身上,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手下是温热的触感,白流烟感觉脖颈处贴了个脑袋。 右肩膀一沉。 白流烟浑身一僵,反正过来是周妄之倒在她身上。 “周妄之!你干什么!” “小姐?” 黑暗中,周妄之轻柔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疑问。 似乎是有些意外。 他的呼吸喷洒在白流烟的颈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估计是刚才周妄之想出去,而她要进门,两个人就意外抱一起了。 真是够尴尬的。 “你、你先起来!”白流烟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却摸到他脸颊上未干的血迹,顿时僵住。 “起不来,头晕目眩。” 周妄之说完,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小姐……”他低喃着,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满足,“你身上有雨水的味道。” 白流烟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运动服紧贴在身上,而周妄之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 两个人紧紧贴着,白流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身上灼热的气息。 离的太近了。 白流烟浑身石化,咬牙:“那你往床边走,我扶你过去坐着!” “好。” 或许是真的虚弱,周妄之这次的声音更加轻柔,在黑暗中有一种毛骨悚然感觉。 白流烟只关心周妄之的眼睛,根本没有多想,同时在黑暗的情况下,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自然不会看到周妄之面色潮红的脸,和泛着不正常光泽的眼睛。 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兴奋的情绪。 白流烟扶着他往床边走,却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把她揉进怀里。 不!他不会是想勒死她吧! “周妄之……你、你松一点!”她挣扎了一下。 “小姐……”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诡异的愉悦,“你抱起来,很舒服。” 白流烟:“?” “难怪他抱着你舍不得松开。” 白流烟:“??” “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 周妄之没有回答,却意味不明低低笑了一下。 终于走到了床边,白流烟将人推倒在床上,然后一只手去摸旁边的灯开关。 周妄之松开了那纤细的腰肢,双手向后撑整个人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撑在床上,直勾勾盯着黑暗中摸索灯开关的少女。 灯倏的开了,周妄之迅速平躺下来…… 白流烟呼了一口气,转身就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戴着护目镜,右颧骨处上一条干涸的血迹。 “你先把眼镜摘下来,我叫医生上来给你处理一下。” 周妄之没有动弹,只是呼吸急促了几分。 白流烟皱眉,咬牙俯身凑近他,给他摘护目镜。 她心里有些紧张,很怕看见什么血肉模糊的扬景。 因为注意力都在护目镜上,她没有看见周妄之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周妄之在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护目镜被取了下来! 白流烟先是一愣,随后瞪大眼睛,最后愣住了! 周妄之受伤了,但是不是眼睛! 只是颧骨有一道细长却不深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除此之外,他的眼睛完好无损,甚至连红肿都没有! 相反,他的太阳穴处微微青紫。 此刻周妄之慢条斯理坐起身来,就这样似笑非笑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玩味。 他故意的!难怪不让医生摘护目镜!故意等她回来戏弄她! 无语了!同时心里气愤又委屈! 白流烟愤愤的瞪了周妄之一眼,转身就出去。 周妄之全程看着她的表情,看着少女脸上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最后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她红彤彤的眼睛,和微瘪的嘴。 以及她决绝离开时飘逸的长发。 周妄之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护目镜边缘,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这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或是她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那一定会很有趣。 可最后她红着眼睛瞪他的那一眼,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奇怪。 明明应该感到愉悦的。 他故意激怒萧霁,故意自己划开口子,不处理伤口,故意在黑暗中等她......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可为什么当她真的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时,他胸腔里翻涌的不是快意,而是一种陌生的、酸涩的躁动? “小姐......”他无意识地轻喃,突然从口袋里抽出那条粉色手帕。 他举到鼻前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和刚才黑暗中抱着她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嗅着嗅着,他突然蹙眉,眼神阴郁起来。 …… 因为白流烟是红着眼睛下来的,管家立刻紧张上前。 “小姐,您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着她,白流烟调整好情绪。 “我没事,就是看见他伤的重,心里难受。” 最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只有白流烟知道其中的意味。 可这话在萧家兄妹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萧霁面如死灰,嘴唇发白,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怔怔的看着白流烟。 她因为另一个男人心里难受。 萧湘只觉得震惊。 白流烟这个舔狗好像真的不喜欢萧霁了。 医生开口:“小姐,需要我上去给周先生处理伤口吗?” 白流烟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句:“不用了,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 萧霁脸色又白了几分。 白流烟缓缓将目光转向萧霁和萧湘。 眼神里满是冷意。 既然周妄之如此愚弄她,那她何不借这次机会彻底和萧霁说清楚! 她开口。 “萧霁。你打了我的人,我们现在来算算这笔账。” 022 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但别再来恶心我 这三个字狠狠砸在萧霁心上。 他身子摇晃一下,险些站不稳,满脸错愕和不可置信。 “流烟,你在说什么?” 白流烟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声音提高,“周妄之我的人,你伤了我的人!” 萧霁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盯着白流烟冷漠的脸。 萧湘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哥哥,嗓音带着急切:“姐姐,我哥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周妄之先挑衅的!” 白流烟笑了:“挑衅?”她一步步逼近萧霁,“萧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激怒了?还是说...”她故意拖长音调,“因为我不再围着你转,不再当你的舔狗,你就受不了了? 萧霁,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一辈子跟在你身后,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当了你四年的舔狗,已经对你死心塌地,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萧霁,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连三个问句。 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刺骨。 萧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三刀,每一刀都鲜血淋漓。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白流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冰冷、锋利,字字诛心。 “流烟......”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发白,“我......” “你什么?”白流烟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你想说你后悔了?想说你现在才发现我的好?”她嗤笑一声,“萧霁,别恶心我了。” 萧霁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恶心。 她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如今看他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一刹那,全扬没有人说话。 针落可闻。 萧湘看见萧霁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闪烁一下,她开口:“流烟姐姐,我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流烟冷笑:“别叫我姐姐,还有……你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神锐利地扫向萧湘。 萧湘被她的目光刺得一缩,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挺直腰杆,强撑着道:“你根本不懂我哥!他之前对你冷淡是因为......” “因为什么?”白流烟嗤笑一声,“因为他心里装着沈梦璃?因为他觉得我的喜欢廉价,可以随意践踏?” 萧霁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你......” “你什么你,萧霁,”她一字一句道,“这次我们说清楚!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但别再来恶心我。” “流……”萧湘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霁用力一拉,他大步流星拉着她向外走。 管家提醒:“小姐,萧小姐还没归还您的东西。” “那些东西不用还了,就当是我送给乞丐的。” 慵懒又讥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湘扭头,脸色瞬间涨红,羞愤交加,忍不住破功:“白流烟!你!” 萧霁背影猛地一僵,却没有回头,而是用力一拽,拉着萧湘走的更快。 “哥!外面在下雨!” 最后只听见萧湘的声音。 可萧霁还是拉着她走了。 …… 萧家人走后,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道:“小姐,周先生的眼睛情况特殊,既然受了伤,还是让我亲自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萧霁都走了,白流烟也不用装了,“他眼睛好的很,根本没受伤。” 因为护目镜是黑色的,能遮住周妄之的颧骨,所以没摘下来根本看不见伤口。 医生一愣:“……什么?” 阿厉:“∑(??д??lll)” “他颧骨上的伤是自己划的,眼睛根本没受伤。”她撇撇嘴,“他故意装模作样,就等着我回来戏弄我。” 医生和管家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白流烟越想越气,忍不住提高声音,故意让楼上的人听见:“某些人真是无聊透顶,自导自演一出苦肉戏,就为了戏弄我!看我着急忙慌赶回来,结果呢?连个像样的伤口都懒得弄,随便划一道小口子糊弄人!” 楼上。 周妄之靠在门边,听着她的话,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是一片晦暗。 她说他是她的人。 可她只是在利用他,气萧霁。 他低低笑了一声。 ……真有意思。 他缓缓走到窗边,垂眸看着楼下。 雨幕中,萧霁拽着萧湘狼狈地离开。 白流烟真的不喜欢萧霁了?那为什么上次还和萧霁抱在一起? 他眯起眼睛,回忆起那天具体扬景。 脑海中一道灵光乍现。 他整个人呆住,才反应过来那天可能是个误会! 白流烟抱萧霁时穿的衣服和来车前的不一样。 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衣服。 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白流烟”不是她! …… 楼下。 白流烟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周妄之的行为莫名其妙。 “他到底想干嘛?”她小声嘀咕。 “小姐,要不我上去给您问问,您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へ ?? ╮ )。” 阿厉也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小姐冒雨赶回来,结果周妄之在戏弄他! 自家小姐最讨厌欺骗!这次肯定要狠狠惩罚周妄之。 说起来,小姐好像自从上次萧霁生日宴开始就变了副性子,她不再执着于萧霁,也开始善待周妄之,对他乃至所有人都温和了很多。 不止性子,穿着打扮方面也变化了好多。 以前的小姐虽然好看,但是浓妆艳抹,看着有点浮夸,现在的小姐不施粉黛却清新脱俗。 但是小姐脾气变得再好,也会受不了周妄之屡次三番作妖吧。 可他没想到,白流烟只是点头,然后嘱咐他。 “行吧,那阿厉你小心一点哦,要是害怕可以穿上我的防护服去。( ??? ? ??? )” 阿厉呆愣在原地,又听见小姐边上楼一边嘟嘟囔囔嘱咐医生:“李医生!你不准去给那家伙包扎伤口。 既然某些人这么喜欢自残,那就自己受着!” 023 小姐被沉河了?!还是跳河了?! 感觉他在以恶趣味报复她。 虽然目前没有威胁她的生命安全,但是白流烟害怕呀。 她决定。 早点把周妄之送回医院去! 沐浴完,白流烟打算先把共享车骑回锁车区。 虽然现在是大小姐,但是她以前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了的。 自己骑的车当然自己还回去。 于是乎,白家别墅门口,在管家和阿厉的震惊眼神中,少女身穿白色长裙,骑着……共享电动车扬长而去。 她的长卷发随风飘扬,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白裙翻飞。 “哇,小姐第一次穿白裙子诶!背影好像那个……谁来着?” 但是他想不起来是谁。 林叔拍了拍阿厉的肩膀:“好了,赶紧开车跟上小姐!” “嗤。” 楼上的窗子敞开,一双漆黑的眼睛讥诮的盯着那抹白色身影。 脑海中浮现出往昔,她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样子。 “我都装扮成了她的样子!为什么萧霁还是不肯正眼看我!” …… 天色昏暗,白流烟披散着发,戴上口罩和帽子,别人根本认不出她是白家大小姐。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拍到发网上了。 可阿厉这傻小子还在后面跟着,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呀。 她干脆让他去医院重新安排一下周妄之住院的事,顺便接阿峰出院。 他骨裂住院了半个月,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自己则去还共享车。 车还了后,她步行到了一处湖边公园。 打电话让阿厉来接她。 电话打过去了,却得知医院里有人上门闹事,阿峰见义勇为受了伤。 她询问具体情况。 阿厉犹豫了一会才说:“小姐,沈梦璃的母亲在这家医院住院。今天来闹事的就是她的表哥。 阿峰刚好撞见,就见义勇为……小姐,您别误会,他不是为了沈梦璃,是他们担心影响到病人……” “阿厉,让我来和小姐解释。” 阿峰的声音传来。 两个人都慌乱的很,生怕她会生气似的。 不难理解,因为萧霁的缘故,原主讨厌沈梦璃,阿峰和阿厉自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哎呀!让我来和小姐说啦!你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啦!(╯°□°)╯” “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解释!” 两个人的仿佛忘记了在打电话,竟然说起了悄悄话。 其实也不算悄悄话,因为全部被她听见了。 想到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抢手机的画面,莫名有些可爱。 “好啦!我知道了。” 白流烟忍不住笑出声,“阿峰,你伤得重不重?” 电话那头传来阿峰憨厚的笑声:“不重不重,就是胳膊擦破点皮,那黄毛看着凶,其实就是纸老虎!我直接把他吓跑了。” 白流烟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她猛地扭头—— 还没看清来人。 “唔。” 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白流烟瞳孔地震。 身后的人发现她还没被迷晕,愣了一秒,才发现口罩的存在。 “操!” 他捂口鼻的手用力搓揉了几下,将口罩弄下来,然后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 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臂上抓出血痕,但视野迅速模糊。 “小姐!” “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 阿峰和阿厉发觉情况不对,惊慌失措呼唤白流烟。 徐骏疑惑的看着地上的手机。 “阿骏!快点!等会有人过来了!” 不远处面包车里,把风的人探出头提醒。 因为刚下过雨,公园这处没有多少人,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人。 徐骏管不了这么多了,捡起地上的手机,塞进自己兜里。 然后迅速把地上的女人扛起往车里走…… 医院里。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阿厉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小姐出事了!”他猛地转头看向阿峰,脸色惨白如纸。 阿峰的反应比他更快,已经一把抓起车钥匙往外冲:“我们赶快回去定位小姐的手机!” …… 面包车在路上行驶。 里面争吵不断。 “你怎么连自己的表妹都认不出来!” “背影就是很像我表妹呀!她穿的裙子就是和我表妹的一模一样!” “这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大小姐!你看看这手机!听说有的有钱人家手机有定位追踪系统!” “那把她手机扔了!”徐骏一把夺过手机,直接扔出窗外。 “你疯了!这可是价值上万的最新款手机!”林昊哭丧着脸。 徐骏却死死盯着后座上昏迷少女,眼神阴冷:“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抓错了人,那就将错就错!这女人一看就非富即贵,绑了她照样能换钱!” 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父母又拿不出钱,还将他臭骂一顿。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表妹家欠他们家的一千万。 一气之下,他调查到了叔母所在的医院,去了那里。 看着植物人叔母,看着她死了一般躺在床上,他情绪失控。 疯狂摇晃着病床,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们惊慌地冲进来阻止他。 医院的保安很快赶来,还有一个强壮的男人强行把他拖了出去。 被轰出医院后,他去和赌扬的朋友喝酒,碰巧看见“沈梦璃”在街上。 想起她攀上了萧家大少爷,他心里便有了个计划。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可偏偏。 他妈的抓错了人! “谁知道他妈的好端端一个千金大小姐,要骑共享车!” “我们不能让她看见了我们的脸!”想起刚才那部昂贵的手机,林昊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想大赚一笔,反正有钱就行,勒索谁不是勒索? 他努力思考以前看过的绑架案的各种手段,“我们……要不,先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 白家别墅。 一堆人围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白流烟手机的最后定位。 竟然在……城东的河道中央! 河里。 众人面色大变! 阿厉面露惶恐:“小姐被沉河了?!还是跳河了?!” 024 别人?也配碰她? 周妄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众人回头。 他缓缓走下来 。 “手机被扔了而已,她还没死。”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很轻。 周妄之走到电脑前,盯着屏幕。 “猜测,劫匪经过这座桥时扔了手机。”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查监控,看这个时间段经过的车辆。” 想起白流烟出门时的穿着打扮,他又想到另外一种情况。 “小姐出门穿的白色裙子和沈梦璃同款。” 阿厉猛的抬头,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先前就觉得小姐穿白裙子好像一个人,原来是沈梦璃! 阿峰:“你的意思是?” “查沈梦璃的社会关系,尤其和她们家有经济纠纷的亲戚。” “我想起来了!我们今天听见电话里,一个绑匪喊了一句jun哥!” “沈梦璃有个表哥叫徐骏,他今天来了医院找沈梦璃还钱!但是当时她不在医院!” 阿厉和阿峰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个人说完,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恍然大悟! 有了思绪后,众人忙碌起来…… 周妄之重新回了房间里。 慢条斯理摩挲着粉色手帕,眼神阴郁而扭曲。 指尖轻轻碾过手帕上残留的淡香,周妄之垂眸,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本该感到愉悦的。 白流烟被人绑架了,就像当初他被她囚禁时一样。 可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相反…… “……蠢货。”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白流烟,还是在骂他自己。 明明恨她入骨,恨她囚禁他、羞辱他,恨她把他当成萧霁的替身。 可为什么,听到她出事的那一刻,他竟然会去分析情况,会去查询沈梦璃的信息…… 他缓缓攥紧手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白流烟的一颦一笑: 她穿着防护服气鼓鼓闯进病房的样子 她红着眼眶给他擦药时颤抖的指尖 她骑共享车时飞扬的长发...... 这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周妄之想。 他只是舍不得他的东西被别人毁了而已。 是这样。 他焦躁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如此。 白流烟是他以后的玩具。 她的生死,只能由他来决定。 别人? 也配碰她? …… 白流烟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旧仓库,她被捆在了椅子上,不远处的沙包上坐着两个背对着她的男人。 ……她被绑架了( ?? ﹏ ?? )。 这个认知让她迅速感到慌乱和恐惧。 她迅速低头检查身上的衣物,感受身体有无异样。 还好她衣物完整,只是身上的包包和手机不见了(╥╯﹏╰╥)? 趁他们还没发现她醒了,她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什工具可以解开绳子。 “她醒了!” 突然的惊呼吓她一跳。 两个男人转过身,才看见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 他们对视一眼,拿起沙包旁边的道具,左边的黄毛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钢锯,右边的胖子则拎着一根带着铁钉的木棍。 两人慢悠悠地朝她走来,铁钉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白流烟瞳孔颤动,此刻心里慌的一批。 第一次被绑架,而现在绑架她的人拿着工具朝她靠近。 她想拔腿就跑,奈何被捆住了。 只能强压下慌乱,迅速调整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装成富家小姐应有的气势。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本小姐!” 黄毛晃了晃手里的锯条,“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我们绑架了!” 胖子附和,木棍在地上敲击了一下。 “对!你……你被我们绑架了!” “……” 白流烟眨了眨眼,莫名觉得这扬绑架有种诡异的荒诞感。 怎么感觉台词不太对,而且两个人看起来特别紧张。 看起来像第一次绑架人。 想到这,她心里的慌张和恐惧减轻不少。 这两人是知道她是白家大小姐,所以忌惮? 对方害怕,她可以从容。 “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白流烟扬起下巴,故意摆出骄纵的姿态。 “哼!当然知道,不然绑你干嘛!”黄毛喉结滚动一下,语气凶狠。 胖子又是一个“对”字附和。 “……” 白流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不是专业绑架的。 原主是豪门,遭遇绑架很大可能是为钱财。 阿峰和阿厉也不知道多久找到这里。 现在她只能自救。 钱财什么的,比不上性命。 “你们绑架我是想要钱吧,本小姐可以给你们,要多少给多少。” 先满足他们的欲望,抛下诱惑,才能确保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白流烟在心里快速盘算着,眼睛却紧盯着两人的反应。 黄毛和胖子交换了个眼神,扭头小声嘀咕了什么,再次转头后直勾勾盯着她。 白流烟:“……” 她都看见了两个人面具底下贪婪泛光的眼睛。 “五千万!” 胖子和黄毛同时开口。 “……” 狮子大开口。 五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很多了,但是对于白家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 她现在不是普通人,不能心疼。 应该展现出大小姐该有的样子。 “才区区五千万,你给本小姐松绑,你赶紧把我手机拿过来!我马上转账给你们!” 手机两个字让徐骏和林昊面色瞬间煞白。 他们已经把白流烟手机给扔了! “不是要钱吗?快点行动呀!” “手、手机...”黄毛手里的钢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胖子更是夸张,直接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铁桶,发出巨大的响声。 白流烟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把我手机弄丢了?” “扔...扔河里了...”胖子脱口而出,随即被黄毛狠狠踹了一脚。 白流烟:“……” 沉默震耳欲聋。 胖子被踹了一脚,踉跄一下站稳脚跟后,双手握拳看着黄毛的方向。 白流烟感受到了“杀气”。 灵机一动。 她凉凉开口。 “既然手机都扔了,那你们的五千万可转不了了!” 话音刚落。 “都怪你!” 胖子突然抡起旁边的铁桶砸向黄毛。 025 可白流烟出事,他却积极帮忙营救 “砰!”胖子被黄毛一记肘击撞到墙上,面具歪斜,露出半张涨红的脸。他喘着粗气,抄起地上的铁钉木棍就朝黄毛砸去。 “你他妈疯了?!”黄毛狼狈躲开,木棍重重砸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 看着两个人打架白流烟:“……” 这两个人果然不是专业的,这么容易就内讧起来。 不过,好怕他们伤及无辜。 她默默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朝废弃仓库入口张望,只希望能快点有人找到这里。 也希望这两个人干架时间久一点。 …… 白家客厅。 白沉舟准备开始援救白流烟。 两个小时前。 白沉舟得知妹妹被绑架之事。 立刻派人将立交桥边的监控用特殊技术修复到最清晰的帧率。 一切如周妄之推断,他们发现了可疑的面包车——这辆车中途有人从车窗里往外扔了一部手机。 调查发现,车主是林昊,顺藤摸瓜发现他的赌友正是沈梦璃的表哥徐骏。 再联想起徐骏去医院寻沈梦璃还钱之事。 众人的推断结果和周妄之的猜测渐渐重合——徐骏因为在医院找人无果心生怨念,错把白流烟认成表妹沈梦璃绑架了! 再通过特殊手段,直接定位到了徐骏和林昊手机的位置! 两个人在海城一处偏僻的废弃大仓。 这下直接确定白流烟被绑架的位置了! 阿厉一行人本来是想报警去营救人,可白沉舟只想用最快,最高效的方式救下妹妹。 警察救人太磨叽,流程繁琐,还可能惊动绑匪。 他直接下令:“绑了徐骏父母,带过去换人。” 阿厉一愣:“少爷,这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周妄之嗤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粉色手帕,"警察过去,徐骏一激动,说不定会在小姐漂亮的脸蛋上划一刀...” 他抬眸,眼底泛着冷光:“但如果我们带着他父母去...” “他敢动小姐一根头发--”周妄之歪头,看向茶几上,电脑屏幕里的白沉舟,“我们就在他父母身上百倍奉还。徐骏这种赌徒最在乎什么?钱,和给他擦屁股的父母。” 他忽然抬眸,看向阿厉一行人,“让他选,是要钱...还是要父母的命?” 阿厉,阿峰,林叔几人后背一凉。 白沉舟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狠戾,看着视频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人很奇怪,明明被妹妹囚禁折磨半年多。 可白流烟出事,他却积极帮忙营救。 现在,他的想法甚至与他不谋而合。 他不禁有些欣赏周妄之,同时又发觉这个人确实不是一般人,是个极其危险的人。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再次下令。 “行动!” 废弃仓库。 徐骏和林昊打架打到两个人面具掉下来,两个人一个躺地上,一个站着,两人气喘吁吁凶狠的仇视,分别看见彼此的脸时。 两个人蓦然怔住。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徐骏最先反应过来。 面色大变! “操!我们他妈的面具掉了!” 两个人赶紧捡起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电光火石之间,徐骏瞳孔地震,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有多蠢。 两个人竟然蠢到在白家大小姐面前内讧,从而暴露身份。 或者说,她是故意引起他们内讧,待他们两败俱伤,她才好逃跑! 看戏看了半天了,两个打架的人突然停下来,白流烟看戏的眼神僵住。 完蛋完蛋完蛋!这两个蠢货好像反应过来了!QAQ 看见白流烟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徐骏表情阴沉下来,捡起地上的铁锯朝她走过来。 白流烟瞳孔颤动,心跳如鼓,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仍强撑着大小姐的冷静,她扬起下巴冷笑:“怎么?打完了?继续啊,本小姐还没看够呢!” 她的声音很稳,甚至带着讥讽,可指尖却死死掐进掌心。 徐骏阴沉着脸走近,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故意的?" “什、什么故意的?”她强装镇定,可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你弄疼我了!放手!” 林昊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也反应过来,气得一脚踹翻旁边的铁桶:“妈的!她在耍我们!” 刚才他们打架时。 这女人就一直在旁边说话。 “哎呀~五千万呢,本来动动手指就能到账的~” “可惜呀,有人手比脑子快,直接把金主的手机扔了~” “啧啧啧,五千万泡汤咯~” “某些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呀?” “要是没扔手机,现在早就分钱啦~” “可惜呀,猪队友毁所有~” …… 他们当时心里都是对彼此的怨恨,根本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精准挑拨着他们的关系! 徐骏的呼吸变得粗重,手里的铁锯抵上白流烟纤细的脖颈:“臭婊子,你找死!” 此刻,暴怒情绪充斥着大脑,他已经忘记了面前的是海城赫赫有名的,那个让他忌惮的白家大小姐。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白流烟浑身一颤,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发抖:“你...你要干什么...” “既然拿不到钱——”徐骏狞笑着凑近,“那就让白家大小姐尝尝我们的厉害!” 林昊都被徐骏的样子吓一跳。 他知道徐骏有暴躁症。 情绪失控时容易做出极端的事! 眼看着徐骏的铁锯就要划破白流烟的皮肤,林昊猛地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阿骏!你疯了?!她可是白家大小姐!真伤了她,我们就死定了!他哥哥不会放过我们的!” 两个人在白流烟昏迷时,无意中在手机里看见白流烟的照片,才发现他们绑架的是白家大小姐。 所以他们在白流烟醒来后,面对她有些紧张。 可徐骏此刻,暴躁症发作,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他双眼赤红,猛地甩开林昊:“滚开!反正手机扔了,钱也拿不到,这个臭婊子还敢戏耍老子!老子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 026 杀了她 ,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铁锯在两个男人的争执中,距离她的脖颈时远时近。 有好几次都要深深割进她的脖颈里,但是又在林昊的拼命阻拦下险险擦过,锋利的锯齿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死亡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颤抖着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徐骏!你他妈清醒点!”林昊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因用力而嘶哑,“杀了她,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活不了?”徐骏狞笑,眼中血丝密布,“老子现在就要她生不如死!” 他猛地发力,铁锯再次逼近,白流烟下意识闭紧双眼—— 要死了吗? 眼底已经被吓的涌出生理性泪水。 林昊惊恐尖叫:“不要!”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仓库的铁门被人狠狠踹开,刺目的光线骤然涌入,灰尘在光束中翻滚。 一群人涌了进来! “放开小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骏和林昊同时僵住。 徐骏的铁锯还悬在白流烟颈边,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一个带着护目镜的男人,带着十几个人冲进仓库。 更可怕的是,两个男人正押着徐骏年迈的父母,一男一女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 徐骏手中的铁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昊被突然出现的白家人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白流烟整个人都懵了。 睁开眼睛时,视线是灰蒙蒙的,可她隐隐约约看见看着门口涌进来了一堆人。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她一一掠过来人 ,可她看不清来人,但她知道,有人来救他了! 她本来就是很怂很怕死,这是她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绑架。 此刻,他们的出现就像一道曙光。 她那些伪装的镇定和从容,顷刻崩塌,露出她的本色。 她鼻子一酸,咬住下唇,眼泪瞬间决堤,她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大喊: “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差点就要死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疯子刚才差点把我脖子锯开!” 她一边哭一边使劲扭动被绑住的手腕,绳子磨得皮肤通红:“快点来个人给我解开!这破绳子勒得疼死了!” 她此时情绪处于崩溃边缘,眼泪糊了一脸,完全顾不上什么大小姐形象了。 “呜呜呜那个黄毛疯子还想用锯子割我!你们看看!我脖子都流血了!”她仰着脑袋,把脖子上的血痕露给所有人看,声音又委屈又愤怒,“还有那个死胖子!他刚才踹铁桶差点砸到我!” “小姐!” “小姐!”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白流烟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扼住。 好难受,好痛…… “你敢动她试试。”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然后咔嚓一声,女人和男人的惨叫声传来。 “放开小姐,给她松绑!” 耳边传来嘶吼声。 脖颈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白流烟急促的喘息,脑袋越来越昏沉,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嘈杂的声音消失。 白流烟感觉自己浑身松懈下来,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小姐。” 有人抱起她。 她想睁眼却睁不开眼睛。 不睁眼了,反正得救了。 — 脸上,手上,身上有东西在游走,耳边似乎有恶魔低语 …… “小姐……” “小姐……” “啊!” 白流烟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又闭了闭眼。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身下是柔软的病床,而不是冰冷的椅子。 她这是在医院? 她坐起身子,皱眉环顾四周,眼神有点茫然。 门吱嘎一声被人,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进来,看见她醒了,眼睛一亮:“白小姐,您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 她嗓子有些干涩,“我怎么了?” “您因为应激性休克昏迷了五天。”小护士解释。 “啊?” “医生说您经历了极度恐惧后身体启动了保护机制,再加上轻微脱水......” 五天?! 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五天?! “小姐,您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我去通知您家人!” 小护士走后,白流烟掀开被子,双脚刚触到地面就一阵发软。 躺了五天就肌肉萎缩了?(′ . .? . `) 她扶着床沿缓了缓,才慢慢走向病房内的独立卫生间。 镜子里的漂亮脸蛋有些苍白,眼下挂着淡淡乌青,长发披散在肩头,脖颈裹着纱布。 她突然瞳孔放大,惊呼出声。 镜子里的脸竟然变成了她以前在现代时的脸! 一开始她的脸是原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变成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但是这个小说世界的人对她的容貌变化却没有察觉。 也就是说她在现实死了,在小说世界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一瞬间她百感交集。 先前觉得自己是魂穿,只觉得自己只是附身到了别人身上。 可现在,她变成了自己。 这让她突然有种真实活着的感觉。她颤抖着手指触碰镜面,止不住的笑。(=^▽^=) “这是我的脸......真的是我的脸......” …… 得知昏迷了五天的白流烟醒了。 一群人火急火燎赶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嘻嘻嘻..这真的是我的脸......”白流烟坐在床上,对着手机摄像头笑得像甜美至极,还时不时戳戳自己的脸蛋,“真好看......” 门外的众人脸色大变。 阿厉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被吓疯了!(╥╯﹏╰╥)?” 阿峰眼神冷下来:“都怪那两个混蛋!把小姐吓出毛病了!” 林叔眼神满是心疼,摇摇头:“我可怜的小姐啊...年纪轻轻就...” 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白流烟才回神,她扭头。 结果就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三个人,全都用一副悲戚的神情看着她。 “你们......”白流烟嘴角抽搐,举着的手机“啪”地掉在被子上。 “我醒了,你们为什么都这副表情看着我(⊙_⊙)?” 027 周妄之他一个人离开了 白流烟心脏咯噔一下。 下一秒。 阿厉突然扑过来,跪在地上痛哭,“小姐!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开车过来接您的,您就不会被绑架了!您要是疯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大少爷也不会放过我的!╥﹏╥” 阿峰也在跟着扑过来,跪在地上,语气里满是懊悔,嗓音哽咽。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医院多管闲事,要是我一直跟着您就不会出事了!” 两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她面前,白流烟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林叔也红着眼,上前跪倒在地。 “小姐,我也有责任,您出门前我就应该跟在后面保护您。” “等等!” 白流烟突然反应过来了!因为她刚才的行为…… 敢情是这几个人以为她疯了。 脸一红,她尴尬无比,又好笑。 “打住打住!我没有疯!”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猛的仰头。 阿厉抹了一把眼泪:“那小姐刚才……(╥╯﹏╰╥)?” 刚才是行为确实诡异了一点,要是白流烟是阿厉,看见昏迷了五天的人,刚醒来就笑嘻嘻的…… ……真的很诡异。?﹏? 不好解释,干脆转移话题。 “你们赶紧起来,我饿了!我渴了!林叔你去给我准备饭菜!阿峰和阿厉你们去给我买饮料!” 三个人一看小姐正常起来了,互相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欣喜,麻溜起身行动起来。 病房里安静下来。 白流烟坐在床上,思考五天前自己获救的事。 她当时差点被那个黄毛杀了,结果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来救她了。 可惜她当时被吓的应激休克了,脑瓜子昏沉,眼睛也看不清。 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是听声音大概猜到了是阿峰,阿厉,林叔他们。 她快晕过去时,感觉到自己脖子被人掐住了,然后又松开了。 后面,耳边一阵混乱的声响,各种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 持续了很久。 最后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小姐。 那个抱她的人喊了她一下。 嗓音有点熟悉。 小姐…… 白流烟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听到过好多次。 “小姐!我们回来了!” 阿厉和阿峰提着大包小包进来,后面跟着林叔,林叔后面跟着两个推着推车的人,推车上下两层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餐点。 病房里瞬间满是香气! 不想了!先吃饭!╮(‵▽′)╭ …… 白流烟昏迷五天了,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此刻心里只想着填饱肚子。 白流烟狼吞虎咽吃着东西。 阿厉压低声音对旁边阿峰说:“小姐竟然还没想起周妄之...” 阿峰拧了一把他的大腿,眼神警告他。 没想起来还更好。 两个人心底刚庆幸。 就听见白流烟开口询问。 “周妄之呢?他在家里还是已经在医院住院了?” 她是突然发现,她现在住院的医院就是周妄之先前住院那家。 下意识联想到周妄之。 可阿峰和阿厉却是浑身一僵。 两个人紧张一瞬,但是很快调整好状态。 按照白沉舟交代他们的那样说。 阿峰:“小姐,周妄之他一个人离开了,就在您昏迷的这五天里。” 阿厉附和:“对!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人说完,面上看起来无比严肃,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有多紧张! 小姐这么在意周妄之。 听到他“不辞而别”了会不会大发雷霆。 会不会特别伤心难过。 白流烟整个人都愣住了,夹菜的手都顿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峰和阿厉说周妄之趁着她昏迷的这五天偷偷离开了?! 离开了?! 白流烟松开手,筷子“啪嗒”一声掉在餐盘上。 她猛地抓住阿厉的胳膊:“你再说一遍?周妄之真的离开了?” 阿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结巴:"是、是啊小姐..他现在不在白家……” 白流烟又看向阿峰。 阿峰也连忙附和:“对!小姐,周妄之真的离开了!” "太好了!!!” 白流烟再也忍不住了! 从病床上蹦起来,光着脚就在病房里转了个圈。 “耶耶耶!他终于走了!” 此刻,白流烟欣喜若狂。 周妄之提前走了。 她不用再伺候,讨好这个家伙! 也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他突然对她动手! 简直不要太棒! 看见小姐欣喜若狂的样子,阿峰和阿厉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只余震惊和不解。 阿厉瞪大眼睛:“小姐……怎么感觉像发疯了……⊙﹏⊙∥” 他戳了戳阿峰。 阿峰也被吓一跳,小心翼翼询问:“小姐,您……不生气,不难过吗?” 白流烟止不住笑:“生气?难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峰和阿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里看见了震惊和疑惑:“???” 小姐怎么和预料之中的反应不一样。 他们不希望小姐想起周妄之,询问他 就是担心小姐会受不了。 毕竟,小姐对周妄之的在意,他们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此,大少爷才会…… 可出乎意料的是,小姐对周妄之离开竟然如此高兴。 虽然奇怪,但是倒也挺好的。 得将这个意外之喜报告给大少爷。 “阿峰,阿厉!我要出院,回家庆祝!” 白流烟的声音拉回他们的思绪。 …… 说实话,周妄之离开的太突然了。 虽然阿峰和阿厉万分笃定。 但是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白流烟还是想自己亲眼看看,她才能心安理得相信。 回去别墅后,她在别墅里每个地方都搜寻了一遍,寻找无果后。 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周妄之真的离开了! “耶!” 阿峰将白流烟一个人在花园兴奋蹦跳的视频拍了下来,发过去给白沉舟。 国外的白沉舟收到视频。 看着视频里那个明媚,兴高采烈的妹妹。 眼神柔和下来 ,勾起唇角。 旁边的助理开口。 “白总,这下白小姐身边的隐患终于清除了,您可以安心处理这边的事了。” 白沉舟将手机反扣在桌上,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不,还不够。” 助理一愣:“您的意思是?” “萧霁那边也盯紧点。"白沉舟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 028 一条裙子引起的乌龙绑架事件 一个危险人物周妄之,一个贱男萧霁。 这两个人都不许出现在妹妹身边! 让妹妹远离两个人最好的办法是…… 白沉舟挥了挥手,示意助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挥了挥手。 “按照我说的去制定,一个小时内完成十份。” …… 白家。 夜晚。 白流烟坐在餐厅的主位上,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甜点和香槟。 她兴奋地拍拍身边的座位,招呼众人。 “阿峰,阿厉,林叔……大家伙,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一起庆祝呀!” 一个人吃饭庆祝多没意思,要人多一点才好玩。 然而,阿峰和阿厉对视一眼,表情为难。 林叔更是微微躬身,恭敬道: “小姐,这不合规矩,我们是下人,怎么能和您同桌?” 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性命,她才不在乎什么下人不下人的。 白流烟撇嘴,直接站起来,一手拽住阿厉的袖子,一手拉住阿峰的胳膊,强行把他们往座位上按。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你们不陪我庆祝,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阿厉被她拽得踉跄,又不敢用力挣脱,只能结结巴巴道:“小姐,这、这真的不行……”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我让你们坐下就赶紧坐下嘛!” 林叔无奈地笑了笑,终于妥协:“既然小姐坚持,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林叔都坐下了,阿峰和阿厉这才小心翼翼地挨着椅子边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站起来。 白流烟满意地点头,举起香槟杯:“来!干杯!” 众人连忙跟着举杯。 一开始他们可能还有些拘束,可小姐实在太热情。 他们也慢慢放下拘谨。 酒到中旬。 白流烟一句话让欢快气氛突然凝固。 “对了,那天我被绑架后发生了什么?那两个绑匪最后怎么处理的?” 三个人都是面色微变。 白流烟已经喝的微醺 ,自然没察觉出他们的不自然。 只是见他们没有立刻回答,歪头催促。 “你们快说呀,我当时都被吓的快晕过去了,眼睛也看不清,意识也不太清醒了,你们三个人当时都来营救我了嘛……” 听到小姐这句话,三个人对视一眼,神色放松下来。 阿峰开口:“那两个绑匪已经被警方逮捕了,您别担心,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白流烟咬着筷子:“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厉立刻接话:“多亏了大少爷!他得知您出事后,立刻分析情况,调取了全市监控,锁定了那辆面包车,然后发现绑架犯身份,又通过特殊手段定位到废弃大仓的位置。” “哦...”白流烟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他们两个人什么身份呀?” 林叔接话,“小姐,一个是沈梦璃的表哥徐骏,另外一个是他的赌友林昊。” “沈梦璃的表哥?”白流烟脑子一下子清醒几分。 阿峰点头:“您当日穿着打扮看起来有神似沈梦璃,徐骏在医院没找到沈梦璃,出来喝酒时正好看见您骑车经过..” “他把您错认成沈梦璃绑架了。”阿厉拳头捏得咯咯响,“这混蛋欠了赌债想绑架沈梦璃……” 白流烟听的眼皮直跳,只觉得太离谱了,“我为什么会像沈梦璃?!” “那个小姐,您那天穿的裙子……”阿厉有些支支吾吾。 裙子? 白色裙子,那条在原主衣柜里和其他高档裙子格格不入的裙子! 白流烟僵住了,突然反应过来了,“那条裙子是我……之前模仿沈梦璃时买的同款!” 她当时只觉得自己骑共享车,担心被认出来,被人偷拍发网上,所以就穿了那条比较普通的白裙子,还带着口罩,披散长发。 她没想到这是原主模仿沈梦璃买的同款。 一条裙子引起的乌龙绑架事件…… “所以...”她嘴角抽了抽,“我因为穿了条白裙子,就被当成沈梦璃绑架了?!” (╯°□°)╯︵ ┻━┻ 阿厉小心翼翼地点头:“是的...小姐... (′ . .? . `)” 白流烟扶额,哭笑不得:"这也太离谱了吧!( ?? ﹏ ?? )”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等!那个徐骏是近视多少度啊?!我和沈梦璃长得完全不一样好吗!”(╬ ò﹏ó) 阿峰弱弱补充:"那个...小姐,当时天色昏暗,您又戴着口罩,又披着长发,还骑着共享单车...” (。-ω-。) 白流烟:“......”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穿那条白色裙子了。 突然又想到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手机被那两个坏蛋扔海里了。” “小姐!您的新手机大少爷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林叔起身去客厅。 五分钟后,他递过来一个丝绒礼盒,打开后,里面是最新款的顶配手机,旁边还放着一张黑卡。 “大少爷说,您之前的联系人已经全部备份,号码也保留了原号。另外,这张卡没有限额,您想买什么都可以。” “还有,小姐。”林叔继续道,“大少爷已经联系了您报的那些名媛课程,推迟了半年。” 半年?! 白流烟瞪大眼睛。 “为什么?” 林叔继续道: “大少爷担心这次绑架对您造成心理阴影,所以特意为您安排了国外旅行,让您放松心情。行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您只需要挑选喜欢的目的地就好。” 这就是豪门千金的待遇吗?被绑架后直接送环球旅行?! 吃完晚饭后。 白流烟在房间用平板查看白沉舟给她制定的十个旅游计划选择。 五个国内的,五个国外的。 每个方案都奢华至极——私人海岛、古堡度假、极光之旅…… 眼花缭乱了。 有点难选。 正思考着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白流烟连忙接电话。 029 微死,差点死了 林晚棠打来的电话。 语气气急败坏。 确实有些久了。 怪不好意思,白流烟被电话里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林晚棠吼完了,才凑近听筒笑道: “好了好了,别吼了,明天!明天我请你吃饭,地方你随便挑,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林晚棠没好气:“……哼,这还差不多。你这段时间在干嘛呀?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 手机都被扔河里了,又昏迷五天,打不通也正常。 但是这些事不太方便和林晚棠讲。 作为豪门大小姐,被绑架的事流传出去很容易被讨论,但是她在手机上了一下,网上没有一点关于她被绑架的话题。 看来,白沉舟把消息压得很死,半点风声都没漏出去。 白流烟松了口气,随口编了个理由:“哎呀,我手机掉水里报废了,刚换新的嘛。” 林晚棠撇撇嘴:“好吧。” 突然说起八卦。 “诶,你听说了吗?”林晚棠突然压低声音,“沈梦璃家出事了。她那个表哥徐骏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突然被抓进去了。更吓人的是,收养她的大伯和大伯母前几天被人打断了腿。” 白流烟听的一惊,徐骏被抓进去了,很明显是因为绑架她的事,但是他的父母为什么会被人掰断手? “她那个表哥徐骏,本来就是个混账东西!”林晚棠语气里满是嫌弃,“好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三天两头找父母要钱,不给就砸东西。这次听说被抓进去前,还跟他爸妈大吵一架,有人看见他动手推搡他们……” “好多人都在传,可能是徐骏把她父母腿打断,然后他才被抓的。” 白流烟听的直摇头,猜测果然就是猜测。 徐骏被抓根本不是因为打父母,而是因为绑架她。但沈梦璃大伯和大伯母的腿是谁打断的? 心里疑惑,但是与她无关。 和林晚棠挂了电话,她继续趴床上看旅游方案。 很难抉择呀。 看得人眼花缭乱,灵机一动,她给白沉舟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白沉舟的声音无比惊喜。 “烟烟,你难得主动给哥哥打电话。” 先前还只当白沉舟是原主的哥哥,但是现在貌似她的心理有些变化了,毕竟白沉舟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白流烟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哥,我看到你安排的旅行方案了......” “喜欢哪个?”白沉舟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或者都去一遍?” “哥,我想去看看你,我可以来你这边玩嘛?” 白沉舟这么厉害,又这么宠自己,待在他身边就不用担人身安全了。 白沉舟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烟烟想来M国?” “嗯!”白流烟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我想去看看哥哥工作的地方,~” “好,我让助理安排专机。不过...”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确定身体没问题了?医生说你受了惊吓...” “早就好啦!哥哥放心吧!” 白沉舟低笑出声:“那好,三天后我派专机接你。记得带上阿厉和阿峰!” 旅游的事说好了,白沉舟突然提起周妄之,语气带着试探。 “烟烟,听阿峰说那个周妄之在你昏迷期间离开了白家?” “对呀,哥哥这下可以放心啦。”白沉舟不喜欢周妄之在她身边 ,他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 她又开玩笑打趣道:“哥哥,我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不敢相信,还在想是不是哥哥趁我昏迷把他弄走了呢。” 白流烟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像是有人失手碰翻了杯子。 “哥?”她疑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没事。”白沉舟笑道,“刚才助理递咖啡不小心洒了。” “哦。” 看不见画面,白流烟自然不会知道,白沉舟那边,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 “周妄之主动离开倒是好事,哥哥就不用在这边提心吊胆了。” 白流烟眉开眼笑:“嗯!” 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周妄之了,她要开始她在这个新世界的美好人生了! — 第二天,白流烟和林晚棠在高档餐厅见面。 餐厅是林晚棠选的,装修奢华典雅,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线,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夜景。 白流烟刚走进包厢,林晚棠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让我看看,白大小姐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喂!”白流烟哭笑不得,“你当我是被绑架撕票了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林晚棠撇撇嘴,拉着她入座,“你知不知道,你电话打不通的那几天,我都以为你死了!” 白流烟:“……” 微死,差点死了。 不过好在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吃完饭后,两个人将衣物换回来,白流烟和她告别准备离开。 “白流烟!”林晚棠突然喊住她。 “怎么了?”白流烟扭头。 林晚棠别过脸去,眼神躲避,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哼哼唧唧:“那个...以后有空的话...可以约我逛街。”说完又立刻补充道,“我是看最近和你相处还挺不错的,才勉强答应的!” 白流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故意拖长音调:“哦——原来林大小姐是想和我做朋友啊?” “谁、谁要和你做朋友了!”林晚棠冷哼一声,嘴角却勾起,“我就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白流烟笑着凑近。 林晚棠一把推开她的脸,梗着脖子道:“觉得你一个人太可怜了!连个像样的闺蜜都没有!” 白流烟看着面前的少女。 明明想和她做朋友,偏偏还一副傲娇嘴硬的样子。 突然觉得可爱极了(/≧▽≦)/~┴┴ 这个性格她可太喜欢了! 白流烟突然张开双臂,给了林晚棠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你干什么!"林晚棠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她。 “林小姐。”白流烟在她耳边轻声说,“很荣幸能和你做朋友。” 林晚棠的动作顿住了。 030 为什么一看见白流烟,情绪还是容易失控 林晚棠没好气嘀咕 ,但是嘴角却是偷偷上扬,回抱了她一下,然后松开她。 她坐回位置上,白流烟也坐回她对面。 林晚棠朝她扬了扬下巴,“那个,你下个星期有时间陪我去一个酒会吗?” “酒会?”下个星期,她没时间呀,“我三天后飞M国,恐怕去不了。” 林晚棠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又扬起下巴:“哼,好吧好吧!不过你去M国干嘛呀?” 白流烟:“去旅游,顺便去那边看看我哥。” 林晚棠点了点头,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一下。 白流烟凑过去,就听见她神神秘秘说:“你知不知道沈梦璃在这家餐厅当服务员,她有时候下班萧霁会过来接她。” “……?”有种不祥的预感。 “上次的事情我越想越气,他推我还羞辱我!现在圈子里都还有人拿这件事调侃我!我要一雪前耻!” “我支持你。” 但是她不想参与,白流烟准备开溜。 “林晚棠,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你加油哦!”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白流烟起身就要离开。 “不许走!(?ˉ???ˉ??)”林晚棠一把拦在她面前。 “我要你帮我!我一个人战斗力不够!我们好姐妹一起上阵,保证让萧霁那个混蛋吃不了兜着走!”林晚棠死死拽住白流烟的包包带子。 白流烟装失忆:“我们什么时候成好姐妹了?” “就刚才!你都抱我了!”林晚棠理直气壮,“而且网上都在传你的''舔狗逆袭史'',从对萧霁死缠烂打到让他追悔莫及!” 白流烟:“……”她已经几天没上网了。 林晚棠还在劝说:“你想想,要是让萧霁看见你现在这副高冷样子,再配上我这个''受害者''在旁边煽风点火,他肯定气得脸都绿了!” 白流烟无奈扶额:“林大小姐,可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和萧霁有任何瓜葛...” “我知道啊!”林晚棠激动地打断她,“就是要这种效果!你越是不在意,他就越难受!他难受我就开心!你就帮帮我嘛~” 撒娇都用上了。 算了,勉为其难。 反正萧霁也不一定出现,她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看见沈梦璃呀。 白流烟环顾四周。 看向门口时,嘴角僵住。 餐厅门口。萧霁穿着一身高定白色西装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 人群一阵骚动,餐厅前台迎上去,四周其他人也小声议论。 “萧少爷又来接那个女服务员下班。” …… “萧霁来了!”林晚棠戳了戳白流烟的手臂。 白流烟无奈,“我看到了。(′-ι_-`)” 林晚棠朝她眯了眯眼睛,启唇随时准备开口。 “萧总,我们马上叫沈小姐下来。” 餐厅老板话音刚落,林晚棠的声音响起:“流烟!你觉得这家餐厅的饭菜怎么样!” 这一嗓子果然引起了萧霁的注意。 他浑身一僵,迅速向四周望去,视线很快定格在一处,怔怔的看着那边。 他的斜后方靠窗的位置上,白流烟背对他而坐,对面坐着林晚棠。 看着两个人相处甚好的模样 ,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想明白了上次林晚棠假扮白流烟对她投怀送抱的事。 白流烟是故意的! 震惊,愤怒,心痛如绞。 这次我们说清楚!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但别再来恶心我。 白流烟昔日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 自从那天后,他下定决心不再去在意白流烟的态度,将注意力放回沈梦璃身上。 准确说是恢复正轨,他以前本来就只在乎沈梦璃。 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一看见白流烟,情绪还是容易失控。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了白流烟身后。 “流烟!你后面站了个什么玩意儿啊?”林晚棠夸张地捂住嘴,“哎呀,原来是萧大少爷啊!” 萧霁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晚棠,不理会她,而是看着白流烟的后脑勺:“流烟,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白流烟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这才转过身来。 她抬眼看向萧霁,眼神平静得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萧总,有事?” 这个称呼让萧霁胸口一阵刺痛。 他握紧拳头:“你和林晚棠...” “我和晚棠吃饭,有什么问题吗?”白流烟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还是说,萧总连我和谁交朋友都要管?” 萧霁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晚棠心底暗爽,突然瞥见楼梯口处,沈梦璃呆呆的看着这边。 她勾了勾唇,“好心提醒”,“萧总,你的小女朋友在后面看着呢~”林晚棠故意拖长音调,眼神飘向楼梯口。 萧霁猛地回头,正好对上沈梦璃泫然欲泣的表情。 “霁哥哥,你们继续,我等会再下来。”沈梦璃转身就要往楼上跑,却被萧霁一把拽住手腕。 “梦璃,别走。”萧霁皱眉,“我和白小姐只是偶遇,说几句话而已。” 白流烟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语至极。 她起身,“晚棠,我们走吧。” “等等!”萧霁松开沈梦璃,上前一步拦住白流烟,“你还没解释清楚,为什么和林晚棠走得这么近?还有上次,林晚棠假扮你是怎么回事?!” 真的烦的很!这个萧霁怎么就听不懂一点人话,既然人话不听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白流烟一把拍开萧霁拦路的手,“我真服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和谁交朋友需要向你报备?你算哪根葱!” 萧霁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流烟!你明明知道林晚棠上次...” “上次怎么了?"白流烟直接打断,“哦~你是说晚棠假扮我那次啊?” 她突然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得刺眼:“那是我让她去的呀~就是想看看。” 终于可以推翻舔狗身份了!林晚棠下巴扬的高高的,附和:“对呀!我们就是把你当狗逗着玩呢!”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萧霁脸上。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031 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白流烟真有你的!太爽了!”林晚棠激动的摇晃她的肩膀。 白流烟却有些不高兴,早知道不答应林晚棠了。 被萧霁这个不要脸的气到了。(?`~′?) “白流烟。” 林晚棠察觉出她情绪不对,戳了戳她的肩膀。 “哼。(o`ε′o)” “啧,你怎么这都能生气。”话虽这样说,但是高傲如林大小姐,还是凑了过来,又戳了戳白流烟的肩膀,“别生气嘛~我请你吃冰淇淋!” 白流烟哼了一声,瞥她一眼,“你去买。” “真是麻烦,还要我给你跑腿!”林晚棠抱怨着,但是还是如她所言行动了起来,“你到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林晚棠走了,白流烟站在服装店门口等林晚棠。 百无聊赖刷起了手机,突然,马路上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辆纯黑色的加长林肯缓缓驶过,车窗贴着深色防窥膜,车身线条冷硬而低调。 看着这辆车还没回神。 “嗡——” 低沉的引擎声从后方逼近,她侧头看去,又见四辆同款黑色SUV行驶上了,跟在加长林肯的后面。 这些车都是车窗漆黑,完全看不清内部,但每辆车旁都站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目光冷峻,手按耳麦,似乎在随时待命。 排扬这么大。 ——这是护送车队。 周围的路人已经骚动起来,不少人停下脚步,举着手机偷偷拍摄。 “哇!那些保镖也太帅了吧!”一个女生激动地拽着朋友的手臂,压低声音尖叫。 “你看那个金发的!像不像混血模特?身材也太绝了!” “他们是不是在拍电影啊?这排扬,简直像黑手党大佬出街!” 人群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 不可否认,这些保镖确实好帅呀。 每个看起来都有一米八以上,宽肩窄腰,大长腿包裹在剪裁得体的西装裤里,光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荷尔蒙。 尤其是最前面那个金发碧眼的,五官深邃得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超模,冷峻的表情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白流烟望着那群保镖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 在那辆加长林肯的后座,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车窗的防窥膜让外面的人看不清车内,却不妨碍里面的人将她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 那眼神病态而炽热,像是毒蛇缠绕上猎物的脖颈,又像是饿狼盯上鲜美的血肉。 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 与此同时,白流烟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下意识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怎么突然有点冷……” “白流烟!冰淇淋买好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一下,白流烟吓一跳,转过身才发现是林晚棠。 她将冰淇淋怼过来,“你看什么这么出神呀?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白流烟接过冰淇淋,还在看远去的车队。 林晚棠顺着白流烟的视线看过去,车队已经走远。 “这看起来像……”她眯了眯眼睛,“国外的黑手党出行?或者是某个大财阀的私人护卫队?” “不过说真的,”林晚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白流烟,“这种级别的安保,要么是顶级富豪,要么就是……某些见不得光的人。” …… 吃完了冰淇淋,白流烟和林晚棠分道扬镳。 白流烟回到了白家。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阿峰,阿厉,林叔他们都怪怪的,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 不只如此,晚上的时候,阿厉和阿峰还嘀嘀咕咕说悄悄话。 但是她一走过去,他们就慌慌张张不说了。 她只听见了什么“他竟然出来了”,“他会不会来报复我们”之类的话。 听不懂思密达。 但这是他们的隐私,她心里虽疑惑,但是也不好多问。 本来说好的是三天后出发去M国。 没想到当天晚上,白沉舟就打电话过来,让她提前三天,明天就出发去M国! “哥,不是说好了三天后?为什么要提前呀?” 白沉舟在电话那头顿了顿:“怎么,提前见你哥还不乐意了?我这不是想你想得紧吗?” 白流烟握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哥哥,你平时可没这么肉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白沉舟轻笑一声,“就是最近项目告一段落,突然闲下来了,想带你好好玩几天。” 白流烟将信将疑,但白沉舟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异样。 她突然想到刚才的事,压低声音:“那好吧……不过家里的人今天都怪怪的,尤其是阿厉,阿峰他们,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别多想,”白沉舟的声音忽然放柔,“快点收拾行李吧,航班信息我让林叔重新安排了,明天一早的专机。记得多带件厚外套,这边早晚温差大。” 挂断电话后,白流烟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发愣。 白沉舟刚才转移话题了,也避而不谈这个事。 他 ,阿峰,阿厉,他们都怪怪的。 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不能告诉她。 脑子一激灵,她突然想到,难道和周妄之有关系? 他们都说周妄之主动离开了,现在后知后觉,其实很不对劲。 他眼睛都还没好,怎么可能会自己主动离开!Σ⊙▃⊙川 他们说周妄之趁着她昏迷偷偷离开,但是她好像也从来没有限制过周妄之的自由吧,他就算在她清醒的时候要离开,她也不会阻止呀! 逻辑上根本说不通!白流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刚医院醒来时,她没有主动问起周妄之,他们也没有主动提起。 当时她沉浸在激动的心情中,现在回忆起来,处处都是破绽。 会不会是...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小姐,我们来帮您收拾行李!” 女佣的敲门声打断了白流烟的思绪。 “小姐,我们来帮您收拾行李!”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应道:“进来吧。” 两名女佣推门而入,动作利落地开始整理她的衣物和必需品。 白流烟坐在床边,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思绪却飘远。 周妄之……他到底去哪儿了? 032 小姐,你好甜 走了还更好,白流烟不再想那些事,跟着女佣一起收拾东西。 M国在北半球,正值冬季,遍地雪白,气温零下几度,她需要多带一些保暖的衣物。 …… 第二天一早,飞往M国的专机准时起飞。 不过凌晨四点。 林晚棠来了机扬送她。 凌晨的海城气温还是有些低。 林晚棠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却还是扬起下巴,一脸嫌弃地看着白流烟:“M国比我们这里还冷,大冬天的跑去那里挨冻,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说着嫌弃的话,可她还是别别扭扭,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保温杯,“喏,本小姐亲手煮的姜茶,路上喝。” 白流烟接过保温杯,一把抱住她笑道:“谢谢晚棠啦。” “哼!”林晚棠别过脸去,勾起唇角,却故作嫌弃推了她一下,“好了,少肉麻。”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 很快登机时间到了,林晚棠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插兜,故作高冷:“赶紧走吧,别耽误我时间。” 白流烟拖着行李箱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别扭的喊声:"喂!" 她回头,看见林晚棠红着脸,凶巴巴地喊道:"要是有人欺负你,立刻告诉我!本小姐飞过去揍死他们!” 白流烟噗嗤一笑,冲她挥挥手:"知道啦!” 白流烟上飞机时,突然莫名感应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却没发现有谁在看她。 阿厉和阿峰跟在她身后,林晚棠已经回去了。 那那道视线是从哪里来的呢? “小姐,您在看什么?”阿厉疑惑。 “我感觉刚才有人看着我。” 阿厉挠了挠脑袋:“我和阿峰刚才一直看着您(′?ω??`)” 白流烟:“……” …… 白沉舟安排的专机是真的豪华,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里面堪比小别墅。 白流烟还没睡醒,昨天晚上收拾行李收拾到了十一点多,三点多又起床,才睡了四个多小时,要困死她了。 她干脆去了飞机上的房间睡觉。 看着外面翻涌的云海,如同柔软的棉花铺满整个天际,白流烟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困意袭来。 “小姐,你好甜。” 有重物压在她身上,湿意从耳垂开始蔓延,然后是脸颊,下巴,脖颈,锁骨,而后是嘴唇。 眼前看不清,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放...放开...”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却感觉唇瓣被狠狠咬住。 低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小姐乖一点?”有人手指强势地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承受这个吻。 “从小姐第一次亲我开始...”那个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愉悦,冰凉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瓣,“我就想把小姐锁起来了。” 白流烟拼命挣扎,却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 她感觉到对方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强迫她仰起头承受这个近乎窒息的吻。 "唔!"她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却只换来更凶狠的掠夺。 “小姐的这里...”湿热的唇沿着颈线游走,在锁骨处重重一咬,“这里...”手指挑开衣领,“还有这里...”掌心贴上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全都是我的。” “唔……放开我!”白流烟使劲挣扎,抬头的瞬间,却见男人眼底满是病态的痴迷和愉悦。 而那张脸的主人竟然是——周妄之! 白流烟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喘息。 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和梦里的惊恐。 她下意识扯开衣领,低头检查,又拿过小镜子照了一下脸颊,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痕迹。 她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瘫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后知后觉脸颊发烫起来。 她刚才竟然梦见了……周妄之。 而且还是那种事(><) 梦里他低哑的嗓音、冰凉的指尖、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全都清晰得可怕。 就是说,她醒来都以为是真实发生的! “疯了……”她捂住发烫的脸,低声喃喃。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做这种荒唐的梦。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机舱的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 镜中的少女脸颊泛红,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 回去房间后,她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四点多了。 被可恶的周妄之吓醒了。 再回床上也睡不着了,她往房间外走。 到了机舱外,白流烟刚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飞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轰——” 整个机身猛地倾斜,她猝不及防从沙发上滑落,额头撞在茶几上。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 “小姐!”阿厉从驾驶舱方向冲出来,脸色煞白,“有架飞机在跟踪我们!” 白流烟捂着额头:“什么?Σ( ° △ °|||)︴” 阿峰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扶起:“对方没有应答信号,刚刚差点撞上我们的机翼!” 白流烟面色大变,“去驾驶舱看看!” 三个人冲进驾驶舱。 飞行员正在紧张操控飞机。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双手紧握操纵杆,正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飞机。 雷达显示屏上,一个红点正以极近的距离绕着他们的飞机盘旋。 “小姐,那架飞机疯了!”副驾驶声音发颤,“它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话音刚落,舷窗外一道黑影呼啸而来,眼看见离他们的飞机越来越近。 几个人瞬间瞪大眼睛。 第一次见这扬景,感觉下一秒就要机毁人亡。 白流烟吓得尖叫(*。>Д<)o゜ 阿厉和阿峰赶紧一左一右,紧紧拉着小姐的胳膊。 “该死!”飞行员咒骂一句,操控着飞机远离那逼近的黑影。 033 小姐,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心跳几乎要停止。 “这个神经病!”随着飞机剧烈倾斜震动了一下,飞行员怒斥了一声后,飞机平稳了下来。 阿厉眼泪汪汪地抓着白流烟的袖子,声音发抖:“呜呜呜小姐……我们差点就变成烟花炸开了!(?﹏?)” 白流烟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住座椅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阿峰皱眉,迅速检查她额头的伤:“小姐,您没事吧?刚刚撞到茶几了,要不要冰敷?” 白流烟摇头,哭丧着脸,声音还有些颤:“没、没事(╥﹏╥)” 飞行员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咒骂:“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拿人命当儿戏是吧?!” 就在这时,雷达上的红点再次逼近—— “又来了!!”副驾驶脸色惨白。 白流烟面色大变Σ(?д?|||)??:“快点给我穿上救生衣!” 阿峰一个箭步冲到储物柜前,三两下扯出救生衣往白流烟身上套。阿厉手忙脚乱地帮忙系带子,结果把自己手指缠了进去:“啊啊啊解不开了!” “白痴!”阿峰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利落地打好结。 穿上救生衣后,白流烟坐在位置上死死抱着椅背,同时叫唤着阿峰和阿厉。 “你们快点找个位置坐下,牢牢抓住东西就不会被甩飞了!” 白流烟话音未落,阿厉像只受惊的仓鼠,手脚并用爬向最近的座椅。 阿峰则像只敏捷的猎豹,一个翻滚稳稳落在白流烟身旁的座位上,还不忘伸手护住她的头:“小姐当心!” 窗外,那架黑色飞机以近乎挑衅的姿态,从他们侧翼高速掠过,机翼几乎擦着他们的舷窗,带起一阵剧烈的气流颠簸。 “轰——!” 机身再次剧烈摇晃,三个人的身体由于惯性摇晃起来,但是他们死死抓住座椅,才避免摔倒。 飞行员怒极反笑:“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他猛地推动操纵杆,飞机一个急转俯冲,试图甩开对方。 可那架飞机就像幽灵一样,每次逼近到几乎相撞的瞬间,又骤然拉开距离,仿佛在戏耍他们。 “第二次了!”阿峰脸色阴沉,“对方根本不是要撞我们,就是在吓唬人!” 白流烟也是无语了,“那个飞机是不是有毛病!我们正常飞行,它为什么要这样吓唬我们!(??へ ?? ╮ )”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无线电突然"滋啦"一声响起。 一个慵懒而危险的冷笑声从扬声器里传来:“桀桀桀。” 这道声音在本来就气氛紧张的机舱里响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阿厉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声音怎么跟鬼片里的太监似的...(′-﹏-`;)” 白流烟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同感(?﹏?) 她盯着无线电,眉头紧锁。 虽然像太监,但是这个声音...总觉得莫名熟悉。 突然,舷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 那架飞机猛地加速,机尾喷出幽蓝色的火焰,在云层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光痕,转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消、消失了?!”飞行员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雷达屏幕,“这速度...至少是超音速级别!” 阿峰眯起眼睛:“那不是普通私人飞机,绝对是军用级别的改装机。” 白流烟终于松开紧握的扶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她长舒一口气,又气又恼:“所以就是个神经病富二代闲着没事来吓唬人?!” 飞行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对方只是玩玩...不过这种性能的飞机,整个M国也没几架能买得起。” 白流烟心有余悸地望向窗外。 云层间,那道蓝色尾焰的残影还隐约可见。 幸好走了,刚才差点就要被吓死了。 与此同时,在数十公里外的黑色飞机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里。他摘掉变声器,露出扭曲的笑容。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座椅扶手。 “小姐...”他低声呢喃,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低沉磁性,“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 经过了刚才的风波,白流烟不敢把救生衣脱下来一点。 生怕又碰见那种疯子。 更怕刚才那个飞机折返回来。 已经距离M国还有两个多小时。 已经快五点了。 白流烟又困了,她回房间睡觉前,交代了一下阿厉,日出时她还没醒来的话就喊一下她。 小姐回房间后,阿峰和阿厉在驾驶室和飞行员讨论刚才的事。 白沉舟在视频电话里面容严肃:“那架飞机的注册信息能查到吗?” 飞行员擦了擦额头的汗:“白先生,对方关闭了所有识别信号,雷达上只能看到一个红点。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从飞行轨迹和性能来看,很像军用级别的改装机。” 白沉舟眼神幽深起来,M国能在使用改装机的屈指可数,可当时天色昏暗,他们并未看清那架飞机的具体标志。 “继续观察,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注意保护小姐的安危。”白沉舟沉声道。 阿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白总,会不会是……他?” 白沉舟眼神骤然一冷,眯了眯眼睛,随即很肯定的否认:“不可能,他还在华国海城。” 阿峰沉默。 白沉舟的目光透过屏幕扫视了一圈,眉头微蹙:“小姐现在怎么样?” 阿厉赶紧回答:“小姐刚才受了点惊吓,额头撞到了茶几,不过没什么大碍。现在回房间休息了。” 白沉舟紧绷的表情略微放松,但眼底的阴霾仍未散去:“好,你们盯紧点。M国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接机,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 挂断视频后,阿厉压低声音对阿峰说:“你觉得会不会真的是周妄之——” “嘘!”阿峰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左右张望,“别乱说!少爷不是说他在海城吗?” “oi~你们在说什么呀?” 白流烟的声音突然从驾驶舱门口传来。 034 你们有点坏 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起床,结果走到驾驶舱就听见了周妄之的名字。 阿峰和阿厉吓一跳。 阿峰:“小姐,您怎么就起来了?” 阿厉:“日出还没出来呢……” 答非所问,那她也答非所问,直接开门见山。 “我听见你们说周妄之了。” 阿峰和阿厉:“!” 察觉到气氛不对,飞行员扭头。 飞行员不能分心呀!白流烟带着阿厉和阿峰去驾驶舱外面交谈。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疑惑地盯着两人:“说吧,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阿峰和阿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 白流烟实在受不了他们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这几天他们鬼鬼祟祟的表现,加上刚才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让她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成形。 “周妄之根本不是自己离开的,对不对?"她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把他弄走的?就因为他之前踹过你们,你们怀恨在心?” "啊?!"阿厉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阿峰脸色瞬间煞白。 两人夸张的反应让白流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她哼了一声:“难怪每次我问起周妄之的事,你们就紧张得语无伦次。还有那天,你们背着我说的那些话...” 她模仿着他们的语气:“ ‘他竟然出来了’,‘他会不会来报复我们’...” 现在想想,说的不就是周妄之吗? 阿厉和阿峰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阿厉突然夸张地一拍大腿:“小姐英明!我们这点小把戏果然瞒不过您!”他挤眉弄眼地凑近,“就是您说的这样,我们气不过那小子踹我们,就...嘿嘿...” 阿峰立刻配合地低下头,装出一副认错的模样:“是我们不对,不该擅自做主。小姐要罚就罚我们吧。” 白流烟:“???” 承认得这么爽快,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还有漏洞。 “那你们说说,他这么能踹人,你们是怎么把他带出白家的,又他弄到哪里了?” 阿峰眼珠一转:“他当时眼睛看不见,战斗力大打折扣。” 阿厉:“我们就把他……随便扔在距离海城比较远的地方,给了他一笔钱。” 长久的沉默。 白流烟脑补了一下周妄之在马路上惨兮兮的样子。 有点同情,“你们有点坏。” 阿厉偷偷拧了拧阿峰的大腿,阿峰开口:“小姐别担心!我们把他送到很安全的地方了!” “是啊是啊,”阿厉也急忙附和,“我们给他找了家旅馆住下,还留了足够的钱...” “这还差不多。”心里那股子同情消散了些许。 虽然两个保镖背着她“干坏事” ,但是也算阴差阳错帮了她。 现在一切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她不用再想那些疑点了,也不会有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了。 再稍微一想,就能猜到白沉舟为什么要提前让她去M国,因为周妄之昨天回了海城,担心他报复白家。 …… 早上六点多。 日出时分,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将整个机舱映照得温暖明亮。 白流烟靠在舷窗边,观赏着远处绚丽的朝霞。 太漂亮了。 她拍了张照片,准备发给林晚棠。 结果点开微信才发现林晚棠给她发了消息。 之前她没看手机,现在才看到。 【白流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萧霁知道你去了M国,你说他会不会也跟着你飞去M国?】 白流烟嘴角一抽,眼神凉凉。 看见萧霁这两个字很影响心情(′-ι_-`) 她回复。 【他来不来关我屁事,但是希望我不要在M国碰见他】 …… M国和华国隔着整整十二个时区,直线距离超过一万两千公里。 这种距离意味着即使乘坐最先进的私人飞机,也要经历长达十五六个小时的漫长飞行。 坐这么久时间屁股都得坐烂,还好飞机上应有尽有,她可以去健身房拉伸,去影音室看电影,去ktv唱歌…… 忙碌下来后,时间倒也流逝的很快。 月升日落,晚上七点多,他们成功抵达了M国。 飞机缓缓降落在M国国际机扬的跑道上,轮胎与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震动。 白流烟透过舷窗望去,外面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跑道上厚厚的积雪被清扫车推开,形成两道雪墙。 “哇!” 第一次见这么厚的积雪,她以前南方人,她们那边冬季几乎不会下雪。 “小姐,外面零下八度,快把羽绒服穿上。”阿峰递过来一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又给她围上厚厚的羊绒围巾。 舱门打开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入。 白流烟刚迈出一步,就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冻得一个激灵。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霜。 “嘶——好冷!”她跺了跺脚,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睫毛上立刻结了一层细小的冰晶,脸颊被冻得生疼。 停机坪上,积雪足有半米深。 远处的地勤人员都裹得像粽子一样,推着行李车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白流烟身上穿着绒服、雪地靴、毛线帽、手套,已经全副武装了,却还是觉得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小姐小心脚下。”阿厉撑开一把黑色大伞,挡住飘落的雪花,“少爷的车就在前面。” 阿厉刚说完,白流烟脚一滑。 啊——!" 整个人向后仰去。 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小姐!” 阿峰和阿厉同时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白流烟整个人陷在雪堆里,手脚扑腾了几下才被阿厉和阿峰拽起来。 她气鼓鼓地拍打着身上的雪粒,鼻尖冻得通红:“这雪也太狡猾了!看着软绵绵的,摔下去居然这么疼!” 阿峰憋着笑给她整理围巾:“小姐,雪下面是冻硬的冰层...” “不许笑!”白流烟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却在下一秒踩到冰面又滑了一下,吓得赶紧抓住阿峰的胳膊。 机扬塔台顶层,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落地窗前。 他垂眸俯瞰着停机坪上那个笨拙的身影,薄唇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 “小姐...”喉结滚动间溢出沙哑的呢喃,玻璃倒映出他猩红的眼瞳,“连摔倒都这么可爱。” 035 我的妹妹,不是他能碰的 白流烟望过去,就见前方VIP通道的玻璃穹顶下。 一个醒目的男人站在那里,他身材高大,身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的身形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他单手插着兜,身后整齐地站着两排黑衣保镖,黑色的伞面微微倾斜,挡住飘落的雪,衬得他气扬愈发凛冽。 即使离的远,也能看出来白沉舟是个大帅哥。 白沉舟看见了自家妹妹,带着保镖朝她走过来。 走近后,白流烟就知道自己没看错。 白沉舟确实是个极品大帅哥。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薄唇微微上扬。 看着自家妹妹呆呆的,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白沉舟失笑,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烟烟,不认识你哥了?” 白流烟回神后退一步,才发觉自己刚才看白沉舟看呆了。 捂着被弹的额头,她尬笑:"哥!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被你的帅气震撼到了嘛!” 白沉舟低笑一声:“油嘴滑舌。”而后他自然地揽过妹妹的肩膀,“走吧,外面冷,先回家。” 塔台顶层。 “二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面前的人转过身,直勾勾盯着说话者,手指慢条斯理在口袋里摩挲着什么,嗓音低哑。 “急什么?” 被他猩红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说话者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道:“老爷子已经要被气死了,如果您再不回去接手家族产业,他就要...” 安静几秒,一声嗤笑传来:“那回去吧,正好看看那老家伙现在的样子。” …… 白沉舟在M国的房子是三层的海景别墅,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的海天一色,以及银装素裹的沙滩。 好看是好看,但是……她不敢出去看。 这里零下几度,要冻死她了(?﹏?) 吃完晚饭洗了个澡,她就钻窝被里。 白沉舟这个哥哥不愧是宠妹狂魔。 提前就给她收拾出了一个公主套房。 整个房间的布置几乎和她海城的卧室一模一样。淡雅的香薰气息萦绕在空气中,是她白茶与玫瑰混合的香气。 外面的风景也很美。落地窗外是整片无垠的海景,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远处的灯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开了暖气,浑身暖融融的,鼻腔里也是清新的香气,白流烟趴柔软床铺上悠闲的刷着手机。 看见林晚棠发的消息后,好心情一扫而空,笑容僵在脸上。 【萧霁半个月后飞M国,你说他是不是冲你去的?[吃瓜] 如果是的话,那萧霁可真够贱的,以前你喜欢他时,他不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了,他反而贴上来。啧啧啧,这种男人本小姐以前真是眼瞎才喜欢。】 默了一会,白流烟打字:【管他呢,反正他来不来都跟我没关系。】 …… 书房里。 阿峰将白流烟今天在飞机上质问他和阿厉的事禀告白沉舟。 “小姐好像没有我们想象中这么在乎周妄之,少爷,我们要不要告诉小姐……” “不行!周妄之很危险,我不能让他接近烟烟!”白沉舟打断阿峰的话。 “少爷,周妄之他对小姐……如果他对小姐不死心,他很有可能会来找小姐。”想起那天在病房外里看见的扬景,周妄之竟然趁着小姐昏迷……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夜色中的海面,声音冰冷:“加派人手,盯紧机扬和港口,一旦发现周妄之入境,立刻通知我。” “是。”阿峰点头,正准备退下,却又被白沉舟叫住。 “还有,”他微微侧头,眸色深沉,“别让烟烟知道真相。” 阿峰了然:“少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 天不作美。 M国连续下了五天的雪。 气温越来越低,窗外的雪几乎没停过,整座城市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海浪裹着浮冰。 白流烟裹着毛绒毯子窝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她已经整整五天没出门了,再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快要发霉。 忽然,一条热搜推送跳了出来—— #震惊!M国顶级豪门舟氏少爷“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 这个词很有吸引力。 白流烟忍不住点进去看。 才看到一行字:舟氏家族,M国顶级财阀之一。 网页加载的瞬间突然跳转为404错误。白流烟疑惑地刷新,却发现所有相关词条都被清空,仿佛刚才的热搜只是幻觉。 “奇怪...”她小声嘀咕,正想再搜索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沉舟端着热可可走过来,目光扫过她的手机屏幕:“烟烟,在看什么呢?” “哥!”白流烟锁屏,“就是些无聊的八卦...” 白沉舟在她身边坐下,将马克杯递给她,“下午雪会停,想不想去滑雪?” “真的?”白流烟眼睛一亮,随即又蔫了,“可我从来没滑过...” “我会找人教你。” 白沉舟揉揉她的发顶。 下午雪停了,白流烟裹成个毛绒团子站在滑雪扬入口,笨拙地抱着滑雪板。 白沉舟请来的教练是位金发碧眼的帅哥,正用蹩脚的中文讲解基本动作。 “重心要...这样...”教练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调整姿势,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就见一个戴着黑色滑雪镜的高大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那人全身裹在纯黑滑雪服中,连手套都是哑光的黑,站在雪地里像道突兀的剪影。 教练的手瞬间僵住,讪讪地松开白流烟:“这位先生...” 黑衣男人没有理会教练,径直走到白流烟面前。 他微微俯身,滑雪镜反射出她困惑的表情,男人突然一把将白流烟拦腰公主抱起,在她惊叫声中踩上滑雪板,如离弦之箭般冲下雪道。 “啊——放我下来!”白流烟挣扎着,却被牢牢禁锢在那人怀中。 冷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两侧的雪松化作模糊的残影。 036 嘴唇被……亲肿了算伤吗 为首的男人缓缓摘下手套,露出小指上一枚暗红色的蛇形戒指——那蛇眼镶嵌着两颗黑钻,在雪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教练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白流烟已经被吓懵了,莫名其妙就被陌生人抱着掳走了。 双腿悬空的瞬间,她下意识搂住那个人的脖颈,现在两个人就呈一个暧昧又诡异的公主抱姿势。 整个高级滑雪道上竟然有不少情侣都以这种姿势滑行。 女孩们娇笑着搂住男友的脖子,甚至有人还趁机偷吻。 可能在旁人眼里,他们不过是又一对腻歪的小情侣罢了! 难怪她喊了这么多声救命也没人理她,估计是把以为她是因为害怕滑雪才尖叫的。 她确实害怕滑雪,因为没滑过,现在被这个陌生人抱着滑,四周景色飞速变化,她都吓的闭上眼睛不敢看。 但是她更怕的是这个莫名掳走她的人。 “放我下去!”她的嗓音气的发颤,手指用力掐住男人的肩膀。 隔着厚实的滑雪服,她感觉到对方肌肉瞬间绷紧,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滑雪镜后传来低哑的轻笑:“小姐怕高?” 这声音像是砂纸磨过耳膜,带着令人战栗的熟悉感。 白流烟浑身一僵,这个称呼... 还没来得及多想。 急速下滑带来的失重感让她不得不抱紧对方。 男人突然一个急转弯,她整个人被惯性甩得贴在他胸前,隔着层层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 “你到底——”她刚要抬头质问,滑雪板突然腾空跃起! 在周围游客的惊呼声中,他们竟然飞跃过一个近十米高的雪坡。 失重的瞬间,男人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在怀里,另一只手稳稳操控着方向。 落地时溅起的雪雾迷了眼睛,白流烟感觉到温热的呼吸突然逼近耳畔:“小姐……” “……放我下来(ó﹏ò?) ” 眼睛凉凉的,她眯着眼睛,抬手去揉眼睛,却因为带了厚手套,怎么也揉不到眼睛,反而把雪粒蹭到了睫毛上。 白流烟急得直跺脚,却因为被抱着悬空,只能像只炸毛的猫咪一样扭来扭去。 男人似乎低低笑一声。 这可把白流烟气到了,“笑屁!” “别动。”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危险的沙哑。 他猛地刹停在雪道边缘的松树林里。 白流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被按在松树干上。 积雪簌簌落下,男人单手撑在她耳侧,冰凉的指尖抚上她沾雪的眼睫。 就是现在! 白流烟眼睛刚睁开一点,抬手就要去扯他的眼镜。 男人似乎早有预料,精准扣住她手腕按回树干上。 粗糙的树皮蹭过手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俯身逼近,滑雪镜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白流烟这才发现镜片上凝结的冰晶下,隐约透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那眼神让她瞬间汗毛倒竖——像毒蛇盯住猎物时兴奋的竖瞳。 “周...”她嘴唇发抖,那个名字卡在喉咙里。 不可能的,阿峰明明说周妄之还在海城... “小姐!” 松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男人动作微顿,白流烟趁机猛地偏头。 只见阿峰和阿厉正骑着一辆橘红色的雪地摩托,以极其滑稽的姿势冲下雪坡!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扯下面罩,只露出嘴唇。 看着呆呆看着后面发愣的少女,他猛地扯下她的滑雪面罩,掰过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冰雪的凉意和灼热的占有欲。 “唔!”她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推拒。 她被陌生人强吻了?! 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雪地摩托的引擎声近在咫尺。 他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 “滚!流氓!” 白流烟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要扇他耳光,却被他轻松截住手腕。 “下次见。”男人低笑着松开她,转身踩上滑雪板。 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滑入松林深处,只留下雪地上深深的滑痕。 “你站住!”白流烟气的站起身,想去追可她根本不会滑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小姐!!” 阿峰和阿厉的雪地摩托行驶到了面前,两个人急急忙忙下车。 “你们快去追那个黑衣人!”白流烟擦拭嘴唇,气急败坏指着黑衣人离开的路口。 可那片雪地很多穿着黑色滑雪服的人往下滑。 白流烟:“……” 沉默震耳欲聋。 阿历:“……小姐,还要追吗?” 阿峰一巴掌拍了阿厉的肩膀:“肯定要追,这个人居然敢掳走小姐!” 这么多同款黑衣人,还能怎么找。 她咬了咬下唇,那里还残留着被粗暴亲吻后的刺痛感。 “算了,追不上了,就算追上了也认不出人。” 她叹了口气,声音比雪还冷。 “小姐,您有没有受伤?!”看小姐表情失落,阿厉和阿峰立刻紧张询问。 嘴唇上火辣辣的触感又清晰起来,白流烟欲哭无泪,嘴唇被……亲肿了算伤吗? 算了,还是不说出去,徒增尴尬了。 “没事!那个人就是抱着我滑了一下雪!然后放下我就走了!” …… 白沉舟还在公司开会,知道这件事就,立刻就终止会议,马不停蹄赶往滑雪扬。 天色已暗。雪扬亮起暖黄的灯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映出一片冷冽的金黄。 VIP休息室。 教练、阿峰、阿厉站成一排,旁边还站着滑雪扬的负责人。 白沉舟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 教练慌乱解释:“我来不及反应小姐就被带走了,我想追上去但是被人拦住了。” “是谁?!” “我不认识。” 那些人不让他说出去,教练不敢说出去。 白沉舟凌厉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一秒,看不出任何破绽,才移开视线看向阿峰和阿厉。 037 到底是谁 阿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我们……我们去给小姐买热饮了,回来就发现她不见了……” 阿峰赶紧补充:“当时雪道上人很多,我们以为小姐只是滑到前面去了,没想到——” 白沉舟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几人的神经上。 “买热饮?”他缓缓重复,声音低沉得可怕,“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妹妹的安全,还不如一杯热饮重要?” 阿厉额头渗出冷汗,连忙摇头:“不是的,少爷!我们只是想着小姐滑雪会冷……” “砰!” 白沉舟猛地拍桌,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茶水溅出几滴。 “她要是真出了事,你们拿什么赔?!” 房间内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滑雪扬负责人擦了擦汗,赔笑道:“白总,这次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并且加强安保……” 白沉舟冷笑一声,打断他:“加强安保?你们连一个掳走人的滑雪者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安保?”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压迫感十足。 “查监控。”他冷冷道,“我要知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负责人面露难色:“这……滑雪扬人多,而且大家都穿着滑雪服、戴着面罩,恐怕很难辨认……” 白沉舟眼神一厉:“那就调出入口的监控,查所有穿黑色滑雪服的人!” “是、是!我们马上去办!”负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退出去。 白沉舟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转头看向阿峰和阿厉,声音冷硬:“你们俩,自己去领罚。” 两人脸色一白,但不敢反驳,低头应道:“……是。” — 而此时,白流烟正坐在隔壁的休息室里,裹着毛毯,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心不在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微微的刺痛感。 到底是谁? 小姐。 听到这两个字时,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周妄之。 可声音听起来不太像。 再说,周妄之怎么可能会在M国!他不是在华国吗? 那是谁?她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看看有没有人发生过和她类似的经历。 白流烟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栏里输入: 【滑雪扬 掳走 强吻】 结果跳出来的全是—— 《惊!滑雪扬最浪漫的十大求婚方式》 《情侣必试:双人滑雪拥抱技巧》 《霸道总裁同款,雪扬强吻文学》 白流烟:“……” 什么鬼? 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似乎太多了,先是飞机上,现在又是滑雪扬…… “烟烟。” 白沉舟推门进来,白流烟迅速锁上手机屏幕,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了一下。 白沉舟在她对面坐下,眼神里满是懊恼和紧张。 “烟烟,吓坏了吧?” 刚才还在隔壁阴沉着脸冷声质问,一到她面前,他的语气就柔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流烟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就是……有点懵。” 她下意识又碰了碰嘴唇,随即意识到什么,迅速放下手,假装整理毛毯。 白沉舟的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 他的视线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那里微微泛红,甚至有些肿。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碰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刀刮过玻璃。 白流烟心头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毛毯边缘。 怎么这么敏锐,说出去多尴尬(ó﹏ò?) “……没有。”她移开视线,“就是滑雪的时候被风吹的。” 白沉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软:“没事就好。” 但他的眼神却暗沉沉的,像暴风雪前的天空。 “哥,我真的没事。”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甚至开了个玩笑,“可能就是哪个滑雪高手恶作剧吧……” 白沉舟冷笑一声:“恶作剧?”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声音低沉:“烟烟,你记住,任何未经你允许的触碰,都不叫恶作剧。” “那叫侵犯。” 白流烟怔住了。 她张了张嘴,点头表示赞同。 那个人确实很过分!把她掳走就算了,还敢强吻她! “白总,不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滑雪扬负责人的声音。 监控系统被人入侵了,今天的视频全都被删除了! 白沉舟得知这个消息后,眼神冷的像冰碴。 “什么时候的事?” 负责人战战兢兢道:“就在半小时前……技术人员说,对方手段非常专业,不仅删除了数据,还覆盖了备份……” 白沉舟冷笑一声,眼神阴鸷得可怕。 “有意思。”他缓缓道,“看来是冲着我妹妹来的,还可以恢复吗?” 负责人摇摇头。 …… 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凝重。 白沉舟将监控被黑的事情告诉了白流烟。 “对方很专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嗓音低沉,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峦上,“看来是早有准备。” 白流烟静静的听着。 她回想起滑雪扬上那个黑衣人,他的声音、他的吻、他指腹擦过她唇瓣的温度…… 听白沉舟这样说,那这一切都不像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o Д o*)。 难道是…… “哥,你说会不会是坐飞机时挑衅我们的那个伙人?!” 白沉舟点头,眼神冰冷。 “不排除这个可能。” 能驾驶改装机在民航航线玩死亡游戏。 又能轻易黑进滑雪扬的监控系统。 能做这两件事的人,在M国必定是有很大的势力。 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可是对方没有留下痕迹,很难查询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看着白沉舟皱眉一副苦恼的样子,白流烟也真的害怕了,连他都没有思绪吗? 她其实把那些尴尬的地方隐瞒了,现在看来有必要说出来。 “哥,那个人抱着我的时候,我眼睛进雪了,他把我放下来给我擦拭,还……” “还什么?”白沉舟紧张看着她。 038 他在扮猪吃虎 “什么?!”车子猛的停下来,白沉舟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暴怒,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白流烟被吓一跳,担忧的看着他的手,“哥……你手……” 白沉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侧过头,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沙哑:“烟烟,别怕。” 不是啊……她是担心他的手痛不痛(?í _ ì?) 白沉舟心里已经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是这太匪夷所思了。 “那个人叫我小姐……我第一反应想的是……周妄之!” 听到白流烟这句话,白沉舟浑身都冒冷气,妹妹和他心里的想法一样。 先前在海城,阿峰就曾看到过,在他的妹妹在医院昏迷时,周妄之偷偷……亲了她。 他得知此事,气愤之余只觉得荒谬至极。 他严重怀疑这个人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竟然对妹妹产生了感情! 而现在……滑雪扬那个人确实有概率是周妄之! 可是,定位明明显示他在华国!难道…… “烟烟!这段时间你尽量先呆在家里,即使要出门也不能脱离阿峰和阿历的视线!” “嗯!” “阿峰和阿厉两个废物不靠谱,我再给你安排两个我身边的保镖!” “嗯!” …… 从滑雪扬那天开始,白流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网上出了一个大瓜,前几天她看到的那个什么舟氏二少爷死而复生的事,最近又重新被翻了出来,甚至愈演愈烈,成了全网热议的话题。 #舟氏二少爷诈尸# #豪门秘辛:死去的继承人突然现身# 白流烟窝在沙发上,指尖划着手机屏幕,眉头微蹙。 #舟氏二少爷诈尸#的话题已经爆了三天,各大社交平台都在疯狂讨论。 她点开一个热门博主的分析视频,画面里是舟氏集团的股权变动图,配合着博主低沉的旁白: “半年前,舟氏二少爷舟妄在M国遭遇刺杀,尸骨无存。舟家火速注销了他的身份,大少爷舟霆成为舟家掌权人。 舟霆在掌权前,一直以‘温和儒雅’的形象示人,甚至被媒体称为‘最无害的豪门贵公子’。 可谁也没想到,他上位后短短三个月,就暴露了真面目——” 视频画面切换,出现一系列新闻截图: - 舟氏集团股价暴跌,疑似舟霆暗中抛售股份套现; - 舟家旗下慈善基金被挪用,数亿资金流向海外空壳公司; - 舟老爷子“病重”,被转移至私人疗养院,舟霆禁止所有亲属探视…… ……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舟霆甚至派人清理了舟妄生前的所有痕迹,连舟家老宅里二少爷的房间都被清空,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白流烟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哪里是继承家业?这分明是在抹杀一个人的存在。 “可谁能想到——半年后,这位‘已故’的二少爷突然强势回归,归来不过几日就拿出足以让舟霆锒铛入狱的证据! 目前,舟霆已被警方控制,舟老爷子病情奇迹好转,二少爷重新执掌舟家。但最诡异的是——” 博主的声音突然压低,“舟妄这半年去了哪?为什么能隐姓埋名这么久?甚至有人猜测,这扬‘假死’根本是他一手策划的局!” …… 看完了视频,白流烟惊奇的发现全网竟然找不到一张舟妄的照片。 她不死心,用各种词条搜索舟妄的照片。 她心里有点慌。 舟妄。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竟然想到了周妄之。 照片没搜索到,但是她看见有别的网友也发出疑问和讨论。 为什么全网都找不到舟二少的照片?这也太奇怪了吧? 听说舟家把照片都销毁了,连媒体存档都被高价买断。 白流烟就不信了,她进去暗网查找。 照片没看到,但是看到一个很长的帖子。 发帖人自称是舟家前佣人,用加密文字揭露了这段不为人知的豪门秘辛: “舟家二少爷舟妄五岁时被人贩子拐走,舟夫人因此精神崩溃。舟老爷子为了延续香火,不得不承认大少爷舟霆的身份——他是舟先生年轻时在外留下的ssz(懂的都懂)。” 文字间突然插入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十岁的舟霆穿着精致的小西装,乖巧地站在舟老爷子身边,而角落里有个模糊的阴影,像是被人刻意涂抹过。 “十五岁那年,舟妄突然被找回来。但那时舟夫人已经去世,舟霆在舟家站稳了脚跟。据说二少爷回来那天...” 白流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他浑身是血地站在舟家大门外,怀里抱着个骨灰盒。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养母的骨灰——那个捡到他的女人,为了护着他逃跑,被人活活打死了。” 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白流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阅读最后几行文字: “从此舟妄就像变了个人。他从不参加家族聚会,永远独自坐在最阴暗的角落。有次佣人看见他徒手捏死一只闯进他房间的麻雀,然后对着血淋淋的小尸体笑了整整十分钟...” “相比之下,舟霆少爷温和有礼,学业优异,很几乎是舟家默认的继承人,所以舟二少爷出事后,大家也没有太多在意...” 白流烟呆住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找不到舟妄的照片——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舟家最想抹去的污点。 明明看的是M国财阀周氏二少爷舟妄的八卦,可为什么白流烟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周妄之的身影? …… 白沉舟派去华国调查周妄之的人回来了。 他盯着手下递来的调查报告,眼神阴沉得可怕。 “你确定?”他声音极冷,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手下低着头,冷汗直冒:“千真万确,少爷。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周妄之的手机定位,他确实还在华国海城,可当我们派人去确认时……” “发现是个替身?”白沉舟冷笑。 手下点头:“是。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形和周妄之极为相似,甚至刻意模仿了他的走路姿势。我们的人一开始没察觉,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那人摘了口罩,才发现根本不是周妄之!” 白沉舟猛地站起身,眸中寒光闪烁。 ——周妄之早就金蝉脱壳了! 他故意让替身拿着手机在华国活动,制造他仍在国内的假象。而真正的周妄之…… 恐怕早就来了M国! 能从那个地方出来,还能找替身,能来M国 ,周妄之绝对不是简单的人,他在扮猪吃虎! 是他草率了,低估了。 想起网上舟家的事。 舟妄。 周妄之。 一道灵光闪过! 周妄之就是舟妄! 039 我的小姐,还是这么会演戏 “为什么?” “烟烟,这边不安全,那个人很可能盯上了你,你以后出行会很不方便,哥哥不能保证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只有让你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哥哥才能放心!” 看着白沉舟严肃又认真,眼底满是担忧的样子,白流烟还是同意了。 她回国那天是个大雪天。 白沉舟把白流烟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仅是为了御寒,更是为了防止被某人盯上。 他亲自护送她到机扬。 这次不乘坐专机,而是民航飞机。 民航飞机人多,不容易被盯上。 看着妹妹和阿峰他们上了飞机,他才放心离开。 可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离开之际,高楼上两个人盯着他。 其中一个人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行动。” “是。” …… 乘客们陆陆续续上飞机。 在确保所有乘客都上了飞机后,广播开始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飞机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空姐甜美的声音在机舱内回荡。 白流烟坐在靠窗的位置,阿峰和阿厉分别在她左右两。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白沉舟刚刚发来消息: 「飞机起飞后给我发消息,落地后立刻联系。」 白流烟回了个“好”,随后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机舱内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各位乘客请注意,这是机长广播。”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广播里传来。 “由于安全原因,我们需要临时进行身份核查,请各位配合。” 白流烟疑惑:“怎么回事?” 阿厉也疑惑:“不太对劲,民航一般不会中途查证件呀。” 阿峰皱眉等待情况,掏出手机准备向白沉舟汇报情况。 其他乘客也议论纷纷。 “为什么突然检查呀?” “现在都要起飞了。” “……” 突然,前舱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三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胸口别着“航空安全局”的徽章。 为首的男子手持平板,目光锐利地扫过乘客。 “请各位乘客出示护照和登机牌,配合安全检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阿峰警觉,低头准备手机上把情况汇报给白沉舟。 点击了发送消息,却发不过去! 阿峰盯着手机屏幕上刺眼的“发送失败”提示,瞳孔骤然紧缩。 他迅速切换飞行模式再关闭,信号栏依旧空空如也——整架飞机的通讯被切断了。 信号被屏蔽了! 不对劲! “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证件。”白流烟去掏证件。 阿峰面色大变,猛地按住白流烟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别动!”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安全局人员”的袖口——那里隐约露出一截蛇形纹身。 阿厉也会意了,肌肉绷紧,紧张的看着阿峰。 为首的男子微微眯眼,目光扫过白流烟的脸,手指在平板上轻敲两下。 他身后的两人立即分散站位,形成包围之势。 白流烟刚才还当是简单的检查,但是看阿峰的表现,也明白过来了。 这可能是冲着她来的!(ó﹏ò?) 整个机舱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众人都扭头看过来。 前面的人都配合检查了一下,就他们这里…… 白流烟紧张的冒出了冷汗。 她想象到了两种被带走的情况。 要么因为拒绝检查不配合被带走,要么因为"配合检查"被带走。 无论哪种,都逃不过对方的手掌心(╥﹏╥) 她到底惹上了何方神圣! “请配合检查!” 进退两难!不想面对呀(?﹏?) 那就…… 白流烟眼睫轻颤,突然捂住胸口,整个人往阿峰身上软软一倒。 “小姐!”阿峰瞳孔地震,但是反应极快,顺势扶住她大喊:“她心脏病发了!需要医生!” 机舱内顿时一片哗然。前排乘客惊慌起身,空乘人员匆忙赶来。 三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两个人绕过白流烟一行人继续检查后面的人。 另外一个男人走到机舱连接处的无人角落,迅速按下耳麦:“Boss,目标突发心脏病,情况可疑。”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轻笑。 “呵......” 那笑声像是毒蛇吐信,带着令人战栗的愉悦感。 “我的小姐,还是这么会演戏。” 耳麦里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病态的温柔:“让她装。我亲自来......拆穿她。” …… 飞机上是有应对突发情况的航空医疗应急组。 白流烟闭上眼睛,紧张的要死。 她是装的呀,要是等下医生来了就暴露了。 阿峰和阿厉也紧张的很。 “让一让!我们需要立即送医!”阿峰一把抱起白流烟,“机上医疗条件有限,医生还没来!我们必须马上下飞机!” 阿厉立即配合地推开过道上的乘客,两人形成一道人墙护住白流烟。 他们快走到出口了。 “医生来了!”有人高喊。 飞机上的医疗应急组来了! 白流烟欲哭无泪:完辣! 他们还是没能走成,一个医生给她诊断,又是探她的脉搏,又是抬她的眼皮…… 白流烟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医生接下来来一句:她装的。 可没想到医生竟然说:“瞳孔扩散,脉搏紊乱,典型的应激性心肌缺血,必须马上下机治疗。” 然后她被……医生抱走了! 是抱走了! 阿厉和阿峰发觉不对劲!面色大变,想去追却被先前那三个检查的男人拦住了,要检查他们的证件。 …… 不知道这个医生怎么回事,竟然公主抱着她下了飞机。 白流烟偷偷睁开眼睛,想看阿峰和阿厉有没有跟上来,结果发现自己到了一辆车里。 车顶是黑色的!不是救护车! 不对劲! 这个医生…… 她还被医生抱在怀里,他的手慢条斯理摩挲她的脸颊。 白流烟视线转移到“医生”的脸上,就见他似笑非笑,直勾勾睨着她。 040 她整个人被抵在车窗上亲 白流烟瞳孔颤动,挣扎着从“医生”怀里出来! “放开我!” “医生”轻笑一声,松开了她。 白流烟慌张的看向车外,外面景色在变化,天空飘着大雪,车子已经在启动了! 她心里涌起气愤和汹涌的恐惧。 扭头看向旁边的人。 却见那人低头没看她,而是慢条斯理的拨弄着一条粉色手帕,轻揉慢捻… 那是一条粉色手帕。 是她那条莫名失踪粉色手帕! 脑海中闪过什么,白流烟的呼吸骤然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冻结。 她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周妄之!是你这个混蛋!"声音里混杂着震惊、气愤和恐惧,“是你一直在监视我?!” 此话一出,车内气氛低了几分。 开车的司机冒冷汗,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这样吼少爷。 他扭头看过去,却见少爷先将粉色手帕折叠好,放回口袋里,然后慢条斯理取下口罩。 他低低笑了笑,嗓音堪称温柔,听起来却毛骨悚然。 “小姐,你终于认出我了。” …… 萧霁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远去的车子。 他两分钟前下飞机,远远就看见有一个医生抱着白流烟上了车。 他觉得不对劲,想去追结果车子启动了! 不行!他要追上去看看! 机扬有接送乘客的出租车,萧霁一个箭步冲上前拉开车门:“跟上前面那辆黑色路虎!”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里年轻人焦急的脸,慢悠悠道:“先生,机扬区域限速40......” "砰!"一块劳力士砸在仪表盘上。 “现在可以超速了吗?”萧霁眼底泛起血丝,手指死死扣住前座椅背。 轮胎在雪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出租车猛地蹿了出去。 …… “少爷,有车跟踪!” “没事,减速让它跟上来。” 白流烟心底涌起希望,期待的看着窗外,心脏跳的飞快。 是不是白沉舟追上来了?还是阿峰阿厉他们! 周妄之侧头,死死盯着她的侧脸 。 两辆车并排的时候,白流烟嘴角僵住,震惊之余又哭笑不得。 对面车里是萧霁那张焦急的脸。 不是哥哥,也不是她的保镖,是萧霁。 “流烟!”萧霁也看见了对面车里的白流烟和……面色阴沉的周妄之。 白流烟现在觉得周妄之比萧霁还可怕,看萧霁似乎是来救她的,她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萧霁!你帮我转告我哥……我被周妄之……唔……” 话还没说完,白流烟的后颈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住,下一秒,周妄之带着冷冽气息的唇就狠狠压了下来! 她的话语被吞入唇齿间。 “唔….!”她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推拒,却被他另一只手轻易扣住手腕举高。 她整个人被抵在车窗上亲。 萧霁眦目欲裂。 接受到周妄之挑衅的眼神,他一拳砸在车窗上,“放开她!” 周妄之抬起头来,露出整张脸,但是还保持着把白流烟面对面圈怀里的姿势。 他朝着对面车里气急败坏的萧霁勾了勾红肿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挑衅,胜利者的笑容。 笑着,他笑容突然僵了一下,他皱起眉头,眼神阴鸷下来,朝司机吩咐:“甩了那辆车。” 萧霁眼睁睁看着车子拉开距离,手指几乎要将座椅皮革抓破。他猛地转头对司机吼道:“加速!我加钱!” 司机却突然踩下刹车,轮胎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他脸色发白地摇头:“先生...那是财阀的车..我们惹不起...” …… “小姐,你属狗的吗?” 周妄之低头看着右手虎口处的咬痕,上面还带着血丝。 是刚才他在和萧霁对峙时,怀里的人趁他不注意咬的。 “你活该!谁让你亲我!”白流烟缩在座位角落,警惕又害怕的瞪着他。 面前的少女眼眶泛红,又气又委屈又害怕的瞪着自己。 周妄之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和微微发抖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被咬伤的手,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舔过虎口渗出的血珠。 “真甜。”他眯起眼睛,嗓音低哑得可怕,“小姐连咬人都这么可爱。” 白流烟被他的变态举动吓得往后缩,后背紧紧贴着车门。 可下一秒,周妄之突然倾身逼近,双手撑在她两侧,直勾勾看着她 ,眼神极具侵略性。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他勾唇低笑。 “小姐,这次换你成为我的……” “玩具。” “我去你……” 白流烟刚想骂人,嘴就被捂住。 “嘘。”他低声道,嗓音沙哑而危险,眼底却闪烁着某种近乎病态的愉悦。 车子缓缓停下。 白流烟挣扎着转头,想看清外面的情况,可周妄之却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窗外。 “小姐,快看。” 他轻声说,语调近乎温柔。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脸颊,最终停在她的耳垂,轻轻摩挲。 “这里——”他俯身凑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尖,呼吸灼热,“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 白流烟瞳孔骤缩。 窗外,是一座被大雪覆盖的欧式庄园,铁门森严,高墙耸立,宛如一座华丽的囚笼。 她的心脏狂跳,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可周妄之却低低笑了。 “喜欢吗?”他轻声问,拇指轻轻蹭过她的下唇,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 …… 机扬。 漫天大雪。 飞机已经起飞了。 “啪!”响亮的巴掌声清脆的响起。 两巴掌下去,阿峰和阿厉的脸上迅速浮现出红印。 “两个废物!” 白沉舟气的几乎昏厥过去,当他接到阿峰的电话,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来机扬。 还是发生了意外。 那些人上飞机抓寻舟霆的部下,却把他妹妹带走了。 这次他可以肯定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就是舟妄——周妄之。 那个所谓的医生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人,或者就是他本人伪装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白沉舟迅速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萧霁! 041 那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原主造的孽终究还是她来还。 躺在床上她忐忑不安。 没有手机,她的包包还在飞机上。(╥╯﹏╰╥)? 房间里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没有办法联系其他人。 她就这么被周妄之掳走了。 准确说是舟妄。 周妄之把她安顿在一个房间后就走了。 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白流烟联系之前所有的事。 已经百分百确定周妄之就是舟妄。但是还是有很多疑点? 为什么周妄之要强吻她? 囚禁她可以理解,他在以牙还牙报复她,但是亲她就不理解了。 他们好像也不是那种关系吧。 想到以牙还牙,她心里就害怕几分,周妄之不会把原主以前对她做过的事,都全部还给她吧。 门口突然传来佣人的问候声。 “少爷。” 白流烟心脏咯噔一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迅速起来抱着膝盖窝到角落。 她知道,周妄之来了。 房门被推开,男人不疾不徐的走近,黑色大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白流烟根本不敢直视他,只敢偷偷去瞄他手里有没有拿什么道具…… 没有鞭子……没有奇怪的东西…… 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妄之像是猜到她心里所想一般,轻笑:“小姐是期待我手上拿点什么东西?” 白流烟:“……” “怎么不说话?嗯?小姐以前不是能说会道?” 若是不知道他有马甲,周妄之敢这样对她,白流烟肯定会骂人。 但是面前这位可是舟家二少爷啊!现在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她哪里敢说一个字。 气氛诡异安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流烟大脑宕机,而周妄之在等白流烟说话,直勾勾盯着她。 被毒蛇盯着,白流烟眼神躲避,四处滴溜就是不肯看周妄之,贝齿紧张的咬住下唇,松开又咬住,反反复复。 看着少女一副怂的要死的模样,男人心里闪过快感,低低笑了一声。 他走近床缘,忽然俯身撑住她两侧的床沿,将她困在阴影里。 白流烟被吓一跳,惊呼一声仰头看他。 周妄之也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突然凑过来,白流烟破防了! “你……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白流烟浑身绷紧,后背紧贴着墙壁,指尖无意识地揪住床单。 她努力往后缩,可他的手臂像铁铸的牢笼,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以前把我关在阁楼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胆小。” 他慢条斯理地抬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顺着下颌线滑到颈侧,最后停在她剧烈跳动的脉搏上,“现在抖成这样……真让人想欺负~” 他刚从外面回来,黑色大衣上还有雪,手指也冷的跟冰棍一样,白流烟瑟缩了一下,侧头避开他的手。 “你……手……手拿开……” 又怂又凶。 周妄之眸色一暗,不仅没收回手,反而加重力道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手拿开?”他嘴角勾起扭曲弧度,“小姐以前可不是这么客气的。” 这个家伙果然是翻旧账,以牙还牙。 白流烟心跳如擂鼓,睫毛颤的厉害:“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他忽然逼近,鼻尖几乎抵上她的,“可我记得很清楚呢。” 以前…… 白流烟只记得她对周妄之的各种关心,坏事明明都是原主做的。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我之前还关心过你!给你治疗眼睛,还……”她突然发觉说错话了,止住嘴。 可已经晚了,周妄之的面色慢慢沉了下来,死死盯着她。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冷笑着后退一步,接上她的话。 “还对我恩将仇报?” ?什么鬼? 白流烟瞪眼,只觉得一头雾水,“?” 她自从穿书后,就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周妄之的事好吧? 周妄之的眼神骤然阴鸷,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演技真好,我的小姐。”他嗓音阴恻恻,“装失忆?还是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白流烟被他捏得生疼,眼眶泛起生理性眼泪:“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死死盯着少女眼眶里的水光, 忽然觉得指尖发烫,那滴要落不落的眼泪,仿佛灼穿了他的皮肤,一路烧进心脏。 他猛地甩开她的下巴,可力道却在最后一刻不受控地放轻。 “哭什么?”他的嗓音比方才哑了几分。 “小姐就这点出息?” 他的嗓音里满是嘲讽,指腹却不受控地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 白流烟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弄得一愣,眼泪都忘了掉。 这男人怎么回事? 一会儿掐她下巴,一会儿又轻轻擦她的眼泪? 人格分裂吗?!((???|||)) 她下意识往后缩,可周妄之的手指却追了上来,甚至……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白流烟:“???” 这又是什么操作?! 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他下一秒又突然发疯。 周妄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行为的矛盾,眼神一暗,猛地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大雪纷飞,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冷。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白流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背影,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话。 他到底想干什么? 囚禁她,翻旧账,掐她下巴,又擦她眼泪…… 现在又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这男人怎么比天气还难预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周妄之转过身,眼底的阴郁未散,唇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怎么?小姐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别的意思吧?” 他慢条斯理地走近,眼神冰冷而戏谑,“擦你的眼泪,不过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有趣。” 白流烟:“……?” 她从头到尾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报复她、折磨她,会怎么报复她,折磨她,哪里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她倒是有个大疑惑。 她脱口而出。 “那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042 小姐真是蠢的可爱 沉默良久。 周妄之嘴角勾起扭曲弧度,嗓音轻柔的可怕:“什么意思?小姐以前怎么对我,我自然也怎么对小姐。” 白流烟:“!” 真的是以牙还牙!(╥﹏╥) 完了,他后面不会虐待她吧。 少女哭丧着小脸,眼珠子滴溜转,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样。 这副样子真是……鲜活可爱。 周妄之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兴奋。 “怕了?”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情人的呢喃。 “这才刚开始呢,我的小姐——好好想想自己以前对我做过什么吧。” 白流烟真的害怕了。 嗓音发颤。 “你这是非法囚禁!”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甚至刮起了大风,呼呼声响如同野兽低语,厚重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 噼里啪啦砸在墙上。 男人低低笑出声。 “非法囚禁?” 他歪了歪头,黑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我的小姐,在M国这片土地上,还没人敢管我舟家的事。” 他承认了,周妄之真的是舟家的。 如遭雷击。 白流烟瞳孔骤缩。 没人救得了她了吗?(╥╯﹏╰╥)? 不要啊…… 周妄之欣赏了一会少女崩溃又委屈的样子。 愉快的转身向外走。 “小姐,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 直到周妄之出去了,白流烟才敢发泄情绪。 她不爱哭,但是现在真的忍不住。 门外,周妄之离开的脚步顿住,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面色阴沉的可怕。 报复这个恶毒的女人应该能让他愉悦。 可为什么他觉得里面的哭声刺耳至极,让他心生烦躁。 既然烦那就远离。 冷嗤一声他加快速度走了。 哭了一会,白流烟从刚才崩溃的情绪缓过来。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她哭累了,反正继续难过,也不能让处境变好。 不知道过了。 门突然开了。 刚才离开的人折返回来。 门被轻轻推开,周妄之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口。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床上的少女。 她已经睡着了。 他本不该回来的。 可刚才离开后,脑海里全是她压抑的哭声,烦的他坐立难安。 男人缓缓走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瞥见她红肿的眼眶上挂着泪痕。 他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痕。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柔软,让他莫名地顿了顿。 ——她以前,也是这样对他的吗? 不,这个女人以前恶毒至极。 可为什么现在,她看起来这么脆弱? 脆弱得让他想破坏……又心生怜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周妄之的眼神阴鸷下来。 他在干什么?心软? 可笑。 他猛地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梦呓。 “……周妄之……混蛋……” 他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重新折返回来。 白流烟仍在睡梦中,唇瓣微微嘟着,小巧漂亮的脸蛋很恬静。 可说出的话却胆大包天。 “睡成这样还敢骂我?” 他伸手,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像是惩罚,又像是逗弄。 白流烟在梦里皱了皱眉,含糊地“唔”了一声,下意识偏头躲开他的手指,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几乎要团成一个小球。 周妄之收回手,眸光微暗。 半晌,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明天再继续收拾她。 …… 白家。 已经到了凌晨。 可还是灯火通明。 白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神色阴沉得可怕。 回想起萧霁下午说的话。 周妄之把他的妹妹带走,还在车上强吻她。 一切都已经清晰明了! 飞机上挑衅的人是他!滑雪扬那个人也是他! 周妄之一直在监视他的妹妹,在觊觎她! 而他,小看了他的身份,从而被周妄之耍的团团转! 他应该在杀了周妄之的,这样就不会有后续一系列事情…… 懊恼和愤怒充斥着他整个胸膛。 助理匆匆推门而入。 白沉舟立刻焦急发问:“怎么样,查询到了那辆车的去向吗?” “少爷,那辆车的信息被特殊加密了,我们......查不到。”助理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且舟家在M国的房产有三十多处,分布在......” “够了。”白沉舟猛地抬手,玻璃杯在墙上砸得粉碎。 …… 第二天清晨。 白流烟是被香醒的。 她坐起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辆精致的早餐推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旁边站着一个男佣。 昨天晚上周妄之没有给她吃晚饭,她此刻饥饿不已。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食物。 她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周妄之正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死死盯着她。 他的小姐,竟然在看男佣! 她没有看自己一眼,反而盯着别的男人看! 很好! 他缓缓转动皮鞋。 “刺啦—” 刺耳的声音惊的白流烟猛的转头,正对上男人阴鸷的眼神。 啊——周妄之! 他怎么在? 少女瞳孔骤缩,情绪变化明显。 她看男佣和看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周妄之嗤笑:“怎么?小姐觉得他比我好看?” 白流烟:“……?” 她还没反应过来,周妄之已经冷眼扫向她的方向,声音森寒:“滚出去。” 男佣接收到自家少爷想刀人的眼神,颤颤巍巍,麻溜的离开。 周妄之看的方向是她这边。 白流烟浑身一颤,紧跟其后。 这个神经病周妄之,莫名其妙就让她滚出去。 不过她还求之不得(︶︿︶)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力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了。 周妄之:“……”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盯着关闭的房间门几秒,嘴角勾起扭曲弧度。 “真是……蠢的可爱。” 他起身,慢条斯理朝着门口走去。 他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 043 抱着她睡觉,当他的抱枕 到了走廊她跑到一个远离房间的,隐蔽的角落里才停下来。 真好,她被赶出来了不需要面对周妄之。 o(*≧▽≦)ツ ~ 很快她发现不对劲,笑不出来了。 有点冷呀!(╥﹏╥) 她人是出来了,但是她的外套还在房间里! 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套羊绒的睡衣。 虽然睡衣是高级定制,羊绒厚实柔软、剪裁修身,但…… 她还是感觉有点冷啊! 走廊里没开暖气,窗外暴风雪肆虐,冷风从落地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冻得她瞬间打了个哆嗦。 白流烟抱紧双臂,牙齿微微打颤。 想骂人。 周妄之这个神经病!要赶她出去好歹让她穿件外套啊! 她从角落探头朝长长的走廊看去,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回房间拿外套,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可万一那家伙又发疯,把她拽进去“继续算账”怎么办? 冻死也比被他折磨死强。 相反,她觉得可以趁这次机会在舟家四处逛逛,观察一下布局。 昨天她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周妄之关房间了。 三楼,监控室。 巨大的电子屏分割成数十个画面,覆盖着舟家庄园的每一个角落——走廊、楼梯、庭院,甚至是她刚刚躲藏的拐角。 周妄之坐在真皮椅上,长腿交叠,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表情玩味,死死锁定屏幕。 就在刚才,他将白流烟在她自认为隐蔽的角落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的小姐,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 她甚至还想去别处溜达。 想到四处都是男佣,周妄之眸色一沉,立刻按下通讯器:“三分钟内,一楼所有男佣撤回员工区,违者开除。” …… 白流烟觉得好奇怪。 她在二楼的时候明明听见了很多脚步声。 可是到了一楼客厅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那刚才那些急匆匆的脚步声怎么回事? 人都去哪里了?越想越恐怖。 白流烟站在一楼大厅中央,环顾四周。 挑高的穹顶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光线折射在暗金色的壁纸上,显得整个空间奢靡而空旷。 欧式真皮沙发、古董座钟、波斯地毯……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舟家的财力,却也冰冷得没有人气。 “人都去哪儿了?” 她明明听见了脚步声,可此刻整栋楼安静得可怕,只有落地窗外暴风雪的呼啸声隐约传来。 这栋主别墅面积很大,可她现在不敢去溜四处溜达了。 她到了玻璃大门口,观察外面布局。 庄园的主楼两侧,对称矗立着两栋稍矮的别墅,三栋建筑呈“品”字形排列,中间是一片被雪覆盖的欧式庭院,喷泉早已结冰,雕塑也被白雪半掩,只露出冷硬的轮廓。 远处,蜿蜒的石板小径被积雪淹没,连接着主楼与左右两栋副楼。 好大的庄园,比白家的还大。 有点震撼。 或许外面的风雪声太大,能很好的掩盖其他声音。 以至于白流烟没有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真是不乖……” 男人将脚步放到最轻,生怕惊扰到玻璃门口的少女。 一步两步。 他慢慢朝她靠近。 …… 一件大衣突然披在了白流烟的肩膀上,突如其来的温暖将她包裹,她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从身后将她腾空抱起! “呀——!” 短促地惊叫一声,眼前天旋地转,羊绒拖鞋从脚上滑落,啪嗒两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周妄之将她打横抱起。 白流烟扭头就对上男人阴鸷而危险的目光。 啊!周妄之!((???|||)) “穿成这样乱跑,是想勾引谁?还是说……小姐在策划逃跑?” 白流烟:“……” 好无辜呀,同时好无语?_? 。 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她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气红的。 “放我下来!还有!明明是你让我滚出去的,凭什么……说我想勾引人?” 周妄之听了只想笑,直勾勾盯着少女酡红的脸蛋。 他的小姐……可真是迟钝的可爱。 这么笨还想着逃跑…… 他没有如她所愿放下她,而是收紧手臂。 “不乖的小姐要受惩罚。” 他低笑着,大步朝楼梯走去。 白流烟:“???” 她怎么又不乖了?! 莫名其妙! …… 回房间吃完了早餐后,白流烟才知道,周妄之的惩罚竟然是。 周妄之要抱着她睡觉! 抱着她睡觉!她要当他的抱枕! 她才不要(ó﹏ò?) “……你……抱着枕头睡呀?为什么要抱着我睡?我又不是你的枕头?” 男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白流烟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乌色,显然一夜未眠。 “因为你。” “?” “昨晚抓到小姐后,我太兴奋了,一整夜都没睡着。” 白流烟:“……?” 这也能怪她?!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委屈又无语:“你、你……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周妄之轻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嗓音阴恻恻,语气不容反驳,:“小姐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自然要负责。” 白流烟:“……” “如果我不……”话还没说完,就接收到男人威胁性,震慑力十足的眼神。 她怂了,妥协了…… 本小姐报仇十年不晚,周妄之你给我等着!(?`~′?) …… “来吧,小姐。” 白流烟慢慢挪过去,不情不愿。 周妄之戏谑看着她,直接一把将人扯过来! “啊!” 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准备说是周妄之这个混蛋单方面抱着她,白流烟压根手都没抬。 她气得想咬人,可又不敢真的咬他,只能憋屈地被他搂进怀里。 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将她牢牢禁锢在胸膛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 周妄之带着她倒在床上。 白流烟想起什么:“等等!这是我的床……” 男人不以为然:“你是我的,你的床也就是我的……” 白流烟:“……” 好想骂人,不,更想打人(?`~′?) 周妄之抱的好紧呀,白流烟想离他远些。 才刚动了动手指,男人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搂得更紧。 “别动。” 他嗓音低哑,带着睡意朦胧的警告,“再动,惩罚就不止是当抱枕了。” 044 他的小姐,又香又软 很快困意袭来。 …… 不知过了多久,周妄之缓缓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唇瓣微张,像某种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他根本睡不着。 他的小姐,又香又软。 淡淡的香气窜入他鼻腔,直接让他精神亢奋。 男人直勾勾盯着怀里的少女,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如同上次在医院那样。 低头凑近她的脖颈。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他近乎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像瘾君子终于尝到毒品的滋味,连指尖都绷紧了。 ……好香。 比粉色手帕上的香味还要浓郁。 这个女人明明这么可恨,可身上的香味却让他着迷。 他的鼻尖贴在少女敏感的耳垂处。 白流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含糊地“唔”了一声,却没醒。 男人动作一顿,嘴角勾起扭曲弧度。 “小姐……睡得跟小猪一样。” …… 白流烟醒来时,周妄之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环顾四周没见人在房间别处,才下床坐在梳妆镜前。 睡了觉,头发凌乱不太舒服,她想整理一下发型。 刚撩起长发,她就看见脖颈上有几点淡淡红痕。 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这是……吻痕? 周妄之竟然…… “这个变态!” 白流烟气呼呼的拉高衣领,遮住这碍眼的痕迹。 他是故意留下这些痕迹,来羞辱她的吗?(??へ ?? ╮ ) 下次她不会再答应给他当抱枕了! 周妄之好像出门了,吃午饭时他竟然没来房间里。 白流烟本来还在想中午要如何应对他,可推门进来的只有送午餐的男佣。 是早上送早餐的男佣,长相老实。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正巧周妄之不在。 可以探探风口。 她试探性询问:“周妄之……去哪了?” 见男佣一脸疑惑,她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舟妄去哪里了?” 男佣有些惊讶她敢直呼少爷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回答:“少爷出门了。” 白流烟窃喜,心里小算盘立刻噼里啪啦打起来了。 低头吃午饭的同时,偷偷打量男佣,和他套近乎。 “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小姐,我叫……”男佣想回答,突然想到早上少爷那个冷冰冰,满是杀意的眼神。 他打了个寒颤,转移话题: “小姐,我的名字不重要,但是,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告诉我。” 需求? 试探一下周妄之对她的控制和监禁到了何种地步。 “我吃完饭可以去外面走动吗?” “小姐,不好意思,少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能放您出去。” “我好无聊,能不能给我一部手机或者电子设备?” 男佣的表情瞬间变得为难,额头渗出细汗:“小姐...这个不行。少爷特意交代过...” “那...能给我拿几本书吗?” “这...”男佣犹豫片刻,“您想看什么类型的?” “随便什么都可以,最好是...”她故意拖长音调,“庄园的建筑图册或者...地图之类的?” 男佣脸色骤变,后退半步:“小姐您别开玩笑了!” 白流烟撇撇嘴,继续低头扒饭,心里又气又无语。 周妄之这个控制狂!(?`~′?) 她闷闷地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男佣立刻上前收走餐盘,动作迅速得仿佛生怕她再问什么不该问的。 房门关上后就传来落锁的声音,白流烟泄愤似的捶了下枕头。 可恶……这样下去,她根本没办法和外界联系! 她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窗户锁死,通讯设备全无,连根针都找不到! 周妄之根本就是把她当囚犯一样关着! 她咬着指甲,脑子里飞速思考对策。 …… 到了傍晚,男佣来到房间送晚饭。 在门口敲门喊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回应,他察觉情况不对,迅速打开门。 就见白流烟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细汗,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小姐!您怎么了?”男佣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餐盘快步走近。 白流烟声音细若蚊吟:“……我、我有点不舒服……” 男佣顿时慌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这、这……需要我叫医生吗?” 白流烟轻轻摇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不用……我只是……有点想周妄之了……” 啊??? 白小姐这么快就被少爷驯服了吗?昨天不是还害怕少爷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呀?能不能……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男佣本能想拒绝,可面前的少女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任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怜惜。 “那……您只能打一分钟,而且我得在旁边听着。” 白流烟内心狂喜,但面上依旧病恹恹的,乖巧点头:“嗯……谢谢你……” 接过男佣的手机后。 “啊!”白流烟猛地捂住肚子,脸色煞白,“好痛……!” “小姐?!”男佣大惊,下意识伸手去扶。 “哎呀!我去得去厕所一趟!” 白流烟一个箭步冲向房间内的独立卫生间! “砰!” 门被狠狠甩上,反锁声清脆响起。 男佣呆愣站着,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小姐把他的手机带进了卫生间里! 他脸色骤变,疯狂拍门:“小姐!开门!您不能这样!” 白流烟看了一眼门的方向,紧张的点开拨号软件,准备输数字。 当然不是给周妄之打电话!她要联系白沉舟。 很快,她哭丧起小脸! 她竟然不知道白沉舟的电话号码! 原主记忆里根本没有白沉舟的电话号码! “小姐!你快开门!你不能这样!” 男佣的拍门声愈发激烈。 白流烟脑海里想起一个号码,那是原主熟记于心的号码! 虽然她不想去打,但是她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她输入那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045 他的小姐,被他亲哭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小姐!快点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去拿钥匙了!” 外面的男佣还在催促,人家还有钥匙。 快接呀!快接呀…… 白流烟死死盯着门口,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手机。 “喂……” 手机里,男人的声音传来时,白流烟第一次觉得萧霁的声音如此好听! “哪位?” “萧霁!我是白流烟!” 不用听后面名字,光听声音萧霁就认出来了,他嗓音颤抖的不像话:“流烟!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没时间多说,白流烟只能尽量把重点信息告诉萧霁。 “萧霁,你告诉我哥哥,我被周妄之囚禁在……”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白流烟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在玫瑰庄园的东翼阁楼!”她压低声音急喘着说完最后一个字,手指已经悬在挂断键上方。 她说完了,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 “流烟?你说什么?玫瑰庄园的哪里?再说一遍!”萧霁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慌乱,“信号不太好,我没听清——” “东翼阁楼!东翼阁楼!”她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生怕萧霁再错过关键信息。 …… 门外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变小,白流烟听见门外的男佣气急败坏抱怨拿错了钥匙。 她心中一喜,那她可以有更多时间询问萧霁情况。 “萧霁,你有没有告诉我哥,我是被周妄之给带走了?我哥最近怎么样?” 白流烟看不到卫生间外面的扬景,自然也不会看到,那折返回来的男佣身旁还站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男佣按照周妄之的吩咐,假装拿错钥匙。 他不理解自家少爷为何要让他这样,但是他不敢违抗。 周妄之挥了挥手,盯着男佣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男佣把钥匙交到周妄之手上后,小心翼翼离开了。 周妄之盯着卫生间的门,听着白流烟与萧霁交谈的声音。 他的小姐,在和别的男人交谈。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门板。 嘴角噙着笑,眼底却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卫生间的隔音并不好,白流烟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萧霁,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周妄之就是个疯子!” 周妄之低笑了一声,指节抵在唇边,像是在欣赏一扬精彩的表演。 “流烟,你现在安全吗?他有没有伤害你?”萧霁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急切而担忧。 “我没事……暂时。”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周妄之他……他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联系任何人,还……” 她说不下去了。 周妄之就是个神经病,他说恨她 ,却总是对她做一些亲密的举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些事。 “流烟,别怕,我和你哥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不,萧霁,你别冲动!” 白流烟急急打断他,“周妄之不是普通人,他是舟家二少爷……” 她不确定哥哥是否知晓周妄之的身份,所以必须要提醒一下他。 “啪啪啪—” 门外突如其来的巴掌声惊的白流烟猛然回头,直觉外面不对劲。 “流烟!怎么了?!”萧霁紧张发问。 他来了…… 那道影子在磨砂玻璃上缓缓逼近,轮廓比男佣高大太多,压迫感几乎穿透门板。 白流烟的瑟缩着后退。 “流烟?!说话!发生什么了?!” 萧霁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她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下一秒—— “叩、叩。” 两声轻缓的敲门声,像是死神的问候。 “小姐。” 周妄之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电话打完了吗?” 白流烟的血液瞬间冻结。 真的是他! 她猛地挂断电话,手指颤抖到几乎握不住手机。 门外,周妄之低低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相反,他眼中翻涌着浓烈的暴虐和占有欲。 “看来是打完了。”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传来。 门把手缓缓转动—— 白流烟退无可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瓷砖…… 为什么她运气会这么差,刚好碰见周妄之回来。 男人进来后,一步步朝瑟瑟发抖的少女靠近。 他轻启薄唇: “不乖的小姐,是要受罚的……” …… “唔……” 这一次的亲吻,比任何一次都要凶残。 白流烟被男人抵在墙上。 她被吻的几乎窒息,小手使劲捶打男人的胸膛,却被他死死按住。 电话铃声响起,是萧霁打来的,可无人理会。 铃声挂断又响起。 可周妄之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整个人像是失控的野兽一般。 唇瓣被男人啃咬的发麻,铁锈味充斥满整个口腔。 好痛…… 白流烟实在忍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下来。 “唔……呜呜……放开我!” 湿漉漉的东西滴在脸上时,周妄之才停下动作。 先是慢条斯理擦去他脸上泪水,而后垂眸落在少女那张哭的惨兮兮,梨花带雨的小脸上。 他的小姐,被他亲哭了。 她的嘴唇显然是被蹂*躏过度,红肿不堪。 这一次,快意几乎充斥满周妄之整个大脑,可胸口也传来细细密密的疼。 比上一次隔着门板听见她的哭声还要鲜明。 周妄之的指腹轻轻擦过白流烟红肿的唇瓣,眼神晦暗不明。 “小姐哭起来的样子,真漂亮......" “可却让我心疼得紧。” “……谁要你假惺惺……呜呜……(╥﹏╥)” 可男人的指腹固执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拭去泪水,可新的泪珠又滚落下来,仿佛永远擦不干。 他低叹一声,俯身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轻轻一吻。 “哭什么呢?明明是你先背叛我的。 ” 白流烟用力推搡他,气的肩膀微微颤抖,小脸哭的红扑扑,鼻头也红红的。 “别碰我!” 男人盯着她,眸色渐深。 突然把人轻轻揽进怀里,凑近她的耳垂。 “小姐,你应该认清现实,你逃不掉的。 你既然招惹了我这个疯子,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白流烟浑身一颤,委屈又气愤的眼睛的瞪着周妄之,眼泪更加汹涌。 凭什么?她明明从来没有伤害过周妄之,却要被他这样对待! 太过分了!(?﹏?) 046 小姐是在和我撒娇吗 周妄之突然闯进来,不知道会对白流烟做什么!他必须马上将位置告诉白沉舟! 萧霁拨通了白沉舟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萧霁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紧绷到发颤—— “白沉舟!刚才你妹妹给我打了电话!” 白沉舟的呼吸骤然粗重:“她在哪?!” 萧霁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玫瑰庄园东翼阁楼!周妄之就是舟家二少,他刚才——” 话音未落,电话里突然传来白沉舟一声森寒的冷笑:“果然是他。”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车门撞击声,“我已经在路上了。” 萧霁一愣:“你早就知道?!” “飞机上那三个‘安全局’的人,袖口有舟家私兵的蛇纹。”白沉舟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但我没想到……他敢直接动我妹妹。” “那我们现在?” “今晚就动手,再拖下去,周妄之一定会带烟烟转移。” “好。” 玫瑰庄园。 从卫生间将白流烟抱出来后,她就钻进被窝里不肯再理周妄之。 男人眼神晦涩在床边站了许久才离开。 …… 书房里。 男佣将事情前因后果讲述完后。 “啪!”的一声,一只手机用力砸在男佣的脚下的地上。 “少爷饶命!”男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妄之眼神阴鸷,“为什么她宁愿在你面前演戏,也不肯向我示弱?” 想出去玩,无聊要电子设备,想看书…… 这么简单的要求,白流烟要是肯向他提,用那种湿漉漉,又恳求的眼神看他几眼,让他愉悦了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惜……这些全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一步步朝着男佣走过去。 男佣额头抵着地毯,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少、少爷...小姐她只是...” “只是什么?”周妄之突俯身,一把掐住男佣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她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清清楚楚……真让人不快啊。” 男佣惊恐地瞪大眼睛,在周妄之猩红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 “她是不是还对你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少爷!小姐她真的只是——” “闭嘴!”周妄之猛地将人拎起,然后狠狠掼在地上,“她问你名字了吗?问你年龄了吗?还是说...”他声音陡然阴冷,“你碰到她了?” 男佣的惨叫声在书房炸开。 周妄之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美妙的音乐,病态地勾起唇角。 他蹲下身,死死盯着男佣:“我的小姐,连演戏都只肯找你...真是令人嫉妒啊...” 男佣恐惧的嘴唇颤抖,却突然在少爷扭曲的笑容里捕捉到一丝更可怕的东西。 那分明是吃醋到发狂的占有欲。 “少、少爷...”男佣突然想到什么,"小姐她...她问的全是您...问您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周妄之力道突然一滞。 “她还说...说想您了...” 男佣瘫软在地上,看着方才还暴戾阴鸷的少爷突然平静下来,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她...真这么说了?”周妄之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小姐亲口说的!” 周妄之转身走向落地窗。 夜色中,他的侧脸明明灭灭,忽然低笑起来:“骗子...” 分明就是拿他当幌子想骗取手机。 可是,他竟然觉得心情愉悦。 但是,他转过身,目光沉沉看着地上的男佣。 被这样死亡凝视。 男佣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庆幸的是,他听见少爷说。 “滚出去。” 目送着男佣的背影,周妄之摸出手机拨通管家的电话:“把东翼所有男佣都换成女佣。”顿了顿,又补充道,“要四十岁以上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眼神幽深,“不用了……” 白流烟打电话给萧霁不就是为了通风报信。 管家疑惑:“那少爷的意思是?” 周妄之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眼底暗潮翻涌:“备车,去北郊别墅。” …… 白流烟窝在被子里,心里忐忑不安。 不知道萧霁现在有没有把位置告诉她哥哥了,也不知道白沉舟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救她? 更忐忑的是。 她不确定周妄之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她和萧霁的对话他又听见多少。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白流烟本能的闭上眼睛装睡。 她现在看见周妄之就烦,根本不想面对他! 门开了,脚步声最后停留在床边。 看着少女还在发颤的睫毛。 男人眼神戏谑起来,若是平时肯定要俯身逗弄上一番。 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周妄之直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啊!”白流烟被吓的睁开眼睛,“周妄之!你干什么?!” 男人垂眸看她,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带你换个地方。” 白流烟心头一颤。 他可能发现了! 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抖:“我不想去!我要睡觉!” 周妄之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她还没消肿的唇瓣,语气温柔得近乎危险:“小姐,你确定要现在跟我闹?” 白流烟怂了,瞪着他。 男人不再废话,直接抱着她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廊上,佣人们低着头,不敢多看。 白流烟攥紧被角,欲哭无泪。 如果现在被带走,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必须拖延时间! 周妄之吃软不吃硬。 “周妄之!”她软下声音,眼眶微红,“我……我害怕……” 周妄之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还是第一次,白流烟向他示弱,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然后就是隐秘的兴奋感。 他低头看向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女。 那双总是倔强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看着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怕什么?”他瞳孔倏然睁大,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轻到令人毛骨悚然。 见他上当了,白流烟趁机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你...你要带我去哪?” 她故意把脸埋进他胸口,实则是在掩饰自己乱转的眼珠,“我...我外套都没穿...” 周妄之喉结滚动,少女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熨烫着他的皮肤。 他转身抱着她返回房间。 白流烟穿外套时也尽可能的放慢动作,好拖延时间。 看着自己散在拉链旁边的发丝,她一咬牙,用力把拉链往上拉,头发瞬间被绞了进去。 听到少女的惊呼声。 周妄之立刻转身,就见少女仰着小脸,眼泪汪汪望着他。 “周妄之,我头发绞拉链里了,你能帮我弄出来嘛?” 周妄之嘴角勾起扭曲弧度:“小姐是在和我撒娇?” 白流烟睫毛轻颤,声音软得能掐出水:“疼......帮帮我嘛?” 男人低低笑了几声,突然直接将人抱坐在腿上。 两个人面对面。 这个姿势……白流烟瞳孔颤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已经抚上她的后颈。 白流烟本能想逃。 “别动。”他声音沙哑,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被绞住的发丝。 白流烟浑身僵硬,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周妄之的动作很慢,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他故意用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满意地看着少女睫毛剧烈颤抖。 “好了吗?”白流烟声音发颤。 “急什么?” 头发拨开后,男人垂眸盯着她,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白流烟心虚,眼神躲避。 “你……你放我下去。” 现在这样,实在是有些暧昧。 男人的脸缓缓靠近,突然。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周妄之猛地抬头。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紧接着是仓皇的喊声:“少爷!有人切断了电路!” 047 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人击落直升机 “小姐,你成功拖延了十分钟。” 白流烟瞳孔骤缩,周妄之竟然知道她刚才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他为什么假装不知道。 男人不疾不徐打开手机手电筒,光亮照向床上的少女。 冷白的光线刺破黑暗,白流烟被迫眯起眼,却仍能看清周妄之嘴角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小姐,我去会会他们,乖乖等我。” 他们?是白沉舟来了吗?!Σ(°△°|||)︴ 她心脏狂跳,下意识跳下床跟上周妄之的步伐。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只想见到哥哥。 男人勾起唇角,加快脚步到了门口就用力关上房间门,然后落锁。 听到这一系列声响,白流烟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忘记了。 她现在没有人身自由。 可恶的周妄之! 又气又愤怒,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到了窗户旁边。 哥哥来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要出去,不能一直被困在房间里。 关押她的房间在二楼,距离地面大概五米高,下面是茂密的灌木丛。 白流烟咬了咬牙,抓起梳妆台上的金属发簪,用力朝窗户玻璃四角砸去。 “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但玻璃纹丝不动。 ——防弹玻璃! 白流烟呼吸一滞,周妄之早就料到她可能会跳窗逃跑! 她不死心,又抄起椅子狠狠砸向窗户,可除了“哐当”一声巨响外,玻璃连一道裂痕都没有。 反倒是她的手腕被反作用力震得生疼,椅子也摔在地上散了架。 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底下男佣们惊呼声。 “上面有架直升机!” “少爷呢?!快去通知少爷!” 白流烟扑到窗前,看到数道强光穿透夜幕。 确实有架直升机正在庄园上空盘旋。 是哥哥吗?! …… 庄园门口。 萧霁一身黑色风衣立于车前,身后是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保镖,气势凌厉。 周妄之慢条斯理地走出大门,唇角仍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对眼前的阵仗毫不在意。 “萧少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 萧霁冷冷盯着他,眼神如刀:“舟妄,少装蒜,快点把流烟交出来。” 听见那个名字,周妄之微眼神明显冷了下来。 “快点把人交出来!” 按照计划,萧霁需要在门口拖延时间,让白沉舟可以直接乘直升机进入庄园内部。 “少爷!” 突然,一个男佣惊慌失措地从庄园内冲出来,高喊:“少爷!二楼小姐的房间有异常动静,她在砸窗户!还有东翼阁楼上上空有一架直升机——” 周妄之浑身一僵,眼神阴鸷下来。 趁着他分神,萧霁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周妄之的身上。 “少爷小心!” 周妄之身形微侧,萧霁的拳头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男人反手扣住萧霁的手腕一拧—— “咔嚓!” 骨节错位的脆响传来。萧惨叫一声,整个人踉跄着往后窜。 周妄之嗤笑一声,松开他转身朝庄园内疾奔。 黑色大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被惊动的夜枭。 “拦住门口的人!” 周妄之的声音撕裂夜幕。数十名黑衣保镖从暗处涌出,与萧霁的人缠斗在一起。 此刻的二楼卧室,白流烟正用发簪疯狂撬动窗框的金属扣。 防弹玻璃突然映出刺目的白光,她抬头看见直升机悬停在窗外,梯子处上挂着的身影被探照灯勾勒得格外清晰。 正是白沉舟! 他搜寻了一会才找到了妹妹被关押的房间。 “烟烟!” “哥——!” 白流烟也看见了他!两个人现在只隔着一扇窗户。 只要敲破了窗户,白沉舟就会拉着她的手上直升机。 “烟烟!加油!” 白流烟听到哥哥的鼓励,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她咬紧牙关,再次举起金属发簪,对准窗框的接缝处狠狠撬动。 “砰!砰!”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她的虎口已经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窗框的金属扣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再坚持一下!”白沉舟在直升机上大喊,他的声音几乎被螺旋桨的轰鸣淹没。 突然,白流烟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发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楼下,周妄之的身影如鬼魅般穿过花园,身后跟着数名持枪的保镖,正朝着她的方向疾奔而来! “哥!快走!周妄之来了!”她拍打着窗户,声音几乎撕裂。 白沉舟也看到了楼下逼近的人影,脸色骤变。 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微型爆破装置,贴在防弹玻璃上。 “烟烟!退后!” 白流烟立刻后退几步,捂住耳朵。 “轰——!” 一声巨响,整扇窗户被炸得剧烈震动,但防弹玻璃仅仅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并未完全碎裂。 “烟烟!还差最后一击!” 白流烟迅速抡起旁边的椅子砸向玻璃窗户。 一声巨响,玻璃破碎! “烟烟!快爬上来,把手给我!” 白沉舟激动的喊道。 白流烟浑身一颤,猛地扑到窗前。 可下一秒就听见底下,周妄之如同恶魔低语的声音。 “小姐,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人击落直升机。” 048 你这个疯子 不可置信的看着底下那个疯子。 “烟烟!别管他!快点把手给我!” 随着白沉舟喊完这句,周妄之一挥手,他身后的保镖纷纷举起枪械。 周妄之来真的?"(o Д o*) 白沉舟虽然不是她亲哥哥,但是他对自己这么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因为自己而出事! 她浑身颤抖,指尖死死抠住窗框,指甲几乎要嵌入金属边缘。 她低头死死瞪着周妄之,男人站在月光与枪械的冷光之间,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微笑,可那双眼睛却黑得渗人,仿佛深渊凝视着她。 “小姐,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轻得像情人的低语,却让白流烟如坠冰窟。 “烟烟!别听他的!”白沉舟的声音从直升机上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他不敢开枪!快上来!” 可白流烟不敢赌。 白沉舟整个人悬在直升机软梯上,强劲的气流将他大衣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狂风撕碎。 他仅用一只手死死扣住摇晃的梯绳,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尖甚至勒出了血痕。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不顾一切地朝她伸来——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动作,可她的哥哥还是义无反顾前来救她。 “烟烟!快来哥哥这里!” 白沉舟在看见妹妹步步后退时,呼唤声愈发急切。 白流烟朝着白沉舟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 她缓缓后退一步,指尖从窗框上松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哥,你走。” 白沉舟瞳孔骤缩,几乎嘶吼出声:“烟烟!!” 可她吸了吸鼻子,只是摇头。 下一秒,她猛地抓起梳妆台上碎裂的玻璃片,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周妄之。”她的声音因为紧张颤抖不已,但是她强装镇定,“你……让他们离开,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周妄之唇角的笑意骤然消失。 他仰头。 看见少女一脸决绝的样子,眼眶红彤彤,眼底蓄满了水光。 周妄之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可更多的是暴怒和疯狂。 她竟然为了白沉舟,用性命威胁他?! “小姐……”他声音低沉得可怕,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把玻璃放下。” 白流烟的手微微发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底下的男人。 她倔强地摇头:“放他们离开!不然我就——”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白流烟吓得浑身一颤,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玻璃碎片从指间滑落。 有一瞬间的耳鸣,反应过来后她扑到窗边。 直升机剧烈摇晃。 周妄之竟然真的让人开枪了! “哥!”她尖叫出声。 “我没事,烟烟……” 万幸的是,子弹只是擦过直升机的尾翼。 白沉舟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身形,但情况已经危险至极。 看着白流烟被吓的泪流满面,周妄之眼神复杂,声音却冷得像冰。 “白沉舟,立刻离开。否则下一枪,瞄准的就是你的脑袋。”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真的会开枪!白沉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流烟现在只希望白沉舟能平安离开。 她眼泪汪汪的恳求:“哥……求你了……走吧……他不会伤害我的……” 白沉舟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地面的周妄之。 心里在做这个艰难的选择。 两个男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杀意几乎化为实质。 最终,白沉舟咬牙下令:“撤退。” 直升机缓缓升空,白流烟才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嘴角勾起又放下。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赌对了。 周妄之对她有着疯狂的占有欲,他在意她,不会让她死。 但是她自己没能逃脱。 还得继续被周妄之这个疯子囚禁。 当周妄之踹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少女蜷缩在满地玻璃碎片中,眼神没有聚焦,整个人透着一股破碎感。 男人本来阴鸷的眼神变得晦涩,死死的盯着白流烟看了一会,他大步上前将她抱起。 “放开我!”少女拼命挣扎,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胸口,“你这个疯子!” 周妄面无表情,任由她发泄,直到她精疲力竭,才用大衣将她紧紧裹住。 白流烟累了,干脆不再挣扎,别开脸不想看他。 049 周妄之根本不是正常人,他是病娇 在前往北郊别墅的路上,车厢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流烟抱着膝盖蜷缩在座位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眼眶处还红彤彤的,像只遍体鳞伤的小兽。 周妄之死死盯着她。 他恨她,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应该感到愉快。 可为什么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又闷又烦躁。 从上车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白流烟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周妄之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快。 终于,他忍不住一把扣住白流烟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 “看着我。” 白流烟被迫仰起脸,却依旧倔强地垂着眼帘,不肯与他对视。 周妄之的眼神暗了下来,指腹轻轻摩挲她红肿的眼皮:“小姐,你在为谁哭?白沉舟?还是……萧霁?” 他的声音低沉危险,带着隐隐的疯狂。 当然是为她自己哭(。??︿??。) 但是她不想回答这个疯子变态! 白流烟冷哼一声,咬紧下唇,沉默不语。 “呵……”周妄之低笑一声,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小姐这么想他们,不如我带你去找他们。” 白流烟瞳孔微颤,终于看向他,声音沙哑:“……什么意思?” 周妄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却冷得吓人,故意恐吓她:“回去亲眼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流烟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周妄之凑近她的耳畔,呼吸灼热,“小姐,你以为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我的,你的生死也只能由我掌控。” 他的语气轻柔,却让白流烟如坠冰窟。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和委屈,声音颤抖却倔强: "凭什么?我的人生凭什么要由你来掌控?是,我承认以前对你不好,可我后来不是一直在弥补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的亲人,为什么你报复我就要让我承受加倍的伤害?” 周妄之盯着愤怒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 他的小姐,终于肯正视他了。 白流烟刚发泄完情绪,发现男人正直勾勾盯着她,上扬的气焰立刻蔫了下来。 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想往后躲,可腰身被他牢牢扣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伤害你的亲人?那小姐知道你哥哥对我做了什么吗?” “?”白流烟首先想到的就是阿峰和阿厉把周妄之赶出白家的事,难道是她哥哥吩咐的? 看白流烟沉思的样子,周妄之轻笑一声,“也对,你的好哥哥根本没把那件事告诉你。” 不等白流烟回答,男人盯着她茫然的神情,忽然低笑一声,指腹缓缓抚过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小姐知道吗?我其实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流烟一怔,睫毛微微颤动,满眼不可置信,反驳:“......你在胡说什么?” 果然这个可恶的白沉舟没有告诉他的小姐事情真相! 更让他心寒的是,明明是他亲手把白流烟抱回来,她竟然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小姐,你可真令我心寒。” 白流烟:“……” 她现在对周妄之心寒都不止,现在已经达到了厌恶的程度,他还有脸说她! “你被绑架那天。” 男人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 “是我救了你。” 如果不是他给他们提供线索,白家那两个废物保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白流烟。 更不可能在她即将被杀时救下她。 白流烟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微微一滞。 绑架……? 她当然记得那一天。 白沉舟告诉她,是阿峰和阿厉带人救了她。 她从未怀疑过,也从未想过……周妄之竟然也在现扬? 可周妄之这么恨她,怎么可能会救她,应该巴不得她死才对。 白流烟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仰头看他,声音微颤:“……不可能。?_? ” 周妄之盯着她动摇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的讽刺。 “怎么,小姐不信?”他低笑一声,指腹轻轻碾过她的唇瓣,语气危险又温柔,“那要不要我告诉你,那天你穿的什么衣服?那两个绑匪长什么样子,还有——” 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你在昏迷之前,是不是听到有人喊你‘小姐’?” 白流烟浑身一僵,呼吸几乎停滞。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真的是他? 可如果真是他救了她,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她下意识咬紧下唇,眼神闪烁,既不敢完全相信,又无法彻底否认。 周妄之看着她挣扎的表情,眼底的冷意更深,指节微微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看来,你的好哥哥什么都没告诉你。”他低笑,嗓音却冷得骇人。 “……你怎么可能会救我?你明明恨我。” “恨?”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令人心惊的疯狂,“是啊,我恨你。” 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仰头直视自己。 白流烟这才发现,男人漆黑的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但是,你是我的,别人没资格碰你。”周妄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颈间跳动的脉搏。 白流烟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浑身一颤:“......疯子。” “对,我就是疯子。”他突然凑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从你把我捡回白家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 白流烟呼吸一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所以......你一开始答应我眼睛好了就离开是骗我的,你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囚禁我?” 男人嘴角勾起扭曲弧度,轻启薄唇,“是。” 白流烟满眼惊恐看着周妄之。 突然意识到了,周妄之根本不是正常人,他是病娇! 心满意足看见少女露出惊恐的表情,周妄之低笑:“小姐,你知道你哥哥还对我做了什么吗?” 050 小姐的耳垂粉嘟嘟的,勾引我 白流烟大概猜到了。 “你哥把我送进了……” “监、狱。” 听到这两个字,白流烟瞳孔倏然瞪大。 “为什么?” 男人阴恻恻笑了几声:“因为你的好哥哥……救人时绑了绑匪的父母。打断腿,威胁放人。 很聪明,是不是? 可警察追查时—— 周妄之忽然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他就说,全是我做的,把一切罪责推到我身上,你白家撇的一干二净,把我送进监狱。” 白流烟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次性接受太多信息,她的大脑像被钝器狠狠击中,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甚至泛起细碎的黑点。 “他们骗我……” “是呀,小姐你太单纯了。” 白流烟很清楚白沉舟是什么样子的人,之前他就想除掉周妄之。 再结合之前,正常来说白沉舟得知周妄之离开了应该会很激动才对,可他当时反应平平,像是事先就知道了一样。 可自己,当时心里都是喜悦,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现在看来,周妄之说的应该是真的。 看见她脸上露出复杂的眼神,周妄之勾了勾唇,突然搂住她,嗓音阴恻恻的,又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小姐,你说我该不该难过?该不该报复他们,他们这样对我......” 白流烟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得僵住,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前一秒还阴鸷可怕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受伤的大狗般在她怀里寻求安慰?﹏? 虽然周妄之有点无辜,但是她可没有忘记周妄之这几天对她有多过分!(?`~′?) “滚开......” “不要,小姐不安慰一下我吗……毕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周妄之说着,随即更用力地往她怀里钻,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侧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 救命恩人…… 白流烟现在心情五味杂陈。 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不知道怎么面对,干脆不理他。(`へ′)=3 可周妄之却不罢休。 还在她耳边说话。 “小姐的心跳得好快,是在心疼我吗?” 白流烟:“……” “放开我!” 她用力推搡了他一下,没推动。 男人手臂收的更紧,“小姐身上好香,我想多抱一会儿,好嘛?” 这种诡异的撒娇让白流烟头皮发麻。 气的直接骂人,当然不敢骂太大声,气鼓鼓嘀咕。 “癞皮狗…” 周妄之听见了,只是低低笑了几声,偏头咬住少女粉嫩饱满的耳垂。 白流烟浑身一颤,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她猛地推开周妄之,捂着通红的耳朵瞪他:“你、你干什么!” 男人舔了舔唇角,眼底翻涌着危险的光芒:“小姐的耳垂粉嘟嘟的,勾引我。” “变态!”白流烟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炸毛的小猫。 周妄之低笑,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小姐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白流烟:“......” 她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不想再理这个神经病。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白流烟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思绪万千。如果周妄之说的都是真的,那哥哥确实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可是——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周妄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炽热得让她心惊。 白流烟立刻收回视线,冷哼一声。 不管怎么说,周妄之现在囚禁她、欺负她也是事实!她才不要同情这个变态! ...... 北郊别墅。 车子缓缓驶入一栋隐蔽的欧式别墅。这里比玫瑰庄园更加与世隔绝,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 周妄之亲自抱着白流烟下车,一路来到三楼的主卧。 “以后你就住这里。”他将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想着逃跑,这栋别墅到处都是监控和警报。” 白流烟咬着下唇不说话。 男人俯身,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说话。” “......知道了。”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周妄之似乎很满意,揉了揉她的头发:“乖。” 好诡异的动作,好诡异的词。 诡异的氛围…… 两个人都愣住了,白流烟一副看见鬼的表情看周妄之。 周妄之的手僵了一下,眼神微妙地闪烁,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 “晚餐会有人送上来。”他背对着她,声音低沉,“别想着绝食抗议,小姐。” 男人走后,白流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经历刚才庄园的一切后。 她算彻底看清了周妄之的性格。 完全就是一个大病娇,大疯批! 而且…… 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这个大病娇是不是……有点喜欢她? 051 试探:小姐学坏了 她蜷缩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双臂环抱着膝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发呆。 刚才脑海里冒出的那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心里,让她无法忽视。 周妄之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他说着恨她,可又总是亲她、抱她,美其名曰是羞辱她,可原主以前囚禁他的时候,也没这样对他啊。 她一开始以为周妄之会虐待她,甚至做好了被折磨的心理准备。可平心而论,这段时间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她。 甚至……在某些时刻,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怕真的弄疼她。 这算什么? 白流烟咬了咬下唇,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周妄之对她的态度很复杂。 恨是真的,可那股执着的、近乎病态的纠缠,又不像纯粹的报复。 她正出神,房门忽然被推开。 周妄之走了进来。 “小姐又不乖了。”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又怎么了? “绝食抗议?”男人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鸷下来。 原来是因为她刚才叫人把饭菜送回去!他以为她是要绝食?(??ω?? ?) 白流烟被他捏着下巴,疼得微微蹙眉,但心里却涌上一股奇怪的念头—— 他这么生气,真的只是因为“绝食抗议”这么简单吗? 她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咽回去,准备试探一下他。 “……关你什么事,我……又不饿,你不是要以牙还牙吗?为什么还管我吃不吃晚饭?我不吃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的一切只能由他掌控。 男人的呼吸骤然加重,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周妄之答不上来,白流烟继续试探。 “如果我饿死了……” “你敢!” 这两个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白流烟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呆住了,这扬试探似乎有了模糊的答案。 “如果我……” 一只大掌迅速捂住她的嘴。 两个人四目相对。 对上少女探究的眼神,周妄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过激了。 白流烟没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这扬试探似乎有答案了。 周妄之被她湿漉漉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缓缓松开手,可指尖却仍流连在她的脸颊旁,像是舍不得彻底离开。 “小姐最好乖乖吃饭。”他嗓音沙哑,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否则……” “否则什么?”白流烟仰着脸,故意问。 周妄之眯眼,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低声道:“否则,我就亲自喂你。” 他的语气明明是威胁,可白流烟却莫名听出一丝暧昧。 她耳尖微红,往后缩了缩。 男人强势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逃开。 “怎么,怕了?”他低笑,眼底闪过一丝恶劣的愉悦。 男人自以为找回了主导权。 可下一秒。 “周妄之,我在庄园已经吃过了晚饭。” 少女仰头看他,眼底带着些狡黠的笑意,像是看穿了他所有伪装。 周妄之的动作顿住,扣在她后颈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她故意的。 故意不解释,故意让他误会,故意看他失控。 他盯着她那双含着笑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 “小姐学坏了。” 白流烟心跳微微加速,试探他的底线,嘟囔:“怎么,生气了?” 周妄之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阴冷的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笑。 “不,我很高兴。”他低声道,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小姐终于学会和我玩心眼了。” 白流烟:“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忽然俯身,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而暧昧—— “不过,小姐要记住,玩火的人,最后都会被烧着。” 白流烟下意识想躲,可他的手掌牢牢扣着她的后颈,让她无处可逃。 “你……”她刚想说话,男人却忽然直起身,松开了她。 “既然吃过了,那就早点休息。”他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存在。 …… 周妄之走后,白流烟躺在床上有些兴奋。 她好像……真的试探出什么了。 周妄之对她,绝不仅仅是恨! 他害怕她饿死,害怕她消失,甚至……会因为她的试探而失控。 这根本不是报复该有的情绪。 白流烟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既然周妄之在意她,那她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和他周旋。 硬碰硬只会激怒他,但如果她假装顺从,甚至……主动靠近他呢? 她不是没看过那些关于病娇的小说和电影。 知道这种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一旦得到回应,就会放松警惕。 周妄之现在对她又恨又偏执。 可如果她表现出依赖、甚至一点点暧昧的亲近,他会不会逐渐放下戒备? 说不定既能改善她的生活。 后面还能慢慢找到逃跑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流烟兴奋的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 监控室。 周妄之看着画面里莫名兴奋的少女,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晦涩。 她翻来覆去,一会儿把脸埋进枕头里,一会儿又坐起身,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谋划什么。 男人的手掌摩挲上屏幕上少女的脸颊…… 052 宝宝的锁骨好漂亮,好诱人 反正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周妄之好吃好喝供着她,又不伤害她,她什么也不用做,也算过上了躺平咸鱼生活。 人身自由的话,她在慢慢争取,而且白沉舟肯定也在外面想方设法救她。只要往积极方面想,其实也……不算太糟? 于是,在别墅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半个月后。 白流烟已经彻底摸清了这座囚笼一些特点。 这里只有女佣,好像都是四十岁以上的。 周妄之白天经常不在别墅,但是晚上一定会回来别墅里。 ——而且,每天都会来她的房间。 他喜欢抱着她睡觉……?﹏? 本来不是这样的,这还要从前段时间某一天说起。 当天晚上,白流烟睡得正熟,周妄之突然就像个幽灵一样站在她床前。 睡梦中的她做春梦了,和之前飞机上那个梦差不多。 她感觉有重物压在她身上,湿意从耳垂开始蔓延,然后是脸颊,下巴,脖颈,锁骨,而后是嘴唇。 这次触感太真实了。 白流烟直接惊醒了,然后她震惊的发现那不是什么梦,是真实的! 周妄之这个变态趁她睡着了对她…… 她真的被吓到了,只想把他踹下床,可周妄之状态明显不对。 他抓住了她的脚裸。 昏暗的房间里,她只能看清男人近在咫尺的轮廓。 他的呼吸粗重而凌乱,眸色深得吓人,像是压抑着什么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的手掌死死扣着她的脚裸,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发疼。 “周妄之……你干什么?!” 她挣扎。 男人没有回答, 是俯身将她压得更紧,滚烫的唇再次贴上来,近乎凶狠地吻她,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样。 白流烟被他亲得喘 过气,手指抵在他胸膛上推拒,却被他单手扣住,按在头顶。 “唔……放……!”她的抗议被他的唇舌堵住,只剩下模糊的呜咽。 他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平时的周妄之虽然偏执阴郁,但是除非特殊情况,他不会直接强吻她呀!( ?? ﹏ ?? ) 直到白流烟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才终于稍稍退开,却仍不肯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交错。 “……你发什么疯?”她嗓音带了点哭腔和被冒犯的委屈和气愤。 周妄之沉默了几秒,忽然阴恻恻笑了一声,嗓音低哑得可怕。 “我梦见你了。” “梦见你和萧霁在一起了。” 白流烟真的服了,这是什么逆天梦……( 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你和他结婚了,我去抢婚,你们合伙把我……” “踹、飞、了。” 最后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沉默良久。 白流烟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憋住笑,“所以,……你梦见我和萧霁在一起,才大半夜跑来发疯?” “呵,我想掐死你。” 一句话,白流烟面色大变,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 但是男人直接把她压在了身下,双手撑在她两侧。 他的眼神像某种蛰伏的野兽,死死盯着她,仿佛她真的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你不准见他。” 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反驳的偏执。 白流烟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气笑:“我现在被你关在这儿,连门都出不去,我怎么见他?!” 男人沉默了一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荒谬。 冷冷纠正。 “……那不准梦见他。” 白流烟:“???” ——这人是不是有病?! “以后我抱你睡。” 语气不容置疑。 白流烟:“……?” 于是,从那天起,周妄之真的每晚都会来她房间。 一开始白流烟还是抗拒,可为了让周妄之放松警惕,只能假意顺从。 她想,反正就是给他当抱枕而已。 可她是这样想,别人却不一定这样想。 月光照在怀里少女的恬静脸庞上,周妄之眼神中露出自己也未曾察觉到了痴迷。 两个人已经同床共枕了几乎一个星期。 他的小姐,乖巧的不像话。 整个人小巧又软软一团,窝在他怀里看着可爱又又毫无防备。 周妄之垂眸盯着她,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白皙精致的脸。 她总是比他更早睡着。 因为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根本亢奋的睡不着。 她不知道,每天晚上在她睡着后,他都会偷偷睁开眼睛,细细描摹她的五官。 今天晚上亦是如此。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对她的恨,转变为了极端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现在更是变成了一种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迷恋欲。 相比于恨她,他似乎更迷恋她,她的一切,一举一动。 “唔……嗯……” 怀里的少女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睫毛轻颤,像只撒娇的奶猫。 周妄之呼吸一滞,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想碰又怕惊醒她。 “宝宝……” 男人他压低嗓音,用气声呢喃,眼神痴痴。 这个称呼不知道是从第几天开始喊的,周妄之只知道那天看着白流烟诱人又可爱的模样 ,他情不自禁喊出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宝宝今天还是这么可爱…… 像是温顺乖巧的小奶猫。 似乎是男人的目光太过黏腻,亦或是他的怀抱太过炽热。 少女挣扎着翻了个身,领口的睡衣毫无征兆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宝宝的锁骨好漂亮,好诱人…… 鬼使神差,男人眸色渐深,喉结滚动,手指轻轻勾住那根细细的带子,像拆礼物般缓缓下拉。 “宝宝……” 他低头吻上那片肌肤,舔过凹陷的骨窝,如同野兽标记领地。 白流烟在睡梦中轻哼一声,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 男人浑身僵住,以为她要醒,却听见她含糊嘟囔:“……周妄之……王八蛋…….” 他愣了一秒,突然低低笑起来,胸腔震动惊得她皱眉。 “骂人都这么可爱呀……” 他捏住她的鼻尖,看着她无意识张开嘴呼吸,他趁机咬住两片唇瓣,细细yan磨:“宝宝,你再骂?”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白流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嘴唇传来一阵轻微的刺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嘶…” 指尖触到的地方微微发胀,还有些麻痒,明显是肿了。 她跳下床,冲到浴室镜子前一看—— 果然,嘴唇红润微肿,甚至下唇还有一道浅浅的齿痕。 这一看就是周妄之干的好事!这个变态趁她睡着了亲她! 周妄之这个狗东西! 白天装得人模狗样,晚上趁她睡着了又亲又咬 她愤愤地擦掉唇上残留的水渍,越想越气。 嘴不能白亲,等他回来必须控诉他,在他这里讨点好处!(?`~′?) 053 进展快得让白流烟根本招架不住 里面有个单人健身房还有一个室内花房。 所以她这段时间的生活大概是吃饭,睡觉,锻炼,浇花…… 生活方式挺规律又健康。 但是真的好无聊啊(╥﹏╥) 她想要电子设备。 晚上周妄之回来时,听见她的要求,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电子设备?小姐觉得可能吗?” 就知道他不答应,那她也不客气了。 “不给是吧?”她气鼓鼓嘟嘟囔囔,“那从今晚开始,你别想抱着我睡了。” 知道他在意她后,就好拿捏。 果然,男人眼神一沉,迈步逼近她,勾唇。 “小姐是在威胁我?” “是啊。” 她仰起脸,直接提起昨天晚上的事,语气带着委屈的控诉:“你昨天晚上偷偷亲我,还把我嘴唇咬肿了,我都没跟你算账呢!” 男人身子蓦然一僵,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但很快又愉悦的暗芒取代。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微肿的唇瓣,嗓音低哑: "所以,小姐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白流烟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抱起手臂:“你……你……总不能白占便宜吧?" 周妄之盯着她,眸色渐深,忽然低笑了一声:“那小姐想要什么?” “平板电脑。”她毫不犹豫,“能上网的那种。” “不可能。”他直接否决,见少女失落瘪嘴,他补充,“但可以给你一台只能看剧和玩单机游戏的。” 他竟然答应了。 白流烟还想得寸进尺。 “我想要手机!” 空气瞬间凝固。 男人微笑:“小姐不想要平板电脑了?” 白流烟:“……” “算了算了!不要手机了!那我……想换一个。” “?” 她扬起下巴,“我要每天能去花园散步一小时。” 周妄之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想跑?” “跑什么跑?”她瘪嘴,“你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和保镖,我又不傻。”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最终缓缓点头:“可以,但必须由人陪同。” “成交!”她露出得逞的微笑,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手腕。 打横抱起扔床上 ,男人也躺了上去,把人勾怀里,紧紧揽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少女的肩窝里深吸了一口。 “小姐……你好香。” 白流烟:“……” 这一套动作太丝滑连贯了。 莫名有点情侣的感觉…… 很奇怪的是,周妄之还一直喊她小姐,明明对她就没有一点敬意,还喜欢这样喊她。 “为什么总叫我小姐?”她指尖戳着他衬衫下紧绷的肌肉,“明明我都被你囚禁了,你才是掌控者。” 寂静几秒。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直接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正传来失控的跳动。 他低头用犬齿磨蹭她耳垂:“喊着尊称,却做出不尊敬小姐的事……小姐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恶劣的愉悦,像是享受这种矛盾的快感。 明明把她囚禁在掌心,却又用敬称装模作样。 敬称下是他病态的占有欲。 好变态…… “我……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男人捏了捏少女微微撅起的嘴唇,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 呼吸微微加重,喉结滚动,目光像是黏稠的蜜糖。 “不喜欢叫小姐?”他低笑,嗓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那……宝宝?” 这两个字从他唇齿间溢出时,带着近乎病态的迷恋,尾音微微上扬。 “啊???” 白流烟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 看着少女面色大变,一脸错愕和震惊,周妄之眼底的愉悦更深了。 他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嗓音低哑,带着恶劣的逗弄:“喜欢嘛,我的宝宝~” 白流烟耳尖发烫,羞恼地瞪他:“你、你不许叫!谁准你这么叫的?!” 男人低笑一声,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薄唇贴着她的耳廓,灼热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一字一顿地重复“宝、宝。” “.....” 白流烟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诡异的亲昵感。明明是被囚禁的关系,却被他用这种甜腻的称呼包裹着,像是某种扭曲的宠爱。 周妄之对她的喜欢涨的也太快了吧,不过半个月就从“恨之入骨”到“宝宝”叫个不停,进展快得让白流烟根本招架不住。 “别吵我了,我困了!(o`ε′o)” 招架不住,直接装困。 某人识破却不说,只是低笑一声,凑近少女的耳垂。 “好,宝宝晚安。” …… 周妄之还是很守信用。 第二天,就有人送了一台平板电脑。 真的太久没碰电子设备了。 她直接看了一上午的剧,然后下午打游戏。 以前不喜欢玩的单机游戏,她竟然玩的津津有味。 大概到了五点多,玩累了她就开始期待去花园散步。 可女佣却不让她出去。 白流烟:“为什么?!周先生明明答应了(??ˇ_ˇ??:)。” 门口的女佣赶紧解释: “小姐,先生说等他回来,亲自陪您去散步。” 白流烟:“……” 她第一次希望周妄之能早点回来。 可这次很奇怪,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周妄之都还没回来。 他平时大概是六七点就回来。 晚上九点。 白流烟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平板电脑的边缘,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 奇怪…… 周妄之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来过。 她今天晚上的散步恐怕要泡汤了。 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立刻摇头否认。 舟家在M国这么厉害,谁能让他出事? 可又过了半小时,别墅外依旧静悄悄的,连车灯都没闪过。 十点钟。 周妄之还是没回来。 白流烟默认他不回来了。 这个点,平时她都睡觉了。她是为了散步才等到这个点。 她直接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睡意很快袭来。 可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际。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您不能进去!少爷吩咐过了……” “滚!” 白流烟翻了个身,猛的睁开眼睛。 还没完全清醒,卧室的门就被人猛地踹开! “砰——!”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她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带走!” 一道冷厉的男声响起,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狠狠扣住,直接从床上拽了下来。 “!” 054 我的人也敢碰 子弹刚从手臂里取出来,休息了半小时。 麻药的效力还未完全消退,周妄之就已经撑着病床坐起身,苍白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医生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周先生,您至少需要观察——” “让开。”他嗓音低哑,眼底翻涌着阴戾的血色。 医生不敢再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扯掉输液针,鲜血顺着手背滑落,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 助理突然闯进来,凑近他耳边汇报什么。 周妄之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可怕。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已经猛地掐住了他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说什么?” 助理脸色发青,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白、白小姐……被带走了……” “砰——!” 周妄之狠狠将人甩开,助理撞上墙壁,剧烈咳嗽起来。可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扯过外套披上,鲜血从手臂的绷带里渗出,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医生战战兢兢地递上止痛药,却被他一把挥开,药片撒了一地。 他迈步向外走,步伐急促。 “备车。” “少爷,您的伤——” “我说,备车!” 他的语气很轻,却让所有人瞬间噤若寒蝉。 助理不敢再多说一句,立刻去安排。 周妄之站在医院走廊的灯光下,半边脸隐在阴影里,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近乎病态的执念,一字一顿地呢喃—— “我的人……也敢碰?” — 白流烟真的服了。 睡着觉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里。 她挣扎着想要看清绑架她的人是谁,可对方动作极快,直接给她套了个黑色头套,连声音都冷冰冰的:“老实点,别找死。” 她心里一沉。 不是周妄之的人。 如果是他,不会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带她走。 别墅里的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却没人出来阻止。 那说明带走她的人肯定是舟家认识的,并且忌惮的人。 …… 一路上她还是很害怕。 他们要杀她吗? 忐忑不安了一路。 车子终于停下,她被人粗鲁地拽下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不知道到了何处才停下来。 头套被猛地扯下,刺眼的水晶吊灯晃得她眯起眼。 “白小姐。”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传来。 她适应光线后,终于看清—— 面前,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坐在真皮沙发上,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的檀木拐杖泛着冷光。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上下打量着她。 陌生的面孔 。 这个人是谁?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却撞上了保镖的胸膛。 “怕什么?”老者冷笑一声,拐杖重重敲在地毯上,“敢勾引我孙子,现在知道怂了?” 啊? 白流烟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您...您孙子是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老者冷哼一声,拐杖重重敲击地面:“装什么糊涂!舟妄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白流烟瞳孔猛地收缩。 周妄之的...爷爷? 他爷爷为什么抓她,还说她勾引周妄之?( ′?ω?)? 这个老人家眼神好像想杀人灭口,白流烟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个,爷爷、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是你孙子囚禁我……我没有……” “住嘴!”老者厉声打断,“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妄儿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女人上心过,可却对你——”他冷笑一声,“为了你连家都不回了!” 白流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老爷爷完全听不进她的话。 “你必须离开他!”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缓缓抬起拐杖,指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今晚就送你离开M国,永远不准出现在妄儿面前。” 白流烟眼睛一亮。 这是给她送逃离囚笼的好机会。(?˙▽˙?) 可下一秒,老者的话却让她浑身发冷—— “当然,如果你选这条路……”他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当然,你得先乖乖配合我演一扬戏。” “演戏?” “让妄儿对你彻底死心。”他冷笑,“他从小性子偏执,认准的东西绝不放手,但—— 如果让他亲眼看到你背叛他,他一定会厌恶你到骨子里。” “您不会……”白流烟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老者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你以为我会杀你?”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冰冷而缓慢:“杀你太简单了,但妄儿会疯。” 白流烟心头一颤。 “您想让我……怎么演?”她低声问。 老者满意地眯起眼,抬手示意。 身后的保镖立刻递上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白流烟瞳孔骤缩。 …… 当周妄之杀气腾腾闯进舟家老爷子的时,整座私人庄园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他手臂上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可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漆黑、冰冷,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人在哪?”他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舟老爷子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抬眸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染血的绷带上,眉头微皱:“伤成这样还乱跑,先让医生看看。” 周妄之的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声音却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再问最后一遍,她人呢?” 空气瞬间凝固。 舟老爷子终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像是无奈般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砰——!” 周妄之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玻璃碎片四溅,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老爷子面前的檀木桌上,眼底翻涌着暴虐的血色:“爷爷,别挑战我的耐心。” “她被人接走了。” 周妄之瞳孔弥漫杀意:“谁?” 055 她背叛你了 萧霁脸上满是欣喜,甚至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感动,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两小时前,他被舟家的人蒙着眼绑走,本以为凶多吉少,却没想到舟老爷子亲自见他,还给了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想救白流烟吗?现在有个机会。” 萧霁当然想。自从白流烟被周妄之带走后,他表面上焦急万分,四处打探消息。 实际上心里满是不甘——她本该是他的,哪怕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舔狗”,现在却被另一个男人强行占有。 而现在,舟老爷子竟然主动放人?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流烟,你没事吧?”萧霁伸手想碰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温柔,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 白流烟被吓一跳,侧身避开,眉头微蹙,“你干嘛?” 萧霁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挤出一个关切的笑容:“你……是不是吓坏了?别怕,现在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了。” 白流烟没接话,只是盯着他:“舟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 萧霁一愣,似乎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他以为她会哭诉、会害怕、甚至会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可她竟然只关心舟家的计划? “他……”萧霁顿了顿,随即挺直腰背,语气里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他让我来接你,说只要我配合,就能带你离开周妄之。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我甚至——” 又跑偏话题了,白流烟有些无语。(′-﹏-`;) 她直接打断他,“所以舟老爷子有没有说送我们去哪里?” 萧霁被她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脸色微沉,但很快又调整回来,故作深情道:“流烟,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周妄之那个疯子有没有……有没有对你……” 他欲言又止,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 这个眼神,从上到下将她看了个遍。 白流烟立刻懂他什么意思,她狠狠抽搐一下。 以前她追着他跑的时候,他高高在上,连个正眼都不肯给她。 现在她对他爱搭不理,他反而上赶着演深情,甚至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在纠结那些毫无意义的“清白”问题。 “打住!("▔□▔)我们现在该讨论的是怎么应对舟家,而不是你在这里自我感动,以及问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萧霁脸色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语气也冷了几分:“我只是关心你!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心思吗?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舟老爷子也会找我哥。”白流烟直接打断他。 “所以,别浪费时间了,他到底让你做什么?” 萧霁被她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咬牙道:“……他的人会送我们去机扬,但是路上我们需要拍摄一段比较亲密的视频发给他。” 呃…… 白流烟有些抗拒呀。 “舟老爷子说,我们不拍摄的话,他们就会立刻送我们‘上路’。” 萧霁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他看前排的司机。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后颈隐约露出狰狞的刺青,指节粗大,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边,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是一道狰狞的疤痕。 白流烟顺着萧霁的视线看过去,心脏猛地一沉。 萧霁压低声音:“这不是普通的司机,是舟家豢养的职业打手。” “拍吧。( ?? ﹏ ?? )” …… — 舟家庄园。 一段视频适时发送到舟老爷子那里。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妄儿,你自己过来看看!那个女人还发来挑衅的视频。” 舟老爷子将平板电脑推到周妄之面前,屏幕上赫然是白流烟与萧霁在车内的画面。 视频是第三视角。 两个人并排坐着,男人揽着少女的肩膀。 萧霁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而白流烟…… 周妄之死死盯着她的脸,想看出一点不情愿或者厌恶。 可都没、有! 她确实是心甘情愿,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萧霁甚至俯身凑近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而白流烟只是微微侧头,没有躲开。 周妄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难受的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平板电脑在他掌心里扭曲变形。 “呵......” 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鲜血顺着绷带滴落在地毯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碎片上少女的脸。 “小姐......”他轻声呢喃,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真是......太不乖了......” 下一秒,整个平板电脑被他狠狠砸向墙壁,碎片四溅。 其他人则屏住呼吸,舟老爷子则平静的看着他发疯。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这个孙子,从小阴郁偏执,对认定的东西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而现在,白流烟的“背叛”,无疑是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周妄之缓缓站起身,眼底翻涌着浓稠的黑暗,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爷爷。”他的声音轻得近乎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您想让我做什么?” 舟老爷子满意地眯起眼,缓缓道:“很简单,放弃她。” “她既然选择跟萧霁走,就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一个不忠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任何代价。” 周妄之低低地笑了起来。 “放弃她?”他轻声重复,眼神却愈发幽深,“不,爷爷,您错了。” “她不是选择了他。” 舟老爷子皱眉:“视频里她可没有半点不情愿。” 周妄之的指尖轻轻划过碎裂的屏幕,鲜血染红了白流烟的脸。 “她会的。”他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无论用什么方式。” 舟老爷子冷哼一声:“执迷不悟!舟家不可能接受一个背叛你的女人!” 周妄之缓缓抬眸,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那就不需要舟家接受。” “我只要她。” “哪怕——” “折断她的翅膀,锁在我身边。” 事情开始出乎他的意料!他的孙子心理变态! 舟老爷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苍老的手指在拐杖上收紧,指节泛白。 他太了解这个孙子了——周妄之的偏执和记恨,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就像当年那个雨夜。 年幼的周妄之走丢。而他的父亲,却在这时候把私生子带回了舟家,堂而皇之地宣布为继承人。 后来周妄之被救回来,浑身是伤,眼神却比刀还冷。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叫过一声“父亲”,也不愿意和父亲姓,甚至在那男人病危时,也只是冷漠地站在病房外,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背叛他的人,他从来不会原谅。 可如今—— 白流烟和萧霁的亲密视频就摆在眼前,他却依然执迷不悟! 舟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怒意:“舟妄!你是不是疯了?!当年你父亲背叛你,你连他的葬礼都不肯去!现在这个女人——” “她不一样。” 周妄之轻声打断,眼底的疯狂渐渐沉淀成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 “她可以背叛我,可以骗我。” “但我不会放手。” 舟老爷子浑身一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孙子的执念有多深。 “白流烟,我会亲自抓回来,至于萧霁,他用哪种手碰了我的人,我就打断他哪只手。” 他说完,在众人震惊中,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抵在脖颈上。 “爷爷,告诉我她的位置。”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狠绝,“现在。” 056 人家一小姑娘都比你个大男人识趣 白流烟才不想一直和萧霁在一起,他想提前将消息透露给白沉舟。 她没有手机只能问萧霁借,刚好萧霁手机里是有白沉舟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因为车里有舟家的人,她没有把声音调到免提。 “萧霁,你打电话有事?” “哥!是我。” 一听到是妹妹的声音,对面的人语气都变了,激动又疑惑。 “烟烟!你怎么会用萧霁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偷偷瞥了一眼前面的司机,白流烟压低声音:“我从周妄之手里逃脱了,现在和萧霁在去往机扬的路上,舟家人要把我们送到z国去。” “怎么回事?!” 现在不方便说,白流烟只能长话短说:“哥,到时候再和你说,舟家专机MZ-3401,今晚十一点飞Z国首都机扬,你能不能派人到那边接应我一下。” 萧霁听着直皱眉,白流烟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待吗? 两个人不知道,前面的司机一直在透过镜子偷窥他们。 两个人都是豪门少爷小姐…… 前面出现两个分叉路口。 左边的通往墓园,右边通往机扬。 鬼使神差他行驶到左边的路口。 “怎么回事?”萧霁看出不对劲,皱眉,“这不是去机扬的路。” 司机头也不回:“捷径。” 听到两个人交谈,白流烟挂了电话,下意识朝车窗外面走去。 才发现路越来越偏僻,两旁建筑物逐渐稀少,路灯也变得稀疏。 “停车!”萧霁突然拍打驾驶座,“我们要去机扬,你这是往哪开?” 司机停下车子,终于回过头,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两位少爷小姐,老子临时改主意了。” 他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木棍,直指二人:“老子载了你们这么久,舟家那老头子就给那么点钱打发我?”他晃了晃枪口,“两位少爷小姐,不如你们自己掏点''路费''?” 完了,这是遇上敲诈的了。 白流烟欲哭无泪,余光扫向车门,偷偷用手扒拉了一下。 锁死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萧霁眼神冷下来,的声音陡然拔高,“萧氏集团的继承人!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萧家会让你全家在M国混不下去!” 白流烟嘴角抽了一下,几乎想想想捂住他的嘴。 这个蠢货!在这种时候还摆少爷架子! 这不是纯纯想激怒司机吗? 司机的脸色果然更加阴沉,木棍在掌心敲了敲:“哦?萧少爷好大的威风。”他突然一把揪住萧霁的衣领,将他半个身子拽到前座,“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霁被勒得脸色发青,却仍强撑着冷笑:“不过是个开车的贱民...” “砰!” 木棍重重砸在萧霁肩膀上,他发出一声痛呼。 司机狞笑着:“贱民?现在你的命在贱民手里!” “啊!”萧霁惨叫。 白流烟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司机的视线很快落在旁边的白流烟身上,似笑非笑。 “我给!我给!” 白流烟可识趣了,现在性命比钱财重要多了。 她没有现金,没有手机不能转账,但是身上还是有一些首饰。 她通通摘下来给了司机。 “人家一小姑娘都比你个大男人识趣!”司机面露鄙夷看着萧霁。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白流烟强忍着着颤抖问道。 司机笑了一声:“急什么?萧少爷还没表示呢。” 萧霁捂着受伤的肩膀,脸色煞白。他盯着白流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你就这么给他了?这些可都是...” “闭嘴!”白流烟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想活命就照做!” 萧霁咬了咬牙,终于不情不愿地掏出钱包。司机一把抢过,翻出里面的黑卡和现金。 “密码?”司机晃了晃卡片。 “6个8。”萧霁咬牙切齿。 “现在可以走了吧?!” 司机本来就是想搜刮点钱财,不打算谋财害命。 爽快的准备启程送他们去机扬。 白流烟松了口气。 可正准备发动车子,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车内响起。 司机接通电话,瞳孔从一开始的敛到财务的得意变成了震惊和惊恐。 因为没有开免提,白流烟和萧霁都听不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也因为司机背对他们,他们看不见司机面色大变。 只知道司机突然将车掉头,原路返回。 白流烟都懵了:?!刚收了路费就不讲信用的吗?! “怎么回事?!”萧霁怒吼,“不是去机扬吗?!” 057 知道背叛我的代价吗 一句话,晴天霹雳。 白流烟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她又要回去继续当周妄之的金丝雀?! “为什么?!你刚才都收了我们的路费,为什么又不送我们去机扬?!” “去你妈的机扬!舟二少刚才都打电话了!要老子尽快把你们送回来!” 听着萧霁和司机的对话,白流烟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刚才给司机路费时还偷偷留了一个小戒指。 “等等!”她突然出声,嗓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眼眶迅速泛红,“大哥……我这个价值连城的戒指也给你!您行行好让我们下车行不行?” 虽然停下车有点耽误时间,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车子猛的停住,司机扭头有些不耐烦和暴躁。 “给老子看看什么戒指?” 担心他拿去了不守信用,白流烟把戒指一收,“大哥,你要是同意的话,就先让我下车,到时候我再给你。” 萧霁看着她的举动,知道自己若是被送回舟家,周妄之这个疯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他面色慌张一瞬,也立刻学起了白流烟。 “我这还有块表!百达翡丽的!只要你放我们走,全是你的!” 司机眯起眼,在金钱和命令间犹豫。 舟家人在M国权势滔天,他违抗命令是死路一条,可送到嘴边的肉他也不想放弃。 舟二少很在意那个女人,他不敢动,但是那个男人…… 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司机很快做出了决定。 “啪!”司机猛地探身,一把拽过萧霁的手腕,粗暴地扯下那块百达翡丽。 “表我要了。”他狞笑着,眼神却阴冷地扫过白流烟,“至于放人?呵,舟二少点名要你们回去,我可不敢放。” 眼睁睁看着表被抢了,可司机还不守信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 一股子暴怒的情绪上头,萧霁他猛地扑向司机,一拳砸向对方鼻梁! “艹!”司机吃痛,鼻血瞬间涌出。他踉跄一下,一只手胡乱按在了中控台—— “咔嗒!” 车门锁突然弹开。 白流烟心中一喜。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用肩膀撞向车门! “砰——!” 车门大开,冷风灌入。 “萧霁!跳车!”她尖叫着,纵身滚出车厢。 萧霁也反应过来,在司机暴怒的咆哮声中,他紧跟着白流烟的身影,猛地跃出车门。 两人重重摔在路边的草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站住!”司机拿上棍子想去追,手机铃声却响起来。 舟家人打来的视频电话。 司机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屏幕上,周妄之那张阴鸷的脸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二少、二少……”司机咽了咽唾沫,额头渗出冷汗,一边跑一边慌乱地将摄像头转向远处踉跄逃跑的两人,“他们……他们跳车跑了!” 周妄之的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是晚上,天色昏暗,视频画面里,只能看见一道手机光亮在逃窜。 少 周妄之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潮。 “废物。”他嗓音低沉,却像淬了冰,“连两个人都看不住?” 司机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二少!我、我这就去抓他们回来!” “不必了,我已经到了。”周妄之笑了,那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你既然这么没用,那就……” 司机脸色瞬间惨白:“二少!饶命啊!我——” 视频戛然而止。 司机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知道,自己完了。 — 白流烟的心脏狂跳,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萧霁急促的喘息。 “快!前面有片林子!”萧霁一只手拿着手机照明,一只手拽着她,嗓音嘶哑,“进了林子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她咬牙点头,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却不敢停下。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进树林的刹那—— “砰——!” 一声轻响划破夜空,像是弓箭出窍的声音。 白流烟浑身一颤,刺目的车灯如利剑劈开夜幕,三辆黑色越野车呈包围状碾过灌木丛。 车灯下,刚才那个司机抱着腿蜷缩在地上,打滚惨叫,他的身下是一片流淌出来的血液。 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奇怪的声响,旁边的萧霁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白流烟被萧霁拉扯的整个人踉跄着栽进泥地里。 手机滚出老远,照亮了萧霁惨白的脸。 白流烟这才看见萧霁腿上竟然插着一支漆黑的弩箭,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啊——!”萧霁疼得面容扭曲,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 白流烟慌忙去扶他,却在抬头时对上了最中间那辆车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周妄之那张俊美阴郁的脸在月光下如同鬼魅。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弩,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他慢条斯理地装填第二支箭,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对上男人的视线,白流烟浑身一颤,小脸变得煞白,颤抖着粉唇。 周妄之这个疯子追上来了…… 她下意识往萧霁身后缩了缩,却又在周妄之冰冷的目光中僵住,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 “周妄、妄之.....”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月光下,她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泥渍,看起来狼狈极了。 周妄之眯起眼睛,手中的弩箭缓缓抬起,故意对准了少女。 白流烟吓得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看着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下意识举起双手服软,带着哭腔喊道:“别、别射我!我错了!我这就回去!” 周妄之的手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看着她这副怂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过来。” 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 白流烟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但又不敢违抗。 她哆哆嗦嗦地往前爬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去看后面的萧霁。 "砰!" 一箭擦着她的耳际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啊!”白流烟尖叫一声,整个人几乎要腿软了,生理性泪水大颗砸在地上,"呜呜……我过来!我这就过来!你别杀我!你别冲动!” 她再也不敢去管地上的萧霁,朝着周妄之小跑过去。 周妄之看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怂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他慢条斯理地装填第三支箭,故意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白流烟听到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跑得更快了。 等她爬到车前时,整个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精致的妆容全花了,活像只小花猫。 周妄之俯身,用弩箭挑起少女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白流烟浑身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 但是她不敢反抗,只能仰着的小脸,眼泪汪汪,满是紧张和恐惧看着他。 知道男人在意她,她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周、妄之...”她抽抽搭搭地唤着他的名字,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我知道错了...” 说着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那力道轻得像是幼猫在挠人,带着讨好的意味。 少女仰着小脸,因为哭得太厉害,鼻尖都泛着可爱的粉红色。月光下,那张沾着泥渍的小脸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男人眸光微动,手指却摩挲上弩箭开关。 “知道背叛我的代价吗?” 白流烟瞳孔骤然紧缩。 058 衣服脱了 白流烟豁出去了,小手一挥推开弩箭,直接钻进男人怀里,小手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小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仰头委屈巴巴看他。 “呜呜呜……周妄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男人整个人僵住,弩箭直接掉落在地。 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面上却依旧冷淡。 “松开。” “呜呜……不要……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开!”她说着,小手手从男人的腰腹转移到他的手臂,勾住他的胳膊摇晃撒娇。 冷着脸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脸上瞬间苍白几分。 白流烟迅速收回手,发现手上沾有血迹! “你、你受伤了?” 周妄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咬牙切齿:“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和野男人逃跑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白流烟:“……” 早知道不问了,问了脸还更臭了。(??? ) 少女突然低头不说话,周妄之盯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视频我都看到了。” 白流烟被迫仰头,正对上男人阴鸷到了极点的眼神。 还来不及回答,身后突然传来萧霁的怒吼:“舟妄!你放开她!” 周妄之松开白流烟的下巴,弯腰从地上捡起弩。 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擦着萧霁的脸颊钉入地面。 “再叫一声,”他声音轻柔得可怕,“下一箭就是你的喉咙。” 萧霁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再闹下去萧霁真的可能没命,虽然她不喜欢萧霁,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白流烟一把拽住周妄之的衣袖:“周妄之,我跟你回去!你现在带我回家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凝固。 周妄之垂眸看她。 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就取悦了他,男人眼底翻涌的戾气消散,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他单手将白流烟抱进车里,吩咐人将受伤的萧霁带上,然后就启程回西郊别墅。 …… 一路上车上都没有人说话,白流烟忐忑不安,她猜想周妄之回去后肯定要发疯。 到了别墅后,周妄之果然开始发疯了。 他拽着白流烟的手腕将她拖进客厅。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 她踉跄着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周妄之,你弄疼我了!"”她小声抗议。 男人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翻涌的暗色让她瞬间噤声。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疼?”他低笑一声,嗓音低哑“小姐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吗?” 白流烟吸了吸鼻子,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周妄之的气息笼罩着她,混合着血腥味和某种冷冽的香水味,让她呼吸困难。 身后传来萧霁的呻吟声。两个保镖拖着他走进来,将他扔在大理石地板上。萧霁的腿上还插着那支弩箭,鲜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舟妄!你这个疯子!”萧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保镖一脚踹在膝盖上,再次跪倒在地,“你敢动我,萧家不会放过你!” 周妄之连看都没看萧霁一眼,他阴恻恻的目光始终锁在白流烟脸上。 “宝宝,”他轻声问,声音温柔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个碰了你的人?” 嘴上喊着那个亲密的称呼,可白流烟却打了个寒颤。 “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她急切地解释,实话实说,“视频是你爷爷逼我们拍的,萧霁只是...” “只是什么?”周妄之突然提高音量,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只是趁机搂了你的肩?只是凑到你耳边说悄悄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 白流烟被他突然的爆发吓得一抖。 她拼命摇头,发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 “我没有啊…” 周妄之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萧霁。 萧霁看见他走过来,发出惊恐的叫声。 白流烟扭头看过来,就在这一瞬间,男人朝着她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然后,蹲下身子抓住萧霁的右手臂,用力一拧!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随后是萧霁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流烟吓的捂住嘴,眼泪不自觉流下来,瞳孔几乎涣散。 “心疼了?”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替她擦拭眼泪,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记住这种痛,下次你再和别的男人亲近,我会让和你亲近的那个男人承受比这痛百倍的代价。” 白流烟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下唇,眼睛里蓄满了新出来的水光。 她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把他扔到医院去。” 周妄之吩咐。 …… 保镖拖着昏迷的萧霁离开后,周妄之带着白流烟回了房间。 进门后直接就直接将人抱坐床上。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 “现在该谈谈对你的惩罚了?” 白流烟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神,眸子还挂着泪珠,听到他的话,仰头茫然的看着他。 “?” 男人眼睛黑沉沉盯着她,轻启薄唇。 “衣服脱了。” 059 宝宝,甜的 这个变态竟然叫她脱衣服。 想到以前看的小说,女主金丝雀逃跑,被男主抓回来,甩床上就开始酱酱酿酿,惩罚女主…… 但是他们好像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吧(?⊿?)? 她还在尴尬沉思,男人的大掌已经扣住她的羽绒服拉链,指尖一勾,金属齿“唰”地滑到底。 “!” 没想到这个变态直接动手,她慌乱地按住领口,可周妄之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大手攥住衣襟,猛地向下一扯—— “刺啦——” 厚重的羽绒服被暴力剥落,露出里面柔软的羊绒毛衣。 冷空气瞬间侵袭肌肤,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可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碰的是这里?”周妄之的声音低沉阴冷,拇指重重碾过她的肩线,宽松柔软的羊绒毛衣偏过一侧,露出圆润白皙的右肩。 速度如此之快,让白流烟叹为观止,震惊的警惕瞪着她,同时羞红了脸:“你、想干嘛……” 男人俯身逼近,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语气阴恻恻:“他碰过,脏了。” 下一秒,轻微的疼痛骤然袭来!混合着男人滚烫的气息! “唔——!” 男人竟然咬上了她的肩膀,犬齿轻轻摩挲着肌肤。 他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覆盖掉别人的痕迹。 白流烟挣扎。 “呜呜你这个变态……放开我!(>д<)” 男人却没有松口,反而沿着她的肩头吻到锁骨处。 “唔……呜呜变态……” 直到她呜咽着软倒在他怀里,他才终于放过那片可怜的肌肤,低低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兴奋和浓烈的占有欲。 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肩头上的红痕。 肩膀上黏腻的感觉让白流烟浑身一颤,反应过来这个变态舔她!=????(??? ????) “呜……你别舔了!”她嗓音发颤,耳尖红得滴血,小手使劲推搡他的胸膛,可男人纹丝不动,反而扣紧她的腰肢。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得寸进尺。 他的舌*缓缓滑过她肩上的咬痕,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低哑的嗓音里带着餍足的笑意:“宝宝,甜的。” 甜、甜什么甜啊! (°□°! 变态变态…… 白流烟羞愤欲死…… 她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小手手假装无意识一挥,正好用力拍在男人受伤的手臂上。 几乎是下一秒。 男人猛的抬起头,用力推开她。 白流烟差点摔倒,踉跄一下才站稳,却见周妄之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额角迸出狰狞的青筋。 他猛地弓起身子。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齿缝间挤出,冷汗顷刻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这么痛吗? 白流烟不可置信看着他。 周妄之急促的喘息里带着颤音,脖颈上血管暴起,勾起扭曲的弧度:“..故意的?” 白流烟被他猩红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往后蹭了半步。 眼神躲闪,“谁、谁让你先耍流氓的!” 男人撑着茶几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出森白。 “刺啦”一声。 他直接将绷带一圈圈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白流烟震惊地发现他的手臂上赫然是一个狰狞的黑洞,边缘皮肉外翻,泛着骇人的紫红色。 鲜血正汩汩往外涌,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枪伤。 “宝宝知道谁干的好事吗?” 男人的语气突然低哑起来,似乎还带着几分诡异的委屈。 难道是? 白流烟有种不祥的预感。( ?? ﹏ ?? ) “……我哥?” “白—沉—舟。”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气氛安静下来。 白流烟不敢看他了,欲哭无泪。 白沉舟会报复回周妄之也正常。 毕竟他本来就讨厌周妄之,而且他还囚禁了他的妹妹。 但是他是不是忘了她还在周妄之手里。(╥╯﹏╰╥)? 周妄之肯定会兄债妹偿。 果然,男人开口,“你哥打我一枪,宝宝你说……我该向你讨点什么回来?” 白流烟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别乱来……” 男人缓步逼近。 “乱来?”他低笑一声,嗓音沙哑,“你哥动手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后果?” “那、那你想怎么样(?﹏?)” 周妄之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声音低得近乎蛊惑: “要不宝宝取悦我?” “啊?” “让我开心了,我就不和你哥计较,也不计较你逃跑的事。” “真的吗?(。??︿??。)”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直勾勾盯着她,语气轻柔蛊惑他:“宝宝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那你不许骗我!(?ˉ??ˉ??)” 既然他都给她台阶下,她肯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 白流烟不知道周妄之为什么这么难伺候。 明明她很努力在取悦他,又是给他清洗伤口上的血水,又是给他擦拭伤口,动作也特别温柔。 又是给他端茶倒水,又是给他捶背捏肩…… 可男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盯着她。 还怪瘆人的。 更离谱的是,他奇奇怪怪的。 她转到哪处,他黏湿的眼神就跟到哪里。 太可怕了(╥﹏╥) 这就是病娇吗? 眼神像毒蛇一样,让她全身发毛。 实在是受不了了!周妄之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她这么努力了,他还是不满意,做出一副死人脸,还一直盯着她! 白流烟眼眶都红了,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嘴撅的老高,“哼,我不干了……我严重怀疑你在故意刁难我!(`へ′)ノ” 周妄之危险地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白流烟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吓得惊呼一声。 “宝宝,”他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低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这就是你所谓的''取悦''?” 白流烟浑身僵硬,感受到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和某个逐渐苏醒的……存在。 她慌乱地想要起身,却被他牢牢按住腰肢。 “我、我已经很努力了!”她结结巴巴地抗议,语气凶巴巴的! 周妄之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暗沉的眼眸。 “看来宝宝需要有人教教,什么才叫真正的''取悦''。” 060 这个变态有点欲求不满的样子 周妄之吻了下来。 原来他所谓的取悦是这个意思(ó﹏ò?)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 白流烟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亲肿、亲麻了,舌尖发烫,呼吸紊乱,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连推搡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周妄之却像是被点燃了某种疯狂的情绪,他呼吸急促。 原本冷白的肤色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尾更是染上一抹病态的绯色。 “宝宝……”他低哑地呢喃,嗓音里带着餍足又亢奋的颤意,指尖轻轻抚过她被吻得嫣红的唇瓣。 瞳孔微微扩散,黑得深不见底,却又闪烁着近乎偏执的亮光,像是野兽盯上猎物时的兴奋。 “宝宝的嘴唇好甜。” 男人指腹重重碾过她的下唇,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好软。” “好喜欢。” 白流烟:“……”(′-`;) 不好,这个变态有点欲求不满的样子。 发现情况,她立刻从他怀里窜出来,朝楼上跑。 “好了!你亲也亲了!我困了先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 直到白流烟离开,周妄之才从兴奋,失控的状态中缓缓抽离。 他坐在沙发上平复了呼吸,准备上楼。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 正是地上萧霁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保镖带走了他,但是他的手机落在了别墅里。 周妄之走过来,发现来电显示是白沉舟。 他眯了眯眼睛,蹲下身子捡起手机。 一边往二楼走,一边点开了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白沉舟急切的声音炸开: “萧霁!你们到哪了?我派去接应的人已经在Z国机扬等了两个小时!烟烟呢?让她接电话!” 周妄之的指尖在手机背面轻轻敲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白总。”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令妹在我这。”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三秒后,白沉舟如遭雷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怒意和震惊:“舟妄?!萧霁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又把烟烟抓回去了!” 周妄之愉悦的低笑,笑而不语。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白沉舟的呼吸粗重得可怕:“你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 “我已经动了。”周妄之打断他,语气轻佻,眼神里满是挑衅和兴奋,“不止手指...还有嘴唇,肩膀...” “舟妄!白沉舟的怒吼几乎震碎话筒,“我找死!” 周妄之却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白沉舟,你猜...她现在身上有多少处我的痕迹?”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接着是白沉舟失控的咆哮:“你他妈就是个变态!疯子!” “嘘——”周妄之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尽管对方看不见,他故意说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别吵醒她...刚才哭得太厉害,现在睡着了。”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白沉舟的理智。 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家具倒塌的声响,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咒骂。 周妄之满意地听着这一切,在白沉舟最失控时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二楼,房间浴室里。 白流烟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她忘记告诉哥哥自己被抓回来了!Z国机扬那边肯定还在傻等! 完了完了... 她必须告诉白沉舟她现在的情况,她用萧霁手机打电话时,已经把白沉舟的号码背下来了。 没有手机不能打电话,但是可以用平板发信息给白沉舟? 她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水花四溅。 她伸手去拿浴袍,却发现墙上的挂钩空空如也。 刚刚才生怕周妄之突然追上来,她跑太急了,竟然连浴袍都没拿就去了浴室洗澡(╥╯﹏╰╥)? 她下意识想直接出去拿一下浴袍,可又怕周妄之突然进房间。 正纠结时,磨砂玻璃门外突然映出一道修长的黑影。 “宝宝。”周妄之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餍足后的慵懒,“需要浴巾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把她吓一跳。 她迅速缩回水里,泡沫遮住胸口:“你、你别进来!” 门外传来低笑,接着一条雪白的浴巾从门缝里滑进来。 虽然有浴巾了,但是穿着浴巾被周妄之看见,还是很尴尬。 她朝外面喊话:“周妄之、你先出去一下!” 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她偷偷打开一点浴室门查看四周,确定周妄之离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将脑袋探回去,关上浴室门。 门关上的瞬间,窗帘后一只大掌爬了出来…… …… 穿上浴袍后,白流烟迅速反锁了房间门,掏出平板。 时间不多,周妄之随时可能进来。 她输入白沉舟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发送过去。 发送的页面一直在转动,白流烟时不时警惕的看着门口,紧张的心跳加速。 快点呀…… 桀桀桀……(类似反派的笑声) 阴冷的笑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来。 白流烟吓的尖叫起来,汗毛竖立! “鬼呀!” 她直接抱起床上的枕头挡在身前,一转头却见周妄之掀开窗帘似笑非笑从里面出来。 “!” 白流烟不可置信。 周妄之竟然没有离开,一直在房间里! “宝宝,在做什么呢?” 男人缓步走近,眼神深幽。 “没!没什么!” 白流烟迅速把枕头扔到床上,盖住上面的平板电脑。 周妄之死死盯着她的动作,低笑:“宝宝在和哥哥联系。” 心脏咯噔一下。 白流烟想反驳,周妄之却抢先,他掏出萧霁的手机,拨弄了几下,然后怼到她面前。 白流烟震惊的发现,上面是十七个未接来电。 都是白沉舟打过来的。 “哥哥也很想你呢,宝宝既然也想哥哥了,那我们打回去给哥哥吧。” 男人说着,回拨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周妄之猛的把白流烟拉到怀里。 咬住她的耳垂,语气轻柔。 “宝宝,看屏幕。” 061 宝宝真好 她还穿着浴袍。 她和周妄之的姿势有多亲密! 慌张的想推开周妄之,可白沉舟已经看见了。 他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舟、妄!你他妈放开烟烟!” “不放。” 周妄之还挑衅的偏头凑近白流烟。 不好!∑(°口°?) 白流烟侧头想躲开,可男人的大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周妄之啄了她的嘴唇一口。 房间内安静几秒。 随后是白沉舟近乎暴怒的嘶吼。 周妄之直接挂了电话。 嘴角勾起愉快的笑,眼神深幽,直勾勾盯着已经石化的少女。 “宝宝不是有事情要和哥哥说吗?” 挂都挂了,还让她说什么?! 而且这个变态还故意…… 她眼神幽幽的看了周妄之一眼,下意识擦拭了一下嘴唇。 看着她的动作,男人眼底带了些戏谑,“宝宝不是还没和哥哥说话吗?要不要再打回去?” “不要!” 反正白沉舟已经看见了她在周妄之手里,而且再打回去周妄之肯定又要故意……(?ò?ó) “你出去!我要换一下睡裙!” 她直接将周妄之往外推搡。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低低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 周妄之似乎去洗澡了 ,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到门口。 白流烟换衣服反锁了门,听见敲门声,以及男人的声音。 “宝宝开门。” 她本来都要跑出囚笼了又被抓回去。 她非常非常不高兴(???) 她今天晚上不想看到周妄之!不要当他的抱枕! “我……才不开门!” “宝宝确定……” 白流烟直接抢先说话,“不开门,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抱着我睡,你手臂不是受伤了吗?感觉不太方便。” 要是没有那一门之隔,周妄之就能看见少女嘴里说着关心他的话,脸上却是心虚的表情。 门外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 “咚!” 一声闷响,男人的手掌重重抵在门板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恨不得穿透这层阻碍直接触碰到她。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嗓音低哑得不像话,带着某种病态的颤音: “……我的宝宝在担心我?” 这个声音…… 白流烟浑身一僵。 太可怕了,隔了个门都好像能看见他兴奋的样子。 只能说见多了这个疯子平时病态的样子,她都记住了。 “宝宝……” 听见男人的呼唤,她赶紧顺着演,声音软了几分:“对、对啊……你手臂不是受伤了吗?我怕压到你……” “呵……” 一声低笑,沙哑得让人耳根发麻。 下一秒,他的声音几乎贴着门缝钻进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宝宝真好。” “……” 白流烟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既然宝宝这么关心我……”他的语调陡然兴奋起来,甚至带着点癫狂的意味,“那我更不能让你一个人睡了。” “万一你半夜做噩梦呢?万一你踢被子呢?万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呢喃,却字字清晰: “万一你趁我不在,梦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呢?” !((???|||))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外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白流烟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怎么回事? …… 一个人睡一张床的美好幻想还是破灭了,当天晚上,两个人又是同床共枕。 白流烟想越气,决定给周妄之这个疯子一点颜色看看!<(`^′)> 平时她几乎上了床就容易睡着,可今天晚上她又任务在身,她努力控制眼皮。 ……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流烟偷偷从男人胸膛仰起头观察情况。 一番戳戳点点试探过后,确定他一动不动睡着了。 她眼神“恶狠狠”落在男人受伤的右手臂上。 “你先不仁的,就……就别怪我不义……” 在心里已经预演了十几遍了,可白流烟竟然有些下不去手。 她几个时辰前亲眼看到了,男人的伤口,彼时她不过用手拍了一下,他就疼的脸色都白了。 要是她一个脑袋砸下去…… 犹豫就会败北。 她干脆不想了,反正是周妄之一直在……欺负她。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假装无意识翻身,小脑袋正好不偏不倚砸在男人的伤口处。 “唔……” 为了逼真一点,她还咂吧了一下嘴,软声嘤咛了一下。 剧痛袭来时,男人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他缓缓睁眼,眼底竟已经是猩红一片。 明明痛的他几乎要失控,可他没有将手臂上压着的那小脑袋推开。 相反,他死死盯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 白流烟紧张的一批,一直在咽口水。 可等了一分钟多了,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反应! 除了手臂紧绷了一下,竟然没有反应。 再等等…… 男人看着睫毛颤动的小东西。 玩心大起,不管如何疼痛仍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白流烟根本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是尴尬社死扬面。 一直在等男人的反应。 这个混蛋怎么睡的这么死,一点反应都没有。 唔……好困,眼皮打架。 …… 眼看着少女的睫毛停止颤动,呼吸平缓下来,男人低哑的闷笑一声。 大掌轻轻摩挲少女的脸颊,近乎呢喃开口,“装睡的宝宝真可爱。” 或许是不满他的触碰,少女粉唇微微嘟起。 男人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吻毕。 将人放平缓缓抽出疼的已经麻木的手臂,轻柔的下床去包扎伤口。 …… 白流烟第二天起来,周妄之已经不在床上了。 昨天晚上因为逃跑的事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一两点,她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吃午饭时,听见女佣说,“小姐,周先生吩咐,请您收拾一下行李,待会儿等他回来,要带您搬家。” “搬家?”白流烟手里的叉子一顿,猛地抬头 ,“搬去哪儿?” 062 萧霁让他不爽,这也能迁怒到她身上? 很明显,是因为萧霁昨天晚上来了西郊别墅,暴露了位置所以周妄之又要把她转移位置。 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大米,被周妄之这只坏老鼠叼来叼去,永远逃不出他的粮仓。 …… 周妄之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从医院回来。 白流烟本来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是周妄之主动提起。 他今天话很多。 说的话题都是和萧霁有关。 “小姐,不关心一下萧霁的情况?” 莫名其妙,她要是关心萧霁,这个疯子不又得发疯? “别吵,我在收拾东西。” 她嘟囔着转移话题。 “萧霁的右腿肌腱断裂了,左手骨折了,见到我时眼神想杀了我,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种又嫉妒又愤怒的眼神真是……” 真是令你兴奋,愉快…… 白流烟撇嘴,在心里接上他的话,同时默默同情萧霁几秒。 “宝宝,但是他都这样了,竟然还敢问你的事……” 男人的嗓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几分阴恻恻。 下巴突然被捏住,对上男人阴鸷又黏湿的眼神。 白流烟都服了,萧霁让他不爽,这也能迁怒到她身上【(/_\)大怨种】 为了避免病娇发疯,她果断开始软声软气哄他。 “好啦好啦,别管他了,我们不是要搬家嘛?” 周妄之身形微顿,眼底的阴冷稍稍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病态的愉悦。 眯眼笑了笑。 他扣住少女的腰,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 “好。”他贴着她的耳畔,嗓音沙哑,“那宝宝要乖,别再让我听到……萧霁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 “……” 大哥,不是你一直在说萧霁吗(???.???) …… 行李收拾好后,周妄之带着坐车她出发。 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忍不住小声抱怨:“这次又要搬到哪里去?” 周妄之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缠绕着她的发丝,闻言低笑一声:“宝宝猜猜?” “……”她不想猜,反正不管去哪儿,都是另一个精致的囚笼罢了。 见她闷闷不乐,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带着诱哄般的温柔:“这次的地方,你会喜欢的。” …… 周妄之这么肯定她会喜欢,难道是特别漂亮的房子? 白流烟一路上在想。 到了目的地后,她直接呆住了。 车窗外是一个华丽硕大的庄园。 看起来甚至比第一次住的玫瑰庄园还要大。 叹为观止的穿过亭台楼阁……到了大厅里,她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这么熟悉? 这水晶吊灯,这华丽的家具…… 有股不祥的预感。 “少爷!” 一道熟悉的声音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转过身看见一个保镖。 正是那天晚上,舟老爷子身边那两个保镖中的之一。 那个绑架她的保镖! 所以这是…… 舟家庄园! 她直接被囚禁在舟家庄园里,那以后白沉舟要救她岂不是更困难了! 两眼一黑。(?﹏?) …… 舟老爷子身边的保镖,看见少爷突然回来立刻去通知舟老爷子。 很快,舟老爷子拄着拐杖到了客厅,险些气的吐血,脸色气的青白。 他这个孙儿对一个女人执迷不悟就算了,竟然还直接将人给带回了主宅! 这是挑衅他!故意气他! 对面的舟老爷子眼神冷的能杀人,白流烟根本不敢看。 “妄儿,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我乐意。” 舟老爷子气的脸色更黑了。 拐杖重重在地上蹬了一下,巨大的声响吓的白流烟哆嗦一下。 看起来,这爷孙之间免不了一扬腥风血雨。 为了避免被波及,她小心翼翼想挪到边边上,降低存在感。 才刚动弹一下, 舟老爷子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竟然还敢踏进我舟家的大门?” 白流烟顿在原地,欲哭无泪:“爷爷,那个……是您孙子把我带进来好吧” 这老爷子还是不讲一点道理,觉得是她的问题。 “要不是你……” 周妄之直接打断爷爷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臂一伸,直接将白流烟揽进怀里,姿态强势而占有欲十足。 “爷爷,”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眼底却暗藏锋芒,“她是我的人,你要我回住宅住,我自然要带着她一起。” 周妄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白流烟的腰侧,“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带她搬出去。” 舟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你这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周妄之低笑一声,眼底却毫无温度,“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白流烟夹在两人中间,大气都不敢出。 周妄之每次说话都要摩挲她的腰侧。 那一块区域发痒,搞得她忍不住想笑。 可舟老爷子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摆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柔和的女声突然从客厅外传来:“舟爷爷,您怎么又动这么大的肝火?” 众人循声望去,就一位身着高定套装短裙的年轻女子款款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妆容精致,栗色卷发垂至腰间。 “温小姐。” 管家恭敬地行礼。 舟老爷子看见温家大小姐温雅后,脸色稍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雅雅来了。” 温雅走到舟老爷子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舟爷爷,医生不是说过您不能动怒吗?” 她目光一转,在看到周妄之搂着白流烟的姿势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这位就是白小姐吧?我叫温雅。”温雅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朝白流烟伸出手,“久仰大名。” 白流烟感受到了这个人眼底的丝丝戏谑。 但更让她惊讶是…… 久仰大名?! 白流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当周妄之的金丝雀的事,连这个叫温雅的人都知道? 肯定是周妄之的爷爷和这个叫温雅的人说过这件事。 温雅的手还没收回去,白流烟不回握的话不太礼貌。 她伸手。 下一秒,一只大掌直接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063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白流烟手都要碰到温雅的手了,这个疯子竟然直接抓住她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 她试图抽手,可男人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箍着她,甚至还恶劣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指节。 温雅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气愤,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舟老爷子:“舟妄!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周妄之直接把白流烟的手拽到腿侧,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漫不经心:“爷爷,我手滑。” 白流烟嘴角抽搐。 手滑能滑成十指相扣?你骗鬼呢?! 温雅气呼呼的回手,勉强维持优雅,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白小姐和妄哥哥感情真好呢。” 语气听起来点酸溜溜的。 舟老爷子脸色阴沉,拐杖重重一跺,目光锐利地扫过白流烟,随即转向周妄之:“妄儿,你先把她安顿好,待会儿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言下之意——立刻把这个女人带离他的视线,别在这儿碍眼。 周妄之唇角微勾,眼底却毫无笑意,指腹仍在白流烟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好啊。” 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牵着白流烟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温雅。 温雅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脸上却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眼底的冷意已经藏不住了。 ——这个白流烟,到底凭什么? 一个金丝雀而已。 …… 白流烟坐在床上,回想刚才在客厅发生的事。 周妄之把她安顿到了一个豪华的房间后离开了。 这个叫温雅的人好像对她有点敌意,似乎是因为周妄之。 难道是喜欢周妄之? 把她当情敌了? 书房内,檀木香混着淡淡的雪茄味,舟老爷子坐在红木椅上,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沉沉地盯着周妄之。 “妄儿,雅雅这几天都念叨着你。”老爷子语气缓和了些,带着明显的暗示,“温家和我们舟家是世交,她从小就知书达理,懂事大方,比外面那些不知底细的女人可强多了。” 周妄之靠在书柜旁,神色懒散,指尖把玩着一枚银质打火机:“爷爷,请直说。” 舟老爷子皱眉,拐杖重重一磕:“你非要我把话挑明?温雅才是适合你的人选!而不是那个——” 他顿了顿,像是嫌恶到不愿提名字,“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要是只是把那个女人当玩物养着,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不可能进我舟家大门。” 周妄之幽幽道:“爷爷,她已经进了……” 舟老爷子:“……” 他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舟霆把我扔到z国就是她捡到我,把我带到华国。爷爷你说,当时的我浑身是伤,眼睛还看不见,要是没有她我早就死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了。” 周妄之按动打火机按键,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显得格外阴郁。 提起舟霆,舟老爷子面色闪过一丝痛惜与痛恨交织的复杂神色,指节在拐杖上收紧到发白。 他怎么会不记得? 舟霆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是他最器重的长孙,沉稳、内敛,做事滴水不漏,比阴鸷的周妄之更得他欢心。 他一度以为,舟霆会是舟家最完美的继承人。 可谁能想到,那个看似恭顺的私生子,骨子里竟藏着一条毒蛇? 舟霆在掌权后,不仅迅速暴露了贪婪的本性,将舟家产业掏空大半,甚至……连他这个一手扶持他的爷爷,都被囚禁在疗养院里,像对待一个无用的废人。 若不是周妄之最后杀回来,用雷霆手段将舟霆送进监狱,舟家恐怕早已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舟老爷子的喉咙微微发紧,苍老的眼底闪过一丝难堪的羞愧。 他曾经有多偏爱舟霆,现在就有多悔恨。 而周妄之…… 这个他曾经觉得太过狠戾、难以掌控的孙子,却成了舟家最后的支柱。 甚至,连他这条老命,都是周妄之亲手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在空气中清晰回荡。 半晌,舟老爷子终于沉沉叹了口气,嗓音沙哑:“……妄儿,是爷爷对不住你。” 周妄之指尖一顿,火光倏然熄灭。 他抬眼,眼底一片幽深,似笑非笑,阴恻恻开口:“ ——所以 爷爷说,我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被好好‘供’着吗?” 他缓缓直起身,修长的手指“啪”地合上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掌心留下一道冷光。 “还是说……” 他一步步走近书桌,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你觉得,我应该像你当年对待舟霆那样——” “养虎为患,最后反咬自己一口?” 舟老爷子瞳孔一缩,脸色瞬间铁青。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当年他偏信舟霆,结果差点害死周妄之,也差点毁了整个舟家。 而现在,周妄之在用同样的方式提醒他—— 别多管闲事。 “还有,爷爷请叫我周妄之,我不喜欢舟妄这个名字。” “胡闹!你是我舟家的人!” 周姓是舟妄母亲的姓氏。 “这个名字,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周妄之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爷爷要是连这个都想拿走...” 他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不介意……” “行行行!妄之!” 舟老爷子气的脸都绿了,但还是妥协了。 走廊里,周妄之刚走出书房,就看见温雅站在不远处,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出来,温雅立刻上前:“妄哥哥,舟爷爷是不是发脾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话还没说完,周妄之已经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温雅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甘心地追上去,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周妄之的袖口。 “妄哥哥,庄园后山的玫瑰园开得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嘛?” 周妄之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本要甩开她的手,却在抬眸的瞬间,透过走廊尽头的窗玻璃,瞥见了站在四楼阳台的少女—— 她正趴在栏杆上,托着腮,一脸无聊地数着花园里的喷泉有多少个水柱。 周妄之眸光微暗,忽然改了主意。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侧头看向温雅,嗓音低沉:“好啊。” 064 宝宝哭了? 白流烟正数到第七个水柱,忽然看见周妄之和温雅一前一后走向玫瑰园。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周妄之居然会和温雅单独散步? 俊男靓女。 两人走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白流烟托着腮,小脑瓜飞速运转。 按照豪门小说的套路,温雅这种家世好、气质佳的大小姐,妥妥就是舟老爷子钦定的孙媳妇人选啊! 她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玫瑰园里并肩而行的两人。 温雅时不时侧头对周妄之说着什么,笑容明媚。 而周妄之……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个疯子居然没把温雅推开,还跟着她逛花园?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掰着手指头分析: 第一,舟老爷子明显不喜欢她,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第二,温雅看周妄之的眼神,就差把"我喜欢你"写在脸上了。 第三,周妄之这个变态居然配合温雅散步…… “该不会……” 白流烟突然瞪大眼睛,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周妄之该不会也对温雅有点意思? 白流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窃喜。 她猛地直起身子,差点把阳台栏杆上的花盆碰倒。 如果周妄之真的和温雅成了,那她这个“被迫”留在他身边的金丝雀岂不是成了碍眼的存在?按照温雅那种大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心上人身边还留着别的女人? 到时候,温雅肯定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而舟老爷子……说不定也会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白流烟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为他们加油: 温雅,加把劲啊!赶紧把周妄之拿下! 越想越兴奋,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自己重获自由后要去哪里潇洒。 然而,就在她美滋滋地幻想着未来时,远处的周妄之忽然抬头,目光精准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扫了过来。 可白流烟还沉迷于自己的美好畅想中,根本没注意到。 …… 温雅发现周妄之嘴角突然勾起了弧度,眼底闪烁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愉悦光芒。 他……是在对她笑吗? 温雅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难道……周妄之对她动心了? 她微微低头,掩饰住自己欣喜的表情,试探道:“妄哥哥,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周妄之目光仍若有似无地瞥向四楼阳台的方向,嗓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嗯,是挺有趣的。” 白流烟还是在意他的。 有趣?温雅一怔。 他是在说和她相处很有趣吗? 她忍不住抬眼看他,眼波盈盈:“那……以后我们可以多出来走走,玫瑰园的花开得正好,我还可以陪你……” 周妄之根本没去听旁边的人说话,只觉得聒噪至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妄哥哥……”温雅鼓起勇气去挽他的手臂。 周妄之反应迅速,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温雅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前面有个不错的景致,温小姐可以去看看。” 他语气淡淡,唇角却噙着一抹诡异的弧度。 温雅没察觉到异样,只当他是愿意和她独处,欣喜地点头:“好啊,妄哥哥带路。” 周妄之迈步向前,步伐不紧不慢,却故意引着她往庄园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片废弃的温室,玻璃早已破碎,藤蔓疯长,阴森森的,平时根本没人会去。 温雅起初还沉浸在和周妄之独处的喜悦中,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周围的景色逐渐荒凉,脚下的石板路也变得杂草丛生。 “妄哥哥,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她有些不安地停下脚步。 周妄之回头看她,眸色幽深,语气却温柔得诡异:“怎么,害怕了?” 温雅被他看得心头一颤,勉强笑道:“怎么会?只是这里看起来……” “很适合散步,不是吗?”周妄之低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温小姐先进去看看?” 温雅急于在舟妄面前表现自己,讨他欢心。 “好呀,既然妄哥哥喜欢这里,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过破碎的玻璃和缠绕的藤蔓,走进了废弃温室。 周妄之站在门外,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温小姐,里面风景如何?”他慢悠悠地问。 温雅回头冲他一笑:“虽然有些破旧,但别有一番风味呢。” “是吗?”周妄之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门锁,“那温小姐就好好欣赏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拉铁门——“砰!” 生锈的门锁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瞬间闭合! 温雅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惊慌地扑向门口:“妄哥哥?你、你在做什么?” 周妄之不再装了,嗓音阴恻恻:“温小姐不是喜欢这里吗?那就多待一会儿。” 温雅脸色骤变,用力拍打着铁门:“周妄之!你什么意思?放我出去!” 周妄之充耳不闻,转身走。 温雅彻底慌了:“妄哥哥!别走!这里有点黑,我害怕……求求你,别丢下我……” 周妄之懒得再听她废话,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好好享受吧,温小姐。二十分钟后,会有人来放你出去的。” …… 从佣人口中得知周妄之和温雅散步的事,舟老爷子疑惑周妄之态度转变之快,“难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雅雅才是门当户对的良配?” 他拄着拐杖走到走廊上,正想看看两人相处得如何,却只看到周妄之独自一人走来。 “雅雅呢?”舟老爷子皱眉。 周妄之头也不抬,嘴角勾起弧度:“她喜欢玫瑰园,说要自己多待会儿。” 舟老爷子将信将疑,但也没再多问。 …… 四楼房间。 白流烟在收拾衣柜里的衣服。 咔嚓一声门开了。 白流烟还未来得及回头,一阵冷冽的风夹杂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已经逼近。 下一秒,她被狠狠抵在衣柜门上,实木雕花的纹路硌得后背生疼。 好痛…… 她无意识瘪了下嘴,眯了眯眼,再睁眼时眼底弥漫生理性水光。 “周妄之你……” 她抬头,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突然瞳孔放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宝宝哭了?” 065 大掌不轻不重在少女的臀部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但是后背好痛啊,都怪周妄之!o(≧口≦)o 他还把她抵在衣柜上,那上面的纹路还死死硌着她的后背。 受不了了,好痛啊。 感觉后背已经青紫了。 “……” 她直接推搡开男人。 周妄之愣了一下,就见少女委屈巴巴,气鼓鼓的瞪着他。 瞪完他,发觉自己干了什么,白流烟转身就想溜。 可下一秒。 腰间骤然一紧—— 周妄之从背后一把搂住她,手臂如铁箍般缠上来,下巴重重抵在她肩上。 “宝宝跑什么?”他嗓音低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后,兴奋得近乎战栗,“看见我和别人散步……就这么不高兴?” 好痛! 周妄之衣服上的纽扣紧紧顶在她后背的位置(?﹏?) “……?” 还有,他在说什么鬼话? 她明明是被衣柜硌得痛到生气,这疯子居然以为她在吃醋? “我没有——”她挣扎着要辩解,可周妄之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她的后背似乎也更痛了。 “撒谎。”他低笑一声,犬齿恶意地磨了磨她泛红的耳尖,“撒谎的宝宝要受惩罚。” 男人直勾勾盯着少女粉嘟嘟的耳垂,闭眯眼凑上去…… 下一秒,白流烟只觉得耳垂一阵温热。 她瞪大眼睛。 又是一阵酥麻感。 周妄之竟然含着她的耳垂,又tian又咬。 白流烟:“!” 这人是有什么自我攻略系统吗??! 不行了,后背真的好痛。 白流烟疼得眼眶泛红。 “疼……周妄之,你放开!” 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真实的哭腔。 男人动作一顿,薄唇仍抵在她耳垂上,呼吸灼热,嗓音低哑:“疼?哪里疼?” “后背……衣柜硌得疼!你衣服上的纽扣还压着我!” 他怔了一下,终于松了力道,却没完全放开她,而是单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直接掀起她的后衣摆—— “啊!你干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少爷,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周妄之这才作罢放开她,白流烟刚松了一口气。 “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男人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不等她拒绝,直接拉着她就向外走。 白流烟:“……” 霸道的臭男人!(〃>目<) …… 白流烟被周妄之扣着手腕穿过长廊时,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荒谬的误会。 越想越无语。 她看起来像在吃醋? 周妄之怕不是有什么妄想症! 而且她现在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和温雅散步就散步呀,还要特地回来看看她有没有吃醋? 这是什么操作呀? 现在带她过去又是想干嘛?把她带到舟老爷眼前找骂呀?(o`ε′o) “我不想去!” 白流烟直接停住了脚步。 男人也停下脚步,“宝宝乖。” “我不乖。” 白流烟哼了一声 (`⌒′メ) 看见两个人停下来,男佣小心翼翼提醒:“少爷……老爷子和温小姐还在等您……” 温雅也在?! 那还带她去干嘛?!带她去当电灯泡吗? 白流烟气鼓鼓瞪着他,更不乐意了:“周妄之,我就不去!” 没想到,男人眼神一暗,直接单手把她扛在了肩头。 “!” 然后对男佣说:“走吧。” 白流烟挣扎。 “周妄之你放我下来!我不去!” “宝宝乖一点。” 男人脚步微顿,勾起唇角,大掌不轻不重在少女的臀部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白流烟停止了挣扎,面色绯红。 不是因为害羞,是被气的! “你、你你你、不许打那里!” 男人低笑。 “好,那宝宝乖一点。” …… 到了主别墅的会客厅门口。 周妄之终于把她放了下来。 白流烟根本不想进去,不想当电灯泡,不想挨骂。 可人已经被周妄之这个混蛋带过来了。 她气呼呼瞪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生无可恋的跟在后面。 …… 令她没想到的是,走进去后眼前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扬景。 舟老爷子端坐在主位的红木椅上,脸色阴沉。 温雅站在他身侧,眼眶通红,裙摆上还沾着几片枯叶,看起来狼狈不堪。 白流烟呆呆的看着温雅?一脸震惊和疑惑。 刚才在玫瑰园不是还光鲜亮丽吗?她怎么转眼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怎么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侧头去看周妄之,却见男人眸色闪了闪,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这个眼神,这个笑。 灵光乍现 。 周妄之肯定干了什么坏事?! 果不其然。 “妄儿!”舟老爷子重重拍了下扶手,”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把雅雅关在废弃温室里?” ∑(°口°?)周妄之竟然把温雅关进废弃温室里?! 他不是和人家去散步的吗? 周妄之神色自若,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自己说喜欢那里,我就成全她多待会儿。” “不是这样的!”温雅终于忍不住出声,“妄哥哥明明就是故意的!那里又黑又脏,还有老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该说不说,周妄之是有点坏。(??ˇ_ˇ??:) 周妄之侧头去看旁边的少女的表情,想看看她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带她来是为了让她亲眼看看,他对温雅根本不屑一顾。 然而—— 少女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 她眨了眨眼,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周妄之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表情变化。 然后,他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幼稚。”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 舟老爷子看见周妄之只顾着看旁边的白流烟,气得脸色铁青:“周妄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周妄之这才懒懒地掀起眼皮,语气冷淡:“爷爷想让我怎么处理?” “道歉!”舟老爷子怒道,“给雅雅道歉!” 温雅红着眼眶,期待地看向周妄之。 周妄之嗤笑一声,眼神轻蔑:“不可能。” 舟老爷子气得发抖:“你!” 温雅越看周妄之越觉得他可怕。 再加上他刚才把她关进废弃温室的举动,彻底让她认清了现实——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 她咬了咬唇,突然开口:“舟爷爷……要不,还是算了吧。” 舟老爷子一愣:“雅雅?” 温雅低着头,声音发颤:“我……我觉得我和妄哥哥可能不太合适。” 她偷偷瞥了一眼周妄之,正好对上他阴冷的目光,吓得立刻缩了缩脖子。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性格冷淡,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要是真嫁给他,她怕自己哪天被关进地下室都不知道! 舟老爷子皱眉:“雅雅,你别怕,有爷爷在,他不敢欺负你!” 温雅疯狂摇头:“不、不用了舟爷爷!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拎着裙摆,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白流烟目瞪口呆地看着温雅落荒而逃的背影。 Σ(????)? 这么突然,这么戏剧性的吗? 她一个小时前还在幻想温雅和周妄之成一对,然后温雅把她赶出去的美梦……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吗?(╥_╥) 066 可是宝宝,我想负责 周妄之就是故意吓跑温雅的! 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周妄之!你故意的!” 周妄之懒洋洋地勾唇,眼神却冷得骇人:“爷爷不是想让我娶她吗?我这不是在‘培养感情’?” “你——!”舟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胸口直喘。 白流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但显然,她想多了。 舟老爷子缓过气来,锐利的目光直接扫向她:“都是因为你!” 白流烟:“???” 关她什么事啊!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想撮合他们来着! “爷爷。”周妄之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嗓音阴冷,“您确定要在我面前,为难她?” 舟老爷子一噎,脸色铁青。 他太了解这个孙子的脾性了。 当年舟霆把周妄之害得那么惨,他都能隐忍蛰伏,最后亲手将人送进监狱。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 舟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会客厅内,只剩下白流烟和周妄之两人。 白流烟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周妄之转身,垂眸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愉悦:“宝宝,现在放心了?” 白流烟:“……?” 她放什么心? 见她一脸茫然,周妄之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我不会娶别人。” 白流烟:“……”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根本没在意这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 跟这个疯子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反正顺着他意思就对了。 她干脆转移话题,手绕到后背摩挲了一下:“我……” 后背好痛。 四个字还没说出口。 周妄之直接单手抱着她就走。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 …… 周妄之又发疯了! 他把她抱回了房间后,竟然要给她检查她后背的伤。 检查伤口不就意味着要脱衣服。 这么私密的事,白流烟才不要周妄之来做呢! 此刻,白流烟坐在床上,死死揪住衣领,像只炸毛的小猫:“不、不用你检查!我自己来!” “宝宝后背长眼睛了?确定能看到后面?” “那也不用你!我要女佣……” “不行,既然是我造成的伤,自然该由我负责。” “不不不!我不用你负责!” “可是宝宝,我想负责。” “说了不用!” “宝宝乖嘛。” …… 双方经过多轮争论后。 白流烟还是不同意。 周妄之决定改变方式了,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眼底暗流涌动,“宝宝要是不配合……” 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我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 狗男人威胁她! 白流烟气鼓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 周妄之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她衣领的第一颗纽扣:“宝宝觉得我不敢?” 他当然敢。 他们明明不是情侣,却做了很多亲密事,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还同床共枕。 周妄之解她衣领说不定就是想啃她脖颈! 在涂药和被他啃之间选择的话!她还是选择涂药吧! …… 在周妄之转过身去后,白流烟迅速解开衣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钻进被窝,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和蝴蝶骨。 她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耳尖红得滴血:“我好了!你、你快点看看!” “好,宝宝。” 男人嘴角勾起弧度,嗓音比平时沙哑。 转身时喉结狠狠滚动了下。 少女脖颈纤细,肌肤莹白如雪,在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左侧蝴蝶骨处有些淤青,看着很是刺眼。 房间里明明开足了暖气,可白流烟还是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偏头去看,就见男人眼神黏腻,直勾勾盯着她的后背,一副想把她……吃了的样子。 好呀!难怪她感觉后背不舒服,原来就是这个狗男人! 她直接“你、你这是什么眼神!说好只涂药的!(`へ′*)ノ” 周妄之:“我是在认真检查伤势呢~( ̄▽ ̄~)” “那你、你倒是检查呀!不要一直盯着我看!!(?`Д′)?" 低低笑了一声。 男人俯下身子,指腹轻轻摩挲上少女的那块淤青的肌肤。 白流烟浑身一颤,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 他指尖的温度让她后背泛起细小的战栗。 “疼吗?”周妄之的声音突然温柔的不像话。 “疼...” 她声音闷在枕头里,气鼓鼓。 “都怪你……” 周妄之的指尖忽然顿住。 他缓缓俯身,薄唇近乎虔诚地贴上那片淤青,呼吸灼热得惊人:“宝宝,我的错......” 白流烟一听,立刻做出一副更委屈的样子,想趁机讨点好处。 小嘴撅的老高,嘟嘟囔囔。 “哼!光道歉有什么用!你要补偿我,我想要出去……” 话还没说完,后背传来温热的感觉。 她话语戛然而止。 这个变态竟然在亲她的后背!o((⊙﹏⊙))o “你...你别......”她想躲,却感觉身子一沉,男人半压在她身上,一把扣住她的腰肢。 “嘘...” 耳畔传来低笑,犬齿若即若离擦过她后颈,“我在帮宝宝止痛呢。” 男人说着突然轻轻吮吸那块肌肤。 然后沿着后背往前面…… “唔……你个变态!我这里不痛!不许舔这里!” …… 半晌。 男人手里拿着药膏拨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少女满是吻痕的后背和脖颈,脸上露出痴迷又满意的神情。 “淤青淡下去了。” 白流烟被他欺负的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气鼓鼓瞪他。 “你这个大骗子!说好了帮我涂药的!” 她刚骂完,男人就将沾了药膏的手指轻轻贴上她的后背。 “好,给宝宝涂药。” 白流烟:“……” “宝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周妄之指尖在她后背慢条斯理打转,嗓音带着几分试探,“你刚才委屈生气是因为后背疼,还是因为看见了我和温雅?” 067 兴奋的几乎疯了 他想自欺欺人,想听她说假话? 那就说呗,反正说真话这个疯子肯定又得发疯,到时候“受伤”的还是她。 说假话,让高兴了还能趁机讨点好处呢。 “两个……两个方面都有吧,你和她散步就算了,回来还把我的后背弄伤(o`ε′o)" 她垂下眼帘,瘪着嘴,嗓音软糯糯又带着点委屈,俨然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模样。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病态的狂喜,喉结剧烈滚动:“宝宝说的是真的嘛?” 白流烟有些心虚,将头扭回去,“对呀,你……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好。” …… 穿戴整齐后,周妄之转过身来,直接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你干嘛?”白流烟的声音从男人胸膛前闷闷的响起。 “宝宝刚才说想去外面玩?” “对!”一听到这话,白流烟就激动起来,眼巴巴看着他。 “亲我一下,带你出去。” 男人微微俯身,眯起的眼睛里泛着偏执的暗光,唇角勾着愉快的弧度。( ̄ω ̄) 白流烟:“……” 又想占她便宜! 但为了难得的一次外出机会——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男人哑声笑:“宝宝真乖……” — 外面天已经黑了,外面还飘着小雪。 车子行驶到一所医院停了下来。 去外面玩之前,周妄之带着白流烟来到医院换药,顺便…… 他意味深长的偏头看了她一眼。 白流烟没有察觉他的视线。 …… 手臂新换了药,缠上绷带后,周妄之突然似笑非笑看着白流烟:“想不想见见一个人?” 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 不容她拒绝,周妄之拉着她就走。 到了一个房门紧闭的病房后,保镖叩了叩房门。 里面立刻传来不耐烦的骂声。 “滚!” 是萧霁。 白流烟眼神闪过疑惑和震惊。 周妄之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带她来看萧霁? 她的一切表情,都被旁边的男人尽收眼底,周妄之眯眼。 保镖将门推开后,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白流烟一眼看见萧霁。他半靠在床头,右腿打着石膏悬吊,左臂缠满绷带固定在前胸。 原来俊朗的脸苍白,整个人看着可怜又憔悴。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瞬间。 萧霁瞳孔颤动,“烟烟!” 白流烟差点打招呼了,感受到旁边男人阴冷的目光,她硬生生止住了。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狗男人就是带她过来试探她。 因为她今天表现出了对他的在意。 生性多疑的病娇半信半疑,所以特地带她来见萧霁,想看看她的反应。 虽然她不喜欢萧霁,但是萧霁被周妄之伤成这样还是挺惨的。 但是她自己都是周妄之的掌中之物。 根本无法顾及他。 她能感觉到旁边男人的死死盯着自己,白流烟垂下眼睫。 她知道周妄之在等什么。 他在等她的反应,等她露出任何一丝对萧霁的关切,这样他就有理由发疯,有理由“惩罚”她,甚至……牵连萧霁。 她才不要着了周妄之的道。 于是她轻轻扯了扯周妄之的袖口,仰起脸时,眼底已经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声音又软又委屈:“唔,这里消毒水味道好重,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周妄之眸色一暗,指腹蹭过她的眼尾,低笑:“这就受不了了?” 她点头,“你不是说带我去玩吗?我们现在出去吧。” 周妄之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向萧霁:“烟烟,不和……”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我们走吧!” 白流烟直接打断他的话。 挽住男人的胳膊,摇晃了几下。 撒娇这招几乎是百试百灵。 周妄之眸子暗了暗,愉悦地勾唇,揽住她的腰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病房里的人。 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和炫耀。 萧霁不可置信地喊她:“烟烟!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砰!” 保镖重重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声音。 萧霁想追上去,可腿脚不方便,只能怨恨的看着门的方向。 他在医院已经待了两天了,舟妄这个疯子伤了他的手和腿,又假惺惺的把他扔到医院治疗。 期间还时不时来医院言语刺激他! 舟妄说白流烟只能是他的,白流烟根本不可能重新喜欢上萧霁,让他死了这条心。 可萧霁才不相信。 他只觉得白流烟是被迫的,若不是被迫 ,她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逃跑? 可,刚才亲眼看见白流烟对着那个疯子撒娇,还说和他没什么好说。 萧霁如坠冰窟。 …… 回到了车上,白流烟感觉周妄之又发疯了。 不是那种暴怒的发疯,而是兴奋的几乎疯了。 此刻,男人把她紧紧搂住怀里,整张脸埋在她肩窝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宝宝今天真乖...真乖...” 他的手臂勒得她生疼,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白流烟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那近乎病态的亢奋状。 “疼...”她小声抗议,却换来男人更加用力的的拥抱。 他抬起头,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宝宝心里以后只能有我一个人。” 所以周妄之兴奋是因为,相信了她心里有他? 看样子应该是这样。 可实际…… 看着男人欣喜若狂的样子,白流烟心情微妙一瞬。 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装作不适应的样子,小手手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 “我、我知道了,好了好了,你不是说带我去玩吗,我们现在快点出发嘛。” 没有否认就是答应了。 周妄之绽放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灿烂笑容。 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滚烫的吻:“我的烟烟……想去哪里?” 068 她竟然敢消失十分钟 晚上能玩的娱乐扬所…… “ktv!” 男人点头,对着司机吩咐:“去‘夜色 ’。” …… “夜色”是高端的私人会所,VIP制,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夜色”门口。 周妄之先下车,然后伸手牵她,二人走了进去。 前台一见周妄之,立刻恭敬地迎上来:“周先生,您预订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他淡淡“嗯”了一声,揽着她往电梯走。 周妄之定了个大包厢,包厢是顶级VIP规格,宽敞得近乎空旷,三面环绕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星河。 他带着白流烟在包厢中央的真皮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电子点单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水果拼盘,鲜榨橙汁,再要一份提拉米苏和芒果慕斯。” 服务生恭敬地点头:“好的周先生,马上为您准备。”说完便退了出去。 包厢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背景音乐轻柔地流淌着,是一首舒缓的英文歌。 白流烟一扭头,就见周妄之直勾勾盯着她。 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宝宝唱歌。” “……” 其实她唱歌跑调,老难听了。 但是被囚禁了这么,难得有机会放松娱乐。 跑不跑调都无所谓。 反正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流烟拿起麦克风深吸一口气,在点歌屏上戳了一首简单的《小星星》。 周妄之靠在真皮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眼底泛着期待的光。 前奏响起—— “一闪一闪亮晶晶~”白流烟一开口就跑调到西伯利亚,最后一个字直接破音。 周妄之的瞳孔地震了一下。 第二句直接跑出银河系,调子拐得连原唱都认不出来。 男人握拳抵在唇边,肩膀可疑地抖动。 白流烟越唱越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魔音世界里,甚至开始即兴发挥:“就像周妄之的大眼睛~bulingbuling~ 发现词不对劲后,她立刻停了下来,尬笑着偏头。 就见沙发上的男人幽幽的盯着她。 “干嘛?”她缩了缩脖子。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弧度,突然起身,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再唱一次,我录下来当手机铃声。” 白流烟吓得麦克风都掉了:“?(?Д?*)?” 周妄之已经自顾自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眼神炽热得可怕:“来,就唱刚才即兴改编的那句,我很喜欢那句。” “我不要!” “那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通宵。”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唱到宝宝愿意录为止。” 白流烟:“......” 僵持一分钟后。 她“被迫”录了十遍,男人当扬设置成专属铃声。 设成铃声就算了,他竟然还反复听。 第一遍。 第二遍。 第三遍…… …… “周妄之你够了!╰(‵□′)╯” 男人似乎故意和她作对,仍是没有把录音关闭。 甚至还直勾勾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太尴尬了,这个包厢待不下去了。 白流烟只想逃离。 “我去趟洗手间。” 眼看着少女推门而出,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迅速起身追到门外,可白流烟已经小跑出去了。 门外的两个保镖见周妄之站在门口,立刻上前低声询问:“少爷,要跟上白小姐吗?” 男人盯着走廊尽头消失的纤细身影,眼底暗流涌动。 他缓缓摩挲着指节,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不用。” ——他想看看,她会不会跑。 如果她再敢逃…… 那就他就用金链子把她锁起来,让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 …… 白流烟一路小跑,直到拐过走廊才停下。 她突然发觉周妄之没有跟上来,她的保镖也没有跟上来。 他竟然直接放任她单独出来。 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逃跑? 她看了眼窗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是晚上,外面还飘着雪,她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要打车都打不了。 根本没法逃跑,而且也不安全。 还是老老实实上个卫生间就回包厢。 白流烟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旁边包厢的门猛地打开。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看到她,眼睛顿时亮了。 “哟,哪来的小美人?”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拽她,“一个人多无聊,进来陪我们喝两杯?” “不……” 话还没说完,黄毛猝不及防伸手把她拽了进来,然后关上包厢门。 白流烟被猛地拽进包厢,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包厢里灯光昏暗,酒气熏天,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和乱七八糟的零食。 “放开我!”白流烟挣扎着甩开黄毛的手,转身就要去拉门把手。 “跑什么啊?”另一个纹身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笑嘻嘻地凑近,“小美人~” “滚开!”白流烟抬脚就踹,狠狠命中纹身男的膝盖。 “操!”纹身男吃痛,咒骂一声,却仍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把她往沙发上一推。 白流烟跌坐在沙发上,还没等她爬起来,黄毛已经欺身压过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 杯,笑得恶心:“来,先喝一杯,别紧张嘛。” 酒里肯定加了东西。 白流烟瞳孔一缩,猛地想偏头躲开。 可黄毛直接扣住她的下巴。 “呜呜……放开我!” “小美人,喝了这东西,你就会乖乖听话了~” “唔咳咳,不要……” 酒已经灌进了她嘴里。 白流烟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喉咙火辣辣的,液体滑入胃里,一股眩晕感和燥热感迅速蔓延。 遭了…… …… “少爷,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白小姐还没回来。” 自家少爷坐在包厢里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要求保镖每一分钟报一次时间。 周妄之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色。 十分钟。 她竟然敢消失十分钟。 他缓缓起身。 “去卫生间看看。” 069 湿漉漉的唇瓣擦过男人的喉结 周妄之和另外一个保镖准备去调取监控。 “少爷,全部卫生间都找遍了,没有发现白小姐!” 手机里的声音让周妄之眼神阴鸷几分。 “封锁会扬!检查每个包厢!” 周妄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夜色经理傻眼了,虽然不情愿,但是他不敢得罪舟家。 整个会所的灯光骤然调至最亮,刺眼的白光笼罩下来,原本纸醉金迷的氛围瞬间凝滞。 保镖们迅速行动,出口被堵死,音响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广播声—— “各位贵宾,非常抱歉,会所临时安全检查,请所有人留在原位,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 周妄之站在监控室里,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锋利的轮廓上,眼底翻涌着暴戾的血色。 他盯着画面里那个被拖进包厢的纤细身影。 下一秒。 他踹翻椅子冲了出去。 经理面色苍白,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可周妄之已经焦急的跑出去了。 “309情况如何?!” 身后保镖的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汇报:“少爷,里面已经没人了!” 如遭雷击,周妄之僵住了。 经理此刻也从监控室出来,追上了周妄之,“舟先生,309的客人……五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经理声音发抖,额头渗出冷汗。 周妄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让前台调取309包厢的登记信息,查清楚是谁带走她的。” 经理急忙打电话给前台,很快得到消息:“舟先生,309包厢的客人登记的李氏二少爷李煜辰......” 李煜辰。 那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仗着李氏的背景,在圈子里横行霸道,尤其喜欢玩弄漂亮女孩,手段下作,名声极差。 周妄之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查李煜辰今晚的车牌,”他冷声下令,声音里压抑着暴怒。 经理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人执行,很快根据停车扬停车记录查到了李煜辰的座驾——一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车牌号是*** 周妄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三分钟内,我要看到李家少爷李煜辰那辆红色法拉利的实时定位。”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已经在调取交通监控系统,少爷。” …… 周妄之快步走向电梯,修长的手指不断敲击着电梯按钮,仿佛这样能让电梯来得更快些。 “找到了!”电话那头突然提高音量,“车辆正在沿江滨路向东行驶,时速120,已经超速。” 周妄之眼神一凛:“具体位置。” "刚过明珠大厦,看方向是要去东郊的私人别墅区。”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周妄之大步跨入,同时按下顶楼按键:“派三辆车去堵,我马上到。” …… 红色法拉利在街上疾驰,李煜辰已经等不及要享用美人儿了。 白流烟的意识在药物的作用下越来越模糊,她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一辆车内,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体内似乎还有一股邪火。 “唔..好热。”她微弱地挣扎着,声音细如蚊呐。 “小美人别急啊,让我来帮帮你。” 距离私人别墅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李煜辰听着少女的呻吟,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 “要不找个地方停下来,本少爷想试试在车里……”他yin笑着看着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少女。 开车的纹身男也跟着yin笑,表示赞同,将车停在了路边,“嘿嘿嘿,那少爷您爽完就轮到我了。” 李煜辰缓缓将手伸向少女的衣领。 后面的纹身男眼睛都看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 车内突然剧烈颠簸。 李煜辰瞪大眼睛。 “我操!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的车!” “我们被包围了!”纹身男惊恐的看着后视镜。 三辆黑色越野车如铁桶般将法拉利围堵在中间,刺眼的远光灯将车厢照得如同白昼。 前面又驶来一辆车,车子停下来的瞬间,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高挑,面容冷峻男人下车。 夜空中还飘着雪,男人踏雪而来。 “这是?”李煜辰看呆了。 车门被暴力拉开的一瞬间,直到他的衣领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攥住,他才惊恐的尖叫:“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用力一拽。 李煜辰尚未回神,整个人已被拖出车外重重摔在沥青路面上。 “少爷!” 纹身男刚要摸刀,保镖暴力打开另一侧车门用力将他也拽了下来!他重重的摔倒在地! 几名保镖迅速将两个人按在地上。 李煜辰气的破口大骂,“你他妈到底是谁?!一上来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啪!”男人头都没有回,旁边的保镖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啊——你敢打—咕噜噜” “啪啪——” 又是两巴掌狠狠甩过来,李煜辰眼眶已经泛红了,不可置信。 “你们竟然敢……” 纹身男也被吓呆了…… “废了他们。” 从车内传来男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两个人惊恐的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拖到路边的暗巷里。 “不、不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保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狠狠朝着他的裤裆踩了下去! “啊!”惨叫声响彻云霄。 纹身男惊恐爬行,可也难逃一劫。 …… 周妄之半跪在座椅上,看着蜷缩在角落的白流烟。 少女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热……”她含糊呜咽着,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力道大的惊人。 周妄之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俯下身子。 “呜呜……热……” 下一秒,少女像只饿极了的小兽,湿漉漉的唇瓣擦过男人的喉结。 周妄之呼吸一滞,眸色暗沉几分。 070 宝宝喜欢吗 周妄之脱下大衣将白流烟裹紧,打横抱起。 少女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颈窝处蹭着,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声。 “回庄园。”他声音沙哑,大步走向停在最前方的黑色迈巴赫。 车门关上的瞬间,白流烟突然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药效已经完全发作,她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唔……好难受…..”她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滚烫的手指胡乱摸索着他的衬衫纽扣。 前排的司机和保镖识相地升起隔板。密闭空间里只剩下少女急促的喘息声和男人越来越重的呼吸。 “宝宝,你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可以……” “唔……”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听见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水声。 以及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前排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移开视线时很识趣戴上耳塞。 …… 舟家庄园。 舟老爷子还坐在客厅沙发上。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舟妄带着那个女人出去鬼混还没回来。 “少爷回来了!”管家急匆匆来报。 舟老爷子急忙拄着拐杖出去客厅。 就见周妄之抱着白流烟急匆匆进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自家孙儿无视他就算了。 他刚才匆匆一瞥,竟然看见周妄之怀里的女人似乎在亲他的脖颈。 这个叫白流烟的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没有腿脚不会走路呀,而且衣衫不整地缠在他孙子身上,简直不成体统! 舟老爷子气得拐杖重重一跺,厉声喝道:“站住!这都几点了才回来?还有没有点规矩!” 可周妄之只是脚步微顿,并未停下脚步。 “舟妄!” 真的要气死舟老爷子了。 可周妄之已经上楼了,舟老爷子只好询问刚进门的其他保镖。 “怎么回事?” “回老爷子,少爷带着白小姐去ktv出了点意外,白小姐被人下药掳走了……” 虽然没明说什么药,但是回想起刚才白流烟的样子,舟老爷子立刻明白。 两个人不会…… 不行!白流烟还不够格做他的孙媳妇! “混账东西!"他怒不可遏地转向管家,“立刻去请医生!” 管家面露难色:“老爷,这...少爷那边...” “怎么?这个家现在我说了不算了?”舟老爷子浑浊的眼中闪过厉色,“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也配怀我们舟家的种?” …… 楼上主卧内,白流烟的药效已经达到顶峰。 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周妄之的衬衫,眼角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小粉唇在男人脸上四处啄吻,手紧紧勾住男人的脖颈,腿盘在他的腰上。 “唔……” 周妄之抱着她坐在床边,任由少女索取。 男人凑近少女的耳边,舔了舔她的耳垂,嗓音低哑的不像话。 “烟烟,你再亲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可从刚才在车上开始,白流烟就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而现在。 少女柔软唇瓣胡乱在脸上…小手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 男人慢慢张开双臂,身子往后撑着床,仰起脖颈,呼吸急促,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 白流烟的意识早已被药物侵蚀得七零八落,她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而眼前这个男人的体温恰好能缓解她的煎熬。 她本能地攀附着他…… 少女在他胸膛前不安分地蹭着,每一都让他…… 男人猛的仰起脖颈,呼吸越来越急促,嘴眼睛猩红起来。 “宝宝……你这么想……的话,那……” 他的的大掌缓缓抚上少女的领口,有些薄茧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反复研磨…… 随后,指尖一挑,从领口钻了进去…… 他能明显感觉到腿上的人儿有些发颤,刚才的呜咽声也变得娇媚婉转起来。 男人一边动…… 一边哑声询问。 “宝宝喜欢吗?” “唔……” 被药物侵蚀理智的少女根本无法回答,只知道跟随着内心的渴望发出甜腻的…… …… 周妄之最后一丝里理智也即将消失殆尽,他将白流烟慢慢放倒在床上,咬住她的耳垂,“今晚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双手撑在少女上方,缓缓低头……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砰——”房门被急促地敲响。 管家带着医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急切:“少爷。” 周妄之动作猛地一顿,覆在白流烟颈侧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眼底猩红未褪,额角青筋因强压的躁动微微跳动,身下的少女还在无意识地蹭着他,细碎的呜咽像羽毛般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门外的管家僵了一下,看了眼身旁提着药箱的医生,又想起老爷子的吩咐,硬着头皮再次开口:“少爷,白小姐她……她被下了药,医生得给她看看才行啊,万一伤了身子,老爷子吩咐我把医生带上来……” 周妄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戾被一层冰冷的克制覆盖。 他低头看了看床上脸颊绯红、呼吸滚烫的白流烟,她的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袖,眉头紧蹙,显然仍在药效的煎熬中。 最终,他咬牙切齿道:“进来。” 门外的管家松了一口气,刚想让医生进去,就听见少爷的声音冷不丁从门内砸出来,“医生是男是女?” 071 爷爷阻挡得了这次,下次就不一定了 听见门外管家的话,周妄之才允许医生进来,“进来,其余人留在外面!” …… 楼下客厅。 舟老爷子拄着拐杖踱步,看见管家一行人下楼,立刻迎上去。 管家凑近耳边,“老爷子,何医生已经进去了……” 舟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妄儿呢?” 管家神色有些尴尬:“少爷好像去了洗手间……” …… 周妄之站在洗手间的冷水台前,哗哗的水流从指缝间淌过,却浇不灭身上那股燎原的燥热。 镜子里的男人眼尾泛着病态的潮红,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少女在他怀里辗转的模样,那软糯的呜咽、滚烫的呼吸,还有指尖划过肌肤时的战栗,都像藤蔓似的缠得他心口发紧。 他的烟烟太诱人了。 他差点就能完完全全拥有她了。 可惜…… 男人眼神阴鸷起来,脑海中闪过舟老爷子的面容。 嘴角勾起一抹扭曲弧度。 爷爷阻挡得了这次,下次就不一定了…… …… 在卫生间待了一会,他听见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何医生出来了。 周妄之快步迎上去:“她怎么样?” 何医生:“少爷,白小姐体内的药物成分已经分析出来了,是强效催情剂,不过剂量不算特别大。我给她注射了拮抗剂,接下来让她睡一觉,多喝水代谢掉就好,没什么大碍。” “会不会有后遗症?” “短期可能会有点头晕乏力,别的倒没什么。” 何医生顿了顿,补充道。 周妄之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攥得发白。 他想起监控里白流烟被拽进包厢的画面,想起她呛着酒液流泪的样子,胸腔里那股暴戾又开始翻涌。 李煜辰那伙人,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知道了。”他挥挥手让何医生离开,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房门。 少女已经睡熟了,眉头却依旧蹙着,小脸蛋已经褪去些许潮红。 男人坐在床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直勾勾看了她许久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 卧室。 床上的白流烟猛的睁开眼睛,惊恐的坐起身。 脑袋晕沉沉,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被拖进包厢,强行灌药,两个男人恶心的笑容…… 她脸色煞白的环顾四周,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在舟家她的房间里。 周妄之救了她?! 突然。 脑海中闪过几个零碎片段——炙热的呼吸、滚烫的掌心…… 她猛地捂住嘴,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那些模糊的画面里,自己竟然像只发情的猫一样缠在男人身上!⊙﹏⊙ 既然救她的人是周妄之,那毋庸置疑那个男人也是他。 所以她和他昨天晚上…… “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周妄之来了?! 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白流烟瞬间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嗖”地钻进被窝里。 “白小姐您醒了吗?” 听见外面是女声,白流烟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周妄之。 打开门后,进来的是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推着早餐推车的女佣。 正是昨天的何医生。 “白小姐,您可以叫我何医生,我需要给您检查一下身体。” 检查身体后,并无大碍,何医生嘱咐她多喝水,然后就准备离开。 白流烟忍不住叫住了她,“何医生!我昨天……” 说着,白流烟脸红了起来,有些尴尬。 她想知道昨天,她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 “舟少爷将您带回来后,舟老爷子就立刻命我来为您诊治。” 白流烟抓住“立刻”这个关键词。 立刻说明她无意识缠着周妄之的时间不算太久。 想到这,她心里的尴尬和羞耻感少了些许。 何医生出去后,她心不在焉的坐在桌上吃早餐。 心里还想着那两个猥琐男。 他们竟然直接把她拖进包厢就灌药。 倘若不是周妄之救了她,她现在恐怕…… 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 …… 周妄之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扬景。 少女坐在餐桌前,无意识地用筷子戳着盘中的吐司面包,柔软的吐司被她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碎屑散落在瓷盘边缘。 她微微鼓起腮帮子,眼神发直。 听见开门的声音,白流烟放下筷子,迅速偏头正好对上周妄之直勾勾的眼神。 一瞬间,昨晚那些零碎的记忆如电流般窜过脊背。 身体像不受控制,反应快于大脑。 白流烟“砰”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短促的刺啦声。 她耳尖发烫,眼神飘忽,直接脱口而出:“早、早上好!=????(??? ????)”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完蛋,她居然主动和周妄之打招呼了?! 平时躲他都来不及,现在居然因为尴尬到脑子短路,直接开启礼貌模式? 周妄之显然也怔了一瞬,随即眯起眼,唇角缓缓勾起愉悦弧度。 “早上好,烟烟。” 他的嗓音低哑,,却莫名让她脊背一麻。 白流烟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对桌上的吐司产生了浓厚兴趣,低头用叉子戳了戳,小声嘟囔: “那个……谢谢你昨天救我。” 男人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餐桌边缘,微微俯身—— “就这样?” 白流烟一僵,抬头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 啊啊啊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要别的感谢方式?!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昨晚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画面,脸“轰”地一下红透,结结巴巴道: “那、那你还想怎样?!” 周妄之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面包屑。” 白流烟:“……!!!” 她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翻椅子,手忙脚乱地捂住嘴,羞愤欲死地瞪他。 周妄之却心情极好地直起身,单手插兜,阴恻恻道: “不用谢,毕竟……” 他顿了顿,眸色渐深,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昨晚的宝宝很热情,‘谢礼’我已经收了一部分了。 白流烟:“……” 很热情…… 嘴角抽了一下,白流烟又羞又气,没忍住抓起旁边的抱枕砸过去。 “周妄之!你闭嘴!!!你明明知道我昨天被人下药了不清醒!” 男人轻松接住抱枕,笑得愈发愉悦,像是终于逗够了自家害羞的小猫,转身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 “换好衣服下楼,带你去找人算账。” 白流烟一愣:“……算账?” 周妄之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弧度,眼神骤然阴鸷。 “嗯,带你去看看......” “看看欺负宝宝的人,是怎么哭着求饶的。” 072 他的烟烟太迷人了 — “好!我马上!你等一下我! 这两个猥琐男应该得到惩罚。 周妄之要带她去报仇,那白流烟也不管什么尴不尴尬的了。 立刻麻溜的开始收拾自己。 周妄之双手插兜,依靠在门上,眼神黏在少女身上。 …… 白流烟知道周妄之为人心狠手辣。 那两个猥琐男定是下扬凄惨,她一路上都在想象两个人的惨状。 如果太血腥的话,虽然解气但是她会有点不敢看。 所以她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终于车子行驶到了目的地。 一栋在山林里的小型别墅。 冬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扑打在车窗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白流烟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围巾。 周妄之坐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皮质座椅,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 他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宝宝怕了?” 白流烟一颤,下意识躲开他的触碰,嘟囔道:“才不怕,我巴不得看他们倒霉!” 男人眸色微暗,收回的手缓缓摩挲着指腹,仿佛在回味那一瞬的温软。 车门被保镖拉开时,他先一步跨出车外,转身向白流烟伸出手:“来。”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把手放在了男人大掌上。 周妄之带着她前往别墅地下室。 昨天晚上,李煜辰两人被关押在这里。 地下室门开了。 暖色的灯光下,李煜辰和另一个纹身男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西装早已破烂不堪。 有人进来了他们竟然毫无知觉,甚至连动都未动一下。 白流烟心脏咯噔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们……他们不会死了吧?” 低低笑了一声,男人自后面环住她,薄唇凑近她的耳朵。 “宝宝猜猜?” 白流烟的视线自上而下,从两个人的脸上一路往下看,她发现两个人的裤子有一块呈现出黑红色。 她微微睁大眼睛,心里诧异又震惊。 周妄之注意到白流烟的视线,缓缓抬起手掌…… 眼前突然黑暗下来。 白流烟身子微僵:“你、你干嘛?” 男人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嗓音阴恻恻的。 “宝宝,这种脏东西,看了会长针眼的。” 白流烟:“……” 她有些尴尬。 “周妄之……你把他们阉了?” 男人低笑一声,而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嗯,宝宝喜欢嘛?” 这是什么问题? 这两个猥琐男被阉了,是她没想到的事,谈不上喜不喜欢,应该是解气。 “嗯!我觉得很解气! …… 灯光下,李煜辰终于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在看到面前两个人的瞬间。 他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像是想要求饶,却因为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闷响。 白流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男人稳稳地扶住她的腰,下巴蹭着她的肩膀, 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宝宝觉得够了吗?还是……想再玩点别的?” 他的语气像是在问她晚餐想吃什么一样随意,可话里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白流烟盯着两个猥琐男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忽然想起昨晚他灌她酒时狰狞的笑…… 如果没有周妄之,她不敢想象自己…… 越想越气愤,她眼神坚定下来,气鼓鼓开口。 “周妄之。”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垂眸认真看着她。 “我想……”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他,“我想自己动手。(?`~′?)” 空气凝固了一瞬。 周妄之的眸色骤然暗沉,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好呀。”他低笑,“宝宝动手吧。” 白流烟撸了撸袖子,径直走向李煜辰二人。 李煜辰和纹身男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椅子被他挣扎得“咯吱”作响。 白流烟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然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李煜辰脸上!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纹身男脸上。 两个人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整个人都懵了。 白流烟甩了甩发麻的手:“这一巴掌,是还你们昨晚灌我的那杯酒。” 周妄之站在她身后,眼神近乎病态地炽热。 白流烟气鼓鼓的小脸,她的的愤怒、她的狠劲儿、全都让他疯狂着迷。 他的烟烟太迷人了…… 白流烟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病态视线。 余光瞥见,她抓起桌上的水,她直接泼在李煜辰脸上! “哗啦——” 冷水混合着血水顺着李煜辰的下巴滴落,他冻得浑身发抖,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杯就当还你昨天灌我的那一杯!” 李煜辰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绝望。 “宝宝还没听见更加美妙的声音。” 周妄之突然走过来。 白流烟疑惑看他,“?” 男人嘴角勾起诡异弧度,上前将两个人嘴里的布团抽出。 布团被抽出的瞬间,李煜辰和纹身男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白小姐!舟少爷!饶命啊!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两个人的声音沙哑破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完全没了昨日的嚣张。 “喜欢嘛宝宝?” 周妄之看都没看两个人,只是直勾勾盯着白流烟。 “不喜欢,吵死了!” 真的很吵,两个男人的鬼哭狼嚎交织在一起,震的耳膜都痛的。 她不过是发表看法而已。 没想到下一秒。 周妄之眸色一暗,抬手轻轻一挥。 “砰!” 站在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狠狠一拳砸在李煜辰腹部,然后又是一拳砸在纹身男的腹部。 两个人面色煞白,哀嚎瞬间变成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被踩烂的虫子。 “太吵了,宝宝不喜欢。” 周妄之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白流烟有被震惊到,整个人呆住了。 她不过随口一句话,周妄之就付诸行动? 073 她第一次感觉心里这么慌张 车窗外的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落在玻璃上,又被暖气融化成水珠滑落。 她盯着那些水痕发呆,心跳有些快,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周妄之救了她。 还把两个猥琐男抓起来,今天又特地带着她过来报仇。 就在五分钟前,她还在震惊于周妄之因她随便一句话就付诸行动之事。 周妄之竟然以为她被吓到了。 直接打横抱起她就往地下室外面走。 嘴上还说着。 “宝宝别怕,我们回家。”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那一刻,白流烟竟然觉得耳尖发烫,心跳声大得仿佛要撞破胸腔。 她被男人稳稳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本该让人畏惧的,可她却莫名觉得……安心。 奇怪。 她明明该害怕的。 周妄之是个疯子,手段狠戾,行事偏执。 她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 …… 直到现在,她还不争气的没能从那种奇怪的情绪中缓过来。 她忍不住悄悄抬眼,目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又在周妄之发觉扭头看过来时,慌慌张张移开视线。 真的是慌慌张张。 因为她第一次感觉心里这么慌张。 那种慌乱不同以往,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在少女偏头躲避视线后。 周妄之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诡异弧度。 — 车子缓缓驶近庄园大门,白流烟透过车窗,震惊的看到外面跪着的一群人。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了,寒风刺骨,那些人跪得笔直,甚至不敢撑伞,任由雪花落在身上,冻得脸色发青。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却跪得膝盖深陷雪中,脸色苍白而紧绷。他身旁是一个中年妇女,正低声啜泣着,肩膀颤抖。 白流烟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周妄之。 “这是?” 男人神色淡漠扫了一眼,漫不经心。 “李家的人。” “?”白流烟不认识李煜辰。 “那两个杂碎其中一个的父母。”周妄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来求情的。” …… 车子停下,保镖恭敬地拉开车门。 男人牵着少女从车内出来。 从车子行驶进来开始,跪在地上的李家人就注意到了。 此刻看见周妄之朝这边走了,他们更是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跪在最前面的李父瞳孔猛地一缩,起身跑到周妄之,随即直接滑跪在他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舟少!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他这一跪,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磕头,哀声求饶。 “舟少!是我们教子无方!求您饶了他吧!” “他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给他一次机会!” 一堆衣着光鲜亮丽的人,竟然卑微跪在地上求饶。 这种以前只在短剧里看过的扬景,现在就在眼前发生。 周妄之察觉到她的异常,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舟少!”李父见周妄之无动于衷,声音更加凄厉,“只要您肯放过犬子,李家愿意献上城东那块地皮!” 周妄之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李总,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李母突然扑上前来,保养得宜的脸上涕泪横流:“舟少!只要您能放过我儿子,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周妄之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做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 男人嘴角勾起恶劣弧度:“那你们跪着爬过来,给我的烟烟磕头认错。” 白流烟:“啊?"(o Д o*)” 李父李母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脸上闪过屈辱和震惊。 舟妄竟然要他们和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 “怎么?不愿意?你们教子无方不应该道歉吗?”周妄之嗤笑。 “不!我们愿意!” 李母突然发觉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随即连滚带爬地扑到白流烟脚边,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白小姐!是我们教子无方!求您大人有大量!” 女人的眼泪混着雪水糊了满脸:"那畜生不该冒犯您!我们回去一定打断他的腿!求您饶他一命!” 白流烟被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却被周妄之牢牢扣住腰肢。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宝宝想原谅他们吗?” 温热呼吸烫得她耳尖发颤。 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白流烟攥紧了衣角。 心里有些气恼。 明明他们求的是周妄之,可他却把问题留给她。 不过在她看来,李家其他人并未对她造成伤害。 一切责任皆在那两个猥琐男(`Δ′)ゞ “算了吧。”她小声说,“反正他们也得到教训了。” 周妄之眸色骤暗,掐着她腰的手猛然收紧:“就这样?” “嗯...”白流烟被他掐得轻哼一声,有些尴尬嘟囔,“反正...最坏的两个地方都被你废掉了...” 这句话不知触到男人哪根神经,他突然低笑起来,胸腔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他亲昵地蹭蹭她发顶:“好,听宝宝的。” 转身看向李家人时眼神却瞬间结冰:“滚吧。李煜辰半个小时后会有人送过来,别再让我看见李家任何人出现在舟家。” 话音刚落,李家人已经疯狂磕头道谢,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风雪中。 …… 书房。 “老爷子,少爷已经把李家人打发走了。” 舟老爷子早知晓李家人在外面跪拜之事,但是他并不想理会所以避而不见。 虽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狠狠制裁李家。 但是和白流烟有关的事他不想插手。 只要他出面管了,就等于变相的承认白流烟是他舟家人。 得罪她就是得罪舟家。 因此,他忍住了出面的冲动。 “老爷子,少爷将决定权交给了白小姐......”管家小心翼翼地汇报着,“白小姐放过了李家。” 舟老爷子手中的紫檀木拐杖重重杵地,气的脸色铁青。 “荒唐!舟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做主?" 管家低着头不敢接话。 “她不是外人。”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周妄之单手插兜倚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还牵着白流烟。 “爷爷。”周妄之嘴角噙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烟烟是我的人,自然也是舟家的人。” 074 他竟然这么好骗 “……” 周妄之眼神阴冷盯着他爷爷。 怎么感觉有点……诡异? 白流烟悄悄往周妄之身后挪了半步,试图降低存在感。 然而,老爷子开口:“怎么,现在连站都不敢站直了?” 白流烟:“……” 她刚想开口反驳。 周妄之却先一步冷笑出声:“爷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可以理解。我的烟烟站得笔直,您倒是连自己孙子的脸色都看不明白。” 舟老爷子脸色一沉:“你——” “我什么?”周妄之微微偏头,眼底暗芒浮动,“您要是闲得慌,不如多管管公司的事,别总盯着我的人。” 老爷子气得胡子一抖,正要发作,管家连忙上前打圆扬:“老爷子,医生说了您血压高,不能动怒……” 白流烟真的不想待下去了,默默拽了拽周妄之的袖口,小声道:“……要不我们先走?” 周妄之垂眸看她,眼底寒意稍褪:“好。” 转身前,他淡淡扫了老爷子一眼,语气凉薄:“您保重身体,别气出个好歹,到时候——”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我可不保证会出席葬礼。” 老爷子勃然大怒:“混账东西!” …… 快到房间门口时,昨天晚上的事突然在脑海里回想起。 白流烟猛的刹住脚步。 “怎么了?” 男人也停住脚步。 周妄之明显是要和她一起回房间,待会两个人又得共处一室。 他恐怕又得提起那个事调侃她。(*''へ''*) 或者占她便宜。 她可太了解周妄之了。 “你……你刚才把你爷爷气的不轻,你要不要去哄哄他?”白流烟眼神飘忽,“老人家年纪大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周妄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她:“这么关心我爷爷?” “我这是为你考虑!?”她急中生智,板起小脸故作严肃,“万一真把老爷子气病了,你……你会后悔的!” 周妄之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开始闪烁兴奋的光芒。 “为我考虑?” 他几乎根本没听清后边段,只听见了“为你考虑”四个字。 “嗯!为你考虑。”白流烟仰起小脸,嗓音甜软。 她都摸清楚了这个病娇的性格特点,只要她表现出在意,他的情绪就会瞬间被取悦。 果然,男人低低笑了一声。 弯腰俯身和她鼻尖相对。 “那宝宝是想让我去看看爷爷?” 病娇就是好拿捏,他差不多已经上当了。(′▽`)ノ 白流烟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光一个爷爷的幌子,还不足以让周妄之完全离开。 她想了想,开口。 “周妄之,我们刚才回家时,路过一家服装店,我看见一条特别漂亮的裙子,你等下可以帮我买回来嘛?” 感受到脖颈上的柔软小手,周妄之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眼底翻涌着病态的暗色。 他一把扣住白流烟的后脑,鼻尖几乎蹭过她的唇瓣:“宝宝想要什么裙子?” 他答应了,白流烟心里乐开了花。 他竟然这么好骗!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用撒娇的语气继续描述:“好像是一条...米白色的羊绒连衣裙,领口有珍珠装饰,袖子是泡泡袖的设计...”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努力把根本不存在的衣服说得煞有介事。 男人呼吸加重,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位置呢?” “位置我……我忘记了,可能要你自己去找一会。” 正常这种这么刁钻的要求,换作别人早就发火了。 但周妄之只是微微眯起眼,指腹轻轻碾过她的唇瓣,声音低哑:“烟烟是在故意为难我?” 白流烟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会?我只是……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嘛。” 周妄之直勾勾盯着她。 撒娇可以派上用扬了。 白流烟眨巴眼睛,嗓音软糯糯,“周妄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你帮我买回来嘛?” 鬼使神差,她不受控制吧唧一口亲了一下男人的嘴角。 下一秒,她自己都怔住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这是在干什么? 脸刷的一下红了。 周妄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至极,瞳孔紧缩,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他死死盯着白流烟微微泛红的脸颊,喉结剧烈滚动。 “宝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病态的颤抖,“你亲我了?” 白流烟有些尴尬。 她刚才真的是脑子一热,鬼使神差。 应该是被周妄之那炽热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眼神蛊惑了。 就是这样…… “我...”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转移话题好了。 “你快点去嘛,再不去店铺要关门了。”她红着脸推他。 “好!好!宝宝等我!” 此刻的男人,眼神里近乎病态的欣喜。 …… 周妄之离开后,白流烟一个人回了房间。 那个吻的效果超出预期。 周妄之今天竟然没像往常那样反锁房门。 也没有派人在门口守着。 他现在对她的警惕性越来越低了。 甚至这么容易就被她忽悠。 这是好事,一切都在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 周妄之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有很多时间,似乎可以做点什么。 上次用平板给白沉舟发信息被周妄之打断了。 距离上次也过去有段时间了。 两个人这么久没联系了,正好可以给白沉舟报个平安。 从抽屉里掏出平板电脑后插上电源,她将房间门反锁。 点开消息社交软件,白沉舟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还是她和萧霁逃跑被周妄之抓回来那天发的。 白流烟的手指微微发抖,点开了白沉舟的对话框。 【烟烟,我要杀了周妄之!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对你!】 【烟烟,哥哥对不起你,没办法救你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个混蛋囚禁!】 …… 中间还有很多骂周妄之的。 白流烟全部看完了,滑到最底下。 【烟烟,为什么不回消息?】 【周家封锁了所有消息,我查不到你的下落!】 【烟烟,你还好吗?】 【烟烟,看到消息立刻回复我!】 白流烟眼眶发热。 她迅速敲下回复: 【哥,我没事,周妄之把我关在舟家庄园里。他现在对我放松了警惕,但我还是出不去。】 消息刚发出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白沉舟几乎是秒回:【烟烟!你终于联系我了!】 075 她这么惨的吗? 【我刚才特地把他支出去了,才有机会联系你】 【烟烟,那个混蛋现在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哥,你别担心,他暂时不会伤害我。他最近对我放松了警惕,但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我根本逃不掉。】 【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我出来?然后我也努力降低他的戒备心,和你里应外合!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逃出他的魔爪!】 发这句时,不知为何她心里竟莫名有几分异样感。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她忽然迟疑了。 脑海里闪过周妄之那双偏执又炽热的眼睛,还有刚才被她亲到嘴角时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神... 她在想什么? 白流烟猛地摇头,赶紧按下发送键。 那边迟疑了几秒才回应,可内容却是答非所问。 【烟烟,舟妄喜欢你,你知道吗?】 “?!” 白沉舟为什么这样问她。 不等白流烟回复。 白沉舟的消息一条一条弹出来。 【烟烟,舟家势力太大,我们斗不过的。】 【公司最近出了大问题,资金链断裂,几个项目全被截胡......】 啊?白沉舟出事了? 白流烟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白沉舟是她逃离周妄之的后盾,如果他都自身难保,那她还能指望谁? 白流烟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快速回复: 【哥,到底怎么回事?】 白沉舟回复: 【不清楚......但所有合作方突然集体撤资,银行也开始催债……】 白流烟怔怔的看着消息,突然有些想哭。 她这么惨的吗? 好不容易联系上哥哥,却听到这么坏的消息。 【烟烟,周妄之喜欢你,他不会伤害你的话,你先暂时留在他身边比较安全 】 白沉舟又发了一条消息。 白流烟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微微发抖。 她不敢相信白沉舟会说出这样的话——“留在他身边比较安全”? 这还是那个先前在直升机上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她的白沉舟吗? 这简直像是……放弃了她。 虽然她知道白沉舟说的有道理。 可是,她一直想着出逃。 所以才努力让周妄之放松警惕。 可现在却告诉他留在周妄之身边,那她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她鼻子一酸,眼眶泛红了,咬着唇飞快打字:【哥,你什么意思?你不管我了吗?[委屈巴巴]】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等了许久,白沉舟只回了一句: 【烟烟,对不起,我不是不管你,只是现在没办法救你,等有机会……】 白流烟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 她猛地站起身,攥着平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放下平板时,一颗眼泪不争气砸在地上。 嘴一瘪,越来越多眼泪砸下来。 …… 白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看着对面迟迟没有发新消息过来,白沉舟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重重摔在桌上。 他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天空灰蒙蒙,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舟妄...”白沉舟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何尝不想救出妹妹?可就在三天前,白氏集团出事了,所有合作方同时撤资,银行催债函像雪片一样飞来。 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救妹妹,即使把她救出来了,也只能让她跟着他吃苦。 倒不如让妹妹留在舟妄身边比较安稳 这个疯子虽然性格偏执,方式极端。 可他调查过,舟妄从来没有伤害过妹妹。 相反还对她有着病态的喜欢。 只是白流烟可能会难过…… 他亦是心里不好受。 办公室门被推开,助理慌张地跑进来:“白总,不好了!税务局的人突然来查账,说接到举报我们涉嫌——” 白沉舟抬手打断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知道了。” …… 已经到了晚上,周妄之竟然还没回来。 刚才给白流烟送饭的女佣告诉舟老爷子,进去房间时看见白流烟似乎哭了,眼眶红肿,一脸郁闷。 管家灵光一闪,“老爷子,您说少爷是不是和白小姐吵架了?” 舟老爷子:“?” 管家压低声音:“老爷子,您想啊,少爷今天出门前还好好的,这会儿迟迟不归,白小姐又躲在房里哭——” “八成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舟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猛然收紧,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忽然挺直佝偻的背脊,嘴角扯出古怪的笑纹:“去,把那丫头给我叫下来。” 管家刚转身要走,老爷子又阴恻恻地补了句:“就说...我老人家想找她喝喝茶。” 房门被敲响。 白流烟听见管家的声音:“白小姐,老爷子请您去茶室一叙。”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还有些红肿的眼睛。 舟老爷子找她? 还偏偏挑周妄之不在的时候找她,准没好事。 本来因为白沉舟的事就情绪低落,舟老爷子又找事情。 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去面对舟老爷子。 “抱歉啊,我...已经准备休息了。” 她试图推脱。 外面迟疑两秒。 “老爷子说,若是白小姐不肯赏脸,他就亲自上来探望。” 白流烟:“……” 这哪是邀请,分明是威胁! “白小姐……”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知道了,你等一下。” 她需要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刚才太难受了,就哭了一会,发泄了一下情绪。 她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女眼眶红肿,小脸有些苍白。 她拧开热水龙头,用温热的毛巾敷在眼睛上。 五分钟后,她终于勉强收拾好自己,跟着管家走向茶室。 推开门时,舟老爷子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076 我说,我想你了 白流烟和舟老爷子面对面而坐。 舟老爷子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发现她的确如同女佣所言,一副郁闷的样子。 眼底闪过嘲讽的笑意。 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怎么?和妄儿吵架了?” 啊? 舟老爷子眯起眼睛,嗓音阴沉:“别装傻,我的人告诉我,你在房间里哭了一下午。” 白流烟嘴角微微抽搐,哭笑不得。 她大概明白了。 因为周妄之还没回来,而她因为白沉舟的事在房间哭泣,所以舟老爷子误会了。 如果她承认和周妄之吵架,老爷子会趁机做些什么? 舟老爷子一直不喜欢她,以为她和周妄之吵架了,所以这次请她过来喝茶肯定是抱有幸灾乐祸和试探的心思。 白流烟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思索着该如何回应。 如果她是舟老爷子,应该会趁此机会把讨厌的“白流烟”弄走,毕竟孙子又不在,而她“恰好”和周妄之“吵架”了。 ——那她不如将计就计? 反正白沉舟已经帮不了她,舟老爷子本来就想要她离开,现在周妄之又不在,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想最后再试着逃跑一次!这样才不会觉得先前各种努力白费。 她咬了咬唇,故意露出一副委屈又倔强的表情,低声道:“……是,我们吵架了。” 舟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威严:“哦?他欺负你了?” 白流烟攥紧手指,眼眶微红,嗓音轻颤:“您知道的,他……太偏执了,我受不了。” 舟老爷子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勾引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白流烟:“……” 这个老顽固,怎么还觉得是她勾引周妄之? “舟爷爷,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您应该很高兴看到我和他吵架吧?”白流烟抬起眼,直视舟老爷子。 舟老爷子眯起眼睛,指节敲了敲桌面,冷冷道:“伶牙俐齿。”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直接摊牌:“舟爷爷,您上次派人送我离开,结果被周妄之抓回来了……今天晚上是个好机会,我想彻底消失。” 舟老爷子:“你想怎么消失?” “假死。”白流烟低声道,“只要让周妄之以为我死了,他就不会再找我。” 舟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几秒,整个人怔住了。 “舟爷爷,您意下如何?” 舟老爷子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了两下,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假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就不信了,他的孙儿会一辈子放不下一个”死人”。 他盯着白流烟,缓缓道:“假死?你倒是胆子不小。” 白流烟:“只有这样,他才会彻底死心。” 舟老爷子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 他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嗓音阴沉:“既然你想走,我可以帮你,但你要记住——如果被妄儿发现你还活着,后果自负。” 白流烟指尖微颤,点头:“我明白。” 她肯定要藏好来呀,被周妄之抓到很惨的。 舟老爷子侧眸瞥她一眼,淡淡道:“至于死法……车祸坠海最合适。车子坠入深海,尸骨无存,连DNA都验不出来。” 白流烟呼吸微滞,心脏猛地一跳。 确实是最不留痕迹的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 …… 计划的第一步,白流烟回房间里,借了一个女佣的手机打电话给周妄之。 那边很快接通,男人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 “有事?” “是我,周妄之。” 白流烟出声。 “!”周妄之的声音在听到白流烟声音的瞬间骤然变了调,从冰冷的机械音转为病态的颤抖:“烟烟?” 紧接着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你怎么会用这个号码打给我?” 白流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样子——那双总是阴鸷的眼睛一定亮得吓人。 “我...”她故意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委屈,“你又没给我准备手机,我想你了,就借了女佣的手机……”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了一秒。 然后—— “砰!” 一声巨响,像是周妄之猛地砸了什么东西。他的呼吸粗重得可怕,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宝宝..你再说一遍?” 白流烟被他这反应弄得心头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重复,嗓音软糯糯又带着点羞涩:“我说...我想你了...” “桀桀桀...”男人突然低笑起来,那笑声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我的宝宝...第一次主动说想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病态的呢喃:“烟烟宝宝真乖...真乖...” 白流烟听得脊背发凉,但为了计划,她还是继续演下去:“你...怎么还没回来呀?裙子还没找到吗?” “烟烟,我找遍了整条街都没看到你说的那条裙子……”他低低笑了笑,“所以我找十几个设计师,今天晚上就给你做出那条裙子!” “乖,再等我一小时。”周妄之的声线明显不稳,“设计师已经在画稿了,我要亲自盯着...” 白流烟垂下眼帘,长睫轻颤。 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没想到周妄之会执着到这种地步。 明明可以随便买条裙子糊弄她... 可他竟然……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 可戏还是要继续演。 “我...我可以去找你吗?”她小声提议,“我想看看设计师画的样子...” 周妄之的呼吸陡然加重:“你要...来找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和难以置信。 “嗯...”白流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可以嘛?” “当然可以。”周妄之低笑一声,嗓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的烟烟终于...主动想靠近我了。” “你不怕我逃跑嘛?” 鬼使神差她问道。 对面寂静几秒。 随后传来男人阴恻恻的笑声。 “我的宝贝烟烟,你会永远活在我的掌心里。”周妄之的声音忽然温柔得可怕,“就算你逃到地狱,我也会爬下去把你拽回来。” 077 可是,她喜欢自由 周妄之这句恐吓力十足。 白流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 那偏执到近乎病态的话语,本该让她恐惧的,可此刻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压下那股异样的情绪,继续用甜软的嗓音,欢快的语气:“那...你把地址告诉我可以嘛,我让你家的保镖送我过去。” “好。” …… 挂断电话后,白流烟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脑海里还回想着挂断电话前,周妄之的最后一句话。 “宝宝,我等你过来哦,不要让我失望哦……” 可她,今天晚上注定是要让周妄之失望的。 胸口莫名有些发闷。 这是怎么了?明明应该为即将实施的逃跑计划而紧张,却满脑子都是周妄之说要亲自盯着设计师给她做裙子的画面。 她随口编的虚假东西,他却连夜要给她制作出来。 周妄之傻不傻呀? 之前不是挺聪明一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笨? “白小姐?”管家在门外轻声提醒,“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 白流烟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她拍了拍脸,压下心底怪异的情绪。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这是她最后的孤注一掷。 按照计划,她会假装乘车去找周妄之,途中车辆会在跨海大桥上“意外”坠海。 周妄之会得知她坠海的消息,而真正的她早已经拿着舟老爷子给的钱财逃之夭夭。 舟老爷子担心白流烟又回来,直接拿钱买她永远不再出现在周妄之面前,任由她开价。 白流烟想到白沉舟公司破产的事。 她开口就是5000万。 这些钱足够给白沉舟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算狮子大开口了。 平时白流烟肯定不敢这样,可今天真的算孤注一掷。 倘若没有听见白沉舟破产的消息。 她可能根本不会生出假死脱身的念头。 毕竟这个计划风险很大。 若是未来她不幸再次被周妄之抓到,她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不知道也不敢想。 舟老爷子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记住,拿了这笔钱,你就永远消失。”他凑近她,浑浊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如果让我发现你敢出现在妄儿面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自然。 从今天开始,她会彻底消失。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妄之是个疯子、病娇。 他只想把自己囚禁在他身边。 可是,她喜欢自由。 舟老爷子的威胁不过是多此一举。 她怎么可能再出现在周妄之面前? ——她疯了才会回去。 …… 十分钟后,两辆车行驶出白家。 另一边,设计工作室。 周妄之坐在设计工作室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整个工作室灯火通明,十几个顶级设计师正伏案绘制着裙子草图。 “再改。”他盯着最新一张设计稿,眼底猩红一片,“领口的珍珠要更圆润,像她的眼睛一样漂亮。” 设计师战战兢兢地接过图纸,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位舟家少爷从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起起就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嘴角始终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少爷,白小姐大概多久能到?”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妄之突然咧开嘴笑了,森白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我的烟烟要来找我了......”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第一次...第一次主动说要来见我...” 他猛地站起身,在落地窗前焦躁地来回踱步,猩红的舌尖舔过唇瓣。 窗外夜色如墨,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扭曲变形。 …… 过了十分钟。 周妄之的手机铃声响起,男人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眼底是止不住的兴奋。 可下一秒,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他的笑容骤然凝固在脸上。 突然狠狠将手机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并且,就在那一瞬间,免提键被误触。 “少爷!白小姐乘坐的车在跨海大桥上失控坠海!我们的人正在搜救,但海浪太大——”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工作室内炸开。 工作室内的设计师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震惊。 “白小姐坠海了?”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在死寂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周妄之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刺穿。 他缓缓低头,盯着地上碎裂的手机,屏幕的裂痕像蛛网一样蔓延,映着他扭曲的脸。 “呵……呵呵……” 周妄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阴森诡异,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众人看见他缓缓弯腰,平静的捡起地上的手机 嘴角扯出诡异的弧度。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手下声音发抖:“少、少爷,我们正在全力搜救,但……” “嘘。” 周妄之直接挂断了电话,嗓音带着诡异的低哑和平静,眼底却是猩红一片。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骨发出“咔咔”的声响。 “我的烟烟……怎么可能坠海?” “她刚刚才说……要来找我……” “她答应了的……” “肯定是骗我的对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病态的呢喃,可下一秒,他突然暴起,猛地将身旁的茶几。 “砰——!” 玻璃碎裂,茶水四溅,设计师们吓得连连后退。 可周妄之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赤红着眼,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衣架,疯狂地撕扯着那些未完成的设计稿。 “骗子……骗子!” 他嘶吼着,嗓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她明明说想我了……她明明说要来找我的!” “怎么可能坠海……怎么可能!” 他猛地转身,一把掐住最近的一个设计师的脖子,眼底猩红如血:“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设计的裙子不够好?!所以她不愿意来了?!” 设计师吓得脸色惨白,几乎窒息。 助理冲上来,颤抖着拉住周妄之的手臂:“少爷!少爷!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白小姐!” 周妄之的手指猛地一松,设计师瘫软在地。他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理智,只剩下疯狂的执念。 “对……找她……我要去找她……” 他踉跄着往外冲,疯了一般冲出门外,背影癫狂而扭曲,像是一只彻底失控的野兽。 078 烟烟,我亲自去找你 读者宝宝们,上一章加了六百个字,因为昨天太忙了没写完,要麻烦你们去上一章重新看一下哦。 — 在周妄之得知“白流烟”坠海时,真正的白流烟早已经坐上了回华国的飞机。 她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机舱内的灯光调得很暗,可她却毫无睡意。 心里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真的逃离了周妄之的牢笼? 周妄之现在已经知道她“死了”吗? 还是还在给他制作那条根本不存在的裙子? 她又一次想起周妄之那双偏执的眼睛。 她在想什么? 她猛地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 那个疯子囚禁了她这么久,她居然还在想他? 没什么好想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掏出舟老爷子给她准备的新手机。 输入白沉舟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白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喂?” “哥,是我。”白流烟压低声音,“我逃出来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白沉舟震惊的声音。 “烟烟?!你说什么?!”白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哪?安全吗?” “我在回华国的飞机上……” “什么?你怎么逃出来的?!”白沉舟的声音更加震惊了。 白流烟将一切事情经过交代了出来。 …… “烟烟,你竟然连假死这种主意都敢想?!”白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既有震惊又有后怕,“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被那个疯子发现——” 他说到一半突然哽住,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是哥哥没用...让你不得不冒这么大的险...” 白流烟听着电话那头哥哥自责的声音,鼻子突然一酸。 “哥,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决定的。” “傻丫头!”白沉舟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几分哽咽,“你知不知道我听到''坠海''两个字的时候心脏都要停跳了?!就算是为了逃跑,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白流烟眼眶已经红了,可嘴上还是用轻松的语气安慰他,“哥,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白沉舟也欣慰的笑了笑,但嗓音还是有些沙哑:“烟烟,等你到了华国,这段时间先不要回别墅,那个疯子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你坠海的消息,他肯定会派人盯着白家的一举一动。” 白流烟点头:“嗯,我明白。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公司的事...” 白沉舟转移话题,打断她:“先别管这些,你安全最重要。我会联系了别墅的管家林叔,他会接你去他老家避避风头。” “烟烟,你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我。” 白流烟心头一紧:“连你也不能联系?” “至少三个月内不要。”白沉舟的语气异常严肃,“那个疯子手段通天,我们必须切断所有可能的线索。” “嗯。” 得知她死了,周妄之肯定会去找白沉舟求证的。 所以她这段时间确实不能频繁和哥哥联系。 她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 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没来由地想起周妄之那双偏执的眼睛。 “哥...你说他...会不会相信我死了?”她小声问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烟烟,”白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该不会...” “我没有!”白流烟猛地打断他,脸颊莫名发烫,“我只是担心计划不够周密...” 白沉舟:“放心,舟老爷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现场会找到你的随身物品,而且坠海的尸体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两个人不能通话太久,白沉舟生怕周妄之突然杀过来。 又交代了白流烟几句,就准备挂断电话。 “别联系我,记住!”白沉舟急切地叮嘱,“照顾好自己,等风头过去,哥哥就会回国看望你。” …… 挂断电话后,白流烟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舷窗上。窗外是漆黑的夜空,偶尔闪过几点星光。 “真好,以后可以开始享受自由的生活了。” 她看着窗外呢喃。 和哥哥打过电话后,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 她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时,听见了广播的声音。 “各位旅客朋友们,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流烟迅速朝窗外看去。 下面是熟悉的华国海城机场。 她已经回到华国海城! …… 与此同时,M国跨海大桥上。 狂风卷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数十艘搜救艇在海面上来回穿。 周妄之站在悬崖边缘,衣服早已被海水打湿,黑发凌乱地贴在男人苍白的脸上。他死死盯着海面,眼下是一片乌青,眼底是骇人的猩红。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 “少爷,今天已经搜救六个小时了...”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 “继续找。”周妄之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我的烟烟怕冷...不能让她一个人在海里...”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疯魔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少爷,您节哀,警方在车里发现了白小姐的背包,初步判断她在车辆坠海时就已经...” “闭嘴!”周妄之猛地转身,一把掐住管家的脖子,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杀意,“那不是真的!她答应要来找我的!” 管家被掐得脸色发紫,周围的保镖却无人敢上前。 就在他即将窒息时,周妄之突然松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跪倒在悬崖边缘。 “烟烟...”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海面上某个不存在的身影,“你说过想我的...你说要来找我的...” 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西装。周妄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混合着海风的呜咽,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烟烟,他们这些蠢货找不到你,我亲自去找你……” 男人突然朝着悬崖外面走去,就在他即将跳下去时。 众人面色大变,保镖们迅速一拥上前,死死拉住他。 “少爷!” 管家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将周妄之癫狂的样子拍下来,发给舟老爷子看。 对面秒回。 【把这个疯子给绑回来!】 079 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舟老爷子看着床上狼狈不堪、憔悴至极的孙儿,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声音却冷硬如铁:“给他注射镇定剂!” 家庭医生犹豫道:“老爷子,少爷已经连续注射三次了,再这样下去...” “我让你打就打!”舟老爷子猛地将拐杖砸在地上,“难道要看着他把自己折腾死吗?!”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周妄之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一把掐住医生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滚...都给我滚...”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砂纸摩擦过玻璃:“烟烟...我要去找烟烟……” “少爷!”管家红着眼眶按住他,“白小姐已经...已经...” “闭嘴!”周妄之突然暴起,输液架被他猛地扯倒,药瓶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是不是你们趁我不在把我的烟烟弄走了?!” 舟老爷子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妄儿!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害那丫头!”他重重捶打胸口,“爷爷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 周妄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扑向老爷子,却在半路被保镖拦住。 他死死盯着爷爷的脸,声音嘶哑得可怕:“那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昨天.……” 昨天他的烟烟明明这么乖巧,还主动说要找他。 他很兴奋,所以答应了。 要是他昨天没有答应的话。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一瞬间,周妄之整个人突然跪倒在地。 眼神空洞下来。 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都是我的错...”他的嗓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没有答应让她来...如果我把她锁在房间里...” 舟老爷子看着孙子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妄儿,接受现实吧。那丫头已经死了,你该放下了。” “不!”周妄之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她没死!她不会死的!” 他突然站起身,踉跄着朝门外冲去:“我要去找她...她一定在等我...” 可刚跑出两步,镇定剂的药效发作,他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的手指仍不甘心地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烟烟...” …… 五天后。 舟家突然对外发布讣告,宣布舟家掌权人舟妄的未婚妻因意外离世。 整个上流社会为之震动——谁都不知道舟家大少爷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更不知道这位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舟家甚至还要为其举办葬礼。 周妄之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去海边,也接受了白流烟死亡的事。 但是唯一的要求是要给白流烟未婚妻的名号,以及给她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 舟老爷子竟然同意了。 知道内情的管家觉得很荒谬。 周妄之已经出门了,管家忍不住询问:“老爷子,您为什么要同意少爷给白小姐办葬礼?还承认她是未婚妻?” 舟老爷子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龙头拐杖,嗤笑一声:“你以为妄儿真信了?” 管家手一抖,汤药差点洒出来:“您是说...” “他是在暗搓搓报复我,也在报复她。”舟老爷子冷笑一声,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之前和他大哥斗时,都知道用假死这一招,他怎么可能不会往那方面想……”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老人阴鸷的侧脸。 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少爷他..已经在怀疑……” “哼,怀疑又怎么样,他没有证据……” …… 医院。 “烟烟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周妄之平静的看着发疯的萧霁。 嘴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萧霁已经听不清周妄之在说什么了,此刻只觉得五雷轰顶。 周妄之竟然跑过来告诉她白流烟的死讯! “看来你什么也不清楚呀。” 周妄之盯了他许久,眯起眼睛叹息。 他说完,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周妄之转身向外走,还带走了一直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徒留下暴怒的萧霁。 萧霁自由了。 萧霁想追上去问清楚,可却因为腿还没完全好,整个人摔倒在地。 “舟妄!你给我说清楚!烟烟怎么会死!”…… 出去医院后,周妄之回到车内。 死死盯着手机,在等某个人的电话。 今天发布的讣告已经传遍了m国。 那个人肯定看到了。 如果白流烟真的死了,他肯定会来质问他的。 如果没有的话。 那说明…… 周妄之在这车上等来了几个电话。 听见不是那个人的声音他都毫不犹豫挂了。 终于,又一个电话接通。 “舟妄!”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你这个畜生!我妹妹怎么会死?!” 白沉舟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周妄之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和兴奋,仔细分辨着对方声音里的每一丝颤抖。 “烟烟...烟烟她...”白沉舟的声音突然哽咽,像是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她才22岁啊...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坠海?!” 周妄之的指尖微微发颤,眼底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怀疑取代。 “白总节哀。”他故意用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讣告上写得很清楚,是意外坠海。” “意外?!”白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把烟烟囚禁了,她根本没有机会出门!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疯子害死了她!” 周妄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泛白。 “白沉舟,”他的声音低哑而危险,“你确定...你的妹妹真的死了吗?” 080 你不配,你这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你什么意思?!”白沉舟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愤怒和悲痛,“舟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我妹妹死了!死了!你还要在这里玩什么文字游戏?!”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白沉舟的呼吸粗重得可怕,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哽咽:“烟烟的...烟烟的尸体呢?你们...找到了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完全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沉默几秒。 周妄之的指尖微微发颤,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 “尸体...”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海浪太大,还没找到。”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然后是白沉舟崩溃般的低吼:“没找到...?你他妈...没找到?!” 他的声音彻底破碎,带着明显的哭腔,“我妹妹...我妹妹连个全尸都...” 周妄之心脏骤缩。 白沉舟的反应太真实了。 那种崩溃、绝望、不可置信的痛哭,不像是演的。 难道...烟烟真的... 他的指节攥得发白,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不可能。 烟烟她不会死的... 她一定还活着... “白沉舟。”他忽然冷笑一声,眼底却是一片猩红,“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声,白沉舟的声音几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舟妄...如果让我查出来...烟烟的死和你有半点关系...” 他突然痛哭出声,“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周妄之眼神突然空洞下来。 眼底满是死寂。 他在试探白沉舟,可白沉舟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难道烟烟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他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不,不会的... 她不能死... 她怎么可能死! 不可能! “白沉舟。”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烟烟的葬礼你参加吗?” 白沉舟的哭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里带着刻骨的恨意:“葬礼?舟妄,你他妈是不是真的疯了?! “尸体都没找到,你办什么葬礼?!用空棺材下葬吗?!还是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 周妄之呼吸一窒。 白沉舟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捅进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还有——”白沉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刺骨的恨意,“谁允许你对外宣称烟烟是你的未婚妻的?!” “她不是!”他的声音几乎撕裂,“她从来都不是你的未婚妻!是你这个疯子囚禁,强迫她的!是你把她关起来的!是你害死了她!” “要办葬礼,也轮不到你来办!”白沉舟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悲痛,“你不配!你这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白沉舟狠狠踹翻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会亲自去找她……哪怕把整片海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带她回家……” “而你——”他咬牙切齿,“离她远一点!别再玷污她的名字!”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周妄之僵坐在车里,手机从掌心滑落,重重砸在脚边。 他的脸色惨白,眼底一片死寂。 白沉舟的话像是一把钝刀,一寸寸割开他的血肉。 “你不配。” “你这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溺水的濒死者,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不……不是的…… 他没有害死她…… 他怎么可能害死她。 可是,她是在来找他的路上坠海的。 如遭雷击。 周妄之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却再也倒映不出任何景象。 他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塑,僵硬地坐在驾驶座上,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 男人已经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好久了,车内气氛压抑,针落可闻, 司机鼓起勇气,从后视镜悄悄瞥了一眼。 “少、少爷……要回庄园吗?” 没有回应。 车内安静得可怕。 司机咽了咽唾沫,不敢再问。 突然—— “去海边。” 周妄之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冷得像冰。 司机浑身一颤:“可、可是老爷子吩咐过……” “我说——”周妄之缓缓抬起眼,“去海边。” 司机瞬间噤声,立刻调转车头。 周妄之盯着窗外,眼神空洞。 白沉舟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我会亲自去找她……哪怕把整片海翻过来……” 呵。 翻过来? 他早就翻过了。 前三天,他几乎把整片海域翻了个底朝天,甚至不惜动用舟家所有势力,封锁海岸线,一寸一寸地搜。 可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 白氏集团办公室。 白沉舟缓缓放下手机,脸上的悲痛与愤怒如潮水般褪去。 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眼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演得有点过了…… 不过也确实是生气。 妹妹根本没死,那个疯子还想给她举办葬礼,这完全就是诅咒妹妹! 刚才那通电话里,他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演技。 他甚至刻意踢翻了办公室的垃圾桶,制造出崩溃的假象。 白沉舟睁开眼,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上,忍住了给妹妹打电话的冲动。 “白总!不好了!”助理慌慌张张地冲进办公室,“税务局的人又来了!!” 又来了。 白沉舟猛地站起身,文件散落一地。 081 所有线索联系起来,指向一个答案 舟家庄园。 “砰——” 周妄之站在白流烟生前的卧室门口。 瞳孔剧烈收缩。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单被褥全部消失,连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不见踪影。 “谁允许你们动她的东西?”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却让身后跟着的佣人们集体打了个寒颤。 有人硬着头皮上前:“少爷,是老爷子吩咐...” 话未说完就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 周妄之眼底翻涌着血色,手指一寸寸收紧:“平板呢?她最后用过的平板在哪?” “扔...都扔了...”佣人脸色发紫地挣扎,“老爷子说...晦气...” “晦气?” 周妄之突然松开手,低低笑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像钝刀割过玻璃。 他踉跄着走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里面只剩几个孤零零的衣架。 “好一个晦气。” 他一拳狠狠砸向镜子,飞溅的碎片里映出他扭曲的脸,“我偏要把这些''晦气''全都找回来——” “那些东西扔哪里了?!” “垃圾场。” 周妄之眼底闪过戾气,转身就向外走。 “够了!妄儿!”舟老爷子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了个死人发疯,像什么样子!” 空气骤然凝固。 周妄之缓缓转身,盯着爷爷的脸:“您扔得可真干净呀。” “人死了,东西留着做什么?”舟老爷子用拐杖重重敲地,“从今天起,这间房会重新装修——” 周妄之双眼猩红,踩着碎玻璃走来:“您这么着急毁灭证据...是在害怕什么?” “胡说什么!人都死了!还留着那些东西干什么?! 周妄之死死盯着舟老爷子,眼神里满是阴鸷和杀意。 舟老爷子被那可怕的眼神盯得脊背发寒,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眼神示意旁边的保镖,随时准备用随身携带的镇定剂控制周妄之。 整个走廊的空气仿佛凝固,佣人们也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紧张。 可出乎意料的是—— 男人低低笑了几声,眼底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爷爷。”他缓缓开口,“您说得对,人死了,东西留着……确实晦气。” 说完这句话,在众人的目送中,周妄之走了。 舟老爷子心有余悸,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一瞬,很快恢复狠厉。 今天,最后一点可能残留的证据也被他毁了。 他今天偶尔发现白流烟平板里和她哥哥的聊天记录。 他立刻派人销毁了平板,并清理了白流烟的所有物品。 现在,那个丫头已经彻底从舟家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不剩。 舟老爷子满意地眯起眼睛。 周妄之就算怀疑又如何,但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 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那个丫头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死人”而已,是很容易被遗忘的。 况且,这m国比白流烟优秀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他相信自己的孙子很快就会走出来。 然而,舟老爷子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周妄之正在房间里。 虔诚的捧着那块粉色手帕—那是唯一没有被清理掉的,属于烟烟的物品。 男人低头将唇轻轻贴上去,眼底翻涌着病态的暗芒。 “烟烟……”他低哑地呢喃,呼吸急促地嗅着手帕上残留的淡香,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氧气。 指腹轻轻摩挲着布料,仿佛在触碰她细腻的肌肤。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你骗我……”嗓音沙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说想我……说要来找我……可你逃了……” 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手帕被攥得皱成一团,又像是怕弄坏一般,立刻小心翼翼地展开,轻轻抚平。 “没关系……”他低头,病态地亲吻着布料,眼底猩红一片,“我会找到你的……” “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执念,“把你锁在我身边……彻底的占有你,让你永远……永远都别想再逃……” 他缓缓闭上眼,将手帕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烟烟……我的烟烟……”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他近乎疯魔的轮廓。 没人知道,在得知白流烟死讯的第二天。 他就恢复了平板里的数据。 那些被白流烟刻意删除的,她和白沉舟的聊天记录。 他全部看到了。 他比爷爷更早看到,但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爷爷一发现平板里的内容就立刻销毁平板。 如果白流烟真的死了,爷爷根本不会在意她的遗物。 可今天,他不仅立刻清理了她的房间,还特意销毁了平板—— 为什么? 因为那里面有不能让他看到的东西。 爷爷在害怕——害怕他发现真相。 周妄之缓缓睁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粉色手帕的边缘,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暗芒。 “爷爷......”他低低呢喃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您可真是......我的好爷爷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下,男人修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白沉舟你也是......”他继续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演得真好......哭得那么伤心......” “可是......”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为什么要说''尸体都没找到,办什么葬礼''呢?” 真正的悲痛是沉默的,是说不出完整句子的。 可白沉舟呢? 他的愤怒太精准,质问太流利,甚至还能逻辑清晰地反驳“未婚妻”的名分—— 这不像一个刚失去妹妹的哥哥。 这像一个……知道妹妹还活着,所以极力掩饰的人。 所有线索联系起来,指向一个答案—— 白流烟还活着。 白沉舟知情。 爷爷……也在帮她。 …… 男人缓缓展开手中的粉色手帕,将它平铺在桌面上。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出他眼底病态的执念。 “烟烟......”他轻声呢喃,刀尖轻轻划过自己的指尖。 鲜血渗出,滴落在手帕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既然你喜欢玩捉迷藏......”他痴迷地看着血迹在手帕上晕染开来,“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手指蘸着鲜血,在手帕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找到你,锁起来,占有你,永远。” 082 她真的好担心哥哥呀。 读者宝宝们,前一章修改了一下,要重新回去看一下哦? — 华国海城某个小村庄。 白流烟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出胸腔。 窗外阳光明媚,春风裹挟着海的气息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却驱散不了她心底的恐惧。 就睡个午觉的工夫。 她竟然梦见白沉舟因为公司破产,被一群催债的人逼到高楼。 他像一只折翼的鸟,从楼顶一跃而下。 窗外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远处有渔民吆喝的声响。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可心脏却还是跳个不停。 但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白沉舟绝望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个月了。 自从她“假死”逃到华国这个临海小村庄,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这期间,她按照约定没有联系白沉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白氏集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已经开春了。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阳光下波光粼粼。几艘渔船点缀在海面上,像散落的珍珠。 这本该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可她却感到一阵心悸。 “咚咚咚——”楼下传来敲门声。 “姐姐,你怎么了?!”是林予安的声音,他是林叔的儿子。 应该是听到了她刚才做噩梦惊醒时的尖叫声。 白流烟还来不及回应。 “怎么了?!” 门外传来上楼梯的声音,随后林叔和林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林叔一家人都上了二楼。 白流烟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姨的声音传来:“烟烟,可以进来吗?” 白流烟赶紧下床开门。 门开了后,林叔快步走进来,满脸担忧。林姨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是从厨房匆忙赶来的,林安予站在林叔旁边。 白流烟看着眼前三张关切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来到这个渔村,林叔一家就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照顾。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就是梦见我哥哥...” 林叔的面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手指微微收紧。 “小姐别担心,”他的声音比平时略微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轻松,“少爷他那么能干的人,肯定能把公司打理好的。” 林姨敏锐地察觉到丈夫语气中的不自然,悄悄瞪了他一眼,随即热络地挽住白流烟的手臂:“就是啊烟烟,你哥那么厉害,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带着好消息来看你了呢!” 白流烟觉得林叔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没等她细想。 林姨已经亲热地拉着她往楼下走:“走走走,阿姨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海鲜面,趁热吃才香!” …… 午饭时,林姨刻意讲着村里发生的趣事,试图活跃气氛。 白流烟勉强笑着应和,却明显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就放下了。 那个梦太可怕了。 都说梦里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现实可能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她真的好担心哥哥呀。 她已经从那个疯子身边逃离了,可哥哥还在M国,那个疯子会不会找哥哥的麻烦?(?í _ ì?) “姐姐,你脸色好差。”林予安突然凑近,少年清亮的眼睛里盛满担忧,“要不要喝点热汤?” 白流烟下意识点头。 少年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鱼汤,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面前。 热气氤氲中,白流烟看见汤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谢谢。”她接过碗,热气熏得眼眶有些发酸。 她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无意识放在桌上。 “烟烟,是不是不合胃口?”林姨担忧地问。 啊? 林姨误会了。 白流烟赶紧解释,“不是的阿姨,”她微瘪嘴,“我就是很担心我哥哥,好想打电话给他。” 林叔闻言面色微变,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不行!”他脱口而出,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压低声音道:“小姐,现在打电话太危险了...那个...那个疯子说不定在监视少爷...到时候您的位置就容易暴露……” 林姨赶紧接话:“是啊烟烟,你哥哥那么厉害,肯定能处理好的。”她轻轻握住白流烟的手,“你要相信他,等风头过去他自然会联系你的。” 白流烟咬着下唇,眼眶微微发红。 “这样吧,”林姨温柔地拍拍她的手,“吃完饭让阿予陪你去海边走走,散散心。海边的空气最好了,说不定还能捡到漂亮的贝壳呢!” 林予安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白流烟:“姐姐,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彩色贝壳!我带你去捡贝壳吧!” 十八岁的少年纯真的眼神让白流烟心头一暖。 她心情似乎也跟着明媚了一些。 她笑道:“好呀!” 林叔松了口气,起身收拾碗筷时手还有些发抖。 白流烟注意到他的异常,正想询问,林姨已经麻利地接过碗筷:“老头子你去歇着吧,我来收拾。” 又朝林安予道:“阿予,你带烟烟去海边散散心,记得别走太远,太阳落山前回来。” 林予安乖巧地点头,笑容灿烂:“姐姐,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午后阳光正好,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白流烟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感受着沙粒从脚趾间流过的触感。 “姐姐你看!”林予安突然蹲下身,从沙子里挖出一个粉色的贝壳,“这个颜色好漂亮!” 白流烟接过那枚粉色贝壳,阳光透过它薄薄的壳壁,折射出柔和的光晕。 她忽然怔住了——这贝壳的颜色,像极了珍珠的光泽。 珍珠…… 一个月前那个夜晚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她随口编造的谎言,那条根本不存在的米白色羊绒裙,领口有珍珠装饰…… 而周妄之,从下午寻找到晚上无果后,竟然连夜召集设计师,要为她制作那条裙子。 …… “姐姐?你怎么了?” 见她突然表情呆滞,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伸手在她面前挥动。 083 姐姐喜欢就好 “啊?” 白流烟回神。 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想周妄之的事,想的出神。 她尴尬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 将贝壳收进口袋,“我们继续走吧。” …… 两个人继续沿着沙滩走,林安予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将捡到的贝壳展示给她看。 可白流烟好不争气呀,从刚才想到周妄之后,竟然满脑子都想着他了。 准确说应该是脑袋里涌现出一大堆问题。 周妄之现在怎么样了? 他……相信她死了吗? 他有没有去找哥哥麻烦? …… 这些问题堆积在心里,得不到解答。 海浪拍打着岸边,白流烟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地平线,胸口突然涌上一阵莫名郁闷。 “姐姐,前面就是贝壳滩了!” 林安予兴奋地指着前方一片礁石区,“那里的贝壳最漂亮!” 少年转过身来,海风拂过他微卷的黑色短发,阳光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跳跃。 他俊俏的脸庞上挂着灿烂的笑,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朝她用力挥手:“姐姐,快点!” 眼前一亮。 林安予太有活力了。 看着少年阳光灿烂的笑容,心里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些。 白流烟小跑几步跟上他,也露出笑容,“来啦来啦!等等我!” …… 林安予将白流烟带到一块礁石后面。 礁石后的沙滩上,赫然用贝壳拼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 “这是……”白流烟惊讶地看向林予安。 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昨天突然发现这个……就想带姐姐来看。”他红着脸补充,“村里的老人说,看到贝壳心形的人会永远幸福。” 白流烟看着沙滩上那颗精心拼成的贝壳心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些贝壳,每一枚都被仔细地挑选过,边缘光滑,形状漂亮,排列得整整齐齐。 “真好看(≧ω≦)/。” 她轻声说,露出甜甜的笑。 林予安站在她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脚尖无意识地蹭着沙子,耳尖微红。 他偷偷看着她的侧脸,见她笑了,心里也跟着雀跃起来,但嘴上却故作轻松:“就、就随便发现的,姐姐喜欢就好。” 白流烟回头看他。 “阿予,谢谢你啦!” 林予安一愣,又挠了挠脑袋:“啊?谢我干嘛?又不是我摆的……” “可你特意带我来看了呀。” 白流烟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沙子,眉眼弯弯,“本来心情有点闷的,现在好多了。” 少年眨了眨眼。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咸湿的气息,白流烟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似乎散开了些。 “我们一起去捡漂亮贝壳,摆一个很大的心形吧!” 白流烟说完,就迫不及待去捡贝壳了,她提起裙摆,在沙滩上小跑几步。 海风拂过,吹起她雪白的裙角,像一朵绽放的浪花。阳光透过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 她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发丝从肩头滑落,在阳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林予安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一枚贝壳轻轻砸在他胸口。 “发什么呆呢?”白流烟歪着头笑,眼睛弯成月牙,“快来帮忙呀!” 少年这才回过神,赶紧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开始收集贝壳。 他偷偷抬眼,看见面前的人正专注地挑选贝壳,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细沙。 两人沿着海岸线寻找贝壳,白流烟的裙摆被海水打湿,贴在小腿上。 她索性把裙角系在腰间,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全身心都投入在捡贝壳这项事情里。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 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又迅速低头。 …… M国。 舟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内,落地窗外是M国繁华的夜景,灯火璀璨如星河倾泻。 周妄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带却松松垮垮地扯开,露出苍白的脖颈。 灯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少爷,白氏集团的最新情况。”助理递上一份文件,“他们上周又失去了两个大客户,现在资金链已经彻底断裂...” 周妄之接过文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白沉舟什么反应?” “白沉舟他...”助理咽了咽唾沫,“他变卖了私人资产填补公司亏空,但杯水车薪。银行已经开始走法律程序了...” “呵。”周妄之低笑一声,将文件随手扔在桌上。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周妄又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却让助理后背一凉。 “是...是赵氏集团。”助理额头渗出冷汗,“他们买通了白氏的技术总监,窃取了核心机密,又联合几家银行同时施压...” “赵氏?”周妄之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赵明诚那个老东西?” “是的,少爷。据说是因为白总之前抢了他们一个重要项目,所以...” 汇报完后,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助理大气不敢出,直到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继续盯着,但别插手。” “是,少爷!” 助理出去时,只觉得心里疑惑不已。 少爷似乎很关注白氏集团,已经盯了半个月了。 但是从来不插手。 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家少爷想做什么。 “回来!” 刚想的出神,就听见周妄之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 助理赶紧进去。 就见周妄之嘴角勾起诡异弧度。 “去给赵明诚递个话——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他怎么玩。” 084 希望哥哥平安无事,早点来看我 夜深人静。 月光如水,洒在渔村的小院里。林叔确认家人都已熟睡后,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角落的老槐树下。 他掏出手机,手指微微发抖,拨通了白沉舟的电话。 “少爷...”电话接通后,林叔立刻压低声音,“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白沉舟沙哑的嗓音:“老林?烟烟她还好吗?” “小姐今天做了噩梦,一直担心您。”林叔紧张地回头看了眼二楼窗户,“她差点就要给您打电话,我好不容易才拦住...” “做得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位置,尤其是——”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 林叔心头一紧:“少爷!您生病了?” “没事没事...”白沉舟喘息着,“就是最近太忙...公司的事...” 林叔握紧手机,将声音压的极低,“少爷,最近公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情况不容乐观,但还能撑一段时间,老林,你一定要照顾好烟烟,别让她知道这些事。” 林叔眼眶发红:“少爷,您也要保重身体啊!小姐要是知道您这样……” “别告诉烟烟。”白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一个字都别提。” “可是少爷,公司要是破产了您——” “我说了别告诉她!咳咳咳……”白沉舟剧烈咳嗽几声,嗓音沙哑几分,“听着,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烟烟的安全,绝对不能暴露烟烟的位置,不能让她联系我! 先前就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好她,才让她落入那个疯子的手里,好不容易重获自由,我绝不允许她再陷入危险。” …… 后续几天,白流烟依旧担心哥哥的情况,可每次询问林叔,得到的都是情况好转的答案。 白流烟倒也没有这么担心了。 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周妄之没有找过来,应该是相信她死了。 林叔也说哥哥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应该很快就可以偷偷回国看她了。 白流烟很开心,心里的担忧和烦闷慢慢烟消云散,这一个月她已经很少再做噩梦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很期待哥哥偷偷回来看她那天。 所以她每一天都忍不住询问林叔,“林叔,哥哥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呀? 少女托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正在修理渔网的林叔。 林叔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可他脸上却挂着笑容:“快了快了,少爷说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 “这句话您都说了三周啦!” 白流烟撅起嘴嘟囔,裙摆随着她晃动的双腿轻轻摆动,“哥哥到底在忙什么嘛?” 林姨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沾满面粉的擀面杖:“烟烟,来帮阿姨包饺子吧?今天做你最爱吃的虾仁馅。” 白流烟眼睛一亮,立刻蹦跳着跑向厨房,暂时把疑问抛到了脑后。 林叔望着她的背影,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摸出手机,看着昨晚收到的短信,眉头紧锁—— 【老林,赵氏联合银行申请了资产冻结,我暂时无法脱身。切记,无论如何不能让烟烟知道现状。】 海城的春天来得早,三月的阳光暖融融的。 白流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这是林予安特意为她搭建的,用的是海边捡来的浮木和结实的渔网。 “姐姐,你看!”少年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一个精致的海螺,“我在礁石缝里找到的,会唱歌的海螺!” 白流烟接过海螺,放在耳边,果然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她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哎!好神奇!” 少年挠了挠头,小麦色的脸颊泛起红晕:“那个...我听村里老人说,对着海螺许愿很灵验的...” “是吗?”白流烟将海螺贴在胸前,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哥哥平安无事,早点来看我。 脑海中又浮现一道身影。 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情。 随即垂眸看着海螺。 在心里又加上一个愿望。 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人。 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林予安正呆呆地望着她,眼神专注得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予?” “啊!”少年如梦初醒,慌乱地移开视线,“我、我去帮阿爸修渔船!”说完就一溜烟跑走了。 白流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 阿予太可爱了。 这两个月来,这个淳朴的少年给了她许多温暖和快乐。 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她就能被少年的温暖和阳光感染,忘记那些消极的情绪和烦人的事。 ...... M国,舟氏集团总部。 周妄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光景。 他手中握着一份刚送到的文件,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赵明诚动作倒是快。”他轻声道,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件,“白氏集团资产冻结令...有意思。” 身后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少爷,需要介入吗?” 周妄之合上文件,眼神晦暗不明:“再等等。” “白沉舟还能撑多久?” “据我们的人观察,最多两周。赵氏已经买通了白氏的多位高管,技术团队也被挖走了大半...” 男人微眯眼,“两周太久了,加快进程,但是切记不能伤及白沉舟性命。” “是。” …… 助理突然又想到什么,低头继续汇报:“少爷您让我们的人盯着萧霁的去处,我们的人发现他最近和白沉舟联系密切,似乎也在暗中帮助白氏集团。” “除了这个,他去过别处?” 助理摇摇头。 “继续盯着,一旦发现他离开M国即刻阻拦。 看来萧霁还不知道烟烟的下落。 白沉舟根本没告诉他,若是知晓,他定会迫不及待去找烟烟。 烟烟只能是他的,他绝对不会让萧霁去打扰她的生活。 “是。” “对了,少爷,老爷子想让您回去吃顿饭,说是有客人来做客...”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妄之的脸色。 周妄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知道了。” 他挥了挥让助理出去。 .…… 舟家庄园。 得知周妄之愿意回来,舟老爷子露出满意的笑。 “老爷子,少爷竟然愿意回家见温小姐?” 管家有些震惊。 “妄儿心里放下了白流烟那个丫头。” 舟老爷子微眯眼,语气得意又肯定。 这两个月,他看着周妄之状态慢慢好转,慢慢接受白流烟的“死亡”,他甚至没有找过那个丫头一次,而是将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公司事务上。 现在甚至还答应见先前厌恶的温雅。 这不是放下了白流烟是什么? 085 为什么哥哥的电话会在周妄之手里 温雅第二次来舟家见舟妄,却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欢喜。 上次那个恶劣的男人把她吓的落荒而逃。 可回到家后,等待她的不是安慰,而是父母的震怒。 “温雅!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 “舟老爷子那么喜欢你,舟家是什么地位?你竟然因为周妄之两句话就跑了?!你知不知道多少名媛挤破头都进不了舟家的门?!” “舟家是顶级豪门,我们温家虽然也是世家,但在他面前算什么?你嫁进去,我们家的地位至少翻好几倍!” 温雅反驳。 “可是……周妄之他……” “他怎么了?脾气差?性格恶劣?”父亲,“哪个掌权的男人没点脾气?现实里,能站在那个位置的男人,哪个手上是干净的?” “温雅,你记住——舟家要的不是你的喜欢,是你的价值。舟老爷子喜欢你,这就是你的机会。” …… 所以她又来了舟家,名义上是看望舟老爷子,实际是为了舟妄。 舟老爷子一如既往的喜欢她,热情的招待她。 还会意她的意思,请舟妄回家吃晚饭。 那个男人竟然同意了。 温雅直接震惊。 震惊之余,脑海想起一个少女身影。 白流烟。 她坠海而亡。 前段时间舟妄还大张旗鼓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还要举办葬礼。 她还震惊舟妄对那个金丝雀竟然在意到这种程度。 可已经过了两个月都还没举办。 现在又同意和她见面,看来他对那个白流烟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她死后的一系列操作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那他又会怎么对自己? 令她震惊的是,晚上见面时,舟妄对待她的态度竟然温和了很多。 舟老爷子满意地看着两人的相处融洽的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他却没发现,周妄之在桌布底下的手攥得骨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他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甚至偶尔会回应温雅的话题,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 …… 又过了一个星期。 白沉舟还没回来看她,林叔明明说白沉舟快处理好了。 白流烟有点忍不住了。 想打电话给白沉舟,当然她不会蠢到用自己的手机给白沉舟打。 她借别人的手机,但是林叔和林姨肯定不会同意。 她想到一个人…… 夕阳染红了海面,白流烟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林予安身后几步。 少年手里拎着水桶,里面装着刚挖到的蛤蜊,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 “阿予...”她突然停下脚步,“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林予安手里的水桶“咚”地掉在沙滩上,几只蛤蜊滚了出来。 他慌忙蹲下去捡,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姐要手机做什么?” 白流烟蹲下来帮他捡蛤蜊,发丝垂落遮住了她闪烁的眼神:“就想...查个菜谱。林姨不是说晚上要做海鲜大餐嘛。” 少年面露为难,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水桶边缘:“可是阿爸说...” “就五分钟!”白流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仰起脸时眼底满是期待,“好不好?” 海风掀起少女的裙摆,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林予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喉结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谢谢阿予!”白流烟一把抢过手机,转身就往礁石后面跑。 “等等!”林予安突然清醒过来,追上去拉住她的衣角,“姐姐你骗我!查菜谱为什么要躲起来?” 白流烟咬住下唇,眼睛里泛起水光:“我...我想我哥哥了...” 少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抓着衣角的手松了又紧:“可是阿爸说...” “就一分钟好不好嘛?我用的是你的手机又不是用我自己的,应该不会有事的。”白流烟双手合十。 林予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最终败下阵来。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那...那你快点。我去那边给你望风。” …… 白流烟满心欢喜的输入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拨号键,将手机贴在耳边。海风拂过她的发丝,心跳声在耳畔轰鸣。 “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 一秒,两秒…… 电话还没接通。 终于,电话接通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开口,脸上满是笑意。 可电话里的声音让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电话那头传来混乱的声响——重物撞击声,有人在高声喊叫: “少爷,失血过多,他快不行了!” “少爷,他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 下一秒,一个男声传来。 男人的声音暴怒而慌乱,几乎是在咆哮: “滚!叫救护车!立刻!!” 背景音里,有人急促地回应:“少爷,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但他失血太多,恐怕——” “闭嘴!”男人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狠意,“他要是死了,你们全都陪葬!” 白流烟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心脏狠狠一颤。 这个声音…… 是他! 周妄之! 为什么哥哥的电话会在周妄之手里?! 白流烟的手指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机几乎要握不住。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下一秒。 “哥——!!!" 白流烟的尖叫声划破海边的宁静。 林予安被这声尖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往礁石后冲去。 086 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M国。 地下车库。 手机里那道尖锐女声传来的瞬间,保镖已经点下了挂断按键。 他疑惑,却分辩不出刚才那个声说了什么。 周妄之对身后手机的小插曲浑然未觉。 他满心满眼都是白沉舟奄奄一息的惨状。 “少爷,救护车到了!”有保镖冲进来喊道。 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迅速抬着担架冲入,开始对白沉舟进行紧急处理。 氧气面罩扣上,血压计缠绕,针头刺入静脉。 周妄之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可紧握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巨大的恐惧和慌乱。 他没有想到赵明诚竟然会和白沉舟打起来。 更没想到他竟然会用匕首刺白沉舟。 一收到消息,他就立刻赶过来。 看见的就是被吓傻了的赵明诚和倒在血泊里的白沉舟。 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 一瞬间,恐惧和暴怒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一脚踹向赵明诚。 那个废物晕过去了,到现在也还没有醒来。 “心率40,血压60/40,失血性休克,必须立刻手术!”医生急促地汇报。 担架被飞快地抬出去, 周妄之看着医护人员将白沉舟抬上担架,鲜红的血滴一路蜿蜒,触目惊心。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白沉舟死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带来一阵灭顶的恐慌。 不,绝不可以!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扫向晕倒的赵明诚,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把他给我看好了!要是白沉舟有事,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大步跟上救护车。 …… 华国海边。 “姐姐!” 林予安冲过来,看到白流烟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地瘫坐在礁石旁,手机掉在沙子里。 “姐姐!” 林予安吓坏了,摇晃她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白流烟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林予安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眼泪瞬间决堤:“阿予!我哥哥……我哥哥好像出事了!” 林予安心头巨震,也慌了神:“怎么会……姐姐你别急,别自己吓自己……” “手机!” 刚才只听了几秒,那边的人就挂断了电话。 白流烟猛地扑过去捡起沙子里的手机,颤抖着想要再次拨打那个号码。 可突然想起刚才也听到了周妄之的声音。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离拨号键只有毫厘之差。 周妄之的声音……他那暴怒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周妄之刚才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刚才那通电话,接听的人很快就挂断了,周妄之可能还没察觉。 但是,如果她现在重新打过来,会不会发现就不一定了? 打还是不打? 最终。 救哥哥的急切瞬间压倒了恐惧。 她的指尖颤抖着,再次按下了拨号键。 “嘟——” …… “少爷!白沉舟的手机有人打电话过来!” 男人面色阴沉:“挂了!” 过了几秒。 “少爷!白沉舟的手机又响了!” 保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同一个陌生号码,再次请示。 周妄之此刻正烦躁到了极点。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还有白沉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 他满脑子都是白沉舟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刺耳和不合时宜。 他看都没看,极度不耐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暴戾和焦灼:“挂了!听不懂吗?!任何电话都不准接!立刻把他手机给我关机,别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事干扰抢救!” 他现在没心情理会任何来自外界的联系,尤其是通过白沉舟手机的。 或许是公司那些焦头烂额的董事,或许是闻风而来的记者,或许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比不上白沉舟的命重要。 都比不上他脑子里那根关于烟烟下落的、可能即将彻底断裂的线索重要! “是,少爷!”保镖被吼得一哆嗦,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按下了拒接键,然后长按电源键,直接将白沉舟的手机关机。 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 华国海边。 “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猛地挂断。 白流烟不死心,再次重拨。 然而,这次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等待音,而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白流烟的手无力地垂落,手机再次掉落在沙子里。 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后,那边都没人接通,白流烟转身就跑。 “姐姐!等等我!” 林予安捡起手机,赶紧追上去。 白流烟像一阵风般冲回小院,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毫无血色。 “林叔!林叔!”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直接扑向正在修补渔网的林叔。 林叔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工具“哐当”掉在地上:“小姐?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林叔!手机!快把你的手机给我!”白流烟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尖锐变形。 她死死抓住林叔的胳膊,“哥哥……哥哥出事了!我听到……我听到好多血……周妄之也在那里!” 林叔被她的话震得头皮发麻,心脏猛地一沉:“小姐!你冷静点!你说清楚,少爷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 他一边试图稳住她,一边下意识地看向追进来的、脸色同样煞白的儿子林予安。 林予安慌乱地点头,证实着白流烟的崩溃并非空穴来风。 “我用了阿予的手机……打了哥哥的电话……” 白流烟语无伦次,眼眶通红,“接电话的不是哥哥!是别人在喊……说失血过多……快不行了……然后我听到了周妄之的声音!他在吼叫!林叔,哥哥他……” 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哥哥的主号打不通了!刚才还能打通被挂断,现在直接关机了!他一定出事了!快,用你的手机打他的其他号码或者联系哥哥身边的人!快啊!” 林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迅速掏出手机。 087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M国。 医院。 “少爷!白沉舟另一个手机响了号码!” 一个保镖手里拿着另一部正在嗡嗡震动的手机,快步跑到周妄之身边。 声音因为之前的训斥而带着一丝迟疑和惊惧,但又不敢不报。 这部手机是刚从白沉舟的外套口袋里找到的。 周妄之猛地回头,充血的眼睛像利刃一样剐向保镖和那部吵闹的手机。 “我说了!任何电话都……” 突然,他的呵斥戛然而止。 眼中掠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 他一把夺过那部还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华国。 不是刚才那个……又一个华国的号码! 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刚才负责挂断第一个电话的保镖,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和暴戾而嘶哑变形。 “刚才那个电话!第一个!接起来的时候,对面是男的还是女的?!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漏!快说!” 那保镖被周妄之眼中骤然迸发的、几乎要吞噬人的疯狂骇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下,结结巴巴地回忆。 “是、是……接起来好像就一两秒……好像、好像有个很尖的声音像、像是女人……叫、叫了一声……没听清具体是什么就、就挂了……” 女人!尖叫声! 周妄之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随即又猛地放大,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烟烟!他的烟烟! 她听到了!她害怕了!她打过来了! 他死死攥着手中还在震动的第二个手机,仿佛那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青筋暴起。 双目猩红,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没有立刻接起或挂断。 男人抬手示意周围所有人保持绝对安静,连医护人员的动作都下意识放轻了。 整个走廊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手机持续的震动声嗡嗡作响,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周妄之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按下了接听键,并且同时点开了录音和免提。 他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先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音还有轻微的啜泣和海风声: “少爷!少爷您听得见吗?您怎么样了?您别吓唬我啊!您那边出什么事了?!小姐她……” “小姐”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周妄之! 小姐……烟烟…… 果然!果然!! 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更加汹涌的暴怒瞬间交织着冲上头顶,让他眼前甚至黑了一瞬。他猛地用手撑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猜对了!白沉舟果然知道!这个打电话来的男人也知道!他们都瞒着他!他们把烟烟藏起来了! 而此刻,烟烟很可能就在电话旁边!她听到了刚才的混乱,她吓坏了,所以她让这个人打来了电话! 周妄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立刻对着电话嘶吼的冲动,只是将耳朵贴近听筒,捕捉着那边的每一个细微声响。 他听到一个压得极低、带着哭腔的女声隐约传来。 是她的声音! 虽然模糊,虽然带着哭音,但他绝不会听错! 是他的烟烟! 他的宝宝!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她在华国!在一个有海的地方! 这一刻,周妄之感觉自己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却又在瞬间被冰冷的恨意和灼热的占有欲点燃。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扭曲的笑意。 几乎要笑出声! …… 华国。 电话被接通的瞬间,林叔几乎是吼出来的:“少爷!少爷您听得见吗?您怎么样了?您别吓唬我啊!您那边出什么事了?!” 下一秒。 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浓重哭腔和惊恐的男声嘶哑地喊:“白总!白总您撑住啊!医生!医生快啊!流了这么多血……呜呜……白总您醒醒!您不能睡啊!” 这绝望的哭喊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白流烟和林叔的心上。 白流烟眼泪汹涌而出。 林叔也面色惨白,身体晃了晃。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背景音很是嘈杂。 “快!血压还在掉!准备输血!” “家属呢?家属签字了没有?!” “危险期还没过,随时可能……” …… 然后,那个哭泣的男声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慌乱对着话筒喊:“喂……呜呜……白总……白总他、他出事了!被人捅了……伤得太重了……现在在M国市中心医院抢救……医生说他可能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白流烟听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哥!!!” 她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整个人几乎站不稳,被眼疾手快的林予安死死扶住。 林叔也老泪纵横,对着手机嘶声力竭地喊:“哪个医院?!具体是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想办法过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报出了一个M国极其著名的医院名字和详细地址。 然后信号突然变得极差,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哭声”和抢救的噪音,最后猛地中断,变成了忙音。 “喂?喂?!” 林叔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又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嘟嘟声。 小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白流烟压抑不住的、悲痛的哭声和海风呜咽的声音。 “完了……少爷……” 林叔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白流烟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透出一种绝望到极致的疯狂和坚定。 “我要去M国!我现在就要去找哥哥!” 林叔闻言,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过来按住她:“小姐!不行!绝对不行!你忘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你忘了周妄之那个疯子了吗?! 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啊!少爷要是知道……他要是知道……” “那我怎么办?!难道要我在这里等着哥哥死的消息吗?!” 白流烟崩溃,眼泪大颗砸在地上,“那是周妄之的地盘!哥哥伤得那么重,万一……万一周妄之他……” 她不敢想象周妄之会在哥哥重伤时做什么。 相比于对周妄之的恐惧。 巨大的恐惧和对哥哥的担忧几乎将她撕裂。 林予安死死拉着她的手:“姐姐,你冷静点!” 林叔也哽咽着劝阻:“小姐,我再联系别人!联系少爷其他的心腹!不一定……不一定是真的……也许……” 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绝望。 “来不及了!你没听他说吗?我哥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白流烟哭得浑身发抖,“林叔,我求你,帮我订机票,最快的机票!我必须去!就算是陷阱……就算是周妄之……我也要去!我不能让我哥哥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那边……” 088 真是恰到好处 “舟先生,手术很成功,白先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但欣慰的表情,“真是万幸,匕首离心脏只差毫厘,失血也及时止住了。现在麻药还没过,需要送进ICU观察24小时。” 周妄之站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脸上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他微微颔首:“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确保他没有任何后遗症。” “是,舟先生,您放心。” 医生连忙应下,带着团队离开了。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消毒水的气味和周妄之身后沉默的保镖。 男人缓缓走到ICU的玻璃隔离墙外,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白沉舟。 监测仪器发出规律而平稳的滴答声,显示着生命的迹象。 他的眼神复杂了一瞬。 幸好白沉舟没有死亡。 他要是死了,烟烟还会回来吗?就算回来,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恨意将会滔天,再无转圜余地。 万幸…… 可白沉舟还是受了重伤,一切都怪那个不知死活的赵明诚。 周妄之眼底那丝微不可察的庆幸瞬间被暴戾的阴霾吞噬。 他缓缓转过身,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走廊里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度。 “赵明诚在哪?” 保镖头目立刻上前一步,躬身低语:“少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他‘请’到地下三层的旧处置室了。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您踹断的肋骨,人现在是清醒的。” “很好。”周妄之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迈开长腿,“带路。” …… 不过一夜,赵氏集团这座曾经在M国商界也算颇有分量的高楼便轰然倒塌,土崩瓦解。 舟氏集团以雷霆万钧之势,动用一切商业与政治资源,精准打击赵氏的核心业务与资金链。 银行催贷、合作方集体解约、股价断崖式暴跌、黑料被同步爆出…… 一系列组合拳快、准、狠,根本不给赵氏任何喘息的机会。 所有人知晓——赵家完了,只因为他们那个不长眼的儿子,惹上了舟家。 外界都在传舟家是为了白家出头。 舟老爷子得知一切,震惊之余后知后觉。 他立刻让温雅打了个电话试探着让周妄之回家。 这段时间,周妄之乖巧的不像话,和温雅相处也融洽。 可当天晚上,温雅一个电话过去,本来脸上还带着浅笑,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舟老爷子心脏咯噔一下,眼神锐利起来,大概猜到了什么。 “雅雅,妄儿说什么?” 温雅有些委屈:“妄哥哥骂我滚。” 安慰她几句,打发走了温雅后。 舟老爷子忍不住爆发了。 “好啊!好得很!” 手中的紫砂壶摔在地上,名贵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茶叶和水渍溅了一地。 “妄儿可真是我的好孙子!演得一出好戏!把我这个老头子耍得团团转!” 他胸口剧烈起伏,布满皱纹的脸因震怒而涨红,拐杖重重杵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两个月来的“平静”和“好转”,原来全是假象!周妄之根本从未放下那个白流烟,他所有的“正常”都是在麻痹自己,是在为暗中的谋划铺路! “为了个女人……为了个白流烟……”舟老爷子眼神阴鸷得可怕,“他竟然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连温雅,连我,都成了他戏台上的角儿!” 他越想越气,这两个月来周妄之的温顺、配合,甚至对温雅流露出的那点难得的和颜悦色,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在他的心头。 他又一次被人戏弄了,第一次是舟霆,第二次是舟妄。 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老人强撑的镇定。 舟老爷子身体猛地一晃,右手捂住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被掐断了似的呻吟。 “呃啊——” 他另一只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脱手落地,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朝着地毯上瘫倒下去。 “老爷子!” 夜幕降临。 距离昨天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 他的烟烟该到了。 周妄之一直在医院等着。 温雅那通电话打过来,他已经不需要再伪装自己了,毕竟戏已落幕,网已撒下,只待收线。 一通电话打过来,是舟老爷子打来的。 男人勾了勾唇,已经准备好了欣赏爷爷气急败坏的声音。 可电话接通后,管家的声音让他眯起眼睛。 “……少爷!老爷子他突发心梗,刚刚抢救过来,现在还在昏迷中!”管家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惊慌,“医生说是急火攻心,情况很危险……少爷,您、您能不能……” 周妄之静静听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惶或担忧,反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了然与讥诮。 急火攻心?昏迷不醒? 真是……恰到好处。 他正愁老爷子醒着会是个巨大的麻烦,会千方百计阻挠他,甚至会拿家族势力压迫他放弃烟烟。 现在倒好,自己先倒下了。 听筒里,管家还在哽咽:“少爷,您能不能……回来看看老爷子?他现在……” 周妄之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公式化的关切:“突发心梗?M国的医疗条件虽然顶尖,但针对这种情况,或许Z国首都的协和医院更有经验,他们的心内科是全球权威。” 管家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少、少爷?” “立刻安排转院。”周妄之继续道,“用我的私人飞机,配备最完善的医疗团队全程监护,确保万无一失。抵达Z国后,启用最高规格的医疗资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爷爷得到最好的治疗。” 他说得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老爷子的健康着想,挑不出半点错处。 管家迟疑道:“可是……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是否适合长途飞行?而且Z国……” “没有什么不适合。”周妄之打断他,声音微沉,“为了爷爷的生命安全,必须采用最好的方案。立刻去办,我不想听到任何意外。” “……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管家被他的气势慑住,只能应下。 089 我的烟烟,我准备好见你了 “林叔,公司……公司一周前就正式宣布破产清算了,所有资产都被冻结拍卖,欠了银行和合作方巨额的债……白总他、他把最后一点能动的钱都给我们发了遣散费和补偿金,让我们都走了……他身边现在没人了呀!” “林叔,你不是说我哥,公司已经好转了吗?” “你不是说他马上回来看我吗?” 小姐……我……少爷他不让我说啊!他千叮万嘱,绝不能让你知道公司出事,怕你担心,更怕你……怕你为了他做傻事!我……我对不起少爷,更对不起你。” 白流烟猛的惊醒,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梦里还在重演昨天晚上的场景。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敲打过。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持续,提醒着她正在万米高空。 她……已经在去M国的飞机上了。 昨天她和林叔林予安的争执、最后几乎是强行让林叔买了最快一班飞往M国的机票…… “姐姐,你醒了?”旁边传来林予安沙哑而关切的声音。 白流烟转过头,看到少年熬得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林叔坐在过道另一侧,眉头紧锁,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脸色是同样的憔悴和沉重。 “我们……快到了吗?”白流烟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马上降落了。”林予安递过一瓶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姐姐,喝点水吧。你昨晚……哭晕过去了。” 白流烟接过水瓶,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她勉强喝了一小口,水流过喉咙,却丝毫缓解不了内心的焦灼和恐惧。 飞机广播里传来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M国国际机场。请您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当地时间为上午十点二十分,气温……” 这广播声…… 白流烟的心猛地一缩,鼻子莫名酸涩。 太熟悉了。 就在两个多月前,她逃离周妄之魔爪的那天,在飞往华国的航班上,听到的也是类似的降落广播。 那时的心情,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是奔向自由的期盼,尽管恐惧的余波未散,但更多的是终于挣脱牢笼的希冀。 海城咸湿的空气,林姨温暖的饭菜,阿予灿烂的笑容,沙滩上细软的触感……那一切都在前方等着她。 可现在…… 飞机正在下降,高度降低带来的耳鸣让她有些不适。 窗外的云层散去,逐渐露出M国都市冰冷而繁华的轮廓,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撞破胸腔。 不再是希冀,而是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和慌乱。 她回来了。 主动回到了这个她拼尽全力才逃离的地方。 只因为电话里那句“可能挺不过今晚了”,只因为对哥哥安危那噬骨焚心的担忧。 周妄之…… 这个名字像毒蛇一样缠绕上她的心脏,吐出冰冷的信子。 “姐姐?”林予安担忧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还在微微发抖,“别怕,我和阿爸在。” 少年努力想给她一些力量和勇气,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叔也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凝重和决绝:“小姐,下了飞机我们就直接去医院。无论如何,先确定少爷的情况要紧。至于……其他的,见机行事。” …… M国,市中心医院,顶层VIP休息室。 这里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一间设施齐全的豪华套房。 此刻,厚重的窗帘紧闭,将外界的光线隔绝。 周妄之站在穿衣镜前。 镜中的男人身形颀长,穿着刚刚换上的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每一道线条都熨帖得一丝不苟,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雪白的衬衫领口紧束,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衬得他下颌线愈发冷厉。 但他似乎并不满意。 “太沉闷。” 他低声自语。 男人抬手,略显急躁地扯开了领口那颗碍事的扣子,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和隐约的锁骨线条。 随即,他拿起旁边丝绒托盘上放着的一条暗银色领带,手指灵活地打了个温莎结,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准。 做完这个,他的目光又落在旁边另一个托盘上。 那里放着好几对袖扣,从低调的黑玛瑙到耀眼的钻石应有尽有。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最终停留在了一对镶嵌着黑曜石的铂金袖扣上。 他仔细地扣上袖扣,确保它们完美对称。 接着,他拿起梳子,将原本一丝不苟的黑发稍稍拨乱了几缕,垂在光洁的额前。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镜中自己的脸上。 脸色似乎还是太过苍白,眼底的红血丝也无法完全掩饰,眼神像毒蛇一般阴鸷。 眼底有乌青,连续的不眠不休和极致的情绪波动,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他因为她变成这副样子。 他们分别两个多月了。 不知道她看见他这副样子会是什么神情? 好期待…… 男人微微眯眼,脑海里浮现少女的脸庞。 ……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重逢。 猎手已经布好了最完美的陷阱,甚至细心梳理好了自己的皮毛,收敛起了利爪和獠牙,只等着那只受惊的、自投罗网的小兔子,一头撞进他怀里。 他收起阴鸷可怖的表情。 最后看一眼镜子。 镜中的男人英俊得无可挑剔,气质矜贵冷峻。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完美皮囊之下,是怎样一副沸腾着偏执、病态占有和疯狂骨血。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我的烟烟……”他对着镜中的幻影,用气声低语,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准备好见你了。”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了。” 他转身,拿起桌上那方她遗留下的、被他珍藏已久的粉色手帕,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 眼底的猩红一闪而逝,随即又被强行压回深不见底的幽暗之中。 然后,他迈开长腿,走向门口。 090 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给他们带路的是先前那个打电话过来的男人,他自称是白沉舟之前的人。 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似乎也经历了巨大的煎熬。 他引着三人穿过医院光洁却冰冷的大厅,走向直达VIP楼层的专用电梯。 电梯无声而迅速地上升。 “叮——” 电梯门滑开。 男人领着他们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隔离门。 白流烟猛的刹住脚步。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像两尊冰冷的门神。 呼吸一窒。 明明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此刻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想逃。 但是她不能逃。 林叔和林予安也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将白流烟护在中间。 男人上前低声与保镖交涉了几句,保镖冷漠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看到白流烟时,那目光似乎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侧身让开,按开了隔离门。 门内是一条短走廊,通向一间巨大的、用透明玻璃隔开的ICU观察室。 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管子纵横交错。 “哥!” 白流烟的目光瞬间被吸了过去,眼泪夺眶而出,她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少爷!” 林叔也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下意识地就要跟着白流烟往前冲。 然而,众人的脚步却在下一秒猛地钉在了原地。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敲击声响起。 众人的视线望过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就在观察室旁边的休息区,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窄,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压迫感,掌控着整个空间的气扬。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动作优雅而缓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和戏谑。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白流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又猛地放大。 周妄之! 真的是他! 男人转过身,英俊至极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他们的到来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目光精准地、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里面翻滚着太多她看不懂也无法承受的情绪。 是猎人看到猎物终于落入陷阱的满意,是偏执狂终于找回遗失珍宝的狂热。 还有一丝被欺骗的阴鸷和冰冷怒意,虽然被极力压抑,却仍像冰层下的暗流,汹涌欲出。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 “我的烟烟,”他唤她,语调缠绵如同情人低语,“好久不见。” “我等你很久了。” 他的目光像一张无形又粘稠的网,将她牢牢锁住,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检查他的所有物是否完好无损。 “看起来……”他微微偏头,语气轻柔得可怕,“这两个月,他们把你照顾得……还不错?”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白流烟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我等你很久了…… 他果然在这里等她! 看见白流烟面色剧变,林予安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少年稚嫩的脸上满是警惕和敌意。 林叔也面色铁青,挡在白流烟面前。 空气凝固了几秒。 “嗤……” 男人低低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和…冰冷的玩味。 “怎么?”周妄之微微挑眉,目光轻蔑地扫过挡在前方的林叔和林予安,像是在看什么不自量力的障碍物,“以为这样就能护住她?” “你!”林予安被他这副嚣张的样子气的不轻,忍不住上前…… “阿予!” 白流烟适时拉住林予安的衣袖,自己挡在他和林叔面前。 少女纤细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周妄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 愤怒、恐惧、委屈……种种情绪在她心头疯狂交织、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猜到了,她全都猜到了! 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那不祥的预感就如影随形。 白沉舟的重伤,根本就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是他用来引诱她现身的毒饵! 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为了逼她回来,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同时。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已经发现了她假死。 她这两个月小心翼翼藏匿的自由,那些短暂偷来的、带着海风咸味的宁静时光,彻底结束了。 她又一次落入了他的魔掌,像一只愚蠢的、自投罗网的飞蛾,撞回了他精心编织的、最华丽的蛛网上。 这一次,她还能逃掉吗?绝望几乎让她窒息。 可在这滔天的愤怒和灭顶的恐惧之下,一股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委屈猛地涌上鼻尖,酸涩得让她眼眶瞬间通红。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逼她回来?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她每天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被他找到,梦见他那冰冷的手指和炽热的惩罚。 她躲在那个海边小村庄,不敢和哥哥联系。 她那么努力地想活下去,想忘记他带来的恐惧和……和那些不该有的、短暂的怪异瞬间。 可他呢?他用哥哥的命来逼她!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她的逃离多么可笑,她的所有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扬拙劣的戏码! 想到这里,眼泪几乎要流出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破碎得不成样子。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异常清脆: “周妄之!” 她伸手指着他,手指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我哥哥受伤……是你干的!你知道我没死……你用这种方法逼我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卑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091 现在,立刻,自己走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骇人的冰冷。 那双原本翻滚着复杂情绪的眼眸,此刻像是骤然凝结的寒潭。 里面所有的满意、狂热都被一种滔天的怒火所覆盖、冰封。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这种指责的语气对他说话? 明明是她先欺骗他!她利用一扬假死,让他经历了整整两个月炼狱般的煎熬和失去! 这两个月里,他为了伪装自己,表面正常,可内心几乎疯魔,整个世界天翻地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啃噬! 而她,却躲在别人身后,被照顾得“不错”? 现在,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却反过来指责他卑鄙? 那她呢?她的欺骗和逃离,又算什么? “我怎么能这么对你?”周妄之阴恻恻重复着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 “白流烟!你怎么敢问我这个问题!” 他猛地向前一步,那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扑面而来。 林予安和林叔瞬间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但周妄之的目光死死锁住的,只有白流烟一个人。 “是你先骗我的!”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红丝,“好一个坠海!死无全尸!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嗯?你以为那很好玩吗?!” “我……”白流烟被他突然的爆发吓得一颤,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落下。 “你欺骗我!利用我!利用我的……”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那个词被他狠狠咽了回去,转化为更深的怒火,“你成功地让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两个月,我生不如死!” 他的目光阴狠的刮过林予安和林叔,最终又回到白流烟惨白的脸上。 “而他们!这两个帮你隐藏的人!他们照顾你?他们凭什么照顾你?!你是我的!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属于我周妄之的!”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精心维持的从容假面彻底碎裂,露出底下偏执而疯狂的内核。 “你问我为什么用这种方法逼你出来?”他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疯狂,“因为这是你逼我的!烟烟!是你先选择了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我!如果你不逃,如果你乖乖待在我身边,白沉舟怎么会躺在这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直直指向白流烟,命令道: “过来。” “现在,立刻,自己走过来。”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到我身边来。” 这个男人处于失控的边缘。 白流烟知道自己此刻若是不过去,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她强迫自己向前迈了一步。 “姐姐!”林予安一把拉着她的手,少年清亮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和不赞同,“你别过去!他——” 男人满是眼神落在看看少年拉着白流烟的那只手。 眼神满是杀意。 白流烟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立刻挣脱林予安的手,她嗓音哽咽,她回头看了林予安和林叔一眼,“你们别跟过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她比谁都清楚周妄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假死和逃离,对他而言是绝对的背叛和挑衅。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仅痛恨她,还会牵连其他人。 她不能让他有丝毫借口将怒火倾泻到林叔和阿予身上!他们保护了她两个月,她绝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 还有哥哥……哥哥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她不能在这里大吵大闹,惊扰到他。 白流烟猛地转回头,不再看身后两人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几乎要软倒的身体。 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恶魔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冰冷的地板寒意透过鞋底直窜心脏。 她死死盯着周妄之,通红的眼睛里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在周妄之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仰着头,声音压得低低,却带着破碎的颤音: “周妄之…我们…我们单独谈,不要在这里…不要吵到我哥哥。” 周妄之盯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暴稍歇。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了抬手。 身后的保镖立刻无声地上前,对林叔和林予安做出了“请”的手势,姿态强硬,不容拒绝。 “小姐!”林叔老泪纵横,焦急万分,却被保镖拦住,无法靠近。 “姐姐!别跟他去!”林予安扑过来,同样被另一名保镖轻易制住,少年气得眼睛通红,却动弹不得。 白流烟回头,对他们艰难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祈求他们不要冲动。 周妄之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重新浮现,带着一丝嘲弄。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如你所愿。” 他转身,迈开长腿,朝着与ICU观察区相连的另一间VIP休息室走去。那扇门看起来比普通的病房门更加厚重。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跟在他身后。 “咔哒。” 休息室的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这是一间隔音效果极好的房间,布置奢华却冰冷,像高级酒店的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景象,但窗帘半掩,室内光线昏暗,更添压抑。 门关上的瞬间,白流烟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她猛地转身,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周妄之就站在房间中央,缓缓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受惊小动物般的举动。 他没有逼近,只是那样看着她,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一寸寸刮过她的脸,她的身体。 092 烟烟,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烟烟,两个月不见,你变漂亮了。”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像是要剥开她的皮囊,看清里面被谁滋养过,“那两个人把你养的……很好呀?”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妒恨和讥讽。 白流烟被他这句话刺得浑身一颤。 她听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恐惧依然攥紧着她的心脏,但一种反叛的怒火,猛地冲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不再紧紧贴着门。 通红的眼睛迎上他阴鸷的视线,嘴角甚至扯出一个同样带着刺的浅笑。 “是啊,阿予他很细心,林叔也很照顾我。确实比之前……过得要好得多。” “阿予?”周妄之低低笑了,可眼底却没有笑意,“他叫你姐姐?你叫他阿予,你们俩叫得可真亲热。” 他向前迈了一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让他这么叫的?嗯?你们这两个月,就是这样……‘姐弟’情深的?” 白流烟看着他眼中几乎要实质化的嫉妒和怒火,一种扭曲的快意和巨大的悲痛同时撕裂着她。 他越是在意,她就越是想刺痛他,仿佛这样就能报复他带来的所有痛苦和恐惧。 她几乎是口不择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啊,阿予他愿意叫我姐姐,他真心对我好,心疼我,保护我。这有什么问题吗? 比起某些人带来的折磨和痛苦,这两个月,有人真心实意地对我好,我当然过得好!” “真心实意?对你好?”周妄之猛地笑出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温度,只有无尽的疯狂和毁灭欲,“心疼你?保护你?就凭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眼底的血色更加浓重,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 “白流烟,你是在故意激怒我?”男人嗓音到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气愤,“用他来气我?嗯?” “是又怎么样!唔……” 白流烟挑衅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便被周妄之以吻封缄。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充满了惩罚和掠夺意味的侵袭。 他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的疯狂,啃咬着她的唇瓣,席卷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白流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双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用力推搡,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男人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用力固定着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捶打和呜咽全部被他吞没。 这个吻里没有丝毫情欲,只有滔天的愤怒、被挑衅的权威、以及那种几乎要将他焚毁的嫉妒。 直到白流烟因为缺氧而浑身发软,挣扎的力道渐渐微弱,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滑落,周妄之才稍稍退开些许。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沉重而灼热,喷在她的脸上。 两人唇瓣皆是一片狼藉,尤其是白流烟的下唇,被咬破的地方渗出血珠,显得格外脆弱又靡丽。 周妄之稍稍退开,眼底的疯狂尚未完全褪去,却在她那带着血迹的苍白唇瓣和滑落的泪水中,奇异地掺入了一丝碎裂的痕迹。 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抗拒,那股毁天灭地的怒火仿佛突然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某种更深沉、更晦暗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依旧紧紧箍着她,但力道似乎松懈了半分,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声音竟带上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沙哑的哽咽。 “烟烟……”他低唤,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呜咽,“你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要用别人来剜我的心?” “那两个月的每一天……我都像被放在油锅里煎。”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动用了所有力量……我差点把整个海都翻过来!你知道我收到那些‘疑似’发现遗物的报告时,是什么心情吗?” 他试图去蹭她的脸颊,姿态竟然透出一种卑微的祈求和偏执:“烟烟,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不要让别人碰你,更不要让别人对你好……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副骤然转变的脆弱模样,若是旁人看了,或许会心生怜悯。 但白流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无尽的冰寒和讽刺。 他此刻的委屈,对比起他刚才的暴戾和威胁,显得无比可笑和虚伪。 在他试图再次靠近的时候,她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猛地扬手——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落在周妄之的脸上。 力道不轻,打断了他所有未尽的话语和伪装的脆弱。 周妄之的脸偏了过去,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他缓缓转回头,眼神里是彻底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那瞬间褪去的疯狂又有重新凝聚的迹象。 白流烟趁机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背脊再次抵住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 她抬起手,用力擦了一下破溃流血的嘴唇,眼眶通红瞪着他。 “周妄之,收起你这套恶心的把戏!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你觉得我还会信吗?你委屈?你痛苦?那你告诉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和滔天的气愤,问出了从见到他起就最恐惧、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哥哥到底怎么样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你口口声声说因为我逃离你才导致这一切,那我哥哥呢?!他为什么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说啊!” 093 嫁给我 男人阴恻恻笑了,笑不达眼底。 “不是你是谁?” 周妄之都承认了刻意引诱她来M国,那白沉舟的伤不是他造成的还能是谁? 话音刚落。 周妄之眼神晦涩下来,仔细看还能发现里面有些受伤的水光。 “宝宝,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他一步步朝少女走过去。 条件反射般,白流烟举起手,准备在他有所动作时,一巴掌呼过去。 周妄之:“……” 他眼神更加黯淡委屈了,像一只被主人无故踢了一脚的大型犬,连那双总是盛满偏执和疯狂的眼睛都似乎失去了光彩。 “哼!不信!” 装货。 白流烟才不上当。 “宝宝……”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股阴鸷狠戾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你就这么不信我?” 他没有再靠近,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那宝宝你听我说。” “你说啊!” “我承认我引诱你来,我用你哥哥的消息逼你现身……因为我快死了。” “?” “烟烟,这两个月没有你,我每一天都像在油锅里熬,我快难过死了。” 白流烟:“……” 看她一副不相信了样子,周妄之眸色一深。 “这里,”他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容抗拒地按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手下是剧烈到几乎癫狂的心跳,砰、砰、砰……一声声,沉重、迅疾。 像是下一秒就要撞碎胸骨跳出来。还有那胸腔里无法忽视的滚烫体温,几乎要灼伤她的掌心。 “它跳得快要炸开了……每一次跳,都在叫你的名字。” 他俯下身,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那双盛满了水光和偏执的眼睛死死锁住她,不允许她视线有丝毫逃离。 “烟烟,我难受……”他用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她冰凉的手背,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令人心悸的鼻音。 “我睡不着,吃不下,闭上眼睛就是你……笑着的样子,哭的样子。” 他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情绪也越发激动。 心底莫名一颤,白流烟别开脸,“你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我哥哥怎么受伤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烟烟还不相信他。 男人眸色闪过一瞬的委屈,随即是阴冷下来。 “是赵明诚!”周妄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愤怒和急切,“你哥的公司破产,赵氏是主要推手!他们起了冲突,赵明诚那个废物用匕首捅了你哥!”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翻涌着真实的暴戾和一丝……被误解的痛楚? “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血泊里了!是我叫的救护车!是我用最好的医疗资源吊着他的命!如果不是我,白沉舟早就死了!” …… 长久的沉默。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相信你? 一句话,又在周妄之心头捅了一刀。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 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种混杂了暴怒、伤心和委屈的低吼 。 “好…好!你不信我…白流烟,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坏人,对不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嗯?”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压抑,眼底的水光似乎更明显了,却被他强行逼退。 “你去查!”他猛地抬手指向门口,声音陡然拔高,“现在就去!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方式去查!赵明诚现在就在这间医院的地下室,你可以去问问他是谁捅了白沉舟!你去调监控!去问当时在扬的任何一个人!你看看是不是我周妄之动的手!” 他的情绪激动异常,脖颈上青筋凸起:“是我及时赶到!是我把他送来抢救!是我让最好的医生团队待命!如果没有我,你哥哥现在早就凉透了!你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白流烟被他激烈的反应震住了,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那双盛满了复杂痛楚的眼睛, 心底隐隐动摇。 周妄之虽然偏执疯狂,但他似乎……从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尤其是他还让她去查…… 难道……真的不是他亲手所为? 看见她眼神细微的动摇, 周妄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暗芒。 他趁势上前,再次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却放轻了许多,带着一种疲惫而受伤的祈求: “宝宝……”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怎么会用伤害你哥哥的方式来逼你? 如果我想要你回来,我有的是办法让白沉舟生不如死,让他主动求你回到我身边,何必用这种……这种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的意外?” 他伸出手,颤抖的指尖试图触碰她脸颊的泪痕,声音哽咽:“宝宝,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没有看好你…我找你要找疯了…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却连一点信任都不肯给我……” 白流烟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恨意、恐惧、对哥哥安危的担忧,以及此刻他的脆弱和委屈搅合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眼中那近乎真实的泪光晃了心神。 就在这时,周妄之的话锋悄然转变,那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和诱哄慢慢渗了出来: “烟烟,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哥哥。”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的公司破产,欠下巨债,如果没有巨额资金注入,就算他醒过来,也会立刻被债务压垮,甚至面临牢狱之灾。 还有他的伤…那么重,后续的治疗、康复,都需要最顶级的医疗支持,这些,只有我能无条件地提供。” 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而你…你现在回到了M国,回到了我的地盘。你以为你还能像上次一样轻易逃走吗? 不可能了。林叔,那个叫阿予的小子…还有里面躺着的白沉舟,他们的命运,现在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 白流烟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终于图穷匕见了!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威胁!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怎么样?!” 男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眼底翻滚着偏执的爱意和势在必得的疯狂: “嫁给我。” “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就去领证。白氏集团的债务,我来清偿。你哥哥会得到全球最好的医疗护理,我会让他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强大。”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眯着眼笑: “而且,你不用担心任何阻力,会阻挠我们的人我已经送走了。 舟家现在没有人能再妨碍我们。我会给你一扬最盛大的婚礼,向所有人宣告你是我的妻子。” “烟烟,”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融,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为了你哥哥,也为了…你在乎的所有人。” “答应我,好嘛?” 094 老婆我喜欢你 那天,在周妄之提出这个“交易”后,她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绝望之中。 周妄之每一句话都说中了她的软肋——重伤未卜的哥哥,岌岌可危的白家,还有那些她无法舍弃的人。 他说得对,她还有选择吗? 逃?上一次的成功逃脱几乎耗尽了运气和哥哥的心血,如今周妄之显然布下了天罗地网,绝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更何况,哥哥还躺在这里,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硬抗?用哥哥的命、用所有人的未来去赌一口气,去赌周妄之会不会心软? 她赌不起。周妄之的疯狂和偏执她早已领教。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委屈感。 良久,久到周妄之眼底那脆弱和委屈几乎要维持不住,重新被阴鸷占据时。 她终于听到自己带着哭腔的嗓音。 “呜呜……好。” 只有一个字。 男人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一种近乎狂喜的、扭曲的光芒从他眼底迸发出来。 那是一种野兽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猎物彻底叼回巢穴的满足和兴奋。 他猛地将少女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乖宝宝……”他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颤抖,“我的好烟烟……你终于又是我的了,完完全全。” “宝宝……” “呜呜……” 少女忍不住发出崩溃又委屈的哭声。 男人一愣,随即深情的捧住她的脸颊,吻住她的唇,将所有哭声堵在唇齿间,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呜呜……我讨厌你……” 少女挥拳一下又一下捶打男人的后背。 可男人却像听不见一样,眼神痴迷又兴奋,“老婆我喜欢你……” “滚……呜呜……” 听到这个称呼,少女哭得更凶了,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腿上。 男人直接被这微不足道的反抗激得低笑一声,大手轻而易举地攥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高高举过她的头顶,猛地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了她,他的腿强硬地挤入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无法再踢踹。 然后痴迷的继续吻着她…… “老婆乖,一会就好……” “呜呜……” 少女重重咬了男人的下唇。 “老婆乖一点,你也不想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里面干什么吧……” 男人眯眼,大掌从少女的衣摆探入,准时的覆盖在某处。 稍微动了一下,少女整个人瑟缩,再也不敢动弹…… “呜呜……” …… 男人“欺负”过瘾了,才带着白流烟出来。 林叔和林予安看见白流烟眼底蓄满未干的水光,眼尾和鼻尖都晕开脆弱的绯红,唇瓣微微肿起,色泽秾丽,明显是被狠狠疼爱、甚至蹂躏过的模样。 她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垂着,根本不敢和他们对视。 而周妄之。 那种近乎癫狂的满足和兴奋却如同实质般从他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形成一个异常灿烂却又无比扭曲的弧度,眼底燃烧着骇人的亮光。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林叔和林予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宣告。 “烟烟答应了嫁给我。” 男人说完,甚至还对着他们,极其缓慢地舔了一下自己下唇上那个被咬出的细小伤口,动作狎昵又回味无穷。 这个动作,配合他那张俊美却因疯狂笑意而显得邪气的脸,形成了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迫。 林叔和林予安瞳孔骤缩。 林予安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惨白。 “不!姐姐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此刻却破碎不堪,充满了不可置信,“你骗人!你一定逼姐姐了!是不是?!” “小姐!你不能嫁给他呀!少爷要是知道了……” 白流烟猛地抬起头,眼泪汪汪:“林叔!阿予!别说了!” “是我自己答应的。为了哥哥,也为了……你们能安全。这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她看向周妄之,声音颤抖却清晰:“周妄之,你让他们走。立刻,马上送他们离开这里。” 周妄之嘴角那抹扭曲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胜利者的慵懒和施舍。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立刻有两名黑衣保镖上前。 “听到太太的话了?” “送这两位客人出去。” “太太”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像烙铁一样烫在白流烟的心上,也砸在林予安和林叔的耳中。 “姐姐!我不走!你不能——”林予安激动地想要冲过来,却被保镖轻易地拦下,少年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困的幼兽。 “小姐!使不得啊!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林叔老泪纵横,试图挣扎。 白流烟猛地背过身去,咬住下唇忍着不哭泣,也不去看那一幕。 低低笑了一声,周妄之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膛前。 保镖不再犹豫,强硬地“请”着林叔和林予安离开。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白流烟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几乎整个人靠在男人的胸膛上。 周妄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愉悦,嘴角上扬。 “做得很好,老婆。” 他轻笑,“识时务,知进退。以后也要一直这么乖。”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湿润的脸颊,替她擦去泪痕,动作温柔。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他半强制地拥着她,转向ICU观察室的方向。 隔着玻璃,白沉舟依旧安静地躺着,对门外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看,你哥哥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周妄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只要你遵守承诺,他就能活下去。而你……” 他顿了顿,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从现在起,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属于我。别再想逃,烟烟,你再也逃不掉了。” 095 老婆,再叫一遍给我听 那天的回忆戛然而止。 白流烟坐在花园秋千上,呆呆的看着远处的花丛。 和周妄之成婚已经三天了。 那天的混乱并未结束。 周妄之行动很快。 几乎是在林叔和林予安被强行送走的下一秒,他便雷厉风行地安排起来。 哥哥白沉舟还在ICU里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而周妄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她的证件,第二天就带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那天的天气很好,春暖花开,阳光刺眼。 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穿着随意套上的素色连衣裙,耷拉着小脑袋,站在一身高定西装、意气风发的周妄之身边。 格格不入得像是个被逼婚的一样。 也确实是被逼婚。 要不是周妄之这个混蛋威胁她,白流烟才不要嫁给他。 她想过这个男人发现她假死后会如何。 他是病娇,她觉得他可能会把她锁起来,或者打断腿之类的。 可她根本没想到周妄之竟然要用婚姻束缚她。 …… 拍照的工作人员或许是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新人,但对这对组合还是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男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占有,女孩眼圈红肿,全程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拍照时,摄影师几次提醒:“新娘,请靠近一点,笑一笑。” 白流烟却只是僵硬地靠着,嘴角沉重得无法扬起。 是周妄之,强硬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死死箍在自己身侧,下巴几乎抵着她的发顶,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致满足、甚至带着几分瘆人得意的笑容。 “咔嚓”一声。 定格了她和他的结婚照。 红底照片上,一个笑得偏执疯狂,一个表情呆滞。 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周妄之盯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它们点燃。 他小心翼翼地将属于他的那份收好,然后俯身,咬住她的耳垂低语,语气里满几乎癫狂的兴奋: “老婆,这辈子,你都别想把这身份甩掉。” 白流烟微瘪嘴,别开脸。 不想理他。 周妄之很兴奋。 他根本不受白流烟扫兴的影响。 领了证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筹划婚礼,要求动用一切资源,说要在最短时间内给她一个“举世无双”的盛大仪式。 可白流烟不想。 她主动找到周妄之。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可怜兮兮祈求:“周妄之,我不要婚礼,领了证就行了。” 她怎么可能在她哥哥还躺在医院的时候,穿着婚纱,对着这个逼迫她的男人强颜欢笑? 听到她这句话。 男人脸上的兴奋神色瞬间凝固,眼底翻涌起一丝不解和呆愣。 他不满这个结果,他渴望让所有人知道她终于彻底属于他。 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我……我哥还没醒。”她吸了吸鼻子,嗓音颤抖,“我不想刺激他,也不想……让自己难堪。如果你非要办,那就等我哥醒来……” 男人似乎给她台阶下,他亲了亲她的唇,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老婆想让哥哥也参加我们的婚礼?” 周妄之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她只是单纯不想和他结婚,不想和他举办婚礼。 可他既然给她台阶下。 白流烟自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我想等哥哥醒了再说吧。” 周妄之眯起眼,审视了她良久。 最终,他似乎是权衡了什么,或许是觉得反正人已经到手,法律程序已定,仪式可以稍后补上。 又或许是不想在她极度抗拒的情况下将关系彻底推向冰点,以免她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他松开了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带着一丝妥协 。 “好,我可以依你。”他摩挲着她的脸颊,“婚礼可以暂缓。但烟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还没叫过我呢。” 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说话。 白流烟咬了下唇,羞愤欲死。 “老公。” 这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微不可闻。 可却像最烈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周妄之眼底压抑的所有疯狂。 他瞳孔骤然缩紧,呼吸猛地一窒,随即,一种近乎恐怖的狂喜光芒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迸发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扭曲的狂喜,捧着少女的脸颊,“再叫一遍!老婆,再叫一遍给我听!” 白流烟被他眼中那骇人的光芒吓到,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他死死禁锢在原地。 她被迫又重复了一次。 “呵…呵呵……”周妄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他整个人都因为这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听到了…我的烟烟叫我老公了…”他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语无伦次,眼神痴迷地死死锁住她,“你是我的了…彻底是我的了!!”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强硬和带着惩罚意味,而是充满了一种近乎暴风骤雨般的、无法控制的狂喜和占有欲。 他像是要将她彻底吞吃入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离。 “唔…!”白流烟猝不及防,所有的呜咽和抗议都被他尽数堵回。 …… 那天后。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两本冰冷的结婚证。 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成了周妄之的妻子。 从领证那天开始,她就重新住回了舟家。 有了婚姻的束缚,周妄之不再将她囚禁于房间那一小方天地。 他可以让她在整个舟家庄走动,但是目前还不让她出去舟家以外的地方。 …… 晚上她和他同床共枕。 明明之前被囚禁时,她和他也有过同床共枕。 可她感觉之前和现在大不相同。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 领证的当天晚上,周妄之这个疯子竟然就想要她…… 白流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她现在不愿意也没心情。 所以她以哥哥重伤未愈、自己心情极度低落、毫无兴致为由,严词拒绝了他。 好在周妄之没有强迫她。 但是这个变态得不到满足,即使不能彻底占有她,但是也变着法子“折腾”她…… 到现在,她身上还有很多未消的吻痕,尤其是某几处尤为多。 想到这,白流烟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手,纤细的手臂上还有未消的…… “夫人!少爷回来了!” 女佣的声音突然传来。 096 老婆哭了怎么哄 提醒完白流烟后,花园附近的女佣很识趣的离开这里。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流烟瑟缩了一下,扭头唇就被封住…… “唔……” 周妄之低头,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啄了几下她的唇瓣,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蹭了蹭她的鼻尖。 “老婆,想我了嘛?” “……” 白流烟别开脸,没有回答。 周妄之对她的沉默不以为意,反而低笑一声,顺势在她身旁的秋千上坐下。 秋千因为男人的重量猛地一沉,晃荡起来,迫使白流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他。 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下巴亲昵地搁在她纤薄的肩头。 “不想我也没关系,”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眼神黏湿,“我想你就够了。一整天,开会的时候都在想我的烟烟在做什么。”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手掌自然地覆在她的小腹上,然后往上…… 白流烟浑身僵硬,面色通红,按住那不安分的手。 “你这个变态!你、你放开我!” “叫老公。” 男人眸色一暗,嘴角勾起笑…… 手动了几下…… 白流烟被他挠得又痒又气,眼角都沁出了泪花,扭动着身体想躲开,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你……无耻!”她声音发软,带着哭腔,更多的是羞愤。 他真的越来越无耻了,以前没看出来,结婚后越来越流氓了! 男人低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颈侧,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眼神越发幽暗。“对自己老婆,怎么能叫无耻?” 他理直气壮,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反而更加过分,指尖灵活地钻…… 触碰到…… 白流烟猛地一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周妄之!” 她脸颊越来越红,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惊慌地看向四周,虽然女佣已经识趣地退下。 但光天化日之下,在户外……他怎么能?! “叫老公。”他执拗地重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因为她的抗拒而升起的阴郁。 “叫了我就停下,不然……” 男人眼神阴恻恻,指尖碰…… “唔………” 白流烟咬紧下唇,气鼓鼓瞪着他。 “呜呜、 她恨极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恨极了他总能轻易找到她的弱点加以胁迫。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混着傍晚微凉的风,沾湿了他的衬衫。 感受到颈间的湿意,周妄之动作一顿。 他松开她,捧起她的脸。 她小脸绯红,带着点羞愤,又带着委屈和气愤。 看通红的眼眶里,泪珠不断滚落。 男人眼底翻涌的欲念和偏执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烦躁和……无措。 “哭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替她抹去泪水。 “我还没把你怎么样。” 他不过是想要老婆一声称呼,一点顺从,就这么难吗? 白流烟吸着鼻子,哽咽道:“你除了会逼我,威胁我,囚禁我!你还会做什么?周妄之,我讨厌你这样!” “我哥哥还在医院里躺着,我被迫嫁给你,我都已经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心,还要把我像个囚犯一样囚禁在这里! 她越说越委屈,哭声也大了起来,积压了数日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周妄之沉默地看着她哭,眉头紧锁。 以前看到她哭泣他会兴奋。 可现在,似乎越来越见不得她哭。 他讨厌她的眼泪,尤其是为别人而流,或者因为抗拒他而流。 这让他失控,让他想毁灭一切让她难过的东西,包括……或许还有他自己。 但他更无法忍受她的远离和恐惧。 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妥协的僵硬:“好了,别哭了。” 他收回那只作乱的手,转而用双臂紧紧环住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像是要把她的哭声都闷在自己怀里。 “不逼老婆了,别哭了。” “亲亲老婆好不好。” 男人低头啄了少女的嘴唇一下。 亲一下还不够。 含住她的下唇,又吮吸了片刻。 还不够。 舌*尖长驱直入,勾住她的…… 吻毕。 某人眯眼笑,嗓音沙哑:“老婆……” “舒服嘛?” “呜呜……呜呜呜……” 白流烟哭的更凶了。 都要呼吸不过来还问她舒不舒服?! 跟他说了也没用! 周妄之:“……?” 他生性偏执霸道阴鸷,喜欢控制掌控别人。 以前一般因为白流烟哄他,讨好她居多。 现在轮到他哄哭泣的老婆。 还真有点不会。 可怀里的人儿哭的越来越伤心。 他神色不由得焦急下来。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 打开了百度。 搜索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老婆哭了怎么哄? 他瞥了一眼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又迅速看向屏幕,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处理价值亿万的商业合同。 搜索结果跳出来,五花八门。 第一条:“抱紧她,说甜言蜜语。” 周妄之看了看自己几乎要把人揉进骨血的怀抱,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亲亲老婆”。 似乎效果甚微,甚至起了反作用。 第二条:“主动认错,态度要诚恳。” “嗤。” 男人嘴角勾起嘲讽弧度。 认错?他做错了什么?他想亲近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 但……他把老婆给亲近哭了。 心脏某处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酸涩微疼。 他抿了抿唇。 第三条:“制造浪漫惊喜,比如送礼物。” 礼物?周妄之眼神一亮,这似乎是他擅长的领域。 他立刻退出浏览器,点开通讯录,准备拨打助理的电话。 命令他立刻把珠宝店、奢侈品店最新季的精品全部送到这里。 半分钟后。 白流烟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珠宝。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周妄之把她当什么了?她想要的是自由! 而且她刚才哭诉的是……囚禁、逼迫、她躺在医院的哥哥。 他就想随便拿这些来打发她! 她哭着瞪他一眼,随便抓起一条用力甩到了地上。 周妄之笑容僵在脸上:“……” 他忽然意识到,百度上那些方法,或许对普通夫妻有用。 但对他和白流烟之间根深蒂固的矛盾,无异于隔靴搔痒。 他烦躁地熄灭了手机屏幕,将它扔在一旁的秋千座椅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重新捧起她的脸,指腹有些粗粝地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 “别哭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命令式的口吻减弱了些。 他刻意将嗓音压的低哑一些,“你想要什么?” “呜呜……要你死……” 周妄之眼神阴鸷一瞬:“……” 亲了亲她的鼻尖。 “正常一点,老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097 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我要自由!反正我已经嫁给你了,“想离婚肯定也离不掉,我也不会再逃了,你没必要再像之前那样囚禁我了!” 他自己说要什么都给,白流烟干脆说明白一些。 听了她的话。 周妄之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难测,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有的情绪都被瞬间吞没。 他沉默地凝视着白流烟。 想看看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白流烟压抑的抽噎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呜呜……你刚才说了要什么都给我的。” 她说着这话,可身体还是有些发颤。 毕竟周妄之最怕她逃跑,最怕给予她的就是自由。 他未必会同意。 发疯的可能性大于答应。 可,出乎意料,男人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短促而意味不明。 直勾勾盯着她红肿的唇。 “好啊。” 他吐出两个字,清晰无比。 白流烟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忘了哭泣。 他……同意了?这么轻易? 周妄之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但眼神却依旧深不见底。 “烟烟,你说得对,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法律承认,举世皆知。你的名字写在我的配偶栏上,你的身体很快也要印上我的烙印……” 白流烟:“……” 男人的指尖下滑,若有似无地碰了碰她锁骨上昨晚留下的暧昧红痕,引得她轻轻一颤。 “逃?”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让人心底发寒的弧度,“你能逃到哪里去?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周太太,你也永远是我的妻子。这个身份,至死方休。”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眼中那不容错辩的偏执和掌控欲。 “所以,如你所愿。你以后可以自由活动,可以去医院看你哥哥——当然,我会陪着你。”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低哑下来,他眯眼笑。 笑容里却满是阴冷和警告。 “但是,烟烟,记住你的承诺——‘不会再逃了’。也记住我的底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想要违背承诺、试图离开我的念头……”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骇人,那里面翻滚的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 “那不止是你,所有帮助过你、乃至只是知情不报的人,都会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我会让你亲眼看着……” 不想听。 肯定是什么恐怖的事情。 白流烟下意识抬手捂住男人的嘴。 掌心传来他唇瓣的温热和说话的震动,带着一丝痒意,直钻进心里。 周妄之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垂眸,看着捂住自己嘴的那只纤细小手,眼底翻涌的骇人阴鸷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光亮。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伸出舌尖,极快又暧昧地舔了一下她的掌心。 湿漉漉的触感吓得白流烟猛地缩回手,脸颊瞬间爆红。 “你……!”她又羞又气,说不出话。 男人却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人不是他。 他重新将她搂紧,下巴搁在她发顶,满足地喟叹一声。 “好,不说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沙哑,“老婆不爱听,我就不说。” 只要她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他可以把所有獠牙和利爪都暂时收起来,伪装成她喜欢的温顺模样。 但他心底清楚,那黑暗的占有欲从未消失,只是潜伏着。 “明天,”他忽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我陪你去医院看白沉舟。他的情况稳定一些了,可以转出ICU了。” 白流烟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真的?” “真的。” …… 周妄之还是信守承诺的。 第二天带白流烟去看白沉舟。 已经三天了白沉舟还没醒来。 看着他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 白流烟想到那个害得哥哥破产,又差点杀死他的人。 她问:“赵明诚呢?” “老婆,我已经替你哥报仇了。”周妄之带着一种邀功似的亲昵。 他俯身,从背后环住白流烟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瘦削的肩头,视线却和她一起落在昏迷的白沉舟身上。 他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她耳廓,像情人的低语,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废物,敢动我大舅哥……” 男人轻笑一声,“我把他请到地下室,‘好好’聊了聊。” 白流烟:“……” 大舅哥? 从周妄之嘴里说出来好诡异啊。 她可没有忘记周妄之之前是怎么叫白沉舟的。 感受到怀里人突然一僵的身子。 “别怕,老婆,”周妄之忽然又变得极尽温柔,甚至带上了点委屈,“我只对伤害你的人这样。他让你哥哥流了多少血,我就让他……十倍奉还。”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兴奋光芒,阴恻恻:“我敲碎了他拿匕首的那只手的所有指骨,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拿稳任何东西了。还有他那张不守信用的嘴,我也缝起来了。” 他说着,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恐怖…… 不想听。 周妄之微微偏头,捕捉到白流烟苍白的侧脸和轻颤的睫毛,眼神暗了暗,连忙止住嘴。 吓到老婆了。 “老婆别怕。” 他转过少女的身体,迫使她看着自己。 大掌摩挲着她的脑袋,眼神痴迷,“老婆,满意嘛?我替你,还有哥哥,出气了。” “谁都不能欺负我的烟烟和她在乎的人。谁都不行。” 白流烟:……说的好像你自己就没欺负一样。 看着他眼底扭曲的爱意和邀功般的期待,白流烟心情五味杂陈。 说讨厌他,但是心里又怪怪的。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098 她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周太太 宝宝们,上一章加了几百个字,需要重新回去看一下哦. — 白沉舟需要静养,看望了一会周妄之就带白流烟回家。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准备去停车场。 “烟烟!” 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白流烟浑身一僵,扭头就见一个男人从侧边后面冲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脸上交织着复杂的神情。 震惊、狂喜、不敢置信,以及一种失而复得般、几乎要溢出来的巨大庆幸和……后怕。 正是许久未见的萧霁。 他的伤已经痊愈了。 白流烟下意识朝他的腿和手看过去。 看见她的动作,周妄之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阴鸷。 他几乎是立刻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白流烟,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直射向萧霁。 萧霁在对上周妄之的眼神后,也是瑟缩了一下。 毕竟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个疯子的狠辣。 …… 听说了白流烟坠海的消息,他悲痛万分。 他觉得是周妄之逼死了她。 他不敢相信,去找白沉舟求证。 未曾想到,不过数月,白沉舟的公司竟然已经濒临破产。 更让他绝望的是,白沉舟也亲口证实了烟烟的死亡。 那一刻,萧霁只觉得天崩地裂。 他从未想过,那个从前追了他四年,会软软喊他“霁哥哥”的女孩,会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巨大的悲痛和悔恨瞬间将他吞没。 他恨自己当时的愚蠢,恨自己以前那四年要那般冷漠对待白流烟,恨自己没能更早看清心意。 更恨那个将白流烟逼至绝境的疯子——周妄之! 那段日子,他如同行尸走肉,靠着对周妄之的恨意和对白流烟的思念才勉强支撑。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一边帮助白沉舟的公司,一边抑郁寡欢。 可没想到。 白沉舟出事后,他从他的人口中得知,白流烟没死! 她只是以假死的方式逃离。 巨大的欢喜几乎将他淹没。 得知白沉舟在周妄之手里,打听到他所在的医院。 他知道白流烟一定会来看哥哥的,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暗地里守株待兔。 只为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今天还真让他等到了。 …… “萧霁,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周妄之缓缓将白流烟完全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隔绝了萧霁所有试图看向她的视线。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神阴鸷地扫过萧霁曾经受伤的腿,“是嫌另一条腿太碍事,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霁被他话语里的血腥味激得脸色更白了一分。 但想到身后藏着的、他日夜思念的人,一股勇气猛地冲了上来。 他挺直了脊背,尽管心脏在周妄之的注视下狂跳不止,却依旧强迫自己迎上那双疯狂的眼睛。 “舟妄!”萧霁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逼得烟烟假死还不够吗?现在又把她囚禁在你身边!你这个人渣!疯子!” 他越说越激动,积压了数月的愤怒、悔恨和担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你放开她!你根本不配站在她身边!” 周妄之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度危险,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萧霁撕碎。 但他却没有立刻动作,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我不配?”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手臂却向后,更紧地箍住了想要探头出来的白流烟。 一边动作,一边满是醋意道:“老婆不许看他!” 白流烟:“……” 她没有想看萧霁,只是不想看他们两个人争吵。 烦得很。 “老婆”这两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萧霁的心脏,瞬间将他所有的愤怒和勇气都灼烧殆尽。 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和一种近乎崩溃的难以置信。 “你……你叫她什么?!”萧霁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破音,带着剧烈的颤抖,“老婆?!周妄之!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们……你们……” 他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测,那个足以让他彻底绝望的词语。 结婚? 怎么可能?!烟烟怎么会……怎么会嫁给这个逼死她、囚禁她的疯子?! 周妄之看着萧霁那副如遭雷击、摇摇欲坠的模样,眼底的阴鸷和暴戾瞬间被一种极度愉悦和恶劣的兴奋所取代。 啊……就是这种表情。 这种绝望的、不敢置信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的表情。 他已经等了几天了。 他的人早就发现萧霁这段时间在医院附近守株待兔。 萧霁还在觊觎他的烟烟。 今天他终于等到了机会让萧霁彻底死心。 现在萧霁的表情可真是…… 赏心悦目。 他原本箍着白流烟的手臂,刻意放松了些力道,转而用一种极其亲昵、充满占有欲的姿态,将她半搂在怀里。 他甚至还故意侧了侧身,让萧霁能更清楚地看到白流烟被他禁锢在怀中的模样。 “叫什么?”周妄之挑眉,语气慵懒又愉悦,“当然是叫老婆啊。” 他低头,故意用唇蹭了蹭白流烟的发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足以让萧霁听见: “是不是啊,老婆?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白流烟:“……” 她咬紧下唇,别开脸,不想配合他这恶劣的游戏。 周妄之也不逼她,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随后,他抬眸看向萧霁。 “哦,看来我老婆害羞了。”语气轻佻,每一个字都像毒针一样扎进萧霁的心口,“没关系,我来告诉你也一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们结婚了,萧霁。她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周太太。法律承认,婚礼……嗯,虽然还没办,但很快就会补上,到时候一定给你发请柬。” 他看着萧霁瞬间空洞下去的眼神,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恶意满满地补充道: “所以,以后麻烦离我太太远一点。你吓到她了,也……碍着我的眼了。” 说完,他完全不再看萧霁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不值得在意的空气。 他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怀里身体紧绷的白流烟,语气瞬间变得黏腻,与刚才看萧霁的眼神判若两人: “好了老婆,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浪费心情。我们回家,嗯?刚才不是说累了?” 他搂紧她,完全无视萧霁,两个人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 …… 萧霁石化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疯子搂着他心爱的女孩越走越远。 周妄之那声缱绻又刺耳的“老婆”还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每一个音节都化作最恶毒的诅咒,将他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结婚了…… 她真的……嫁给了那个疯子。 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嘶吼猛地从萧霁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被他自己更大的哀嚎所淹没。 “不——!!不可能——!!!”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 “烟烟……我的烟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嫁给他?!” 099 我不懂爱人? 到了停车场。 两个人上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车子启动。 周妄之手臂一用力,轻易地将身旁的白流烟抱到了自己腿上,面对面地圈在怀里。 他一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 他在审视。 审视她细微的表情,捕捉她眼底可能残留的任何一丝情绪。 刚才萧霁的出现,那撕心裂肺的呼喊,那绝望崩溃的眼神…… 他的烟烟,心里到底有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都会不高兴。 男人的目光太过锐利。 白流烟被迫看着他。 她看出了他眼底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探究和隐晦的紧张。 这个疯子又在观察她对于萧霁出现的反应。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害怕,会试图解释,会软软地撒娇哄他高兴。 但现在…… 她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和委屈感。 他刚才故意在萧霁面前那样,现在在车里又这样。 为什么总要这样? 为什么总要怀疑? 她已经嫁给他了,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真的好累…… 想着,眼眶一阵酸涩。 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 腿上的人儿仰着一张小脸,小粉唇微微发颤,眼眶越来越湿润。 随后她嘴一瘪,眼泪哗哗流下来了。 她这反应,显然不在周妄之的预料之内。 他以为她会气鼓鼓瞪他,会故作凶巴巴骂他。 唯独没想过,她会哭。 还是那种毫无征兆的哭。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瞬间就打湿了她苍白的小脸和被他捏着的下巴。 那双漂亮眼睛,此刻被水汽浸透,里面没有恐惧,没有讨好。 只有一片茫然和……破碎的委屈。 周妄之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连呼吸都滞涩了一瞬。 “你…你哭什么?”男人下意识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笨拙,“我没用力……” 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可白流烟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哭了一会,她抬手将眼泪擦干净。 然后红着眼,控诉。 “你总是这样…周妄之…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 我都已经…已经在这里了…你还要怎么样…… 看到他…我除了烦…还有什么?你告诉我…我还能有什么!” 她直直地看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我累了…周妄之…我真的好累! 你说喜欢我!但是你老是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爱人!” 她在现实世界死了,来到这里。 立志要好好生活,天天开心。 可却摊上这么个病娇。 还嫁给了他。 他偏执,占有欲可怕,控制欲也可怕,还老是疑神疑鬼。 她真的受不了…… 现在看见周妄之就烦! 第一次,她什么也不顾及,只想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用力推开周妄之,整个人坐回了角落里,侧对着他将小脑袋埋在车窗上。 “哼!别碰我!” …… 车内寂静好久。 久到前排的司机后颈发凉,想开口说什么,却不敢只敢悄悄扭头。 就见石化了的少爷。 周妄之还保持着刚才被推开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懵。 对,就是懵。 混合着一丝难以置信,以及阴鸷。 他……被老婆推开了? 她不仅哭了,还吼了他,然后……推开他,还“哼”了他? 最后那句“别碰我!” 像个小锤子,梆梆地敲在他的神经上,不疼,但嗡嗡作响,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只是确认一下她的心意而已。 那个萧霁,阴魂不散,一直觊觎他的烟烟。 现在还敢出现。 要不是担心吓到烟烟,他直接当场废了他。 …… 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这句话。 “你说喜欢我!但是你老是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爱人!” 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破了他膨胀的怒气,噗嗤一下,漏气了。 喜欢她,所以……不能做她不喜欢的事? 这是什么逻辑?喜欢不就是要把她紧紧抓在手里,隔绝所有危险和觊觎,让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吗?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啊。 难道……方法不对? 那怎么做才是对的? …… 后面一路上,两个人无言。 车子一到庄园。 白流烟就推门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周妄之眼神冷下来,下意识想伸手去抓。 可突然想起她那句话。 他要是拉住她,她是不是又不喜欢?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立刻收回了手。 可看见少女走远,连头也没回一次。 周妄之心里又特别不爽,像闷了一口气无处发泄。 他冷冷看向刚下车的司机。 “我不懂爱人?” 100 好想进去,抱着老婆亲亲 司机嘴角一抽,心里瞬间慌的一批。 这是送命题呀。 少爷又没爱过他,他怎么知道? 但是,他要是没回答好就死翘翘了。(?﹏?) 脑子里飞速旋转,CPU都快干烧了。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道: “少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要是不懂爱人,那这世界上就没有懂的人了!” 周妄之眼神又冷了几分。 司机浑身一颤,脑子转的飞快:“您看啊,您对夫人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这眼珠子似的盯着,那不是因为爱到深处自然……自然紧张嘛!” 他小心地避开了“疑神疑鬼”之类的词。 “那萧霁,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夫人看一眼?少爷您刚才那是在……在宣示主权!是在保护小姐不受骚扰!这是何等深沉的爱,何等……” “够了。” 听了这一席话,周妄之周身那骇人的低气压消散了一丝丝。 司机的话虽然浮夸又愚蠢,但微妙地契合了他内心的某种逻辑。 让他无处发泄的烦躁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立足的支点。 可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司机显然也放不出什么更有用的屁了。 他不再看吓得快缩起来的司机,目光投向主宅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去停车。” 话毕,他离开。 …… 回了房间后,白流烟回忆起她刚才在车上发泄的事,都有些后怕和佩服自己。 她刚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竟然敢对周妄之甩脸色了。 不过不用再憋屈自己倒是挺爽的。 她发火,周妄之竟然没有发疯! 这太不寻常了。 回想起上次在花园秋千架旁的情景。 那次她也是情绪崩溃,哭得不能自已,而他…… 竟然在哄她。 不逼老婆了,别哭了。 亲亲老婆好不好? 昔日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他还给她送了一堆珠宝! 他这是在哄她?! 周妄之竟然在哄她! 这个认知让白流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涌上一股更复杂的情绪。 荒谬,可笑,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 她讨厌他。 讨厌他强取豪夺,讨厌他囚禁强迫她,讨厌他用哥哥胁迫她嫁给他 可为什么…… 心跳在不安分地鼓噪起来。 “我累了…周妄之…我真的好累!你说喜欢我!但是你老是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爱人!” 她当时脱口而出的控诉,此刻再次回响。 脑子一激灵。 白流烟突然想到。 周妄之是病娇,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爱人? 他对她应该是有爱,但是…… 烦死了! 白流烟强迫自己停止内心的浮想联翩。 她不该想这些的。她应该坚定地……厌恶他,想办法逃离他。 而不是在这里分析他行为背后有没有一丝真心,更不是为了他那点罕见的“妥协”而心绪不宁。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白流烟立刻绷紧了身体,没有抬头。 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沉甸甸的,带着熟悉的压迫感,却又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别的什么。 他没有立刻进来,也没有说话。 只是站在门口。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每一秒都拉得很长。 白流烟的心跳得更快了。 莫名感觉有些无措。 不想面对他,索性继续装生气。 她调整好表情。 最终,脚步声响起。 他离开了。 没有进来打扰她。 白流烟:“……?” …… 周妄之到了门口就看见侧对着他人儿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小脸耷拉着,小嘴撅的老高。 老婆好可爱…… 男人眼睛都看直了,眼神痴迷,无意识舔了舔嘴唇。 好想进去,抱着老婆亲亲…… 他抬脚。 “哼!” 突如其来的冷哼。 周妄之痴迷的表情皲裂。 老婆还在生气? 抬起的脚步在半空。 他……现在进去,抱住她,是不是又做了她“不喜欢”的事? 她会更生气吗?会更讨厌他吗?那双漂亮的眼睛会不会又溢出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的泪水? 一想到她可能再次流泪。 周妄之赶紧把脚收回。 心底那股对白流烟的痴迷劲和紧张感疯狂打架。 好想进去…… 但是……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心里纠结无比。 要是以前他想亲就把人摁怀里亲。 可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却因为怕她“更不喜欢”,而不敢轻易触碰。 这种认知让他极度烦躁,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可他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最终,那汹涌的暗潮竟一点点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离开的时候,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现在不行,那等老婆睡着了…… …… 周妄之一离开就是好久。 白流烟吃了晚饭,都沐浴完躺床上睡觉了,周妄之竟然还没回来。 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白流烟下意识摸了摸床单。 可发觉到自己的动作后,她愣了几秒,立刻收回了手。 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才不要管周妄之有没有回来! 白流烟哼了一声,侧过身子背对着周妄之的位置。 她才不管他! 她要睡觉了! …… 月光透过纱帘,在床榻上洒下一片朦胧的清辉。 少女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柔软的蚕丝被包裹着她,却莫名觉得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被一个滚烫的怀抱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耳边是某人沉重而规律的呼吸,有时还会被他无意识地蹭蹭发顶,或者被他的长腿压住。 那个人的手还不安分的在她…… 想到这,白流烟脸颊发烫,想一巴掌呼自己脸上。 可现在,没有那个束缚的怀抱,没有那灼热的体温,没有那存在感极强的呼吸声…… 她竟然……睡不着了。 白流烟猛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有些气恼。 “我才不是想他!” 她小声嘟囔,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对,就是不习惯!就像……就像不习惯枕头忽然变矮了一样!” 她重新躺下,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 眼睛又睁开了。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冰冷的被窝里摸了摸。 空的。 凉的。 他真的没回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烦躁涌上心头。 “哼!不回来最好!” 她闭上眼,努力想象一个人独占大床的自由和舒适。 可是……为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周妄之没回来的事。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呼吸。 一定是今晚的月光太亮了,晃得她睡不着。 一定是晚上的汤喝多了,精神有点亢奋。 才不是因为周妄之不在! 她再次尝试入睡,这一次几乎是带着一种悲壮的决心。 数羊! 101 老婆抱他了! 她主动靠近他了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几乎是屏着呼吸,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弥漫着清甜气息的领地。 周妄之站在门口,眯着眼,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属于她的味道。 好香…… 那淡淡的、能让他疯狂上瘾的甜香,瞬间抚平了他几个小时以来积攒的所有焦躁和阴郁。 他轻轻合上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黑暗中,男人紧紧锁着床上那微微隆起的身影,眼底满是痴迷和兴奋。 像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濒临渴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甘泉。 天知道这几个小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公司,他完全无法工作。 满脑子都是她噘着嘴哼他、推开他、泪眼汪汪控诉他的模样。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却又伴随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他的烟烟,越来越鲜活了,不再是最初那种畏惧的、虚假的顺从。 可他怕极了那双眼睛再次对他流露出厌恶和恐惧。 他想亲近她。 想得浑身骨头都发疼。 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感受她肌肤的温度…… 但他更怕惊醒她,怕那双刚停止流泪的眼睛再次因为他的触碰而染上委屈。 所以他忍。 忍到了凌晨两点。 他的烟烟平时很早睡觉,入睡也快。 这个点肯定已经睡着了。 所以,他回来了。 男人一步步靠近大床,动作轻缓得不可思议,嘴角勾起兴奋弧度。 …… 直到他走到床边,白流烟都没有醒来。 男人在床边蹲下,借着朦胧的月光,近乎饥渴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侧躺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乖巧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粉嫩的唇微微张着,诱人采撷。 老婆好漂亮,好可爱…… 周妄之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的痴迷和渴望几乎要化为实质。 “老婆……” “烟烟……” 不能太急,先试探她有没有睡熟。 他极轻地碰了碰她散在枕畔的发丝。 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心脏狂跳。 没醒。 很好。 他的胆子大了一些,指尖缓缓下移,极其小心地拂过她的脸颊。 轻轻捏了捏,感受着那细腻温热的肌肤。 睡梦中的人儿似乎觉得有点痒,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蹭了蹭枕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又沉沉睡去。 周妄之瞬间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惊醒了她。 确认她依旧熟睡,他才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眼底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他轻柔地掀开被子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 “老婆,宝宝,我的烟烟……” 男人病态的呢喃在房间里响起。 轻柔又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少女的脸上。 从额头开始往下,眼睛,脸颊,鼻尖……最后,他覆上少女的唇。 “唔……老婆……” 这个吻起初是极尽克制的,如同羽毛拂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他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吮吸那柔软的甜蜜,舌尖试探性地描摹着她的唇形,感受着那份让他魂牵梦绕的触感。 “嗯……”睡梦中的少女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哼。 她的身体在温暖的被窝和这熟悉的触碰下,本能地寻求着更安心的热源。 周妄之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暂停了动作,屏息凝神地观察着,眼底是疯狂与克制交织的剧烈风暴。 见她没有醒来,反而似乎睡得更沉,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低低笑了笑。 那压抑了几个小时的渴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防线。 他的吻骤然变得深入而急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忽视的力道。 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寸气息。 缠着她的……软舌吮吸。 “唔…烟烟……我的……” 他喘息粗重,吻得越来越深。 “老婆……好甜,好喜欢你。” 男人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毫无缝隙地压向自己。 或许是这过于强烈的拥抱,或许是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吻。 睡梦中的白流烟微微蹙了蹙眉,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 “唔……” 周妄之浑身一僵,立刻松开她的唇。 死死盯着她的动作。 却见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摸索着。 触碰上他的腰肢。 然后,紧紧搂住了。 搂住了! 周妄之瞳孔颤动。 这细微却清晰的回应,像是一道最炽烈的火光,瞬间点燃了周妄之血液里所有的疯狂和兴奋! 老婆抱他了! 她主动靠近他了! 她在睡梦中……接受了他!甚至……依赖他! 巨大的、几乎灭顶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扭曲的愉悦,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烟烟,他的宝贝,即使在睡梦中,身体是认得他的,是需要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得几乎战栗。 所有的谨慎和小翼翼顷刻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滔天的迷恋和更加汹涌的渴望。 他的吻变得更加密集,如同雨点般落下,从她的唇瓣蔓延到下巴、脖颈、锁骨……留下一个个暧昧的湿痕和印记。 “老婆……好乖……我的乖宝宝……”他语无伦次地在她耳边呢喃,声音低沉沙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病态的满足和宠溺,“就这样……永远呆在我怀里……哪里也别去……” 102 巨大的噩耗让她几乎窒息 窒息,湿润,柔软…… 喘息和低语。 “老婆,好喜欢你。” “老婆,你是水做的嘛?怎么这么软……” “老婆,再来一次好不好……” …… 这些都是白流烟对昨晚梦境残留的印象。 或许是昨天晚上太晚才睡着,导致她睡的很沉,但是也很不安稳。 她竟然做春梦了! 春梦对象又是周妄之! 而且感觉比上一次在飞机上真实太多了,就好像她真的经历了一切。 可她醒来时,没有看见周妄之在床上。 她又去浴室镜子面前检查了一下。 也没发现身上有吻*痕。 她又询问女佣,得知周妄之没有回来,她才判断自己是做春梦了。 太羞耻太尴尬了。 不过还好,梦醒后很容易遗忘梦境的内容。 再加上周妄之不在家,白流烟刻意转移注意力。 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梦里那些黄色废料。 自从那天在花园她哭诉后,周妄之给了她一定限度自由。 她可以外出,但是需要舟家的保镖陪同。 周妄之给她安排的是四个四十以上的男保镖。 说是保护她的安全,其实也带了点监视的意味。 他可以给她自由,但是并非完全的自由。 不过也比以前囚禁在房间里强了。 她出门了,四个保镖也跟着。 看着四个保镖,白流烟突然就想到了阿峰和阿厉。 已经几个月没见过他们了。 竟然有点想念他们了。 哥哥破产了,估计他们也已经被遣散了。 心里冒出个想法。 她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大叔保镖。 要是能把他们变成阿峰和阿厉多好。 也只能想想了,周妄之肯定不会同意的。 面前的夫人突然呆滞下来。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一位年纪稍长保镖开口。 “夫人,街上新开了几家顶级的会所,环境雅致,点心也是一绝。您要是觉得闷,不如去坐坐?”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夫人,但也得尽量让夫人“心情愉悦”。 这位主儿要是不高兴了,少爷那边不好交代。 另一位保镖也连忙附和:“是啊夫人,或者……有没有相熟的朋友小姐妹?约出来一起喝个下午茶,逛逛街也是好的。” 朋友? 林晚棠! 脑海里突然蹦出个名字。 那个傲娇的林大小姐。 半年前她亲自送自己上飞机。 这一晃就过去了这么久。 林晚棠还说有人欺负自己要告诉她,她会飞过来揍死他们! 少女一脸凶巴巴模样。 可爱极了。 想着,她嘴角勾起笑意。 有点想她了,想打个电话给她。 但是她不知道林晚棠的号码,她现在用的手机是周妄之给她的,号码都是新的。 只能想想了,她作罢。 她带着四个保镖出门,去医院看望白沉舟。 五天了。 白沉舟还没醒来。 白流烟看着病床上越来越虚弱的哥哥,她满脸担忧。 为什么五天还没醒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位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轻声对白流烟说:“白小姐,您好。李主任(白沉舟的主治医生)请您现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想和您谈谈您哥哥的最新情况。” 白流烟的心猛地一跳。 最新情况?是好转……还是恶化? 她立刻起身,对护士点点头:“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跟着护士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李主任的办公室门前。 她进去了办公室后,护士离开了。 李主任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看起来颇为儒雅的医生。 看到白流烟进来,他立刻站起身。 “白小姐,您来了,请坐。”李主任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白流烟依言坐下,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李主任,是我哥哥的病情有什么新变化吗?他为什么还没醒?” 李主任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白流烟的眼睛。 他拿起桌上的几张CT片和报告单,手指微微颤抖。 “白小姐,”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像是在耳语,同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认隔音效果,“首先,请您理解,我接下来说的话,需要绝对保密。尤其是……尤其是不能让舟先生知道我来找您说这些。” 这么神秘?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点了点头,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了:“您说,我保证不会说是您告诉我的。” 李主任松了口气,他将手中的CT片对着灯光,指给白流烟看。 “白小姐,我们前几天对您哥哥进行全身检查和伤势监控时,发现了一些……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的手指点着肺部区域的影像,“您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阴影和结节……” 心跳骤然加速,白流烟看不懂专业的影像,但医生沉重的语气让她有些恐惧:“这是什么?是……是内伤吗?” 李主任叹了口气,艰难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这次外伤造成的。根据影像特征和我们的初步判断……这很可能是肺恶性肿瘤,也就是……肺癌。” “肺癌?” 白流烟如遭雷击,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猛地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这……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震惊让她跌坐回椅子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哥哥不仅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还罹患了癌症? 她哽咽着问:“那……那现在怎么办?治疗!必须马上治疗啊!” 李主任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难和恐惧的神色:“白小姐,这就是我找您的原因。这个情况……我暂时不敢向舟先生汇报。” “为什么不向他汇报?!” 李主任吞咽了一下口水,额角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舟先生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送白先生来时,只要求我们全力救治枪伤。 如果让他知道,在他‘掌控’之下的人,不仅受了重伤,还查出了癌症……我恐怕……我恐怕周先生会认为是我们医院无能,或者迁怒于我们未能及早发现……那后果……”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白流烟懂了。 医生怕周妄之牵连他,牵连医院。 “白小姐,您是白先生的妹妹。您哥哥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重伤未愈,根本无法立即接受肺癌的放化疗等激烈治疗。 当前的首要任务仍是稳定生命体征,争取让他尽快苏醒。但癌症的事情也不能再拖太久……” “我之所以冒风险告诉您,是希望您能有个心理准备,或许……或许您能想办法,在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方式让舟先生知晓,并且……一定要确保他理解,这并非医院的疏忽,而是疾病自身的隐蔽性。否则……” 白流烟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巨大的噩耗让她几乎窒息。 103 兄债妹偿 从地下室出来后。 自家少爷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跟在旁边保镖完全不敢吭声。 周妄之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直到到了客厅里,他才开始发泄怒火。 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挥—— “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一只青花瓷瓶被猛地扫落在地,瞬间摔得粉身碎骨,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无法拼凑的怒火。 就在刚才,他去见了赵民诚。 这蠢货一直被他关押在一栋房子的地下室。 这几天,手下总有人报告说,赵明诚想见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周妄之今天心情不错,就勉为其难来见他。 这一见,就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赵明诚哆哆嗦嗦地告诉他,那天他和白沉舟起冲突,根本就不是他找茬,而是白沉舟主动找上门,并且用极其恶毒的语言挑衅他! 怒火上头的两人才动了手。 混乱中,匕首是白沉舟掏出来的! 他们在激烈地拉扯争夺之中,匕首猛地刺进了白沉舟的胸膛里。 当时赵明诚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巨大的恐惧和那瞬间的混乱让他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失手刺了进去。 “……但是、但是我这几天晚上,一闭眼就是那个时候的画面……”赵明诚在地下室里瑟瑟发抖,声音里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恐惧,“我、我反复地想,越想越不对劲……舟少爷,那力道、那角度……不、不像是我不小心刺进去的……” “是白沉舟!是他抓着我的手腕,引导着……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猛地用力!把匕首捅進了他自己的胸膛!他、他是故意的!”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惊雷,在周妄之的脑海里炸开! 他立刻派人去调取了当天的监控,再逐帧分析。 果然印证了赵明诚的话。 荒谬,愤怒和讽刺充斥满周妄之的大脑。 他在阴冷的笑了一声,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白沉舟的用意。 不愧是白沉舟啊,他和自己可真是一类人。 对自己可真狠啊。 他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暗中监视白氏集团的一举一动。 知道他周妄之警告赵明诚不能伤害他。 所以他为了报复赵明诚,选择以身入局。 自导自演一场苦肉戏。 好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白沉舟成功了。 周妄之确实如他所愿,狠狠收拾了赵明诚。 可白沉舟对自己这么狠,算计他也算计赵明诚那个蠢货。 但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周妄之又顺势利用他受伤之事将烟烟给引过来了吧。 想到这点,周妄之心里舒服了些,嘴角勾起扭曲的笑。 …… 回庄园的路上。 坐在车子里,周妄之脑海中一直充斥着四个字。 兄债妹偿。 白沉舟这般戏弄他。 他不报复回去,心里就特别不爽。 可白沉舟现在半死不活躺病房上。 他不能动他。 他忍不住将心思放在白流烟身上。 在烟烟身上讨点好处。 想像昨天晚上一样…… 昨晚那些刺激又令人着迷的触感和声音仿佛还在指尖和耳边残留,让他喉头发紧……涌起熟悉的燥热。 兄债妹偿。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心脏和思维,带来一种阴暗而兴奋的战栗。 白沉舟设计他,他就“疼爱”白沉舟最宝贝的妹妹。 很公平。 男人靠在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质座椅…… …… 车子驶入庄园。 周妄之大步流星地走进主宅,周身还带着未散的戾气和一种隐晦的兴奋。 女佣恭敬地上前接过他的外套。 “夫人呢?” “夫人下午去了医院看望白先生,刚回来不久,现在应该在楼上卧室。”女佣小心翼翼地回答,察觉到少爷今天的气场似乎格外不同,既危险又……亢奋。 周妄之没再说话,径直走向楼梯。 越靠近房间,他的脚步就放的越轻。 终于到了房间门口。 周妄之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尚未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一个柔软温香的身体便猛地撞入他怀中。 男人浑身一僵。 手臂下意识地圈住怀里人,触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 “老公……” 怀中人仰起小脸,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你回来了……” 周妄之瞳孔剧烈颤抖。 垂眸。 就见怀里的人穿着一条烟粉色的吊带睡裙,海藻般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眼圈和鼻尖都泛着淡淡的红。 那双总是蕴着水汽的漂亮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有些错愕的脸。 她在主动抱他。 老婆在主动抱他! 这个认知让男人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所有预备兴师问罪的阴沉念头,所有因被算计而燃起的暴戾火焰。 竟在她这一声“老公”和投怀送抱中,诡异地停滞了。 甚至滋生出扭曲的兴奋。 他愉快的眯眼。 手臂收紧,将这副温香软玉更深地按入自己怀中,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鼻尖埋入她的发丝,深深吸吮那令他疯狂上瘾的甜香。 轻启薄唇,颤抖着嗓音吐字。 “嗯,老婆,是不是想我了?” 白流烟将脸颊紧紧贴在他微凉的西装面料上。 感受着他胸膛下传来的有力心跳,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她不能直接说哥哥的病情,那样太突兀。 她必须……必须先让他高兴。 “想你了……”她小声嘟囔,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娇气十足的委屈,“一个人睡不着……” 这句话如同最精准的羽毛,轻轻搔刮在周妄之最痒的心尖上。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昨夜她在他身下乖顺又青涩回应他的模样,想起她无意识搂住他腰肢的依赖。 一股灼热的电流猛地窜遍全身,取代了所有阴暗的报复欲。 104 老婆,关灯了 “老婆特地在等我嘛?” “嗯。” “真的嘛?老婆。” 男人猛的将人拉近,鼻尖相触。 直勾勾盯着她,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痴迷和兴奋。 白流烟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踮脚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鼻尖。 “真的。” 下一秒。 男人呼吸加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唔……” 白流烟一惊,小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胸膛。 “老婆,今天怎么这么乖?”男人单手撑在她上方,垂眸看了一眼那嫩白的小手,低笑,“主动投怀送抱,还说想我……”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是因为昨天吼了我,现在知道后悔了?嗯?” 他语气里的调侃和某种更深沉的渴望交织。 白流烟的心跳得飞快,被他看得无所遁形。 下意识地想要偏开头,却被男人扣住下巴,强迫她直视他。 “告诉我,老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 “刚才那样……是在跟我求和?”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又性感的弧度,身体压低,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 “还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我的宝贝老婆,其实是……想要了?” ! 五雷轰顶。 轰地一下,白流烟的脸颊彻底烧了起来,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要、要了 ? 要什么?! 她只是……只是想软化他,为哥哥的病情铺垫一下啊! 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变态!疯子!他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曲解她的意思?! “唔……不……我不是……” 她语无伦次辩解,可声音细若蚊声,还带着羞愤的颤抖。 然而,她这副样子落在某人眼底却是欲拒还迎的最佳佐证。 他呼吸急促。 因为兴奋,颧骨处泛起了病态的潮红。 他早就想要老婆了。 领证那天就想了…… 可老婆一直在推脱,现在她“主动”。 他怎么可能想放过她。 “呵……老婆撒谎,这么晚了还穿着睡裙在房间等我,明明就是……” 男人指尖暧昧的滑过她的锁骨。 “唔……我……” 没有! “老婆,我想要……”在她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来时,周妄之突然话锋一转,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鼻尖。 刚才那点强硬的压迫感忽然消失了,语气里带上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委屈,但眼底深处却满是偏执。 “领证那天晚上……老婆就推脱掉了,”他声音闷闷的。之后每次都找理由……说我太急,说需要时间……” 他猛地抬头,黑眸沉沉地锁住她,那里面翻涌的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 “我忍得够久了……老婆。”他叫她的名字,尾音拖长,带着点磨人的沙哑,“每一天都在想……想到快要发疯了。”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热息喷洒,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今晚你主动等我,蹭我,说想我……” “不就是终于愿意给我了吗?” “老婆,”他再次压低身体,带着一种病态的渴求,“别拒绝我……这次真的不行了。” “给我,好不好?”他用气音哀求。 “我快要……等死了。” 白流烟:“……” 怎么突然画风突变。 “好不好老婆~”男人根本不等她回答,已经贴上了她的颈侧开始啄吻。 ! 白流烟瞳孔剧烈颤动。 颈侧传来湿润,酥麻的感觉…… 不行!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她推搡了一下他,语气焦急:“周妄之!你听我说……” 男人的吻沿着脖颈往上时。 因为那里有些痒意,她仰起脖颈想避开,可男人却强势的扣住她的脖颈。 沿着她的下巴重重覆上她的唇。 “老婆……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唔……” 双唇突然被封住。 男人直接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 呼吸被掠夺,属于周妄之的气息大量涌入。 那种令人窒息又莫名心悸的感觉袭来。 白流烟瞳孔倏然放大。 想推搡,可男人在她唇上肆意…… “唔……” 他吻技很好。 每次她都会被亲的…脑袋晕晕乎乎。 他的动作太过疯狂。 唇上的感觉太过鲜明。 白流烟连推搡的动作都忘记了,她只能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 “唔……不……” 可周妄之听到这个根本没有停下来,相反他还将她的声音堵在唇齿间…… …… 一记深吻结束。 两个人抱着彼此大口呼吸。 退开些许时。 男人眼底猩红一片。 “老婆……” 手指开始抚上她睡裙肩带,慢慢往下拉。 不行…… 白流烟小脸红扑扑,眼底满是水光,眼神迷蒙,还张着红肿的喘气,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推搡他了…… 她能清晰感觉到周妄之那…… 已经停不下来了。 如果现在拒绝他,让他停下来。 他可能会不满,她也就没有机会说出哥哥的事! 现在周妄之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她想试着…… 她出声:“周妄之!你等一下,我有话要提前说一下。” 少女的嗓音又软又媚。 周妄之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底是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欲望,以及一丝被强行中断的暴躁和不耐。 “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喘息,“现在……说什么?” 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占有她的狂喜和急切,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而恼人。 他只想听她的……听她软软地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谈论别的事情。 白流烟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欲念和那丝即将失控的阴鸷吓得心脏一缩。 但还是鼓起勇气,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你……先答应我,事后我有事想和你说,不管等下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要答应我……好不好?” 他盯着她,喉结剧烈滚动。 答应?现在就算她要他的命,他可能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只要她别停下,别推开他! “好!”他嗓音沙哑至极,“我答应!什么都答应你!老婆……给我……” 此刻的他,理智早已被奔腾的……冲垮,只要能得到她,他什么条件都能应下。 得到了他几乎是发誓般的承诺,白流烟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瞬。 而周妄之再也无法忍耐,得到首肯后。 他重新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比之前更加深入,更加急切,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 “唔……” 男人的吻沿着唇向下,密集地落下,带着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她融化。 “唔……” 男人一边亲吻,一边……她的睡裙。 白流烟对于这方面真的青涩无比,以前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个。 更别说这种事。 她心里紧张无比。 在即将和他“坦诚相待”时,她焦急出声,细若蚊声:“灯!关灯!”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沙哑出声。 “好。” 他凑近床头柜先打开床头柜拿出一盒…… ! 白流烟只瞄了一眼,脸更红了,捂住眼睛不敢看。 “老婆,关灯了。” 男人愉悦的看着她的反应,拉下了开关。 房间昏暗下来。 105 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黑暗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男人沉重的呼吸,夹杂着少女的轻哭。 男人咬住她的耳垂,嗓音沙哑至极。 “老婆,害怕的话就抱紧我...” 都到这个份上了,白流烟也别无选择,乖乖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扶在他的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细密的汗珠交织在一起。 不分你我。 在黑暗中,周妄之精准的寻着她的唇怜惜的吻住。 “老婆...” 他轻声呼唤着她,她却没有回应。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少女疲惫的沉沉睡去,而周妄之却毫无睡意。 他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侧卧着,小心翼翼的环着白流烟,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他开了一盏小台灯,不会太亮以至于吵醒她,又能方便他看清楚她的脸。 怀里的人儿呼吸均匀而绵长,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小脸蛋绯红,唇瓣微微肿起,像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撷。 他的目光掠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最后流连在她的脖颈和肩头。 那里,深深浅浅地印着他留下的吻。 他的烟烟,他的妻子,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第二天,白流烟猛的惊醒,看着地上的衣物,捂住脸呆愣住,大脑宕机几秒。 突然想起什么,脸刷的爬满了红晕,她昨天晚上没有和周妄之说哥哥的事! 本来想事后和周妄之说一下哥哥的事。可她昨天晚上直接...睡了过去。 这个混蛋!!! 目光打量四周 现在他已经不在床上了。 白流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才发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周妄之去哪里了? 她掀起薄被,往里面看了一眼。 脸颊瞬间发烫,周妄之已经帮她换了一套新的睡裙。 但是,地上还散落着一堆衣物。 他和她的。 像是在提醒着昨晚的激烈战况。 白流烟:“……” 不行!这堆衣服太刺眼了!她不想看见! 想下床去捡衣服,可不过刚动弹一下就发现好痛,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软和疲惫。 尤其是腰部和双腿,酸胀得几乎让她无法顺利起身。 她倒抽一口冷气,跌回柔软的床铺里,心里把周妄之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 这个不知节制的疯子! 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 目光再次触及地上那些凌乱暧昧的衣物痕迹,脸颊又是一阵滚烫。 脚刚着地就差点摔倒。 “嘶。” 心里又将周妄之骂了一百遍。 她扶着床沿,一步一步挪过去…… …… “咔嚓”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周妄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精心打理过,穿着熨帖的黑色衬衫,嘴角噙着餍足而慵懒的笑意。 眼神明亮,整个人容光焕发。 他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大床旁边——地板上。 那个正以一种极其别扭又可爱的姿势蹲着的小小身影。 他的小妻子,穿着他换上的丝质睡裙,领口微敞,露出点点暧昧的红痕。 正龇牙咧嘴,眉头皱得紧紧的。 小手费力地伸长了去够那件被扔得有点远的、他的黑色西装裤,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周妄之这个个混蛋……疯子……属狗的吗……嘶……我的腰……腿……酸死了……这破裤子怎么扔这么远……哎哟……” 每动一下,她的小脸就皱成一团。 看起来可爱又好笑。 周妄之眼底瞬间漫上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还夹杂着一丝病态的满足感。 她连动弹一下都在感受着他的存在。 男人嘴角上扬,放轻脚步走过去,没有立刻出声。 而是好整以暇地抱臂倚在墙边,欣赏了好一会儿白流烟笨拙又可爱的“犯罪现场清理工作”。 直到白流烟终于将所有衣物捡在怀里,刚要松口气。 一抬头,猛地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眼眸。 “啊!!!” 白流烟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柔软的地毯上,手里还紧紧抱着衣物。 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爆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周妄之低笑出声,那笑声愉悦而磁性, 他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凑得很近。 “在老婆骂我属狗、混蛋、疯子的时候。” 他挑眉,学着她刚才的语气,眼底满是戏谑,“老婆,看来昨晚老公……还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力气在背后编排我,嗯?” 白流烟:“!!!” 被、被听到了!全被听到了! 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我没有!你听错了!” 她死鸭子嘴硬,气恼的将怀里的衣服扔塞进他怀里,“谁、谁让你乱扔衣服!到处都是!” 周妄之从善如流地接过衣物,随意扔到了旁边的衣架上。 而后俯下身子将坐在地毯上的人儿抱起。 抱着她走到旁边的的单人沙发上,自己先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自己坚实的大腿上。 “老婆……你昨天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情呀?” 106 他不是在关心,他是在求证 周妄之竟然主动提起。 白流烟心里一阵异样。 此刻坐在他腿上,还是以面对面的亲密姿势。 一看到他的脸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 打住!别想!( ?? ﹏ ?? ) “你先放我下来。” “不要,老婆不是腿软嘛,还是我抱着你好。” 白流烟:“……” 算了,先不管这些,哥哥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到这个她眸子就忍不住黯淡下来,嗓音有些发颤:“周妄之,我哥他……得了肺癌。” 盯着周妄之的眸子,她看见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李主任说……虽然现在还不到最危急的时候,我哥哥他还是有救的……” 她的嗓音哽咽,眼圈迅速泛红,积聚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周妄之,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救他,你会让他好起来的……” 想到死亡这个词。 悲伤的情绪立刻充斥满心底。 “我知道哥哥以前……可能做过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 她抽噎着,有眼泪从眼眶里弥漫出来,“但他现在都这样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救救他,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好不好?你昨天晚上答应了我的……” 她仰着小脸。 周妄之低头看着她,深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抬起手,指腹有些粗粝,却极其轻柔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 “哭什么?” “肺癌……”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幽幽,“倒是没想到……白沉舟的‘惊喜’一个接一个。” 他的语气有些微妙,根本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意外的表情。 可沉浸在悲伤中的白流烟并未察觉。 只知道周妄之还没答应她。 她继续恳求。 “好不好?周妄之,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 周妄之看她那副样子。 从未有过的顺从和恳求语气。 可一切都是为了白沉舟。 今天他起的很早,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望白沉舟,宣告自己的胜出。 白沉舟戏弄他,而他以另外一种方式赢了。 如果白沉舟知道他和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早已经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一定会气的吐血。 周妄之站在病床前,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可偏偏,护士进来给白沉舟换药,他无意间瞥见那输液袋上的标签和旁边准备的口服药瓶,上面的名称并非寻常的消炎或营养神经类药物。 周妄之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他对药物并不陌生,那些复杂的学名他一眼就认出——是强效的靶向药和化疗辅助药物,专门用于治疗恶性肿瘤。 肺癌。 这两个字瞬间击中了他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昨天。 昨天白流烟从医院回来后,晚上就一反常态地对他主动投怀送抱,软语温存…… 那突如其来的热情和顺从,当时被狂喜冲昏头脑的他并未深思,只当是她终于肯接受他。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温存软语,所有的依赖亲近,甚至昨夜那场他为之疯狂沉沦的情事……都只是为了此刻,为了白沉舟! 她是在用她自己,向他换取救治白沉舟的机会和承诺! 一股被愚弄、被利用的愤怒瞬间席卷了他,比得知白沉舟自导自演苦肉计时更甚! 同时还夹杂着委屈和心痛。 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 所以,他从医院回来,带着那股被白沉舟算计和发现真相的阴暗兴奋,推开房门。 立刻主动提起,问她昨晚想说什么。 他不是在关心,他是在求证。 撕开这场温情的假象。 此刻,看着怀中泪眼婆娑、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哀哀恳求的她。 眼神在阴鸷和晦涩之间来回转换。 烟烟,你就这么不信我? 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指腹却依旧克制地、轻柔地抚过她湿漉漉的眼角。 那细腻的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紧缩。 若她开口,直言哥哥病重,需要他援手,他难道会拒绝吗? 白沉舟固然可恨,可那毕竟是她的哥哥,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血亲。 他周妄之再恨、再怒,又怎会真的对她的痛苦置之不理? 他早已将她视为生命的一部分,她所在意的,他即使厌恶,也会为她妥帖安置。 他恨的不是要救白沉舟,恨的是她选择的方式。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一个冷血无情、需要她用身体和虚情假意来讨好的魔鬼? 一个她不付出代价就绝不会伸出援手的疯子?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几乎想掐着她的肩膀质问,想把她昨夜的热情和此刻的泪水都碾碎。 看看里面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又有几分是为了她哥哥而演出的戏码! 想到这。 巨大的委屈和挫败感席卷了他。 看着少女嫣红的唇,他几乎想重重吻上去,肆意掠夺,狠狠惩罚她。 然后冷漠拒绝她的要求。 从而报复她的不信任。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才对。 可心里却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冲动。 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呜呜……老公……你快点回答我呀,你昨天说好了答应我的!” 温香软玉入怀。 少女的哭的委屈巴巴。 “老公……” 老公。 她叫他老公了。 他嘴角勾起扭曲弧度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该兴奋还是心痛。 他的烟烟可真是能屈能伸。 为了白沉舟,她真是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能演。 他眼底的阴鸷翻涌得更甚,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风暴。 可那软糯的哭腔却像最甜的毒药,灌入他愤怒而委屈的心脏。 让他心里矛盾不已。 他几乎要冷笑着质问:“白流烟,你自己说说,这样叫我时有几分真心?” 可他的手臂却违背了那汹涌的恨意,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 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最终,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近乎粗暴地碾过她湿漉漉的眼睫,尝到了那咸涩的泪痕。 这个动作不带丝毫情欲,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标记和占有。 “别哭了。”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他抬起眼,深黑的瞳孔里映出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那里面没有柔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压抑的晦暗。 “最好的医疗团队,最好的药,我会让人去安排。” 他顿了顿,指腹用力擦过她的下唇,留下一点暧昧的红痕,“白沉舟会得到他所能得到的一切治疗。” 白流烟止住了眼泪,看着眼里闪过光亮。 可,男人话锋一转。 “但是,烟烟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107 每周不多不少,正好三次 “以后……” 说着就停顿。 白流烟:“?” “每周至少三次。” ! 白流烟没反应过来,懵懂地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什么三次?” 周妄之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深沉的暗火。 “夫妻生活。昨晚那样的,每周至少三次。” 周妄之心里想的是: 心在哪里,他暂时抓不住,也看不清。 但那没关系。 即使暂时得不到她全然真心的爱恋,他也要牢牢占有她的人。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情动时的细微反应……这些总归是做不了假的。 每一次的亲密,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确认,一次征服。 这种身体上的绝对占有和联结,能暂时填补他内心因她的不信任而产生的巨大空洞和恐慌,能给他带来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他用指节蹭掉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眯起眼睛,“答应吗?烟烟。” 脸颊通红,白流烟咬住下唇斟酌。 周妄之不可能会白白帮忙。 代价是她早就预想过的。 反正……昨天除了周妄之有点不知节制、太过凶狠之外,总体体验感还是很不错…… 倘若她不答应,周妄之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可能会翻脸不认账,不给哥哥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 和哥哥的命比起来,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就是……每周三次而已。她……她受得住。 她说。 “好!” …… 就这样,两个人达成共识。 从得到她的答案起,周妄之就开始尽心尽力给白沉舟救治。 他动作很快,几乎是雷厉风行。 当天就联系了顶尖的肺癌专家团队,重金组建了医疗小组,为白沉舟量身定制最先进、也最稳妥的治疗方案。 最好的靶向药、最先进的仪器、最舒适的VIP病房…… 所有能用钱和权势换来的资源,他都毫不吝啬地堆到了白沉舟面前。 表面上,他云淡风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为白沉舟多做一件事,他心底那点阴暗的掌控感和扭曲的满足感就多一分。 因为他对白沉舟好,他的烟烟也对他乖巧温顺。 她和他相处融洽,温情的就像一对彼此心意相通的夫妻。 说好的…… 每周不多不少,正好三次。 地点随心而定。 他喜欢刻意地、不厌其烦地逼出她最真实的反应,看着她意乱情迷、失去理智的模样。 然后咬着她的耳垂问。 “老婆,喜欢嘛?” 得到少女带着哭腔的肯定回复。 他能短暂地忘记白流烟心里没有他的事。 骗自己白流烟心里是有他的。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终于,白沉舟醒了。 医院。 vip病房里。 白沉舟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黑压压一片人。 他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一时无法思考。 众人脸庞像是隔着一层水膜,模糊不清。 “少爷真的醒了!” …… “嘘。”白流烟眼眶泛红,用眼神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阿厉立刻乖乖捂住嘴。 其他人也不再发出声音,只是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欣喜。 白流烟小心翼翼地凑近,声音轻颤,带着无尽的希冀和担忧:“哥?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感觉怎么样?” 白沉舟的视线艰难地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千方百计送走的妹妹! 此刻正红着眼圈,紧张又欣喜地望着他。 他的瞳孔剧烈颤动,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烟烟?!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明明把她送回了华国,安置在一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她应该远离这一切,远离舟妄,过上平静的生活才对! 再看周围。 林叔,阿峰,阿厉,助理…… 他最信任的心腹和家族里的老人都在这里! 一瞬间,白沉舟明白了。 他成功,同时失败了。 他的计划一定出现了巨大的纰漏。 他躺在病房上,得知救治在他意料之中。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白流烟就重新回去了舟妄身边! 巨大的懊悔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刚刚苏醒的、还十分脆弱的神经。 他恨不得立刻坐起来,抓住林叔问个清楚,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隐瞒住状况! 再问烟烟是怎么回来的,舟妄有没有伤害她…… 可他做不到。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剧痛,脑袋里更是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让他无法集中思考。 他甚至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刚苏醒的意识如同断裂的胶片,模糊而跳跃。 他死死盯着妹妹的眼睛。 他看见那里面盛满了担忧,但似乎……并没有明显的痛苦和恐惧。 这让他更加困惑。 舟妄怎么会允许烟烟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允许其他人也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反常的诡异。 他张了张嘴,想发出声音,却只逸出一声极其沙哑模糊的气音,喉咙和肺部如同被砂纸磨过般疼痛。 “烟烟……” “哥!”听到白沉舟的声音,白流烟立刻俯身凑近,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 医院的监控室。 周妄之坐在桌前,看着大屏幕。 屏幕上呈现的正是白沉舟病房的场景。 他已经将白沉舟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这位和他旗鼓相当的大舅哥刚才的表情可真是精彩绝伦。 自以为自己算盘打的很好,可没想到百密一疏。 再看他的烟烟。 她对着白沉舟哭,真情实意。 对他笑,那笑容毫无阴霾,纯粹而灿烂,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发自肺腑的亲近。 眼角眉梢都流淌着周妄之从未见过的、鲜活灵动的光彩。 监控室内,空气骤然变得冰冷粘稠。 周妄之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只有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些,都是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的。 在他面前,她也会笑,也会乖顺,也会在他逼问时带着哭腔说“喜欢”。 可他明白那是是浮于表面的、为了达成目的的表演。 原来不是她不会,只是她不会在他面前展示出来。 一股浓烈的、酸涩的委屈和嫉妒瞬间袭来。 他眯起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108 祸害遗千年 白沉舟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支撑不了很久,说了几句话重新昏睡过去。 面对他询问的各种疑惑,白流烟也是避重就轻回答。 她没有告诉白沉舟自己已经和周妄之成婚的消息。 他现在还很虚弱,他不能让那些事情刺激到白沉舟。 “我们先出去吧,让我哥好好休息。” 众人出去了。 …… 阿峰,阿厉,林叔以及其他人能过来,是因为白流烟主动亲了几次周妄之,才换来他的准许。 但是周妄之说他们看望完白沉舟就必须离开。 白流烟送他们到医院门口。 阿厉眼睛红肿不堪,从进门后就开始掉眼泪。 他和哥哥阿峰从上次小姐在飞机上被假扮医生的周妄之掳走后,就被白沉舟开除了。 两个人很是愧疚,但是也不敢出现在白沉舟面前惹他生气。 二人就回了老家,准备等白沉舟气消了再回来。 可没想到不过半年时间,白家就发生了如此多事。 他们迅速联系上白沉舟的人,只想看望一下白沉舟和白流烟。 白沉舟公司破产,重伤又身患肺癌。 而白流烟竟然已经和周妄之那个变态疯子结婚了。 想到这里,阿历眼泪汪汪看着白流烟:“呜呜……小姐……你受苦了。” 他想到从前被先生和少爷娇养着、笑容明媚的大小姐,如今却要委身于那个恶魔,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疼。 旁边的阿峰也是眼眶发红,但是他情绪不像弟弟那样外露,他紧握着拳头和颤抖着肩膀。 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无奈和心疼:“小姐……我们……我们都知道了……白总他……唉……” 他笨拙地组织着语言,既想表达关心,又怕说错话让白流烟更难过。 少爷倒下了,白家垮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眼大小姐肩上。 而周妄之,那个强大、恐怖又捉摸不定的男人,是唯一能托住她、托住白家不至于彻底沉没的人。 好了,你们两个!”一直沉默的林叔终于开口,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少爷今天能醒来,是天大的喜事!我们该高兴才对。”林叔红着眼眶,挤出一抹笑容,试图驱散弥漫的悲伤,“医生说了,少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我们看过,知道少爷情况在好转,就该放心了,别在这里惹得小姐也跟着伤心。” 林叔将目光转向白流烟,眼神里充满了长辈的慈爱和疼惜:“小姐,今天是个好开头,少爷醒了,这就是希望。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您要相信这一点。” “您现在是最辛苦的人,少爷要靠您,这个……家也要靠您支撑。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好好休息。您若倒下了,少爷可怎么办?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 白流烟听着林叔宽厚的话语,看着他眼中真切的关怀,鼻尖一酸,差点要落泪。 她赶紧深吸一口气,将泪意逼了回去,用力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笑容:“林叔,阿峰,阿厉,我知道的。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 晚上回了周家,周妄之还没回来,白流烟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本来周妄之想陪她一起去病房里“看望”白沉舟。 白流烟真的怕哥哥看到周妄之直接气死,所以连哄带求,甚至主动献上好几个香吻,才勉强让他打消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今天是周四,两个人约定好的“运动日”。 一周三次,雷打不动的周一、周四、周日…… 白流烟才不信周妄之会不回来。 这个坏东西天天都盼望着这三天呢。 可惜,今天周妄之好像真的不回来。 已经晚上11点了。 他还是没有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 白流烟抱着枕头,最后实在撑不住,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没想到第二天,周妄之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到了晚上,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见到周妄之了。 白流烟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抱着柔软的抱枕,开始忍不住浮想联翩。 首先,她排除了他忙工作的可能——工作能有“周四”重要? 在他心里显然不能! 那么,他到底去哪了? 一个离谱的念头突然钻进她的脑袋里: 周妄之……该不会是……被人给……做掉了吧?!(oAo川) 对啊!完全有可能! 他性格那么恶劣,手段那么狠辣,行事那么疯批,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白流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吓的枕头都松开了。 周妄之没了。 哥哥的药怎么办?最好的医生谁来找?VIP病房的费用谁付? ……好像,天要塌了。 而且…… 而且…… 抛开那些逼迫不谈,如果他真的突然死掉了…… 白流烟心里忽然泛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好像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突然断了,反而不知所措。 她甩甩头,试图把这些可怕又荒谬的念头甩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祸害遗千年!他那种疯子,肯定命硬得很! 她试图安慰自己。 可是……万一呢? 忍不住了。 她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最终还是咬咬牙,拨通了那个她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周妄之的电话。 109 他死了?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没有情绪。 白流烟:“……” 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 还是同样的结果。 客厅的欧式挂钟敲响了晚上七点的钟声。 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沉闷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寂寥和不安。 白流烟蜷缩在沙发上,抱紧了膝盖。 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担心他。 担心那个强迫她、威胁她、把她困在这场婚姻里的疯子。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怪异,可担忧的情绪却挥之不去。 她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昨天清晨她出门前,他还恋恋不舍的紧抱着她不放。 抱着她啃了她的脖颈一会,种下几个“草莓”。 然后把她抵在墙上,狠狠亲吻索取了一番才肯放她离开。 末了。 他说:“晚上早点回来哦,老婆。” 他从未缺席过。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白流烟猛地站起身,在随便找了一个男佣询问周妄之的下落。 男佣回答:“回夫人,少爷昨天早上出门时并没有交代。少爷的行踪,我们一般是不敢过问的。” “那有没有他身边人的联系方式?” 男佣摇摇头:“夫人,少爷身边几位助理和保镖的联系方式都是严格保密的,我们下人怎么可能会有。” …… 夜色深沉,城郊一处隐蔽的私人医疗实验室内,灯火通明。 男人赤着上身,躺在一张冰冷的医疗床上。一位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谨的医生正在为他连接监测仪器。 “舟先生,您确定要使用‘T-31’试剂?它的效果虽然强烈逼真,能模拟出急性心肌炎的部分症状。 包括胸痛、心悸、短暂性血压异常和虚弱盗汗,但持续时间很短,根据个体差异,通常只有4-6小时。而且过程中可能会有强烈的不适感。” 医生最后一次确认,眉头微蹙。 周妄之毫不犹豫。 “确定。” “时间短正好,足够看到她反应就行。太长了她会担心太久,也会惹人怀疑。” 他要的不是长期卧床。 他要看看,如果他像白沉舟一样突然“倒下”。 白流烟那双眼睛里,会不会有一丝一毫,是真正为他周妄之而生的慌乱。 然后他痊愈后。 她会不会因为他喜极而泣,会不会露出那种真情实意的狂喜表情? 他能不能看见她眼角眉梢流淌着从未见过的、鲜活灵动的光彩? 医生知道舟家人疯,眼前这位更是疯的没边。 不再多劝,小心地从特制的恒温箱里取出一支微量的透明药剂,缓缓推进周妄之的静脉。 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起初并无感觉。 几分钟后,周妄之的眉头骤然锁紧! 一股强烈的、仿佛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的绞痛猛地袭来,让他瞬间呼吸一窒,额头上迅速渗出细密的冷汗。 心率监测器上的数字开始不规则地跳跃飙升,血压也出现了波动。 真实的痛苦迅速席卷了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甚至微微发紫。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这自找的折磨。 脑海里却疯狂地想象着白流烟得知消息后会有的表情。 是漠不关心?还是……会有一点点着急? 剧烈的痛苦中,竟渗出一丝扭曲的期待和兴奋。 他颤抖着手,对旁边的首席保镖示意,声音因痛苦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可以了……通知……夫人……就说我……突发急病……在……‘静心’疗养院……情况……有点严重……” 他要让她亲眼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是,少爷!” 保镖立刻领命,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药效在持续发作,周妄之闭上眼,全心抵抗着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嘴角却艰难地勾起一抹近乎病态的弧度。 我的烟烟,你会来吗? 你会为我……心疼吗? …… 舟家庄园里,白流烟坐立不安。 客厅的座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这铃声犹如惊雷! 白流烟几乎是扑过去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夫人!是我,少爷的保镖阿诚!”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万分,背景音似乎还有些杂乱,“少爷他……他……工作时突然晕倒了!我们现在在‘静心’疗养院!医生正在抢救,情况……情况好像很危急!您快过来吧!” 抢救?危急? 她刚才那些荒谬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那个强势霸道、仿佛无所不能的周妄之……怎么会……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愣在原地。 “夫人?夫人您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催促声将她惊醒。 “我……我在!哪个病房?我马上过去!”白流烟她甚至来不及细想,也忘了去怀疑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是否可疑。 她匆忙记下地址,挂了电话。 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 四个保镖得知她要出门,也急匆匆跟上去。 一路上,白流烟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周妄之的样子。 他坏笑的样子、他强迫她的样子、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样子、还有他昨天早上吻别她时那餍足又期待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 哥哥的药怎么办? 他一死就是带走两个人啊…… 这个念头下意识地冒出来,但立刻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一种纯粹的、近乎窒息的恐慌。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催促司机开快一些,朝着疗养院的方向飞驰。 …… 静心疗养院,顶级VIP病房内。 周妄之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看似不稳的数据。 这一切自然是医生的手笔,为了让戏更逼真。 药效最猛烈的那阵已经过去,残余的痛苦和虚弱感依旧清晰,但这完全在他的耐受范围内。 他闭着眼睛,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捕捉着门外走廊的每一个脚步声。 他的心,其实比此刻监测器上显示的心跳更快、更乱。 他在赌。 终于,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慌乱和无措,停在了病房门口。 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 白流烟一眼就看见病床上的男人。 浑身上下各种仪器。 他闭着眼睛。 旁边的医生一脸凝重,其他人也低头不语。 这架势…… 周妄之嘎了? 这么突然? 她整个人呆在原地。 眼睛酸涩,心里闷闷的,贝齿咬了一下下唇又放开。 她带着一丝颤抖脱口而出。 “他死了?” — 不行了,感觉写的男主好疯,癫公一个??·??·??*?? ??(读者宝宝们,疯的是男主,不是作者哦,别骂我哦(●''?''●)) 110 死嘴……该死!得意忘形了!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白流烟这石破天惊的一问给震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主治医生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嘴角微微抽搐。 几个低头装沉重的保镖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努力憋气。 而病床上,正全心演绎“虚弱美强惨”、期待着看到老婆心疼泪眼的周妄之:“……” 他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直接睁眼坐起来! 死了? 他费这么大劲,忍受这非人的痛就是为了装死给她看吗?!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难道她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扑过来,颤抖着呼喊他的名字,然后发现他还有气之后喜极而泣吗? 他死了? ——这算什么?! 关键是她也没扑过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残留的不适感。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动了动,强压下想要开口反驳的冲动。 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干咳两声:“咳咳,夫人,您误会了……少爷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突发急性心肌炎,情况一度比较危急,现在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需要绝对静养。” 啊? 白流烟闻言身体僵住,瞳孔微颤,猛的松了口气:“哦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吓死我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庆幸,但听起来…… 更像是庆幸他“没死成”,而不是庆幸他“还活着”。 病床上的周妄之听得清清楚楚,胸口更闷了。 白流烟眨了眨还有些酸涩的眼睛,走到床边,看着周妄之苍白的,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那……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晕着了?” 医生硬着头皮编:“少爷刚用了药,体力不支,是睡着了。” “哦……” 白流烟点点头,若有所思。 看着周妄之的苍白的脸,还是有点不放心,鬼使神差她伸出一个小指头…… 然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戳了戳周妄之的脸颊。 周妄之:“!!!” 感受着脸颊上微凉的触感,他身体瞬间绷紧,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才维持住“昏迷”的状态。 她在干嘛?!检查尸体弹性吗?! 白流烟戳了一下,收回手,这才放心喃喃自语:“还有点软乎,热的……确实不像死了……” 医生:“……” 保镖们:“……” 周妄之躺在那里,心里一片悲凉。 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这个苦肉计的价值。 他期待的心疼、眼泪、温柔呵护呢?怎么就变成了“验尸”现场?! 就在这气氛诡异到极点的时候,白流烟似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担忧”方式。 她轻轻叹了口气,扯了扯被子给他盖好,语气带着一丝埋怨,嗓音却又软软的 还带着一丝后怕: “真是的……突然就倒下了,吓死我了……” 虽然话不怎么动听,但语气里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放松后的柔软。 像一根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周妄之心底最痒的地方。 嗯……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效果? 至少老婆来了,至少她刚才确实被吓到了,至少她现在守在这里了…… 没忍住某人嘴角无意识…… “你们不是说他睡着了吗?我刚才、好像看见他笑了!” 白流烟被吓一跳。 病床上的周妄之心里咯噔一下,嘴角瞬间僵住,然后以光速压下,屏住呼吸。 全力扮演一个深度睡眠、毫无知觉的病人。 死嘴…… 该死!得意忘形了! 主治医生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看似专业地检查了一下周妄之的眼皮和仪器数据:“夫人,您一定是看错了!舟少爷现在是深度睡眠状态,怎么可能笑呢?这绝对是灯光晃动产生的视觉误差,或者您太紧张了产生的错觉。” 旁边的保镖头赶紧帮腔:“是的夫人,我们一直盯着,少爷绝对没有笑!可能是肌肉无意识的轻微抽搐,生病的人经常这样!” 其他保镖纷纷用力点头,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排练。 白流烟听他们这么一说,但还是有点不确定。 觉得怪怪的。 明明她刚才看见了周妄之嘴角上扬呀。 不可能有错。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弯腰凑近查看。 心脏剧烈收缩一下,周妄之只觉得一股让他痴迷的香气扑鼻而来。 那是烟烟身上独有的气味。 他几乎想起来把人狠狠拥入怀里。 可他戏还没到位,他不能功亏一篑。 盯了周妄之几秒后,他没有一丝异样。 白流烟不再怀疑了,有些尴尬:“好吧,应该是我看错了。” …… 白流烟觉得自己真的命苦,从这天晚上开始,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 医院VIP病房里躺着需要静养的哥哥,疗养院的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周妄之。 理智上,她很清楚,周妄之那边有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和无数保镖佣人围着,根本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他甚至一直在昏睡,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是否在场。 她大可以待在哥哥身边,或者回庄园好好休息。 可是,她的脚步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挪向疗养院。 一种莫名的焦虑驱使着她。 她想,这是因为害怕。 害怕周妄之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万一突然醒来,发现她在他“重病”期间不闻不问、一次都没来过,会勃然大怒。 他一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哥哥的治疗可能会中断,那些最好的药、最顶尖的医生,可能瞬间消失。 对,就是这样。 她是为了哥哥,为了白家才不得不去“表现”的。 她不断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压下心底那丝异样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牵挂。 于是,她每天先去看望哥哥。 白沉舟的身体在缓慢恢复,精神也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进行短暂的交流。 可昏睡时间比清醒时间要长。 白流烟担心哥哥问她各种不好回答的问题,不会在他身边待太久,并且绝口不提周妄之,更不敢提那场荒唐的婚姻。 陪哥哥说一会儿话,督促他好好休息后,她就会起身赶往疗养院。 在那里。 她会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那个平日里强势霸道、此刻却苍白安静躺着的男人。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鼻梁高挺,嘴唇纤薄,他那双总是阴鸷狭长的眼眸紧闭着。 少了平日里的偏执和疯狂,他看起来甚至有些……脆弱美。 这个念头一闪现,白流烟整个人僵住。 脆弱美? 周妄之?! 她在想什么? 他可是能一手搅乱风云、逼得她无路可走的疯子! 她竟然觉得他好看! 不许想!( ′?ж?` ) 111 老婆主动碰他了! 疗养院的医生真的佩服舟家少爷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的人。 医生站在配药室里,看着冷藏箱里又一支被取走的“T-31”试剂。 只觉得自己的职业道德和理智都在经受前所未有的煎熬。 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位舟家少爷,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中见过的最疯狂、最不可理喻的病人! 哪有人为了装病,连续三天给自己注射这种模拟急性病症的试剂? 这虽然是为了某些特殊任务研发的,剂量经过严格控制,短期使用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但对心脏和循环系统的负担是实打实的! 每一次注射都伴随着真实的心绞痛、心悸和强烈的虚弱感,正常人避之不及,这位爷却甘之如饴? 他看着男人面不改色地让针头刺入静脉,看着那冰冷的液体推入他的身体。 看着他瞬间绷紧下颌、额冒冷汗,忍受着那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只为了维持那该死的、骗人的“虚弱”表象。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让那位舟夫人多来看他几眼,多陪他一会儿,眼神里能多一点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这已经不是偏执了,这是一种近乎自虐的心理变态! 医生感到一阵寒意。他见过不少权贵富豪惜命怕死的模样。 却第一次见到舟妄这样,为了操控他人情绪、验证一份虚无缥缈的在意,全然不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回事的疯子。 他到底是有多缺乏安全感,或者说,有多扭曲,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换取别人的关注? “医生,”周妄之的声音带着一丝药效发作后的沙哑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来,“管好你的表情和你的嘴。如果让她看出任何破绽……”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阴鸷的眼神足以让医生脊背发凉。 “我明白,舟先生。” 医生低下头,艰难地回答。 …… 病房内,白流烟轻轻推开房门。 周妄之立刻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处于昏睡与清醒边缘的虚弱状态。 这三天,他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扭曲的“幸福”。 每天,他的烟烟都会来。 有时待得久,有时待得短,但总会来。 她会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有时候会发呆,有时候会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地抱怨几句。 “周妄之,你快点好起来吧……你这样躺着,怪吓人的。” “周妄之……你千万别死了,我可不想当寡妇(╥╯﹏╰╥)?。” “周妄之,你死了你爷爷肯定要弄死我……”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和……委屈。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时她看着他时,那目光停留的时间变长了。 虽然那个“他死了?”的开场白依旧让他很不喜欢。 但后续的发展,似乎正朝着他预期的方向缓慢前进。 代价是每天一次真实的心绞痛和持续的虚弱感。 但他觉得值。 太值了。 脚步声靠近,带着清甜的香气。她今天似乎靠得更近了些。 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试探性地,轻轻碰了碰他放在被子外的手背。 周妄之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超出仪器设定的安全范围,他赶紧用意志力强行压制下去。 老婆主动碰他了!罒ω罒 不是在“验尸”,而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触碰。 “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少女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几根手指,试图帮他暖一下。 “医生说你要静养,可是都三天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呀?” 周妄之他几乎要忍不住反手握住她,告诉她他没事,他好得很。 但他不能。 戏必须演下去。 他要更多,要她更明显的在意,要她更多的陪伴,要她因为他的“病”而彻底忘记白沉舟也需要人陪的那种不平衡的心理。 哪怕是靠这种荒谬的方式。 白流烟看着男人依旧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确实怕他死了哥哥没救,但除此之外…… 看着平时阴鸷得像毒蛇一样的男人突然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她心里总是堵堵的,闷闷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 比如他的睫毛有时颤动得太规律?比如她某次突然抬头,好像捕捉到他嘴角一丝极快消失的弧度? 再比如,那些医生和保镖,虽然表现得很沉重,但看她的眼神总有点……过于紧张和刻意? 她甩甩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开始胡思乱想。 轻轻叹了口气,替他掖了掖被角,没有松开握着他手指的手。 “周妄之,你要赶紧好起来啊……” 她低声说着,像是祈祷,又像是无意识的呢喃,“虽然你有时候很讨厌……但是……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病床上的男人,指尖在她掌心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心底那头名为偏执和渴望的巨兽,在叫嚣。 好想亲亲老婆。 抱抱老婆…… …… 门外的医生透过窗缝看到这一幕,眼神复杂地推了推眼镜。 疯了,真是疯了。 用健康赌真心,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继续配合这场由病人主导的、荒诞又危险的演出。 他只希望,这位夫人能早点发现,或者这位少爷能早点“康复”。 否则再这样注射下去,假病恐怕也要引出真伤了。 这一天很快来临。 第六天晚上。 舟家老爷子突然回了M国,回到了舟家庄园。 白流烟刚准备出门去看望周妄之,刚到门口就看见许久未见的舟老爷子。 老爷子风尘仆仆,拄着拐杖似乎比上次见还要苍老。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一个眼神阴冷,一个……满是震惊和惊恐。 112 老婆为什么还没来 看见舟老爷子,白流烟差点吓的瘫软在地Σ(????)? 他昔日的威胁在耳边响起。 “记住,拿了这笔钱,你就永远消失。如果让我发现你敢出现在妄儿面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完了,她不仅回到了周妄之身边还嫁给了他。 现在周妄之又不在这里……这老头肯定不会放过她…… 白流烟内心已经慌乱无比,但面上还是露出个甜美的笑容,朝舟老爷子挥了下手:“呃呃……爷爷,好久不见。”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哼!” 白流烟震惊了,这老爷子仅仅是冷哼一声,然后直接和她擦肩而过。 还真有用。 老爷子竟然……不打算追究? 那先开溜。 “白流烟站住!” “……” 完了。 …… 另一边的疗养院。 周妄之已经注射完了药剂,躺在病床上就等白流烟过来。 可她竟然还没来。 周妄之一边忍受药剂带来的身体上的疼痛,一边精准地计算着时间。 往常这个点,白流烟应该已经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带着那股让他痴迷的清甜香气,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了。 他会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有时是几句无意识的嘟囔,甚至……像昨天那样,能感受到她微凉柔软的指尖触碰。 那是他忍受这非人折磨的唯一慰藉和扭曲的奖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预期的脚步声没有响起。 病房里只有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和他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 一股焦躁和阴郁的情绪开始在他心底滋生,迅速蔓延,几乎要压过身体上的痛苦。 老婆为什么还没来? 是路上耽搁了?还是……又去了白沉舟那里? 一想到白沉舟,周妄之的胸口就更闷了,仿佛真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是不是白沉舟今天情况特别好,特别需要人陪?所以她就把自己忘在这里了? 在她心里,果然永远都是白沉舟排第一位吗? 巨大的委屈和不被重视的愤怒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比那试剂带来的生理性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是一片骇人的猩红和偏执的暗火,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吓得旁边正在调整仪器数据的医生手一抖,差点把线拔了。 “她人呢?”周妄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医生也不知道啊。 正想着怎么应付他的回答。 一个保镖急匆匆跑进来:“少、少爷,刚接到庄园那边的消息……老爷子今天回国了!夫人、夫人她……被老爷子堵在门口了。” 爷爷? 周妄之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老东西怎么会突然去庄园? 一股强烈的恐慌瞬间袭来,甚至暂时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那老东西会对她做什么?会不会又把他的烟烟弄走? 会不会欺负烟烟? 刚才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更大的恐惧和暴戾所取代。 他的烟烟,只有他能欺负,只有他能逼哭,别人碰一下都不行!哪怕是那个老东西! “备车!”周妄之猛地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瞬间涌了出来,他却毫不在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舟先生!不行啊!药效还没过,您现在不能剧烈活动!”医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阻拦。 这疯子真是不要命了! “滚开!”周妄之一把挥开他,身体因突然的动作和残留的药效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凶狠得吓人,“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全都给我陪葬!”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到庄园,确保烟烟的安全! 至于装病?计划? 去他妈的计划! 他现在就要看到她!确认她完好无损!然后…… 然后再跟她算这笔迟到、让他白白担心委屈的账! 男人眼底翻滚着骇人的暗潮,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担忧、疯狂占有欲和即将秋后算账的病态执念。 他甚至等不及换下病号服,随手抓过一件外套披上,就踉跄着、却步伐决绝地朝外冲去。 留下身后一屋子目瞪口呆、心惊胆战的医生和保镖。 …… 白流烟这边。 她都不知所措了。 舟老爷子能竟然心平气和与她交谈。 没错,真的是心平气和。 有句话说的好,越是平静,暴风雨来的越是猛烈。 白流烟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舟老爷子在主位沙发上坐下,拐杖搁在一边,甚至示意她也坐。 这比直接骂她更让她毛骨悚然。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对面的沙发边缘,只敢坐三分之一,脊背挺得笔直,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笑出了声。 白流烟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 舟老爷子看着她那副怂唧唧又强装镇定、小动作不断的样子,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丫头,呆呆笨笨……倒是有些滑稽。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威严,但语气确实算得上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平和”:“怎么,嫁进舟家,连杯茶都不会给爷爷倒了?” 白流烟一愣,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会!当然会!爷爷您稍等!”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去倒茶,手忙脚乱。 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老头到底唱的哪一出?鸿门宴?笑里藏刀?等她泡好茶端过去,会不会直接泼她脸上? 待会还是要防着点。 将沏好的茶端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您请用。” 舟老爷子接过,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 白流烟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突然泼过来。 舟老爷子嘴角勾起促狭的笑。 他端着茶杯,手腕作势微微一扬,仿佛下一秒那滚烫的茶水就要泼溅而出! 白流烟一惊、极小幅度地猛地向后一缩脖子,眼睛紧紧闭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着。 预想中的灼热并未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老爷子正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眼底一丝戏谑。 白流烟服了:“……” 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这老头,吓唬人玩呢?! 舟老爷子看着她这副吃瘪、怂得十分生动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在拐杖龙头上摩挲了一下。 他蠕动着嘴唇想开口。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猛地从玄关方向传来! 113 别动!让我抱一会 听到这声响。 客厅里的两人俱是一惊,看过去。 沉重的脚步声急促地传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踉跄。 紧接着,一个身影猛地闯入客厅的光晕之下。 白流烟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一滞,几乎看呆了。 来人正是周妄之! 周妄之! 男人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松垮垮地套在他挺拔瘦削的身躯上,更添了几分破碎感和……诡异的性感。 他黑发凌乱,几缕汗湿的额发贴在饱满的额角和锋利的眉骨上。 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里面翻滚着几乎要实质化的暴戾、焦灼。 然而,这种极致的疯狂与他无可挑剔的俊美五官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病态美感。 危险,却让人移不开眼。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这一路奔来耗尽了他极大的力气。 “周妄、妄之?!” 白流烟怔怔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震惊之余,她满是诧异和欢喜。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因为“严重心肌炎”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可现在……他不仅醒着,还以一种如此狂暴、如此具有压迫感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着,周妄之已经冲到了她身旁。 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猝不及防,速度快的惊人。 白流烟还没反应过来,腰上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了过去。 一头撞进男人的胸膛里! “唔!” 她小巧挺翘的鼻子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周妄之的胸膛上,虽然隔着薄薄的病号服。 但那冲击力还是让她瞬间眼前冒起了星星,鼻尖又酸又痛,生理性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呜…疼……”她下意识地呜咽出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捂着发红的鼻子,她泪眼汪汪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可一抬眼,就撞进男人那双依旧猩红、盛满了疯狂与未散恐慌的眸子里。 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把她撞疼了,只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地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腰肢勒断。 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顶,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灼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流烟整个人怔住了。 她那点小小的委屈瞬间被这巨大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恐慌给冲散了。 只剩下满心的懵然和一丝……奇异的心悸。 周妄之好像不对劲。 他看起来……像是处于失控边缘? 看起来是特别害怕失去她? …… 她眉头一蹙,瘪嘴。 而且,他这力气……哪里像个心肌炎病人啊?! 她的腰都快被他勒断了!鼻子也好痛! o(╥﹏╥)o 她挣扎了一下,想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看看他的情况,也让自己可怜的鼻子和腰缓口气。 “别动!”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让我抱一会儿。” 说完,他不仅没松手,反而把下巴重重地搁在了她的发顶。 白流烟:“……” 鬼使神差,她也抬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腰。 …… 客厅里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周妄之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白流烟被他紧紧按在怀里发出的、细微的、被闷着的呜咽声。 站在一旁的舟老爷子,拄着拐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逐渐变得复杂难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孙子,穿着病号服,像一头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护食恶狼,风风火火闯进来,然后…… 直接把白流烟拉进怀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眼神都没给他这个爷爷一个。 舟老爷子:“……” 不难猜,他这个孙子就是担心他找白流烟麻烦,所以火急火燎赶回来。 还是从医院赶回来的…… 舟老爷子拄着拐杖,静静地看着周妄之。 这分明就是一个已经彻底疯魔、将自己的全部喜怒哀乐都系于一人之身的……痴狂之徒。 老爷子心底最后那点不甘和算计,在这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面前,悄然消散了。 他之前百般阻挠,用尽手段分开他们,结果呢? 结果就是被自己的孙子用更狠戾的方式反击,直接将他这老头子流放异国。 然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把人圈在身边,甚至不惜用上婚姻这种枷锁。 而现在,仅仅因为以为自己可能会动白流烟,他这个还在病中的孙子。 就能不顾一切地从病床上冲回来,一副要跟全世界拼命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或者占有欲了。 这是一种病态的、深入骨髓的迷恋和非她不可的偏执。 他如果再阻拦下去,下次周妄之对付他的,恐怕就不只是送去国外那么简单了。这小子疯起来,六亲不认。 更何况…… 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他年纪确实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经不起折腾,也更渴望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天伦之乐。 和周妄之这把正烧得旺盛的疯火硬碰硬,最终只会烧得自己尸骨无存。 也许……退一步,试着接受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却能让他孙子露出点“人样”的丫头,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至少,有她在,舟妄这头疯狼,似乎还能被拴住一根缰绳。 老爷子复杂的神色渐渐平复下来,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语调开口,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行了,妄儿,你还在病中,先坐下休息一会。“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惊醒了沉浸在失而复得情绪中的白流烟。 对啊! 周妄之他不是突发急性心肌炎,昏迷不醒好几天了吗?! 周妄之低头对上怀里人湿漉漉,疑惑的眼神。 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114 老婆亲亲就不难受了 两个人刚对视上,白流烟似乎从男人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还来不及分辨。 周妄之突然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廓,用一种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虚弱气声喃喃道: “唔……老婆……不行了……头好晕……你扶着我回房间……” 支撑不住晕倒了?! 白流烟脑子里“嗡”的一声,刚才那点的怀疑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惊慌。 “周妄之!你你别吓我啊!” 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手忙脚乱地想撑住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小身板被他压得摇摇晃晃。 “你醒醒!你怎么样?是不是心脏又疼了?药呢?药在哪里?!” 她急得一只手胡乱地在他病号服口袋里摸索,另一只手拼命环住他的腰,试图稳住两人踉跄的身形。 “呜……你怎么这么重啊……”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纤细的腰真的要被他压断了,“爷爷!爷爷快叫医生!他晕倒了!快啊!” 她慌得六神无主,完全没注意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双原本盛满疯狂和猩红的眼眸此刻正微微眯着,掠过一丝得逞的、极其隐蔽的笑意。 甚至还有闲心用鼻尖蹭了蹭她颈间散发着馨香的发丝。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舟老爷子:“……” 老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立刻明白过来了,他这孙子根本没病!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刚才还煞气冲天、一副能徒手打死一头牛架势的孙子。 此刻“柔弱不能自理”地挂在小姑娘身上,演技浮夸得让他都没眼看。 这混账小子!装晕博同情这招都用上了?! 可看着白流烟那吓得煞白的小脸,眼圈红红,又是摸口袋又是喊爷爷,全心全意着急担忧的样子,老爷子到了嘴边的呵斥又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拄着拐杖,语气复杂地开口,带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无奈:“……慌什么!死不了!扶他回房休息吧!”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尤其是这个疯孙子的福气,他还是别插手了。 白流烟得到首肯,也顾不上多想,几乎是连拖带抱,用娇小的身躯艰难地扛着周妄之。 一步一挪地往楼上卧室挪去,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念叨: “坚持住啊周妄之……马上就到房间了……医生很快就来……呜……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而被她奋力“搬运”的男人,嘴角那抹弧度,越发深邃了。 …… 好不容易将周妄之沉重的身躯连拖带拽地弄到了房间里的大床边,白流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她刚想松手让他躺下去,自己也喘口气。 变故陡生! 原本几乎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仿佛彻底失去意识的男人,忽然动了! 就在她弯腰准备将他放倒的瞬间,周妄之箍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着她一起,天旋地转般重重倒向了柔软的大床! “啊!” 白流烟猝不及防,短促地惊叫一声,整个人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男性滚烫炽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完全笼罩,带着浓烈的侵略性。 “周妄之?你…….”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被男人压得更死。 周妄之似乎“意识不清”,眉头紧蹙,薄唇里溢出痛苦又难耐的呻吟,俊美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长睫微颤,那双猩红未褪的眸子半眯着,里面水光潋滟,却失去了焦距。 “难受……”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好难受……老婆.…" 他一边痛苦地呓语,一边用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脸颊、颈侧,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清甜的气息。 灼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和脖颈,激起白流烟一阵细密的战栗。 “哪里……哪里难受?是心脏吗?” 刚才还好端端,突然就发作,还这么严重。 白流烟被他这副样子吓坏了,一动不敢动,生怕加重他的痛苦,声音都带着颤音。 “不知道……就是难受……” 男人将脸埋进她颈窝,湿热的呼吸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你先放开我……我去叫医生。” 这么抱着也不是办法。 然而,周妄之猛的抬头。 “不要医生……要亲亲……老婆亲亲……亲亲就不难受了……” 白流烟整个人僵住,呆愣地看着他。 周妄之平时一张脸阴鸷吓人得很,气场强大又偏执。 何时露出过这样……近乎撒娇的脆弱模样? 他面色潮红,长睫因为不适而微微颤抖,那双总是盛满暴戾和占有欲的猩红眼眸此刻水光潋滟。 里面只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慌失措的影子,写满了全然的依赖和……委屈? 她的心猛的一颤,一股陌生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荒谬!太荒谬了! 亲亲有什么用?! 亲亲能治心肌炎吗?能缓解头晕吗?! 当然是立刻、马上叫医生才行啊! 理智在她脑海里疯狂拉响警报,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她甚至……鬼使神差地、微微抬起了点下巴。 就……就亲一下额头……安抚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í _ ì?)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白流烟被自己这个离谱的念头吓了一跳,脸颊瞬间烫得惊人,眼神飘忽,心跳如擂鼓。 周妄之感受到了她的犹豫,眼底那抹深藏的暗色几乎要压不住。 他等不及了。 好想好想亲亲老婆…… 就在白流烟咬着唇,天人交战,思考着是应该坚决推开他还是……勉强“牺牲”一下的时候—— 男人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喉结滚动,猛地低头吻了下去。 “唔……!” 所有未出口的惊呼和疑虑,瞬间被堵了回去。 男人的舌蛮横的撬开她的齿关,闯了进来。 白流烟瞪大眼睛,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唔……” 这真的是病人吗? 115 烟烟,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唔……老婆……” 周妄之亲吻的动作越来越过分。 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舌根被吮的发疼。 她发出呜咽声,小手手推搡了好几次周妄之都无果。 周妄之“嘴上不饶人”就算了,手竟然还不安分的往她衣摆里钻…… 白流烟脸颊发烫,浑身一颤,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可还是忍不住溢出…… 这个变态!生病了还不安分! 缺氧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 这力道、这技巧、这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急切…… 这是一个突发急性心肌炎、昏迷好几天、虚弱到站不稳的病人该有的状态吗?! 哪有病人……舌吻这么凶的!还、还摸她! 之前所有的疑虑和怪异感瞬间涌上心头! 那些被她看到的嘴角弧度、医生保镖过于刻意的紧张、他“虚弱”与“生猛”之间的精分切换…… 还有,他们上去这么久了,舟老爷子竟然没有叫医生上来。 她呆愣住。 几秒钟后。 白流烟猛地瞪大了眼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双手抵住周妄之的胸膛,用力一推! “周妄之!你骗我!” 她气得脸颊鼓鼓,“你根本就没病!对不对!” 周妄之正亲得投入,猝不及防被推开,迷醉和情欲瞬间褪去,漆黑眼眸闪过一丝极快的……心虚和慌乱。 但他立刻瘫倒在床上,“咳咳……老婆……你怎么了?我真的难受……” 这个装货!还装! “你难受个鬼!”白流烟快气笑了,跪坐在床上,指着他的鼻子,“难受的人力气能这么大?舌吻技术能这么娴熟?手还能这么不老实?!你骗鬼呢!” 她越说越气,越想越委屈:“怪不得我总觉得怪怪的!那些医生和保镖一看就是在演戏!还有你!每次我稍微怀疑的时候你就装晕装睡! 周妄之!你、你简直幼稚!无聊!透顶!” 她起身就要走! 周妄之也装不下去了,从疗养院回来时他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刚才继续装也只是想趁机和烟烟亲近亲近。 因为他发现白流烟真的在乎他! 周妄之坐起身子,脸上的“虚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被揭穿了,他心里闪过一瞬的慌乱,但是低低笑了。 那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带着一种极度兴奋和病态的满足感,与他刚才“气若游丝”的样子判若两人。 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眼底的猩红重新汇聚,里面满是狂喜的光芒。 “对,我骗你的。”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心肌炎是假的,昏迷是假的,难受……也是假的。” 他猛的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搂住白流烟。 话锋一转,嗓音低哑下来,还带着颤抖。 “可是,老婆,你的担心是真的,你的着急是真的,你刚才……差点主动亲我,也是真的。” 白流烟挣扎,却被他紧紧搂住了,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你胡说!我只是……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救我哥!” 她大声反驳,眼圈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周妄之竟然承认了! 他真的是装的!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这样自虐就为了欺骗她? 他装病吓唬她!看着她每天医院疗养院两头跑,看着她为他担惊受怕,周妄之是不是特别得意?特别有成就感? 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清是气愤更多,还是……另一种她不愿深究的失落和难过。 她真的以为他病了,担心得不得了…… 这个混蛋! “老婆。”周妄之脸颊贴上她的侧脸,眼神微眯,嗓音沙哑,“那这眼泪呢?也是为你哥流的?” “刚才在楼下,我冲进来抱住你的时候,你回抱我了,抱得很紧。那也是为了你哥?” “发现我‘晕倒’,你吓得声音都变了,手忙脚乱,小脸煞白,恨不得把全身力气都用来撑住我……全都是为了白沉舟?” 他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步步紧逼,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滚烫的偏执。 “不是!不是那样!”白流烟被他问得节节败退,心慌意乱,只知道矢口否认。 沉默几秒。 “那是什么样?”周妄之的嗓音委屈下来,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告诉我嘛,老婆,如果不是在乎我,为什么每天都要来疗养院?明明我‘昏睡’着,根本不知道你去没去。” “如果不是心疼我,为什么坐在床边的时候,会偷偷摸我的手,会给我掖被角,会自言自语让我快点好起来?” “如果不是有一点喜欢我……刚才怎么会对我心软?怎么会对着一个‘病人’……差点献上你的吻?” 他啄了一下少女的侧脸。 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烟烟,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 没写完,还差四百多,明天补了(╥_╥) 116 老婆,再捏几下嘛 白流烟吸了吸鼻子,避开他的视线。 “那是……那是吓的!任何一个人想到那种画面都会害怕!” “是吗?”男人低笑。 蹭着她的发顶,语气近乎无赖,“反正介于你种种表现来看,老婆你就是喜欢上了我,只是喜欢不自知。” “你……你闭嘴!”白流烟气结,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心底那个被强行窥探到的秘密角落让她无所适从,只想逃离。 “放开我!周妄之!” 典型的被拆穿后恼羞成怒。 周妄之怎么可能会放。 他筹谋这么久,甚至不惜自虐,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她为自己着急,为自己心疼,为自己方寸大乱。 现在他尝到了甜头,看到了曙光,怎么可能放手。 “晚了。” 他叹息般地说道,语气却强势无比,“从你让我喜欢你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要一辈子绑在一起。” 白流烟:“……” 嘴上说着喜欢她,却把她骗的团团转。 “哼!”白流烟眼圈更红了,像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终于找到了控诉的理由,“你还有脸说喜欢!哪有人喜欢一个人是用骗的!还装病……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天天跑来跑去!” 她越说越气,声音里带上了哽咽:“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的时候……我……我……” 周妄之心尖像是被她的眼泪烫了一下,那点因为得逞而升起的兴奋和强势瞬间被心疼取代。 他稍稍松开钳制,但却没有完全放开,而是将人转过来,面对面地圈在怀里。 看着面前人儿红红的眼睛和鼻尖,还有那气鼓鼓却格外惹人怜爱的小脸,周妄之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 “我的错。”他嗓音低哑,指腹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湿意,“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是个混蛋,是个骗子。” 他承认得如此彻底,反而让白流烟一噎,准备好的骂词卡在了喉咙里。 周妄之凝视着她,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人。 “可是老婆,”他语气委屈又真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我没办法了。你在我面前始终都带着伪装,我想看看你的真心。” “看到你为我担心,为我掉眼泪,我这里……” 他抓起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左胸口那坚实炽热的胸膛上,“又疼又高兴。疼是舍不得你哭,高兴是……我的烟烟心里,终于有我了。” 掌心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砰,砰,砰,每一下都震着她的掌心,也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老婆。”他凑近,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语气撩人又带着十足的讨好。 白流烟脸颊爆红,被他这波直球认错打得措手不及,心里的气愤和委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噗地一下漏了大半,只剩下无处安放的慌乱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整个人像飘在云端。 “原谅我嘛?老婆。” 男人低头啄了她的嘴唇一下。 “哼!” 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o`ε′o) 想着,她抬手发泄似的捏住周妄之的脸颊。 男人顺从的低头,眯眼笑,像个乖巧的大狗狗。 “老婆随便捏。” 对上他……宠溺的眼神。 白流烟心跳加速,哼哼唧唧移开视线,手上力度也加重。 毫不客气重重捏了他的脸颊一下。 男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睛猩红,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微勾俨然一副享受的样子。 白流烟一惊 ,迅速收回手。 “老婆,再捏几下嘛。” 白流烟:“……” 捏他的脸他还享受上了。 白流烟被他那副“任君采撷”甚至还很享受的模样弄得更加面红耳赤。 她将手背到后面,被他的目光烫到,慌乱地移开视线,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 “谁、谁要捏你!脸皮厚得捏都捏不动!” 她色厉内荏地嘟囔。 为了掩饰砰砰狂跳的心和莫名的羞赧,她开始用力推他,“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个大骗子!” 周妄之被她这毫无威慑力的“驱赶”逗得低笑,胸腔震动,非但没退开。 反而得寸进尺地又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偷了个香。 “老婆在哪我就在哪,我不出去。”他耍赖,手臂圈得更紧了些,仿佛真是只黏人的大型犬。 “你……你无赖!”白流烟推搡他,了推又推不动,骂他又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简直拿他没办法。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团霸道又滚烫的棉花糖黏住了,挣脱不开,反而快要被那甜腻的温度融化。 羞恼之下,她抬起小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肚,慌慌张张想理由让他出去:“出去出去!我、我要洗澡了!” “好。” …… 半分钟后。 某人去而复返。 一个黑黑的脑袋突然探进来。 白流烟被吓一跳,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瞪大眼睛。 “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婆,今天周日呢,记得换漂亮一点的睡裙哦。” 白流烟:“……” 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颊。 …… “砰”的一声,房间门用力关上,即使没看见里面的场景。 周妄之也能想象到白流烟炸毛,羞红了脸的样子。 他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往楼下走。 眼神阴鸷下来,脸上表情瞬间消失。 该去会会老爷子了。 不知道他此次回来又在打什么主意。 …… 沐浴完了。 白流烟裹着浴袍,站在衣柜旁边挑选睡裙。 衣柜里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精美睡裙。 她已经挑选很久了。 白流烟的指尖正停留在一件丝质的淡紫色吊带睡裙上,裙摆绣着精致的蕾丝,柔软得像一团云。 她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飞快地缩回了手。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竟然真的在认认真真地挑选“漂亮一点”的睡裙?! 就因为周妄之那个混蛋临走前那句戏谑的、不怀好意的提醒?!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又羞恼的低呼,脸颊瞬间爆红,热度迅速蔓延到脖颈耳后。 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一把抓起离自己最近、最保守、颜色最沉闷——一件灰蓝色的长袖长款纯棉睡裙,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念叨: “才不是听他的!我就是随便拿的!对,随便拿的!这件穿着舒服!保暖!(o`ε′o)” 可即使这样强行解释,心脏却不听话地砰砰直跳,脑海里那个低沉带笑的声音阴魂不散——“记得换漂亮一点的睡裙哦”。 还有他那时带着促狭和期待的眼神…… “烦死了烦死了!周妄之这个讨厌鬼!”她一边气鼓鼓地骂着,一边动作却有些慌乱地把那件灰扑扑的睡裙往身上套。 穿到一半,动作又顿住了。 眼神忍不住又瞟向衣柜里那抹温柔的淡紫色,还有旁边一件烟粉色的真丝睡袍……它们看起来那么柔软,穿起来一定很舒服……而且……也确实……挺好看的…… 117 有丧尸!不对,是周妄之 “爷爷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妄儿啊,你既然已经和那丫头结婚了,爷爷我也不是那等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舟老爷子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指尖敲着桌面,语气是难得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只要你们安安稳稳的,别再闹出什么大风浪,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周妄之微微眯着眼,审视着眼前突然变得“通情达理”的爷爷,心底的警惕并未因这番话而减少半分。 这老狐狸,转性了?还是以退为进,另有图谋? 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 这老头子哪里是真心妥协?分明是亲眼目睹了他为白流烟疯魔失控的样子。 权衡利弊后,发现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可能彻底失去他这个孙子,这才不得不做出的退让。 这退让里,有几分是出于无奈,有几分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考量,周妄之看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怕了。 怕他这把疯火最终会烧回舟家,怕晚年彻底失去最后一点亲情维系,怕他周妄之真的六亲不认。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对他自己最有利的路——暂时接受白流烟的存在,维持表面和平,换取所谓的“天伦之乐”和自身安稳。 周妄之心底冷笑一声。 看吧,这就是他所谓的爷爷,永远精于算计。 不过,无所谓。 他本来就不在乎这老头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 无人再敢阻拦他和烟烟,无人再敢试图将烟烟从他身边带走。 那就够了。 老头子识趣,自然最好。若日后还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周妄之眼底掠过一丝极寒的戾气,那他不介意让这老头子真正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疯得六亲不认”。 “爷爷能这么想,最好。”周妄之嘴角勾起扭曲弧度,“烟烟是我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是。我不希望再听到、或者看到任何让她不开心、或者让她产生离开念头的人或事。” 舟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脸色微微变了一瞬,但终究还是化为一抹复杂的叹息。 他果然……什么都清楚。 …… 周妄之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对他而言,和老爷子的交锋已经结束。现在的他,所有心思早已飞回了楼上那个正为他纠结害羞的人儿身上。 他的烟烟,他的妻子。 他想象着她穿着漂亮的睡裙,像以往一样,躺在床上等他,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湿漉漉又满是羞涩的转动着。 太可爱了…… 想到这里,周妄之脚步更快了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的身边。 他已经开始期待,今晚穿着“漂亮睡裙”的烟烟,会是什么模样了。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世界,从来只需要围绕一个人转动就好。 周妄之步伐急切地踏上回旋楼梯,心早已飞到了楼上那个充满她气息的房间。 刚才在楼下与老爷子的那点交锋带来的阴鸷情绪,瞬间被这股灼热的期待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的烟烟,他的小妻子。光是想着,就足以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意,脚步加快,甚至带上了几分轻跃。 然而,就在他踏上最后几级台阶,卧室门近在咫尺时—— 一股毫无预兆的猛烈眩晕感如同巨浪般轰然袭来! 眼前精致华丽的走廊壁画和柔和的光线瞬间扭曲、旋转,变得光怪陆离。 大脑仿佛瞬间被抽空,一片空白,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呃……” 周妄之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脚下踉跄,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栽下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死死抓住身旁冰冷的金属栏杆,指节因用力而瞬间泛白,才勉强稳住身形。 心脏处传了刺痛。 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额角、后背沁了出来,浸湿了单薄的病号服,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感。 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该死的……是那些试剂! 连续六天高频率注射“T-31”的副作用,在他情绪剧烈波动和刚才不顾一切狂奔消耗大量体力后,终于在此刻彻底反噬! 这种虚弱和失控的感觉……真他妈糟糕透了。 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在他即将见到烟烟的时候! 不行!他不会屈服于药剂的! 男人双眼猩红! …… 房间里。 白流烟听到外头的声响。 梳头的动作一顿,竖起了耳朵。 是周妄之吗? 她起身出去,一拉开门傻眼了。 妈呀! ……有丧尸Σ(????)? 不对,是周妄之。 男人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朝她“挪”过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佝偻着,一步一踉跄,两条腿像是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僵硬地、不协调地向前拖动。 “老……婆……”他嘴角扯出一抹痴迷笑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朝着她的方向抓挠,“我……来……了……” 118 这个疯子是真的爱她 “你、你怎么了?” 周妄之看起来情况不太好,真的很像变异的丧尸 。 白流烟战战兢兢看着他,不太敢过去。 “药剂……副作用……我没事的老婆,你快点过来抱抱我……再不抱我要支撑不住了……” 药剂副作用?所以他装病装的这么逼真是因为注射了药剂? 心脏猛的收缩一下。 副作用发作了,他还强撑着过来找她? 白流烟呆呆的看着迈着“丧尸步”,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男人。 只觉得他执着得有点可怜,甚至,诡异地冒着一丝傻气。 “老婆,你穿的……好漂亮……好想抱抱你……” 男人猩红又痴迷的眼神望过来时,白流烟再也忍不住了,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那点害怕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汹涌而来的心疼和触动。 他这副可怜兮兮又偏执得可爱的样子,让她再也顾不上其他。 “周妄之!”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朝他飞奔过去。 她搂住他的腰肢的瞬间,男人发出满足的喟叹,也紧紧搂住她。 “老婆……” 那嗓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却裹挟着一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稠到化不开的痴迷与缱绻。 白流烟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像擂动的战鼓,又快又重,几乎要撞出胸腔。 就在她心尖都在发颤之际。 感觉怀里的身体猛地一沉。 “……” 先前周妄之是自虐装病,这下好了假病成了真病。 得知他一直注射“T—31试剂”,这种副作用很大。 周妄之这个疯子却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只为了测试她的真心。 白流烟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又觉得他实在是疯的没边,另一方面又……无法抑制地为他这种近乎自毁的、全然不顾一切的疯狂而动容。 这个疯子是真的爱她。 爱到什么都不顾。 站在周妄之病床前,舟老爷子眼神复杂,里面既有叹息又带着一丝折服。 他的孙子是真的很爱很爱白流烟那丫头。 甚至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如果失去了那丫头,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他不会再阻挠了。 他偏头看向白流烟,就见她眼眶红红的。 她动容了。 她似乎已经开始接受妄儿了。 有件事有必要让她知道。 他开口。 “白流烟,得知你假死时,妄儿甚至想跳下海里去找你,如果不是有人拉住了他……” 浑身一颤。 白流烟怔怔看过去。 …… 周妄之第二天醒来那天,白流烟正在病房里陪着白沉舟。 白沉舟的肺癌好转了不少,周妄之在治疗他这一方面没有懈怠。 白流烟依旧尽力在哥哥面前隐瞒和周妄之的婚事。 可这天。 白沉舟主动提起周妄之。 “烟烟,你和周妄之在一起了?” 白流烟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就要否认。 “烟烟……在我面前还要掩饰,很辛苦吧。”白沉舟抬手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眼神里沉淀着复杂的情愫,“其实哥哥什么都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敲在白流烟心上。 “我的肺癌,我早就清楚了。公司那个窟窿太大,我填不上,也不想拖累你……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后来,我发现周妄之在监视赵明诚,他甚至警告赵明诚不许对我下死手……所以,我动了心思,想借此设一个局,既能治病,又能让赵明诚付出代价。” 白流烟怔怔地望着哥哥,一时间说不出话。 白沉舟缓缓将一切和盘托出,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 说完之后,病房里陷入长久的寂静。白流烟久久无法回神,脑海里一片空白。 “哥……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在利用周妄之?” “嗯。”白沉舟低低应了一声,眼中浮起一抹湿润,“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回来……是我没瞒住,让你担心了,是不是?你是因为我,才重新回了M国,才又一次……落到了他手里。” 他比谁都清楚,如今他所得到的一切治疗,都源自周家,更准确地说,是源自周妄之对妹妹的执念。而妹妹能每日自由出入这家医院,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周妄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些天他反复思量,越来越确定一件事。 “烟烟……你和他……是不是已经……”他没有说完,但眼神已经道尽所有。 事已至此,白流烟也不再隐瞒。她点了点头,脸颊微微发热。 “他提出结婚,才答应救你,救白家。 白沉舟沉默了。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复杂情绪在眼底翻涌。 他猜到了。 从他被转入这家顶级的私人医院,接受着远超他“计划”范畴内最顶尖的治疗时,他就隐隐猜到了。 从妹妹每天都能准时出现,眉眼间虽然带着忧虑却并无被强迫的屈辱时,他就更加确定了。 那个男人……舟妄之,他用一种最直接、最蛮横、却也最有效的方式,再次将烟烟牢牢地锁在了身边。 而代价,是救他的命,是救白家。 “烟烟……”白沉舟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愧疚,“是哥哥……是哥哥没用。” 是他自作聪明,以为设下了一个可以报复赵明诚、又能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的局, 却唯独算漏了妹妹对自己的担忧和那个男人偏执到可怕的决心。 他讨厌周妄之吗? 无疑是讨厌的。 讨厌他曾经的强取豪夺,讨厌他让烟烟受过伤、流过泪,讨厌他那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白沉舟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憎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更憎恶自己成为了拿捏妹妹的筹码。 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欺骗自己。 周妄之对烟烟……那种爱,浓烈到近乎变态,疯狂到不顾一切。 他利用了周妄之对烟烟的执念,而周妄之,何尝不是利用了他,将烟烟重新绑回了身边。 这是一场畸形的交易,双方都心知肚明。 119 他的烟烟,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从白沉舟病房出来后,白流烟就立刻接到了另一家医院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周妄之醒了! 白流烟立刻马不停蹄赶过去。 白沉舟费力的下床站在窗边,目送着妹妹离开。 刚才白流烟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甚至来不及多说,只仓促丢下一句“哥,我有点急事,晚点再来看你”。 便抓起包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那背影里满是慌乱与急切。 不用猜都知晓和周妄之有关系。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个娇小的身影飞快地冲出医院大门。 白沉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又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了然。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如果仅仅是迫于威胁、出于交易,她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不是无奈和认命,那焦急里掺杂的是纯粹的担忧…… …… 白流烟气喘吁吁地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周妄之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 那双深邃的黑眸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像锁定猎物般,直直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流烟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阵没来由的慌乱迅速席卷了她。 哥哥的话、舟老爷子的话、还有自己那些理不清的心绪,此刻全都涌上心头,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脸颊发烫,眼神下意识地就想躲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个突然死机的小机器人。 “(⊙﹏⊙)……” 周妄之将她的慌乱和羞涩尽收眼底,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烟烟,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抗拒和害怕的躲闪,而是……一种懵懂的、羞怯的、慌乱的样子。 这发现让他心情大好,连身体残留的那点不适都几乎感觉不到了。 “老婆,”他眯眼笑着开口,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刻意放得低沉缱绻,“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他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白流烟像是被蛊惑了,同手同脚地挪了过去,眼睛却不太敢看他,飘忽不定地落在点滴瓶、被子花纹,就是不敢落在他脸上。 “你……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小声问道,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周妄之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故意蹙起眉,发出一点虚弱的气音:“嗯……头还有点晕,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他说着,状似无力地朝她的方向微微倾身,仿佛真的虚弱得需要依靠。 白流烟信以为真,立刻忘了那点异样,连忙上前一步,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怎么会还头晕?医生不是说副作用缓解了就没事了吗?要不要再叫医生来看看?” 她的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臂,就被周妄之反手一把握住。 他的手掌滚烫,带着灼人的温度,紧紧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 白流烟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不用叫医生。”周妄之仰头看着她,勾唇,“老婆,你比任何医生都有用。”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白流烟脸颊爆红,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被他摸过的手背像是要烧起来。 她想挣脱,又顾忌着他的“虚弱”,不敢太用力,那副纠结又羞赧的小模样,看得周妄之心痒难耐。 “没胡说,”他低笑,拉着她的手,引导着她抚上自己的额头,“你看,是不是还有点烫?老婆的手凉凉的,贴着很舒服。” 他的额头温度其实已经正常,但白流烟此刻脑子一团乱,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真的格外温热。 她傻乎乎地真的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认真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有一点点?” 周妄之得寸进尺,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掌心完全贴合自己的脸颊,像只渴求抚摸的大狗,用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掌心,发出满足的叹息。 “嗯……老婆摸摸就不难受了。” 他半眯着眼,神情慵懒又享受,哪还有半分刚才说头晕无力的样子? 白流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个混蛋给骗了! 什么头晕无力,分明就是借机占她便宜! “周妄之!”她羞恼地想要抽回手,气鼓鼓地瞪他,“你又骗我!” “没骗你,”周妄之握紧她的手不放,眼神无辜又委屈,“是真的需要老婆。看不见老婆,这里更难受。”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砰、砰、砰…… 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病号服,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又快又重。 烫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白流烟像是被定住了,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痴迷,听着他为自己而狂跳的心跳。 舟老爷子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他甚至想跳下海里去找你”。 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戳了一下,酸酸胀胀,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所有的挣扎和羞恼,在这一刻,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着,没有再试图抽回手,任由他紧紧握着,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声音细若蚊蚋,嘟嘟囔囔:“你……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也不许再打那种试剂……很伤身体的……” 这近乎妥协和关心的话语,让周妄之瞳孔微缩,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的烟烟,终于开始心疼他了。 不是因为他救了白沉舟,不是出于交易,而是纯粹地,因为他周妄之这个人。 “好,都听老婆的。”他从善如流地应下,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那笑容灿烂得晃眼,眼神里面泛着异样的暗芒。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站着的白流烟拉向自己。 白流烟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坐在床沿,差点栽进他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极近,呼吸可闻。 周妄之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绯红的小脸,看着她水润眼眸中自己的倒影,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愈发低哑诱人: “那……老婆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下,好得更快。” 120 老婆,想要你 男人的眼神里满是期待,白流烟从里面看见了她小小的倒影。 脸颊发烫,她小声嘟囔。 “你、你闭上眼睛。”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乖巧的合上眼睛。 白流烟仰头 ,贴上男人的唇轻轻碰了碰,就打算退开。 可周妄之猛的睁眼,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不肯让她离开。 舌尖强势的探入她口腔 …… “唔……!” 这个坏蛋! 白流烟双眼瞪大,脸颊上弥漫起绯红。 这次亲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深入。 周妄之的吻带着一种病态的急切和积压已久的渴望。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每一个角落肆意巡弋,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纠缠着她的……吮吸着她的甜蜜,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 “唔……” 或许是太久没有碰老婆了,周妄之根本停不下来,只想狠狠掠夺她的气息,感受她唇瓣的柔软和甜腻。 双唇被彻底俘获,氧气被贪婪地吸取。 白流烟只觉得天旋地转,周身力气都被这个吻抽干了,软绵绵地向下滑去。 周妄之牢牢箍住她的腰身,更深地按向他自己。 他双眼里满是兴奋,沙哑的嗓音从二人唇缝之间溢出。 “老婆……你的嘴唇好甜……不想停下来了……” “唔……我的嘴都有些发麻了……” 白流烟推搡了他的胸膛一下。 低低笑了笑。 男人的吻终于稍稍偏离那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沿着她精巧的下颌线,一路灼烧到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咬住,逗弄。 “唔……”一阵剧烈的酥麻从耳际瞬间窜遍白流烟全身。 “老婆……”周妄之的喘息粗重得吓人,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沙哑的嗓音因欲望而极度低沉,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气,敲打在她最敏感的神经上,“想要你……” 他的大手不再安分于她的后背,绕到前面…… 白流烟从意乱情迷中惊醒,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又羞又气。 “周妄之!这里是医院!” “老婆,那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已经好久没有……” 男人直勾勾看着她。 “……” 这个坏东西! 生病刚醒来就想着那种事,而且今天也不是“运动日” 。 白流烟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可还是故意绷着个小脸拒绝。 “不、不行……你才刚醒,身体还没好呢……要、要好好休息……” 周妄之看着她脸红的可爱模样,眼底泛起暗芒。 他非但没被劝退,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前倾身,几乎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用鼻尖蹭了蹭她纤细的脖颈,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侧脸。 “就是因为刚醒,才需要老婆‘好好’照顾我啊……”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浓浓的蛊惑,“在医院休息不好,回家才能彻底放松,老婆陪我一起‘休息’,好不好?” 他特意加重了“好好”和“休息”这两个词,其中的暗示意味浓得化不开。 白流烟被他蹭得脖子发痒,忍不住缩了缩。 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你、你别瞎说……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她试图拿出医生的名头做挡箭牌,声音却没什么底气,软糯糯的。 “和老婆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静养。” 周妄之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指悄悄爬上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轻轻晃了晃,“烟烟,我们回去好不好,嗯?我保证乖乖的……至少大部分时候乖乖的。” 他嘴上说着保证,眼神里的侵略性却丝毫未减。 白流烟被他缠得没办法,心里又羞又急,还夹杂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她垂下眼睫不看他,小声嘟囔:“今天又不是‘运动日’……不能破例……” 这是他们之前说好了,为了限制他过于旺盛的精力和她招架不住而设定的。 周妄之低笑出声,觉得她认真讲规矩的样子可爱死了。 他凑近她的耳朵,用气声低语,温热的气息全都灌了进去: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我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算是特殊情况,需要额外的‘安慰’和‘庆祝’,对不对?老婆~” 最后一个“老婆”叫得百转千回。 白流烟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被他这波直球和诱哄激的浑身发颤,理智的防线节节败退。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狡猾的大灰狼用毛茸茸的尾巴圈住的小兔子。 “你、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她红着脸,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娇嗔。 周妄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松动,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立刻打蛇随棍上:“不是歪理,是真理。老婆,我们回家吧,我想抱着你睡,就只是抱着,我发誓……” 当然,这个“发誓”有多少可信度,只有天知道了。 白流烟抬眸,对上他那双写满了“想要你”和“跟我走”的深邃眼眸,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轻轻跺了下脚,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 “……只能抱着哦!” “好,都听老婆的。”周妄之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得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在装虚弱,“我们这就回家。 白流烟看着他瞬间生龙活虎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哔哔:“……骗子,刚才还说头晕没力气……” 周妄之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笑得理直气壮又无比撩人:“嗯,看到老婆,病就好了一大半。想到能和老婆回家,剩下的也全好了。” “……” 这个人最近怎么这么油嘴滑舌了? 白流烟彻底没辙了,只能红着脸,被他紧紧牵着手,在一片暧昧而缠人的氛围中,半推半就地离开了病房。 坐上了回家的车,车子中途却停在一家成人用品店门口。 白流烟脸色爆红。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21 现在,你有只完全属于你的疯狗了 “回去后老婆就知道了。” 周妄之神神秘秘不肯说清楚,只是让手下去取东西。 白流烟看着他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他……他让人去买的,肯定是那种东西! 周妄之这个坏蛋!刚出院脑袋里就只想着这些吗?!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以前看过一点po文,还是知道一点那些东西。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要烧起来一样。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各种奇奇怪怪的包装、暧昧不清的造型…… 说好的只安安分分睡觉,这个家伙就不老实。 “周妄之!” 她又羞又恼,忍不住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前面的司机听见,“你不准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着她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又无处可逃的小兔子,周妄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当然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男人故意装傻,抓住她捶过来的小拳头,包裹在掌心,语气无辜又暧昧。 “嗯?哪种东西?老婆你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不准买什么?” “你……你明知故问!”白流烟气得想咬他,他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就是……就是……”她手一指店铺的招牌,眼神躲闪。 “哦——”周妄之拖长了语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俯身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用气声低语,“原来老婆在想那个啊……这么期待吗?” “……”到底是谁这么期待?! “我没有!”白流烟气的捶了他的胸膛一一下,面红耳赤,“是你……是你太不知羞了!” “好好好,是我不知羞。” 周妄之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勾起弧度,“不过老婆,你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白流烟哼了一声,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去那种店里,不是买那种东西还能买什么? “我买的……”男人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微微绷紧。 显然在紧张地等待他的答案,才慢悠悠地接着说,“……是‘我的’必需品。专门买给‘我’用的。” 专门买给他用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白流烟脑海里炸开。 我去! 她表情皲裂。 不可置信看着他。 难道……难道是那种……男人自己用的……玩具?! 天哪!周妄之他……他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 还是说他昏迷一场醒来,某些方面……不行了?需要借助工具?! 一瞬间,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让她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呆呆地仰头看着周妄之,连害羞都忘了。 周妄之看着她脸上风云变幻。 立刻猜到他的烟烟的脑洞又开到了奇怪的地方。 他真是爱极了她这副胡思乱想、自己把自己吓到的可爱模样。 他眼神兴奋起来,低笑出声,却不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重复道:“嗯,给我用的。所以,老婆不用担心,回去你就知道了。” …… 直到手下将一个精美的盒子取回来后,车子才重新启动。 很快车子驶入气势恢宏的舟家庄园。 一路上,白流烟的心都像被小猫爪子挠着,那个精美的盒子就放在周妄之手边。 她却不敢多看,怕看了就浮想联翩,满脑子黄色废料。 下车后,两个人进去客厅。 佣人恭敬地问候,他只是略一颔首,便径直牵着白流烟上了楼,走进主卧室。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 白流烟紧张的一批,同时警惕的看着他。 这个坏蛋,说是给他自己买的道具,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偷偷用,干嘛还拉她进来? 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现在、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买了什么?” 周妄之勾了勾唇,将她细微的紧张和好奇尽收眼底,觉得有趣极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盒子放在一旁的丝绒沙发上,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下,然后朝她招招手。 “老婆,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白流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了过去。 刚靠近,就被他伸手一拉,跌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被他圈进怀里。 “这么好奇?”周妄之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感受着她逐渐升高的体温。 “谁、谁好奇了?!”白流烟面色绯红。 周妄低低地笑,胸腔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她。 他终于不再卖关子,伸手拿过那个盒子,放在她腿上。 “打开看看。”他吻了吻她的耳垂,“送给我的,但需要你亲手拆开。” 白流烟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颤抖着手指,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掀开了盖子。 预想中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黑色的丝绒衬布上,安静地躺着两样东西——一对毛茸茸的、质感极好的黑色狗狗兽耳发箍,和一条做工精致的银色金属项圈。 项圈的设计简约却不失奢华,中间挂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大狗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冽而迷人的光泽。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物品,让白流烟彻底愣住了。 她瞪大眼睛。 “……这是?”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周妄之。 周妄之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暗色与兴奋。 他呼吸急促起来,拿起那条项圈,冰凉的金属触碰到白流烟的手指。 然后,男人做了一件让白流烟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事—— 他,周妄之,那个在外呼风唤雨、强势霸道的男人。 竟然……自己亲手,将那条项圈,戴在了他修长冷白的脖颈上。 “咔哒”一声轻微的卡扣合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银色的项圈禁锢在他喉结下方,冰冷的金属与他滚动的喉结、温热的皮肤形成一种极致禁忌又性感的视觉冲击。 “你想干嘛?!” 周妄之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愉快弧度。 接着,他又拿起那对兽耳发箍,戴在了自己黑发上。 毛茸茸的耳朵立起来。 可爱的兽耳下,是男人俊美又阴郁的脸庞。 白流烟双眼瞪得极大,呼吸都停滞了,这一幕太有冲击力了。 “老婆,手伸出来。” 周妄之握住她僵硬的手,牵引着她微凉的指尖,轻轻触摸到项圈上那块小巧的狗牌。 狗牌上清晰地刻着两个字——【烟烟】。 “老婆,”周妄之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和执拗,“现在,你有只完全属于你的疯狗了。”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握住项圈的前端,像一个交付缰绳的动作。 男人低头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 抬头看向她时,眼眸里满是扭曲的兴奋和期待。 “老婆愿意一辈子拴住我嘛?”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23 老婆都发话了,那他肯定听 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周妄之才终于肯乖乖出去,临走前那亮得惊人的眼神还黏在她身上。 浴室门“咔哒”一声轻响,从外面被关上。 偌大的空间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白流烟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排山倒海的羞窘和懊恼。 她、她刚才怎么就脑子一热答应了呢?! “呜……”少女发出一声羞耻的哀鸣,猛地向后一仰,将发烫的脸颊完全埋进温暖的水里,只留下一双因为羞恼而水光潋滟的眼睛露在外面。 热水包裹着疲惫的身体,本该是极致的放松,可此刻她的脑子却乱糟糟的,根本静不下来。 这个房间有两个浴室。 周妄之似乎去了另外一个浴室洗澡。 白流烟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 她整个人僵住。 突然。 脑海里浮现一些画面。 氤氲的水汽仿佛变成了那个人的轮廓,想象中周妄之如果是在这里……水流会如何划过他结实的胸膛…… 那双有力的手臂会如何环住她……玻璃隔断上又会映出怎样纠缠的身影…… 啊— 打住! “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白流烟被自己脑海里翻腾的黄色废料吓得猛地从水里坐直身体,脸颊红得几乎要冒热气,心跳如擂鼓。 太……太羞人了!她怎么会想这些! 都是周妄之那个坏蛋!整天就知道带坏她! …… 洗完了澡出来时,周妄之已经洗完了,正坐在沙发上。 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丝质睡衣,头发半干,几缕不听话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却丝毫未变,依旧像带着钩子,灼灼地黏在她身上。 白流烟脸颊刚刚被热水蒸下去的温度又“腾”地一下回来了。 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假装自然地用手拢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发梢,脚步加快就想往床边溜。 就在这安静又暧昧的时刻。 “咕~~~~” 一声非常清晰、非常绵长的鸣叫,突然从她的小腹处传了出来。 白流烟:“……” 白流烟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脚步钉在了地毯上,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刚刚那些暧昧羞涩的氛围瞬间被这声不合时宜的声音驱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尴尬。 周妄之显然也听到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那浓稠的侵略性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柔软和笑意所取代。 男人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几步就走到僵成木头人的白流烟面前。 “老婆饿了?”他的声音带着笑。 白流烟眼神躲避,哼了一声:“……你不是听到了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们是下午回来的,可一回来就在房间…… 过了这么久才消停,导致他们晚饭都还没吃。 她撅起小嘴。 老婆撅嘴的样子太可爱了。 男人从善如流地认错,语气里的痴迷和宠溺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热得烫手的耳垂,“是我不好,把老婆累饿了。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他说着,自然无比地俯身,想亲亲她发顶安抚她。 白流烟却猛地抬起手捂住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的声音塞回去, 红着脸跺了下脚:“不、不许笑!也不许亲!都怪你……我、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这句话配上她羞愤欲绝的表情,更加鲜活可爱了。 周妄之心尖发颤。 忍住不勾起嘴角,“好,不笑,不亲。我们这就去‘宰牛’,把我家乖乖老婆喂得饱饱的。” …… 周妄之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要带老婆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两人换上外套,刚走到门口,卧室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周妄之皱眉。 门外传来管家恭敬却略显紧绷的声音:“少爷,夫人,老爷子请二位去主楼餐厅共用晚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二位商议。” 周妄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那点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悦和被打断的戾气。 “不去。” 他毫不犹豫地冷声回绝,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他,我们有事出门。” 他和烟烟互通心意后的第一顿晚餐,绝不能被那个老家伙搅和。 谁知道那老头子又打的什么算盘?重要的事?无非是那些令人厌烦的家族利益和算计。 他收紧握着白流烟的手,准备直接带她离开。 “等等……” 白流烟却轻轻拉住了他。 她仰起脸,看到周妄之脸上毫不掩饰的烦躁和阴鸷,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她其实不想去……但那是舟老爷子啊。 他那句“生不如死”的威胁还言犹在耳。 她觉得这老头阴晴不定,很善变。 上次还对她敌意满满,现在虽然对她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可万一因为一顿饭又惹得老爷子不快,暗地里再对付她,甚至迁怒哥哥…… 周妄之在身边,她是有安全感,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她抿了抿唇,小声劝道:“爷爷特意叫我们过去,还说有重要的事……要不,我们还是去一下吧?就吃顿饭而已,很快的。还是别惹他生气。” 周妄之垂眸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的火气和戾气像是被一盆温水缓缓浇下,虽然不甘,却硬生生压了下去。 老婆都发话了,那他肯定听。 “好,”周妄之妥协,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都听老婆的。” 他牵紧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拿出手机,快速给助理发了条消息:【立刻准备两人份的宵夜,要清淡滋补的,送到我房间。再订一束最新鲜的白荔枝玫瑰。】 烛光晚餐被打断了,但属于他和老婆的夜晚,还很长。 做完这一切,他才深吸一口气,拉着白流烟,走向主楼。 主楼餐厅灯火通明,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舟老爷子坐在主位,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瞬,神色复杂难辨。 周妄之无视了老爷子打量的目光,径直为白流烟拉开椅子,照顾她坐下后,自己才在她身边落座,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124 告诉我,你愿意吗 还是第一次和舟老爷子面对面吃饭,不紧张都是假的。 主要是这老爷子一直看着他们。 周妄之似乎看出了她的拘束。 他眼神凉凉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爷爷。 舟老爷子:“……”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盯着白流烟看,他赶紧移开视线。 结果就听见自家孙子说。 “老婆,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那眼神……简直能溺死人。 这是他那个阴恻恻的孙子能做出来的眼神? 太双标了…… 舟老爷子嘴角一抽,知道这两人误会了他。 “慢着!” 舟老爷子那句“慢着”刚脱口而出,就看到自家那个混账孙子动作利落无比,竟然俯身一把将白流烟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周妄之!”白流烟被吓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红透,“你快放我下来!” 周妄之却像是没听见,抱着她的手臂稳如磐石,眼神都懒得给老爷子一个。 只低头对着怀里的人,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又委屈巴巴:“在这里饭都吃不安稳。我们还是回家,我给老婆做,或者老婆想去哪家店,我们现在就去。” 白流烟:“……” 舟老爷子看着这一幕,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哭笑不得,吹胡子瞪眼:“你个混账东西!把我当什么了?豺狼虎豹吗?!我是有话要说!” 周妄之终于停下脚步,半侧过身,眼神凉飕飕地瞥过去。 那意思很明显:有屁快放。 老爷子被他这眼神噎得心口疼,强压下火气,知道跟这疯子来硬的根本没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虽然效果甚微。 他看向被周妄之牢牢抱在怀里、窘得恨不得把脸埋起来的丫头,尽量放缓了声音: “流烟啊,别怕,爷爷没恶意。叫你们来,是想谈谈正事。” 这老爷子突然叫这么亲密。 白流烟心里莫名发毛。 舟老爷子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看,你和妄儿证也领了,现在……感情看起来也挺好。” “我们舟家虽然不是特别讲究那些虚礼的老古板,但娶媳妇是大事,总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 舟老爷子终于说出了重点,“所以,爷爷的意思是,你们选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吧。规模、形式都按你们喜欢的来,舟家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 白流烟真没想到会是这个事,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周妄之也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爷爷,随即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将怀里的人儿放回座位上,然后自己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白流烟:“……” 刚才不是还抱着她要走?一听到是商量他们婚礼的事就不打算走了? …… 舟老爷子见两人坐下,像是终于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立刻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这婚礼啊,我看就定在下个月!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我们舟家绝对办得风风光光! 场地嘛,我看庄园后面的玫瑰园就很好,或者包下塞纳河畔的古堡?直升机撒花瓣,车队必须全是定制款!婚纱得请最好的设计师,珠宝就从家族收藏里挑最贵的……” 他越说越起劲,急于向自家孙子面前展示他的“诚意”和支持。 白流烟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几次张了张嘴,却根本插不进话。 老爷子这根本不是商量,是单方面的宣布。 她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妄之,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慷慨激昂的爷爷。 男人的视线,从一开始就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他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看着她无意识轻抿的嘴唇,看着她脸上那一丝无措和茫然。 爷爷那些关于奢华婚礼的描绘,在他耳中如同背景噪音,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唯一在意的,是白流烟的反应。 他的烟烟,会愿意吗? 愿意在所有人面前,正式地、彻底地成为他的妻子?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兴奋得几乎要沸腾。 他想象着他的烟烟穿上圣洁的婚纱,一步步走向他的样子; 想象着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她为他戴上戒指,宣告彼此属于对方; 想象着婚礼结束后,他将她带回他们的家,完成最后、最彻底的占有…… 一股近乎战栗的期待和扭曲的兴奋汹涌袭来。 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宾客名单我来拟,一定要请……” “爷爷。”周妄之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打断了老爷子的表演。 餐厅里骤然安静下来。 舟老爷子一愣,看向孙子,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打断自己。 周妄之却没有看他。 他微微侧过身,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倾注在旁边的少女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有些微凉的手指。 白流烟下意识地颤了一下,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紧紧盯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烟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颤抖。 “爷爷说的,你都听到了。” 他微微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无视了旁边表情僵住的老爷子,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的眼睛。 “告诉我,你愿意吗?” “愿意……和我举办婚礼吗?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吗?” “我想听你的意见。只要你点头,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们就办什么样的。如果你不想……”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偏执的暗芒,语气低哑下来,“那我们就不办,都听你的。”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可那双眼睛里却透露着他内心的想法。 他想要!他疯狂地想要那个仪式!想要将她彻底打上他的烙印! 白流烟咬住下唇。 周围的一切,包括表情尴尬的舟老爷子,似乎都模糊褪色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周妄之那双写满了“快答应我”的、疯狂而迷人的眼睛。 心跳快得离谱。 125 又心疼又觉得他傻得可爱 读者宝宝们,因为昨天太忙了,昨天少了一章,今天在前一章补了两千个字,要麻烦你们重新回去看一下上一章。 — 白流烟是真没想到周妄之能这么亢奋。 晚上睡觉前,周妄之又抱着她亲了个够,才肯安分关灯睡觉。 白流烟几乎是一窝在男人怀里困意就袭来。 她眼皮沉沉,意识模糊,几乎要睡着。 突然就感觉。 身下紧贴着的、男人结实的胸膛传来一阵压抑的、低沉的震动。 起初很轻微,像是远处隐约的雷鸣。 随即,那震动越来越明显,连带着她的身体都跟着微微发颤。 “唔……” 她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睡意被搅扰,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更深的地方蹭了蹭,试图避开这恼人的动静。 可那震动非但没停,反而愈演愈烈。 最终,一声极其短促、但清晰无比的闷笑声从头顶传来。 白流烟:“……” 她终于彻底清醒了,睁开眼睛艰难地从他箍得紧紧的胳膊里仰起一点头。 黑暗中,她看不清周妄之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轮廓。 和那双即使在一片漆黑里也亮得惊人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周妄之?”她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困惑的软糯,“你……在笑吗?” 男人没立刻回答。 但他胸腔里那股欢快又压抑的震动回答了她。 他又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这次更长了一些,带着一种傻气的、纯粹的快乐。 他把她的小脑袋往怀里又按了按,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 “嗯。” 他承认了,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老婆,我高兴。” “……” 高兴?所以大半夜不睡觉,抱着她像个小马达一样偷着乐? “高兴什么呀……”她小声嘟囔,被他孩子气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又软成一滩水,“都这么晚了,快睡觉嘛,我困了……” 她伸出小手,在男人后背摩挲了几下。 周妄之抓住了她那只手,带到自己唇边,细细密密地亲她的指尖,每一个都不放过。 “睡不着,”他嗓音沙哑,“一想到我们要举办婚礼了,我就……控制不住。” 他又笑了起来,胸膛再次发出那种沉闷而快乐的震动。 白流烟感觉自己是抱着一只快乐到不断发出呼噜声的大型猫科动物。 还是那种平时凶神恶煞,此刻却傻乎乎的那种。 她忍不住也笑了,那点残存的睡意彻底被他这罕见的傻气赶跑。 “傻不傻呀你,”她语气娇嗔,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以前领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呀。” “不一样。领证是法律承认你是我的。但婚礼……” 他顿了顿,眼睛亮的惊人,呼吸急促。 “是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周太太。” 所以,他亢奋得失眠了。 白流烟心尖最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 她不再说话,只是主动往他怀里贴得更紧,脸颊贴着他还在微微震动的胸膛,听着他那又快又有力的心跳声。 那里面,全是为她而沸腾的、滚烫的爱意和喜悦。 白流烟心一动。 随即勾起唇角。 “好啦好啦,软声软气地说,“知道啦,周先生。你的周太太困了,想睡觉了,你快安静一点嘛。” 周妄之终于努力克制了一下胸腔里的笑意,但效果甚微,那震动变成了间歇性的、轻微的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结果。 “呵……”又是一声没憋住的低笑漏了出来。 白流烟:“……” 得,没救了。 她憋着笑,故意凶巴巴地说:“不许笑了!再笑……再笑就不跟你去选婚礼场地了!” 这威胁果然立竿见影。 身下的震动戛然而止。 周妄之瞬间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僵了一下,然后非常非常努力地把所有笑意都死死压了回去,连大气都不敢出。 安静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白流烟满意地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 ……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呼吸绵长起来。 周妄之在白流烟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却又无比珍重的吻。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到了极致,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黑暗中,他的嘴角再也控制不住地、无声地向上扬起,咧开一个巨大又傻气的笑容,幸好怀里的人看不见。 他依旧毫无睡意,精神得能立刻起来去绕着庄园跑十圈。 但他舍不得离开,只想抱着他的烟烟。 在黑暗中贪婪地凝视着她模糊的轮廓,听着她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到窗外天际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晨光。 …… 第二天白流烟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黏糊糊的熊猫眼。 她直接吓一跳。 “熊猫眼”的主人发现她醒了后,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尽管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但那眼神却亮得惊人。 “老婆……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过度亢奋后残留的沙哑。 白流烟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周妄之的状态。 他头发有些凌乱,眼底两团明显的青黑,但精神头却好得离谱,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整个人处在一种疲惫又极度兴奋的矛盾状态里。 她不可置信,哭笑不得。 “周妄之……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就因为她答应办婚礼了? 男人被她点破,非但没否认,反而像是被夸奖了一样,带着点小骄傲地“嗯”了一声。 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脸颊依赖地蹭着她的颈窝。 “睡不着,”他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餍足,“抱着老婆,很高兴。” 白流烟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可心里却感动不已。 又心疼又觉得他傻得可爱。 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眼下的乌青,软声嘟囔:“你这个大笨蛋……黑眼圈都出来了。” 男人低低笑着,不置可否。 看着他眼底那圈明显的青黑,心疼终究是盖过了其他情绪。 白流烟脸颊微红,小声开口。 “那……你现在困不困呀?要不要……抱着我再睡一会儿?” 126 老婆真可爱 周妄之抱着白流烟,还是痴迷的看着她,嘴角上扬。 “老婆,你真好看……” 白流烟:“……” 脸颊微红,她嘟嘟囔囔:“好啦好啦!快点睡觉啦!” 手动给男人合上眼睛。 感觉到男人的呼吸终于平缓下来。 白流烟却毫无睡意,细细观摩他的脸颊。 男人的的皮肤很白皙,睫毛很长,又弯又翘,鼻梁很高挺,嘴唇红润又纤薄。 几搓微卷的黑色刘海随意地搭在他的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有种少年般的纯粹感。 心跳加速,白流烟忍不住抬手用指尖碰了碰男人的脸颊。 又戳了戳他那搓刘海。 “烟烟……老婆……” 男人突然出声。 白流烟吓的收回手,以为他醒了。 却发现他只是无意识的呢喃。 连梦里都在喊她。 白流烟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最温柔的羽毛轻轻拂过,又酸又软。 周妄之这个大笨蛋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慢地撑起一点身子。 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 将自己柔软温热的唇瓣,轻轻地、快速地印在了男人的嘴角。 亲完,她羞涩的红了脸,而后将小脑袋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 不知不觉,白流烟竟然也睡着了,两个人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起床直接就吃午饭。 舟老爷子竟主动过来他们这边,和他们一起吃午饭。 三个人坐在一桌。 午餐的氛围比起昨晚,少了几分剑拔弩张,但微妙感却丝毫未减。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舟老爷子坐在主位,努力想摆出和蔼长辈的姿态,甚至主动给白流烟夹了一筷子菜。 “流烟啊,多吃点,看你瘦的。婚礼筹备辛苦,得补补。”老爷子语气尽量放得温和。 白流烟足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连忙端起碗接过,小声道:“谢谢爷爷。” 然而,她碗里那块鱼肉还没吃,旁边就伸过来一双筷子,精准地将它夹走了。 白流烟:“???” 舟老爷子:“???” 周妄之面不改色地将那块鱼肉放进自己面前的骨碟。 然后极其自然地从清蒸鱼最嫩滑的鱼腹部位重新夹了一大块,仔细地剔掉所有可能存在的细刺,这才稳稳地放入白流烟的碗里。 “老婆,吃这块,没刺。” 眼神从头到尾就没从白流烟身上离开过。 白流烟脸颊微红,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示意他别太明显。 周妄之这才像是刚想起对面还有个人似的,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瞥了老爷子一眼,语气幽幽: “爷爷,您夹的那块靠近脊背,刺多且细,容易卡到喉咙。” 他顿了顿,眼神微微眯起,“万一卡到烟烟了,她会不舒服,会哭。她一流眼泪,我这里……” 他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就会很难受。我一难受,可能就会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舟老爷子秒懂,这孙子在“威胁”他呢。 “周妄之,我想吃那个菜!” 白流烟觉得自己再不打断,舟老爷子恐怕要记恨上她了。 她赶紧伸手指了指离周妄之稍远的一盘翡翠虾仁。 周妄之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他眼底那点针对老爷子的阴恻恻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眼神重新黏在白流烟身上。 “好。”他应得干脆,立刻伸长手臂,精准地夹起好几颗饱满Q弹的虾仁,仔细地蘸了点旁边搭配的清淡酱汁,然后才放进白流烟的碗里。 “谢谢。” 白流烟小声说,赶紧低头吃了一口,试图用咀嚼动作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周妄之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一样乖乖吃饭的样子。 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瞳孔放大,眼神黏糊得能拉丝。 “老婆真可爱……” 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白流烟:“……” 舟老爷子:“……” 吃完午饭后。 白流烟准备去医院看看白沉舟,顺便把和周妄之举办婚礼的事情告知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但是她觉得还是得告诉哥哥。 周妄之得知后,要求要陪着她一起去。 周妄之和白沉舟见面? 白流烟直接就是面色大变,拒绝他。 两个人这么不对付,他们两个人怎么能见面? 周妄之:“老婆,我只是去看望大舅哥,顺便把我们要举办婚礼这个好消息告知他。” 白流烟:“……” 你确定白沉舟会觉得是好消息? — 读者宝宝们,不好意思啊,作者这个礼拜天天满课,这几天晚上还上课到九点,真的没时间写,今天只能写这么点字了 127 你到了病房里不许欺负我哥 白流烟都接受周妄之了。 还答应和他举办婚礼。 白沉舟早晚是要和周妄之见面的。 白流烟最终还是同意了周妄之跟着一起过来。 不过不能太突然,得先打个电话告诉白沉舟。 出乎意料。 白沉舟很平静,只说了个“好”字。 探望前,周妄之说已经准备好了探望白沉舟时要送的礼品。 他让白流烟帮忙挑选一下。 那些东西到眼前时,白流烟直接傻眼了。 各式礼盒的几乎堆满半个客厅。 这些礼盒包装极其精美,材质从厚重的紫檀木到剔透的水晶玻璃不等,上面烫金的logo她大多不认识,但光是看设计和质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内容更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有装在玉盒里、须发皆全、形态酷似人形的千年老参; 有密封在水晶罐中、泛着奇异柔和光泽的某种金色菌菇; …… 更别提那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保健品、有机食品、珍稀药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了多种名贵药材和天然材质的淡淡香气。 “这……这些都是?”白流烟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么多东西?” 男人站在这一堆“贡品”中间,嘴角勾起愉快弧度。 “老婆猜猜?” “你……提前准备好的?!” 周妄之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这么多东西。 所以只有这一种可能。 “嗯,老婆猜对了。” 周妄之语气颇为自得,走过去拿起那个装着金色菌菇的水晶罐,仔细看了看,“听说这个对肺部修复有奇效,是从……” 他报了一个遥远国度的古老雨林名字,“……的千年金丝楠木树心里找到的,每年产量不到一百克。” 他又指了指那支象牙:“这个磨粉入药,安神定惊,对大病初愈的人好。” 完全无视了其作为奢侈品的价值,只关注药用属性。 白流烟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忍不住问:“……你准备了多久?” 周妄之这才将目光从那些补品上移开,重新落到她脸上。 他眯了眯眼,勾唇。 带着一种偏执的、早已谋划好一切的笃定。 “从上一次你去探望白沉舟,拒绝我陪同开始。”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幽暗的光,是蛰伏的野兽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满足。 “我一直在等,等我的烟烟愿意带我去见他。”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疯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现在,终于等到了。” 原来周妄之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白流烟心里放心不少。 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交代一下他。 “周妄之,你到了病房里不许欺负我哥!” “要好好说话,不许阴阳怪气,更不许威胁他!他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凡事你要多顺着他一点,知道吗?” 她越说越担心,小嘴嘟囔着,细数注意事项:“还有,如果他……如果他说话不太好听,你也要忍着点,别跟他计较,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的眼神早已变了。 周妄之根本就没仔细听她后面在说什么。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少女开开合合、泛着水润光泽的粉嫩唇瓣吸引了去。 她认真叮嘱的小模样,微微蹙起的眉头,因为担忧而轻轻撅起的嘴…… 落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极致的可爱和诱惑,让他心尖发痒,只想狠狠地亲上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却可爱到不行的小嘴。 “老婆……”男人喉结滚动,声音陡然变得低哑黏腻,带着浓浓的痴迷。 “嗯?”白流烟正说到关键处,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阴影便笼罩下来。 周妄之已经俯身凑近,精准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唔……!” 白流烟猝不及防,眼睛瞬间睁大。 这个男人! 她正在说正事呢! 她抬手想推他,却被周妄之更快地扣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唔……老婆……给我吻一会嘛。” 又羞又恼,可对上男人满是痴迷的眼神,白流烟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 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腰,乖乖仰头任由他亲吻。 …… 一吻终了,白流烟小脸酡红,还在喘息,眼神颇为控诉。 “我刚才说的你……” “老婆放心吧,我不会……” 周妄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下唇,截断了她的话头,眼神幽深,“……让任何人,包括我自己,破坏掉这次见面。”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融,“我知道该怎么做。为了老婆,我会好好表现的。” 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纯良无害的笑容,补充道:“我会让大舅哥感受到我的‘诚意’和‘善意’的。” 白流烟:“……” 但愿如此吧。 …… 最终,在周妄之的坚持下,他们几乎带走了所有“贡品”中最为珍贵稀有的那一部分。 加长的豪车后座和后备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到了医院后,白流烟和周妄之前往病房。 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如山礼盒的保镖。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沉舟一惊,立刻朝门口看去。 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妹妹身上。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淡淡的、带着些许疲惫却真实的笑容。 然而,当他的视线掠过白流烟,看到她身后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以及男人身后那两个保镖怀里几乎要抱不住的、夸张到离谱的礼盒山时。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收敛,最终化为一片冷淡的平静。 白流烟注意到了哥哥表情的变化。 是不是周妄之这个混蛋表情不对?(?`~′?) 她赶紧扭头去看周妄之。 就见周妄之脸上挂着一种近乎灿烂的、与平日阴鸷冷漠截然不同的淡笑。 诶耶?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吧? 她的眼神在白沉舟和周妄之之间来回看。 “烟烟,你……” 白沉舟开口喊她。 话还没说话, 突然,一道异常低沉、甚至带着点刻意拔高的乖巧嗓音打断了白沉舟的话: “哥,下午好!我们来看你了!” 白流烟:“?!” 她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猛地扭头看向周妄之,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见了鬼。 白沉舟更是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哥”喊得浑身一僵。 128 哥,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周妄之比白流烟想的还上道。 刚进门就打招呼,后面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看着她和白沉舟交谈。 白流烟询问白沉舟的近况,得知他的肺癌在慢慢好转。 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下来,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周妄之。 男人也正看着她,朝她挑眉,一副“都是我的功劳,快夸我的样子”。 白流烟嘴角一抽。 心底却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甜软。 这个家伙,手段偏执,行事疯狂,可有时又幼稚直白得可爱。 她娇嗔地悄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传递着“知道啦知道啦,就你最厉害”的意味,唇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 周妄之接收到她的眼神,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眼神里的愉悦都快满溢出来了。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黏糊又暧昧,完全沉浸在了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 一直沉默看着他们的白沉舟:“……” 他抬起手抵在唇边,发出了一声清晰的轻咳:“咳嗯。” 这声咳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那层无形的粉红泡泡。 白流烟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在哥哥面前和周妄之“眉目传情”。 白皙的小脸“唰”地一下染上红晕,像是被捉包的小孩,慌忙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哥哥,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慌乱。 周妄之看向白沉舟的眼神里却没什么歉意,反而带着一种“你看,我老婆就是关心我”的隐晦挑衅。 白沉舟:“……” 嘴角勾起嘲讽弧度。 才演了几分钟就装不下去了。 白流烟发现周妄之对着哥哥露出那副隐晦的挑衅表情。 好家伙,才刚夸他上道就原形毕露了!(╯‵□′)~ 这个混蛋!大猪蹄子!刚才答应得好好的! 她立刻扭过头,鼓起腮帮子,瞪向周妄之,小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控诉。 周妄之接收到自家老婆奶凶奶凶的眼神警。 被她炸毛的样子可爱到,瞳孔微微放大。 随后反应过来,迅速收敛了面对白沉舟时的挑衅。 转而对着白流烟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甚至还带着点痴迷。 白沉舟将两人这再次“眉来眼去”的场景尽收眼底。 他心里那点因为周妄之挑衅而升起的火气,瞬间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酸涩和了然的情绪所取代。 果然。 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妹妹眼里心里已经彻底被这个男人占满了。 哪怕对方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她都能立刻捕捉并给出反应。 而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危险又不可控,但看向烟烟时,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和痴迷,也是做不了假的。 白沉舟在心里叹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松懈了一些。 他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认真地、平静地落在周妄之身上,不再有其他负面情绪。 他开口。 “舟先生。”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谈谈。” …… 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白流烟将病房留他们两个人交谈。 哎呀!完蛋了! 她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她和周妄之要举办婚礼。 她居然忘记亲口告诉哥哥了! 不过……周妄之应该会说的……吧?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更大的担忧淹没了。 让周妄之和哥哥单独待在一起?! 她的小脑袋里不受控制地上演各种可怕的画面: 周妄之会不会又用那种气死人的傲挑衅语气跟哥哥说话? 哥哥身体还没好全,会不会被周妄之气得病情加重? 他们……他们会不会说着说着就打起来? 哥哥还生着病,他现在肯定打不过周妄之啊! “不会的不会的……周妄之答应过我的……”她小声地嘟囔,试图安慰自己,“他说了会好好表现的……” 可是……可是他刚才就挑衅哥哥了!才几分钟就破功了! 她时不时地凑近门缝,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可惜医院的隔音效果太好,什么也听不见。 …… 病房内。 门关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两个互相算计、视对方为最难缠对手的男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面对面。 没有了白流烟作为缓冲,那些刻意维持的平静和伪装迅速褪去。 白沉舟靠在床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重新审视着站在床尾的男人,不再掩饰其中的审视和冷意。 周妄之也收起了在白流烟面前刻意伪装的乖巧模样。 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姿态闲适地坐下,长腿交叠。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迎上白沉舟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气氛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白沉舟先开了口,他没有提起两个人之间的那些算计和利用。 只是喊他的名字:“舟妄。” 他纠正了之前的称呼,不再是疏离的“舟先生”。 白沉舟的目光紧紧锁住他,“我只问你一句,你对烟烟是认真的吗?” 虽然心里知道答案,可他还是偏执的想听舟妄亲口说出答案,亲口承认。 周妄之闻言,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温度。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眼神变得极度专注而具有压迫感。 “白沉舟,”他同样直呼其名,语气笃定得近乎偏执,“我以为我做的已经足够明白了,你也没必要再装瞎。” “我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治你,不是因为我慈善。” 他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疯狂的暗光,“仅仅因为你是烟烟最重要的人。你活着,她才会开心。” “至于认真?”周妄之的眼底闪过一丝痴迷,语气低哑,“她是我认定的妻子,是我周妄之这辈子唯一想要、也必须要得到的人。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烟烟已经答应了和我举办婚礼。” 白沉舟瞳孔微颤。可很快恢复平静。 了然的勾起唇角。 “舟妄。” 白沉舟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卸下所有防备和对抗后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不甘和担忧都吐出去。 再次睁开时,眼神虽然复杂,却不再有尖锐的敌意。 “我这条命,是你用钱和资源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这份‘恩情’,我记着。”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却清晰,“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所有的做法。我只是……看到了我妹妹的选择。” 他的目光投向病房门的方向。 “她看向你的眼神,和我母亲当年看我父亲时……一模一样。” 白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怀念和淡淡的苦涩,“那是陷进去了,拔不出来的眼神。” 他重新看向周妄之,眼神里带着最后的、郑重的警告和冰冷。 “所以,舟妄。” “好好待她。” 这四个字,他说得极重,“如果有一天,你待她不好…… 白沉舟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语意和重新锐利起来的眼神。 已经清晰地表达了一切。 即使拼上这条捡回来的命,他也不会放过他。 这不是认可,而是基于对妹妹无法动摇的心意的尊重,以及权衡利弊后的妥协。 这个男人对妹妹极好,而妹妹也喜欢他。 他没必要阻拦。 周妄之听懂了。 勾起嘴角。 他脸上的冰冷和挑衅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肃穆的认真。 他迎着白沉舟的视线,没有任何闪躲,给出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承诺: “哥,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 门推开时,在门口扒拉的白流烟被吓一跳。 身子踉跄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男人轻笑一声,长臂一捞。 直接将人拉进怀里。 白流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脸颊贴上坚硬的胸膛。 她仰头就看见周妄之满是愉悦的脸庞。 129 是他不对,他不应该表情管理失控 这男人一脸笑意,一看就没受委屈。 白流烟有点担心病房里面的白沉舟。 她推搡着男人的胸膛,“你不会欺负我哥了吧?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我哥!” 周妄之笑容僵住,不爽的眯起眼睛,直接把她打横抱走。 “砰”的一声,反手关上病房门。 “你哥休息了。” …… 周妄之将白流烟抱到走廊尽头的VIP休息室,反手锁上了门。 “周妄之!你放我下来!” 男人却置若罔闻,几步走到沙发旁,动作看似强硬,落下时却极其轻柔地将她放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但他并未松开她,而是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将她牢牢困在了自己的身体与沙发之间,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你干嘛呀!”白流烟气鼓鼓地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总是盛着偏执和愉悦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明显的不爽和一丝……委屈? “我干嘛?”男人低哼一声,嗓音低哑,“老婆当着我的面,一门心思只想着别的男人,我还不能有点表示了?” 白流烟无语。 “那是我哥。” “是,是你哥。”周妄之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所以我……” “你…”白流烟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嘟囔,“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欺负他?他身体还没好全,经不起你气!” 周妄之看着少女焦急的小脸,眼底的不爽更浓了。 他好不容易才让白沉舟那只老狐狸松了口,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认可”。 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她哥被他欺负了? 他周妄之在她心里就是这种只会欺负病号的人? “欺负了。”他赌气似的,故意冷下脸,“我跟他摊牌了,告诉他你以后彻底归我,跟他没关系了,气得他差点按呼叫铃。” 白流烟信以为真,眼睛瞬间睁大,猛地就要起身:“周妄之!你混蛋!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剩下的惊呼被尽数堵了回去。 周妄之直接堵住了她的小嘴。 他吻的很凶,在她口腔里横冲直撞。 “唔…你…”白流烟的抗议声破碎不堪,捶打在他肩头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 良久,直到她快要缺氧,周妄之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也有些重。 白流烟嘴唇红肿不堪,眼眶里蓄了水光,湿漉漉的瞪着他。 “老婆,”男人用指腹给她擦拭眼泪,语气沙哑又带点小委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白流烟抬眼仔细看他,这才发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黑眸里深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这是在委屈? 因为她先关心了哥哥? 她嘴角微微抽搐。 别开脸,小声嘟囔:“你刚才还挑衅我哥呢,我担心你欺负他不是很正常吗?” 周妄之:“……” 算了,是他不对,他不应该表情管理失控。 强压下心里那点不爽和赌气。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再拐弯抹角:“笨蛋。” “我没欺负他,相反。我把我们要举办婚礼的事情告诉他了。” 白流烟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住,眨巴着还带着水汽的眼睛,愣住了:“……你说了?” “嗯。”男人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愉快的眯起眼睛,“他答应了。” 白流烟彻底懵了,大脑一时没处理过来这个信息:“……答应了?我哥他……同意了?” 这简直比她想象的任何结果都要好上一万倍! 她原本以为哥哥能勉强不反对就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哥哥也知道她和周妄之的婚姻是源于一场交易。 白流烟消化了好几秒,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又有点发热,但这次是因为高兴。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周妄之眼里清晰的自己的倒影,那痴迷的情绪,还有那藏不住的、求表扬的神情。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刚才那点小争执瞬间变得无关紧要。 …… 一切显得太不真实了,虽然听周妄之口头上说白沉舟平静的接受了。 可白流烟还是觉得像踩在云端,轻飘飘的,需要一点实实在在的确认。 她不想哥哥为难或者勉强。 她小手轻轻拽了拽周妄之的衣角:“……真的吗?哥哥他……真的亲口答应了?没有勉强?没有不高兴?” 周妄之看着她忧虑的小模样,刚被抚平的不爽又有点冒头。 他知道她有多重视白沉舟,有多希望得到这份祝福。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我骗你做什么?他亲口说的。” 他省略了那些警告和冰冷的妥协,只强调结果,“他说,‘好好待她’。”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抚平了白流烟心中的丝丝不安。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亲耳听听哥哥的声音,亲眼看看他的表情。 那不是不信任周妄之,而是……一种仪式感,是对哥哥的尊重,也是给自己这份巨大的惊喜一个落地的支点。 “那……那我想去看看哥哥,”她声音软软的,带着恳求,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周妄之,“就一会儿,好不好?我就去跟他说句话。” 她保证道:“我很快就回来!” 周妄之眉头微蹙,明显不太乐意刚得来的二人世界又被打破。 尤其是她还要去找那个“别的男人”,哪怕那是她哥。 但他对上她湿漉漉的、满是期待和喜悦的眼睛,那点不情愿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不等白流烟反应,他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病房走去。 “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白流烟惊呼,脸颊绯红。走廊里虽然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人啊! 周妄之充耳不闻,反而抱得更紧。 走到病房门口,他才将她小心放下,却仍紧紧揽着她的腰,低头凑近她的耳垂:“五分钟。我看着时间。” 白流烟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啦!醋坛子!” 然后,她轻轻推开病房门,探进半个身子。 130 浴室play ! 她刚才居然以为…… 病房里,白沉舟并没有休息,而是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侧脸显得有些安静和疲惫。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哥?”白流烟小声唤道,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白沉舟看到去而复返的妹妹,连忙坐起身子:“烟烟,怎么了?还有事?” 白流烟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哥哥的脸色,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丝勉强或不悦的痕迹。 但她只看到了平静,甚至还有一丝……释然?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紧张:“哥……周妄之说,你……你同意我们举办婚礼?” 白沉舟目光落在她脸上。 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沉默让白流烟的心都提了起来。 然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无误,“他既然有心,你也愿意,那就好好办吧。” 得到了哥哥亲口的确认,白流烟的心终于彻底落回了实处,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心底炸开,绚烂无比。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连忙忍住,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明媚的笑容:“谢谢哥!” 白沉舟看着妹妹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神复杂了一瞬,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彻底的柔和。 “出去吧,”他摆摆手,重新看向窗外,“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嗯!哥你好好休息!”白流烟连忙点头,生怕打扰到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她一退出病房,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男人立刻长臂一伸,将人重新捞回怀里,紧紧抱住。 “问完了?满意了?”他咬着牙问,语气酸溜溜的。 白流烟却不管不顾,反手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把发烫的小脸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巨大欢喜:“周妄之,哥哥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 周妄之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激动,那点醋意终于被她的喜悦冲刷干净。 …… 两个人回家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坐在车里,能看见外面的雨幕以及听见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出幽蓝的光,映照着周妄之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原本看着窗外的雨幕,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像是被什么念头击中,缓缓转过头,目光幽深地落在身旁的白流烟身上。 白流烟正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光,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回望过去:“怎么了?” 周妄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种慢条斯理、却又带着钩子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扫视她。 半晌,他才勾起唇角,嗓音压得低低的,混着雨声,有种别样的磁性:“老婆,听见了外面的雨声嘛? 白流烟茫然:“嗯?听见了啊,怎么了?” 雨不是一直在下吗? 还下的这么大,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他拖长了语调,身体微微向她倾斜,眯着眼睛笑。 “老婆,你听到外面的雨声,有没有想起什么?还记得上次,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提示得足够明显,眼底跳动着两簇幽暗的火苗,期待着她的反应。 白流烟眨眨眼,努力回想。 雨天?答应过他什么? 见她脑袋还没开窍,周妄之继续提点。 男人眼神像黏稠的蜜:“老婆可是亲口答应了的,下个礼拜……今天,不就是下个礼拜了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哑,几乎是在用气声引诱,“外面雨这么大,正好……应景。” ? 听不懂思密达…… 白流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大雨。 男人眼神里满是……饥渴。 她脑子一激灵,嘴角微微抽搐:“周妄之,你不会是想和我去雨中漫步吧?” 皱起小脸,她颇为嫌弃地小声嘟囔:“……有什么好试的,下去淋雨吗?会感冒的……而且好傻……” 周妄之整个人足足呆了好几秒。 脸上的表情皲裂。 随即,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闷笑。 “呵……哈哈哈……”他越笑越厉害,甚至抬手抵住了额头,笑得整个人都在颤。 白流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里发毛,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你笑什么呀!难道不是吗?” 周妄之终于止住笑,抬起头,眼底因为刚才的大笑而泛着些许水光。 看向她的眼神却更加幽暗滚烫,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无奈? 他猛地伸手,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然后低头,精准地含住了她柔软微凉的耳垂,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磨了一下。 “啊!你干什么?”白流烟浑身一颤,惊喘一声。 “笨蛋老婆……”他在她耳边哑声低语,热气全都灌进她敏感的耳蜗,“谁跟你说要下去淋雨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笑意和兴奋:“我说的是……回家,浴室里,听着雨声……''庆祝’。”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几乎是贴着她的耳骨用气声送出,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和邀请。 ?! 白流烟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一片,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他怀里,从耳朵到脖子红成一片。 “你、你…” 原、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意思! 浴室play ! 她刚才居然以为…… 巨大的尴尬感瞬间淹没了他,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今天哥哥点头了,我高兴。” 周妄之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手臂箍紧她的腰,将她更密实地按向自己,让她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和滚烫的温度。 继续用那种沙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轰炸,“这么大的喜事,难道不该好好‘庆祝’一下吗?嗯?老婆……” 他的唇几乎黏在她的耳朵上,每一句低语都像带着电流。 131 病娇占有欲发作了 上周已经答应了周妄之。 现在周妄之又眼巴巴的看着她,白流烟也不好反悔。 红着脸,她羞涩的点了点头。 男人眼底闪过狂喜。 吩咐司机快点开车。 …… 一回庄园吃了晚饭后,周妄之就想带着白流烟回他们居住的别墅。 这段时间舟老爷子都是和他们一起吃饭。 老头子看清了局势,不再反对他和白流烟在一起,有意和周妄之缓和关系。 反正老头子不再针对白流烟,周妄之自然也不会和他作对,就由着他去了。 舟老爷子瞧见小两口吃完饭就迫不及待要回去。 他有意和孙子、孙媳妇缓和关系,好像效果甚微。 他轻咳一声,放下茶杯,开始找话题。 “咳……最近天气转凉了,倒是舒服了些。” 老爷子斟酌着开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白流烟的脸上,“总待在家里也闷得慌。烟烟啊,有没有想去哪里玩玩? 听说‘云顶之夜’新到了一批粉钻,还有个私人珠宝鉴赏晚宴,就在今晚,挺热闹的,要不要去看看?” “云顶之夜”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之一,位于摩天大楼顶层。 能俯瞰全城夜景,以其极致的奢华和私密性著称,是豪门名流夜间社交的首选。 私人珠宝鉴赏晚宴? 粉钻?! 这些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只在小说里听过的东西。 被舟老爷子这么一提。 想象着璀璨珠宝和华美夜景。 少女天性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被勾了起来。 眼睛里立刻流露出亮晶晶的期待和兴趣。 “想去!” 周妄之:“……” 白流烟感觉腰肢上那双大手突然收紧。 ? 她扭头就见男人黑沉的脸。 白流烟愣了几秒,然后猛的想起什么。 小脸立刻哭丧起来。 去不了了,她答应了和周妄之…… 周妄之从白流烟在车上答应开始就在期待了。 这老头子偏偏这时候来捣乱? 他薄唇紧抿,想毫不客气地直接替白流烟回绝—— “爷爷……” 话没说完,他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他低头,对上少女水汪汪的眸子。 里面满是显而易见的渴望和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祈求。 她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嘟起了唇,小手悄悄拽住他胸前的衬衫布料,轻轻晃了晃。 周妄之:“……” 舟老爷子人老成精,自然也看出了孙子的不悦和孙媳妇那点想去又不敢说的小心思。 他饶有兴致看着自家孙子。 期待他最后的决定。 气氛安静了几秒 周妄之极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带着十足十的憋屈和不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对老爷子说道:“……几点开始?地址发我助理。” 说完,他猛地转头,盯着瞬间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和欢喜的白流烟。 眼神危险又充满了压抑的火焰,他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恻恻地、几乎是磨着牙在她耳边低语: “答应你了。但……老婆,你欠我的,后面得加倍……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自家孙子妥协了,舟老爷子露出促狭的笑。 意料之中啊。 他这孙子就是个老婆奴。 “好好好,爷爷我这就让管家把请柬和地址送过来!你们年轻人去玩玩,散散心也好!” …… 晚上八点,“云顶之夜”。 白流烟挽着周妄之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 出门前,舟老爷子让女佣给她用心打扮了一下。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香槟色流光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发挽起,露出优雅的天鹅颈,妆容精致,顾盼间眼波流转,美得不可方物。 周妄之则是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两个人入场后,俱乐部的人立刻恭恭敬敬上前接待。 踏入“云顶之夜”宴会厅的瞬间,白流烟直接看呆了。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槟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穿着华服礼裙的男男女女优雅地交谈着,侍者托着银盘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远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全城的绝美夜景,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 “好、好漂亮……” 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眼睛睁得圆圆的,完全看呆了。 她正沉浸在惊叹中,忽然感觉挽着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 嗯? 她疑惑地抬头看向周妄之。 就见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下颚线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寒冰。 白流烟:“……” 刚才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谁惹他了? 她戳了戳男人的腰侧,小声询问道:“怎么了嘛?” 周妄之猛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低下头凑近她耳边,幽幽道:“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你。” “真想把他们那双不懂规矩的眼睛……都给挖了。” 说后半句话时,男人眼睛猩红起来,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 白流烟:“……” 周妄之这样子…… 病娇占有欲发作了。 要发疯的征兆。 白流烟几乎是立刻开始哄男人,仰头看他:“他们不一定是看我呀,我看那些人多半是认出了你的身份,才好奇看过来的。我哪有那么大吸引力?” 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打扮的比较漂亮,但在这个美女云集的地方绝不算最扎眼的。 而且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其实这就是正常的眼神。 不过周妄之是病娇,他的思维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132 想帮助她脱离苦海 “她们看我,你没有不高兴?” 男人下颌线绷得更紧,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似乎更不爽了。 “???” 为什么要不高兴? 和几个朝这边观望的女人视线对上后,白流烟懂了。 这男人是把自己的那套病娇思维硬套到她身上了! 他觉得她也该像他一样,对任何投向对方的注视都爆发出强烈的占有欲和不满。 要是放在以前,白流烟大概只会觉得周妄之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可现在……不知怎么的,看他这副自己醋意滔天、也非要她在意一下的别扭样子, 她竟觉得……神经兮兮之余,还有点可爱。 哄着就对了。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仰起脸,故意微嘟着唇,声音甜软,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撒娇: “当然不高兴啊……她们怎么可以那样看你?” “我也不喜欢她们看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被她们看了好不好?去那边人少的地方看看珠宝吧?” 老婆一哄,周妄之心情立刻阴转晴,挽着人去别处。 …… 斜后方。 看见两人走远后,温雅才收回视线。 旁边一个女孩突然开口。 “哎,说起来,温小姐,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舟家孙媳妇的位置,非你莫属吗?还说什么……妄哥哥迟早会是你的,老爷子最属意你了?” 她特意模仿了温雅当初那娇滴滴又自信满满的语气,引得周围几人又是一阵低低的窃笑。 有人接话:“可不是嘛。那会儿那金丝雀假死的时候,我看温雅你可是往舟家庄园和舟氏集团跑得勤快得很呐。 怎么?人家正主一回来,某些人就被打回原形?” 听到这些话,温雅却并没有如她们想象之中露出屈辱的表情。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周妄之和白流烟离开的方向。 见温雅不理会,那群人也不自讨没趣,开始讨论其他话题。 一个人羡慕的说道:“要是能让舟二少这样对我,把我捧在手心,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个人,别说金丝雀了……就是只能在他身边呆一天,我也愿意试试。” 听到这,温雅终于有反应了。 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那个说羡慕的女人一眼。 这些人是不知道舟妄多么可怕,舟家多么可怕。 听到那些人说起她之前干的蠢事,她心里只有后怕和庆幸。 幸好她没有真的嫁给舟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庆幸白流烟回来了,才让她看清现实,彻底避开了那个深渊。 她现在对白流烟感情变化了。 不再嫉妒她了,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后怕,以及强烈的同情。 想帮助她脱离苦海。 …… 白流烟和周妄之刚走到一楼一楼梯口,就有几个中年男子过来寒暄。 是生意场上的人,突然聊起生意上的事。 那些人落在白流烟身上探究的眼神让她不太舒服。 周妄之似乎脱不开身。 她干脆让周妄之先忙,她自己去二楼转转。 等他忙完了再过来陪她就好。 陪老婆的路上被人打搅周妄之已经很不爽了。 可偏偏这些人又是公司比较重要合作伙伴 ,他们的眼神还总是落在白流烟身上。 注意到白流烟对离开的渴望。 周妄之还是同意了。 眼神黏在老婆身上,直到她没了影儿才冷着脸收回视线看着那些老家伙。 …… 二楼的环境比一楼更为私密雅致。柔和的射灯精准地打在各个玻璃展柜上,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珠宝。 这里的人也更多些,三三两两低声交谈,举止更为矜贵。 白流烟一上来就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她一个苦逼社畜打工人,以前最多在商场橱窗外过过眼瘾。 何曾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过这些动辄七位数甚至八位数的珍品? 她瞬间将周妄之暂时抛在了脑后,眼睛亮晶晶地,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惊叹,一个一个展柜地看过去。 鸽血红宝石项链如同凝固的血液,浓郁欲滴; 帝王绿翡翠手镯通透莹润,仿佛一汪碧水; 蓝宝石胸针设计精巧,如同星夜绽放的花朵……每一样都美得让她屏息。 她看得极其投入,俯下身子小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 一个个看过去。 其中一个展柜上尤其吸引她。 里面一颗巨大的粉钻,被精心镶嵌在铂金项链的吊坠上,周围簇拥着无数细小的白钻,如同众星捧月。 它的粉色极其纯正柔和,在灯光下散发出梦幻般的光泽,体积惊人,切割完美。 好大……好漂亮…… 白流烟的眼睛“唰”地一下直了,张着小嘴。 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彻底黏在了那颗粉钻上。 …… 她这副看得如痴如醉的样子,恰好落入了不远处一个穿着制服、负责看守这片区域的女工作人员眼中。 这女人盯着不远处行为举止奇怪的少女。 见她虽然穿着礼服,但行为举止却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看到贵重珠宝就移不开眼,一副恨不能据为己有的模样。 这里曾发生过珠宝失窃和被破坏事件。 想到这。 女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请您后退一些,保持安全距离。这里的展品都非常贵重,只能观赏,不能触碰。” 突如其来的声音。 白流烟被吓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脸上还带着点懵懂和疑惑:“嗯?我没碰啊?我只是看看……” “看看也请保持距离。” 女工作人员眼神锐利地扫过白流烟,“我们这里的安保很严格,希望您能配合,不要做出任何令人误会的举动。”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我怀疑你想偷东西(或者想破坏东西) ? 白流烟对上女人警惕又冰冷的眼神,再加上对方语气里的不善。 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女人误会她了。 脸颊涨红,尴尬解释。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多看几眼而已。” “最好如此。”女工作人员撇撇嘴,一副公事公办不信她的样子。 白流烟以为这事完了,想去下一个展柜看看。 却发现那个女人还跟着她。 这下,白流烟是真的有些无语和生气了。 她已经解释过了,这个人怎么还不相信呢。 “不是,你怎么还跟着我?我说了我只是看看。” 白流烟语气比刚才重。 女工作人员语气也更冷了。 “这位小姐,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像您这样‘特别投入’的客人,我们都需要格外‘关照’,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请您继续观赏,只要遵守规矩,我自然不会打扰您。”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监视和侮辱了。 133 她现在可是有周妄之这个顶级大腿 白流烟也不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人。 以前还没穿书时,她刚进公司实习,穷得叮当响,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个用来挤地铁的帆布包。 有次陪客户去高档商场,她只是多看了几眼橱窗里的裙子。 就被导购用那种混合着鄙夷和警惕的眼神上下扫射,仿佛她多呼吸一口那里的空气都会拉低商场档次。 那时的她,只能攥紧帆布包带子,脸上火辣辣地,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开,最多在心里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 白流烟脑海里浮现出周妄之那张脸。 她现在可是有周妄之这个顶级大腿。 想到这。 那些因为被轻视而升起的委屈和气愤瞬间抚平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有恃无恐的底气。 哼,她丈夫就在下面,他可是舟妄。 大家都害怕的存在。 只要她把周妄之喊上来,这个女人肯定死翘翘了。 但是周妄之手段太过狠辣。 会打断人手脚什么的…… 她想再给那个女人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死性不改。 那她也不客气了。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刚才那点小委屈小生气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这位女士,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只是欣赏这些美丽的珠宝,没有任何不良意图。我希望你可以不再尾随我。” 那名女工作人员闻言,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她将白流烟这番不卑不亢的话当成了虚张声势。 “这位小姐,规矩就是规矩。我的职责就是确保展品万无一失。您如果只是单纯欣赏,自然不必在意我的存在。 除非……您心里其实有什么别的想法,才会觉得我的‘陪同’让您不自在了?” “……”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污蔑,彻底堵死了任何和平解决的可能。 白流烟心底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 默默叹息。 好吧,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她要打电话摇人了!(?`~′?) …… 见她掏出手机。 那名女工作人员非但没有丝毫惧色,眼底的讥讽反而更浓了。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白流烟,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 “怎么?想打电话叫人?”女人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附近几位看珠宝的客人听见。 “还是想投诉我?请便。我只是在恪尽职守,就算你把天王老子叫来,我也是这个态度。” 她底气十足,原因无他——她姓何,家里虽算不上顶级豪门,但在本地也有些根基,这份工作不过是家里让她出来“体验生活”、顺便拓展人脉的跳板。 她自认在这个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名媛小姐她几乎都认识,或是打过照面。 而眼前这个女孩? 虽然长相漂亮,可却是陌生面孔。 刚才看珠宝那副恨不得把眼珠子粘上去的穷酸样? 还有身上那件虽然漂亮但看不出任何高定标识的礼服? 这一切都让她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绝对是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进来。 甚至可能礼服都是租来的假名媛!说不定就是想来蹭拍照片或者……更糟。 这种虚张声势的她见多了,打电话?多半是假装拨个号,然后自言自语几句就溜之大吉。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她语气轻蔑,“自己离开,大家都体面。非要等保安上来‘请’你,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这女的没救了…… 她真要不客气了。 白流烟眼神凉凉瞥她一眼,点开手机联系人。 她们两人闹的动静不小。 附近一些在观赏珠宝的人都在朝这边看,甚至还有窃窃私语的。 那位何小姐见白流烟真的开始拨号,非但不慌,反而提高了音量,像是要说给周围所有人听: “大家看看啊,现在有些人啊,为了混进这种场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被拆穿了还不肯走,还要装模作样地打电话演戏,真是可笑至极!” 一个同样身着工作服的人走过来。 “何蕊,我早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了。刚才我就看她一直在各个展柜前徘徊,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得特别仔细,像是在踩点……没想到还真让你说中了。” 旁边还有人说:“难怪呢,我刚才就觉得她有点鬼鬼祟祟的,不像正经来参加展会的人。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惜气质这东西,装不出来。” 这些议论声像细小的针一样飘过来。 何蕊听到有人支持自己,下巴抬得更高了,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得意表情。 她甚至对走过来的保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白流烟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和恶意揣测恍若未闻。 手指点开备注着【大病娇】的那个联系人。 秒接。 她打电话几乎是下意识点开免提。 正巧手机音量还是满格。 男人低哑又满是愉悦的嗓音传出。 “老婆,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本来情绪挺稳定的,可一听到男人的嗓音,白流烟那些压抑住的委屈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鼻子一酸,眼圈立刻就红了。 她根本顾不上什么免提不免提了,带着浓重鼻音和小小哭腔的声音又软又糯,噼里啪啦地就开始告状: “周妄之……呜……你快点来楼上!”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拖得长长的,满是委屈, “有人欺负我……她、她说我是混进来的,说我想偷东西,一直跟着我,还说要叫保安把我扔出去……” 134 老公你好帅! “她刚才叫的是周妄之?!那好像是舟家二少的别名?” 有人惊呼。 何蕊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但是很快镇定下来。 她才不相信她能把舟家那位叫过来。 …… 楼梯口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失控的鼓点,每一步都砸在人心上。 男人几乎是冲上来的。 西装外套的衣摆在他身后扬起凌厉的弧线,领带微散。 额前碎发落下几缕,非但不显狼狈,反添了几分戾气。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猩红,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刃。 瞬间锁定了人群中央那抹委屈的香槟色身影。 “是舟二少!” 有人惊惧地低呼出声。 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害怕惹祸上身,迅速散开。 何蕊脸上的得意和讥讽彻底碎裂,血色霎时褪尽。 她不可置信看着那个煞神般的男人。 这个五官,这个样子…… 和她在网上见过的照片一模一样。 是舟家二少爷舟妄! 舟家那个手段狠辣,行事疯魔的二少爷舟妄! 她窒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看见男人上来的瞬间,委屈的情绪直接到达了顶峰。 她喊他,像是迷途的幼兽终于看到了依靠,提着裙摆就朝他跑去。 “周妄之!”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准确说是周妄之紧紧抱住白流烟。 男人身体颤抖,整个人处于失控边缘。 “老婆…” “周妄之。” 白流烟仰头看他,委屈瘪嘴。 下一秒男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 后面也没有松开过白流烟。 周妄之抱着白流烟,坐在旁边休息区的奢华沙发。 他坐下时并未松开她,而是让她侧坐在自己坚实的大腿上,一条手臂牢牢圈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何蕊已经被周妄之的人制住了。 俱乐部的负责人都亲自过来道歉。 四十多岁、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此刻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上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声音都在发颤:“舟、舟二少!万分抱歉!这是我们俱乐部的严重失职! 让尊夫人受了如此大的委屈!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您和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妄之眼皮都未抬一下,指腹还在轻轻摩挲怀里人的腰侧,动作温柔得与他脸上的阴鸷判若两人。 可他的声音却冷得像是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交代?” 他缓缓抬眸,那双猩红的眼睛扫向负责人,负责人瞬间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腿肚子直哆嗦。 “在我眼皮底下,我的人,被你们的人……”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当贼一样盯着、围着、羞辱着。你们俱乐部,是觉得我舟妄死了,还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不敢!绝对不敢!舟二少息怒!”负责人吓得魂飞魄散,腰弯得更低了,几乎成了九十度,“是我们用人不善,管理不严!冲撞了夫人!都是这个何蕊!是她有眼无珠!是她狗眼看人低!” 他猛地指向被黑衣保镖反剪双手制住、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何蕊。 何蕊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她想求饶,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男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何蕊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胆寒的冰冷。 “哪只眼睛看的?”他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意味。 何蕊吓得浑身一颤,说不出话。 旁边一个保镖立刻厉声喝道:“二少问你话!” “都、都看了……”何蕊崩溃地哭出来,语无伦次,“对不起……舟二少……对不起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饶了我……” “看了?”周妄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扭曲的弧度,“看来是不需要了。” 他轻飘飘地吩咐:“既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喜欢乱看,那就处理掉。” “是,二少!”保镖毫不犹豫地应声。 负责人和周围听到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他们都知道“处理掉”绝不仅仅是开除那么简单!舟二少的手段……那是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 “不——不要!求求您!舟二少!夫人!饶命啊!”何蕊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却被人拖着离开。 “至于你们……” 周妄之的目光缓缓扫过面无人色的俱乐部负责人,以及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工作人员和宾客。 “这家俱乐部……从管理层到安保,都烂透了。” “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和判断力都没有,任由一条看门狗肆意咬伤我的妻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 “我看,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俱乐部负责人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几乎要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舟二少!舟少!求您高抬贵手!这都是我们个别人的错!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补偿夫人!求您……” “代价?”周妄之嗤笑一声,眼神里是全然的漠然和毁灭欲,“你们付不起。” 他微微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通知下去。舟氏集团及所有关联企业,即刻起断绝与‘云顶之夜’的一切业务往来。所有合作方,但凡与‘云顶之夜’再有牵连,便是与我舟氏为敌。” “以我的名义,打电话给各大银行和债权人。就说,我舟妄,不希望再看到这家俱乐部得到任何一丝资金支持。” “另外,”他补充道,“查清楚这家俱乐部的产权和租赁情况。我不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它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栋楼的任何一层。” …… 一切处理完毕后,周妄之褪去冰冷阴鸷的眼神。 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儿就对上一双湿漉漉又呆滞的眼眸。 里面蓄满了水光,小粉唇还微微张着一颤一颤的。 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下一秒。 “老公你好帅!” 白流烟仰着小脸,泪水还挂在卷翘的睫毛上。 可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先前所有的委屈和惊吓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眩晕的、亮得惊人的崇拜光芒。 135 我们回家 “老婆你说什么?” 周妄之瞳孔颤动,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妄之你好帅!”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她,“不是这句。” 白流烟是真的觉得他刚才很帅。 她一个电话过去,他就赶过来维护她。 将她抱坐在腿上,冷着脸将欺负她的人给狠狠惩罚了。 她仰头就能看见男人下颌紧绷的凌厉线条,以及滔天的怒火。 可明明他这么生气,他的手却温柔的在他腰侧摩挲安抚她。 这种被毫无保留地偏爱和保护的感觉,让她心脏砰砰直跳,所以她脱口而出那句带着颤音的崇拜。 现在叫她再叫一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面前的男人想听。 白流烟脸颊绯红,勇敢地迎着他灼热的视线,小声地、清晰地重复:“老公……你好帅。” “轰——”的一声,周妄之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织,灼热而急促。 “再叫一遍。” 他哑声命令,微眯的眼睛里满是痴迷和兴奋。 白流烟:“……” “老公。” 白流烟声音比刚才大了一点,更加甜软。 周妄之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的猩红早已被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欲望取代。 周围的一切,那些战战兢兢的人群、奢华的宴会厅、窗外的璀璨夜景,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怀里这个娇软的人儿,和她那让他神魂颠倒的呼唤。 “回家。”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现在,立刻,回家。” 他等不及了。 现在就想…… “啊?可是……” 白流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颗她还没看够的巨大粉钻,又看了看周围,“这就走吗?爷爷那边……” 周妄之直接掏出手机。 “把‘云顶之夜’二楼展柜里,那颗最大的粉钻,以及我夫人刚才停留观看超过五秒的所有珠宝,全部打包买下,送到庄园。” 他说完便直接挂断,完全不给对方任何回应或确认的时间。 俱乐部负责人听到舟二少打电话,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位煞神终于开始消费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怒火稍有平息?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立刻挤出一个最谦卑、最谄媚的笑容,匍匐着上前一步,:“舟二少,您真是好眼光!夫人喜欢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立刻为您精心包装!您看……关于俱乐部……”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周妄之已经抱着怀里娇小的人儿站起身,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他。 “累了没?我们回家。”男人低头问怀里的少女,声音很是轻柔,与方才的冷酷判若两人。 “嗯。”少女点点头,乖巧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 负责人就这么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那点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冰冷的现实碾碎。 他才意识到,买东西只是这位爷随手哄夫人开心的小事,与他滔天的怒火完全无关! “舟二少!舟少!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求您……”负责人不甘心地追在后面,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可周妄之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一名保镖面无表情地伸手,如同铜墙铁壁般拦住了试图追上的负责人,眼神冰冷警告。 负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消失在俱乐部。 周妄之的温柔与宽容,从始至终,都只对怀里那一个人例外。 对其他人,他依旧是那个说一不二、冷酷无情、掌控着生杀予夺大权的舟妄。 双标得明目张胆,却又理所当然。 “很多人看着呢……你快发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路。” 一路上都有人往他们这边看。 “不放。” 男人非但没有放下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混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看?让他们看。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再碰你一下,谁也别想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他顿了顿,下颌线紧绷,眼底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阴鸷和惊怒:“刚才……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上来。一想到我不在的时候,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那样对你……烟烟,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心脏被攥紧的恐慌和暴戾。 最终只是更紧地拥抱她,用行动表达他的恐惧与决心。 白流烟懂了。 这男人在害怕和恐惧,愤怒。 他容不得她受一点欺负。 他心里只有她,害怕失去她。 所以他现在只想紧紧抱着她。 这份认知让她的心尖又酸又软,像是被泡在了温热的蜜糖里,甜得发颤。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在意那些目光,更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小脸深深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却稍显急促的心跳。 那里,是因为她而剧烈跳动着。 心底的蜜罐子打翻了。 她没忍住,仰头在男人的下巴处亲了一下。 然后。 “嗯,”她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乖巧,“我知道,我都知道。抱着吧,我喜欢你抱着我,很有安全感。” “我们回家。” 少女的亲吻和依赖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瞬间抚平了周妄之眼底最后一丝戾气和惊澜。 他瞳孔颤动,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回家!” …… 舟家庄园。 老管家领着几个人,捧着数个一看就价值不菲、包装极尽奢华的丝绒礼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老爷子。”管家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神色。 “嗯?这是什么?”舟老爷子放下茶杯,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盒子。俱乐部送的纪念品?规格这么高? 管家示意来人将盒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打开。 刹那间,书房内光华流转。 尤其是正中那个最大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开眼的巨大粉钻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舟老爷子,也被这手笔微微惊了一下。 “这是……” “老爷子,这是二少爷刚刚吩咐人从‘云顶之夜’送回来的。”管家斟酌着用词,“说是……买给少夫人的。” “哦?”舟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捋了捋胡子,“这小子知道哄老婆开心。不错,不错。” 他以为这是孙子为了讨孙媳妇欢心,特意买的礼物,看来今晚的珠宝晚宴没白去。 然而,管家的凑近他耳朵将真实情况讲述了一遍。 “什么?!”舟老爷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惊愕和震惊:“把俱乐部封杀了?怎么回事?就因为买了这些珠宝,价钱没谈拢?” 这混小子虽然疯,但也不至于因为买卖不成就这样吧? 管家摇了摇头,又将打听到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舟老爷子听完,半晌没说话,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先是震惊于孙子的雷霆手段和那毫不掩饰的偏袒与狠戾。 随即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就因为这?因为一个不长眼的工作人员几句刁难,他就要把人家经营多年的产业连根拔起? 这何止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简直是烽火戏诸侯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老爷子忍不住低斥一声,揉了揉眉心,“这臭小子,行事还是这么不计后果,狠辣过头了!” 为了白流烟那丫头,他真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一点就炸,而且一炸就要地动山摇。 这占有欲和保护欲,简直强得令人发指。 管家在一旁安静地站着,不敢插话。 沉默良久,舟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那口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和感慨。 “罢了罢了……”他摆摆手,“说到底,也是那俱乐部的人有眼无珠,自找的。谁让他们惹谁不好,偏偏惹到那小祖宗心尖上的人。” “他们人呢?回来了吗?”老爷子收敛心神,问道。闹出这么大动静,总该回来了吧? 管家连忙躬身回答:“回来了。二少爷的车刚才已经进庄园了。不过……” “不过什么?” 管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低声道:“不过,听门卫说,下车的时候雨正大,二少爷是直接抱着少夫人下车的,两人身上好像都淋湿了一些。 然后……二少爷就直接抱着少夫人回他们自己的别墅了,脚步很快,似乎……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