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下乡:我才不当冤大头!》 第1章 你好,1970 脑子寄存处:看完统一回来领取。 本文架空,有不合理的地方轻点喷! 1970年的苏城。 傍晚。 “快点快点!手脚都轻着点,千万别把秦烈云那小王八蛋给弄醒了。” “娘,这样真行吗?” 秦砚之紧紧攥着刘萌的手说道:“这可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啊。” 刘萌也是委屈的眼泪巴巴的,哭诉着喊道:“婶儿。” 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秦母瞬间就火冒三丈:“你个小兔崽子!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个没用的玩意,连个工作都弄不到手,我至于用这么个下三烂的招吗?” 老大是她的心肝,但实在是没出息,弄不到工作。 秦母有些恼火地说道:“那你自己选吧,是带着你媳妇一起下乡,去陪着那些泥腿子吃苦受累。 还是留在城里当工人!” 说完,秦母转身就走。 留下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砚之,我跟你发誓,我一定不会让秦烈云这个王八犊子碰我一下的! 我刘萌从身子到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萌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等我拿到了秦烈云的工作,然后再把他踢下乡。 关起门来过日子,还得是咱俩......” “哎呀,你讨厌死了。” 床嘎吱响了一下,刘萌爬了上来。 门也被带上,听着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来。 黑暗里,秦烈云默默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重生回来,重生到了一切错误都没发生的时候。 秦家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就是刚刚的那个秦砚之,老二秦烈云,老三跟老四是双胞胎秦砚旗和秦砚帜。 四个孩子,老大是心肝,老三老四是祥瑞,就他老二是怨种。 爹不疼、娘不爱,甚至就连弟弟妹妹平日里都以欺负他为乐。 上辈子,他被亲娘跟大哥设计。 一大早就被捉奸在床,他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大哥的结婚对象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只能在极度混乱的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就认下了这个罪过。 并且为了赎罪,还把好不容易考上的采购员工作让给了大哥,自己背着那少得可怜的行李下了乡,从这开始了被当成血奴的一生。 这其实也还能接受,更为可恶的是,老大把自己变成了活王八,下乡还没三个月,家里就寄来了信,信里说刘萌已经怀孕,要求当时在地里刨食的秦烈云寄上一些补品回来。 甚至还在信里pua说这是秦烈云欠家里的。 谁让他当初米青虫上脑办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刘萌跟秦砚之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下场。 他必须得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负责。 秦烈云老实,信以为真,把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当成了心肝宝贝一样疼爱,甚至百般讨好秦父秦母和大哥。 期盼着他们能看在东西的面子上,好好对待刘萌和孩子。 当初的他为了这个孩子,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就算自己在乡下的日子再苦,也要从自己牙缝里抠出来好东西给家里寄回去。 可正是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孩子,在长大之后,亲手拔了他的氧气管,吞没了他的财产。 并且在秦烈云弥留之际告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亲爹叫秦砚之,并不是他秦烈云...... 秦烈云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比斗。 该!叫你老实!傻逼! 上辈子真是被坑成王八犊子了,这辈子要是在被坑,干脆找个茅坑下去灌死自己的了! 秦烈云翻身爬起,怕刘萌半夜醒来坏事,以防万一,抬手照着刘萌的脖颈就来了一下。 年轻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就是容易乐极生悲,下床的时候脚下一滑,秦烈云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手掌心也蹭破了,借着微弱的光看去,还冒出了血色。 手腕上秦烈云在出去玩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一个珠子蹭到了血,猛然一下就亮起了光芒,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秦烈云看着光芒,不由得就是大喜,难道他也有了金手指? 忙不迭地把剩下的血一股脑的摁在了珠子上。 “嘶。哦~~酸爽的感觉!” 光芒大闪,秦烈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眩晕的感觉过后,秦烈云望着眼前的泉眼,不受控制的伸手撩了一把,泉水甘甜,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的伤口在接触泉水之后也消失不见了。 秦烈云望着泉眼若有所思,看样子,泉水能疗伤啊。 空间大概有个四亩大小,最中间耸立着一株巨大的梨树,枝干蔓延,梨花纷飞着。 秦烈云掌握了进出空间的规律后,很快就出去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眼下不是玩弄空间效果的时候。 他打开门,偷偷跑进秦砚旗的房间里,跟对刘萌一样的招数,脖颈上来一下,然后扛到自己的屋子里。 转身就回了秦砚旗的房间里睡觉了。 嗯,养足精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是被秦母哭嚎的声音吵醒。 “秦烈云!你个王八犊子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 尹小香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地哀嚎着:“哎呦!你这个畜生啊!老娘当初怎么就没把你溺死在尿桶里啊!” 这年头,抓流氓抓得还是很严格的。 一个整不好,男女都得提前去阎王爷那里报到。 尹小香也不敢说太多,她的目的可不是直接弄死秦烈云,她只是想要秦烈云手里的工作外加他的愧疚心而已。 最好是能为了这个家去当牛做马,弄点大街小巷的舆论以此来拿捏他,这就足够了。 上一辈子,尹小香的确是如愿以偿了。 秦家人趴在秦烈云身上吸干了他的骨血,恨不得把骨头也敲碎,连里面的骨髓都吃干抹净。 这院子里的吵闹也吸引了外头的邻居跟着看热闹:“天呐,这秦家又在折腾了。” “嘶,听着像是骂烈云那小子啊,他干啥了?” “听这动静,像是那小子搞破鞋了啊。” “哎呀,光扯淡呢,谁会在家里搞破鞋啊!” “咦,那可不好说,年纪轻轻的,这工作也有了,可不就想着裤裆里那点事情了么?” “啧啧,这么下去啊,早晚得吃花生米啊。” 说话的人,那语调一个比一个酸。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秦烈云的运势确实不错,人家是毕业就下乡,就到他这,刚毕业就成了厂里的采购,这可是铁饭碗啊。 尹小香没进屋里,专心在外头哭天抹地的。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刘萌在抱着被子啜泣,那个脱了裤子的,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秦砚之早就不满意了,心中暗骂,娘的!该死的老二!他居然真的敢脱了裤子进去。 “娘,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尹小香点点头,秦烈云要是再没反应的话,她这戏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了。 秦砚之走进屋子去,一把就掀开了被子,里面睡的不是秦烈云,而是秦砚旗! 他准备骂出来的话,那一瞬间,硬生生地给咽回了肚子。 秦砚之的脑瓜子嗡的一下,抬起头红着眼睛抽了刘萌一巴掌骂道:“你特妈的敢偷人?” 刘萌压根就没想到秦砚之说变脸就变脸,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 “啊!!!” 她一下就捂住了脸,看着床上的秦砚旗,尖叫出声。 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尖叫声,尹小香是一脸懵逼,哎?这怎么还内讧了? 直到愤怒的秦砚之,拖着秦砚旗的脖领子把他拽了起来。 母子二人相视一眼,个顶个的懵逼。 什么情况?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秦烈云就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不然等下那个丧尽天良的老娘分分钟会把屎盆子给扣到自己头上。 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猛地一跃而起。 衣服是邋里邋遢的,他装傻装的那叫一个浑然天成,推开门就大声吼道:“吵死了!谁啊!一大早的就哭丧啊?” 人群:“???” 邻居都傻眼了,如果面前站着的是秦烈云,那里面哭天抢地的尹小香在搞什么? 演戏? 霎时间,众人落在屋里的神色,都变了。 尹小香此时也要疯了,她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秦烈云,不敢相信地尖叫道:“你......你怎么会睡在砚旗的屋子里?” 秦烈云也是装作一脸懵逼的样子说道:“不知道啊,我明明是在自己屋子里睡的啊。” 来吧,演戏吧!看谁演技好! 第2章 额!还是断亲吧! 尹小香此刻是心如乱麻,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眼下马上就要演不下去了啊。 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着要去关门。 “对不住啊,对不住。让大家伙一大清早的看了笑话,误会,都是误会!” 尹小香发誓她确实使劲了,可是门就是关不上。 抬头一看,是秦烈云把持着门,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带着冷笑说道:“娘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我怎么听说我要吃花生米了啊?” 尹小香干巴巴地说道:“啊,呵。哈哈哈,兴许是别人开玩笑的吧,你先松开手,有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关上门慢慢说吧。” 这怎么允许呢,要是关上了门,那你们这戏唱得多没意思啊,你们不是爱演吗? 这辈子,他就要把这些人恶毒的面皮给揭开,让这街坊邻居们都瞅瞅看看! “别介啊,有什么话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好啊。” 秦烈云一本正经的说道:“毕竟我现在可是有了工作,以后就是采购了,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啊。” 有了秦烈云的搅合,尹小香是防不胜防。 邻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不一会就冲进了秦家,死命地盯着屋子里的人看。 刘萌没少出现在这附近,非常容易就让人认出来了。 “哎?这不是那个叫刘萌的丫头吗?” “是啊,听说不是跟老大秦砚之好了吗?怎么传出去的是老二?” “哎呦,这可太炸裂了,躺床上的那个是秦家老三啊!” 我去!这一女三男啊,真刺激啊。 大家看热闹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尹小香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完了。 他们的计划全完了。 秦砚之也恨!这件事情明明可以悄无声息地过去,只要等他拿到了工作,日子还是照常过不是。 偏偏现在成了这样。 秦砚旗现在已经彻底懵逼了,孩子今年才十六岁,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捂着屁股缩在床上可怜巴巴地说:“哥?” “别喊我哥!” 秦烈云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哈哈,虽然他早明白了,但是现在还不能明白。) 看着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秦砚旗,他故作伤心地说道:“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尹小香还想着怎么圆谎,眼神闪烁着,一时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砚之此时已经被这一幕给刺激疯了,一把将门摔上,大步走到了秦烈云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你干的?你昨天是不是压根就没睡着?” 秦烈云看着秦砚之疯魔的模样微笑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你!” 秦砚之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咧嘴笑了:“秦烈云!你小子!你可真有能耐啊!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不下乡了吧?” 秦烈云心中很平静,反正他也没打算要留在城里。 活了这么些年,关于街坊邻居的记忆,他早就模糊不清了,留下了也是心惊胆战的,万一再露馅了。 不如直接去乡下,有了空间和上辈子在乡下生活的经验,怎么说都要比在城里要好。 见秦烈云没说话,秦砚之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哈哈笑了,戏虐地说道:“弟弟啊,跟你哥哥我玩,你还是要嫩了点。 我已经给你报过名了,你这辈子就是泥腿子的命!知道吗?” 秦烈云猛地一拳砸了过去,他确实是要下乡,但他却不是巴掌都到脸上了也不还手的。 这带着上辈子怨气的一拳下去,直接就把秦砚之砸得倒在地上直抽抽。 尹小香连忙过来护着秦砚之怒道:“打!连你娘我一块打!” 秦烈云没再动手,打同胞兄弟还能说是一时冲动,打亲爹娘...... 拉倒吧,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畜生被人家戳脊梁骨。 等着吧,天黑走夜路的时候,指定有你好日子过! 秦烈云望着她说道:“娘,我是你亲生的吗?” 为什么从小到大,牺牲的永远都是自己,这是他重生回来最想问的问题。 尹小香抱着秦烈云的腿呜呜呜地哭诉道:“儿啊,娘也疼你啊,可是手心手背它都是肉啊,你有能耐,就算是下乡也能挣出一条活路啊。 你大哥他不一样啊,我们还指望着他养老啊!” 说一千道一万,偏心眼就是偏心眼。 秦烈云看着尹小香,眼圈都红了。 疲惫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唉,娘,我会下乡的。 只是,你们这些家人,我也不想要了,咱们断亲吧。” “什么!” 尹小香听完秦烈云的话马上就炸毛了,她也不演戏了,跳着脚指着秦烈云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道:“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一句断亲就不想要娘了?我呸!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秦烈云看着这个从小到大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娘一摊手说道:“行啊,那我现在就去举报秦砚旗乱搞男女关系,砚旗今年也满十六岁了吧。 娘,你也不想他去吃花生米吧?” 围观的众人:“?” 秦砚旗:“嗯?” 他瞬间就慌乱地说道:“娘,你就不能跟我二哥好好说话啊?” 他心里苦啊,他们斗法呢,关我啥事啊!(为我发声啊!!!) 尹小香伤心欲绝地说道:“你威胁我啊?” 秦烈云翻了个白眼,这个娘真是戏精上身啊,这要往后推个几十年妥妥的奥斯卡影帝啊! 他不想纠缠了,摆摆手说道:“话,我已经撂下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简单洗漱一下,带上自己的私房钱就起身出了门。 上辈子下乡的地点很是惨烈。 这辈子说啥都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开局好上一点,至少别再去那些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 看戏的邻居们看着秦烈云走了,就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出了门的秦烈云直奔知青办而去,他现在得先确定自己下乡的地点有没有改动。 “娘,我不想下乡,呜呜呜。” 眼看转个弯就要到了知青办,冷不丁地突然听到哭声。 秦烈云脚步一顿,他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索性停下来侧耳倾听着。 一个女人泣不成声地说道:“曼婷,现在不下乡也没有办法了,你爹被别人盯着太紧了,要是被抓到了小辫子,咱们......咱们一大家就全完了。” 赵建国叹息一声说道:“曼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等你下乡了,爸爸会给你打点大队的关系,到时候你一样会吃喝不愁的。” 他同样心疼闺女,可是他的肩上扛了一大家子人,总不能为了闺女一人,让全家人都去喝西北风。 赵曼婷咬着嘴唇没说话,可是眼泪却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流淌。 赵母心里却是明白,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下乡之后想再回来,那可就难了。 她满心都是绝望,难道真的要让她的心肝一辈子都窝在乡下吗? 就在这时,秦烈云嘴角含笑走出来说道:“额,要不咱们谈个生意?” 他这冷不丁的冒出来,把赵建国一家给吓了一跳。 赵建国脸色不自然的说道:“你是谁?” 说着还将妻女给挡在身后,眼神里满是警惕。 秦烈云看着这一家整齐的模样,心里嘿嘿一笑,本来还琢磨着怎么才能悄悄地把工作给卖了。 这下好了,冤大头......呸!这叫小肥羊上门了! (上世纪下乡运动,即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于1955年(这只是少量开始,正常号召是从1968年开始),结束于1978年。) 第3章 玩个黑吃黑! “别怕。” 秦烈云举起手,让那一家人看到自己的双手,以此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我没有恶意,只是我手里刚好有个工作,如果方便的话。 嗯~咱们可以谈谈价格。” 这话一出,别说是赵建国不相信了,就连赵母跟赵曼婷两人都不相信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就算是掉,也不能掉到自己头上啊。 尤其是在这个当口,这谁知道是馅饼还是砒霜啊...... 秦烈云看着对面三人眼中明晃晃的都是不相信,也是有心多解释一下。 工作就一个,虽然是说卖给谁都一样,可是拿的价钱却不一样。 他才重生回来,手里除了之前藏起来的十来块私房钱,就剩下身上这一身破衣服了。 下乡要准备的东西多,这没钱没票的,实在是不好办事。 秦烈云直接拿出自己的户口本,言简意赅的说道:“我叫秦烈云,我刚毕业就考上了咱们这建设钢铁厂的采购员工作,你们要是觉得这工作不行,也可以拿去跟别人淘换一下的。 我爹娘偏心眼,想要把我的工作给我大哥,偷偷给我报名下下乡了。 现在我这工作留着也没用,不如......” 赵母此时已经相信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哭了,只是抱着女儿兴奋的说着:“我的儿啊,曼婷,你有救了,你不用下乡了。” 赵建国也很是兴奋,只是他必须要确定事情属实。 于是开口说道:“你介意我去核实一下事情的始末吗?” 赵烈云脾气很好,笑了笑说道:“当然不介意,就是你能不能稍微快点,我这还一脑门子事情呢。” 将妻子跟女儿留在这,赵建国也不放心,于是干脆让妻子跟女儿拿着秦烈云的户口本走了。 赵曼婷三步一回头,看着秦烈云的目光跟看着金娃娃没啥区别。 赵建国觉着在巷子里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会儿虽然不是盛夏,可是太阳升起来了,也是被晒得心情烦躁起来。 “秦小兄弟,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不介意的。” “不如咱们去找个茶楼坐坐,吃点点心,喝点茶水慢慢等着呢?” 秦烈云一口就答应了,这一大清早折腾得啥都没吃,去茶楼混个水饱也行啊。 至于两人贸然走开,赵家母女找不找得到,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到了茶楼,赵建国叫了些点心,一壶茶水,二人就悠哉地坐下边吃边等了。 不到一个小时,赵母就带着女儿和两个儿子回来了。 赵母很是激动地扑到了赵建国的怀里兴奋地说道:“建国!建国!是真的!是真的!” 望着自己妻子这样的行为,赵建国心软了软:“好!是真的就好!” 再扭过头面对秦烈云的时候,他已经正色不少:“秦小兄弟,咱们移步详谈?如何?” 确实,茶楼里人来人往的,吵吵闹闹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最后找了个无人的巷子,赵家俩儿子一头一尾的猫着把风,里头的几人就谈论开了。 “赵大哥,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了,咱们这钢铁厂的工作本来就难得,这采购更是肥差。 当然要是觉得小姑娘做采购不好做的话,也可以想个办法,去找别人淘换。” 秦烈云脸上含着笑,神态自然的说道:“小姑娘可以去试试播音员,嗓音也好听的。” 赵建国也不觉着冒犯,脸上堆着笑:“老弟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这工作,我们家出一千块外加十张工业券,还有五十斤本地粮票咋样?” 够大方的,秦烈云觉得这个价格是不亏的,毕竟上辈子,他把工作留给了老大,可是老大那个王八蛋把他给坑成了绿头王八。 点点头说道:“可以的。” 一行人急匆匆的就去了钢铁厂,也是生怕夜长梦多。 等瞧见钢铁厂的印章盖在了他闺女的身份信息上,赵建国狠狠地松了口气,回过神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 赵母跟赵曼婷的情绪则是更加激动,母女俩喜极而泣。 赵曼婷还跑到秦烈云的面前,小脸蛋红扑扑的,温声软语地道谢:“多谢秦哥。” 秦烈云脸上喊着笑回应,心里却再琢磨着,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缺心眼。 她老子叫自己老弟,她这二货上来就管自己叫哥。 赵家人叫秦烈云去吃饭,被他给拒绝了。 这会可不是吃饭的时候。 “那个。” 赵母这会确定女儿不用下乡了,也是终于冷静了。 “你下乡有心仪的地点吗?” “额,还没有。” 秦烈云摇了摇头,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去那犄角旮旯的穷苦地方,哪里都行。 赵母拍着胸膛说道:“那我给你寻摸个地方吧?这本来是俺们做最坏的打算的,原来是给女儿准备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女儿是用不上了,不过这小伙子倒是可以用。 “那我就多谢嫂子了。” 一行人在钢铁厂门前分开了,趁着天色还早,秦烈云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转身就去黑市溜达了一圈。 不得不说,手里有钱就是好办事。 秦烈云收了十来斤面粉,又入手了五斤大米,不是不想买更多,是压根没有。 另外又弄了些棉花,虽然不是新出的,但是保存完好,一看就知道暖和。 想到上辈子挨饿受冻的,手上、脚上的冻疮。 秦烈云就越发痛恨秦家那一家子人。 既然他们不当人了,那就别怪自己下手狠辣。 但凡秦烈云看得上的,多少都收了一点。 他甚至还看见了一个新的暖壶,说是瑕疵品,其实就是壶口下面那里出现了几根毛刺,拿回去稍微打磨一会,那就是新的。 秦烈云他没票,但他有钱,直接双倍拿下。 出门的时候带着的背篓也满了,秦烈云估摸着差不多了,打算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有了尾巴。 本来想将尾巴甩掉就算了,可是转念一想。 娘的!刚重生回来,手头不够宽裕,他们能打劫自己,为啥自己不能反打劫啊! 黑吃黑嘛,那不就看谁有本事就完事了嘛? 秦烈云想通后将步子加快,带着尾巴在巷子里七悠八拐的,时隔多年,这些陌生的巷子好像在他的脑海里成了一幅清晰的图纸。 终于,在绕过巷子拐角,身后的尾巴懵逼地发现。 人,特么跟丢了! 带头的那个,瘦得像根麻秆,长得像耗子,贼眉鼠眼地张口低声骂道:“靠!那孙子呢?” “啊?大哥,不知道啊!” “你特娘的眼睛瞎了啊!这都能跟丢?” 小弟被他骂得是狗血淋头,心中腹诽着,好像你没跟一样。 “嘿!孙子!找你爷爷我呢?” 秦烈云神出鬼没的,掏出块板砖,两板砖悠下去,砸晕了俩瘪犊子,就剩带头的那个麻秆站在原地。 看了看倒头就睡的小弟,又看了看掂着砖头,虎视眈眈的秦烈云,那膝盖,啪的一下就软下去了。 麻秆跪的那是真干脆! “爹!” 第4章 是兄弟就一起下乡! 打劫这种事情嘛,向来就是谁有本事谁有理,技不如人被人反打劫,也怪不了任何人。 “这会想起了喊爹了?早干嘛去了?” 这大板砖很顺手,秦烈云没舍扔,顺手就丢背篓里了,看的麻杆是心惊肉跳的。 可是又看到秦烈云手里空空,麻秆瞬间暴起,想要给秦烈云一个措手不及。 不到最后一刻,谁是大爷,还说不定呢。 秦烈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抬腿就是一个正蹬,速度很快。 没法子,上辈子跑山跑多了,要是一点灵敏反应都没有,早就成大猫咪嘴里的点心了。 “砰!”这一脚下去,麻秆重重地飞出去三米远,等落到地上的时候,人都开始抽抽了。 秦烈云懵逼了:“你吖讹我呢???” 寻思着这麻秆是表演型人格啊,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表演。 他没用什么力气啊。 可是等走近一看,靠!王八犊子都吐血了。 看样子不是演戏,秦烈云装起来了,居高临下地望着麻秆冷笑道:“偷袭?就你?No作no带!” 麻秆一擦嘴,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求饶道:“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爷,是我瞎了眼......” 秦烈云挑挑眉冷笑一声,直接从这几个家伙身上搜罗走了钱。 嗯!不多,大小毛票加一起也才三十块六毛八。 揣着,无本买卖也不能嫌少。 他背着背篓抬脚就走,跪在地上的麻秆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浑身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眼神很是阴鸷,望着秦烈云离开的背影咬着牙低声怒骂道:“你给老子等着!” 秦烈云没回家,反倒直接去了知青办。 “你好,我来报名下乡。” 一句话,瞬间就让知青办的大婶眉开眼笑:“哟,你这小伙子真不错,人家一听说下乡,都是避之不及,像你这么主动的,还真是少见。” 大婶和蔼可亲的又说道:“你是哪个街道的?叫个啥名字?” 秦烈云一挠头,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说道:“我叫秦砚之。” 顺手还将户口本都递了过去。 大婶拿出登记本,唰唰唰就是一顿写。 登记本本身是平平无奇的,可是这玩意在十七八岁的小年轻眼里,那无疑就是生死簿。 上去就下不来了,跟特娘的阎王点卯一样。 秦烈云凑上去看了看,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开口问道:“姐姐,能帮我翻翻看秦烈云在哪不?” “秦烈云?”大婶瞬间就警惕起来了:“你找他干什么?” “那是我亲弟弟,我寻思着看看他去了哪?以后也好联系不是。” “你下你的乡,他下他的。你管这些干什么? 再说了,都是一家子兄弟,想知道,自己回家去问去。” 哼!这个小年轻,休想从俺的嘴里问出来一星半点消息。 大婶傲娇的想着。 没想到,秦烈云突然一声大吼:“不是这样的!我弟弟他凭自己考上了工作,但是他还是决定要扎根乡下,去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一嗓子,好悬没给知青办的人吓死。 大婶目瞪口呆,回过神道:“啊?你......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秦烈云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弟弟他都走在了前沿!我这个当哥哥的,那是绝对不能拖后腿的! 我必须要去比他更为艰苦的地方!” 大婶感动了,呜呜呜,这才是俺们龙国的大好青年啊! 她上前一把就攥住了秦烈云的手,激动地说道:“好!好孩子!龙国有你们,何愁不雄起啊!你等着啊,婶子这就给你找!” 大婶哗哗地翻了两页笔记本,随后就惊喜道:“哎呦!你这个弟弟运气不错啊,分到了东北去。 在黑省的五星公社的朝阳大队,好山好水好地方啊,肯定饿不着的!” 秦烈云眉头一挑,嘿嘿!背靠着神秘的山脉,肯定饿不着。 “好!他去了这么好的地方,我就放心了!” 秦烈云转头一脸坚毅地说道:“请把我分配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我要听从号召去建设龙国的大好河山!” “这......这倒也不必。” “不行!我要去北疆!” 秦烈云快速思索,北疆那地方好啊,能天天吃牛羊肉,还能喝到最新鲜的奶。 看看,这才是亲兄弟啊,兄弟情嘎嘎地好! 说完,他又递过去两张户口折页:“这是我弟弟妹妹,秦砚旗和秦砚帜。 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为龙国贡献出属于我们微不足道的力量!” 又接过两张户口页,大婶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都......都要去吗?” “不!北疆那里太辛苦了,我一个人吃就好了。” 大婶感动了,这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 “麻烦送我弟弟妹妹去西北,西北那里植树造林,还是红色根据地,我弟弟跟妹妹两人最喜欢了!” 哼哼!这俩王八犊子不是总喜欢拧巴在一起欺负自己吗?这回就让他俩如愿以偿。 当然前提是秦砚旗有机会下乡。 一股脑地将三个名字写上去,大婶拿着笔期待地问道:“孩子,还有吗?” 秦烈云:“???” 不是,婶子,你搁我这进货呢?三个还不够啊! “没有了。”秦烈云摇摇头,不过又搓着手问道:“婶子,我记得知青下乡都是有补助的,我这......” “啊,有!有的!” 查询了一下秦烈云的记录,发现他的补助已经被拿走了,于是大婶就掏出来三个信封递过来说道:“这里头有给你们的补贴,一个人五十块,另外还有二十斤的粮票。 到了地方,可得省着点用。” “好。” 接过东西,秦烈云最后叮嘱一句:“婶子,我们兄弟四个下乡的消息,麻烦您先别往外说。 我怕我爹娘知道了会受不了,再过来闹事。” 大婶连忙点头答应了:“好,你放心吧,婶子肯定不往外说。” “嗯,谢谢大婶!” 拿了东西,吐出胸中的一口郁闷气,秦烈云转身就大阔步地走了。 角落里,两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 “哈哈哈,你别说昂,你这侄子还真挺有趣。哈哈哈!” 另一女人尴尬地道:“你看,这孩子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说话的两人正是赵母跟她的关系。 赵母刚刚才找人改了秦烈云的下乡地址,还没等她走呢,秦烈云就来了。 来了就是一顿很夸张的逆天发言...... 光是想想刚才的对话,赵母都想笑,别说演的还真挺像一回事。 赵母想了想,干脆送佛送到西:“这孩子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种事情咱们就别出去说了,权当自己不知道,让他们闹去吧。” “我懂。”知青办的婶子唏嘘地道:“这人的心啊,天生就是偏的。 他这样倒也挺好,狠下心来做个了断,往后天高皇帝远的,到了东北那地方,自会有他的造化。” 两个人拉着给秦烈云做登记的婶子一顿密谋。 大婶都傻眼了,但是名字已经写上去了,划掉是肯定不可能划掉的。 大婶想了想,轻巧地说道:“嗐,这不都是自愿的嘛!秦家的人不错,养了四个这么懂事的孩子,他们应该自豪高兴才对啊!” 第5章 扫空家里一切! 赵母想了想说道:“我这有个办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你说说呗。” “那孩子明天一早的火车,等他上了火车走了之后,咱们扯个横幅到他家去表扬一下去?” 赵母的话音落下,剩下二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二人同时给赵母竖起了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 就是这招数实在是太损了。 赵母摆摆手:“得了,记着千万别说漏嘴了,反正这上头又顶下来几个名额,还不分一分去做个人情?” 大家伙都是邻里邻居的住着,谁也不想把孩子送到乡下吃苦受累,其实这也能理解。 只是,街道办也有任务,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俩婶子顿时就高兴了。 秦家。 秦烈云刚到家关上门,就看见了自己的那个渣爹,时隔几十年了,说实话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 “回来了?” 秦栓柱难得地对秦烈云有个喜脸:“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一向是听话懂事的,怎么这回就这么不知道分寸?” 呵!娘的!还是那样,脸色是和善的,可是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冷,真让人恶心! 他在埋怨秦烈云不懂事,为什么不继续吃亏当个听话的老实人呢? 秦烈云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心累,他摆摆手说道:“断亲书写好了吗?” 秦栓柱直接被激怒了,一拍桌子大吼道:“你!混账!难不成你要造反吗?你爹我还活着呢!这断亲书不写你又能怎么样?” “呵呵,那就让秦砚旗去吃花生米呗,反正我现在好好的日子也被你们给搅合得一团糟,我摆烂了!我无所谓了!” “你特娘的敢!你个王八犊子!” 秦烈云有些忍不住了:“我都死路一条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咱们一大家子人一起上路!” 横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 在秦家人眼中,秦烈云现在就是个不要命的。 眼看大家伙一言不合又对峙起来,秦砚旗是怕了:“爹!爹!不就是断亲吗?断了吧,反正您身边还有我跟大哥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孝子不少的,这又能咋了?” “就是就是!”秦砚帜也不甘落后,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鄙夷的说着:“再不行不是还有我呢? 反正这辈子秦烈云也就这样了,就是一坨烂泥,待在乡下跟那些泥腿子扎堆了。 断了亲对咱们家的名声来说,也好听啊。” 她说着,还高傲地仰了仰脖子:“反正咱们家都有工作的,可全都是职工家庭呢!” 秦砚帜从小到大都特别看不上自己二哥,没本事,还跟那闷油瓶似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秦砚之也双手双脚赞成,他巴不得呢,阴郁着一张脸道:“爹!让他滚出秦家,这可是他欠我的!” 秦烈云都无语了,不是,大哥,你没事吧?你是吖的拼好饭吃多了吗? 脸皮这么厚啊,子弹都打不透! 兄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就将秦烈云从秦家除名了。 秦栓柱看着秦烈云皱皱眉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啥啊,我求之不得呢!快点吧!” “哼!小王八犊子!这是你自找的!” 秦栓柱拿出来早就写好的断亲书,冷哼一声丢在了地上。 “拿着滚!” 东西到手,秦烈云打开看了看,笑了笑,心中决定明天就去把断亲书给登报了。 尹小香擦了擦手,从里屋拿出来了一个信封,阴阳怪气地说道:“呐,这是你下乡,咱们知青办给的补助,你可拿好了昂!” 尹小香的酸言酸语,秦烈云没理会。 笑吧,今晚上就给你们来个大的!等明天要是还能笑得这么欢,就算你们秦家牛逼! 打开信封,掏出来三十块钱还有二十斤粮票的劵。 娘的!这还给我克扣下来点! 火车票的目的地,正是上辈子下乡的地方,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秦烈云不想去第二趟了。 看样子,自己得专门掏钱买一张去黑省的火车票了。 “行!” 琢磨着今晚给秦家人最后一击,秦烈云回了屋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家宅子里鼾声如雷。 秦烈云悄悄打开房门,手里捏着下午在黑市里买的迷香,嘴角一咧:“嘿嘿!睡挺香啊!我给你们再来个刺激的!” 用湿毛巾捂住鼻子,点燃了迷香,香透一吹,一缕青烟顺着窗户缝就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屋里鼾声更重,跟死猪似的。 前世回到家的时候,望着那一家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嫌弃、讨厌、厌烦。 人家一家子抱着孙子的抱孙子,说笑的说笑,自己站在门口跟个棒槌似的,越想越气! 这辈子非搞到你们穷得尿血不成! 目光落在了尹小香和秦栓柱的屋门上,秦烈云推开门,月光照在尹小香那尖酸刻薄的脸上,梦里还在吧唧嘴呢,估计在梦里算计怎么吸他的血呢吧。 他一把掀开枕头。 “呦呵!藏得还挺深啊!都是我的了!” 一沓大团结,还有存折,数字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三千块啊!好家伙,这是这些年的存款了吧。” 秦烈云冷笑一声:“行啊,存不少呢!现在都归我了。” 转头继续借着月光搜寻着,直接掰断樟木匣子上面的铜锁,连带着里面的金镯子、银圆、金条粮票什么的,一股脑全部塞进空间。 临走前,她看见秦栓柱的手腕上还带着块手表,他一把就薅下来了。 “哼!你也配!你这个渣爹!” 顺手又把枕头下面的私房钱全部摸走,就连床底下的咸菜坛子都没放过。 里面还藏了三张布票! “真能藏啊!行了,今天就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家徒四壁!” 扭过头来到那俩王八蛋的屋里,俩玩意整天腻歪在一块,还欺负老子! 娘的,想抢我工作?还想过好日子!做梦吧! 一推门,酒臭味熏得他差不点吐出来。 秦砚直之四仰八叉地躺着,裤腰带上还带自行车锁的钥匙。 秦烈云一把就扯了下来,我看你怎么锁!都是我的! 床板一掀开,底下暗格里整整齐齐的两捆大团结,约莫有个三百块。 “哦豁!现在嘛,它成我的了。” 柜子门一拉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毛呢裤子,都是好东西啊。 秦烈云一件不留,全部收走。 “痰盂下面也藏了东西?” 他一脚踢开,果然,里面还藏着个金戒指。 就这上辈子还跟他哭穷!让他当绿头王八! 狗东西!全拿走! 秦烈云咧开嘴笑了笑,顺手把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也摘了。 照片里所有人都围着秦砚之笑,就他站在角落里跟个没人要的流浪狗一样。 “啪!”他直接把全家福摔地上,顺带踩两脚。 秦砚旗因为是女孩,所以房间里也相当奢侈,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塞她屋子里了,秦砚之用到了才过来拿。 红星牌收音机、台灯、还有海报呢,呦呵,床头还有一块上海牌手表呢! “咦?这不是狗蛋的那块手表吗?王八犊子的,这家人为了块手表断人家手指?” 收音机直接收到空间里,还听节目?听个蛋! 这一大家玩意,不吸血就活不了呗! 顺手把床底下藏的烟酒,皮鞋什么的全收走!墙上的皮带钉子也不能放过! 关上门,来到厨房,菜刀?拿走! 铁锅、咸菜缸?也能用上,拿走! 哟!还有意外收获呢,碗柜底下还有钱呢,拿走!统统拿走!一点也不留下! 连带着墙上挂着的咸肉、挂咸肉的钩子都没剩下。 米缸也倒空了,油、盐、酱、醋什么都拿走。 等他们醒了,就守着空家慢慢哭去吧,哈哈! 秦烈云跟土匪进村一样,用得着用不着的,一股脑往空间里收。 连烧火棍都没留下一根。 第6章 带着自行车下乡! 他拍拍手,回到自己屋里,从空间里掏出纸笔就开始写信。 从未来回来的人,知道点秦父的禽兽秘密,这一点都不奇怪。 在未来,这点事情就是一两句笑谈或者是调侃,说他年轻时候能耐,可是放到现在...... 嘿嘿!谁闹出来!谁就统统死啦死啦滴! 这间小小的屋子,秦烈云住了十来年,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归置了一下收进空间里就推门走人,深藏功与名! 日上三竿,秦家院子里终于是有了动静,尹小香第一个醒来,只觉得脑子混混沉沉的,像是被人灌了蒙汗药似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要开门。 “哗啦!”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直接浇了他满头满脸! “啊!” 尹小香一声尖叫,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栓柱被尖叫声惊醒,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接过刚踩到地上...... 啪唧一下,满地的黄豆让他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摔死我了!”秦栓柱疼得直抽冷气,刚想要爬起来,突然发现不对劲。 “我衣服呢?”他明明把昨天新买的衬衫叠好放进了柜子里,怎么柜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钱!我的钱也没了!” 尹小香披头散发,跟疯婆子一样翻着床板,结果连个毛都没见。 “砚旗!砚旗!快起来!”秦栓柱连滚带爬地冲到女儿房间,接过一推门,一个老鼠夹就猛地夹在了他手上。 这都是秦烈云临走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给秦家人留下惊喜。 “啊!” 秦栓柱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看屋里,秦砚之还躺在床上,但是整个房间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一样。 收音机没了,手表没了,连床底下的皮鞋也不见了。 “天杀的!谁干的!” 尹小香尖叫着冲进厨房,结果更崩溃了。 锅没了,碗没了,连咸菜缸都没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 尹小香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地喃喃着:“钱没了,存折没了,什么都没了!” “肯定是那个畜生!秦烈云!”秦砚之此时也醒了,咬牙切齿的。 “快!快去找他啊!”尹小香突然起身跟疯了一样往外冲,结果一脚踩空!又摔了一跤! 与此同时,银行门口。 秦烈云穿着从秦栓柱衣柜里顺来的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抹了点鞋油。 经过这么一捯饬,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干部。 “同志,你好,我来取钱。” 他把存折递进窗口,声音低沉。 柜员接过存折,看了一眼,有些警惕地说道:“尹小香?你是......” 秦烈云笑了笑,面不改色:“哦,我是她儿子,她腿脚这两天不方便,让我来取的。” 柜员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但秦烈云神色淡定,再加上存折密码都对得上,于是也就没多问。 “一共两千五百六十四元,您点一下。” 秦烈云接过厚厚的一沓钞票,嘴角微扬:“谢谢同志。” 从信用社出来之后,秦烈云就快步朝着秦栓柱工作的厂子而去。 他得快速把写的举报信给投递到厂子里,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走到了偏僻的角落,四下环顾无人注意,从空间里取出那顺手在家里收进来的自行车,没记错的话,这是秦栓柱买给秦砚之的。 他骑上自行车,感受着阳光,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啧,还得是不是自己个的香啊! 这下舒服了,不用吭哧吭哧地溜达了,时间也是相当宽松了。 举报信一共两封,一封是举报秦栓柱跟寡妇乱搞的,另一封则是举报秦砚旗跟刘萌的。 咋说呢,也能侧面证明,秦砚旗是亲生的,那样跟亲爹是一模一样啊。 两封信下去,只会让摇摇欲坠的秦家,雪上加霜。 当然,他也没忘了往报社丢一封信,信里夹了一块钱,要求登报秦烈云跟秦家的断亲证明。 ...... 火车站,秦烈云扛着自行车,身上还挎着几个大包袱。 当然,是他从空间里倒腾的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铁锅、马勺,还有几件破衣服跟破被褥。 扛着自行车下乡确实有点独树一帜,再加上他身上的铁锅马勺等等。 那惊愕的目光几乎都要把秦烈云身上给射出个洞来。 “你好,这列就是下乡知青专列了。”乘务员同志有些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你是临时买票,没有那么多座位了。可能你得站一下,或者找个地方,随便坐了。” “没事。”秦烈云一点也不挑,他上辈子吃的苦可比现在多多了。 眼下,一切都是个好的开始。 乘务员同志一走,距离他不远就冒出一个小伙子,呲着一口大白牙,兴奋地冲着他招手:“兄弟,你是到哪里下乡的?” “哦,朝阳县五星公社。” “俺滴个娘嘞!”小伙子瞬间就兴奋了。 “这么巧啊,我们下乡的地点也是五星公社。” 他热情地招呼着:“来!你上这来,这地方大。” 地方大,情有可原,坐这位置的俩小伙子,是个顶个的消瘦。 就这样子,下乡估摸着得吃不少苦,干不了体力活。 “多谢了。” 他将东西放好,转身就被小伙子推到了位置上坐着。 “这不合适。” “没啥不合适的,你挨着我坐,俺估计得有一半的身子在外头,这样咱们倒腾一下就好了。” 他坐在秦烈云的被褥卷上,满眼羡慕地看着他粗壮的胳膊。 “我叫王解放,这是我哥们李和平,我们都是下乡到五星公社的朝阳大队。” 秦烈云一愣,意识到以后要跟这两人一起相处,脸上也是带了些笑容说道:“我叫秦烈云,跟你们是一个地方的。” 王解放懵了,回过神就是狂喜。 “我靠!真的假的?兄弟,咱们这运气真绝了!” 李和平带着眼镜,一身的书生气,与其说斯文,倒不如说是内向、腼腆。 他看了一眼秦烈云笑着说道:“你好。” 王解放就是个话痨,认定了秦烈云有能耐,这一路上三人的关系处得那叫一个好。 王解放舔着脸:“云哥啊,你看咱们现在都是自家兄弟了,往后可得互相照应一下啊。” “可以的。” 这俩都是老实人,相处起来也不难。 他没打算到乡下去做独行侠,不管是跟知青还是跟大队里的土著,都得拿捏好分寸。 当然,要是人家欺负到脸上,那也不是不能反手镇压! 他下乡是为了离开那一家子狗屁倒灶的玩意,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报仇什么的,既然已经报复过了,那就相当于翻篇了。 让仇恨裹挟着,那他才是白活了一辈子。 火车哐吃、哐吃地往前行驶,带着秦烈云走向一条完全跟前世南辕北辙的道路。 第7章 火车上的小插曲 火车上的日子,那可真是度日如年。 吃不好,睡不好。秦烈云叫苦不迭。 他感觉自己的腚都要坐烂了。 他站起身:“我出去撒个尿!” 王解放这会也萎靡了,跟被十几个大汉蹂躏过了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去吧,哥。我给你看着自行车,保准少不了零件。” 说话的同时,他还打了个哈欠,随后就跟个八爪鱼一样缠到了自行车上。 大有一副,想要带走我兄弟的车? 可以,捎带手把我也带走的悲壮感。 在火车上解决三急,也是需要勇气的。 秦烈云跟幽灵一样往厕所走去,过道上人来人往的。 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堆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保不齐就踩了躺在座椅下休息的人脑袋。 然后再上演一出撕逼大戏。 正走着,“砰”的一下,秦烈云被撞了,来的人瘦瘦巴巴的,形象猥琐。 见秦烈云膀大腰圆,忙不迭地就双手合十道歉:“对不住兄弟,我尿急。” 尿急?哦哟,不太像啊。 秦烈云抬手就摸了一把自己的裤兜,发现那小玩意已经把他的裤兜给割破了,里面的东西也不翼而飞了。 “站住!” 小个子万万没想到,秦烈云会如此警觉,拔腿就想跑。 奈何腿短加上过道拥挤限制住了他的发挥,抬脚还没跑两步就被秦烈云给抓住了脖领。 他挣扎了一下,发现秦烈云的胳膊就像是铁钳一样,无情地反剪着他的手。 情急之下,直接开演。 “呜呜呜,大哥啊,俺就是尿急不小心撞恁一下吗?俺也道过歉了啊,恁宽宏大量放俺一马吧。” 他哭得很是真情实意:“俺真赔不了恁那些钱啊,恁就是给俺拆吧拆吧卖咯,也卖不到五块钱啊! 恁大人有大量,放了俺吧。”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就有些不可控制了,大伙对着秦烈云就开始指责了。 “这位同志,可真是不实在啊,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道个歉就完了呗,你还死死抓着不放。 还要配五块钱,真亏你能想出来!” 跳出来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姑娘,模样很是俊俏,就是一瞪眼,颇像个无理搅三分的泼妇! 秦烈云有些无语,很是烦躁地说:“他是个小偷!他偷了我的钱!我抓他怎么了?我抓小偷是合情合理的啊!” “俺不是小偷啊!” 小偷更着急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淌:“俺真是冤枉啊,俺就算是偷东西,俺也不会偷恁啊,恁长了人高马大了,俺万一失了手,不得叫恁给俺活活打死啊!” 麻花辫姑娘觉得小偷说得有道理,扭头就又开始指责秦烈云:“你差不多就行了,还不快点把人放了?” “不是!大姐你丫没事吧?你家住海边啊!”被人指着鼻子教做事,饶是现在秦烈云脾气好,也忍不住冷了脸。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了,他偷了我都东西,把我衣服都割破了!” 秦烈云干脆扯着被划破的衣服,恨不得将它怼到麻花辫的面前。 “看到了吗?” 麻花辫看着近在咫尺的破兜,愣了一下,心里起了狐疑。 难道?真的是她搞错了? 顿时,扭头就对着小偷虎视眈眈。 小偷:(俺心里苦啊!大姐你也太不坚定了啊!) 眼看着麻花辫要叛变,小偷忙不迭地说道:“这是他栽赃俺啊,冤枉俺!他那兜烂了跟俺没有关系啊! 肯定是他被偷了东西,心里不开心,看着俺好欺负,才拿俺撒气了。” 见小偷如此振振有词,麻花辫又觉得是小偷说得对。 眼见麻花辫迟疑了,小偷演戏演得更来劲了。 他呜呜地哭诉道:“俺从小个头就矮,上学也让人欺负,长大了俺也不好找媳妇,现在俺出来讨生活还要被......” 这话一出更不得了。 大家伙的同情心立马就上来了,纷纷开始指责秦烈云。 “你说说你也是,白长这么大的个子,欺负人家,你要不要脸啊?” “哎呦,这一看就是横行霸道惯了的,真是白搭这俊俏的长相了,真是没有教养!” 麻花辫的同情心泛滥,恨不得上手把秦烈云撕碎了给小偷解气。 双眼冒火,伸出手指着秦烈云大声道:“听见了吗?你是不是耳朵聋了?还不快把人家给放了,欺负人有意思吗?” 秦烈云现在想骂娘,四九城博物馆里的铜猪首肯定是假的,但这一车厢现在都是真猪头! 他也来火了,冷声说道:“别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现在去报乘警,等人来了,咱们就知道了!” “凭什么?”麻花辫觉得秦烈云简直就是冥顽不灵,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道歉,真是跟个倔驴一样,简直要把人给气死! “万一你提前贿赂乘警呢?” 这话就是气话了,秦烈云看着这个让人讨厌的麻花辫,深吸一口气,扯了小偷的裤腰带就把他给捆起来了,顺手就从他身上拔下来三四个钱包。 什么样式的都有,还有一卷票劵,以及一块八成新左右的手表。 拿着赃物,秦烈云冷笑一声道:“睁大你爹狗眼看看清楚!这瘪犊子玩意到底是不是小偷!” 还真是小偷,大家伙顿时就坐不住了,忙不迭的就开始检查自己的东西,有些人看着秦烈云手里拿着钱包跟票劵,上来就抢,边抢边喊:“这是我的!” 秦烈云一点不带客气的,直接一个正蹬,开口就骂:“滚你奶奶个腿!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我真丢了东西。”那人捂住胸口艰难地说着。 秦烈云可不吃这一套,刚刚没第一时间搜出赃物,就是想着把人给原原本本的交给乘警,就算是后头有啥东西丢了,也跟他没关系不是。 可是奈何认识了一车厢的猪!不但帮不上忙还扯后腿,这都不是扯后腿,是他娘的把裤子都拽下来了。 无奈的他只能冒险一把,把赃物搜罗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丢了东西去跟乘警说去,现在去找人,在乘警没来之前,谁也别靠近我,谁靠近我,谁就是同伙!” 这话是带着愤怒说出来的,为了就是震慑众人。 大家伙急哄哄地去叫乘警。 面对秦烈云,众人尴尬不已,原先对秦烈云的指责,拐了个弯儿,又一股脑的落到了小偷身上。 秦烈云从里头找到了自己的东西,但是他也没动,只是控制着小偷,等乘警过来接手后,再当面拿走。 耳边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 “对不起。”麻花辫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秦烈云的面前,扭扭捏捏的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小偷。” 秦烈云冷眼扫了一眼,发现麻花辫还是很有姿色的。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圆乎乎的脸蛋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脸蛋此刻也是红扑扑的。 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秦烈云在心里点评,眼睛虽然很大,就是跟用来出气差不多。 他不想搭理这个跳的最欢的,只是冷冷的道:“离我远点!再靠近,你就是同伙!” 麻花辫被秦烈云的话噎住了,气得跺脚嘟囔着:“我都跟你道歉了啊,你还想要怎么样啊?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晓萌,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身边的女伴害臊得脸都红透了。 秦烈云听得一清二楚,晓萌...... 天啊!地啊!他肯定是跟名字里带萌的人犯冲! “凭什么啊!”易晓萌甩开女伴的手,嘟着嘴,满脸不悦地说道:“冤枉他是我的不对,但是你就能说他没有过错啊?” 易晓萌振振有词地说着:“要是他早点把这个小偷的证据给拿出来,我用得着跟他对着干吗?”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哼!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肯定是想以此来吸引我的注意!” 秦烈云:“?” 这下不光是秦烈云无语了,就连身边的女伴都无语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了易晓萌两眼,猛地一下站起身,对着秦烈云就鞠了一躬:“对不起!” 说完,小姑娘就低着头,捂着脸跑了。 易晓萌看着同伴的背影,懵圈了:“玉芳?赵玉芳?你要去哪?” 乘警得了消息,很快就来了,接手小偷之后,便将秦烈云的钱包还给了他。 并且还很是郑重地说道:“兄弟,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们要代表火车站给你单位寄封表扬信!” 秦烈云连忙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答道:“客气了,乘警同志,我是下乡知青。” 将自己的下乡地点报了之后,想到自己刚刚受得憋气,秦烈云恨得咬牙,眼珠子一转就不动声色地给人挖了坑。 他靠近乘警低声说道:“乘警同志,虽然我抓住了一个小偷,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团伙作案,必须得小心点,以防漏网之鱼。” 乘警也很赞同,一脸严肃:“那兄弟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秦烈云先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可他话头一转:“不过,倒是有几个不对劲的人,可以去盘问一下,刚刚一个劲地替这个小偷说话。” 秦烈云顿了顿严肃道:“像是同伙!” “好!” 秦烈云将那几个叫得最欢最厉害的,包括易晓萌也报上去了之后,才双手插兜,转身走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报仇,就在当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厕所,他的膀胱都要炸了! 火车上的小插曲,秦烈云没在意。 在火车上折腾了三天三夜,才到了黑省。 第8章 到地!朝阳大队! 秦烈云扛着自行车,背着铁锅跟马勺还有包袱下了车之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车站的空气肯定不够清新,但是比起火车上已经是天堂了。 王解放跟李和平两个人瘦小的身影挤在人群里,像是两只无助的小鸡崽儿,顺着人群拥挤的五官都要变形了。 尤其是李和平,个头还不到一米七,人潮拥挤的时候,那脚丫子都挨不到地。 要不是秦烈云扛着自行车,一路扯着嗓子喊着之余,还不忘拉他俩一把的话,三个人指定在火车站就走散了。 出了火车站,一头就扎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广阔的黑省,有最肥沃的土地,以及连绵不绝的山脉。 各个大队都在接人,三个人的狼狈景象在人群里四毫不突兀。 因为这个时候才70年,知青跟社员的对立还没有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来接人的大家伙脸上也都洋溢着热情,一个个赶着牛车,像是来欢迎远方来到的客人一样。 三个人喘了口气,将包袱一股脑地堆在自行车后面,推着它走,秦烈云也松了口气。 “天呐!”王解放夸张地说道:“我感觉我可算是活过来了。” 就连李和平情绪这么腼腆的人,脸上的笑容也是明晃晃的。 三个人先是去找到了五星公社,然后又找到了朝阳大队,期间花了半个小时时间才找到。 “哟!这小伙子行啊!”朝阳大队的大队长看着秦烈云结实的身躯,那是相当的兴奋道:“你这小子,行啊!之前是不是练过?看你身上这鼓鼓囊囊的肌肉......” 大队长是个自来熟,四十多岁,一头略显杂乱的头发里掺杂着几根白头发。 黝黑的皮肤,一笑,牙齿还有点发黄。 一看就知道,那是抽多了烟,常年积累出来的。(来来来!搞一根!) 他上手捶了一下:“嘿!你小子这身板真结实!” 秦烈云乐了,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打交道,这大队长算是对他的胃口了。 李和平默默接过自行车,还没接稳,就被上头沉甸甸的行李给坠地踉跄了一下。 要不是王解放眼疾手快地帮着扶了一把,估计连人带车加行李都得摔个狗吃屎。 “咦~。” 大队长肉眼可见地嫌弃了一声,这小身板,下乡干啥啊,上山里喂狼,狼都嫌弃瘦。 “叔。”秦烈云跟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包大前门,给大队长和赶牛车的老把式都上了一根。 顺手就把剩下的烟塞进大队长兜里了。 那叫一个眼疾手快啊,一点不动声色。 大队长顿时就乐了,他就得意这样会来事的。 “你小子,可以啊。” 秦烈云嘿嘿一笑,掏出火柴划了根给大队长把烟点上,还想给老把式也点上。 老把式笑眯眯的摆摆手给拒绝了,爱惜地将烟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就夹在了耳后。 大队长抽了一口,吞云吐雾的。 叼着烟,掏出个小本本:“来吧,小伙子你叫个啥名儿啊?” “嘿嘿,叔,我叫秦烈云,后面这俩是我兄弟,这个叫王解放,那个叫李和平。” 大队长在名单上打了个勾,意思就是这三个人到了。 看着俩瘦巴巴的跟鸡崽子一样苦苦地支撑着自行车,大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又来俩吃干饭的。 “别愣着了,麻溜的,把行李放上去吧。” “好嘞。” 三个人来得早,安置好了行李,就找了个阴凉地儿待着了。 大队长的水壶里还有不少水,投桃报李的,就递给了秦烈云。 “不是?”王解放看着大队长笑眯眯的笑脸,酸溜溜地说道:“云哥,咱们不是一起来的吗?大队长咋就对你一个人笑啊。 见了我跟和平怎么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 秦烈云笑而不语,李和平喝了一口水,缓过来了,慢腾腾地张口说道:“你要是有了云哥的眼力劲,再加上人家的那身板,大队长见了你也笑。” 王解放呆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看着秦烈云的肩膀,百思不得其解,嘟囔着说:“都是城里来的,咋你就这么壮实呢?” 秦烈云唏嘘,这不得感谢尹小香啊? 尹小香不喜欢他,秦烈云打小就吃不饱饭。 小时候饿得很了,在荒地里抓耗子,烤耗子吃的时候,遇见了个老大爷,他给了自己一口饭吃,顺带教了一些太极拳的招式。 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而且,这老大爷的路子也野,说是以柔克刚,结果一拳头下去,电线杆子粗的木桩都能干碎。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做不到那样。 可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跟着老大爷吃吃喝喝,又学了点东西。 他吃饱了,身子骨就也跟得上了,力气也渐渐大了。 后面再长大一点,他就寻着放学的时间去各个地方扛大包,帮着运货。 身板子也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不然,上辈子下乡,他也别说是往家里寄东西了,能保证自己不饿死就不错了。 不过,秦烈云敢保证,上辈子肯定没有这辈子壮实。 再就是,那死老头是真可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他还没来得及孝敬那死老头呢,他就跟原地飞升一样消失不见了。 想到这里,秦烈云的心里有点难受,甚至还带着一点希望,他都能逆天改命,那那个死老头...... “云哥?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被唤回了神,秦烈云愣了一下:“嗯?” “看你走神了。”王解放站起身,指了指远处,示意秦烈云跟上大部队:“人到齐了,大队长刚才招呼咱们出发了。” 下乡到朝阳大队的知青是不少的,男男女女加一起足足有十几个。 各个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牛车上堆得满满的,要不是大队长有先见之明,带了绳子,估计根本就放不下。 “不是,你们这下乡怎么跟搬家一样啊,这大厚被子,背过来也不嫌累。” 大队长吐槽之余,还不忘了心疼大队拉车的黄牛。 知青们嘻嘻哈哈的:“叔,这不是寻思着,咱们这地方冬天冷吗?现在不背过来,到冬天再挨冻不是。” 大队长有些无语:“现在是夏天!” 知青们嘴巴甜,给大队长哄的心情还算不错,嘟囔两句也没挂脸。 紧接着,其中一个知青就看到背着铁锅,手里还扶着自行车的秦烈云,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我勒个去!这位兄弟才是搬家啊。” 下乡带衣服,被褥,钱票等等。 可是丫的带铁锅、马勺、自行车的还是头一回见。 行李都放在了牛车上,大家伙就跟在后面跑。 秦烈云、王解放还有李和平三个人要好点,还能替换着骑自行车。 大队长开始自我介绍了:“刚刚大家伙没来齐,我就也没说啥。 我叫杨红兵,是咱们朝阳大队的大队长,往后大家伙儿在大队里有啥事,最好是自己解决,解决不了了,再过来找我......” 朝阳大队背靠山脉,在山脚下层层建立。 有一条河横贯始终,给朝阳大队的生活用水,灌溉田地带来了便利。 其中还有或大或小的几个水坑。 至于山脉那就更不用提了,资源丰富,正是如同那话说的。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当然,能不能吃到里面的肉,那就各凭本事了。 有本事就吃肉,没本事就老实待着,省得进山喂狼...... 第9章 到哪都让人讨厌! 就在这时候,易晓萌突然尖叫起来,疯狂地翻着自己身上的衣兜,如同个疯婆子一样:“啊!我的钱呢?我的钱和粮票都不见了!是不是你刚才偷走了!秦烈云!” 这个蠢货,刚刚下车的时候不翻找一下,这都下了车了报了名才翻找起来,哪里还能找到啊。 人小偷早跑没影了,秦烈云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点想笑。 爽!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知青也慌了神,同样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口袋:“我的钱票也不见了!肯定就是你偷的!” 说着,手指也指向了秦烈云。 秦烈云都懵了,不就是抓了个小偷吗?怎么这些人都朝着自己发难啊! “放你娘的屁!”旁边的王解放忍不住了:“云哥刚才抓小偷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忙呢?” 这下好了,知青们包括来接人的都炸开了锅。 “不是,刚才在车上冤枉人家还不够,现在又想来讹人家吗,真不要脸啊!” “呸!就这?还是下乡知青呢?还不如俺们这些泥腿子呢。”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下车的时候有个穿蓝色衣服的从你们身边过,手往你们兜里一伸就跑了!” “活该!真是报应啊!”这句话是王解放说的,脸上还带着解气的表情。 大队长脸色铁青,一把抓住两人的行李扔下了牛车:“呵!在车上就诬陷人家小兄弟!自己拿着行李!这牛车不拉你们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行李!” “什么?这离你们还有那么远呢!让我们自己扛着行李过去?” “关我什么事情?”大队长冷笑一声后扭头就不再搭理两人了,继续招呼着剩下的知青们做自我介绍。 他对秦烈云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人高马大的,还会来事的人到哪都招人喜欢。 剩下的知青们经过这几天折腾,早就疲惫不堪了。 不过一想到很快就能休息了,情绪很快就又调动起来了。 叽叽喳喳地介绍着自己。 “让我们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刚才大队长介绍过自己了,那咱们也都别歇着了!都认识一下吧,毕竟往后都要一起吃、一起住了。咱们的跟一家人一样啊!” 说这话的姑娘嗓音清脆,笑容俊美,有了她的打头,接下来都无比舒畅。 “我叫刘玉兰,今年十七岁,刚高中毕业就响应号召下乡了。” “我......我叫吴雪梅,今年刚满十八岁......” “嘿嘿!我叫王解放,这是我好哥们李和平......” 听着大家伙的说笑声,王解放此时已经变成人来疯了,就连腼腆内向的李和平也露出了笑脸,一派斯文气。 秦烈云深吸一口气,浑身都通畅了。 “哎?光咱们聊天,那个骑自行车的怎么不说话啊?” 秦烈云扭头笑了笑:“我叫秦烈云,今年十八岁。” “你也十八了啊?你高中毕业了么?” “哦,毕业了。” 接下来,总有人想跟秦烈云聊两句,他时不时地回一句,再加上大家伙七嘴八舌地插着话,气氛倒也很是融洽。 可好景不长,又说话又笑的,再加上走路,这一套下来可是很消耗体力的。 大家伙看着一望无际的绿色,脸都绿了。 “大队长,这啥时候才能到啊?” “就是啊,我在火车都折腾三天了,我要累死了,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上顿热乎乎的饭,在躺下睡个觉了。”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引了出来,一个个肚子都咕咕地叫了起来。 大队长盘着腿坐在牛车前,抽着秦烈云塞给他的大前门,眯着眼笑道:“着啥急啊,咱们这一半还没走到呢!” 刘玉兰顿时就傻眼了:“啊!不是吧!这么远啊!” 大队长眼皮子抬了抬,笑着说:“远?这才哪到哪?你可知足吧,也就是你们运气好分到俺们这朝阳大队了,要是分到其他的大队,想上县城,最起码也要把时间翻一番才能到!” 大队长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忽然就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太乐观了。 秦烈云从头到尾都很冷静,他上辈子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现在这些,只能说是老子的小日子,那是真美啊! 接下来的路程走得有些沉默。 而那个贼眉鼠眼的知青李健强跟易晓萌远远地跟在最后,两个人大包小包地,走一步掉一包地。 只有赵玉芬还时不时地会去帮着易晓萌拿会行李。 最后还是大队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让他们把行李放到了牛车上。 秦烈云也没刻意调节气氛,温室里的小花朵们,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吗? 不过眼下,秦烈云觉得,他该关心的应该是自己。 知青院的大通铺他是睡够了,那挥散不去的脚臭味,汗臭味,加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更有那不道德的同志,磨牙、放屁!恨不得把炕都给崩出大窟窿来。 这辈子怎么说也要在乡下折腾个五六七八年的,身上又有钱,置办个小院子就变得更为重要了。 “杨叔。” 秦烈云快速蹬了几下自行车,开始跟大队长搭话:“咱们大队的知青能自己盖房子住吗?” 杨红兵瞄了一眼骑着自行车的秦烈云:“你小子啥意思?你不想住知青院?” “嗐。”秦烈云脸上带着笑,睁着一双大眼就开始胡扯:“我这不是从小到大都是跟兄弟们在一起睡吗?我实在睡够了,这不是想着,到了乡下,咱也自己弄个小屋子住着呗。” 后面的秦烈云就没再说,这不单单是住得舒服,还能有效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执。 人多了,事情也多了,别以为男人粗枝大叶的啥事都不放心上。 有些男人小心眼起来,比那针眼还要小,都能把人给生生烦死。 再就是他现在还有了空间,保守秘密很重要。 能随心所欲的吃肉,那简直就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想到这里,秦烈云又默默地觉着,就算是弄房子,也得把房子往人迹稀少的地方建,不然到时候炖肉的香味传出去,那可就招人恨了! “成啊!”大队长笑眯眯的:“你可以自己盖房子,也可以在俺们大队里租房子。” 说完,大队长顿了顿,对着半死不活,还在苦苦咬牙坚持的知青们大声说道:“你们也可以听听啊,谁要是想搬出去,都是这个章程。” 知青们咬牙坚持的同时,也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只是好奇的人多,真正想搬出去的没几个。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现在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是扎堆抱团比较好。 而且从小到大都没住过集体,很难想象集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大队有空房子,租赁的话,一年五块钱到十块钱不等,房子越好,租赁的价钱也就越贵。 要是盖房子的话,宅基地大队负责给批,但是知青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等知青们回城了,这房子就归大队统一管理了。 知青们不满地嘟囔着:“这也太亏了吧,明明是我们自己的盖起来的房子。” 大队长淡定地笑了笑:“房子是你们盖的不假,但是地可是我们的,而且还不收你们宅基地的钱。 再说了,你们都回城了。留个泥巴小屋子也没啥意思不是。” 这话听得人心里舒服,人嘛,总是都想着回家的。 秦烈云盘算着盖房子还是租房子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一句嘟囔。 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这秦烈云也太自私了吧,就自己霸占着那自行车不放,也不知道让别人歇歇脚。” 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大队长的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地偷瞄着秦烈云的脸色。 他也想知道,这有眼力见的小伙会怎么选择。 秦烈云直接选择了装聋作哑! 没错,谁不累啊。 他在火车上三天三夜,屁股都要坐烂了,现在他辛辛苦苦地扛着自行车过来做贡献? Sorry,他不是圣母,做不到这么大公无私。 上辈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还让人给变成了绿头王八。 这辈子,他只想多对自己好。 想干啥就干啥,想吃啥就吃啥,谁的脸色也不看。 过了静悄悄的一分钟,说这话的正是那个跟秦烈云犯冲的女知青。 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她羞怒异常,狠狠地瞪了秦烈云一眼,嘀咕道:“你真没风度!” “好了!易晓萌!你就别抱怨了,那是人家的自行车,又不是你的。” 易晓萌又瞪了一眼给秦烈云说话的刘玉兰,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我说你了吗?你真上赶着找茬啊!” 刘玉兰嘿了一声:“到底是谁找茬啊!大家都能走,就你不能走?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易晓萌冷哼一声,白眼一翻,更加阴阳怪气的:“对啊,大家都能走路,怎么就他不能走路啊,非得骑那个破自行车!” 秦烈云咂么咂么嘴,贱贱的嘲讽道:“哟!你这是羡慕了?还是嫉妒了?也没人不让你骑自行车啊,你要是乐意骑,那你就骑呗?” 易晓萌眼前一亮,没听出秦烈云话里的意思,她觉着是自己赢了。 噔噔噔的快跑几步到了秦烈云的面前,颐指气使的说:“那你还等什么?快点把自行车给我啊!” 第10章 到地儿了! 秦烈云懵逼了,他看着这个有点太自以为是的易晓萌,用害怕的语气说道:“哇哇哇!你是土匪吗?上来就要抢人家的自行车?人家好怕怕哦~” 易晓萌看秦烈云并没有要把自行车让给他的意思,又急忙追问道:“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就抢劫了?不是你说要把自行车给我骑的吗?” 这话一出,秦烈云比她还懵逼:“不是,我啥时候说要把自行车给你骑了?我的意思是,你想骑自行车,那你凭本事去弄啊,跟我有啥关系?” “你!” 见易晓萌被戏耍,刘玉兰高兴地哈哈大笑,戏虐地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脸皮厚的真的能当城墙了啊,哈哈哈。” “哼!”易晓萌恨得咬牙切齿的:“真没风度!一点也不知道照顾女生,就你这样的,在我们老家会被人笑死!” 秦烈云有点烦了:“啊!对对对!我会被笑死的,但是能不能先把你的嘴闭上!你真的很吵!” 被秦烈云这么一说,易晓萌只觉得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脏伤透了。 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哽咽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嘴里还嘟囔着:“都是你们的错!都怪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不干了! 说好的下乡互帮互助,我就是太累了,想要借自行车骑一下,你至于这么欺负人吗?嗯呜呜呜......” 她突然整了这么一出,没办法,行进的队伍也只好停了下来。 吵归吵,闹归闹,但要是真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这一群人还真不敢。 刘玉兰也没想到易晓萌这样的炮仗,居然说哭就哭。 当下也是尴尬的直挠头。 要不是吴雪梅拉着的话,她说不定这会都冲上去道歉了。 “别,别去。” 吴雪梅皱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低声道:“这样......这样的人是最讨厌了!” 想占别人的便宜,直接就胡搅蛮缠。 占成了,那就高高兴兴的,占不成就来撒泼打滚卖可怜这一套。 也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就是怪恶心的,明明就是自己不占理,闹得像是别人欺负她一样。 至于当事人秦烈云,那就更镇定了。 不就是道德绑架嘛? Who怕who?只要我没有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我! 他可是深得后世文化熏陶滴。 就这点招数,还奈何不了他。 大队长从牛车上也跳下来了,看着光打雷不下雨的易晓萌,一句话也不说。 有人想帮着说句话,但也都被大队长给制止了。 易晓萌干打雷了大概有个三四分钟,她就憋不住了。 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大队长。 大队长一皱眉道:“哭够了吗?” 易晓萌咬着嘴唇没说话,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说你的,我就是不配合。 “哭够了就站起来继续走,要是没哭够的话,那你继续。 刚刚来的路,我估计你也记着呢,你这样难缠的知青,俺们朝阳大队要不起。你啊,自个顺着这条路去找公社,爱上哪上哪去。” 易晓萌都傻了,没得到一句关怀,反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知青们也都面面相觑,对待大队长的态度也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自己家里了,没有人会惯着他们的臭脾气了。 大队长环视一周,背着手警告道:“哼!我知道你们都是家里爹娘娇生惯养的。 但是下了乡,跟你们自己家里是不一样的。 你们得想办法养活自己,还有,把你们那些个大小姐、大少爷的脾气都给我收一收! 有话就好好说,要是有事没事就整胡搅蛮缠那一套!可是会挨嘴巴子的!这里没人会惯着你们!” 乡下人,是很淳朴的。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你要是在乡下整那出又蠢又坏,会被大队里的那些婶子、大娘们教做人的。 扯着头发抽嘴巴子,一个接一个的,手抽累了就换成鞋子,抽得你两眼冒金星! 看着自己立威的目的达到了,他挨个看了一圈知青的脸,冷哼了一声:“接着走!” 没有人去拉易晓萌,她只能坐在地上,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 她呆愣在原地,片刻,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 咦,有点不敢走。 能够分配到白山黑水这地方,都是她爹娘费了好大劲儿才塞进来的。 要是回去再等重新分配的话,鬼知道会被分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时丢脸跟一世受苦,易晓萌相当聪明地选择了前者。 站起身,快步追上队伍,不过是默默地吊在最后面,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秦烈云的后背。 她已经把他给恨上了。没错,就这么点小事就恨上了。 都是他,要不是他的话,自己也不至于会这么丢脸,为什么他不把自行车让出来呢!都怪他! 她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找茬,毕竟在火车上已经冤枉了人家一回。 她只是想要暗示一下秦烈云,让她对自己殷勤一点,毕竟放眼望去,所有的知青里,也就她打扮的是最时髦最好看了,而且她的模样也是这一群人里最漂亮的女知青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刚刚已经有好多男知青在背后偷偷观察她了。 她就不相信秦烈云会没偷看自己!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善良了,想给秦烈云一个表现的机会...... 秦烈云阿嚏打了个喷嚏,浑身都是一激灵。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王解放差点被这一下给甩出去,慌乱地抱住了秦烈云的腰,吱哇乱叫着:“哥!我的亲哥!你干啥啊!我要真摔下去,我这辈子可都赖上你了昂!” 感受到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秦烈云嘎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左手一把拍掉王解放的手:“我靠!你丫干什么呢?” “我靠!”王解放震惊地道:“哎?哥,你肚子怎么是硬的?” 秦烈云崩溃了:“这特么是腹肌!” 说罢,直接就是腿掌着地,毫不留情地说道:“下去!” 王解放故意装作可怜巴巴地道:“啊?哥,别介啊,你让我在摸摸呗!” “给我滚呐!” 王解放老老实实地下去了,李和平坐了上去,老实地扣着自行车底座,丝毫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接下来的一路上,再没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的到了朝阳大队。 说真的,很漂亮,有一种古朴的美感。 当然,这是在秦烈云眼里,他前世后半生看惯了城里的高楼大厦。 这猛地再一看这依山傍水的山村,也是蛮不错的感觉。 低矮的小屋层次错落,分布均匀,入眼就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眼下正是夏天,银杏树叶郁郁葱葱在风里摇摆的样子,相当好看。 大队长下了牛车,笑眯眯地介绍道:“呐,这就是朝阳大队了。” 按照往年的习惯,知青下乡到来的第一顿饭,是由大队长负责的。 大队长直接把乌泱泱的人都带到了自家。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黄牛给解救下来,心疼地摸了摸头,又牵着去喂了草料跟水。 “哎呀,可算是回来了。” 大队长媳妇身高不高,脸蛋胖乎乎的,一笑,满脸都是慈祥。 “都累了吧,井口那里有水盆,快洗洗手,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昂!”大队长指着媳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媳妇儿,香莲,姓王。 喊王婶,香莲婶都行。” “谢谢王婶。” “谢谢香莲婶。” 大家伙道谢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还有了力气跟同行的人低声几句。 毕竟,马上大家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搁谁身上谁都高兴啊。 第11章 大队长家“如花似玉”的闺女 大家伙笑嘻嘻地排着队去洗手,秦烈云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清甜的声音,那是独属于小姑娘的。 脆生生的,甜滋滋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 “娘,饭也好了,我盛了昂。” “好,小心点,别烫着了。” “哎,知道了。” 他下意识地就抬头看过去,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小甜妹儿,跃然于眼前。 皮肤白里透红。 秦烈云挑了挑眉,万万没想到啊,大队长杨红兵那满是褶子的脸也能生出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 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知青们挨个坐下。 王解放是个自来熟,秦烈云只是洗个手的功夫,他已经婶子长,婶子短地就喊上了。 还非常有眼力劲地帮着端碗、拿筷子。 这让王婶高兴得合不拢嘴,她觉得,今年来的知青还不错,至少没有那种不讲理的。 饭端上了桌子,紧接着菜也上了桌,三份分成两份,均匀地摆在桌子上,虽然没什么油水,但胜在量大管饱。 一份白菜豆腐炖粉条,一个清炒豆芽,还有一份新鲜的拍黄瓜。 王婶子招呼着:“快吃,都动筷子。快些填饱肚子,你们也能休息休息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筷子被拍在桌子上,易晓萌气恼地说道:“这饭菜怎么吃啊,一点油水都没有,就知道说话好听!” 大家伙都懵逼了,秦烈云也转头侧目看了一眼易晓萌。 只能说,这是位勇士,才刚下乡就得罪大队长一家子,以后劳动的日子,肯定非常精彩,估计要丰富得不得了哦。 人家土生土长的,想给你使个绊子,那就真好比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注意到秦烈云的目光,易晓萌又美滋滋地想着。 哼!小样的,不还是被本姑娘的美丽惊艳到了。 可惜,晚了! 循着秦烈云的目光瞪了回去。 秦烈云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想也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实在是不能理解一个神经病的做法,这很合情合理。 有这样的脑残住在知青点,想必以后耳根子压根就清净不了。 他在心里觉得,必须要早早搬离知青点,他才不想让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传入自己的耳朵里呢。 “嗝!~” 场面寂静的时候,大队长已经快速地干掉了一个窝头,王解放更牛逼,直接打了一个长长的嗝,举着自己的空碗笑着说道:“王婶,你做饭真好吃,能再来一碗嘛?” 僵持尴尬的气氛被打破,王婶接过碗,算是找回来了一点颜面,笑了笑说:“行,你喜欢吃就行。” 却不想甜妹直接0帧起手,依旧是那副脆生生的嗓音输出道:“狗日的!饭给你端面前了还不满意?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不吃就滚出去!真是笑脸给多了!” 秦烈云直接懵了,他端着饭碗,瞳孔猛地一缩,嘶! 这......这!太震撼了!你能想象嘛!看起来最漂亮、最温柔的人,一开口直接毁了! 啊!他太震惊了。 王婶则是连忙拉了拉闺女劝道:“好了好了,晴晴!我这腿有点不得劲,你去盛饭吧。” 杨梦晴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易晓萌,拿着碗就进屋盛饭了。 很快,饭碗被杨梦晴搁在了王解放的面前,碗底碰到桌子发出咚的一声。 王解放怂得屁都不敢放,杨梦晴给他盛饭,他原地起飞,对着杨梦晴点头哈腰的:“谢谢!谢谢!。” 杨梦晴连看都不看他,只是用眼神死死地盯着易晓萌。 易晓萌怂了,不再是火车上那个刁蛮,敢言语的热心知青了。 对上了杨梦晴的视线,那跟王解放有的一拼,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队长敲了敲桌子:“好了,晴晴,不许胡闹。” “哼~” 大队长又拿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口,依然是笑眯眯说道:“我们这里伙食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愿意吃也没人逼你。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咱们见面才不到一天,你已经主动挑了两次事儿。 凡事儿都讲究个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不用你哭着、喊着、撒泼地吵着要离开这个破地方,我会主动把你送到公社去。 到时候我就是拼着这个大队长不干了,我也会把你送走!不服咱们就看看公社到底是留你还是留我?” 易晓萌拿着窝头,看了一圈,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她有些茫然了。 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把求救的目光放在了秦烈云的身上,哽咽着说道:“秦烈云,你......你怎么不帮我说一句话啊?” 正在疯狂吸溜粉条的秦烈云:“????” 不是,大姐,你脑子有泡不代表别人脑子也得有泡啊?再说了,咱俩很熟吗? 不是刚刚才吵的架吗? 秦烈云咽下嘴里的饭,真诚建议道:“额~你要是真的不想吃,你可以把你的窝头给我吃吗?” 也不是秦烈云馋那一口,纯粹就是想恶心吖的。 “你......你......” 易晓萌猛地一下站起来,把窝头狠狠地往桌子上一丢,带着哭腔:“谁稀罕吃这破东西!” 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着跑了。 杨梦晴看着秦烈云的目光里都是带着光的,天呐,他可真厉害,气人真是有一手啊。 大家伙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劳累,早就饿得不行了。 对于易晓萌的离开,权当没有看见。 倒是王婶担心了一下说:“这跑出去,不能出啥事儿吧?” “哎呦,吃你的饭。” 大队长拉着王婶坐下:“她这么大的人了,就算是出事儿了,也得自己承担责任,你啊,就是太好心了,少操点心,顾好咱们自己就行了。” “就是就是。”杨梦晴直接坐在了易晓萌的位置上,捡起桌子上的窝头开始吃,嘴里还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玩意儿!不知好赖的东西!” 大队长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甚至是运筹帷幄都可以。 可是他心里也愁得慌。 这知青院本来就是容易起风波的地方,这再丢进去一个不省心的,往后这消停日子,怕是也没有了。 吃饱喝足了,一行人就在大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位于山脚下一个小缓坡上,院子还是很大的,就是显得陈旧、破败,听大队长说,这个院子是以前一户地主家的,当年随着光头一起跑到了南方,再也没回来。 知青下乡的时候,就安排知青住这里了。 院子前面开垦了一些田地,种着一些青菜、西红柿、黄瓜、茄子等等。 “好了,这里就是知青院。”说罢,大队长嗓门洪亮地高喊着:“葛抗美!葛抗美!在不在?” “在呢在呢!” 知青院里快步走出来一个瘦高个,眼睛不大,有些驼背的青年,青年说道:“大队长,这是新来的知青吗?” “对!” 葛抗美搓搓手,笑呵呵地说道:“欢迎欢迎,大家伙都累了吧,这屋子已经清理出来了,把行李带进去就行。” 大队长大早上的折腾了一圈也累了,摆摆手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们商量着来吧,我就先回去了。 明儿个新知青不用上工,记得早上过来我家里一趟,我先给你们发上一点嚼谷,等年底算共分的时候再还。” “好。” 看着大队长走远了,葛抗美脸上的笑脸唰的一下就没了,扫了一圈新知青们,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那边:“都进来吧。” 第12章 初到知青院。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中难免忐忑,但还是跟着葛抗美过去了。 知青院院子很大,就是收拾得不利索,自留地也开垦得东一块、西一块的,跟狗啃瓜皮差不多。 正对大门的是男知青住的屋子,左边则是女知青住的。 右边是厨房,一南一北两个简单的洗澡间,中间有一口水井,靠墙还圈了一小块地,里面养着三只鸡。 最角落那里有个柴房,不过已经塌了一半了。 葛抗美点了一下人数说道:“女同志们正好够,可以住得下,男知青......额,只能住下五个人了。” “啥!”王解放本来还美滋滋地想着,可算是到了知青院了,先洗个澡,收拾一下行李,晚上再舒服地睡个好觉。 结果!特么给我说没地方住! 葛抗美耸了耸肩:“就三间房子,两间都住满了,只能住下五个人了。” “可是......可是我们这里可是七个男知青呢!” “那跟我就没有关系咯,这知青院子就这么个情况,你们自己商量吧。” 对比起刚才对大队长的态度,眼下的葛抗美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王解放刚要炸毛,被秦烈云一把给拦住了。 “别冲动!” 下乡知青的人数是一早就定下了的,要是知青院住不下的话,大队长肯定会提亲告诉的。 按照今天这大半天相处,朝阳大队的大队长杨红兵还算是比较正派的,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为难人。 所以......这里面有人调皮!(程局长:我警告你!不要调皮!) 但是不是大队长。 秦烈云笑了笑:“那我们能看一眼吗?” 示意王解放稍安勿躁,秦烈云上前推开了男知青的屋门。 屋门打开的一瞬间,秦烈云的眼泪直接就飙出来了。 特娘的!这什么味儿啊,赶上生化武器了! 一股子脚臭、被褥发霉味道、还带着点酸酸的味儿,就怎么说呢。 嗯,很难形容。 连忙推开窗户通通风,揉了揉眼睛,让眼睛湿润点,不再酸涩之后,他再看了一眼屋子。 炕很大,大约有个五六米长,角落里摆放着柜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柜子前头,还有三张桌子。 别的先不说,这炕肯定能住得下,老知青们的铺盖分的都很松散,要是挤一挤,还能腾出一半的位置。 留给新知青的,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就算是能躺下五个人,也得紧巴巴的。 完全不比他们的松散自在。 这要不是找茬穿小鞋,秦烈云直接把炕给啃了。 “怎么样?”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扭头看去杵着俩汉子。 前面那个瘦得跟麻秆一样,尖嘴猴腮的,下巴抬得老高,那鼻孔恨不得戳到房梁上。 后头是个矮墩墩,一脸横肉,抱着胳膊,斜着眼扫视了一圈新来的知青,活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新来的?”麻秆嗓子尖得有点扎耳朵,手指头挨个点了王解放跟李和平:“你!还有你!麻溜点去捡些柴火!然后去烧两桶热水!” 王解放一愣:“烧热水?烧热水干啥?” “烧什么热水,先把我们住的地方解决了再说!”秦烈云好脾气的说道。 铺子上歪着的人流里流气地说道:“就这么大点地方,睡不下,能再睡五个就很不错了!” “那把这些床铺拉一下,怎么样?放心,我不会住很久,我就落个脚,等我从大队租了房子就搬走了。” 刚下乡,秦烈云脚跟不稳,也不想惹事儿,再就是,就算惹事,他也不想先动手。 想到这里,秦烈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啧啧,不太行啊。”铺子上的男知青下了炕,摇头晃脑地嘿嘿直笑,那样子就跟羊癫疯发作一样:“我们这都睡习惯了,再说了,你这刚下乡,以后还得处处仰仗我们呢,也不说客客气气的,怎么连点规矩都不懂啊!” 秦烈云舔了舔嘴唇,他有些烦了,不再浪费口舌,直接就上手拽被褥。 你们懒洋洋的不想动,那我直接帮你们挪动。 葛抗美一下就着急了:“哎!不是,谁让你动我们东西了?” “葛哥是吧。” 秦烈云避开葛抗美伸过来的手,笑笑说道:“我也没动多少,这不就算帮你们重新挪一下位置吗?你是这知青院的知青队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流落街头吧。” 王解放人机灵,趁乱也钻了进来,帮着一起拽被褥。 李和平谨慎些,冲进来之前,还不忘了把眼镜摘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贴身衣兜里,随后才冲过来帮忙。 新来的男知青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着冲了上来。 他们心里明白,这时候不团结起来捍卫自己的权益,以后肯定会被这些人欺负死。 一起的女知青们面面相觑,想上手帮忙,又有些犹豫。 比较没地方住的是男知青们,又不是她们女知青。 再一个就是,一群男人闹起来,万一再没轻没重的碰着...... 那传出去多害臊啊! 刘玉兰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冲为敬,吴雪梅没想着打架,她冲进去是想和稀泥。 眼看着事情被搞得一团糟,你推我搡,马上就要打起来。 葛抗美被气得半死,他是万万没想到,新来的知青居然会这么愣头青,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想到当初自己刚下乡的时候,被欺负的那叫一个惨,葛抗美就更加不忿了。 同样都是刚下乡的,凭什么他们胆子就这么大? 最主要的重点就是,谁都是被欺负过来的,这是传承! 心中怒火上头,葛抗美上前对着秦烈云就是一个推搡:“喂!谁让你乱动老子东西的?” “嗐!”秦烈云避开葛抗美伸过来的爪子,笑眯眯地说道:“这怎么是乱动东西呢?分明就是你们的铺盖没放好,我带着兄弟们给你们整理呢。 这怎么能是乱动东西呢?我们初来乍到的,也是懂规矩的,不管怎么说大家伙儿都是我们的前辈,尊敬尊敬也是应该的嘛。 葛抗美咬牙切齿的:“你再动我的东西!我就跟你不客气了!你这是抢劫!” “哈哈!别逗了!就你这点烂东西,我还真看不上。”秦烈云故意激怒葛抗美,言语之间除了挑拨就是拱火。 “啧!真寒酸!看着这点东西都寒碜。” 秦烈云更鄙夷地说道:“还抢劫,就这玩意儿,送我我都不要!” “你!” 秦烈云的脸渐渐地跟一个男人重合,当初他也是用这种眼神,上下扫视,满脸的不屑。 为什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有人看不起啊! 怒火中烧的葛抗美完全失去了理智,提起拳头,仰天一声怒吼:“我**尼玛!” 秦烈云看着他这样兴奋得都快要炸了!他等这一下,可是等了很久了! ~~~ 刚回到家,大队长屁股都还没挨到凳子上,就听见有知青嗷嗷叫地冲了过来:“大队长啊,你快来吧,要出人命了!” 大队长一脸懵逼只好又跟着知青又回去了。 第13章 干架! 大队长火急火燎地跟着知青往知青点过去。 此时的知青点已经开始了乱战,那个从炕上下来的跟羊癫疯发作的知青也怒吼一声:“你特么放屁!” “你急啥!”秦烈云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还没骂你们呢!还烧水!捡柴!我捡你奶奶个罗圈腿! 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跟黄鼠狼成精一样,你们爹妈是生你们的时候没给够材料还是怎么的? 凑一块恶心谁呢!” 这一通骂,字字带刺,句句扎心,还带着一股市井粗鄙味儿,听得众人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葛抗美刚才就要冲上去揍秦烈云,不过被其他知青给拉住了,此刻被这些话一刺激,更是怒火中烧的吼道:“小畜生!嘴皮子利索是吧?贾大林!王飞云!给我按住他!老子要撕烂他那张臭嘴!” 从炕上下来的贾大林早就憋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小杂种!老子弄死你!” 这小子像头蛮牛一样,抡着拳头就朝着秦烈云脸上砸过来,拳头迅速带起一股风。 旁边的麻秆王飞云也阴沉着脸,伸手就去抓秦烈云的胳膊,想要把他按住。 屋里其他知青吓得惊呼一声,纷纷向后退去,不过也有两个并没有后退,这两个人正是王解放和李和平。 王解放急得大喊:“云哥,小心!” 秦烈云眼神一冷,上辈子跑山打猎的狠劲瞬间涌了上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道理他可是清楚得很,今天刚到本来不想打架,可是架不住有人要蹬鼻子上脸! 眼看着贾大林的拳头就要砸到鼻梁,秦烈云身体猛地一缩,动作快得像是鬼影,轻松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贾大林一拳打空,身子往前一个趔趄。 就在这时候,秦烈云直起身一个正蹬就将其踹出三米远,砰的一下,贾大林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这变故太快,麻秆王飞云的手刚碰到秦烈云的胳膊,就看到贾大林像块破布一样飞了出去。 顿时就吓得他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想缩手后退。 晚了!秦烈云反手一扣,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了王飞云的手腕,迎接他的就是一顿暴揍! 葛抗美的拳头也被秦烈云给拦下,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葛抗美就砰的一声闷响,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夯实的泥土地面上! “呃啊......”葛抗美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像只煮熟的虾米,动弹不得。 这一过程,发生的太快,从贾大林扑过来,王飞云伸手,到葛抗美的拳头,三人全部倒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屋里顿时死寂一片,只有三人哀嚎呻吟声回荡着。 所有人都傻了...... 打群架的性质是很恶劣的,大队长来了之后,不管三八二十三,凡是动了手的,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葛抗美等人还是一脸不服,秦烈云倒是乖巧得很,一脸知错的样子。 大队长骂也骂过了,心里的火气也低了点:“好了,现在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烈云率先举手,语速也快速地说道:“大队长,是这样的,葛抗美同志霸占集体的床铺,在知青点这个温暖的大家庭里搞阶级那一套! 我不服气,只是稍微提出了一点意见,他就恼羞成怒,还招呼其他人对我动手!” 不管其他的,先把大帽子给他扣上再说。 葛抗美果不其然的勃然大怒:“你冤枉人!” 说完,他还对着大队长卖惨道:“大队长啊,你可得还我一个公道啊,这小子实在是太欠揍了,他找茬。 而且你都不知道,他揍我们揍得有多恨!” “狠?”秦烈云指着自己嘴角的破口,幽幽地说道:“你要不先看看我呢?” “看你怎么了?”葛抗美冷哼一声:“再看也是我受伤多!” 这犊子下手太黑了!一个过肩摔差不点给我摔死! “哦?”秦烈云咧嘴一笑,没笑出来,有点疼,下次不能对自己这么狠了。 他呲牙咧嘴地说道:“你只说我伤了你,但是你伤口在哪儿?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你冤枉我!” “我!”话刚出口一个字,葛抗美就卡住了。 他怎么拿证据啊?这王八蛋的,一个被摔下去,他只感觉内脏都是疼的,身上也没有伤口啊。 给大队长看?这咋看啊?难不成把自己给从中间劈开? 葛抗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吵架都不知道怎么吵。 没办法,他还是要脸的,毕竟那么多女知青看着,总不能玩无赖那一套。 秦烈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至于那两个狗腿子,大队长眼睛一瞪,两个人连话都不敢说。 他对着大队长又是一阵诉苦加告状的:“杨叔,今天咱们相处得很不错,虽然咱们相识的时间短,但是不难看出来,我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吧。” 他振振有词的:“要不是因为他太过分,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再说了,他拳头都到我脸上了,我要是再不还手,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葛抗美简直都要气炸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压根就不是这样的!” 秦烈云根本就不搭理他,继续说道:“而且,我怀疑葛抗美同志等人的思想不达标,对待您谄媚、讨好。 对待我们这些新知青,他是压榨、霸凌,我代表个人深刻怀疑他的动机是不是在挑起阶级斗争!” 大队长都麻了,这小王八犊子,长得浓眉大眼的,咋这么心黑呢。 他看了一眼秦烈云,相当无语,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里头啥事儿,他还能看不出来? 不过,葛抗美这几个人确实有问题,借此机会敲打一下也行。 他可不希望这知青院三天五天的闹矛盾,和和睦睦的,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王解放一脸懵逼,话说刚刚干架是因为这个吗? 李和平听懂了秦烈云的意思,从怀里掏出眼镜,温声说道:“杨叔,是这样的,葛抗美同志在您走了之后就告诉我们,男知青屋子里睡不下七个人,只能住五个。” 大队长脱口而出:“不可能!拿到知青下乡名额的时候,我就来知青院看过了,别说是七个人了,就算再加一个也绰绰有余!” “对啊!”秦烈云不动声色地拍马屁说道:“我们大家都能看出来,杨叔您做事,那叫一个讲道理。 没的说的,肯定不会把我们接过来往这一丢,不管不问的,只是可惜被葛抗美这个小人给钻了空子。 他说这屋子里只能住下五个人,剩下两个他管不着。 我上屋里一看,那被褥铺的,五个人睡了十个人的地方,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丢丢......” 秦烈云这状告的,那是一个高明,光明正大的拍了马屁,还顺带着给葛抗美上了一波眼药。 大队长听完,脸色相当差,挥了挥手让知青们各自去安置了,随后把葛抗美给拽出去,劈头盖脸地骂了十来分钟。 葛抗美是相当不服气:“不管怎么说,他对我动手了啊。” “你要不找事,人家会动手?” 葛抗美心里虚了一下:“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我只是逗他玩呢......” “你得了吧!”大队长一脸无语地道:“人家认识你是谁啊?还逗人家玩儿,老子平时怎么没逗你玩儿呢? 你真是特娘的吃得太饱了没事干,葛抗美!我告诉你!我让你当这个知青队长,目的就算为了平衡大家伙的关系,让你们知青自治!” 对于知青,大队长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些城里来的娃娃们,看不起他们是地里刨食的,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第14章 大队长:狐假虎威爽不?小子 大队长也是乐得自在,好像谁稀罕知青下乡似的,下了地,活是干不了的,牢骚是不能停的。 “但是,要是知青点这里再闹事儿出来,而且还是你这个队长带头闹事儿的话,你这个队长就别干了。” 葛抗美是一肚子委屈,看见大队长的冷脸,只好点头答应了。 知青队长,还是有好处的,在知青院里有话语权不说,每个月公社还会给他额外发放一些补助。 要是以后有回城的机会啥的,也是他这个做队长的更有机会拿到。 秦烈云的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出门跟大队长唠唠。 正巧大队长也骂累了,打算走人。 “杨叔,等等!” 大队长这时候看秦烈云也没啥好脸色,毕竟是闹事的主角之一。 他抬了一下眼皮,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葛抗美灰溜溜地回了屋子,路过秦烈云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 秦烈云扬声说道:“杨叔,葛队长他瞪我。” 大队长火气上来了,怒声道:“葛抗美!” 葛抗美那叫一个秒怂,道歉解释,一气呵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瞪你的,我就算眼皮子有点吃惊了。” “少给我整那些歪门邪道......” “杨叔,杨叔,别生气啊!” 秦烈云笑着给大队长点了一根烟后又说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谁不想在乡下国安生日子啊,可是这不是遇见不讲理的人吗,咱这也不能任人欺负啊。” 这话,大队长赞同,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这才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不过你小子今天狐假虎威,爽吗?” “哎呀,那可真是太爽了。”秦烈云的小动作做得不算高明,就是打赌葛抗美没办法证明他身上受伤。 不然的话,那肯定是受了内伤的,毕竟那干净利落的背摔,搁谁谁都受伤。 秦烈云见大队长没深究,嘿嘿一笑:“杨叔,您也累了一天了,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想说啥?” “我想盖房子,杨叔。” “行啊。”大队长随口答应,“我回头给你批宅基地。” “哎哎,杨叔,这个事情吧,他拖不得,越快越好,这知青院的人不太好相处,我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掺和到一块。” 说着,秦烈云还表了表重心:“我下乡是为了奉献自己的,我可不是为了跟知青天天干仗的。” 大队长觉得秦烈云的话有道理,天天吵闹的,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被吵得七零八碎的,实在是不合算。 “那我明天早上就过来找你,先把宅基地的位置给选了,然后我就让人开工。” 大队长说完,停下脚步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盖房子可是不便宜。” “行,叔,谢谢了,我心里有数的。” 送走了大队长之后,秦烈云也打算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就要为下一顿饭做准备了。 刚来到这里就跟老知青干起来了,吃饭的时候要是不被刁难才怪了。 想着想着,秦烈云又连忙追了上去问大队长:“叔啊。” 大队长被这突然的一句给吓了个哆嗦,回头就无语的道:“怎么又是你?” 秦烈云脸皮厚,丝毫不在意,嘿嘿一笑:“我们晚上也没吃的了,这今天又跟老知青闹掰了,您看......” 大队长骂骂咧咧的道:“狗日的,真是欠了你们的,我家菜园里还有点菜,我回头让我家老婆子摘了,给你们送点过去。” “哎哎哎,叔,不是。” 秦烈云紧接着又说道:“杨叔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着,今天已经占了您家的便宜了,总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到了乡下,那就是我们自食其力的时候了,我只是想着咱们村子背靠山脉,物产资源肯定丰富得很,只是这上山打猎、下山摸鱼的话,又有没有什么规矩呢?” 大队长抬眼看了一下秦烈云:“小子,不是我说话难听,要打击你的自信心。 这山上确实是野鸡、野兔遍地跑,河里也是鱼虾泛滥。 但是你小子也得有本事吃得少才行,不然啊,就只能看着眼馋。” 秦烈云有些麻了:“叔,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路上的时候,杨红兵大力吹嘘朝阳大队的物产资源,到底是多么丰富,多么好。 怎么现在到了地方后就变成只能看,不能想了? 大队长嘿嘿一笑:“你要是抓得住的话我肯定没二话啊。” 秦烈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可是我上辈子安身立命的老本行啊,看着眼馋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空间呢,只要是被他看见了,那必然就是下锅,葱姜爆炒过后进了肚子。 “哈哈哈哈,杨叔啊,您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初来乍到的,还没饭吃,今天我做主了,只要你们有本事,从河里捞上来的,还是山里打到的,通通都是你们的,随你们处置了。” “真的?” 大队长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烈云嘴上恭维着,心里却是琢磨着,没想到啊,大队长是一个外表粗犷,心里却是一个傲娇的汉子啊。 看看,这左哼哼,右哼哼的,跟刚下了崽子的老母猪一样哼哼讨食吃似的。 回知青点路上的时候,秦烈云走路都是带风的,到了知青院里一看,王解放的脸色不好,李和平也是皱着眉头。 不难看出,他不在的这会儿,新老知青肯定又干了一场,而且新知青还没占到便宜。 “怎么了?” “真是晦气死了,刚刚又吵了两句。” 王解放忧心忡忡地道:“咱们现在和老知青闹掰了是很爽的,但是咱们总要吃饭,这......” “怕什么啊?”秦烈云挑挑眉道:“你们不会忘了我下乡的时候只带了自行车吧?还有马勺跟铁锅呢!” 这还是有厨具的,就算是没有厨具也不怕,只要有火,他就有办法把食物给弄熟了。 王解放顿时大喜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他贱贱地凑上去,亲亲热热地说道:“云哥,您真是我亲哥,小弟今天饿不饿肚子看了就靠你了啊。” 李和平眼里也有些激动,至于其他知青看向秦烈云的目光也是带着期待,隐约间有点把秦烈云当头头的意思。 秦烈云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咱们简单分工一下,捡柴的,垒灶台的,还有做饭的,去打猎的。” 李和平举手道:“我去垒灶台,小时候跟表哥出去玩经常弄这个,我是熟手。” “行!” 王解放笑了笑:“云哥,我跟你去打猎,我小时候套过兔子,一套一个准!” 剩下的也都开始踊跃报名,各自领了自己擅长的活儿。 就在秦烈云打算找点工具的时候,葛抗美幽幽地说道:“哎!这可不是你们的东西,谁让你们碰了?” 第15章 葛抗美的幸灾乐祸! 秦烈云他都服了,这货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 得,不拿就不拿吧,他扭头装作回屋,借着空间的遮掩,从里面掏出一把短刀。 “王解放!咱俩走!” “好嘞,云哥。” 王解放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等秦烈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后,葛抗美冷哼一声,狗腿子贾大林连忙跪舔式说道:“葛哥,你放心好了,就这俩蠢蛋,上了山也是白搭!” 见葛抗美没说话,贾大林又贱嗖嗖地说道:“就这俩货,别说打猎了,他们不把自己搁山上都是好的了。” 闻言,葛抗美看了一眼贾大林,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贾大林嘿嘿一笑:“葛哥忙着管理知青点,估摸着都没时间跟人聊天,不知道这个,很正常。 就算大队这里最近招了野兽,看着那脚印,像是野猪群下山了。” “啥?”葛抗美悚然一惊:“野猪下山了?” “昂,下山了。” 野猪跟家猪完全是两个概念,家猪性情温顺,而野猪就不一样了,獠牙外翻,皮糙肉厚的,领地意识非常强,别说招惹它了,就是无意间被野猪嗅到了你的味道,它也会瞬间发狂,冲过来狠狠干你! 运气好了,捡回来一条命。 运气不好了,连个全尸都落不下,獠牙一挑,直接开裂! 葛抗美幸灾乐祸地道:“啊!哈哈哈哈,这野猪可不是好玩的啊,搞不好吗,咱们的秦知青今天下乡,明天就得回家了。 这要是回去了,十里八乡的还不得羡慕死啊。” “咱们这秦知青可真是好运气啊。” 两人对视一眼,笑得贼搜搜的,看起来甚是猥琐。 “不是。”李和平见他们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开口:“你们的嘴是吃了大粪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葛抗美他可不觉得自己说话难听,甚至还觉得自己很善良了。 都没开口直接诅咒秦烈云死在山上就算好的了。 “再说了,山上的野物,是那么好打到的吗?我们下乡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尝到过多少野味,就他秦烈云能耐,下乡第一天上山就能打到猎物了?” “可不是嘛,还是年轻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哈哈哈,别到时候空手下山了,那就有热闹看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此起彼伏,新知青虽然生气,但心里也存了些许忧虑,万一秦烈云要是真的没有打到猎物回来,那该怎么办? 顿时,新知青原本的热情就没多少了,各个面面相觑的,一句话也不吭了。 见葛抗美越发嚣张跋扈,自己这边士气衰落,李和平也愤怒地道:“那咱们就等着瞧吧!到时候,秦烈云要是真的带猎物回来了?你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啊?”葛抗美贱嗖嗖的:“当然就算他秦烈云牛逼呗!” 说罢,葛抗美看着新知青们凝聚的士气散了,自觉是出了一口恶气,转头带着两个狗腿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和平心中憋着火道:“大家伙别搭理他,咱们继续做咱们的。” “就是。”刘玉兰也发声支援:“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他们故意不盼着咱们好,咱们先干,万一秦知青带下来了猎物,咱们还没准备好柴火什么的,那可就尴尬了。” 她大声鼓舞着,想要振奋士气,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吴雪梅不善言辞,见此,也是目光坚定的道:“就是!大家加油啊!” 可是更多的新知青,则是打了退堂鼓。 有人小声地道:“要不,要不咱们还是散了吧。” “就是,咱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得罪葛抗美的,他们是老知青,下乡的时间比咱们长,你说说,无缘无故地得罪人家干啥啊!” “就是啊,住不下那是他们男知青的事情,跟我们女知青有什么关系啊?” “好了,现在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没用啊。” “哎,要是有后悔药吃就好了!” “那......那个我下乡的时候还带了些腊肠,要不,拿过去给葛知青道歉?” 此刻知青点新知青中间乱哄哄的,而秦烈云还不知道知青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他正带着王解放赶路呢,王解放口号喊得很是嘹亮,可是等到真正上山的时候,直接就萎靡了。 “云,云哥,你、你等等我啊,我要累死了。” 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秦烈云,王解放都纳闷死了,同样都是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怎么他还这么大的精力啊。 秦烈云看着萎靡的王解放,也是很无语的说道:“要不你在这等着我?” 王解放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你、你等我歇会。” “算了吧,你还是在这歇会,然后晃悠晃悠捡点柴火吧。” 秦烈云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嘱咐道:“小心点蛇虫,扒拉草的时候记得先用棍子探一探,我去那边看看,半个小时后,我回来找你。” “嗯,那、那也行。” 让王解放在原地休息后,秦烈云直接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限,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很偏,耳边传来的都是清脆的鸟叫声,各种虫子的嗡嗡声。 秦烈云深吸一口气,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作为一个在山林中游荡了近乎十年的老猎人,秦烈云觉得,今天搞一个开门红,应该问题不大。 忽然,草丛一动,眼尖的秦烈云发现那草丛边缘有一撮白色的毛球,目测应该是野兔。 他有些感慨,野兔基本上都是灰不溜秋的,这种颜色更便于隐藏踪迹,怎么这只兔子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了,还是它母亲偷摸跟着家兔鬼混了。 反正不是什么正道兔子。 管他呢,秦烈云也不含糊,直接掏出刀子,奋力甩了过去。 “唰!”草丛里传出被刀子穿透的声音,秦烈云走过去一看,嘿!准头是一点也不带生疏的。 兔子直接被一刀毙命,捡起来兔子,拔出血淋淋的刀子,将野兔直接扔进了空间里,秦烈云又转头搜寻着其他猎物、 新知青人不少,要是想人人都吃饱的话,最起码也得六七只兔子。 不过大队长说要送点青菜来,他估摸着,菜加兔子,四只应该足够了。 初来乍到的,还是要低调点,先看看朝阳大队的风气再说其他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秦烈云用刀子插了五只兔子,三只野鸡,顺手还掏了个野鸡窝,收获十来枚野鸡蛋。 虽然收获不少,但秦烈云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因为上辈子他打猎用的是枪,这辈子装备差得没法提。 就在秦烈云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啼叫。 秦烈云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一只鹰正在低空滑行,掠过他头顶的时候,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鹰爪上还抓着一根扭成团的辣条,秦烈云看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又想起了蛇羹的美味,口水又开始疯狂分泌。 回去的路上,顺手又抓了只松鼠,在手里盘弄了一会就放了,这玩意没啥肉,抓着玩还可以,皮子虽然值钱,但是太费功夫。 也不知道是秦烈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听觉都得到了加成。 甚至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十来米外大树上的纹路。 野鸡啄食吃的声音,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能确定野鸡出现的方位。 至于力气,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第16章 渔翁得利! 就在秦烈云研究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忽然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野物在打斗。 那低低的声线,像是狼的嘶吼声。 秦烈云嘴角一抽,不是吧,这运气,刚上山就遇见这记仇的玩意? 要是他听力不错的话,这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 秦烈云连忙三两下噌噌地就上了树,不到一分钟,就看见三头狼追着一头大野猪出现在眼前。 啧啧,居然还打得难舍难分的。 野猪很是壮硕,青面獠牙的,面对着三头狼的围攻也是丝毫不显劣势。 真不愧为一猪二熊三老虎里的一猪啊! 秦烈云在树上看着底下野猪和狼的缠斗,忽然就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他想了想干脆坐在树上,从空间里找出之前在家里收的棍棒,用刀子开始削起来。 削成尖锐的样子,想到这,秦烈云开始有些后悔了,当初下乡之前就该在黑市里搞点武器在手上的。 唉,不过那时候忙着倒腾,时间太紧迫了。 也不知道现在那一家子咋样了,应该已经收到他离开时候留下的大礼包了。 “砰!”忽然,野猪一头撞到了树上,秦烈云猝不及防,差点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震下去。 “哎呦!我艹!” 他慌忙抱住树干,嘴里骂骂咧咧的,野狼也趁着野猪晕头转向的时候,嗷呜一声,开始发动猛攻。 秦烈云瞄着下面的战况,一旦有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的苗头,就立马插手,给气势强劲的一方,整点小手段。 可不能一边倒的战况,让这两动物互相折磨的就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再下去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狼肉是不好吃,但是那也是肉啊。 皮子很值钱,就算是不拿出去卖,鞣制一下,做个保暖的毯子、或者披风,又或者皮筒子那可是好物件。 至于野猪,虽然有股腥臊味儿,可是只要大料下得够猛,这些都不是事儿! 在秦烈云相当老六的干涉下,狼很快就趴下了一只,野猪也渐渐力竭,剩下的两只狼也已经产生了退意,可是又有点舍不得到嘴的食物。 这个时候,秦烈云从树上一跃而下,好巧不巧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头狼的身上。 就这一下直接就坐死了那头倒霉透顶的狼。 心中默念,哎呦,狼弟啊,千万别怪我啊,正所谓死你不死我啊。 反手又将野猪的脖子砍断了大半,一个翻滚躲过另一头狼的偷袭,他伸手抓住狼,下意识默念收,整头狼瞬间消失在眼前,野猪也呼哧呼哧地喘息着,逐渐也没了动静。 秦烈云将狼和野猪都收进了空间里,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于是又放出来一只。 他身上都是血,要是不带只狼回去,也不好解释啊。 将刀在草上蹭了蹭,直接破开狼的腹部,将狼内脏掏出来挂到了一旁的灌木上,算是敬山神老爷了。 常年打猎的老猎人都有这个传统,反正狼肉不好吃,回馈一下大自然也无所谓。 扛着狼尸,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走着走着,他就听见了翅膀煽动的声音。 嘶,这动静,难不成是鸡群? 秦烈云一下就来了兴趣,慢慢放缓脚步,凑过去就看见一只被树上藤蔓死死缠住的白鹰。 一只翅膀受了伤,鲜红的血液浸透了羽毛,瞧见秦烈云出现,它挣扎的幅度变得更大,甚至企图用尖叫声吓退秦烈云。 可这一行为在秦烈云眼里,就跟露出爪子的小奶猫没啥区别。 将狼的尸体随手扔下,掏出刀子割了一条狼肉放在兜里,三两下就爬上了树。 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嘴里碎碎念着:“小鸟啊,我不吃你,你可别啄我昂!” 他小心地用刀子挑着肉,慢慢地伸到了白鹰的面前。 白鹰眨巴了一下眼睛,歪了歪脑袋,迅速又凶猛地叼走了肉条。 “铛!” 坚硬的喙装在了刀子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听得秦烈云都打了个冷战。 他有些不敢想,这小嘴要是啄在自己身上,不得被活生生扯掉一块肉啊。 收回刀子,秦烈云仍然心有余悸地,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刀身已经被撞出来一个小凹坑。 秦烈云服了,他彻底的服了,我喂你吃肉,你毁我刀子! 他骂骂咧咧地从空间里弄了点泉水出来,没敢上手喂,直接往白鹰的身上撒了一点。 然后,他就看到白鹰翅膀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别说是秦烈云懵了,就连白鹰都懵了。 哎?好像不疼了,还有力气了,原先控制它的藤蔓,现在轻松地就能挣脱开。 它三两下就扯断了藤蔓,展翅起飞,秦烈云一点防备都没有,展开的翅膀直接就杵在他脸上了。 “我艹*******!”看着白鹰的背影,秦烈云发出一段含妈量极高的话。 这狗日的白鹰,真不地道。 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 不过,这事儿也算是给他敲响了警钟,空间和泉水实在是太逆天了,往后必须要小心为上,一点都不能暴露。 就是不知道泉水稀释过后,还有没有作用。 不行,回去必须要想办法实验一下。 他滑下了树,扛着狼飞快地去找王解放了。 这哥们也是个狠人,缓过劲儿之后,就地取材,弄了根鱼叉,眼下挽起两条裤腿,正埋头插鱼呢。 “王解放!” 秦烈云的这一声吼,王解放那提着的心瞬间就掉到了肚子里。 哎呀,妈呀,安生了。 可刚扭头。 “啊啊啊啊!” 他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又飞了。 捕鱼的家伙什也扔了,嘴里喃喃的:“狼......狼啊!” 秦烈云咧嘴一笑,将狼往地上一抛,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男子汉大丈夫,狼就狼呗,还啊!狼、狼,你就不是大丈夫,往后叫王豆腐得了。” 王解放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 嗯,还挺响的,不光响,还挺疼。 “哎呦,疼!是真的!” 王解放这会哪里还顾得上插鱼啊,他一个滑铲,抱着秦烈云的大腿,恨不得上演一出痛哭流涕。 这哪里是云哥啊,这分明就是义父! 他抬头,深情脉脉地道:“云哥,您若愿意,某现在就拜您为义父!” 秦烈云无语了,对于王解放这损出,他是真的无力吐槽,踢了一脚王解放的屁股,笑骂道:“得了,别耍宝了,快起来,我看看你抓到多少鱼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提到这个,王解放不好意思,讪讪地从兜里掏出一条只有烟头大小的鱼。 嘿嘿笑道:“云哥,这个......这个行不?” 秦烈云直接无语凝噎了,扶了扶额头:“好小子!回去给你炖汤喝!” 他挽起裤子,也跳下了溪水,把上衣脱掉,顺手在水里搓洗两下,洗干净就算了,最起码可以把上面的血腥气和泥土给洗掉。 将湿漉漉的衣服丢到岸边,他举起鱼叉,在溪水里搜寻着。 秦烈云眼疾手快的,没多大一会就插上来四条鱼,个个都有三四斤重。 本来还想收着点,可是一看见鱼,那手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将鱼用草绳串成串,二人带着战利品下山准备回知青点。 第17章 被狼吓到尖叫的杨梦晴! 等到了山脚下,衣裳也差不多干透了。 “李和平,我们回来了!” 此时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了,绚烂的晚霞映照着小山村,给整个村子都笼罩上了一种特别的美感。 李和平正憋着气呢,看见满载而归的二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他都忘掉了自己的腼腆性格,站起身一个恶狗扑食就扑到了秦烈云的面前,激动又震惊的道:“不是,云哥,你们、你们打到这么多东西吗?” “那可不!” 秦烈云扛着狼,王解放左手拿鱼,右手拎着野鸡,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刘玉兰跟吴雪梅也很激动的道:“真的打到了!” 这收获,让旁边吃着香喷喷的腊肉的葛抗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妈的!该死的秦烈云,居然还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如果葛抗美是羡慕嫉妒恨的话,那么拿出腊肉跟葛抗美缓和关系的新知青,那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刘玉兰刚才差点憋屈死,一个两个的,吃点腊肉恨不得把嘴都给吧唧烂,当即开口反击道:“哟,这又是鸡又是鱼的,这可怎么吃啊,根本吃不完啊!” 她还着重点名了拿腊肉缓和关系的张丽华:“哟,张丽华啊,腊肉好吃吗?吃饱了吗?要不再整碗鱼汤溜溜缝啊?这肯定是赶不上腊肉的,但是汤有营养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出,张丽华捏着衣角,一脸的无助,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葛抗美一抹嘴,自觉是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要替人家说话的责任。 当下站出来力挺张丽华,对着刘玉兰说道:“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都是一起下乡的,团结,难道你不会吗?” “哎呀妈呀,队长大人啊,您可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刘玉兰就是个混子,听不懂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你要是就刚刚的事儿给我道歉的话,这鱼也不是不能分你一口鱼汤喝!” 一边说话,刘玉兰还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烈云的神色。 毕竟猎物是秦烈云打回来的,虽然她不会真的分出去。 可是毕竟是扯着人家的旗号办事儿,要是他不乐意的话,自己就立马闭嘴。 秦烈云觉得挺好的,刘玉兰跟辅助输出也没啥区别了,这简直就是最强嘴替了。 葛抗美被刘玉兰这一顿输出给整闭嘴了,你、你了半天,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当然,回屋里之前也没忘了把炒腊肉给带走。 就剩下张丽华跟几个知青面面相觑后,齐刷刷地在风中凌乱。 秦烈云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边招呼着王解放等人收拾东西,一边好奇地询问道:“怎么了?我们出去打猎,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提起这个刘玉兰就生气,气呼呼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他嘴巴不停,手上的速度同样也没停,虽然收拾猎物稍显笨拙,可也是真的用心在清理。 “还是我来吧。” 秦烈云笑了笑,他是熟手了。 当然了,他出手也不是因为心善,纯粹是为了肚子,因为他是真饿了。 饥肠辘辘的,马上就要前心贴后背了。 先干饭,填饱肚子,剩下的再慢慢掰扯吧。 等到杨梦晴拎着南瓜和一兜子蔬菜过来的时候,秦烈云这边的鱼已经做好了,奶白色的鱼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充满了知青院。 王解放将叫花鸡扒出来,烫得他吱哇乱叫的也不舍得撒开手。 杨梦晴都懵逼了,她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你们这就吃上了?哪来的啊?” 秦烈云呈大队长的情,对待杨梦晴的时候,态度就软和一点,笑着说道:“跟大队长报备过了,我们上山打猎,只要猎到东西,就算是我们的。” 杨梦晴放下手里的蔬菜,围着锅转了两圈,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感慨着说道:“行,你们还真能抓到。” 她看得太入神了,一不小心踢到点东西,本来没在意,可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杨梦晴一声尖叫,原地弹射起飞,慌不择路地冲着秦烈云的怀抱里扎去。 “啊啊啊啊!” 秦烈云也被吓了一跳,直接就拽住了王解放过来挡枪。 王解放吓得双手举高,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没动昂!我一下都没动!” “狼啊!是狼!” 她崩溃大叫,秦烈云只好用比她更大的声音说道:“死了,已经死了!是死狼!” 杨梦晴缓过神来,尴尬地站直身子。 她的神色里还带着些许惊慌,不满地嘟囔着:“怎么把死狼放这里啊?真是怪吓人的。” 秦烈云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寻思着,狼再吓人也没你吓人啊。 哪有突然癫狂的往人怀里冲的。 “你这狼是怎么来的?” 杨梦晴这时候已经有点怀疑人生了。 他不是城里来的吗?看见狼不吓晕就不错了,怎么还打死带回来了? “捡的。” 准确地说,是捡漏来的,秦烈云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山上的时候遇见野猪跟狼打架,我看见了,就捡了一头回来。” 杨梦晴都快晕过去了,吃惊的道:“你看见它们打架你不知道跑啊!” “跑不赢啊,我当时就上树了。” 刚好,杨梦晴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一把芫荽,秦烈云一边说着,一边挑着菜道:“没事,但是这玩意怎么处理?” 杨梦晴老实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得去问我爹。” 她起身要走,被秦烈云给拦住了。 “等会再走,鱼汤还热着呢,喝一碗再走。” 芫荽洗干净,随便揪了几下,扯断芫荽丢进热汤里一滚,就能出锅了。 “出国咯!” 王解放、李和平、刘玉兰等人都端着自己的搪瓷茶缸眼巴巴地凑了过来,没办法,刚下乡,连吃饭的碗都没有。 只好拿着这个先凑合一下了。 杨梦晴嘴上拒绝,手却是很老实,端着秦烈云递过来的碗,压根不撒开。 “喝吧!” 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其实也蛮乖的一小姑娘。 杨梦晴轻声道了谢,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 一口下去,那滋味儿简直无敌了,鲜香的杨梦晴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喝!”她双眼亮晶晶地道:“一点腥味都没有。” 那当然了,首先这鱼就跟普通的坑里鱼不一样吗,山上的小溪,大多都是活水,更是泉眼里流出来的,口感清甜,水质清澈。 打小活在里面的鱼,肉质自然是不用多说。 最重要,这汤里秦烈云还趁人不注意滴入了一滴泉水,作用是没有的,不过味道是非常香。 大家都分到了,忽然一个搪瓷茶杯显现在眼前。 一个男知青舔着脸笑着说道:“不是,秦知青啊,你这么干可不太地道啊,咱们都是一起下乡的,不能你们吃肉喝汤,我们干看着吧。” 刘玉兰顿时炸毛了,愤怒地道:“你要不要脸?刚刚你们说过什么还记得不?才给葛抗美当了狗腿子,就好意思喝我们的鱼汤?再说了,我们都是干了活的!” “就是!”李和平也跟着说道:“我垒的灶台,刘玉兰跟吴雪梅捡的柴火,打扫卫生,你们呢?你们干了点什么?” 旁边端着碗的王解放,他有点怀疑人生了,自己好像也是啥也没干啊。 坏了!这一波啊!这一波是冲我来的! 第18章 不要脸的知青们! 被当面戳穿的知青们,面子上过意不去。 可是眼下又有求于秦烈云,又不敢直接翻脸,只好嘟囔着:“别这么小气啊,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们,谁知道你们上山还真的能打到猎物啊!” 秦烈云很讲道理的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不相信,那现在也没必要来沾这个光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墙头草了,哪方有利益往哪边倒,跟汉奸没啥区别。 现在想想,虽然下乡第一天就闹出来这个幺蛾子,虽然让人心里很不爽,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这是相当划算的。 第一天就踢走了墙头草,也省得他跟这些人相处那么久之后,万一哪天落了难,被背后捅刀子。 “不是,你至于吗?” 那舔着脸的知青不满地嚷嚷道:“咱们都是知青,再说了,你不给我饭吃,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大队长去?” 这个男知青叫朱利民,这一路上都没啥动静,只是没想到会这个时候跳出来作妖。 秦烈云嗤笑了一声后,双手一摊道:“哦!那你快去告呗!” “你!” 杨梦晴一脸懵逼,刘玉兰眼珠子一转,直接拉着杨梦晴说起了悄悄话。 听完了前因后果后,杨梦晴也被气得气鼓鼓的。 跟个起了刺的河豚一样。 我呸!真是不要脸,占便宜没够! 她手里还端着秦烈云塞过来的鱼汤呢,这时候自然是跟秦烈云站一路的。 更何况,当时就说好了,干活的有饭吃,没干活的,凭什么吃饭? 杨梦晴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懒货了! 她将碗放下,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分为二,至于那个大南瓜,她用石头直接砸开,一分好几份。 简单分了分,又分成两份,拿起一份递过去道:“喏!这是你们的,不是说没饭吃吗?现在有了,去吃吧!” 以朱利民为首的知青们也呆了呆,诧异地道:“不是!这......这咋吃啊?” 杨梦晴一翻白眼,小嘴叭叭地就开始输出道:“怎么吃?用嘴吃!难不成还得姑奶奶我剁碎了喂你吃?” “不是。”张丽华也知道杨梦晴脾气不好,今天上午还特没素质地破口大骂呢。 她心里很是不屑,但是也不敢得罪,只能是温声软语的解释道:“不是,晴晴你别生气,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感谢你送过来的东西,可是我们没有锅碗,不好弄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家都是一起下乡的,分开吃的话,这不是不太好吗?” 吴雪梅吃了一口鱼肉,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闻言,直戳戳地补刀道:“干、干活的时候,就搁那眼巴巴地看着,就、就看着我、我们干活,那时候怎么不说不太好呢?” 这磕磕巴巴的一句话,就像是抽在张丽华脸上的一个大比斗! 吴雪梅抬起头,颇为认真的说道:“真、真够不要脸的,我要是你、你的话,送我吃,我都不好意思吃!” 张丽华被吴雪梅的话直接给干破防了,愤怒地大骂道:“死结巴!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找抽!” “你动她一下试试?看我不掰了你的牙齿!”刘玉兰笑嘻嘻的,嘴皮子也利索,但是脾气也是真的暴。 别人或许是虚张声势,但是刘玉兰她是真的动手! 有架她也是真打! “还死结巴,你也有脸说!刚刚跪舔葛抗美,卑躬屈膝的时候,你也真是一个合格的狗奴才啊!” 刘玉兰一开口直接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骂了。 朱利民敢怒不敢言,因为秦烈云那不讲道义的王八蛋,一边吃饭,一边还在摆弄他的刀子。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张丽华哪里能骂得过刘玉兰,气得是直抹眼泪。 朱利民也闭嘴了,拿着那一半蔬菜,看着锅里奶白色的鱼汤,又很不要脸地问了句:“我说,你们这么多鱼汤呢,反正也喝不完,倒了不是浪费了吗? 不如就给我们吧,我们拿来煮菜,也能借个味道不是。” 不过,回答朱利民的是秦烈云一把投掷在脚下还在嗡鸣的刀子。 他抬头怒骂:“滚!” 朱利民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抱着东西扭头就跑。 这招一出,别说是王解放了,就连杨梦晴都忍不住侧目看去。 “卧槽!” 王解放对着秦烈云竖起了大拇指道:“云哥,你这!你这招真帅啊!” 秦烈云挑挑眉,他知道,这波!他装得很成功。 不过,也不是他故意要装的,要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很饿,也没闲工夫跟朱利民扯淡。 实力的震撼往往是最有效的! “赶紧吃饭吧,再唠唠叨叨的,我就吃完了!” 一条鱼也就有个两三斤重,三条也差不多有个七八斤,刮掉鱼鳞,取出内脏,纯肉也有好几斤呢。 刘玉兰还怕不够吃,干脆把杨梦晴带过来的菜洗了洗,一股脑塞进锅里了。 叫花鸡此时也不烫手了,王解放很谄媚地将整只叫花鸡都递给了秦烈云,笑着道:“云哥,你先挑!” 秦烈云也没客气,开玩笑,他打到的,客气个屁。 撕扯了一个鸡腿后说道:“你们也吃!” 说话的方向,微微对着杨梦晴,她还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呢。 她都想好了,要是秦烈云真的把鸡腿递给她,她是万万不能要的。 一码归一码,她送菜过来,吃鱼肉喝鱼汤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再吃鸡的话,那自己成什么人了? 秦烈云撕鸡腿的时候,杨梦晴已经打好了腹稿,她连怎么拒绝秦烈云的说辞都想好了,结果秦烈云这货扯掉了鸡腿,连个磕巴都没打直接就塞自己嘴里了。 这下好了,杨梦晴是既羞涩又尴尬,站起身道:“我、我先走了。” 秦烈云一脸懵逼,嘴里都是肉含糊不清的说道:“走啥啊,吃都吃了,吃饱了再走!” 吃一半走了算个什么事儿? 杨梦晴充耳不闻,背着自己的小背篓,百米冲刺一样直接就跑了。 秦烈云也没生气,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看孙女的感觉。 嗯,挺好的女娃娃,就是这性格有点虎了吧唧的。 王解放这货更没下限,端起杨梦晴吃剩下的汤,一股脑倒进自己碗里,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着:“嗯呜呜,不能浪费了。” 最后,一大锅鱼肉,鱼汤连带着里面煮的青菜,被分食得一干二净。 叫花鸡更惨,骨头都没留下几块,嚼碎了吞下去权当补钙了。 当然了,剩下的那些人就很惨了,没有铁锅,最后还是朱利民跟葛抗美等老知青借了铁锅,只是还出了钱才借到。 知青们哀怨地看着秦烈云,想要讨个说法,可又不敢过来。 只能憋在肚子里敢怒不敢言。 拿了换洗衣服,青壮汉子们直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洗澡。 秦烈云用的是香皂,洗干净了浑身都是清爽的。 王解放这货洗澡的时候那嘴也不闲着:“对了,云哥,那狼你打算怎么办?我听别人说过,狼肉不好吃,但是我还没尝过呢。” 秦烈云笑了笑道:“嗯,咱们先把狼皮收拾出来,剩下的回头再说吧。” “也成。” 回屋睡觉,自然是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铺,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半夜里,总有那不讲道德的,一个个臭屁连天,搞得秦烈云都有些崩溃。 透过破了洞的窗户,秦烈云望着外头的明月,在心中发誓,房子必须要早点盖起来,这样遭罪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忍了。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还没睡醒,起床号就响起来了,听见这动静,秦烈云一个弹跳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王解放更逗,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迷迷糊糊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该冲锋拼刺刀了吗?” 第19章 把狼卖给大队。 起床号,在这里就是冲锋号。 老知青们倒是悠哉悠哉的,尤其是葛抗美,从炕上爬起来,鄙夷地说道:“真没见识,这是起床号!” 秦烈云闻言,果断又躺下。 反正今天不用上工。 新知青头一天是可以休息的,他还可以多睡一会。 葛抗美见自己出言嘲讽,秦烈云也没啥反应,琢磨着,自己还是大度点好了。 都在一个知青点住着,又是在同一条炕上躺着,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一直都闹得那么僵,也不好。 想到昨天秦烈云带回来的猎物,葛抗美就忍不住后悔起来,早知道他这么有本事,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他。 跟这么有本事的人搞好关系,往后不说能天天吃肉吧,最起码打到猎物的时候肯定会分给自己一块肉吃的呀。 想通了之后,葛抗美笑眯眯地说道:“那什么,秦知青,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这人喜欢开玩笑、逗闷子,脾气也不好。 以后咱们都是一起住的,要不就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吧?” 起床号此时也已经停下了。 秦烈云以为自己能睡一会的,结果葛抗美又在一旁开始嗡嗡,逼逼叨叨个没完,他觉得像是有蚊子一直在耳边嗡嗡叫,让人心烦。 当下翻了个身,屁股朝着葛抗美,敷衍地说道:“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葛抗美顿时一喜,试探地说道:“那个,我们今天要上工,既然你们新知青都没什么事情的话,那这早饭我们就交给你们了。” 真是得寸进尺,有点太不要脸了。 秦烈云没反应,葛抗美以为他答应了,于是穿好衣裳,意气风发的下地了。 剩下的知青们都懵圈了,尤其是昨天拿出腊肉讨好葛抗美,又去得罪秦烈云的那些人。 不是,这俩货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恨不得要咬死对方呢。 怎么这一大清早的又和颜悦色起来了? 男人都这么善变吗? 王解放对此没啥感觉,反正跟着秦烈云,肯定没错。 李和平的脸上带了点疑云,可是见到二人睡得香甜,也翻身睡觉。 管他呢,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了。 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狗屁倒灶的事情等俺们睡醒了再说吧。 太阳很快就升了起来,天色也彻底大亮。 还没等秦烈云去找大队长呢,大队长杨红兵就自己过来了,还带着三个小伙子,挑着两担子口粮。 “秦烈云!” 大队长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叫,秦烈云洗了一把脸,擦了擦脸上的水。 笑着说道:“咋了,杨叔?” “晴晴说你昨天在山上打到狼了?” 不是他不相信,主要是这事儿听着就很魔幻,对是魔幻。 “哦,你说狼啊,那不,搁那边呢。” 更让大队长怀疑人生的话是秦烈云贱贱地笑道:“捡漏来的,狼就在柴房呢,杨叔,你要看看不?” 大队长嘶地抽了口冷气道:“你小子,走!带我去看看。” 狼确实在柴房,大队长看了眼秦烈云,心里很是纳闷,这傻小子运气还真好。 “这玩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烈云的打算自然是卖掉了,可要是想卖出去也得有个名头,不然,依照这知青点里那某些王八犊子的性格,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他制造麻烦。 秦烈云客气地给大队长上了一根烟后说道:“杨叔,我这初来乍到的,啥规矩也不懂,您是咱们大队里的这个!” 他伸出大拇指,表达了自己对大队长的赞许,然后才又接着说道:“这狼该怎么处理,我这心里也没谱啊。 要不,杨叔,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嗯,你小子是知道的,咱们这里是不许自由买卖的,被抓住就是投机倒把,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紧接着大队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现在呢,有三个办法,第一是把这狼交给大队,大队里给你记工分。 第二就算你自己想办法拉着去供销社,以咱们大队的名义,把狼给卖出去。 第三个办法就是等。” 关于等,秦烈云上辈子也没少干,所谓的等,就是等着各大厂子里面的采购员下乡采购,他们的业绩决定了厂里食堂,中午饭吃什么玩意儿,也跟里面的福利制度息息相关。 想想他傻逼一样的前世,可是没少跟这些采购员打交道,然后从他们手里换取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再跟个棒槌一样任劳任怨地寄回四九城。 以此来供养那些没良心的白眼狼。 思绪回转,秦烈云直接拍板肯定道:“杨叔,那这狼就给大队吧,不过,嘿嘿,我这工分能加多少啊?” “给你算一百二十个工分怎么样?” 一百二十个工分,相当于一个壮劳力得吭哧吭哧干十二天才行。 对于知青们来说,他们得费劲巴拉,吭哧吭哧干上十七八天才能得到。 算起来,秦烈云是赚的。 毕竟他空间里还有两匹狼跟一头大野猪呢。 “行!杨叔,就这么办!” 应下这个,送粮食的小伙直接把担子卸下,扛着狼一溜烟的就跑了。 大队长留下主持分粮。 “你们知青下乡是有几十斤粮食补贴的,但是也不够你们吃到年底的,这些是大队里先借给你们的,等到年底分粮的时候,再从你们工分换取的份额下面划掉。” 十五斤土豆,四十斤红薯,二十五斤的玉米粒,外加一些杂粮,黑豆什么的。 至于青菜,大白菜这些等等,都是大家伙自留地里产出的,有些脑子灵活的,还会上山里偷偷摸摸地开垦。 三天五天没事的时候过去浇浇水,等到收获的时候,瞒着人弄回家也没人说啥。 可是这跟知青们没啥关系,他们想不起来,大队里也没人往外说。 都是一个照面,心照不宣的事儿。 可这些东西,对于知青们,那可真是天崩开局了。 别说是那些能吃的男知青们了,就这些东西,连女知青都不够吃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易晓萌一张嘴就是抱怨道:“就这么点东西,够谁吃的啊?你们大队是打发叫花子吗?” “你爱瘠薄吃不吃,咋哪都有你!” 大队长真的是懒得搭理她,继续说道:“我把秤也带过来了,大家伙自己分一下,是自己收着还是放一起吃,那就随便你们了。” 第20章 新房选址。 秦烈云的粮食他是肯定要自己收着,等做饭的时候,拿出需要的量就行。 毕竟以后肯定要搬出去住的,现在混在一起了,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分了粮食,知青们就各自散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秦烈云追赶上大队长说道:“杨叔,我这宅基地的事儿......” “哦,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走吧,我带你去找找地方。” “行啊,叔,就是吧,我这人脾气有点怪,不喜欢往人窝里钻,能给我找个偏僻的地方不?” 大队长相当无语地撇了一眼秦烈云,没好气地说道:“小子,人不大,屁事儿不少!” 两人刚走没多远,王解放跟李和平就追上来了。 “杨叔,俺们俩也想盖房子。” “你们?” “对。” 在知青院子里住了一天,二人想死过去的心都有了,见秦烈云准备搬出来,那他们两人一拍即合也出来了。 王解放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们俩住一起,能行吗?盖一个房子,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当然行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时间里,大队长就带着秦烈云三人在朝阳大队转悠,挑选盖房子的位置。 与此同时,饥肠辘辘的葛抗美一行人回到了知青院,看见冷锅冷灶的,那是气的生啃了秦烈云的心都有了。 什么人啊!不愿意干,你就别答应啊! 咋就有人这么贱呢! “好了,就这些地方了,你们商量一下,选一选吧。” 说罢,大队长顿了顿,看下秦烈云,有些担心的说道:“那山脚下的地方好是好,可是野猪,熊瞎子下山的时候,也是最喜欢往那里钻了。” 这话没吓到秦烈云,倒是给王解放、李和平二人吓个够呛。 两人果断把房子选择盖在大队里。 “叔,我还是喜欢那里。” 大队长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王解放也跟着劝了两句:“是啊,云哥,那里确实是危险啊,那野猪啊、狗熊啊啥的真挺吓人啊。 你自己想想啊,睡觉睡得正香呢,大狗熊一爪子给你扒拉醒了......” 光是想想,王解放就觉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秦烈云倒是笑眯眯的说道:“叔啊,那这就要看你们的技术咯,围墙可得给我弄厚点啊,万一被熊瞎子两巴掌就干倒了,传出去可是有辱咱们大队的名声啊。” “滚滚滚!”大队长嘟囔着:“就你小子长了嘴,一天天的气死个人!” 可是稀奇的,大队长居然觉得没多烦得慌。 这小子是有点刺头,可却不是那种主动找茬的人,这一点就挺好的。 劝不住秦烈云,他的房子选址,当真就选择了在山脚下。 大队长甚至怂恿秦烈云盖个青砖大瓦房。 这摆明了想捡漏的心思,真是不要太明显。 秦烈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猥琐发育。 等到后面,真的打猎赚到钱了,到时候再起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钱。 “不用了,叔,就黄土坯的吧,冬暖夏凉的,住着多好了。” “行吧。”大队长颇为可惜的咂么咂么嘴又说道:“那房顶呢?” “房顶就用瓦片吧。” 这个没啥节省的,用瓦片也方便。 一年检查几次,经常更换一下瓦片就好了。 正事说完了,大队长拍拍屁股就想走人,秦烈云伸手又拦住:“叔啊,要是我一直打猎换工分的话,时不时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这话一出,大队长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啥?啥玩意?你还想靠这个谋生?” 秦烈云嘿嘿一笑,自信地说道:“假如我有这个能耐,那我为什么不用呢?下地干活,我是一点都干不了啊。” 他仗着自己脸皮厚,满嘴又开始胡咧咧:“我腰不好啊,弯不下去啊。” 大队长满脸的不相信,那表情就好像再说,你再胡扯一个试试? “秦烈云!我不否认你第一天下乡就打到了猎物,但是这并不是你能够炫耀的底气。 这一时的幸运和赖以为生的手段,它们俩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大队长脸上没了笑容,小老头认真起来,那气势也是很吓人的。 “猎户,是很辛苦的,风餐露宿不说,还经常打不到猎物。 以往的老猎户们进山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送了命! 你这样的毛头小子,进去了就是送死!” 杨红兵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当年娶媳妇的时候,为了娶王香莲,用了那么一丢丢的小手段,挤走了当时跟香莲相亲的人家之外。 除了这件事,他敢说这辈子都是行得正、坐得直。 知青是天南海北来的,他也的确是懒得搭理。 可是他同样也得保证知青们的生命安全。 都是爹生娘养的,送到这里吃苦受累的,哪家人能舍得啊。 只要小命在,有些事情才会有意义。 见大队长油盐不进,秦烈云也是苦笑一声。 心想算了,先这么滴吧,等一段时间,他去换点趁手的武器,再为以后做打算。 “好嘞,杨叔,我知道了。” 大队长他都不稀罕说秦烈云,还知道了。 知道个屁,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把自己的话往心里装。 全都特娘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秦烈云还不知道大队长已经把他眼下的心态给看透了。 只是,刚刚那道身影,他转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的小破屋。 正好,大队长也看见了秦烈云视线的方向,心里顿时就算咯噔一声,低声警告道:“那里头住着的人,不是你小子能招惹的,别有事没事,往那里溜达。” 秦烈云跟唠嗑一样:“啥人啊,还不能去招惹?” “住牛棚的!你说呢?” 秦烈云脸上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头确实沉了几分。 大队长再三叮嘱秦烈云不许乱来之后,才背着手走了,他得回去好好盘算一番,争取快点把这活儿给干完。 剩下的时间,还要倒腾土地呢。 余下三个人没啥事了,秦烈云打算单独行动。 “云哥?你去哪啊?” “我没事上山去转转,怎么?你俩也要去?” 王解放确实想跟着一起,但是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又摆摆手拒绝道:“算了,云哥,我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去山上转悠吧。 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我今天回去要好好歇歇。” “行,那我先走了。” 秦烈云进了山,一边走一边还用自己的小刀削着木头,把木头一端削成矛的样子,那是一扎一个准。 短短三个小时,秦烈云就抓了六只野兔,五只野鸡,还弄了条无毒辣条,统统塞进了空间里。 感觉肚子有点饿了,秦烈云听着水声,找到了溪水,生了火堆之后就把一只野鸡收拾收拾烤了。 一边手脚麻利的干这活,一边还在琢磨着,得想办法弄个铁锅放空间里,还有碗筷,这些东西都准备上,不然在外面,还真是挺不方便的。 一股脑烤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他就收了手。 太阳也慢慢下山,秦烈云用柳枝简单编了个背篓。 收了东西就起程准备下山。 而就在溪水对岸的密林中,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秦烈云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树上挂着一根辣条,一动不动的时间老长了。 下一刻,凶猛的捕食者就把它当成小点心,撕成碎块下肚了。 第21章 陆怀瑾:小子!离我远点! 秦烈云下山的脚步是很急切的, 照着记忆回到了小木屋那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破门。 木门嘎吱一声响,入眼所见,都是破旧不堪。 秦烈云这个不速之客顿时引得围在桌子前吃饭的众人心里一颤。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看着秦烈云,站起身,很是客气的说道:“是需要我们自我反省吗?” 这些正在吃饭的人,身份显而易见。 秦烈云强忍哭腔,咬着腮肉艰难说道:“不是,我是大队里新来的知青,刚从山上下来,口渴了想讨口水喝。”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一个头发花白,身子消瘦的老太太咳嗽两声说道:“原来是知青啊,老刘快给孩子弄口水喝,然后让他赶紧离开。 咱们这地方,还是别来外人,万一到时候,再牵扯上了。” 老刘应声,刚要起身。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我去吧。” “老陆?” 一直闷声不响的老鲁站起身,拿着期间的茶缸子倒了水,粗声粗气地催促道:“小子!喝了水快点走,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别来了!” 秦烈云看了一眼那破了一圈口的搪瓷杯子,怎么都下不去嘴。 老陆面无表情,见状伸手就要夺回去:“不喝就还给我!” 小破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一直乐呵呵、脾气很好的老陆,忽然就这么不近人情了? 秦烈云躲过老陆伸过来的手,把水喝了,还吐槽了一句:“大爷,你这脾气是真的差,我估摸着你儿子都要烦死你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秦烈云都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会不会说话啊?老头!” 怕秦烈云被老陆的言语给激怒,万一再动了手,保准是他们这一伙人吃亏! 一个两个的都坐不住了,忙不迭起身道:“哎呦,这......这知青同志,你可别生气,老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这几天腿疼得厉害,所以这才说话冲了点。” “对对,小同志,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大家伙七嘴八舌地求情,搞得秦烈云都说不出来话。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会在这儿!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强压下眼底的眼泪,秦烈云冷声一笑,恶狠狠地说道:“都掉得没牙了,我跟他一样干啥?我不跟他计较。” 目光越过老头,他看着桌子上那清汤寡水的红薯粥,说是粥,其实就跟煮红薯水一样。 老头当时最喜欢吃了,以前总带着他开小灶的。 弄些红烧肉,大肘子,烤鸭...... 可是现在只能吃这个,甚至连这个都是奢侈的。 秦烈云喉头哽了哽,反手从背篓里掏出来一只烤好的野鸡,低声说道:“谢谢你们的水,我不太认识路,让这老头送我一下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硬是忍住了口水道:“我们不能拿的。” “别啰嗦。” 秦烈云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跟老头讲。 摆摆手装作不耐烦地道:“我着急回去呢。” 老头叹息一声,只好跟着出去了。 “老陆!” “没事的。” 老陆冲着自己的难兄难弟们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吃吧,我把他送回去,我就回来了。” 说完,二人就一前一后的出了小破屋,留下的人内心开始焦急起来。 “嘶!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小知青不会要揍老陆吧?” “应该不能吧,这知青看着面相不是那种阴险小人啊。” “呵呵!看着正派又怎么样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那咱们咋办啊,这烤鸡万一是......” 想到那个可怕的想法,大家伙儿的心都沉了下去。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更是直接哭出了声:“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外面,秦烈云停下了脚步,可老头却当作看不见,闷头继续往前走。 “停下干什么?”老头四下环顾后又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秦烈云没吭声,跟着老头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老头刚转身,秦烈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后又说道:“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秦烈云今天认陆怀瑾为父。 往后我秦烈云为您养老送终,侍奉身边,若有违背此言,天诛地灭!” 一句话,老陆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老陆拉着秦烈云起身道:“好小子,我没白疼你啊。 快起来,这种危险的事儿,以后可千万别做了,我现在身份敏感,你靠我太近的话,对你没好处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烈云很想弄清楚困惑了他两世的事情始末:“你不是应该在四九城吗?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唉,一言难尽。”陆怀瑾不想多提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叮嘱道:“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你才刚下乡,先站稳脚跟,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死老头!我现在没爹没娘的,了然一身,要是连你都不管我了,那这世上,往后我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陆怀瑾自然是知道秦烈云的家庭情况的,闻言很是惊讶的道:“啊?怎么会都死了?” 秦烈云笑了,很没良心的那种笑。 “哈哈哈哈,没死呢。” 陆怀瑾无语地骂道:“小王八犊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老头子我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秦烈云卸下背篓,从里面撕下个鸡腿递过去道:“你先吃,咱们边吃边说。” 陆怀瑾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过鸡腿了,闻言也不客气,接过鸡腿就开始吃。 秦烈云就把他前段时间还没下乡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反正这亲肯定是断了,往后他们生活得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 陆怀瑾乐乐,笑着道:“你小子,下手够狠的,这么一整,我估摸着,就算是你那王八蛋爹能留条命,往后的日子也是个生不如死。” 秦烈云摇摇头道:“没事,一家人都不会有个好的。” 见陆怀瑾狼吞虎咽地吃了鸡腿,秦烈云也趁机打量了一下陆怀瑾的状态。 讲真的,很差。 原先胖乎乎的脸颊没了,瘦弱到连衣服挂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秦烈云看得心里发酸,强压心中苦楚说道:“老头,以后我罩着你!” “你?” 陆怀瑾不是看不起他,叹口气说道:“唉,小子啊。 我今天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找我。 这次你来了,我见你,下次你再来,我就不见你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但是秦烈云这小子不一样,这小子还年轻,虽然是知青下乡。 但是只要踏实肯干,在朝阳大队按个家,娶个媳妇,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也不难。 第22章 下地!开荒! 其实倒也不是秦烈云他多有本事,实在是秦烈云这小子长得跟各位彦祖一模一样,帅气逼人。 长得好了,总有那些个眼瞎的姑娘能相中他。 “你确定?” 陆怀瑾很肯定地道:“我确定!” “哦。”秦烈云一脸淡定的说道:“你要是不见我,我就上你们那破屋子里叫唤,我就说你是我干爹!” 陆怀瑾真崩不住了,恨恨地说道:“不是!你小子从哪学的流氓做派?我没教过你啊!” 秦烈云摆摆手道:“这都不重要,现在咱们再墨迹下去,旁人会起疑心的,只要对付你有用就行。 我已经在乡下挑好地方准备盖房子了,离你们那小破屋不远,以后我看着你。” 陆怀瑾攥着拳头骂道:“小子!你不欠我的!离我远点,对你有好处!” “你少说两句话气我,才是真的对我好。” 秦烈云摇摇头,背着背篓继续往知青点走去。 边走还边说:“现在时间仓促,等我想好了见面的地方,咱们再扯那些!” 秦烈云的身影走远了,陆怀瑾在草地上擦了擦手,又薅了一把野薄荷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味道后,这才选择回去。 他也确实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秦烈云这小子,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跪下就认爹。 陆怀瑾恨啊,为啥不是他风光的时候呢? 要是那时候,这儿子,他直接就能捧到天上去,指定是要啥给啥。 知青院。 知青院里的气氛依旧是水深火热的,葛抗美看着秦烈云的目光都是阴恻恻的。 “云哥,你怎么才回来啊,饭都做好了。” 今天的饭就很简单了,水煮土豆。 刘玉兰从行李头拿出辣椒酱,笑着说道:“光顾着收拾东西了,晚饭咱们就将就点了,白水煮土豆没味道,就着酱吃吧,也是挺好的。” 秦烈云接过辣椒酱,道谢之余,也在心里开始琢磨给老头也弄点酱啥的。 照顾老头是刻不容缓的。 但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要是不小心再把自己给搭进去,那特娘的就彻底完犊子了。 “对了,秦知青,你真的要搬出去住吗?” 秦烈云点点头道:“对,但是你们女知青的话,暂时先别有这个想法,等一段时间看看,看看这边的民风怎么样。 到时候再做决定比较好。” 上辈子下乡,去的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单单是物资少,就连民风也是无理搅三分的那种。 当时有个初出茅庐的女知青,到了那里就开始大肆挥霍,又是买衣服,又是买肉、盖房子的。 一来二去,直接把自己整成了名人。 结果,才快活了没两天,女知青就被盯上了,搬进新家的第三个晚上就被人给糟蹋了。 女知青觉得天都塌了,直接疯魔了,没几天就有人发现她飘在村头的水塘里了。 刘玉兰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而且就算是要搬出去住,我也会跟吴雪梅一起的,两个人到底时安全点。” “对。” 填报了肚子,秦烈云就回屋睡觉。 这一晚,照旧是折磨。 第二天一早,起床号响起的时候,秦烈云从炕上就弹了起来。 葛抗美倒是磨叽了一会,等众人都走了,他才打着哈欠起身。 洗漱完就到了集合的地方,准备领了农具干活。 大队长看见了秦烈云,没让他下地干活,反倒是让他去抬水。 秦烈云苦叽叽的道:“叔啊,我真干不了啊......” 别看他身上的肉硬实,力气也不小,但是架不住他懒啊。 他现在只想在山里使劲儿,实在是不想搁地里使劲了。 “你少给我扯淡!你力气大,就给我干这个!我给你记满工分!” 秦烈云的退堂鼓打的那是一个响,试图商量道:“那我要不还是上山打猎吧,叔,你觉得咋样?” 大队长他觉得不咋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已经麻木的心态,木着脸对负责发放农具的姑娘--小雪说道:“给他一把锄头,让他去开荒去!” 小雪姑娘小麦肤色,一张嘴就是:“好的,杨叔。” 大队长看了一眼小雪道:“你别走神啊,找三把铁锹,两把镰刀,嗯......再来两把锄头。 对了,还有背篓,也给我拿五个。” “成!” 说完,大队长又点了几个人,其中一半是大队里的青壮年,另一半则是刚刚下乡的知青们。 “好了,就这些。拿上东西,跟我走吧。” 小雪给秦烈云取了锄头,还另外给他递了个背篓,俏皮地眨眨眼道:“开荒的草也别浪费了,带回来可以给猪吃,也可以晒干了当引火的。” “好的!” 秦烈云接过东西,转身就走,身后有人拿小雪开涮:“哎呀,你这媚眼可是抛给瞎子看了,人家压根就不肯理你啊”! 小雪小嘴轻启,张嘴就是以妈为半径! “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特娘的啥时候看见老娘抛媚眼了?” 这番话,听得秦烈云是汗流浃背,天呐,得亏他喜欢的不是小雪那一款的。 刚刚也没细看,好家伙,这怎么跟个暴龙似的。 真要是把这样的娶回家,她估计得家暴自己啊! 算了算了,他还是喜欢温婉贤淑的。 这样的,他实在是驾驭不了。 开荒的地方,路过了秦烈云昨天选的地基,已经有人拿着图纸开始干活了。 秦烈云转头就对着大队长夸赞起来:“杨叔啊,你们这速度,真可以啊!” “哼,那当然了。对了,今天下工了,我带着你去程木匠那里看看,你合计合计,整点家具啥的。” “行。” 顺路,秦烈云也瞄了一眼小破屋那里,可是看不见什么。 “眼珠子别瞎溜达,看你自己的房子。” “哎!得嘞!杨叔。” 开荒的位置就在山脚下,靠近小溪边。 位置不错,方便取水,土质也很好,都是黑土地,一铁锹下去,翻出好几条大蚯蚓。 吓得知青们脸色苍白。 大队长无语了:“不是!这玩意儿你们也怕?” 杨世龙反驳道:“叔啊,一码归一码,不害怕不代表不觉得恶心啊!” 大队长冷哼一声,将蚯蚓捡了起来,顺手就扔到了小溪里。 拍拍手道:“行了!别废话了,干活吧。 你们今天的目标就是开垦这一块田地。” 秦烈云有些牙酸,苦着脸:“杨叔啊,这得到哪才算结束啊。” “哦!就前面那大树下面吧。” 嘶,秦烈云当即抽了一口凉气,这地方可不小啊。 想要把这荒地给收拾出来,给十来个老手干一天才差不多。 这今天一半老手,一半新手连锄头都没碰过的。 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第23章 刚下地就受伤! 秦烈云上辈子自然是干过的,但是他现在不乐意干啊。 上山打猎那多爽啊,轻轻松松就赚到了工分不说,他还能中饱私囊,谁让他有空间这个外挂呢。 打够了量,剩下的全装在空间里,谁也不知道。 越想,秦烈云就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去忽悠杨红兵。 开荒的第一步就是烧。 先弄个防火带,然后大队长掏出洋火,点着火,看着上面的枯树叶子都烧得差不多了,这才摆摆手道:“行了,开始吧”! “国华!” 张国华站出来道:“杨叔,有啥吩咐?” “你带着他们干吧,不管怎么说,只要今天不磨洋工的,都给八个工分。 先适应三天,三天之后,就是干多少给多少了!” “好!” 大队长一脑门子的事儿,他也不可能一直盯着秦烈云一个人,吩咐完了,他就背着手走了。 青壮汉子们虎视眈眈地看着,饶是新知青们心里发苦,无奈也只能拿起锄头,吭哧吭哧地开始干活。 有人带头,磕磕绊绊的也能干下去,就是大队里的汉子们,看着他们笨拙的动作,恨不得把眉头给皱烂。 秦烈云是熟手,可是很长时间不拿锄头,再扛起来,也是有点生涩。 但是,放在一群新手里,这点生涩,就已经很让人惊喜了。 秦烈云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琢磨事儿,寻思着等有机会了去县城把东西给置办一下,最好能弄点武器啥的。 这会还没禁止枪支弹药,有机会了,他也得搞点玩玩。 还有老头那边,怎么照顾才能避人耳目,他也得想出个章程出来。 “啊!” 一声惨叫后,旋即响起的就是锄头掉在石头上的声音。 秦烈云一扭头,这才发现,落后自己两三米远的杨世龙因为使用锄头的方式不对,刨地没刨成,反倒是刨到了自己腿上。 腿上直接被划开了一个口子。 也亏的是杨世龙摸鱼成瘾,不然的话,就这一下,腿都得给干废了。 “我靠!”张国华见此,脸都白了,连忙凑了过去,见杨世龙没伤到骨头,当即就松了一口气。 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三两下给他包扎好,就要扛着杨世龙去着大队长。 只是很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杨世龙这人看着瘦瘦巴巴的,浑身都是紧实肉,张国华一下子居然没扛动。 秦烈云望着杨世龙腿上的伤,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来吧。” “你?” 张国华很是怀疑,不是他看不起知青,实在是知青们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秦烈云虽然看着结实,但也难保他不是一个花架子。 “你能行吗?别到时候在把人给伤了。” 回应张国华的,是秦烈云轻而易举地就把杨世龙给扛起来的背影。 张国华有点茫然了,难不成是自己最近不太行了? 不然为啥知青能扛起来,他扛不起来呢? 见张国华愣在原地不动,秦烈云都无语了,翻了个白眼说道:“带路啊!” 还愣着,等下要是杨世龙因为失血过多,死球了,算谁的? “哦。来了来了。” 张国华这个领头的人走了,剩下的人则是继续干活。 倒也赶巧了,直接在大队长家把人给抓住了。 大队长看见腿上缠着布条,一腿鲜血的杨世龙好悬没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事儿啊! 套了牛车,将人拉到赤脚大夫家里,赤脚大夫老全看了一下伤口就是直摇头道:“不成,我这弄不成,得去医院缝针去,而且还得看看伤到骨头了没。” 得!这下没啥好说的了,大队长想撵秦烈云回去继续干活,秦烈云肯定不乐意啊。 他在地里摸鱼,也比扛着人一路跑过来的要轻松啊。 上赶着帮忙就是为了借此机会去县城晃悠晃悠的。 “别介啊,叔,让我跟着吧,抬上抬下的,我还能帮帮忙不是。” 大队长觉得自己先前肯定是错怪秦烈云了。 这小伙子心眼真不错,挺善良的。 就是这小子有点太滑头了。 “成,那你就跟着吧。” 路上杨世龙还哆嗦着嘴跟秦烈云道歉呢:“对不起啊,我之前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秦烈云觉得有点烦躁,怎么样对自己,他还真的觉得都无所谓。 反正他也要搬出知青院了,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有机会打交道了。 可是对着伤者又不能口出恶言,秦烈云只能简单安抚道:“没事儿,以后还要长久相处呢,你现在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杨世龙忍着疼和颠簸,晃荡了两个小时后,才到了朝阳县的医院。 一下牛车,秦烈云就一马当先地扛着杨世龙进去了,大队长跳下牛车跟着,至于张国华慢了一步,只能在原地看着牛车。 没办法,谁让整个大队就只有五头牛,在朝阳大队里,牛比人金贵。 要是牛丢了,张国华回去会被他亲爹给揍死! 杨世龙被推进去处理伤口,秦烈云跃跃欲试想跑路。 只是还没等到他找好借口,医生就出来喊道:“谁是家属?” 大队长也就是在大队里的时候得意,到了医院,也是怂得要死,压根就迈不开脚。 哆嗦的回答道:“我、我是,这是我们大队里的知青。” “知青?” 医生有些恍然大悟了,难怪会伤到自己,合着是刚下乡的知青啊。 “伤口需要缝合,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也要留下来观察一下午,要是感染发烧了,我们也好及时治疗。” 大队长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医生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收了病历本走了。 大队长靠着墙,滑到了地上坐着,嘴里嘟囔着:“你说说,这都是什么狗屁事儿啊!” 这才刚下乡就整一出这个,真是倒霉透顶了! 秦烈云不动声色地说道:“杨叔啊,眼看着到中午了,咱们一时半会又走不了,不如我出去找点饭吃?” 大队长有点舍不得地说道:“啊?你饿了啊?我寻思着咱们回去再吃呢。” “嗐,回去吃啥啊,就在这吃吧,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不能一直饿着不是。” 秦烈云迈开腿,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杨叔,你等我,我出去弄点东西回来吃。” “不是,秦烈云......” 可是等再喊也来不及了,秦烈云已经跑远了。 第24章 黑市卖野猪! 秦烈云到了门口,张国华跳起来急忙问道:“咋样了?” “医生说没啥事,就是得缝针。” “骨头没啥事吧?” “没事。” 还好只是皮外伤,歇上个把月就差不多长好了。 要是伤到骨头的话,那没有三四个月根本长不好。 张国华狠狠地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看着秦烈云还在往前走,张国华有点懵逼地问道:“哎?你干啥去?” 秦烈云嘿嘿一笑道:“杨叔说一时半会走不了,让我去找点吃的。” 张国华不相信地挠挠头道:“嘿!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我杨叔这么个老抠,今天也舍得在外面吃了?” 到了医院外面,秦烈云找了个偏僻的巷子,直接从空间掏出一身衣服出来。 四下环顾之后,趁着没人,迅速地将衣服换掉。 然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大块野猪肉,放在昨天编制的小背篓里面。 又找了个小孩儿,用块糖套出来最近的黑市位置。 他佝偻着腰就进去了。 买东西不收钱,卖东西收钱。 交了一毛钱,秦烈云就进去找了个位置,卸下背篓,开始卖东西。 这地方荤腥也有的卖,但是很少,往往是有价无市。 野猪肉一拿出来就有客上门了。 来人低声问道:“这怎么卖的?” 家猪肉八毛钱一斤,但是要肉票。 秦烈云的野猪肉虽然不要票,肉的滋味肯定没家养的猪肉味道好。 但是这也是肉不是。 “一块一斤,要肉票。没票一块二一斤。” 说了一句后,来人皱眉道:“贵了啊,野猪肉可不好吃,我看这也是公猪肉吧,腥臊得很,光处理都要浪费我不少调料的。 便宜点,我就要两斤!” 秦烈云寻思着,你咋不上天呢? 他不知道也野猪肉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能放在黑市里? ”有票一块钱一斤!没票一块二一斤!我这不议价!“ 来人磨蹭了半天,见秦烈云丝毫不让价,也只好悻悻地掏出了钱,买了三斤肉就走。 接下来他就不说话了,听着里面的人小声的交头接耳,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也迅速地锁定了几个卖家,从他们手里挨个购置了一些调料,粗陶碗,甚至还弄了个稍微新点的铁锅来。 野猪肉消耗得也很快,本来就不多,你一点、我一点的,很快就蚕食得不剩多少了。 得了信儿,秦烈云就打算闪人了,折腾这半天了,肚子也饿了。 这时,突然过来一个急匆匆的老头,揪住秦烈云就问道:“还有野猪肉吗?” 秦烈云不动声色地甩开道:“没了。” “我、我有钱,你只要把野猪肉卖给我,多少钱我都买”! 秦烈云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穿的衣服八九成新不说,甚至浑身上下连一个补丁都没有。 见秦烈云沉默,老头还以为自己有戏,激动地道:“我、我娘就快不行了,临死前想吃几个肉饺子。” 秦烈云实在是搞不懂,这野猪肉怎么说都赶不上家猪肉的味道,手里有钱有票的,买家猪肉吃不香吗? “还有最后一小块,我是打算留着自己吃的,现在你拿走吧。” 最后一块,也就跟成年人两个手掌大小,当然不是那种特别大的手掌。 有个不到两斤的量,秦烈云不含糊,直接把猪肉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肉,双眼通红,快速从兜里掏出一把钱票,乱糟糟的,看也不看,直接都塞给了秦烈云。 然后,抬起腿飞快地跑了。 看样子,这真的是十万火急了。 秦烈云将东西收拢在掌心,心中有些唏嘘。 唉,他前世临死的时候,就想吃一份辣椒炒肉,只是很可惜,压根没人理他,最后还直接被拔掉了氧气管,以此加速了他的死亡。 走的时候,秦烈云很小心地观察了,身后没有小尾巴跟着。 想想还有点不爽,咋没人跟着呢? 毕竟黑吃黑来钱最爽也最快了。 怎么这边的人都这么正派啊。 想不明白,秦烈云出了巷子只好,转悠了五六个街道,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胡同里,又是先前的一通操作。 四下环顾,趁着每人换衣服,然后把自己收购来的东西,全部扔进空间里了。 带着钱票去了国营饭店,买了一堆大肉包,又要了三份米饭跟一份辣椒炒肉,还有一份清炒大白菜。 大肉包子当然是要放空间的。 空间里不能存放活物,但是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是什么样子,拿出来的时候就还是原样。 以后在山上饿了,随手拿出来一个就能吃。 不过,当秦烈云意识沉进空间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那棵大梨树有点疯了。 右边成了枯枝,左边居然结出了果子。 这一场景出现在一棵树上,不免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能重生,而且也有了空间,这一半枯枝,一边结果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烈云惊奇,但是没敢多观察,怕被别人给看出来不对劲,带上东西急匆匆的赶去医院。 张国华相当有眼力,见秦烈云带了饭回来,爽快地付钱道谢:“谢了。” “客气了。” 秦烈云也不含糊,收了钱,打了个招呼道:“张哥,你慢慢吃着,我上里头看看杨叔是什么情况。” 张国华扒拉了一大口米饭,享受的嚼了半天,见秦烈云走远了,才慌忙扯着嗓子喊道:“秦老弟,你记得问问杨叔,咱们啥时候回去大队!” “好嘞!” 杨世龙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眼下疼得眼泪汪汪的,见秦烈云来了,还不忘了跟他打招呼:“云哥。” 秦烈云抬头瞄了一眼杨世龙,心里有些纳闷。 昨天还挑茬找事呢,今天怎么就喊上云哥了。 “杨叔。”秦烈云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后,笑了笑又说道:“我弄了点饭菜来,咱们先垫吧垫吧吃一口。 杨世龙这伤,啥时候能回去?” 大队长看着那好肉好菜的,有点心疼地说道:“大夫建议他卧床修养,杨世龙的意思是,先在医院住上一个星期看看什么情况。” 住院确实是个好选择,到了知青点就有破事儿。 不过,谁来照看,这是个问题。 他伤了腿,人有三急。 他总不能上厕所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过去啊,万一没跳好,一头扎进去...... 嘶,那画面,yue,有点倒胃口了。 “对啊,云哥,我回去也是拖累,不如现在医院里住下,养养伤口再说。” 大队长拆开饭,先给杨世龙扒拉出来一些,让他先吃着。 随后又说道:“我回去,在大队里找个心细的老爷们过来照看,到时候,小杨多少给点东西就行了。” 这就相当于陪护。 秦烈云对此没啥意见,点点头道:“叔,您做主就行,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吃饱了就走!” “成!” 第25章 野猪下山! 折腾这一趟也不算是全无收获,除了那些基础的生活物资,秦烈云还从一个老头手里,用二斤野猪肉换来了个长矛和一个多余的矛头。 回去打磨打磨,翻新组装一下就是很不错的武器了。 至少他不用在苦兮兮地用小刀削木棍了。 张国华还在操心大队里的活计,他这个人就是闲不住。 路上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今天开了这片荒地,等明天还要多开几块。 那絮叨的劲儿,大队长都要烦死他了。 “闭嘴吧!之前不都是商量好了吗?咱们就按照你说的来!” 张国华也知道自己絮絮叨叨的惹人烦,他嘿嘿一笑,扭头又对着秦烈云说道:“老弟,你盖房子了吧。 我跟你说昂,咱们这里只要单独盖房子立了户的,就有两分自留地和养三只鸡的份额。” 顿了顿,又对着秦烈云挤眉弄眼地说道:“你把院子圈大点,到时候在院子里种地,也不算在二分自留地的那里啊。” 秦烈云哑然失笑。 不过,张国华的话也给他拓宽了思路,空间里不能进活物,那如果是往里面种东西呢? 梨树都能在里头开花结果的,要是在里面栽点玉米、小麦、水果、药材啥的,那到时候不单单是水果自由了,甚至还能搞点外快啊。 “张哥,多谢你了,我这刚下乡,啥都不懂,还得劳烦您多提点我了。” 张国华摆摆手笑道:“好说,好说,我看你也是个踏实肯干的,模样也不差,往后在大队挑个好看的妹子,也结婚生个娃,直接在咱们这安家。” 秦烈云对此不可置否,上辈子婚姻失败,那是因为他被设计了。 跟这辈子没关系。 他重来一世,可不是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 只要遇见合适的,那肯定还要结婚生娃娃的。 “哈哈哈哈,张哥,我知道了,以后啊,还是看缘分吧。” 大队长也适时地说了一句:“咳咳,想结婚生娃娃,那得安定下来才行,上山打猎啥的,那想法不可取昂!” 秦烈云心想,不上山打猎? 那就只能在地里刨食,一辈子都得过得紧巴巴的。 还是山上好,山里面都是宝贝啊。 他没反驳,脸上带着笑容,大队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了大队,大队长刚安排好人去县城医院照顾杨世龙,那头就有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喊道:“大队长,大队长!出大事儿了!野猪下山了!” 大队长像是被锤子砸到脑袋一样,懵逼地说道:“啥!野猪下山了?在这时候下山了?” “嗯!是啊!”来报信的人脸色唰白,来报信的时候也是强撑着一口气。 眼下看到了大队长,腿脚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慌张地说道:“大野猪啊,得有三四百斤。” 秦烈云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眼下正值夏季,山里草肥着呢,按理说,野猪是不会因为没有吃的而下山的。 那么,能让野猪下山的原因就只剩下俩了。 要么是山上的野猪已经泛滥到地盘不够分了,这野猪是被挤兑下来的。 要么就是野猪误打误撞地跑下了山。 秦烈云更倾向于后者,要是先前的原因,那麻烦就大了。 这会天气好,草长得也肥美,野猪会疯狂繁衍生息。 等到了冬天,大雪封山,能吃到东西变少,野猪下山就会变成大势所趋。 到时候,不管是伤到了人,还是毁了房屋,对朝阳大队来说,都是莫大的经济损失。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道:“野猪下山,伤到人了吗?” 来报信的人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隔着小溪,它倒是要冲过来,可我们这边人多,拿着家伙给吓回去了。” 大队长头疼地道:“行,没伤到人就好。 你们先下地干活吧,我想想办法。” 大队长很是心烦,把人都赶走了。 张国华好像更加愤怒了,他恶狠狠地说道:“杨叔,这野猪就是祸害,您给我批条子,我去公社领一批猎枪,咱们上山把他们都打死!” “滚你娘的蛋!张国华!你小子要是敢乱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杨叔!” 屋里忙碌的王香莲忙不迭出来说道:“哎呦,这又吵啥呢?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啊?” 她数落着大队长:“你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跟个孩子计较啥?” “还有你小子!”王香莲骂人,一向是一碗水端平,骂完这个,再去骂那个! “你杨叔正心烦呢,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野猪是那么好打的?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眼看就要娶媳妇了,要是折在山上了,你爹娘还有你妹子还能指望谁?” 王香莲骂骂咧咧的,但是每句话都说在点子上。 张国华也不说话了,只是眼圈有点红。 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走了。 秦烈云没走,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问,大队长就开口解惑道:“时不时纳闷,张国华这小子为啥一提野猪就激动,跟变个人一样?” “叔,咋回事啊?” “唉,那是三年前吧,冬天大雪封山,野猪在山上没吃得了,就下山了。 刚好那天中午,撞见慧芳给国华送晌午饭...... 饭被野猪吃了,眼看着野猪就要尝尝慧芳是个什么味儿的时候,来人了拿着二踢脚跟火把,通过二踢脚跟大吼大叫才将野猪吓回了山。 张慧芳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也落下了后遗症,一条腿瘸了。” “这、这能在野猪手底下捡回一条命就万幸了,可是他怎么......” 大队长也愁死了,挠挠头说道:“是啊,大家伙儿都这么说,可是国华那小子偏偏就走在死胡同里了,只是一直说,要不是给他送饭的话,他妹子也不会成了这样。” 打从那件事以后,这张国华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 变得成熟稳重,成了爹娘还有他妹子的依靠。 只是有一点,不能提起野猪。 一提这个,那小子就犯倔!跟头倔驴一样,怎么拉都不行! 大队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烈云说道:“小子,上山打猎,不是那么好打的。 野猪还是次一点,你知道咱们这老爷岭里有多少东西吗?” 秦烈云很实诚地问道:“叔,有多少啊?” “呵!豹子、狼群、老虎、这三个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秦烈云这个人。 更别提里面的毒蛇,虫蚁那些更是数不胜数......” 正说着话呢,头顶忽然多出来一片阴影,抬头看去,嚯!好大一只鹰。 大队长看着那鹰爪,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看见了吗?就那玩意的爪子,随便给你一下,你都得没了半条命!” 秦烈云也抬头看去,他也看见了。 嘿,还是熟人昂,正是他之前在林子里救的那只倒灶鹰! 第26章 杨叔!你就说我能不能行! 秦烈云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这玩意口说无凭,想了想。 他向前迈了一步,在大队长一脸懵逼的表情里,直接揪住了大队长的裤腰。 “嘿!”一只手就将大队长杨红兵给稳稳地举到了空中。 王香莲见自家老头子一步登天了,直接就是眼前一黑,张嘴就是尖叫:“啊啊啊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干啥呢?” 大队长被突然这么整了一下,也是吓得差点晕过去,两米多的高度,着实是让这个小老头眼前一黑,连忙说道:“快、快放我下来!” 秦烈云嘿嘿一笑:“杨叔,你说,我行不行?我有没有打猎的实力?” 实力是有,可这招骂的实力也是响当当的,经过秦烈云的插科打诨,大队长把忧虑暂时抛到了脑后。 挨了骂,秦烈云抱头鼠窜地离开了,大队长也是意识到了,秦烈云这小子可能跟别的知青不一样。 别人上山是送死,可这小子,或许是真有能打猎的本事。 思索再三,王香莲提醒道:“其实,要我说,咱们大队里多个猎户出来也是挺好的。 之前白豪身子骨好的时候,咱们大队里时不时还能吃上些,野鸡、野兔啥的。 可自从他伤了腿之后,别说是那些人了,就是咱家的荤腥也变少了。” 猎户打到的猎物归大队处理,也是给记着工分的。 大队里有独立经营的小型供销社、家具坊、做豆腐的、还有山货辗转坊什么的。 所谓的山货辗转坊就是县城里给安排的一个小型中转站,猎户打来的猎物经过辗转坊处理后,再卖给大队里的社员。 同样的,山货坊也从大家伙儿的手里收一些干木耳、野干菜什么的,转了一手后再统一交到供销社。 大队长叹息一声道:“我就怕他以后会后悔啊,这当了猎户之后,除非是受了重伤,再也不能上山了。 否则,就得做一辈子的猎户啊。” 猎户家里不缺肉吃,但是同样的,生活里也有着潜在危险。 上山打猎,就相当于是把脑袋给别在裤腰带上去拼命差不多。 要是一不小心惹到了山里的狼群、蛇,但凡一次出手没有成功,让他们从手里逃掉,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十年前,有个猎户听说山里有熊瞎子,弄了根雷管,把熊窝给炸了。 结果,大熊没炸死,炸死了一头小熊崽,他侥幸从发狂的母熊手里捡了条命,好不容易逃回了家。 可是等到半夜,母熊上门复仇,整整一家人一个都没跑掉。 那死状真凄惨,几乎都拼不成人形了,提起来就让人闻风丧胆。 王香莲撇嘴说道:“你操那么多心干啥?又不是你的崽,再说了,就算是你的崽,人家也不听你的啊!” 提到自家的那个不孝玩意,大队长恼羞成怒:“你没事了!提他干啥!” “不干啥!” 王香莲端着洗干净的衣服打算搭起来晾干。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是大队长,又不是人家爹娘。 人家乐意干啥就干啥,想做猎户,那是合法合规,你凭啥不让人家干呢?” 要王香莲说啊,这秦烈云指不定跟山里有点缘分呢。 她可是听晴晴说了,下乡第一天就从山里捡了头狼回来,一般人哪里会有这运气。 大队长想到秦烈云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家举起来的那股子力气,心里也是忍不住开始泛起嘀咕了。 难道,这小子真就是个猎户的命? 当天夜里,野猪就又下了山。 还把先前开好的荒地,已经洒下种子,出了苗的田地给翻腾得一塌糊涂了。 大队长心疼的脸都绿了,秦烈云也觉得心惊,这野猪要是不处理掉,下次指不定就钻哪里去了。 那小破屋跟事发地也就一里路。 要是钻了进去,就屋子里住的那几个老干巴,跑都跑不掉,只能洗干净的等死了。 秦烈云想了想后,连忙上前,皱着眉头说道:“杨叔,不能再等了,这回野猪糟蹋的是田地,那下次呢?” 他意有所指地努了努嘴道:“你看那里离这有多远,那里住着的,可是咱们大队的牛,要是出了什么闪失。 等到秋收的时候,谁来拉出送粮食?” 秦烈云这话一出,附和声也是响起:“是啊,大队长,真的不能再等了,万一伤到了牛,那可就倒灶了!” 大队长环顾一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就去公社批条子。” 说完,他带上张国华跟秦烈云就要走。 秦烈云疑惑地道:“杨叔,我也去吗?” 大队长斜了一眼秦烈云道:“你不是要当猎户吗?要去公社报备,一起吧,还能赶趟。” “哎!成!” 昨天上工,加一起都没干够三个小时,今天上工,还没下地呢,秦烈云就跟着大队长走了,给王解放嫉妒的鼻子都要变形了。 “云哥,注意安全啊!” 套了牛,三人就开始往公社去。 张国华坐在能把人屁股给颠成八半的牛车上,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他心中在想,终于有机会能替妹妹报仇了。 到了公社,见了公社领导。 公社领导很是吃惊地说道:“什么?新下乡的知青要做猎户?” 公社领导觉得,秦烈云是半个疯子,杨红兵应该是彻底疯了。 “不是!他......” 公社领导徐大志 本来是想说,就秦烈云这样的上山干啥?去给老虎、豹子送福利? 可又看着秦烈云这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浑身鼓鼓囊囊的肌肉,顿时想说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行吧,不是瘦巴巴的身材。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是城里长大的孩子,不知道山上的危险,难不成,你也不知道吗?” “领导,我觉得我能胜任猎户这个工作!” 徐大志摆摆手道:“你会用枪吗?” 秦烈云没办法说,他当然会用,可那是上辈子会的,这辈子他就是一个刚下乡的知青,又没有一个猎户出身的老爹,从哪学的打枪? 这要是说了,不得分分钟就露馅儿? 他只好老实答道:“不会。” 徐大志无语地道:“不是,你枪都不会用,那你上山干啥?上山搂猪草?” 嘶,骂人真脏啊! “不会用枪,我可以学啊,而且我用的也不是枪,是刀!” 掏出自己的小刀,公社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众人面面相觑,憋笑憋的脸都是通红的。 “不是。噗嗤!” “哈哈哈!” “我的老天爷,这小刀,要是遇见狗熊了,是用来给它们挠痒痒啊?” “哈哈哈哈,可不是咋滴,这小刀,估计连皮子都扎不透吧!” 徐大志这些年见多识广,望着面容很是稚嫩的秦烈云,摇摇头笑道:“小伙子,不是我故意要为难你。 实在是我们现在所做出的决定,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你要真的是那些奇人异士,我肯定立刻给你批条,这就让你上山!” 他也想让各个大队里面的猎户多起来。 第27章 我就抱怨两句!我猎人证没了? 徐大志他也很头疼啊,背靠着老爷岭山脉,大山里的资源那么多,却不能合理利用起来。 他有时候半夜睡着了,都能忧愁地爬起来。 家家户户吃糠咽菜,山中的野鸡、兔子、傻狍子都大批泛滥成灾了,但是也显有人能打到。 唉,光是想想,徐大志就愁容满面。 大队长见此,还是忍不住替秦烈云说了话:“秦知青的力气是很大的。” “嗤!力气大?力气大有什么用?” 门口站着一个怀里抱着枪的青年,半倚在门框边,不屑地撇撇嘴说道:“力气大能扛猎物,但是那你也得能打得到猎物才行啊!” 他在门口看了半天了,早就已经厌烦了。 叽叽歪歪个没完,烦不烦哪! 还真以为山上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见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小年轻下意识就把腰板挺直道:“不行的话,就别浪费时间了。 知青们不都是混日子的吗?老老实实守着你们......” “铛!” 话还没说完,秦烈云手里的刀快准狠地钉在了小年轻脚前三厘米的位置,再往前走,那直接就会被扎穿鞋面! 屋里的气氛一凝,秦烈云倒是笑了笑,嘴里却很是抱歉的说道:“对不住啊,手抖了一下,没有伤到你吧?” 他走过去,把刀从地上拔起来,又站到大队长的面前。 等秦烈云离开了,小年轻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他还想要说什么。 就看见徐大志一脸兴奋地看着秦烈云说道:“哟!你这一手飞刀......” “哦,我小时候没啥玩的,就去打水漂,后面就用弹弓打鸟什么的,准头就练出来了。” 徐大志觉得,自己之前应该是魔怔了,做领导的,就要做到不拘一格。 “我能看看你的力气有多大吗?” 秦烈云刚想动,就被大队长给死死拽住了。 不行! 验证力气大的方式有很多,但是绝对不能揪着领导的裤腰带把领导给扛起来。 绝对不行! 眼尖的徐大志看见了大队长杨红兵的小动作,不满意地说道:“哎哎!你这个老狐狸,让孩子表现一下怎么了?” 大队长无奈只能撒开手,苦着脸笑,他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啊。 秦烈云手里拿着小刀,望着办公室里那块有三指厚的实木桌子,想了想,走过去一甩手,木头瞬间就被扎穿,随后刀子又被秦烈云轻而易举的给抽了出来。 “领导?这样行吗?不行的话咱们去外面找个重一点的,我给你扛起来看看。” 众人鸦雀无声,这行吗?这可太行了! “你这准头怎么样?” “准头还可以吧。” 徐大志一挥手说道:“去,把咱们公社那把五六半拿过来。” 五六半是步枪,比较起自制猎枪,这玩意稳当得很,而且也不会炸膛,准头也高,射程比自制枪远到没边了。 带上子弹,徐大志直接带着秦烈云去了院子里,那里是有靶场的。 “我亲自教你,你仔细看着点我都动作。” 饶是徐大志已经放慢了动作,但是对于初学者来说,那手法依然是让然眼花缭乱的。 秦烈云看得清清楚楚,只听见徐大志利索地将枪上膛,砰砰两声,靶子上就出现了两个弹孔。 “全中靶心!”报靶员大声报出了成绩。 对于这个成绩,徐大志很是满意。 他原先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现在发现自己的本事一点都没生疏,心中自然是很得意的。 “厉害啊!” 秦烈云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徐大志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过来试试看。” 秦烈云上手,稍微有些磕磕绊绊的,站在角落的小年轻,嘴巴又控制不住了,嘀嘀咕咕的道:“让一个新手去摸枪,真是浪费东西了。” 要知道,这子弹可是贵着呢。 而且,秦烈云手里握着的,可是五六半,他摸过三次,也就才打了不到十发子弹。 秦烈云对于小年轻的酸话,主打的就是一个充耳不闻!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他现在立的人设就是一个对枪械不熟悉的新手。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弯。 万一,万一他就是那个天才呢? 重来一世,秦烈云发现他的力气变大了,听力和视力也是直线上升。 这会要打五十米外的固定靶子,那就跟吃瓜子一样简单。 秦烈云砰砰砰连发三枪。 三发子弹,没有一发是脱靶的,全部都钉在了靶子上。 就这还是秦烈云有意识的控制着呢。 毕竟是新人,要是全中红心的话,他也怕人调查。 到时候,那些个狗屁玩意儿,王八蛋的家人们,也得跟着被爆出来。 啧啧啧,那场面,太丢人了。 他以后还要在朝阳大队混日子呢,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徐大志看着秦烈云的眼神都是冒着光的,激动地说道:“小子,你以前是真没摸过枪?” “没有。” “那你要不要去当兵?我可以举荐你过去!” 当兵......秦烈云迟疑了一下后,就拒绝了。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到了军营,怕是要处处都得提心吊胆的。 现在在乡下当知青也挺好。 吃喝不愁的,把猎人证给搞到手后,就能持枪了,到时候山上山下不得如履平地。 足够他潇洒了。 思及此,秦烈云笑了笑道:“不用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要是以后真的能当个猎户。 上山打猎,一样能为大队、公社谋福利的。” 徐大志点点头有些惋惜地说道:“好吧,人各有志。我现在也看过你的本事了,但是你现在手生,暂时还不能拿到猎人证。 这样吧,这次上山打野猪,你也跟着去吧,只要你表现合情合理,下了山,就有你的猎人证。” “哎,好,谢谢领导!” 这相当于是开后门了。 大队长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嘿嘿一笑,就是那个小年轻不大服气,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晌。 徐大志看见了,沉吟道:“你是哪个大队的?” “领导!我是向阳大队的,我叫王大壮!我这次是过来拿猎人证的。” “你的猎人证,暂时发不了。”徐大志摆摆手,让他回去。 王大壮傻眼了,不服气地道:“不是!凭什么啊?” 徐大志冷哼一声:“凭什么?就凭你这孩子,心术不正!山里本身就危险,在山里遇到了同伴,都是要给予帮助的。 可你呢?满嘴不屑,心思浅显又恶毒,真要是在山上遇到这样的,谁死谁活还不好说!” 这世上,鬼是可怕,但是比鬼更为可怕的是人心! 王大壮脸色发白,他没想到,就是抱怨了两句,居然会把他的猎人证给抱怨没了。 “领导啊,这、这是误会啊,我知道上山打猎的规矩,我就是看他一个新人,占用了大家的时间,才开口抱怨两声的啊。” 他是真觉得自己冤枉,又继续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 徐大志反问道:“新人?新人怎么了?哪个猎人不是从新人过来的?” 第28章 公社比试枪法! 王大壮也恼怒道:“可我已经不是新人了!” 他在向阳大队里可是被大家伙儿很看好的猎人,他有的是手段打猎。 “我身为打猎的老手了,难道抱怨两句也不行吗?” “呵呵。”徐大志被气笑了:“小伙子,你真是年轻气盛啊!” 随后对着秦烈云说道:“你把五六半给他,让他打两枪,我跟着看看。”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老手的王大壮,枪法到底如何。 王大壮很自信,可是等端上了枪,在人群的注视下,心态就发生改变了。 手心也出了汗,王大壮咽了一口口水,心一横,眼一闭,啪啪啪的就打出去三枪。 这心态发生了变化,枪法也变了。 一枪直接脱靶,另外两枪也描了边。 王大壮傻眼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领导,不、不是,我以前的水平不是这样的。 领导,领导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肯定能打......” 徐大志一挥手,立马就有公社的办事员过来将五六半给收走了。 “小伙子,你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你射击的水平,而是你的心态。” 王大壮有些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委屈。 明明他没做错什么,可马上到手的猎人证,因为两句话就没了,这让他很不爽,很委屈。 大队长才不管那个,拿到了徐大志的批条,又从公社这里借了几杆枪,顺带三百发子弹,就兴高采烈地回大队了。 这些东西固然不够,但是朝阳大队也是有存货的。 除了大队存着的几杆老枪,还有七八杆是猎人们私有的。 十几把枪一起带出去,那也是相当有牌面的。 大队长也看开了,这玩意儿,堵不住疏,交代秦烈云:“这次打野猪,你得好好干啊!” 不管以后秦烈云能不能做猎户,他该做的都做了,最起码问心无愧了。 “好嘞!叔,您就瞧好吧。” 当天下午,秦烈云糊弄了一下,吃了午饭,就下地开荒了。 没办法,大队长说了,一码归一码,在他没有拿到猎人证之前,他依然是个在地里刨食儿的小知青。 只要有了猎人证,他以后就是能合法持枪,到时候,别说是住山脚下了,他就算是住老虎窝里,大队长都不说啥。 那五六半自动步枪手感是真好,秦烈云寻思着,以后有机会了说啥也要给自己弄一杆玩玩。 对于秦烈云的遭遇,王解放那是一个羡慕嫉妒啊,从地里回来之后,坐在地上就开始嚎。 他那个嚎劲儿跟个怨妇一样似的。 搞得大家都绕着他走。 刘玉兰胆子大,脑子也灵活,可是看见王解放那死德行,也是被吓得心有余悸。 带着吴雪梅暗戳戳地找到了秦烈云,委婉地说道:“这王解放下乡后,是不是遇见啥事儿了?” 秦烈云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有些茫然。 刘玉兰指了指王解放说道:“我觉得他好像是叫狗咬了,一天天跟得了疯狗病一样。” 坐在地上嚎叫的王解放听见了,噌的一下就起来了,面色很是严肃的说道:“我才不是得了疯狗病呢,我是得了红眼病!” 为啥?他也不想下地开荒啊。 李和平笑着推了推眼镜道:“没事,我看他这样子,过一段时间就自动好了。” “什么意思?” 秦烈云很是好奇的道:“难不成你打算给他治病?” “嗐,我哪有那本事啊。”李和平罕见地用贱贱的语气说道:“我的意思是过一段时间,他就认命了!”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就连王解放也笑了起来。 不过,这地里刨食儿的日子的确没那么好过。 除了秦烈云,甭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手上都磨出了血泡。 秦烈云就拿着缝衣针,用火柴简单烧了一下,消消毒,当然也不是烧红那种。 开始挑水泡,挤出里面的水,再抹点药水。 “行了,明天上工的时候,用布条缠一下,或者是带个手套就行了。” 吴雪梅已经疼哭了,举着手,抽抽噎噎地道:“那、那戴了手套以后,就、就不会起、起水泡了吗?” 闻言,众人都是一脸希冀地看向秦烈云。 秦烈云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了。” 水泡这东西,就是反复起,反复挑破,直到被磨出茧子,遭罪这个事情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简单收拾了一点必备品,就到大队长家汇合了。 大队长上了年纪,肯定是不会上山的。 秦烈云去得早,再加上他跟那些人也不熟悉,干脆就逮着大队长一个人唠嗑。 “杨叔,你家里还有什么工具吗?” 大队长很是警惕地说道:“你啥意思?” 秦烈云一摊手,无奈地说道:“上头不给我发枪,我总不能用拳头干死野猪吧?” 大队长看着秦烈云,顿时就后悔了,这边寻思着改口,让他别跟着上山了。 那边就看见自己虎闺女扛着一把军刀就冲了出来。 “秦烈云,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瞧见那玩意,大队长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不是!不行!”他一溜烟地跑过去,夺过军刀咬牙切齿地道:“你从哪翻出来的?” “就仓库里啊!” 杨梦晴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哎呀,爹,反正放在咱们仓库里也是吃灰,不如拿出来给他用呢!” 说罢,杨梦晴让开身位,对着秦烈云道:“我看你那小刀用的还挺好呢,那这个长的,你用着应该也没问题吧?” 在杨梦晴眼里,反正都是刀,长点短点的,也没啥区别,能切东西都一样。 她挥舞着手里的刀鞘,兴冲冲地说道:“你看,我连刀鞘都洗好了。” 秦烈云一脸惊喜,他本来还在发愁呢,这没有个趁手的武器,这下好了,瞌睡来了有枕头。 从杨梦晴手里接过刀鞘,秦烈云就道了声谢:“多谢你了昂。” “谢我干啥?” 杨梦晴觉得自己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我这是报答你之前分给我鱼吃。” 她摆摆手道:“行了,现在两清了,我走了。” 不走也不行了,大队长双眼冒火,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人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她跑开了,秦烈云只能讨好地看着大队长道:“杨叔?” 大队长装傻充愣道:“咳、那、那啥,我给你找个别的吧。” “别啊!”秦烈云看着那把军刀,眼馋地道:“这才是好东西啊,给我摸两把呗,叔。” “嗐,都多少年前的老玩意了,也就是收起来,有个纪念意义,没啥用的,也没啥好摸的。” “杨叔哎,你可不实诚啊。” 秦烈云指了指大队长,意有所指的道:“你骗我呢,叔,你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 “什么?” 大队长低头一看,确实,衣角可能是蹭到了刀刃上,已经被划开了。 要是再说这刀不锋利的话,那就有点睁眼说瞎话的嫌疑了。 大队长很是肉疼地将刀递给秦烈云,骂骂咧咧地叮嘱道:“你小子!给我爱惜点!这是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我们家老爷子缴获的,那小鬼子可是个不小的官儿呢。” 秦烈云接过军刀,笑了笑:“多谢杨叔,我肯定会爱惜它的。” 第29章 稍微有些不靠谱的赵有田! 秦烈云看了两眼这把刀,这把刀应该是花了大价钱专门打造的,刀鞘上还有一些鸟语,外加一个显眼的小八嘎标志。 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所幸也就不为难自己了。 屋外,人群已经集合完毕了,大队长简单叮嘱了两句。 大家伙儿就准备上山了。 这一趟,整整集合了四五十号人,光是拿枪的就有二十多号人。 剩下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本事,有擅长下套子的、擅长做炸子儿的,还有玩陷阱的等等。 简而言之,高手在民间。 秦烈云没打算当什么出头鸟,这会儿特别显摆的人,能有啥好下场? 他啊,原来打算的就是把自己的小日子给过好,给老头养老,然后自己娶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现在么,他就想悄悄地做大事儿。 用小八嘎的话来说,就是,打枪滴不要!要悄悄滴进村! 带队的是一个老手,有个三十多岁,长了一副老实人的脸庞,可那说出口的话,是慷慨激昂得很,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秦烈云观察了两眼,没放在心上。 至于注意事项,他上辈子可是在山上泡了多少年了,说是一个合格的猎人,也不为过。 张国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站在了秦烈云的身旁。 低声说道:“嘿,你到底是来了昂!” 看见张国华,秦烈云很是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他能看出大队长的态度,那就差把张国华给绑在家里了,他是不可能支持张国华上山的。 张国华苦笑一声道:“我的事儿,你想必也是听说了。 慧芳的伤,已经成了我的心病,我要是不亲手宰了那头野猪,我这辈子都放不下这心事。” 秦烈云无语了,他很想说,大哥别闹了。 就算是在山上打到了野猪,但那又有谁能分清哪只野猪是跟张国华有仇的? 再说了,这件事都过去几年了。 这几年时间里,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说不定那头大野猪已经在争夺地盘的时候死掉了,又或者被更大、更凶猛的野兽吃掉了。 还没等秦烈云开口说什么,张国华就摆摆手道:“我找你,不是为了卖惨的,我早就跟杨叔商量好了,这是我第一次上山,也是最后一次上山。 往后不管什么样,我都会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守着,照顾好爹娘跟妹子。” 秦烈云点点头,他很是赞同地说道:“张哥,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肯定比我这个小年轻要有分寸得多。” 这不大不小的马屁,听着的确让人格外舒心。 张国华咧嘴一笑,然后镇定下来,拉着秦烈云就开始嘀嘀咕咕的道:“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啊?那是啥?” 张国华对着前面夸夸其谈的老实汉子努了努嘴,示意秦烈云看过去:“我说的是他。” “他?他怎么了?” 秦烈云有些不明所以。 张国华一拍脑门,他忘了。 秦烈云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这朝阳大队里头的弯弯绕绕也正常。 在二人有心挪动的情况下,慢慢地就落在了队伍后头。 从张国华的嘴里,秦烈云对这些猎物,算是有了个粗浅的认知。 朝阳大队的猎户头领姓白,名叫白豪,早些年间是个当兵的,可谓是从南打到北,小鬼子、光头党、鹰酱鬼子打过来了。 后来受了伤,就退伍回到了大队,做了猎户。 这打过仗的人,胆大心也细,没几年就在这山上是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在三十岁那年,大队里的大家伙儿心照不宣地将他给举荐到了猎户头领的位置上。 平时猎户们自己上山打猎,白豪不管,可要是大队里组织打猎,那他就是领头人。 “这个就是白豪?”秦烈云很没脑子地问出了这句话。 张国华的眉头皱了皱,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是赵有田,这回要是白叔带队,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张国华嘴上没明着说,可这话就差把这个带队的赵有田人不靠谱,挂在脸上了。 秦烈云琢磨着,这应该不会坑到自己吧。 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又等了十来分钟,猎户们都有些厌烦,开始躁动不安了。 赵有田才收回了官腔,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心满意足的道“好了,好了,那兄弟们,咱们就上山了!” 张国华跟秦烈云都不是猎户出身,自然而然地就缀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张国华还好,到底是一个大队的,自己人。 至于秦烈云么。 嗯,就有些意味了,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里多多少少都带了点嫌弃。 对他的定位也很精准,就是个没见识的,拖后腿的知青。 而且还是个自命不凡的知青。 几个眼神而已,秦烈云也没往心里去,现在就跑过去争口舌之利,反倒会落了下乘。 还是那句话,管他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那就是好猫! 与此同时,白家小院里。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汉子,慢腾腾地挪动到了门口,刚站稳,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爹!” 白豪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出来透口气,都能被闺女给抓个正着。 “小露,我就是出来透口气。” 白露撅着嘴,气呼呼地说道:“出来透气怎么不知道叫我一声?万一摔了咋整? 人家县医院里面的医生都说了,你这腿伤,就得静养!” “好好好!爹静养!” 望着出落的如此耀眼的闺女,白豪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忍不住柔声说道:“你娘干啥去了?” “哦,我娘下地了。” 白豪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眉头紧皱地说道:“下地?她下地干什么?那手就没怎么摸过铁锹,活儿能干明白吗?” 白露没吭声,给白豪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之后,沉默着到一旁翻晒着草药。 “小露,你现在就去把你娘给叫回来。” 白露闷声闷气的,也不看白豪,嘟囔着说道:“我说过了,娘她不听我的。” “那我去!” 白露头都大了,着急忙慌地说道:“爹!你干嘛啊!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算好好养伤!” “知道我得好好养伤,还弄这些做什么?” 白豪气的脸色通红的又说道:“我只是受伤了!不是残疾了也不是废了!快去把你娘给喊回来!” 白露无奈,只好放下草药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您别生气了,行吗?” 说完,她扭身就出去找娘,就剩下白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抬起头,望着远处那层出不绝的山脉,呢喃着道:“希望这次打猎,你们能一切顺利啊......” 深山里。 目前来说,一切都还算是很顺利的。 一行人在赵有田的带领下,一路闯入了山中腹地。 刚开始还有些羊肠小道可以走,随着越往深处,树木越发高大,灌木、野草也变得越发茂盛起来。 大家伙儿也只好拿出柴刀来劈砍着进行开路。 秦烈云本来是缀在最后面的,可眼下被眼尖的赵有田给提溜到了前面当苦力了。 他没啥意见,完全服从命令。 赵有田深吸一口气,望着大家伙儿按照他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干活儿,心里的那股劲,别提多得意了。 哈哈哈哈,白豪老登!当了这么些年的猎户头头,现在还不是到了我赵有田的手上? 啧!这当领导的感觉,就是舒服。 真爽啊! 他沉声训斥道:“好好干啊!都别偷懒!上了山了,不比在大队里,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张国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可真能装啊,这鳖犊子玩意儿。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山中的宁静。 “啊!啊啊啊!” 在前面开路的一个小子,突然大叫一声后,毫无预备地就倒在了地上。 秦烈云眼尖,再加上倒下的小伙就在他的右后方,听见动静他就转身回头了。 只看见一抹苍绿飞速逃窜进了草丛。 这是被蛇给咬了。 他快走一步,直接在蛇钻进草丛飞起逃跑的瞬间,直接一把就掐住了它的七寸! “哎哟!我的妈妈啊!” “我艹!” “啊~啊啊啊~” “不是!你等啥呢?还不快点弄死它!” 尖叫声、喊叫声此起彼伏。 十多条猎犬也跟着呲牙咧嘴地吼叫着,听得秦烈云直皱眉头。 不过,好在危机已经解除,猎人们也控住了自家的猎犬,让它们重新安静下来了。 第30章 怀有异心的赵有田 秦烈云捏着小蛇的七寸,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赵有田脸都吓白了,急忙跑到那喊叫的小年轻面前问道:“你怎么样?” 这可是时隔多年,他第一次带队打猎,要是出了人命,大队长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到时候,白豪那王八蛋岂不是又要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不行!坚决不可以。 小年轻颤颤巍巍地挽起裤腿,露出了两个冒着血迹的小洞,很明显的,就是被蛇咬了。 小年轻很是惊恐地说道:“赵、赵叔,我、我不会死吧?” 赵有田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就看见秦烈云手里捏着蛇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说道:“不会,这是无毒蛇,就是看着吓人,没事的。” 要是被毒蛇给咬一口,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一口就可以吃席了。 “真的?” 小年轻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现在又不用死了。 “嗯,真的。”秦烈云指了指小蛇身上的脚印说道:“这种蛇无毒,而且性情温顺,胆子也很小,要不是你踩到它了,它也不会咬你。” 将蛇用袋子装起来,放进小背篓里,秦烈云低下身子给小年轻的伤口挤了挤血,顺带也将伤口给包扎了一下。 “行了,没事了。” 不管蛇有没有毒,经历了这么一遭,大家伙儿的心情都有些郁闷。 秦烈云自然是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打算站出来鼓舞士气。 毕竟,出头鸟也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 秦烈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些可都是老猎人,一个两个的,可是天天在山上跑的,能分不清是毒蛇还是无毒蛇吗? 至于为什么不开口,估摸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他依然是在队伍前面开路,到了晌午头的时候,直接清出来一块真空地带,连火堆也升起来了。 赵有田又开始装腔作势地吩咐起人了。 “四下去看看,能不能猎到点东西回来。” 张国华也趁机把秦烈云给拽走了。 离开了人群,张国华才激动地道:“行啊,你小子,认识的东西还不少呢。” “嘿嘿,以前调皮,没少出去跑,多少认识一点。” “唉,我觉得,杨叔是对的。” 张国华他在心里觉得,上山打猎跟种地一点都不一样。 这件事过去之后,他就老老实实地回家种地。 秦烈云笑了笑,没有搭话。 他带的军刀一直没用,一直都背在身上,手里攥着那把小刀,兜里还有一个弹弓。 看见远处吃草的野兔,秦烈云放慢了动作,瞄准兔子,一甩手,小刀就飞射而去。 兔子还在美美地吃着草呢,就被小刀给洞穿身体,整个被钉在了地上。 张国华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甚至还有点懵逼。 不是,现在打猎都是这样了吗? 秦烈云拿起兔子,拔出小刀,笑了笑道:“嘿,五斤多呢,剥了皮跟骨头,也能有个三四斤肉呢。” 张国华沉浸在秦烈云那一手飞刀中,呢喃着道:“我滴个乖乖,你这打猎的方式,我还真是没见过。” 秦烈云无奈地说道:“不是,我这不是没猎枪吗,工具有限,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些都是他上辈子跑山练出来的。 上辈子刚下乡的时候,他也曾经走投无路过,后面又加上那群人渣的逼迫,无奈之下只能上山。 从一开始的赤手空拳,到后面的下套子,练眼神跟反应速度,还有一些技巧。 端上猎枪的时候,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张国华跃跃欲试地说道:“话说,你要是抛那种削尖了的木头,也能扎中吗?” “能啊!” 张国华听完立马去寻摸了一根木棍,从背包里掏出砍刀,三两下就将一头给削尖了。 随后递给秦烈云道:“来,你试试,看看趁手不?” “行!” 接下来,秦烈云用这根木头矛扎到了一只野鸡,两只野兔,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跟张国华回去。 而张国华走走停停地,已经为秦烈云削出来十多根木头矛了。 他也不是没有上手试过,可没有一次能击中目标的。 张国华试了几次之后就彻底认命了,干脆就给秦烈云打起了下手。 削制木头矛,拿猎物,顺带着警戒周围。 二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回到营地,大家基本上都有收获,这个时候也不分你我,都把东西交到一块让专门负责的人处理。 吃饱喝足,将火堆给彻底熄灭,又继续向前。 张国华知道秦烈云的身手,干脆就跟他黏在一起了,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 至于那被蛇咬到的小年轻,发现自己真的没啥事后,就撒丫子跑起来了,该干啥干啥。 当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在赵有田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是摸到了一个野猪窝。 野猪窝很大,成年野猪有七八头,还有一窝小崽子,大概有个十几只。 简单地做了一下部署,猎人们端起枪,砰砰声不绝于耳。 就算是有几个野猪侥幸没有被猎枪打死,也被一拥而上的猎犬给活生生咬死了。 这一窝野猪很快就被扫荡一空。 将野猪剖开肚子,掏出内脏挂在树上,还有些心疼猎狗的猎人,则是趁机割下一块,喂了狗子。 剩下的,则是被大家伙儿派人送下了山。 这一下就走了将近一半的人。 田大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说道:“有田,咱们接下来去哪?” 赵有田眉头一皱,内心很是不满。 还有田有田的喊,那有田是他能喊的吗? “再去找一窝野猪!” 田大毛有些惊讶地说道:“啊!可是、可是天已经快黑了,咱们不找地方安营扎寨吗?” 白天的山林已经很是危险了,但那黑夜中的山林,危险程度是直接翻倍! 这也得亏是人多,要是人少的话,除了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们,还真没几个敢单独行走在这山林中。 “这才几点?” 赵有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心想,既然你不尊重我,那你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他看了一眼田大毛,有些嫌弃地说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田大毛很是烦躁,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不是怕不怕的事儿,这是为了咱们大家伙儿的安全着想,咱们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营扎寨。 把饭做上,火生起来,让大家伙儿吃个热乎的,也休息好,明天才能更好地进行打猎!” 赵有田压根就不听,他甚至在心中觉得田大毛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来了。 他看着田大毛,忽然冒出来一句:“老田啊!你不会觉着现在还是白豪带队吧?” 田大毛一怔,旋即回过神,不敢置信地说道:“赵有田!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刚打了一窝野猪,还是全员都毫发无伤,赵有田的自负心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冷笑一声道:“大毛啊,白豪伤了腿,以后就是个残废了,他以后再也上不了山了。 你跟着他是没有什么前途的,不如跟着我吧。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以后我是老大,你就是老二!” 田大毛被赵有田的话给气笑了,他上前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正蹬,嘴里还骂道:“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赵有田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还能被揍。 毫无防备下,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 第31章 闹翻!分开打猎 赵有田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叫骂道:“你、你这个王八蛋!” “谁是王八蛋?”田大毛居高临下地道:“你说的是你才对吧,当初要不是白大哥把你从狼嘴里就出来,你现在的坟头草估计都要有好几米高了吧!” “他是救过我!但这并不能表示我就要被他压在手底下一辈子!” 田大毛觉得赵有田已经无可救药了,他摇摇头道:“谁要压着你了?你打猎,白大哥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 在山上遇见你了,也帮衬着你。” “是!” 赵有田彻底爆发了,他大喊道:“我承认!他白豪是比我牛逼!他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可那有怎么样!这是大队!不是战场!以前咱们朝阳大队的猎户头领,是我吧! 就算是打猎、上山围剿野牲口,也都是我带队吧! 可是自从他白豪退伍回来,你看看,这都把我挤兑成什么样了?” 原来,之前的赵有田是朝阳大队最风光的人。 他是最早的一批猎户,上山打猎也是需要师傅领进门的,不然什么本事没有,火急火燎的上了山,那就是上赶着给山里的野兽送餐食的! 自从朝阳大队的老猎户去世了之后,这儿就是赵有田一家独大,他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谁家小年轻想要上山打猎,得先跑到赵有田家里拜码头,交了钱,才能领着自家孩子去赵有田家里当牛做马。 是的,学费交了,也不会直接就教你真本事。 先到赵家干上一两年长工再说。 给赵有田端屎端尿的,伺候赵家的上上下下,要不是赵有田不想让徒弟们跟自家娘们走得太近,估摸着,这徒弟,连师娘也得一起伺候了。 这一年过去了,等到第二年才会带着上山干苦力。 然后,徒弟开始上手,赵有田大言不惭地直接从徒弟手里抠出来一半,别管什么猎物,哪怕是个松鼠,都要一分为二。 美其名曰的,这是尊师重道,得孝敬他这个当师傅的。 这样舒坦美妙的日子,赵有田一过就是五年。 直到白豪退伍回来,彻底打破了什么师傅、徒弟的传统,只要你真心想学,白豪一分钱都不要免费教导。 他本来是外来户,游离在朝阳大队和附近几个大队之间,自从带了徒弟之后,在朝阳大队定下了,地位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上去了。 然后,在大队里众人的推举下,成了朝阳大队的猎户头领。 也就是赵有田所谓地抢了他的位置。 田大毛就是最先跟着白豪的,眼下,他靠着打猎娶了媳妇,生养了娃娃,还能三五不时的弄点好东西孝敬老娘,他是打心眼里感激白豪。 赵有田跌在地上,被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搀扶起来。 “师傅,你没事吧?” 赵有田没事,就是心口有点疼,其他的部位倒是没啥问题。 捂着心窝,赵有田咬牙切齿地说道:“田大毛,你别不知好歹。 现在立刻跟我道歉,你以后还能在猎户里混下去,不然的话......你总不能再指望一个残废护着你吧!” 田大毛当即就被这句话给刺激得热血上头,愤怒地指着赵有田骂道:“你特娘的胡咧咧什么!我大哥怎么就是残废了?” 要不是身后有人拽着,田大毛估计还得给赵有田几个窝心脚。 一个好好的队伍,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张国华幸灾乐祸地跟秦烈云说悄悄话:“这赵有田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这下好了,大毛哥可不会惯着他。” 秦烈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田大毛不想跟赵有田掺合到一起,也不想在山上跟自己人发生争执。 深吸一口气,环顾一下众人的脸庞,沉声说道:“别废话!咱们分道扬镳!愿意跟着我走的,就站在我这边。 愿意跟着赵有田那王八犊子的,就站过去!” 赵有田冷笑一声:“呵!田大毛!你小子吓唬谁呢?分开就分开!” 他扭过头,双目通红地对着人群喊了一声:“都成聋子了?还是哑巴了?还不赶紧过来!” 剩下二十多口子人面面相觑,张国华打猎不行,凑热闹的本事简直没话说,上前大声道:“我跟大毛哥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就落到了张国华的身上。 他也不看,径直走向了田大毛,算是给大家伙儿打了个头。 秦烈云见此,也走了过去。 这赵有田给他的感光并不怎么样,跟着他到时候再坑了自己,可是哭都没处哭去。 这会儿,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原地休整才对。 黑夜里,在这山高林密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瞎晃悠,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呢。(找屎) 至少,田大毛目前看起来还算是冷静。 接下来大家伙儿就各自站了队,队伍也差不多是一比一。 “吴松!你干啥?” 见吴松走向田大毛的队伍,赵有田算是懵了。 他不忿地说道:“吴松!你是我徒弟。” 吴松站定脚步,扭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四年前你不是已经把我从你那边给除名了吗?谁是你徒弟?” 怼了赵有田一句,吴松站在田大毛的面前,笑着说道:“田叔,时候不早了,不能在这么跟他磨叽下去了,咱们必须得先找个安全地方,安营休息恢复体力才行。” “好!” 田大毛带着人群走了,赵有田还不忘记在背后恶狠狠地骂骂咧咧。 骂吴松对不起自己对他的教导,这都拜师了,转头还能反叛出师门。 还说,这要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可是能杀头的...... 田大毛看着吴松,疑惑地道:“松子,你......” 吴松苦笑,摆摆手道:“没事儿,当他徒弟那两年里,比这还难听的话都有,这才哪到哪。” 早就习惯了,要不是白叔在他最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的话,别说是现在的日子了,他能不能活下去,真的是两说。 田大毛叹息一声,拍了拍吴松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都过去了。” 秦烈云眼尖,趁着天色还没黑透,发现了一个山洞,就是里头黑黢黢的,有点吓人。 “安全吗?”吴松抬脚就要往里闯,被田大毛一把拉住了。 “等等,我先让猎狗进去看看。” 猎狗进去之后,没一会就溜达出来了,还对着田大毛汪汪地叫了两声,意思是里面没有异常,安全。 田大毛笑了笑:“走!咱们今天晚上有歇脚的地方了。” 山洞很大,能够容纳二三十号人。 跟过来的都是当初白豪一手带出来的。 哦,不,还有一个承了白豪的恩情,从赵有田手里逃脱出来的。 这些人,各有各的本领,而且相互之间也都非常熟悉,离开了赵有田的管辖,那真是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很快,火堆就升起来了,因为有老猎手在,秦烈云跟张国华这俩没怎么上过山的,就被田大毛安排着做杂活儿。 当然也没有欺负他们,干完了就能休息。 干活的时候,田大毛还不忘偷偷观察着秦烈云,越看越觉着这小伙子不错,干活麻利。 “秦烈云是吧?” 秦烈云刚把柴火捡回来,点点头笑着道:“是的,田哥。” “哈哈哈,你小子,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叫啥哥啊!” 田大毛哈哈大笑,随后摆摆手道:“得了,以后叫我田叔吧,你跟我家老二差不多的年纪。” “嘿嘿,田叔。”秦烈云顺其自然的就改了口。 他没打算独来独往,猎人之间也是有消息流通的。 既然已经跟赵有田那批人闹掰了,往后自然要亲近田大毛一行人了。 哦,也不对,换句话说,是亲近白豪。 第32章 缺德的白鹰! 正在秦烈云思考着的时候,田大毛试探着说:“你真打算当猎户?猎户可是不轻松的,风里来,雨里去的,吃啥收入全看老天爷赏赐。 要是赶上运气不好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没啥收入,那可就要断粮了。” 秦烈云笑了笑:“叔,这种地也一样啊,收成好坏,也是全看老天爷。 风调雨顺了,就能多收成点,要是遇上天气不好的灾年,辛辛苦苦一整年,保不齐最后直接颗粒无收。” 他干脆利索地劈着柴,语调里有着不符合年轻人的沉稳道:“打猎,种地都是一样的,只是看个人的选择罢了。” 田大毛看着秦烈云,眼中都是欣赏。 他觉得,要是能把这年轻人带给白大哥的话,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秦烈云不知道田大毛的打算,干完了属于自己的活后,就在山洞里找了个干爽的位置坐下休息。 张国华干完活儿也凑到了秦烈云的身边,经过这一天的相处,现在就连称呼都换得更为亲密了一些,他低声说:“云子,我听杨叔说,你要在咱们大队里起个房子?” “对。” “嘿!你小子是有远见的,你是不知道,知青院那里有些知青,那是真的死不讲理,处事风格真的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出来了也好,自己独门独户的住着,干啥都方便。” 想到山脚下那个将要属于自己的小家,秦烈云的脸上也是带了些许笑意说:“国华哥说得对,一个人住着,自在,方便。 而且以后要是娶了媳妇,也能住得开。” “哟,你小子,这才来我们朝阳大队几天啊,就惦记上娶媳妇了?” 张国华觉得,这秦烈云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哪有机会能接触到女孩子啊。 不对!等等,他忽然想起了大队长家的闺女,杨梦晴。 如果说秦烈云跟大队里的女娃娃有接触,没别人,也就只有杨梦晴了。 而且抛开所有的东西不谈,就杨梦晴那俊俏模样也是足够唬人的了。 足够漂亮啊! 别管张国华对杨梦晴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那也不能磨灭一个众人都肯定的事实。 这虎娘们,是真的带劲啊。 “不是吧。”说着张国华看向秦烈云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 “你不会相中杨梦晴了吧?” 秦烈云直接爆了粗口,他很是匪夷所思的道:“我艹!哥,我没有!啥玩意儿啊!” 张国华立马苦口婆心地劝道:“哎呀,你小子可别被她那俊俏模样给骗了,她那个脾气,就是母夜叉,跟山上的老虎化了形差不多,我估摸着,这也就是山上的老虎不会化形,要是化了形,我滴个妈,真能干死人啊!” 听到这一番描述,秦烈云一整个哭笑不得。 不过有一说一,张国华也没胡扯,杨梦晴确实是个侠女。 跟张国华解释了,他对杨梦晴没有别的心思之后,张国华勉强相信了他,然后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你那房子,盖好了之后还得弄家具吧?” “是啊。” 要是不提这一茬,他都要忘记了。 张国华一拍大腿,热情地推销着自家:“那你找我啊,我爹就是咱们朝阳大队里的木匠,有名气着呢,用料你放心,也是一等一的扎实!” “行啊,国华哥。”秦烈云看着张国华顿了顿又说:“就是我没其他要求,家具一律简单点就行,但是一定要结实。” 这会的家具款式花里胡哨的,还会刷上带有刺鼻味道的油漆。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有,家里就有一套现成的。” 张国华笑了笑又解释一番:“是桦木做的,就是外面刷了一层清漆,没有颜色。 是先前别人来家里定的货,现在都超了三个多月了,也没人来带走。 你要是愿意要,等咱们回去了跟我爹说一声,再给你便宜点。” “成啊,国华哥,就这么说定了!” 成功把家里那套没人要的家具出手,张国华高兴得很。 饭很快就做好了,卖相不是很好,但是味道不错。 大家伙儿吃了个肚圆,俗话说得好,吃饱了不想家。 随便打扫了一下各自要住的地方,就各自休息了。 田大毛是老猎人了,他在洞口点了两堆篝火。 这是为了吓退山林里不长眼的野兽,山里的野兽大多都是怕火的。 半夜的时候,山洞里鼾声此起彼伏的。 山洞外面,忽然间狂风大作,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秦烈云被雨水声惊醒,他站到了山洞口。 田大毛正在守夜,看见他,轻笑一声说:“小伙子,你醒了?” “嗯。”秦烈云看着外面的雨幕疑惑地说:“叔,下雨了,明天会不会行动不方便?” “没事的。”田大毛伸出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判断道:“这雨,我估计天不亮就会停了。” 这时候下雨好啊,本来就是夏天,田地里都旱得很,正要浇水呢,这就下了一场雨。 说这雨水为及时甘露也不为过啊。 “成。”秦烈云简单活动了一下,对着田大毛笑笑:“叔,你也去睡会吧,我来守夜。” 自从得到了那个空间,秦烈云就感觉有些精力过剩了,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 田大毛有些犹豫地说:“嘶,你来?这......” “放心吧,田叔,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会及时叫醒大家的。” “好!”田大毛打了个哈欠,眼角也冒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他是真的困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秦烈云,他有些唏嘘。 唉,真是老了啊,到底是比不上这小年轻了。 田大毛去睡了,秦烈云坐在洞口,他听见头顶传来了一声鸣叫,抬头一看,正是那坑爹的白鹰。 白鹰在洞口上空盘旋,只不过这鸟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 那鸟毛都淋湿了。 白鹰盘旋了一阵子,忽然振翅向上冲去,飞行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看不清了。 当然,也是雨太大了,遮挡了视线,不过那鹰飞的速度肯定是不慢的。 不过两根烟的功夫,那白鹰又回来了。 这次,没空着爪,一只肥硕的兔子从半空就落了下来,正好砸中秦烈云面前的小水坑。 啪!飞溅起的水花直接糊了秦烈云一身。 秦烈云麻了,这特娘是报恩还是报仇? 他将兔子捡起来扔到一边,秦烈云当然也乐得收下,只是看着那白鹰,他的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 上辈子打猎的时候,他是养了条狗,这辈子,他有了空间泉水,不得整个别的? 到时候,架着白鹰,带着狗子,骑着老虎啥的,不得威风死? 天上地下的,他都不害怕,就是可惜了,语言不通。 要不然的话,这山上,还不是他秦烈云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越琢磨,秦烈云的心里就越是痒痒,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只能望鸟兴叹了。 睡不成觉,秦烈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干脆就把军刀拿出来仔细擦拭。 军刀是好东西,头发丝落上去,直接就是一分为二。 这可真是一把好刀。 虽然是小八嘎的,但不能否认,确实锋利得很。 第33章 野猪?土鸡瓦狗而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雨不仅没停,还有越来越大的苗头。 大家伙都有生物钟,基本上在凌晨五点左右就都醒了。 一睁开眼,望着外头雾蒙蒙的天,跟越来越大的雨幕,都懵逼了。 “不是,这怎么越下越大了?” “这天气还打什么猎啊?” “就是啊。”青年人揣着枪,吐槽地说:“就算是现在天气热,可是这是山里,要是身上一直湿哒哒的,时间长了也会生病啊。” 好在秦烈云半夜没事,捡了不少半湿的柴火放在火堆边烘烤着,眼下也已经干透了,可以用来做饭了。 吃饱喝足,雨势也稍微小了一些,众人冒雨前行。 下了雨,好多野猪留下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掉了,还是田大毛琢磨了一下,带着数十人来到了他先前记录的地方。 田大毛皱着眉头道:“这里有个小野猪窝,不多,也就三头野猪,咱们过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只能提前回去了。” 众人对此没有意见,打野猪是很爽,但你有命打,也得有命带回去才行。 好消息,野猪窝确实还在,坏消息,小野猪群成大型野猪群了。 这野猪外表长得吓人,可是色色心不小,前前后后又找了四五头母野猪,下了好几窝崽子。 大中小型号加一起,数量比昨天打的那个猪群都多。 而且其中三头老母猪还都是带着小崽的,这带崽的母猪,那叫一个凶悍。 众人面面相觑,抱着猎枪都悄悄藏起来了。 靠!惹不起! “不是,这咋回事啊?”一个猎人开口疑问道。 田大毛也懵逼了,苦着脸说:“我特娘的也不知道啊,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就三头野猪,咱们十个人,三个人分一头,还能剩下一个人。” 张国华怂了,他想着,这上山打猎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 等这次下去了,他说啥都不再上山了。 一定老老实实地在地里刨食儿,可不再瞎折腾了。 秦烈云倒是心动了,三十头野猪呢,只要操作好了,未尝不能全家带走。 拉出去卖了,那可值不少钱呢。 他想好了,要是这次他们放弃的话,那自己就把这位置给记下,下次一个人偷偷过来,直接一锅端掉! 左思右想,田大毛咬咬牙道:“走!” 他不能拿兄弟们的小命来冒险,毕竟都是跟着他来的,他得负责每个人的生命安全。 “唧~昂~”来不及了,一只小黄毛子离开了巢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钻到了一行人藏身的草窝子里。 眼神很清澈,它甚至还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起来,这抱着短树干的两脚兽在干什么? 田大毛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艹蛋的野猪。 一旦母猪闻着味道过来,他们这群人还不得让人家野猪全族开席。 “哼哼哼!” 母猪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秦烈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打!再不打,咱们等下就被动了!” 猎枪必须要远程射击,主打偷袭。 一旦要是被这么大的野物近了身,那就跟烧火棍没啥区别了。 秦烈云掏出小刀就给小黄毛抹了脖子,田大毛直接招呼大家就近上树。 上了树,端起猎枪就开始打靶。 秦烈云没枪,但凡有野猪靠近,他就拿出木头矛向下扎,力气大,准头也硬。 下面的野猪都快扎成刺猬了,只是这玩意皮糙肉厚的,越扎它、越打它,它越上头,估摸着这玩意现在的肾上腺素都已经飙升到最高了。 临死之前,还能弹腾弹腾腿,昂昂凄惨地嚎叫两声。 有些发了狂的,开始哐哐撞树,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有一个小子没坐稳,歪了一下身子,直接掉了下去,要不是反应快,丢开了猎枪,一把抱住了树干,掉下去估计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至于猎枪,在野猪的踩踏下,那是废了。 “成梁!”田大毛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他喊道:“你小子,抱住了!” 田成梁此时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凭借着本能,死死地抱住树干,半吊在大树上,晃晃悠悠,跟荡秋千一样。 猎狗们也没闲着,大野猪干不过,难道还干不过小的? 十来斤重的小黄毛被猎狗们围殴,咬死一只就拖回来一只。 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大野猪看见了,更发狂了。 狗子们跑得快,一旦看见大野猪有攻击性动作,撒腿就跑,一点不带犹豫。 就是苦了他们这些上树的猎人们。 撞起树来那是真的不要命,有个倒霉蛋被撞了下去,得亏是反应快,连疼都顾不上,站起来就往树上爬。 只是慢了一步,屁股蛋子叫野猪咬了一口,所幸不是很严重。 打到最后,田大毛是一脑门冷汗,完犊子了。 野猪没打死完,子弹打完了! 他大吼一声喊道:“艹!你们谁还有多余的子弹?” “我没了,大毛哥,我就剩三发了。” “我还有五发!” “剩七发!” ...... 到最后也不过二十几颗子弹,秦烈云深吸一口气说:“我也没了!” 趴在树上一点力气没出的张国华崩溃大喊:“大哥!有没有搞错!你压根就没子弹!” 秦烈云无语地翻了白眼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武器也没了!” 削出来的木头矛,全扎完了。 他就剩下一把小刀和那一把军刀了,小刀扔下去,就算有他的力气加持,也扎不死野猪,反而会进一步使野猪发狂。 野猪群现在也只剩下命嘴硬的野猪王,和几个半大的野猪崽子。 这家伙是真的大,目测都有近五百斤,皮糙肉厚的,身上扎满了秦烈云扔下去的木头矛,从远处看去,活像是一个大号的刺猬。 至于那半大的野猪崽子,也得有百十斤,撞起树来也是嗷嗷叫。 可要是在继续等下去,这边估计就要死人了。 咬了咬牙,秦烈云拔出军刀,从树上一跃而下。 张国华懵逼了,田大毛都傻了。 他着急忙慌地喊道:“烈云!小心身后!” 秦烈云也不看,反手就是一刀,力道够大,刀足够风力,半大的野猪崽子瞬间就被开膛破肚。 刚下去!一刀就干掉了一头发狂的野猪! 树上的人都惊呆了,我靠! 这小子真猛!怎么这么吊! 秦烈云浑身是血,脸上也被溅起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他只觉得现在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久违的感觉,当真是让人着迷。 至于其他几只半大野猪,也被众人在树上用最后的子弹给干倒下。 枪声、狗叫声此起彼伏。 一切都是乱糟糟的,秦烈云趁机从地上捡起石头揣进兜里,石头要是利用好了,保不齐能有大用。 对付那只跟刺猬一样的野猪王,虽然也是他的手笔。 但他也丝毫不敢冒进,而是采用了比较恶心猪的游记打法,给一刀就跑,给一刀就跑。 还不跑直线,到最后,野猪王力竭了,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秦烈云趁机掏出石头砸瞎了野猪王的眼睛,一刀冲着野猪头就砍去。 霎时,野猪头飞溅出去,随后这个如同“山”一般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大家伙都下了树,一个两个的全都瘫倒在地,有一种捡了一条命的感觉。 还在树上的田成梁欲哭无泪道:“你们别杵着了,谁能救救我啊!” “哈哈哈哈哈” 生死大关过去了,大家伙只顾着笑,最后稍缓了缓,见田成梁实在是可怜,这才把他从树上给弄了下来。 田大毛也长出一口气,拍了一些秦烈云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你小子,身手真不错!” 秦烈云挠挠头,憨笑一声说:“啥身手不身手的,我从小力气就大。” 张国华也纳闷了,他疑惑地问道:“对了,烈云,你一个城里来的高中生,咋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干活我也看了,也是麻溜得很。” 也就是刚开始下地的时候,锄头用得很是生涩,熟悉了一会后,后面那简直不要太顺利。 第34章 下山,秦烈云初露头角。 “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秦烈云适当地透漏了一点。 “我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想办法自己赚钱了,给供销社扛过包,也给各家各户送过煤球、白菜、等等。” 他上辈子,那是结结实实从苦水里泡出来的。 “这......” 秦烈云的话,给大家伙儿带来了一些震撼。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城里人的日子,好像也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舒坦。 “可是,你们不是吃的供应粮吗?” 秦烈云多少也能理解一点这种心情,见此也就实话实说了。 “供应粮能吃,可那也得够吃才行啊,双职工家庭厉害不?” “厉害啊,那肯定厉害。” “就是啊,一个家庭两个职工,那想都不敢想啊,一个就能让人美得冒泡了。” ...... 唠着嗑,大家伙缓过神来,手上也没闲着,简单把野猪收拾了一下。 秦烈云也开始擦拭军刀,有只猎狗跑到他面前伸舌头,哈喇子哗哗地往下掉,跟下雨一样。 他觉得好笑。 随手挑了只野猪开膛破肚,切了猪心丢给猎狗,看着猎狗吧唧吧唧吃的喷香,这才继续开口道:“双职工家庭,很有可能供养着三个家庭。” 自己的小家,加上双方父母,这么多张嘴,就是再多的供应粮也不够吃的。 更别提还有那些拎不清的三五不时的上门打秋风,日子也不好过。 而且住在筒子楼里的,走廊是狭小的,水龙头也是共用的。 夸张一点,这边放个响屁,那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手里有钱有粮,还是乡下的日子过得自在。 弄个小院子,还能有二分自留地。 想吃什么就自己种点什么。 大家听完秦烈云的话,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简单打扫一下战场,田大毛看着那些猎物,心疼得无法呼吸。 麻了!就这么几个人根本带不走这么多猎物! 大家伙儿只能挑一些方便携带的,剩下的,堆在一起做了标记,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回来取走。 运气好的话,猎物还在原地,运气不好,等食肉动物光顾之后,估计连个骨头都不好找到了。 秦烈云力气大,用草搓出一根绳子,做了个扁担,前前后后上面挂了五只黄毛子,搭在肩膀上。 手里还额外拎了一只。 “走吧!” 一大清早就出发,走到朝阳大队的时候,时间也是来到了下午一点半左右。 大家伙都累得够呛,田成梁还嘟囔着说,以后打猎再也不跑那么远了,简直要累死人了。 十来个人一下山,立马就被大队的人发现了。 大队长杨红兵得知消息之后,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 见众人没缺胳膊少腿的,登时就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这人数不对啊,除了下来的,山上咋说也还有二十多号人呢,现在怎么才这十几个人?” “对啊!”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又黑又胖的大婶,膀大腰圆的,满脸凶相地大喊道:“让开!” 她站在最前面,叉着腰,颐指气使地说:“田大毛!你这个老小子,该不会是当了逃兵吧? 俺们家有田怎么没下来?” 田大毛翻了个白眼,很是不耐烦地说:“你们家有田厉害得很,我们昨天晚上就分开了!” “啥?” 这话一出,别说那又黑又胖的大婶懵了,就连大队长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他连忙追问:“大毛,怎么回事?怎么分开了?” “嗐,队长,是这么回事儿,该安营扎寨的时候,赵有田不愿意,我们的道不一样,干脆就分开了。” 说罢,田大毛顿了顿又很是讥讽地说:“至于逃兵?我们可不是,我们打到了东西,提前送下山的,山上还有呢。” 黄毛子基本上一只不落,都带了下来。 另外还扛下来一头母野猪。 看见猎物,大队长心里很高兴,可是又想到下落不明的另一半人,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走了之后,又去哪了?” “这就不知道了。” 又黑又胖的大婶想撒泼,被大队长用眼神一瞪,立马就老实了。 不敢跟大队长明面上起冲突,就只能嘟嘟囔囔地低声说着:“俺们家男人才是做主的,这一个两个不服从命令的,真该拉出去毙了!” 大队长扭头看了一眼黑胖大婶,很是厌烦地说着:“你要是再在这哔哔赖赖的,就让你家男人回来先把你给毙了!” 见黑胖被噎个半死,大队长也不搭理她,随后就让人起锅烧水,先炖一只黄毛子给大家伙补充补充体力。 田大毛还惦记着山上的猎物,拉着大队长说秦烈云的好话。 大队长听的是目瞪口呆的,不可置信的说:“不是,大毛,你没开玩笑吧?你刚才说的人是他?” 田大毛也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秦烈云是真的猛。 “对!他力气大,身手好,种地的话就可惜了,还是让他上山打猎吧。 咱们收拾山货的地方,可是好久都没往外头卖过肉了。” 其实按照田大毛的意思,以秦烈云这样的身手,最好是去当兵。 报效祖国,抛头颅撒热血。 想想都带劲! 可大队长已经被他之前的话给震惊了,茫然的:“不能吧?” “嗐,杨叔,我啥时候跟您胡扯过,这小子当猎人,指定没毛病!” 大队长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回头就给他把猎人证办下来。” “妥了!” 田大毛嘿嘿一笑,他在心里已经琢磨好了,到时候,把秦烈云往白大哥面前一领,也得让他看看,自己发现了一个多好的猎户。 吃饱喝足,就在大家伙打算再次上山的时候,天公不作美,雨又哗哗的下了起来。 望着窗外连天的雨幕,杨红兵拧着眉头说:“算了,现在别去了,有点危险。” 田大毛很是心疼那些猎物,嘟囔着说:“唉,就是可惜了那些野猪了,过了今晚,不知道得被霍霍多少。” “就是再心疼也不能去!” 秦烈云也有些焦灼了,雨多下一天,房子就要多耽搁一天,他就得在知青院多受折磨一天。 雨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当天肯定是不能再进山了,大队长挥挥手,让大家伙散开,临走之前还不忘了跟秦烈云交代一声。 “你这猎人证,我回头就去跟领导说一声,我给你做担保,帮你拿下来!” “哎!多谢杨叔了。” 如果能拿到猎人证,那么得到一把猎枪就很有必要了。 “杨叔,先别走,我要是想弄把猎枪,该去找谁啊?” “找谁?这玩意儿,纯看运气。” 大队长今天不想多说什么,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行吧!” 大队长不说,他也有办法打听。 反正问题不大。 第35章 上山找人。 秦烈云冒着雨回了知青院,王解放看见他很激动地跑过来说:“云哥,你以后真的能做猎户了?” 秦烈云笑了笑,很谦虚地说:“差不多能有个八九成的把握吧!” “嘿!云哥你真行啊!” 王解放拍了拍秦烈云的肩膀又说道:“云哥,那你这跟十拿九稳有啥区别啊。” 李和平也很羡慕,只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没那把刷子,也只能在心里羡慕一下咯。 葛抗美躺在炕上,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切!就是个猎户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呢,说不定哪天就把小命给留山上了。” 大家伙儿的耳朵也不聋,葛抗美的酸言酸语听得清清楚楚。 王解放本就是个刺头,当下就接话说:“呵!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呢!” “你、你特么说谁呢?” 葛抗美忍无可忍,翻身从炕上爬起,神情很是厌恶地说:“别以为我怕了你们!我才是知青院的队长!你......” “知青队长咋了?知青队长不是为知青服务的? 怎么?你打算用知青队长身份来欺压我?” 王解放的语气那叫一个贱嗖嗖的,他继续火上浇油地说:“哎呦!我好害怕啊!你可快点来欺负我吧,可千万别放过我啊!” 葛抗美他敢欺负,王解放就敢去举报,多大点事儿啊。 往大了闹呗,who怕who?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撑死最多挨个批评,可葛抗美呢? 那知青队长的位置,估摸着就做到头了。 一个月几块钱的补助,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得不说,王解放这一手着实是把葛抗美给拿捏住了。 葛抗美咬着牙说:“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娘们唧唧的,天天扯着那个碎嘴子!呸!我真是懒得跟你计较!” 葛抗美给自己找补了两句,一躺下,翻身睡了。 王解放一耸肩,就这? 秦烈云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默默祈祷这雨快点停吧,这充满汗味儿、臭脚丫子味儿的破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听着雨声,秦烈云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夜里,雨停了。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准备了一下,跟着田大毛又上山了。 这回张国华没跟着去,他走了这一趟,算是认清楚了自己的渺小,也不再执着上山打野猪了。 他决定踏踏实实地跟着大队长好好干,以后好接大队长的班。 家里人都高兴坏了,张国华想清楚了,过去的事儿,就算是再后悔,也只能过去。 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 往后,他只要对妹子好,就足够了。 瘸了腿不愿意嫁人,那就不嫁,他养着自己妹子。 “小子。”田大毛用手捅了捅秦烈云。 “来一个?” 递到秦烈云面前的是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白面包子。 秦烈云一愣,连忙拒绝说:“不了,田叔,我吃饱了的。” “嗐,半大小子,就没有饱的时候。快,拿着吃。” 反正他记着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肚子饿,无时无刻都想着吃东西。 就看秦烈云这大体格子,别说是一个包子了,恐怕再来四五个,都是小问题。 “拿着吃,拿着吃。往后咱们都是打猎的,在山上也互相有个照应。” 田大毛一脸憨厚地笑着:“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田大毛脸皮也厚,先跟你打好关系。 以后你成长起来了,可别忘了你田叔我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烈云也只能接过来道谢:“谢谢田叔了,田叔这话说得我都有点害臊了。” 白面包子确实是香,一口下去,里面还冒着油汁儿。 “味道咋样?好吃不?” “好吃!” 田大毛嘚瑟的一挑眉头,神秘兮兮的说:“这是我媳妇,你婶子的手艺老好了。 我跟你说,之前咱们这吃大锅饭的时候,她还在大队食堂里干过呢。” “那确实啊,这手艺真好......” 在交谈中,秦烈云发现,田大毛不单单是个碎嘴子,还貌似是个妻管严...... 好在田大毛这人是真不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秦烈云问了一下关于猎枪的事儿,田大毛也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我手里这把猎枪,是我辛辛苦苦存了三年的钱,才买的。” 至于来路,简单明了,拿着钱,带着猎人证,上公社申请批条就行。 秦烈云懵了,他不敢置信地说:“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呢?” 大队长那吞吞吐吐的劲儿,他还以为弄把猎枪要很麻烦呢。 当然,想到了公社里那把五六半,秦烈云手就更痒痒了。 猎枪吧,不太稳定,容易炸膛。 有机会还是弄把五六半吧。 提到猎枪,田大毛心疼得呲牙咧嘴的:“好小子,说得轻巧,你知道我这把猎枪是多少钱买的吗?” “多少啊?” “我这把要三百多块呢。” 秦烈云点点头,确实不少,对于一个普通职工来说,这钱要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下来。 “那田叔,五六半要多少钱?” “嗯,当时要差不多四百六左右。” 一上午的路,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速度倒也不慢,再加上昨天休息好了,大家伙儿的速度那是杠杠的。 九点多不到十点就来到了目的地,好消息是猎物没丢,坏消息是不远处因为昨天下雨发生了小型的山体滑坡。 田大毛皱着眉说:“坏了,赵有田那群王八蛋不会出事儿了吧?” “啊?” “不能吧。” “唉,这可说不准啊。” ...... 大家伙七嘴八舌,面面相觑。 “这一路上除了咱们昨天回去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了啊。” 田大毛深思片刻后说:“这样,你们在原地,把这些猎物收拾收拾,那些不要的玩意儿都丢了。 我带着烈云去那边看看。” “行!” 田大毛带着秦烈云去了山体滑坡的地方寻找,半晌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而且猎狗的反应也很平静,底下不像是埋了人的样子。 田大毛顿时就松了口气。 虽然他看不上赵有田的那死出,但说到底,都是一个大队的,也没啥大仇。 往后都是靠着在山里打猎吃饭的,要是遇上了麻烦,都是互相指望的。 “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嘘~~。”秦烈云一把捂住了田大毛的嘴,拽着他缓缓蹲下,透过灌木丛的遮掩,秦烈云低声说:“田叔,你看那边......” 第36章 你小子!别恩将仇报啊! 田大毛循着秦烈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一窝梅花鹿。 这可是好东西啊,跟野猪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鹿血、皮、鞭哪一样都是好东西。 尤其是皮毛,要是收拾好的话,可能卖出去大价钱的。 田大毛顿时眼前一亮,低声赞扬:“嘿!你小子,眼力不错啊!” 田大毛端着枪,余光瞄到了秦烈云的神色,犹豫了一下,便将猎枪递到了秦烈云手里。 “小子,你要不要试试?” 秦烈云有些惊讶:“田叔,万一我打不着咋整?” “嗐,打不着就打不着呗,反正本来就是你发现的,打中了,咱们就多受累,能多带下去一头猎物,打不着的话也不可惜,反正咱们已经有那么多猎物了。” 田大毛的豁达,让秦烈云都刮目相看。 他对着田大毛一笑,接过枪说:“行,田叔,那我就试试。” “对咯,男孩子嘛,胆子要大!” 秦烈云拿着猎枪,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简单看了一下猎枪,就咔吧一声将枪给上了膛。 随之,砰! 枪响了,四五十米外的梅花鹿应声倒下了,只是可惜,枪就只有一支。 剩下的听见了动静,顿时就撒丫子跑了。 田大毛震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你小子,之前是不是摸过枪?” 秦烈云咧嘴一笑:“摸过,田叔,你这枪还怪好使的。” 田大毛看着他这模样,顿时以为秦烈云以前经常摸枪。 其实,这是重生回来的秦烈云第二次摸枪,第一次是在公社,用的五六半。 “好小子!” 田大毛带着秦烈云过去扛鹿,路上还不忘了说:“行,小子,叔挺稀罕你的,那啥,要不等下了山跟我去一趟白大哥家里? 他不是腿废了,就是伤到了,养好了,后面还可以上山的,到时候让他带着你咋样?” 这话是试探,同样也是抛出来的橄榄枝,这年头,不管是干啥的,都得有点门道,不然,要饭都会饿死。 秦烈云想到赵有田那嘚瑟的样子,点点头说:“行,只要田叔不嫌弃我没啥经验就行。” 回头稍微拜个山头,以后不远不近地处着就行,挂个名出去也有说头。 “嗐,你这没经验,架不住有天赋啊! 再说了,谁也不是娘胎里啥都会的。” 两个人扛着鹿就要返回,一扭头,天上展翅高飞着一只白鹰。 田大毛看了,那是相当眼馋,兴奋地说:“嘿!要是能掏个老鹰窝,抓个鹰崽子训训。 往后带着打猎,那真是想想都拉风啊。” 秦烈云则是认了出来,那是他之前救下的那只蠢鹰,看了一眼,他没吭声。 白鹰在秦烈云上方的林子盘旋了两圈就飞走了。 回到先前放猎物的地方,带上野猪,装上梅花鹿,一行人就预备着下山。 刚走不到十分钟,白鹰再度在头上盘旋,望着它爪下的猎物,秦烈云皱皱眉头,在它松爪子的时候,往旁边偏了一下。 “砰!” 一只野兔从天而降,落到地上的时候还没死透,蹄子还一颤一颤的。 “我靠!” “不是!艹!” 大家伙儿瞬间都目瞪口呆了。 “不是,这白鹰怎么了?上年纪了啊?这么大一只兔子咋抓不住了?” “不像啊。” 田大毛看着那白鹰疑惑地说:“这玩意看着也就一两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抓不住呢?” “那你说,这兔子是咋掉下来的?” 望着神色镇定的秦烈云,田大毛不由怀疑道:“烈云,这啥情况?” 秦烈云此刻已经将兔子给捡起来了,笑了笑解释说:“刚下乡的时候,知青院没东西吃,我跟杨叔说了一声,上山打猎的时候,刚好遇见了那只白鹰。 伤到翅膀了,还被树上的藤蔓给缠住了,我给它放了。 它现在应该是养好了伤,回来报恩嘞。” 这话听得大家伙面面相觑,心里不免都是震惊。 “嘿,你别说昂,这有时候畜生比某些人做的都要有良心啊。” 秦烈云很是赞同的点头,谁说不是呢。 上辈子那一家子,真特么老人渣了,吃他的喝他的,把他变成绿头王八,最后还拔了氧气管。 真是造孽啊! 有些小伙好奇白鹰的事儿,就缠着秦烈云问细节,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还没下山呢,这就开始张嘴烈云,闭嘴云哥了。 “云哥,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弄一只白鹰回来?”说话的小伙一米七五左右,肤色发黑,笑起来倒是很阳光灿烂。 “嘿嘿,我要是把白鹰抓来孝敬给师傅,师傅还不知道该咋夸我呢。” “哎哟~” 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就起了哄。 顿时就闹哄哄的。 “哈哈哈,唐庆,我们都不好意思戳破你的小心思啊! 你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啥翁不翁,醉不醉的!” 唐庆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不服地嚷嚷道:“我这就是孝顺师傅,要不是师傅带着我上山打猎,我现在能过什么日子还不知道呢!” “哈哈哈,你小子,一码归一码,你这是去孝顺师傅嘛?你可别恩将仇报啊!哈哈哈!” “就是啊,谁不知道你小子惦记上咱们师傅如花似玉的小闺女了!” “哈哈哈哈!” ...... 有了打趣的对象,下山的队伍相当和谐。 走了大概有一半路程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出了枪声。 除此之外,还有猎狗狂吠声。 田大毛顿时就笑不出来了,望着脚边的猎狗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焦躁地甩着尾巴。 “坏了!出事了!”田大毛端着猎枪,一脸严肃地说:“我过去看看!” “一起吧。”秦烈云也觉着心里打鼓,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好。” 事实证明,秦烈云的第六感是准确的,赵有田一行人的情况,着实不太好。 山洞里跑出一个慌慌张张的汉子喊道:“有田哥,我侄子烧得越来越厉害了,再不下山的话,恐怕就要坚持不住了!” 赵有田此时都快要烦死了,端着猎枪很是烦躁地说:“难道我不想下山吗?” 望着外面跃跃欲试的狼群,他有些绝望地低声说道:“看来,今天真的要折在山里了。” 前天晚上分开之后,赵有田虽然是带着人走了,可在他的眼里,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让他的权威受到了侵犯。 在田大毛一行人已经安营扎寨,做好饭,舒舒服服吃着东西的时候,他们还在艰难跋涉着。 赵有田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打到更多的猎物回去,只有这样才能把田大毛这个王八犊子给狠狠地踩在脚底。 大家伙叫苦不迭,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闷头跟着赵有田一路走到黑了。 也不知道这赵有田是走了狗屎运还是运势真的不错,误打误撞的情况下,居然真的让他们碰到了一个小鹿群。 赵有田激动得眼前一阵发黑,刚端上枪瞄准准备射击,也不知道队伍里哪个坑货踩断了一根枯枝。 霎时,睡着的鹿群顿时就被惊动。 一个两个的四下而逃,夜晚的山林,本身就漆黑一片,视线受阻,小鹿逃散的速度又非常快,一下就没了踪影。 赵有田气得砰砰连开两枪,结果就是浪费了子弹,一根鹿毛都没打着。 然后回过头,冲着众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大骂起来。 以生殖器为圆心,老娘为半径,开始了地图炮。 大家伙心里很是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是谁踩断了枯枝,又没抓到现行,反正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眼看到嘴的肥肉跑了,赵有田心里很是沮丧,但现在也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再找下一波猎物。 这一通折腾,时间就来到了半夜。 第37章 倒霉到家了! 经过一天的折腾,更别说现在已经到了深夜,同行的人要求找地方休息,赵有田心中有气自是不肯。 然后就出现了意外,有个大冤种一脚踩到了蛇。 这次没白天小伙那么好运气了,踩到的是毒蛇,不过也有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毒不死人。 队伍有人受伤了,前进的脚步就只能停下来了,众人席地而坐,生起火堆。 拿出白天剩下的东西,简单烤了一下,众人撕吧撕吧就开始吃了。 好巧不巧的,刚吃一半,天上就开始飘雨了。 此时以田大毛为首的众人,早就在山洞里吃饱喝足,已经开始梦中会周公了。 也就是赵有田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当场就要气成脑血栓。 这边,一行人吃饭吃了个半饱。 急匆匆的就收拾东西,打算去找个洞穴避雨。 夜里本身就比白天要冷,更何况还是山里,再加上吃的又很是草率,消耗了巨大精力的一群人。 被这雨水一淋,小风一吹,当天的后半夜就病倒了三个。 如果人倒霉到这份上,他认命不折腾了,也就算了。 偏偏咱们赵有田觉着白豪倒下了,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终于再次到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信命,第二条天一大早带着三个病秧子就又开始继续折腾。 收获当然也是有的,四只野鸡,两只野兔。 可惜的是,被猎枪这玩意一打,野鸡直接轰碎了,野兔肉飞了,就剩下点皮连着。 没等到开始大展拳脚,这操蛋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赵有田寻摸了半天的洞穴,没找到合适的,只好又灰溜溜地回到昨天的地方。 雨就这么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身上的衣裳是干了湿,湿了又干,这就算是铁打的人都遭不住了。 带来的十多个人,或多或少都得了感冒,还有那个倒霉的小伙,本来就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抵抗力本就低,淋着雨又吹着风,直接就烧迷糊了。 他们想下山,可远处又发生了山体滑坡。 众人都麻了,这下好了,想走也不敢走了。 万一走到半道,这再滑坡一次,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好在,分开的第二天,雨停了,赵有田带着一群病歪歪再次踏上了征程,然后就遇见了傻狍子。 看见傻狍子,赵有田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这傻狍子打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膛破肚收拾好烤出来,让这群人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赵有田端起猎枪就打,好消息是傻狍子嗝屁了。 就在他们欢呼雀跃地准备去捡拾猎物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也不知道哪个坑货,慌乱开枪中,不单单打中了傻狍子,还打中了趴在草窝里准备狩猎的狼。 狼的后腿中了一枪,惨嚎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只是在跑路途中,扭过头认真地看了赵有田一行人一眼。 狼这东西,记恩,当然也很记仇。 不是有老话说吗,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结合之前来看,嗯,报恩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赵有田别说是傻狍子肉了,就是连狍子毛都没碰,带着人就开始往山下跑。 猎物的确很可贵,可那也得有小命拿到啊。 只是这两驱的到底是干不过四驱的,更别提还是一群病歪歪的两驱。 半路上就被狼群给追上了。 赶在被包围前,赵有田带着人退回了山洞里,只是有狼趁着人群没准备,冲上来撕咬了一人的小腿,顿时就鲜血淋漓。 闻到血腥味的狼群,登时就变得更加暴躁起来。 他们想吃食儿,可又畏惧猎人们手里的猎枪。 两边就这么僵持了两个小时,直到狼群等不及了,率先发动了进攻。 这也是秦烈云一行人听见枪声跟狼嚎声的由来。 田大毛带着秦烈云爬到了树上,望着被狼群包围的赵有田一行人,他也是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 “烈云,有什么办法吗?” 秦烈云皱眉摇摇头说:“暂时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硬碰硬,先打了再说。 但是还是有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 秦烈云苦笑着说:“至少目前咱们是安全的,狼没有野猪那么大的体型,不会撞树,而且他们也不会爬树!” 这话一出,田大毛脸上的笑容那就别提了,跟泡黄莲里一样。 谁能想到,会遇见这么操蛋的事情,平心而论,要不是没办法,谁都不想跟狼群对上。 这玩意太小心眼儿,要是得罪了没干死,那就要提心吊胆地以防狼群的报复。 大家伙儿也没敢靠太近,距离五十米左右的时候,上了树,端着猎枪就准备开干! 随着田大毛的一声令下,猎枪砰砰作响,狼群目标一直在赵有田一行人身上。 压根就没防备,当场就干死了三头狼。 秦烈云快准狠,都是冲着脑袋带的,能一发子弹干死的,绝对不浪费第二发。 要知道,子弹也是要花钱买的。 居家过日子嘛,得学会勤俭持家啊。 狼群夹着尾巴嚎叫着跑了,秦烈云率先下了树,警惕地掏出刀走在前面开路。 赵有田看着一群人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 可是剩下的打猎小伙伴们,一个个的跟看见亲爹娘一样差不多。 “呜呜呜,俺滴娘哎,俺都差点以为回不去了!” “啊!有救了啊!” “哎呦,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是太惊险了,中间的过程比他们大多数人前半辈子都要曲折不堪。 真就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狼群的很快,见到自己占不着便宜,火速退散了,只是在临行前,又开始回头了。 好像是要记住谁下的黑手,等以后休养生息了,好进行精准回头打击报复! 秦烈云看见了,端起猎枪,趁着它回头的时候,一枪爆头。 小样的,爹才不惯着你呢。 回头送温暖可以,吓人不行! 有这个脑袋炸裂的倒霉蛋打样,剩下的狼,有一个算一个,夹着尾巴,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秦烈云没打算追,山林里,到底还是狼等野兽的主场。 而且他对这片树林也不熟悉,他也怕被狡猾的狼给坑了。 田大毛也下了树,站在洞口的赵有田望着田大毛,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抬起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田大毛,看着看着,白眼一翻,就这么躺下了。 秦烈云觉着,嘿,这大叔睡眠真好,倒下就睡。 就是素质不咋滴,一点都没礼貌。 好歹他们救了人呢,说句谢谢再睡也不迟啊! 第38章 跳脚骂人的大队长。 这时山洞里窜出来一个大叔,浑身泥泞,满身狼狈。 路过赵有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直接就从他身上踩过去了。 “大毛!快救命啊!” 男人眼眶都红了,很是着急地说着。 “根生这小子被毒蛇给咬了,还跟着我们淋了雨吹了风,眼下已经烧迷糊了,怕是要坚持不住了啊!” 田大毛一听顿时大惊:“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折腾成这样?” 田建刚别过头去,他实在是不忍心提起这两天在山上过的都是什么狗屁倒灶日子。 先前白豪带队狩猎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把日子给混成这样,哪次不是吃饱喝足,带多多的猎物回去。 可是现在呢? 资源浪费了,猎物也没打着,人也或多或少都得了病。 真是特娘的亏死了! “咕噜噜” “咕~” 肚子开始了打鼓,田建刚很是尴尬地挠挠头说:“大毛,先不说那些狗屁倒灶事儿了,你身上还有啥吃的吗? 先给我一点,让我垫垫肚子吧,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田大毛点点头,吩咐队伍把猎物带上来,然后原地休整,先搞点食物把肚子给填饱再说其他的。 至于王根生,田大毛伸手摸了一把他滚烫的额头,叹息地埋怨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了?” 王根生此时跟红皮猴子一样,全身都是红彤彤的。 感受到田大毛的体温,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说:“叔、叔,我是不是要、要死了,我、我好难受。” 田大毛听完就骂:“滚蛋!这完犊子玩意,嘴里怎么一点把门的都没有!这话能随便说吗?”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来一粒药丸,喂王根生吃下,又给他喂了两口水喝。 现在这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就算是发烧,只要药吃了,吃饱喝足。 回家裹上被子,埋头呼呼大睡一通,等第二天醒了,就啥事也没有了。 山洞里其他人也都是病怏怏的,只是都没有这个小伙子严重。 田大毛也不敢在山上过多耽误,简单给众人弄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准备下山了。 恰巧这时,秦烈云挑挑眉贱嗖嗖地说:“田叔,这还有一位呢,这咋办?” 田大毛冷笑一声,很是厌恶地说:“咋办?凉拌呗。” 他一把抄起水袋,直接就往其头上倒。 哦嚯!这下好了,赵有田直接清醒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望着田大毛,满眼都是茫然的说着:“大、大毛......” “哟,这不是咱们的赵大猎头吗?”田大毛阴阳怪气又继续说着:“赵大猎头可别叫这么亲近,咱们可不熟。 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赵有田颓丧地站起身,默默地跟在了队伍最后。 队伍再次整合起来,可不但是速度没快起来,反倒是变慢了。 扛着猎物的小伙儿,甚至比浑身上下都空荡荡的一伙人走得还要快一点。 回去的路上队伍颇为沉默,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至于赵有田,他慌得要死,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就把这个队伍给带成了这样。 这要是下了山回到大队,还不得被杨红兵那王八蛋给骂死? 秦烈云倒是没多想,他也没打算掺和朝阳大队里错综复杂的那些破事儿。 他现在要做的是等拿了猎人证,然后再光明正大地弄把五六半回来耍耍。 下了山,大队长杨红兵见赵有田一行人混成这个样子,好悬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去世。 骂人肯定是要骂的,而且还是跳起来骂。 赵有田也不复当初在山上的嚣张模样了,被大队长骂得那叫一个惨。 田大毛看着是很爽,但还是言简意赅地拦下来说:“叔,你回头在骂吧,山上还有猎物呢,是狼尸,您叫几个壮小伙子,咱们去把狼给弄下来,怎么说都能拿去换点钱不是。” “行。” 山脚下可是热闹了好一阵子,秦烈云见没人搭理他,相当自在地溜了。 下地是绝对不可能下地的,趁机偷懒才是他这辈子的人生格调。 路过破木屋的时候,秦烈云发现大家伙儿都去山脚下看热闹去了,便偷偷地过去找了老头子。 他没直接出现,而是躲在破木屋附近玩起了口技。 他叽叽喳喳地学鸟叫了半天,秦烈云吹得脑瓜子嗡嗡的,都给他干缺氧了。 老头子也没出现,想了想,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 娘的!现在才三点多,这既不是饭点,也不是下工的时候,老头子肯定不在啊! 想到这里,秦烈云骂骂咧咧的,狗艹的!刚才白折腾了。 “你干啥?”老头子突然出现,差点把秦烈云给吓死。 “不是?你从哪冒出来的?” 陆怀瑾气得直翻白眼,骂道:“不是你小子叫我的吗?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一点都不听老人的话!” 秦烈云嘿嘿一笑,直接从身后掏了个土疙瘩出来。 这还是他上次弄的叫花鸡,出炉之后,就放在空间里了,眼下拿出来,依然是热乎。 “嘿嘿!别那么多废话了,儿子不听老子的话,那不是太常见了?” 秦烈云一脸,你真是大惊小怪的样子,摆摆手说道:“行了,别叨叨了,时间本来就紧巴巴的。” 三两下敲开包着叫花鸡的泥块,露出里面香喷喷的鸡,拿起来递给陆怀瑾说:“快吃,吃完了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陆怀瑾盯着秦烈云,思索了好一会,到底还是接过叫花鸡,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干瘦干瘦的老头,秦烈云很是心酸。 深吸了一口气,他平复好心情,说起了正事儿。 “以后,咱们隔五天碰一回面,我最近想个办法在山腰那里弄个小棚子,再搞个机关。 有啥东西,我给你藏在那里,你有机会就过去。 缺什么了,就写个条子放那,我看见了,想办法给你弄到。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体上的亏空。 只要慢慢把身体养好,再苟上几年,问题不大。 “我说了,你离我远点!我不......” 话没说完,秦烈云一抬手,言简意赅地说着:“得了!别那么多话了,踏踏实实听我的就行,往后你儿子我罩着你!” 看着秦烈云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陆怀瑾一阵恍惚,他好像又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孩子,瘦瘦高高的,就一双眼睛亮得迫人。 原来,他已经长成了能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样子了。 陆怀瑾不敢在外面久留,吃了点鸡肉,就赶快把自己弄脏,佝偻着身子继续去牛棚里伺候牛了。 秦烈云四下环顾之后,确定没人发现什么,这才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回了知青点。 拿了身换洗衣服,秦烈云重新上了山。 目的吗,就是为了洗澡。 山谷里有条小溪,下山的时候,秦烈云无意间看到的,这时候留在知青点,保不齐就会被拉壮丁,弄下地干活。 有这个功夫,不如溜出来,好好洗洗涮涮呢。 第39章 坏了!被矮胖盯上了! 临出村的时候,田地头几个大妈的聚集地。 “哎哎,看到了没。那个秦知青,长得可真俊啊,我听这回上山打猎的人说,这秦知青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啊!力气也很大!”一个大妈感慨地说着。 “咋样?我说得不错吧?大高个,这身板看着就壮实,干活也很利索,他们下地第一天的时候,这个秦知青干活干得就很快呢。”另一个大婶子笑嘻嘻地说着。 “我还跟你们说昂,这个秦知青可是带着自行车下乡到咱们这里的,看那样子,家里情况也不错,自行车你们见过吗?咱们这三五个大队都不一定能有几辆,人家倒好,下乡还带着呢!” 另外一个大妈一脸艳羡地补充着,她也想让自己家里有自行车。 “嗯,这小伙子的确不错,就是不知道结婚了没?俺家翠丫也到年纪了。” 这时旁边一个矮胖矮胖的大妈突然插嘴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本来还聊得兴奋的几个大妈,突然就都不说话了,一起诧异地看向这个大妈。 空气好像都凝重起来了,几个呼吸之后,开始的几个大妈忽然哈哈哈的一起笑了起来。 “我说周二皮家的,就你家那个丫头,估计都到不了人家腰那里,你是咋想的啊!” 一个大娘直接哈哈大笑着说了出来。 这个周二皮家,当家的姓周名二皮,家里排行老二。 他家有六个孩子,四个女孩,两个儿子。 这个翠丫在女孩里排行老二,小名叫二丫。 不过,这个姑娘今年都已经二十岁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惜啊,这丫头长得......怎么说呢,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身材完全继承了她娘,矮胖矮胖的。 长相呢又继承了她爹,不但黑,还是个大饼脸,脸上还有着不少的黑痣。 再加上,这孩子跟老两口长得太像了,虽然是个丫头,但是从小就被周二皮夫妇宠着,家里的活都不会干,更别说伺候地里了。 娶妻娶贤,谁家娶儿媳妇,不想娶个能干活的啊。 不过,要是只有这些,也算是还好,这朝阳大队周围有好几个小村子和大队呢,家里条件不好的年纪大的光棍也有不少。 要是能安心过日子,孝顺公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更致命的原因是,这个周老二家里的翠丫,又是个心比天高的。 年纪大的,看不上。 个子矮的,看不上。 长得不好看的,还是看不上。 至于游手好闲的,那完犊子更看不上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从十六七岁的时候,家里就张罗着相亲,一直到现在,还是没相到一个。 现在这个翠丫的结婚问题,已经成为了他们家里的主要矛盾了。 爹妈哥哥们,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可打不住还有嫂子们在呢。 一个不下地赚工分,家里活也不干的,每天就是待在家里白吃白喝的小姑子,哪个嫂子都接受不了。 因为这个,前几年的时候,周老二家里打得老厉害了,没办法了,大队长就主持着把家分了。 爹娘自然是跟着老大家过,但是这没出门的老闺女,还是待在家里。 这不,最近家里又开始了天天吵闹。 “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我家的翠丫就像我,好生养!” 说罢,周老二媳妇就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一样,风风火火地起身跑了,跑回家去找他家当家的了。 对于这些事情,秦烈云自然不知道,他这会还在山谷里的小溪里洗澡呢。 自然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一边洗澡,一边跑神的秦烈云,他要琢磨的事情不少,比如这小棚子该搭到哪里? 以后怎么才能完美避开人群从而给老头偷偷加餐? 说实在的,避开大队里的人,不是很难,但是想要避开破木屋里的人,难度就要大的多了。 整天朝夕相处地在一起,陆怀瑾的变化,能瞒得过其他人,却是瞒不过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 唉,想想都头疼啊。 正想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 一扭头,秦烈云忽然就看见了在溪水边打着转的小蜜蜂。 他心神一动,难道这附近有蜂窝? 四下张望,眼尖的秦烈云立马就发现了不远处那棵七八米高的树上,正吊着一个酒坛般大的蜂巢。 要是能把这蜂窝给搞到的话,咋说也能弄十来斤蜂蜜。 想起那甜滋滋的味道,秦烈云的嘴里就开始疯狂分泌口水。 哗啦一下,他从溪水里站起身,稍稍晾干后,随便套上衣服,就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把蜂蜜弄到手里。 想到自己空间里,那有些癫狂的梨树,秦烈云眼前一亮,找了个灌木丛蹲下,思念就进入了空间。 梨树还是老样子,他用意念折断了一根带着花的梨树枝。 取出梨树枝,直接扔到了地上。 果然没一会,树上的蜜蜂就有些蠢蠢欲动了,密密麻麻的蜜蜂从树上冲下来,秦烈云相当老六地捡起树枝跑出去十多米,然后将梨树枝往地上一扔,又快速折返回去,蹭蹭蹭地就上了树。 掏出刀子,一刀切下去,就切掉了一多半蜂巢。 至于为啥不直接全兜走,倒也不是因为他有素质,究其原因是在没有发现下一个蜂窝的时候,他会把这里当成资源刷新点。 对,没错,秦烈云跟玩游戏一样,把这当成资源刷新点了,也就算蜜蜂不会说话。 要是会说话了,估计就是“我艹********” 将切下来的蜂巢收进空间里,秦烈云拔腿就跑,确定蜜蜂没追上,他还有闲情雅致地在河里插了两三条鱼。 站在山坡高处,看着大队里炊烟袅袅的,秦烈云深吸一口气。 下山!想着蜂窝是好东西,而且这玩意也没标记,秦烈云干脆切下来了一角蜂蜜,找了几个树叶子包起来,顺着破木屋的门缝将蜂窝塞了进去。 不过,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秦烈云摇摇头,也没想那么多,转身朝着知青点走去。 在进入村子之前,从空间里整理出来一捆柴火,这样村里人见到了他也可以说是上山捡柴火去了。 刚进入村子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矮胖矮胖的女人跟他打招呼:“秦知青?你上山捡柴火去了啊?” 秦烈云也不认识,不过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宗旨,他还是嗯了一声,继续朝着知青点走去。 “秦知青,你等等,我来帮你拿!” 矮胖女人,看到秦烈云没搭理她,也不生气,还紧紧跟在身后同秦烈云说话。 秦烈云连连说不用了,不过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心中也很是烦躁。 怎么就不能安生点过日子呢?这种事情,他可是太熟悉了。 上辈子,他下乡的那个地方的村里,寡妇也是这么算计知青的。 “秦知青,你别走那么快啊,我就是咱们这大队里的。” 矮胖女人还准备自我介绍一下呢,秦烈云很是烦躁,脚下速度更快了。 对付这样的人,说再多都没用,拒绝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来说,那跟没说一样,没准人家还会觉得他不好意思说话呢。 总之,在男女关系上,就有一点,必须保持距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秦烈云虽然身手好,可遇上这种事情,也只能逃跑,不然到时候千夫所指,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啊。 尤其是要注意在周围没人的时候,必须马上离开,造谣一张嘴,谁知道这女的嘴里会说出点什么来。 第40章 买家具!葛抗美又挑事儿 果然,身后的矮胖女人并没有这么简单放弃,甚至开始小跑着跟在秦烈云身后。 好在这个时候大队里的人也都下工了,秦烈云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张国华。 “国华哥,下工了啊!” 两人离的还有些距离,秦烈云已经着急地叫了起来。 张国华一回头,就看见了背着柴火小跑的秦烈云。 张国华一脸高兴地说着:“哎,烈云,我刚好准备去找你呢,你这是去砍柴了?” “昂,对吗,这不是刚从山上下来,我寻思着去找地方洗洗澡呢,顺带带了点柴火下来。 哎对了,国华哥,你找我啥事?” “嗨,这不就是家具的事情吗?你背着柴火还跑那么快干啥,后面有野猪追你啊?” 张国华说着,往秦烈云身后一看,居然是周二皮家的那矮胖丫头,这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幸就拉着秦烈云一起往自家方向走去。 周家翠丫一看,这待定的未来大队长也在,知道今天肯定是没什么机会了,气恼得跺了跺脚,就回家了。 张国华打开了话匣子,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烈云啊,不是你哥我多嘴,这丫头,你可要躲着点,要是叫这样式的缠上了,以后可有你受的!” 秦烈云脸都黑了,他骂骂咧咧地说着:“国华哥,你别笑了,再笑你家的家具我就不买了!” “哎哎哎,别啊!烈云,走走走,去我家看看家具去!” 路上的时候,张国华也告诉了秦烈云这周家长,吴家短的,只要是村里面他知道的那些倒灶狗屁事儿,都一事儿不落地告诉了秦烈云。 还有就是这个翠丫,秦烈云看着狗熊都没那么害怕,看见这个二丫居然会害怕。 这个女人跟山里的大狗熊一比,那狗熊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最起码,秦烈云心里是这么想的。 张家小院住得也很偏僻,一推开门就能闻到属于木材的清香。 “呀!”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只是多年的操劳、风吹雨晒的让她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是秦知青吧?” “婶子。” 张母笑着说道:“这孩子,一刻都不得闲,之前就听说了,你们今天才从山上下来,他偏偏要今天就去找你,也不让你休息休息再说。” “没事,今天不累,我这不是刚还从山上打了捆柴火下来呢。” 张母好奇地问着:“这你们上山到底咋了?我看这下来的,全都是病怏怏的歪倒了一半,还有叫蛇咬的、狼咬的?” 秦烈云摇摇头说:“那一队是赵有田带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吧。”张母表现得很是失望,她本来还以为能从秦烈云嘴里知道点啥呢。 张父闷声闷气地说:“说啥你,你这娘们,人家是过来看家具的,你咋还跟人家唠上了呢!” “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你真烦人!”张母气恼地斜了一眼自家男人,嘟囔着进了厨房。 张父尴尬地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别介意,你婶子她没别的意思,就是嘴巴碎了点,我听国华说,你想要那套家具?” “是的,叔。” “走!”张父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然后拍掉了身手的木屑说道:“我带你过去看看。” 因为是桦木做的,张父就没把那些打好的家具随意丢在院子里,而是整整齐齐地摞到了杂物间。 说是个杂物间,其实里头都是各种各样的木头玩意,有给小孩子做的木马,还有椅子、桌子、洗脸盆架子等等。 张父带着秦烈云走到了最里面指着一整套家具笑着说:“你瞅瞅,这都是一整套的,我全放一起了,先前是隔壁大队跟我定的,现在约定的时间都过去好久了也不见人来取。 我找人捎话过去,也没传信回来,我估计是不要了。” 说到这里,张父也有些无奈。 要是东西卖不出去的话,他就要亏本了。 山上的木头,不是没有好的,也有,只是在山林深处,为了一根木头跑一趟,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而且也不安全。 这些木头都是他专门从林场定来的,也都是花钱买来的。 尤其是这桦木,可老贵了。 秦烈云看见这套家具一眼就喜欢上了,上手试了一下结实程度,直接拍板定下:“行!叔,就这套,你说个价格吧。” 张父顿时就是一喜:“那这样,我给你便宜两块钱,这一整套,你三十三块钱拉走!” “成!” 交了钱秦烈云又解释道:“叔,我那房子现在还没盖好,估计这家具得先在你家里存放一段时间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房子啥时候盖好了,啥时候告诉国华一声,到时候我跟国华一起给你送过去。” “那真是太感谢叔了。” 接下来,秦烈云在屋子里又转悠了一圈,又多要了几个晒干货的簸箕,看见张父书桌做得很是板正,又额外要了张书桌。 虽然不是什么很高文化的人,但是家里要有。 放点杂物什么的,也是嘎嘎方便。 张家人欢天喜地的送走了秦烈云,心里还在唏嘘着,这真不愧是城里来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哈,也不讨价格,说要就要了。 离知青点老远的时候,秦烈云就听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就挺让人无语的,他停下脚步,跟个怨妇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盖房子的地方。 你说,这年头盖房子,咋就那么慢呢? 要是突然天降神兵,哼哈、咔嚓,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房子改好了,那得多爽? 省得他天天跟那些二比掺和在一起,时间久了,说不定还把他的智商也给拉低了。 “我艹**!葛抗美!老子警告你!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说话做事儿你得有证据!再胡咧咧,老子跟你没完!” “哟哟哟!”葛抗美贱嗖嗖的声音传来:“你看,我这还啥都没说呢,你就急了,你是不是心虚!你着急什么?” 他冷笑一声,很是讥讽地说:“啧啧,真不愧是秦烈云养的狗啊,他都还没叫呢,你就先叫起来了?” “我艹你妈!狗日的葛抗美!你妈*******”王解放被这话给气的那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要不是李和平死死拉着的话,他现在就要冲上去跟葛抗美拼命了。 李和平在拉着王解放的时候,眼镜都歪了,连忙劝着说:“冷静!解放!你冷静点!你要是现在跟他动了手,那就是刚好进了他的圈套!” “我艹!我特娘得怎么冷静!你没听见他说话多恶心人吗?他污蔑烈云偷东西!” “我当然听到了!” 李和平很是无奈,他只觉着扯着嗓子吼的王解放都要把他的耳朵给喊炸了。 “但是吵架跟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这不是等闲矛盾,牵扯到钱上面,不把证据拿出来,光靠一张嘴是怎么说都说不清楚的。 第41章 反将一军!嘿嘿!多谢你的钱咯! 秦烈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很无奈,这里面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了? 人都不在知青院,这屎盆子也能从天而降? “怎么了?”他推开知青院的门,进入院内。 他一回来,王解放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气得眼睛都红了。 冲着葛抗美那边说着:“那瘪犊子玩意儿污蔑你偷东西!” “偷东西?”秦烈云笑了,看样子是他下乡以来,脾气太好了,见谁都乐呵呵的。 以至于让人家都把他当成小绵羊了。 “好啊!偷东西?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很难承认我投偷了东西啊!” 葛抗美冷笑一声说:“秦烈云!你别狡辩了,不是证据确凿的事情,我是不会出来嚷嚷的。 毕竟我才是知青点的队长,知青点除了这样的丑事,我脸上也挂不住。” 秦烈云都气笑了:“呵呵,啧啧,你可别往你脸上贴金了。” 他扭过头对着在场还算冷静的李和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和平松开拉着王解放的手,推了一下眼镜说:“是这样的......” 原来今天下工早,王解放跟李和平心情还不错,两人路上还在开心地唠唠叨叨地说着,等哪天有空了,得抓着秦烈云,三个人一起上山烤鱼吃。 结果才刚到知青院,就看见葛抗美带着几个狗腿子,把他们俩的路给堵住了。 口口声声嚷嚷着,说秦烈云是小偷,他们这些跟秦烈云玩得好的,肯定也是同伙,手脚也不干净! 王解放性子火爆,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吵吵起来了。 李和平说完无奈地看着秦烈云说:“烈云哥,就是这么回事,你说吧,咱们接下来咋办?” “云哥!”王解放还是愤愤不平地叫喊着:“这就是污蔑!我不服!我艹他*****” “冷静!” 秦烈云心里都要烦死了,他刚经历了矮胖的骚扰,回来院子就碰见这么个事情! 他心里很清楚,这肯定是葛抗美又在变着法地找茬。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怎么跟个狗似的,就好像撵着屁股后等面吃热的。 “额!咳咳,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的证据呢?” “证据?”葛抗美笑了一下说:“虽然没抓到个人赃俱获,但是吧,物证现在就在你柜子里躺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烈云心里有数了,好啊!这多好啊! 但凡他葛抗美把东西拿走了,他都不好破局了。 心里有数了,秦烈云也不慌了。 娘的,狗日的葛抗美居然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 那就别怪他做事不讲究了! “你怎么证明出现在我柜子里的钱票,就是你的呢?” 葛抗美轻蔑地扫了一眼秦烈云说道:“当然是我提前在钱票上做了标记啊!” 看着秦烈云镇定的样子,葛抗美在心里就骂娘,他奶奶的,东西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回头这小子浑身都长满嘴,都说不清这回事! “哦?” 葛抗美神色一慌,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也为了以防万一吗?原来知青院住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东西随便放,那肯定没事儿! 不过现在么......” 虽然话没说透,可但凡是脑子没泡的,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暗戳戳的讽刺新来的知青。 “哦,那请问谁让你特么扒拉我柜子呢?” “你!你好好说话!我钱丢了,肯定是要找的啊!” 葛抗美看着秦烈云鄙夷地说着:“再说了,我找你的东西有错吗? 你身上又没啥钱,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到了乡下就盖房子,可是苦于手里没钱,这才动歪心了,这一点都不难理解啊!” 葛抗美可能是觉着,这下能摁死秦烈云的机会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当即又做出很不屑的样子说:“实不相瞒,我在钱票上做记号的时候,就是为了防着你的,没想到,你这人居然这么禁不住诱惑。” 秦烈云这下是真的笑了,没错笑了。 开怀大笑那种,说白了,还是他以前掉以轻心了。 都没注意先前已经有人翻了他的柜子跟被褥。 钱票这一类的东西,秦烈云压根就没往柜子里放,他都是扔在空间里。 这也就给偷偷摸摸干坏事的葛抗美一个错误的引导。 嗯,秦烈云这货手里没钱,可以欺负,可以栽赃嫁祸! 他收起了笑容,深吸一口气说:“走吧,咱们的知青队长,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不把物证甩到我脸上,我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那就走!” 葛抗美带路,秦烈云紧跟其后。 王解放咽了一下口水大喊道:“不行!云哥!这是栽赃嫁祸!” 他拽着秦烈云的胳膊,心都要跳出来了, 很急切地说:“云哥!你不能去......” “呵呵,放心吧!” 拍了拍王解放的胳膊,秦烈云跟着葛抗美进了屋子,柜子一打开,赫然是一叠钱,零零整整地凑在一起,大约有个六七十块。 葛抗美得意扬扬地指着钱票说:“看见没?最上面的那张,我可是折了个角,最底下的位置,我还用墨水点了一个小点。 秦烈云!你这个小偷!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烈云扭头,看葛抗美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疑惑地说:“不是!你逗我呢?” 葛抗美被秦烈云镇定的样子搞懵逼了。 “啊?什么?” “切!知青大队长啊,你仔细看看,这哪里有什么钱?” 葛抗美缓缓抬头,望着秦烈云带着笑容的脸,忽然就打心眼里升起了彻骨的寒意。 葛抗美磕磕巴巴地说道:“别、别开玩笑了,都这个时候了!” 秦烈云翻了个白眼,心中在想,切,就这?真是小垃圾! 后撤了一步,让出位置说道:“别把咱俩的关系说得这么亲近,谁跟你一样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开玩笑? 不相信你就自己看啊,这里面哪有你说的什么钱。” 葛抗美伸头一看,顿时就震惊了,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 他用来栽赃秦烈云的钱票,居然不见了! 那破破烂烂的柜子里,就只剩下秦烈云的洗漱用品,跟一块破了个洞的毛巾。 葛抗美不敢相信,扒拉了半天,别说是钱了,连个蚂蚁都没扒拉出来。 “我艹!老子的钱呢?” 那么些钱不光是葛抗美一个人的,是他想借此坑秦烈云一把大的,找了老知青们东拼西凑借过来的。 他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秦烈云!你小子未免手段太黑了! 你现在把钱交出来,我还能高抬贵手偶,放你一次!不然......” 站在门口的王解放跟李和平两人都被这转变给整懵了。 回过神,咧嘴一笑,冲着葛抗美就说道:“哟!葛抗美!你这王八犊子真是贼心不死啊! 说什么人赃俱获!赃物呢?真是艹你*了!” 秦烈云摩拳擦掌冷笑着说:“葛抗美!我希望这件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的话,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我以后还要在这里混饭吃呢!” 他抑扬顿挫用带着委屈的嗓音说道:“我还年轻呢!要是传出去个手脚不干净的名声,以后谁家姑娘还肯嫁给我啊!” 葛抗美看着秦烈云的脸庞,眼前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那可以六十八块四毛钱,他全部的家当了,都在里面了。 他咬着舌尖,祈求着说道:“秦烈云!我知道是你在搞鬼,你现在立刻把钱还给我!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行吗?” 说罢,见秦烈云一脸漠然,葛抗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又继续说道:“真的!你现在把钱还给我,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我也不追究了!” “什么就叫做你不追究了?”秦烈云气笑了:“这个时候,好像轮不到你装大瓣蒜了吧,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的钱,物证就在我的柜子里。 可是现在这柜子也打开了,你也搜过了,除了我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你这是在污蔑我?” “秦烈云!是你搞鬼了!” 那一叠钱是葛抗美他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葛抗美目呲欲裂地喊道:“快点把钱给我!”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42章 要不我把裤子也脱了? 见秦烈云软硬不吃,葛抗美红着眼,上前一步,揪住秦烈云的衣领大喊道:“快给我啊!” 秦烈云才不惯着他,直接伸手拍掉葛抗美的手,又反手将他摁到了地上。 “呵呵,给什么给?我又不欠你钱?人证物证都没有,空口白牙污蔑人!” 秦烈云顿了顿,冷笑一声又说:“王解放,你去找大队长,就说知青院这里发生了恶性事件,请他过来处理。 要是处理不好的话,那就只能让公安过来了!” “报公安?”葛抗美胳膊疼得厉害,听到这话,额头上的冷汗也是一股股地往外冒。 可这时候,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绝对不能报公安,否则一切就都完了! 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自导自演,他就是想坑秦烈云一把。 只是没想到,挖坑没把秦烈云给坑了,反倒是叫自己掉坑里了。 只能咬着牙喊道:“这是咱们知青点内部的事情,不能让外人掺和进来!” “放你奶奶的屁!什么内人,外人的!我只知道我的名声不能出问题!” 王解放扭头就跑,刚起步转身就给大队长撞了个踉跄。 大小伙子的冲撞力还是很足的。 要不是李和平站在旁边,连忙扶了一把大队长,估计他绝对要摔个结结实实的大马趴! 大队长都要气死了,黑着脸骂道:“你们知青点又在闹什么!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还是说上工的时候干的活不累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秦烈云直言:“杨叔,葛抗美队长污蔑我偷钱,说我把钱藏在了柜子里,他已经找到了。 可是等我过去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柜子里除了我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葛队长说我在这里面搞鬼了。 还请您给我主持公道,这屎盆子!我不能受着!” 葛抗美哆哆嗦嗦地说着:“可是,我们刚刚分明看见了,不只是我一个人看见了,那钱确实在秦烈云的柜子里。” 大队长都快烦死了,骂骂咧咧地挤进来,伸头往秦烈云的柜子里看了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洗漱用品和杂物,没啥贵重的东西。 扭头对着秦烈云说:“烈云,我上手了昂。” “叔,你随意,我相信您的公平公正,肯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好!” 大队长挨个检查了柜子的角角落落,甚至连那条破了洞的毛巾都没放过,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 他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葛抗美说:“确实没有,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不可能啊!” 葛抗美绞尽脑汁地想,想这中间的一切。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细节,刚刚带着秦烈云对峙的时候,柜子门打开,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不翼而飞的! “大队长!肯定就是他在搞鬼!是他怕被抓个现行,趁着我给他看赃物的时候,把钱拿走了,肯定是藏在身上了!” 秦烈云挑挑眉,不得不说,这葛抗美也算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 误打误撞的,还真让他说对了。 不过,证据呢?秦烈云确实是那个时候把钱弄走的。 捉贼捉赃,捉奸拿双,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合就想要把黑白颠倒? 那怎么可能呢? “你可给我闭嘴吧,一天天瞎巴巴,都不够丢人的!” 大队长一把年纪了,长这么大,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葛抗美也就是自以为心眼子多,其实往大队长眼前一站,那小心思都被人家给看得透透的。 今个这一出,估摸着就是葛抗美看秦烈云不顺眼,想要栽赃嫁祸来的。 只不过,到最后一步出了纰漏,叫秦烈云给反杀了...... 唉,这王八犊子的,一天天就不能消停点,烦死了! 葛抗美看大队长这个态度,心都凉了,跟个疯狗一样开始胡乱攀咬起来:“你、你们俩不会是之前串通好了吧?” 对上大队长和秦烈云无语的表情,葛抗美越发觉着自己说对了! 难怪秦烈云敢光明正大地调包了他的钱,合着是已经跟大队长打好了招呼,已经有恃无恐了,这才演了这么一出。 不然怎么解释,这边才刚闹起来,大队长就过来了。 至于为什么会泄密,肯定是他之前借钱的时候,被察觉到了。 可恶!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让他抓住了,非灌上几斤大粪给他尝尝! “我要去报公安,你们勾结一起偷我的钱!还坑蒙拐骗!” 大队长烦死了,摆摆手无所谓地说:“松开他!让他去,赶紧去!” 他话刚说完,秦烈云就接着说:“葛抗美!你的意思是要搜我身上?” “对!” 葛抗美死死地盯着秦烈云,咬牙切齿地说着:“东西肯定就在你的身上,你不让我查!那就是你的心里有鬼!” “呵呵,我秦烈云行得正,坐得端!要查可以,但要是什么都没查到呢?” 对上秦烈云的眼神,葛抗美心中很不屑地想,还有什么查不到? 肯定藏在他身上。 我要是搜查不到,我跪下磕头给你道歉,还叫你爷爷!“ 秦烈云笑了,就这? 摆摆手说道:“这不够!” 葛抗美顿时大怒:“那你还要怎么样?” 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黑了,现在正是挨家挨户都在吃饭的时候。 “这样吧,要是从我身上什么都搜不到的话,那你就绕着朝阳大队跑一圈,一边跑一边喊,葛抗美是秦烈云的孙子,咋样?” 场面顿时死一片的寂静。 对上秦烈云带有挑衅的眼神,葛抗美明白,秦烈云肯定是想用这个恶心人的赌注逼迫自己放弃。 可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东西肯定就在秦烈云身上! 这场赌注,他必赢! “好!” 葛抗美一口答应,随即就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说:“可要是我查到了呢?” 秦烈云更干脆,一摊手说:“那我也一样啊!” “行!” 两只手碰一下,赌约成了,秦烈云还不忘了喊大队长做个见证:“杨叔,你可得给我当个见证人!” “好好好!当当当!你们赶紧的吧,我还有正事儿呢!” 听着秦烈云跟大队长的对答,两人如同商量好一般,葛抗美更是要咬碎了一口大黄牙。 这该死的老头!之前自己百般讨好,他也爱答不理的,现在秦烈云来了,你倒是露个好脸! 我艹!呸!真恁娘了恶心! “快点吧!” 葛抗美满眼恶意的看着秦烈云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你喊我爷爷了!” 搜查这事,秦烈云没啥不配合的,反正东西现在又不在他身上。 哦,不对,变相的说也在,不过是放在空间里了。 他松开钳制着葛抗美的手,后撤一步,一撩衣服直接就把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之前王解放好奇的八块腹肌。 “啊!” “哎呦!”外头传来一声声短促的尖叫。 旋即响起的就是女知青的谩骂声。 只是这语调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而且听起来也怪怪的。 “哎呀!可恶的秦烈云!怎么说脱衣服就脱啊!这人怎么这样啊。” “嘿!你装什么啊,之前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脱的又不是裤子!”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我听着里面怎么有遗憾啊?” “滚滚滚!你瞎说什么呢?” “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呢。” 秦烈云都麻了,好么,看这样子是跟着大队里的大娘婶子学坏了。 谁家好闺女没事遗憾男人不脱裤子啊! 心中腹诽不断,秦烈云表面上倒是没露出别的表情,一脸镇定地把衣服丢到一边。 葛抗美跟恶狗抢屎一样,抓着秦烈云的衣服就开始翻腾,嘴里还不停喃喃着:“怎么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没有呢?” 秦烈云看着他疯魔的样子,讥讽地说道:“裤子呢?我还给你脱不?” “脱!” “滚你奶奶个蛋的吧,你怎么不脱了呢!” 秦烈云冷笑一声,有些厌烦地说道:“让你翻腾翻腾就行了,别蹬鼻子上脸!” 来硬的,葛抗美不敢,只能走过去,搜秦烈云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得他心都凉了。 居然什么都没有,那他的钱去哪了? “喂,没有吧?” 第43章 谁是谁孙子? 秦烈云一脚踢开了蹲在他面前的葛抗美,言简意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来追着我找我的麻烦。 可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算上之前那次,今天这一出,已经是第二次了。 如果再有第三次,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秦烈云还不忘了出言挑拨离间。 “钱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陷害我的时候,就没想过,知道这事儿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乱子吗?” 刚刚葛抗美说钱不见了的时候,人群里就有两个王八蛋的反应很大。 瞅那样,就算不是从犯,最起码也是知道点什么的。 “我、我没有!”葛抗美心中清楚,这会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很苍白的。 “可能是我弄错了。”葛抗美又栽了,他刚想走就被秦烈云给拦下来了。 “等等。”秦烈云贱贱的笑着:“葛抗美,葛队长,咱们刚刚打的赌约,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才这么一小会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葛抗美恨恨的捏着手,骨节攥得嘎嘎响。 王解放看着秦烈云占了上风,跳出来说道:“哟!这是怎么了?咱们的葛队长难不成是打算反悔?” 王解放的心里那叫一个舒爽,这时候冒出来,那嘴脸就差把小人得志几个字给写脸上了。 “啧啧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纯纯玩不起啊!” “谁玩不起了!”葛抗美眼珠子都气红了,咬牙切齿的恨恨说着:“王解放!这是我跟秦烈云的事儿,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跟着掺和?” 王解放鄙夷的说道:“切~我跟云哥可是好兄弟,云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你到底磕不磕!” 说罢,他还幸灾乐祸的摇摇头:“啧啧,别忘了啊,你还的叫爷爷呢!” 李和平推了一下眼镜,声音很平和的补刀:“现在磕了头,到大队里喊口号的话,正好大家伙儿都在吃饭,兴许你还能少丢点人。” 话里的意思,现在继续拖着,只会越拖越丢人。 “不是,你是不是玩不起!” 看葛抗美还是没有反应,秦烈云也烦了,直接使唤上王解放了:“解放,你骑着我的自行车直接去报公安吧,就说咱们群众里,有坏东西在挑拨离间!” 王解放就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种,闻言,嗷的一嗓子抬脚就往外冲。 看王解放是真的要去报公安,葛抗美终于是犟不下去了。 扑通一声,直接就跪在了秦烈云的脚前。 低下头,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哆嗦着说:“别、别去!我、我认错了。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是我、是我没搞清楚,就大肆宣扬,差点毁了秦知青的名声......” 说着说着,葛抗美的眼神有点空洞了,脸色灰白,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 是啊,道歉是不足以致命的,不过就是丢点人罢了,要是脸皮厚的话,对他来说,那损失几乎就是零。 至于名声,不是秦烈云危言耸听,实在是知青们在大队里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 奸猾懒馋的代言人。 可最关键的是,葛抗美损失了钱票。 那钱现在就好端端的待在秦烈云的空间里。 这是他凭本事赚到的钱,是绝对不可能还给葛抗美的。 老人们不是常说吗,吃亏是福,这福气就给葛抗美吧。 看着葛抗美给他磕了头,又到了歉,这才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出了门,看样子是要去大队喊号子了。 王解放去报公安,跑到一半被李和平给拽回来了,心中还多少有点不情愿。 见此,他一路吼叫,一步一步的跟在了葛抗美的身后,摆明了要把看热闹进行到底。 李和平无奈,生怕王解放到时候冲动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就对着秦烈云一点头说:“我跟过去看看。” “行。” 看热闹的都散了,大队长才终于叹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唏嘘的说道:“当个大队长,我得少活三十年。” “那也稳赚。”秦烈云一脸认真的拍这马屁:“活到一百二,扣三十年也得九十了。” 大队长笑了:“还九十岁,照这样我能活八十都算不错了。一天天静是些狗屁倒灶烂橘子的破事儿!” 秦烈云赶忙转移话题,递了根烟给杨红兵:“杨叔,你今天下午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大队长一拍脑门,得差点忘了,摆摆手说道:“嗐,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给你送猎人证的。” 结果到这,先看了一场闹剧,从怀里掏出猎人证,递给秦烈云大队长欣慰的笑了笑说:“以后好好干,我们都看好你!” 猎人证是一个鲜艳的红皮本本,打开一看,姓名、身份、籍贯都是齐全的,右下角盖着一个公社的章。 “谢谢叔,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顺手的事儿。” 大队长赞叹道:“你这次可帮了大忙了,还要打死的那几头狼,皮子卖了很不错的价钱,我都给你算成工分加上去了。” 这消息,对秦烈云来说也是好的。 “谢谢叔。” “别客气了,好好干,小伙子,叔看好你!” “嘿嘿嘿......” 关于猎枪,大队长也没忘了提一嘴:“有了猎人证,你就能上公社申请买枪了,就是这钱你得自己准备。 枪不便宜,你要是手头上有难度,就先拿大队的顶上,自己买子弹,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叔。”秦烈云都有些感动了,这小老头别说对自己还真不错。 另一边,大队里,家家户户的炊烟几乎都停了,有些勤快的人家,已经吃饱喝足了,洗衣裳的洗衣裳,喂牲口的喂牲口,有些孩子调皮捣蛋的,正在被大人抓着揍。 可葛抗美的到来,打破了这很有氛围的温馨时刻。 他一边跑,一遍大喊:“葛抗美是秦烈云的孙子!” 身后跟着的王解放还不忘捅刀:“喂喂喂!葛抗美!大点声儿啊,你是没吃饭吗?喊出来的咋跟蚊子叫一样,声音太小了,你恶心谁呢?大点声喊!难道你是想耍赖吗?” 这话一出,葛抗美是真的受不了了。 红着眼珠子,把嗓门稍微放敞亮,又开腔喊了一遍:“我葛抗美是秦烈云的孙子!打赌输了!我愿赌服输!” “切~”王解放白眼一翻,不满意的挑挑拣拣道:“大点声儿,听不见!” 他很是贱嗖嗖的:“谁是谁的孙子?” “我葛抗美是秦烈云的孙子!” 有了王解放这么一整,甭说是围着大队跑一圈了,刚出发就有好奇的人伸出头来观看了。 要不怎么说葛抗美还是天真了呢。 这种大八卦,别说是吃饱了饭,在屋子里干杂活儿的了。 就算是正吃饭呢,也是连忙夹了几筷子菜放进碗里,然后抱着碗拿着筷子一边吃一边跟在两人的屁股后头看热闹。 这可是咱们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一是种地,二就是扎堆看热闹。 大人们碍于面子还算是克制,跟在后面交头接耳的,询问着,这到底是咋了。 就在这时候,热心善良、又乐于助人的王解放撸起袖子就好像是看见了屎的狗,甩着脑袋高兴的就扎进了人堆里。 嘿嘿!外人不知道内情,他可知道啊! 他从头看到尾的,秦烈云没回来的时候,他可没少听葛抗美那孙子的冷嘲热讽。 现在好了,可算是让他抓住了机会,报复回来了! 第44章 臭臭的王解放! 在王解放有意的科普之下,大队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葛抗美跟秦烈云之间打赌的事儿。 小孩子们天真,不知道什么是恶语伤人心。 成群结队地围着葛抗美打转儿,一边转悠一边用清脆的嗓音大喊着:“孙子!孙子!孙子!” “葛抗美是秦烈云的孙子!” 秦烈云送大队长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了这浩浩荡荡的一幕。 葛抗美羞怒到了极点,脸红脖子粗的。 秦烈云皱眉道:“叔,这样没事吧?” 葛抗美再怎么说也是个大人,万一被逼急眼了,众目睽睽之下再彻底发火,伤到几个孩子,那不跟喝水一样简单? 殊不知,秦烈云这话让大队长都误会了。 “我不知道。”大队长看着那边浩浩荡荡的队伍很是冷漠地说:“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他自找的。” 他瞥了一眼秦烈云,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也不想想,他能落到这个下场,算不算是咎由自取? 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心这么软呢?” 秦烈云无语了,他能解释说其实是自己担心葛抗美恼羞成怒再伤到孩子们吗? 但看目前这个情况,只好讪笑一声说:“叔,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了,男人是该心软。”大队长见秦烈云不犟嘴,模样也顺眼,干脆就教了两句:“但是那是对家里人的,你娶了媳妇,得疼着护着。 生了孩子那更不用说了,不过对付这样的小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知道了吗?” “哎,叔,我都记下了。” “记住了,对付坏种!坚决不能心软,你对他心软了,说不定你哪天要是落了难,他还得上来狠狠咬你一口!” “好!” 秦烈云脸上依旧带着憨笑,但其实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要给葛抗美这王八蛋套麻袋了。 这瘪犊子玩意儿,自从他来了大队,就一直跟自己作对。 要是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了,总是过来蹦跶也不是个事儿啊。 最后,葛抗美忍受不住还是发癫了,兴许是觉着自己的面子被这群孩子给踩在了脚底,他直接红着眼发了狂。 就近一把推倒了一个孩子,场面顿时哄乱起来。 大队长也顾不上说教秦烈云了,急吼吼地冲过去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王解放还在人群里看着热闹,被秦烈云提留出来的时候,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服气。 “哎哎,云哥,云哥,你让我再看一会啊?” 秦烈云骂骂咧咧地,抬手给王解放一个毛栗子:“看什么看,往人窝里钻,回头他在顺手给你一棒子!” 王解放一愣,不相信地说:“不、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呢?”这句话是李和平说的,他从人群里挤出来眼镜都挤歪了。 很是埋怨地说着:“王解放,你也太能惹事儿了。 以后少掺和,咱们报复他一下,也就算了。 真要是把葛抗美给惹急眼了,他再想不开,一包耗子药拉着咱们一起上西天,你说亏不亏啊!” 王解放懵了一下,颤颤巍巍不相信地说道:“啊?这、这不能吧?这、这货这么小心眼啊?” “你觉着呢?” 秦烈云笑着说:“你是该收敛一下了,你又打不过他,万一被人家给阴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王解放表面上是老实了,只是嘴里还不服气,嘟囔着:“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那葛抗美先犯贱的。” 李和平笑着劝道:“行了,反正咱们也不会在大队里住多久了,你啊,就老老实实的安生几天,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秦烈云也是笑着点头说:“对啊,宁愿得罪君子都不要去得罪小人。” 王解放彻底老实了,看着秦烈云好奇地问道:“对了,云哥,大队长刚刚找你干啥啊?” “哦,我猎人证下来了。”秦烈云笑了一下:“以后哥们就不用下地了!” 什么葛抗美,什么丢人,什么耗子药的统统都被王解放给抛到脑后了,他猛地扑过去,踮起脚尖搂住了秦烈云的脖子。 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大喊着:“艹!我真羡慕死了!我这日子,还不知道啥时候才是个头呢!” 嗯?想屁吃呢,早着呢。 77年才恢复的高考,现在才70年,还有七年呢。 “你啊,还是过好眼前的日子吧。” “唉,知道了。不过,云哥,你可别忘了苟富贵、勿相忘啊!以后要是我想打牙祭了,还得靠你啊!” 怕秦烈云误会他想打秋风,王解放连忙又解释说:“放心,我这的钱票,肯定不会少的。” “嗨,成!” 后面总归是要搬出去的,在知青点吃饭不方便,这不代表在自己的地盘也要处处受钳制。 月亮挂上了树梢,微风吹来,带走了一丝丝酷热。 同样也带来了一丝不明的臭味儿。 秦烈云鼻头耸动两下,有些怀疑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我靠!怎么这么臭?” 他刚洗过澡的,就算是要臭,也不能这么快啊。 李和平僵着脸,咬牙切齿地说:“是王解放,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 秦烈云顿时大惊!王解放看情况不对,拔腿就想跑! 秦烈云跟李和平对视一眼,两人加起来没说超过三句话,却在此时有了同样的心理。 不行!必须要把王解放这不讲卫生的瘪犊子给扔河里! 秦烈云一把抓住了王解放的肩膀,反手就掐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随着王解放的尖叫求救,李和平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两人一起用力,扛着王解放就是飞奔。 快步到了河边,落水声跟王解放的叫骂声是一起响起来的。 “哎呦!我艹!你们两个畜生啊!” 在河里站稳了,王解放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开始不要命地往李和平身上泼水。 “啊啊啊!你个孙子!” “哈哈哈,成落水狗咯!” 秦烈云虽然刚洗过澡,但此刻也跳下了河,一起打闹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相当规律了,就是那矮胖还是时不时的出来吓唬秦烈云。 搞得他是痛苦不堪。 这天他准备上山溜达溜达,捎带手去捡点柴火,其实是他想去老头那里看看老头最近怎么样。 刚准备出门,大队长就过来了。 大队长也从张国华嘴里知道了翠丫骚扰秦烈云的事情,为此还专门过来告诫了两声:“烈云,翠丫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村里的单身男女可是有不少的,你自己也是,千万要注意男女问题。” 大队长很有深意地说了几句才离开。 这边大队长杨红兵才离开,秦烈云就看到周翠丫端着水朝着他这里走来,边走还边做了个自以为很美的样子说道:“秦知青,渴了吧,你喝点水!” 秦烈云麻爪了,连忙拿着柴刀就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第45章 上山打羊! 自从前几天开始,这个周翠丫就好像盯上了他。 只要他在村里闲逛,又或者是上山捡柴火,这个周翠丫总是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等着。 人少了,她就上来说话,纠缠。 周围人多了,她就在不远处对着秦烈云傻笑。 每次无意中看到的时候,秦烈云都是一阵恶心。 甚至晚上还会做噩梦。 不过这每天围着自己转,一次两次的还好,次数多了,就是没啥也变成有啥了。 话传着传着意思就变了,这就不得不说还得是咱们国家文字博大精深啊。 这该怎么解决呢?秦烈云是真的头疼。 最后秦烈云也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躲着。 避免与周翠丫单独相处。 所以现在秦烈云每次看到周翠丫,都赶紧躲得远远的。 葛抗美在秦烈云的手里吃了个闷亏,打从那天以后,就算是路上遇见了,也都互相不搭理。 闲着没事,秦烈云决定上山去看看。 不过去之前,他先是去找了大队长借枪。 ...... “烈云,这枪能借你,但是这子弹不是白给你用的,五毛钱一发,要多少,拿多少。” “成,叔,那先来十发吧。” “行。” “对了,叔,这是一些红糖,下乡这么久了,您没少照顾我,一点小心意,您收着。” “你这是干啥!不用!” 话是这么说,可大队长看着红糖还是咽了一下口水。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 尤其是红糖,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就算是有钱,没票你也不好弄到。 “啥用不用的。”秦烈云没跟大队长撕吧,一把就将红糖塞他手里了。 随后又笑着说:“喊您一声叔,咱们都是一家子。 我当小辈的,孝敬一下自己亲叔,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两句话就给大队长杨红兵哄得眉开眼笑的,红糖收了,还不忘主动提起房子的事情:“合情合理,你放心吧,你房子的事儿,你杨叔也上心着呢。 你那房子,我估摸着再有十天半个月就能住进去,我催一催他们,争取十天弄好。” “真的呀,叔。” “那还有假啊。”大队长很大气地拍拍胸口说:“知青院乱糟糟的,还是搬出来一个人住着舒适。” “哎,好了,那我就先谢谢叔了。” 说完,秦烈云就扛着猎枪出门了,上了山,秦烈云也没打算浪费子弹。 主要还是用不着,那小猎物,野鸡野兔啥的,一枪下去直接就干碎了。 枪还是用来打大型猎物比较好,只是这大猎物都在深山里。 他怕自己要是跑得太远了,一天不能打个来回,一个人待在山上,太危险了。 刚进山没二十分钟,老熟鹰就登场了。 它在秦烈云头上方盘旋,不一会就落了下来,站在秦烈云的肩膀上。 秦烈云仔细观察着,你别说,这白鹰的爪子是真锋利,还没用劲儿呢,他就觉着肩膀一疼。 白鹰在他身上叫了两声,再次振翅盘旋。 只是这死玩意忒不道德,起飞之前也不说一声,这一个翅膀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塞了他一嘴的鸟毛。 “呸呸呸!” 秦烈云哭笑不得,他一时间是真分不清楚这白鹰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 每回都整得他狼狈不堪。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岔路口,秦烈云想往左边揍,一直老老实实跟着的白鹰率先飞到前方,一边叫一边示意秦烈云往右走。 见秦烈云没领会自己的意思,急得它恨不得开口说话了都。 秦烈云挠挠头,试探地对这白鹰说:“你的意思是往右走?” 白鹰忙不迭地点头,展开翅膀,直接向右前方冲去。 秦烈云现在是摸准了白鹰的路子,身形猛地向后一闪,才避免了又一次袭来的大嘴巴子。 左手边有片野酸枣林,大家伙经常往那边去,即便是在山里,也是被踩出了一条弯曲、折叠的羊肠小道。 右边走的人就少了,主要是也没啥可以摘取的山货。 走着走着,路没了,秦烈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 有时候遇见陡坡,还得小心翼翼地用屁股滑下去。 就在秦烈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绕过了一个小山坡,眼前的一切瞬间让他狂喜。 我艹!羊!好多的羊! 眼前是山脉凹陷自然形成的一个谷地,阳光明媚,一条溪流横贯左右,水草资源丰富,再加上这难得的地理环境。 给这群野山羊创造了绝佳的繁衍之地。 秦烈云还看见了小溪中的鱼,密密麻麻活蹦乱跳的。 他已经能想象到,收拾了鱼,搞只羊,炖到一起,做一锅鱼羊鲜喝起来该多爽。 “你还真成精了?”秦烈云望了一眼立在地上的天空霸主,不敢置信地说:“啧啧,居然能意识到我是在打猎。” 白鹰歪了歪头,迈开脚步,噔噔地往前走着。 秦烈云看着差点就憋不住了,这玩意飞起来那么霸气,这走起路来咋这么沙雕。 秦烈云强撑着才压下笑意。 说真的,这群羊,大大小小加起来,怎么说都有四十只往上,算是一个不小的羊群了。 嘿嘿,一只红烧,一只清蒸,再来一只炖汤......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秦烈云给猎枪装子弹之前,先把小刀掏了出来。 从小路包抄,轻手轻脚的下了谷底。 秦烈云瞄准一只半大的羊羔子,精准无比地将匕首投掷了出去。 “嚓!”一刀毙命! 小羊的轰然倒塌并没有引起羊群大范围的关注,它们照旧悠哉地吃着草。 秦烈云瞄准了一枪下去,直接击毙了一只大羊。 大的带回去,糊弄大队长,小的就近扒皮烤了,回头还能给老头送点。 想到老头,秦烈云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跟老头一起住在木屋里的人。 什么牛鬼蛇神?什么臭老九? 压根就是没影子的事情。 唉,这年月啊,他也鞭长莫及,更多的是冷漠吧。 重生一世回来,他只想明哲保身。 抬起头看了眼太阳,秦烈云估摸着,现在最多也就十点,现在起锅、烧水、再拆吧拆吧骨头,等到弄好了,咋说也得十二点了。 好在先前弄了个铁锅,不然这热乎乎的羊汤是喝不上了。 先着手放干大羊的血,加了些盐和水混在一起。 留着等凝固了,到时候一起下锅炖了。 第46章 飞扑而来的周翠丫! 大羊扔在一边,秦烈云又拿起小刀,手法娴熟地剥起了羊皮,顺带着肚子也打开了。 把里头的内脏愿意吃的留下,剩下的一股脑丢给了白鹰。 白鹰也不嫌弃,用爪子抓着内脏,三两口就吞下了一大块。 然后就站在一旁,开始认真地用嘴梳着羽毛。 切了一块羊背上的里脊肉煮汤,剩下的秦烈云直接架在火上做了个烤全羊。 只是很可惜,调料不太全,不然的话味道还能更好。 小羊也收拾好架上火了,那头被秦烈云一枪吓跑的羊群又遛遛地回来了。 不是,这玩意怎么跟傻狍子一样呢,甚至还有些小羊羔子胆子大,不害怕两脚兽,直奔着秦烈云就过来了。 眼珠子黑黢黢的,身上没有腥膻味,甚至还带了点奶香味儿。 秦烈云抓住小羊,怪叫一声:“哟西!小点心滴干活。” 哈哈,这送上门了,不要白不要。 虽然小羊很可爱,但他现在房子没建好,也养不了。 而且以现在这个大环境,养鸡还可以,养羊就算了吧。 于是手起刀落,空间里存货又多了一只。 (小羊:喂我花生啊!) 秦烈云决定了,以后打猎的时候,三天五天的往这来一趟,把这边的羊抓一抓,再弄到黑市上出手,倒腾点钱票啥的。 当然了,也要很小心,因为这会也正是严打的时候,干啥事儿都得悄悄地来。 秦烈云也不是没想过,要是让他回到八零年的时候,那多好。 暂时私底下折腾折腾,等到八三年那直接就起飞了。 可他又转念一想,人不能太贪心了。 能有这重新来过的一辈子,就已经赚大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烤全羊跟羊汤出锅了,秦烈云吃了个肚圆,打算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人的。 没事在山上转一转,熟悉一下地形。 寻摸个好地方,以后抽个时间搭个小窝棚也挺美的不是。 结果屁股还没抬起来,白鹰就忽闪着翅膀降落到了秦烈云的手边,与此同时,还有一根辣条落在了地上。 是白鹰刚刚抓到的猎物,辣条还活着,落地就扭巴成一团,饶是秦烈云不害怕这玩意,也被这突然出现并且扭成团的辣条给吓了一跳。 “靠!你个沙雕!你是不是虎啊!” 面对秦烈云的大惊小怪,白鹰显然是有些鄙夷的。 上前踩住辣条的七寸,对准蛇头猛啄了一下。 辣条受到致命攻击,扭巴的更剧烈了,不过没一会就不动了。 白鹰抬起爪子,一爪子就把辣条甩给了秦烈云,而后,忽闪着翅膀直接原地飞了出去。 嘿!看样子是给他的。 上前打量了一下花色,确定是无毒的王锦蛇。 嗯,不错,真懂事啊!这玩意儿炖汤是真鲜美。 收了!回去晚上就炖了吃,临走前,秦烈云这货还不忘了从羊群里再薅一只带走。 没办法,谁让这群小羊太天真了,看见秦烈云就好奇地往跟前凑。 秦烈云收拾好了之后,就在山上闲逛了起来,这逛着逛着别的没发现。 大概有两个小时,地形还没记熟悉呢,就把一处即将烧起来的山火扼杀在摇篮里。 秦烈云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有蔓延开的趋势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先是急忙在火的外围弄了个防火带,这才又去弄了个带树叶的棍子,连敲带锤的,愣是把这火给扑灭了。 这天气本身就热,秦烈云扑灭了火,身上已经是黏糊的了。 他确定火不会再烧起来了,这才背着小背篓继续往山下走去。 起火的原因他也看了,就是天干物燥的,起火处有个白瓷瓶子,太阳光折射着产生了高温,这才引起的山火,不过好在发现得早。 要是晚了,那就真晚了。 所幸,后面的路是一帆风顺,没在出一点幺蛾子。 下了山之后,身上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了。 到了知青院秦烈云放下背篓,端着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又从柜子里拿出一身干净衣服,带着洗漱用品,往河边去了。 他要去洗澡洗衣服,这天气,洗完澡再洗衣服也不迟。 不然这一身黏黏糊糊的,真是太难受了。 秦烈云洗完了澡,蹲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正洗着呢,忽然就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好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秦烈云立刻警惕起来,生怕是山上什么凶猛的野兽跑了下来。 立刻双腿用力,手里的衣服也脱手甩出去,从刚刚洗衣服蹲着的地方就蹦到了旁边的一个位置。 也就是这立刻的躲开,秦烈云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扑向了自己刚刚蹲着洗衣服的地方。 可是因为秦烈云反应太快,那个人没有刹住车,直接就一头扎进了河里。 秦烈云还有些愣神,仔细看了看,这才看清楚河里扑腾的人,不正是那周翠丫吗! 看到扑向自己,被自己躲过掉进河里的人是周翠丫,秦烈云心中就已经明白,这是什么套路了。 这种局,秦烈云前世也是听过的,他上辈子下乡的地方,民风彪悍,帮亲不帮理。 村里人看上了城里来的女知青,就故意制造一些落水救人的场面。 然后再凭借着救命之恩,再有村里面一些嚼舌根子的老太婆的口诛笔伐。 女知青受不了这种言语,妥协了之后,不就轻轻松松地把女知青娶回家了么。 秦烈云想这个周翠丫估计也是准备走这个路子。 看自己一直不搭理他,这是直接下黑手了。 要是刚才真的让她把自己从后面推进河里去,之后她再跳进去,两个人只要在水里有了纠缠,那秦烈云就算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算他有大队长关照,哪怕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在村里有些人看来,这男女有了肌肤之亲,就是一定要娶了女孩子的。 毕竟人家女娃娃都让你给摸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管你是什么原因,碰了人家女孩子就要娶了。 秦烈云撇撇嘴,到底还是自己没彻底在这站稳脚跟呢。 他转头往后面看了看,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他能感觉到,草丛里是有人在的。 这边两个人掉到水里,然后立刻来人,或者是救人,然后再实锤,这套就算是做成了。 不过秦烈云既然躲过了,那就不管他们什么算计了,看着周翠丫在水里扑腾着,估计是个不会水的。 秦烈云他才不下水呢,淹死了就淹死了,跟我又没关系。 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很是夸张地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 还没喊几嗓子呢,藏在草丛里的人就憋不住了。 连忙从草丛里跑出来,急急忙忙地就跳到河里去救人了。 另外一个就站在河边,焦急地看着河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