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运动番乙女文》 1、运动少年好感度收集系统 “滴——滴——滴——” 在一片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唯有医院重症病房内监护仪运转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监护仪和治疗器械包围着病房中央的一位黑发少女，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如瀑般散开的黑色长发显得她的肌肤愈发苍白。 即使在重病之中，氧气面罩下的那张面容也依旧漂亮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只是，那过于微弱的呼吸，让她看上去像是个精致美丽的人偶，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 “太可惜了，纱奈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性格也那么好……” “没办法，这个病存活率只有1.5%。” “真可怜……” 重症监护室的透明玻璃外，照顾了女孩许久的护士们议论纷纷，最后都只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心疼与遗憾的意味。 ——病床上的少女名叫栗川纱奈，原本是一名生活无忧无虑的高中生，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罹患绝症，在重病昏迷后休学入院，时至今日也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栗川纱奈家境富裕，可她的父母却常年身处英国，家族生意极其忙碌。除此以外，她父母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她哥哥的培养上，自纱奈高中起，他们便徒留女儿独自一人在日本学习和生活。 或许是出于愧疚，他们在金钱方面从未亏待过女儿。然而，生老病死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无法用财富解决的问题之一。无论栗川纱奈的父母如何斥巨资想要治好她，依然无济于事。 “说起来，这个月纱奈酱的父母也还是没来医院看过她，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说啊！就算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吧？她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纱奈的哥哥对她倒是好多了，每次即使是凌晨的航班也要赶回来看她，就是她的父母……唉。” “我看他们就是放弃纱奈了吧？毕竟有个那么优秀的儿子在，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作唯一继承人在培养吧？” “嘘——就算有隔音她不可能听到，你们也小声点！纱奈要是听到的话得有多伤心啊！” …… 重症病房厚重的隔断墙阻挡了外界的一切声音，病床上的栗川纱奈依然紧闭着双眼，安静地沉睡着。 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少女纤长的睫毛的轻轻颤动了一下。 如同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挣扎着渴望在世上存活。 有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脸颊。 随之而来的，是栗川纱奈的生命体征监护仪响起的尖锐警报和医护的声音—— “……她的心跳停止了！通知医生！” “马上进行心肺复苏术！” “1毫升肾上腺素静推！！” “准备除颤！150焦准备完毕，全员离床！” …… 危在旦夕之际，栗川纱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仪器的警报声和医生们紧张的声音，似乎都变得越来越小了，一泵又一泵的急救药品顺着血管流淌进她的身体，却无济于事。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脱离，往很远的地方飘去。 直到眼前原本应该是医院病房的场景，被截然不同的景象所取代。 “这里是……？”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望着眼前一片纯白无暇、一望无际的空间，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因为错愕而放大。 她已经升天了吗？ 似乎能猜到栗川纱奈心中的疑惑，一个声音回答了她—— 【不，你还活着。】 ！！！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后，立刻朝着四周的方向望去，“是谁在说话？” 【是我，纱奈。】 与她对话的，是一道属于男性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还带着颇具未来感的轻微电音，低沉悦耳。 而且对方还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仿佛和她十分熟稔。可栗川纱奈确定自己从未听见过这个声音，也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个，请问你是？” 对方沉默了片刻后，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栗川纱奈，你想要活下去吗？】 没有丝毫犹豫，栗川纱奈便脱口而出——“当然！” 怎么可能不想活下去？！ 绝望无助地躺在医院重症病房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不曾停止过对生的渴望，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死去。 可不甘心是一回事，现在发生在她眼前的这不科学的现象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少女疑惑中带着警惕的目光，那道机械音再次开口了：【栗川纱奈，你拥有再次活下去的机会，我会将你送往数个不同的时间段，这期间你将会与形形色色的少年们相遇——你需要让他们喜欢上你，从他们身上汲取好感度，进而转化为“健康值”。】 【待到健康值满，奇迹将会降临，你的本体可以恢复健康，扭转原本即将病死的命运。】 栗川纱奈：“……？” 少女的头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等等，这听上去我怎么那么像吸人阳气的妖怪？而且这像轻小说一样的情节发展也太奇怪了，我果然是在做梦吧……” 【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纱奈。我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向你阐明吧，你可以理解为——你被更高维度的智慧文明所“选中”了，因此当你完成数个攻略任务后，即可获得“通关奖励”——重获新生。】 【至于我，如果用轻小说的话术来表达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 “什么系统？” 【运动少年好感度收集系统。】 栗川纱奈：“……” 沉默了许久过后，少女淡定地棒读道：“好的，请多多指教，运动少年好感度收集系统。” 【看来你已经成功的理解这一切了，那么我们开始吧。首先我们将要前往的第一个世界是——篮球世界。】 “……” 槽点太多了，栗川纱奈都快要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了，“可以冒昧问一下，还有什么其他世界吗？” 系统：【还有排球世界、网球世界和足球世界，根据高维文明的观察，21世纪这颗蓝色星球最为流行的便是各项球类运动，精于诸如此类球类运动的少年们身上拥有最为充沛的健康值，是最适合攻略的人选。】 “好好好。”栗川纱奈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 真是难以想象，自己濒死之际竟然会做设定这么离谱又充满玛丽苏气息的梦，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 系统：【好，那么就先来个初始背景和人物介绍吧，在篮球世界，你将会成为篮球豪门强校帝光中学的一名学生，加入帝光中学篮球部成为一名经理，获取需要攻略的对象“奇迹的时代”众人的好感度。】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栗川纱奈的眼前出现了数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他们统一身穿写着“帝光”字样的蓝白色篮球队服，浑身充满运动气息。 尽管少年们的外表、气质和肤色风格迥异，可颜值全都帅得远超平均水平。 栗川纱奈震惊了。 不是，这个玛丽苏梦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设定了这么多具体的男孩子的脸和身材啊？ 而且他们这耀眼的红、紫、绿、青、黄的发色和瞳色是要闹哪样，要下飞行棋吗？！ 【请宿主记住需要攻略的对象的外观，正在为宿主投放至第一个世界——】 【倒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随着系统机械的倒数声音，栗川纱奈眼前的白色空间光芒暴涨，直至吞没所有视线范围。 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耀眼刺目的白色光芒消失，栗川纱奈重新睁开了眼睛。 然而，看到眼前突如其来的夕阳下的篮球场景象后，她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不仅如此，栗川纱奈低头一看，就连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变了。 原本病号服变成了材质上乘的蓝白色学生西装套裙，领口的黑色蝴蝶结、腿上的白色长袜和jk皮鞋相得益彰，精致漂亮。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焦急的男声：“喂——那边的那个女生，小心！！！” 栗川纱奈错愕地抬头，一个硕大的篮球迎面而来，“嘭”的一声砸中了她的面门！！ 在视线被篮球所覆盖和痛觉来临之前，栗川纱奈看到了那个人愣住的表情和颇为熟悉的脸——靛青色的寸头，英俊野性的五官，深巧克力色的肌肤，高大的身躯…… 这不就是刚刚她看到的“可攻略对象”里最黑的那个吗？！ 而且没看错的话，和他一起打球的还有一位头发颜色耀眼的飞行棋另一角，对方也朝这边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这一刻，少女突然有一种很想“扑通”一声倒下的冲动。 ——竟然是真的。 栗川纱奈在内心狂吼。 她还以为自己临死前做了个乱七八糟的玛丽苏梦呢，原来不是梦啊！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这么一来，难道说她真的…… 能够拥有重获新生的机会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篮球01 得知自己有可能重获新生，突如其来的一切冲击太大，栗川纱奈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喂、抱歉，你没事吧？” 在栗川纱奈呆愣的时候，赶过来道歉的青峰大辉在看清楚她的外貌后，他整个人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住一样，停顿了下来。 眼前的少女有着一头绸缎般柔美的黑色长发，五官精致漂亮如同造物主精心雕刻，肤色雪白细腻，美得像一幅画卷。 在听到他道歉的声音后，少女缓缓抬起了头，一双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眸望向了他，目光疑惑。 过于惊人和不可思议的美貌，带来了强烈的距离感和不真实感。 青峰大辉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这、这也太…… 竟然有人能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难以言喻的，仿佛骨子里“野性”的直觉预知到了什么危险一般，青峰大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在察觉到自己退后的这个举动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 “我说小青峰，明明是你砸到了人家女孩子，怎么还带退后……的？”跟在青峰大辉身后一起走过来的黄濑凉太没好气地打趣他。 但在看到栗川纱奈的脸的下一秒，黄濑凉太的声音也像磁带卡碟一样顿住了，和青峰大辉一起被硬控在了原地。 不是吧，竟然有人能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黄濑凉太在内心发出了和青峰大辉同款的疑问。 长相俊美的他，在兼职当模特的时候早就见识过形形色色的艺人，黄濑凉太见过长相优越的人不知凡几，可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犯规的！ 栗川纱奈：“……？” 她又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少年，又一次确信了他们就是刚才自己在濒死之际的“梦”里看见的——名为“奇迹的时代”的需要攻略的对象。 左边的少年有着一头靛青色的寸头和同色系的瞳孔，将英俊深邃的五官完全显现了出来，高大的身材、结实修长的肌肉和深巧克力色的肤色组成了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右边的少年黄发黄眸，耀眼张扬的发色和瞳色、模特般优越的身高和白皙俊美的脸极为出众，眼角自带天生上挑的眼线极具个人特色。 只是他们两人现在都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原本要说的话似乎也卡在了喉咙里。 一时之间，在医院重症病房躺了很长时间的栗川纱奈也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你在医院病床待久了，太久没接触外面的人，他们这个反应很正常。】 她到底对自己的外貌有没有足够认知？如果按照地球这个星球上人类这个种族的审美的话，她已经漂亮到了没有任何改进空间的地步。 想了想后，系统还是将这后半句话收了回去，没有说出来。 听到系统机械的电子音，栗川纱奈更加僵硬了，她在脑海里下意识的回了对方一句：【原来你还能在脑海里和我对话啊？】 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过科幻了，从她病危濒死、被医生抢救、到最后弥留之际突然自称为“系统”的机械音的突然出现、再到现在亲眼看到眼前的两位少年——所有的一切，实在是打破了她的常规认知。 系统：【没错，我与你同在。】 栗川纱奈：“……” 她久久的沉默也引起了面前两位少年的注意，从她的外貌冲击中回过神来，黄濑凉太连忙拍了拍青峰大辉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喂小青峰，她一直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啊？毕竟是你砸到了人家啊。” “……啊。”青峰大辉沉默了一下后，朝着少女伸出了手，“抱歉，我带你去医务室？” “谢谢。”少女的声线甜美婉转，动作优雅地牵着他的手站起了身。 青峰大辉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一下。 而在触碰到青峰大辉宽大结实的手掌的一瞬间，栗川纱奈听到了自己脑海里传来了“叮”的一声提示音。 栗川纱奈愣住了。 因为，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排只有她能看见的属性字体—— 【青峰大辉】 位置：大前锋（pf） 背号：6号 身高：现181cm，未来192cm 体重：现74kg，未来85kg 生日：8月31日 星座：处女座 血型：b型 得意技：无定式投篮，超高速运球，球队王牌ace，zone（待解锁） 个人兴趣：篮球、睡觉、写真集 喜欢的女生类型：胸非常大的女生 喜欢的食物：照烧汉堡 …… 还能这样看到对方的属性信息的吗？！ 在栗川纱奈还在震惊的时候，系统在她脑海里突然道：【哇哦，纱奈，你是他喜欢的女生类型呢。】 栗川纱奈：“……” 真是够了啊喂！ 很快，又是“叮”的一声。 【青峰大辉，好感度+10，已转化为10点健康值。】 系统立刻贴心地解释道：【每位可攻略人物的好感度都是100点满值封顶，每1点好感度都会转化为相应点数的健康值。我们会在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停留大概不超过一个学年的时间，纱奈，在此期间内，在前往下一个世界之前，你需要积攒尽量多的健康值。】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健康值不可过多流失，否则将难以维持你在这个世界存续的状态，从而提前结束这个世界的攻略。具体的表现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躯体会和你现实世界的身体一样重病倒下，然后昏迷不醒。】 栗川纱奈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为什么，难道已经得到的健康值还会流失吗？】 系统：【那是自然，如果你在这个世界再次生病，或者攻略对象们对你的好感度降低，都会损耗通过原本的好感度转化得到的健康值。】 ……行吧。 想到了什么，栗川纱奈抓住了关键点问道：【那么，我需要积攒多少健康值才可以在我的世界里恢复健康呢？】 系统：【不多，也就3000点。】 栗川纱奈：“……” ？？？ 夺少？你说夺少？！！3000点？！！！ 那得攻略多少人啊？系统是在开玩笑吗？！ 栗川纱奈听得两眼一黑，吧唧一下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了？！” 在她晕过去之前，栗川纱奈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写满了错愕的脸，右边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可攻略对象也下意识地朝着她伸出了手。 模样俊美的黄发少年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好感度的提示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黄濑凉太，好感度+15，已转化为15点健康值。】 【黄濑凉太】 位置：小前锋（sf） 背号：8号 身高：现178cm，未来189cm 体重：现70kg，未来77kg 生日：6月18日 星座：双子座 血型：a型 得意技：完美无缺的模仿，仅看过一次即可完美模仿并强化对方的球技与动作，zone（待解锁） 个人兴趣：卡拉ok，杂志拍摄，能让他不感到无趣且具有挑战性的运动 喜欢的女生类型：不会束缚他的女孩子 喜欢的食物：奶汁烤洋葱汤 …… 啊？一下子加这么多好感吗？你真是个好人啊黄濑君！ 栗川纱奈一边感动地想着，一边听到系统似乎轻笑了一声—— 【看吧，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纱奈。】 那还真是谢谢夸奖了啊。 少女欲哭无泪地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怎么这么难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篮球02 “喂，你怎么了？！” “同学、你还好吗？” 在栗川纱奈摔倒在地之前，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动作迅捷地一人一边扶住了她。可不管他们怎么呼唤，她都已经没有了回应，完全昏迷了过去。 “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还用说吗？肯定是小青峰你的篮球力道太重，把人家女孩子给砸晕了啦！” “那现在怎么办啊！” 思考了一下后，黄濑凉太提议道：“要不送去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她也穿着帝光的校服诶。” “也行。不过说起来，她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吗？如果我在学校见过她的话，不可能会忘记的。” “哈？以小青峰你的记性，不是连二军的队友都认不全吗？” “喂，那是另一回事啦！难道你见过这家伙之后会忘记她吗？！” 黄濑凉太立刻斩钉截铁：“当然不会。” “……” 趁着青峰大辉被哽住的一瞬间，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打横抱起了昏迷的少女，“总之，先带她去医务室吧！” 黄濑凉太抱起对方的动作熟练且温柔，还不忘用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腿上，细心而体贴。 青峰大辉：“……” 他无语抽了抽嘴角，“黄濑你这家伙，动作很熟练嘛，抱过很多女人？” “没有没有！是copy别人的啦！” “哈，你一天到晚都在复制些什么技能啊？！” 在闲聊着去医务室的路上，周围的帝光学生投过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都是学校里的名人，而此刻前者怀里还抱着个女孩，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安静躺在黄濑凉太怀里的少女只露出了一个肤色雪白的侧脸，可光是一个侧脸都已经精致到了出奇的地步，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黄濑君谈女朋友了？” “好、好漂亮！和黄濑一样是模特明星吧？！” “是哪个班级的女生啊？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是新的转学生吗？” 听着周围传来的议论声，青峰大辉有些烦躁地咂了一下舌，“黄濑，走快点。” “我知道啦小青峰。” …… 推开医务室门的时候，坐在里面的是一个令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都意想不到，并且也不想见到的人。 同为帝光篮球部一军正选的灰崎祥吾，天赋卓然，球技了得，性格却相当凶暴糟糕。 有着一头灰色头发的高大少年坐在医务室正中央，正给自己身上受伤的地方打上绷带。明明长着一张英俊出挑的脸，却浑身带着难以言喻的邪气和痞意。 当看到黄濑凉太进来的时候，灰崎祥吾的表情里也出现了和对方同样的敌意，但在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少女那张漂亮至极的侧脸时，灰崎祥吾却突然愣了一下。 ……？ 察觉到灰崎这个反应，黄濑凉太忍不住皱了皱眉，心底里闪过了一丝不太舒服的感觉。 灰崎和一军正选里的其他人都不怎么对付，但或许是在球队的位置和球技能力都和自己撞号了的原因，灰崎这家伙对他有着尤为强烈的敌意，具体表现在喜欢抢夺他会在意的各种事物。 尽管现在他抱着的这个女孩子，黄濑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但灰崎显然不会这么想。 一想到这一点，黄濑凉太的眉头就蹙得更深了点，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力度，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一些。 “哟凉太，谈新女朋友了？不是一般的漂亮嘛。” 压制住从指尖一瞬间传来的，难以言喻的兴奋的战栗感，灰崎祥吾三两下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站起身朝着黄濑凉太戏谑道：“真无情呢，明明前几天还和小百合在一起的……” “啊，不过小百合昨天和我告白了，你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好呢，凉——太？” 依旧是灰崎特有的尾音拉长上扬的慵懒语气，依旧是以姓名称呼对方，仿佛熟稔交好实则关系极差的对话。 “我和小百合同学并没有在一起过，我也并不在意她选择去追求谁。”黄濑凉太微笑着回答，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么？那小百合就当是我误会了吧。”灰崎祥吾视线转向他怀里还昏迷着的栗川纱奈，薄唇勾起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那如果是她呢？” “……” 黄濑凉太脸上的笑容难得的维持不下去了，冷下来后的脸也充满了压迫感。 灰崎这家伙……已经到了快要公开撕破脸的地步了吗？！ “啧，你们的对话还是那么无聊。”一旁的青峰大辉看不下去了，“灰崎，你又去和校外的混混打架了？要是被虹村部长知道了，等着又挨一顿揍吧。” “大辉你不说的话，部长不就不会知道了嘛。” 黄濑凉太没再理会对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动作温柔地将怀里的少女放到了医务室的病床上，“医务老师呢？” “都放学这么久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医生了。”灰崎祥吾摊了摊手，视线目光不经意般的投到栗川纱奈身上。 方才她被黄濑抱在怀里，只能看到一张侧脸，直到现在才得以窥探见她的全貌。 “……！” 灰崎祥吾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们帝光中学，有这样一个人吗？ “那现在怎么办？”青峰大辉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她被我的篮球砸到头晕过去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被砸到晕过去了可大可小，我出去找医务老师，小青峰你留在这里看着她。”黄濑凉太拧紧了好看的眉头。 正准备转身出门，却留意到灰崎的视线定格在了病床上的少女身上，黄濑凉太的脚步顿了顿。 开玩笑，他怎么会让灰崎留在这里，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于是黄濑果断伸手拉上了灰崎一起走，力道是少有的强硬，“快要天黑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祥吾君陪我一起去找医务老师吧。” 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黄濑你这混蛋在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会害怕，喂！要去你自己去！” 尽管灰崎不断挣扎，可黄濑的力道控制住了打架后受伤的他，竟然真的成功把他拉出去了。看着这一幕，青峰大辉差点笑出声。 灰崎这家伙被气得，都装不下去继续喊凉太了，直接喊他黄濑了。 黄濑将灰崎拉出去之后，整个医务室陡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栗川纱奈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夕阳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了少女恬静的睡颜上。 青峰大辉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对方长长的睫毛颤动的那一下，他也莫名的跟着紧张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怕吵醒病床上的少女，青峰大辉手忙脚乱地将手机调成震动，连忙走到外面走廊去接听。 “喂，五月，对，我晚点才会回家。你和黑子放学先走吧，我在医务室这里。” “哈？我没受伤，是我的篮球砸到了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当然会好好跟人家道歉……” 等青峰大辉挂断电话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却错愕地发现，病床上赫然已经空无一人，医务室的窗帘随着傍晚的风轻轻扬起。 青峰大辉：“……？” 人呢？？？ …… * 帝光中学校外的汉堡店内。 【纱奈，你是真的饿了，竟然从医务室跳窗出来只为了吃上这一口照烧汉堡。】 在栗川纱奈脑海里响起的机械电子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太出语气。 她一边拆开汉堡，一边在脑海里回应道：【因为我刚刚看到青峰大辉的属性简介里喜欢吃的食物是照烧汉堡嘛，我也喜欢这个，忍不了一点，我想吃的东西就要立刻吃到！】 系统：【……】 看到有利于攻略和增加好感度的属性简介，一般人的脑回路不是应该去买对方喜欢的食物去拉近距离吗？ 她倒好，看个属性简介把自己给看馋了。刚从昏迷中醒来，哪怕是跳窗也要吃上同款照烧汉堡，真不愧是她。 栗川纱奈：【不过系统，我刚刚为什么会晕过去呀？直接昏迷了诶。】 系统：【就像我刚才说的，你需要注意健康值不可过多流失，如果你在这个世界再次生病或者受到伤害，则会抵扣你原本通过好感度积累的健康值。你刚才被青峰大辉的篮球砸到了头，抵扣了刚刚从他那里得到的健康值，所以晕了过去。】 栗川纱奈：“……” 【不是吧，那我现在岂不是又从零开始了？呜呜呜……】 系统：【那倒不至于，你晕倒发生在接触黄濑凉太之前，因此黄濑凉太好感度兑换的健康值得到了保存。所以纱奈，请吸取教训，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数值，不要轻易生病和受伤。】 闻言，栗川纱奈才松了口气，【没想到还挺人性化的，所以说是必须触碰到攻略对象的身体，才会响起好感度播报？我记得刚刚第一次响起青峰好感度提示的时候，是他伸出手扶我起来。黄濑好感度提示的时候，是我快晕过去他接住了我。】 系统：【很聪明，是这样没错。】 【好了，谢啦系统，我懂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努力的，现在先吃饭要紧！】栗川纱奈欢快地捧起了汉堡，漂亮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 系统：【……好。】 随她吧，她开心就好。 从前她在重病中忌口，什么都吃不了，只能靠打葡萄糖和鼻饲补充能量，是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因此，现在哪怕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照烧汉堡，都可以让她感到无比快乐。哦不对，这里是很多个照烧汉堡。 有过如此痛苦的重病经历，她的心态还是很积极向上，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真好。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了。 系统没再说话，他沉默着隐匿了下去，没有打扰她高兴地享用美食。 …… 绿间真太郎留意到坐在靠窗边那个桌子上的黑发少女很久了。 对方有着令人惊叹的美丽容貌，以及饕餮般的食量。她面前的餐盘堆满了数不清的汉堡，身上还同样穿着帝光中学的校服，让进来这家汉堡店的人比平时翻了好几倍。 几乎所有人都在假装状似不经意地观察着她，这大大增加了他排队买到今日份的汉堡店周边幸运物小熊挂坠的时间。 原本绿间真太郎打算买到幸运物就走的，但不知为何脚步又停顿了一下。 想到刚刚部活训练完，确实也需要补充些能量了，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巧位置刚好就是那位黑发少女的正对面。 绿间真太郎并未投以太多视线，安静地开始进食自己那份幸运物套餐里的汉堡。 与他同社团的青峰和黑子就很喜欢来这家汉堡店，口味应该不会差。 只是第一口下去，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喜欢吃年糕小豆汤之类的口味清淡的食物，从来都饮食健康的他，吃不惯这种高油高盐又酱汁丰富的食物。 然而一抬头，绿间真太郎却看到了对面桌的黑发少女吃得一脸幸福，尽管是吃着汉堡这种可能会影响形象的快餐，可她的举止动作却相当优雅，透露着受过良好家教的气息。 少女无比珍惜地捧着手里的汉堡，像是捧着什么寻求了许久才得以获得的宝物。 又是一口汉堡下去，她抽噎了一下，眼角甚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漂亮的脸蛋哭得梨花带雨。 绿间真太郎：“……” 不是，有那么好吃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篮球03 吃完最后一个照烧汉堡后，栗川纱奈心满意足地结束了今日份的进食，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周围众多的目光。 嗯……是她吃太多了吗？周围的人看起来都被惊到了。 在众多的目光中，栗川纱奈注意到人群中最为突出的一个绿发少年，哪怕只坐在座位里都看得出身高相当傲人。 对方五官端正俊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下是翠绿的瞳孔和根根分明的下睫毛，散发着品学兼优的气息。 栗川纱奈：“！！！” 她在脑海里和系统对话道：【我认得他，这个人好像是可攻略对象之一！】 系统：【确实是这样没有错，你竟然记得，他很特别？】 栗川纱奈：【因为开局那个梦里有个人头特别绿，我记得很清楚，好像就是他！】 系统：【……】 好家伙，要是让绿间真太郎知道自己是因为这样被人记住的，估计得气得不轻。 …… 和栗川纱奈对上视线后，绿间真太郎微微顿住了一下，但并未立刻移开目光。 他会看向她，只是惊讶竟然有人会吃汉堡吃到哭而已，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会要是和她对视了就立刻转开视线的话，倒显得像莫名心虚了。 数秒后，绿间真太郎缓缓将视线转向其他方向，手也已经拿上了自己的背包，起身正准备离开。 然而，那个人却先一步朝他搭话了。 “同学你好，可以问一下你这个小熊挂坠是哪个汉堡套餐赠送的吗？”栗川纱奈走了过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笑，“好可爱，我也想去买一个。” 蓦地，绿间真太郎准备转身离开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美式汉堡套餐。”他回答道。 “谢谢你，这位同学！” 朝自己道谢后，绿间真太郎看到她“哒哒哒”地跑到了点餐区，脚步欢快轻盈，然而很快就被告知赠送的挂坠已经售罄。 一瞬间，他好像都能看到她头顶出现了具像化的乌云。 “没有了吗？好的吧……” 少女无可奈何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精致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 “你很想要吗？那个挂坠。”沉默了片刻后，绿间真太郎听见了自己开口询问的声音。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了他，“是啊，很可爱不是吗？而且好像还是限时联名的限定周边……” “给你。”绿间真太郎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地，将手里的小熊挂坠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诶？真的吗！” 在把小熊挂坠给她的过程中，少年那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指触碰到她手心的一瞬间，栗川纱奈再次听到了好感度提示的声音。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8，已转化为8点健康值。】 栗川纱奈抬起头，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排新的属性字体。 【绿间真太郎】 位置：得分后卫（sg） 背号：7号 身高：现186cm，未来195cm 体重：现71kg，未来79kg 生日：7月7日 星座：巨蟹座 血型：b型 得意技：近100%命中率三分球，半场及全场范围射篮，三分投篮空中接力，高弹道三分球 个人兴趣：晨间占卜，古典音乐，钢琴，将棋 喜欢的女生类型：年长的女生 喜欢的食物：年糕小豆汤 …… 这个人连名字都好绿啊！ 飞快地看完属性信息后，栗川纱奈调整好表情，一脸感动地望向他：“可是没关系吗，你应该是为了这个挂坠才会来汉堡店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绿间真太郎反问道。 “因为你都没怎么吃汉堡呀，应该是不合口味吧？只是想要套餐里的周边。” 绿间真太郎抬手托眼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注意到了？ “没关系，我并不是非它不可，只是今天晨间占卜说巨蟹座的幸运物是这个而已，我去隔壁精品店再买一个就是了。” “好耶！那谢谢你啦，我给回钱给你！” “……不用，这本来就是套餐送的，没花钱。” “这样啊，总之还是谢谢你啦！我叫栗川纱奈。” “绿间真太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绿间垂眸望向眼前的少女，对方的容貌耀眼得实在很难忽视，“我好像没在学生名单上见过你的名字，是新转学来的吗？” “诶，学生名单？绿间是教导主任？” “……我是学生会副会长，平时会负责管理学生名册。” 栗川纱奈脸上微笑保持不变，在脑海里迅速询问：【系统，我是转学生吗？】 系统：【是的，明天你会转学进帝光中学二年级a班。】 她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的，我明天会转学进帝光中学二年级a班。” 系统：【……】 可以，不愧是她，一点脑力都不想耗费，整句话就改了一个字，直接成复读机了。 绿间真太郎的眼镜镜片光芒闪烁了一下。 二年级a班……她和赤司是同一个班级。 “是么？我知道了，我在隔壁b班。” 顿了顿后，绿间真太郎补充道：“如果有对学校的课程和各方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帮助新来的转学生也是学生会的责任所在。” “好的呀。”栗川纱奈笑得弯起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甜美的谢意，令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谢谢你，绿间君。” 沉默了数秒后，绿间真太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用谢。” …… * 从汉堡店离开后，栗川纱奈一个人走在气氛祥和平静的街道上，按照系统的指引往她的“住处”走去。 系统率先开启了话题：【我以为你不是会主动出击的类型，纱奈。】 【喜欢小熊挂坠什么的，只是你主动和绿间搭话的借口而已吧？没想到你接受这么良好，这么快就积极主动地开始攻略了。】 栗川纱奈“噗嗤”一笑：【吃饱了有力气了，可不就得开始干活了嘛。】 系统：【……】 可不是么，一口气吃了那么多个汉堡，她浑身使不完的劲。 不过…… 系统：【你很想回到原本的世界么？纱奈。】 少女原本欢快的脚步猛地顿住。 原本的世界里，父母并不关心她，她对父母早已没有了任何期待。 她的兄长倒是对她比任何人都好，好到她都快要感到无措的地步，然而父母对哥哥令人发指的偏心，又令她非常难过。 重病之中每日被插管、被输液、被不断抽血、被一次次推进手术室后切开身体的冰凉恐怖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过往一切痛苦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栗川纱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活下去啊，无论如何，原本的世界才是我真实存在的地方，在这里我要时时刻刻担心数值被扣除，始终不是健康的身体。】 【所以，我就主动出击啦，毕竟需要3000点健康值诶！早一点行动就能早一点恢复健康嘛！】 少女的语气和脚下的步伐又重新变得轻快了起来，仿佛没有任何负面情绪能够将她打倒。 她身上带着的那股积极向上的生命力，具有极强的穿透性，能够感染周围靠近她的人。 沉思了片刻后，系统沉忍不住问道：【我想问很久了，纱奈，你为什么……能一直都这么乐观开朗？】 栗川纱奈不禁愣了一下。 诶？这个问法和语气，怎么感觉系统好像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似的。 已经来到了系统所说的属于她的住处，进门后，栗川纱奈低头笑了笑，轻声道—— “唔……应该是天生的性格？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不乐观开朗呀，得了绝症是我运气不好，可那是我自己身体的原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不会抱怨什么。” “至于父母对我……怎么说呢，从物质角度来看的话，我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幸运了。如果我享受了如此富足的物质条件，还要抱怨上帝不公的话，那就太不讲道理啦。” “而且，我能遇到系统你，能够拥有像现在这样重活一次的机会，已经又是一次奇迹了。” “不管最后“攻略”成不成功，不管我能不能恢复健康，又或者说哪怕系统你的出现和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做的一场荒诞陆离的梦……那也已经是上天的馈赠了，相当于是我又多活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所以，我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栗川纱奈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的声音轻缓而温柔，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将过往痛苦的记忆轻轻揭了过去。 系统的呼吸声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果然。 她一直都是这样，从外表到灵魂，都美好得难以言喻。 从过去直至现在，她都未曾变过。 系统低低地笑了一声，缓缓回应道：【好，我知道了。】 【放心吧，纱奈，现在你所经历的绝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和存在的——你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系统笃定的语气和如同承诺般的话语，让栗川纱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点，“我知道了，谢谢你啦，系统。” 【至于其他方面，我也会给到你最好的支持，比如你无需担心金钱上的问题，每个世界你都拥有可以保证日常生活质量的充足资金，你可以尽情使用。】 【另外，纱奈，你在各个世界的住处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杰作。毕竟将要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每天休憩的地方的质量，对心情的愉悦和整体的身心健康都有很大影响。】 “系统，你真好啊……” 谈心完毕，少女感动地抬起头，打算好好看看系统说给她精心准备的“家”什么样的—— 结果一抬起头，栗川纱奈就傻在了原地。 啊？？？ 怎么一进家门口就是厕所啊？！！ 一进门，好大一个马桶啊！！快要闪瞎她的眼睛了！！！ 栗川纱奈傻眼了，“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最好的支持和你精心准备的家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 【没什么装修经验，厕所装反了，抱歉。】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给我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篮球04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栗川纱奈尽量淡定优雅地跨过了家门口那震撼的马桶，推开了客厅的门。 令人相当意外的是，和外面不同，房子里面的竟然是非常高级养眼的装修。极简的蓝白色调和灯带下，智能家居一应俱全，充满了科技感和未来感，仿佛置身于遨游在星际的飞船。 在一片金属质感为主调的房子之中，系统还精心点缀了清新自然的绿植，仿佛在遥远的未来世界内种上了来自地球的生命，散发着勃勃生机，绿意盎然。 栗川纱奈忍不住看呆了，“系统，这个装修风格……你难道是来自什么别的星球的外星生命体？” 系统：【……】 【我从一开始不就说了么，我来自更高维度的智慧文明。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风格吗？】 “不是啦，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惊讶而已。”栗川纱奈伸手轻轻抚过客厅里放置着的钢琴，是她所擅长并且喜欢着的，“这个家很漂亮哦，谢谢你，系统。”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不过系统，有个问题我也想问很久了，所以我为什么会被你所说的外星智慧所‘选中’？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被病痛折磨，为什么我能拥有恢复健康的机会呢？” 少女的疑问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系统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回答道：【因为你的善良曾经拯救过相应的生命体，所以获得了来自更高维度的注视。】 拯救过相应的生命体？ 原来如此！ 突然想起什么，栗川纱奈福至心灵：“是我以前把零花钱捐给儿童疾病基金会的缘故么？果然日行一善还是有福报的。” 这一次，系统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给予肯定。 他只是微妙地转移了话题，沉吟道：【时间不早了，纱奈，早点休息吧——从明天起就要真正的开始积累数值了。】 “好的哦，我洗个澡就准备休息啦。” 少女心情愉悦地往主卧的浴室走去，背影纤细美丽，语气也轻快明亮。 在她踏进浴室的那一刻，某个机械的电子音罕见地迅速沉寂了下来。 …… * 翌日清晨。 晨起洗漱完毕后，穿上全新的帝光中学女子校服，栗川纱奈站在了主卧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不禁有些怔忪出神。 自从重病倒下以后，就连她本身也很久没有看到过自己没有被病痛折磨时的样子了。 如此鲜活，耀眼，容光焕发。 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镜子里的脸，栗川纱奈对着自己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啦。” ——健康的我。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也如同开机唤醒般响了起来：【已经是新的一天了，纱奈，要准备出发了——为重获健康而出发。】 “你说得对，系统。”栗川纱奈欢快地笑着转身出门，脚步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要准备出发啦！” 然而，下一秒。 “嘭”的一声！ 刚一出客厅门，她就“嘭”的一下被下沉玄关里那个钛合金马桶给绊倒了。 栗川纱奈“吧唧”一下摔倒在地，整个人都傻了，脸上露出了宇宙猫猫升华的呆滞表情。 系统：【……】 震惊过后，栗川纱奈委屈得眼泪汪汪，“……系统你这马桶！！” 系统：【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啊？呜呜呜……” 少女捂着被撞到的膝盖，抹了把眼泪，坚强出门。 …… * 帝光中学，二年级教室走廊。 二年级c班的教室内，黄濑凉太百般聊赖地头向后仰着坐在座位里，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叹息。 “黄仔，你的头压到我的零食了。”坐在黄濑座位后面的紫发少年语气慵懒地道，“要是把我的美味棒压碎了，就算是黄仔我也捏爆你哦。” “呜哇小紫原，每次一触及到你的零食，你就会变得很可怕啊。”黄濑凉太嘟囔着连忙坐直身体，“今早有人想问你拿点零食垫垫肚子，你的表情凶残得像是要变异了一样。” 坐在黄濑凉太后座的紫发少年名为紫原敦，同样是帝光中学篮球部一军的正选，他拥有着英俊出色的外表，同龄人之中极为傲人的体格和身高，以及得天独厚的篮球天赋。 紫原敦淡定地把零食圈起来重新放进包里，“今天家里带的便当不好吃，所以今天的零食很珍贵，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给。倒是黄仔你，一大早在叹什么气？” “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我和小青峰在球场打球，小青峰的球砸到了球场外突然出现的一个女生……我们把她送到医务室之后，转眼一回头她就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童话里昙花一现的相遇一般，转瞬即逝。 今早回到学校后，黄濑凉太已经到处问了一圈了，都没有听说有这么个女生在他们帝光中学。 倒是有人说昨天傍晚校门口汉堡店出现了一个黑发女生，同样有着惊人的美貌。但一听说那个女生独自吃了十五个照烧汉堡，黄濑凉太就觉得不会是他和小青峰遇见的那位。 毕竟她看上去那么柔弱优雅，还被篮球给砸晕了过去，怎么可能一个人吃得下十五个汉堡呢？ “那她能够自己走掉，不就说明她没什么大碍吗？还有什么好纠结的。”紫原敦不太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而且是青仔砸到她的，又不是你砸的，为什么要那么在意。” “总之就是很令人在意啦，因为找遍整个学校都找不到这么个人诶！”黄濑凉太托着下巴沉思道：“唔，总不能是外校的学生穿了帝光中学的女子校服吧？” “黄仔，你纠结的事情好无聊。” “唔，果然，小紫原你是不会懂的啦……” 紫原敦无视了黄濑的吐槽，仰头打哈欠的时候，他那惊人的身高让他坐在教室里的视野格外开阔。 而当余光扫到教室窗外走廊上的时候，紫原敦的视线突然停顿了一下。 一位容貌和气质都极其耀眼的少女，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绸缎般的黑发如瀑，帝光中学天蓝色的女子校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 她直直地朝着二年级a班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 紫原敦眼神淡淡地收回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周围其他人却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 “喂看到了吗？刚刚在外面经过的就是隔壁a班新来的转学生！” “可恶啊，真羡慕a班那群家伙，学习成绩好就算了，就连转学生都是超级美少女！” “不是，那样子的脸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听到周围传来的议论声，黄濑凉太愣了一下，可是顺着他们说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会是她吗？ …… * 二年级a班教室。 “大家，这位是转学生栗川纱奈同学，从今天起栗川同学就会转进来我们a班，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了。” 班主任将栗川纱奈领了进来，笑着道：“大家要多多照顾新同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互相帮助。” “欢迎栗川同学！” “栗川同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在一片友好的声音中，栗川纱奈笑着道谢，同时注意到了人群之中最为瞩目的少年。 瑰丽的绯红色短发和同样红色的眼眸，白皙俊秀的面孔，明显出身极为良好的气质，看似温和而平易近人却又不失疏离的气场。 在看到她的脸之后，对方红色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不着痕迹的惊讶。 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恢复到一片平静。 栗川纱奈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在脑海里跟系统对话道：【我猜这个红色头发的男生一定是可攻略对象之一。】 系统：【他叫赤司征十郎，确实是可攻略对象之一。怎么说，这次是因为他头发特别红所以才记住的吗？】 【不是，头发我只记得绿的，这位主要是因为他实在长得太帅了，所以我才猜测他是攻略对象的。】 系统：【真是精彩绝伦的推理。】 栗川纱奈的座位和赤司征十郎的位置隔开了一段距离，开始上课之后对方也很认真地听讲，再也没有过视线交汇。 时间缓缓流动，一节课就这样平静地过去。 刚一下课，坐在栗川纱奈前排的那男生就转身朝她问道：“栗川同学你好，我是副委员长前田泓树，老师应该把入部申请表给你了吧？栗川同学填好了吗？” “填好啦，谢谢前田同学。”栗川纱奈乖巧礼貌地双手递上入部申请表。 副委员长前田泓树有些羞赧地接过，只觉得近距离下栗川同学的颜值杀伤力果然不是盖的。 但在大致扫了一眼入部申请书上填的资料后，他就忍不住愣了一下，“诶？栗川同学擅长的才艺和特长好多啊——芭蕾、钢琴、插花、滑雪、马术……好厉害！” 他的声音不小，原本正在写着什么的赤司征十郎笔下一顿，但并未投来视线。 前田泓树继续将剩下的那行字念了出来，语气中带着疑惑：“但是想要加入的社团是……篮球部？” 这下，赤司征十郎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彻底停下了笔看了过来。 “没想到栗川同学竟然对篮球感兴趣，这可太巧了，我们班的赤司君就是篮球部的副部长。” 前田泓树笑着望向赤司：“我们帝光中学是超强的篮球豪门学校！赤司君和虹村学长共同管理着超过百人的篮球部，栗川同学的入部申请表可以直接交给赤司君哦。” 原来他是副部长啊。 栗川纱奈非常自然而然地转过身，赤司征十郎朝她开口问道：“栗川同学对篮球有兴趣？” 赤司的声音很特别，清越的少年气中带着独有的矜贵气息，悦耳至极。 不，是对健康值有兴趣——栗川纱奈在内心如是想到。 “是的，我因为兄长的缘故，对篮球这项运动非常感兴趣。”她微笑着回道。 系统：【……】 可以，编起来不带眨眼睛的。 赤司征十郎起身接过她的入部申请表，友好地朝她伸出了手，脸上挂着的微笑温和而礼貌，“既然如此，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欢迎栗川同学到第三篮球馆来进行入部测试。” 栗川纱奈下意识地握了上去，一个礼貌的握手礼。 赤司征十郎的手心温度偏凉，他明明笑得非常温柔，可栗川纱奈却没有听见任何增加好感度的声音。 她在脑海里发出了非常真诚的疑问：【奇怪，怎么没有好感度增加的声音？】 系统发出了比她更疑惑的声音：【嗯？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没有好感度提示，就说明他没加好感度啊。】 栗川纱奈：“……” 对哦，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她竟然还会感到疑惑。 没有好感度响起的声音，可不就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好感度么！ ——碰上硬茬了。 这位叫做赤司征十郎的攻略对象，恐怖如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篮球05 栗川纱奈表面淡定，实则内心在开会。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过度自信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即使和新转来的同班同学不熟，只要她没有做出什么冒犯或者不礼貌的行为，对方多少也会给一点初始好感数值的吧。 然而赤司征十郎没有，真的一点初始数值都没涨。 和温和微笑着的表象不同，他的内里远比外表看上去的要冷漠疏离和难以接近数十倍。 【赤司征十郎】 位置：控球后卫（pg） 背号：4号 身高：现169cm，未来173cm 体重：现58kg，未来64kg 生日：12月20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ab型 得意技：完美无缺的传球，无与伦比的领导能力，天帝之眼（待解锁），重心破坏（待解锁），zone（待解锁）…… 个人兴趣：将棋，围棋，国际象棋，小提琴，钢琴，书法，马术 喜欢的女生类型：品格高雅的女性 喜欢的食物：汤豆腐 栗川纱奈：“……” 啊？天帝之眼是什么？重心破坏又是什么？打篮球是如此神秘的一项运动吗？ 而且还特地标明了处于待解锁状态，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赤司的个人兴趣和她所擅长的有不少重合的地方，想必家境相当优越。还有赤司这个姓，总感觉非常熟悉。 将思绪拉回到眼前，栗川纱奈回道：“篮球部需要入部测试么？我明白了，届时我会准时到达的。” “是的，女生加入篮球部的位置是队伍经理，目前只有一军还需要招募新的经理，这是需要相应专业性和能力才能胜任的位置，因此要经过统一的入部测试选拔，时间正好是后天下午。” 赤司征十郎注视着她道：“不过，栗川同学看上去像是会更加青睐音乐艺术或者文化类的社团，没想到却选择了运动类的社团。” “毕竟那只是看上去嘛。”栗川纱奈轻声细语的，先一步松开了两人礼貌相握着的手。 闻言，赤司征十郎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就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是么？那么，就期待栗川同学入部测试的表现了。” 这一次他的笑容看上去倒是真实了点，而且他也并没有否认她说的话。 “谢谢，我会的。” 上课铃声响起，栗川纱奈一脸优雅淡定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里，然后在脑海里喊道：【系统，今晚回去之后，我要疯狂恶补篮球知识了。】 系统：【？？】 【刚刚对赤司放狠话的那股自信呢？我以为你很懂篮球。】 栗川纱奈：【我对篮球的认知仅限于知道球进了篮筐就是得分。】 系统：【……】 栗川纱奈：【等等，我刚刚那算放狠话吗？那不就是很正常的交流来着，而且不是系统你强烈建议我进入篮球部成为经理的吗？】 系统：【是这样没错，还好我有系统商城。】 【纱奈，你可以在系统商城里用好感转化的健康值兑换篮球、排球、网球、足球的知识和技巧，兑换获得道具后可以速成相应的球技和专业知识。离赤司所说的后天入部测试还有两天时间，你还可以冲刺一下。】 一听到要用数值兑换，栗川纱奈漂亮的脸就差点皱成一团：【呜哇……3000点健康值本来就遥不可及，还要用来兑换打球知识和技能，会不会最后达不到数值啊？】 系统：【兑换球技技巧或许在某些时候有利于攻略，会打球真的很重要。而且这些道具能够提高的不仅仅是各项球技本身，还能让提高你的体力值、力量值和敏捷值，对你自己的身体健康也有不少益处。】 栗川纱奈：【好、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课堂时间，她表面看上去无比认真地在目视着前方的黑板，像是在专注听课，实则在专心研究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系统商城。 【篮球板块】 基础道具—— 【初级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兑换所需数值：15点。】 【初级篮球技巧与实操动作→兑换所需数值：20点。】 【一颗坚硬的篮球→兑换所需数值：10点。】 【一套质量优良的球衣→兑换所需数值：10点。】 高级道具—— 【流川枫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樱木花道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泽北荣治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奥尼尔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库里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乔丹附体→兑换所需数值：60点。】 …… 栗川纱奈沉默了。 很明显，前一项【初级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是恶补篮球知识层面的道具，身为经理必须拥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才能更好的在部活里配合教练和队员的训练。 后一项【初级篮球技巧与实操动作】明显就是增强自己亲自打篮球的能力了，所需要的点数也翻倍了，系统建议她也要学会打球，对增强自己的体质健康也有好处。 这些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后面的道具是怎么回事？怎么画风突然抽象了起来？ 栗川纱奈：【不是，我为什么要用宝贵的10点好感度兑换一颗坚硬的篮球，这不是文体店就能轻松买到的东西吗？这个道具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还有球衣也是……】 【不过最难以理解的果然还是流川枫和奥尼尔这些大名鼎鼎的nba球星附体的道具，整整要60好感度！而且我到底会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需要用到他们附体啊？】 系统：【咳咳，每个道具都有相应的详细介绍的，都有各自的用处，你可以点开看看的。】 …好吧，那就来浅看一下吧。 栗川纱奈逐一点开每一个令她感到疑惑的道具的详细介绍。 【一颗坚硬的篮球→你是否时常担心高强度的训练致使篮球开裂漏气？仅需10点好感度，即可立刻获得一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打坏的篮球哦～】 栗川纱奈：“……” 好的，真的是非常物超所值呢！ 【一套质量优良的球衣→佩戴效果：体力值+10，力量值+10，敏捷值+10。】 唔……这个看着倒是有点用，总之比“一颗坚硬的篮球”有用多了。 接下来轮到高级道具—— 【流川枫附体→来自日本的高颜值nba明星流川枫，附体期间可拥有流川枫同级别篮球实力以及魔性的魅力。】 【樱木花道附体→来自日本的拥有神级弹跳力的篮板王樱木花道，附体期间可拥有樱木花道同级别弹跳力以及打架实力。】 【泽北荣治附体→来自日本高中篮球界毋庸置疑的第一强者，附体期间可拥有泽北荣治同级别的无敌得分，突破与进攻能力。】 【奥尼尔附体→新世纪最强中锋，雷霆万钧的“大鲨鱼”，附体期间可拥有与奥尼尔2.16米身高以及294斤体重同级别的冲撞力。】 【詹姆斯附体→nba得分王兼有史以来最全能的球员之一，附体期间可拥有詹姆斯同级别力量。】 【乔丹附体→篮球之神，无需多言，附体期间可像飞人乔丹一样空中漫步，且你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 栗川纱奈：“…………………” 不是，她要这么多强神附体干嘛呀！要进军nba参加选秀拿状元吗？！ 系统解释道：【你需要攻略的是一群极其热爱篮球的少年，这些顶级球员附体的高级道具当然是有备无患。而且他们附带的能力都各有特点，比如说遇上危险的时候，如果能有奥尼尔附体，谁能耐你何？或者拥有樱木花道的打架实力，局势直接两级反转。】 栗川纱奈：【可是整整要60好感度诶，好贵！而且到底是什么场合下我才会遇到生命危险啊……这不是一个热爱篮球的和平世界吗？】 系统：【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不需要兑换高级道具的话当然再好不过，那是最理想的情况。当不得不兑换高级道具的时候，就说明你遇上了不惜耗费大量好感度也要打破的瓶颈了。】 “……” 【行吧，我明白了。总之，先兑换一个初级篮球知识吧……】栗川纱奈心累地购买了系统商城里的第一项，贫穷的她只能买得起这个，后面的排球板块商城和网球板块商城她都没看了，先把篮球肝上去再说。 “叮”的一声—— 【levelup！】 【道具进阶中……】 【下一阶段，中阶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兑换所需数值：35点。】 几乎是立刻，栗川纱奈能感觉到大量的篮球基本知识，包括篮球的规则、科学的训练方法以及实际比赛时的战术体系指导——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脑海。 一瞬间，脑海里的知识就完成了从无到有的过程。 很奇妙的感觉，栗川纱奈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对篮球这项运动来了点兴趣，并且对这种感觉有些着迷，她下意识的就想继续购买下一阶段的道具，然而—— 【好感度余额不足，道具购买失败。】 栗川纱奈：“……” 上头了，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相当贫穷。现在的她，哪怕是想要买“一颗坚硬的篮球”都买不了。 又是一声下课铃声响起，栗川纱奈起身就往教室外走。 坐在后面的赤司征十郎抬眼看了一眼她消失在门口的方向，旋即收回目光。 …… 系统原本以为，栗川纱奈一下课就这么心急火燎的往外走，是因为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在好感度数值余额上的匮乏，所以想要出去找攻略对象赚取数值。 没想到，她却直奔食堂。 系统：【……我以为你这么积极出来是要攻略呢。】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不，我饿了，突然好饿好饿。】 系统淡定道：【正常，毕竟你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篮球知识和信息，大脑运转需要大量能量，身体消耗了绝大部分糖原后带来了强烈的饥饿感。】 没错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她又馋了！ 但是救命，这帝光中学怎么这么大？ 栗川纱奈不太熟悉校园路线，转悠了半天才找到饭堂，以至于赶到饭堂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买到了炒面面包。 她只能抱着不爱吃的炒面面包委屈地在校园里继续转悠，迟迟吃不下去。 …… ＊ 午后和煦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校园里，微风吹拂起紫藤花长廊美好的香气，带来午间休憩的惬意。 紫原敦坐在食堂后花园的长椅上，正准备拆开自己的饭后零食，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孩子的声音。 “呜呜……炒面面包到底是谁发明的、碳水配碳水……” 少女的声音甜美悦耳，却带着快要溢出来的委屈意味。 炒面面包怎么了？那不是挺好吃的么。 顺着声音的方向，紫原敦不赞同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去，却看见声音的主人是今天早上在教室外走廊里看到的那个黑发女生。 少女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也看了过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阳光隔着树荫洒落在了她的身上，照亮了那张正面角度看起来更加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墨黑的长发在她身后飘扬，散发着深邃的光圈。 紫原敦没有移开视线，只是静静地与之对视。 直到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同学……请问可以分我一点你的零食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篮球06 紫原敦从来只有被别人投喂的份，从未试过他投喂别人。 而且他非常护食，以至于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竟然真的把自己最爱的美味棒分给了这个女生。 可能是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瘦了吧，纤细娇小得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皮肤也白得像是轻轻一碰撞就会留下红印。 于是紫原敦给了她一个美味棒。 她吃了一个。 紫原敦又给了她一个。 她又吃了一个。 紫原敦：“？” 不知不觉之中，今天本就很珍贵的美味棒见底了，他自己都还饿着，紫原敦陷入了沉默。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紫原敦发现她吃得并不快，也不知道她吃得这么慢，他是怎么一步步将自己手里的美味棒全部交代出去的。 明明今天早上他才和黄仔说过，今天的零食很珍贵的，无论是谁他都不会给，现在竟然打脸了。 不过，既然都给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紫原敦垂眸望向少女，她还在小口小口的吃着最后一个美味棒。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少女精致小巧的脸蛋，稠丽至极的五官，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最昂贵漂亮的洋娃娃。 她的进食动作缓慢而优美，优雅得根本不像在吃便利店最平价的零食，倒像是在品尝最高级的怀石料理。 微风拂过扬起少女黑色的长发，鼻间瞬间被她身上甜美的香气所充盈，紫原敦看了她好一会后抿了抿唇，莫名的觉得刚才饥饿感带来的烦躁减少了一点。 “呼……太感谢你了，这位同学。”栗川纱奈起身抬头，笑着道：“我叫栗川纱奈，是今天刚转入二年级a班的转校生。” 眼前的紫发少年身躯高大强壮得几乎不像个中学生，分外宽阔的肩膀和惊人的身高让他看上去像一座可移动的紫色山丘。 他眼眸狭长，五官英俊立体，及肩的紫色头发让他身上那份慵懒随性的气质更突出了。 “紫原敦。”少年同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声线有着独特拉长上扬的慵懒语调，带着和他身高体型极具反差感的孩子气。 “谢谢你，紫原君，不知道怎么感谢紫原君会比较好呢？” “这个，你不喜欢的话，给我好了。”紫原敦动作很自然地拿走了她手里的炒面面包。 对方宽大的手掌轻触到她的一瞬间，栗川纱奈的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提示音。 【紫原敦，好感度+9。】 【紫原敦】 位置：中锋（center） 背号：5号 身高：现195cm，未来208cm 体重：现85kg，未来99kg 生日：10月9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o型 得意技：破坏的铁锤，超广范围防御，三分线内近绝对防御，天赋异禀的身体能力与运动反射神经，zone（待解锁） 个人兴趣：睡觉，逛零食店，吃零食，射击 喜欢的女生类型：高挑的女生，但不能比他高 喜欢的食物：美味棒 …… 栗川纱奈：“……” 天啊，这个人身高会长到两米零八，好高！想要长得比他高属实还是有点困难的吧？！ 而且虽然又有9点好感度了，可是还是不够买【中阶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那个道具啊……呜呜呜。 系统淡定吐槽道：【倒不如说，你把他的美味棒吃光了，他还能对你有9点好感度已经是奇迹了。】 栗川纱奈：【啊？】 系统：【紫原敦为人虽然任性自我，但心思单纯好懂，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零食，而且非常护食。他的攻略应该是相对比较简单的，投其所好就行了。】 栗川纱奈：【就是说……给他投喂零食？】 系统：【没错，你倒好，直接一个倒反天罡，把他的零食给吃完了。】 栗川纱奈：【……】 “你和赤仔一个班诶。”紫原敦突然开口道。 “赤仔？”栗川纱奈回想了一下，整个班级就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个人名字带赤字，“是在说赤司君吗？” “嗯，是他。”紫原敦两口吞下她的炒面面包，“炒面面包明明很好吃啊，栗仔。” “栗栗栗仔？？？”栗川纱奈难得结巴了，她错愕地歪了歪头，“是在喊我吗？” “唔，不喜欢吗？栗仔明明很好听。”紫原敦不大高兴般地皱了皱眉头。 【紫原敦，好感度-1。】 “？？？” 什么？！！！ 栗川纱奈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好感度还能减回去的吗？！！而且竟然因为这样随意的原因就被降好感度了？！ 速度快得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栗川纱奈连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近乎讨好：“没有的事，很好听哦，我非常喜欢。” “……” 紫原敦低头注视了她好一会，阳光洒落在她容色艳丽的脸上，少女湛蓝色的眼眸弯起了甜美的弧度，刚刚有一瞬间发白的脸色和嘴唇也很快红润了起来。 …是他看错了吗？刚刚。 【紫原敦，好感度+2。】 栗川纱奈：“………” 这个人，真的很孩子气啊！他任性且随心所欲到了极点，所以才会好感度来得很快，要消失的话也比任何人都轻易，这样看来竟然相当危险。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都快要汗流浃背了。 不仅要想办法提高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还得提防着对方的好感度下降，简直是双重烦恼。 她忍不住问系统：【系统，好感度下降的话会有什么不利后果吗？】 系统：【短期内倒是不会有什么不利后果，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们只会在这个篮球世界停留最多不超过一个学年的时间，而在这个世界最高能获取的健康值是600点。】 【如果在即将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没能获取到至少80%的健康值的话，这具身体便会倒下，下周目排球世界开局也会因此附体弱的debuff。】 栗川纱奈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可是恢复健康需要3000点健康值，一个世界只有600点，那岂不是根本没法达到？】 系统：【这个你放心，接下来的排球世界和网球世界，人特别多。】 栗川纱奈：“……” 啊？还能这样？ 那排球世界和网球世界究竟是有多少人啊？ 系统：【先不说这个，现在你积攒到的所有好感度加起来只有33点，依然无法购买中阶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的道具。仅凭初阶的知识，恐怕通过不了赤司的入部测试。】 就差2点就可以购买了，栗川纱奈是个强迫症，此刻非常难受。 怎么样才可以迅速增加好感度呢？她想要的不多，就2点就可以了，而可提供好感度的攻略对象之一的紫原敦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不管了，试一下吧。 “紫原君，你可以稍微低一下头吗？”她轻声道。 ？ 尽管不是很理解她想做什么，但紫原敦还是照做了。 身躯高大宽阔的紫发少年俯身低头，朝她靠近，两人巨大的体型差让少年看上去像是率先低头臣服的一方。 “啵”的一声。 少女轻轻踮起了脚尖，一个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便很快分开。 如同蝴蝶轻轻翻飞而过般短暂，转瞬即逝。 “……！” 紫原敦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我小时候在英国长大，这是英国的吻脸礼，表示感谢。”少女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谢谢紫原君，能够遇见你，我很高兴。” “……哦。”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紫原敦，好感度+6。】 栗川纱奈：“！！！” 够了够了！好感度可以买中阶道具了！！太快乐了！！！ 栗川纱奈：“那么我就有事先走啦，紫原君回见！” “……” 看着少女欢快消失的背影，紫原敦的头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篮球07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赤司征十郎所说的篮球部经理入部测试这一天。 从紫原敦那里得到了珍贵的好感度，栗川纱奈回去之后就购买了系统商城里【中阶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的道具，并且花了一天时间将它消化完毕，对篮球这项运动的理解又上了一层楼。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篮球，感觉自己强得可怕，当然了仅限于理论。 栗川纱奈来到第三体育馆的时候，周围已经挤满了人，怪不得赤司说需要组织统一的入部测试，想要当篮球部经理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偌大的体育馆摆上了好几排课桌，上面放置着白色a3纸打印的试题。课桌前还放置了医疗箱，看样子是要从笔试和实操两个方面考察。 “诶……竟然还有笔试？我以为所谓的入部测试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原来这么严苛吗？” “其实也可以理解，想要进来的人这么多，可是球队哪里需要这么多经理啊？” “毕竟一军的正选们人气太高了……” “快看，那女孩就是篮球部一军现在的经理，和青峰君青梅竹马的桃井五月！”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中，栗川纱奈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军经理，对方有着一头标志性的及腰粉色长发和靓丽的粉色眼睛，并且也同样注视着她。 在和栗川纱奈视线对上后，桃井五月不禁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惊艳。 对视了好一会后，桃井五月清丽漂亮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红晕，一向胆大率直的她竟然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栗川同学这种直击灵魂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就连她一个女孩子和栗川同学对视久了都忍不住脸红，被这种级别的大美人全身心注视着，感觉呼吸都要急促起来了。 所以说，阿大和小黄前两天提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栗川同学吧？一开始他们描述得天花乱坠的时候，桃井还在想，帝光要是有这么耀眼的一个人，她身为情报专家不可能没有印象。 果然，栗川同学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才转学到帝光中学，一进来就名声大噪，现在全帝光上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位美貌惊人的转学生，难怪阿大这几天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思绪飘得有点远了，桃井五月抬起手轻咳一声，尽量把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来。 她扬声道：“来参加入部经理测试的各位，请按照自己的名字入座，大家各自的座位上都有自己的名字。请在40分钟内完成桌面上的试题，试题得分在90分以上的方可进入下一轮的考察环节。” “90分？这也太难了吧！” “天啊，我肯定过不了了……” 无视了周围的叹息，栗川纱奈很快就找到了带有自己名字的座位，充满期待地坐下开始答题。 来吧，检验她恶补篮球知识的成果！ 试题考察的内容包括篮球赛制的组成、常见的违例和犯规、球权的变换以及正式比赛中一些基本的战术，并且由此衍生出了根据队员不同的位置和身高体重进行训练内容拟定的题目，颇具难度。 其中最难的还得是最后一道论述大题，提问：假如对方球队有一位得分能力碾压全场所有人的超级王牌在场，我方球队应如何应对？ 做到这道题的时候，周围不约而同的又响起了一片懊恼的叹息声，不少人受不了后提前交卷了，然后喃喃低语道：“这不是教练应该考虑的问题吗？关经理什么事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下肯定过不了了”。 栗川纱奈：“……” 她突然有一种考试前复习押中了大题的感觉，初阶道具里没有这道题的答案，而中阶道具里刚好就涵盖了这个知识点。 感谢紫原君提供的好感度，感动，不然她肯定也过不了这一关了。 栗川纱奈写完整张试题交卷的时候，名为桃井五月的经理接过她的卷子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就抬起头重新看向她。 桃井五月粉色的眼眸里满是惊讶，像是没想到她答的题目会这么专业。 见状，栗川纱奈歪了歪头，朝她笑了一下。 ！！！ 桃井五月的脸“噌”的一下又红了起来，“我我我、我去交卷给赤司君！” 栗川纱奈：“嗯？” 是她的错觉吗？桃井同学头上好像冒烟了！ 稍微等待了一会之后，栗川纱奈突然听见了好感度提示音“叮”的一声。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3。】 站在馆内安静等待着的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赤司怎么突然加好感度了？ 难道说……是因为看到她的卷子了吗？因为她答题的质量，没想到她令人意外的真的略懂篮球，所以赤司对她有所改观了？ 很快，身为帝光篮球部副部长的赤司征十郎就出来宣布结果了。 红发少年从侧门走进来的时候，馆内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显而易见的人气高涨，也印证了为何篮球部一军经理的位置会有如此多人趋之若鹜。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头发灰白的教练，名为白金耕造。 “接下来由我来宣布这次入部测试的结果——试题达到90分以上的，只有一位同学。”赤司征十郎的目光扫向了她，“栗川纱奈同学。” “诶、真的假的？！只有一个人合格的话，应该是直接录取成经理了吧？” “是a班的栗川同学……” “那样的题目，竟然真的有人能答到90分吗？好强！” 众人失落地陆陆续续地离开第三体育馆，白金耕造走向栗川纱奈，开口道—— “我是篮球部的教练白金耕造，栗川同学，你在最后一道题的回答是建议采取‘一盯四联’的战术，由己方一名体力最为充沛的球员负责死死盯防住对方的王牌球员，不让他有接球的机会，其余四名球员形成盒子形状的四角联防，逼迫对方球队不得不让另外四人发起进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回答，答得漂亮。” 得到了来自篮球部教练的夸奖，栗川纱奈连忙颔首道：“谢谢白金教练的夸奖。” “虽然’一盯四联‘是个很标准的答案，但我还是想进阶一下，提出一个稍微难一点的问题……我认为栗川同学有这样的潜力。” 白金教练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继续问道：“如果对面除了那一名王牌球员以外，其余的四人也具备相应的进攻能力，我方四名球员组成的四角联防并不能起作用，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闻言，赤司征十郎同样看了过来，等待着她能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应该怎么办？ 那不就是单纯的打不过对面吗？？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她还真的想不出答案，恐怕得要【高阶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道具才能给出答案了，可那要50好感度才能兑换，现在她根本换不了。 要是她答不上来的话，会无法成为经理，卡在攻略的第一步吗？ 呜哇…… 不管了，随缘了，摆烂了。 纠结地思考了五秒钟之后，栗川纱奈轻声回答道：“那、那就只能……准备好纸和笔，打完比赛之后去找对面的球员要签名？” 白金教练：“……” 赤司征十郎：“……” 一旁赶来刚好听到这炸裂回答的桃井五月：“……” 就连栗川纱奈自己也沉默了。 不要这样看着她呀，她真的想不出别的答案了嘛！qaq 完了完了，估计赤司刚刚好不容易对她涨的那3点好感度又要扣回去了，丢脸丢大发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过了好一会后，率先打破一片尴尬沉默的——竟然是赤司征十郎轻笑出声的声音。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4。】 栗川纱奈：“？？？” 好感度竟然涨了！ “栗川同学真有趣。” 这一次，她看见赤司征十郎红色的眼眸里是真切的笑意，取代了之前不易被察觉的疏离。 俊秀的红发少年笑容温和，他再一次朝她伸出了手—— “欢迎加入帝光篮球部，栗川同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篮球08 “噗……噗哈哈哈！！准备好纸笔找对面签名、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刚和赤司征十郎握上手的栗川纱奈立刻竖起了耳朵，是谁又在笑话她？ 顺着笑声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形高挑的黑发少年映入眼中，难得看到有人的头发颜色和她一样是朴实无华的黑色，栗川纱奈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黑色的头发——多么正常的颜色！在红蓝黄绿紫的包围之中都显得罕见了起来。 对方长相帅气而且偏成熟，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学长，在捧腹大笑了好一会后，他终于止住了笑：“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的，只是这个回答真的太可爱了。” “我是三年级的虹村修造，帝光篮球部队长，欢迎加入一军——栗川同学。” 定定地看了栗川纱奈数秒后，虹村修造笑意加深，转而向桃井五月道：“同为一军的经理，就拜托你引导栗川了，桃井。” 桃井五月挺胸抬头：“是！队长。” “谢谢虹村队长。”栗川纱奈乖巧优雅地再次颔首，也望向了一旁的粉发少女笑道：“也请桃井同学多多指教。” “不、不用客气……！”桃井五月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烫起来了，栗川同学笑起来的杀伤力更大了——怎么会有人好看成这样啊？这都已经是武器级别的美貌了吧！ 在一阵客气的交谈之中，隔壁体育馆的一军正选们也结束了今日份的部活训练，身材高大的少年们有说有笑地走进第三体育馆，在看到场馆中央闪闪发光的黑发少女时，他们的脚步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你是……”走上前确认了对方的长相，青峰大辉愣了一下，找了好几天的女孩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原本想要再次道歉的话语，可不知为何到了嘴边却成了——“你的脸还好吗？” 桃井五月：“……” 救命啊，阿大这个直男脑回路！ 栗川纱奈非常好脾气地回道：“已经没事了，不痛了。” “啊？哦……”青峰大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道：“那个，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了，但还是想再道一次歉，是我的篮球砸到了你的脸，对不起。” 虹村修造夸张地张大了嘴巴，“不是吧青峰，你竟然直接命中女孩子的面门？！” 黄濑凉太立刻补刀：“而且还砸晕了呢！” 青峰大辉：“……当时立刻送医务室了，不过话说起来，你为什么会一下子从医务室消失不见了啊？” “因为醒来突然很饿，所以去吃汉堡了。”栗川纱奈淡定道。 听到汉堡这个关键词，绿间真太郎抬手扶眼镜的动作顿了顿。 原来他和她第一次见的那天，她刚刚被青峰的篮球给砸到。 黄濑凉太也哽住了，原来那个传闻中放学后突然出现在校门口那家汉堡店、一口气吃了十五个照烧汉堡的超级美少女，还真的就是她啊！ 紫原敦和绿间一样，一直沉默着没有加入话题。 紫发少年英俊的脸上带着训练后的慵懒，他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美味棒，拆开，然后—— 塞到了栗川纱奈的嘴里。 众人：“………” 栗川纱奈：“……？” 她呆滞地抬头，紫原敦语气淡淡地道：“这个，今天的最后一根美味棒，新口味。” “啊？哦……谢谢你，紫原君。”栗川纱奈惊讶地接过，还是有些懵。 其他人比她更惊讶，紫原有多护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哪曾见过他主动投喂别人，而且这个熟稔的举动和语气……紫原和栗川同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到紫原敦这反常的行为，就连赤司征十郎都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依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从紫原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桃井五月体贴开朗地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啊哈哈、栗川同学，我们来交换电话号码吧！” “好呀，桃井同学不介意的话，叫我纱奈就行了。” “诶？真的可以吗？好、那纱奈也叫我五月就好了！” “好哦，五月。” 女孩子之间天生容易亲近而且温柔美好的相处，旁观的人看着也容易受到感染，感受到同样的温暖。 当看到栗川纱奈掏出的手机上挂着熟悉的小熊挂坠时，一直沉默聆听着的绿间真太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个，你一直随身带着吗？” 顺着绿间的视线看到小熊挂坠，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嗯？是啊，它很可爱不是吗。” 绿间真太郎轻轻地“嗯”了一声，高挺鼻梁上的镜片反光掩盖住了眼眸里的情绪。 ……连绿间也？ 这下赤司是真的感觉有点出乎意料了。 赤司征十郎望向处在人群焦点之中的黑发少女，红色的眼眸看不太出情绪。 和每一个正选都已经有过接触了，是巧合么？ …… * 一晃数天过去。 成为篮球部一军的经理好几天了，在五月细心的指导下，栗川纱奈对经理的工作已经逐渐开始得心应手了起来。 一军经理的工作并不简单，辅佐教练制定和下发正选们的训练计划、负责管理每日部活的签到、社团用品的采购和经费账务花销计算、每次正式比赛的随行、赛时的紧急医疗准备……甚至部员们每日训练后的衣服清洗，都由一二三军各自的经理负责。 一开始给栗川纱奈讲解这些工作内容，尤其是讲到就连部员的衣服和训练用的毛巾——都要由经理负责送去学校的洗衣房清洗的时候，桃井五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像是不好意思和盘托出一样。 栗川纱奈奇怪地问她：“五月，为什么声音变小了？” 桃井五月连忙解释道：“因为大家都觉得纱奈你看上去像公主一样高贵优雅，一看就知道家境一定非常优越，所以……” “所以担心我对做这些事情有意见？唔，五月多虑了，我会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洗好全部队友的队服，绝对没人比我更快——我会把每一样事情都做好的。” 听到栗川纱奈极具责任心的回答，桃井五月感动极了。 但很快，她终于知道纱奈所说的把每一样都做好是怎么样的了。 纱奈她——直接花钱请了洗衣房的人上门来取衣，然后洗涤烘干熨平叠好，一条龙服务包送回到了体育馆门口。 没有什么是钞能力无法解决的！ 桃井五月：“……” 顺道在体育馆门口看到这一幕的虹村修造和赤司征十郎：“……” “噗……这不是自费做经理吗？”虹村修造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朝身边的红发少年道：“真羡慕你们啊，等我引退了就没法天天看到这么有趣的经理了。”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不置可否。 确实很有趣，不过，她为什么不惜费钱费力也要成为篮球部经理呢？ “哟，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一军里很热闹嘛。”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桃井五月转身看到来人后惊讶极了。 那个灰崎君……竟然主动来训练了？！ “灰崎……你个混蛋！你还知道回来部活？！”虹村修造快要气笑了，一巴掌拍在灰发少年后背上，声音震天响，“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嘶、很痛啊部长。” “哈，你和校外的那些家伙打架的时候不痛？！” 灰崎祥吾咂了咂舌，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投向场馆内那位一军新经理的身影。 栗川纱奈穿着部活时的运动服，高高扎起的黑发如瀑，长腿纤细雪白，背脊挺得笔直，透露出良好的家教和气质。 她轻轻挽起耳边鸦羽般的黑发，一张脸在灯光下如玉雕般完美，整个人散发着和他这种不良少年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光芒。 身材高大的绿发少年和黄发少年结束了一轮的训练，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少女贴心地给他们递上毛巾和饮用水，和他们有说有笑，脸上的笑容温柔得令人移不开眼。 灰崎祥吾将这一切尽收眼中，那一抹黄色尤为刺眼。 他狭长的灰色眼眸中掠过一丝嘲弄的意味，轻嗤出声：“啧，对着黄瓜炒鸡蛋笑得真开心。” 一旁听到这句的桃井五月：“？？？” 啊？黄瓜炒鸡蛋？ 是在说绿间和黄濑吗？？？ 虹村修造皱了皱眉，顺着灰崎祥吾的目光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场馆里黑发少女柔美漂亮的身影，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怪不得天天翘部活的灰崎突然回来训练了，他反常回来的原因简直一目了然。 “人家绿间和黄濑训练比你用功多了，黄瓜炒鸡蛋？我看你像个物产店的皮蛋！”虹村修造暴躁一脚踹在灰崎祥吾背上，冷笑道：“快给我滚去训练！” “喂很痛啊部长！！” “痛就对了！”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中，赤司征十郎扯了扯嘴角，目光锐利的红色眼眸倒映出黑发少女的身影。 算了，倒也没什么。 只要不影响队伍绝对的胜利，只要不超出掌控，一切变化的因素都可以容忍。 毕竟，这个突然出现的变化因素……很有趣不是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篮球09 “哟，晚上好啊，我们一军的新经理。” 部活结束，和五月还有青峰他们聚餐吃完饭后，在回家的路上，栗川纱奈被一道语调轻浮上扬的声音喊住了。 夜晚的路灯下，姿态随意地倚靠在墙边的灰发少年身材高大，领口和领带松松垮垮，帝光整齐的校服在他身上穿出了极其随意的味道。 再往上是一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英俊出挑的脸，只是不知为何，少年那双看向她的灰色瞳孔里盛满了嘲弄的意味。 栗川纱奈：“？”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过这个人呀。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五月提到过的灰崎祥吾。 身为一军正选，灰崎祥吾球技精湛，实力突出，却总是翘部活不肯好好训练，还总是和外校的混混打架，经常惹得虹村队长勃然大怒，就连白金教练都对他感到非常头痛。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灰崎却突然出现在了体育馆，破天荒的参加了部活训练。 训练的时候灰崎一直专心打球，从未看向过她，仿佛她是个透明人，所以栗川纱奈对现在被他喊住的情形感到有些疑惑。 “有什么事吗？灰崎君。” 听到她喊出灰崎君，灰崎祥吾挑了挑眉，薄唇扬起一个戏谑的笑容，“听说你加入篮球部是想学打篮球？不错的理由，我可以教你。” 呃，确实，白金教练问她为什么对篮球部感兴趣的时候，她回了一句“教练我想打篮球”，当时把白金教练都听得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被她逗笑了，交代了正选们有空的时候教一下她打篮球。 现在灰崎祥吾主动提出要教她打篮球…… 她一直很想知道，灰崎会不会也是最开始那个梦里出现的可攻略对象之一，她实在是记不清当时有没有灰色头发的人了，而且她必须要触碰到对方之后才会响起好感度播报。 根据现在出现的可攻略对象的规律来看，基本都是帝光篮球部一军的正选，这么看的话灰崎很有可能也会是其中之一。 一番思考过后，栗川纱奈主动朝他走去，一边笑着答应道：“好呀，那就拜托灰崎君教我了。” 近距离之下，少女的美貌愈发耀眼，甜美动听的嗓音唤出他名字时的语气缱绻悦耳。 灰崎祥吾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恢复到了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少年插着裤兜，直起身笑着走近她，一手轻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行啊，那就走吧？经理大人。” 触碰到他了——栗川纱奈心想。 可是却没有响起任何好感度播报的声音。 不仅如此，甚至没有出现他个人信息的属性介绍文字。 栗川纱奈在脑海中问道：【系统，没有好感度播报或许是因为灰崎一点好感度没加。但没有显示任何属性介绍的话，这正常吗？】 系统很快回答：【很明显，没有属性介绍就说明灰崎祥吾他——并不是可攻略对象之一。】 栗川纱奈：“……” 好的，明白了，真的非常简单粗暴易懂。 灰崎他并不是可攻略对象，不能提供好感度和健康值……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接触的必要了。 栗川纱奈抬起头望向他，连笑容都没有了。当她不再朝对方温柔微笑的时候，她那过于惊人的美貌和优雅独特的气质瞬间带来了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抱歉灰崎君，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没有力气打球了。” “我要先回家了，再见。” 灰崎祥吾：“？”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只剩下他表情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在路灯下逐渐变小的身影。 如此果断，仿佛上一秒还在温柔笑着跟他说“拜托了灰崎君”的人不是她。 灰崎祥吾：“……” 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前后态度可以相差这么大，双重人格吗？还是单纯的在嘲弄他？！ 还有说什么突然觉得肚子饿绝对是在骗鬼吧，她不是刚刚才和青峰大辉那家伙还有桃井五月聚完餐吗？吃了那么多怎么可能饿！ 而且她话语的结尾甚至都没有留下“下次再教我吧”或者“明天部活见”之类的，而是斩钉截铁的一句“再见”。 所以说，她眼里只有黄濑凉太和其他正选那群家伙？对着他们就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灰崎祥吾几乎要被气笑了，用力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心情烦躁极了。 学校里那些人还真是肤浅，一个个都夸赞她优雅温柔平易近人，全都被她骗了吧？ 这家伙分明——有够恶劣的。 …… * 翌日，帝光体育馆。 篮球部一军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而灰崎祥吾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出现，更加凸显了他昨天突然出现参加训练有多稀奇，仿佛是天上下红雨了一般。 “灰崎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虹村修造脸色黑得像锅盖一样。 赤司征十郎语气冷淡：“已经到了快要无法容忍的地步了。” 桃井五月抱着青峰和黄濑他们洗好的衣服从两位队长身边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不由得在心里想道：不，灰崎君他今天其实是来过体育馆的，而且比其他正选来得都要早。 当时灰崎君环视了体育馆一圈，似乎是想要见到什么人。但很快他又脸色一变，像是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太蠢，黑着脸插着裤兜离开了。 想到这里，桃井五月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正在给绿间发放衣服的黑发少女。 总感觉，灰崎君想要见的人就在那里。 …… “绿间君，你衣服用的柔顺剂是什么牌子的呀？味道很好闻哦。”把衣服递给绿间真太郎的时候，栗川纱奈真诚地发问。 绿间真太郎愣了一下，他翠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肤色偏白皙的耳朵也肉眼可见的变红，“什么、你闻了吗？……” 她竟然闻了他运动过后全是汗的衣服吗？！ “没有特地闻呀，将大家的衣服放进篮子的时候就已经能闻到了，每次一大堆衣服里只有绿间君的衣服特别香。” “……原来是这样。”绿间真太郎抬手托了托眼镜，挡住了发烫的耳根，他恢复到平常的声线回答了她的问题：“是花王的柔顺剂。” “原来花王这个牌子留香这么持久么……不过大家的球衣和训练服都是社团统一送去洗衣房洗过了的，绿间君是带回家之后自己又洗了一遍吗？” “……我只是觉得，没有用柔顺剂的话，衣服就不能算洗过。” 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随后绽开了一个稠丽的笑容，“我明白了，以后绿间君的衣服我会特地用柔顺剂洗一遍。” 她的声线温柔极了，仿佛并不只是在说洗运动服这样一件小事，而是在给予对方一个极其重要的承诺。 闻言，绿发少年那张俊秀的脸上划过了显而易见的怔愣。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5。】 系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可她却能说出别样的味道。 人类这种生物，向来容易被显而易见的关心和偏爱所打动，从而无可奈何的在意起对方。 这些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无师自通吗？这也太会了吧。 …… 十五分钟后。 黑发少女乖巧地捧着两袋花王柔顺剂，出现在了帝光中学的洗衣房。 “绿间同学的7号球衣和他的训练服，请单独用上柔顺剂，谢谢啦。”栗川纱奈甜笑道。 洗衣房阿姨：“没问题，多出来的费用栗川同学是现金还是visa？” 栗川纱奈干脆利落地刷卡，动作潇洒流畅。 洗衣房阿姨：“好嘞，阿姨一定给他洗得香喷喷的！保证绿间君满意！” 系统：【……】 系统沉默无言地想到，在他眼里看来—— 绿间真太郎的好感度应该加给洗衣房阿姨才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篮球10 转学进入帝光中学后的时间在缓缓流淌，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 在这段时间里，栗川纱奈维持着每天上学、放学、参加篮球部部活、然后回家的三点一线的生活。 不过，就连栗川纱奈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在篮球部一军正选的诸位可攻略对象之中，她接触得最多并且好感度增长得最稳的——竟然是紫原敦和青峰大辉。 前者紫原敦，似乎是默认了他们之间不成文的“投喂”协议。 每天一到午饭时间，栗川纱奈就会去她第一次遇见紫原敦的那个紫藤花长廊，而紫原敦也总会出现在那里，带着家里的便当或者新买的零食投喂她。 她听五月提起过，紫原敦不是一般的护食，别人要是想从他的餐盘里夹走一块肉或者分走他一点零食的话，他会生气得像是要冒火，没人敢再接近一步。 每当栗川纱奈疑惑为什么这样护食的紫原会投喂自己的时候，紫原敦就会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栗仔吃到美味的食物后满足的样子，我也会有吃饱的感觉。” 好好好，一边吃好吃的，一边还能涨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听着每天中午都稳定响起紫原敦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栗川纱奈感动极了，紫原真好！是天使吧他！！ 至于后者青峰大辉，是栗川纱奈在加入了篮球部一军和桃井五月成为好朋友后，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和青峰大辉熟稔起来了。 青峰和五月从小青梅竹马，他们每天都会一起上学、参加部活、放学回家。在五月的盛情邀约下，栗川纱奈也加入了这条行进路线，现在他们不仅会一起放学后聚餐，天黑后还会一起回到帝光的第三体育馆进行篮球特训。 在青峰大辉的指导下，每次栗川纱奈在篮球上有所精进、展露出超出初学者应有水平的时候，青峰大辉的好感度都会“噌噌噌”的往上涨。 每当这种时候，栗川纱奈也会感动地在心里想到：青峰真好！他和紫原一样都是天使吧！就是这位天使长得黑了点。 青峰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欢篮球，栗川纱奈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的篮球能打得再好一点，或者甚至能与他亲自较量一番的话，青峰的好感度甚至可能在一天内拉满到80。 除了紫原和青峰以外，绿间和黄濑虽然她现在暂时也接触得比较少，但她每次和他们接触也都能够确切地涨好感度，唯独赤司…… 栗川纱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位小少爷真的好难攻略啊！ 按道理来说，赤司才是她每天见到的时间最长的一位，毕竟他们同在一个班级和社团。 可这些天以来，除了一开始她加入篮球部的时候，赤司那一句“栗川同学真有趣”的评价涨了那4点好感度以外，后来赤司就再也没有涨过好感度。而她也一直没有找到找到合适的机会深入接触对方，时至今日她和赤司依然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而现在，终于有接触的契机了——帝光祭。 帝光祭，顾名思义是帝光中学盛大的学院祭，是每年都会举办的开放日活动，各个班级都会出节目为同校的师生和外校的来宾表演。 而他们所在的二年级a班，就派出了她和赤司征十郎一起表演。 ——“如果说我们班的才艺表演的话……果然就得是栗川同学和赤司同学了吧？” ——“没错！栗川擅长芭蕾，赤司擅长小提琴，没有比这更搭配的组合了！” ——“而且栗川和赤司的颜值……绝对会是全场最优的节目！” 当时班里的委员和同学们是这样一致认为的，老师也深感赞同地直接拍板决定了。 栗川纱奈表面非常淡定地答应了，赤司征十郎也同意了，主动同她约定了今天部活结束之后来到学校的琴房商议选定表演的曲目。 站定在琴房门前，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琴房的门。 帝光的琴房宽敞华丽，傍晚和煦的微风从窗边走进来，拂起暖色调的落地窗帘和少年柔顺的红发。 赤司征十郎正优雅地拉动着琴弦，手里明显品质上乘的小提琴在夕阳下折射出昂贵的光芒，身上的帝光校服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裁剪得体的手工定制燕尾服，优雅地焊在了少年修长的身段上。 他正全神贯注地演奏着极高难度的名曲，琴声从平缓中带着压抑，逐渐变化为排山倒海般的激烈昂扬，个中除了演奏者显而易见的堪称炫技的华丽技巧以外，还注入了他强烈的个人特质。 从赤司征十郎的琴声中溢出的，是掩藏在温和外表下毋庸置疑的强大，霸道，以及掌控欲。 栗川纱奈不由得看得愣住了。 一瞬间，她仿佛从赤司征十郎身上看到了她哥哥的影子。 眼前的红发少年似乎和她记忆中哥哥演奏小提琴的身影重合了，让她不禁怔忪出神，思绪回到从前，回到了属于自己真实世界里和少年时期的哥哥一起度过的时光。 小时候，她看着哥哥练习小提琴，同样的拉威尔的曲子，哥哥的小提琴声中溢出的同样的强悍气息，让年幼的她不禁叹为观止。 一曲毕，赤司征十郎停下琴弓，缓缓睁开了眼睛。 站在琴房门口的栗川纱奈正看着他，少女那张精致漂亮得过分的脸庞难得露出了呆滞出神的表情。 赤司征十郎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的洞察力很强，没有错过栗川纱奈这一瞬间外漏而出的——终于称得上是真实的情绪。 对于栗川纱奈，他的观感其实很复杂。 这个突然出现的、从来都维持着优雅美丽举止的少女——她完美得像个假人。 赤司征十郎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真心觉得，她在帝光的每分每秒都像是在为了达成什么目的而在表演，可她似乎又并非是沉浸其中，更像是迫不得已。 但此时，赤司征十郎非常确定，自己方才窥探捕捉到了栗川纱奈入学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泄露出的真实情绪。 这一刻的她，终于不像是个表演着什么般的假人了，而是真实的栗川纱奈。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3。】 …… 听到对方突然响起的好感度增加的声音，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 啊？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就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哥哥，赤司竟然破天荒的加好感度了？ 但这一次，栗川纱奈只觉得赤司方才高昂绚丽的琴音还覆盖在脑海里，甚至掩盖过了好感度的提示音。 她不禁开口赞叹道：“拉威尔的《茨冈狂想曲》，完成度很高，抛弓、左右手拨弦加泛音的部分也处理得很好……好厉害啊，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栗川对这方面也要懂得很多呢，你也学过小提琴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乐器方面我只有钢琴坚持下来了，小提琴的话……我只是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学过一段时间。” ——又是哥哥。 赤司征十郎收起琴弓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之前说加入篮球部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哥哥。 “赤司君要用这把小提琴在帝光祭上演出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意大利云杉的琴身材质和这个音色……这应该是瓜奈里小提琴？” 瓜奈里家族来自意大利克雷莫纳，是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小提琴制作家族之一。 瓜奈里小提琴在世界上不超过300把，极具古董收藏价值的同时具备卓越的音色，演奏出来的音色如同陈年佳酿般香醇动人，赤司方才随意练习的演奏就已经是一场听觉盛宴。 听到她的话，赤司征十郎稍微有些惊讶。 只一眼就准确无误地看出来了？她的知识储备和见地……有些出乎意料。 他回答道：“是瓜奈里没错。” 栗川纱奈托着下巴沉思道：“100万美金的瓜奈里小提琴用在中学的学园祭上……看来赤司君真的是相当重视帝光祭了。而且这个音色，这把琴应该已经有300年历史了吧？” “这没什么，小提琴要经常使用，琴声才不会晦涩难闻。”赤司征十郎道。 “赤司君……真优秀啊。”栗川纱奈真心实意地赞美道。 赤司的外貌、气质和家世均是顶尖，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在学校是学生会长，运动能力方面和陶冶情操的才艺方面全都无可挑剔——赤司征十郎此人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 蓦地，栗川纱奈突然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推进攻略进度，这是难得的可以和赤司相处增加好感度的机会，不知道赤司吃不吃直球进攻这套？ 总之，先试试看吧！ “只不过比起小提琴……”少女俏皮地歪了歪头，朝他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还是更喜欢看赤司君打篮球时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赤司征十郎抬眸问道。 “因为，总感觉赤司君和我一样，并没有很喜欢或者说热爱小提琴，只是因为家庭和父母的要求，所以不得不继续学下去。”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由于并没有很喜欢，所以我在中途放弃了小提琴，只坚持了我真正喜欢着的钢琴。赤司君的琴声传递出来的感觉就是……你并非因为热爱而坚持着小提琴，而是为了他人的期待而继续演奏着小提琴。” “就好像是你所参与的事情都要达到第一，除此以外没有别的选项。” 闻言，赤司征十郎的眼神骤然发生了变化，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她身上。 “……” 栗川纱奈也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糟了，她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说出的话太过冒犯了，赤司要扣好感度了吗？ 她连忙补充道：“但是不管出发点和动力是什么，能够把使自己更加优秀的事物坚持下来并且做到最好，这已经足以令人钦佩，所以我真的认为赤司君很优秀。” “只是，我真心觉得，赤司君在打篮球的时候是格外开心的。” “篮球对你来说应该具有很特别的意义，我很喜欢看赤司君打篮球的样子。” 少女用甜美动听的嗓音地一字一句说出着她的想法，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语气温柔，却又无比清晰。 赤司征十郎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有说话。 少女精致稠丽的容貌，和那双蓝宝石般清澈美丽的眼眸，耀眼得像是能灼烧人的视网膜。 “……” 突然。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8。】 栗川纱奈：“！！！” 太不容易了，赤司竟然涨好感度了！ 而且竟然加这么多！！天要下红雨了吗？ 难道是她误打误撞的话疗起作用了吗？！……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好像掌握诀窍了。 决定了，以后她逢人就要说——“篮球对你来说应该是特别的”！ 不信他们不涨好感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篮球11 面对眼前的少女绚烂的笑容，赤司征十郎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瞬间的怔忪。 篮球，是他已故的母亲最初留给他的事物。 出身于全日本最为顶尖的赤司财阀，赤司征十郎的父亲十分严格且并不看好篮球。他的父亲认为，篮球不能为他成为赤司财团继承人提供任何助力。但只要他在篮球领域上也能获得永远的胜利，父亲也就任由他去打。 在唯一能给予他安歇之所的母亲过世后，比起父亲所安排的其他需要机械般高强度学习的一切…… 确实只有篮球，能够让他获得片刻的快乐与喘息。 极少数的时候，当触碰到那颗桔红色的球体，赤司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庄园别墅的后花园里，母亲就在眼前笑着弯下腰，第一次给他递上篮球。 “……” 沉默了许久过后，注视着黑发少女璀璨美丽的蓝色眼眸，赤司征十郎露出了一个不带距离感的温柔微笑，“你意外的是直觉系呢，栗川。” 诶，所以他相当于是变相默认了？ 还真的是因为误打误撞的话疗正确才涨了好感度啊，栗川纱奈在内心想到。 她刚刚说的赤司对小提琴和篮球喜好倾向的这番话语，其实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赤司的琴音真的和哥哥很相像，她的哥哥亦是如此——哥哥并不喜欢小提琴，他只是为了父母的期望而沉默地坚持下去，因为只有十项全能的人才能成为父母眼中合格的继承人。 有时候栗川纱奈也会想，会不会就是因为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许多父母强硬的安排，只想随心而为，才让父母对自己失望，以至于她病重后都不曾陪伴她。 一想起父母，栗川纱奈就忍不住落寞地垂下了眼眸。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看开了，可她其实心里明白，她只是选择性的去遗忘了，只要一碰到能让她联想到父母的话题或者事情，她还是会难过。 不知为何，黑发少女的情绪突然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 赤司征十郎陷入了沉默。 是他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妥吗？ 没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他只好提起一个新的话题：“栗川，对于节目的选曲你有什么想法吗？” 选曲么…… 骤然之间，一段她最喜欢的，给予了她许多次力量的旋律在她脑海中回响了起来。 栗川纱奈抬起头，重新将视线投向对方，“arrivalofthebirds.赤司君听过么？” “是我没听说过的曲子，但没关系，我可以学。” “确实不是我们平时熟知的古典乐器名曲，是英国一个乐队的一首曲子……我个人非常喜欢。” 栗川纱奈笑了笑，走到琴房内的钢琴边上坐下，动作轻柔地掀开琴盖，少女雪白纤细的十指覆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缓缓开始了弹奏。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在无数次痛苦的有创抢救和治疗过程之中，在数不清的自己一个人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夜晚中，她都是靠在脑海里回想这首曲子的旋律强撑过来的。 少女纤长的指尖灵动地飞舞跳跃，琴声悠扬流淌在房间内。 曲调一开始颇为缓慢压抑，又逐渐变得轻快明亮了起来，像是一个在绝望的逆境中奋力挣扎的人，终于冲破了黑暗，重新拥抱光明。 栗川纱奈的钢琴技巧无疑已经非常娴熟，无可挑剔，然而更为难得的是她在弹奏的过程中倾注其中的汹涌情感。 她聚精会神地弹奏着钢琴，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指尖下流淌出的琴声能给予人以难以言喻的力量。 到了曲子的最后，随着优美激昂的琴音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派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画面。正如歌名所示，听者似乎能看到鸟儿冲破困境翱翔于蓝天之中，降落在绿意盎然的栖息之所上。 赤司征十郎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从她的琴音中，他再次得以窥见，属于栗川纱奈真实的情绪。 毫无疑问，栗川纱奈极为优秀。她才华横溢，外表精致美丽得不可思议。在拥有明显极为优越的家境带来的优雅举止的同时，她的性格又不失活泼有趣，吸引着所有人的注视。 何况她时不时流露出的悲伤落寞气息，昭示着她身上还带有旁人无法窥探的神秘故事和过往，让人有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当对一个人开始感兴趣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什么要超出掌控了。 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赤司征十郎从一开始就并未对她投以必要之外的视线。 然而，现在他却清楚地看见，自己正无比清醒地脱离着原本既定的安全轨道。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5。】 …… 一曲弹奏完毕，栗川纱奈抬起头笑着问道：“赤司君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赤司征十郎定定地注视着她，红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少女白皙漂亮的面容，罕见地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话。 “赤司君？” “没问题。”他终于回答道。 “我也很喜欢……”意味不明的停顿了一下后，赤司征十郎继续道：“——这首曲子。” “那太好了，我回头把琴谱写给你。” “不用了，我已经记下来了。” “不愧是赤司君，太强了！” 栗川纱奈一边彩虹屁夸奖对方，一边在心里疑惑地想起一件事—— 奇怪，总感觉刚刚弹琴的时候，她好像还听见了绿间真太郎好感度响起的声音？ …… * 天色已晚，帝光放学的路上，绿色头发的高大少年和红发少年并肩而行，一阵久违的沉默后，最终还是赤司征十郎率先开启了话题。 “绿间，刚刚你在琴房外面，对吗？” “……嗯。”绿间真太郎抬起手托了一下眼镜，“学生会的工作有事要找你，a班的人说你在1号琴房，我就过去了。” “是帝光祭的预算方案么？” “是，看到你和栗川在忙，我就放到你学生会办公室的桌上了。”顿了顿后，绿间真太郎继续道：“意外的听到了一首不错的曲子，栗川她的钢琴弹得很好。”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道：“绿间你也很擅长钢琴，这句话如果你亲自告诉栗川的话，她或许会更高兴。” 绿间真太郎的脚步有片刻的停滞。 这个语气……果然，赤司和栗川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赤司不再漠不关心了。 如果是之前的赤司的话，对于栗川纱奈的话题，他都会显得不大感兴趣或者无所谓地回避的。 但刚才在琴房的窗外，绿间真太郎清楚地看见，赤司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黑发少女的身上，专注而认真。 弹着钢琴的栗川纱奈，在她擅长的领域内闪闪发光，确实美好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可当风吹起窗帘，琴房窗外的夕阳洒落进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绿间几乎以为赤司的瞳孔从红色变成了黄色。 然而，再次细看之时，又会觉得只是自己看错了。 从很久以前起，绿间正太郎就发现了一件事——平时的赤司待人温和而宽厚，但不知为何，在有些时候，赤司会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至少在绿间个人看来，那简直就是赤司的另外一个人格。 但不管是哪一个人格，终归没有人可以争得过赤司，不管是任何方面。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绿间真太郎皱了皱眉，只觉得心间莫名的像蒙上了一层乌云，灰蒙蒙的一片。 “最近似乎和栗川的关系变得熟稔起来了？赤司。”绿间真太郎问道。 “嗯，栗川她很好，之前是我带上了一点防备和偏见。” 绿间真太郎愣了一下，“防备和偏见……为什么？” “或许是直觉里的无意识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吧，就像是提前预见到了什么危险一样。现在想来，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点，栗川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赤司征十郎目光看向他，饶有兴味，“不过，绿间你竟然会主动提起关于某个人的话题，很少见呢。” “……” 绿间真太郎瞥开了目光，淡淡地道：“没什么，只是巧合而已。” 今天一定是巨蟹座的倒霉日。 他在心里想到。 糟糕透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篮球12 “所以说，肉熟了之后放味淋和酱油就可以了吧？黄仔。” 家政课的教室里，身材高大得惊人的紫发少年正低头拨弄着锅里的食材，语气懒洋洋地继续道：“好像也没有很难吧……” 黄濑凉太无语地摊了摊手，“你看我像是个擅长做饭的吗？说起来小紫原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认真上家政课啊？平时你不都是做等着吃的那个吗……” “唔，因为栗仔好像很喜欢这个啊，照烧口味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黄濑凉太挑了挑眉。 今天这节家政课教的菜谱是照烧鸡排，紫原敦破天荒的动手学了起来，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小栗川她肯定喜欢照烧口味，对当初听到的栗川纱奈在校门口汉堡店一口气吃了15个照烧汉堡的传言，黄濑凉太也记忆尤深。 不对，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那个小紫原竟然会为了别人去制作料理！ 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黄濑凉太直接问道：“你是要给小栗川她做吃的吗？” 紫原敦：“是啊。” “呜哇，真狡猾啊，小紫原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熟了啊！” “哈？我和栗仔每天中午都会在一起吃饭啊。”紫原敦皱眉，发出了真诚的疑问：“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吃得满足的样子，我也会有饱腹感……黄仔，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吃什么东西啊。” 黄濑凉太：“……” 还能为什么，原因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小紫原果然是个天然加笨蛋啊！ 不过，这种天然派的家伙如果被旁人点醒了的话，那也是相当可怕的进攻系。 果然，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并不是他对小栗川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不想小紫原这样的笨蛋轻而易举的就获得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宝物而已。 于是黄濑凉太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给小栗川她吃的，都是你喜欢的食物对不对？看到别人也和自己喜欢同一种食物，获得认可的感觉，会让你的下丘脑里的饱腹中枢因为受到刺激而兴奋起来，从而产生饱腹感。” 紫原敦：“啊，原来是这样啊。” 在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同班同学：“……” 黄濑凉太身为模特俊美出众的外表，以及紫原敦高大得令人无法忽视的身材，注定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班级里的视线，这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就已经是家政课最养眼的一道风景线。 更何况他们的对话还如此充满槽点，简直让人听得欲罢不能。 好强啊黄濑君，竟然可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关键对方是那个神奇的紫原君，他真的会信！ “唔……做好了。”紫原敦终于关了火，锅里的照烧鸡排已经肉眼可见的是一团意味不明的黑色物质。 看着锅里那团正在冒烟的黑色答辩，黄濑凉太头痛地抚额，“这种东西小栗川绝对不会吃的吧！” 紫原敦皱眉，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只要是我做的，栗仔她怎么都会吃的。” “虽然不理解你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你真的唬住我了。”黄濑凉太抽了抽嘴角。 “切，黄仔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紫原敦咕嚷着将做好的照烧鸡排放进便当盒里，转身走出了教室。 黄濑凉太果断跟了上去。 他今天高低要看看，小紫原平时都是在哪个秘密基地和她幽会的！ …… * 正午的阳光如同碎金般降落，耀眼而温暖。 微风吹起花园长廊里紫藤萝花淡雅馥郁的香气，也拂起被紫藤萝花簇拥在其中的少女的黑色长发，像闪耀着黑曜石般色泽的昂贵丝绸。 坐在她旁边的紫发少年身躯高大强壮，能够将她整个包围起来，愈发显得她纤细美丽。 紫原敦目光慵懒却专注地垂眸望着她，两人巨大的体型差和反差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氛围，像是旁人无法轻易插足进入。 跟着紫原敦过来的黄濑凉太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 这个画面……怎么有种童话般奇妙的即视感。 就像是身躯庞大的紫色恶龙用自己强悍的实力划分了地盘界限，将他寻觅得到的美丽宝藏圈了起来，霸道地不允许旁人染指。 “诶，这是紫原君你亲手做的吗？”栗川纱奈一脸惊奇，看到紫原敦点了点头后，她充满期待地打开了手里紫色的便当盒—— 然后，她看到了一坨意味不明的黑色物质，明显就是火候太大已经煎糊了。 栗川纱奈：“……” 出于礼貌和良好的家教，她忍住了迅速盖上便当盒子还回去的冲动。 紫原敦的性格相当任性和孩子气，他增减好感度的规律也十分难以捉摸。 这毕竟是紫原第一次亲自下厨精心准备的料理，如果她不吃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被他扣好感度。 “是我做的哦。”紫原敦托腮望着她，突然轻哼了一声道：“黄仔说你肯定不会吃，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嘛。明明只要是我做的，栗仔肯定会吃的。” “……” 好了，这下是真的不得不吃了。 “如果是紫原君亲手做的话……”栗川纱奈闭了闭眼，尝试着将那坨仿佛带有马赛克般的鸡排放进了嘴里，一脸的视死如归。 ……救命啊！！！ 栗川纱奈才刚尝了第一口，照烧鸡排酱油放得太咸和煎糊了之后带来的强烈苦味，就已经迅速占领了她的口腔，她用上了非常强大的定力才维持了表面的镇定。 【紫原敦，好感度+1。】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总感觉这个好感度加得……猝不及防？ 她忍住不吐出来，试探性地又吃了一口。 【紫原敦，好感度+1。】 “……” 所以真的是吃一口就加一点好感度啊？紫原也太好懂了吧？ 然而很快，她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叮”的一声—— 【你食用了不利于人体健康的食物，健康值-1。】 栗川纱奈：“……” 啊？？？ 她迅速放下了筷子，突如其来的扣健康值，吓得她都要掉色了。 “唔，怎么不吃了？”紫原敦问道。 “再吃的话，感觉下一秒就要中毒了。”栗川纱奈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汗。 紫原敦：“……” 栗川纱奈也沉默了，她怎么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按照紫原的性格，这下铁定要被扣好感度了吧……但是不行了，哪怕要被扣好感度她也吃不下了，这玩意扣健康值啊，得不偿失，呜呜呜。 紫发少年撇了撇嘴，伸手把便当盒从她手里接了过去，不拘小节地就着她用过的筷子，夹起了一大块黑乎乎的鸡排直接吃了下去。 刚一入口，紫原敦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脸色变得很难看。 但是，令人意外的，栗川纱奈竟然再次听到了好感度响起的声音。 【紫原敦，好感度+3。】 栗川纱奈愣住了，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不想吃的话，一开始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啊，栗仔。” ……诶？ 因为自己尝了之后终于知道有多难以下咽，所以反而加好感度了吗？ “我只是觉得，平时看到栗仔吃我投喂的食物的时候，我会有饱腹感。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栗仔吃我亲手做的食物，会不会带来更强烈的饱腹感。” 紫原敦定定地注视着她，那双慵懒下垂的紫色眼眸此刻却带着认真的意味，“可是这次没有饱腹感。” “但是，看到栗仔难受的样子，我觉得很不舒服，一点都不饱了。” 少年宽大的手掌覆盖了上来，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 “所以，下次不要勉强自己了。”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呆呆地出神。 呜哇、紫原他真的，她哭死。 所以原来紫原他……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任性？ 她似乎也可以不用总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担心对方扣好感度？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栗川纱奈的思路，“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逊啊小紫原！” 在角落里看了半天的黄濑凉太笑到肚子都痛了：“小栗川明明是出于礼貌才吃的嘛！” 他还以为那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旁人无法进入的状态，现在看来……其实也就那样。 紫原敦：“……” 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黄濑凉太，紫原敦的脸色黑得像锅盖。 紫原敦站起身捧着便当盒走了过去，夹起一筷子鸡排，直接就精准地塞进了黄濑凉太还在笑着的嘴里。 “吃点东西就能闭上嘴了，黄仔。” 黄濑凉太：“！！！” 好！难！吃！啊！！ 身为模特儿的形象管理，让他做不到毫无形象地当场把嘴里的东西吐掉，烤糊了的照烧鸡排满嘴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痛苦面具。 但很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黄濑凉太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蛋慢慢涨红。 因为他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栗川纱奈和紫原敦刚刚先后用过的筷子！ 这根本就可以说是……间接接吻了嘛！ 啊啊啊，可是他为什么要加入他们的间接接吻的play里面啊？！！ 视线在栗川纱奈表情疑惑的脸上转了一圈，黄濑凉太的脸色越来越红。 “嗖”的一声，黄发少年转身一溜烟地逃跑了，跑的时候脚下的步伐踉跄，头顶背影也像是冒出了烟。 【黄濑凉太，好感度+6。】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怎么黄濑他被紫原喂了黑暗料理，还能有给她加好感度的奇效？ 这中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算了，不管了。总之就是好感度提高了，好耶！ 感谢紫原君，喂得好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篮球13 是日，放学后的傍晚。 帝光校园门外的书店里，身材高大修长的黑皮少年站在成人向杂志的货架前，一张英俊野性的脸上写满了沉思。 看着青峰大辉这副认真得不得了的样子，他旁边的幼驯染桃井五月忍不住开口吐槽了：“呜哇阿大，你又买工口杂志！” “这可是小麻衣断更五个月后复出的新杂志，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要买！” 桃井五月摇头叹气：“阿大，如果你能将这种拼劲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青峰大辉重重地嗤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可当转头看到门口的方向时，他深蓝色的瞳孔骤然缩小了一下。 然后，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作飞快地将原本拿在手里的小麻衣最新杂志塞回到了货架上。 桃井五月：“？？？” 原来阿大顶级的敏捷力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而且说好的哪怕天塌下来都要买小麻衣杂志的呢？阿大转性了？ 但很快，桃井五月就明白他突然反常的原因了。 书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穿着帝光天蓝色校服裙的黑发少女走了进来。 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在她身后垂落，少女的五官精致美丽得如同造物主精雕细琢，能够瞬间攫取所有人的视线，让整个书店都仿佛霎时之间都更加光亮了起来。 ——是纱奈。 桃井五月瞬间了然，她“噗嗤”一下就笑了出声，“怪不得突然放弃了小麻衣啊，怎么了阿大，不敢让纱奈她知道你的爱好？” “……啰嗦五月！”青峰大辉一脸别扭地转过了头，余光还是瞥向了不远处的黑发少女。 “不用害羞嘛阿大，不就是不想让纱奈知道你喜欢看工口杂志嘛？这很正常。” 桃井五月托着下巴沉思道：“毕竟纱奈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平时看的书肯定也是和绿间或者赤司君他们一样高大上，绝对是增进涵养的文学名著之类的。” 青峰大辉：“……哦，你确定？” “嗯?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桃井五月奇怪地看向了栗川纱奈的方向，却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她所猜测的品味高雅的著作，而是一本封面粉粉嫩嫩的书。 桃井的视力很好，而且那本书的书名字体也特别大，她有些不太确定地将书名念了出来：“《请和别扭的我交往吧，关于事到如今依然无法说出我喜欢你这件事》……等等，这不是轻小说吗？还是青春校园纯爱类型的那种！” “嗯，她手里另一本叫做《转生之从零开始的学生会禁忌恋爱之旅》。”青峰大辉抱着双臂，他用自己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非常淡定地念出了极具轻小说风格的非常羞耻的书名。 桃井五月：“……” “啊哈哈、真没想到啊，纱奈她看上去明明是高贵优雅的富家大小姐的感觉，原来她竟然喜欢看这种啊，不过这个反差感还挺可爱的……”桃井五月笑着打哈哈。 “嘁……也不知道该夸她专心还是迟钝好，我们在她身后这么久都发现不了。”青峰大辉突然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深蓝色的头发，“但如果换成是紫原那家伙的话，她就总能第一时间看到。” “毕竟紫君他长得不是一般的高啊，不过这么一说的话，纱奈确实和紫君特别要好，还有赤司君也是，最近也和纱奈熟稔起来了。”桃井五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竹马黝黑的肩膀，“长路漫漫，还需要加油啊阿大。” 青峰大辉差点整个人炸毛，“胡说什么呢？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和巨大的动作幅度，让前面沉迷在轻小说世界里的黑发少女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诶？是五月和青峰君。”栗川纱奈转过头来望向他们，湛蓝色的眼眸带着笑意地弯起，“好巧，你们也来买书吗。”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堆封面炸裂的成人杂志，栗川纱奈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青峰大辉顿感不妙，刚想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却看到黑发少女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动作非常自然地拿起了杂志货架里成人向浓度最低的一本。 桃井五月脸红了红，“纱奈你对这种也有兴趣吗？” 栗川纱奈羞赧地笑了笑，“买来学习穿搭。” “嗯？穿搭？”桃井五月凑过去一看，原来纱奈拿的其实是一本偏向推荐穿搭元素的时尚写真集，不带工口内容。 里面写真的衣服都很正常甚至称得上是保守，而且还有美妆教学，完全就是属于女孩子会看的那种时尚杂志，只是因为封面的模特胸大得太过性感才会被一起放在了这个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有道理……纱奈和我尺寸一样，我们这个size确实挺难找到合穿的衣服。” 桃井五月不带冒犯意味地看了一眼栗川纱奈隐藏在帝光校服下极其丰满的曲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不禁叹气道：“这就是属于我们大胸的烦恼啊。” 青峰大辉：“……” 他迅速别开了目光，不顺着五月的视线去看栗川纱奈。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肤色太深，或许现在通红的耳根就已经被发现了。 ……五月这家伙，他这个男的还在这里呢！怎么就旁若无人地开始聊起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话题了！ 察觉到青峰大辉的不对劲，非常了解自家竹马性格的桃井五月灵机一动。 嗨呀，阿大这性格真是够别扭的，明明就很在意，却从来不敢和人家单独相处。 她可是早就发现了，每次部活训练的时候，或者经过纱奈所在的a班教室的时候，阿大的视线都在下意识地寻找纱奈的身影。 有时候晚上在第三体育馆教纱奈打球的时候，阿大更是会直接看着纱奈的背影看到出神，只是沉浸在篮球之中的纱奈对此没有察觉而已。 但是这一切，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桃井五月就看得很清楚。 或许还称不上是喜欢，可是对于从小到大脑子和眼睛里只有篮球的青峰大辉来说，这种下意识的在意和视线追寻对方的举动，已经很不寻常了，阿大只缺一个认识到这一点的契机。 于是桃井五月抬起手，轻咳一声后说道：“突然想起赤司副队长让我整理的明天要比赛的对手雾崎第一中学的资料还没整理，我要回去整理一下，阿大你负责送纱奈回家吧！” 青峰大辉：“？？？” 桃井五月背影迅速变成一个粉红色的小点消失，只剩下她那道活泼的声线还在他耳边回荡：“一定要将纱奈送回家哦——” 青峰大辉：“……” 五月这家伙！！ 正如五月了解他的性格，青峰大辉也了解桃井五月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制造让他和栗川纱奈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在他看来，这实在没有必要。 其实对于栗川纱奈，青峰大辉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说是喜欢未免也来得太快和太肤浅，可他却又无法否认，自己对栗川纱奈有着莫名的在意。 青峰大辉想，一定是最开始他的篮球砸到了她后产生的歉疚感，不由自主地带来了对她不同寻常的关注，绝对是这样没错。 ——绝对不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 桃井五月一直承担着气氛调节作用，她刚一离开，气氛就骤然沉寂了下来。青峰大辉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 倒是栗川纱奈非常自然地率先开口问道：“青峰君要买的书找到了吗？我们一起去结账吧？” 少女的声音甜美动听，青峰大辉猛地回过神来：“啊？哦……” ……他要买的书是小麻衣泳装杂志，现在是绝对不可能买的。 青峰大辉连忙从一旁的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习题，动作有些慌乱和欲盖弥彰。 然后，他听到少女轻轻地笑了一声。 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响起了“轰”的一声，青峰大辉的耳根又一次发烫了起来。 ……她绝对是在笑他吧！毕竟篮球部里谁都知道，他根本就不像是会好好学习的类型。 “青峰君，真可爱。”栗川纱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里倒映出属于他的那一抹更深的靛蓝色。 抵挡不住那样的目光，青峰大辉又一次别过了头，“……怎么了，我不可以买习题吗，我突然想要学习就那么奇怪吗？” “可是青峰君，你拿的是小学的数学习题呀。”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 青峰大辉：“……” 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沉默。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里那本小学生才会买的习题册放回到书架上。 算了，就这样吧。 陪栗川纱奈去柜台结账的时候，青峰大辉终于忍不住问道：“没想到你喜欢看轻小说，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嗯？我喜欢看轻小说很奇怪吗？” “也不是奇怪，就是以为你会喜欢文学名著之类的。” 系统也在栗川纱奈脑海里道：【一下子买这么多轻小说，看来你是真的很爱看。】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我是买来给赤司看的。】 系统：【？？？】 【买给谁……买给那个赤司征十郎？赤司怎么看都不会是喜欢看轻小说这种读物的人吧。】 栗川纱奈理直气壮：【轻小说怎么了？轻小说可好看了！尤其是恋爱玛丽苏乙女向的轻小说，我的脑子就是这样看坏的，赤司应该也会看坏吧！】 【等赤司的脑子和我一样看坏掉后，他的攻略难度应该就可以小一点了吧？】 系统：【……】 一时之间，系统竟无言以对。 要不是青峰大辉还在她身边，他几乎都能想象到纱奈叉腰理直气壮的样子。 真不愧是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篮球14 在脑海里和系统进行了一番惊人的对话之后，栗川纱奈继续和青峰大辉并肩向前走着。 “你最近好像，和紫原那家伙很要好嘛……还有赤司。”顿了顿后，青峰大辉继续道：“晚上都没有来第三体育馆和我还有哲打球了。” “因为最近要准备帝光祭的节目嘛，每天排练完之后已经很晚了。”栗川纱奈回答道。 青峰大辉口中的“哲”，也是帝光篮球部一军的正选，叫做黑子哲也，是一个外表白皙俊秀的少年，和青峰的关系特别好。 栗川纱奈第一次见到黑子哲也，也是在夜晚的第三体育馆。 彼时青峰大辉陪黑子和她一起训练篮球，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黑子哲也明显愣了一下。 栗川纱奈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天蓝色头发的俊秀少年也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看上去性格温润又好相处。 和他们一起打球的时候，尽管青峰大辉已经很努力想要教会黑子哲也各种篮球技巧了，可黑子哲也依然没有太大长进，反而是中途半路加入他们的栗川纱奈的篮球都已经进步飞快了。 单论球技和身体素质的话，黑子哲也并不突出，但他依靠极低的存在感和视线诱导的技术，能够让自己在球场上像是直接消失不见了一样，从而得以在比赛中使出神乎其技的一次次妙传，发挥着“幻之第六人”的重要作用。 每次看到比赛的对手被黑子的能力惊掉下巴之时，栗川纱奈都会陷入沉默。明明黑子肤色和发色都那么亮眼，天蓝色的头发和眼睛诶！在球馆的灯光下简直闪闪发光，对面真的看不见吗？ 当发现她的视线总能捕捉到球场中黑子的动向的时候，从来都处变不惊的赤司征十郎竟然十分惊讶地看向她，甚至还因此对她加了一点好感度。 对此，赤司评价说她拥有特别的“眼睛”，只因她能够看见黑子的轨迹。 当时的栗川纱奈：“……” 救命，特别的“眼睛”，赤司这个中二味十足的形容，一时之间她都快以为自己觉醒了写轮眼或者白眼之类的超能力了。 回忆完黑子，思绪已经飘得有些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从下腹钻了上来，栗川纱奈蹙紧眉头，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系统立刻说道：【看来是中午吃了紫原烤糊了的鸡排，健康值-1，带来了肠胃不适导致的疼痛。】 栗川纱奈：“……” 不是吧，还带这样的qaq 察觉到身旁的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青峰大辉转过头来，看到少女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和捂着肚子的动作，他连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肚子突然好痛……我走不动路了。”栗川纱奈抬眸望向他，那双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眸已经带上了些许泪意，“青峰君……可以背我吗？” ？！ 青峰大辉怔愣在了原地。 “……哦。”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峰大辉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她面前俯身弯下了腰，他肌肉结实修长的手臂向后靠拢，一个随时准备背起她的姿势。 少女也充满依赖地靠了上来，雪白纤细的手臂自然而然地圈抱住了他的脖颈。 只需要一低头，青峰大辉就看见了自己和她对比到极致的肤色差，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栗川她，好轻。 这是青峰大辉背起她的那一刻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从他背部的肌肉传来的，属于少女身体的纤细动人曲线，极近距离的接触，带来了她身上所独有的清新甜美的香气。 以及……那汹涌且柔软的触感。 意识到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是什么后，青峰大辉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发烫了起来！ 如果现在在他的耳根或者脸上打个鸡蛋，估计都能瞬间收获一个全熟的太阳蛋了。 平时爱看小麻衣的泳装写真是一回事，可当真正感受到那股柔软的触感的时候，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这未免也太刺激了点吧！ 一边往前走着，他却突然感觉到，少女圈抱着自己脖子的力道加大了，像是非常不安的样子，她的声线也带上了哭腔。 “呜……” 青峰大辉皱了皱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旖旎色彩全部都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担忧，“怎么了，很痛吗？”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少女柔顺的黑色发丝在他的脸颊旁轻轻蹭过，带来难以言喻的痒意。 “好像、越来越痛了……呜……”她轻喘着气，就连声音都变虚弱了，“可以稍微、停一下吗？感觉只有躺下来、才可能会没那么痛……” 人腹部绞痛的时候，直立的姿势会让痛觉格外明显，只有躺下才能缓解腹痛。 “我知道了，马上就好，你忍一忍。”青峰大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直接往旁边河边的草地快步走去。 走到草地的时候，栗川纱奈忍着腹部绞痛从他背上下来，她的脚刚一落地，就看到了青峰大辉直接脱掉了身上宽大的帝光校服外套，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栗川纱奈看得愣了一下。 “附近没有什么公园或者长椅，最近的可以躺下的地方只有这里了……只能先将就一下了。栗川，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药。” 他的语速很快，平时很少见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明明青峰大辉这个人和细心体贴这几个字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可在这一刻，他的紧张和担忧却又如此的呼之欲出。 栗川纱奈忍着痛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她腹痛难忍并非作伪，或许是她过往经历的原因，在生病难受的时候感受到旁人的关心和照顾……是很戳她的一个点。 一丝暖意缓缓涌上栗川纱奈的心头，腹部的疼痛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有所缓解。 在靛青色头发的少年急着转身跑去找药房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 青峰大辉错愕地回过头来，脸上显而易见地写满了惊讶。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栗川纱奈此刻的力道是罕见的大，她近乎强硬地地将他拉着在河边草地上坐了下来，然后少女缓缓躺在了他铺开的校服外套上——脑袋枕在了他的膝盖上。 ！！！ “喂，你……”青峰大辉怔愣地低头看向她，躺在他膝盖上的少女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和皱着眉头，黑发如瀑般散落开来，两人的距离如此接近。 少女那张漂亮不可思议的脸看上去还是很苍白，平日里嫣红的唇也褪去了血色，足以证明她现在还在被腹痛折磨。 “不用去买药，青峰君……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就好。” “……哦。”他的声音听着都沙哑了。 【青峰大辉，好感度+9。】 栗川纱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只见青峰扭开了头，手也很无措地举在半空中，看上去僵硬极了，像是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平日里主宰球场的天才得分手，帝光球队的王牌青峰大辉，此刻却局促得仿佛失去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 “喂，这样躺着有好一点吗？”青峰大辉问道。 “有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很痛，呜……”栗川纱奈可怜兮兮地抽噎了一下。 听到她的回答，青峰大辉的眉头瞬间拧得死紧，声音也重新带上了平日里的强势：“啧，你这家伙别再逞强了，果然我还是去买……” 他那句买药的“药”字还没出口，栗川纱奈就已经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青峰大辉：“！！！” 这一下，少年极深的巧克力肤色都终于快要挡不住脸上、脖子上和耳根泛起的红色了。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是少女的腹部柔软温暖的触感，还有她同样柔软纤细的手——在引导着他，给自己的腹部顺时针打圈按压。 ……等等，好像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 顿了顿后，青峰大辉手上一边为她动作着，一边问道：“……是因为这样按摩的话，会没那么痛吗？” “嗯嗯。”栗川纱奈睁开眼睛点头，躺在他的膝盖上自下而上地望向他。 似乎是剧烈的腹痛有所缓解，少女重新恢复了一点活力，注视着他的蓝色眸子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承受不住那样的注视，青峰大辉一手给她按摩，另一手的虎口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别开了头，“喂……栗川。” “嗯？” ——你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青峰大辉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不知为什么，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可能是这一刻的氛围太过美好了吧，他想。 接近夜晚的河边草地上，靛青色寸头的少年只穿着帝光校服单薄的衬衫，蓬勃的肌肉像将衬衫撑得很满，充满力量感。 姿容美丽的黑发少女安静地躺在他宽大的校服外套上，被带着他滚烫体温和气息的衣物所包裹，亲昵的膝枕透露出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这一刻的气氛竟莫名的温馨。 青峰大辉垂下眼眸，注视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少女，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像真的得感谢五月那家伙了。 独处……似乎还不错。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篮球15 “栗川，这是……要送给我看的？” 帝光中学二年级a班的教室内，赤司征十郎手里拿着好几本封面粉嫩的轻小说，看向将这本书送给他的黑发少女。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嗯嗯，这是我非常喜欢的文学作品，所以也想分享给赤司君。” 文学作品…… 不太确定，再看一眼。 赤司征十郎低头，那几本轻小说粉色封面上的巨大标题映入眼帘——《霸道学生会长爱上我》、《请和别扭的我交往吧，关于事到如今依然无法说出我喜欢你这件事》、《转生之从零开始的学生会禁忌恋爱之旅》…… 赤司征十郎：“……” ……原来她喜欢这种么，还有学生会这个关键词是不是出现得太频繁了一点？这种也能称得上是文学作品吗？ 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变成吐槽役了，将脑海里的疑问压了下去，赤司征十郎道：“栗川，谢谢你，我会好好看完的。” 栗川纱奈顿时喜出望外：“赤司君果然最好了！那我先去忙啦？你记得要看哦~” 赤司征十郎微笑：“好，我会的。” 定定地看着黑发少女离开教室的时候明显欢呼雀跃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赤司征十郎才犹疑着翻开了第一本《霸道学生会长爱上我》。 数分钟后，赤司征十郎看得头都痛了。他闭了闭眼，合上了这本书。 可刚一闭上眼，黑发少女亮晶晶的蓝色眼眸，还有她推荐这些书的时候语气兴奋又期待的声音又涌现了出来。 连带着她弹钢琴时候的样子，也莫名地再次闯进了脑海。 “……” 他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的画面瞬间挥散不见。 赤司家的少爷叹了口气，又无奈地重新翻开了书页粉色的封面。 * 给赤司征十郎送完优质文学读物后，栗川纱奈刚一走出a班教室，准备去紫藤花长廊找紫原敦吃午饭走到必经的楼梯的时候，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灰崎祥吾。 “真有本事啊，我们一军的新经理大人。”英俊邪气的灰色头发少年慵懒地抱着双臂倚靠在楼梯的墙壁边上，长腿朝前伸出，高大的身躯无形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灰崎祥吾朝她戏谑地挑了挑眉，“先是每天中午和紫原那个傻大个一起吃饭，昨晚又在河边躺在青峰那家伙的膝盖上，今天又给赤司送书看……经理大人的一举一动真是耐人寻味啊。” 栗川纱奈：“……” 好家伙，怎么她做的事情全都被他看见了？精准得好像装了摄像头一样。 而且灰崎他平时当着其他人的面的时候，不都是直接喊他们的名字“敦”和“大辉”之类的吗？怎么这会又疏离地喊他们的姓氏了……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灰崎祥吾嘲讽意味十足地嗤笑了一声：“别误会，我可没有做跟踪你之类的蠢事，要怪就怪你太张扬了，我在放学路上随便路过都能看见。” “所以呢？”栗川纱奈疑惑不解地歪头看了看他，“你要举报我吗？” 灰崎祥吾：“……” 怎么回事，她这个毫不在乎的反应……像她这样在外维持温柔高贵形象的，不是应该很担心自己真实的一面被公之于众的吗？ “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做背后举报这种事情！” “那灰崎君是想表达些什么？……我明白了。”栗川纱奈思考了一下，从身后掏出了另一本轻小说给他，“你也想看轻小说？直接说就好了嘛，这本送给你看吧。” 灰崎祥吾：“……”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那本轻小说酷炫上天的标题《龙傲天的异世界之旅之大魔王竟是我自己》，灰崎祥吾陷入了沉默。 所以她是真的爱看这种，然后分享给赤司？！赤司那家伙怎么都不可能会看吧！ 很明显，栗川纱奈刻意接近一军的所有正选，目光却唯独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凭什么？是他球打得没那群家伙好吗？还是长得没他们帅？他灰崎祥吾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被人完全无视的奇耻大辱。 灰崎祥吾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喂，你到底……” 栗川纱奈摆了摆手，“好啦好啦，就像你说的，你也知道的~我要去找紫原君吃午饭啦，加纳。” “……” 灰崎祥吾的额头“嘭”的一下炸出了一条青筋，一下子将手里的那本龙傲天轻小说给捏紧了。 这女人……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什么？！ 少女压住帝光校服的裙摆，从楼梯上优雅一跃，灵巧地跳开了他横在楼梯中间的长腿，优美灵动如同在跳她擅长的芭蕾。 在她跳起越过自己的时候，黑色长发扬起带来了她所独有的清新淡雅香气。 “……” 一瞬间，灰崎祥吾定住了身影，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 * 傍晚，帝光学生会长办公室。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绿间真太郎进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是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认真工作的一幕。 傍晚时分的夕阳洒落进来，将材质上乘的红木办公长桌照耀得更为深沉，也将长桌前学生会长的红色头发染得更加通红。 赤司征十郎似乎正在低头精读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用笔做着记号，神色认真而专注。 见状，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绿间真太郎内心感到一阵欣慰和钦佩。 不愧是赤司，兼顾家族压力、保持着顶尖学习成绩、统领上百人的篮球部的同时，对待帝光学生会会长应尽到的责任也依然一丝不苟。 无论做什么事情，赤司都如此认真且富有责任感，最近学园祭各种事物繁杂，也多亏了赤司这么辛苦放学后还在加班才能让帝光的一切正常运转。 此时此刻的赤司，应该也是在看着和学生会工作相关的文件。 “赤司，这是桃井整理的明天我们比赛的对手，雾崎第一中学的资料。我刚刚遇到桃井，她让我顺便带过来给你。” “谢了，绿间。” 绿间真太郎凑近长桌放下手里资料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赤司正在看的书，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不对，他们学生会的文件什么时候颜色这么粉嫩了？ “……赤司，你在看什么书？” “是轻小说。”赤司征十郎将手里的书递了过来。 硕大的粉红色标题《转生之从零开始的学生会禁忌恋爱之旅》，瞬间闯进了绿间真太郎的视网膜。 绿间真太郎：“……” “赤司你……原来喜欢这种？” “是栗川送给我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这种体裁的文学，没想到意外的还挺有趣。” 绿间真太郎忍不住愣了一下。 ……栗川送给赤司的？ 稍微翻阅了一下，绿间真太郎大致看懂了，轻小说这种文学语言简洁干练，分段频繁，插图生动，故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感觉相当轻松就能读完一整本，难怪被称为轻小说。 倒是没想到栗川她会喜欢看这些。 大胆的标题冲击力是强了一点，但或许也是吸引人购买的一种手法，实际上里面的内容确实意外的还不错，娓娓道来了男主角和女主角在校园学生会里令人怦然心动的爱情故事……等等，学生会？ 绿间真太郎托眼镜的动作骤然顿住。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赤司可不就是学生会长么？栗川她送这个…… 目光移到另一旁，绿间真太郎留意到桌面上还有另一本封面同样粉嫩得格格不入的轻小说，标题还是震撼的《霸道学生会长爱上我》。 最关键的是，赤司在这一本的书页侧边还贴了不少索引重点的透明荧光标签纸，绿间真太郎陷入了沉默。 “介意我稍微翻阅一下吗？”绿间真太郎目光看向了那本做了标记的轻小说。 “没问题。”赤司征十郎倒是十分无所谓，接过刚刚的那本书继续阅读。 拿起了书桌上那本《霸道学生会长爱上我》，绿间真太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书页。 【女人，你很有趣，但身为学生会长战胜一切的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竟敢违逆我到如此地步？女人，你太狂妄了，给我顶礼膜拜地记住——我是绝对的。】 绿间真太郎：“……” 这也太中二了吧？！ 这本书冲击力比上一本强太多了，全文充斥着尴尬得令人不能自理的玛丽苏恋爱情节，感觉是能把人脑子看坏的程度。 好在赤司似乎也对那些恋爱情节没有很感冒，他只是用记号笔画起了这位霸道学生会长男主角各种霸气侧漏的中二病语录，还贴上了索引的便签纸，仿佛对此很有共鸣。 绿间真太郎陷入了沉默。 冷静，真太郎，这也并不奇怪。 早在很久以前，他不就已经察觉到赤司的体内有“另一个赤司”存在了吗？ 那一位另一个人格的赤司冷漠而无情，确实也像是会喜欢男主角这些中二语录的性格。 至少赤司对这本书里黏黏糊糊的恋爱情节并没有太大兴趣不是么？总体来说赤司还是很正常的，他还是那个令人安心的帝光学生会长和篮球部副部长。 怀着这样的想法，绿间真太郎翻开了用醒目的红色便签纸贴着的那一页。 贴了便签纸的这一页所配的插图，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壁咚画面。 学生会长男主角霸道地伸开双臂，在校园楼梯间的墙壁上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有着一头柔顺黑色长发的漂亮女主角脸蛋通红地被围绕圈.禁在其中，无法逃离。 【“你在躲着我？”】 【“别想逃开，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胜利是属于我的。”】 【违背我意愿的人，即使是父母也不可饶恕。】 绿间真太郎：“…………………” “啪”的一声，绿间真太郎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一秒合上了这本震撼的文学巨著。 竟然郑重其事地对这种情节做起了笔记和划起了重点…… 果然，赤司他的脑子坏掉了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篮球16 翌日，东京体育馆。 体育馆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巨大的led屏幕映出帝光中学篮球部的首发成员名单。 观众席上传来了兴奋的振臂欢呼的声音，全场都在欢迎着这几位名声愈来愈响亮的中学篮球界新星入场。 栗川纱奈加入帝光篮球部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今天也是第一次作为一军的经理随队观看正式比赛，一时之间也被这热烈惊人的气氛所感染到。 “纱奈是第一次亲眼看他们的正式比赛吧？他们正式比赛的时候真的——超——厉害的——” 桃井五月俏皮地拉长尾音：“尤其是阿大，虽然平时没个正型，但是打球的时候真的炫酷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知道，平时夜晚在体育馆看青峰君打球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不哦，正式比赛打球时候的阿大更拉风——比训练的时候强太多了，如果对手也很强的话那就更赏心悦目了。” 桃井五月低头翻开这次比赛对手的资料，“这次的对手雾崎第一中学很强呢，单论实力的话甚至超过了雾崎的高中部，而且对面的首发名单里还有被誉为‘无冠的五将’的花宫真……” 提到花宫真的名字的时候，桃井五月眉头都拧紧了，栗川纱奈看向她，“怎么了，五月？” 桃井五月一脸担忧地道：“虽然这样评价外校高年级的前辈不太好，但是我真的很担心阿大他们会在这场比赛中受伤……” “对面主将里的那位控球后卫花宫真前辈，绰号‘恶童’。明明他断球、抄截和抛投的技巧都很优秀，可他偏偏喜欢在比赛中耍小手段，擅长在裁判的视野盲区内让对手受伤。” ……还有这种人？ 闻言，栗川纱奈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她向来最在乎身体健康，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体育竞技活动中以伤害他人为乐。 “所以花宫真是哪一个？”她问道。 桃井五月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对面黑色头发、4号球衣的那一位。” 栗川纱奈神色冷淡地转头，朝雾崎第一中学的板凳区望去。 出乎意料的，五月口中所说的那位黑色头发、4号球衣的花宫真前辈——竟然也正在看着她。 那是一位肤色白皙、五官清俊的少年，看上去有些阴沉。和整体清隽秀气的外貌不同，他黑色刘海下那两道极粗的眉毛非常具有个人特色，让他本就有些阴郁的气质又上一层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正看着她的方向。 对上栗川纱奈的视线后，花宫真顿了一顿，很快便移开了目光，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 “呜哇，纱奈，是我的错觉吗？刚刚花宫前辈好像在看着你？”桃井五月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惊奇道：“纱奈你认识他吗？” “……我没有印象。” “唔……好像也不奇怪，纱奈你这个长相会被盯着看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栗川纱奈：“而且如果我见过他的话，他的那个眉毛我应该不会忘记的，那个眉毛都违反风纪了吧？” “噗……！”桃井五月瞬间被逗笑了，又努力恢复正常表情让自己忍住，“不行不行，要是被知道了嘲笑高年级前辈的话……” “五月，你刚刚说那个人擅长在裁判的视野盲区内让对手受伤对吧？我有办法破解。” “嗯？是什么方法？” “这个世界上有一项伟大的发明叫做手机，而手机有一项功能叫做照相。”栗川纱奈掏出手机，一本正经道：“裁判的看不到的角度，不代表是观众席的视野盲区，他要是敢耍小手段，我就拍下来。” 桃井五月：“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哟，这边笑得很开心嘛。”灰崎祥吾状似自然地走到两位经理身边，拿起她们为正选准备的水杯，朝着一旁的黄濑凉太挑眉道：“凉太，今天也没能是首发啊？” 桃井五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了，今日份的灰崎挑衅黄濑，简直都快成了帝光篮球部的特产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灰崎君对小黄总是有着强烈的敌意。 黄濑凉太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首发对我来说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我倒是希望今天对面能强一点，不要和其他对手一样让我感觉到无趣。”青峰大辉倍感无聊地耸了耸肩。 “唔……栗仔是第一次看我们的正式比赛吧？” 紫原敦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瞬间投下了一片阴影，他动作自然而然地往栗川纱奈手里塞了一根美味棒，“栗仔只需要坐着这里，一边吃着美味棒一边看着就可以了。” “你每吃完一根，我就会拿下二十分。” 桃井五月：“……” 呜哇，小紫这个宣言，怎么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栗川纱奈：“不，在经理席上吃零食还是不太好吧。” “……”桃井五月目移。 如果纱奈你没有口嫌体正直地已经撕开美味棒包装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不过，现在球队里的这个氛围好棒啊，拌嘴和吵闹之中透露着亲昵的温馨……要是哲君也在就好了，桃井五月托腮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今天的对手球员可能会使人受伤，赤司君今天没有安排黑子君来参加这场比赛，赤司君相当重视黑子这位球队幻之第六人的发展。 “紫原，不要一个人单打独斗！”绿间真太郎皱眉道：“我的三分球才是最迅捷的得分手段。” “嘁，我才不要。”紫原敦垂眸望着黑发少女，慵懒地拉长尾音道：“球也好，其他东西也好，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哦？似乎意有所指呢。 赤司征十郎朝这边看了一眼，瑰丽的玫红色眼眸里神色似笑非笑。 ……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紫原敦凭借惊人的身高和弹跳力率先抢到了球权，在观众席骤然被点燃的热情欢呼声中，比赛掀开了帷幕。 帝光中学篮球部的正选们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天才球员，球技炫酷得令人目不暇接，一场学生之间的比赛竟然带来了比电视上的篮球比赛都还要惊人的视觉盛宴。 青峰大辉的无定式投篮和电光火石般的速度，紫原敦山丘般庞大的身躯和在内线堪称绝对防御的压迫感，绿间真太郎机器般稳准狠的三分球，灰崎祥吾毫不留情地夺取对方球员的得意技，赤司征十郎作为司令塔般存在的传球和对整场比赛的把控…… 注视着这样的他们，栗川纱奈抬起手捂住了胸口剧烈心跳的声音，以至于快到了出神的地步。 正如五月所说的一样，正式比赛时候的他们，自信、强大、耀眼、技术精湛。 平日放学后小打小闹的部活，无法体现出他们此时此刻风采的十分之一。 或许这正是体育竞技的魅力所在，强健的肌肉和身体的激烈对抗，永不言败的顽强意志力，蕴藏着战术与智慧的较量……精彩得令人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他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内闪闪发光。 就在栗川纱奈看得怔忪出神的时候，蓦地，在尖锐的哨声和球员们奋力进球的比拼中，她看到对面穿着4号绿色球衣的黑发少年似乎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变慢的动作在周围速度极快的一切中尤为显眼。 她的视线再次撞进了一双阴郁沉静的黑色眼眸里。 ——是五月所说的，对面球队那位花宫真前辈的眼睛。 但很快，花宫真就再一次移开了视线，仿佛刚刚他的视线方向突兀地转向观众席只是巧合。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是她的错觉吗？刚刚的对视。 但很快，接下来比赛的走向便发生了变化。 “可恶……那家伙果然开始了！！”桃井五月气得一下子从座位里站了起来，“纱奈你看到了吗？！他刚刚抢篮板的时候手臂挥下来的那一下砸到了紫君的太阳穴！” “我看到了，确实是在裁判看不见的角度里干的，裁判完全没喊停。” “我就该知道的，怪不得他明明是控球后卫却突然去内线抢篮板，果然是要开始使坏了！还好紫君皮糙肉厚，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的样子……呜哇，小紫他的脸色好可怕，应该是察觉到对方是故意的了吧！” “五月，交给我。” 栗川纱奈冷下脸色拿出手机拍照录像，想要记录下对方耍小手段的画面，却看到—— 花宫真再次转向了观众席的方向，少年恶劣地弯起了唇角，对着她的镜头笑了一下。 栗川纱奈：“……？！” 手机记录下了花宫真那一瞬间充满恶意的笑容，让他那张白皙清隽的脸都在一瞬间变得邪气了起来。 这下她真的确定了，之前的对视不是错觉。 花宫真是真的在看她。 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简单明了的挑衅。 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没用的”。 以及，纯粹的，以此为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篮球17 很快，接下来的比赛就让栗川纱奈明白了，花宫真之所以有恃无恐地挑衅她的原因。 他不仅能够在躲避裁判视线的情况下伤人，甚至还能完美躲过她的镜头。 在砸到紫原敦的太阳穴后，花宫真的脚又重重地踩在了青峰大辉的脚背上。其角度之刁钻，不仅裁判看不见，就连在记录着这一切的手机镜头都看不到这一幕，因为他的腿脚从侧面看来和青峰的完全重叠，根本看不出端倪。 如果不是青峰大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极其了解他的桃井五月瞬间从他不自然的动作中看出了他在忍耐着脚痛，可能甚至都没人能发现这一点。 “竟然能避开所有眼线，这得要多强的观察力和执行力才能做到啊……可恶，他有这技术走正道得强成什么样？非得搞这些歪门邪道！” 桃井五月不信邪地也拿着手机到另一旁去拍摄，栗川纱奈也继续在原本的位置记录着。 直到花宫真在队友身型的掩护下，“成功地”避开了栗川纱奈、桃井五月和裁判的三处视线，又一次在抛投的时候撞到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腕的时候，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会有人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对于司职得分后卫位置、极其重视三分球的绿间真太郎来说，他有多重视自己的双手是帝光篮球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绿间日复一日地给自己的左手每一根手指缠绕上绷带，细心爱护着双手，只为托球的时候找到最精准的手感，可现在他却被人带着强烈的恶意撞伤了手腕。 “……！” 看着绿间一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栗川纱奈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被揪紧了一下。 身体健康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也能感觉到从胸口油然而生的愤怒。 怎么会有这种人？！以伤害他人的身体为乐……完全无法理解，不可原谅！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花宫他是远近闻名的iq超过200的天才。”桃井五月感觉自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样看来，他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奇怪，我们和裁判都拿他没有办法。” “别着急，赤司他会有办法的。”白金耕造教练安抚性地摸了摸两位经理的头发，慈祥道：“篮球这项运动身体对抗之激烈，受伤不可避免。紫原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强，那样的冲撞伤最多只会带来淤青，对他们来说两三天就能恢复好。” “如果这场比赛存在半月板撕裂和粉碎性骨折这种真正影响球员生涯的危险因素，身为教练的我不可能一言不发。一直没有喊停比赛是因为在我看来，人与人之间天生的身体素质差距是存在的。” “那位叫做花宫的球员还不足以对他们造成这种威胁，而像花宫这样的对手也是他们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和面对的，每一次的比赛都会使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听着教练慈祥温和的声音，栗川纱奈和桃井五月都安心了许多，两个女孩子分别坐在教练两旁，异口同声地乖巧点头。 “是，白金教练。” 就像白金教练所说，赤司征十郎有办法应对这一切。很快栗川纱奈就发现，赤司以他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运球和传球，避开了花宫真所能够经过的所有球路，让花宫真再也没能碰到过哪怕一次球。 花宫真的一切伤人手段，都是在运球进攻和防守的时候完成的。 而如果没有球在手，即使是花宫真也不可能化身巨石强森原地殴打对方球员，那样的话裁判哪怕是瞎子也会立刻吹哨罚他下场。 在赤司征十郎的发力下，帝光所向披靡开启了无双模式。球场上的赤司征十郎表情称得上是温和，手下的动作却又强大而霸气，他带球过人轻松得如同过清晨的马路，不断给队友制造着神乎其技的妙传和助攻。 处于愤怒状态的紫原敦、绿间真太郎、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也不断进球得分，比分一度来到了三位数对两位数。 看着显示屏上猩红色的123：49比分，花宫真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了起来，但比起比分上的差距，似乎反倒是另一件事让他的心情更为不爽。 当栗川纱奈乖巧安静地坐在白金教练身边，不再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他，也不再向他投来目光后，花宫真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难看了起来。 而察觉到自己异常烦躁的心情波动后，花宫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算什么？ 得不到他人关注后就心情变差的任性小孩子吗？ 在比赛结束的哨响声中，余光瞥到黑发少女朝着帝光那几个正选冲过去的身影，还有她脸上那显而易见写着心疼的表情…… 花宫真皱了皱眉，垂下眼眸“啧”了一声。 啧，没意思。 …… * 花宫真确实认识栗川纱奈。 但她不认识他。 数周前，花宫真就发现自家旁边的那幢一户建做了装修升级改造，外墙变成了科幻未来的风格，也不知道里面住的那户人家是什么性格，竟然把房子外观弄得这么夸张。 可他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拉风和有质感的外墙，隔音竟然会如此糟糕。 考试周的有一天晚上，花宫真陷入了失眠久久不能入睡，可是第二天还有考试和比赛，他强.迫自己闭目养神。 当他好不容易终于即将睡着的时候，却听到隔壁开始弹起了《悲怆奏鸣曲》。 没错，新来的邻居不仅大半夜的突然抽风练钢琴，弹的还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当时清晰听到那充满悲怆苦痛的曲调的时候，花宫真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有种这辈子都完了的感觉。 劳累了一天后回到家里睡不着觉就算了，还让他听到这种琴音，隔壁仿佛在为他的悲惨人生伴奏。 花宫真几乎被气笑了，他最擅长报复和折磨人，以后来日方长，他有一万种方法对这一户深夜扰民的隔壁新邻居予以“礼尚往来”。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那里面住的不是一户人家，而是一位形单影只的黑发少女。 对方有着精致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容貌，她穿着附近帝光中学天蓝色的校服，每天独自一人上学、放学。 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母或者亲人，她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冰冷庞大的宅子里。 “……”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花宫真只是无言地看着黑发少女的背影，最后也没有作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他甚至都没有上前告知对方墙壁隔音不好，让她不要再弹钢琴。 说了的话，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听到她的琴声了吧。 花宫真沉默地注视着少女的身影，而她也未曾察觉到过他的目光。 看她一个人也挺孤独可怜的，怕是已经无聊到只能半夜弹钢琴解闷了……算了，随她。 但当夜幕再次降临再一次听到隔壁的琴音的时候，花宫真的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一抽。 她今天……竟然弹起了植物大战僵尸的背景音乐，他往床上一躺听见这个音乐，感觉自己脑子像是马上要被僵尸吃掉了。 莫名的，花宫真的脑海里出现了黑发少女那张稠丽得过分的脸，以及想象中她一本正经弹着植物大战僵尸的画面。 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花宫真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再也没有了睡意。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最靠近她的墙边缓缓伸出了手，覆盖在了墙上。 忽然，对面的琴音也从可笑的植物大战僵尸转换到了悠扬浪漫的《花之舞》。 在琴声节奏的韵律之中，花宫真的手触碰在墙壁上，仿佛对方弹落的每一下琴键都透过墙壁砸落到了他这里来。 …… 没想到再次见面，正式的互相对上视线，会是在雾崎第一中学和帝光中学的对战之中。 她竟然是帝光中学的篮球部经理，名字叫做栗川纱奈。 在比赛开始之前，花宫真就看见了她和帝光正选们有说有笑的画面。 久违的恶劣情绪油然而生，他朝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帝光是吧？久仰大名了。 早就听闻帝光现在的一军正选们是强大到令职业篮球月刊都侧目的天才球员，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只要坏掉了……天才也好，能人也罢，就都成了废物了。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对帝光那几个家伙给予的打击果然点燃了她的怒火。 看着黑发少女那张漂亮的脸上被愤怒的负面情绪所填满，花宫真就莫名的感觉到愉悦，总算把最近以来被她的琴音叨扰的睡眠终于报复了回去。 可到了最后，在帝光的那个教练和她说了些什么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投来过一丁点目光。 他顿感无趣，无所谓地结束了比赛。 …… 比赛结束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花宫真毫不意外地在路上遇到了某个人。 “喂，你不耍小手段伤人明明也很强，为什么非要那样？” 她的声线太过优越，即使语气愤怒也因为格外甜美的声色而显得如同娇嗔，婉转动听。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之下，花宫真能够清楚地看见眼前的黑发少女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少女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仿佛淬进了碎钻般的光芒，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球。 注视了她好一会后，花宫真轻笑了一声道：“对比你高年级的前辈语气这么冲，不太好吧？” “前辈要有前辈的样子，很明显你算不上是值得尊敬的前辈。”栗川纱奈狠狠地瞪着他，“你伤到了绿间，不可饶恕！” “……” 沉默了片刻后，花宫真挑了挑眉：“呵，你喜欢他？” 栗川纱奈：“？” 喜欢啊，能给她提供健康值的她全都喜欢。 看着她竟然点了点头，花宫真脸上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也褪了下去，脸色冷漠阴沉看不出情绪。 “我伤到的不只绿间真太郎呢，你在的经理席是死角看不到吧？”花宫真扯了扯嘴角讥笑道：“紫原敦和青峰大辉也被我趁乱踩了几脚，不知道会不会对下一场比赛产生影响？” 闻言，栗川纱奈漂亮的脸蛋立刻生气地皱成了一团，她气得跺了一下脚，近乎固执地重复道：“你伤到了紫原和青峰，不可饶恕！” 花宫真：“……” 她是复读机吗？ “青峰和黄濑你也喜欢？”他问。 栗川纱奈点头。 花宫真：“……” 他感觉到自己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这家伙是海王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还有她到底喜欢多少个人？ 花宫真冷笑了一声，继续道：“还有我的队友也肘击到了灰崎祥……” 还没等花宫真把灰崎祥吾的名字说完，栗川纱奈就摆了摆手：“哦，那个你随意。” 花宫真：“……………” 即便是智商超群的他，此时此刻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篮球18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过后。 “哈，那你喜欢的人还真多。”花宫真话语里的嘲意满到几乎溢出来，他直直地盯着她，“所以哪怕知道这些，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帝光的经理小姐。” 栗川纱奈：“不怎么样，就是打算以牙还牙而已。” ……哦？ 倒是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花宫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紧接着他便看到少女迅速冲了过来，用尽全部力气往他的腹部狠狠地锤了一下。 花宫真：“？” 等等，这个跟弹棉花一样的力气是？ 这就是她用尽全力后的“以牙还牙”吗？可以说根本就一点都不痛啊…… 一时之间，花宫真陷入了沉默。 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栗川纱奈砸在自己腹部上的拳头，可刚一触碰到她的肌肤，花宫真就微微一怔。 少女的手背肌肤触感柔软细腻得不像话，纤细娇小的拳头，他仅一手就能将她全部包裹住。 “……” 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花宫真垂下眼眸，掩盖住瞳孔闪过的一丝亮光。 他在口中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不算严重却绝对带来尖锐痛感的地方，他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了起来。 “这是你伤害我们队员的惩……”栗川纱奈刚说到一半，就看见花宫真的脸色突然苍白得像纸一样，已经是一副冷汗淋漓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痛苦。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她的拳头竟然有那么重吗，这…… 她向来最在乎身体健康，饱受病痛折磨的她以己度人，从来不会做主动伤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花宫真在方才的比赛中恶意伤人的行为实在太过分，她也不会想要给他个教训。 可她也确实是收了力的，花宫真怎么会痛成这样？ “喂、你……” 想要道歉的话语已经到了栗川纱奈的嘴边，可是花宫真刚才在比赛中伤人的那一幕幕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闪回而过。 他那在空中乱挥的手臂，坚硬的手肘砸到了紫原的太阳穴，离紫原的眼睛就差几毫米的距离，如果不是紫原躲避及时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还有他踩在青峰脚背上、砸在绿间手腕上的力度……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忍不住轻哼一声：“原来你也知道痛呀？那你能体会到被你伤害的人的痛处吗，在比赛中给别人带来肉.体上的疼痛和伤害就那么让你愉悦吗？” 花宫真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你身为帝光篮球部的经理，却在赛时以外的场合殴打其他学校的前辈，这种事情要是让帝光知道了，别说是经理的位置了，学校恐怕也会予以处分吧？” 栗川纱奈皱了皱眉。 日本这个地方对运动社团的管控严苛到了奇怪的地步，要求部员决不允许校外斗殴和打架，哪怕有时候是被对方主动挑事也不允许还手，否则就会被取消球类比赛的参赛资格。 虽然她不是正式上场比赛的球员，但花宫真说得不无道理，她身为随队的经理，如果被学校知道了…… “你想怎么样？”她问道。 其实，栗川纱奈并非惧怕了他的威胁，事情做出了就要敢作敢当，这一拳是她挥出去的，她就不惧怕承担相应的后果。 她会这样问，只是因为花宫真的脸色实在太过惨白，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曾经的她，也是如此饱受疼痛折磨。 察觉到面前的少女神色有所软化，花宫真勾了勾嘴角道：“如果你带我去包扎伤口的话，我倒是可以不那么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栗川纱奈：“……” 这人简直是一本正经的在说屁话！ …… * 眼看着花宫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栗川纱奈将他带回了家里包扎伤口。 唉，这个人痛也挨了，四舍五入也算是得到教训了，她也应该负起责任来给人处理一下伤口了。 只是，在她打开家门后。 家门口那个巨大锃亮的马桶反射出了强烈的光芒，栗川纱奈也不由得被刺得闭了闭眼睛。 回头一看——花宫真整个人竟然已经被石化在了原地。 栗川纱奈直接笑出声：“噗……” “你……”花宫真一脸一言难尽地看向她，“你家的厕所还挺别致。” “怎么，没见过这么拉风的设计？”栗川纱奈哼了一声，快步走进客厅，“快点，给你包扎完就回去。” 跟着她走进了客厅，花宫真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极简的蓝白色调高级装修，和外墙的风格一样，充满了科技感和未来感。 最瞩目的还得是客厅靠墙一侧放置着的白色钢琴，果然，放置的位置和他在一楼的房间相邻最近，怪不得他能够听到她的琴声……花宫真淡淡地收回目光。 很快，栗川纱奈提出来了医药箱，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先冷敷吧。” 花宫真笑着坐下，单手掀起了校服衬衫的下摆，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腹肌——上面一切正常，一丁点伤痕和淤青都没有留下。 栗川纱奈：“……” 合着她是被耍了？ “哈……看着别人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果然最棒了啊。”花宫真放肆地大笑出声，刚才还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你这么轻易就会上当，还是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了。” ……这人还能控制自己面部的血色？ 栗川纱奈面无表情地合上医药箱，“变态的思维真是难以理解，戏弄别人就那么有意思吗？还有我之前的问题你也没有回答，你明明不耍小手段伤人也很强，为什么非要那样做？” “因为……” “不管是天才也好，普通人也罢，只要坏掉了，就一律都成了废物了。” “对我来说，他人的不幸，就像蜜一样甜。” 花宫真带着嘲讽意味的语气说出的这个回答，让栗川纱奈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别人的不幸，对他来说就像蜜一样甜？ 怎么会有这种人？！ 先是震惊他无比扭曲的三观，随后立刻想起了自己被重病苦痛折磨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栗川纱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许久，以至于眼睛都酸涩疼痛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 看到少女的神色骤然变得错愕而悲伤，湛蓝色的眼眸竟然盈上了水光，花宫真不禁皱眉，“你……” “像你这种家伙，根本就没救了。”栗川纱奈垂下眼眸，空灵的声音放得很轻，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她低头的那一瞬间，有泪水从她脸上滑落，折射出璀璨却脆弱的光芒。 花宫真也不禁愣了一下。 她哭了？ ……怎么这就哭了。 “没救了”——有很多人都这样评价过他，但他向来都嗤之以鼻，从不在意。 只是刚刚看到她眼泪那一瞬间，被她的拳头砸到的地方似乎传来了针刺般的感觉，缓缓蔓延开来，酸涩发胀。 ……他在球场上重伤对手是常有的事情，但把女孩子弄哭，这还是第一次。 “既然没有伤口，那就也不需要包扎了，请离开吧。”栗川纱奈重新抬起头，走到外面敞开大门，语气冰冷而生硬。 这个人完全没救了，虽然她本来也没指望靠自己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这家伙坏到骨子里的本质，更加不指望他以后就会放弃这种恶劣的球品不再伤人…… 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他一句“不幸像蜜一样甜”的理论给弄破防。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系统在她脑海里道：【别难过，纱奈，不要被花宫真的歪理影响了你的情绪。】 【“不幸”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从今往后你会越来越健康，越来越好的。】 【系统……】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闷闷不乐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系统说得没错，能够奇迹般地拥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面对栗川纱奈下的逐客令，花宫真也没再说什么，非常淡定地走到了门口。 靠近她的时候，他看见了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写着名为“厌恶”的情绪。 啊，被讨厌了。 毫不意外。 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知道自己会被讨厌，也认为自己不会在意被对方讨厌这一事实。 可当真的直面少女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情绪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算了。 被讨厌也挺好，至少绝不会忘记他这一号人物。 花宫真转过头，视线停留在了客厅那架纯白色的钢琴处。 沉默了许久后，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门。 在少女警惕的注视下，花宫真直接走进了她家隔壁的那幢一户建。 栗川纱奈：“？？？” 什么？！原来他就住在隔壁的吗？！ 在进门之前，黑发少年朝她咧开嘴笑了一下，带着和今天在球场上如出一辙的恶劣。 直到他“嘭”的一声关上门，那张充满挑衅意味的脸才消失不见。 栗川纱奈：“……” 这家伙果然很讨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篮球19 周末，箱根温泉旅馆。 “白金教练对我们也太好了！” 桃井五月兴奋地拉过栗川纱奈，一脸兴奋道：“纱奈，我们的房间就正对着芦之湖诶！” 栗川纱奈也笑着握紧了她的手，“太好了，五月。” 周五部活训练结束后，白金教练突然宣布自费请大家一起去箱根温泉旅馆放松。今天周六一早，大家就一起坐jr东海岛线来到了目的地，有种集体户外春游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温和笑道：“桃井，栗川，白金教练为你们订了景观最好的一号房。帝光篮球部经理的事务繁杂，平日里辛苦你们了。” “谢谢赤司部长！” 跟在她们后面走进来的少年们身材高大得夸张，一下子将木质的温泉旅馆挤得满满当当，各色的头发耀眼极了。 这家温泉旅馆占地位置的确得天独厚，和箱根成川美术馆相似的长方形全玻璃窗设计，大堂公共的休憩区域就已经能将芦之湖和富士山景观收入眼中。 湛蓝色的湖泊和洁白的雪山山顶交相辉映，如同一幅波光粼粼的美丽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赢下了和雾崎第一中学的比赛，白金教练就自掏腰包奖励我们来箱根泡温泉……”黄濑凉太惊叹。 绿间真太郎托了托眼镜，“除了庆祝比赛胜利以外，也是因为教练体恤我们在和雾崎的比赛中被对手伤到，所以暂停了这周的训练让我们来放松一下。” “不止这个原因吧。”紫原敦目光瞥向一旁的赤司和虹村，“还有庆祝赤仔接任队长。” 以及——告别三年级的虹村修造前辈。 不久之前，白金教练宣布了赤司征十郎正式接替虹村修造的位置，成为帝光篮球部的新部长。 虽然大家都明白三年级的前辈迟早都会退役，但很少有人这么快就退下来的。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内情，虹村前辈之所以会这么早离开篮球部，是因为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他很快就要随父亲前往美国治疗。 这个时间点上安排的箱根温泉之旅，颇有点新旧交替和告别前辈的意味在。 “没错，从今以后赤司就是帝光篮球部正式的部长了，都给我好好听赤司的话啊。” 虹村修造爽朗地笑出一口白牙，气氛在他的调动下也重新变得轻松了起来，“好了，一个个的都给我开心一点，别辜负了教练的一番心意！” “是，部长！” “可惜白金教练身体抱恙不能一起来……感觉最近教练总是咳嗽的样子。” “那回去之后不要抱怨教练的训练菜单强度太大啊，黄濑。” “我也就那么一说嘛，每次的训练我都有好好完成的！” “说起来，灰崎那家伙呢，没有一起跟来吗？” 面对青峰大辉的提问，赤司征十郎淡淡道：“我已经劝灰崎退出了一军，他已经不再是帝光篮球部的一员了。” “…………”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赤司大部分时候都温和宽厚，但有些时候又雷厉风行得令人震惊。 栗川纱奈忍不住想到，灰崎退出帝光篮球部正选位置了……难道这就是灰崎不是攻略对象的原因吗？ 系统说过，她能够在篮球世界获得最多600点的健康值，每个攻略对象最多只能提供100点数值。 然而目前接触下来，灰崎和虹村部长都无法触发好感度提示音，她只找到了赤司、绿间、紫原、黄濑和青峰五个可攻略对象。 所以剩下的最后一位究竟在哪里？明明一军所有人都…… ……等等。 好像还忘记了一个人，同为帝光篮球部的一军正选，黑子哲也。 栗川纱奈猛地抬起头，看向人群中从来都最为安静，安静到以至于存在感稀薄的天蓝色头发少年—— 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正在看着她。 她就这样撞进了少年那双如湖泊般沉静的蓝色眼眸里。 黑子的目光平静却蕴藏着某种坚定的力量，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栗川纱奈忍不住愣了一下。 细想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地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漏掉了黑子。 平时黑子很少主动与她说话，晚上在体育馆和黑子还有青峰一起训练的时候，黑子也从来都是专心练球，两人没有过什么接触，充其量只能算是队员和经理之间的点头之交。 她不由得出神地想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会是黑子吗？ …… * 夜晚的箱根繁星点点，空气清新之中带着温泉所特有的淡淡硫磺味，旅馆木质的外墙配上暖色调的灯光，点缀着淙淙的流水声，一派舒适宁静的氛围。 穿着浴衣走在旅馆自带的庭院里，栗川纱奈在寻找黑子哲也的身影。 必须要触碰到可攻略对象的身体，才会响起好感度语音的播报，哪怕只是轻轻碰到一下对方的手指也行。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连黑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过，自然也无从得知他到底是不是可攻略对象。 她想确认一下……黑子到底是不是攻略对象之一。 绿间和赤司住一间房，黄濑和紫原住一间房，青峰和黑子住一间房，虹村前辈独自住一间房。青峰、黄濑和五月对庙会感兴趣，三人一起出去逛庙会了，不知道黑子现在会在哪里做什么？ 栗川纱奈漫无目的地将温泉旅馆走完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黑子哲也的身影，就在她觉得自己今晚可能找不到了的时候……一抹亮眼的天蓝色映入眼帘。 前方不远处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发色更加亮眼。 ！！！ 是黑子！ 她惊喜地刚想要快步上前喊出声，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攥住了手腕。 栗川纱奈：“？？？” 她一脸疑惑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紫原敦的面孔，他皱眉抓着她的手腕，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带着情绪。 “紫、紫原君？” 紫原敦不悦地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牵着她往庭院后方的假山处走去。转身离开的时候，栗川纱奈没能察觉到前面天蓝发色少年转过来投向这边的视线。 他人高腿长，动作又很急，栗川纱奈被他牵着穿着木屐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都有些踉踉跄跄的。 被紫原敦拉过来假山站定后，栗川纱奈倍感意外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吗？紫原君。” 紫原敦依然攥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他从宽大的紫色浴衣口袋里掏出了很多根——美味棒。 栗川纱奈：“……？” 面对少女一脸的错愕，紫原敦淡淡道：“你不是很喜欢吃吗？这个。” “啊？哦……”栗川纱奈不明所以，但她也确实感觉有点饿了，温泉旅馆的晚饭不太合胃口，她没怎么吃饱。 就着已经撕开了的包装袋，她吃完了紫原敦投喂的所有美味棒。 今天的美味棒是芝士玉米口味的，咸香酥脆，她真的很喜欢这种以前在病重的时候根本不被允许吃的膨化食品，吃得一本满足。 “栗仔。” “嗯？” “吃完了的话……”紫原敦垂下眼眸望着她，“不是应该有那个吗？” “哪个？”栗川纱奈一脸懵。 “吻脸礼。”少年慵懒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栗川纱奈：“……” ……原来紫原是这个脑回路吗！ 这么一说的话确实……万恶之源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当时，为了快速获得好感度购买系统商城道具通过入部测试，她吃完紫原敦给的美味棒后亲了他的脸一下，美名其曰是英国的“吻脸礼”。 原来在那之后，紫原敦就一直觉得投喂了美味棒→就应该触发和上次一样的吻脸礼吗…… 栗川纱奈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虽然为了重获健康，她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积极主动“攻略”，但其实在现实世界里，她也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更加没有和异性亲密接触的经验。 “那、那紫原君你低一点头，太高了……” 紫发少年听话地俯下了高大的身躯，如同巨龙在优雅美丽的公主面前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栗川纱奈红着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紫原他的脸颊，好烫…… 上次为了快速获得好感度，她都没有留意那一个脸颊吻的触感，这一次栗川纱奈清晰感觉到了紫原敦肌肤的温度，和极尽的距离下少年滚烫的吐息。 【紫原敦，好感度+7。】 “这、这样可以了吧？那我就先走啦？紫原君……” 她刚想要后退离开，却发现对方依然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仅没有松开，力度反而还越来越大，无法逃离。 ……诶？ 栗川纱奈有些错愕地看向他，紫发少年眉头紧皱，明明刚刚才给她加了好感度，可那张英俊好看的脸上带着的不悦之意却越来越浓烈。 “不可以哦，白天的时候，你看向小黑子了对吧。” 紫原敦紧紧皱眉，语气平淡慵懒中带着罕见的认真，“已经很多人了，栗仔，你不可以再增加了。” “否则，即使是我也会生气的。” 栗川纱奈：“………” 啊？原来你意外的是直觉系吗？紫原君！ 所以一直以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知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篮球20 “不可以再有更多的人了，栗仔。” 说完这句话后，紫原敦便就着俯下身的姿势，将栗川纱奈整个人圈抱紧了怀里。 栗川纱奈整个人都呆住了。 拥抱之下，她甚至能感觉到浴衣下少年蓬勃有力的肌肉，强健的手臂，滚烫的体温，还有他刚刚沐浴完后清爽的皂角气息。 巨大的身高差和体型差，让她刚好附耳在了他心脏的位置，能够听到紫原敦清晰的心跳……是很急促的心音。 【紫原敦，好感度+8。】 ……好感度又加了！！ 不对，现在该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紫原那一句“不可以再有更多的人了”，如果迟钝如紫原都已经察觉到她的目的了，那其他人岂不是也…… 栗川纱奈突然感觉有点汗流浃背了。 她刚打算问紫原这是什么意思，好巧不巧，一道熟悉的声音竟然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紫原，放开栗川。”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 听到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栗川纱奈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竟然被赤司撞见了，让本就有点翻车的攻略雪上加霜。 紫原敦向来很听赤司征十郎的命令，他沉默了片刻后，便松开了怀里的少女。 栗川纱奈倍感头痛地回头望去，发现来人竟然不止赤司征十郎，还有虹村队长。 ……所以是前任部长和现任部长大晚上的在庭院里散步么！ 虹村修造穿着一身黑色浴衣，抱着双臂看向她，黑色的眼眸里的神色似笑非笑。 “赤司，紫原，你们先回房间吧，我想跟经理小姐单独聊一下。”虹村修造说道。 栗川纱奈：“……” 呜哇，这严肃的话语和气氛，虹村队长应该是要谴责她吧？谴责她身为篮球部经理却和正选队员暧昧不清之类的……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虹村修造的话语一出后，黑发少女就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低下头有些羞愧无措的样子。 “……” 看着这样的她，红发少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紫原。”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2。】 栗川纱奈惊讶地瞬间抬起头，不是，怎么会加好感度了的？ 明明都已经看见她和紫原拥抱的画面了，她原本都做好要被赤司扣好感度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不降反升……难不成赤司是个牛头人？ 虹村修造看着赤司和紫原两人离开的背影，陷入了另一种层面的沉默。 啊这，灰崎那家伙说得没错，这样看赤司和紫原的背影的话……好像还真的挺像番茄炒茄子的。 “虹村队长……想要和我说什么呢？” “哈哈，该改口了吧，叫我虹村前辈就好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队长了。” “在我心里，虹村前辈也永远是队长。” 虹村修造终于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他“噗嗤”一下笑了出声，伸手揉了揉少女柔顺的黑色长发，“栗川，我马上要去美国了，饶了我吧。” 一语双关。 栗川纱奈却没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她只是惭愧地低下头，安静乖巧地等待着虹村前辈的审判。 客套完了，应该准备要谴责她了吧，应该是准备要说让她不要太过分之类的吧…… “怎么了，一副紧张的样子，以为我要骂你吗？”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诶？难道不是吗？” 虹村修造坐到庭院边的木凳上，单手随意地撑着下巴看向她。 温泉旅馆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那张英俊的面容上，照亮了他脸上的笑意。 “怎么会骂你呢？如果是栗川你的话，就算谈十个男朋友也不过分吧。” “……” “？？！” 栗川纱奈猜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原本以为自己要被谴责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反而说出了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虹村前辈的思维竟然这么前卫的吗…… 黑发少女的脸上同时出现了震惊以及认真思考“这样真的好吗”的两种神色，一副看起来真的有在认真思考可行性的样子。 虹村修造怔了一下后，直接笑出了声：“噗……噗哈哈哈哈！这反应也太有意思了吧……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果然是开玩笑啊。”栗川纱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虹村修造一脸认真：“没错，十个确实也太多了点，五个应该差不多了。” 栗川纱奈：“……” “请虹村前辈不要再打趣我了，谈多个男朋友是不对的。” 虹村修造轻笑了一声道：“所以，不谈就行了吧？” “……！” 栗川纱奈几乎抑制不住地抖了一抖。 ……好敏锐的人。 但她却从他的语气中感觉不到恶意，他真的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而已。 “别紧张，栗川，我说过了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虹村修造摆了摆手，“在青春的时候不用被任何事情束缚，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这不是很让人羡慕的事情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说起来，虹村部长突然退出篮球部的原因，正是因为家里父亲得了重病，必须举家前往美国进行治疗……所以虹村部长才会说羡慕她，因为在他眼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其实，她也并非想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健康值。 “好了，不打扰你的时间了。你想要去找黑子对吧？他在大厅那里哦，好像是在房间私汤泡温泉泡得有点晕了，在外面透透气。” 栗川纱奈：“！！！” 她差点绷不住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哪里暴露了？为什么紫原也好，虹村部长也好，大家都发现了她想找黑子？ “……虹村部长为什么会觉得我想要找黑子君呢？” “嗯？栗川自己没有意识到吗，今天白天你和黑子的对视很突兀啊。如果是平时的话，你和黑子根本没有任何眼神交集的。” 虹村修造抬手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在我面前就不必隐藏什么了，想去就去吧。” “无论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地去做吧，栗川。” 他的手掌宽阔而温暖，栗川纱奈看着他，不由得有些怔忪出神。 她的哥哥，也喜欢这样摸她的头。 “谢谢你，虹村前辈。” 少女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他所指引的，黑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虹村修造才缓缓地敛起笑容。 “唉，真羡慕那群臭小子。” …… * 栗川纱奈如愿地在大厅处找到了黑子哲也。 他看上去已经恢复了许多，看上去已经没有了被温泉泡晕的不舒适感。 在看到栗川纱奈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的时候，少年白皙俊秀的面容浮现了惊讶之色，“栗川同学……发生什么事了吗？” 栗川纱奈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干脆利落地伸出手抚上了黑子哲也的脸庞。 “叮”的一声。 【黑子哲也，目前好感度：63。】 好、好高！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么高的好感度？！ 【黑子哲也】 位置：？？？（幻之第六人） 背号：16号 身高：现162cm，未来168cm 体重：现52kg，未来57kg 生日：1月31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a型 得意技：misdirection（视线诱导），逆向视线诱导，加速传球，消失的运球（待解锁），幻影射篮（待解锁） 个人兴趣：篮球，看书，观察人类，小狗 喜欢的女生类型：温柔的人 喜欢的食物：香草奶昔，特制面包 栗川纱奈：“……” 这就是传说中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感觉么。 原来篮球世界最后的那个人，真的是黑子啊！ …… “栗川同学，你在做什么？” 黑子哲也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嗓音清澈，如同溪水潺潺般悦耳动听，语气却不像他平时那样沉静。 栗川纱奈一下子从他是攻略角色的震撼中回归神来。 “没什么，听说黑子君不太舒服，所以我来看看。” 栗川纱奈连忙想要收回手，睁眼说瞎话解释道：“关注每位正选的身体健康是经理的义务，现在看来黑子君已经没事了呢，太好了。” 黑子哲也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才轻轻“嗯”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抱歉。” 【黑子哲也，好感度+2。】 啊……已经65点好感度了。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黑子已经这么高的好感度了吗？是她和黑子还有青峰一起在第三体育馆打篮球的时候加的吗？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适时地响了起来：【黑子哲也擅长misdirection视线诱导，你察觉不到他的目光很正常。】 【在体育馆一起练球的时候，你的篮球进步神速，黑子憧憬你的才能，再加上他喜欢的类型刚好是温柔的人，所以黑子对你的好感度很高。】 栗川纱奈：【……系统！你怎么不早点说黑子是攻略对象！】 系统：【？？？】 系统：【我以为你知道但是不想攻略来着，一开始不是让你记好攻略对象的外观吗？】 栗川纱奈：【……黑子太擅长隐藏存在感了，最开始可能被紫原他们给挡住了，我完全没发现qaq】 系统：【但是真正遇见黑子后，你却又能够捕捉到他的动向，其他人都看不见黑子，唯独你能够清晰看见，赤司还因此评价你有“特别的眼睛”。】 栗川纱奈也疑惑不已：【对哦……这么一说的话还真的是这样诶，为什么呢？】 系统轻笑了一声。 那只能是视线诱导的使用者本人刻意控制后的结果了。 不想被别人看见，但是想被你看见。 仅此而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篮球21 “这好像是，栗川同学第一次主动找我搭话呢。” 天蓝色头发的少年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白皙俊秀的面容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啊？是、是这样子吗……”栗川纱奈自己都惊了，原来她之前竟然从来没有主动找黑子说过话吗？ 系统：【嗯？你才发现么，如果对方没法提供健康值的话，你从来都不会多花一丁点时间的，灰崎就是很好的例子。】 栗川纱奈：【……系统，你这说得我好像好屑啊。】 系统：【可以把“好像”这两个字去掉的。】 栗川纱奈哽住，有些惭愧地抬头看向黑子：“抱歉啊黑子，是我不好。” “……没有关系。”黑子哲也轻轻地摇了摇头，依然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芒。 “纱奈！哲君！”桃井五月轻快明亮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来，“终于找到你们了，烟火大会快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也走了进来，看到罕见的栗川纱奈和黑子哲也独处的画面，青峰大辉忍不住愣了一下。 “诶？好……”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和桃井五月牵着手往外走去，温泉旅馆外面的最佳观赏位已经挤满了人。 人群中，高大的黑发少年似有所觉的回过头来，虹村修造扬了扬下巴，“来得真慢啊，已经人满为患了，还好我给你们早早地占好了位置。” 紫原敦和赤司征十郎也已经身在其中，在看到栗川纱奈是和黑子哲也一起出现的时候，紫原敦立刻拧紧了眉头。 赤司征十郎倒只是视线停留了一钟，却也没说什么。 “好热闹啊，不愧是‘大文字烧’烟火大会，箱根的三大祭典之一。”桃井五月兴奋地拉着栗川纱奈坐下，“太幸运了，白金教练给我们安排的这次温泉度假刚好碰上了烟花！” 虹村修造贴心地给她们准备了正中间的看烟花最清晰的位置，两位女孩子坐下后，紫原敦原本想霸占纱奈旁边的位置，却没想到虹村修造比他更快，先一步在栗川纱奈右边坐了下来。 紫原敦：？ 看着紫原敦一脸“怎么还有？究竟还有多少个？！”的生气表情，虹村修造差点笑出声。 他都快要退出篮球部去美国了，这种时候就应该让一让前辈嘛。 赤司征十郎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坐在了虹村修造右边，其他人也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所有人坐成一排，发色极其扎眼，后面陆陆续续走过的路人都被这五彩缤纷的发色惊到了。 “好、好耀眼的头发……” “原来晚上也能看到彩虹吗？” “烟花已经放了吗？他们是在被光照着吗？头发是七彩的诶。” 听着身后路人们传来的吐槽，帝光正选们和粉色长发的桃井五月：“…………” 虹村修造：“哈哈哈哈哈哈！！！” 栗川纱奈：“噗……” 作为在场唯二的朴实无华的黑色头发之一，栗川纱奈也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想笑就笑吧，栗川。” 栗川纱奈：“是！部长大人！” 青峰大辉黑着脸转移话题，“烟花怎么还不开始。” 黄濑凉太也笑着打哈哈，“果然花火大会应该配上零食才有意思吧？小紫原你的零食带过来了吗？” 紫原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的零食已经给栗仔吃完了，没有了。” 黄濑凉太：“……” 绿间真太郎托了托眼镜，“没零食最好，不然紫原一定会吃得到处都是。” “捏爆你哦！绿仔。” 黑子哲也淡定地吐槽：“每当这种时候，绿间君和紫原君就会有一种加起来不到五岁的感觉。” “黑子！” “……小黑子！” “噗哈哈哈哈！”桃井五月笑倒在了栗川纱奈身上，她擦了擦眼角笑得溢出的一滴生理性眼泪，“纱奈，我总感觉……现在这个气氛好棒啊。” 在部活训练和比赛以外的时间，大家久违的全员聚在了一起。虽然在拌嘴吵闹，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写满了真心实意，一派温馨。 栗川纱奈也感觉心里有一阵暖流涌过，“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五月。” 其实，最近球队的氛围有所变化，作为经理的她们二人看得清清楚楚。 紫原越长越高，身体素质强得可怕，绿间三分球的射程越来越远，青峰的得分能力也越来越强……比赛时的球权已经严重分配不均——他们打篮球时能获得的乐趣，正在急剧减少。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以前每次比赛赢了之后大家都会兴高采烈，会放学后一起吃冰棒庆祝。可现在每次比赛完，除了黑子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无动于衷，只会沉默着自行离开。 无论是赢下多少场比赛，他们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因为胜利已经易如反掌，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真正困难的，是在逐渐无趣的比赛中找到竞技和对抗的乐趣。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白金教练都会予以正确的指引，维持着这支能力超群的队伍的平衡，可最近白金教练身体抱恙，力不从心，球队的氛围也随之波动起伏。 这次白金教练自掏腰包请大家来箱根温泉旅游的举动，仿佛就是在告诉大家——用尽全力赢下一场比赛依然是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去尽情享受这一切吧，不要考虑太多，只要遵从内心打快乐的篮球就好了。 “纱奈，你说大家会一直在一起吗？”桃井五月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问道：“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开心吗？” 栗川纱奈攥紧了她的手，“一定会的，五月。” …… “烟火开始了！”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远处的山顶点燃了一个赤橙色“大”字，常亮不灭，正是箱根特有的“大文字烧”，是箱根夏夜里最绚丽的一道风景线。 围绕着山顶金色火焰组成的“大”字，“咻”的一声，夜空中燃起了缤纷绚烂的各色烟花，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花火灿烂美丽，栗川纱奈却感到眼睛有一瞬间的发酸。 她上一次看烟火大会，还是和哥哥还有父母一起，但那也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 时至今日，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父母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 黑发少女抬头仰望着夜空，烟火的光芒绚丽而明艳，让少女本就精致漂亮到极点的容貌愈发不真实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那双澄澈剔透的蓝色眼眸也似乎有水光闪过，随着夏日的晚风消散不见。 桃井五月离她最近，看着这样的纱奈，桃井愣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却撞见了右边其他人看向纱奈的视线。 赤司看上去若有所思，绿间则是在被发现的一瞬间立刻转过了头，动作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至于左边的青峰和紫原他们，桃井五月不用看也知道自家竹马和小紫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下意识地用力攥紧了和纱奈原本就相牵着的手，想要调动起气氛：“大家来许愿吧！” “烟花下许愿最灵了——我先来许愿。”桃井五月一手牵着栗川纱奈，另一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道，“希望大家能够一直在一起，开开心心的。” “这个愿望有点难实现吧，我不就马上要离开了。”虹村修造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而且就算我不离开，大家以后肯定也会去不同学校的。” “至少在毕业前大家都还是一直在一起嘛，而且就算以后去了不同的学校，也可以一起出来打球——只要都还热爱着篮球，大家的心就是连在一起的。” 黑子哲也沉思了一会后，也开口道：“我的话，愿望和桃井同学的一样。” “哈？哲和五月你们都是笨蛋吗，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笨蛋阿大，快说你的愿望！” 青峰大辉皱了皱眉，“那就……希望能遇到强一点的对手吧，至少能让我在比赛中不那么无趣。” 黄濑凉太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我的愿望是每一局都是首发！” “我的话……希望吃完的零食可以又自动变满。”紫原敦拉长尾音道。 绿间真太郎则是语气淡淡地道：“我从来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不需要许愿。” 栗川纱奈好奇地看向唯一还没说话的赤司。 “那么，我的愿望是帝光三连霸。” 以及，永远的，绝对的胜利。 赤司征十郎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黑发少女，绯红色的瞳孔倒影出她的身影。 不管是比赛，还是别的任何事情……他都会攫取绝对的胜利。 “不愧是赤司部长！”桃井五月转向一旁，“所以，纱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是……身体健康。”许下这个愿望的时候，栗川纱奈无比虔诚。 但就在她话语刚出口的时候，夜空中的烟花却停了下来。 已经燃尽了。 仿佛她的愿望，无法实现一样。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诶？烟花已经放完了吗？这么不巧……”桃井五月也一脸错愕，怎么偏偏到纱奈的时候烟花就停了？ 而且没想到，纱奈的愿望会这么朴实无华。 “这个简单，你们等一下。”黄濑凉太笑着跳下草坪，跑去庙会的摊位上买了一堆烟花棒回来，给除了纱奈以外的大家一人发了一根烟花棒。 “看好咯，栗川——天上的烟花停了，我们给你的烟花不会停。” “噌”的一声。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少年们点燃了手里的烟花棒，和他们各自发色同色的烟花棒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照亮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完全不输方才烟火大会夜空中的花火。 甚至比那更灿烂，更明亮。 他们异口同声，笑着道：“快许愿吧，栗川。” “……好。” 栗川纱奈抬起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她好像，突然强烈地理解五月刚刚许下的愿望了。 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位置，被触动到了。 如果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能永远温馨下去就好了。 直至后来，栗川纱奈都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这烟花灿烂的一幕。 这一刻如此温馨美好，以至于很久之后，她都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改变。 以及…… 最后，为什么会落下那样的结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30 第23章 篮球22 时间依然在静静流淌着。 接下来在帝光的日子里，栗川纱奈依然日复一日地上课、下课、参加部活、随队观看比赛，所有人的好感度都在相处中有条不紊地提升着。 青峰和紫原的好感度窜得最猛，这两人已经分别有81和83的好感度了。 得益于帝光祭一起练习钢琴和芭蕾的时候有大量独处时间的缘故，赤司的好感度也来到了75，这让栗川纱奈感到很惊讶。 毕竟赤司在她眼中是难度最最最高的存在，没想到进展得会这么顺利……可总感觉后面有什么大坑在等待着她。 至于绿间、黄濑和黑子，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比较少，他们的好感度停留在65左右。但栗川纱奈暂时还不着急，她只会在篮球世界停留不超过一个学年的时间，按照这个发展进度，应该是可以积攒到足够的数值的。 何况，据系统说接下来的排球世界和网球世界人特别多，她也就更放心了。 * 体育馆内，篮球场上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和尖锐的哨声交织，汗水挥洒之间，进球得分接连不断——今天进行的帝光中学和原田中学的比赛，两队的比分一度来到了132比48。 这个比分对于帝光篮球部来说并不稀奇，可关键是，这132分里有将近一半的分数是青峰大辉独自一个人拿下的。 惊人的实力，主宰了赛场的所向披靡，这样的青峰大辉，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纱、纱奈……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桃井五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 “哪里不对劲？今天青峰君的状态特别好？” “不，不是这样的。”桃井五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明明阿大变得更强了是好事，但总觉得……有点心里堵着发慌的感觉。” 白金耕造教练捂着嘴用力咳嗽了一声，声音虚弱之中带着一丝沉重的意味：“青峰他……开花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她第一时间没有吐槽教练这中二意味十足的形容，而是认真地开始观察起球场上的气氛。 正如五月和教练所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身体能力的成长，青峰那碾压所有人的强大天赋已经开花结果，现在的他可以轻松赢过所有人，在比赛里独自一人砍下50分对他来说都已经易如反掌。 可她和五月之前就无比在意的一个问题也愈发突出了——青峰他，球打得越来越不开心了。 在青峰最后一记灌篮的时候，对方球队原田中学的球员全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神色，脚像粘了胶水一样停在了原地。太过惊人的实力差距，对手的心态已然崩溃。 明明比赛都还没有结束，他们却完全没有回防的打算。 向外传递的信息就是，他们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 青峰大辉人已经跑到了篮下，却发现对手一个都没有追上来。 他错愕地回过头，脸上原本因为刚刚那一记酣畅淋漓的灌篮而带来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栗川纱奈心里一惊。 莫名的，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 * “青峰君，晚上一起继续去第三体育馆练球吧？” 听到栗川纱奈的声音，青峰大辉有些惊讶地转过头，黑发少女甜美漂亮的笑容映入眼帘。 “……你今天不用和赤司排练帝光祭的节目吗？”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今天不用啦。” 其实并非不用和赤司排练，而是如果对现在的青峰放着不管的话，总感觉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啊，那个，栗川。”青峰大辉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目光，尽量不看到她的笑颜，“抱歉，今晚我不想打球了。”！！！ 果然！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谁能想到啊，青峰对她的好感度都81点了，可还是拒绝了她提出的邀约，而且拒绝的还是他最最最喜欢的篮球！他现在到底是有多抗拒打篮球啊？ “你和哲去训练吧，我最近真的没什么心情。而且最近发觉，我越是努力训练篮球，比赛就变得更加无趣，还会进一步击溃对手的心态……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抱歉，栗川，我先回去了。” 看着靛青色寸头的少年离开的背影，栗川纱奈愣住了好一会。 系统问道：【为什么执着于让他打篮球呢？纱奈，明明可以约他去做别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打球的。】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可是如果大家都这样的话，篮球部就无法维系了……我承诺过五月，大家一定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箱根温泉旅行那夜烟花灿烂，五月笑着许下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愿望，少年们举着烟花棒为她点亮心愿的那一幕，又一次涌上栗川纱奈的心头。 系统则是无比理性地道：【那就更加是无稽之谈了，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就说纱奈你，也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排球世界的。】 “……………” 【系统，你真的很会泼冷水，把我刚刚的感动还给我啦！】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纱奈。】 一边走着一边和系统激烈吐槽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闻到一股强烈又刺鼻的塑料味，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原来路过是走到了学校操场边处理垃圾的小型焚化炉这里来。 焚化炉前站着高大的灰发少年，看着相当熟悉。 “……灰崎？”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哟，这不是经理大人嘛。”灰崎祥吾插着裤兜转身朝她走来，依旧是那副随性不羁的样子。 帝光校服的衣领扣子和领带被他穿得松松垮垮的，明明英俊好看的脸却总是带着充满邪气的笑容。 走近看到栗川纱奈的样子后，灰崎祥吾愣了一下，“……喂，你怎么了？” 黑发少女紧紧皱眉，湛蓝色的眼眸盈满了水光，如同湖水般清澈美丽，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怎么哭了？ “灰崎，你怎么又在这里烧球鞋了，黑子不是说你退部的那天已经烧过一回了吗？” 少女难受地吸了一下鼻子，“火烧塑料有毒的，会产生苯、二甲苯、苯乙烯这些有害气体，吸入了会使人头晕头痛恶心，有点良心的话下次就不要这样做了，灰崎君。” 灰崎祥吾：“……………” 吐槽他没良心就算了，还要特别强调他“退部”这个重点，这女人真的懂得怎么扎人心。 他立刻予以反击：“哈，原来经理大人是因为烧塑料的味道才哭的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刚刚被大辉拒绝了才哭的呢。” 栗川纱奈：“？？？” 她惊讶得被熏出来的生理性的眼泪都止住了，“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崎祥吾：“……” 总不能说她和青峰大辉在一起的时候，他刚好在旁边又听到了，显得好像他一天到晚都很关注这个女人似的。 “呵，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的对一军那群家伙那么积极做什么。”灰崎祥吾忽略了她的提问，直接转守为攻：“就因为他们打球厉害？” 灰崎祥吾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青峰大辉拒绝了她练球的邀请，那家伙平时不是超级篮球痴么？竟然也会有不想打球的一天。 还有她也是，当初加入篮球部的原因说是“教练我想打篮球”，当时他还嗤笑她这个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没想到她似乎是真的喜欢打球。 所以她对那篮球部几个家伙青睐有加，就是因为他们打球厉害么？ 那他为什么不行？明明他比黄濑凉太强多了，却被赤司征十郎断言他迟早会被黄濑凉太抢走首发的位置，自尊心极强的灰崎祥吾无法忍耐这种折辱，当即就退出了篮球部。 灰崎祥吾表情变幻莫测，就连脸部的肌肉都剧烈跳动。 看着明显情绪激烈得不太对劲的他，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灰崎君，你怎么了？” “是头晕难受了吗？我都说了火烧塑料球鞋会产生有毒气体的，果然头晕了吧。” 灰崎祥吾：“……………” 他忍无可忍地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又巧妙地对他的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故意的，明明比谁都清楚。 “算了，你不想答就算了，我也没有多在意那个问题的答案。”灰崎祥吾冷笑了一声，“与其来怜悯退出篮球部的我，倒不如说还留在篮球部的你们才是最可怜的……赤司那家伙，分明就是个怪物啊。” “怜悯？灰崎君觉得我是在怜悯你？”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所以灰崎君果然也是喜欢着篮球的吧？所以才会感到难过。” “哈！别开玩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哦，灰崎君是个傲娇呢，哦不，应该说是暴娇。” 灰崎祥吾“啧”了一声，抬头望天不再看向她。 每次只要看着她那张耀眼到烦人的脸，灰崎祥吾就感觉自己在语言上的攻击力都下降了不少。 但当抬头看到天空的景象的时候，他却僵硬住了身体，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此时此刻帝光操场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清晰的雨后彩虹，红黄绿青紫色……啧，这不完全是赤司、黄濑、绿间、青峰和紫原那几个家伙的代表色吗？！ 就连那包容了彩虹的天空底色，都是和黑子哲也的发色瞳色一模一样的天蓝色。 仿佛就连天空和彩虹的颜色，都在暗示唯独只有他灰崎祥吾的灰色不属于帝光篮球部——他是唯一一个不受欢迎的、被排斥的异类。 “……？” 他怎么了？一直抬头看着天空的方向 栗川纱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在看到彩虹的颜色后，想起箱根温泉那天晚上路人吐槽赤司他们头发颜色的那一句“原来晚上也能看到彩虹吗？”，她就立刻明白灰崎现在在想什么了。 啊，绝对是联想到了“唯独没有自己的位置”之类的吧。 “灰崎君，你是在想染个彩色颜色后可以变强吗？” “………！” 灰崎祥吾额角迸发出一条青筋，“怎么可能？！” “既然不是，那就不用去羡慕彩虹和天空呀。” 少女的声音甜美而轻缓，温柔平静地陈述着她所看见的事实。 “彩虹出现之前，也就是下雨的时候，整片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呢……是灰崎君的颜色哦。” “灰崎君，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操场的风拂起她黑色的长发，带来少女独有的香气，混合着雨后的青草气息，清新得仿佛能洗涤净化焦躁的心情。 灰崎祥吾愣在了原地。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的声音。 搞什么，这家伙是在开导他吗？ “……喂，今天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跟我说这么多话？”他听见自己嗓音低哑地问道。 但下一秒，她那恢复到气死人不偿命的平静吐槽，就让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 栗川纱奈：“开导失足少年，人人有责。” “哈？！什么失足，我还没有犯罪呢！” “没有虹村部长管你之后，灰崎君校外斗殴的频率又高了呢，距离失足少年只有一步之遥。” 栗川纱奈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下他，发现他虽然语言依然激进，但是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好像是听进去了呢，灰崎君。 要是青峰也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唉。 …… * 傍晚，帝光中学琴房。 邀约青峰练球失败，栗川纱奈只能退而选择plan B，回到了琴房和赤司排练帝光祭的节目。 一曲毕，赤司征十郎问道：“栗川，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栗川纱奈停下舞步，忍不住叹气道：“赤司君，你觉不觉得最近大家都很不对劲？尤其是青峰和紫原……” 今天篮球部部活训练的时候，紫原敦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惊人力量，上演了直升飞机上天式灌篮——如果用白金教练的话来说，就是紫原也开始和青峰一样，天赋和才能“开花”了。 当时紫原的那一记强力灌篮看得栗川纱奈都震惊了，这是要螺旋起飞了吗？周围都刮起旋风气流特效了！ 紫原的身体都还没碰到对手，想要防守他的人就已经被那一阵气流给掀飞了！一时之间栗川纱奈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超能力番的片场。 力量急剧涌现后，紫原也开始和青峰一样出现了对篮球训练和比赛的厌倦，开始逐渐变得不合群，队伍之间已经没有配合可言。 绿间真太郎的射程也越来越广，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半场外三分球的绝对命中，估计很快就能解锁他资料介绍里的全场三分球。栗川纱奈对此无力吐槽，他们的球技越来越逆天，已经到了无法用牛顿力学去科学计算的地步了。 现在的帝光篮球部正选强大到难以言喻，就连校外的职业篮球月刊也对他们冠以“奇迹的世代”的称呼，然而球队内真实的氛围……却每况愈下。 “……”赤司征十郎合上了琴盖，看向她，“随着大家身体能力和技术的增长，这都是必然的结果。不必担心，我会引导青峰和紫原的行为的。” 听到赤司的回答，栗川纱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安心不少。 既然赤司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有问题了，赤司一向给人最沉稳有力的安心感。 “栗川。” “嗯？” “那天烟火大会，你许下的愿望是希望身体健康。”赤司征十郎定定地注视着她，“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带赤司会是第一个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心中暖流又一次涌过，她笑了笑，假装轻松道：“没什么的，就是……因为我很怕痛嘛，所以就许了这么个愿望，希望永远能够无病无痛。” “这样么……”赤司征十郎眸光微闪，“那栗川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要再练习一会么？栗川。” “好呀。” …… 夕阳西下，黄昏暖阳从琴房的窗边洒落进来，黑发少女跳起芭蕾时的舞姿，在地面上投落下温柔的倒影，优雅踮起的足尖，美丽的面容，悠扬的乐曲—— 这一刻的氛围很好。 一如她所选取的曲名，Arrival of the Birds，充满了昂扬向上的生命力。 又一次优雅的跳跃旋转，少女鸦羽般墨黑的长发滑过他的手腕和指尖，触感如同丝绸般光滑柔顺，像是发丝主人的手亲自抚摸上他的手腕。 赤司征十郎有一瞬间的微怔。 小提琴的琴音也随之有刹那的偏移，但很快就被演奏者以精湛的技术所掩盖过去。 一股莫名的酥麻感，从握着小提琴琴弓的手指一路蔓延上来，他需要刻意去控制，才能克制住这种陌生的感觉。 ……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5。】 与此同时，栗川纱奈的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Level up！】 【恭喜宿主，篮球世界好感度收集进度已达到70%/100%，已为您解锁系统高级商城。】 系统高级商城？好感度集满到一定程度后还有这种功能？ 栗川纱奈停下了舞步，迅速翻看系统高级商城售卖的道具。 高级商城售卖的道具玲琅满目，涵盖的范围从增加个人魅力值的漂亮衣物裙子和华丽配饰，增加体力值、力量值和耐力值的特质药水和烹饪料理，再到看起来最有用的进阶篮球球技、排球球技和网球球技…… 总之比起之前只卖什么“一颗坚硬的篮球”、“一套质量优良的球衣”的基础商城，高级商城里的道具多到数都数不清，想要看完的话可能都得花上半个小时，但栗川纱奈却眼尖地发现了其中相当扎眼的个别道具—— 【黑洞：挥舞球拍以削减面前的空间，以达到完全静止，吞没对手袭来的网球与物质。→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灭五感：通过网球剥夺对手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痛觉。→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毁灭光球：只需一击即可贯穿钢筋混凝土墙体，拥有绝对霸道力量的爆炸伤害，可用于房屋拆迁。→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阿修罗神道：经历过无数次地狱般的败北后方能达到的最高境界，领悟后可开启属于自己的异次元领域球技，如召唤世界海盗、鬼神、破坏魔神、恶魔、骑士、武士等强大的异次元力量。→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栗川纱奈：“……………？？？” 啊？啊？啊？ 为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她好像突然就不认识字了？？！！ 这说的是打网球吗？确定不是隔壁火影忍者级别的战斗力吗？还有那什么阿修罗神道，就连召唤替身使者的能力都出来了，打网球是如此神秘的一项运动吗？快要亮瞎她的眼睛了。 而且兑换数值所需多少？你说多少？100点！ 相当于需要完整攻略一个人100点的好感度、而且放弃100点健康值才能兑换上这么一个技能！之前基础商城里的流川枫和奥尼尔附体道具也才50点好感度，而现在这个网球技能要整整两倍的数值才能兑换！ 该说不愧是系统高级商城吗，这也太高级了！ 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地响了起来：【这可是相当强力的道具，对提高可攻略对象好感度非常有帮助。】 栗川纱奈已经震撼得无力吐槽了：【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 见她停下舞步许久，赤司征十郎也停止了琴音问道：“累了吗？栗川。” 栗川纱奈连忙点头：“嗯嗯，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为止吧。”——她想要回去好好研究系统高级商城了。 “好。将小提琴收入琴盒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按住了刚才被少女的发丝拂过的手腕和指尖，仿佛这样就能将那股难以控制的异样感觉压制下去。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现在似乎有种强烈的想要表露自己心中所想的冲动。 ——想要告诉她。 但现在似乎并不合适，无论是时机还是场景都不是最佳……赤司征十郎垂下眼眸。 然而，即使是他也没能预料到的是，他等不到那个合适的时机了。 因为在那之前，他的这副身躯，完全由另一个人格所占据。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对她一步步错下去，再到同样陷入其中—— 最后，却无可挽回。 …… * 数日后，全国国中篮球联赛。 联赛开幕式过后，各个学校的球队选手意气风发，各路队长和明星球员们接受着电视台和篮球月刊记者的采访，球馆内的气氛一派热烈纷呈。 栗川纱奈眼尖地发现，青峰大辉在看到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球员时，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他连篮球月刊记者的采访都不管了，冲了过去和对方有说有笑。 “五月，那位就是上崎中学的井上同学吧？之前有听青峰君提起过，这位井上同学好像是他这次联赛最期待的选手？” “嗯？纱奈是在说亚麻色头发的那位吗？是哦，就是和阿大交过手的井上同学没错。” “去年他们交手的那场比赛打得可激烈了呢！当时阿大虽然拿了最多的得分，但是井上同学的卡位和挡拆更胜一筹，拿下了最多的内线防守和盖帽，是阿大说遇到过最有挑战性的大前锋呢！” 桃井五月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最近阿大对训练和比赛完全提不起劲，以井上同学的实力，应该可以让阿大重新振作起来吧？” 真的……可以让青峰振作起来吗？ 答案是——不能。 随着比赛的深入，桃井五月脸上的期待和笑容完全消失了，栗川纱奈也看得越来越心惊胆颤。 糟了。 比分是150比80，帝光150分，同为篮球豪门强校的上崎中学80分。 到了第四小节还剩下将近一半时间的时候，上崎中学就已经放弃了抵抗。 和以往的每一场比赛一样，上崎中学的球员们不再跑动和回防，所有人都只是机械地站在原地，麻木地看着帝光中学的天才球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进球。 包括青峰大辉无比期待的那位对手，井上同学——他也停止了挣扎。 “纱奈……这样下去、好像不太妙……” 栗川纱奈的脸色也变白了，“啊，青峰君他，也不再和黑子君碰拳了。他完全，忽视过去了。” 当对手五位球员全都定格在原地不动弹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运球和进球就成了笑话。 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青峰动作僵硬地上篮投入了最后一个球，经过井上身边的时候，井上似乎带着一丝嘲意和绝望地对他说出了一句话—— “井上同学到底和阿大说了什么啊？听完那句话之后阿大脸色就变了！”桃井五月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糟糕了，阿大他明明那么期待和井上同学的这次比赛……” 她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用“黑化”这个词语来形容青峰性格大变，以及对篮球训练和比赛失去兴趣的这个过程的话……那么，之前比分太过悬殊的比赛只是让青峰的黑化进度来到了60%。 而这一次和井上同学的比赛，就让这个进度来到了90%。 他过于出类拔萃的天赋和才能，让每一场比赛的结果都是以对手绝望失去战意而告终。 比任何人都更加热爱篮球的青峰，已经无法再在比赛中获得乐趣。 这样的青峰……会变成什么样子？ * 在丢下一句“谁也别来烦我，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之后，青峰大辉离开了帝光的更衣室。 临走之前，他浑身散发的低气压是谁都不敢惹的地步。 就连绿间真太郎都举着今日份的吉祥物台灯，语气沉重地道：“果然，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所有人都明白，绿间话语里意思——已经没人能管得了现在的青峰了。 “纱奈，我们分头找一下阿大吧。”桃井五月紧张地道。 刚打开更衣室柜子的紫原敦立刻皱眉，拉住栗川纱奈的手不让她离开，“没这个必要吧，他不是说了谁都别去烦他吗？” “但是，不可以放着现在的青峰君不管。”栗川纱奈松开了他的手。 低头看着被放开的手，紫原敦狭长的紫色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两位女孩子离开后，更衣室内只剩下一片沉默和粗重的呼吸。 “……”尴尬的沉默让绿间真太郎不太适应地托了一下眼镜，“栗川和桃井都是经理，关心每位正选的心理状况是她们应尽的义务。” 说完后，绿间真太郎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不对，他为什么下意识的要帮栗川纱奈解释？ “啊，好火大。”紫原敦烦躁地抓乱了一头紫发，“栗仔她，又将其他人的优先级放置在我前面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在生气么……小紫原。”处于旁观者视角的黄濑凉太轻笑了一声，“耍小孩子脾气的话，才会让小栗川越跑越远吧？” 紫原敦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你也只是暂时以为自己能隔岸观火而已，黄仔。” “哈哈，小紫原的语气好可怕啊。” “赤司还在接受媒体采访么？这种时候青峰应该由他劝回来吧……” 听着他们的话语，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黑子哲也坐在休息椅上，他闭上眼睛用力握紧了拳头，白皙的手臂上都浮现出了青筋的纹路。 …… 夜幕降临。 栗川纱奈最终在体育馆的泳池边上找到了青峰大辉。 靛青色寸头的高大少年屈起一条腿坐在泳池岸边，头顶盖着的白色毛巾掩盖住了他的所有表情，可浑身依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场。 光从外表上看的话，现在的青峰大辉，已经和以前那个会笑得一脸阳光开朗又平易近人的少年判若两人。 “青峰君！”栗川纱奈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身边，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边喘气一边道：“天已经很晚了，五月她很担心你！” “……是你啊。”听到她的声音，青峰大辉连头都没有抬，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谁也不要来烦我。” “即使是你，也别来烦我。”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无论是现实世界里还是来到这个篮球世界后，她好像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冷淡的语气，就没几个人会对她说重话的。 ……想想也是，确实好像有点烦人，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只想一个人呆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青峰君。” “最近还有今天的比赛可能会让你陷入迷茫，但我想说的是，天赋出类拔萃并不是你的错，能够与你同台竞技的强大对手……也一定会在将来出现的。” “请不要放弃对篮球的热爱，也不要责怪自己，青峰君。” 少女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游泳池里，显得如此空灵却又无比清晰。 “……” 青峰大辉沉默着没有回话。 良久后，他才缓缓地从岸边站起来，高大修长的深肤色身躯和一身遒劲的肌肉极具压迫感。 他转过身，直视着面前的少女，一字一句开口道：“可事实上，我就是无法在比赛中再获得任何乐趣了。” “你知道井上他，今天在比赛里和我说了一句什么吗？” “他对我说——青峰，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你是让我每一场比赛都坚持全力以赴打崩所有对手的心态吗？这样做会让你感觉到开心吗？回答我啊，栗川。” 青峰大辉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本就英俊硬挺的五官都仿佛带上了邪气。 “如果你说打崩对手的心态会让你感到开心，那我也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毕竟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 他的声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低沉磁性而沙哑，危险至极，已经听不出半点以前开朗的气息。 “……！”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明明说着暧昧的话语，可比起表白……更像是嘲讽和泄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是什么意思？大老远跑得气喘吁吁地过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还是免了吧。” “那你以后还会来篮球部训练吗？青峰君。”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栗川纱奈皱了皱眉，“如果你不来了的话，五月在烟火大会许下的愿望，就无法实现了……” 想要大家，一直在一起的愿望。 “………” “所以，比起五月的愿望，我个人的感受无关紧要对吧。”青峰大辉面无表情地道。 【青峰大辉，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猛然响起的扣除好感度的声音，让她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其实不仅仅是五月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只是随口接的一句话，为什么会扣这么多好感度？！ “说到底，你又能理解我什么呢？不过是来说一些冠冕堂皇又无聊的漂亮话而已。” 【青峰大辉，好感度-15。】 ……？！！ 为什么？！ 为什么竟然还在减？！ 栗川纱奈捂紧了胸口，用力地喘着气，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了抽痛的感觉，浑身的氧气仿佛都在被抽走。 她的脑海里传来了系统难得焦急的声音：【纱奈，现在的青峰对和篮球相关的一切极度厌烦，包括身为篮球部经理的你——】 【赶快离开这里，趁好感度扣到阙值之前，不要再损失更多的健康值了！这对你的身体很不利！】 突如其来的急剧缺氧让她甚至都无法站稳，无法呼吸的感觉剥夺了她的全部感官。 好、好难受…… 这种久违的，又熟悉的痛苦感。 站在游泳池的边缘，栗川纱奈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支撑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青峰大辉靛青色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栗川？！” 他伸手却没能抓住她，只能眼看着栗川纱奈掉进了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在一瞬间的错愕后，青峰大辉也立马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泳池，在水中一把抱起她。 黑发少女紧闭着双眼，精致漂亮的面孔没有了平时的红润气色，一片苍白。 游泳池的池底亮着冷色调的灯，波光粼粼的水面光芒折射上来。 她的长发和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全部湿透，帝光极薄的天蓝色校服包裹着少女令人脸红心跳的曲线。 但青峰大辉完全没有心情去留意那些，他脸色难看极了，想不通上一秒还好好说着话的人，怎么突然就脸色惨白地晕了过去。 “喂！喂……栗川！” 无论他怎么喊，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把她给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身材高大得惊人的紫发少年从暗处走出，站在游泳池边的岸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下来，暗紫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青峰大辉皱眉看向来人，“……紫原？！” 他一直在旁边吗？听了多久了？！ 紫原敦朝着他伸出了手，平时慵懒的声线此时此刻却相当强硬：“你惹栗仔不开心了，她应该要讨厌你了。” 青峰大辉冷下脸，抱着怀里少女的手臂用力收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够了！你们要让她在水里泡到什么时候？”绿发少年快步冲了过来，连手里的台灯幸运物都放在了一边没管，“这样下去她会生病的！” “怎么连绿间你也来了？！” “是桃井她拜托我一起来帮忙找你……你怎么把她弄进水里去了？”绿间真太郎眉头拧得死紧，同样伸出了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还不快点上来？！” 青峰大辉“啧”了一声，没有理会他们伸出的任何一只手，独自抱着还昏迷着的栗川纱奈两步回到岸上。 上岸后，近距离看到少女湿透的衣服和显现的曲线后，绿间真太郎的身躯僵住了一秒，耳根迅速涨得通红。 他立刻脱下了身上带着柔顺剂清新香气的白色的运动服外套，盖在了少女身上，挡住了所有的同时也防止她着凉。 紫原敦更是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了过去。 青峰大辉：“？” ……这两个家伙！！ 第24章 篮球23 气氛一阵压抑，安静得只能听见泳池淙淙的流水声。 最后还是绿间真太郎皱眉打破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掉进水里晕过去？” 紫原敦目光淡淡地瞥了某黑皮一眼，“不会是峰仔你把她推下去的吧？捏爆你哦。” 青峰大辉额头迸出一条青筋，“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就说了几句话，她突然就晕过去掉进水里了！” “嘁，峰仔好弱，这都接不住她。” “……找架打吗，紫原。” 绿间真太郎头痛地打断他们的小学生式吵架，“别吵了，先带她离开这里，她这样一直受凉会容易生病。” “唔，好吧。”紫原敦抱着栗川纱奈往外走，一边咕嚷道：“栗仔她……好轻啊。” 他又伸手轻轻戳了戳少女白皙柔软的脸颊，“脸好像椰蓉大福。” 绿间真太郎：“…别把她当食物，紫原！” “好饿啊。”紫原敦垂眸望着怀里的少女，“越看越饿。” 青峰大辉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紫原敦抱着栗川纱奈走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桃井五月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绿间真太郎给她发了短信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纱奈！”桃井五月连忙跑了过来，一脸担忧，“怎么办？为什么纱奈会突然晕过去……要去医院看看吗？” “心跳和呼吸倒是很平和，可能是落水的时候受到了惊吓才晕过去了。”绿间真太郎道。 桃井五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啊……那我们送纱奈回家休息吧。” 青峰大辉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桃井五月：“……好像还真的不知道。” “呵，我倒是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一道男声在他们身后突兀的响了起来。？谁在说话？ 桃井五月疑惑地转身，看到的人却令人感到无比意外。 灰绿色的雾崎第一中学球队队服，黑发黑眼，极具个人特色的黑色浓眉，白皙清隽的脸，阴沉的气质…… 竟然是雾崎第一中学的主将，花宫真！在前段时间的比赛里耍小手段伤到了紫原他们的家伙！ 而且雾崎今天的比赛不是早就结束了么？这家伙怎么这么晚都还在这里晃悠……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花宫真为什么会知道纱奈家的地址，他什么时候认识的纱奈？ 桃井五月警惕地盯着他，“花宫前辈认识纱奈？前辈怎么会知道纱奈家的地址？” 紫原敦、绿间真太郎和青峰大辉也脸色不善地看着来人，他们都在比赛中领教过花宫真的“手段”，对眼前的这个人当然也没有任何好感。 花宫真对别人警惕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看向被别人抱在怀里的栗川纱奈。 少女安安静静地缩在紫原敦的怀里，精致小巧的脸蛋无力地靠在紫原宽阔的胸膛上，昏迷中紧紧皱起的眉头，被水濡湿的睫毛和黑色长发都为她增加了几分脆弱的气质。 “……”花宫真闭了闭眼。 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把自己折腾得这么虚弱。 良久后，花宫真才纡尊降贵地开口道：“她就住在我隔壁，我当然知道她家地址。” 桃井五月：“……” 这倒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原因。 “可是送纱奈回家也没法开门诶，没有钥匙。” 花宫真：“她家大门是指纹解锁，你把她的手指放上去就行了。”！！！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家伙怎么这么了解？！ …… * 翌日。 栗川纱奈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诶，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游泳池边上，青峰对她狂扣好感度，导致已经用来兑换成健康值的好感度也被回收。 反映在身体上，就是一瞬间就袭来的急剧缺氧和心脏抽痛，以至于直接晕了过去。 系统的电子音响了起来：【纱奈，你醒了。】 【昨晚你晕倒之后，是桃井和绿间他们送你回来的。】 “呜呜，还得是五月和绿间君啊，太靠谱了……等等，他们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吗？” 【他们在体育馆门口遇到了花宫真 ，花宫告诉了他们地址。】 “这样啊，那我门口的马桶岂不是又被看到了？”栗川纱奈眉头狠狠跳了跳。 【不必担心，门口玄关处我已经改好了，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很漂亮。】系统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说不好的地方，我都会改正。】 栗川纱奈瞬间舒了一口气：“呼……那就好。” 系统：【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唔，头还是有点痛。”她捂着脑袋坐起身来，一想到头痛的原因是被青峰扣了好感度，就人都要麻了。 原本青峰对她已经有81点好感度，连续扣了10点和15点之后，就剩下56了……连及格线都没有了，真是个惨淡的数字。 她都想摆烂了，真的是。 系统：【或许当时紫原劝你不要去找青峰是对的，那个时候的他，不管是安慰还是劝说都只会起到副作用。】 “其实仔细想来的话，会被扣好感度一点都不奇怪呢。原本我就隐隐约约觉得，同样是80多的好感度，比起紫原，青峰总有种悬浮不定的感觉，他的好感度来得太快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系统好奇：【什么原因？】 栗川纱奈面无表情：“因为我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对我加的是非常浮于表面的好感度，只要我稍微说错一两句话就会被扣回去了。” 青峰大辉喜欢的类型是——胸非常大的女生。 系统：【………】 看来她是真的非常生气了，都已经开始自嘲了。 系统：【要放弃对青峰的攻略了么？纱奈。】 栗川纱奈从床上站起来后都还是感觉晕晕乎乎的，她打开冰箱拿出汉堡加热，委屈巴巴地一边吃了一口汉堡，一边哽咽道：“我再努力一下吧，呜呜呜。”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怪青峰，只是身体不舒服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才会情绪起伏的……” 少女垂下眼眸，轻声道：“我为了健康值靠近大家，本来就是我动机不纯，被收回好感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全是对方的自由。” “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吧。” 【……】 系统沉默了许久后道：【或许应该将攻略的重点放到黄濑和绿间身上了。】 “嗯……” 【就像我之前所提醒过的，如果在即将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没能获取到至少80%的好感度的话，这具身体就会倒下，下周目排球世界的开局也会因此附带体弱debuff。】 栗川纱奈哽住，瞬间感觉汉堡都不香了。 “我知道了。” * 在家里休息了好一会，重点是吃饱喝足后，栗川纱奈才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点力气，赶回学校参加今日份部活。 在那之前，她逐一回复了手机里大家发过来的信息。 [momo：纱奈纱奈纱奈，你身体感觉好一些了吗？昨晚你突然晕过去真的吓坏我TAT] [momo：阿大那家伙最近的脾气就是有点阴晴不定……纱奈你不要生气，我会好好说他的QAQ] [momo：纱奈醒了之后告诉我一下哦，等你。] 呜呜呜，五月简直是天使！接连那么多条的短信，急切的关心都快要溢出屏幕了，栗川纱奈感动得眼睛都变成了滚动的煎蛋。 [尽人事待天命：栗川，遇水受凉后要注意保暖。桃井虽然给你吹干了头发和衣服，但这几天还是需要注意，否则容易生病。] [尽人事待天命：学校这边我告诉了赤司，他已经帮你请好了假，你安心休息即可。] 绿间也真的是绅士有礼的好男人，就是他这个line昵称[尽人事待天命]有点太过正经，正经到都快要看不出年龄段了。 然后后是紫原的短信—— [美味棒：我说的没错吧，不去找他就好了，栗仔非要去。] 栗川纱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紫原的昵称也是充满了槽点，而且说的话也是往她心窝子里扎。 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如果她不去找青峰的话，青峰的好感度就不会掉到56，如果他的好感度能稳定在81，那么她接下来都可以不再攻略青峰了。 [A：最近几天安心休息吧，部活方面不必担心。] 不愧是赤司，简短至极的一句话就给人以强烈的安心感，就连以姓氏Akashi开头单一个A字取的昵称都充满了霸气。 [黑子哲也：抱歉，栗川同学。] [黑子哲也：我会和青峰君谈一谈的。] 嗯？黑子为什么要和她道歉？青峰的黑化又不是他造成的……不过黑子和青峰那么要好，又是“光”与“影”的组合，青峰现在的状态，黑子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难受。 栗川纱奈一一打字回复完每个人的讯息，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少了个人？ ——没有黄濑的信息。 赤司和黑子都发来了信息，大概率是大家都知道她不舒服晕倒了这件事，黄濑应该是知晓，但是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啊，果然是外热内冷的类型呢，黄濑君。 外表看起来很容易与人亲近，似乎和谁都能成为朋友，经常露出友好灿烂的笑容。实际上心墙防线筑得很高，很难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60出头的好感度，不足以让他真心关心。 栗川纱奈看了好一会，才熄掉手机屏幕，转身出门。 …… * 回到学校体育馆的时候，栗川纱奈发现球馆内气氛压抑得不太正常，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是既担忧又震惊。 “不、不会吧？” “那个赤司部长，竟然会被紫原单方面吊打！” “两个人的表情都好可怕，尤其紫原说太失望了，没想到赤司只有这种水平的时候……” 部员们议论纷纷，整个球馆内所有人都停下了训练，全都在看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两人的1v1对决。 白色计分板上的比分显示着赤司比紫原：0比4——赤司竟然，一球都没能拿下。 栗川纱奈看不懂这突如其来的展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单挑？”她连忙抓住其中一个围观的部员问道。 部员看到她后脸红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答道：“啊、栗川同学你来了……” “起因是紫原同学说想和青峰一样，以后不再来部活训练了，赤司部长不允许，最后就变成了用实力说话的局面，先进5球的人就算赢。” 栗川纱奈：“……” 怎么会这样？ 栗川纱奈焦急地看向球场中央，和赤司征十郎对上了视线。 她不由得愣住了。 第一次见到赤司这种表情，那个赤司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堪称“脆弱”的表情。 茫然，错愕，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面临“输”的境地。 赤司征十郎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输”字。 和栗川纱奈的视线对上后，在看到她突然出现在球馆后，赤司征十郎绯红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身躯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不再动弹。 察觉到红发少年像是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紫原敦感到无趣地“啧”了一声，正准备运球突破拿下最后一分的时候—— 下一秒。 栗川纱奈看见，赤司那双和自己对视的那双绯红色的眼睛，左眼在一瞬间变化成了金色。 与此同时，他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方才上一秒的惊愕与脆弱，已经一扫而空。 “嘭”的一声—— 赤司征十郎以所有人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轻松地断掉了紫原敦手里的球，据为己有。 五分钟后。 赤司征十郎以毋庸置疑的实力打败了紫原敦，以五比四的得分结束了比赛。 ……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栗川纱奈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赤司那双变化后一金一红的异色瞳正对着她。 赤司单手拿着球，微微扬起下巴，明明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清隽面孔，却已经判若两人。 他的眼神里，只剩下藐视一切的高傲与狂妄，以及与此相匹配的，绝对强大的实力。 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只剩下一片淡漠。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心里再次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不，这一次都不能用不好的预感来形容了，她感觉自己脑海里“啪”的一下，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断掉了。 该不会赤司也…… 也要扣好感度吧？！ 第25章 篮球24 体育馆空空荡荡，只剩下了栗川纱奈和赤司征十郎两个人。 在1对1的单挑中赢过了紫原敦之后，赤司征十郎却反常地宣布，紫原可以和青峰一样不再来训练。 不仅如此，他还宣布，绿间和黄濑也是同样，只要他们能保证比赛时绝对的胜利，就可以不再参加每日的训练。 所有人都对这个决策感到难以置信，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了体育馆。 ——分崩离析。 栗川纱奈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词。 潜意识里，栗川纱奈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她也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像那天和青峰在游泳池边一样糟糕的事情…… 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迈不开步伐。 因为，赤司征十郎异色的双瞳紧紧锁定跟着她，然后轻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终于见到你了……纱奈。” 栗川纱奈完全愣住了。 赤司从来都是喊她“栗川”，从来没有和她以名字相称，而且明明是更加亲密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明明脸上是带着笑容…… 可他的语气，却是和话语截然相反的淡漠和疏离。 而且最关键的是，赤司为什么要说终于见到她了？他们不是每一天都在见面吗？ 看着眼前明显错愕愣住的黑发少女，赤司征十郎缓缓朝她逼近走去，步履缓慢却极具压迫感。 栗川纱奈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想要后退的感觉，直到背脊真的贴上了体育馆冰凉的墙壁。 “…赤司君，为什么会突然喊我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么？我对紫原的称呼也变成了敦。” “……这样啊。” 奇怪，好像可以正常交流对话？目前看来也没有被扣好感度…… 栗川纱奈点开他的属性面板查看，发现赤司得意技“天帝之眼”和“ankle break·重心破坏”的（待解锁）字眼已经消失了。 所以赤司现在这个一红一金的异色瞳孔，就是所谓的“天帝之眼”吗？还有他刚才觉醒之后打败紫原的技能，就是这个“ankle break·重心破坏”吧。 当时断掉紫原的球之后，赤司就开始在紫原面前使出了节奏抑扬顿挫的运球。 关键是在这运球之下，紫原竟然就真的无法维持身体的重心平衡，直接向后摔倒无法起身，只能眼看着赤司一个接一个的进球。 ……原来那就是神秘的脚踝终结者，重心破坏么？！这么强大又离谱的技能，都不仅仅能够运用在打篮球上面了吧！ 而且觉醒“天帝之眼”后，赤司整个人似乎都变得中二了许多，每次用重心破坏晃倒紫原后，赤司都会说上一句“敦，你太狂妄了”、“违逆我的人，即使是父母也不可原谅”之类的中二语录，把紫原气得都快要变了。 “纱奈，你在走神？”赤司征十郎开口打断了她的神游。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 极近的距离下，她清楚看见了赤司似笑非笑的表情。 对方那双异色双瞳审视的目光一寸寸舔舐上来，带来了令人背脊发凉的冷意。 “第一次近距离亲眼看见，确实漂亮得前所未有，但也仅止于此了。” 红发少年倨傲地微微扬起下巴，近乎下结论一般：“实在无法理解，‘他’到底喜欢你些什么。” 栗川纱奈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是在说第一次亲眼看见她吗？不是每天都在见面吗，怎么会是第一次见……而且赤司口中的“他”又是谁？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10。】！！！ 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栗川纱奈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开始后悔为什么刚刚该走的时候没有离开。 不，恐怕今天暂时逃跑了也没有用。明天，或者后天，只要回到学校遇到见他，就始终要面对被扣好感度的这个既定事实。 既然一定要被扣好感度，那起码让她知道被讨厌了的原因。 栗川纱奈抬起手捂住又一次开始抽痛的心脏，问道：“赤司君，这是什么意思？” “你所说的‘他’……是谁？’” “赤司征十郎。” “？！” 赤司语气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画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怪诞，栗川纱奈僵直住身体，心中已经涌现出一个猜测。 仔细回想起来的话，从刚才起，赤司对自己的自称也从“俺”变成了“仆”，无论是球技风格、气场、语气音调还是表情，他都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赤司君，你是双重人格？”她将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不太喜欢这种措辞，我原本就有两个人，只是现在我和‘他’交换了而已。” “他无法应对急剧变化的现状，我终于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我拥有战胜一切的强大实力，唯有我才能让所有人服从。” “而你，栗川纱奈，你是‘他’软弱的原因之一。” 赤司征十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的黑发少女，瞳孔倒映出她苍白错愕的面孔，一字一句道—— “像喜欢这种肤浅的情感，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我和他不一样。” “我绝不会，被这种无用的情感所束缚。”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20。】 脑海中又一次响起了冰冷的，好感度被扣减的提示音。 “………” 栗川纱奈用力地闭了闭眼。 原来如此。 这就是赤司扣好感度的原因。 赤司的体内有两个人格并存，对她有高达80好感度的第一人格赤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性格更为强势且自我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赤司相当于是一个全新的个体，没有和她朝夕相处的经历，对她并没有第一人格赤司那样的感情。 不仅如此，他还判断认为她是导致另一个自己软弱的原因，所以才会扣好感度。 他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全新个体……这么看来，只是扣了30点好感度，没有从80直接扣到0似乎都算是幸运了。 “是么，我知道了。” 急剧缺氧带来的头晕头痛，和身体浑身叫嚣着疼痛，栗川纱奈脸色发白，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水。 她用尽全部力气，遏制住了想要晕厥倒下的冲动，咬牙道：“还有别的指教么？赤司君。” 第一次听到栗川纱奈这冷漠且甚至称得上是带刺的语气，赤司征十郎有些意外。 但她太过苍白的脸色和身体抑制不住的细微颤抖，明显得令人无法忽视，赤司征十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话语问出口后，他自己也不禁稍微愣了一下。 …是另一个人格还在影响着么？如果是他的话，本不应该在意她的，更不会问出口。 栗川纱奈完全不想回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赤司君。” 留下这句话后，黑发少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体育馆。 体育馆门外正下着瓢泼大雨，灰蒙蒙的一片，一如今天所有人糟糕的心情。 看着少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大雨里，赤司征十郎金色的瞳孔有一瞬间重新染上了熟悉的绯红色。 像是无法忍受另一个自己，就这样伤害她。 察觉到这一点，赤司征十郎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抬手捂住眼睛，低声喝道：“回去！现在的你能做到什么？什么也做不到！” “你连敦都无法赢过，输给别人的赤司征十郎，你以为她会喜欢吗？” …… 最终，那个“他”还是平息了下去。 赤司征十郎放下了手，紧紧盯着体育馆敞开的大门方向，眉头蹙得更深。 倾盆大雨中，黑发少女纤细柔弱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某些事物超出掌控的烦躁感。 …果然是另一个人格还在影响着他。 绝不是他在担心。 …… * 栗川纱奈缓了好一会，大口大口的吸气，才感觉到头晕和疼痛的感觉稍微散去了一点。 被扣除好感度带来的身体不适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是第一次太过突然才会直接晕倒掉进泳池，这次她硬生生忍住了。 她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帝光校门外的河边一处天桥处。 在这里，她听见了熟悉的两道声音。 是青峰和黑子的声音。 栗川纱奈一惊，从所在的天桥上看下去，看见了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站在河边大雨中，正在激烈地谈论着什么。 “青峰君，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是……” “哈？为什么连哲你也来劝我回去训练啊？你说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别开玩笑了，像你这样根本没有任何得分能力的人能明白我什么？” “即使是我，也在坚持每天不停训练，为了全力传出最好的传球而努力着……” “你的传球还能传给谁？你也发现了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过你的传球了，单凭我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松赢过所有人了，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 “还不明白吗？我的痛苦来自于比赛已经无法给我带来乐趣，我已经，快要忘记接你的传球的感觉了啊。” …… 听着青峰大辉的话，栗川纱奈忍不住在内心叹气。 之前黑子在短讯里说会和青峰好好谈一谈，应该就是现在这一刻了，可是交谈的结果依然是不欢而散。 现在的青峰，简直是无差别全自动立体防御，谁来了都不好使。 作为和青峰最默契的“光与影”的组合，黑子现在肯定很难过。 站在天桥上，她看到天蓝色头发的少年写满了惊愕和受伤的表情。 大雨中，黑子哲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青峰大辉皱眉握紧了拳头，却仿佛感应到什么般抬起头，看见天桥上黑发少女的身影后，他靛青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栗川？！” 听到青峰突然喊她，栗川纱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今天已经被赤司扣了整整35点好感度了，她不敢再和青峰说话了，要是再被扣好感度的话……不敢想象。？！ 看着天桥上的少女逃跑的背影，青峰大辉愣在了原地。 在听到他喊的声音后，少女明显吓了一跳，然后就是肉眼可见的着急慌乱，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就直接转身跑开了——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的可怕怪物。 …也是，他昨天对她那么凶，可不就是洪水猛兽么。 如果是以前，根本想象不到，平时礼貌优雅又性格极好的栗川纱奈，会在明明已经听到对方在喊自己的情况下，还转身拔腿就跑。 回想起昨天比赛后游泳池边极其不愉快的一幕幕，少女骤然变得苍白脆弱的脸色，晕过去倒下的身影…… 青峰大辉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或许和紫原说的一样，她已经讨厌他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胸腔竟然涌起了一股酸涩发胀的感觉，陌生极了。 是不亚于比赛的时候发现对手已经放弃抵抗时的烦躁感。 青峰大辉垂下眼眸，烦躁地“啧”了一声，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了河流水面上自己的脸的倒映。 ——看上去，好逊。 …… * 天色已经渐黑，雨却依然没有停下。 从河边天桥一路小跑离开后，栗川纱奈茫然地走在想要回家的路上，却感觉脑袋越来越发胀疼痛，头晕乎乎的，以至于都快要认不清路了。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却还是能感觉到脸颊和浑身的肌肤都在发烫，肌肉也酸涩无力。 该不会是要发烧了吧？ 如果真的发烧了的话……估计又会被扣健康值。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青峰的篮球砸到了一下脑袋都被抵扣健康值了。 系统一开始也提醒过，让她注意不要生病，否则会抵扣健康值。 “呜……” 昨天被青峰扣了好感度，今天又被赤司扣了好感度，现在又疑似要发高烧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真的难过起来了。 现在头晕发胀，又饿得像是快要低血糖了，连路都快要看不清了……栗川纱奈抽噎了一下，这下是真的快要哭了。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只觉得那道电子音似乎有点着急：【纱奈、纱奈？不要在这里倒下，纱奈……】 呜……可是她真的好晕啊，系统…… 雨不断拍打在身上，帝光中学单薄的校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更加难受了，栗川纱奈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视线也在收窄变黑—— 直到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响起：“……栗川？” 对方的声音低沉磁性，悦耳至极，带着压抑的情绪和类似心疼的意味。 …诶？雨停了吗？ 她抬起头，暖色调的路灯下，同样穿着帝光校服的高大少年举着伞来到了她的身边，让她不再被雨淋湿。 少女轻轻眨了眨眼睛，顿时一阵心安。 然后，软软地向前倒下。 对方也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第26章 篮球25 篮球部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之后，绿间真太郎的心情也很差，在外面游荡了很久都没有回家。 只要保证比赛的胜利就可以豁免部活和训练什么的……对于座右铭是“尽人事待天命”的绿间真太郎来说，这种做法他实在无法苟同。 像是为了让他们本就糟糕到极点的心情更加糟糕一般，天空仿佛被破开了个大洞，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糟糕透了。 …… 在准备回家之时，绿间真太郎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黑发少女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她没有撑伞，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帝光天蓝色的夏制校服紧紧地贴在少女的身上，愈发显得她纤细脆弱。 大雨滂沱之中，少女精致漂亮的面孔染上了不正常的坨红，身形也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绿间真太郎瞬间瞳孔紧缩。 “…栗川？” 他来到她面前，举起伞为她遮风挡雨，而栗川纱奈在抬头看了他一眼后，便闭上了眼睛向前倾倒。 下意识地拥住少女的身躯后，触碰到她的手臂肌肤，绿间真太郎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滚烫得不正常，仿佛能够灼伤人。 …果然是发高烧了。 昨天她才掉进了泳池，今天又这样不知道淋了多久的雨，发高烧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为什么会这样淋雨走在路上？ 是刚刚赤司在体育馆留下后和她说了什么吗？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绿间真太郎皱眉道：“栗川，你发烧了。” “头好痛、好难受……”少女的声音在雨中显得很轻很轻，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绿间真太郎叹了口气，能不难受么？烫成这样，恐怕都有39度以上了。 “你家里有退烧药么？我送你回家。” 她迷迷糊糊地摇头，“没、没有……家里什么都没有……” “那我去药店买，你等我一下。” 一听到他要离开，少女突然来了力气似的一下子攥紧了他的手臂，声音也带上了委屈的哭腔，“不、不要离开我……”！！！ 绿间真太郎猛地愣住。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声音沙哑地回道：“……好。” 拿她没有办法，绿间真太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失礼了。” 他一手撑伞，另一手力气十足地单手抱起少女，往前走去。 突然悬空的感觉，为了不掉下去，她下意识地圈抱住了对方的脖颈，少年高大的身躯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栗川纱奈的身上已经全部湿透，抱起她会把自己也弄湿，绿间真太郎是个近乎吹毛求疵的完美主义者，可他却没有在意这一点。 刚走出没多远，绿间真太郎就发现，怀里的少女已经因为极度的疲累和高热而睡了过去。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绿间真太郎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亏她在烟火大会那天许下的愿望还是身体健康，结果却这样不会照顾自己。 少年安静而沉默地抱着她，可随着走路的步伐起伏，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和体型差，以及单手抱起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少女胸前高耸的柔软若有若无地靠近了他的脸侧。！！！ 这是……？！ 绿发少年浑身僵硬住，白皙俊朗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 绿间真太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感觉自己像个僵硬的原始人，就这样抱着栗川纱奈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家里没有退烧药，又任性地不允许他离开半步去药房买药，绿间只能将她带回来自己家里，打算给她喂完退烧药和等到外面雨停后，就送她回家。 直到将她放下在沙发上的时候，绿间真太郎只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比她这个发烧39度以上的病人还要烫。 绿间的父母带着妹妹去出国旅游了，这会家里没有人。 给栗川纱奈身上盖了条干净的毛巾后，绿间真太郎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退烧药和退烧贴。 “栗川，醒一醒，把退烧药先吃了再睡。” “唔……” 黑发少女揉了揉眼睛，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乖巧地吞下药片，就着绿间真太郎手里的水杯“咕嘟”一口吞下。 一气呵成。 然后很快就“吧唧”一下重新躺下。 绿间真太郎：“……” 少女安静乖巧地躺在沙发上，像一只慵懒漂亮的白色猫咪。 莫名的，绿间真太郎突然有种自己在暴雨中把流落街头的公主猫给捡了回家的感觉。 “栗川，还不能躺下直接睡着……淋了那么久的雨，必须得洗个热水澡。”他有些头痛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没法送她回去。 她的头发和全身都湿透了，直接就这样睡着的话，绿间真太郎不敢想象她明天的头会痛成什么样子。 栗川纱奈难受地半睁开眼睛，“可是、我没有衣服换……” 绿间真太郎：“…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先穿我的球衣。” ……刚好他的球衣，也是作为篮球部经理的她给他洗的。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坚强地站起身。绿间真太郎带她往浴室走去，把洗漱用品和换洗的球衣全部准备好给她。 “栗川，你还没吃完饭吧。” 她摇了摇头，“还没有。” “你先洗吧，洗完刚好出来可以吃晚饭，然后再喝一副退烧冲剂再睡。”绿间真太郎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自家宽敞的开放式厨房。 少女站在浴室门口，晕晕乎乎地看向他，“绿间。” “……嗯？” “你好贤惠啊。” 说完这句话后，她关上了浴室门。 绿间真太郎：“………” “贤惠”的绿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系上了围裙。 这可真是过奖了，他其实并不擅长做饭。 …… 年糕小豆汤是他为数不多还算会做的料理，淋雨发烧后来上这样热腾腾的一碗也很合适，当绿间真太郎好不容易做好这碗年糕小豆汤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浴室门开的一瞬间，水雾缭绕，少女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 “……！” 绿间真太郎捧着汤碗的手瞬间用力收紧，就连滚烫的小豆汤传来的热度都似乎都察觉不到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独处在同一屋檐下，他主动将少女带到自己家里来，让她在浴室里洗澡，穿上自己的球衣……是多么大胆且没有距离感的举动。 少女穿着属于他的帝光蓝白色7号球衣，衬得她肤色雪白耀眼。他身高将近一米九，球衣穿在她身上直接来到了堪堪遮住大腿的位置…… ……停！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 绿间真太郎感觉自己的耳根又一次烧起来了，比刚刚手里捧着的年糕小豆汤还要烫。 “洗好了，就来吃晚饭吧……”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惊愕地看到黑发少女又一次软软地往前倒下，绿间真太郎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她面前接住了她。 ……怎么会这么烫？！ 绿间真太郎难以置信地看着用体温枪给她测出的温度，整整40.2度！ 高烧到40度以上是必须去医院的地步了，随时有可能会因为高热惊厥或者休克而产生生命危险。 “栗川，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急诊。”他直接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不、不用……”栗川纱奈轻喘着气，揪紧了他的衣服，“我睡一觉就好了……” 绿间真太郎低声怒喝：“别开玩笑了！现在可不是能够任性的时候！” 栗川纱奈欲哭无泪，这次的高烧已经被抵扣了整整25点健康值，系统说她会恢复好的，就像上次被篮球砸到脑袋一样，真的只要睡一觉就会恢复。 只是，就和在系统商城购买道具消费后了一样，被抵扣的数值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打从一开始系统就提醒过她，让她注意不要轻易生病。 何况她都并非真正属于这个世界，如果绿间真的带她去医院急诊，她能不能有合法身份成功挂上号都是个问题。 “真的没事、会好的，不信你再测测……” 绿间真太郎脸色难看地又测了一遍，体温枪上的电子屏幕显示的数字已经从刚刚的40.2变成了39.8。 “不行，39.8也依然很严重，听话栗川，去医院。” 栗川纱奈：“……” 绿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真的非常老古板。 于是她也只能又气若游丝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会好起来的，不信你再测测。” 绿间真太郎气得抽了抽嘴角，她是复读机吗？！ 然而再测一次，还真是又降温了，39.2度。 绿间真太郎：“……” 体温枪坏了吗？怎么还能以秒为单位降温的？！ “我好困啊、绿间……”栗川纱奈抱紧了他的脖颈，在他怀里缩了缩，“让我睡一觉好不好，就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少女的语气近乎撒娇一般，还带着些许委屈的意味。 绿间真太郎浑身的肌肉僵硬住，最后还是服从了，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最后他只能假装语气强硬：“…我会监测住你的体温，如果后半夜还是39度的话，必须得去医院。” 外面依然是瓢泼大雨，送她回家也不太现实，绿间真太郎收拾好客房，换上了新的床铺被褥，抱着她来到了客房。 “好好休息，晚安。” 将她公主抱着放到床上后，绿间真太郎刚准备起身想走。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闪过了一道耀眼到恐怖的白光，随之而来的是“轰隆”的一声电闪雷鸣！像是能够把所有一切劈开来！ 少女的身躯猛地一抖，用力抱住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别、别走……” 绿间真太郎呼吸瞬间一滞，无法动弹离开。 “栗川，你害怕打雷？” 被窝里的黑发少女委屈地点了点头，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在高烧之下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知道了。” 绿间真太郎停下了脚步，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守在了她的床边，“你睡吧。” 确定他不打算再离开之后，不再感觉没有安全感，栗川纱奈松了口气，终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黑发少女安静的睡颜，绿间真太郎垂下眼眸，眼镜镜片挡住了他眼底汹涌复杂的情绪。 …… 半夜的时候，绿间真太郎为她又测了好几次体温，确实如她所说的好起来了，后半夜的时候已经只有38度出头了，不至于担心高热惊厥和休克。 维持着被她抱着左手臂的姿势已经很久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臂已经发麻，但却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如果稍微动弹让她醒过来就不好了，肯定又会委屈得不行……到时候会很麻烦。 如此漫长的时间，却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淌过去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只是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注视着她。 直到手臂发麻到像是没有了知觉，他的手臂肌肉无法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只这一下跳动，黑发少女就缓缓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 “……” 绿间真太郎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床上躺着的少女抱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用力，长久维持着半跪守在她床边姿势的绿间真太郎一瞬间被她拉得失去了身体平衡，只能错愕地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啵”的一声。 一个吻印在了他的额头上，带着少女高烧之中无比滚烫的热度。 “！！！” ……她这是在做什么？！ 绿间真太郎瞳孔骤然剧烈收缩，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动摇。 对于恪守礼节到了近乎严苛和古板地步的他来说，尽管只是一个额头吻……可也已经是前所未有，亲密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和承受能力。 “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少女甜甜地笑了一下，她的脸上依然浮着高烧带来的绯红色，漂亮得不可思议。 “绿间。” “你头好绿啊，我好喜欢。” 绿间真太郎：“…………………” 他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一下，额角迸发出青筋。 说完后，“啵唧”一下，栗川纱奈又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凑近亲吻的时候，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清新甜美香气，混合着他自己每天都会用的同款沐浴露气息。 他翠绿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无法动弹。 做完这一切后，少女又非常自然地重新躺了回去，仅仅一秒就重新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无比香甜。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烧迷糊了之后梦游般的行为。 绿间真太郎：“………………” 这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她为什么能够这么毫无负担的就重新睡着了？！ 竟然还坚持不肯去医院看急诊？ 这下好了吧，不去医院，这家伙果然烧坏脑子了吧！ 第27章 篮球26 雨过天晴，温暖的阳光拨开云层，洒落下彩虹色的光芒，折射绚烂光晕的蔚蓝天空美得如同一副画卷。 栗川纱奈终于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绿间真太郎的睡颜。 绿间真太郎半靠在她所在的床前睡着了，对于身材格外高大的他来说，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应该相当难受，不知道他已经维持了多长时间。 清晨阳光的照亮了少年白皙俊朗的面容，没有了平时那副文质彬彬的眼镜阻挡，他骨相深邃优越的五官完全显露了出来。 仔细一看，少年极具个人特色的纤长眼睫毛下，眼圈似乎有些青黑，像是一晚上都没睡的样子。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了一下。 低头一看，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抱着绿间的左手臂，左手握着他的手指，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难得第一次看见绿间没有被白色绷带绑起来的手，少年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平时为了保护手指，绿间会在手指会绑上绷带，明明包裹得更加严实了，却反而给人一种微妙的涩气感，就像他本人一样，透露着些许禁欲和闷x的气息。 系统无奈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纱奈，停……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人家绿间为了照顾高烧的你一晚上都没睡，又是给你测体温又是给你当人形抱枕的，你倒好，一醒来想这个。】 栗川纱奈脸一红，也有些羞愧：【抱歉抱歉，小说里写绑绷带的都很……来着。】 系统：【……】 都很什么，倒是说完啊= = 【对了，昨晚你高烧得神志不清，可能没有听见好感度提示音——昨晚绿间加了25点好感度，现在他对你已经83点好感度了。】 栗川纱奈：“！！！” 什么！发生了什么？绿间竟然加了25点好感度！ 呜呜呜，不仅收留暴雨中可怜兮兮的她，照顾高烧的她一晚上，还加了这么多好感度，绿间真是个大好人啊！！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在赤司那里被扣了的好感度，就在绿间这里补回来：D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绿间给她一种绝对不会扣好感度的可靠感觉。 系统：【为什么觉得绿间一定不会扣好感度？】 栗川纱奈沉思：【就是一种直觉吧，从他们对待篮球训练的态度也能大致感觉出来，赤司、青峰和紫原都是主张只要能赢，训不训练都无所谓。】 【但如果是绿间和黑子他们的话，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给人一种永远积极向上不会黑化的感觉……等等，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系统你是能读取我的想法吗？每次我好像都没说出来，你就已经提前问我了诶。】 系统：【能读取你的想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都存在在你的脑海里了。】 栗川纱奈：“……” 还好她平时没有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 系统继续问道：【那黄濑呢？你刚才没有提到，你觉得黄濑会“黑化”么？】 【黄濑君非常外热内冷，感觉是会处在黑化边界游走的类型。】 系统：【绿间好感度也已经83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在其他人好感度停滞甚至扣减的情况下，应当适当的将攻略重点转移到黄濑凉太身上来了。】 栗川纱奈义正言辞：【系统，你刚刚还说绿间辛辛苦苦照顾了我一晚上，这会又催我赶紧去攻略黄濑了，这样真的好吗？】 系统：【………】 【那所以你要为了绿间放弃其余所有健康值吗？】 栗川纱奈瞬间怂了：【不，打扰了，那当然是健康最重要。】 系统：【……………】 看着床边少年带着疲惫倦容的睡颜，栗川纱奈回想起昨晚淋着大雨又冷又难受的时候，高大的绿发少年撑着伞在暖色路灯下出现的模样。 他出现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的雨都停了。 蓦地，栗川纱奈感觉到心间有一阵暖流涌过。 【虽然健康值很重要没错啦……】 【但在这个篮球世界里，我最最喜欢绿间君啦！】 少女突如其来的心音，让系统骤然愣住。 【纱奈，你说的是真的？】系统问道：【你真心喜欢上绿间真太郎了？】 栗川纱奈：【嗯？喜欢呀，能给我带来健康值的，我全都喜欢呀。】 系统：…………… 怎么感觉这个对话这么熟悉？ 想起来了，这可不就是当时花宫真问她是不是喜欢绿间的时候，她脑海里的想法么？ 系统语气淡定地化身花宫真第二，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呢，也全都喜欢吗？】 栗川纱奈有什么答什么：【现在喜欢紫原、黄濑和黑子君。】 系统：……… 懂了，总之就是现在她只喜欢不会扣好感度的了。 刚才他竟然……差点以为她真的喜欢上绿间了。 果然，是不必要的担心。 …… 在脑海中和系统激烈吐槽了一通，又看着绿间赏心悦目的俊脸好一会后，栗川纱奈放开了他的手，正打算起身。 可她才刚一松开绿间真太郎的手，对方就立刻蹙紧了眉头，睁开了那双翠绿色的眼睛。 “……栗川，你醒了。” 绿间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是熬夜没睡好的原因吗？ “嗯嗯，我醒啦。”栗川纱奈连忙道谢：“谢谢你呀绿间，照顾了我一晚上，现在我已经恢复好啦~” 绿间真太郎伸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亲自感受她的体温，数秒后下结论道：“…嗯，确实退烧了。” 嗯？怎么不用体温枪？ 察觉到少女的视线疑惑地看向床头柜上的体温枪，绿间真太郎迅速伸手过来收起体温枪，哑声道：“那个没电了。”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视线又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12:39。 “啊，已经这个点了，上学已经迟到很久了……” “我帮你请假了。” “诶？那绿间你呢，也请假了吗？” 绿间真太郎：“嗯。” 栗川纱奈：“……！” 品学兼优、全年不缺勤的学生会副会长竟然为了照顾她而请假，感觉更加感到过意不去了。 于是她乖巧地再次道谢：“真的很谢谢你呀，绿间。” 黑发少女专注地看着他，清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如同清晨露水，里面盛满了数种复杂的情绪，包括真心实意的感谢，以及感觉自己给别人带来了麻烦后的愧疚之意。 除此以外，没有看到别的情绪了。 绿间真太郎沉默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栗川，你——” 你昨晚为什么要亲我？ 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可性格别扭如他，最后还是没能完整问出口。 从她醒来后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一切表现，都已经很明显了——她根本就不记得昨晚亲了他这件事，也不记得对他说了“绿间，你头好绿啊，我好喜欢”这句话。 虽然只是亲了额头和脸颊，在严格意义上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一个“吻”，但是她怎么能忘记得这么彻底？！ 可如果真的问出口，他到底又希望自己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如果从她口中听见的回答是“抱歉，我没有印象了”，或者“那只是误会一场，忘记吧”……那还不如从一开始他就未曾问出口过。 高傲如他，绝不能接受得到的是这种回答。 而且如果因此无法再和她像现在这样正常相处的话…… 绿间真太郎的表情复杂，神色变来变去，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见他久久没能说出来，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嗯？绿间，我怎么啦？” “……没什么。”绿间真太郎猛地站起身，扭过头道：“我只是想说，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烘干好了。” “呜呜呜，谢谢绿间，你真——”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被绿间真太郎一把捂住了嘴巴，少年脸色不善地道：“不许说我贤惠。” 栗川纱奈扒拉下对方温热的手掌，一脸惊奇：“诶，绿间你怎么知道我要夸你贤惠？” 绿间真太郎：“……” 果然，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仅忘记了那个额头吻和脸颊吻，连夸过他贤惠也忘记了。 绿发少年面无表情道：“下次发烧记得去医院，记忆力差的人发烧不能拖，容易大脑损伤。” 栗川纱奈：“？？？” 怎么感觉绿间好像突然生气了？ …… 换回天蓝色的帝光夏制校服裙，栗川纱奈充满感恩之心地递上他的7号球衣，“那我先回去啦，谢谢你呀，绿间。”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 绿间真太郎接过球衣，上面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甜美香气。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已经完全退烧了，可以自己回去没事的。”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绿间你好好休息呀，昨晚都没睡好觉吧？” 绿间真太郎沉默。 何止是没有睡好觉，他是直接一晚上没能睡着。 在那个额头吻过后，他像个雕像一样被硬控了一个通宵，一直到天色大亮后才终于熬不住睡了几十分钟。 送她回家的精力当然是有的，但她明显想要自己独自回去，绿间从来不做为难别人的强硬要求。 “那你回到家后发个信息。”他说。 “我知道啦。” 少女在门口和他挥手道别，脸上的笑容甜美灿烂：“谢谢你呀，绿间，明天学校见～” “……”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谢谢了？她果然是复读机吧。 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家门口，攥紧了手里还留存有她体温余温的球衣，绿间真太郎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额头和脸颊处被落下羽毛般轻吻的地方，仿佛还在发烫。 从昨晚到现在的一切，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在倾盆大雨的街头中捡到的公主猫，任性又顽劣地在别人心头挠了两爪子后，摇了摇貌美漂亮的尾巴，就这样离开了。 第28章 篮球27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栗川纱奈刚给绿间真太郎发完讯息说回到家了，就收到了另一条心的讯息。 是赤司征十郎的讯息。 [A：听说你今天发烧请假了，注意休息。另，明天就是帝光祭了，节目照常举行，请尽快恢复。] 栗川纱奈：“……” 救命啊，第二人格赤司这个隔着手机讯息都能透露出来的居高临下感！ 身体健康这种事情哪能是一句命令式的“请尽快恢复”就真的能马上恢复的啊？还好她有系统，抵扣了25点健康值之后，一晚上就退烧了，不会影响明天帝光祭A班的节目。 以前她都一直是和第一人格赤司排练节目的，想不到正式节目的时候搭档却完全换了一个人。现在这个赤司那么讨厌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节目呈现的效果会是怎么样。 不过，赤司那么好胜的一个人，无论是学业、篮球、社团活动比赛还是帝光祭的节目，他都一定会做到完美无缺。所以估计哪怕看她不顺眼，他也一定会呈现出最完美的节目效果。 栗川纱奈有些无奈地恢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令人意外的，她上一秒才刚刚发出去，下一秒就看到自己那一句[我知道了]的绿色气泡左边，出现了灰白色的“已读”字样。 嗯？竟然一瞬间就显示已读了，难道说赤司刚好也在看手机？ 可是这个点不是在上课吗？ 栗川纱奈继续回复手机讯息，得知她生病请假，黑子和五月也发来了讯息问候，黄濑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发信息，而紫原的信息—— [美味棒：栗仔，你病了吗？] [美味棒：绿仔也请假了，真少见。] 栗川纱奈：“……………” 看着手机里紫原敦发来的信息，想起他之前对她说过的那句：“已经很多人了，你不可以再增加了”，栗川纱奈就不自觉地抖了抖。 ……总感觉紫原意有所指呢，害怕。 但最意想不到的，还得是青峰大辉的讯息。 [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五月说你生病发烧了，是掉进泳池的原因吗] [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之前的事情，抱歉了] “………” 一时之间，栗川纱奈也有些心情复杂。 先不说青峰[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的这个中二味道十足的昵称，在游泳池边上不欢而散后的第三天，青峰终于发信息过来了。 她还以为，以青峰黑化后现在这个高冷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说“抱歉”之类的。 但是栗川纱奈没敢回青峰的信息，生怕回复的哪句话说得不对又踩到他的雷点，又要扣好感度，所以就干脆直接没回了:D 栗川纱奈合上手机，打开家门回去休息，没有注意到旁边邻居家黑发少年阴郁沉静的目光。 …… 另一边，学校里。 青峰大辉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聊天信息框，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到他神色不太对劲，桃井五月路过瞄了一眼，一眼看出聊天框对面那个头像是纱奈。 对话框最后停留在了青峰两句绿色的聊天气泡里，灰白色的字体显示纱奈已经“已读”，却没有回复他任何话语。 桃井五月：“哇，阿大，你被已读不回了诶。” “啪”的一下，青峰大辉深肤色的额头迸发出一道青筋。 粉发少女邓布利多摇头，继续补了一刀：“阿大果然是被讨厌了吧。” 青峰大辉：“……啰嗦！” “不回你信息也很正常啦，纱奈她发烧到40度，所以今天才请假了没来学校。”桃井五月叹了口气，“整整40度诶，那么难受，换做是我的话也不想打字回信息。” 青峰大辉皱眉：“那你怎么知道她发烧到40度的？” 桃井五月掏出手机一看：“诶，那当然是纱奈打字回信息告诉我的啦。” 青峰大辉：“………” 五月这家伙！是故意来气他的吧？！ “不过纱奈说她现在已经退烧了，明天就会回学校。”桃井五月托腮道：“明天就是帝光祭了，好想看纱奈跳舞的样子啊……一定很漂亮。” 那家伙跳舞的样子么…… 青峰大辉紧紧皱眉，看向窗外。 暴雨过后，天空是一晴如洗的蔚蓝色，清澈美丽。 莫名的，像极了某个人湛蓝色的眼眸。 …… * 翌日，帝光祭。 作为帝光中学对外的开放日活动，帝光祭每年都办得盛大而隆重。樱花烂漫盛开，树影婆娑下是学生们精心布置的摊位。 走进教学楼则是每个班级设置的不同主题经营，萌宠奶茶店、鬼屋、茶艺馆、画展——各种类型的班级店铺应有尽有，外校的学生纷至沓来，人气爆棚。 但今年最吸引人的，是在学校礼堂的帝光祭汇演。 汇演还没开始，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帝光礼堂就已经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竟然还没开场就已经坐满了，这些人是没看过节目吗？”紫原敦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赤司征十郎为篮球部一军的众人留了前排的位置，否则他们来到的时候也已经没有座位了。 黄濑凉太挑了挑眉道：“很多人都是从外校特地来看小栗川的哦！不然往年的帝光祭汇演哪有这么热闹呀。” “真的假的，黄仔你怎么知道的。” “去外面联谊的时候他们说的啦，小栗川在帝光以外的地方人气也很高哦。知道她会在今天表演芭蕾之后，来看节目的人就更多了啦，都是冲着她来的。” 青峰大辉扯了扯嘴角，“你还会在外面联谊啊，有这个时间提升一下篮球会更好一点吧，你是我们之中最弱的。” “好过分啊小青峰！联谊是很正常的活动啦，而且我只是打篮球比你们开始得晚而已！” 绿间真太郎环视了礼堂一圈后，也皱紧眉头道：“确实不太像话了，今年帝光祭进来的外校人员实在太多了，这种程度的数量已经足以构成安全隐患了。” “诶，小绿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吗？不愧是尽职尽责的学生会副会长。” 黄濑凉太笑道：“没办法，小栗川带来的影响力太广了，因为惊人的美貌而声名远扬什么的，人气都要盖过圈内模特了。” 绿间真太郎冷笑一声：“肤浅。” 紫原敦立刻瞥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一直在所有人之间悄悄观察着大家的桃井五月，忍不住抖了抖。 明明表面上看上去，大家在很正常的交流着……但实际上就是很不对劲，球队的气氛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她的目光悄然看向一旁的黑子哲也，对方也同样沉默着没有说过话，白皙俊秀的脸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桃井五月顿感惆怅万千。 自从那天小紫和赤司君1v1对决之后，一切都变了。赤司君像变了个人一样，从温和敦厚变得冷漠专制，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紫原不想来训练的任性要求，赤司同意了，可紫原却又更生气了，配合他已经成长到将近两米的身高，生起气来显得更加可怕了。 黑子和青峰之间似乎也产生了一些过节，桃井五月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黑子哲也的笑容了，也没看见他和青峰再说过哪怕一句话。 球队现在成天的氛围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处在其中的人连正常呼吸都显得那么压抑且困难。 有时候桃井五月不禁在想，不久前的那一场梦幻美好的箱根温泉之旅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境？ 为什么在那之后可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原本温馨的一切竟会急转直下？ 明明以前在每天最稀松平常的部活之后，大家都会一起放学，一起在回家的路上买冰淇淋…… 可现在球队四分五裂，紫原和青峰不再出席训练，像今天这样能够难得的把大家齐聚在一起的契机，竟然是纱奈和赤司表演的节目。 越想越难过，桃井五月叹了口气，委屈地看向舞台的方向。 好想纱奈啊，好想立刻看到纱奈的节目。 …… * 帝光礼堂后台，化妆室内。 门外传来了赤司征十郎询问的声音，“一年级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你准备好了么？纱奈。” 每当这种时候，栗川纱奈都会感到很矛盾，明明赤司降了那么多好感度，对她的称呼却是从以前生疏的“栗川”变成了亲昵的“纱奈”。 不过一想到他对其他人的称呼也从姓氏变成了“大辉”、“敦”、“真太郎”和“哲也”，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可能这也是他play的一环吧。 于是她提起裙摆，往外走去，“准备好了。” 开门的一瞬间，赤司征十郎异色的眼眸目光微闪。 栗川纱奈穿着纯白色的芭蕾舞表演服，肤色雪白，身材纤细修长。 少女及腰的黑色长发盘起，那张平时不施粉黛就已经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画上了精致完美的妆容，看上去冲击力更强了。 当她视线转过来的时候，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那双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流淌着细碎的星光。 “……”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3】 第一人格的“他”，就是这样在朝夕相处之中被迷惑的么？ 穿着白色西装套装的红发少年移开了视线，目光逐渐变冷。 少年语气淡淡地道：“走吧，轮到我们了。”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3】 【+2……】 【-2……】 【+1……-1……】 好感度提示音反复横跳，毫无规律的起起伏伏。 栗川纱奈：“……？？？” 不是，你这？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加啊喂！！ 快停下！！！ 第29章 篮球28 帝光礼堂内人头攒动，气氛热烈，随着主持人报幕说出下一个节目是来自二年级A班的《Arrival of the Birds》后，人群更是像一下子被点燃了。 节目都还没开始，礼堂里就已经口哨声和掌声不断。一时之间，会场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吗喽。 黄濑凉太摊了摊手，“我说得没错吧，90%的外校人都是冲着小栗川来的~” 紫原敦目光懒散地撑着下颌道：“毕竟栗仔长得漂亮嘛。” 绿间真太郎脸色难看极了：“整个会场都是口哨声，太轻浮……太不像话了！” 桃井五月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好啦好啦，都不要吵了，让我专心欣赏纱奈跳舞！” 原本已经在座位里睡着了的青峰大辉也坐了起身，皱眉注视着前方。 他对篮球以外的东西原本没有太大兴趣，来看这个演出也是被五月硬拖过来的。 “啊啦，阿大你终于睡醒了？醒得很是时候嘛~”桃井五月吐槽。 青峰大辉冷着脸道：“我本来是打算全程睡过去的，是周围突然吵得跟打了鸡血一样才把我吵醒的。” 桃井五月：“明明上一个节目乐队架子鼓和电吉他响得跟打雷一样，都没能把你吵醒。” “……啰嗦五月！” 黑子哲也依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但他自从队友纷纷黑化后就显得没有了神采的蓝色眼眸，此时此刻却也久违的亮起了高光。 他看向舞台中央的方向，期待着那个人能为他带来一丝光亮。 …… “啪嗒”的一声。 礼堂和舞台中央突然陷入全黑之中，灯光骤然被熄灭，是节目表演开始的讯号。 一阵悦耳的小提琴音响起，舞台的灯光汇聚到了正在演奏小提琴的红发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套装，平时自然垂下的红发往上梳起了正式的背头，完整地露出白皙俊美的脸庞。 这身正式的装扮和赤司平时穿着4号球衣的帝光篮球部队长形象反差巨大，从小接受严苛贵族教育的气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他技巧高超娴熟地引领琴弓在音符之间穿梭，瓜奈里小提琴的音色犹如香醇厚重的美酒，悠扬动听。 慢慢的，琴音逐渐上扬，舞台新出现的打光犹如晨曦破开清晨迷雾，照亮了陡然在舞台中央出现的黑发少女。 “……！” 霎时之间，演出前所有轻浮的口哨声和打趣的欢呼声全部消失不见，礼堂中只剩下此起彼伏却又无比克制的吸气声。 任何杂音都只会破坏眼前所见的这一幕，没有人愿意让自己成为这个破坏者。 面容清纯美丽如同天使下凡的少女，正动作轻灵地踮起足尖翩翩起舞。纤细修长的四肢、曼妙的曲线、纯白色的芭蕾裙摆、华丽的白色羽毛头饰，所有的一切都在舞台灯光下如此清晰。 八音盒上随着音乐跳舞的女孩，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每一次轻盈的旋转，每一次灵动的跳跃，都美得令人下意识的滞住呼吸。 少女动作优雅地舒展开手臂的时候，身后仿佛出现了洁白的羽翼，如同白色的天鹅公主。平平无奇的学校礼堂舞台在这一刻都仿佛变成了带有湖泊的城堡，梦幻动人。 随着音乐节奏渐强，旋律愈发昂扬向上，少女的旋转和跳跃也开始急剧加快，已经数不清是多少圈高强度的连续挥鞭转，光是看着都快要令人无法呼吸。 比起炫技，倒更像是要表达舞蹈和歌曲中所包含的情绪，台下观众也不禁被少女焦急的舞步所感染，陷入同样的焦虑。 舞台那束追随着她的光圈不断缩小、缩小、再缩小，压迫感和不安感逐渐扩大——直至少女用力一跳向前飞跃冲出黑暗的时候，伴随着到达了顶峰的音乐，光芒终于照亮了整个舞台。 一瞬间，眼前仿佛能看到，有一只洁白的小鸟冲破了漫无边际的黑暗困境，终于得以翱翔于自由广阔的蓝天之中。 情绪升到顶点，方才焦虑的心灵，似乎也在这一刻被抚平了。 舞者注入了汹涌的情感所呈现出来的舞蹈，能够与观众产生共鸣，给予相同的力量，洗涤焦躁不安的灵魂。 Arrival of the Birds. 主宰自己人生的小鸟，终于降落在了自己想要拥有的人生道路上。 从此健康，自由，一往无前。 …… 一曲毕，黑发少女轻喘着气停下了舞步，红发少年注视着她，动作有半秒的迟滞，随后上前同她一起谢礼落幕。 礼堂内的寂静持续了数十秒，直到栗川纱奈和赤司征十郎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会场内才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 “精彩！！” “太漂亮了……赏心悦目！” “很棒的演出！！” 被演出所感染，周围此起彼伏的真诚夸赞取代了开场前轻浮的口哨声，不少观众甚至直接站了起身鼓掌，毫不掩饰内心的赞赏与喜爱。 如此高质量的演出，出现在中学生的校园祭里，属实令人惊喜。 台下，桃井五月捂住了嘴巴，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眼眶莫名有种到酸涩想要流泪的感觉。 纱奈精心打扮和换上芭蕾舞服后的美貌固然震撼，但不知道为什么，桃井五月总感觉，纱奈似乎受了很多很多的苦，才得以走到了今天。 第一次看到纱奈跳舞……实在是太美了。 跳着芭蕾的时候，纱奈在属于她的领域内，闪闪发光。 纱奈看篮球部一军打比赛的时候，会被他们精彩绝伦的球技所震撼，无法移开视线。 那么当观看者和被观看者换过来的时候，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桃井五月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旁边的少年们，纱奈和赤司已经离开舞台了，他们的目光看起来却还在出神。 尤其是阿大那个笨蛋，表情看上去复杂极了。 桃井五月叹气，又一次邓布利多摇头。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现在好了吧，人家都已读不回了。 …… 另一旁，会场中后排位置。 花宫真眼神阴郁沉静地看着舞台的方向，黑发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主持人重新上台报幕，接下来是二年级B班的节目。 已经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必要，花宫真沉默着站起身，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一道轻佻中带着嘲意的声音—— “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你这家伙，是那天比赛里雾崎第一中学打伤我的家伙吧？” 灰崎祥吾冷冷道：“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来看帝光祭的节目，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花宫真瞥了一眼旁边，桀骜不驯的灰发少年脸上满是怒意，是帝光之前打小前锋位置的正选，灰崎祥吾。 同时，灰崎君也是花宫真印象深刻的一位特别人物。 因为，某个家伙理直气壮地说，所有正选她都喜欢，唯独这位灰崎君随意。 “灰崎君？是吧。”花宫真笑了笑，“还对比赛的事情耿耿于怀么？不过，听说灰崎君现在已经不是帝光篮球部正选了呢。” 灰崎祥吾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可怕，“找死？” “别这么大火气，灰崎君，我只是来观摩一下贵校优秀的演出节目而已。” “只观摩一个芭蕾舞节目后就要走？”灰崎祥吾冷笑。 “不行么？灰崎君看着也不像是会对芭蕾舞感兴趣的类型，不也坐在这里看完了？” “呵，虚伪的家伙。” 花宫真扯了扯嘴角，插着裤兜转身离开。 搞什么，这么大个帝光礼堂，他偏偏刚好坐在了灰崎这家伙旁边。 像是上天统一发放，分配给无名败犬路人甲的座位一样。 那群彩虹头倒是坐在了最前排，离那家伙最近。 真令人不爽。 …… * 演出结束后，栗川纱奈正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准备换下身上的芭蕾舞裙。 刚刚演出的时候，她一边听着小提琴的琴音，一边听着脑海里赤司好感度起起伏伏的语音播报，人都快要麻了。 别说，赤司的好感度加加减减还对上乐曲的节奏了，还挺押韵。 虽然不明白赤司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但最后一曲芭蕾跳完，赤司对她加了8点好感度，现在停留在53点好感度。 总之，有总比没有好。 栗川纱奈叹了口气，打开了更衣室的大门，却看到了里面站着几个不速之客。 不认识的成年人，不好惹的眼神，遮住了下半张脸的黑色面罩，明摆着来者不善的犯罪气息。！！！ 栗川纱奈用上了最快的速度，下意识地就要关上门转身开溜，却听到了“嗖”的一声破空之音，一根麻醉针扎在了她的脖子上，刺痛感瞬间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眩晕感。 “怎么进来的是个女孩子？赤司征十郎呢？！” “不管了，被她看到了就只能一起带走了！” 栗川纱奈：“……” 原来如此，这些人是要绑架赤司的绑匪！是趁着帝光祭学校开放日人多混杂的时候混进来了吗？！ 她和赤司出同一个节目，分配共用同一个更衣室，她先一步进来打算换衣服，就先一步中招了…… 不行，这样下去，赤司很快也会中招被绑架带走！ 栗川纱奈紧紧皱眉，身体在迅速被麻药支配失去知觉，她想要打开系统商城购买道具冲破困境，睡意却排山倒海地袭来。 更衣室的门处于半敞开状态。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栗川纱奈最后看到的是赤司征十郎剧烈收缩的异色瞳孔。 别急，赤司君。 栗川纱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问题不大。 等她醒了，就买高级道具奥尼尔附体，创飞他们。 第30章 篮球29 嘴巴似乎被胶布封住了，鼻间传来了难闻的灰尘味道，很明显处在了环境很糟糕的地方，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人很不舒服。 再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栗川纱奈首先看到的是光线昏暗的仓库，和周围凌乱堆放的杂物，她甚至都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颗粒。 果然，被绑架到不知名的仓库里来了。 那些家伙的目标……是赤司！ 被麻醉针迷晕过去之前的记忆还很历历在目，栗川纱奈猛地警醒过来，下意识地向周围看去，想要找到赤司的身影。 刚一扭头，她就和一双赤金异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就像她也还穿着表演时的白色芭蕾舞裙一样，赤司征十郎也还穿着那一身白色西装套装，纯白色的衣服被灰尘蹭脏，本应狼狈的处境却因为他处变不惊的姿态而显得淡定自若。 他也同样被绑住了四肢和用黑色胶带封住了嘴巴，因此那双异色瞳孔里的亮光显得格外耀眼灼目。 红发少年直直地注视着她，白皙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复杂，似是因为他的原因让别人被卷进了绑架案中而感到过意不去。 嗯？有点难得啊，她竟然在那个唯我独尊的第二人格赤司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感到抱歉的情绪。 嘴巴暂时被胶布封住了无法说话，栗川纱奈带着笑意地弯了弯眼睛，像是在安抚对方不要担心。 “……”赤司征十郎眸光微动，表情中闪过了一丝轻微的诧异。 无法理解，为什么被连累至这种处境了，她都还能不带一点负面情绪。 明明上次在体育馆不欢而散的时候，她的态度都比现在要冷淡得多，可现在因为他的原因被货真价实的悍匪给绑架了，她却竟然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他。 栗川纱奈转过身背靠着赤司，被绑起来的双手摸索向了赤司同样被绑的双手方向，赤司也立刻明白她要做什么，立刻开始配合她。 被绑得死紧的双手早已充血麻木，只剩下手指最前端的位置能动，粗糙厚重的麻绳将她雪白的肌肤刮出了一圈圈红痕。 她皮肤娇嫩，只是稍微动了一下就已经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感了。 赤司征十郎的手指同样也动作着想要为她解开束缚，却看到黑发少女神色认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动，否则她不好找位置。 负距离的接触下，少女纤细的手指在他身后灵巧地翻飞起舞，肌肤接触之间，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选择了配合她，暂时不动弹。 栗川纱奈皱了皱眉，忍着刺痛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她一点一点用力往前伸出手腕，努力挣脱出更多可以活动的空间，然后用可活动的手指摸索着解开赤司手上的死结。 背对着少女，赤司征十郎突然闻到了空气中传来了血液独有的铁锈味，他瞬间愣了一下。 ……她流血了？ 与此同时，他手上原本绑了剪刀都难以割开的死结的绳子，被解开了。 绳子落地的瞬间，赤司征十郎愣了一瞬，但很快就争分夺秒的迅速转过身来，为她撕开了嘴巴上的黑色胶布，再撕开自己的，然后立刻低头为她解开手绳。 少女雪白的手腕肌肤上已经满是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赤司征十郎瞳孔紧缩，手上继续松绑的同时抬头看向她。 对上他的目光，少女却浅浅地笑了笑，像是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 “……你是笨蛋吗？”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为什么不让我先给你松绑？” 栗川纱奈却是笑嘻嘻道：“我小时候和哥哥一起被绑架过，解绑绳子我有经验，怎么样，解得快吧？” 赤司征十郎：“……”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心里像是被什么敲了一记锤子，既酸涩又闷痛。 赤司征十郎沉默着给她迅速松绑，将心里的其他疑问一概压了下去。 想要问她，不怪他连累她被卷入绑架案之中么？她弹钢琴的手都被磨到滴血了，难道就不痛么？为什么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但显然现在不是能够闲聊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得等待逃出生天后再作探讨，绑架犯就守在仓库门外，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8。】 栗川纱奈：“！！！” 太好了！不枉她被绳子磨破皮健康值-1！ 8-1后还净赚7点数值，这波稳赚不赔。 系统：【……原来是苦肉计么。】 栗川纱奈在脑海中回应道：【诶，我本来只是想帮他解绳子的时候贴贴，看看能不能涨一点点好感度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流血，这破绳子真的好痛啊！】 明明涨了好感度，眼前的红发少年脸色却变得相当可怕。 一言不发地解开了她手上的束缚后，赤司征十郎正准备继续解开她脚腕上的绳子，仓库大门却“嘭”的一声被打开了—— “喂喂喂，这是在做什么啊？赤司家的小少爷。” “这可不行啊，你的父亲赤司征臣刚刚同意了我们十亿日元赎金的要求，在我们拿到钱之前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为首的绑匪一脚踹在原本看守赤司征十郎和栗川纱奈二人的胖子身上，眼神里是淬过血的寒意，“不好好在里面看着他们，守在门外干什么？！废物！！” 胖子瑟瑟发抖：“大、大哥……这个仓库空气有点浑浊，我鼻、鼻炎过敏……” 头目和其余绑匪：“……” 栗川纱奈：“……” 赤司征十郎：“……” 头目一声冷笑，反手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瑞士刀，缓缓逼近赤司征十郎和栗川纱奈。 “竟然互相松绑了？那就承受相应的后果吧——” “我只答应赤司征臣把儿子还给他，可没说还回去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既然不听话，那被挑断手筋脚筋也是应该的吧？” 听着这凶狠到极点的悍匪发言，栗川纱奈都忍不住抖了抖。 和他那搞笑的鼻炎小弟不同，这头目的眼神和气场，明显是真的杀过人有命案在身上的！赤司真的会有危险！ 赤司征十郎眼神冰冷，他侧身挡在了栗川纱奈面前，直视着持刀朝他走来的男人，异色的双眼内毫无畏惧之意。 栗川纱奈不禁愣了一下。 她是因为有系统商城，所以才不害怕眼前的一切，但赤司没有。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要挑断手脚筋的威胁，赤司却依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状况。 她和赤司脚腕上的绳子还没来得及松绑，面前绑匪的数量也很惊人，整整有数十人。每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而且身上都带了管制刀具。 纱奈，你可以的，没问题的—— 栗川纱奈闭上眼睛，在脑海里的系统商城兑换了高级道具——【奥尼尔附体】 【奥尼尔附体→新世纪最强中锋奥尼尔，身高2.16米，体重294斤，购买此道具可获得奥尼尔同级别的冲撞力以及篮球实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女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坚毅，充满了强者的气息。 闪着寒光的瑞士刀已经朝着赤司征十郎的手腕劈下来，红发少年目光同样锐利，正准备闪避反抗，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 他身后的少女“嗖”的站起了身，骤然产生了巨大的冲撞力，竟然将身高一米八的绑匪头目直接创飞了出去！！！ 男人发出了一声痛苦到极点的闷哼声，被撞飞出去过后重重地砸在了仓库的铁门上，发出了震天的声响！！ 仓库和大门的灰尘四散开来，四面墙壁都为之震动。 赤司征十郎：“……”？？ 发生了什么？！ 栗川纱奈倒是显得非常淡定，她向前走了一步，绑在她脚腕上结实无比的死结在这一刻脆得像橡皮筋一样，“啪嗒”一下就松开了，变成几根碎绳掉落在了地上，彰显着绝对的力量。 其余绑匪的表情也变得震惊，下巴都惊掉到了地上，愕然地面面相觑。 “你、你这家伙对大哥做了什么？！！” 离栗川纱奈最近的胖子尖叫着挥刀劈向她，赤司征十郎脸色剧变，却看到少女做出了一个类似篮球中锋在内线防守时撞人的姿势。 只见她向前一推——胖子绑匪瞬间连人带刀飞出去了数十米！ 赤司征十郎：“………”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场面愈发诡异了起来。 绑匪们恼羞成怒，咆哮着一个接着一个朝着她冲了过来，却被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撞飞。 她甚至仍然穿着那身优雅华丽的白色芭蕾舞裙，纤细美丽的少女站在仓库中央，将一个个成年壮汉撞飞出去的画面，充满了巨大的违和感和反差感。 “……” 赤司征十郎的眉心狠狠跳动了一下。 又是“duang”的一声，第二次坚强冲过来的胖子绑匪又被撞飞了出去。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加速解开了自己脚腕上的绳子， 尽管栗川纱奈这边已经力大砖飞，但奈何敌人的人数实在太多，而最开始被撞飞在大门上的头目也从短暂的晕厥中醒了过来，他脸色狰狞地大吼道：“别管那个女的了！抓赤司！” 得到命令，十几个成年壮汉瞬间转变了目标，举刀朝着刚刚解开绳子站起身的红发少年冲了过去—— 栗川纱奈：“！！！” 人数实在太多了，如果赤司那边也能凭自己脱困就好了……等等！她好像想到办法了！ 突然之间，她灵机一动，退到赤司身边道：“我想到办法了，赤司君，快用你的天帝之眼无敌的脚踝终结者晃倒他们！” 赤司征十郎：“……？” 他抽了抽嘴角，一边侧身闪避绑匪的挥刀斩击，一边道：“你在开玩笑吗？先不说球场上的技巧用来面对罪犯的可行性，关键是现在这里哪有篮球？” 哈，篮球是吧，她还真的有。 栗川纱奈直接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基础道具——【一颗坚硬的篮球】。 【一颗坚硬的篮球→你是否时常担心高强度的训练致使篮球开裂漏气？仅需10点好感度，即可获得一颗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被打坏的篮球哦~】 就连栗川纱奈自己也想不到，当初她还和系统疯狂吐槽的道具，竟然真的有用。 “来，给你球！” 赤司征十郎：“……” 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球？！ 看着少女突然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的那颗篮球，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接过了球。再次转身面向绑匪的时候，少年那双异色的虹膜已经散发出了居高临下的霸气。 “不可饶恕。” 像在球场上做的那样，红发少年以闪电般的速度运球突破，势如破竹。 他电光火石般的运球，夺取了对手的控制身体重心的力量。所过之处，绑匪们纷纷惨叫着向后摔倒在地。 名副其实的ankle break，脚踝破坏者。 来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的绑匪头目面前时，赤司征十郎扬起下巴冷声道—— “竟敢反抗我到这个地步，岂能只让你们坐在地上。” “跪下吧。” 球被拍在地上，急剧变换速度和节奏。 然后。 “扑通”一声。 绑匪头目无法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 赤司征十郎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目光冰冷。 “违逆我意志的人，即使是父母也不可饶恕。” “……” 一旁的栗川纱奈，嘴巴张成了O型。 她知道赤司一直挺中二的，但没想到这么中二。 不是，差不多行了啊赤司君！！ 先跑路要紧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篮球30 “违逆我意志的人，即使是父母也不可饶恕。” 高大强壮的成年男性绑匪倒了一地，红发少年目光冰冷得仿佛已经在筑地市场杀了十年的鱼。 绑匪头目被赤司的天帝之眼脚踝终结者晃得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他咬牙想要站起来，双脚却打着冷颤，仿佛身体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 作为一个从十年前就开始犯下凶案的悍匪，他竟然从眼前这个还只是一个学生的少年身上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无法动弹。 ……简直是奇耻大辱！ 巨大的耻辱和愤怒感支配了他，他皮肤涨红，青筋暴起，眼看着就要摆脱天帝之眼的控制重新站起来—— 栗川纱奈：“！！！” 她一把牵起赤司征十郎的手，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赤司君！” “……” 赤司征十郎目光微闪，没有多说一句话，任由少女牵着自己往外跑。 冲出仓库的时候，外面已经夜色深沉，栗川纱奈牵着他的手跑在他前方。她头顶的白色芭蕾羽毛头饰掉落在地，因为剧烈的打斗而散开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飞扬。 少女仍是那一身优雅华丽的白色芭蕾舞裙，在月色下身形纤细美丽。一瞬间，赤司似乎在她背后看到了一双无形的羽翼在悄然张开。 一如她今天白天在帝光祭上表演的芭蕾舞那样，冲破困境和禁锢，白色的小鸟展开翅膀自由翱翔，从此一往无前。 注视着她的背影，赤司征十郎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吊桥效应么？ 似乎也不是。 在这一刻，他开始稍微能够理解一点了。 开始理解另一个人格的自己……为何会对她着迷。 赤司征十郎眼神复杂，反手将少女温暖柔软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用力握紧。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10。】 …… 此时的栗川纱奈也在一边夺命狂奔逃跑，一边头脑风暴。 她在脑海里迅速问道：【系统，我现在的逃跑路线对不对啊？别一会转角迎面劈来一把大砍刀……】 系统：【这个方向是没有错的，继续跑下去很快就会和警局的警车相遇。】 呼……那就好那就好。虽然她奥尼尔附体之后对这群家伙并没有在怕的，但是刚才她接连创飞了好几个绑匪之后，总感觉赤司的表情非常微妙……也不知道这震撼的一幕过后赤司在想什么。 总之，为了她优雅的形象，现在还是先跑为上。 栗川纱奈抽空回头瞄了一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恶，他们还在后面追，好缠人啊！】 【纱奈，其实比起奥尼尔附体，新解锁的高级商城里的网球技能更适合逃生。灭五感和光球之类的……随便哪个技能都能解除现在的困境，杀伤力太强了。】 【这不是贵么？网球世界随便一个技能要整整100好感度啊！】 系统淡定道：【问题不大，如果在疯狂星期四购买的话可以v你50，打半价。】 栗川纱奈：？？？ 啊？疯狂星期四半价是什么……等等，现在可不就是星期三晚上么？马上就要到星期四了。 【竟然还有这种优惠？！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啊系统？！】 系统：【这不是看你的余额告急了么？当初为了进入一军当篮球部经理，你已经花了50点好感度购买初级和中级篮球知识与战术指导，前几天发高烧扣了25点健康值，刚刚又花了70点好感度购买了一颗坚硬的篮球和奥尼尔附体——你已经整整使用了145点数值了，纱奈。】 【在系统商城购买道具和生病扣除的健康值，都属于一次性消费，不会再回来。这个篮球世界总共能获取的数值也就只有600点，就像我之前一直所强调的，如果在脱离篮球世界的时候收集的好感度不足80%，则下个排球世界开局会附带体弱debuff。】 【我们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学年，现在已经过去将近70%的时间了。如果你不想下个世界开局体弱多病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点数值都至关重要，最好考虑清楚才再做使用。】 栗川纱奈：“………” 系统难得语重心长的一口气说这么多，她也感觉心情复杂，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花“钱”好像有点太大手大脚了。 察觉到她的低落，系统顿了顿道：【倒也不用太紧张，奥尼尔道具买了也好，在面对青峰的时候或许有奇效。】 ……嗯？ 对哦，青峰那家伙黑化不就是因为在篮球上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有人能够让他感到有趣吗？ 但如果是现在的她，拥有了道具奥尼尔附体，或许可以让青峰重新找到篮球的乐趣？ 系统：【而且不管是篮球还是排球、网球的球技道具，一旦购买了之后都是永久的，你会永久获得该球技能力，甚至延续到下个世界都能继续使用。】 栗川纱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永久持有？竟然还有这种好事！那买了不亏诶！ …… 就在她和系统在脑内激烈讨论的时候。 突然。 “嘭”的一声破空之音—— “纱奈！”天帝之眼预知到了危险，赤司征十郎脸色剧变，拉着她迅速往旁边一躲—— 子弹擦着发丝划过，深深嵌入地面，空气中弥漫出硝烟。 栗川纱奈错愕地回头望去，只见绑匪头目正举枪对着他们，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怕到了极点。 果然，能干出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并且索取20亿赎金这种事情的悍匪，又怎么可能没有枪呢？！ 如果刚才不是有赤司先一步反应过来拉开了她，可能这会她已经中枪了。 【系统，你说奥尼尔能躲子弹吗？】 系统：【…那当然是躲不了的。】 对面的男人持枪冷笑，瞄准了赤司征十郎，“哦？我瞄准她的这一枪，你竟然拉着她躲开了？那么你的运气已经用完了，到此为止了，赤司家的少爷。” “这一枪，我看你还怎么躲——” 对方已经扣下了扳机，赤司征十郎脸色微变，却看到身旁的黑发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前面。 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毫不畏惧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嘭”的又一声撕裂寂静夜空的枪响。！！！ 一瞬间，赤司征十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涌上大脑，以至于眼前甚至一片空白。 她竟然…… 毫不犹豫的，为他挡枪。 这种距离下，人类哪怕突破肉体极限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枪击。 这一枪结结实实地对准了他，可她却冲到了他面前，为他挡住了这一枪。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15。】 “……纱奈。” 喊出她名字的声音带上了颤抖，赤司征十郎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在下一秒看见，少女手里拿着一个…… 网球拍？！ 赤司征十郎完全愣住。 ——阿修罗神道，黑洞。 在子弹飞向赤司的千钧一发之际，夜晚的时间也来到了星期四的零点。 用上最快的速度，栗川纱奈在系统高级商城以五折的价格买下了网球世界的神技，[阿修罗神道·黑洞]，以及[一副坚硬的球拍]。 【黑洞：挥舞球拍以削减面前的空间，以达到完全静止，制造出黑洞吞没对手袭来的网球以及任何物质。→兑换所需数值：50点（疯狂星期四半价出售中）】 领悟这一网球神技的一瞬间，栗川纱奈感觉世界都静止了，仿佛能够主宰眼前的一切。 她只是轻轻向前挥舞了一下球拍，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物理意义上的“黑洞”，瞬间吞没了朝赤司袭来的子弹，随后黑洞和子弹一同消失，再也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栗川纱奈：“……” 不仅对面的绑匪震惊了，就连她自己也沉默了。 “纱奈、你……”赤司征十郎一脸错愕地看向她，还没等他说什么，周围终于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警车的大灯也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切。 …… * 直到警察在一番火拼后将犯人尽数逮捕，一切尘埃落定后，坐在警车里的栗川纱奈还在怔忪出神。 系统以为她是在心疼刚刚又花了50点数值，安慰道：【没事的，纱奈，买了就买了吧，反正购买的道具都能继承到后面的世界。】 【已经购买到的篮球和网球的技能会永远跟着你，阿修罗神道的黑洞是个好东西，拥有这个能力对网球世界的攻略很有帮助，谁能拒绝一个能挥拍打出黑洞的女孩子呢？】 栗川纱奈：【不是……我没有后悔，是太爽了。】 系统：？？ 栗川纱奈：【太爽了啊啊啊网球世界的技能也太强了吧？！！】 系统：【……】 在主驾驶里开车的警察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漂亮得惊人的黑发少女看上去还处在呆滞之中，看着就让人心疼。 被牵连进这样可怕的绑架案中，她感到后怕也是很正常的，少女雪白的手腕上被勒出的红色血痕，光是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她旁边的赤司家少爷脸色也依然很可怕，两人的手也一直紧紧相握着，赤司少爷一直注视着她，一秒钟视线都未曾移开过。 …… 到了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的父亲赤司征臣以及赤司财团的律师团队，也来到了警局现场。 赤司征臣气场强大，威严过人，在看到儿子赤司征十郎平安无事的时候，赤司征臣难看到极点的表情才终于缓和了点。 审视的目光落到赤司征十郎紧紧牵着手的黑发少女身上，赤司征臣微微一顿，暂时并未说什么。 “赤司君，栗川小姐，你说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警察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栗川纱奈：“我打了一下网球。”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道：“我通过篮球运球，致使绑匪失去身体重心平衡倒地。” 在场的警察：“………” 赤司家的律师团队：“…………”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笼罩了警局。 直至赤司征臣鼓掌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很好，平日参加的篮球社团活动技能在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即使在被绑架之中也能保持着永远的胜利，你做得很好，征十郎。” 赤司征臣严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能文能武，这样才无愧为我赤司家的继承人。” 栗川纱奈：“……” 警察和律师：“………” 这就是日本顶级财阀赤司家的家庭教育吗？恐怖如斯！ 第32章 篮球31 夜色昏沉，整座城市已经沉寂，唯有被突发的20亿元绑架案所困扰的警局仍灯火通明。 绑匪已然落网，笔录也已经做完，这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案终于在凌晨两点落下了帷幕。 赤司征十郎在帝光已经足够低调，每天早上家里的车开到离学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就会下车，平日里在学校里也不曾高调铺张，知晓他是赤司财团少爷的人少之又少。 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是在赤司家工作的佣人与绑匪里应外合，通风报信征十郎在学校具体的行程，以至于在帝光祭校园开放日这一天被人钻了空子。 对方持枪作案，穷凶极恶，两个手无寸铁的中学生竟然能够逃出生天，是让警局工作多年的老刑警们都感到惊讶的程度。 一瞬间，赤司征臣甚至觉得这是征十郎过世的母亲赤司诗织在天之灵保佑。 赤司征臣的目光看向自家儿子和那位貌美的黑发少女紧紧相互牵着的手，赤司征臣沉吟着问道：“征十郎，这位是？” “她叫栗川纱奈，是我的同班同学。”赤司征十郎抬头直视着父亲道：“这次的事件，多亏了她，我才能脱困。” “栗川小姐，我代表赤司家向你致上最诚挚的歉意与感谢。因为征十郎的缘故，连累你被卷入了今天的绑架案，实在抱歉。” 赤司征臣颔首道：“想必栗川小姐今日受惊了，请允许我登门拜访你的父母当面致歉，予以补偿。” ……父母。 一直刻意不愿主动去回想的记忆浮上心头，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笑着婉拒道：“谢谢赤司先生，但我的父母常年在国外，登门拜访……” 察觉到少女陡然落寞下来的气息，赤司征十郎微微一怔，不由得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每次只要提及她的父母和哥哥，她的情绪似乎都会变得不大对劲。 ……所以她是独自一人孤零零的每天上学、放学的吗？ “我明白了，那请允许我给予另外的经济上的补偿，栗川同学。” 赤司征臣回想起警员方才所说的，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刚好便是绑匪朝着征十郎开枪，这位叫做栗川纱奈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征十郎身前，下意识的想要为他挡枪。 仅仅是同班同学……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此勇气与情谊，实在令人无法不震撼。 尽管最后那颗子弹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在现场也没能找到弹壳残骸，但在场的所有警员都清楚看见了歹徒开枪那一刻的硝烟，也清晰听见了那一声枪响，少女的付出依然令人动容。 而且征十郎对这个女孩…… 再一次看向两人相牵着的手上，赤司征臣目光微闪。 如果是以前，他赤司征臣肯定不会允许征十郎在这个阶段，对除了追求胜利以外的任何事情分心。 但现在……罢了。 生与死的抉择之际，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谁能不为一个连命都不要来到你身前为你挡枪的人而动容？ …… 再次寒暄了几句表达谢意之后，并且保证一定会让犯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后，赤司征臣将空间留给了赤司征十郎和栗川纱奈。 遭遇绑架劫后余生，征十郎明显有许多话想要和这位女孩说。 成熟稳重的红发男人走后，只剩下栗川纱奈和赤司征十郎在原地，后者还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栗川纱奈只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面对绑匪闪着寒光的刀和真枪实弹时激发出的肾上腺素，似乎也退却了，这时候一想起刚刚自己兑换的系统技能带来的震撼场面，栗川纱奈就更加尴尬了。 “赤司君，时间也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呢，那我就先回家啦？” 刚刚想要抽出手，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 “……为什么要帮我挡枪？” 夜色昏暗，红发少年的面庞神色晦暗复杂，声音低哑，听不太出情绪。 “那时候犯人拿着刀朝我们走来，赤司君不也挡在了我身前么？面对有可能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威胁，你也依然保护在我身前，一点没有让步。” “所以，在看到那把枪对准赤司君的时候，身体就先一步动了起来。” 月色下，少女露出了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周围的景色仿佛都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总之，我们现在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啦。” 少年一金一红的异色双瞳中眸光闪烁，他沉默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5。】！！！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加上之前涨的好感度，赤司的好感度已经来到了81了！感天动地！ 这样下去顺利的话，在脱离篮球世界之前稳住80%的好感度成就不是问题，再也不用担心下周目体弱多病开局，太好了！ 攻略赤司两个相互独立的人格，简直像是攻略了两个不同的人。 “因为我的原因被绑架，你不生气吗？”赤司征十郎看着她道。 “现在不是没事嘛。”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而且还好我和你一起被绑了，不然就危险了。” “……” 赤司征十郎垂眸看着两人相牵着的手，少女雪白纤细的手腕上的血痕已经凝固，颜色变得比最初暗红，看上去视觉效果更加触目惊心了。 “痛吗？”抬起她的手腕，他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手是弹钢琴和跳芭蕾的。” “皮外伤而已，不碰它就不痛啦。”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当时我能最快解开绳子，就那样做啦。而且照这么说的话，赤司你的手也是拉小提琴和打篮球的呀。” 想起赤司加好感度时的台词，栗川纱奈灵机一动，再次说道—— “总之，赤司你没事就好。” 赤司征十郎瞳孔微微收缩，牵着少女的手再次用力握紧。 相似的话语，却和她前一次真情实感说出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了，带着不易察觉的违和感。 但更有意思的是，明明察觉到这一点，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反而有种“她肯花心思就好”的欣慰感。 那就，顺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吧。 她高兴就好。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3。】 栗川纱奈：“！！！” 呜呜呜真的又涨了，感天动地！ 没有错过少女湛蓝色的漂亮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以及很快随之而来的真心快乐的笑容，赤司征十郎也勾了勾嘴角。 “这个，可以送我吗？”他另一只手单手举起那颗篮球，问道。 诶？那不是她在系统商城里买的道具[一颗坚硬的篮球]吗？原来刚刚逃跑路上赤司一直都将它抱在怀里没有丢掉吗…… 一颗篮球而已，栗川纱奈连忙点头，“当然可以，送给你了，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嘴角淡淡的笑意加深了一点。 没有人知道，今天第一人格的那个“他”，有好几次都想要挣脱束缚冲出来，重新获得身体的主导权，但最后都被他压制了下去。 是在不甘吧？另一个他。 一具身体只能有一个人格掌控和拥有，因此只有他能真正牵着她的手，只有他能切实感受她的体温，只有他能亲眼注视她的笑容。 察觉到他心境的改变，第一人格的那个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像是在不甘，明明是他先一步发现她的耀眼之处，却被夺取了身体，无法再亲自触碰她。 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里，赤司征十郎异色的瞳孔闪过冰冷凛冽的光芒。 ——你想要重新出来？别开玩笑了，是要让她看到我们这幅身躯被别人所打败的姿态吗？ ——只有我才能攫取永远的胜利，只有我才能让她永远留在我们身边。 ——退下吧，另一个“我”。 …… 身体里另一个人格汹涌着想要冲出来的异样感，消失了。 赤司征十郎满意地笑了笑，动作绅士地牵着少女的手带上车，送她回家。 不急。 来日方长。 …… * 翌日，接近放学的时间，栗川纱奈才回到学校。 昨晚在警局折腾到大半夜，赤司家的车载着她去医院处理了手腕上的伤口，回到家后已经天都快亮了，赤司说已经帮她和学校请好了假，她才终于熬不住困得睡着了。 一觉醒来，都已经是放学时间了。 身体的疲倦让栗川纱奈很想摆烂继续补眠，但一想到在篮球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又看了一眼面板上青峰和黄濑低得突出的好感度，她又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忙不迭回到学校。 结果一回到学校，就看到了身材高大的黑皮少年刚好从校门口走出来。 “栗川？”青峰大辉几乎不太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他快步冲了过来，皱眉看着她，“听说你昨天和赤司被绑架了……你没事吧？！” “诶？青峰君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全学校都已经知道了吗？” “没有，只有我们一军的大家知道。五月她很担心你，赤司告诉了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被绑架，绑匪甚至还有枪，这种像是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的事情，对中学生来说似乎很遥远，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赤司征十郎和栗川纱奈身上。 今天他看到紫原和绿间路过了她的教室不知道多少次，都没能看到她的身影，直至赤司征十郎说出了他们昨天的经历，一军的所有人都还没能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第一时间看到少女手腕上的白色绷带，青峰大辉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笨蛋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不好好在家休息？赤司明明都给你请假了！” 呜哇，好凶……好大的情绪波动。 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青峰君难道是在……担心我吗？” “……！” 青峰大辉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复杂变化，最后撇过脸道：“……经理都被绑架了，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噗，明明都那么久没来过篮球部的训练了，经理早就可有可无了吧。” 青峰大辉：“……” “嘴上攻击力那么强，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说罢青峰大辉插着裤兜转身就要走，却在刚迈开步伐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少女伸手拉住了他。 手上清晰传来了属于她肌肤柔嫩的触感和温暖的温度。 “你……”青峰大辉有些错愕地回头。 栗川纱奈抬头直视着他—— “来打一场球吧，青峰君。” …… * 来到了帝光校园外最近的一个球场，栗川纱奈好奇地环顾四周，“总感觉这里好像有点熟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球场。” “好像还真是，青峰君就是在这里用篮球砸到了我的头！” “……抱歉。” “已经过去很久啦，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这么一说的话，看到这个初见的球场，突然还有些感慨和怀念呢。” “说起来，不知不觉你转来帝光也快要一个学年了……”青峰大辉脚步顿了顿，“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要和我打一场？” 当然是她因为刚刚在系统里兑换了奥尼尔附体啊，栗川纱奈想。 青峰他因为在最热爱的篮球比赛上遇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而“黑化”，逐渐对篮球失去兴趣，整个人也变得冷漠和难以相处。 现在她因为系统商城而获得了NBA实力惊人的球星附体的能力，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让以前的那个青峰回来。 可她的篮球是青峰教的，如果她突然展现媲美职业选手的球技和身体素质，可能会让青峰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在篮球世界里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有可能增加好感度的方法都值得尝试。 栗川纱奈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想要让青峰君重新找回对篮球的兴趣。” 青峰大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好笑地道：“你在开玩笑吗？” “你的篮球还是几个月前我亲自教的，我承认你的球感是很有天分，作为初学者来说进步得也很快。但说想要让我重新找回对篮球的兴趣，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一点。”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青峰君。” “先不说和只打了几个月篮球的初学者打一场球，能让我对现状有什么改观，但说好了……” 青峰大辉挑了挑眉，英俊野性的面庞带上了以前未曾出现过的邪气，“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让着你啊，栗川。” “……！” 糟了，这家伙黑化之后虽然面容莫名变沧桑了，额头上还时不时的出现量角器同款阴影，但他飞速成长之后变成的低音炮……杀伤力有点大。 栗川纱奈坚定道：“开始吧，青峰君。” …… 然而，青峰大辉完全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比赛，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身为奇迹的时代的王牌ACE，无敌的得分手，他竟然——无法在栗川纱奈手里得分。 他百发百中的无规则投篮，在投出去之前就会被她断球，甚至就连灌篮都会被她盖帽——没错，他被一个身高一米六五身形纤细的女孩子盖帽了，除了紫原敦以外，还没有人盖过他的帽。 不仅没法从她手里得分，他还不断失分，青峰大辉很难形容自己亲眼看到少女从罚球线起跳直接灌篮进球那一刻的心情，感觉世界观都被重塑了。 支撑她完成这一切动作的，是媲美职业选手的速度、力量、弹跳力与技术力。 他从来不知道，纱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的。 比他还高出几十厘米的垂直弹跳高度、恐怖的滞空能力、能从他手里夺走球权的爆发力…… 青峰大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 ——内线霸主。 在对方的统治下，一分都别想拿下。 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怎么突然能跳那么高的？！还有防守时的身体对抗，那惊人的力量，他刚刚感觉自己都差点要被撞飞出去了！ 那真的是她那个体型能完成的动作吗？！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昨天她和赤司是怎么从持枪的绑架犯手里逃出生天的了。 …… 另一边，随着每进一个球，栗川纱奈都能听到对方好感度增加的声音。 她进了个三分球。 【青峰大辉，好感度+3。】 她在内线灌篮得了两分。 【青峰大辉，好感度+2。】 青峰犯规，她罚球投中又得了一分。 【青峰大辉，好感度+1。】！！！ 听着源源不断的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栗川纱奈陷入了沉默。 不是，青峰君也太太太好懂了吧？！他真的是对篮球爱得深沉啊，真的只要在篮球上把他打服就能涨好感啊！ 一场比赛下来，青峰之前扣掉的好感度已经基本都涨回来了，总好感度回到了可观的80。 栗川纱奈自己都感觉到非常惊讶，这两天赤司和青峰扣掉的好感度都回来了，事情顺利得让她有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呜呜呜，感天动地，早知道早点变强就好了！ 栗川纱奈看向他，笑着问道：“怎么样青峰君，有稍微找回一点篮球的乐趣吗？” “这怎么可能……”青峰大辉喘着气擦了一把额角流下的汗，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可能和青峰君一样，我也突然‘开花’了吧。” 青峰大辉：“……” “突如其来一蹦两米高的弹跳，是‘开花’能开出来的？！” 栗川纱奈一本正经道：“可能是我平时坚持练习芭蕾舞的缘故吧。” 青峰大辉：“………………” 深肤色的少年弯下腰捡起球，靛青色的瞳孔里燃烧着认真的火光，“再来一次，栗川。” “好。”她点头同意。 这场球打得酣畅淋漓，夕阳逐渐落下，在对她的实力最初的惊讶和错愕过后，同时逐渐习惯了她的球风，青峰涨好感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甚至——他也逐渐在和她的对抗中得到了进化。 在最后一球之时，栗川纱奈看到青峰大辉的眼中似乎有靛青蓝色的“电光”闪过，在那之后，他终于第一次从她手里夺回了球。 电光火石之间，青峰已经完成了进球得分，宛如一只矫健敏捷的黑色猎豹，速度风驰电掣。 栗川纱奈：“……” 等等，打篮球为什么眼睛会冒蓝色电光啊？！ 速度快到她都没能反应过来，四舍五入青峰他比肩NBA球员了！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你加速了他的进化，原本青峰不应该这么早开zone的。】 ……zone？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查看青峰的面板属性，发现果然如系统所说，青峰资料栏得意技里的“zone”，旁边的（待解锁）字眼已经消失了。 所以青峰他，是在和她的对战中提前觉醒了zone吗？ 青峰现在已经强大到在比赛中没有对手了，她还让他加速变得更强了，啊这……栗川纱奈抖了抖。 系统叹了口气：【算了，开了就开了吧，这也不是你能够解决的问题。青峰对篮球的迷茫，只有等他遇到真正能打败他的对手才能解决。】 栗川纱奈了然，她也并非真正能够打败青峰、让他彻底心服口服的那个人。 系统：【奥尼尔作为最强中锋，防守实力登峰造极，因此青峰在对战中为了突破防守，提前领悟进化出了zone。】 【对青峰来说，兑换泽北荣治或者流川枫那种具有超强进攻性的球技或许会更适合，但为了昨天在绑架案中脱困，奥尼尔又明显更为合适。】 栗川纱奈在内心点头：【没错，兑换一个道具可以在昨天涨赤司好感度，又可以在今天涨青峰好感度，效果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奥尼尔赛高！超绝性价比！】 系统：【………】 她的脑回路，一向可以的。 “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畅快过了。”进球后，青峰大辉转过身望向她，狭长的眼眸里带着兴奋，“以后，多点陪我打球吧。” “啊啦啦，青峰君不是说已经失去对篮球的兴趣了吗？竟然也会想要多点打球啊？”栗川纱奈揶揄道。 青峰大辉：“……” 蓦地，他又一次回想起，紫原那一句——“她应该要讨厌你了”。 她现在……是在讨厌着他吗？ 莫名的，不适的焦灼感升起，是之前她对他的信息已读不回时同样的焦灼感。 令人烦躁郁闷，难以疏解。 眉心不自觉地拧紧，青峰大辉声皱眉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 少女的脸上绽放开了一个稠丽的笑容，声音温柔道：“很简单，只要青峰君能和黑子君解开误会就好啦。” 青峰大辉愣了一下。 自从在雨中河边那一次后，他也已经很久没和黑子好好说过话了。 “……好。” 他哑声道。 不远处，球场的铁网外，晚风吹起一位少年浅蓝色的发丝。 从一开始便观战着球场里那两人的one on one，黑子哲也清秀的脸上掠过了错愕的表情。 注视着黑发少女的身影，少年天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 最后停留在一片温柔，犹如清泉流淌。 …… * 刚一踏进家门，栗川纱奈的脑海里又一次响起了好感度的语音播报。 【黑子哲也，好感度+8。】！！！ 太好了，计划大成功！！！ 系统：【黑子会突然加好感度，大概率是青峰去和黑子谈话，把话说开了。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纱奈。】 栗川纱奈欢快地扑向床，“在去和青峰打球之前，我给黑子君发了短讯，告诉了他球场地点。” 系统：【原来如此，难怪今天你明明没有和黑子接触，他却涨了好感度。原来黑子看到了你和青峰的one on one，也知道了你为缓和他们关系作出的努力。】 “这样一来的话，所有人的好感度都已经80以上了诶……只剩下黄濑了。” 看着属性面板上黄濑格外扎眼的“69”点好感度，刚刚扑到床上想要休息的栗川纱奈，又像一个弹簧一样重新弹起来了，睡意全无。 系统：？ 【怎么了，纱奈，不休息吗？】 栗川纱奈摇头：“睡不了一点，这个年纪不努力怎么睡得着的？我要去找黄濑，继续搜集健康值。” 系统：……… 【纱奈，你这未免也太拼了吧，昨天和赤司一起经历绑架案到凌晨几乎通宵没睡，今天又和青峰高强度one on one，现在又要去找黄濑……】 “所以系统，你知道黄濑在哪里吗？我发短信问他在哪里的话，好像又有点太突兀了。” 系统：【……不出意外的话，去商业街或许能遇到他。这个点，黄濑应该刚刚结束完模特工作的拍摄。】 “好耶！谢谢系统！” 黄濑的话……怎么攻略呢？ 栗川纱奈回想了一下，一直以来黄濑加好感度的契机。 第一次见的时候，黄濑就给她加了15点好感度，是所有人之中初见之时涨得最多的。 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是难度最高的其中一个。 黄濑他，是外热内冷的类型。初见时外貌带来的冲击，或许能让他对你的初始好感颇高，但想要再有深一步的情感，就比较困难了。 他上一次加好感度，是帝光祭上她表演芭蕾的时候…… 沉思了片刻后，栗川纱奈褪下球衣洗了个澡，换上了一条飘逸漂亮的白色裙子，又稍微化了一个清透的淡妆。 少女对着镜子笑了笑后，转身出门。 去拼——剩下的最后一片拼图。 第33章 篮球32 刚一出门，栗川纱奈就撞见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面容白皙清俊的黑发少年手里提着一袋食品，像是刚刚买完东西回家正好碰上，周身的气质是一如既往的阴郁沉静。 看到隔壁家邻居家门打开，花宫真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瞥了过来，在看到少女今天的打扮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 “……花宫前辈？” 听到她的称呼，花宫真扯了扯嘴角，“之前不是说我算不上是值得尊敬的前辈吗？怎么今天突然乖起来了。” 栗川纱奈：“……”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撇撇嘴，转身就想走，却又听见花宫真突然说道：“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这样直白的赞美竟然会从花宫真这么别扭的人口中说出来。 不过赞美还是很悦耳的，她心情愉悦道：“谢谢呀，你真有眼光～” 花宫真：“……” 倒是没想到这一套比想象中的还要受用，她的表情明显亮了起来，少女飘逸的白裙身后仿佛长出了一条漂亮的尾巴在轻轻摇晃，从头到尾写满了“我很开心”几个字。 况且很少看见她会打扮自己，平时哪怕放学后看见她也永远都是那套天蓝色的帝光学生制服。 上一次看见她穿校服以外的衣服，还是帝光祭上的芭蕾舞裙……原来除了钢琴以外，她还擅长芭蕾。 对了，钢琴。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她的琴声了。 花宫真看着她，问道：“说起来，你最近怎么不弹琴了？” 栗川纱奈：“？！！” “你、你能听到？！” “一直都能听到，包括你的植物大战僵尸和悲怆奏鸣曲。”花宫真淡定道。 栗川纱奈：“………” 什么，原来她晚上弹的钢琴隔壁都能听见？！ 怪不得总感觉从一开始就有哪里不对劲……所以第一次见到花宫的那场篮球比赛里，他看过来的目光果然不是错觉。 原来他早就认识自己了——肯定是在心里暗骂她弹钢琴吵到他了吧！ 栗川纱奈顿感心情复杂，讨厌花宫这家伙在比赛中出手伤人是一回事，但是半夜弹钢琴吵到邻居了又是另一回事，她还是很讲公德心的…… 救命，原来这里隔音这么差的吗？ 还好她晚上只是在弹钢琴，没有在房间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D “抱歉啊……我完全不知道隔音这么差，打扰到你休息了。” 非常有公德心的栗川纱奈第一时间道歉，但还是疑惑道：“不过为什么那时候不说呀？我知道隔音不好的话，就会去学校琴房练琴，不会再在家里弹了的。” 花宫真黑色的眼眸微闪。 就是因为不想琴音消失，所以才没有立刻说出来的。 “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当助眠音乐听的。” “啊？用植物大战僵尸主题曲助眠？” 花宫真：“……” 他轻咳一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所以，最近为什么没有弹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回想起来的话，她是在青峰扣好感度然后身体不适发高烧的那天起，就没有再弹过琴了……因为那时候，实在是没有心情了。 现在的话，是即使有心情，也没有时间了。 因为，已经快要离开这个篮球世界了。 “最近社团比赛比较忙嘛，就没有时间弹琴了。” 花宫真挑了挑眉，“那几个家伙已经强得跟怪物一样了，社团活动还需要经理忙前忙后吗？” 这话栗川纱奈不爱听，一下子就回想起了花宫真在比赛中伤人的手段，她气鼓鼓道：“他们又不像你一样喜欢在比赛里伤人，当然是要继续社团活动的！” “是吗？据我所知，青峰和紫原不就已经没有再去训练了吗？” 栗川纱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气！ “你就不能放弃那套伤害人的恶劣打法吗？明明你自己本身的球技已经很强了，五月说你是无冠的五将，实力毋庸置疑。” 她今天好像涂了一点粉色的唇釉，形状饱满的唇一张一合，色泽美丽。 花宫真用了两三秒的时间，才留意到她在说什么。 见对方没有回话，少女皱了皱眉，“算了，就知道你不可能……” 突然，花宫真开口打断道：“如果我答应你打干净的篮球，以后不再在比赛中伤人，你会继续弹琴吗？” ……诶？ 栗川纱奈不明所以。 “为什么？”她没搞懂这中间的逻辑。 沉默了一下后，花宫真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就是你的琴音还挺助眠的。最近听不到，我竟然有点入睡困难。” 栗川纱奈：“……”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原来她的琴声吸引力这么大吗？花宫为了听她的琴声，竟然甚至愿意改变自己那套令人发指的反派三观？！ 她可是清晰记得，花宫真当时那句“别人的痛苦对他来说就像蜜一样甜”有多离谱的。 但如果他说到做到的话……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有人再在和花宫的比赛中受伤了。 “好，我答应了，但你真的能说到做到吗？” “可以。”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遵守承诺呀？我又不是你们雾崎第一中学的经理，没法监督你……” 花宫真定定地看向她，黑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涌，“你可以来看我的每一场比赛。” 栗川纱奈微微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哦……” “明天我有场比赛，今晚可以弹琴吗？” “今晚么？好吧，也不是不行。”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正好也好多天没练琴了，是该弹一弹了。 花宫真：“我要听花之舞。” 还点上歌了，算了算了，不过看不出来他竟然喜欢花之舞。 “知道了，我要走啦。” 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从视线范围内消失，花宫真仍然站在原地，视网膜上仿佛还有那么一抹白色的身影。 然而，一直等到很晚很晚。 他都没能听见隔壁传来任何琴音旋律。 …… * 商业街，昏暗的巷子里，传来了拳脚划过空中虎虎生风的声音，拳拳到肉，交织着恶劣的嘲笑声。 “喂喂，不会这样就不行了吧？” “挑衅我们老大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灰崎——” 昏暗的巷子里，被围攻的灰色头发少年死死皱眉，俊朗的面容都染上了灰尘和血色。 他低头抹了一把唇边溢出的血丝，烦躁地“啧”了一声，“十打一，你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们十个人对付你一个，你应该感到荣幸啊，祥吾君。” “今天不让你断条手臂，都不会让你轻松走出去的，看招——” 话音刚落，对方的棒球棍已经朝着他的肩膀关节处袭来，灰崎祥吾眉头皱得更紧，他刚想躲开，后背却已经抵上了墙壁。 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灰崎祥吾看到高举着棒球棍的家伙飞了出去。 没错，是物理意义上的飞了出去，那人撞上了另一堵墙壁，直接晕了过去。 灰崎祥吾：“………” 发生了什么？ “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欺负我们帝光的学生，太过分了吧。” 是一道甜美动听的少女声线，如此熟悉。 灰崎祥吾瞳孔瞬间紧缩。 ……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混蛋！是谁？！”外校混混们数十双眼睛眼神凶狠地转过去，在看到撞飞同伴的黑发少女时，他们先是错愕地愣了好一会，随即笑道：“什么啊，原来是个女人啊，还是这么漂亮的……” “你要为了灰崎那家伙出头吗？哈哈哈。” “那有什么意思啊，跟我们去联谊吧～小姐。” 充满恶意和挑逗意味的声音，光是听着都已经让人非常不适。 穿着一袭纯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纤细美丽，被围在十几个混混中间，压迫感巨大。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自从有了奥尼尔附体道具和网球世界的黑洞技能，真枪实弹的绑匪都拿她没有办法，更不可能怕面前这几个家伙了。 但还没等她动手…… “喂！别打她的主意！！” 原本受伤严重的灰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可怕，他瞬间暴起，开始以一敌十。 横劈、膝顶、直拳、上勾拳、后撤步躲闪、格挡…… 像是忘记了疼痛一般，灰崎祥吾以惊人的实力横扫了所有人，对面的表情也从一开始因为人数压制的游刃有余变得惊恐了起来。 “这家伙疯了？！” “他也太能打了……先撤退！！” 就连栗川纱奈也看呆了，这样看起来，都不用她出手，灰崎自己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了。 一打十……灰崎也太强了吧？！ 伴随着最后一个人被灰崎祥吾一拳揍飞出去之后，对面的最后一个人也落荒而逃，巷子里终于清净了。 灰崎祥吾大口喘着气，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即使对他来说，以一敌十也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只有肾上腺素爆发能解释这一切了。 但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刚刚那些家伙用下流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灰崎祥吾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从胸腔油然而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砸向了对她口出狂言的家伙脸上。 喘着气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帝光校服上都带上了血，灰崎祥吾不由得愣了一下。 眼睛处被对面偷袭砸了一拳，灰崎祥吾忍着眼眶的肿痛，转身看向栗川纱奈。 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漂亮得不可思议，在昏暗的巷子里闪闪发光，一丝尘埃都没有沾染上。 帝光祭那天的一幕幕，骤然涌进脑海。 她会在舞台中央穿着芭蕾舞裙翩翩起舞，优雅高贵，而他却只会在放学时分和校外混混斗殴比狠。 ……打架再厉害又如何。 她怕是只会更加讨厌吧。 灰崎祥吾自嘲敌笑了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松：“哟，经理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商业街的时候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发现是灰崎你，就进来了。” 灰崎祥吾愣了一下，随后扭开头，戴着银色耳钉的耳朵颜色产生了变化，“你、特地来帮我的么……话说起来你是怎么推开那家伙的？” “就是轻轻一推，他就飞出去了。”栗川纱奈一本正经道：“灰崎，你还得再练练，要不是我来帮你了，那一棍子下去你可能手臂就骨折了。” 灰崎祥吾：“………” 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她确实美救英雄了……等等，不对，他似乎也称不上是什么英雄。 “你……算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那些家伙指不定会摇更多人来找麻烦。” 少女诚实道：“我要去找黄濑君，灰崎你有看到他吗？” 灰崎祥吾：“……” 他的脸色瞬间比刚才挨了几棍子还要难看。 黄濑……那家伙凭什么？！！ 第34章 篮球33 “你说什么？” 灰崎祥吾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比刚刚被十几个人围攻的时候还要难看，“你要去找黄濑凉太？！为什么？！” “你怎么了？这么大反应。”栗川纱奈显得比他还要疑惑，“如果你不知道黄濑在哪里的话，我自己去找就好啦。” “………”灰崎祥吾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最后停留在一片铁青色。 就连他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焦灼？ 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她对篮球部一军的那几个家伙格外关注，视线里永远都只能看得见他们，从来没有分过目光给他。 可在今天之前，她对黄濑明明和对他一样，并没有过多关注的。 她明明只对赤司、紫原和青峰格外上心的，可为什么会突然变了？黄濑那家伙做了什么吗？！ 不过听说紫原和青峰已经很久没再去参加部活训练了，只剩下绿间和黄濑还在坚持…… 所以是和她同在一个社团里朝夕相处的原因么？那只可恶的花枝招展的金毛男狐狸精！ 灰崎祥吾脸色铁青，第一次对退出了篮球部这件事情感到后悔和烦躁。 黄濑那家伙，唯独是黄濑凉太那家伙……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第一次见到黄濑凉太的时候，灰崎祥吾就浑身不舒服，潜意识里感觉到了那家伙会成长为对他最具威胁的存在。 黄濑拥有和他相同的身高体重、身体素质，相类似的球技天赋和能力，相同的小前锋位置，简直就是另一个他，在队伍里完全撞号。 所以灰崎祥吾打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好印象，帝光一军正选里，他唯独对黄濑最为警惕。 他明明比黄濑凉太强，然而赤司却竟然劝他离开篮球部，说什么黄濑迟早会超越他，与其到时候再自尊心受损，不如现在就先一步退出。 无法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反正本来和一军这几个家伙也没多深的队友情，他当即就退出了篮球部。 但凭什么？他在比赛中的得分比黄濑高，也在所有人注视下以压倒性的实力赢下了和黄濑的one on one，赤司那家伙凭什么断言他以后会输给黄濑？！ 而且现在，就连她的眼里也注视着黄濑凉太，主动去寻找他。 凭什么？为什么所有人眼里都是黄濑凉太？！ …… 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睁开眼睛，灰崎祥吾扯了扯嘴角，“凉太的话，我倒是知道他在哪里。” 栗川纱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嗯嗯，在哪里？” “今天帝光和隔壁梨花女校有联谊，地点就是楼上ktv，凉太是主角呢。” 灰崎祥吾语气嘲弄道：“那家伙啊，还挺擅长这些场合的。” 听到这话，栗川纱奈在脑海里问道：【唔，系统你不是说黄濑这个点应该刚刚结束模特工作的拍摄么？然后就马不停蹄赶去联谊，黄濑君和我一样，好努力啊。】 系统：【……………】 这话说的，一时之间，就连系统也不知道她这是在真心夸黄濑还是在损自己。 系统无奈道：【灰崎在挑拨离间，他在骗你，黄濑没去联谊。】 【啊这……】 【怎么说，有什么感想吗？纱奈。】 栗川纱奈下结论道：【黄濑下课后还辛辛苦苦去做模特兼职，黄濑好。灰崎说谎冤枉黄濑，灰崎坏。】 系统：【………………】 真是青天大老爷。 栗川纱奈开口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灰崎君。” 灰崎祥吾脸上故作伪装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你……” 但下一秒，他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全都卡在了喉咙里，被压了下去。 像是被定身一样，无法再说出任何伤人的话语。 因为，少女从她带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条柔软的粉色手帕。 她抬起了手，为他擦去脸上受伤的血迹，动作轻柔。 “你流了好多血啊，灰崎君。” 她被穷凶极恶的歹徒绑架，都没灰崎现在流的血多。 “身体健康还是很重要的呀……明明拥有这么健康的身体，要珍惜才是。” 灰崎祥吾完全愣住，瞳孔缓缓收缩。 少女的声音婉转悦耳，语气是他印象中从未听见过的感慨和温柔。 她在为他擦拭伤口。 罕见的近距离下，他都能闻到少女身上的甜美香气。 灰崎祥吾怔忪在原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他手里还攥着她留下的手帕，散发着和她同样的香气，沾染上了他的血液和气息。 “……！” 他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拳头，攥紧了掌心里的手帕，但又立刻松开，像是害怕弄皱了它。 最后，他将这条粉色手帕叠成了一个小方块，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校服的口袋里。 一想到她离开后是要去找黄濑，灰崎祥吾的表情又难看了起来。 算了。 反正按照他指的路去找那家伙的话，只会扑一个空，黄濑那家伙根本就没去联谊。 …… * 最后，在商业街最高的大楼下，栗川纱奈终于见到了想要看见的人。 斑马线相隔的马路对面，结束模特拍摄工作后的黄发少年正好走下楼，姿态从容，闲庭信步。 少年高挑修长的身材配上时尚杂志拍摄的衣服，宛如行走的衣架子。 简约的黑色内搭、烟灰色外套和黑色长裤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肤色白皙，加上恰到好处的银饰作为点缀，轻轻松松便时髦值满分。 因为模特工作的原因，黄濑凉太今天也做了造型，灿烂如金子般的头发向后竖起，露出同样耀眼的眼眸，眼尾天生上扬的眼线让他五官的精致程度进一步放大，张扬俊美。 栗川纱奈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也有一瞬间的被惊艳到。 不得不说，黄濑他……是真的帅啊。 系统：？ 系统：【宿主请勿耽于美色，务必专注收集健康值。】 栗川纱奈：【？？？】 【系统你突然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喊我“宿主”这么生疏……我当然会专心收集健康值啦，只是感慨一下而已，黄濑确实帅得很客观嘛。】 系统不说话了。 …… 似是有所觉察一般，黄濑凉太抬起眼眸，朝着马路对面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看到不远处的少女身影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原本刚刚模特工作带来的疲乏和无聊感全都一扫而空。 不远处的少女黑发如瀑，白裙摇曳，身形纤细美丽。 ……是错觉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绿灯亮起的一瞬间，黄濑凉太几乎是跑过去对面，直到终于确定真的是栗川纱奈。 “小、小栗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濑凉太惊讶地睁大了灿金色的眼眸，语速急促地问道：“ 你怎么样了？之前听小赤司说你和他一起被绑架了、有没有受伤？” 面对同学被绑架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即使是黄濑凉太也褪去了外热内冷的外壳，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着急和担忧。 栗川纱奈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事了。” “没事就好，但是小栗川你就这样走在路上没有关系吗？”黄濑凉太动作着急地比划了一下动作，语气紧张：“会不会有犯人在路上对你出手之类的？！……” 啊，好像一只着急的大金毛啊，感觉都能看见尾巴和耳朵在晃了。 “噗，夸张了黄濑君，犯人已经全部落网了，不会有事的了。” “呼……那就好。”黄濑凉太这才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放心：“所以小栗川是在这附近逛街吗？我的话是刚好结束杂志的拍摄，一下楼就看见了小栗川你。” 少女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难过意味。 “是的哦，被绑架过后有点阴影，想着购物和出来玩一下能不那么害怕。” 黄濑凉太愣了一下。 “这样啊……” “那小栗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栗川纱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黄发少年灿烂俊美的笑颜。 第35章 篮球34 商场里，高大俊美的黄发少年和黑发美少女走在一起的画面，几乎令所有人都无法控制地投去了目光。 “快看那两个人，超高颜值！” “那个男生好像是大热的模特黄濑凉太！原来杂志没修图啊？真人比杂志里还要帅！” “隔壁的黑发女生……救命，漂亮到这种程度是真实存在的吗？” …… 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黄濑凉太早以习以为常，但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脚步比以前的要僵硬紧张一些。 没想到小栗川真的会答应他的邀约…… 心血来潮地说出了“一起去玩”的提议，她真的答应了之后，黄濑凉太才发现能称得上是去玩的地方，似乎也就只有商场了。 而当真的和少女二人独处，近距离走在一起的时候，黄濑凉太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的话……好像约会！ 少年肤色白皙的耳垂泛起一抹红色，突如其来的温度让银质的耳环也变得烫了起来。 虽然外表长了一副好像同时有十个女朋友的样子，但其实黄濑凉太没什么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的游刃有余。 就比方说上次和灰崎one on one的时候，突然进入篮球馆内的那位女孩子，明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话都没说过两句却擅自在外面说是他的女朋友，真是让人头疼。 “黄濑君，我们现在去哪里好呢？”栗川纱奈看向他。 黄濑凉太：“……！！” “总、总之先吃个饭然后去看电影怎么样？！” 话一出口，黄濑凉太就心想——糟了，这流程，更像约会了。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好，去吃什么呢？” “小栗川你想吃什么？” “全都好想吃，黄濑君你选吧。” 少女一脸苦恼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纠结，看上去更加可爱了。 黄濑凉太笑出声：“好，我来选。” * 通过判断她目光停留的秒数，黄濑凉太最后选择了一家她看了最久的一家寿司店。 直到真的坐在了餐厅里，看着少女雪白的侧脸，黄濑凉太依旧有些出神。 啊，吃饭的时候也好可爱。 怪不得小紫原连球鞋都不买了，每个月的零花钱全部都用来投喂她了。 原来小紫原所言不虚，看着她吃到喜欢的食物时开心的样子，真的会有“饱腹感”啊。 “你不吃吗？黄濑君。”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是因为作为模特保持身材要控制饮食吗？” 黄濑凉太回过神，“没有啦，按照我的基础代谢平时的训练量，我每天至少可以摄入4000大卡，根本不用节食。” “只是，小栗川吃东西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看呆了。” 栗川纱奈顿了顿。 啊这，既然都这样夸她了，那黄濑君你倒是加一加好感度啊QAQ 从今天碰见黄濑的时候起，就能感觉到黄濑时不时的会看着她发呆出神。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涨好感度，跟面板被锁定了似的，呜呜。 栗川纱奈状似自然地接话道：“黄濑君的训练量确实很大，紫原和青峰他们不来训练之后，每天坚持白金教练留下的魔鬼训练菜单的，也就只剩下黄濑君和绿间君了。” “唉，其实我也不想去训练的，反正小赤司说只要能赢下所有比赛，我们几个都可拥有不来训练的权利，每天只剩下我和小绿间多无聊啊……” 黄濑凉太向后微微仰倒，俊美的脸上表情一脸无趣，“对手全都好弱啊……想要在比赛里找到乐趣好难。”？！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原来黄濑他的想法其实已经和青峰是一样的了吗？ 这不是已经黑了一半了吗？！ 果然，她之前的直觉没有出错，整个队伍里真正永远不会“黑化”的人只有绿间和黑子。 系统的声音响起道：【纱奈，他们对篮球的态度如何，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重点，也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即使并未真正找回对篮球的热爱，赤司和青峰对你的好感度也都相继提升回来了，不是么？】 【我知道，你很在乎当初对桃井五月作出的“大家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承诺，但世事不会皆遂人愿，奇迹的世代的矛盾只能交由他们自己来解决，我们只是一介过客，做不到什么。】 【况且即便他们真的和好如初，你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同样无法兑现对五月的承诺，纠结无法做到的事情只会为自己带来困扰，纱奈。】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所以，比赛无趣的话，黄濑君会怎么解决呢？”她开口问道。 “这个嘛……我们最近想到的办法就是在自己内部再进行‘比赛’，简单来说就是看一场比赛中谁的得分最多！” 黄濑凉太声音爽朗地说出截然不同的话语：“不过这个游戏我们也有点玩腻了，得想想新的乐子了。”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怪不得从那之后帝光每一场的比赛，比分都去到了惊人的三位数，而对手甚至只有个位数的得分，是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玩腻了”、“得在比赛中找新的乐子”？ 听起来，实在是好屑的发言。 “这么说起来的话，确实，在前几天的比赛里，紫原君明明有一球可以进的，是黄濑君把球抢了过来自己得分。” 怪不得那场比赛过后，原本和青峰关系缓和一些后明显状态稍微好了点的黑子哲也，他眼里的高光又减少了。 “从自家队友的手里抢过球自己进，所以对面球队的选手才会说你们把他们当成了得分游戏的道具……” 话刚说完，栗川纱奈自己就僵住了一秒。 她话语里明显带有谴责的语气，黄濑他会生气吗？ 系统分明刚刚才给过她忠告，让她不要再纠结他们对篮球的态度的，明明只要好感度就好了的，为什么她还是脱口而出了？ 当初劝谏青峰后立刻被降好感度的痛苦感觉还历历在目，栗川纱奈脸色变了变，等待着准备听到黄濑降低好感度的提示音。 “哈哈哈，原来小栗川你看到了啊？没办法啊，那场比赛我就差2分就可以成为得分最多的人了，那可是我第一次得分比小青峰高诶！所以就只好抢了小紫原的球啦。” 黄濑凉太撑着下巴看她，笑着道：“至于对面的选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生气啊，是因为觉得受到了侮辱吗？” “可就算我没抢那一球，小紫原也一样会进球得分不是吗？反正这分数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会失去的，他们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够强才对吧？如果足够强大的话，就不会什么都做不到了。” “………” 栗川纱奈惊呆了。 可恶，他怎么能将那么屑的举动阐述得那么头头是道？黄濑他果然是个白切黑！ “黄濑君，我说不过你，但那样是不对的……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样做了？” 少女看上去真的很难过的样子，脸颊因为急切而浮上绯红，湛蓝色的眼眸都泛起了莹莹水意，波光粼粼。 “……” 黄濑凉太忍不住愣了一下。 啊……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一瞬间，耳朵又有些发热，他有些无措地摸了摸鼻子，“好、好吧，我答应小栗川，不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不就是不再从队友手里抢球嘛，他答应就是了。 虽然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一点，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让她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那就好。”栗川纱奈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样，黑子应该不会那么难过了。 空气骤然沉默下来，黄濑凉太将头转到了一旁，但栗川纱奈却没有听到好感度被扣除的提示音。 唔……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生气了的样子…… 不过好像耳根有点红？ …… 心神不宁地吃完一顿饭后，栗川纱奈走到前台的时候，却发现账单已经被付过了。 她的食量很大，这一顿价格不菲。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看向黄濑凉太。 黄发少年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这顿我请吧~我模特兼职挣蛮多的，平时经常被小青峰和小紫原他们抓着请客，哈哈哈。” 这一下的语气，又让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轻松欢快了起来，栗川纱奈也轻轻笑了出声。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篮球部结束训练后，大家一起结伴去便利店吃冰棒也能很开心的那段时光。 “小栗川，离电影开场还有很久，我们先去逛一逛？” “好。” 路过五彩缤纷的娃娃机的时候，栗川纱奈停住了脚步。 黄濑凉太刚想问她喜欢哪个娃娃，就听到少女开口了：“黄濑君喜欢娃娃吗？” “还可以？” “那我送给黄濑君。” 黄濑凉太：“？” 等等，这个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 黄濑凉太捧着一盒游戏币站在一旁，栗川纱奈飞速投币，精准地夹中了全场最可爱、但是位置也最刁钻的一只小黄鸭娃娃，然后塞到了黄濑凉太怀里，“给你，黄濑君。” 整个过程用时十秒不到。 “谢、谢谢小栗川？” 栗川纱奈眼神坚定地转过头，用剩下的几个游戏币把娃娃机里其余的黄色玩偶全部夹了出来，无一落空。 很快，黄濑凉太就抱着一堆黄色的香蕉玩偶、黄色的金毛狗狗玩偶、黄色的长毛怪兽玩偶，被栗川纱奈百发百中的实力惊到一脸懵。 “好厉害啊小栗川，每一发都夹中了！不过等等，怎么全都是黄色的？” “因为是和黄濑君一样的颜色。”栗川纱奈看着娃娃机，突然“啊”了一声，“里面还有一只绿间君。” 黄濑凉太顺着方向看过去，“噗嗤”一下笑出声。 娃娃机里那只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绿毛玩偶，真的像极了某位三分球百发百中的人。 栗川纱奈问道：“黄濑君，还有游戏币吗？那只绿色的也好可爱。” 黄濑凉太笑着将最后一枚游戏币攥在手心，“没有了呢。” 有是有的，但是不太想要绿色的那只呢……不然不就和灰崎祥吾说的一样，成黄瓜炒鸡蛋了么。 “说起来，电影快要开始了呢，我先去把娃娃寄存一下。”少年抱着一大堆和他同样颜色的娃娃，笑容爽朗灿烂，“谢谢小栗川送给我的礼物！” 栗川纱奈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明明是他自己买的游戏币，她只是负责夹上来而已。 * 一整场电影下来，黄濑凉太都不知道故事情节讲了些什么。 注意力都被旁边的人夺走了。 坐在他旁边的少女，在电影开场十几分钟后便睡着了。 或许她真的是太累了吧，毕竟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处在惊心动魄的绑架案之中。 巨大的电影荧幕光芒明明灭灭，落在少女莹白如玉的脸上，光线和阴影不断交替，描绘出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孔。 一起看电影的人，却一上来就睡着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感到生气的。 可黄濑凉太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吵醒她。 但这其实是没必要的担忧，因为这是一部5D好莱坞动作大片，不管是震天响的爆炸音效、风霜雪雨时迎面扑来的水汽，还是随着电影战斗画面剧烈晃动的座椅，这些统统都没能吵醒她，他的呼吸声也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荧幕中主人公被敌人的机甲用力击中，影院座椅随之朝着左边剧烈晃动了一下，黑发少女也朝着同样的方向倒了过来。 黄濑凉太下意识地抱住了少女，有一秒钟的呆滞。 胸腔里翻涌起着奇异的情绪，极为陌生的感觉，却莫名的令人沉迷。 思考过后，他动作轻柔地将少女整个抱起，往电影院外走去。 第36章 篮球35 栗川纱奈睡醒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线条流畅好看的下颌，少年金子般灿烂的黄色头发，以及繁星点点的夜空。 她以一个仰躺的姿势，躺在了黄濑凉太的膝盖和公园的长椅上，对方还用自己的外套垫在她身下，细心极了。 亲昵的膝枕动作，让她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少年滚烫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运动喷雾香气。 栗川纱奈惊讶地缓缓睁大了眼睛。 ……诶？怎么回事，她上一秒不是还在商场看电影吗？ “小栗川，你醒啦。”少年笑着低头看向她。 即使这个由下而上看过去的角度，也依旧帅得毫无死角，不愧是大热的模特。 “电影刚开始没多久你就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你休息，但又不知道你家住址在哪里，就干脆把你带到外面公园休息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坐了起身，“我竟然睡着了吗？抱歉黄濑君、明明是一起去看电影的……”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啦，是我没考虑到小栗川应该已经很累了，还提议去看电影。” 黄濑他，竟然是这么好相处的性格吗？ 栗川纱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道：“黄濑君……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 少女淡定道：“之前我生病发高烧没去学校，大家都发了消息问候，只有黄濑君没有发讯息。” 黄濑凉太：“………” 一脸呆滞过后，某大金毛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冤枉啊，那不是小紫原说小栗川你讨厌休息的时候被消息震醒吗？” 栗川纱奈：“？？？” 什、什么？！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她好像没跟紫原说过这样的话啊？毕竟她睡觉的时候手机都会自动打开勿扰模式的，不存在会被消息震醒。 黑发少女的表情看上去显得比他还要错愕，黄濑凉太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啊，小紫原那家伙，明明看上去是一副“紫三岁”的样子，结果原来还挺有心机的么…… “这样啊，我知道了，是我误会黄濑君了。” “哈哈，小栗川你可以对我不用那么客气的。”黄濑凉太目光瞥到公园中央的时钟，“啊，已经这个点了……” 栗川纱奈顺势看过去，被上面显示的时间震惊了。 ——竟然已经凌晨五点半了。 所以黄濑他，一直陪了她那么长时间吗？ 栗川纱奈惊讶地看向他，“黄濑君，你不困吗？” “嗯？还好啦，我也有闭目养神了一会。倒是小栗川你，有休息好吗？你刚刚都困到电影刚开场十分钟就睡着了。” “抱歉，可能是通宵了的原因，昨晚这个点我还在警局做笔录。” 黄濑凉太：“！！！” 碍于各种原因，他一直不敢问关于那起绑架案的事情，听说歹徒都开枪了，光是想象一下都非常可怕。 她的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的，但黄濑凉太脑海中却莫名浮现了少女被绑在昏黑暗淡的地方时无助哭泣的画面，仿佛下一秒歹徒的枪就要划破天际—— 不，那种事情不要啊！ 想象力超强的大金毛又在脑海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他担忧地抓住少女的手，猛地拔高了声音：“小栗川，要不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吧？！” 栗川纱奈：“……？” 一片令人费解的尴尬气氛，笼罩了凌晨五点半寂静无人的公园。 就连黄濑凉太自己都沉默了。 啊这，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看啊小栗川，被绑匪们追着是发生在晚上很晚的时候，如果你一个人回去的话可能会害怕！而且今晚是周五，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也不用担心起不来…… 到了后面的时候，黄濑凉太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逊的一面。 救命，他竟然有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一天，是紧张吗？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月色下，少女黑发如瀑，浅笑盈盈，笑得微微弯起的湛蓝色眼眸盛满了点点星光。 “好啊，黄濑君，那我就不回去了。” “……！” 黄濑凉太骤然感觉到了会心一击。 这也太、太犯规了吧？！ “所以不回去的话，我们去哪里好呢？” 黄濑凉太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问道—— “小栗川，你喜欢游乐园吗？” …… * 早上九点钟，乐园刚一开门，栗川纱奈就和黄濑凉太进去玩了个痛快。 周六的游乐园人气爆棚，园区音乐轻快明亮，游乐设施五光十色，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 云霄飞车、海盗船、激流勇进……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医生完全不允许她尝试的刺激项目，栗川纱奈这次全都玩了个遍。 第六次陪栗川纱奈坐上过山车的时候，黄濑凉太感叹道：“小栗川，看上去真的很喜欢这些机动项目啊。” 栗川纱奈：“超喜欢！不过连续玩这么多次，会不会太勉强黄濑君了？”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黄濑凉太立刻正色道：“没有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当过山车升到最高点后一跃而下后又360度转了十圈的时候，黄濑凉太一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啊，感觉快要升天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能清晰感觉到，胃里为了提神所喝的那杯早餐咖啡，瞬间被搅匀了。 但听到身旁响起少女欢快动听的笑声时，黄濑凉太又忍不住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在空中最高点，风和阳光洒落在栗川纱奈精致漂亮的脸上，她高高举起手欢呼，脸上笑容灿烂，尽情享受失重的乐趣和追求极致的速度。 黄濑凉太微微怔了怔。 明明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过山车游乐项目，他却感觉，她仿佛每一次都在用尽全力张开手拥抱自由。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身体生理上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突然觉得，只要她喜欢，陪她玩上一百次都没问题。 结束一轮后下来走到商店的时候，看着电脑上显示拍到他们两人在过山车上的照片，黄濑凉太豪气道：“请打印十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黑发少女高高举起双臂笑容灿烂的一幕，而黄发少年侧过头望向她，目光专注，黄色的眼眸中酝酿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拿到打印出来的照片后，黄濑凉太盯着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栗川纱奈以为他喜欢拍照，拉着他到外面乐园里的大头贴机拍了更多。 乐园里的大头贴机的摄像头，很难同时对准两个人，栗川纱奈提醒他：“黄濑君，稍微低下来一点？你长得太高了……” “啊？哦……”黄濑凉太回过神来，俯下身将下巴搁在了少女纤细柔美的肩膀上，姿态亲昵，亮出模特标志性的笑容。 栗川纱奈微微愣了一下。 狭小的空间里，相互靠近的距离，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空气也仿佛在急剧升温。 呜呜呜，为什么还是不涨好感度啊，黄濑君QAQ “小栗川，你喜欢哪一组照片？” 拍出来的两组照片带着主题乐园的不同吉祥物形象，一组是黄色的小狗，一组是白色的小兔子。 “我想要这个。”栗川纱奈笑着选走了白色的小兔子。 看着照片上莫名眼熟的黄色小狗，黄濑凉太也一下子笑出了声，“刚好，这个还挺像我的。” “噗……黄濑君是说自己像小狗吗？” “没有！只是颜色像而已啦！” …… 这一天，栗川纱奈忘却了所有烦恼，被纯粹的欢乐与喜悦所充满了。 惊险刺激的机动游戏，尖叫不断的鬼屋，精彩绝伦的演出，园区里果汁、棉花糖和爆米花的香甜气息……一直玩到晚上，她都还未曾感到疲倦。 某位黄色小狗看起来也是一样的，他甚至精力十足地打枪赢来了数不清的奖品，只是看了别人的操作一眼就能马上做到枪枪十环，打到老板绝望地原地收摊。 直到这一刻，栗川纱奈才发现他的天赋有多优秀，不仅仅是篮球，无论什么运动，他都是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刻“复制”和学会。 “奇迹的世代”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强大之处，闪闪发光。 “昨晚小栗川夹娃娃送了我那么多个玩偶，这是回礼。”黄濑凉太笑着将刚刚赢来的园区特色白色小兔玩偶送到她怀里，“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谢谢你，黄濑君。”栗川纱奈抱着小兔子抬头望天，“啊，已经又天黑了……设施应该都关得差不多了。” “不，还有一个。”黄濑凉太看向不远处亮起彩虹色的巨大摩天轮。 …… * 摩天轮升到顶点的时候，游乐园内荧光霓虹色的游乐设施五彩缤纷，彩色气球缓缓飘香空中，不远处璀璨繁华的城市夜景全都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嘭”的一声，园区每天晚上都会燃放的烟花秀开始，灿烂美丽的花火在夜空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烟花如同五光十色的流星般四散开来，笼罩了整座游乐园，仿佛童话中梦幻而美好的城堡降临。 坐在摩天轮舱内看着外面的景象，栗川纱奈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玩偶，有些出神。 一瞬间，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一次的箱根温泉之旅，同样是夜晚灿烂华丽的烟花。 那时候的大家，还没有“改变”。 栗川纱奈看着窗外的烟花，黄濑凉太则是静静地看着她，也想起了同样的回忆。 那时候，她许愿的时候烟花停了，为了不让她许下的愿望落空，他是第一个主动跑去买来烟花棒点燃，让她重新许愿的。 在摩天轮所处的高空中，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震天响，掩盖住了一切杂音。 可黄濑凉太却清晰听见了，他的心跳迅速鼓动的声音。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无比确定，从昨晚到现在为止的一直支配着他的……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 ——他喜欢栗川纱奈。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自己，之前的他并非不懂，而是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第一眼遇见的时候就已经太过喜欢，所以才不想入局。 不想输。 而不入局的话，则不会输。 所以才从来不会主动靠近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其他人沦陷其中。 小紫原曾评价他可以那么淡定，只是暂时以为自己能够隔岸观火而已……现在看来，小紫原说得果然没错。 最终，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入局了。 当他结束疲惫的模特拍摄工作下楼，看见栗川纱奈的那一刻，原本无趣的街景似乎都在那一刻亮了起来，眼里只能看得见那一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丽身影。 只因在那一刻，他第一次清楚地感知到—— 来了。 她终于，第一次，为他而来了。 为了他，黄濑凉太而来。 在今天以前，他都下意识地隐藏压制了对她的感情。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 【黄濑凉太，好感度+30。】？！！ 发生了什么？ 黄濑的好感度终于涨了！但是怎么会加这么多？！ 听到突如其来的好感度提示音，原本还在欣赏烟花的栗川纱奈，瞬间震惊地转过头。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在窗外烟花光芒的照耀下，光与影之间，少年的面容俊美到了几乎令人恍神的地步。 他脸上的笑容，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然后，少年轻启唇畔，一字一句道。 “纱奈。” “我喜欢你。” 第37章 篮球36 “纱奈。” “我喜欢你。” 【黄濑凉太，好感度+30。】 ……什么？ 栗川纱奈呆滞住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 一直以来黄濑的好感度都纹丝不动，比其他任何人都都要难涨，现在却一下子加了30点，都快直奔90去了！ ——而且还直接告白了，怎么办？该应该怎么回应才好？ 如果回应得不正确的话，会不会又被收回好感度……她已经被扣好感度扣到ptsd了。 舱外游乐设施的霓虹灯和烟花光芒灿烂，照亮了黑发少女脸上写满的惊讶和错愕。 黄濑凉太一直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她，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的手无意识攥紧裙摆的动作，以及微微发白的纤细骨节。 他愣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躯，过了好一会后才缓缓松开。 “没关系的，小栗川，你不用现在回应我。” “明明之前就连你发高烧请假没来学校，我都没有关心过，现在却突然说喜欢你什么的……很突然，对吧？”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我太喜欢小栗川了，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才会下意识避开，以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压抑这份感情了。” 摩天轮舱内回荡着少年清越好听的声线，栗川纱奈听得缓缓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吗？ 原来一开始黄濑加的好感度最高不是错觉，而在那之后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以至于比其他任何人都加得要少。 不过等等……栗川纱奈愣住，突然好像发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好感度，竟然是可以随心控制的吗？ 注视着少年灿烂金色瞳孔的灼热视线，栗川纱奈轻声道：“谢谢你，黄濑君。” 谢谢你，带我来游乐园。 谢谢你，当初在箱根点燃的烟花。 …… 离开游乐园后，赶在商场关门之前，栗川纱奈和黄濑凉太回到了昨晚看电影的商场，取回寄存在商场柜子里的玩偶。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吗？小栗川。” “不用啦，我就住在这附近，走回去就可以了。倒是黄濑君你，提着这么多玩偶会不会很麻烦？” 栗川纱奈思考着给出建议：“或许可以继续寄存在这里，明天再来拿？” 黄濑凉太浑身挂满了在商场和游乐园赢来的黄色玩偶，看上去视觉冲击相当强烈。 好像身上挂满了心爱玩具的大金毛。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小栗川送我的，我一定要马上带回家，不能留它们在商场过夜。” “那小栗川，回学校见。”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栗川纱奈没有看见，从商场里抱着一大袋零食走出来的紫发少年。 身躯高大得惊人的紫发少年，在看到那两人熟悉的身影时，就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原本还在打哈欠的慵懒表情也骤然发生了变化，变得冷漠而审视。 俊美的黄发少年俯身靠近黑发少女，笑容灿烂，动作亲昵，画面养眼。 但看在紫原敦眼里，就变得相当刺眼。 “嘭”的一声。 是他捏爆了手里的薯片袋子的声音。 …… * 结束一天游乐园之旅回到家的时候，栗川纱奈看见了在隔壁房子门前等待的花宫真。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特地在此等待。 黑发少年抱着双臂依靠在墙壁上，夜灯覆在他那张白皙清俊却气质阴沉的脸上，听到她的脚步声，花宫真缓缓抬起眼眸。 “哟，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栗川纱奈：“………” 啊这。 她好像真的，完全忘记了答应过昨天晚上要弹琴给他听。 “我……”栗川纱奈刚一开口，就看到黑发少年抱着双臂挑了挑眉，一副“我看你准备怎么狡辩”的样子。 但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栗川纱奈无比真诚道：“我昨晚看完电影后直接去游乐园门口等开门了，玩得太开心完全忘记了，抱歉。” 花宫真：“…………………” 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实诚？！ 明明可以稍微撒个谎骗一下的吧？ 她这回答就差把“对不起我真的没把你放心上，完全忘记了真的很抱歉”写在脸上了！ 一向淡定的花宫真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算了，即使你没有履行承诺弹琴，但我也还是遵守约定了。” “是指你不会再在比赛中伤人的约定吗？” “……嗯。” “那花宫前辈今天的比赛赢了吗？” “当然赢了，而且还是碾压性的大分差赢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花宫真嘴角扬起了自然的弧度，是难得和他阴暗低沉气质相反的爽朗笑意。 闻言，栗川纱奈定定地看着他，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 “怎么了，不相信我没有耍小手段？你可以问你们帝光另外那位粉色头发的女经理，今天的比赛她有来观战收集数据。”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怀疑这个。” “我想说的是，其实花宫前辈也很喜欢这样干净的胜利吧？” 花宫真愣了一下，“什么？” “前辈刚刚的笑容很真实呢，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说明前辈也感觉今天的比赛很有趣吧？” “……你看错了。” “我都说啦，你的实力明明很强，根本不需要通过伤人来赢比赛的……等等，差点忘了，你之前说自己伤人不是为了赢，而是单纯觉得那样很有趣，前辈现在还这样觉得吗？” 少女专注而好奇地望向他，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汪清泉，洗涤污浊不堪的心灵。 花宫真沉默着没有说话，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栗川纱奈也没指望他这样别扭的性格会爽快承认，不过她没有按照约定弹琴，他也依然履行了承诺没有在比赛中伤人，她突然感到一丝惭愧，说话不算话可不是好事情。 答应了的事情，就应该做到。 她打开了门，笑容灿烂道：“没能及时履约，是我不好啦，作为补偿……栗川纱奈音乐会前排送上！” 花宫真：“……” 原来在家里弹钢琴也能算是个人音乐会吗。 花宫真无言地走了进去，第一次亲眼看见了她弹钢琴的模样。 少女雪白纤细的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翻飞，他指名要听的“花之舞”旋律在别墅客厅中流淌。 只要闭上眼睛听着琴音，眼前仿佛能看到花朵绽放起舞的美丽画面，烦躁不安的心灵都似乎得到了抚平。 花宫真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少女在帝光祭上穿着白色芭蕾舞裙，踮起脚尖翩翩起舞的画面。 无人邀请，他悄无声息地前去属于帝光的学生礼堂，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观看属于她的一场盛大演出。 为了听到她的琴音，他又低下高傲的头颅，愿意答应她，以后不再在比赛中伤人。 这一切的举动背后的原因，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少女手腕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被染红的画面。 花宫真黑色的瞳孔收缩，按住了她还在弹琴的手，“停下，你的手怎么了？！” 痛觉迟钝地从手腕处传来，栗川纱奈反应过来，“啊……前天的伤口裂开了。” 是她和赤司一起被绑架时受的伤，为了从粗硬的尼龙绳束缚中挣脱出来，她磨破了手腕。可能今天还是太过放肆了，在游乐场玩了一整天，又马上弹琴，让伤口裂开了。 “怎么弄的？！” “唔……就是不小心伤到的。”栗川纱奈搪塞了过去，和赤司一起被绑架的事情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 她的两个手腕上都缠了白色绷带，而且都受伤渗血了，不小心弄到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对称？明显就是她不想说发生了什么。 花宫真脸色难看，但察觉到自己这一刻的焦灼后，他忍不住有些怔忪。 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她受伤了吗？ 但在以前的比赛中，他不知道令多少人受过比这严重数十倍的伤，可他现在出现的情绪波动是什么？ 花宫真不想用心疼这样可笑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可他又无法否认，如果现在给他两个选项，第一个选项是让她手腕上的伤口消失，第二个选项是她的伤口继续存在，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个。 那么以前在比赛中被他伤害的对手呢？ 别人的痛苦对他来说，真的像是蜜一样甜吗？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依然如此吗？ 垂眸看着少女被血染红的手腕，花宫真开口道：“你等我一下。” “诶？” 栗川纱奈不解地看着花宫真冲了出门，不一会后，他从隔壁自己家里提了个医药箱过来，动作熟练地取出药膏和新的纱布。 黑发少年单膝跪地，为她解开绷带，擦拭血迹。 “花宫前辈？”栗川纱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这是什么展开。 对方语气淡淡地回答道：“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栗川纱奈心想，她刚才问了什么问题来着？ 为她绑好最后一块纱布，花宫真抬起眼眸看向她，声音沙哑。 “我现在，已经不那么觉得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觉得伤害他人身体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她改变了他。 栗出纱奈也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笑道：“是吗？那就太好啦。” 花宫真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少女的笑颜，片刻后，他才起身道：“医药箱留给你用了，最近手腕有伤的话就别弹琴了，以后再弹吧。” 反正以后，他还有很多机会能听到她的琴音。 “谢啦，花宫前辈。” 少女送他出门离开，直到回到自家房间的时候，花宫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手腕的体温。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竟然会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 *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全国国中篮球联赛的前夜。 “纱奈，陪我打一场。” 依旧是第一次相遇的那个球场里，青峰大辉抱着篮球朝她扬了扬下巴。 自从青峰的好感度回到80以上后，他对她的称呼就从“栗川”变成了“纱奈”，栗川纱奈想到，顺便查看了一眼所有人的的好感度。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83。】 【紫原敦，好感度：80。】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85。】 【青峰大辉，好感度：81。】 【黄濑凉太，好感度：89。】 【黑子哲也，好感度：82。】 感天动地，所有人的好感度都达到80以上了，再也不用担心下个排球世界的开局会有体弱多病debuff了呜呜呜。 明天就是国中联赛的决赛了，也意味着系统最开始所说的在篮球世界所待的不超过一个学年时间来到尾声了，在那之前终于集齐了80%的及格线，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系统在她脑海里问道：【纱奈，没有高一点的追求吗？不收集满分好感度？】 栗川纱奈抖了抖：【不了吧……现在挺好的，及格万岁！】 她真的ptsd了，生怕再靠近接触他们的时候，说错什么话又被扣好感度。 回到正题上，栗川纱奈看向青峰大辉，摇头道：“今天不打了，我在等黑子君。” 青峰大辉皱眉，“答应了要陪他特训？” 栗川纱奈点头。 “阿哲那家伙，好像很重视明天的决赛，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主动跟教练申请要首发出场。” 青峰大辉单根手指转了一把篮球，眉头依然紧簇，“真的不陪我打吗？自从上次和你打完那一场后，我感觉最近的比赛比以前更无聊了。” 栗川纱奈：“………” 她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了。 因为在上一次和她的比赛里，她加速了青峰的进化，让他更早觉醒了名为“zone”的能力。进入zone之后，青峰如入无人之境，强得更加夸张了。 栗川纱奈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只打三球。” 青峰大辉终于来了兴趣，将手里的球塞进她怀里，“可以，三球也行，你先进攻。” 他迅速跑到篮筐下内线的防守范围内，却看到少女不紧不慢地在场边捡起了另外两个球。 青峰大辉：？ 什么类型的比赛规则才需要同时使用三个球。 然后，他看到少女将三个篮球摞在一起丢进了篮筐，一秒狂砍了9分。 栗川纱奈一本正经道：“好了，三球打完了。” 青峰大辉：“………” 他扯了扯嘴角，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声的。 “你这家伙，也太敷衍了点吧。”抱怨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 【青峰大辉，好感度+2。】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不知道哪里戳中他了？竟然涨好感度了。 系统：【他肯定是在想，有趣的女人。】 栗川纱奈：“………” 【系统，没想到你也会说冷笑话。】 “好了，既然你没有心思和我打，那我就先走了。”青峰大辉动作随性地一手拎起地上的书包撑在背后，另一手插兜，“希望明天的决赛能够有点意思。” “明天的决赛，一定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栗川纱奈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 等等，刚刚那句话，好像是黑子的声音？ 她震惊地一回头，果然一扭头就看到了黑子哲也写满了认真的脸。 呜哇，黑子这个一秒出现的神技真的每次都会让人震惊。 “黑子君，你什么时候来了啊？” “就在栗川同学你一秒进三球的时候。”黑子哲也淡定道。 栗川纱奈骄傲叉腰：“怎么样，一秒得到9分，强吧？” 黑子哲也：“………” “嗯，很厉害，绿间君都无法做到。”少年温柔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不过黑子君今天也要特训吗？明天就是决赛了，这次好像特别努力呢。” “嗯，因为和朋友有很一个很重要的约定。” “诶？明天决赛的对手明洸中学里有黑子君的朋友吗？” “是的，他叫荻原成浩，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提到最要好的竹马，黑子哲也语气也充满了怀念。 “我们从小时候起就在一起打篮球，每天都要打到天黑才回家。后来他搬家了，去了不同的中学，我们约定一定都要加入篮球部，一定要在球场上相见，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难怪以前黑子还没被赤司发现传球才能的时候，在三军被老师劝退篮球部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相反，他愈发坚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留在篮球部。 原来，除了对篮球的热爱以外，黑子还有和竹马的约定在。 “黑子君，和荻原同学都是很棒的选手啊，全国有这么多家中学，真的就是你和荻原同学所在的两所学校打进了最终的决赛，争夺冠军。” 闻言，黑子哲也微怔后，苦笑了一下，“……倒也没有，即使没有我，赤司君和青峰君他们也能轻松打进决赛的。” “黑子君在说什么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幻之第六人’哦，一直以来为帝光的胜利贡献了无数次拯救球队的传球。” 栗川纱奈理直气壮：“他们五个加起来都才只有一个‘奇迹的时代’的称号，而黑子君你一个人就独占了整个‘幻之第六人’的称号哦！” 黑子哲也失笑。 “而且，凭借着一个约定，黑子君你就能够从三军一路升到一军，变成首发球员。而荻原同学也一路打进了决赛，你们都是最棒的选手。” 少年微怔，看向她：“栗川同学……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栗川纱奈绽开笑容，“黑子君明天一定会和荻原同学有一场难忘的比赛的。” 【黑子哲也，好感度+5。】 天蓝色头发的少年温柔的声音，消散在晚风之中。 “谢谢你，栗川同学。” 第38章 篮球37 栗川纱奈陪黑子哲也一直练球，直至夜幕降临。 球场的灯光昏暗浅淡，灯光下的少女却如此耀眼。 她陪着他，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接球、传球，明明已经强得可以和青峰抗衡了，可对他的每一次进攻，她都依然竭尽全力防守，全神贯注，绝无看轻之意。 那双写满了认真的湛蓝色眼眸，如同冬日里化雪的澄澈湖泊，流淌着耀眼的光芒。 黑子哲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最初一起在夜晚僻静的第三体育馆练球的时候，她身上的才能和乐观向上的拼劲就已经无比耀眼。 明明才接触篮球不久，她的球感和天赋都已经展露无遗。 一开始，黑子哲也认为，他的目光之所以会无法控制地追随她，只是因为羡慕她的才能而已。 可后来他却发现，即使不是在打球的场合，他也会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 想要看见她。 在体育馆里笑着看向大家的她也好，在教室外的走廊路过的她也好，在帝光祭的舞台上跳着芭蕾闪闪发光的她也好…… 全都想看见。 …… 【黑子哲也，好感度+4。】 听到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栗川纱奈手里投篮的姿势歪了一下，橘红色的篮球滚落地面，一直滚到少年的脚边。 “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栗川同学你陪我练球。”黑子哲也俯身捡起球，轻声道：“谢谢你，每一次都陪着我。” 栗川纱奈突然想起，自从青峰不来训练之后，那家伙也已经很久没有和黑子练球了。曾经夜晚他们一起在体育馆内加训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再加上赤司明确说过，黑子不需要练习除了传球以外的任何进攻技巧，于是就更加没有人会陪黑子练球了。每次听到赤司的那番说辞，栗川纱奈都感觉他是在pua黑子。 所以她陪黑子练球，黑子才会加这么多好感度？得到了认可的感觉…… 栗川纱奈坐到他身边，鼓励道：“黑子君坚持的方向是对的哦，今天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呢！继续努力下去，一定也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像栗川同学那样吗？” “……” 栗川纱奈突然有点心虚。 她的篮球突飞猛进，都是因为购买了奥尼尔附体的神级道具而已，无人知晓她有系统商城这个外挂，那根本称不上是自己的才能。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不由得怔忪了一下。 青峰对她的好感度回升，不也是因为她的球技突然变强了吗？她变强到可以和他同台竞技的地步，才换来了他的侧目。 如果还是原来的她的话，估计青峰依然是冷漠到话都懒得说。 懂了，四舍五入，青峰他喜欢的其实是奥尼尔。 听到她心音的系统：【……………】 系统忍不住在她脑海里道：【篮球实力是很关键没错，但你也不用太过妄自菲薄，在黑化之前，青峰对你也有81点的好感度不是吗？那时候的你还没有购买奥尼尔附体，那是他对你本人的好感。】 【如果等到能够打败青峰的人出现，他找回原本的那个自己的话，青峰对你好感度也是会恢复的。只不过这个恢复的时机有可能是他上高中，或者大学，甚至更久之后——但是你没有时间等待这个时机到来了，机缘巧合之下购买的神级道具发挥作用，打破了这个限制，这不是好事吗？】 栗川纱奈惊了：【我没有妄自菲薄呀，系统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系统：【……………】 系统：【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难过的地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纱奈，你很好——你值得被任何人所喜欢。】 栗川纱奈不禁愣住。 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错觉。 系统仿佛拥有个人的意志和情感。 …… 见她久久没有回话，黑子哲也开口道：“是让你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当我没有问过吧，抱歉。” “没有，怎么会不愉快呢？我只是刚刚有点走神了。”栗川纱奈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摆手道：“黑子君不会觉得奇怪吗？我明明只学了一个学年不到的篮球，却突然突飞猛进……” “不奇怪，栗川同学你的球感和天赋本来就很好，赤司君也是这么评价的。” “赤司君评价过我？”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嗯，赤司君时不时有来观察过我们的训练，他说你的天赋不亚于黄濑君，区别只在身体素质。”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原来赤司竟然还来看过她打球，还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那时候她还没有买奥尼尔附体道具的。 现实世界里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她从未主动去尝试过对抗和竞技类的运动，自然也无从得知自己原来在球类运动上有天赋。 每一次作为旁观者坐在经理席上看着他们比赛的时候，栗川纱奈都真心感到羡慕。 羡慕他们，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能够肆无忌惮地在球场上奔跑，打自己所热爱的篮球。 “那时候，青峰君还没有变。”黑子哲也声音淡淡的，“之前青峰君突然来找我谈话，是栗川同学的原因吧？” 栗川纱奈乖巧点头，“怎么样，青峰君有好好解开误会吗？” “那一天的青峰君显得很高兴，棋逢对手的感觉令他格外兴奋，除了那天以外，我很久没有见到过那样笑容的青峰君了。” “但他似乎也变得更强了，进入了名为‘zone’的领域。因此这几天的比赛打出来的分差更加悬殊了，青峰君又变得比之前还要更难以接近了。” 栗川纱奈：“………” 所以折腾了半天，青峰变得更加中二了啊！ 察觉到她的低落，黑子哲也顿了顿后，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栗川同学有想好要去的高中吗？” “还、还没有。”栗川纱奈又心虚地在内心擦了一把汗。 按照系统最开始说的，她在篮球世界逗留不超过一个学年，从最初到现在，她在这里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了，至于要上哪所高中之类的，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黑子君呢，有想好去哪所高中了吗？” “我的话，想去诚凛高中。” “诚凛高中……”栗川纱奈回想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前几天我们的比赛在体育馆门口偶遇过，诚凛是穿黑白红色球服的那队吗？” 黑子哲也看向她，像是有些惊讶她竟然记得。 “没错，那天我捡到了诚凛队长的学生证，想要还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他们的比赛。” “诚凛的前辈们，无论比分悬殊有多大，都依然能够笑着打篮球，永远不会放弃。” “不仅仅是才能，努力和付出也会开花结果，那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最后是诚凛赢了。” “他们一定，很喜欢篮球。” 黑子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提起诚凛的时候，少年蓝色的眼眸也久违的恢复了高光。 “听起来是一座很棒的学校。” “嗯，我想要加入诚凛，在那里打败青峰君和赤司君他们。赤司君他们……大概率也会去往不同的学校。” “太棒了黑子君，我支持你，他们就需要有人打醒。” 黑子哲也惊讶地看向她，“你不会觉得，我太异想天开了吗？” 栗川纱奈歪了歪头，看上去比他还要疑惑，“异想天开？为什么？” “……因为我面对他们的话，可能一分都拿不下来。” “可篮球是一项团体运动呀，去到诚凛的话，黑子君会遇到很好的队友的。”栗川纱奈绘声绘色地比划了一下，“就像王道热血漫画一样，少年主角成神之路上打怪升级，一定会赢的。” “所以青峰君他们是大反派？” 想起青峰大辉黑化之后变得沧桑又冷漠的脸庞，栗川纱奈沉思：“青峰君他现在的脸和气场，不像反派吗？” 黑子哲也：“………” 沉默了许久过后，少年才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 “谢谢你，栗川同学。” 黑子哲也深深地望着她，轻声道：“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还有，一直认可我。” 【黑子哲也，好感度+5。】 …… * 栗川纱奈刚一和黑子哲也分开，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就在她旁边面前摇下了车窗。 车窗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红发少年白皙俊美的脸，以及那双标志性的一金一红异色双瞳。 “纱奈，你不应该陪哲也练球的。”赤司征十郎坐在车里看着她，不赞同地皱眉道：“我说过，他只需要传球就足够了，任何进攻性的训练他都不需要，那只会降低他作为传球棋子的功能。” 栗川纱奈：“………” 不是，槽点太多，她都快要吐槽不过来了。 赤司看到她刚刚陪黑子练球了吗？为什么要开车开到半路停下来和她说这些，而且竟然说黑子是传球的棋子…… 一瞬间，她都顾不得赤司会不会生气降好感度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凭什么剥夺黑子进步的可能性？” 看到少女明显生气的神色，赤司征十郎顿了顿，向前座司机示意让他先离开后，就开门下车站在她面前，缓缓开口道。 “纱奈，你也知道，黑子那神乎其技的传球建立在视觉诱导的基础上，他的存在感越稀薄，就越能够使出对手无法察觉的传球。而你现在陪伴他练习的运球和射篮，都只会让他在球场上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黑子除了传球以外没有任何特长，一旦他连传球的力量都失去了，你觉得黑子在球队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如果连传球都无法做到，黑子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 “你以为你是在帮助他，实际上是在杀死他立足的唯一武器，纱奈。” 栗川纱奈用力握紧了拳头。 歪理。 乍一听上去似乎是正论，实则是在精神控制他人的歪理。 黑子他，愿意传球，也热爱着传球，但不能因此就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剥夺他投球和得分的机会。 “赤司君，队友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只是棋子而已吗？” “你生气了么？纱奈。”赤司征十郎观察着她的表情，耐心道：“如果是对我刚才的说法感到不满的话，我可以纠正措辞。队友是通向胜利过程中的一部分，我所要求的一切皆是为了保证绝对的胜利。” “当初我也和哲也说过，盘子即使摔碎有了裂痕也没关系，只要勉强还能够使用就足够了，他也认清了事实，默认了我的安排。” 不，黑子才没有认同你的观点，他已经默默筹备着高中去不同的学校打爆你们了。栗川纱奈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那我换一个问法，赤司君，你认为黑子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虽然不太理解这种关系定义有什么意义，但如果你想让我回答的话，那么答案……是。” “既然你也认为黑子君是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让他成为只能像机器一样传球的工具人？他想要获得突破，他想打快乐的篮球，身为朋友不是应该支持他吗？” 栗川纱奈静静地注视着他，“还是说赤司君你，身为黑子君的朋友……却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呢？” 赤司征十郎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轻笑出声。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纱奈，你竟然对我用激将法了。” “所以，赤司君的答案是？” “好，我接受了。”赤司征十郎向前一步，靠近她，“纱奈，如果你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答应你帮助哲也突破。” “什么要求？”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紧锁住她，一金一红异色的双眸中倒影出少女漂亮的面孔，如同上位者紧紧锁定住了猎物，无法逃脱。 “和我一起，高中去洛山高校。” 闻言，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这……这个问题她根本无法回答，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答应必定会食言的事情，她做不到。 见她愣住没有立刻答应，赤司征十郎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看来作为哲也的朋友，你也同样没能做到百分百为他付出呢，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要求我按照你的想法行动呢？纱奈，这不公平。” 栗川纱奈：“………” 可恶，这下子还真的被他绕进去了，不愧是顶级豪门财阀的继承人，赤司他真的是一等一的博弈高手。 看着少女表情变来变去相当憋屈的样子，赤司征十郎忍不住轻笑出声。 偶尔看她吃瘪的样子是很有趣没错，但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不过，就算你没能公平交换，我也可以答应你——在保证队伍胜利的前提下，我会尽量让哲也在比赛中感受到快乐。”赤司征十郎看着她道：“我会引导他开发传球以外的招式，这样可以吗？” ……诶？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她什么都没有承诺的前提下，赤司竟然先一步主动退让了……为什么？ 高傲者，竟然也会先一步低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没有必要骗你。”赤司征十郎没有错过她的所有微表情，“你看起来很惊讶。” “我只是没想到，赤司君竟然会答应……” “因为我对你有好感，纱奈。” “……！” 栗川纱奈整个呆住。 赤司征十郎环顾了一下四周，平平无奇的马路边上和夜色路灯下，就连天空都灰蒙蒙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这明显不是一个适合说出如此关键话语的环境，可他却脱口而出了，这已经很不像他。 或许是在得知黑子询问她高中去向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有什么要超脱掌控的不安感。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第一人格的“他”无法掌控变强的队伍的时候。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清楚，自己的控制欲很强。 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想要和她去同一所高中。 想要和她在一起。 想要她。 …… 眼前的少女的表情先是肉眼可见的惊讶，看上去几番欲言又止。 赤司征十郎开口道：“纱奈，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没关系。” 栗川纱奈：“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过的话……” 很明显，她口中所说的第一次见面，是指和他这个第二人格赤司的见面。 那一天体育馆外狂风骤雨，他在体育馆内和她“第一次见面”。 当时的他高高在上地俯瞰她，并冷漠地给予了“实在无法理解，第一人格的‘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的评价。 然而时过境迁，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第二人格的“他”，现在竟然也会说出“我对你有好感”这样近乎于告白般的话语。 赤司征十郎：“………” 脸侧突然好像有些疼痛，应该是错觉。 一切都是从和她一起被绑架的那一天开始改变的。 昏黑暗淡的仓库里，逃出生天后的月色下，少女的笑颜如此清晰。 赤司征十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从前他竟然，错过了那么多时间。 罢了。 至少从现在起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不是吗。 “我收回当时所说过的话，纱奈。”赤司征十郎声音都放得轻了一些，“包括刚才所承诺的，也都依然作数。”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7。】 “赤司君……” 惊讶过后，栗川纱奈有些感动。 她很清楚，赤司第二人格的性格比任何人都强硬，却竟然愿意先一步退让。 这简直出乎意料。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让高傲者低头，让高傲者服软。】 栗川纱奈：【………】 【不，系统你说得太夸张了，赤司对我怎么也谈不上爱的地步吧……】 系统：【是么？纱奈你不懂男人呢。】 栗川纱奈：……… 这话说的，难道系统是男人么…… 这下能听到她心音的系统却不说话了。 栗川纱奈抬头看向赤司征十郎，月色路灯下的红发少年面容清俊，嘴角带着的笑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谢谢你，赤司君。” 但她没想到的是。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仅仅是第二天——他就食言了。 不，或许应该说赤司从一开始所承诺的话语，和她理解的就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明天的那场比赛，赤司，还有他们。 赋予了除他们以外的所有人——前所未有的痛苦。 …… * 回到家后，栗川纱奈第一时间再次查看了一遍所有人的好感度。 【赤司征十郎，好感度：90。】 【紫原敦，好感度：80。】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85。】 【青峰大辉，好感度：83。】 【黄濑凉太，好感度：90。】 【黑子哲也，好感度：91。】 已经有一半是90以上的好感度了！栗川纱奈心满意足地在床上翻滚！ 然而，才刚刚翻滚到一半，她就突然发现了什么，然后猛地停住—— 现在一眼看过去数值最低的，竟然变成了紫原敦。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这个世界难度太高，根本不敢奢求满分。 最初好感度涨得最快的就是紫原了，紫原的好感度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达到了80点，以至于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刻意去攻略过他。 栗川纱奈一向主张及格万岁，在满80点之后之后，紫原的好感度就没有降过，她也就没有在意。 这样想起来的话，她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和紫原单独相处过了。 虽然紫原的好感度没有降，可也一直没有再涨过。哪怕是帝光祭她跳芭蕾舞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涨了好感度，紫原是唯一没有变动的一位。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或许紫原他就是单纯的欣赏不来跳舞之类的而已？ 盯着面板上的好感度数据好一会，栗川纱奈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夜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 哥哥紧紧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直往前跑。 然而她却在途中摔倒，一病不起，哥哥抱着她哭泣，父母的身影逐渐消失。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栗川纱奈抬手抹上眼角，竟然已经满是湿意。 她有些怅然地起身，胸腔充盈着烦闷的气息。 就连洗漱过后吃早餐都提不起精神，客厅宽阔只有她一人，更显得空空荡荡。 栗川纱奈打开了电视，想着有点背景音可以稍微温馨一点。 结果一打开电视，播放的节目就是绿间真太郎最爱看的《晨间占卜》。 “欢迎收看今日份的《晨间占卜》，今天是狮子座的大凶日，请狮子座的各位注意，今天最好不要出门哦！” 栗川纱奈：“………” 这不巧了吗，她就是狮子座。 电视节目里那道明媚的女声继续说道：“下一个要介绍的是巨蟹座，巨蟹座今日同样运势不佳，容易失去重要且心爱之物，如果带上今日份的幸运物的话，或许可以化解哦！” “巨蟹座今日份的幸运物是——小兔挂坠！” 小兔挂坠，这个她刚好有诶。 唔……没记错的话，绿间他好像就是巨蟹座，这里面说他今天会运势不佳。 绿间的习惯是每天都会带上巨蟹座的幸运物，尤其是运势不佳的话，幸运物就更加必不可少了。 栗川纱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早上七点钟，商店全都没有开门，绿间应该很难在今天早上的比赛开始前买到幸运物。 见她起身要出门，系统问道：【纱奈，你要去给绿间送幸运物？】 “嗯嗯。” 系统：【是我的错觉么？总感觉绿间对你来说好像有点特别，你总是对他格外在意。】 “因为绿间是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的人呀。” “在赤司和青峰他们好感度起起伏伏的时候，在我发烧淋雨的时候，是绿间细心照顾我，给我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好感度。”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被大量扣好感度的时候，那种心脏抽痛，浑身缺氧无法呼吸的感觉……再也不想经历了。” “而且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以后不会再遇到他们的话……在前往下一个世界之前，我想多见见绿间君，和他多说说话。” 系统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原来如此。 在这个篮球世界里，绿间对她来说，相当于是白月光般的存在了。 【想去找他的话，就去吧，纱奈。】 …… 在家门口看见栗川纱奈的那一刻，绿间真太郎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今天巨蟹座不是运势不佳吗？ 可她出现了。 清晨阳光下，黑发少女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貌闪闪发光，她的脸上笑颜耀眼，正笑着朝他招手。 “早呀，绿间君！” “………” 绿间真太郎几乎是飞快的来到了她身边，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栗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早刚好看到电视上说巨蟹座的幸运物是小兔挂坠，我就来送给你了。” 栗川纱奈笑着伸出手，“上次你送我小熊挂坠，礼尚往来，送回给你，绿间君。” 绿间真太郎愣了一下。 少女笑容甜美，纤细洁白的指尖上挂着的粉色小兔挂坠也同样晃眼。 “……就因为这个，特地一早来找我吗？” “嗯？是啊，这么早的话，商店都还没开门，你很难买到今天的幸运物……” 话还没说完。 少年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指覆盖了上来，从她的手里接过小兔挂坠。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之间，划过她的掌心，带来些微的痒意。 【绿间真太郎，好感度+5。】 栗川纱奈愣住。 ……绿间的好感度也90了！ 呜呜呜，绿间他真好啊，不愧是全员犯中二病黑化的时候依然保持正常的大好人！ “谢谢你的礼物，栗川，我会尽人事的。” …… * 全国国中联赛的总决赛的这一天，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决赛的两所学校是帝光中学和明洸中学。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被誉为“奇迹的世代”的帝光中学篮球队和新晋黑马明洸中学的对决。 栗川纱奈也满怀期待，她看见黑子和他的竹马荻原成浩打招呼了，荻原君看上去相当温柔好相处。即使是赛前最简单的热身投球的时候，他的眼里也闪烁着亮光，浑身散发着阳光努力的气息。 即使是坐在经理席上的她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位荻原君对篮球毫无保留的，赤诚的热爱。 黑子也很珍视和竹马的约定，首发出场，斗志昂扬。 然而，天不遂人愿。 才开场没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在防守的时候，对手投篮的时候没能及时收住力道的手肘，狠狠击中了黑子哲也的太阳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嘭”的一声，白皙清瘦的少年在球场上倒下，直接失去了意识。 “黑子君！！”栗川纱奈和桃井五月紧张到了嗓子眼，裁判也立刻叫停了比赛。 一阵兵荒马乱。 …… 他们将黑子哲也送到了医务室，所幸医生说没有大碍，黑子也短暂地恢复清醒，只是这场比赛绝对无法继续上场了。 在从昏迷中短暂恢复清醒的时候，黑子哲也第一时间坚持着想要上场，赤司征十郎问：“哲也这么希望上场，是你的那位朋友，荻原君的原因吗？” 黑子哲也愣了一下后，默认了赤司的询问，并请求赤司和大家在决赛中全力以赴。 “无论分差拉得有多大，都没有关系吗？”赤司征十郎问道。 黑子哲也忍着疼痛道：“如果是荻原他的话，比起手下留情，更希望堂堂正正地得到一场受到尊重和对手全力以赴的比赛。” 闻言，赤司征十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之后，便离开了医务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栗川纱奈却总感觉听得很不安，莫名的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纱奈，要不你先回去？我留下来看着黑子君吧。”桃井五月看了一眼时间，“下半场快要开始了，两位经理都离开不太好。” “好。”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病床上的黑子哲也一眼，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 在赶回赛场的路上，她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中场休息时间，身材高大的紫发少年站在体育馆外的露台上，听到她的脚步声，紫原敦目光慵懒地抬起眼眸看向她，轮廓英俊的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紫、紫原君？” “栗仔，现在看到我已经连称呼都喊不利索了吗？” “也是，毕竟你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了。” 少年慵懒平淡的语气中，蕴藏着难以言喻的风暴。 ……！ 栗川纱奈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从刚才起就一直萦绕在心间的不安感终于有了答案。 如同之前好几次预知危险一般，她身体的反应先于思维后退了一步。 “下半场快要开始了，紫原君，我们先回去……” 紫原敦上前一步，高大得惊人的身躯在她的面前覆盖下一片阴影，他伸手攥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将它们高高举起压在墙面上，低头看向她。 “又想要逃跑吗？栗仔。” “这次不行了，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栗川纱奈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她的后背抵上坚硬冰冷的墙壁，双手被高高举起压在头顶，对方高大的身躯堵在身前，压迫感极强。 吸取之前被青峰和赤司扣好感度的经验教训，担心言多必失，她僵硬着没有回话，大脑在疯狂头脑风暴，尝试着分析现状的原因。 紫原敦宽阔的手掌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轻轻触碰她的嘴唇，他的手温度灼热，仿佛能够瞬间烫伤她。 “以为不说话就能够逃过一劫吗？只会让我更生气哦。” 少女轻轻抖了抖，嫣红的唇瓣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张开了一下，摩挲他的手，紫原敦狭长的眼眸也随之有一瞬间的暗沉。 ——到底怎么了，紫原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栗川纱奈真的很想问出这个问题，但她不敢问，生怕一问就会听到好感度猛降的声音。 她尝试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拥有神级道具后的她有力量可以做到。 但就在她刚一用力，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 【紫原敦，好感度-10。】 “……！！！” 又来了。 被大量扣减好感度带来的身体负面反应，席卷全身的无力感和抽痛感。 “为什么要反抗？只有我那么让你讨厌吗？” “明明可以和黄仔去约会一整天，可以为了赤仔连命都不要的为他挡子弹，可以主动去陪峰仔打球，可以早上从绿仔家里出来……就连黑仔他，都后来者居上了。” “但是你却，再也没有找过我，一次都没有。” “明明我……才是最开始来的那个。” 少年俯下高大的身躯，贴在她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嗓音中酝酿的风暴积压，已经在爆发边缘。 【紫原敦，好感度-10。】 ……原来是这样。 栗川纱奈错愕地睁大了眼眸，难掩心中的震惊。 原来，都被他知道了。 “为什么要惊讶？是觉得我不会发现这些吗。”紫原敦垂眸看着她的表情，“是我平时的举止带来的错觉吗？” 是了，栗川纱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差点忘了，紫原他虽然外表看上去任性又孩子气，却能考到全年级第六，成绩仅次于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你一开始不应该来招惹我的，栗仔。” “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已经很多人了，你不可以再增加了……可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紫原敦的额头抵上她的，“还是不肯说话吗？” 要说些什么……她都已经快晕过去了。 极力忍住身体浑身叫嚣着的不适，栗川纱奈闭眼道：“紫原君、我好难受……” 负距离的耳语下，紫原敦喃喃道：“想用这种方法示弱，让我心软吗？未免也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我会受用这一套。” ……真的有用吗？ 拜托了什么都好，让她把这一下撑过去。 可下一秒，紫原敦的话语就打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栗仔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会这样吗？” “那样的话，我不再喜欢栗仔就好了。” “不喜欢，不在意了，就不会感到烦躁了……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了。” 像是自我催眠一般，紫发少年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紫原敦，好感度-40。】！！！ 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眼眸都仿佛失去了高光，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发冷，从指尖一直麻木到心脏。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想起黄濑凉太在摩天轮上一瞬间加的30点好感度，是因为他之前一直压抑着情感，直到黄濑想通后决定不再压抑，才井喷式的增加。 那时候她就在疑惑，好感度，是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吗？ 答案竟然是真的可以。 所以现在，紫原敦决定不再喜欢她了。 他收回了整整60点好感度。 一瞬间，宛如从天堂坠入地狱。 …… 栗川纱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撑着回到赛场的。 这次的痛苦是之前经历过的好几倍，难以形容的痛苦，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叫嚣着想要立刻晕厥过去。 只要晕过去，就不会痛了。 紫原扣了那么多好感度之后，她原本已经达成的百分之80收集度也破灭了。 可她不死心，还存有妄想，希望能做最后的努力。 可当回到赛场，看到那场比赛的那一刻，栗川纱奈却觉得一切都太荒谬了。 在决赛上，他们却在抛着球玩，看上去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消磨时间。 屏幕上的比分是111：9。 悬殊到令人震惊的比分，可作为对手的明洸中学还没有放弃。 黑子哲也的那位竹马荻原成浩，脸上带着虽然勉强却仍然坚强的笑容，他依然在全场努力奔跑，依然在大声鼓励着自己的队友，用尽全力组织着每一次进攻和拦下每一分。 看着这样的他，栗川纱奈明白为什么他会是黑子视为白月光般的存在了。 这样努力而美好，在逆境中永不言败的人，谁能不为之动容。 可帝光除了绿间真太郎以外的正选们，却在球场上如同过家家一般抛着球，既没有要进攻的意思，也没有要认真防守的意思。 显而易见的，完全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的行为，完全没有尊重可言。 他们在做什么？ 之前的比赛里，无论分差多么悬殊，他们都会进攻到最后一刻，至少不会让对手感觉到如此显而易见的轻视和侮辱……为什么到了今天的比赛会变成这样？ 赤司他，不是答应了黑子，要全力以赴的吗？ 回到场边观众席的栗川纱奈脸色苍白得可怕，她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以为用力按压住那里就会压制住汹涌而上的疼痛。 在她回到赛场的一瞬间，赤司征十郎就投来了目光。 看到少女和离开之前完全不同的状态，赤司征十郎脸色微微变了变，抬手示意教练，动用了比赛开始以来帝光第一次且唯一一次的暂停。 他快步跑到她身边，问道：“纱奈，你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栗川纱奈忍着身体的剧痛，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抛着球玩侮辱对手？” 见她第一时间问的是这个问题，赤司征十郎神色变冷了一点，眸光微闪，没有立刻回话。 倒是黄濑凉太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个啊，没什么啦，就是以前的得分游戏我们玩腻了，现在换一个玩法啦。” “……什么玩法？” “就是把比分凑到111比11！五个1的话看上去很有趣吧？比单纯的得分游戏难度要高一点哦！现在的比分是111比9，我们要控制在比赛结束之前只能让他们再得两分……唉，不过他们也太弱了，我们都放水成这样了，他们都还是没能达成目标。” “要不是他们一直想投三分，我们也不会抛着球等时间过啦！要是他们乖乖投两分球的话，我们早就放他们过去了。” 听着黄濑凉太用他那爽朗的声线说出天真得近乎残忍的话语，栗川纱奈只觉得浑身发冷。 明明黄濑没多久前才答应过她，不会再在比赛里玩“得分游戏”侮辱对手的……但是他似乎答应的是“不再抢自己队友的球得分”，但没有说过不会去玩把比分凑到111比11这种把戏。 不敢想象，要是黑子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会有多么绝望。 栗川纱奈哑声道：“就因为‘有趣’，就可以这样践踏对手吗？、你们明明答应了黑子君要全力以赴的……” “哈？你怎么又问这种问题了。双方实力相差这么大，想要让胜者和输家双方都在比赛里获得乐趣，本来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啊。” 青峰大辉烦躁地揉乱了一头靛青色的头发，“处于强者地位的我们理所当然地决定了这场游戏的规则，你是我们队的经理，应该站在我们这边才对吧？” 绿间真太郎托了托眼镜，冷冷道：“别把我算进去，我可没有参与你们无聊的游戏。” “纱奈，是因为你知道这场比赛的对手是哲也珍视的朋友，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愤怒，对吗？” 赤司征十郎终于开口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哲也要求我们对他的好朋友全力以赴，可和其他对手比赛的时候，他却又从未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唯独面对这所明洸中学的时候如此特殊，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与差别对待。” “就连哲也自己都无法做到百分百的公正，那么我们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了。” “唯有绝对的强大和胜利，才能不被不公所笼罩，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又来了，赤司那似是而非的诡辩。 明明赤司昨晚才答应过她的……可和黄濑一样，他答应的也并不是这个。 赤司他，答应的只是会帮助黑子突破，教他传球以外的球技，并不包括不在球场上侮辱他的竹马。 栗川纱奈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这只能说明，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 曾经的那段日子，根本就，回不去了。 …… “栗川，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绿间真太郎眉头皱得更深，靠近她。 黄濑凉太也担忧道：“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很快就会赢下这场比赛了哦，带着二连霸的奖杯回去，给小黑子和小桃庆贺。” 不，黑子才不会希望得到这样的胜利。 栗川纱奈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原敦是唯一没有说话的人，刚刚才和她在外面僵持不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其他人围在其中的黑发少女，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紫原敦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近流血。 暂停的时间已过，哨声再度响起。 栗川纱奈被扣了60点好感度后的身体在急剧缺氧，心脏处传来剧烈的绞痛，是之前的无论哪一次都无法比拟的痛苦。 晕眩，浑身发冷，头痛欲裂，无法呼吸。 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这具身体下一秒就会倒下。 比赛的最后时刻，她看到，他们让开了防守的位置，任由黑子的竹马——穿着7号球衣的荻原成浩投出了那一球。 球撞在了篮筐上，弹飞了出去。 “啧，我都放你过去这么多次了，你这家伙倒是给我进个球啊……”青峰大辉皱眉，朝着篮筐下的紫原敦大喊道：“喂，紫原！” “知道啦。”紫原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轻轻一伸手，就亲自将对手的球——补进了他们的篮筐。 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怜悯和施舍般地帮助对手得分。 “这是……什么意思？”荻原成浩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只剩下绝望。 因为他看到了，在紫原敦将球送进去后的那一刻，计分器电子屏幕上猩红的比分—— 111比11 一切都只是为了达成这个。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会很有趣。 …… 栗川纱奈看到了黑子哲也的身影。 天蓝色头发的少年脑袋上还缠绕着白色的绷带，他脸上的表情是和竹马如出一辙的绝望。 好难过。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再也无法忍受钻心的疼痛。 对不起黑子，没有办法再陪他走下去了。 真的好疲惫，不想再留在这个世界了。 好压抑，好窒息。 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了。 他们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无法回到过去。 已经不想再在这里了，哪怕下个周目体弱debuff开局，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系统：【要选择现在直接脱离吗？纱奈。】 【可以吗？系统……】 系统：【可以，只要是你所希望。】 * 【正在计算健康值总值，正在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下一世界加载中……】 【已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 一瞬间，窒息感与疼痛感都消失不见了。 她终于感到一阵畅快。 黑发少女如同折翼的小鸟般，以头着地的脆弱姿势，从座位上倒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在彻底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了少年们震惊错愕的眼神，和朝她的方向跑来的身影。 好累。 终于可以休息了。 第39章 篮球38 体育馆内一片寂静无声。 无论是帝光还是明洸中学的学生，观众，还是比赛的选手，都一脸惊愕地看着帝光经理席的方向。 帝光经理席上那位美貌闪闪发光的少女，从一开始便耀眼得令人无法忽视，一举一动都攫取着所有人的视线。 以至于在比赛结束哨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少女骤然倒落在地的那一幕。 甚至是脆弱的头部先着地，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无力地垂落，砸在坚硬的球场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纱奈？！” 是他们带着沙哑的，不敢置信的声音。 和刚刚在比赛中折辱对手的闲庭信步不同，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他们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冲回到了栗川纱奈身边。 “发生了什么？” “纱奈的呼吸、为什么会像消失了一样……” “她的后脑勺流血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方才他们在比赛中获得的“乐趣”，以及全国联赛获胜二连霸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慌乱与无措。 “先让开！叫救护车！” 赤司征十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以近乎强硬的姿态，格挡开了其他人想要触碰她的手，他将少女从冰冷的地面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拢在怀里。 “天帝之眼”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在这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纱奈并非普通的昏迷。 心脏仿佛被捏紧，不好的预感攫取住了所有感官，和平时游刃有余的模样不同，赤司征十郎现在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失态。 “纱奈……？” 少女苍白美丽的脸上一片灰败，唇瓣失去了所有血色，纤长的睫毛覆盖下一片阴影没有一丝一毫要醒来的迹象。 像是一个精致漂亮却不再有生机与活力的洋娃娃。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后脑勺，一路流淌到赤司征十郎的手上，流到地面，流到其他人的球鞋边上。 赤司征十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是属于她的血。 她的血上一秒还灼热滚烫，却在飞快的逐渐变得冰凉。 那和他的右眼同样颜色的赤红色血液，倒映在他眼底，几乎灼伤他的视网膜。 即使是经历了穷凶极恶的绑架犯，他们都能逃出生天。哪怕面对货真价实的枪口，她都未曾伤得如此重过…… 少年左眼的异色瞳孔不断变幻，有一瞬间褪去了金色，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在愤怒地叫嚣着要出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 医院的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将昏迷中的栗川纱奈送进了抢救室。 跟着一起过来的少年们在抢救室外等待，他们连身上穿着的比赛球服都来不及换，焦急地来回踱步。 直到抢救室灯灭，医生出来开口道：“我们已经为患者后脑勺上的创口清创缝针，至于她昏迷的原因，是强烈的神经刺激带来的休克与剧烈缺氧，导致心脏泵功能受损、血容量不足和严重的心脏梗阻。” 黄濑凉太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强烈的……神经刺激？” 青峰大辉也猛地握紧了拳头，脸色骤变。 绿间真太郎语气难以置信地道：“这不应该，明明她早上还好好的……” 赤司征十郎抬眸，声音沙哑，“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问题，我们无法给出答案。栗川小姐的大脑缺氧超过了10分钟，在医学意义上已经是脑死亡的状态。送到抢救室的时候我们为她进行了心肺复苏，维持住了她的生命体征。” 医生充满遗憾道：“一般来说，大脑缺氧只要超过8分钟，就已经是对脑细胞不可逆转的损伤，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只能期待奇迹的发生。” “……”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桃井五月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和纱奈说着话，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紫原敦高大得惊人的身躯，也难以抑制地摇晃了一下。 强烈的……神经上的刺激？还是精神上的刺激？他听不太清了。 是他的原因吗？ 当时纱奈明明说过的，她明明告诉过他的。 她说，紫原君，我好难受。 可他却完全忽略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还居高临下地对她宣告说，他不会再喜欢她了。 只要不再喜欢她了，就不会再对她言听计从，不会再被她所牵动情绪。 紫原敦紧紧握拳，指甲再次深深嵌入掌心，原本已经破皮流血又干涸了的地方再度龟裂开来。 最后打破一片死寂的，是黑子哲也虚弱的声音。 “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 “各位应该都是栗川小姐的同学吧？理论上来说应该先安排直系家属探视的，但我们联系上栗川小姐在国外的父母，他们已经支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但他们表示很忙没有时间回来……” 医生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到栗川小姐的情况再稳定一些，这边会为各位安排探视。” …… * “滴——滴——滴——” 单人病房里，气氛压抑沉寂，只有监护仪运转的声音如此清晰。 赤司征十郎站在病床边上，沉默地注视着昏迷中的少女。 药剂和营养液顺着针管流淌进栗川纱奈的身体，她苍白的手背已经青紫。 昨晚还会朝他展露笑颜的人，现在却毫无生机地躺在了病床上，再也无法睁开那双天空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 不，或许哪怕她现在醒着，也不会再对他绽放笑容了。 在她昏迷之前，他依然在惹她生气。 仔细回想起来的话，他好像，就没有为她做过任何能一件能称之为美好回忆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从头到尾，他都在让她难过。 ……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眼前一片黑暗。 在这一刻，他来到了一片只有他能进入的黑暗空间，那里面容纳着“赤司征十郎”的两个不同的灵魂。 站在这片黑色空间正中央的，是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发少年。 那是第一人格的“他”。 第一人格的“他”从来都性格温和宽厚，极少会有愤怒的时刻。 可现在的他，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一双绯红色的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咬牙切齿开口道：“我就不应该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你，你竟然……竟然伤害她到这个地步！” “你口口声声说，只有你才能永远胜利，只有你才能掌控一切，可现在呢？！” “结果是我们永远失去了她。” “你现在满意了吗？” 面对另一个自己的指责，赤司征十郎哑声开口：“我……” 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换回她醒来…… 可惜没有如果，时光无法倒流。 第一人格看了他好一会后，扯了扯嘴角道：“太可悲了，你明明已经和我一样对她产生了感情，拥有比我更多的和她相处的时间，却没有珍惜。” “纱奈她本来就很好，她值得一切美好，而你却要在经历和她一起被绑架后才喜欢上她，甚至在那之前伤害她……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喜欢她。” “你弄丢了她。” 赤司征十郎愣在了原地。 直至这片黑色的空间如同镜花水月般碎裂开来，再次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病房。 垂眸望向病床上少女苍白美丽的睡颜，赤司征十郎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选择了收回。 纱奈…… 对不起。 * 帝光校园里，阳光和煦温暖，散发着淡雅香气的紫藤花长廊里，紫原敦抬头望向天空，表情怔忪出神。 ——“那个、请问可以分我一点你的零食吗？” ——“这是英国的吻脸礼哦，谢谢你，紫原君。” 紫原敦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朝着身后声音的方向望去。 微风吹起藤蔓和紫色的花瓣，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原来是幻听啊。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紫原敦自嘲地笑了笑，失去力气般地跌坐回去。 阳光太过刺眼，他闭上了眼睛。 只是，哪怕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了她带着灿烂笑颜的面容，脑海中似乎还萦绕着少女甜美悦耳的声音。 最初每天都能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很不好，像小孩子一样，占有欲强，不允许别人染指自己心爱的所有物……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那样。 最近都无法入睡，他总是会回想起那一天，少女虚弱地对他说着她难受的场景。 栗仔…… 紫原敦眼眶酸涩，有种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的冲动。 少年重新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面前随风摇曳起舞的紫藤花。 紫藤花的花语，是深深的思念和执着的等待。 它的花朵形状独特，一串串花朵紧密相连，如同心中无尽的情感纽带。 思念，和等待么…… 紫原敦扯了扯嘴角。 他还能有这个资格么？ 第40章 【一周目完】 又是难熬的一天结束。 在去医院探望完栗川纱奈之后，绿间真太郎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她家附近，抬头望着那幢建筑怔忪出神。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纱奈的身体很不好，上一次送病倒的她回家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的。 可谁都没能想到，竟然会严重至此。 在原本最美好的时光里，纱奈却闭上了眼睛，只能长眠于病床之上。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 如果能再次回到那一天，他一定不会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做出那样的事情。 尽人事，以待天命。从前的他一向认为，只要做好自己的部分就足够了，其他人无聊的把戏都与他无关。 可他错了，他不应冷眼旁观。 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没有付诸行动。 视若无睹会是原罪的一种吗？ 明明当时他已经发现她脸色苍白了，明明已经发现她不对劲了，可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毫无疑问，纱奈不赞同……不，或许甚至可以称之为厌恶。 纱奈厌恶着他们在全国联赛最后那一场决赛上羞辱对手的行径，讨厌着无论她多少次努力劝解，却反而变得越来越过分的他们。 绿间真太郎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此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已经被她所讨厌。 可纱奈已经倒下，无法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能够醒来，讨厌他也好，责骂他也好……只要能再次看到她睁开眼睛，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什么都可以。 绿间真太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粉色的小兔挂坠漂亮又可爱，像极了送出它的人。 当初第一次遇见纱奈时，他送给她的小熊挂坠，她无比珍惜地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因此她送给他小兔挂坠，他也第一时间挂在了自己的手机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仿佛和她的，无比相称。 那天，纱奈会在得知他巨蟹座今日运势不佳后，就马上来到了他面前，亲手给他送出幸运物。 可他却没能保护好她。 绿间真太郎想起，那天的晨间占卜说，那天是狮子座的大凶之日，最好不要出门。而巨蟹座在那天同样运势不佳，容易失去重要且心爱之物…… 怎么会有这么准的占卜？ 纱奈是狮子座，而他是巨蟹座。 这占卜中所预测的，全部都应验了……唯独最后一句没有应验。 最后一句是——“巨蟹座带上今日份幸运物的话，或许可以化解”。 骗子节目，混蛋节目。 凭什么偏偏最后这一句无法实现？ 绿间真太郎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可当掌心传来那枚小兔挂坠的触感时，他又愣了一下，连忙松开了力道，像是怕捏疼了它的话，送出这份礼物的主人会因此感到伤心。 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绿间真太郎扯了扯嘴角苦笑，像是对自己也感到了无奈。 真是的。 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绿间真太郎？” 突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是一道阴郁的声线。 绿间真太郎抬起头，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之前在比赛里遇到过的花宫真，雾崎第一中学的主力，“无冠的五将”之一。 花宫真的气质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比之前还要更加阴郁了，是肉眼可见的心情烦躁。 黑发少年紧紧皱眉，声音极其冷淡：“你在这里做什么？” 绿间真太郎回以一个冷淡的眼神，“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花宫真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栗川纱奈去哪里了？” 绿间真太郎的脚步骤然顿住。 “她病了。” “……？！” 花宫真愣住，猛地拔高了声音：“病了？什么病？” 所以她才会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吗？隔壁的那幢房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花宫真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栗川纱奈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再听见过她的琴音。 绿间真太郎转身回头，皱眉问道：“你和她很熟？” “你和她什么关系？” “啧……邻居关系。”尽管很不想承认跟她只是一层简单的邻居关系，但这个时候花宫真也没有拌嘴逞能的心思了，他紧紧皱眉，语气难得的急躁了起来：“所以她到底怎么了？！” 对于花宫真，绿间真太郎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还记得这个人当初在比赛中那些伤害人的小手段，就连他和青峰紫原他们都在花宫真手里吃过亏。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听说花宫真改变了球风，再也没有在比赛中伤过人，凭借自己的实力赢球，一路旗开得胜。 而此时此刻，听到纱奈病倒的消息后，这人的紧张和担心都快要溢出来了，不像是演的。 身为纱奈的邻居，或许这个花宫真也给过纱奈关心和照顾。将纱奈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去探望似乎也无妨。 纱奈自从病倒后，一直以来只有他们这些同学每日去看望，他们从未见过纱奈的父母出现……如果能有多一个人关心她，绿间真太郎甚至觉得欣慰，即使那个人是眼前这个恶名昭著的花宫真。 “………” 然而话已经到了嘴边，绿间真太郎张了张嘴，却苦涩地发现自己竟然喉咙发紧，无法说出纱奈的真实情况。 脑部缺氧，脑死亡，她能否醒来，只能期待医学奇迹的发生。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他却无法轻易说出口，如此残忍的事实。 最后绿间真太郎只能沉默着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花宫真。 “这是她所在的医院和病房。” “想要知道她的情况的话，就自己亲自去见她吧。” 留下这两句话后，绿间真太郎转身离开，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花宫真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条，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心像被一颗重铅勾着直直往下坠落。 一张平平无奇的纸条，却在这一刻像是灼热烫手的烙铁一般。 …… 直到来到栗川纱奈所在的病房的那一刻，花宫真终于明白，方才绿间真太郎为什么会说不出口。 就连他怀里抱着的探病花束，也因为太过震惊而“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没多久前还那样活泼明媚的少女，没多久前还能弹奏出那样动听的琴音的人，只是过了短短几天，竟然就这样毫无生机地躺在了病床上。 即使是外号被成为“恶童”的他，也未曾在现实生活认识的人之中，亲眼遇到过病情如此严重的同龄人。 尤其那个人，还是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花宫真从第一次听到她的琴音，从第一次见面，就无法抑制对她的在意。 人生中第一次且唯一一次遇到过的如此惊艳的人，现在竟然就这样昏迷不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宫真忍不住第一时间回想起，每一次栗川纱奈谴责他在比赛中伤人的时候，她都会有格外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极其强烈的难过、悲伤以及愤怒。 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健康，所以才会对他伤害他人身体的恶劣行径，感到尤为悲伤和愤怒。 这一刻，花宫真终于开始反思和动摇，自己过去视若真理的“他人的痛苦对自己来说就像是蜜一样甜”的座右铭，或许真的错了。 看见她倒下，胸腔传来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烦闷痛苦。 坐在栗川纱奈的病床边，花宫真愣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后，他才无奈且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这样看来，当初纱奈对他的讨厌程度，应该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百倍的地步。 后来愿意再次同他说话，也是因为他主动提出自己会改变球风，以后不再在比赛中伤人，刚好戳中了她内心深处的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承诺，她恐怕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吧…… 真是的，为了素不相识的其他选手，为了保护他们的身体不在比赛中受伤，也是难为她了，还愿意弹琴给他这种家伙听。 “真是的……真是败给你了。” 花宫真嗓音沙哑，喃喃自语：“骂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活力吗？讨厌我的话，就努力醒过来骂我吧……”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是很多学校都抢着求我去读的那种尖子生。最后选定的学校一上来就问我想考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 “那时候我只觉得无聊，没给出答案，现在的话……我想到答案了。” 病床上黑发少女双眸紧闭，面容苍白漂亮，看上去似乎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医生说她恢复过来的希望很渺茫，几十年后都未必有希望能醒来，概率小到只能称之为奇迹。 垂眸看着少女，花宫真轻声道：“就学医吧。” “我不想等待所谓的医学奇迹发生。” 将花束放在她的床头边，少年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洁白的病房里，宛如庄重的承诺。 “我要去亲手，追逐奇迹。” …… * “诶？床头有花束，今天是有谁已经来探望过纱奈了吗？……” 桃井五月、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来到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那显眼的花束，是一束清新漂亮的小雏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但在看清花的颜色后，桃井五月愣了一下，“不过探病送带白色的花真的好吗？不知道是谁送的呢……” 黑子哲也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花束，少年天蓝色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光。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重要的不是花的颜色，而是寓意。 小雏菊，花语是暗恋，深藏在心底的爱。 一瞬间，黑子哲也的脑海中掠过了很多个有可能送出这一束花的人的身影，但最后还是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算了，不管是谁送的，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纱奈她已经无从得知那人的心意了。 纱奈在昏迷过去之前，曾经为了他和荻原成浩的事情同赤司他们发生过争吵。在得知这个事实后，黑子哲也几乎站不稳身形，胸腔传来了强烈的窒息感，苦闷到无法呼吸。 愧疚，难过，后悔。 早知如此的话，他不应该告诉纱奈，自己和竹马荻原成浩的约定。 纱奈她就是共情能力太强了，才会如此难过。 可哪怕她不知道呢？以纱奈的性格，即使不知道对面的选手是他要好的朋友，即使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宝贵的约定，纱奈也依然会说出她的想法，阻止紫原他们在比赛中羞辱对手，结局或许依然不会改变。 黑子哲也不禁悲凉地想到。 唯一的破局之法，或许只有纱奈从一开始就不曾遇见他们。 …… 青峰大辉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边，看着闭眼沉睡的栗川纱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僵硬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没有资格触碰她。 自从那一天之后，青峰大辉回想起了很多往事，发现自己似乎是对她最凶的一个人。 在所有人之中，她应该最讨厌他了。 在篮球上找不到对手，因为这样的原因，伤害了黑子，伤害了纱奈，真的值得吗？ 纱奈一次又一次想要安慰他，开解他，语言和行动她都付出了努力，可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呢？ 先是让她晕倒掉到泳池里，发了高烧，最后又在那场决赛里对她说出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让她在最后倒下之前看到的，依然是他最糟糕的一面。 就像他和黑子爆发争吵的那一天，他在河边抬头往天桥上看见了纱奈，大雨滂沱之中，身形纤细的少女看上去无助又迷茫。 可在目光对视的一瞬间，纱奈惊慌失措地逃跑了，仿佛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洪水猛兽。 现在他确定了，他确实是洪水猛兽。 从头到尾，他都只会给纱奈带来了难过的回忆。 ……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病房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桃井五月夹在中间，比起尴尬，她感到的只有难过。 医院这边抱怨过他们每天来探望纱奈的人太多太频繁，要求他们最好尽量两三人成行来探望，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不打扰医院的秩序和病人休息……如果不是因为医院的这个要求，恐怕黑子也不会和青峰一起出现。 自从国中联赛那件事后，黑子和队里的其他几位的关系，已经降至了冰点。 桃井五月想了很久都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初那么要好的大家最后会走到这个地步？ 箱根之旅那一天晚上绚丽的烟花，大家灿烂的笑颜，温馨美好的气氛，仿佛只是一场梦境。 那时候她问纱奈，大家会一直在一起吗？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开心下去吗？ 当时的纱奈攥紧了她的手，用很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一定会的，五月。” 桃井五月突然有种强烈的想要哭的冲动，眼眶酸涩疼痛。 纱奈、纱奈、纱奈…… 好想她，好想她。 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遭此巨变？ “怪不得那天晚上在烟花下，纱奈她许下的愿望是‘身体健康’……” 桃井五月带着哭腔道：“纱奈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了？还有她的父母也是，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的身躯皆是一僵。 不仅是五月，他们和其他人都有同样的疑惑，纱奈的父母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比起疑惑，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到无以复加。 有时候黑子哲也甚至在想，有关纱奈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境。 否则，为什么会有这样像天使一样美好的人出现，却又转瞬即逝。 转过头的时候，黑子哲也看见了青峰大辉的脸上，也写满了愧疚和后悔的情绪。 黑子哲也闭了闭眼睛，眼前只余下一片黑暗。 …… * 黄濑凉太独自一人来到了游乐园，那个他和纱奈一起度过一整天的游乐园。 他独自一人走过了那天和她一起走过的所有路，一次又一次地坐上她喜欢的过山车，哪怕胃已经在排山倒海般翻涌了也不停下，近乎自虐一般，机械而僵硬。 他买了很多她爱吃的爆米花和棉花糖，坐在长椅上发呆，直到棉花糖快要化掉。 他枪枪十环，又赢下了数不清的奖品，却在老板错愕的目光下留下所有奖品和玩偶，一个都没有带走便转身离开，因为这次已经没有了要送的人。 最后他坐上了摩天轮，看着窗外乐园的夜景和灿烂的烟花，回想起了很多很多。 黄濑凉太想起，他好像答应过纱奈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他答应过她，不会再从队友手里抢球得分。 但在纱奈眼里，他承诺的应该是不会再在比赛中羞辱对手吧。 他践踏了和纱奈之间的约定。 那天的比赛，他甚至是主动提出“111比11”这个糟糕提案的人，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为了那一点恶劣的“趣味”，让她伤心难过。 当时的他，难道没有察觉到她已经脸色苍白和语气不对劲了吗？ 不，是察觉到了的，只是被骨子里恶趣味的那一面占据了上风，加上其他人都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因此就那样理所当然地继续了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后果。 等到后悔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摩天轮升至最顶点的时候，黄濑凉太想起，他曾在这里和纱奈告白。 他一字一句地告诉纱奈，他喜欢她。 明明说着喜欢她，却又做出了让她难过的事情。 黄濑凉太苦涩地笑了笑。 纱奈应该讨厌他了吧？ 在昏迷不醒之前，他给她留下的最后的记忆，是那样恶劣的一面。 …… 夜色昏沉，走出游乐园的时候，黄濑凉太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灰崎祥吾。 看起来像是特地来堵他的，灰色头发的少年眼神凶狠愤怒，一副要找架打狠狠发泄的样子。 “喂你这混蛋……！”灰崎祥吾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揪起他的衣领，“栗川纱奈那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一个女孩子都护不好！！” 这话其实指责得毫无来由且不讲道理，可以说是无理取闹，灰崎祥吾自己也清楚知道，病来如山倒的事情……怪不了任何人。 可他就是愤怒，就是烦躁，就是想要狠狠找个人打一架发泄。 灰崎祥吾很难形容，他偷偷跑进医院病房看到栗川纱奈的那一刻的心情。 曾经笑容灿烂的少女，现在却只能躺在病床上，被监护仪和治疗器械所包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她都那样了，你这家伙还有心情在玩什么游乐园？！” 黄濑凉太面无表情地拍开了他的手，“想要打架的话，直接打就是了，不用找那么多理由。” “正好，求之不得。”灰崎祥吾冷笑一声，一拳揍了上去！ …… 拳拳到肉的发泄来得极其凶狠，模特儿白皙俊美的脸蛋挂上了彩，不良少年也同样被还以颜色。 直到两人同时脱力，这场闹剧才终于停止。 黄濑凉太仰躺在地面上喘着气，身上受伤的地方的疼痛都比不上胸腔和心脏的一分一毫。 只要一想到她没法再醒来，就比这疼痛无数倍。 来找他打架发泄的人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和他是同样的感受。 灰崎喜欢纱奈，黄濑凉太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所以他才会这样，和他如出一辙的难过。 “当初我就提醒过她，与其怜悯退出篮球部的我，倒不如说还留在篮球部的你们才是最可怜的……”灰崎祥吾声音沙哑：“该死，竟然被我说中了。” 一语成谶。 黄濑凉太愣住。 说完后，灰崎祥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灰发少年因为疼痛而缩起的背影，让他高大的身躯看上去似乎都带上了几分可怜。 像是一头失去了重要之物的困兽。 黄濑凉太抬起手遮住眼睛，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纱奈。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少女黑发如瀑，一袭白裙摇曳美丽，在他模特事务所楼下马路与他遥遥相望的模样。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少女露出了甜美灿烂的笑颜。 纱奈…… 他已经，知道错了。 不原谅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够醒过来。 但是真的，可以醒过来吗？ 少年遮住眼睛的手背，一片冰凉的濡湿。 …… * 半年后。 私立海常高等学校，体育馆。 “不愧是被誉为‘蓝之精锐’的篮球豪门强校啊，体育馆好豪华。” “我们竟然能和全国大赛的常客海常高校打练习赛，而且今年还有奇迹的时代的黄濑凉太加入了海常……” “不过说起来，黄濑凉太在哪里？好像没有看到他。” 诚凛高校篮球队的众人的讨论声热烈，海常高校篮球队的队长笠松幸男上前一步道：“如果是在说黄濑的话，那家伙有点私人的事情，要稍微晚一点才会到，但放心，他答应了会出席今天的练习赛。” 诚凛高校的队长日向顺平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样吗……上次黄濑和我们队的火神交过手后看上去兴致高涨的样子，还以为他不会错过每分钟的比赛机会呢。” 笠松幸男沉默了一下，心想如果是平时的话，黄濑那家伙确实不会错过任何和火神比赛的机会。 但今天不同，今天是黄濑雷打不动的要去医院探望某个人的日子。 海常的所有正选成员都知道，他们队伍的王牌黄濑凉太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那是一个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漂亮的女孩子，却在半年前遭遇不幸，在医院昏迷至今，醒过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海常的队员们都没想到，黄濑看上去长了一张可能有八个女朋友的脸，却意外的是个纯爱战神，他绝不会去任何联谊，也不和任何人暧昧，黄濑凉太全身心地喜欢着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叫做栗川纱奈的女孩子，一直守着她。 笠松幸男没有透露过多黄濑隐私的想法，但队伍里的大漏勺森山由孝却飞快地说了出来：“黄濑今天要去医院看他喜欢的女孩子，算算时间的话，应该也快回来了。” 笠松幸男：“………” 这家伙大漏勺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诶？！黄濑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闪闪发光的模特儿黄濑凉太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等等，这个措辞的话，难道黄濑喜欢的人却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诚凛众人兴奋吃瓜，倒是诚凛的新晋王牌火神大我愣了一下，瞬间想起自家队友黑子哲也。 黑子他也是在每周的这个时间一定会去医院，看望他在帝光中学时期的一位女经理。 火神大我清晰记得，有一次他陪黑子一起去医院的时候，看到病床上那位少女时的震撼。 他在美国待久了，看惯了外国人，以至于火神大我发现自己语言已经贫瘠，贫瘠到无法形容那个女孩的美。 只是，相当令人惋惜，那个叫做栗川纱奈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而黑子每次去医院时看向她的眼神……都十分悲伤。 会是巧合吗？但黄濑也是帝光的，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是东大附属医院吗？”火神大我问道。 笠松幸男一脸错愕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火神大我：“啊，那我大概知道了。” 确实是同一个人。 火神大我不禁想起，黑发少女苍白漂亮的面容。 原来黄濑那家伙，喜欢她啊。 “什么什么？火神你和海常队长是什么加密通话。”诚凛的小金井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们家的黑子也是到现在都还没来，他也是去了医院探望一个女孩子……” 笠松幸男：“………” 不会这么巧吧？ 体育馆的大门被“嘭”的一声打开，俊美的黄发少年走了进来，“各位，我回来啦，练习赛可以开始了！” 黄濑凉太的身后跟着的天蓝色头发少年，正是黑子哲也。 两人是一起回来的。 看来，他们去医院探望的确实是同一个人没错了。 笠松幸男有些惊讶，“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平时的话，黄濑应该会在医院陪她更久一点的，不会这么早回来。 “因为今天小紫原过来了。”黄濑凉太扯了扯嘴角，“那家伙每次大老远的从秋田飞过来东京也挺费劲的，我就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他了。” 黑子哲也不置可否，他神色淡漠，表情看不出喜怒。 笠松幸男沉默了一下，微妙的感觉到了气氛中的修罗气息，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之中窥见了“奇迹的世代”和医院里那位女孩的关系之复杂。 “好了，全员到齐，海常与诚凛的练习赛开始！” …… * 医院病房内。 “敦，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康复理疗。”冰室辰也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按摩手法还很专业……是特地学过的吗？” 冰室辰也是紫原敦升入篮球豪门强校阳泉高中后的队友，他知道紫原敦每周都一定会从秋田市飞到东京，只为来医院看望这位女孩。这一次他陪紫原敦一起飞到东京，顺便来找他的童年玩伴火神大我。 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敦所喜欢着的这位女孩，冰室辰也自己本身已经是颜值极高的存在，可看到这位少女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到了惊艳。 实在是……很漂亮的人。 但如果仅仅只是漂亮，以紫原敦孩子心性和慵懒随性的性格，应该不可能做到每周都坚持从秋田和东京往返。 “嗯。”紫原敦淡淡地应了一声，和语气不同的是，他手下按摩的力度和细致程度却没有半点马虎。 他小心翼翼地给栗川纱奈按摩放松着手臂和肩膀的部位，绝不触碰到少女的其他部位，把握着得体的边界感，手法也称得上是专业。 长期卧病在床的病人如果不接受按摩和康复理疗的话，身躯肌肉会僵硬萎缩，而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却没有这个迹象，平时的治疗项目和来探望她的人应该在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 “栗仔她，又瘦了。”紫原敦垂下眼眸，掩盖住狭长的紫色眼眸中的难过。 冰室辰也愣了一下。 敦他总是这样，明明长着两米多高的庞大身躯，却总是在某些时候展露出像孩子一样稚嫩难过的神情。 他能敏锐地感觉到，敦对这位女孩，有很强烈的愧疚之情。 像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却又无法压抑住想要见她的心，他笨拙地在用尽一切办法和付诸行动补偿。 冰室辰也不知道他们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紫原敦似乎在为过去后悔。 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紫原敦。 …… * 桐皇学院，篮球馆。 “青峰那个混蛋！今天又没来训练？！”桐皇学院的中锋若松孝辅暴躁地怒吼：“他到底有没有把前辈放在眼里？！” 得分后卫樱井良瑟瑟发抖道：“我、我去天台找过了，青峰君他不在……” 队长今吉翔一习以为常安抚道：“既然不是在天台的话，那只可能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了。” 若松孝辅也明白了过来，怒火消散了一些，“……你是指医院？” “没错，加上今天桃井也不在，他们肯定是去医院看她了。” …… 青峰大辉去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和紫原敦在走廊打了个照面。 “今天也来了啊，紫原。”青峰大辉语气淡淡地陈述事实：“这样高频率的来回飞，撑得住吗？” “别惹我生气，峰仔。”紫原敦眼神冰冷，“否则，捏爆你哦。” 冰室辰也和桃井五月沉默着没有说话，对这个一上来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无奈。 倒是一旁路过的护士姐姐打破了尴尬，“哎呀，你们怎么回事？今天这都第几波人来看栗川小姐了？！” “昨天先是绿色头发、灰色头发的和黑色头发的轮流来过，还好栗川小姐在的是单人病房，不然其他病人肯定要投诉了！” 毫无疑问，绿色头发和灰色头发的是绿间真太郎和灰崎祥吾，黑色头发的大概率是雾崎第一中学的那位花宫真，也有可能是从美国暂时回来日本休假的虹村修造队长，他们会来医院看望纱奈，一点都不令人奇怪。 尤其是绿间那家伙，他几乎是每天都会来。 护士小姐姐皱眉继续输出：“今天早上又来了个红发少年，中午还来了黄发模特儿，现在又是你们几个……” 红发少年？ 紫原敦和青峰大辉的动作都不由得顿了顿。 赤司那家伙……也从京都过来了么。 …… * 洛山高校，天台。 “黛前辈，我希望你能在洛山篮球部，成为新的幻之第六人。” 黛千寻有些意外地看向来人，白皙俊美的面孔，绯红的发丝和一金一红异色双眸，是校园里大名鼎鼎的那位赤司家的少爷。 只是这高高在上的语气，怎么听都让人不太爽。 “第六人，只是传球吗？我不要。”黛千寻淡淡回绝，转头看回自己手里的轻小说。 “你在看的，是轻小说吗？”赤司征十郎看着他手里的粉色书，突然问道。 黛千寻晃了晃封面颜色粉嫩的书籍，“是轻小说没错，怎么了小少爷，是看不起轻小说这种文学吗？” “不，相反我非常喜欢。” 听到他的回答，黛千寻不禁错愕地看向他，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竟然从这位赤司家少爷以前虚假而淡漠的笑容中，窥见了破天荒的温柔和真心实意。 赤司征十郎看着他手里的轻小说的目光，竟然显得温柔而又怀念。 仿佛他说的喜欢并不只是轻小说，而是在透过那粉嫩可笑的封面，在思念着某个人。 黛千寻疑惑地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赤司征十郎继续评价道：“喜欢轻小说，你很有品。” 黛千寻：“……” 这赤司家的小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 成功劝黛千寻加入后，赤司征十郎回到了属于他的洛山学生会长办公室。 他打开办公室里上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橘红色的篮球，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那是他和栗川纱奈一起被绑架的时候，纱奈赠予他的那只篮球。 用这个篮球，他对绑匪使出了脚踝终结者，晃倒了他们，和纱奈一起逃出生天。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他还清晰记得，月色下纱奈牵着他的手奔跑时的模样，也清晰记得当时他心跳的轰鸣声。 曾有两个人送过他篮球，一个来自母亲，另一个来自栗川纱奈。 母亲已经病逝，而纱奈也昏迷不醒。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轻轻摸索了一下篮球的表面，仿佛在透过它触碰某个人。 纱奈她…… 不会和他的母亲是同样结局的，对吗？ …… * 数月后。 冬季杯决赛爆冷，诚凛高校以惊人的实力赢过篮球名门洛山高校，黑子哲也带领火神大我和诚凛众人，一路过关斩将先后战胜了黄濑凉太、绿间真太郎、青峰大辉和紫原敦，最后甚至战胜了统领三位“无冠的五将”的赤司征十郎。 曾经分崩离析的奇迹的世代众人也终于在这个过程中，重新领略到了友情的意义，重燃对篮球和团队精神的热爱。 已经消失许久的赤司征十郎第一人格，也在这场决赛中重新出现回归。 “黑子，谢谢你。”赤司征十郎衷心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目光温和中蕴藏着千言万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抱歉了。” 黑子哲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了这一天，这一路过来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想立刻去医院。 好想立刻亲口告诉纱奈，他成功了，他真的做到了。 他让曾经的赤司、青峰、紫原、黄濑和绿间回来了，他让箱根温泉之旅的时候的他们回来了。 …… 就在这个时候。 桃井五月“嘭”的一声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体育馆，直直传到了他们的心中。 “大家……纱奈她！醒了！”！！！ 在短暂的寂静过后，是他们兵荒马乱的声音。 赤司征十郎手里的篮球掉落，绿间真太郎手里今日份的幸运物碎在了地上，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直接摔了一跤，观众席上的紫原敦捏爆了手里的薯片。 然后，是汹涌而至的狂喜，以及几乎想要落泪的冲动。 桃井五月喘着气继续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纱奈她的病房里已经有其他人在了！好像是打排球和打网球特别出名的……” “……？！！” 已经听不太清其他声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本打算永远等下去的那个奇迹，出现了。 黑发少女灿烂的笑颜他们的脑海中闪回，眼眶酸涩。 忽略了一切媒体采访和前辈队长教练们的呼喊声，彩虹发色的少年们冲出了体育馆，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一定会好好珍惜。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失去。 【一周目，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排球01 【一周目结算中……】 【已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正在为宿主导入下一世界……】 【排球世界加载成功，请选择你的初始降落地点：乌野高校、青叶城西高校、音驹高校、白鸟泽学院、井闼山学院、枭谷学院、稻荷崎高校。】 栗川纱奈：“………” 她没看错吧，可选择的学校这么多？！ 【可攻略对象外观加载中……请宿主记住可攻略对象的外观。】 眼前依旧景象是那一片属于初始加载界面的纯白无暇的空间，随着系统介绍的背景音落下，栗川纱奈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群穿着各色学校球队队服的运动少年。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这次人不是一般的多。 吸取上一个世界的经验教训，栗川纱奈这次仔仔细细地看清了所有人的外貌，认真记在脑海里，以免像上次一样连谁是可攻略对象都找不到。 ——穿着黑橙色相间的乌野高校队服橘子头少年脸上笑容灿烂，散发着太阳般温暖的气息，同队另外两位是身材高大的黑发池面和淡黄色头发眼镜少年，两人都表情冷淡，只是前者是单纯的面无表情，后者好像淡漠中带着点无差别的嘲意。 青叶城西高校队服正如其校名，是清新的青绿色和白色，其中的棕发少年格外帅气，与他并肩而立的黑发寸头少年气质坚毅。 红色音驹高校的1号队服男生身材高大，硬挺的黑发向上立起，他旁边少年表情神态像只慵懒的三花猫，黑黄色渐变的布丁头发型极具个人特色。 身着紫色和白色相间队服的白鸟泽学院1号是所有人之中最强壮的，军绿色头发的少年单手抓着排球，由上而下俯视下来的目光带着强者所拥有的绝对自信。 井闼山学院黄绿色队服的少年戴着白色口罩，眼神气质都颇为忧郁，只露出墨黑的眼眸和黑色卷发。 枭谷学院的黑白色队服的两人看上去都超过了一米八，一个留着让人一眼望过去就不会忘记的黑白色渐变头发，莫名的有点像猫头鹰。另一位黑发少年目光沉静，五官清隽端正，看上去情绪十分稳定。 最后的稻荷崎高校全员纯黑色队服，1号的银发少年白皙清秀，气质沉稳。10号中分黑发的少年眼眸像狐狸一样狭长上挑。 最瞩目是一对复制粘贴一样的双生子，两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身材高大英俊出众，站在一起有种气场翻倍的即视感。 …… 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啊！！！ 花了好大力气记住所有人的长相后，栗川纱奈这下终于理解了，系统之前一直强调的“接下来的排球世界和网球世界人特别多”是什么意思了，这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排球世界都已经这么多人了，很难想象另一个网球世界得有多少人。 系统：【所以想好要去哪所学校了吗？我比较推荐宫城县的乌野高校，乌野和所有学校的交集最多，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唯一比较尴尬的是乌野已经有两位经理，去那边的话进入排球部可能需要下点功夫……】 栗川纱奈突然斩钉截铁道：“我想好了，就去这个稻荷崎高校吧！” 系统：【……？？？】 【你确定吗？稻荷崎高校所在的地点是兵库县，其他学校大多在宫城县和东京，唯独只有稻荷崎在关西，离东京和宫城县都非常远……】 “兵库县到东京新干线3个小时，宫城县到东京新干线差不多两个小时，也没有差很远啦。” 系统：【………】 系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稻荷崎高校帅哥多？】 栗川纱奈脸一红，“系统，干嘛非要戳穿我。” 系统：【…………………】 系统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起她在上一个篮球世界最后的结局，还有她最后留下的悲伤回忆之后，系统就又说不出劝阻的话语了。 算了，只要她能够开心，怎么样都好。 现在她看上去依然活泼开朗，但那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呢？ 系统：【纱奈，你……】 上个篮球世界的结局太过压抑，太过窒息，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全忘记。 【难过的话，可以不用强颜欢笑的，纱奈。】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掠过了赤司他们的面孔，曾经拥有过的温暖美好时刻，以及最后分崩离析的画面，都在不断闪回。 胸腔中翻涌起酸涩的感觉，带着最后在全国联赛的赛场上，她最后感受到的窒息与疼痛。 还有……她倒下之前，最后看到的他们震惊错愕的眼神，以及他们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的身影。 不知道在那之后，他们怎么样了。 但考虑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她和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过了好一会后，栗川纱奈轻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啦……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本来就是我动机不纯地主动接近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搜集好感度。既然如此，他们要收回对我的好感度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怪不得任何人。” “被收回好感度然后病倒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我现在只希望这个排球世界不会再经历同样的情况……” 系统：【不会了，排球世界的少年们都很阳光，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这个世界是真的很认真很科学的在打排球。】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所以确定选择初始地点是稻荷崎高校了吗？】 “嗯嗯，确定。”听到系统反复询问确认，栗川纱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怎么说，选择稻荷崎的话会很难办？” 系统：【倒也不是，只是到时候多校合宿和跨校练习赛方面需要多下点功夫而已。】 能怎么办，她选的，那只能顺着了。 “好耶！系统最好啦！” 系统沉默了一下。 【数据加载完成，正在为宿主投放至第二个世界——】 【倒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空间里耀眼的白色光芒暴涨，吞没了周围所有的一切，而后消失不见。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栗川纱奈已经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家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的是属于稻荷崎高校的女子学生制服。 白色的打底衬衫和深色的百褶裙，红色的蝴蝶领结，棕卡其色的西装外套，非常标准的JK女生学生制服。 系统：【已经为你办好了稻荷崎高中的入学手续，明天就可以直接入学稻荷崎高二年级2班，和你刚刚看到的双胞胎兄弟中的哥哥在同一个班级。】 “嗯？哥哥是哪一个来着。” 【金发的是哥哥，银发的是弟弟。】 “诶，兄弟俩竟然不在同一个班级……” 【弟弟在二年级1班，不在同一个班级也没问题，他们俩都住你隔壁。】 “这么巧，这次的邻居竟然是可攻略对象。” 【没错，参考上一个世界的邻居花宫真的情感波动，我认为家的选址地点非常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身为可攻略对象的邻居有利于搜集好感度。】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你是说花宫他……” 系统：【没错，花宫真喜欢你。】 “………” 想起那气质阴郁又性格别扭的黑发少年，栗川纱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管往事如何，现在都该往前看了。 栗川纱奈抬头看了一下在这个世界的新家，是一幢宽敞明亮的一户建，系统的装修风格看上去进步了许多，这次是温馨舒适的原木风。 “系统，你装修越来越熟练了诶。” 【多谢夸奖。】 “说起来，明天入学的时候我应该又会加入排球部当经理，该提前购买一下排球世界的技能道具了……”栗川纱奈熟练地点开了系统商城界面—— 【排球板块】 基础道具—— 【初级排球知识与战术指导→兑换所需数值：15点。】 【初级排球技巧与实操动作→兑换所需数值：20点。】 【一颗坚硬的排球→兑换所需数值：10点。】 【一套质量优良的球衣→兑换所需数值：10点。】 栗川纱奈：“………” 基础道具这个板块依然还是如此的令人沉默，谁能想到上个世界她疯狂吐槽的“谁会用整整10点好感度买一颗坚硬的篮球啊？”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让她和赤司在绑架案中逃出生天。 不过排球知识和初级动作，她已经不打算再将宝贵的好感度用来兑换这些理论知识了，她决定自己努力恶补排球知识，毕竟好感度弥足珍贵，上个世界临走之前都被扣了60点好感度，她现在的系统商城余额肯定惨不忍睹…… 等、等一下。 栗川纱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眼花了吗？ 不然她为什么会看到，系统商城左上角显示可供使用的好感度余额——有整整400点？！ 这怎么可能呢？上一个篮球世界可攻略对象就只有6个人，每人好感度100点封顶，最多能够获得的好感度也就只有600点。 而她之前购买神级篮球道具“奥尼尔附体”和网球神级道具“黑洞”，还有生病被扣除健康值，加起来已经花费了200点数值……可是现在系统却显示她的余额有400点可供使用的好感度！ 这意味着，上个世界的6位可攻略对象，对她好感度——全部满值了。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她明明记得，自己脱离世界的时候，他们对她的好感度基本停留在90点，甚至当天还被紫原敦扣除了60点好感度……可现在，他们却全部满值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系统开口道：【纱奈，在你“离开”之后，赤司他们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以及对过去的行为感到后悔……因此在那之后，他们对你的好感度突破了一直以来的瓶颈，终于满值了。】 【再加上他们升入高中后，黑子哲也和他新的“光”火神大我将奇迹的世代逐一打败，也让他们终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原来是这样。” 栗川纱奈怔忪出神了好一会后，终于释怀地笑了笑。 “挺好的，他们终于找回了以前的自己，不会再压抑了。” “重新拥有好感度真是太好了，我还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呢！”栗川纱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起来，“既然余额多了，感觉这次可以直接购买排球高级道具了！上个世界的经验告诉我……会打球真的不是一般的有利于攻略！” 继续查看系统高级商城板块道具—— 【莱昂附体：被誉为“狮王”的世界第一主攻手，强攻实力世界第一，发球凶狠精准且威力强大，弹跳力与扣球高度惊人，超级小斜线球与直线球技术炉火纯青，神乎其技。购买此道具可拥有莱昂相当的排球主攻手实力。→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沃沃什附体：世界第一二传手，传球速度极快且极其精准，对手难以跟上，能够调动发挥出队友的全部实力，发球与拦网水平亦无短板，技术极为全面。购买此道具可拥有与沃沃什相当的排球二传手实力。→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塔伊萨附体：世界第一副攻手，拥有令对方攻手梦魇般的拦网技术的同时，兼具堪称暴力的得分能力，在她的防御下，对手极难得分。购买此道具可拥有与塔伊萨相当的排球副攻手实力。→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卡斯蒂略附体：世界第一自由人，一传稳定且防守灵活出色，预判球落地位置与反应速度惊人，几乎没有救不起的球，是排球场上的守护神。购买此道具可拥有与卡斯蒂略相当的排球自由人实力。→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栗川纱奈：“……！！！” 好、好强！！不愧是需要整整100点好感度才能兑换的神级道具！！ 而且是她的错觉吗？总感觉比起网球世界能够搓出“黑洞”和“灭五感”的道具，排球世界的道具显得如此正常。 系统：【不是你的错觉，都说了这个世界是真的很科学而且很认真地在打排球。所以想好要购买哪个道具了吗？会打球对攻略进程还是挺重要的，无论在哪个学校，打排球厉害总是能够引起可攻略对象的注意。】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我想好了，我要买莱昂附体。” 系统：【哦？竟然选择主攻手，我以为你会选择二传手，这个世界的许多可攻略对象都是二传手。】 “上个世界我的篮球就是进攻性仍然不足，没能把青峰彻底打服，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黑化下去……”栗川纱奈握紧了拳头，“这次就要当最强的！不管是谁有黑化的苗头我都会阻止！” 系统：【……都说了这个世界很阳光而且很科学，不会有人黑化的。嗯……等等，你不是说买莱昂附体吗，怎么还没买？】 栗川纱奈：“不急，我在等疯狂星期四半价。” 系统：【……………】 真是服了她了。 系统叹了口气：【行吧，商城道具已经看完了，现在闲来无事，你可以出去先逛逛，熟悉一下兵库县和稻荷崎高校附近的环境。】 “好的哦。” 准备出门之前，栗川纱奈看了一眼房间落地镜里的自己。 出于上个世界可攻略角色全员好感度满值的原因，排球世界的开局终于没有了体弱多病的debuff。 镜子里的少女黑发如瀑，肌肤雪白中透露着健康的粉红色，气色绝佳。身形变得更加修长，是高中生的身高，五官也长开了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栗川纱奈笑了笑，转身出门。 …… * 天色已晚，宫侑结束了部活后的加练，提着一大袋饭团骂骂咧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候电话还响了起来，宫侑“啧”了一声按通了电话。 “侑，我要的金枪鱼饭团呢？” 电话那头是来自他双胞胎兄弟宫治的嗓音，低沉慵懒的关西腔，听了就让人冒火。 “混蛋把我当什么了，辛辛苦苦加训完还要给你带晚饭！” “快点，我好饿。” 宫侑额头炸出一个十字青筋，刚走到家门口想对着楼上他们的房间咆哮，就看到了他们家隔壁一直空着无人居住的那幢一户建——竟然久违的开门了。 “咔哒”一声。 大门被打开。 里面走出来了一个漂亮到难以形容的女孩子。 对方似乎也一眼看到了他，湖泊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望了过来，纤长的睫毛扑闪，仰头的那一刻，光亮照在少女精致美丽的脸上，一切瞬间清晰。 “………！！” “啪嗒”一下。 宫侑松开了手，某人晚饭的那一大袋金枪鱼饭团全部掉在了地上。 新来的邻居也太漂亮了吧？！！ …… 栗川纱奈也在注视着他。 眼前的少年染了一头耀眼张扬的金发，唯有耳朵上方铲青的部分能看出原本深色的头发底色。对方身材高大，五官英挺俊朗，标志性的浓眉大眼和桀骜不驯的发型融合得很好。 金发，这是哥哥吧？ 这么帅的人，竟然一模一样的有两个。 【宫侑，好感度+10。】 脑海里响起了对方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 栗川纱奈：“………” 等等，开局第一位遇见的，初始好感度加得很猛，并且金色头发……让她想起了不太妙的回忆，当初黄濑也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开局。 栗川纱奈上前，将他掉在地上的袋子捡起，笑着道：“那个，你的东西掉了。” “哦、哦……”宫侑回过神来，接过她递来的袋子。 归还的过程中，栗川纱奈轻轻触碰到了少年的指骨。 “叮”的一声。 眼前出现了一排只有她能够看见的属性字体。 【宫侑】 位置：二传手（S） 背号：7号 学校：稻荷崎高中（2年2班） 身高：183.6CM 体重：73.3KG 生日：10月5日 星座：天秤座 五维能力：技术5，速度4，力量3，跳跃4，体力4，头脑5 家中手足：双胞胎兄弟（宫治） 最近的烦恼：指尖会变得干燥的季节 喜欢的食物：金枪鱼大腹肉 得意技：灵魂出窍时间差，二刀流，大力发球，跳飘球，精准传球，全国高中NO .1二传手 …… 栗川纱奈顿了顿。 竟然是全国高中第一的二传手，好强。 “你是新搬过来的吗？”宫侑问道。 栗川纱奈回以一个甜美灿烂的笑容：“嗯，今天新搬过来的，我叫栗川纱奈。” “…哦、我就住在这里，你的隔壁，我叫宫侑。” 宫侑有些不太适应那过于耀眼的笑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你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关西人。” “是的，之前一直在东京生活。”栗川纱奈顺势道：“今天初来乍到，对这里完全不熟悉。” “这样啊，那我带你走一走？这附近配套都很齐全，走一遍就可以清楚全部位置了。” “真的吗？不会麻烦宫君吗？” “我刚好没有事情要做，没关系。” “那真是太好了。” 宫侑直接将那一袋子金枪鱼饭团挂在了家门口，带着少女往外走。 …… 半个小时过去。 宫侑的双胞胎兄弟宫治在家里玩了一个小时实况足球，都还是没能等来宫侑的晚饭，而且无论怎么打电话，那家伙都没有接听。 饿得快要爆炸的银发少年浑身萦绕着低气压，忍无可忍地下楼打算自己去买吃的，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挂在家门口的一袋子饭团。 白色的塑料袋子满是污渍，明显掉在过地上，里面的饭团也已摔得稀碎。 宫治：“？” 这就是蠢侑给他带的晚饭？ “治！！治！！！” 罪魁祸首的家伙终于出现了，宫侑从外面跑回来，兴奋地拉着自家兄弟回到屋子里，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宫治面无表情道：“你最好说出惊天动地的大八卦，比如找到了北前辈的弱点之类的，否则我也略通些拳脚。” “比那个有意思多了！隔壁新来的邻居是个超级美少女！！而且她明天会转来我们学校，还和我一个班！” 宫治：“………” 银发少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就是你把我的晚饭完全忘记，让我饿了一个小时的原因？” “哈？你还没吃饭吗？” 这家伙，完全忘记他还在饿着肚子了。 宫治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一脚踹了上去。 第42章 排球02 宫治被宫侑缠得头都痛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宫侑就一直在絮絮叨叨隔壁新来的邻居有多漂亮，性格有多好之类的，听得宫治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宫治对什么新来的漂亮邻居没有兴趣，他只对吃的有兴趣。 他只知道狗侑为了这个“超级美少女”，把自己的亲兄弟置之脑后，完全忘记了有人还在家里饿着肚子等着他的晚饭。 某个察觉不到他怒气的家伙还在感叹：“真的超——级——漂——亮！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很多！口音听起来也是东京人，怎么会突然自己一个人住到兵库县来呢……” 宫治打断道：“停，我不关心这些。” “说得也是，治你的眼里的话，可能一个三角饭团都比女孩子来得更吸引一些。”宫侑摇头叹息。 “把你的布丁补偿给我。” “自己去拿啦，在柜子里。” “……？” 见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宫治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平时的话，这家伙肯定会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胜利者才能获得珍贵的布丁，这是他们兄弟俩的日常。 但今天的侑，竟然这么简单就松口了。 看来那个漂亮的新邻居确实让他心情不错。 …… * 第二天，宫治终于看见了宫侑念叨了一晚上的人。 稻荷崎高校二年级1班的教室里，周围的人突然骚动起来，吵醒了原本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宫治。 “快看！那就是今天要转进隔壁2班的转学生！” “是已经出道了的艺人吗？” “这也太漂亮了……” 嘈杂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宫治皱了皱眉，不得不坐起身抬起头来。 他坐在靠走廊的那一排座位，一抬头，宫治就看见了走廊外面经过的转校生—— 黑发少女身形纤细美丽，肤色雪白，五官精致，出众的气质让她将身上稻荷崎校服的白色衬衫和棕色西装外套都衬托得像是秀场高定。 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少女的目光朝着1班的方向看了过来。 宫治和对方那双澄澈的湛蓝色眼眸对上了视线。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少女漂亮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了一丝惊讶。 但很快，她惊讶的表情就和她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宫治顿了顿。 怪不得侑那家伙念叨了一晚上。 确实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 刚刚在走廊里看到的隔壁班那个男生，应该就是宫侑的双胞胎兄弟宫治吧？ 坐在二年级2班教室的座位里，栗川纱奈不由得回想起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银发少年的模样。 准确来说，宫治的头发是带点灰调的深银灰色。 和宫侑暖棕色调的眼眸不同，宫治的瞳孔是冷色调的深灰色，表情也比兄长的要慵懒淡漠许多，以至于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英俊面孔，气质却完全不同。 刚刚好像对视了一秒钟。 弟弟看上去好像很稳重的样子。 …… 转学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栗川纱奈已经非常熟悉流程了。 来到新班级做完自我介绍后，栗川纱奈老老实实地上了一天课，顺便填好了社团的入部书。 她已经跟系统再三确认过了，这个世界的可攻略对象也是高度集中在各个学校的男子排球部，而她现在所在的这所稻荷崎高校的男子排球部经理位置仍是空缺的。 但栗川纱奈没想到，一到下课时间，她刚收拾好书包拿上填好的入部申请表，结果一抬头就发现教室里已经没有了宫侑的身影。 啊这，她还想问一下排球部在哪里呢，可宫侑已经光速消失不见了。 好心的同班同学笑着给她解答道—— “你说宫侑啊？那家伙的话肯定是第一时间去部活啦。” “他真的好爱排球啊，明明只是部活却比谁都拼命。” 于是栗川纱奈只能自己摸索着去体育馆，找排球部递交入部申请书。 昨晚回到家后，她就开始恶补排球知识和比赛规则，直至通宵达旦。 而在今天零点一过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在系统商城半价购买了神级排球道具——【莱昂附体】。 现在的栗川纱奈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很想马上试一下打排球。 但她找了一圈下来都没找到排球馆的位置，想打排球的心卡在了第一步。 来到最后一个体育馆往里看的时候，栗川纱奈听到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在找什么？” 是一道磁性却不失少年气息的声音，语调慵懒，带着浓厚的关西腔。 栗川纱奈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望去，看到高大俊朗的银发少年穿着稻荷崎排球部枣红色的运动外套，站在不远处提着一袋饭团看向她。 是宫治。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宫治上前一步，换了个问法：“这里是排球部，你是走错地方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找排球部来着，终于找到了。” “找排球部？” “嗯，我想加入排球部。” 打开大门的同时，宫治惊讶地转头看向她，“你想加入排球部？”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是的。” 在排球部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声破空之音传来，大力扣球砸向地面后朝着门口栗川纱奈的方向袭来—— 宫治已经习以为常，运动反射神经极佳的他一把拉过少女的肩膀，动作极其迅速，带她避开了这一球，安全感满满。 少年触碰到她肩膀的一瞬间，属于他的资料出现在了栗川纱奈眼前。 【宫治】 位置：WS 背号：11号 学校：稻荷崎高中（2年1班） 身高：183.8CM 体重：74.6KG 生日：10月5日 星座：天秤座 五维能力：技术4，速度4，力量4，跳跃4，体力4，头脑4 家中手足：双胞胎兄弟（宫侑） 最近的烦恼：觉得自己没办法决定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吃什么 喜欢的食物：饭 得意技：灵魂出窍时间差，跳发球，强力进攻，与宫侑交换二传，能力全面，无短板 …… “叮”的一声。 【宫治，好感度+4。】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满分5分的五维图，宫治所有能力是444444，就连加的好感度也是4，好强大的六边形战士。 在排球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许多双眼睛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清楚门口的少女的时候，球馆内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了起来。 直到宫侑打破了一片沉默。 “呜哇！治你什么时候瞒着我认识她的？！竟然和她一起出现！” 宫治：“……只是刚好在门口遇到了。” 宫侑尖叫：“你竟然没有否认你瞒着我！” 宫治：“………” 拳头硬了。 双胞胎又在激情互怼，主攻手尾白阿兰只能戳了戳副攻手角名伦太郎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喂喂，那个像偶像团体门面一样的美少女是谁啊？！” 角名伦太郎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是2班新来的转学生。” 队伍里的自由人前辈赤木路成惊讶道：“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这孩子早上入学的时候已经很轰动了，论坛里都有很多她的照片了。” 无视了双胞胎互怼的日常，稻荷崎排球部的队长北信介走到栗川纱奈面前，开口道：“你好，请问来排球部有什么事吗？” 少年声音温和，面容白皙俊秀，一头银白色和黑色渐变的发色极其特别。 好、好像毛笔的头发！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毕恭毕敬地递上入部申请书，“前辈您好，我是二年级的栗川纱奈，想要加入排球部。” 北信介接过了她的入部申请书。 【北信介】 位置：WS 背号：1号 学校：稻荷崎高中（3年7班） 身高：172.2CM 体重：67.5KG 生日：7月5日 星座：天秤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3，力量2，跳跃2，体力4，头脑4 家中手足：姐姐，弟弟 最近的烦恼：明明还是高中生，奶奶却已经在开始期待他的结婚典礼 喜欢的食物：豆腐汉堡排 得意技：队伍主将，掌控队伍的领导能力，接球稳健，在比赛中不出纰漏 【北信介，好感度+6。】 “申请加入男子排球部的话……是经理的位置？” “是的，我对排球很感兴趣，想当排球部的经理。”栗川纱奈连忙回答：“我国中的时候有过当篮球部经理的经验，相信很快就能熟悉。” “我们排球部一直没有经理。”北信介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栗川纱奈的心凉了一半。 “但可以从现在起有一个经理。” “……！” 栗川纱奈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今年是我们三年级的最后一届春高了，身为队长，后辈实在让我放不下心……如果球队能有一个经理的话，当然很好。” 北信介珍视地收起她的入部申请书，“能有人想要成为排球部经理，我很高兴。” 栗川纱奈觉得事情顺利得超出她想象了，简直是令人喜出望外。 上一个世界她想要加入帝光篮球部，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的，还要正儿八经的笔试，现在竟然一下子就加入稻荷崎排球部了，呜呜呜。 不仅如此，其他部员们也毫不吝啬对新经理到来的赞美。 接应位置的部员银岛结抬头望天：“我在做梦吗？我们终于也拥有经理了？” 另一位正选理石平介：“还是这么漂亮的经理，以后合宿的时候我们也能扬眉吐气了……” 三年级正选大耳练：“无需追忆昨天！一刻都没有为过去的和尚庙感到悲伤，现在我们也是有经理的稻荷崎了！” ……大家都好热情啊。 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你说你也喜欢排球，对吗？”宫侑抱着球跑了过来，暖棕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要来试一下吗？我想看你打球。” 宫治和角名伦太郎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栗川纱奈接过球，充满自信地点了点头：“好。” 来吧，栗川莱昂！ 第43章 排球03 “那么，先来个简单的3v3吧。”宫侑看着她问道：“纱奈酱你是打什么位置的？” 宫治有些无语地白了自家兄弟一眼。 这自来熟的家伙，这么快就直接喊人家女孩子的名字了。 不过也不奇怪，侑这家伙的性格从来就这样，遇到对手队伍里他欣赏的选手，他也会很快直接以对方姓名“xx君”相称，好几次都喊得对面一脸错愕。 栗川纱奈听到他的称呼后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的话……是打主攻手位置。” 这下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了她，因为这实在是一个颇具反差感的回答。 平心而论，眼前的少女绝不算矮，目测165cm的净身高，再加上比例极其优越和腿长的原因，她看上去比实际身高显得更高。 但排球是一项争高度的运动，一般女排的主攻手身高都会在175cm以上，所以纱奈这个身高，他们原本以为会是打二传手或者是接应位置的。 而且她的胳膊和腿也太过纤细了，真的能打出主攻手应有的重炮火力吗？ “那纱奈酱和治还有伦太郎一队，我和阿兰还有北前辈一队吧。”宫侑决定道。 宫治抬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样分。” “因为治你也会打二传啊，可以给纱奈酱托球，还是说治你不想给人家托球？” 宫治眉毛狠狠跳了跳，“我没这么说过。” 北信介沉静的目光在两兄弟之间转了一圈，然后一锤定音：“既然大家都没问题的话，那就开始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训练，围到了场边开始观战，北信介也默许了大家的观战，没有多说什么，权当放松。 第一球由宫侑发球，他直接来了个技巧娴熟的跳飘球，角名伦太郎也在后排挑了挑眉，用上手接起。 爱现的家伙。 宫治习以为常地在网前轻轻一跃，他调整手臂角度力度，朝着少女的方向给出了一个能让她精准扣到的球，并淡定地喊她：“栗川同学。”！！！ 宫治给她托球了！ 她一定要好好打出这一球！ 栗川纱奈原地起跳，表情无比认真而且热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表现——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女两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宫治传过来的球。 并且在那之后，她双手持球，稳稳落地。 栗川纱奈：“……” 糟了，她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其他人：“……………” 排球是不允许持球的运动。 她这是，抢了一个篮板？ 栗川纱奈羞愧难当地捂住了脸，“对不起！我之前打篮球打习惯了、下意识抢篮板了……” 都怪之前和青峰打球的时候练出来的肌肉记忆，抢篮板抢习惯了，就连现在打排球都下意识抢篮板了！ “抢、抢篮板哈哈哈！！” “经理不要紧张，就是随便打打，侑他又不会吃了你！” 场外队员们的笑闹声让气氛又轻松了起来，但北信介和宫侑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两人都看出了少女刚刚那轻松一跳所展现的弹跳力和运动神经。 “你以前打篮球的？”宫侑有些惊讶地问道。 栗川纱奈乖巧地点点头：“略通一二。” 系统沉默：……… 如果购买了神级篮球道具【奥尼尔附体】后，拥有堪比NBA明星选手实力的她都还只能算是略通一二的话，那不知道怎么样才算会打篮球了。 在那一球“抢篮板”后，宫侑的表情并没有显得轻视或者不以为然，反而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 “宫君，可以给我一个更高一点的吊球吗？”栗川纱奈转向宫治问道：“多高都好，我都能够碰到的。” 听到这话，宫治和角名伦太郎错愕地对视了一眼。 但宫治还是应了下来，“好。” 很快，栗川纱奈就在接下来的一球中，震惊了所有人。 少女身影高高跃起，弹跳高度惊人，扎起的黑色长马尾在空中飘扬，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形态优美而充满力量。 光是看着，就已经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令人，心神向往。 力量与美感的高度结合。 她的跨跳步非常大，手臂后摆也挥到最大，在最高点收紧腹部核心用力挥臂，狠狠地扣出了一记扣球！ “嘭”的一声巨响！！！ 这一球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以及极其刁钻的角度，斜着避开了宫侑和尾白阿兰两座高山组成的双人拦网，狠狠砸在了界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个神乎其技的超级小斜线球。 这一球所展现出的力量，速度，技巧，都远远超出了高中男排的水平。 “………” 寂静围绕了稻荷崎的排球馆。 “好、好厉害，女孩子竟然能打出这么猛的球……”银岛结震惊得嘴巴张大了O形。 大耳练一个头槌砸在他脑袋上，“说什么呢，女孩子当然也会很厉害！” “不，这已经不是单单厉害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场外围观的自由人赤木路成直接站了起来，愣愣地自言自语道：“这真的是初学者的水平吗？刚刚那一球都快成10度角了吧，而且还没出界，这样的威力和控球力，就算是状态全开的全国前三主攻手都未必打得出来。” 栗川纱奈：“……！” 糟了，会不会装过头了，这样可不太符合她“对排球感兴趣所以想要加入排球部学习”的经理人设。 但很快，“叮”的一声。 【宫侑，好感度+15。】 栗川纱奈：“？！！！” 不是，哥们你怎么加这么多？！ 系统：【就像我很早之前就说过的，会打排球对攻略真的会有很大帮助。宫侑非常热爱排球，你展现出排球实力，他当然会加好感度。像宫侑这样极度热爱排球的二传手，还有好几个。】 【北信介，好感度+8。】 【宫治，好感度+6。】 诶…… 果然，即使是双胞胎兄弟，两人的性格也会差很远，宫侑的好感度比宫治的好涨很多。 就在栗川纱奈思考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稻荷崎枣红色的运动外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转头看去。 竟然是角名伦太郎。 少年想了想后，还是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那个，跳起来的时候，裙子……” 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最好还是用重一点的衣服压一下，我的外套借你。” 栗川纱奈：“………” 反应过来后，她的脸色瞬间爆红！ 走光了吧，绝对是刚刚跳起来扣球的时候走光了吧！ 看到她的耳朵瞬间红得像煮熟的大虾，角名伦太郎安慰道：“放心，刚才大家都被那一球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没人看到。” ——除了他以外。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话语里的漏洞，角名伦太郎狭长的狐狸眼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不过少女似乎没有察觉到那一点言外之意，她战战兢兢地将属于他的厚重运动外套绑好在腰上，“真、真的吗……谢谢你，角名君。” 角名伦太郎的目光，从绑在少女纤细腰肢上的那一抹枣红色上缓缓收回，“不用谢。” 旁边开始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宫侑棕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星眼，“阿治！和我交换位置吧！我去你那一队！” 宫治丝毫不惯着他，“哈？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说换就换？” “我想给纱奈酱托球嘛！” “去梦里托去！” 栗川纱奈松了口气，发现其他人好像也真的没发现这一点，双胞胎已经又开始交流起来了，其他人也在认真讨论刚刚她那一球是怎么打出来的，她笑着打哈哈说“巧合、是凑巧打出来的”。 幸好角名给的外套非常厚重，重量完全压住了裙摆不会再飞起来，而且绑在腰间长度直接到了她的膝盖，打完这局3v3应该没什么问题。 对了，角名…… 刚刚将外套给她的时候，角名碰到他了，可以看到他的属性栏了。 【角名伦太郎】 位置：副攻手（MB） 背号：10号 学校：稻荷崎高中（2年1班） 身高：185.7CM 体重：73.2KG 生日：1月25日 星座：水瓶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4，力量2，跳跃4，体力4，头脑3 家中手足：妹妹 最近的烦恼：到底是谁会去吐槽那对双胞胎，我是绝对不会的 喜欢的食物：清凉的饮料棒 得意技：球感绝佳，拦网强势，引导操控对方MB，超强腹部核心肌群，腰力绝佳，腰弓扣球 【角名伦太郎，目前好感度：26。】 好高的好感度，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也是刚刚她打那一球的时候加的好感度吗？果然球技强就是管用。 系统：【初见的时候加过，打那一球的时候确实也加了，不过角名和宫侑不同，这位加好感度倒不单纯是打球的原因。】 栗川纱奈：“？？” …… 接下来的比赛，栗川纱奈尽量控制了球技，尽量不出现强得太离谱的扣球。 比起一次性把所有惊人的底牌亮光，长线发展循序渐进会更好一点。一下子就把所有都展现出来的话，以后就没有惊喜了。 但即使她已经尽量控制了，宫侑涨好感度的声音还是不断响起。 +1、+3、+2、+5…… 栗川纱奈感动地想，要是可以涨到100的话，打球打个通宵也行，呜呜呜。 但只要是比赛就终究会结束，最后这场比赛以平分结束。 “非常优秀的排球天赋，栗川同学。”北信介同她握了握手，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天才和普通人，他一直是清楚知道的。 宫双子已经毫无疑问是优异的天才，北信介时常觉得，与那样水平的天才同台竞技，仿佛是普通人闯进了怪物们的盛宴。 但现在，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位出类拔萃的天才。 对方是一位女孩子，拥有着远超绝大部分人的天赋。 【北信介，好感度+5。】 …… 排球馆门口。 “纱奈酱，要一起回家吗？”宫侑一路小跑过来喊住了她，宫治双手插着裤兜，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栗川纱奈回过头，不好意思道：“我想先去体育用品店，买运动服和排球鞋。” 总得买点运动装备，不能只有校服裙子。 宫侑立刻道：“这样啊，我陪你去吧？我有好几家店的会员，可以打折。”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宫君！” 少女甜美动听的声线自然而然地喊出了那一句“宫君”，在场的两位宫君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即使知道她是在和宫侑对话，但宫治也在刚刚的球场上被她喊过“宫君”，一时之间竟然还是被控住了一秒。 栗川纱奈也反应了过来，这样的称呼实在没法很好的区分喊的是哪一位“宫君”。 “我可以喊你侑君吗？”她尝试着问道。 宫侑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排球部里大家都是直接喊我和治的名字的，不然没法区分。” “那……治君？”栗川纱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询问双胞胎中比较高冷的那一方，“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宫治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后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可以。” “治，要跟我和纱奈酱一起去逛一下吗？”宫侑撞了撞他的肩膀。 “不了，我先回去了。”宫治一口回绝。 “好吧。” 看着银发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栗川纱奈若有所思。 见她看着宫治的背影，宫侑解释道：“别介意，治那家伙就这样，只对吃的感兴趣，他赶着回家吃饭呢。” “可他刚刚不是已经吃完提过来排球馆的那一大袋饭团了吗？”栗川纱奈震惊。 宫侑：“他是猪，那一袋不够他饱的。” 栗川纱奈：“………” 实在是非常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双方都不遗余力地赞美对方。 * 晚上，夜幕降临。 宫侑回到家的时候，宫治刚吃完饭在收拾碗筷。 见他回来了，银发少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回来得比想象中快。” 宫侑直接走进厨房，“治，你不会跟我抢纱奈酱的吧？” 宫治：“……？” 侑这家伙，突然抽什么疯。 是刚刚和她独处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了吗？ 他关掉水龙头，抬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没有那么肤浅，看脸就喜欢上一个人。” “还有，你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宫治的语气中带着点难以置信。 宫侑思考了一秒钟后，摇了摇头：“那倒也还没有，我只是预感到以后迟早会喜欢上。” 宫治：“………” “治，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 “那你以后也不许喜欢她，不许跟我抢。” “……………” 宫治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感觉多说一句都会变蠢。 宫侑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上楼去了。 双胞胎共用一套DNA，他喜欢的，宫治也会喜欢——只是早晚的事。 要在治回过神来之前先下手为强，宫侑想。 第44章 排球04 “快看快看，双胞胎又在吵架了！” “他们真的是站在一起我就想笑，太有乐子了。” “可恶，真羡慕双胞胎，栗川同学夹在他们中间！” 稻荷崎的家政教室内，二年级1班和2班正在一起上家政课，宫治和宫侑又在吵架，在两人旁边的栗川纱奈和角名伦太郎纷纷进入沉默状态。 这次吵架的原因是宫侑要做非常猎奇的黑暗料理，尊重且热爱食物的宫治对此表示震怒。 宫治：“你做的什么！我问你做的什么！” 宫侑：“草莓烤生蚝怎么了！” 宫治忍无可忍：“狗侑！我要把你开除出日本！” 一旁的栗川纱奈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角名伦太郎则是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手机。 作为排球部里的知名战地记者，角名一如既往地拍照记录下双胞胎吵架的名场面。 “家政课每次都循规蹈矩的，一天到晚总是做什么咖喱蛋包饭之类的多没有意思啊！就应该多点创新！”宫侑理直气壮。 “你的厨艺有支撑你创新的资本吗？”宫治抱着双臂冷笑。 “草莓的酸甜融合生蚝的鲜美，应该不会差啊？治你不懂得欣赏，我找个中立的第三方评鉴一下。” “好啊，但凡你能找出任何一个味觉正常的人说这玩意好吃，我就赔你一排布丁。” “这可是你说的啊！” 宫侑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栗川纱奈突然抖了抖，有种火烧到身边来了的不详预感。 果然，金毛狐狸将那一盘新鲜出炉的草莓烤生蚝端到了她的面前，“纱奈酱，你愿意当我和治的评委吗？” 栗川纱奈：“………” 她能感觉到，宫治的目光也立刻扫了过来，锐利无比。 如果用乙女游戏来形容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处在了重要选项的分支。 选择说“宫侑做的草莓烤生蚝好吃”的话，就是宫侑加好感度，宫治扣好感度。 选择说“这种黑暗料理已经犯法了”的话，就是宫侑扣好感度，宫治加好感度。 但她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因为栗川纱奈才刚吃了一口，还来不及品鉴味蕾上传来的滋味，她就听到了脑海里响起了“健康值-1”的声音。 栗川纱奈：“……………” 啊这？ 记忆瞬间回到上个周目还在帝光的时候，当时她也是吃了一口紫原敦做的鸡排之后就开始剧烈腹痛，现在的情况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是，你们DK一个个的黑暗料理怎么杀伤力都这么大啊！ “纱奈……纱奈？” “不好了治！纱奈倒下了！” “……还不是都怪你的‘创新’料理！” 晕晕乎乎之间，栗川纱奈感觉到自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去。 原本她以为会是宫侑，但模糊的视线之中，看到的却是隐隐约约的灰调银色发丝。 ……啊。 该说不愧是力量数值比宫侑大的六边形战士宫治吗，这充满安全感的臂力。 【宫侑，好感度+4。】 侑君的这好感度应该是出于愧疚，栗川纱奈想。 【宫治，好感度+6。】 治君的这好感度应该是出于她用身体力行证明了黑暗料理的恐怖，栗川纱奈想。 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健康值-1，但好感度+15。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5。】 诶……角名君竟然也涨了，为什么？ 系统绷不住了：【你快别想了，赶紧休息吧，当初紫原敦的黑暗料理还不够你警醒的，同一个坑你竟然栽倒第二次，你的身体状况就不应该再尝试不正常的食物。】 好好好。 栗川纱奈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 * 再次醒来的时候，栗川纱奈发现自己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上个世界也是这样，她已经成医务室的常客了，呜呜呜。 “你醒了。” 是宫治的声音。 银发少年抱着双臂坐在医务室的病床边，那张英俊好看的脸上写着一如既往的慵懒，没有太多表情。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从病床上坐起来。 窗外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落日黄昏，看来她是睡了一整个下午，腹部的绞痛也已经消失了。 这期间，宫治一直都在陪着她吗？ “侑本来是说要等你醒了之后亲自向你道歉的，但到了放学时间了你还是没醒，他就先去部活训练了。” 看到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宫治顿了顿，继续道：“侑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排球，那家伙不会错过任何一次部活训练的，哪怕感冒发烧了他都要坚持训练，还是北前辈严厉谴责他才肯老老实实休息。等部活结束后，他会来给你道歉的。”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 醒来后看到的是双胞胎中比较高冷的宫治，而不是好感度较高的宫侑，确实令她挺惊讶的。 不过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了，宫侑比宫治更加热爱排球？前者雷打不动的也一定要去训练，后者则会愿意帮哥哥留下来看着她，等她醒来。 宫侑果然超级爱排球，怪不得她展现球技的时候只有他的好感度涨得最猛。 ……等等，好感度。 属性面板里显示，角名的好感度竟然又涨了，总好感度已经来到了35。 发生了什么？难道说角名刚刚也一起送她来医务室了吗？ “你好一些了吗？”宫治转而问道。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好多了，肚子已经不痛了，就是有点饿了……” “好巧，我也饿了。”提到食物，宫治灰黑色的瞳孔亮了亮，“这个点了，要一起去吃饭吗？” 栗川纱奈瞬间来力气了，一口应下，“好。” 单独吃饭，四舍五入就是单独约会，这不是妥妥的刷好感度的机会吗？ * 但栗川纱奈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宫治他的眼睛之所以会亮了一下，真的只是出于对食物最纯粹的热爱。 单独相处时的暧昧氛围？不存在的，他是纯纯干饭人。 宫治带她来到了一家他最经常光顾的一家拉面店，然后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一份超大碗叉烧拉面，把栗川纱奈看呆了。 虽然吃的速度快，但宫治的吃相很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加上那张赏心悦目的帅脸，让人光是看着也觉得这份食物真的很美味。 栗川纱奈突然想起，上个周目紫原敦说过，看着她吃东西时满足的样子，他也会产生饱腹感。 好像突然有点理解紫原了。 遇到美味的食物时幸福的情绪，真的可以感染他人。 看到少女愣愣地看着自己，宫治顿了顿，问她：“是这家不好吃吗？” “不不不，很好吃。只是我吃得太慢，拉面有点泡发了，而且我也已经吃饱了。” 栗川纱奈有些苦恼，巅峰状态可以吃那么多个汉堡的她，现在却因为刚刚腹痛而食欲不振，“浪费粮食的话又不太好……” “这样啊。”宫治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那不想吃的话，可以给我吗？” ……诶？？！ 栗川纱奈呆滞住。 “可、可以？” “嗯。”宫治低低地应了一声，拿过她的那碗中份豚骨拉面，用自己獨角獸的筷子直接吃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 栗川纱奈看呆了。 这是她吃过的拉面诶、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不过以宫治的性格，他应该没有想太多，大概率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食物和喜欢吃而已。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叮”的一声。 【宫治，好感度+5。】 栗川纱奈：“……！！” 这次应该是她投喂了食物的原因？！ 系统：【………】 她平时脑袋不是挺灵光的吗？ 怎么这个时候就突然短路了，这么简单又明显的原因她都想不通。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银发少年拿着筷子的手后知后觉地停顿了一下，耳根的温度也微微上升了一些。 以往从来都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被丢进了一颗漂亮的小石子，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宫治，好感度+3。】 * 回到家后，栗川纱奈开始思考增进厨艺，投喂宫治的可能性。 这两兄弟性格实在太分明了，宫侑满脑子只有排球，宫治眼里只有食物。 刚才投喂了一份她吃剩一半的而且泡发了的拉面，宫治都能涨那么多好感度。如果投喂更好吃的，那好感度岂不是手到擒来？ 平时总是听他们两兄弟提起布丁……决定了，就从做布丁入手吧！ 今天还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这一天宫双子和角名都加了不少好感度。 但是这些天以来，栗川纱奈明显感觉到了，选择初始降落点兵库县确实局限了。 ——真的好难遇到别的学校的可攻略对象啊喂！ 其他攻略对象真的……她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见啊！ 系统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一开始我就说了初始降落地点要慎重选择，可攻略对象大量聚集在宫城县，并且宫城县和东京音驹和枭谷的来往密切，选择乌野高校是最明智的，可你偏偏选择了地理位置最远的稻荷崎高校。】 【虽然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困境，[交流赛]和[多校合宿]可破，但这一般都得在暑假，而且距离春高也还有段时间，这中间的空档期比较麻烦。】 栗川纱奈一本正经道：“问题不大，我有办法可破。” 系统：【什么办法？】 “东京和宫城县是很远没错，但只要让他们看见我，不就可以了吗？” 【怎么说？】 栗川纱奈：“出发成为爱抖露吧纱奈酱！” 系统：……… 系统：？？？ 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角度。 但是好像……又意外的很有道理？！ 第45章 排球05 周末的兵库县阳光明媚，一片蓝天白云，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诶？这就是尼崎城吗……比我想象中的小很多啊，不过是为了陪iwa酱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我昨天陪你去了大阪，今天换我想去的地方，有问题吗？” 两位从宫城县而来的少年身上背着旅行背包，在空旷的景区门口抬头望天。 “有点晒啊，iwa酱。” “给你一个排球就不觉得晒了。” “不过就算晒也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毕竟晒太阳可以促进骨骼发育，有可能会长高，这样iwa酱就可以突破1米8的大关了。” “…找打是吧混蛋及川？！” “等等！先别打，iwa酱快看那边——有超级美少女！” 岩泉一额角炸出青筋，“别想转移话题……” 及川彻摆手道：“不是啦这回真没开玩笑！那边好像有模特儿在拍摄，特别漂亮！” 岩泉一皱眉，朝着及川彻目光的方向看过去，随即愣住。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及川彻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却在看到他的反应后愣了一下。 不是吧，iwa酱竟然会有看呆了的一天？ 从幼时认识岩泉一但现在，他现在的这个反应，及川彻还从未在自家这位性格刚直不阿的幼驯染身上看到过。 不远处的绿荫草地上，人数颇多的摄影团队举着昂贵的相机和专业的打光板，在为一名黑发少女拍摄。 众星捧月之中的少女穿着华丽的裙装，身形纤细美丽，精致的妆容让那张漂亮得惊人的面孔愈发耀眼。 仿佛察觉到了目光，少女微微一抬眸，那双湖泊般清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似乎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及川彻沉思：“是我的错觉吗？iwa酱，她刚刚好像看了过来？” 岩泉一：“………” “不对，iwa酱你竟然不反驳骂我自恋？你不对劲！” 岩泉一：“……………” 拳头硬了。 * 栗川纱奈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很久了。 肤色白皙、身材高挑的少年有着棕色的发色和瞳色，一张帅气俊俏的池面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私服穿搭也品味绝佳，实在令人很难不注意到。 在他旁边的少年外表凌厉，黑色寸头短发干净利落，浑身散发着无比稳重的气场。 ——绝对是可攻略对象里青叶城西高校的那两位没错。 及川彻和岩泉一。 从他们身上背着的旅行背囊推断，应该是趁着周末的时间从宫城县来到了兵库县游玩。 竟然这样也能遇见…… 前几天栗川纱奈还在为无法遇见兵库县以外的可攻略对象而苦恼，为此她接受了经纪公司的邀请，开始了每天下课和部活之后马不停蹄去拍摄的日常。 周末的时间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数不清的杂志和模特拍摄工作包围了她。但成效很快，才短短几天她就已经收到了数不清的工作机会，经纪人正兴奋地在为她筹划进军演艺界。 今天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正在进行一款新发行的游戏推广，她cos了这款新游戏里的角色拍摄物料。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及川彻和岩泉一。 实在是——太幸运了。 …… 拍摄结束后，栗川纱奈朝着及川彻和岩泉一的方向走了过去，也看见了他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逐渐变得惊讶。 “及川同学，岩泉同学，你们好。” 走近后的少女更加漂亮了，和刚刚拍摄时贴合角色所需要的高冷气质不同，与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声线也甜美动听，一下子拉近了距离感。 及川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岩泉一也忍不住愣住，“你……认识我们？” “我在排球月刊上看到过岩泉同学和及川同学的介绍，两位是全国有名的主攻手和二传手，岩泉同学是青叶城西的王牌，及川同学是宫城县第一二传手。” 栗川纱奈笑着弯起了眼睛，“刚刚在那边看到两位的时候就已经想和你们打招呼了，但也只能等拍摄完之后才能过来。” 及川彻棕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听到了吗iwa酱？她说我是宫城县最厉害的二传手诶！原来我们这么有名，不过原来排球月刊这么多人看的吗？” “因为我是我们学校的排球部经理，所以会关注啦。”栗川纱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的名字是栗川纱奈，请多多指教。” “栗川……同学。”岩泉一念了一下她的名字，然后问道：“请问是哪个学校？” “稻荷崎高校。”少女笑着回答道。 闻言，及川彻和岩泉一皆是一怔。 稻荷崎高校，兵库县代表，县内无法动摇地位的最强者，全国大赛的亚军，被誉为“最强的挑战者”，著名的排球豪门强校。 而他们所在的青叶城西高校，则一直在宫城县被牛岛若利所在的白鸟泽学院压制一头，一次都没能赢过。 这一点，也是及川这家伙心中难以逾越的心魔之一。 岩泉一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有一瞬间担心他的情绪。 但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iwa酱，你看看……”及川彻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看向他，“乌野也好，稻荷崎也好，为什么别的学校都有漂亮的经理，唯独我们学校没有？” 岩泉一：“………” 他的额头再次炸裂出一个十字路口青筋。 刚刚他竟然还担心及川这家伙会想太多难过，简直是无谓的担忧。 “稻荷崎高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对全国高中排球界最强双胞胎宫双子所在的学校……”岩泉一转移话题，客套道：“实在是非常强的学校，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够和贵校交流交流。” “宫兄弟被称为全国高中排球界最强双胞胎，是因为全国高中打排球的只有他们俩这一对双胞胎吧？“及川彻忍不住吐槽道。 栗川纱奈：“………” 岩泉一：“………………………” 人家宫双子学校的经理还在呢，这家伙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没看到人家都沉默了吗！ 岩泉一沉寂了一整天，忍了无数次的“岩拳”终于忍不住重拳出击了，“混蛋及川！给我礼貌一点啊喂！” “呜哇……给我点面子iwa酱，我可是队长啊队长！” 然而，眼前的少女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噗……噗哈哈哈！！岩泉同学及川同学……好有趣。” “所以，可以交换一下line吗？” 第46章 排球06 栗川纱奈成功加上了及川彻和岩泉一的line。 将手机还给她的时候，她轻轻触碰到了对方的指尖，看到了他们二人的属性栏。 【及川彻】 位置：二传手（S） 背号：1号 学校：青叶城西高中（3年6班） 身高：184.3CM 体重：72.2KG 生日：7月20日 星座：巨蟹座 五维能力：技术5，速度3，力量5，跳跃3，体力4，头脑4 家中手足：姐姐 最近的烦恼：和乌野高中的排球部经理打招呼的时候受到了忽视 喜欢的食物：牛奶面包 得意技：宫城县综合能力第一二传手，队伍中的司令塔，可以在比赛中发挥出队伍中所有人最强的实力，擅长发掘调动队友的潜力，超强大力发球 【及川彻，好感度+6。】 …… 好强。 栗川纱奈还是第一次看到“力量”和“技术”都是满分5点的，及川看起来高挑修长，也不是肌肉遒劲的类型，可他竟然力量满值，反差感拉满。 等等，同样是顶尖的二传手，宫侑和及川彻的“技术”都是满分5点，及川彻的力量比宫侑高1点，但是宫侑的“头脑”却是5，比及川彻还高。 栗川纱奈：QAQ 真的很想马上看一场正式的比赛，看看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金毛狐狸在球场上头脑5的样子。 【岩泉一】 位置：强力接应（WS） 背号：4号 学校：青叶城西高中（3年5班） 身高：179.3CM 体重：70.2KG 生日：6月10日 星座：双子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4，力量5，跳跃4，体力4，头脑3 家中手足：独生子 最近的烦恼：希望能再长高一厘米……不，再长高7毫米就够了 喜欢的食物：炸豆腐 得意技：青叶城西高中的ace王牌，大力扣球，擅长提高队伍士气，擅长鼓励队友从低谷中振作起来，掰手腕以及打架实力顶尖 【岩泉一，好感度+13。】 …… 栗川纱奈微微愣了一下。 好高的初始好感度。 而且179.3CM的身高，再长高7毫米的心愿……好生动形象的烦恼。 不过其实也没有必要太过纠结，众所周知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179cm，这个身高随便穿个鞋子加上竖起来的头发的高度，已经妥妥超过一米八了，更何况高中生还有发育空间，这位岩泉君的烦恼也从侧面反映了他一丝不苟的老实品质。 内心戏吐槽完毕，栗川纱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及川彻的line昵称叫做“才能会开花结果”，岩泉一的昵称就直接是“iwaizumi”。 昵称很大程度上能反映人的性格，和外表看上去的不同，及川彻原来是这么认真的性格。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看向棕发少年。 ——才能会开花结果。 内核很强大的一句话，让她不禁想起上个周目篮球世界的悖论，天才和凡人之间存在着天堑，体育竞技运动尤其如此。 黑子哲也就是上个周目最为努力，却又最为平凡的一位，在奇迹的世代诸位天才之中，黑子会感到痛苦，却也从未放弃过自己所热爱的篮球。因此他付出加倍的努力，打磨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汗水之中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一天的到来。 但及川彻拥有优越的体格，出众的技术，五维图能力面板如此优秀，还被排球月刊誉为宫城县最优秀的二传手……可即使是这样的及川，也会认为自己并非天才吗？ “才能会开花结果……”栗川纱奈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然后抬头看向对方，“很棒的昵称，及川同学。” 与少女那双湖泊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对视，察觉到她神情里的认真，及川彻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所以，kuri酱也喜欢排球吗？” “喜欢的。”下意识的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后，栗川纱奈被他的称呼硬控了一秒，“ku、kuri酱？” 她的姓氏栗川的罗马音是kurikawa，像称呼岩泉一的姓氏前半部分“iwa酱”一样，及川彻刚刚对她的称呼是“kuri酱”。 还真是……很特别的称呼。 岩泉一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家伙……自来熟也给我有个度啊混蛋及川！” 栗川纱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很新奇。” “痛痛痛……你看！她也很喜欢这个称呼！”及川彻日常躲避着幼驯染的岩拳。 “说起来，岩泉君和及川君是来旅游的吗？” “是。”岩泉一立刻停了下来，回答她：“昨天去大阪逛了一下，今天来这边尼崎城。” 及川彻叹了口气，“可惜这个点了，要赶新干线回去了，不然真想参观一下兵库县最强的稻荷崎高校啊～”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见的。”栗川纱奈轻声道。 系统说它会想办法的——【交流赛】和【多校合宿】，总能见到的。 但对面的两位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是指在春高见么？我们会努力的。”岩泉一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坚毅了起来。 及川彻也收起了嬉笑打闹的模样，身上的气场都改变了，变得无比认真，“没错，今年我一定会打赢牛若。” 牛若，是指白鸟泽学院的那位牛岛若利吗？ “好的。” 栗川纱奈顿了顿，朝他们一颔首。 “那么，回见——及川君，岩泉君。” …… * 回宫城县的新干线上。 “iwa酱，你不对劲哦。”及川彻笑着揶揄自家幼驯染，“平时也没见你和女孩子说话的时候紧张成这样子啊？” 虽然岩泉一平时看上去铁面无私，明显没有太多和女孩子相处经验的样子，但其实也是刻板印象。 实际上的岩泉一不仅擅长运动，学习成绩还很好，双商还高，和女孩子的相处对他来说并不难。今天这种语气中磕磕绊绊的情况，实在少见。 “我哪里紧张了？”岩泉一皱眉。 “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哦，和她说话的时候，你的语气没有平时自然。就像你的扣球被对面拦下来了之后，虽然你想要表现得正常，但语调里的起伏还是会有区别。” 岩泉一：“………” “这就是你平时能洞察出对手漏洞的观察力吗？混蛋及川。” 这下轮到及川彻惊讶了，少年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竟然爽快地承认了……所以iwa酱果然很在意那个女孩！” “欣赏美好事物有什么问题吗？”岩泉一大方承认道，语气和他平时一样刚毅正直，“倒是你，平时被一大堆女孩子围着要签名的时候混得如鱼得水，今天却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真令人意外。” “毕竟是在兵库县念书的女孩子啊，和我们离得那么远，有没有机会见到下一次都还是问题呢。”及川彻姿态放松地往后一靠，语气慵懒道：“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而已，不投入太多情绪才是正常的吧。” 岩泉一皱了皱眉。 ……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 “有的时候，你这家伙还真的是意外的理性。” “我就当iwa酱夸我啦。” 新干线的列车一路飞驰，岩泉一沉默着将视线转向窗外。 玻璃窗外的蓝天碧空如洗，如同惊鸿一瞥的少女湛蓝色的眼眸。 眼前似乎再次出现了少女浅笑盈盈的脸。 ……真的还会再见面吗？ * 东京。 金色和黑色渐变发色的少年对着电脑，点开了游戏厂商发来的邮件。 刚一点开邮件，少年就微微愣了一下。 邮件里的背景图片，是一位女孩子在古城前拍摄的正片。 少女黑发如瀑，面容精致美丽，湛蓝色的眼眸笑着弯起，穿着这款游戏里人气最高的角色的同款裙装。 是官方新请的coser吗？ 图片右下角显示了她的名字—— “出镜：栗川纱奈” 少年金棕色的瞳孔倒映着屏幕里的照片和名字，过了一会后，才滚动鼠标来到邮件下面的链接。 邮件里面的链接，是这家游戏公司最新推出的一款人气游戏的二测下载地址，厂商会在游戏正式公测之前主动邀请各路主播和游戏高玩参加内侧，孤爪研磨就是作为高玩参与二测。 这是一款开放式世界冒险游戏，主打创新推出的玩家们可以联机的新玩法，不同玩家可以在同一个大世界地图里进行冒险。 孤爪研磨轻车熟路地下载好游戏，建号登陆，一路跳过前期教程，操控着游戏里的金色短发少年角色来到地图初期的城邦。 刷够了角色等级和材料之后，他打开了联机模式。 在这个模式下，会有其他玩家加入世界，原本只有他和npc的城邦和其他地图内，会出现其他玩家的身影。 刚一打开联机模式，孤爪研磨就看到面前出现了许多其他玩家操纵的角色，但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其中一位玩家上。 ——是和刚才邮件里的照片，一模一样的角色。 站在城邦喷泉前的少女，黑色长发和湛蓝色眼眸，一身华丽裙装，是游戏从一测起就人气最高的看板娘角色。 少女的头顶显示着她的id，“kurikuri”。 ……kurikuri？ 栗栗？ 孤爪研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金发少年角色头上的id——“kozume”。 两人的id都是k开头。 游戏里的黑发少女许久都没有动作，系统自动播放了她的待机动作。只见少女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一个优雅美丽的芭蕾舞姿动作。 周围不少玩家也都围在了附近，静静地看着她，众人的头顶冒出了邀请组队的对话框。 原因无他，kurikuri所操纵的，是这款游戏直至这次二测都尚未开放全线获取的角色。从爆料之初起，这个角色只凭漂亮得惊人的立绘和建模，就获得了极高的人气。 为什么这位kurikuri可以拥有这个角色？ 是有特别强的游戏操作的主播吗？ 过了好一会后，kurikuri终于有动作了。 黑发少女角色向前走动，卡在了喷泉边缘，但依然坚持不懈地往前走，看上去有种不太聪明的美感。 孤爪研磨：“……” 看得好捉急，明明按c跳跃一下就可以从喷泉上跨过去了的。 kurikuri停了下来，和这个巨大的喷泉较上了劲，她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最后使用了价值2万金币的风之瓶，喷泉前掀起了一阵旋风。 黑发少女原地起飞，向前飞跃，跨越阻挡在她面前的喷泉。 那画面看上去，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孤爪研磨：“………” 好浪费……一般都是遇到跨越不去的障碍物的时候才会使用这个道具起飞的，明明可以从旁边绕道走过去，或者按c跳跃一下就可以跨过去了的……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跳跃键在哪里吗？ 很快，更幽默的一幕发生了。 城邦里有联机玩家放出了刚刚捕捉到的冰种魔兽，魔兽朝着天空的方向喷出了冰晶吐息，刚刚起飞的少女——在空中被冻成了冰雕。 然后，她“吧唧”一下掉了下来，从高处坠落，血量条直接空了。 孤爪研磨：“………” 啊。 这绝对不是高玩或者游戏主播。 不是高玩或者游戏主播的话，其他人也可以拥有二测机会吗？ ……等等。 孤爪研磨突然想起了什么。 kurikuri……栗。 刚才邮件里黑发少女的照片，右下角显示的名字叫做——栗川纱奈。 少年放在鼠标上纤细修长的手指顿了顿。 过了一会后，他操纵着游戏里的金发少年角色，朝着kurikuri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后，使用他的角色技能，复活了她。 黑发少女醒了过来，迅速朝他发起了组队申请。 孤爪研磨通过了她的组队申请。 kurikuri：【你好呀你好呀！】 kurikuri：【谢谢你救了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组队升级吗？】 电脑前的金发少年伸出手，在键盘上缓缓打出了几个字。 kozume：【可以。】 第47章 排球07 东京，音驹高校排球馆内。 “研磨，今天也这么早走吗？” “嗯，赶着回去打游戏。” 音驹排球队的队长，同时也是孤爪研磨幼驯染的黑尾铁朗陷入了沉思。 “最近这么着迷那个新游戏？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上头了。” 孤爪研磨顿了顿，“嗯，因为很有趣。”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有趣么？这对你来说，可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孤爪研磨的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游戏本身是挺有趣的。 又或者说，是游戏里遇见的人很有趣。 …… * 然而，回到家打开电脑进入游戏后，那个人却没有上线。 屏幕为数不多的好友列表里，属于“kurikuri”的那一栏是黯淡的灰色。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些天以来一直和对方高强度联机打游戏，以至于发现对方没有在平时同样的时间上线的时候，他竟然会感到意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期待放学，开始期待部活结束后回到家打游戏的时光……以及，期待对方上线。 kurikuri的头像是她最喜欢用的那个黑发蓝眸的少女角色形象，但此时此刻是暗着的。 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后，他动了动鼠标刚准备点击右上角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 那个头像亮了起来。 黯淡的色彩骤然明亮了起来，少女黑发蓝眸的头像框瞬间抖动了起来。 孤爪研磨微微愣了一下，原本想要离开的鼠标已经快速点到了对方的头像上。 kurikuri：【抱歉抱歉！今天因为部活的原因晚了上线！】 kurikuri：【今天要去打新的副本boss吗？我抽出高级武器了，这次一定能打过！】 kozume：【好。】 她的游戏操作非常有趣，总是能在游戏里找到孤爪研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刁钻死法。但她在金钱方面的实力又非常的雄厚，又很好的弥补了游戏操作拉垮的的这一部分缺陷。 以至于每天和她的游戏时间，都变成了每日的快乐源泉之一。 又一次复活被领主一巴掌拍死的她后，孤爪研磨反手一个大招收割血线秒掉了boss，然后又收获了对方星星眼的表情包。 kurikuri：【好厉害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了QAQ】 kozume：【这只boss带有属性克制，只有对应的属性才能破掉它的盾，不破盾的话它的伤害会很高，走位不灵活的话会被秒掉。】 孤爪研磨称得上是耐心地打字解释着，他刚想继续说明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队伍频道里突然说道—— kurikuri：【我们可以语音吗？】 突如其来的直球。 屏幕前的金发少年有些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回道：【……可以。】 得到了他的同意，队伍频道里，kurikuri的麦克风标志瞬间亮了起来，一道少女声线从耳机里传了过来—— “么西么西？kozume君？” ……！ 相当甜美悦耳的少女声线，和那位游戏官方coser、新出道的模特儿栗川纱奈是同样的声线。 一模一样的“栗”字，一模一样的声音。 ……果然是她。 孤爪研磨停顿了好一会后，才点开了自己的麦克风，轻轻应了一声，“……嗯。” “……要用对应的属性去破盾，没有对应属性的话就需要吃相应的属性药物附魔，药物可以自己炼制，或者在城邦百货店里购买。”他耐心地继续解释道。 对面却沉默了好一会，明明她的语音键亮着，却许久都没能听到她的回应，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孤爪研磨不太确定地第一次喊出了她的昵称：“……kuri？” 说完后，他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和小黑的“kuro”……好相像。 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她感叹道：“kozume君的声音……好好听啊。” “但是你说boss怎么破盾来着？你声音太好听了，我完全没留意你刚刚在说什么，抱歉呜呜呜。” 孤爪研磨：“………” 昂贵的耳麦里清晰传来少女动听的声音，仿佛贴近在他的耳旁轻声细语。 莫名的，他有一种猫科动物感应到危险般的直觉，竟然有一种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冲动。 他下意识地摘下了耳麦，改成离耳朵不那么近的外放声。 还没等他回应，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研磨，阿姨喊你下楼吃饭了。” 是小黑的声音。 看来今晚他的妈妈又邀请小黑过来他们家吃饭了。 孤爪研磨关掉自己的语音键，打字道：【我要去吃晚饭了，晚点再来打。】 少女也很快回答他：“好呀，那我也挂一会机等你。” kozume：【好。】 本想直接退出游戏锁屏，但看到屏幕里仍在组队状态站在一起没有动作的两个角色，孤爪研磨还是放弃了退出，起身离开座位打开房门。 一打开门，黑尾铁朗就一脸揶揄的神情，“怎么了研磨？竟然会打游戏到听不见阿姨喊你下楼吃饭，简直是废寝忘食啊。” “刚刚戴着耳机，没有听见。” 看着金发少年转身下楼的身影，黑尾铁朗扯了扯嘴角，刚准备帮他关上房门，却听到研磨房间里的电脑传来了一道少女的声音—— “kozume君，你还在吗？” 黑尾铁朗愣在了原地。 直接称呼研磨的姓氏kozume，这是……研磨的网友吗？ 该怎么形容这个女生的声线？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问话，没有撒娇的意味，却因为格外甜美的声线，以至于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都显得如此缱绻动听，让人耳朵直发麻。 像是剥开了糖纸的糖果，在空气中缓缓融化，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见久久没有回应，电脑那头的少女自言自语般地感叹了一句，这次的声音中带着浅浅的低落意味：“果然不在了啊……” “那我就退出队伍，自己去刷一下等级啦。” “晚点见，kozume君。” 少女婉转悦耳的声音落下的时候，研磨的电脑屏幕上的那个黑发少女角色，“嗖”的一下消失了。 黑尾铁朗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 ……不是吧。 难道他还有声控的属性？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黑尾铁朗下意识的揉了一把自己竖起的头发。 不，应该不是，只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太好听了。 欣赏美的事物包括声线是人之常情，被硬控住是很正常的事情，绝对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等等，所以这就是研磨最近这几天总是部活一结束就赶着回家的原因？ 研磨这是……网恋了吗？！ …… * 吃完晚饭后，重新亮起屏幕的时候，孤爪研磨看到队伍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的头像依然亮着，没有下线，而且角色等级还又涨了一级，应该是独自刷怪升级去了。 孤爪研磨点击邀请组队，对方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光速进队。 他重新点开了语音键，问道：“升级好快，要一起打boss吗？” 少女的声音很快从耳麦里传来：“boss可能要回头再打了～刚刚突然被通知明天周五放学要去宫城县，我得收拾一下行李了。” 虽然是游戏网友，但平时双方已经时不时地在交流中透露出自己现实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就像今天她晚了上线，也自然而然地告知是了他是部活的原因，以至于这一刻提及明天现实生活里的行程也不显得突兀。 再加上……她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她要去宫城县。 孤爪研磨瞬间想起日向翔阳，翔阳所在的乌野高校，是他对宫城县这个地方的第一反应。 但她的话，或许是有什么拍摄活动要前往宫城县？ 他自然而然地问道：“去仙台旅游吗？” “不是哦，是部门活动啦，我的社团周六要和宫城县的排球强校打交流赛。” 孤爪研磨：“………！” 她竟然打排球？ 几乎是立刻，他语速难得的快了起来，“你也打排球吗？” “略通一二，但明天的话不是我打……我是我们学校男子排球部的经理啦，说起来，kozume君刚刚用了’也‘字，所以你也打排球吗？” “嗯……是的。” “诶？好巧啊，kozume君打什么位置呀？” “二传。” …… * 兵库县，屏幕另外一头的栗川纱奈几乎是瞬间屏住了呼吸。 ……果然！ 她愈发确定了，游戏里的这位“kozume”君，就是可攻略对象之一的孤爪研磨。 当初她就记下了所有可攻略对象的外貌，很早之前她就通过翻看排球月刊、全国排球大赛、和春高的录像带，逐一对上和确认了“梦里”看到的少年们的外貌，从而获悉了他们的名字。 因为模特工作的原因，她需要了解游戏厂商的角色，才能在出cos的时候不ooc角色，没想到会在游戏里遇到孤爪研磨。 kozume，“孤爪”，这个姓氏很特别。在游戏里看到这个id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可攻略对象之一的孤爪研磨，一位留着黑色和金色渐变布丁头发型的少年，是东京音驹高校的二传手，音驹以擅长坚韧不拔的防守而著称，每年都能打进全国。 音驹高校的另一位可攻略对象是作为队长的黑尾铁朗，而同在东京的，还有枭谷学院的主攻手木兔光太郎，二传手赤苇京治，以及井闼山高校的佐久早圣臣。 可攻略对象里的主攻手和二传手浓度非常高，木兔光太郎和佐久早圣臣都是全国有名的主攻手，同样实力顶尖的主攻手还有位于宫城县白鸟泽学院的牛岛若利——也是周六的时候稻荷崎学院要打交流赛的对象。 正常来说，稻荷崎学院是不会大老远的跑去仙台打一场交流赛的。但现在不同了，是钞能力——栗川纱奈使用了钞能力。 通过模特儿的经纪公司，栗川纱奈为稻荷崎排球部拉来了赞助商，提供了强力的资金支持。赞助商老板是一位非常喜欢她的金主姐姐，鼎力支持她所在的稻荷崎学院，远征去打交流赛还有和其他学校合宿集训都不在话下。 既然是要打交流赛，那自然是要选择与稻荷崎学院一样拥有全国级别实力的学校。稻荷崎排球部的黑须法宗教练选择了宫城县最强的白鸟泽学院，黑须教练与白鸟泽学院的鹫匠锻治教练沟通过后，约定了明天双方在白鸟泽学院打一场交流赛。 但是问题来了，栗川纱奈一直没能找到可攻略对象里“乌野高校”的那几位的名字。 乌野高校被称为“没落的强豪，飞不起来的乌鸦”，已经有很多年没能打进过全国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录像带可供参考，也不在稻荷崎黑须教练考虑打交流赛的对象范围内。 栗川纱奈翻遍了排球月刊，终于找到了乌野高校那位黑发池面的名字，叫做影山飞雄，他在国中时期北川第一中学的时候就已经相当有名。但乌野另外的那位元气橘子头少年和金发眼镜少年，她就怎么都找不到相关的比赛和报道。 ……问题不大，稳住，不慌。 迟早还是有机会能够遇见的，栗川纱奈想到。 总之，先去会一会白鸟泽学院吧！ * 周五下午放学之后，稻荷崎排球部的众人就乘坐新干线来到了宫城县，晚上先入住酒店，翌日白天再同白鸟泽学院进行交流赛。 将行李放到酒店后，北信介、尾巴阿兰和其他正选队员们决定早早休息，以最好的状态明天对阵强校白鸟泽学院。尾白阿兰尤其兴奋，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牛岛若利实在令人摩拳擦掌。 唯有宫双子好像永远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宫侑拉着栗川纱奈要逛街，说大老远来一趟要逛个够。北队既不放心又深感无奈，只能派出战地记者角名伦太郎跟着双胞胎。 “周围一个关西腔都听不见，好陌生啊……” “那不是很正常吗蠢侑，这里是宫城县。” “治你还有力气和我拌嘴？明天要和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牛岛比赛了，你能打过牛岛吗？” “闭嘴蠢侑，打不过牛岛我就打你。” 宫侑：“………” 听着宫双子上演小学生吵架的栗川纱奈：“………” 角名伦太郎：“……………” 不愧是双胞胎，今天的宫兄弟也是非常和谐的一天。 “那边那家泡芙，好像是很有名的网红店！”栗川纱奈转移话题，“我想去买那个，你们要吃吗？” 双胞胎瞬间熄火，宫侑的眼睛一秒钟亮了起来，“要！我要两个！” 宫治的表情也立刻切换到对食物的一脸敬畏，“我要吃蠢侑的三倍。” 栗川纱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刚想上去排队，角名伦太郎就伸手拉住了她。 对上少女惊讶的目光，角名伦太郎松开了手，语气淡淡地道：“哪有女孩子排队的道理，我去买吧，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3。】！！！ 栗川纱奈感动得眼泪汪汪。 角名君，你人也太好了吧！帮忙排队买甜品还会加好感度！ …… 另一边。 乌野高校的排球部结束训练，四位一年级队员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所以说，我们为什么要和这两个家伙一起走啊？”月岛萤语气里充满了真情实感的不解。 他的幼驯染山口忠连忙摆手道：“因为刚好结束训练，我们几个一年级的又刚好一起收拾完卫生，就一起回去嘛……” 打完圆场后，山口忠小心翼翼地看向影山和日向，结果却发现那两人一点都没有在意，前者是直勾勾地望着前面不远的方向，后者则是好奇地盯着影山。 “影山，你在看什么？”日向翔阳顺着影山飞雄的方向望过去，“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那边的方向……” 视线看过去后，日向翔阳的声音像是磁条卡带一样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想到影山你还会盯着美少女看啊……” 月岛萤：“………” 山口忠：“？？？” 两人都被这个发言惊到，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是三个穿着棕卡其色学生西装制服的DK少年和JK少女，两位男高帅气高大，蓄着耀眼的金发和银发，两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明显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被他们一左一右围在中央的少女面容精致美丽，一头鸦羽般的黑发深邃如墨，衬得肌肤愈发雪白耀眼，整个人漂亮得不可思议。 山口忠愣住，下意识道：“那不是最近超人气的模特sana吗？上了好多本时尚杂志的超级美少女！” 月岛萤顿了顿，将视线从那边收回，“山口，你竟然还会看时尚杂志。” “不是啦阿月！实在是她太火了，班级里的女生都在传阅她的每一期杂志，学习sana酱的穿搭。而且听说sana酱马上要进军演艺界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她的真人……” 日向翔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影山你竟然追星啊。” “哈？我才不是在看那个女生啊boke！我是在看那对双胞胎，那两人是大名鼎鼎的宫兄弟，高中排球界最强的双胞胎组合！” 影山飞雄瞬间炸锅，“他们的学校稻荷崎高校也是全国大赛和春高的夺冠热门队伍，尤其金发的那个，叫做宫侑，那家伙是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 “全国第一？难道说比你和大王还要厉害吗？！”日向翔阳震惊。 影山飞雄：“………！” 看到影山飞雄哽住的样子，月岛萤下结论道：“看来是这样没错了，至少现在的话，那个人比影山强。” “不过那么厉害的选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没记错的话稻荷崎是关西的学校……” 山口忠的碎碎念还没说完，就震惊地看到橘子头少年朝着那对双胞胎兄弟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去。 “阿、阿月，他这是要做什么？” 月岛萤淡定地托了托眼镜，“看样子，他是要去和那对双胞胎打招呼了。” 影山飞雄愣了一下之后，也立刻跟了上去。 …… 栗川纱奈震惊地看到，乌野高校的黑发池面二传手影山飞雄和不知名的橘子头少年，正在朝着这边跑过来。 不远处还有同样穿着乌野校服的两位少年，一位是墨绿色头发的雀斑少年，另一位是可攻略对象之一的不知名淡黄发色高冷帅哥。 这这这…… 没想到来到宫城县和白鸟泽打交流赛，白鸟泽还没见到，就已经先一步见到乌野高校神秘的三位了。 栗川纱奈在心底感动地抹了一把眼泪，果然距离不是问题，想要见的人，迟早都能够见到。 看到有两个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了过来，宫治和宫侑立刻对视了一眼。 “侑，你认识？” “不认识啊，是不是你惹到了什么仇家？” “开什么玩笑，我才刚来宫城县。” …… 日向翔阳走近之后，因为身高相仿的原因，第一时间就和站在中间的黑发少女对上了视线。 橘发少年的脸顿时一红。 好、好漂亮的人……近看更加漂亮了，根本没法直视超过两秒以上，太耀眼了……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三人之中银色头发的少年率先开口了，不知道是双胞胎中的哥哥还是弟弟。少年的嗓音是低沉磁性的关西腔，明明是非常平淡的语气，听上去却莫名的压迫感极强。 “……我是乌野高校排球部的，我叫做日向翔阳！” 长相帅气的黑发少年也跟了上来，深蓝色的瞳孔中燃烧着认真的光芒，“我叫影山飞雄，同样是乌野高校排球部的！两位是稻荷崎的宫前辈对吧？” 栗川纱奈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原来叫做日向翔阳啊。 好贴切的名字，白皙俊秀的橘子头少年人如其名，像是一轮灼灼燃烧的小太阳，散发着元气满满的温暖气场。 “是这样没错。”宫侑摸了摸后脑勺，吊儿郎当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乌野？没听过的学校啊，治，你听说过吗？” 宫治淡淡道：“没有。” 日向翔阳：“………” 影山飞雄：“…………！！” 栗川纱奈也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这对双胞胎其实真的，挺屑的。 并非故意贬低或者看不起对方，他们是真的记不住没听说过的学校。 宫侑最狂的时候，会面无表情地诘问国中时期的队友，为什么他传出了那么完美的球，队友依然没能得分，毫不在意自己这样会被队友所讨厌。 而宫治骨子里流着和宫侑同样的血，两人的眼里都只能看得到能跟他们同台竞技的强敌。 “所以，乌野的两位，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宫治又一次问道。 影山飞雄礼节性拉满地鞠了个躬：“想请宫前辈指教一番！” 日向翔阳也鼓起勇气问了出口：“请、请问可以和我们比一场吗？！” 宫治：“……” 宫侑：“……？？？” 角名伦太郎也终于排完队买完泡芙回来了，看到这个架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突然冒出来，说想要和我们打一场比赛。”宫侑刚想拒绝，就听到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少女突然开口了。 “好呀，日向君，影山君。” “……？！！！”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惊讶地抬起头，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原本也只是鼓起勇气尝试着问一下而已，就像当初和牛岛前辈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一样。 ……没想到对方真的会答应！ 宫双子和角名伦太郎也惊讶地看向栗川纱奈，少女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我想打球了，可以陪我一把吗？” “既然纱奈酱想打的话，那我当然会陪你。”宫侑有些意外地将视线放回到乌野的这两位学弟身上，试图找到纱奈突然来了兴趣的原因。 栗川纱奈：“那就4v4，可以吗？” “我没问题，治，你呢？”角名伦太郎问道。 宫治将目光转向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我也没问题，但是你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吗。” 日向翔阳喜出望外，无比惊喜地道：“太好了！我们也还有两个人，前辈们请稍等我们一下！” 话刚说完，橘子头少年就活力满满地朝着不远处的另外两人冲了过去，兴奋得仿佛头顶都冒出了气泡。 …… 在看到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真的和双胞胎搭上话的时候，月岛萤在无语的同时，也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这两个家伙的社牛属性。 听说当初影山和日向也是这样，跑着跑着就直接和在路上遇到的牛岛若利打招呼，然后就让人家牛岛前辈带着他们去白鸟泽学院参观了。 最后临走的时候，日向还挑衅牛岛，留下了“我是生长于混凝土的日向翔阳，我要打倒你，进入全国大赛”的名言名句。 山口忠脸上写满了担忧的表情，“阿月，这真的没问题吗……” 月岛萤面无表情道：“不关我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耀眼的橘子头朝着自己和山口的方向跑了回来，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月岛萤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太好了！宫前辈他们答应我们打一场4v4了！”日向翔阳兴奋得手舞足蹈，“月岛和山口快来和我们一起吧！” 月岛萤：“……………” 日向和影山这两个麻烦的家伙……！ 果然，刚刚就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回家。 第48章 排球08 月岛萤无法理解，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没多久之前才刚刚结束累得不行的部活准备回家的他，现在却站在了街头排球场上，对面正是那兵库县的强校稻荷崎高中的四人。 明明当时他已经准备斩钉截铁地拒绝的了，4v4什么的，谁要去打啊…… 可后来又为什么会答应了？ “就差月岛你和山口了，我们就可以和兵库县最强的学校比上一场了！”——当时的日向极其兴奋，眼睛里的光芒耀眼得仿佛能灼伤人。 “怎、怎么样，要打吗？阿月……”——幼驯染山口忠语气小心翼翼的，可月岛萤却分明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和日向相似的期待。 没错，山口其实意外的挺好战的，否则也不会主动去学习进攻之矛的强技跳飘球，能成为危机时刻的救场发球员连砍五分的人，又怎么可能畏战。 可他真的不想打，能坚持完部活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都要回家了还要打球？他都洗完澡了，不想再出一身汗。 月岛萤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拒绝，却看到那位当红的美少女模特“sana”，一步一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个，不打吗？” 少女歪了歪头，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垂落下来，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倒映出他淡黄色的头发。 “………” 月岛萤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要问他，本来他就没答应过好吗。 那对双胞胎也走了过来，金发的那位拉长了嗓音，“好慢啊，看来你们队里的人没有答应要打啊？” 银发的另一个双胞胎兄弟语气平淡，却相当气人，“只是一场娱乐的4v4而已，该不会是怕了吧？” 月岛萤：“……………” 啧。 即使是月岛萤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不管过了多久，他都还是会被激将法这一套所挑衅到。 然后一切久顺理成章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月岛萤已经站在了街头排球场上，和影山、日向还有山口一队。 他们的对手是稻荷崎的双胞胎组合、眼睛像狐狸一样细长的棕色蓬松中分头副攻手、以及……那个叫做sana的女孩子。 …… 另一边，栗川纱奈正在和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逐一握手，查看他们的属性面板。 【日向翔阳】 位置：MB（副攻手） 背号：10号 学校：乌野高中（1年1班） 身高：162.8CM 体重：51.9KG 生日：6月21日 星座：双子座 五维能力：技术1，速度5，力量1，跳跃5，体力5，头脑1 家中手足：妹妹 最近的烦恼：没有办法单手抓住球 喜欢的食物：白米饭拌鸡蛋 得意技：最强的诱饵，无限体力，超强跳跃，怪人快攻，极为优越的运动反射神经，对排球无与伦比的热爱 【日向翔阳，目前好感度：30。】 “……！！” 栗川纱奈震惊了。 好极端的五维能力图，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速度、跳跃和体力全部点满，可是技术、力量和头脑却只有1点的，这就是她翻遍排球月刊都没能找到他的名字的原因吗？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这位翔阳君发展潜力巨大，毕竟技术、力量和头脑都可以在日后刻苦磨练，可弹跳力和速度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非常优秀的选手。 而且……好高的初始好感度啊！应该是接触到过的选手里对她初始好感度最高的一位了，是天使吧？这位日向君果然是天使吧？ “我叫做栗川纱奈，和宫侑他们同样是二年级的，是稻荷崎男子排球部的经理。”栗川纱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请多多指教，日向君。” 日向翔阳：“……！！” 橘子头少年的脸“噌”的一下涨得更红了，这使得他高速旋转开始不停地鞠躬—— “栗、栗川学姐你好！非常感谢学姐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如果不是学姐开口答应的话，我们肯定没有机会打这场比赛……” 【日向翔阳，好感度+5。】 栗川纱奈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才会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呜哇，真的是好乖巧礼貌的一个小太阳QAQ “不用谢不用谢，宫兄弟他们平时也与人为善，待人热情开朗。”栗川纱奈一本正经道：“就算没有我开口，他们也肯定会答应的。” 宫侑和宫治：“………” 角名伦太郎：“……………” 与人为善，热情开朗？这确定说的是宫侑和宫治吗？ 三人沉默着互相对视了一眼，差点没绷住。 “但还是非常感谢您，栗川学姐。”影山飞雄握着她的手，朝少女微微一颔首，和高冷凌厉的外表不同，他竟然意外的非常讲礼貌和尊重前后辈关系，“还请学姐赐教。” 【影山飞雄】 位置：S（二传手） 背号：9号 学校：乌野高中（1年3班） 身高：180.6CM 体重：63.3KG 生日：12月22日 星座：摩羯座 五维能力：技术5，速度4，力量4，跳跃4，体力5，头脑5 家中手足：姐姐 最近的烦恼：感觉自己被动物所排斥 喜欢的食物：猪肉咖喱加上温泉蛋 得意技：球场上的天才王者，大力跳发球，超快速精准传球，时机精准的二次进攻，技术满分无短板，怪人快攻，对排球无与伦比的热爱 【影山飞雄，目前好感度：9。】 ……好强！这个数值！ 二传真不愧是队伍获的核心位置，每一个二传都如此强大，影山飞雄、及川彻、宫侑的五维能力全都面面俱到，全员数值狂魔。 不过有一点比较特别的是，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属性介绍里都有着同一句话——“对排球无与伦比的热爱”。 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头动漫男主标配m字刘海黑发，和一张帅气出众的池面脸，深蓝色的眼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火光，迫不及待地想要来上一场比试。 “赐教什么的太客气了，影山君。” 松开握着的影山飞雄的手，栗川纱奈忍不住又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眼镜少年。 然后，下一秒—— 她和对方藏在黑框眼镜后那双清冷的铂金色眼眸对上了视线。 月岛萤微微一愣，几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 少年抬起手托了托眼镜，将头偏了过去，只留下一个鼻梁高挺的侧脸。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 唔，这位看起来非常高冷的样子……她没办法像同日向还有影山那样，自然而然地主动去和他握手，也就没法查看对方的属性介绍栏。 不管了，总之，先开始比赛吧！ “那么，比赛开始——！” 看到栗川纱奈站在后场准备发球，又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站位，日向翔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位置……” 学姐她……竟然是打主攻手的？！ 影山飞雄目视前方，认真地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最为基础的上手发球或者稳妥的下手发球，可他却看到，少女往自己的前方上抛出了一个位置精准的抛球，且球在空中形成了前旋。 她的第一步先迈出了左脚，第二步右脚跨出，同时手臂快速向后上摆引臂，第三步左脚并拢，最后是极其标准的起跳拉背扣球—— 影山飞雄深蓝色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 这惊人的起跳高度……比男排都要高很多！ 而且，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大力跳发。 “嘭”的一声巨响！！！ 少女用力扣出的这一球，速度快得肉眼都几乎无法捕捉，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球已经狠狠砸在了乌野的场地界内——无人触球，直接得分。 “………” 寂静又一次笼罩了街头排球场。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种球真的能接得下来吗……” 不仅乌野那边月岛萤和影山飞雄僵住了，日向翔阳和山口忠灵魂出窍了，就连稻荷崎这边的另外三人也沉默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纱奈很强，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强。 而且今天的她……好像比上一次又更加强了。 所以果然，上一次她并没有使出全力。 至于栗川纱奈本人，则是因为兴奋而感觉指尖都带上了一点颤抖。 好爽…… 拥有健康的身体，全身心的投入运动之中，不用担心病倒的感觉……真的好爽！ 动起来，跑起来，跳起来——不用害怕身体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心脏每一次用尽全力的搏动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叮”的一声，脑海里响起了可攻略对象们好感度增加的声音。 【宫侑，好感度+5。】 【宫治，好感度+3。】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3。】 “好厉害！好厉害啊栗川学姐！！”日向翔阳兴奋地在对面场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那个球‘咻’的一下飞了过来，‘嘭咚’一下落地！完全都接不到呢！！” 【日向翔阳，好感度+5。】 【影山飞雄，好感度+10。】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不愧是简介栏里有一行“对排球有着无与伦比热爱”的两个赤诚少年，向他们展示出卓越排球实力的话，就会噌噌的往上涨好感度。 但在准备发出下一球的时候，栗川纱奈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改成普通的上手发球好呢？排球这项运动的规则，不破掉发球的话，对方就能一直发球得分，这样下去的话…… “学姐，请不要大意地认真打出每一球！”像是识破了什么一般，影山飞雄突然拔高了声音朝她大喊道：“我一定会破掉学姐你的发球局的！” “………” 栗川纱奈张大了一下嘴巴。 宫侑扯了扯嘴角，沉下了脸，“大言不惭的小鬼。” 学姐学姐的，喊得真欢。 “那……我就来咯？”栗川纱奈犹疑着起跳，又是一记重炮般的大力跳发。 这次影山飞雄率先识破了她要发往的方向，迅速跑位，双手夹紧，肩膀夹拢，以一个标准的姿势接球—— 然而，“嘭”的一声，球还是远远地飞出了界外。 时速超过100km的大力发球，即使接到，也很容易飞出去。 【影山飞雄，好感度+5。】 “再来。”影山飞雄深蓝色眼眸里的火光燃烧得更加剧烈了。 又是一球，这一次终于飞回了稻荷崎的场地，但是出界，依然是栗川纱奈得分。 【影山飞雄，好感度+6。】 栗川纱奈：“………” 感动，如果发球能一直加好感度的话，她真的可以一直打下去。 又是一记发球，这一次影山飞雄终于接起来了，他通过向后翻滚卸力终于接住了这一球。 可当这一球来到稻荷崎场地的时候，就被宫侑以一个完美的传球和宫治一个大力扣球结束——依然是稻荷崎得分。 金毛狐狸搭着自家兄弟的肩膀，弯起眼睛笑道：“我们可不会让纱奈酱的发球这么容易被破掉啊。” 银毛狐狸扬起下巴，对着刚才拦网的月岛萤平淡地道：“阿咧，奇怪，明明长得那么高，拦网却意外的软呢。” 月岛萤：“………” 竟然有人比他还要嚣张。 最后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栗川纱奈连续得了6分的发球，是被日向翔阳给破掉的。 在山口忠接到栗川纱奈的发球，球被远远弹飞出去的时候，橘发少年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球的方向冲了过去，在球快要落地之前，少年一个倒挂金钩，一脚将球踢了回去！ 被踢回去的那一球在稻荷崎的场地界内落下——乌野终于得分。 “………” 宫双子惊讶地看向日向翔阳。 这家伙…… 排球是可以用全身接球的运动，这一脚倒挂金钩当然不违反规则。只是很少有人会把排球当成足球踢还能得分，还有刚刚他那从零开始提速追赶上球的惊人速度……这位日向君，运动神经相当优越。 “真亏你能接到，正常人对刚刚那一球早就放弃了吧。”月岛萤看向日向翔阳，眼神复杂。 回答他的是日向翔阳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球还没有落地嘛！还没有落地，就是还没有输，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总是这样。 影山和日向他们两个，总是走在最前面。 月岛萤抬起头，刚好看见对面黑发少女的目光也落在了日向翔阳身上，她的脸上带着笑意，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欣赏。 不仅是她，稻荷崎另外的三位选手的目光也是若有所思，但只停留在了日向和影山身上。 “………” 月岛萤沉默着握紧了一下拳头。 心间仿佛有什么细微的火苗被点燃了。 轮到乌野发球，日向翔阳高喊道：“山口，发个好球！” 山口忠点了点头，向上起跳，发出了一记跳飘球。 “哦？有点意思。”宫侑挑了挑眉，识破了这一球还会继续向上飘的轨道，用上手接起。 如果换做是别人，估计这一球已经被对方直接得分了。 这乌野也不弱嘛，从那位影山君到日向君再到这位跳飘球君，让这场4v4的娱乐赛并不无聊。 但接下来的怪人特攻，就让他陷入了沉默。 影山飞雄给日向翔阳托的球无比精准，直接传到了他的最高击球点位置，日向也对影山百分百信任，迅速挥臂扣球没有半点犹豫。 球“嘭”的一声，就以一个几乎垂直扣杀的角度砸落在地，直接得分。 角名伦太郎：“……” 宫治：“……” 宫侑：“……” 沉默了一秒过后，宫侑棕色的眼睛迅速变亮，“治！你看到刚刚那个了吗治？！太帅了吧？！我命令你马上学会！太帅了，我要打这个！！” 宫治抽了抽嘴角，“那你倒是给我托出同款托球啊。” “没问题，我可是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宫侑笑嘻嘻，“但现在，我要先给纱奈酱托球，今天是纱奈酱想要打球。” 宫侑双手轻轻一送，黄蓝色的排球以一道优美的曲线飞向侧边。 栗川纱奈迅速助跑起跳，开始今天这场比赛里的第一次扣球—— ……开玩笑吧？ 在对面拦网的月岛萤和影山飞雄都错愕地放大了瞳孔。 这个摸高是真的存在的吗？！看起来轻轻松松就快达到340cm了！还有这滞空力——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两人已经开始下坠，只能看着少女在空中挥舞手臂，用力扣下这一球！ “轰”的一声！过于震撼的弹跳力，让栗川纱奈的扣球时机和对面的拦网完全错开，球笔直地从他们的头顶飞过，笔直地砸在了乌野的场地内。 一个无比完美的直线球。 扣球高度，速度，力量，技术均以趋近完美，如同艺术。 “……！！” 落地的时候，栗川纱奈又一次听到了许多人加好感度的声音，也看到了对她拦网的两人震惊的表情。 淡定，淡定，都是伟大的系统商城的威力。 比起篮球的奥尼尔附体，这已经很科学了：D 好感度方面的话，依然是影山飞雄加得最多，这次整整加了15点好感度。 栗川纱奈在内心感动地抹了一把眼泪，影山君，世上竟有如此热爱排球的少年！ …… 接下来的比赛依然可以说是一边倒，在比赛过程中，稻荷崎的三位很明显都在“宠”着栗川纱奈。 他们都基本不参与进攻，宫兄弟一个负责传球，一个负责接球，角名伦太郎负责拦网防守，将进攻得分的机会全部交给了她。 可即使如此，乌野还是收益良多，毕竟对面四人都实力强大得惊人，而且栗川纱奈的进攻技术全面得夸张，吊球、超级小斜线球、直线球、打手出界得分，光是看着都是一场令人目眩神迷的视觉盛宴。 至于稻荷崎这边，宫侑他们也身心舒畅，倒是没想到默默无名、从来没听说过的乌野高校会给他们这么大的惊喜，尤其是影山飞雄，强得不像是一年级。 最后比赛以3比1的比分结束，稻荷崎胜。 最后一球落地后，影山飞雄捡起球，对着对面黑发少女的背影大声喊道：“栗川学姐，你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和才能——” “为什么要做男子排球部的经理，不去打女排？！”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变得沉默，尴尬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街头排球场。 “………” 宫双子和角名伦太郎都回过了头来，用一种近似于震惊的表情看向他。 日向翔阳和山口忠在一旁瑟瑟发抖，月岛萤也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影山这家伙……真的是直白得可怕。 第49章 排球09 “栗川学姐，你为什么要做男子排球部的经理，不去打女排？！” “明明拥有比男排全国名列前茅的主攻手还要强的速度、弹跳力、爆发力和技术——” “以学姐你的水平，打进春高和全国大赛轻而易举，甚至走职业道路也不在话下，为什么学姐要这样浪费自己的才能？” 影山飞雄真诚充满疑惑的提问掷地有声，周围则直接是一片针落可闻的沉默。 日向翔阳和山口忠瑟瑟发抖，感觉稻荷崎那三位的目光都快要刀人了，仿佛下一秒他们稻荷崎就会失去经理了。 月岛萤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忍不住在内心又一次感叹影山这家伙的性格。 先不说人家栗川学姐是二年级的前辈，况且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他们根本没和对方熟稔到可以问这种问题的程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而然地问出来的？ 只能说影山不愧是个超级排球痴，在他眼里排球天下第一，以至于完全无法理解别人拥有出众的排球天赋却不走排球之路。 但很明显，这位叫做栗川纱奈的女孩来说，以她的外形条件和能力，走任何一条路都是前路一片光明，排球并不是她生活中的唯一。 所以，她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月岛萤看到黑发少女缓缓转过了身来。 她旁边的宫侑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下拳头，开口的时候声音都竟然有点沙哑了：“……纱奈，你想要去打女排吗？” 正经起来的时候，宫侑连对她称呼中的“ちゃん”后缀都下意识地去掉了。 ——如果纱奈选择了去女排，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和她每天在一起相处了。 可同样热爱着排球的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纱奈她真的想去女排的话，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也绝不可能阻止。 只是会无比失落，如果纱奈选择离开的话，纱奈和他们的相处就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宫治倒是难得认真地转过头来看向她，“不用管侑那家伙，就按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来就好。” “………” 对面影山飞雄深蓝色瞳孔里燃烧着的火光如此强烈，还有周围宫双子和角名的表情也很认真，栗川纱奈顿感压力。 这个地方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按照影山君这如此热爱排球的性格，恐怕是会被扣好感度吧。 栗川纱奈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影山君所说的，我的速度、弹跳力和爆发力都很惊人对吧？我超过340cm的扣球高度比全国男排名列前矛的主攻手都要高，很不科学，对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影山飞雄下意识回应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难以置信这个身高和体重能完成那种高度的跳跃和扣球。” 她的身高和日向翔阳很接近，正因为身材在打排球的人中尤为娇小，所以在起跳的时候视觉效果才如此震撼。 那画面，简直是一飞冲天，如同展翅飞翔的鸟儿，冲向天空。 令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不科学就意味着‘异常’，这样的弹跳力和爆发力可以称之为才能，但也确实已经不科学到了怪异的地步了。影山君，如你所见，我的这个身高和肌肉明显不足以支撑这份‘才能’。” “因为，这是‘不属于’我的才能，如果要高强度使用它的话，我实际上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身体，将会是以消耗身体为代价……所以，我并不能高强度打排球。” 影山飞雄的脸色一白，“透支身体……” 更详细的原因，或许就涉及学姐身体健康的个人隐私了，即使性格直白如他，也不可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惋惜。 拥有如此宝贵的天赋，却无法驰骋在赛场上。 日向翔阳同样一脸错愕，然后立刻冲了上来，声音紧张：“对不起！学姐、我不知道学姐的身体状况，还硬拉着学姐打了这场比赛……” “别紧张日向君，医生只是建议我不要从事长期高强度剧烈训练而已，偶尔一两把娱乐赛还是可以的。” 被他太阳般温暖的性格感动到，栗川纱奈朝他弯唇一笑：“而且我自己也很想打嘛，是我要谢谢日向君才是，让我享受到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 抵挡不住对方这个耀眼的笑容，橘子头少年白皙俊秀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直接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山口忠身后。 山口忠：“？？？” 月岛萤：“………” 真的是，没眼看。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纱奈你以前都没跟我们还有北前辈说过。”宫侑皱了皱眉，声音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还好平时部活里的体力活都没有让纱奈酱做。” 角名伦太郎瞥了她一眼，“侑，你的语气好像是你帮她做的一样，明明是我和阿兰做的，你的眼里只有练球。” 宫侑：“啊哈哈哈，有吗？不要在其他学校的后辈面前拆穿我啊！” 宫治往旁边挪动了一下，不是很想承认隔壁这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实在是太可惜了。”听完栗川纱奈的解释后，影山飞雄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如果学姐能够站在春高赛场上的话，一定很振奋人心。” 栗川纱奈哽住。 呜哇，影山君他对排球……真的很执着啊。 不过，现在她这算是过关了吗？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不错的理由，纱奈，是怎么想到的？】 栗川纱奈：【因为确实很不科学嘛，165cm的我却做到了2米的主攻手才能拥有的力量和弹跳高度……完全不符合常理，谁能想到有系统商城的存在呢？】 系统：【可以，不愧是你。】 “不会觉得很可惜吗？我能感觉到，学姐你明明也很喜欢排球。”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好敏锐，该说不愧是头脑5吗？影山君。 在刚才短短的比赛中，她有一瞬间兴奋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排球，她确实是喜欢的。 喜欢排球，喜欢运动时挥汗如雨的畅快感，喜欢健康的身体。 没错，健康的身体——正是为了这个，她才会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排球部的经理。 “排球我也确实是喜欢的，除了身体原因以外，我的模特工作也占用了很多时间，因此我选择了当我们学校排球部的经理。” 少女的声音轻缓而温柔，语气中带着真心实意的向往。 “所以……能够看到大家打排球，能够看着他们打进全国，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听到这里，宫双子和角名都伦太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然后，不约而同的，三人的心里都涌现出了同一个想法——今年，他们一定要拿下冠军。 今年是身为三年级的北前辈他们能够打进春高的最后一年，也是稻荷崎排球部遇到纱奈的第一年。 前年他们都已经是亚军了，稻荷崎的横幅是“无需追忆昨天”，人就应该是不断进步的，能够比去年的亚军更强的就只有冠军。 不仅稻荷崎三人的神情变得坚定认真了起来，影山飞雄也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神情逐渐趋于温和。 黑发少年深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栗川纱奈，如同一汪深邃的幽蓝海洋。 “我明白了，学姐。” 【影山飞雄，好感度+5。】 “那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栗川学姐你托球吗？”！！！ 栗川纱奈愣住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扣好感度的准备，没想到竟然不降反增？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一旁的宫侑则是瞬间皱起了眉头，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别人可能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可同为二传，他怎么感觉影山这一句“想给她托球”听起来哪哪都不对劲？！ 可恶的小鬼！不仅一口一句学姐，竟然还想给她托球！！ 乌野这边，日向翔阳和山口忠也震惊了。 从来没见过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影山，也没见过会对哪个人这么主动的影山，实在是太罕见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们此时此刻能够代入影山飞雄的视角的话，就会发现面前的黑发少女的脸在他眼里，其实是一颗黄蓝色的排球。 从栗川纱奈打出了第一球大力跳发的时候起，从她展现出惊人实力的那一瞬起，少女的脸在影山飞雄眼中就已经自动替换成了排球的形状。 影山飞雄地直视着面前的少女，目光专注而沉静。 打排球打得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是排球女神的化身。 排球女神的头部是一颗排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影山飞雄，好感度+3。】 不明所以的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竟然还在加QAQ 不管了，总之有好感度就是好耶！！ “可以呀，影山君。”栗川纱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谢谢学姐。” 宫侑：“！！！” 金毛狐狸瞬间尖叫了起来：“怎么可以？！纱奈酱你怎么可以答应！我不允许！能给你托球的只有我！！” 但是那边已经听不到他的尖叫了，只见黑发少女掏出了手机，已经开始和对面乌野的那四个学弟交换起了line账号。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头上都仿佛出现了具象化的欢快花朵泡泡。 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拉住了尖叫变形的狐狸，“算了吧，侑，可能是我们二年级已经老了吧。” 宫侑：“………” 宫治：“………” 年轻的橘子头学弟正因为受宠若惊而变得结结巴巴的：“诶、真的可以吗？加上之后真的可以给学姐发消息吗？会不会太打扰了……” 【日向翔阳，好感度+5。】 “当然可以呀，怎么会打扰，line就是用来发信息的呀。” 说完后，栗川纱奈转过身弯了弯唇，将手机递给了面前的眼镜少年，朝他笑着眨了眨眼睛。 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 月岛萤：“………”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伸出了手接过了她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line账号。 “月岛萤。” 少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声线很特别，像潺潺清泉般悦耳动听，是好听到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程度。 碰到他了。 【月岛萤】 位置：MB（副攻手） 背号：11号 学校：乌野高中（1年4班） 身高：188.3CM 体重：68.4KG 生日：9月27日 星座：天秤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3，力量2，跳跃3，体力3，头脑5 家中手足：哥哥 最近的烦恼：上了高中后，又有很多人问他“萤”这个字要怎么念 喜欢的食物：草莓小蛋糕 得意技：应变拦网，极其聪明，擅长嘲讽对手，擅长分析对手，是乌野的“理性”，理性的同时却又顽强且穷追不舍 【月岛萤，目前好感度：13。】 …… 唔……好低的好感度，栗川纱奈沉思。 果然和外表看上去的一样高冷呢，而且这位月岛君没有像日向和影山一样，因为看到她的球技而猛涨很多好感度。 是因为没有像影山和日向那么热爱排球吗？还是说他只是暂时没发现自己对排球的热爱而已…… 还有他喜欢的食物竟然是草莓小蛋糕？反差感好强，果然最高的猛男就是要吃最粉的小蛋糕吗？可是她手头上没有啊…… 等等，刚刚角名买的泡芙好像是草莓味的，或许先凑合着试试？ 栗川纱奈眼眸一弯，笑着送上了那一大袋泡芙，“月岛君，这个请你们吃，当是我的见面礼。” 随着她举起泡芙袋子的动作，清新香甜的草莓气息在空气中流淌，沁人心脾。 和少女此时此刻的笑容一样，甜美得令人无法忽视。 “……！” 月岛萤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接了过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少年悦耳的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自然，“……谢谢。” 【月岛萤，好感度+1。】 然而，和这边的一派温馨截然不同的是，一旁的稻荷崎三人组就笑不出来了。 排半天队买泡芙的角名伦太郎：“……” 等着吃泡芙的宫治：“……” 至于某位金毛狐狸看到这一幕后，更是尖叫得像是快要变异了。 可恶啊！！ 那是他的泡芙！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群家伙，不仅抢他给纱奈酱托球的独一无二资格！还抢他的泡芙！！ 乌野是吧？！他跟这个学校没完！！ 第50章 排球10 直到稻荷崎的四人走了之后，乌野的四位一年级生还停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手里人手提着一袋泡芙。 “人都走了，还看。”月岛萤没好气地道。 山口忠依然还没能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我竟然加上了超人气模特sana酱的line……” “影山竟然会主动和人说这么多话，真罕见。”日向翔阳也仍是一脸惊讶，“不对，应该说是真勇敢，就连我都觉得那几位前辈的眼神已经很可怕了——” “尤其是金发的那位，感觉都快要变异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要给学姐托球什么的……” “想要给那样的主攻手托球很正常吧？没有一个二传会拒绝。”影山飞雄非常淡定地道：“看到人家那个全面的技术，有学到什么吗boke？” “当然有学到！学姐刚刚的那个吊球和探头球我已经学会了！”日向翔阳难掩兴奋，“还有有一次她的假动作，假装要用力扣球的样子，结果手臂动作却突然变慢，球轻飘飘的就过网得分了！太厉害了！” “真的好开心！好想继续打下去啊，可惜下一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所以关西的学校为什么会突然到宫城县来？”山口忠疑惑道。 “他们刚刚说要回的学校酒店，在若野3丁目。”月岛萤托了托眼镜，语气淡淡地道：“若野3丁目就在白鸟泽学院附近，应该是来找白鸟泽的吧。” 日向翔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好有道理……不愧是你啊月岛！脑袋也太聪明了吧？！” 月岛萤：“这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推理吧。” 白鸟泽么…… 影山飞雄沉默了一下，低头攥紧了手里黄蓝色的排球。 …… * 翌日，白鸟泽学院。 “诶，这就是宫城县最强的白鸟泽吗，学校很气派嘛。”宫侑吹了个口哨，“竟然连马场都有。” 栗川纱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马场，马术她也很擅长，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了和哥哥一起骑马时的回忆，不禁有片刻的出神。 “这里的饭堂，好大。”宫治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北信介：“………” 栗川纱奈：“………” 好的，上一秒还陷入以前的回忆中的惆怅感瞬间消失了。 角名伦太郎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交流赛的话，宫治恐怕已经一头扎进白鸟泽的饭堂里了。 “好饿。”宫治有气无力。 宫侑也朝着栗川纱奈投来了幽怨的眼神，“都怪纱奈酱昨晚将我和治的泡芙送给了乌野的那群小鬼，我和治才会没有了泡芙吃……” 栗川纱奈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啊哈哈，我后来不是买了双倍份的布丁补上了吗？” 宫侑语气幽怨道：“不，我就想要乌野小鬼的那份草莓泡芙。” “如果一会打不过牛岛，一定是太饿了的原因。”宫治也回归了本性，和兄长一起皮了起来，深灰色的眼眸同样看向了她。 栗川纱奈：QAQ “不用管他们。”北信介安抚地拍了拍栗川纱奈的肩膀，出来充当定海神针，“如果打不过牛岛和白鸟泽的话，称霸全国和春高夺冠也不用想了。” 宫双子：“……！！” 其他人的表情也瞬间变的认真了起来。 与此同时，白鸟泽学院排球馆的大门缓缓打开，总教练鹫匠锻治从里面走了出来。 “稻荷崎的各位，欢迎来到白鸟泽学院。”鹫匠锻治是一位极具威严的老者，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但依然精神矍铄，目光炯炯：“能够与‘最强的挑战者’，全国大赛的强旅稻荷崎交流，是白鸟泽珍贵的经验。” 稻荷崎的黑须法宗教练连忙上前握手，“客气了，鹫匠教练，这也是我们稻荷崎的荣幸。” 紧随着鹫匠锻治走出来的少年有着一头特别的军绿色短发，身躯高大强壮到令人过目不忘。 少年那身饱满勃发的肌肉，仿佛都要从白鸟泽白紫色的队服中喷薄而出，同他坚毅的眉眼和英俊端正的五官融合成了一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气场，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充满了极强的压迫感。 栗川纱奈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牛岛若利。 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白鸟泽学院的王牌。 这气场，这压迫感，这胸肌……哦不，这个划掉。 跟随着鹫匠教练见完稻荷崎的领队后，牛岛若利便转身回到了排球馆内，和自家队员开始准备进入比赛状态，全程没有看向过其他地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丝不苟的坚毅气质。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和稻荷崎的队员一起进入了球馆，坐到了场边最近的席位上。 巧合的是，最近的席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了，而且是一个她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佐久早圣臣。 栗川纱奈深深吸了一口气。 同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东京井闼山高校的可攻略对象的佐久早圣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着海藻般卷曲浓密黑发的少年戴着白色的口罩，穿着一身休闲的私服，双手插兜坐在场边，只露出了一双墨黑的眼眸，气质阴郁沉静。 在看到栗川纱奈要坐过来的时候，佐久早圣臣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目光交汇的时候，少年只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很快便移开了目光，继续看向球场上牛岛若利的方向。 唔，好高冷，感觉周围好像开了速冻模式。 栗川纱奈也非常淡定地坐了下来，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朝对方搭话，而是同样准备认真观看比赛。 …… 另一边，白鸟泽的队伍里。 牛岛若利在和稻荷崎的北信介队长握手，两人都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其余队员的站位则是在后面，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啊啦啦，我发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天童前辈。” 白鸟泽的副攻手天童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看那边——稻荷崎有经理，而且是超——级——漂——亮——的经理！” 拉长的尾音调皮到了夸张的地步，极具天童觉个人特色的语调，但在看到他所说的稻荷崎经理的外貌时，所有人都不觉得他的语气有任何夸张的地方了。 可恶啊，别的学校竟然有这么漂亮的经理！而且怎么感觉还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那不是sana酱吗？！” 另一位副攻手川西太一下意识的一拍掌心，“我有关注她的ins，sana酱在ins上超级火，每条动态都几十万点赞，涨粉也很惊人……原来她是稻荷崎的经理吗？怪不得之前看到过她发了一张排球场的照片！” 白鸟泽的一年级正选五色工愣了一下，“不愧是前辈们，知识面都好广啊！” 自由人山形隼人：“不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经理？！” 二传手白布贤二郎皱了皱眉，收回了原本看向黑发少女的目光，“那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事情吧？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赢下这场比赛，我绝不会让牛岛前辈输。” “你说得对，贤二郎。”天童觉眯起了眼睛，“希望今天，也能是有趣的乐园。” 裁判哨声响起—— “比赛开始！” 最初的几个回合，白鸟泽和稻荷崎打出了水平稳健又不失观赏性的几球，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直到轮到牛岛若利发球，平静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轰”的一声！！！ 巨响贯穿了白鸟泽的排球馆，其他场地还在练球的高中生、甚至是来白鸟泽场馆打球的大学生，都被这一声巨响定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正在打交流赛的白鸟泽和稻荷崎。 场外观战的栗川纱奈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的统治力。 绝对纯粹的力量，真正意义上的重炮。 而打出震惊全场的这一球的军绿色头发少年本人，则是依然一脸的坚毅和淡定，只在略微的停顿过后，便开始继续发球。 佐久早圣臣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若利君……他今天是怎么了？ 别人或许看不太出来，但佐久早圣臣能感觉到，今天的牛岛若利，和平时有些许的不同。 虽然平时的若利君也已经很强，但硬要说的话，今天的若利君比平时更早的进入了“状态”。 为什么？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突然，佐久早圣臣想起了什么，眼眸余光中感受到了身边那位黑发少女的存在。 他有非常强烈的洁癖，如果是平时的话，他是不会选择和陌生人坐得这么近的。 可今天他却没有起身离开。 即使隔着口罩，也已经嗅到了少女身上的香气，但哪怕是香气，对他来说也是“异端”。 本来应该立刻起身远离的，可他却没有这样做。 没办法，只有这个位置能最近距离观察若利君，佐久早圣臣想。 他周末大老远的从东京来到宫城县，不也是为了纯粹的欣赏若利君的强大吗，所以无论是谁坐在了旁边，他也不会让出这个位置。 黑发少年抬起头，重新看向球场的方向，打算专注于在看比赛上面。 但看向球场的时候，佐久早圣臣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在发球之前，若利君的视线看了过来。 尽管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几乎短暂到难以捕捉。 但他确实，看了过来。 ——看向了他旁边的那位黑发少女。 佐久早圣臣顿了顿。 这就是今天提前进入了状态的原因么？若利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排球11 又是一记重炮发球得分后，周围的观众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牛岛若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对面稻荷崎的选手们也明显被点燃了战意，尤其是那位黑人主攻手和那对双胞胎。 其实，在今天的交流赛开始之前，他便已经见过稻荷崎高校的几位。 牛岛若利有绕着宫城县长跑锻炼的习惯，昨晚跑到轻米町附近的时候，他被路边街头排球场传来的一声“嘭”的惊天巨响所吸引住，不由得停了下来，驻足观看。 即使是他，也需要状态极好的时候，才会打出这么响的声音。 令人意外的，打出力道和速度如此恐怖的一球的，竟然是一位纤细美丽的少女。 和稻荷崎进行4v4比赛的，竟然是乌野的一年级，牛岛若利对其中的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印象深刻。 所有人都沉浸在每一球之中，街头排球场的路灯也昏暗，没人发现有旁观者的存在。 在少女惊人的弹跳力和扣球力道带来的最初的震撼过后，牛岛若利的目光依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以前，从来都是别人抬头仰望他牛岛若利起跳扣球的身影，这还是牛岛若利第一次抬头仰望别人扣球的身姿。 少女从后排助跑起跳，太过迅捷的冲刺速度，让她扎起头发的发圈骤然断裂开来，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飞扬，带来了极具冲击力的景色。 轻而易举的，她就跳跃到惊人的高度，打点比对面两位一米八以上的男生的拦网高度还要高。 她用纤细的身躯，爆发出绝对的力量，撕开了对面的铁臂拦网，在他们的头顶扣球。 旋风掀起乌野少年们的额发，露出他们写满了错愕和震撼的面容。 牛岛若利记得，自己似乎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在跑回去的路上，他开始逐渐理解——为什么有学弟会因为在国中看到他的扣球姿态，就选择进入白鸟泽成为二传。也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为了看他打球，而特地在周末从东京来到宫城县。 因为，那样的姿态，是如此的令人心神向往，目眩神迷。 人都是慕强的动物，鲜少有例外。 没有人能够拒绝——纯粹的，绝对的，强大。 而现在，那个女孩就坐在场边最近距离的席位上，轮到她看着他的比赛。 因此，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展现出自己最强的状态，每一球都不遗余力地扣下去。 …… “燃烧吧若利——燃烧吧若利——” 耳边响起了白鸟泽特有的应援口号声，牛岛若利的思绪回笼，从昨晚的记忆中抽离出来，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比赛上。 其他社团的部活时间也渐渐结束，排球部和稻荷崎的这场交流赛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白鸟泽特有的强力应援也出现了。 宫侑瞄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观众，还有白鸟泽紫色底白色字体的横幅，感叹道：“哦？白鸟泽的应援也很专业嘛，气势和我们稻荷崎的吹奏部有得一拼了。” 北信介皱眉提醒：“侑，别分心看别的地方，牛岛的发球又要来了。” “交给我。”宫治迅速进入了状态。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牛岛若利的重炮发球终于被接了起来，宫治看准时机卡位接起，同样力量值不俗的他甚至都没有用向后翻滚的动作来卸力，而是直接接了起来。 “那个宫治，面对牛岛学长的发球，竟然还能给出那么到位的一传，这样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白布贤二郎愣了一下。 “毕竟稻荷崎可是全国亚军的实力啊，那对双胞胎无论哪个都不是吃素的。”天童觉推了推五色工的肩膀，“阿工，准备起跳，你去封住直线球。” 负责这一次进攻的，是角名伦太郎。在宫侑精准的传球下，角名伦太郎的展现出极强的腹部核心力量，腰肢在空中旋转打出了一个角度刁钻的斜线扣球得分，终于破掉了牛岛若利的发球局。 但角名伦太郎下一次的扣球，就被白鸟泽的最强拦网天童觉给挡了下来，他的反射神经快得出奇，凭借直觉判断出了角名伦太郎扣球的方向，直接将球以拦网的方式扣回了稻荷崎的场地。 “不赖嘛，你的拦网。”角名伦太郎隔着球网评价道。 “啊啦啦，毕竟今天我的状态有110分？”天童觉笑着眯起了猩红的瞳孔，“而且我能感觉到，今天的若利君胜负欲特别强呢～我可不会让你们轻易打倒若利君。” 哦？ 今天的牛岛胜负欲特别强？为什么？ 角名伦太郎和北信介对视了一眼，但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投入比赛之中。 白鸟泽这样水平优秀的对手，也不是常有的。 这趟宫城县，来得不亏。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白鸟泽和稻荷崎陆续展现了自己全国级的实力。比赛之激烈和精彩程度，让原本齐声高喊着应援口号的白鸟泽学生都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诧异地张大了嘴巴，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这场几乎可以称之为视觉盛宴的比赛。 坐在场边最近位置的栗川纱奈也一脸认真，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交流赛，也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了稻荷崎的实力。 今天她也终于看到金毛狐狸在球场上头脑5的样子了，宫侑和对面白鸟泽的二传手白布贤二郎暗潮汹涌的对决，让栗川纱奈觉得空气中好像有八百个心眼子在漂浮。 白布贤二郎似乎是全心全意为队伍里的王牌服务的类型，70%以上的球都传给了牛岛若利，而牛岛也基本都会以强力的重炮扣球拿下得分，绝不辜负队友传来的每一球。 而宫侑似乎看穿了这一点，笑嘻嘻地对对方进行了挑衅，虽然栗川纱奈隔得远看不清他们的口型，但侑大概率是在说“白布君难道没有自己的主见吗”之类的。 被挑衅后，白布贤二郎那张秀气好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随即他一抬手就以一个掩饰得极佳的二次进攻迅速得分。 宫侑沉默了一下之后，也很快以一个假动作回敬对方，他在空中以身体倾向动作和眼神骗过了对方拦网，让人以为他要往左边传球，对方所有拦网都被骗冲到了左边。 随后宫侑立刻将球传给背后右边的尾白阿兰，后者一记扣球得分，这一个背传的球速之快，角度之精准，仿佛背后长了一双眼睛。 “可恶，这就是高中第一二传手吗？果然有两下子！”五色工气喘吁吁，用力擦了一把汗。 “我需要更多的球。”牛岛若利目视前方，突然开口道：“把更多的球传给我。” 白布贤二郎怔了一瞬，也明显感觉到了今天的牛岛学长好胜心似乎格外强烈，但他也立刻答应了下来，“是，牛岛学长。” 第一局几乎是以牛岛若利的个人秀结束，他的发球和扣球加起来整整砍下了20分，震惊全场。 第二局则由稻荷崎拿下，宫侑如同战场上掌控全场的司令塔，总能活用自家每一位攻手，他精准地将球传到最适合得分的位置，尾白阿兰、宫治、角名伦太郎和银岛结都是他的炮火台。 第三局牛岛若利开始保存体力，在大力扣球得分的同时穿插了灵巧的吊球和充满技术力的得分手段，辅以一年级正选五色工的进攻能力和天童觉直接拦网得分的能力，第三局依然由白鸟泽拿下。 但第四局稻荷崎加强了防守力量，自由人赤木路成和队长北信介的接球近乎完美，尤其是北信介，从头到尾没有出过任何一个错误和纰漏，任何吊球和飘球都无法从他手里得分。针对牛岛若利的拦网也逐渐成型，第四局由稻荷崎拿下。 “好……好厉害……” 四局比赛看下来，栗川纱奈都感觉自己都看得要紧张起来了。 交流赛打满五局，这是最后决胜负的一局了。 会是谁赢呢？ 从客观角度来说，牛岛若利身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他的每一球都充满了绝对而纯粹的力量，给人一种仿佛要以手臂骨折为代价才能接下他的球的感觉。一力降十会，牛岛是强大到能以一人之力拿下至少两局的逆天存在。 但从整体角度来说，却是稻荷崎的整体完成度更强。排球是六个人的比赛，六个人加起来的话，稻荷崎的配合会更为天衣无缝，选手的体力消耗也更为均衡，队伍整体优秀的进攻能力和防守能力皆备。 继续打下去的话，谁输谁赢结果真的很难预测。 就在栗川纱奈托着下巴沉思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赢的肯定是若利君。” 嗯？谁在说话？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才发现声音的源头竟然来自旁边的佐久早圣臣。 ……啊？ 他是在和她说话吗？ “你的表情，好像在怀疑若利君会输。”佐久早圣臣语气淡淡地道：“若利君不可能输。” “佐久早君……是在和我说话吗？”栗川纱奈呆呆地指了一下自己。 佐久早圣臣墨黑的瞳孔闪过一丝讶异，像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是在和你说话没错。” 还没等栗川纱奈回话，就看到黑须教练和鹫匠教练同时站了起来，以哨声叫停了这场比赛。 最后的结果是2比2平，第五局没能开始。 “非常精彩的一场比赛，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鹫匠教练背着双手，充满威严道：“大赛在即，保持稳定的心态对选手来说非常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交流赛，不必分出绝对的胜负。 黑须教练也笑着道：“希望大家能从今天这场高质量的比赛中汲取经验，继续进步。” 选手们也都停了下来，排成了两排，低头鞠躬，“是！谢谢教练！” 啊，比赛结束了。 栗川纱奈连忙收起记录比赛数据的笔记本，拿起为队员们准备好的水杯和毛巾朝他们跑去。 “………” 佐久早圣臣沉默地看着前方，墨黑色的眼眸倒映着少女起身离开的背影。 “呼……打得真爽。”宫侑畅快地喝了一大口水，脸上笑容灿烂，“跟厉害的家伙比赛，果然身心舒畅。” 尾白阿兰赞同地点了点头，“不愧是牛岛，实力货真价实。” 宫治淡定道：“今天的个人得分是我最高，侑，你打赌输给我一排布丁。” 宫侑：“角名和阿兰你们怎么回事？又是治得分最高！” 角名伦太郎一脸无奈：“谁让对面那个红头发的副攻手拦网那么厉害，好难得分。” 北信介看着队员们吵闹，嘴角不禁勾起微笑，然后转向一旁的少女，目光温和，“栗川，谢谢你给大家准备的水和毛巾。”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道：“北前辈太客气了，这是经理工作的一部分。” 宫侑贴了过来，拉长尾音，“还好有纱奈酱，不然以前都是我们自己准备水和毛巾，治那家伙经常忘了带水就把我的喝光——” 宫治抽了抽嘴角，“反了吧？是你喝我的水。” “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说对方，明明是你们两个都不带水，把我和阿兰的喝光。”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 栗川纱奈：“噗……” 就在她沉浸在稻荷崎欢快打闹的日常氛围里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至极的声音。 “栗川同学，你好。” 诶？谁在喊她？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转过头望向来人。 军绿色短发的少年面容英俊，表情坚毅，穿着白鸟泽1号队服的身躯高大，正垂眸注视着她。 ……？！！！ 稻荷崎上一秒还在欢快聊天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突然找上他们家经理的牛岛若利。 这家伙……突然找纱奈搭话做什么？！ “你好……牛岛君？”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忽略了来自狐狸们警惕而锐利的目光，牛岛若利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像以前无数次邀请及川彻一样，无比直球而真诚地开口道—— “栗川同学，或许，你可以考虑来白鸟泽学院就读吗？” 第52章 排球12 “栗川同学，或许，你可以考虑来白鸟泽学院就读吗？” 随着牛岛若利低沉的嗓音落下，原本喧闹的排球馆仿佛都在这一刻按下了静音键，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仅稻荷崎的人惊呆了，手里的水杯“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就连在一旁悄悄观察自家队长举动的白鸟泽队员们都纷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难以置信，他们家那个不苟言笑的王牌主攻手，竟然主动和女孩子搭话了——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稻荷崎正选队员的面，光明正大地抢人！ 该说不愧是牛岛前辈吗？他们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稻荷崎那几位已经快要气炸了啊。 事实上宫侑确实气炸了，就连他脸上的肌肉都因为太过强烈的无语而抽动了一下。 宫城县的这些家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当着他的面就都开始抢人了啊？！可恶的关东boy！ “总感觉，有点火大。”就连宫治也有了一点表情波动，深灰色的瞳孔黯了黯。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角名伦太郎握紧了一下拳头，“北前辈，不管管吗？” “我尊重栗川的回答。”北信介道。 …… 处于风暴中心的栗川纱奈也有点蒙圈了，眼前的少年表情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她仍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过交集的牛岛若利会突然语出惊人？印象中她和牛岛一句话都还没说上过呀…… 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牛岛君，为什么会突然邀请我加入白鸟泽？” “昨晚路过轻米町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和乌野的比赛。” “你的球技和强大令人无法忘怀，但即使是天才也需要在肥沃的土壤里方能茁壮成长。而白鸟泽的女排也十分强大，和新山女子高校同为全国赛事的常客，能够为你提供更为广阔的舞台。” 一边说着这话的时候，牛岛若利一边张开了宽阔健硕的双臂，他的头顶似乎出现了圣光，身后也仿佛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肥沃土地作为背景。 栗川纱奈看得呆滞住了。 但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懂了，牛岛君和影山君一样，这又是一个排球脑袋！ “我明白了，谢谢你，牛岛同学。” 闻言，牛岛若利棕绿色的眼睛眸光微闪。 少女的话音刚落，站在她后面的宫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笔直挺拔地向后仰倒，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伸手捞住他才没摔倒。 金毛狐狸夸张地捂住了胸口，表情犹如万箭穿心，仿佛她已经答应对方的邀请离开稻荷崎了。 但下一秒，众人就听见了少女的回答。 “对于牛岛君的赞美和邀请，我很高兴，也感到很荣幸……但非常抱歉，我暂时没有要转学的想法。” 听到这话，金毛狐狸直接原地复活，他仿佛脚底有升降机，笔直重新升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被一脸嘚瑟所取代。 稻荷崎的其他人也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纷纷捡起自己掉地上的水瓶。 牛岛若利也微微怔住。 但对于邀请他人来白鸟泽后被拒绝这种事情，牛岛若利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对此有丰富的经验，因此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表情恢复到平日里的镇静。 “没有关系，栗川同学。”牛岛若利朝她伸出了手，“只要你想，白鸟泽学院永远欢迎你。” 栗川纱奈握了上去，少年的掌心宽大厚实，滚烫得仿佛能够灼伤她。 “叮”的一声。 【牛岛若利】 位置：WS 背号：1号 学校：白鸟泽学院（3年3班） 身高：189.5CM 体重：84.8KG 生日：8月13日 星座：狮子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3，力量5，跳跃4，体力5，头脑3 家中手足：独生子 最近的烦恼：没有 喜欢的食物：炖牛肉烩饭 得意技：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白鸟泽学院的超级王牌，以大炮级实力大量得分的绝对王者，擅长大炮发球，大炮扣球，大炮拦网，大炮接球 【牛岛若利，目前好感度：45。】 栗川纱奈：“………” 等等，她快要不认识大炮这两个字了，这都快要成牛大炮了啊喂。 而且牛岛君好高的好感度，是昨晚看到她打排球后加的吗？ 呜呜呜，排球脑袋真好，排球脑袋万岁！大炮赛高！ “牛大……哦不，牛岛君，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我们加个line吧？”栗川纱奈感动地掏出了手机。 “抱歉，我没有line。”牛岛若利话刚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少女漂亮的脸蛋瞬间充满了失落。 他顿了顿，立刻道：“但我可以现在学着开一个。” “啊啦啦？” 天童觉被逗乐了，凑上来搭住牛岛的肩膀，“之前是谁说短信和邮件沟通就可以了？是谁说用不上line所以不开来着？” 牛岛若利回想了一秒钟后，点头承认了：“是我。” 天童觉坏笑着揶揄道：“那现在怎么突然又愿意开通line了？” 牛岛若利诚实道：“因为栗川同学用line。” 天童觉：“噗……噗哈哈哈哈！！” 栗川纱奈被他的实诚惊呆了。 原来牛岛君不是高冷，而是天然属性啊，而且还是天然呆。 这反差感也是拉满了，谁能想到将近一米九肌肉发达又可靠的超帅王牌，实际性格竟然是天然呆。 在天童觉的帮助下，栗川纱奈加上了牛岛若利刚开的line账号，然后在某金毛狐狸幽怨到快要溢出黑气的眼神中抖了一下，连忙溜了回去。 “那牛岛君，回见~” “嗯，回见。” 直到黑发少女随着稻荷崎的大部队走远离开了，牛岛若利仍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方向。 带着白色口罩的黑发少年走上前靠近他，“若利君。” “佐久早。”牛岛若利点头，“今天的比赛，你觉得如何？” 来人是东京井闼山学院的主攻手佐久早圣臣，和牛岛若利两人虽在不同的学校，却是关系交好的朋友。 佐久早圣臣对牛岛若利非常尊敬，不仅是因为牛岛出众的排球实力，更是因为当初在厕所初见之时，在其他人洗完手将手上的水乱甩的时候，牛岛却会用手帕擦手，并且还会将擦过手的那一面手帕折到里面去。 对于有重度洁癖的佐久早圣臣来说，对牛岛若利肃然起敬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因此他甚至愿意在周末从东京来到宫城县，只为观看牛岛若利的比赛和训练。 “很精彩的比赛，若利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稻荷崎也确实强。” 佐久早圣臣顿了顿后，还是开口问道：“不过，若利君好像特别在意稻荷崎的那个经理，为什么？” 牛岛若利：“因为她打球很强。” “有多强？” “可能比我们和桐生八还要强。” 佐久早圣臣：“………” 桐生八，是和他佐久早圣臣以及牛岛若利并列的，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体重170斤的硬汉，实力强悍至极。 “比我们和桐生八都要强？这怎么可能？真难得，若利君竟然会开玩笑。” “不，我没有开玩笑。”牛岛若利认真地道：“以后有机会你亲眼见到她打球的话，就会明白了。” “……” 回想起少女那纤细柔弱的身躯和四肢，佐久早圣臣陷入了沉默。 但是，能让若利君评价这么高的人…… 佐久早圣臣了解牛岛若利的性格，清楚他不是会说谎和开玩笑的人，但还是难以想象。 “是么。”佐久早圣臣低声回应道：“那有机会的话，我会好好看看她的。” “看看她——到底有哪里与众不同，能够让若利君你刮目相看。” …… * 青叶城西，体育馆。 和及川彻一起结束了周末的加练后，岩泉一坐到一旁休息，打开了手机。 屏幕刚一亮起，他就愣了一下。 “怎么了iwa酱，看到什么了？”及川彻喘着气喝水，随意问道。 岩泉一看着图片，不太确定地道：“这个是仙台的面包超人博物馆……她来仙台了吗？” 及川彻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岩泉一正在看的界面是ins，是一个叫做“sana”的账号发的动态。 动态里有好几张照片，有场景照也有人像照。场景照看上去确实是仙台的特色经典面包超人博物馆，至于人像照里的黑发少女有着一张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是之前他和岩泉一去兵库县旅游的时候遇到的那位栗川纱奈。 及川彻愣了一下，“iwa酱，你还关注了人家的ins啊……” 岩泉一哽了一下，“不行吗？这很奇怪？” “倒也不是奇怪，只是你不是有她的line吗？直接问她就好了，问她是不是来仙台了，不就不用看着照片猜来猜去了？” 及川彻眯了眯眼睛，“iwa酱，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不敢发信息问？” 岩泉一：“………” “混蛋及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不敢问的话，那就我来问咯。”及川彻耸了耸肩，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sana后点开聊天框，飞快地输入了信息：【kuri酱，你来仙台了吗？】 很快，他的消息才刚刚发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信息旁边出现了小小的“已读”字样。 及川彻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很快，栗川纱奈就回了信息过来：【是的呀，我们社团来这边和白鸟泽打交流赛。】 及川彻：“………” 什么，她竟然去白鸟泽了？！ 几乎是立刻，及川彻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牛岛若利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以及他念咒一样的那句“及川，你应该来白鸟泽”。 ……拳头硬了。 他还没想好回什么话好，少女的新一条信息又弹了过来：【刚刚打完和白鸟泽的比赛，说起来，及川君，你们宫城县的景色好漂亮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 照片是宫城县的晚霞，优美绚烂，景色迷人，拍照的主人记录下了此时此刻的美景，邀人共赏。 但及川彻看的不是这个。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张照片右下角角落里的那两个橘色和黑色的脑袋……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那不是乌野的小不点日向翔阳和小飞雄吗？！ 确认判断了一下照片拍摄的位置后，及川彻一把拎起装着运动服的包，“走，iwa酱。” 岩泉一愣住，“去哪？” “去看晚霞。” 第53章 排球13 “从照片上看的话，位置应该是在若野3丁目这边……没错就是这里附近。”及川彻一边走在路上，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顿分析。 岩泉一突然开口道：“不用看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看到她了。” ……哦？ 及川彻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位在兵库县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黑发美少女。她就站在不远处，在她旁边的，除了小飞雄以外，还有一个留着张扬金发的高大少年。 ——传说中的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稻荷崎高校的宫侑。 “……！” 及川彻浅棕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 同为二传手，宫侑无疑和影山飞雄一样都是天才，而且还同样是既天才又努力的那类人。 每当和这些天才同处在一片空间的时候，似乎就连空气都变得难以呼吸了起来。 宫侑甚至比他还小一个年级，他今年才高二，就已经扬名全国，是公认的第一二传手，毫无争议。 而青叶城西却甚至一次都没有打进过春高，高中三年，青叶城西一直处在白鸟泽学院和牛岛若利的阴影下，未能走出过宫城县进军全国。 尽管早就知道栗川纱奈是稻荷崎高校的排球部经理，也清楚她来到宫城县就是因为社团要和白鸟泽打交流赛—— 但当真的见到她学校里那位高中第一二传手的时候，及川彻还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情绪起伏，尤其是在影山飞雄也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下。 岩泉一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幼驯染的情绪波动，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及川，别想太多——我们也一定会打进全国的。” “iwa酱竟然安慰我了，真难得，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拳呢。” 岩泉一：“你正常不抽风的时候，我向来都是能够好好说话的。” 及川彻：“………” “总之，先去打个招呼吧。” “先等一下，iwa酱，让我先观察一下可爱的学弟围着女孩子转的样子。”及川彻恢复到一脸坏笑，“没想到满脑子只有排球的小飞雄竟然也有这一天啊。” “………” 岩泉一先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但察觉到及川彻的语气已经恢复正常，也就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小飞雄和小不点是怎么会认识她的？” “可能是他们俩主动跟那个宫侑打招呼吧，所以就认识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影山和日向会为了在排球上获得进步做一切努力，包括向你这个混球前辈请教。” “你说得有点道理。”及川彻沉思，继续观察道：“哇，kuri酱笑的时候，小不点的脸和耳朵都一起红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变成橘红色的了。小飞雄看上去倒是和平常一样……但是不对，果然还是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比起看女孩子，小飞雄看着kuri酱时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排球？” 岩泉一：“……” “我看你时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混球。”岩泉一冷冷吐槽道。 及川彻：“……” “先不说这个了，iwa酱，她看过来了！”！！ 岩泉一转过头，就看到少女朝着他们的方向小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甜美，“岩泉君，及川君，好巧啊——” 不巧，是特地过来见你的。 但这句话当然没有说出口，岩泉一听到了自己努力像平时一样稳重的声音，“……好巧，栗川同学，你来宫城县了。” “嗯嗯，因为我们学校的排球部要和白鸟泽打交流赛，刚刚才打完。”栗川纱奈笑嘻嘻道。 从刚才起，她就发现岩泉一和及川彻出现在这附近了，因为脑海里听到了岩泉一加好感度的声音。 回头一看，两人果然就在身后。 宫城县果然人杰地灵，来一趟就将这里的可攻略对象见了个遍。 一触发关键词白鸟泽，及川彻立马像根根倒刺竖起的刺猬，“最后赢了牛若那家伙了吗？”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最后是二比二平，我们双方的教练都叫停了比赛。” “啧……真可惜，我还想看到牛若被打败的样子呢。” 一道语调上扬的关西腔男声响起：“要是第五局打下去的话，赢的肯定是我们稻荷崎。” 及川彻淡淡地转过目光看向声音的主人，相貌优越的金发少年脸上带着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却充满了距离感。 “那个，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二传手宫侑。”栗川纱奈连忙出来充当工具人，“侑君，这两位是青叶城西高中的及川学长和岩泉学长。” “两位学长好。”宫侑笑着眯了眯眼睛，“飞雄君和翔阳君有提到过，两位学长非常强。” 这下轮到栗川纱奈惊讶了，“原来你已经和日向君还有影山君这么熟了吗？” 不仅已经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字，还会私底下聊天了。 宫侑：“那是当然，毕竟我和治平时都温柔待人，与人为善。” 栗川纱奈：“………”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也靠了过来，前者对宫侑的说法表示赞同：“是这样没错，宫前辈解答了我很多问题。” “哦？竟然连小飞雄都这么说……”及川彻微笑，一张俊脸正经起来的时候很有前辈的靠谱感，“说起来，kuri酱和小不点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巧，竟然都在这里。” 小不点？是在说日向君吗？栗川纱奈目移—— 某位橘子头少年似乎对这个称呼已经见怪不怪，笑得一脸欢快：“我们和栗川学姐是打排球认识的！今天也是特地来找学姐的，毕竟学姐明天就要离开宫城县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日向翔阳原本欢快的语气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赤诚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将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岩泉一立刻惊讶地看向她：“原来你也打排球？” 上次在兵库县尼崎城初遇的时候，她只说过自己喜欢排球所以当排球部经理，没说过原来自己也会打排球。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是的，岩泉君。” 回想起和少女比赛时的经历，日向翔阳一脸激动，“栗川学姐打排球真的——超级厉害！” 及川彻挑了挑眉：“有多厉害？” “是厉害到一下子就被白鸟泽的队长牛岛邀请过去他们学校的程度呢。”宫侑幽怨的目光再次看向某人。 栗川纱奈抖了抖，低声嘟嚷：“我这不是没答应嘛……” 及川彻：“………” 什么？！ “牛若那家伙也邀请你去白鸟泽了？”及川彻几乎是猛地拔高了声音。 栗川纱奈一惊，“也？及川君也被牛岛前辈邀请过吗？” “没错，那家伙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说我应该过去白鸟泽。”他面无表情道。 每次青叶城西输了之后，牛岛若利就像个npc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说着“及川你走错路了”、“明明有更好的地方能让你大展身手，不要为了微不足道的自尊继续走在歧路上”、“你应该来白鸟泽”之类的话，一想到这些，及川彻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栗川纱奈：“………” 啊这，没想到牛岛君还有这么小众的癖好，喜欢帮学校招生。 “能够让那个牛岛亲自开口邀请……”岩泉一难掩脸上表情的错愕，后半句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所以她是有多强？才会让那个牛岛若利亲自邀请她加入白鸟泽—— “kuri酱，你也是打二传吗？”及川彻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的意味。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不是哦，我打主攻手。” 听到这里，同为攻手的日向翔阳瞬间星星眼道：“学姐当主攻真的超级厉害！学姐的扣球总是‘嘭嘭’的一声就砸过来了，发球也是‘砰嗙’的一下就得分了，我的眼睛都反应不过来了！” “你的这些拟声词，没人能懂你在说什么好吗。”影山飞雄的目光转向栗川纱奈，表情认真，“但有句话日向说得没错，栗川学姐真的很强，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给学姐托球。” 宫侑：“……” 宫侑深吸了口气，闭眼，开始熟练且迅速地安慰自己，忍一忍，等明天回兵库县就好了。 “……小飞雄，你想给她托球？” “是的。”影山飞雄语气坚定地回答道，看向少女的目光神色认真而真挚。 这下及川彻是真的愣住了，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纤细柔弱的少女。 同为二传手，他相当清楚影山飞雄这句话的分量，那是一位天才且顶尖的二传手对一位攻手的高度认可。 能够让牛岛若利和影山飞雄都刮目相看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实力？！ 看到及川彻那张格外帅气的脸上骤然浮现的错愕神情，还有他突然看向栗川纱奈的目光，宫侑心里陡然升起了莫名的危机感，只想赶紧带自家经理离开这里。 可恶啊，和白鸟泽打完比赛之后，治那家伙就说饿得不行了，直接回了酒店干饭，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他吃饭的第一要义。 角名也因为今天的扣球被对面那个副攻手天童觉拦下太多次，而被北前辈和教练留下加训了——结果就是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了栗川纱奈身边。 还好他陪着纱奈出来了，宫侑心想。 不然总是隔三差五的有不认识的家伙冒出来，太危险了！就像这会出现的及川彻和岩泉一，也不知道纱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宫侑手臂上的肌肉都微微绷紧了，开口道：“纱奈，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晚点教练和北前辈回来后要赛后复盘。” “我知道了。”栗川纱奈朝着他们笑着挥了挥手，“那么，回见啦～” 少女的笑容耀眼而灿烂，漂亮得令人无法忽视。直到她的身影和宫侑一起消失后，剩下的四人都还沉默着留在原地。 “学姐……走了啊。”日向翔阳语气失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会有机会的。”影山飞雄突然开口道：“她答应了我，如果赛程时间和稻荷崎的错开的话，她会来看宫城县春高的预选赛的。” “诶？竟然还有这种约定……话说影山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和学姐这么熟了啊？可恶，真羡慕！” 日向翔阳一边吐槽，一边突然感觉到旁边青叶城西的两人身上释放出了寒气，“等等、如果是来看宫城县的预选赛的话，那岂不是……” 那学姐岂不是有可能会看到他们乌野对战青叶城西、白鸟泽，又或者是白鸟泽对战青叶城西？！ 日向翔阳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乌野前不久才在IH（Inter-High）上输给了青叶城西，无缘代表宫城县出赛全国。 所谓IH即是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但对于打排球的高中生来说，高中三年的青春里，除了IH以外，还有另一项被誉为“排球甲子园”的大赛——全日本排球高等学校选手权大赛，通称春季高校排球大赛，简称“春高”。 日向翔阳无比向往春高，他之所以会爱上排球，就是因为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了乌野高校的小巨人在春高比赛上高高跃起的身影，那一幕至今都仍然在激励着他。 距离春高还有一段时间，他现在就已经在期待着暑假的到来，暑假有可能会有难得长期合宿，是弯道冲刺提升实力的最好机会。 假以时日，乌野一定会打败对手，闯进春高，他是这样坚信着的。 “岂不是什么？”及川彻抱着双臂看向他，“小不点你该不会是想说，kuri酱能看到你们打败青叶城西吧？” 日向翔阳看向自己的搭档：“会赢吗？” 影山飞雄目光坚定，“会赢的。” 及川彻：“………” 真的是不可爱的两个后辈！！ 一直没有加入他们对话的岩泉一，终于缓缓收回了看向少女离开方向的视线，对自家幼驯染说道：“走了，及川。” “知道了，iwa酱。”及川彻摆了摆手，“那么，就在春高预选赛上见了，小不点，小飞雄。” “是，及川前辈。” * 直到走在回家的路上，及川彻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反反复复打开某个line聊天框，却始终没能像之前那样干脆利落地发出信息。 是和栗川纱奈的聊天框。 最后，及川彻退出了和栗川纱奈的line界面，转而打开了ins，非常丝滑地点开了名为“sana”的用户的个人主页，开始浏览了起来。 岩泉一忍不住“啧”了一声：“之前是谁说的来着？只是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有没有机会见到下一次都还是问题，不投入太多情绪才是正常的——现在说出这话的人怎么突然又在意起来了？” “现在不一样了啊iwa酱！能够让牛若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还有小飞雄那个别扭又‘专制独裁’的王者都那么在意的人……他们竟然一个邀请她去白鸟泽，另一个说想给她托球！” 岩泉一：“………” 很快，岩泉一语气淡淡地下结论道：“所以，你也开始在意她了，就因为你最在意的两个对手牛岛和影山都在意她。” 及川彻：“…………” “是这样没错。” “那你倒是把信息发出去啊，看你盯着屏幕大半天了。” “………” 岩泉一扯了扯嘴角笑道：“怎么了你这家伙，之前不是还笑我不敢给她发信息吗？怎么现在轮到你不敢了。” “能让牛若和小飞雄那两个家伙这么在意的人，即使不用特地问，我也大概能想象到她的实力强大到什么程度。” 及川彻收起了手机，抬头看向天空中，火红色的晚霞倒映在少年澄澈的浅棕色眼眸中。 “显然，她也是受到上天眷顾的那一类天才，天赋异禀，得天独厚。” 岩泉一也陷入了沉默。 果然，时至今日，及川也还是未能和天才与凡人之间的悖论和解。 但岩泉一能够理解及川，作为并肩作战至今的幼驯染，没有人能比他更加理解及川。 在北川第一中学的国中三年期间，他和及川一直被白鸟泽国中的天才“怪童”牛岛若利压着打。甚至那么多场比赛，牛岛都是一局不输的就完胜了他们，那种惊人的力量和强大的威压，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国三那一年最后一场比赛，他们才第一次从牛岛手中赢下第一局。但最后结果依然是输了，面对牛岛，他们一次都没能赢过。 如此经历，又怎么能忘怀，如何能忘怀。 前有天才的对手牛岛若利，后又出现了天才的后辈影山飞雄，及川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被天才的阴影所笼罩着。 即使及川本身一直都非常强，强到牛岛一直坚持不懈地邀请他去白鸟泽，强到影山飞雄直言及川前辈是自己唯一害怕的对手……可及川仍然对这些天才们的观感复杂。 “所以，你要因为她大概率是个天才就讨厌她了吗？”岩泉一问道。 “……我不知道。”及川彻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晚霞在他眼中，恍若划过了细碎的鎏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夸过我的昵称。” ——才能会开花结果。 及川彻垂下眼眸，用力握紧了拳头。 ——才华要靠努力，球感要靠打磨。 不管其他人如何，他及川彻，都会全力以赴地坚持下去。 …… * 另一边。 回到稻荷崎下榻的酒店大堂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停住了脚步。 宫侑奇怪地回头问道：“怎么了？突然停了下来。” 栗川纱奈愣住。 刚才，她听到脑海里响起了突如其来的好感度提示音。 【及川彻，好感度+20。】 第54章 排球14 “纱奈酱，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见她愣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宫侑开始担心地在她身边转圈圈。 自从上次知道她身体可能不太好之后，他就时不时的会观察纱奈的状态，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侑君。”栗川纱奈回过神来，但还是很诧异刚才听到的及川彻突然加了20点好感度的声音。 是发生了什么吗？没有面对面的情况下，分开之后反而加了这么多好感度。 她一直觉得及川的好感度非常难涨，及川表面性格搞怪又开朗，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很明显，想要走进他的内心世界非常难，至少不是现在只见过几面点头之交的她能够触及的。 没事，慢慢来吧……话说等等，这次她有慢慢来的时间吗？ 不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像上个篮球世界一样，有时间限制？上个世界系统总是强调她只会停留不超过一个学年的时间，最后她也确实在帝光中学最后一场大赛的决赛席上倒下……结束了篮球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她不想那么快离开。 他们——都太美好了，美好到让她不舍得那么快离开。 光是和他们的相处，每一天都让人感觉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下。 如果不是绑定了系统需要获取健康值，如果是她真正所在的现实世界，她还会主动接近这群少年吗？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不禁又怔忪了一瞬。 就连她自己，也被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的答案给惊到了。 答案竟然是——她会。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如果她拥有健康与常人无异的身体，如果她不用再担心死亡，那无论多远，她都会用尽全部力气奔跑，只为见上他们一面。 因为，他们就是如此美好。 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地响了起来：【纱奈，这个世界的可攻略对象人数过多，因此你在这个世界可以停留的时间也比上个世界要更长。至少待到春高结束后，是没有问题的。】 栗川纱奈稍微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系统。】 然后抬起头，朝着面前的金发少年笑道：“我们走吧，侑君。” “没事就好。”宫侑放心地点了点头，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打开新的话匣子闲聊：“说起来，那位及川学长，不简单啊。” “嗯？” “飞雄君说，他从头到尾害怕过的对手只有及川学长，其他人都从未让他畏惧过。按照他的说法，就连我也不能给他带来压力，唯一能让他感到恐惧的只有那位及川学长……我很好奇，能够让飞雄君这样优秀的天才恐惧的二传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宫侑神色认真了起来，“所以我就去找了这几年宫城县预选赛的的录像看，这位及川学长果然强得超乎想象，难以置信这样水平的强者竟然一次都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 “………” 听到这里，栗川纱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及川彻的昵称。 ——才能会开花结果。 “不过等等，侑君不是刚刚才第一次见到及川学长吗？怎么这么快就看完他的比赛录像了？” “不是啦，昨晚我们和飞雄君只有翔阳君他们打完4v4之后，我就知道及川彻这个名字了。当时我问飞雄君应该是他们县内最强的二传了吧？结果飞雄君很耿直地回答说，及川学长才是宫城县第一二传手。” “也就是说你昨晚没有睡觉，一晚上都在看及川学长的比赛录像？” “是啊，还因为外放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治，被他揍了一拳，猪治起床气真大……” 栗川纱奈：“噗……” 宫侑他，果然也很爱排球啊。 只是听到优秀的后辈提起一个名字，他就会一晚上不睡觉的去看对方的比赛录像，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地去和强校白鸟泽学院打交流赛，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们都是，一群如此赤诚而真挚的少年。 “糟了，顾着聊天，赛后复盘要迟到了。”宫侑看了一眼时间，吓得拉起旁边的人的手就往前跑，“快点纱奈，不然我又要被北前辈教训了！” “？！” 她的手突然被少年牵住，二传手的掌心宽大而厚实，因为焦急而紧紧包裹住她，传来炙热的温度。 低头看了一眼被少年牵着的手，栗川纱奈不禁愣住。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栗川纱奈，好感度+1。】 栗川纱奈：“？？？” 够了啊喂系统！皮这一下很开心是吗QAQ * 赛后复盘会议的地点，设置在了黑须法宗教练的套房的公共区域会客厅里，宽敞明亮，富丽堂皇。稻荷崎本就是私立学校，再加上栗川纱奈拉来的赞助商姐姐看完稻荷崎的比赛后也喜欢上了排球，因此十分慷慨，这次交流赛出行的住宿标准和餐标都拉满了。 对着面前乌压压一片的高大少年，黑须教练抱着双臂，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侑，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你今天的反应和托球都比平时要慢，你试图用技术弥补了这一点，但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熬夜了？回答我。” 宫侑顿感不妙地抖了抖，“是的……” “我强调过很多遍了，做好赛前的身体健康和状态管理非常重要，这与平日里的刻苦训练同等重要，不要以为只是一场交流赛就可以松懈。” “明白了，教练！” “伦太郎，你被对面的红发副攻手的拦网直接得分了之后，扣球就变得犹豫了起来。作为队伍里的主炮台之一，身为攻手的你都不大胆进攻，还怎么获胜？给我狠狠地扣下去！即使被拦下了，也要相信同伴，相信北和赤木会在后面帮你把球接起来！” 角名伦太郎：“是，教练。” “阿兰，你是公认全国前五的主攻手，今天的对手牛岛若利是公认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你感受到和牛岛的差距在哪里了吗？” 尾白阿兰：“我没有他那么有牛劲……” 其他人：“………” 黑须教练：“………” 在短暂的无语后，黑须教练继续分析道：“牛岛的力量确实强得超乎了想象，但他从不参与接球，技术上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他靠纯粹的力量得分。但像他这种力量的选手，全国范围内都没有几个。对于这种对手，需要改变策略，靠战术取胜。” “阿兰，你的力度也很强，而且能攻能守，如果以后在比赛中再次对上牛岛这种类型的选手，如果对方的攻势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你需要做的是在前面两局尽量保存体力，消耗对方王牌，在后面的决胜局分出胜负。” “北今天的发挥也依然无懈可击，能够在比赛中绝对不出现任何一点纰漏，你们要是都能做到北这样，我也就不用费心了。” 其他人瞬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北队……每次都不会犯错！” “治今天挺在状态，拿下了队内的最高得分。但比起扣杀，你的大力跳发得分率依然较低，就连出界和全垒打都出来了，治，你有什么头绪吗？” 宫治：“……我知道了教练，我会加强发球练习。” “知道就好，现代排球运动，只有发球是唯一不会被拦网这栋高墙所挡下的究极进攻手段。接下来的训练菜单，我会让你们每个人每天都练习至少50个发球，治的量翻倍。” 宫治：“………” 宫侑：“噗、噗哈哈哈哈哈！！” 听着宫侑幸灾乐祸的嚣张笑声，宫治闭了闭眼，努力忍住不在教练面前上演兄弟相亲相爱的一幕。 在又陆续提点了自由人赤木路成、副攻手大耳练和银岛结、主攻手理石平介的比赛表现之后，黑须法宗教练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总体来说，大家今天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 “和白鸟泽交流赛的赛后复盘就到此为止，以上！散会！” “是！教练！” …… 作为队伍里的经理，栗川纱奈一直在旁边同样听着教练的复盘，并且用纸笔记录下要点。 记录下最后一点后，她放下了笔，不禁叹为观止。 这就是社团里有真正专业做事且认真负责的教练的感觉吗？也太爽了吧！！ 会仔细观察部员们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就连他昨晚是不是熬夜了都能一眼看出来。会在比赛中发现他们的弱项，及时进行赛后复盘查漏补缺，制定科学有效的训练计划，帮助队员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呜呜呜，有好教练的感觉真好啊！ 她不由得想起上一个篮球世界的时候，原本的白金教练也是这样的好教练，但后来他却因病倒下。自从没有了白金教练的引导后，帝光的篮球部就成了一盆散沙，奇迹的世代直接走向了分崩离析的道路。 现在来到这个世界，她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总算理解了系统最开始所说的那句“这个世界的少年们都很阳光，黑化不了一点”。 诶嘿，真好：D “好了，你们都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要回程了。”黑须教练起身送客，“就不要打扰我这个中年人休息了。” “是，教练！” 稻荷崎队员们的房间都安排在了同一层楼，尾白阿兰、大耳练和其他队员们陆续回了自己的房间，栗川纱奈也刚准备回房，就听见宫侑喊住了自己。 “纱奈酱，现在时间还很早，要不要来我和治的房间一起玩游戏？” ……啊？ 栗川纱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角名伦太郎也错愕地看了过来，北信介则是直接停下了脚步，过了好一会后才用带着点难以理解的表情回过头来。 在听到自家兄弟提起这个提议的时候，宫治深灰色的瞳孔眸光微微闪烁了一瞬，也抬起眼眸朝着少女的方向看了过来。 “侑。” “嗯？怎么了北前辈？” “你有没有想起过，栗川她是个女孩子。” “……啊？” 宫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金毛狐狸的池面脸和耳朵都“噌”的一下红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头脑5的天才二传手虽然球商高，但在别的方面却意外的迟钝。被北队一提醒后，宫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晚上的邀请女孩子来他们兄弟两人的房间确实不太合适，就连“玩游戏”听上去都变得有点奇怪了……但他真的是想单纯的玩游戏啊！ “真的是玩游戏！我带了Switch来……” 北信介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让他赶紧睡觉，就听到旁边的角名伦太郎开口了。 “如果是四个人的话，就没关系了吧。我房间里有一副uno牌，可以玩那个。” 北信介愣了一下。 伦太郎他……？ 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他有些惊讶地朝角名伦太郎看过去。 后者的表情则是一脸淡定，看不出什么端倪。 沉默了片刻后，北信介转向少女问道：“栗川，你觉得呢？”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我没问题，uno挺好玩的。” 角名伦太郎点了点头，“行，那我回去拿一下牌。” “很好很好，今晚我和治终于不用无聊了！” 宫侑一脸欢快地刷房卡打开了房门，宫治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只有你觉得无聊好吗。” “发球打出全垒打的人不要说话！” 宫治：“……” 北信介跟在了双胞胎后面，他观察了一下少女的神色，发现她并无不妥后才，他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神色也恢复到温和。 跟着北信介的脚步，栗川纱奈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第55章 排球15 宫双子的房间比想象中的更为整洁，东西没有乱丢乱放。白天出门之后酒店客房服务清洁过卫生，两张床上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兄弟两人的房间也带着五星级酒店特有的香氛味道，但栗川纱奈还是感觉空气中似乎散发着强烈的男高荷尔蒙气息，十分微妙。 除了哥哥的房间以外，她还没怎么进过男生的房间…… 不过北队在旁边，角名伦太郎也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会玩游戏要用的uno牌，还去楼下便利店买来了一大堆饮料零食，房间里一下子就跳跃到了聚会玩耍的气氛，栗川纱奈顿时感觉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美好的周六晚上，白天充实的比赛和锻炼，晚上愉快的游戏聚会，凉爽的房间空调，解馋的零食和饮料……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D 栗川纱奈一脸期待，“uno是吧，我最擅长了！” 所谓uno，是一款风靡全球的桌面游戏，只需一副彩色纸牌和三个人以上，就可以开始愉快玩耍了。获胜的规则也很简单，谁最先把手里的牌全部打出去就赢了。 但想要把牌全部打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比如很多人会在手里捏着给人加牌的功能牌，直到最后一刻才使用出来，因此这个游戏也有友谊粉碎机之称。 比如现在，宫侑就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因为他上一秒还笑嘻嘻地只剩下一张牌，马上就可以获胜了——但宫治、北信介和角名伦太郎，每人都迅速地对他使出了一张功能牌，反手给他加了12张牌，让原本快要获胜的宫侑瞬间成为了全场离胜利最遥远的人。 “可恶猪治！！接下来一个星期我都不会把布丁让给你了！！” “哈？！说得好像你之前让过一样。” 宫侑欲哭无泪地捧着一大堆牌，他手里的牌多得远远望过去几乎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葵扇，乍一看有点像大热作品鬼X之刃里某个上弦之貮角色。 栗川纱奈：“噗……” 不行，忍住不能笑。 又过了两轮之后，北信介淡定地转向一旁道：“到你了，伦太郎，这一轮是蓝色的牌。” 现在全场只剩下栗川纱奈和角名伦太郎两个人手握一张牌，两人都距离胜利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角名伦太郎看了一眼自己剩下的那张牌，狭长的绿色眼眸闪过一丝光芒，最后他没有出掉这最后一张牌，而是选择了从牌堆里摸了一张牌，“过。” 栗川纱奈眼睛亮了一下，她最后剩下的牌也是蓝色的，果断出掉：“lucky，我赢啦！” “诶？如果是纱奈酱赢的话就还好。”宫侑哼哼唧唧着放下手里比一栋楼还高的牌，“下一把一下把。” 看着少女脸上欢快漂亮的笑容，角名伦太郎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浅淡不易察觉的弧度，将手里的那最后一张牌放回去洗牌。 在他放回去的时候，北信介看见，伦太郎最后剩的那一张牌——分明是蓝色的。 按照顺序，刚才伦太郎明明可以先于纱奈，出掉那张牌获胜的。 可他偏偏选择了不出，将胜利拱手相让给了她。 “………” 北信介沉默了一下，更加肯定了先前的判断。 游戏继续进行，第二把是北信介的胜利，学霸北队拿下这种桌游轻而易举。 第三把，宫治运气大爆发，以最快的速度打完了手里的牌，宫侑又一次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换个游戏换个游戏！这个有毒！” 宫治无奈：“只有一副牌，不玩这个玩什么？” 宫侑：“玩一些不用道具的游戏！比如……憋笑挑战？” “行吧。” 角名伦太郎提议道：“单纯的憋笑就太没有意思了，侑肯定比不过治，治冷脸出了名的。加点条件吧，比如含着水憋笑之类的，谁先忍不住就输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宫侑马上去拿了一瓶水来，和宫治一人灌了一口，开始对视。 栗川纱奈饶有兴趣地在一旁旁观，宫兄弟两人都长了一张真的非常池面的脸，即使做着鼓起脸颊含着一大口水的动作，也依然英俊出挑。最关键的是他们除了发色和瞳色以外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种帅气加倍的感觉。 然后，下一秒。 “噗——” 憋笑挑战游戏才刚刚开始，宫侑就“唰”的一下喷了宫治一脸水。 北信介：“……” 栗川纱奈：“……” 战地记者角名伦太郎迅速掏出了手机，开始拍照记录经典时刻。 宫侑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噗哈哈哈哈！！治你刚刚的样子好像一条银色的金鱼啊！哈哈哈哈哈！！” 宫治：“………” 他的额头“啪”的一下炸出一条青筋，“蠢侑，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我哪有！” 宫治无语地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受不了了，我要去洗澡。” 轮到栗川纱奈的轮次，角名伦太郎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近距离之下，少女的脸漂亮得更加夸张了，睫毛纤长美丽，湛蓝色的眼眸澄澈剔透，含着水鼓起的脸颊看上去也白皙柔软。 像只雪白漂亮的兔子，误打误撞掉进了狐狸窝里。 “………” 角名伦太郎有点受不了那样的目光，憋笑挑战才刚刚开始没几秒，少女都还没开始想办法逗笑他，他就先一步认输了。 棕发少年转过了头，喉结上下滚动，吞下了嘴里的水，哑声道：“……我输了。”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8。】 栗川纱奈：“！！！” 她瞬间被水呛到了一下，北信介神色温和地递上了手帕，“没事吧？栗川。” “没、没事……” “纱奈酱，来和我玩吧！”宫侑摩拳擦掌。 栗川纱奈有些犹豫：“……不会喷我一脸吧？” “怎么可能！是治那家伙长得太搞笑了啦，多看一眼都要喷水！” 栗川纱奈：“……可是你们长的是同一张脸诶QAQ” 宫侑：“……” 金毛狐狸沉思：“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北信介无奈道：“侑，我来陪你玩。” 宫侑抖了抖，和北队玩了一轮，全程忍到发抖，一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把水喷到北队脸上的话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宫侑主动投降认输，然后又开始主张换个玩法。 北信介叹了口气，“简直是小孩子一样。” “要不看电影？”角名伦太郎指了指酒店房间里的超大屏幕电视，“还有很多零食饮料，可以找个电影一起边看边吃。” 宫侑一拍掌心，眼睛都亮了起来，“可以，就这样定了！” 他行动起来，将自己和宫治的两张床合并在一起，拼成一个观影沙发，给北队和角名伦太郎安排好了位置，然后喊道：“纱奈酱，这里空调不会那么冷。” 栗川纱奈有些纠结，可那是他们晚上要睡觉的床……她坐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宫侑似乎看出来了她在担心什么，摆手道：“没事，那是治的床，他无所谓的。” “什么无所谓？”宫治洗完了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银发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慵懒的气息，穿着简约的黑色短袖t恤和棉质长裤的身躯宽肩窄腰长腿，肩上搭着一条浴巾。 洗完澡后浴室升腾气雾气，房间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了沐浴露的清新香气。 他正抬手擦着银色发丝上滴落的水珠，短袖下的肱二头肌结实而健美，姿态自然。 栗川纱奈：“！！！” 攻击！这是美色攻击！！ “就是让纱奈酱坐你的位置看电影啦，那里空调没那么冷。”宫侑说道。 宫治瞥了一眼那个位置，微微顿了顿后，他点头道：“好。” 栗川纱奈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边缘的位置，紧张地捧起一罐草莓牛奶喝了起来。 【宫治，好感度+5。】 转过头的时候，银发少年的耳根微微泛红了起来，擦着头发的浴巾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 四个男生非常绅士地给栗川纱奈留了很大的空间，她一个人轻轻倚靠在了宫治那张床的边缘位置。 至于他们四个人，则是挤在了宫侑的床上，远远望过去，栗川纱奈有一种看到狐狸窝的感觉。 最后大家一起选了一部好莱坞的爆米花电影，剧情故事跌宕起伏，动作场面惊险刺激，音效炸裂。 但就是这么炸裂的音效，有人都能睡着了。 “侑，音量调小声一点。” “嗯？怎么了北前辈？” “她睡着了。” 宫侑愣了一下，宫治和角名伦太郎也立刻朝着旁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栗川纱奈跪坐倚靠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伏靠在床边缘，以手臂为枕，已经睡着了。 电视屏幕的灯光落在她瓷白的脸上，照亮了少女那漂亮得令人惊叹的睡颜。 ……好可爱。 宫侑愣了一瞬。 他看到角名伦太郎拿起了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小，看到了北队拿起毯子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最后，宫侑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兄弟站起了身，缓缓靠近她。 然后，他伸出了手，轻轻戳了戳少女雪白的脸颊。 宫侑不由得怔住。 ……治？ 片刻后，宫侑表情恢复到平静，冷静地想到，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双胞胎共用同一套DNA，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像现在这样，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无视了宫侑锐利的目光，银发少年垂下眼眸，深灰色的瞳孔倒映出少女平静的睡颜，还有那粉嫩柔软的脸颊。 ——好像草莓大福。 宫治如是想到。 第56章 排球16 清晨。 栗川纱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酒店房间的天花板，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两张合并的大床上，身上盖好了被子，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诶？ 难道她昨晚看电影看着看着睡着了？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是这样没错，你睡着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是北信介把你抱上来的。】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竟然是北队？好意外……” 系统：【因为宫侑和宫治为了争夺谁来抱你到床上，吵得不可开交。北信介看不下去，所以亲自把你抱上去了，同时加了5点好感度。】 “原来是这样……呜呜呜，北队终于加好感度了。” 她刚一起身下床，就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清晰清隽—— 【栗川，你看电影途中睡着了，我们决定不吵醒你。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带双胞胎到我的房间去睡，角名也回他自己房间了，晚安。——北。】 呜哇，北队真的好温柔啊…… 而且因为她的原因霸占了双胞胎的房间，栗川纱奈感到有些惭愧。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一看电影就会触发睡眠的机制，上个世界和黄濑凉太看电影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看着就直接睡着了。 栗川纱奈整理好床褥被子，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连忙给宫双子发去了信息，说她已经离开了，感谢他们把房间让给了她。又给北队发了同样感谢照顾的信息，这才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之后，时间才来到早上的七点半，栗川纱奈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走出来，打开手机一看，宫双子似乎是还没有睡醒，发过去的信息没有已读字样，北队则是在她发出去之后很快就回复了。 [过程比结果重要：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过程比结果重要：为了排球部拉赞助和陪同我们来仙台打练习赛，是我们应该对你谢谢，栗川，你辛苦了。] 栗川纱奈看得愣了好一会。 呜呜呜……好暖好暖，感觉心都要化掉了。 而且北队的line昵称也很耐人寻味，[过程比结果重要]，听起来就很符合他平时日复一日坚持做好每一件事的优秀品质。 稻荷崎其他人的line昵称都很可爱，宫侑的是[高中第一二传手]，宫治的是[饭团]，角名的昵称之前好像是别的，但是最近改成了简单的罗马音名字[suna]。 阿兰的昵称是[不是吐槽役]，银岛结的是[头发天生银色]，队里的自由人赤木路成昵称是[我是自由的人]……唔，大家都不是一般的有趣。 栗川纱奈看了一下自己的昵称，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sana]，是她名字的罗马音，会不会太简单了？是不是该改成更有趣一点的呢。 就在她盯着手机屏幕看的时候，突然弹出了一条信息——竟然是日向翔阳发过来的。 [小さな巨人：学姐早上好，请问学姐今天是要离开宫城县了吗？（大哭.emoji）] 栗川纱奈敲击键盘回道：[sana：是的呀，一会中午就要出发了。] [小さな巨人：！！！] [小さな巨人：那学姐现在有空吗？我可以来给学姐送点东西吗？是之前学姐陪我们打球还有送我草莓泡芙的回礼……（紧张.emoji）] [sana：可以呀，我在这里。] 附上了酒店地址之后，对方很快就回了一句“我马上来！”，然后聊天框里就没有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日向君，要给她送什么礼物呢？ 栗川纱奈想了想，也没打算就这样空手而去，她吹干头发换好衣服之后下楼，在附近的一家药房里买了一桶蛋白粉。 回到酒店楼下的时候，栗川纱奈远远的就看见了少年那明亮的橘色头发，宛如清晨耀眼的一轮太阳。他扶着一辆单车，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迅速踩单车过来的。 [小さな巨人：学姐，我到啦。] [sana：回头，日向君。] 栗川纱奈看到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头，与她对上视线。 顷刻之间，少年白皙清秀的脸上表情变得极其生动，仿佛看到了无比耀眼的光亮。 在一瞬间的惊讶过后，日向翔阳迅速展露出了灿烂的笑颜，然后向她跑来，“栗川学姐！” “早上好呀，日向君。”栗川纱奈关心道：“骑单车来的路很累吧？” 能够让体力5的人都气喘吁吁的，这段路一定不短。 “没关系，我国中的时候上学路上也是要骑单车翻山越岭的，已经习惯了，就当是锻炼了。”日向翔阳橙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赶着要见学姐骑得有点急……那个，我有问过影山和月岛他们要不要一起来的！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睡醒，还没有回我信息……” 栗川纱奈忍不住笑道：“日向君能够在我走之前特地来见我一面，我已经感到很意外了。” 就算他们睡醒了……影山君会不会一起来她不知道，但栗川纱奈敢肯定，那位高冷的月岛君是肯定不会来的。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想要给学姐回礼。” 说着，少年从自行车后座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粉色袋子，动作小心翼翼的，看上去非常珍惜。 “这是……？” “学姐打开看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当然会喜欢。”还没打开袋子，栗川纱奈就已经礼貌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当真的打开后，她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里面是一对粉色的排球护膝，专业海绵防撞材料，颜色漂亮又实用。 “这也太可爱了吧……” “真、真的吗？学姐喜欢就好！”日向翔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想了很久在想回什么礼好，最后突然想起那天打球的时候，学姐没有穿护膝，就买了这个……” “我很喜欢，日向君。”栗川纱奈感动地在心底抹了把眼泪，真是好孩子啊呜呜呜，“真的太客气了，我只是送了一点草莓泡芙，和你打了一场比赛而已……” 竟然会因为这个原因，他就精心准备回礼，用心思考了很久该选择什么样的礼物，还观察到她没有护膝……天啊，日向他果然是天使吧？！ “不，这并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日向翔阳的神情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以前国中的时候，我的学校甚至都凑不齐一个完整的球队，也没有人陪我训练、我都是去拜托学校里的女排前辈们给我托球和陪我训练的……” “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球，只要有人肯陪我训练，一切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所以，那天学姐主动答应陪我打的那一场比赛，对我而言是非常宝贵的回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原来还有这种过往…… “原来是这样。”她表情变得柔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橘子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随时可以陪你练习，日向君。” “……！” 【日向翔阳，好感度+7。】 这是颇具分量的承诺，再加上亲昵的摸头动作，少年橘色的眼眸缓缓放大，白皙的肤色和耳根也逐渐变红。 “谢、谢谢学姐……” “对了，这个送你。”栗川纱奈也将手里袋子里的那罐蛋白粉拿了出来，“日向君还在发育期，需要补充营养长肌肉，蛋白粉很适合。” “诶、诶？！可这样岂不是相当于我没有送过礼物了？……” “嗨呀，有什么关系嘛，不用计较太多。大不了日向君练出肌肉之后，让我捏两下就好了，就当做是回礼了。” 日向翔阳：“！！！” 捏、捏肌肉什么的……少年本来就涨红的耳朵和脸瞬间变得更红了，过了好一会后才结结巴巴地答应道：“好、好……？” 栗川纱奈：“噗……” 怎么这么可爱啊？她忍不住又摸了摸橘子头，“我开玩笑的，日向君，不用紧张。” “……！” 【日向翔阳，好感度+5。】 “不用当成是玩笑也可以的。”日向翔阳的声线突然变得认真，“我一定会努力长出肌肉，不会让学姐失望的。” “……啊。” 一本正经地说出要长出肌肉什么的，怎么这么可爱啊！栗川纱奈感觉心间都被暖成了泡泡状。 “还有，我一定会长高的。”日向翔阳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在他橘色发丝上栗川纱奈的手腕，微微用力握紧。 “请……不要把我当做是小孩子。” 少年耳根泛起的红色再度加深，温度滚烫。 【日向翔阳，好感度+6。】 这下轮到栗川纱奈愣住了。 少年神情极为认真地赘述着某件事情的时候，他整个人就突然散发出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气场，带来了强烈的魄力。 还有……加了好多好感度啊！ “好，我知道了，抱歉日向君，我不应该突然摸你的头的。” “诶？道、道歉什么的……我不是……”日向翔阳慌忙地摆了摆手，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越动听的关西腔少年声音—— “纱奈，差不多到时间集合了。” 嗯？这听着怎么像北队的声音？ 可是北队不是一直都喊她姓氏的吗？ 栗川纱奈回过头，看到白黑渐变发色的少年就站在酒店的门口处，他正目光平淡地看着她和日向翔阳，少年清隽好看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太出情绪。 果然是北队！ “我知道了北前辈，马上过来。”栗川纱奈收回手，朝着橘发少年笑道：“那就回见啦，日向君，谢谢你送的护膝~” “啊、好……”感受到手里握着触感一空，属于少女的温度消失不见，日向翔阳愣了一下，看着她朝着那人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少女绸缎般美丽的黑发在身后飘扬，等待着她的那人穿着稻荷崎枣红色的队服，对方的目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极其平静，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日向翔阳不禁愣了一下，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学姐的身影和那个人一起消失不见。 刚刚那位前辈说，集合的时间到了。 也就意味着，学姐她来宫城县的旅程，就到此结束了。 橘发少年站在原地怔忪出神，过了好一会后，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下拳头。 ——变强吧。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变强吧，走出宫城县，走向全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只有这样，才能缩短和太过耀眼的人的距离。 第57章 排球17 日向翔阳珍惜地抱着那罐蛋白粉回到了家，刚放下东西手机才迟缓地震动了起来，他点开聊天界面—— [小さな巨人：影山，栗川学姐今天要离开宫城县了，我准备去给学姐送行和回礼，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上面这条信息一直都还是显示[未读]的，直到刚刚才终于出现了[已读]字样。 [影山：日向你这个boke！就不能打个电话叫醒我吗？发信息哪里能那么快看得到啊boke！学姐已经走了吗？] [小さな巨人：学姐的前辈喊她集合了，说是马上要出发了。] [影山：……] [影山：你个boke！] 日向翔阳：“………” 感觉他好像都能隔着手机屏幕都能听见影山的那一句句“boke（笨蛋）”了，影山一定语气抓狂，一头柔顺的黑色M字刘海短发都要炸毛的感觉。 另一边，月岛萤的聊天界面也终于有了动静。 [小さな巨人：月岛，我准备去给栗川学姐送行和回礼，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月岛：……] [月岛：不了吧，我没有和对方熟稔到这个地步吧。] 过了五分钟后。 [月岛：你过去了吗？] [月岛：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刚好买了一些草莓蛋糕。日向你去的时候顺便带给她，我就不过去了。] 日向翔阳：“………” 啊这，好难得，竟然能够看到月岛连续四条的回信。 他连忙回复道：[那个，学姐已经离开了。] 这条信息刚一发出去，日向翔阳就看到旁边立刻出现了[已读]字样，但月岛却没有再继续回复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远在东京的人也回复了他之前发出的信息。 [小さな巨人：研磨研磨！可不可以教一下我吊球的技巧？我前天试了一下吊球，但立刻被对面的拦网直接打回来了（大哭.emoji）我记得研磨你的二次进攻和吊球都很强！可以教教我吗？] [研磨：(ok手势.emoji)] [研磨：吊球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起跳扣球前的一瞬间改成吊球，用手指轻轻往上托，只需要高过对面拦网一点，吊到他们身后就可以了。第二种是用手指轻轻往下压，吊到拦网人的脚下。] [研磨：两种吊球的要义都是要用到手指的力气，不要用整个手掌和手腕，否则会太过明显，被一瞬间看穿拦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翔阳怎么突然想学吊球了？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那种撕碎拦网的大力扣杀。] 原来是这样……日向翔阳回想起来，当时他好像就是用了手腕的力气去吊球，一瞬间就被稻荷崎的那位副攻手角名前辈看穿然后拦了下来，原来用不同的部位去发力，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不过研磨他人真好啊，每次都会耐心解答问题，而且他好像非常擅长电子产品，打字回复信息的速度远比面对面的时候他说话的速度快。 [小さな巨人：本来我也以为只有大力扣球才是最畅快的……但前天晚上我和兵库县最强的那个稻荷崎高校打了一场比赛，稻荷崎的经理学姐好强好强！她的扣球强到我学不来……至少现在学不来，但是学姐的吊球我感觉可以学一学！] [小さな巨人：而且学姐长得好漂亮！听说还是模特儿，太厉害了（星星眼.emoji）和研磨一样，学姐也对我说了“回见”，但是兵库县好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哭泣.emoji）] …… 另一边，东京。 看着手机里的信息，黑金渐变发色的布丁头少年不由得愣了一下。 稻荷崎，经理，漂亮的学姐，模特…… 会是她吗？ 孤爪研磨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屏幕游戏好友栏里的“sana”已经两天没有上线过了。 称不上是失落，只是他记得，她最后一次上线的时候刚好说过，她是学校男子排球部的经理，这周六日要去宫城县和那边的排球强校打交流赛。 翔阳的乌野高校也在宫城县……那么，翔阳会遇到她，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种种巧合叠加在一起，已经非常接近本貌。 真有趣。 孤爪研磨笑了笑，敲击键盘回复道：[会见到的。] 翔阳也好，他也好。 都会见到的。 …… * 宫城县，稻荷崎入住的酒店。 一同走回去的路上，北信介开口问道：“刚刚那位橘色头发的男孩，是新认识的朋友吗？”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是前天晚上在街头排球场遇到的小学弟，我们打了一场娱乐赛。” “是和侑还有治他们一起打的？” “嗯嗯。”栗川纱奈突然抖了抖，“……不会是排球部有什么不能在外面比赛的规定吧？” 北队这连环提问……压迫感真的巨强啊，她该不会是有哪里违反队规了吧？ “别紧张，没有这样的规定。我只是惊讶，宫城县的学弟挺热情，赶在你离开之前也要来见上一面。” 听到没有问题后，栗川纱奈松了一口气，重新展露出笑颜，“确实是很努力很可爱的学弟，他真的超级喜欢排球！” 看着少女甜美漂亮的笑容，沉默了片刻后，北信介也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是么，那挺好的。” “说起来，北前辈刚刚是喊了我的名字吗？”栗川纱奈疑惑地问道。 少年的脚步顿时停住。 “是这样没错，侑他们不也是直接喊你的名字吗。”北信介看向她，神情温和，“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可以继续称呼你的姓氏。” “没有不合适呀，只是第一次听到，有些惊讶而已。”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北前辈喊我名字时的声音……很好听哦。” 【北信介，好感度+5。】 …… 回到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栗川纱奈查看了所有人的好感度。 【影山飞雄，目前好感度：60。】 【日向翔阳，目前好感度：65。】 【月岛萤，目前好感度：22。】 栗川纱奈：“………” 啊，高冷的月岛君，是如此的突出。 【牛岛若利，目前好感度：51。】 【及川彻，目前好感度：40。】 【岩泉一，目前好感度：61。】 嗯？岩泉君为什么会这么高好感度的？好惊喜！ 【宫侑，目前好感度：82。】 【宫治，目前好感度：70。】 【角名伦太郎，目前好感度：75。】 【北信介，目前好感度：60。】 呜呜呜，稻荷崎万岁，狐狸赛高！！ 稻荷崎的大家好感度都一骑绝尘的高，栗川纱奈感动得眼睛都变成了滚动的蛋花。 不过……嗯？宫治的好感度是怎么突然这么高了？她一直觉得双胞胎中的宫治格外高冷 ，好感度特别难涨来着。 系统说道：【昨晚你看电影睡着后，宫治一瞬间加了大量的好感度。】 她愣了一下，“诶？为什么的？” 系统：【可能他把你当成了喜欢的食物。】 栗川纱奈：“………” 总之，一切都在朝着稳步前进的方向发展，也丝毫不用担心会被扣好感度，好耶！ 现阶段的下一个方向，就该去寻找尚未触发过的可攻略对象了。 * 中午退房时间，酒店大堂。 稻荷崎众人提着各自的行李在酒店门口集合，领队黑须教练逐一清点人数，最后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人齐了，出发回程——” 众人陆续上车，宫侑惊讶地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少女，“纱奈酱，怎么不上车？” 栗川纱奈：“嗯？我不回兵库县呀。” 其他人：“？？！！” 听到这话，其他队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讶地回过头来。 黑须教练了然，出来解释道：“栗川同学有拍摄工作需要直接前往东京，就不跟我们一起回兵库县了。她也已经和学校那边请好假了，你们就先回去吧，不用操心了。” “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宫侑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充满了低落的情绪。 一瞬间，栗川纱奈仿佛都能看见金发少年头上长了一双狐狸耳朵，因为失落而耷拉了下来。 栗川纱奈：突然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QAQ “是杂志拍摄吗？一个人去东京安全吗？”北信介问道。 “请放心北前辈，我演艺公司的经纪人姐姐等一下会来接我去东京，非常安全的。这次不是杂志拍摄了，是拍电视剧。”栗川纱奈和盘托出。 众人：“……！！！” “电、电视剧……！”尾白阿兰震惊地重复了一遍，“虽然知道经理已经是超有名的模特儿了，但是电视剧好像还是第一部？” 大耳练一拍掌心，“无需追忆昨天，这回是正式进军演艺界了！” “好厉害，我们的经理要成为演员了……”赤木路成也有些呆滞：“真的有种大明星在身边的实感了……” 银岛结鞠了个躬：“栗川同学，虽然之前已经给我签了很多张名了，请再帮我多签几张！以备不时之需！” “………” 无视了周围激动的喧闹声，宫治垂下眼眸，用力地握紧了一下拳头。 或许双胞胎兄弟之间的心情磁场会被互相影响，此时此刻的他竟然也感觉到了类似失落的情绪。 是因为她不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和回校，因为缺失了相处的时间，而感到失落吗？ 感受着内心传来的郁闷感，宫治在内心下了个结论——侑那家伙，真够情绪化的。 宫侑依然情绪低落地问道：“纱奈酱，什么时候回来啊？” 电视剧，听上去就会耗费很长时间的样子…… “是边拍边播类型的校园题材电视剧，这次去只需要四天的样子，后面还需要根据观众的反响修改剧本，才能确定后面的拍摄内容。”栗川纱奈乖巧道。 一听到只要四天，宫侑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背后仿佛也有金色的狐狸尾巴在不停摇晃，“四天啊？那很快就会回来了嘛！” 北信介看着她说道：“请假四天的话，学业方面会有压力吗？如果课业方面有不明白的地方的话，可以随时来问我。” 栗川纱奈：“嗯嗯！谢谢北前辈！” 宫侑晃晃尾巴，“也可以来问我！” 宫治抽了抽嘴角，“哈？你的成绩能和北前辈比吗？” 角名伦太郎转而问道：“是去东京哪里拍摄呢？” ……！ 思考了一秒钟后，栗川纱奈还是决定诚实相告：“取景地的话……” “是在，东京的枭谷学院。” 第58章 排球18 稻荷崎排球部回去的路上，平时最活跃的人却意外的沉默。 宫双子坐在一起，一个低头看着手机出神，另一个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和窗外景色在倒映在他深灰色的眼底。 整个车厢只有另一边的氛围还算活跃，尾白阿兰仍然处在惊讶之中：“栗川同学果然越来越火了，就连我追的大热偶像团体‘狐喵’的karin酱都是栗川同学的粉丝……” “平时部活的时候，体育馆外面已经排长龙了，全都是来看栗川同学的，还有不少是外校的，等回头她拍完电视剧播出岂不是更加夸张了？” 赤木路成如同操心的老父亲，“不行，保护我们唯一的经理迫在眉睫！” 银岛结喃喃自语：“不过我还是很惊讶，有种很梦幻的感觉……” 大耳练疑惑：“怎么说？” “本来我就觉得，像栗川同学这样的超级美少女会加入我们排球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况且她现在都进军演艺界了，还愿意继续当我们的经理……感觉已经不可思议感到梦幻的地步了，但果然还是很感动！” 尾白阿兰：“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排球吧？” 难得的没有加入众人热闹的话题，宫侑低头看着手机，喃喃自语：“我就说枭谷这个学校怎么这么耳熟……” “怎么了？”宫治看向他。 宫侑将手机屏幕亮给他看，上面是枭谷学院排球部的比赛报道，“枭谷也是排球豪门强校，常年占据东京代表队的席位，枭谷的队长木兔光太郎和阿兰一样，是名列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什么都往排球方面去联想，不愧是你。”宫治有些无语，“她要去枭谷拍戏只是巧合吧，那不是环境很好的私立学校吗？被用来做电视剧的取景地也很正常吧。” “我只是担心，她如果看到枭谷的排球部或者木兔那家伙的话，会不会想要转学去枭谷？！” 宫侑终于恢复了分贝和活力，整个人都差点直接站了起来，“我刚看了一下，木兔那家伙长得还挺帅的啊？！” 宫治：“………” “不是，这和长得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宫侑：“那如果枭谷的家伙像白鸟泽的牛岛若利一样，主动邀请她转学呢？！” 宫治：“……………” 银发少年沉默了下来，表情逐渐同自己的兄弟靠拢，看到这样的他们，北信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双胞胎，不管阿治的外表看上去再怎么沉稳稳重，实际上和宫侑还是非常相像。 “你们就这么不信任纱奈？觉得她时刻都会离开吗？”北信介抱着双臂开口道。 一直没有加入话题的角名伦太郎在听到北信介这句话后，终于忍不住投来了错愕的目光。 北前辈？他是什么时候…… 来自队长的威压让宫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不不不，我当然没有这样的想法。” 宫治连忙回答道：“没有的事情，北前辈，我们非常信任她。” 但很快，宫侑就因为发现了另外的关注点而愣了一下，“等等，北前辈也直接称呼纱奈的名字了吗？” 北信介语气淡淡地道：“作为队长，在与每位部员熟悉后，我都会称呼对方的名字。” 宫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角名伦太郎：“………” 对于侑的天真和没有心眼子，他感到无言以对。 不过，说起来…… ——四天。 第一次感觉，四天这么漫长。 棕发少年看向窗外，狭长的浅绿色的眼眸酝酿着翻涌的情绪。 …… * 东京，枭谷学院。 栗川纱奈做好了妆造和换好了衣服，正等待着导演和摄影就位。 这部电视剧是由日剧收视女王出演的全新力作，讲的是女主角在学生时代惨遭校园霸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和损伤，在成年后对始作俑者们逐一进行复仇的故事。 这部剧的校园霸凌戏份取景地不在枭谷学院，栗川纱奈所饰演的角色名为“星见真理”，是女主角学生时期的“白月光”，一位温柔美丽，善良而纯粹的少女。 真理就读于贵族学院，偶然遇到了受伤流血的女主角，为她包扎伤口，为她递上洁白的手帕，为女主角在被欺凌的黑暗岁月里提供了唯一的光亮。 每当女主角又一次受到折磨的时候，就会用长衫长裤掩盖起一身的伤疤，鼓起勇气来到真理所在的学校找她。只要在真理身边，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女主角就会感觉到心灵受到了洗涤，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编剧称设计真理这个角色的目的在于告诉观众，并非所有人都如同那几位霸凌主角的反派角色那样天生恶毒，仍有许多人是像星见真理这般美好善良，让故事的底色不会太过绝望和悲观。 栗川纱奈接这个角色，除了因为看到星见真理所在的贵族学院取景地是枭谷学院以外，也确实是被这个角色所吸引了。而且作为女主角少女时期遇到的白月光角色，她的拍摄任务并不会太重，不至于向学校请太长的假期。 最近她也下了很大功夫背下了全部台词和钻研演技，一开始她还担心自己没有演习经验会难以胜任，但系统一句话就把她给哽住了：【你从上个篮球世界起就一直处在演戏之中了，还需要担心演技不够吗？】 当时的栗川纱奈：“………” 真是抱歉了啊QAQ 作为东京有名的私立高中，枭谷学院因为私立学院环境优美而被电视剧选为星见真理这个角色所在的贵族学院拍摄地点，今天要拍的戏份是女主角来到真理的学校找她，两人在樱花树下长谈。 上一次认真化妆和做造型，还是在篮球世界帝光祭上表演芭蕾的时候，栗川纱奈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剧组定制的手工贵族学院风制服。 剧组化妆师为她化上了精致的妆容，戴上了黑色的美瞳和公主切假刘海，俨然是一副黑长直白月光的风格。 灯光和摄影已经就位，导演满意地看着她，“都准备好了吗？” “Action——！” …… 下午放学时分，枭谷学园排球部的队长兼主攻手木兔光太郎，与二传手赤苇京治正走在去排球部训练的路上。 两人都高大俊朗，身高出类拔萃，平日里也是校园一道优越的风景线。但今天枭谷学园所有的关注度似乎都被统一集中到了某处，无法分到其他地方。 看到原本走在前面黑白色渐变头发的高大少年停下了脚步，赤苇京治也立刻停了下来，开始分析木兔学长的状态。 绝对是又在好奇那边为什么万众瞩目了吧，木兔前辈。 “赤苇，那边围了好多人是在做什么啊？” “听说是在拍电视剧，在用我们学校取景。”赤苇京治看了一眼那边，在剧组工作人员控场的情况下，能够看到的景象本就很有限，围观的人还多得夸张，堵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有不少刚放学的人也从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的身边跑过，掀起一阵风。来人脚步急切，兴奋的话语声也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快点快点！！” “我们班级的池田抢到了前排围观位置，他说sana酱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一百倍！” “可恶啊，都怪我的教室离得太远了！” sana酱？ 估计就是那位正在拍电视剧的明星的艺名吧，听起来是位大美人。但赤苇京治并不打算过多的关注这些，毕竟闪闪发光的明星什么的，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 他关心的只有木兔前辈现在的状态，赤苇京治分析，以木兔前辈那爱出风头的性格，木兔前辈现在一定是在想“真好啊能够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也太酷了吧？”之类的。 果然，看着不远处乌压压的一大片围观人群，木兔光太郎的表情变成了豆豆眼，自言自语道：“真好啊……能够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也太酷了吧？” 赤苇京治：“………” 不是，这怎么跟他的预测完全重合了？竟然一个字都不带出错的。 “赤苇，我要过去看看！” 赤苇京治有些无奈道：“有点难吧木兔前辈？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很难再挤进去了。” “在更高点的地方就能看见了吧？” “……？！” 很快，赤苇京治就惊愕地看到，某位枭谷排球部长直接爬到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上的惊人画面，吓得他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木兔前辈本就身高傲人，运动能力超群，爬到三米多高的樱花树上不成问题。但是他的肌肉含量和体重也很惊人，还没到开花时节的樱花树杆真的能支撑得住木兔前辈的体重吗？！ 远远望去，简直像是一只强壮的猫头鹰上树，正睁着那鸮形目鸟类锐利的棕黄色眼睛搜寻着猎物。 一想到木兔前辈冒着这样的危险只是为了看热闹，他就不由得感到更加无奈了。 赤苇京治内心划过一百个问号，最后只能抬头提醒道：“请小心些！木兔前辈，这样很危险！” “Hey hey hey——放心吧赤苇，这很简单！”木兔光太郎咧嘴一笑，底下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被他尽收于眼中，“这下就清晰多了，让我看看…… ”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呢？ 木兔光太郎低头望去，最佳的俯视角度让所有的一切都一览无遗。很快，他便一眼捕捉到了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央、被摄影、灯光和所有人所追捧着的那位少女。 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如此耀眼，耀眼到一眼望去，仿佛周围的其他所有事物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一道身影。 一瞬间，木兔光太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扶紧了一下旁边的樱花树杆。 少女一头公主切长发如墨色般深邃美丽，打光落在她的脸上，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 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少女红润饱满的唇一张一合，正缓缓说着剧中的台词，轻缓而温柔。 然后，似乎是剧本所需的情节，朝着旁边的女主角说出最后一句台词后，黑发少女抬起头望向了天空的方向—— 也因此，她和在树上的高大少年对上了视线。 “……！” 木兔光太郎屏住了呼吸，棕黄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没过多久后。 赤苇京治：“……？！” “木兔前辈？！！你怎么跳下来了？！！请小心一点——！” 第59章 排球19 “……？！” 一抬头看到树上有人的时候，栗川纱奈也惊呆了。 樱花树上的少年身材高大，枭谷学院裁剪板正浅灰色的西装制服穿在他身上，都抵挡不住那明显肌肉精壮的宽肩窄腰身型。 少年有着一头非常特别的黑白渐变色的朝天发型，完整地露出了标志性的浓眉大眼和英俊深邃的五官。 在那双极具个人特色的棕黄色竖瞳和神奇的发型加持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某种鸮形目鸟类动物。 一瞬间，栗川纱奈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穿着西装的猫头鹰站在了树上，而且是一只长得很帅的猫头鹰。 ——是木兔光太郎。 东京枭谷学院的可攻略对象之一，全国排名前五的王牌主攻手。 栗川纱奈十分肯定自己已经和木兔对上了视线，但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写满了错愕—— 最后，木兔光太郎竟然“咻”的一下，从高度惊人的树上直接跳了下去，没有一点犹豫。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的震惊仅存在于内心，脸上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导致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一条过的戏份要重拍的话，那就麻烦了。 栗川纱奈的目光和表情依然温柔，她抬头望着天空，声音放缓轻声道：“我从不会为他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我喜欢这片天空，喜欢着能够用尽全力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飞鸟——除了生死以外，再无大事。” “飞鸟”，是这部剧女主角的名字。 饰演学生时期的女主角飞鸟的少女演员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情绪复杂翻涌，最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眼中只能够看得见她。 “Cut——” 导演喊停的声音传来，所有人进入放松状态，工作人员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同伴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和诧异。既惊喜今天能够这么快就收工下班，又诧异刚进入演艺圈的少女模特能够拥有这么精湛的演技。 “sana，你很有灵气，如果你还有档期的话，希望有机会能够和你在电影领域合作。” 听到导演的话语，周围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这位可是业内有名的鬼才导演，惊才绝艳却又性格怪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新人演员这样毫不吝啬的赞美。 栗川纱奈也有些惊讶，也很意外会收到这么高的评价。 她之所以会毫不犹豫接这部剧，还有一个原因是星见真理这个角色和她本人一样，皆是体弱多病，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或许这也是她能够这么快进入角色状态、演技得到夸奖的原因，因为她能够真正理解这个角色。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会更加努力钻研演技，尝试更多的角色。 她笑着道：“谢谢导演，希望有机会再次合作。” …… * 傍晚，枭谷校园门口，一群穿着枭谷排球部运动服的少年少女并排着走在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 “奇怪哦，木兔今天竟然这么早主动结束部活，不太像你哦。” “就是就是，平时木兔不都是拉着大家练扣球到很晚的吗？” 枭谷的两位女经理白福雪绘和雀田薰吐槽道。 赤苇京治淡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木兔前辈今天从三米高的树上跳了下来，为了脚踝着想，决定今天先消停一下。” “诶，从树上跳下来？为什么的？” 赤苇京治：“为了看拍戏的热闹爬到了树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又跳下来了。” 木兔光太郎拔高了音量，“啊赤苇——怎么又把我爆出来了！” “哦？难不成木兔也是去看那位美少女模特？”枭谷队里的同样主攻手位置的木叶秋纪坏笑着拍了拍木兔的肩膀。 自由人小见春树也忍不住好奇道：“怎么样，爬那么高最后看到sana酱了吗？听说真的超级美貌！” 闻言，木兔光太郎突然停下了脚步。 “……？”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自家王牌，“木兔？” 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漂亮……” 众人屏气凝神，好奇心被拉满到最高值，等待着木兔接下来要说的话。 赤苇京治也不禁有些诧异，木兔前辈现在的这个表现，不在他目前为止所掌握的木兔前辈生态手册里面。 在大家惊讶和好奇的目光下，木兔光太郎抬起头，脸上是经典的豆豆眼表情：“漂亮这个词……怎么写来着？” 众人：“………” 木兔光太郎的语气真的充满了困惑：“是应该用綺麗（きれい）、美しい（うつくしい）、見事（みごと）还是素敵（すてき）啊？” 众人：“……………” 在短暂的无语过后，队员们纷纷向后仰倒！ “果然，我就不应该期待木兔能够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受不了了，谁来快救救他的国文！” “………” 唯有赤苇京治仍是一脸沉思，敏锐地察觉到了木兔违和的地方，少年黑色的眼底掠过了一丝疑惑。 队伍里另一位主攻手猿杙大和说道：“我倒是见到了哦，那位sana酱，真的非常漂亮。” 木叶秋纪一脸惊喜，“真的吗？太好了，听说她还会拍三天的时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副攻手尾长涉开口道：“应该是有机会的吧，不对，现在应该思考我们要去吃什么吧？难得排球部聚餐，为了等这一顿我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要饿死了。” 经理白福雪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烤肉店，“去那里怎么样？我们学校附近新开的店，开业活动是大胃王挑战，只要吃得是当天店里的最多，就可以免单。” 木兔光太郎的豆豆眼一秒消失，恢复到精神，“真的吗？只要完成大胃王挑战就可以免单？！” 白福雪绘点头，“要去吗？猛禽类。” “去去去！大家一起去！！！” …… 枭谷队员们一进到烤肉店的时候，先是闻到烤肉的香气，然后很快就被坐在店中间的黑发少女，以及她面前高高摞起的一大叠餐盘所吸引住视线。 “喂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木也秋纪压低了声音道：“那个不是sana酱吗？！” 猿杙大和点头肯定道：“是她没错，不过好像摘了美瞳，眼睛变成了蓝色。” “不愧是明星，真的太漂亮了吧……” “不过sana酱怎么会在这里，是刚刚在我们学校拍完戏后一个人来吃烤肉吗？” “看样子她也是在进行大胃王挑战，只有吃得最多的一个能免单，我们要和sana酱抢吗……” 队员们窃窃私语，还没拿定主意，但下一秒他们就看到自家王牌木兔光太郎昂首挺胸地朝店长走了过去，“Hey hey hey——我要挑战大胃王免单活动！” 店长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位同学，请问你要上多少盘烤肉？” 木兔光太郎：“先来个16盘吧！” 枭谷众人：“………”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sana酱面前是15盘，而他们家王牌点了16盘，像是一上来就要跟人家杠上了一样。 果不其然，在木兔光太郎话音落下的时候，黑发少女惊讶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灯光照耀下的五官精致美丽，整个人漂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第一次看清了少女的面容，赤苇京治走进店里的脚步不禁有些微的停顿。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木兔前辈今天为什么会从树上跳下来。 也似乎知道了，木兔前辈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她的原因。 无论是麗（きれい）、美しい（うつくしい）、見事（みごと）还是素敵（すてき），每个词语都是那么的贴切合适，却又好像又哪里仍有不足，不足以完整地描绘眼前的少女的美丽。 对于国文水平苦手得几近贫瘠的木兔前辈来说，能够一下子想起这么多个描述美丽的词语，已经很厉害了，从侧面反映了眼前的少女已经激发了木兔前辈90%的国文能力。 ……等等，他为什么要思考这么多？赤苇京治忍不住愣了一下。 一定是他平日里分析木兔前辈生态的习惯导致的，赤苇京治内心确信道。 很快，16盘烤肉就端上来了，身高一米八五体重78公斤的男高木兔光太郎开始了他的发挥—— 这可是他最爱吃的烤肉！这个大胃王挑战他绝不可能输！ 然后，在众人好奇无比的目光下—— 木兔光太郎倒下了，在仅仅第八盘的时候。 他已经吃撑了，又变成了灵魂出窍的豆豆眼表情，瘫倒在了桌上。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木叶秋纪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也太逊了吧木兔！” 小见春树：“不行啊你这，吃不完可是要按原价买单的啊。” 赤苇京治叹息：“前辈们请手下留情，木兔前辈的消极模式要是持续道明天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尾长涉一脸严肃：“这时候就要派出我们的最强杀手锏出马了——白福桑！” 女经理白福雪绘点点头，“老板，他剩下的7盘由我来解决，另外再追加10盘，可以吗？” 店长：“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吃得完。”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栗川纱奈看傻眼了。 没错，在这里一个人吃烤肉的正是栗川纱奈。刚刚结束拍摄后，她躲过了经纪人小姐的管控，一个人来到了枭谷校园门口最近的这家烤肉店吃放纵餐，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枭谷排球部的成员一起来聚餐。 而且，她还看到了枭谷学院的另一位可攻略对象——名为赤苇京治的黑发少年。对方气质沉稳，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木兔倒下后，开始新一轮大胃王挑战的是枭谷的经理，她轻轻松松就吃下了17盘烤肉，直接破了栗川纱奈的记录。 店长转过头来问她，“客人，请问您还要追加吗？如果不追加的话，今天的大胃王挑战的胜者就是那边的客人了。”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追加了。” 听到她回答的声音的同一时刻，隔壁原本豆豆眼瘫倒在桌上的少年突然直起了身转向她，原地满血复活—— “Hey hey hey！你的单我包了！”木兔光太郎拍了拍胸口，英俊帅气的脸上挂上了爽朗的笑容：“这场大战很精彩！”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看向他，“请问，是在和我说话吗？” 枭谷学院的其他人也看呆了，面面相觑。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木兔是个外向到惊人的社交恐怖分子了，但还是每次都会被他的操作给惊到…… 而且木兔这家伙真有钱啊！没有免单活动的话，15盘烤肉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木兔说请就请了！ 可恶啊，真羡慕这家伙，竟然和人气模特说上话了！ 木兔光太郎抱着双臂点了点头，“是在和你说话没错，要和我们一起吃吗？一个人吃饭是孤独等级的第二级啊！” 栗川纱奈：“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木兔光太郎自然而然地抬手对店长道：“店长，请给我们一个包厢——” 店长喜出望外，“好嘞！客人请稍等，马上给您安排！” 枭谷其他人：“………” 数秒后，他们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频率。 这也太会了吧？！木兔？！！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单细胞生物吗？！ 现在这个浑身散发着东京city boy帅气有钱还擅长运动的青春男高气息的家伙是谁？！！ 第60章 排球20 直到真的坐在了同一个包厢里，栗川纱奈整个人都还是懵圈的。 她想过有可能会很顺利，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精挑细选选择枭谷学院作为拍戏地点，栗川纱奈思考过好几个偶遇的方法，结果最后竟然在她认真干饭吃烤肉的时候遇上了。 而且还是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两个人都在，枭谷学院的两位可攻略对象同时出现了。 木兔光太郎的话，她白天拍戏的时候已经见过了，爬到樱花树上的猫头鹰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另一位的话…… 栗川纱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赤苇京治，少年黑发黑眸如墨，五官清俊好看。他的眼角明明是上扬挑起的，却因为自身温和气质的缘故而不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显得沉稳而独特。 啊，和赤司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赤司无论是第一人格还是第二人格，都会难以接近得多。 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想起赤司征十郎，栗川纱奈自己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一定是因为赤苇这个姓氏akaashi的发音和赤司的akashi实在太像了，所以她才会想起来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绝对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坐在这个位置可以吗？”扎着亚麻色马尾头发的少女在栗川纱奈旁边坐下，笑着朝她道：“我叫雀田薫，她是白福雪绘，我们是这群家伙的球队经理。” “没问题！”栗川纱奈连忙点头，坐在了枭谷的女经理中间，“那个，我叫做栗川纱奈。” 白福雪绘朝她举了举手，“我可以叫你sana酱吗？我的话，叫我雪绘就好。” “当然可以，雪绘酱！” “sana酱，你的食量也很惊人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和我一样这么能吃的人了。不过艺人不用控制饮食吗？” “倒也不是……”栗川纱奈不好意思道：“吃多了晚点回酒店要去健身房锻炼一下才行。” 其实她想的是，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好不容易才有健康的身体。 白福雪绘直视着她，“真好，我喜欢能和我一起大快朵颐的人。” 栗川纱奈：“诶嘿……” 三位女孩子显得非常自来熟，已经很自然地开始聊天了，枭谷其他队员都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sana酱近看漂亮得更惊人了……”木叶秋纪呆滞道：“我还是很没有实感，竟然和已经出道的艺人坐在同一个包厢里吃烤肉了！这是真的吗？！我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尾长涉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真的哦，多亏了木兔呢，竟然那么自然地就和明星说上话了，还邀请共进晚餐成功了。” 被他们眼神扫射的某位王牌还在傻笑当中：“Hey hey hey——想吃什么就点，今天算我的，不用客气！” 小见春树抽了抽嘴角，“木兔这家伙的零花钱是真的多。” “我们枭谷学院就没几个穷的吧。”猿杙大和淡定道：“作为队长，他请我们吃烤肉也很正常。” 鹫尾辰生撸起袖子，“今天就要让木兔见识一下我们的食量！” 新点的肉和菜很快就送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喷香。 一群穿着枭谷排球部制服、身材高大、充满运动气息的DK男高齐聚一堂，将烤肉店的包厢挤得满满当当，光是置身其中都仿佛掉进了猛禽类的世界。 其中最像猛禽类的那位，就坐在栗川纱奈正对面。 木兔光太郎撑着半张侧脸看着她，语气充满疑惑：“你不吃吗？” “我……”栗川纱奈有点纠结，她想吃的那款雪花肋条放在了离她很远的位置，包厢的长桌很大，她不太好意思站起来飞象过河去夹…… 这就是初来乍到不太熟的坏处了，如果现在面前的是稻荷崎的大家的话，她估计就不会拘谨了。 “是想要这个吗？”赤苇京治突然问道，将那叠雪花肋条端了过来，平静的黑色眼眸与她对上视线。 “诶？是，谢谢……”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这就是二传手敏锐的观察力吗？她只是瞄了一眼那叠雪花肋条就被发现了。 而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到赤苇京治的声音，真好听。 “不用谢，大概要多熟？” “七成熟的样子？” “好。” 听着赤苇京治和栗川纱奈的对话，木兔光太郎忍不住道：“赤苇，你好贤惠啊！” 赤苇京治：“………” 他烤肉的动作有一秒钟的僵硬和停顿，但还是完美地把握了七成熟的火候，将肉夹在碗里递给了对面的少女。 “谢谢你，赤苇君。” 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赤苇京治微微愣了一下，“……不用客气。” 接过碗的时候，栗川纱奈轻轻触碰到了黑发少年的尾指。 “叮”的一声，眼前出现了只有她能够看见的属性面板。 【赤苇京治】 位置：S（二传手） 背号：11号 学校：枭谷学院（2年6班） 身高：182.3CM 体重：70.7KG 生日：12月5日 星座：射手座 五维能力：技术4，速度4，力量3，跳跃4，体力4，头脑4 家中手足：独生子 最近的烦恼：想要增强一下力量 喜欢的食物：芥末拌油菜 得意技：心思细腻，沉着冷静的的分析能力，善于分析木兔的状态，善于破除木兔消极模式，善于发挥调动木兔的最大力量 【赤苇京治，目前好感度：35。】 栗川纱奈惊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面板，90%的技能都不离木兔。莫非赤苇也像白鸟泽学院的白布君一样，因为憧憬主攻手牛岛若利而成为二传手？ 那样的话，对于赤苇来说，木兔大概率就是“光”一样的存在了。 作为“光”的木兔光太郎拉长了尾音道：“啊，我也想尝尝那个肋条——” 赤苇京治：“刚刚烤的是最后一份了，木兔前辈。” 栗川纱奈连忙夹了一快最大的肋条递过去，“不介意的话，我这份还没动，筷子也还没用过。” “真的吗？那太好了！” 木兔光太郎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但他没有用自己的碗接过去，而是直接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 然后，就着她的手，他轻轻咬住那块牛肋条，全程没有碰到过她的筷子。少年微微昂起紧绷的下颌线清晰凌厉，侧脸英俊深邃，喉结微微滚动吞了下去。 “……!” 栗川纱奈看呆了。 【木兔光太郎】 位置：WS（主攻手） 背号：4号 学校：枭谷学院（3年1班） 身高：185.3CM 体重：78.3KG 生日：9月20日 星座：处女座 五维能力：技术3，速度4，力量5，跳跃4，体力5，头脑3 家中手足：两位姐姐 最近的烦恼：烦恼这个词的汉字怎么写来着？ 喜欢的食物：烤肉 得意技：超绝压线直线球，超级小斜线扣球，全国前五主攻手，枭谷学园超级王牌，状态好的时候无可阻挡（比如被观众夸他帅就会心情变好，从而进入极佳状态） 【木兔光太郎，目前好感度：55。】 好感度好高！ 而且信息量好大啊，看来木兔是喜欢被直球夸奖的类型，一会要不要夸他试一下？栗川纱奈沉思。 “木兔前辈，你……”赤苇京治看得愣住了，木兔前辈竟然直接触碰了那位纱奈小姐的手，吃了她筷子上夹着的牛肋条？！ 虽然以他对木兔前辈的了解来说，木兔前辈这么做大概率是因为他真的馋了，他只是想用最便捷的方式和最快的速度尝到那块烤肉的味道，单细胞的脑回路并没有想太多…… 但赤苇京治还是感到了震惊。 不对，等等，他真的足够了解木兔前辈了吗？ “很好吃哦，谢谢你分享给我！”木兔光太郎松开了手，脸上的笑容依然英俊爽朗，语气也真诚没有任何端倪。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噢、不用谢？这本来就是你自己买单的？” 木兔光太郎的表情瞬间变成痴呆的豆豆眼：“啊？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哦！” 栗川纱奈：“噗……” 赤苇京治：“………” * 一顿烤肉聚餐结束，某位木兔队长付完数目不小的账单后，众人站在店门口将要散场各自回家。 “sana酱，是要回酒店了吗？”雀田薫问道。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是的，酒店就在枭谷附近，很快就回到了。” 白福雪绘看向她，“明天还能见吗？” “应该可以？我在枭谷还有三天的戏份要拍摄。” 雀田薫喜出望外，“太好了，那我们line上联系！” “好的呀，小薰，雪绘。” 栗川纱奈笑着朝他们挥手，少女纤细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木叶秋纪仍处在惊讶之中，“sana酱的性格好好啊，艺人的性格都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看着少女背影离开的方向，赤苇京治道：“应该只是她个人性格好吧。” “木兔你这家伙，突然和人家搭讪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小见春树用力拍了一把自家队长的背肌，“天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被人家拒绝！我最看不得别人社死的场面了——” 鹫尾辰生也奇怪地问道：“对哦，他为什么没有被拒绝？” “啊，这个啊……”白福雪绘淡定地举起手，“我知道原因哦。” “是什么是什么？” 白福雪绘：“因为sana酱她说，木兔长得很帅来着。” “？？！！” 众人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不对啊经理，现在又不是比赛时间，我们有必要骗木兔说有女孩子夸他帅吗？” “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美少女艺人，会不会太假了点？！” 整个枭谷，乱成了一锅粥。 白福雪绘：“可是这次是真的啊……我没骗他哦，sana酱刚刚真的和我们夸了木兔帅哦，小薰可以作证的。” 雀田薫也点了点头，“是真的，我和雪绘都听到了。” 众人：“………” 枭谷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应到了什么，他们幽幽的目光转向某人。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木兔光太郎本人，也已经从同样的惊讶之中回过了神来，开始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 枭谷众无言地闭了闭眼，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犯病了。 少年叉腰，仰天长笑：“不愧是我！！” ＊ 不远处，在回酒店路上的栗川纱奈，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木兔光太郎：Hey hey hey！】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20！】 栗川纱奈：？？？ 啊？夸一句他长得帅，竟然真的就可以加这么多好感度！ 他这也太好哄了吧？感动！ 不过，这好感度语音播报怎么还有特殊音效的？ 系统你皮这一下又很开心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排球21 “木兔前辈。” “嗯？怎么了，赤苇。” 烤肉聚餐结束后，赤苇京治和木兔光太郎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前者突然驻足停下了脚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木兔前辈，对纱奈小姐是怎么看的？” 今天的木兔前辈，实在是太过反常，从白天的树上跳下来，晚上的主动邀请对方一起吃饭，再到直接握着少女的手吃掉她递来的食物……每一个举动都超出了他所记录的木兔生态手册范围。 有一瞬间，赤苇京治甚至觉得，木兔前辈似乎真的变成了进攻性极强的猛禽类动物。 仿佛那时他吃掉的不仅仅是单纯的一块食物，而是下定了目标，一定要达成为止。 “嗯？原来赤苇想知道这个啊。” 木兔光太郎抬起头，月色映入他棕黄色的瞳孔之中，让平时看起来充满智慧的那张俊脸变得正经了起来。 “不知道赤苇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看到一个人在特定的领域闪闪发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等反应过来后，就会想要更加靠近对方，再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些。” 听着木兔光太郎的回答，赤苇京治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种感觉……他当然也有过。 赤苇京治正是因为当初还是国中生的时候，看到了木兔前辈在球场中高高跃起扣球的身影，被王牌球星的身姿和背影所吸引，所以他才会选择保送来到枭谷学园，成为枭谷的二传手。 憧憬一个人闪闪发光的身影，从而想要靠近对方——赤苇京治相当理解这种感觉。 正如同他被球场上光芒耀眼的木兔前辈所感染一样，现在，木兔前辈也第一次对在排球以外的领域闪闪发光的人开始感兴趣了，而且是离他们非常遥远的演艺圈领域。 “我爬到树上面看见纱奈奈的时候，她被很多人包围着，周围全是灯光，她在里面好耀眼啊——” 木兔光太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的演技好厉害，台词也好厉害，即使被我影响了也没有中断表演。我跳下来也是因为觉得不能继续影响她拍戏，当时没想那么多。” “原来在树上那短短的一瞬间，木兔前辈思考了这么多吗……等等，纱奈奈？” “对啊，这个称呼好听吧？” 赤苇京治：“………” 好听是好听，但纱奈小姐知道这个称呼吗…… “所以，还想再靠近她多一点，再多一点。”木兔光太郎眼神聚焦回笼，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音量也猛地拔高：“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夸我长得帅欸！” 赤苇京治：“……………” 果然这个才是重点吧。 木兔前辈是一被夸就会起飞的类型，会对夸奖他的人瞬间好感度暴涨。不过木兔前辈确实也长得很帅就是了，这是枭谷的大家即使不用哄着木兔前辈的时候也公认的事实。 “可是她三天之后就要离开枭谷了……”木兔光太郎的声音一下子又萎顿了下去，看起来低落极了，“离开之后，还有机会再见吗？是不是以后就只能在电视上看见她了？” 赤苇京治沉默了一下，开始思考回答木兔前辈的三个方案和相应的后果。 A，如实告诉木兔前辈，“是的没错她是遥不可及的艺人明星，来到枭谷只是因为拍摄的原因昙花一现，等她离开东京了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 B，哄他说至少今天加上了纱奈小姐的line，以后还能联系。但这一回答会导致木兔前辈对还能再见面这件事情期待过高，后期他很有可能会发现即使有line也不一定能见到对方，因而陷入消极模式，如果这一后果和消极模式发生在春高预选赛的时候就麻烦了。 C，在A和B的说辞之中折衷表述一个。思来想去，无论哪个都挺麻烦的……但果然B是最麻烦的，回答C吧。 “今天不是已经加上纱奈小姐的line了吗？能够随时和她说上话，也有机会的话也能去见到她，这已经比绝大多数只能在电视和网路上看到纱奈小姐的人强了。”赤苇京治语气放轻道。 木兔光太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也瞬间有光了，“原来是这样吗？哼哼哼……哈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看到他恢复正常，赤苇京治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赤苇，为什么你要一直叫她纱奈小姐？纱奈奈应该是高二学生，和你同年级来着，不用用敬语吧。” 赤苇京治愣了一下，“她跟我同年级？” “是啊。” 微微顿了顿后，赤苇京治点头道：“我明白了。” …… * 回到酒店洗漱完毕后，栗川纱奈“吧唧”一下瘫倒在床上。 “呜……床好软好舒服，空调也好舒服……” 系统出声道：【今天收获颇丰的样子，纱奈。】 “是啊，木兔人也太好了吧？才刚见面的第一天就已经75点好感度了，比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位都要高！” 栗川纱奈回想了一下，“之前第一天见面就加最高好感度的是影山君，但那是因为影山君是个排球脑袋，和他打了一场球才加好感度的？可是木兔没有诶，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和排球有任何交集，就已经75点好感度了，呜呜呜，他也太好了吧？” 系统：【木兔对所有人的好感度都是40起步，他的眼里没有坏人，也没有讨厌的人。】 【每个人性格不同，好感度一开始就很高确实是好事，但也存在部分可供攻略角色一开始好感度容易涨、后期却停滞或者极难增加的情况。 】 “原来是这样……嘛，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好感度高总比低好。”栗川纱奈欢快地在床上翻滚了一下，突然感觉到手机振动，点开一看，是稻荷崎的大家发来的信息。 [高中第一二传手：纱奈酱，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都去了好久了……（难过.emoji）] [高中第一二传手：已经整整40个小时了！！（尖叫.emoji）] 啊这，感觉脑海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宫侑说出上面这话的关西腔了QAQ 她忍着笑打字回复：[快啦快啦，还有80个小时就可以回去啦（坏笑.emoji） [饭团：纱奈，你不在的时候，侑那家伙好吵。] 虽然宫治没有发emoji表情来，但是栗川纱奈感觉已经能看见他用一张冷脸翻了个白眼的样子了，很屑但是很池面。 嗯？不过话说起来，治君是什么时候开始直接喊她的名字了？ 想了好一会后都还是想不起来，栗川纱奈摇摇头，回道：[很快就会回来了，在那之前就辛苦治君啦。（吐舌头鬼脸.emoji）] [suna：（照片）] 角名伦太郎的信息很简单，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是稻荷崎排球部的特产，宫氏兄弟的日常混乱大战的现场照。 看得出来，角名平时很喜欢拍照，而且拍照技术相当不错。就像现在这张照片，角名构图生动，甚至还贴心地加了一点傍晚时分稻荷崎排球馆大门透进来的夕阳光影，洒落在正在大展拳脚两兄弟的身上，看得栗川纱奈直接笑喷了，一边笑一边回信息。 [sana：好看！爱看！多来点（星星眼.emoji）] 北前辈也发来了信息：[纱奈，在东京是一个人入住酒店吗？是否安全？] [sana：是的，但是经纪人姐姐就住在我隔壁房间，很安全的，放心吧北前辈~] [过程比结果重要：那就好，请安心拍摄，球队这边不用担心。学业方面我也拜托了二年级的后辈帮你做好了课堂笔记，等你回来的时候对着看就不会落下功课了。] 呜呜呜，北队也太温柔太贴心了，真好啊，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一把眼泪。 [sana：谢谢北前辈！（感动落泪.emoji）] 逐一回复完稻荷崎大家的信息后，栗川纱奈瘫倒在床上，本来已经想睡觉了，可是又觉得撑得慌。 果然一下子吃了15盘烤肉还是太撑了吗…… 闭目养神片刻后，好不容易进入了浅眠之中，但是刚一睡着，她的脑海里就突然响起了一声极具标志性的“Hey↘ hey↑ hey↗”~！极其魔性。 栗川纱奈：“………” 她目光迷离地睁开双眼，闭眼。 脑海里又是一声语调飘扬的“Hey hey hey——”，不断循环。 啊这。 栗川纱奈睁开眼睛起身，放弃入睡。 救命啊！木兔的“Hey hey hey”太魔性了！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自动播放的都是这个声音。 就像是有重要考试认真做卷子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响起某些魔性曲子的旋律一样，想要刻意去回避也无法阻止。 算了算了，看来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下楼去散散步吧。刚好也吃撑了有点难受，正好散步消消食。 晚上有点凉，栗川纱奈披上外套下楼，酒店楼下刚好有一个清静幽雅的人工湖泊公园，附近很多居民也会去那里夜跑散步，人多就很安全。 …… 夜晚的东京凉风习习，夜幕中的星星不算很多，但胜在月色静美，空气清新，配上公园里明亮的夜灯、明媚的花草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散步一圈下来，栗川纱奈感觉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很美好。 一天下来，她接触了美食，美景，美好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值得留恋。 所以她才会拼命挣扎，用尽全力对抗命运，想要改变原本必死的结局。 系统轻声道：【放心吧纱奈，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系统……】栗川纱奈正想发表感动感言，但看到不远处的一抹渐变荧光绿色身影后，她忍不住惊了：【诶？好耀眼，系统你看，对面有一棵绿色的渐变大葱……】 系统：【……】 系统：【那是东京井闼山高校的队服。】 栗川纱奈：【！！对不起！】 她揉了揉眼睛，又认真看了一下对面的少年，对方身材高大，穿着的荧光绿色渐变队服实在太过亮眼，在夜晚的公园中像是萤火虫一样耀眼。仔细一看，他的队服后背确实写着井闼山的罗马音。 少年有着一头海藻般浓密卷曲的黑色短发，从背后看，他的耳后似乎还有白色口罩的戴在耳后固定的耳带绳。 这个特征……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怎么感觉那么像佐久早圣臣？ 这个外形，再加上东京井闼山的队服，绝对是佐久早圣臣无疑了。 东京竟然这么小吗？下楼散个步都能遇到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是老天也在帮她吗？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抹不存在地眼泪。 黑发少年似乎是因为些什么而停留在了原地，他正低头看着地上某处，反复握紧了几次拳头，微微弯下身又收回。如此反复循环了数次，看上去非常纠结的样子。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栗川纱奈看到公园草丛边的地上似乎有一只小猫，很小一只，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的样子。 啊，难道他是想救助小猫，但是因为有洁癖所以在努力做心理建设？ 栗川纱奈看过佐久早圣臣的排球月刊专访，他每一次都戴着口罩，上一次在白鸟泽学院初遇的时候他也是戴着口罩，合理怀疑，要不是比赛不允许，估计他打球的时候也想戴上口罩。 小心翼翼地，栗川纱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是她才刚向前走了两步，对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嗖的一下转过身看了过来。 少年肤色偏白皙，黑发黑眸如同子夜墨色，白色的口罩遮盖住了下半张脸，让浓颜系的眉眼在视觉上更为抓眼了。 “…是你？” 非常难得的，栗川纱奈在少年的眉眼中，看到了类似错愕的神色。 诶？佐久早君这个反应，他竟然还记得她，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的名字了。 他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不过也是，本来应该在兵库县的人，大晚上的出现在了东京的公园里，还碰上了他，惊讶也是正常的。 “晚上好，佐久早君。”栗川纱奈朝他轻轻一颔首，“请问需要帮忙吗？” 一边说着，她的目光转向地上的小猫。 他皱了皱眉，哑声道：“你……” 栗川纱奈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佐久早圣臣：“可以把外套脱掉吗？” 栗川纱奈：“……” 啊？ 第62章 排球22 “可以把外套脱掉吗？” “…啊？” 一片尴尬的寂静，笼罩了夜晚的公园。 看着少女漂亮的脸上明显震惊的神色，佐久早圣臣沉默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句话在夜晚这个场景确实有点糟糕。 “你不是说帮忙吗，我想救这只猫，想用衣服抱它起来。但是我们的队服只发了两套，如果用了我就没有可供换洗的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借你的外套用一下，我会按价补偿回给你的。” 原来是这样啊……栗川纱奈惊讶外表看上去那么高冷的佐久早君，竟然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很急切想要救猫了。 “我明白了，佐久早君。”她脱下外套递了过去，“喏，给你。” 接过外套的时候，佐久早圣臣闻到了一股清新甜美的香气，和上次在白鸟泽学院体育馆坐在她旁边的时候所闻到的气息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和上次一样，他竟然不觉得反感。 少女薄款的粉色外套材质柔软，前一秒还和她的肌肤亲密接触的衣料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接过来的一瞬间，他甚至感觉指尖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 “……谢谢。”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回道：“多少钱？我给回你。” “不用客气，小事情。”栗川纱奈低头看向地上的猫猫，心里不由得一紧。 刚才她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看不太清具体的情况，走近一看，小猫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躺在深夜公园草丛里的这只小猫，爪子上全是血，右眼看上去也红肿溃烂了，一看就已经病了许多天。如果不及时送去救治的话，恐怕眼睛就保不住了。 即使是现在看情况也很紧急了，小猫气若游丝，已经到了性命堪忧的地步。它的身上和周围已经有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苍蝇在飞来飞去，仿佛昭示着死神已经在向它靠近。 这画面又是苍蝇又是流脓的，稍微有点密集恐惧症的看了都要头皮发麻，更别提有洁癖的佐久早圣臣了。 难怪他刚才要那么纠结地做心理建设，最后还要问她借外套。不过栗川纱奈感觉，哪怕她没有出现借衣服给他，他也是会出手相救的。 “要不我来？” “不用。”佐久早圣臣闭了闭眼，他先用外套挥开了周围烦人的苍蝇，然后，仿佛用尽全力下定决心一般，他用外套抱起了那只小猫，动作轻柔。 尽管因为洁癖，这位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的手臂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但还是坚定地将它抱了起来。 栗川纱奈环视了一圈四周，“其实应该有个箱子装它最好，但是附近好像没有……” “没事，我知道附近有个宠物医院，走几分钟就能到。”佐久早圣臣的声音听上去都变得僵硬了，“直接过去就好。” “我陪你一起去吧。”栗川纱奈哒哒哒跑上去跟上。 走在前面的人也没有开口反对，相当于默认。 * 宠物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这只小猫右眼角角膜溃烂穿孔，右眼结膜溃烂与眼睑红肿，还有贫血、猫冠状病毒携带、跳蚤感染和中毒炎症感染。” 医生对着检察报告单陈述道：“猫冠状病毒积极治疗的话，一周内可以转阴性。跳蚤感染、炎症机体免疫力低下都可以慢慢治疗。比较棘手的是角膜穿孔，放着不管的话会危及性命，手术的话有50%的几率能保住眼睛，失败的话则需要摘除眼球，请问选择做手术吗？” 听着医生报出这只小猫身上一个接一个的重病，栗川纱奈先是错愕，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这种感觉，她曾经也感同身受。 不，或许尚且不能说是“曾经”，因为即使是现在的她，也尚未逃出生天。 如果不能圆满完成“攻略”，现实世界里的她，和这只小猫无异。 要救它——这是栗川纱奈心里的第一个反应。 东京寸土寸金，宠物医疗行业更是出了名的高价，小猫手术和住院治疗的费用肯定相当昂贵，佐久早毕竟还只是个高中生…… 就在栗川纱奈心想这个价格对他来说肯定有压力，她也想要分担的时候，就听到少年开口了。 “没问题，给它手术吧。” “好的，请到前台缴费。” 只见黑发少年从他那身荧光绿色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淡定地刷卡缴费。 栗川纱奈看呆了，“啊？竟然还有人带着银行卡夜跑……” 佐久早圣臣：“……” 付完账后，他才惜字如金地开口道：“本来想跑完步后去买新球鞋的。” 所以才会带卡出门啊？栗川纱奈恍然大悟，但还是很惊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们东京的学生都这么有钱么……” 木兔光太郎可以轻轻松松地请大家吃价格不菲的几十盘烤肉，还可以说是枭谷学园是私立学校中也比较优越的原因，没想到佐久早圣臣也这么有实力。 “还好吧，我这个月不买新球鞋就是了。”佐久早圣臣淡淡道：“救助流浪猫的话，医药费和手术费会打八折。” 栗川纱奈：“……” 这就是东京boy的平均实力吗？如此强大！ 她感动地竖起了个大拇指，“佐久早君，你人真好。” 佐久早圣臣：“……” 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被别人直白地夸奖，少年的身影微微一僵，转身到旁边的洗手池继续洗手和消毒——虽然刚刚来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洗手消毒过很多次了。 明白他是不想说话了，栗川纱奈也不会去自讨没趣，她安安静静地坐到一旁等待区的沙发上，等待小猫手术成功。 在又洗了十几遍手和消毒之后，佐久早圣臣终于感觉缓过来了一些。但关上水龙头转身看到沙发区上的少女时，他不禁愣了一下。 刚才只顾着担忧猫咪的状况，他完全没有留意过她的穿着。 在白色的灯光下，少女雪白的肌肤耀眼得似乎在发光。佐久早圣臣这才发现，脱下那件外套后的她，身上穿的是一条单薄的粉色吊带连衣裙。 宠物医院的空调开得很冷，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已经冷得有点瑟瑟发抖，脸色都没那么红润了。 在片刻的挣扎后，佐久早圣臣站到了栗川纱奈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荧光绿色的井闼山队服外套，自上而下地披在了少女纤细的肩膀上。 栗川纱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佐、佐久早君，这是要借我穿吗？” 尽管看起来做了相当强烈的挣扎，黑发少年最后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栗川纱奈：“……！！！” 震惊，佐久早竟然会将他的衣服借给她穿！难以想象，像他那么爱干净和有洁癖的人，竟然会将衣服借给别人穿！ 是因为看到她没有了外套后发冷，所以借给她穿吗？ “谢谢你，佐久早君。” 栗川纱奈感动地披上了他的那件荧光绿色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散发着清新的洗衣液香气和混杂在其中的一点消毒酒精的味道，组成了相当具有他个人特色的气息。 救命，好想碰一下他解锁属性面板和好感度提示音啊，好想知道他现在的好感度值是多少，但果然还是不敢碰他。 脱了外套后的黑发少年里面穿着的是荧光黄绿色的队服短袖，显现出白皙的肤色和精壮的肌肉，但还是戴着那副白色的口罩。 沉默了一会后，佐久早圣臣突然开口道：“手术还需要一段时间，一起出去一下吧。”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起头，“诶？” …… * 佐久早圣臣走到了附近最近的一个商场，栗川纱奈看向他，“果然还是想买球鞋吗？佐久早君。” “不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大部分商铺已经准备关门，佐久早圣臣跑进了最后一家还在营业的服装店，栗川纱奈看得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八分钟后，佐久早圣臣从店里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粉色女士服装袋子，“给。” 栗川纱奈呆呆地接过袋子，里面是一件很漂亮的粉色外套，比她原本那件还要好看。 “所以……佐久早君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买外套？” “嗯。” 呜哇……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都快要掉小珍珠了，这个世界的少年们怎么都这么好啊？ 明明有洁癖，佐久早还是亲自救了流浪猫。明明她已经说了不用还外套钱了，他还是趁商场关门前跑去买了——虽然外表看着高冷，实际上却是个相当善良又讲礼貌的好孩子。 “谢谢你，佐久早君，我很喜欢。” 少女带着笑意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因为愉悦而弯起，空气中仿佛都因此散发出了甜美的气息。 “……” 佐久早圣臣微微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听到了自己低低的声音：“…本来就是要还给你的。” …… * 回到医院的时候，再稍微等待了一会，小猫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从里面出来道：“手术很成功，它的右眼保住了，接下来就是住院吊针和吃药治疗炎症以及其他班病症了，总的来说已经渡过难关了。” “太好了！”栗川纱奈喜出望外，佐久早圣臣也松了一口气。 医生欣慰道：“已经凌晨了，两位辛苦了，两位都真的非常有爱心。请回去休息吧，我们会照顾好它的。” “谢谢医生~” * 走出医院后，外面已经一片寂静，街道空无一人。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佐久早圣臣道。 “那就到kmall楼下吧，我住在上面的酒店。”栗川纱奈一边走一边闲聊：“说起来，想好给小猫起什么名字了吗？等它好了之后，佐久早君打算怎么办？” “名字我还在想，它的话……我可能会送去找领养。” 也是，以佐久早的洁癖程度，救下小猫已经是极限了，要养的话估计不太可能了。 栗川纱奈心想，其实她很想养。但在结束排球世界的攻略后，她就会离开这里，没有办法对小猫的一辈子负责，只能由别人来领养了。 如果这是她真实所在的世界，如果她拥有健康的身体就好了，她会毫不犹豫地给这只小猫一个家。 情绪逐渐上涨，栗川纱奈忍不住道：“到时候它被领养了的话，佐久早君可以告诉我吗？如果领养人同意的话，我想偶尔去看一下小猫。” 佐久早圣臣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你会来看它？” 在白鸟泽的那一次初见后，佐久早圣臣也同样得知，她不仅仅是稻荷崎的排球部经理，还是位有名的人气模特，最近似乎还进军演艺圈，马上要亮相屏幕。 这样忙碌的人，竟然会想要特地来看望救助过的流浪猫吗？ “我会的。”栗川纱奈点头。 她想要看到，努力对抗和战胜命运的一切生命，想要看到顽强怒放的生命奇迹。 “我知道了。”佐久早圣臣突然低声道：“那个，谢了。” “嗯？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一起救了它。” 栗川纱奈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那你要怎么谢呀？佐久早君。” “……你想我怎么谢？”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他，一脸认真。 “作为答谢——我想看一看，佐久早君的脸。”？！ 在白色口罩的遮掩下，黑发少年脸上唯一露出的只有那双子夜般墨黑的眼睛，而那双眼睛此次此刻，也带上了一丝诧异。 栗川纱奈轻轻向前一步靠近，“可以吗？佐久早君。” “…随你。” “我可以摘吗？” 佐久早圣臣从喉咙里低低地溢出了一声，“嗯。”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扯下了少年一直别在耳后的那根白色口罩耳带绳。 不可避免的，她的手指触碰到了少年的耳朵，温度竟然意外的灼热。 “叮”的一声。 【佐久早圣臣】 位置：WS 背号：10号 学校：井闼山学院高中（2年级） 身高：189CM 体重：72.4KG 生日：3月20日 星座：双鱼座 五维能力：技术5，速度4，力量3，跳跃4，体力3，头脑4 家中手足：姐姐，哥哥 最近的烦恼：暂无 喜欢的食物：酸梅 得意技：全国前三的主攻手，技术全面的王牌，完美主义者 【佐久早圣臣，目前好感度：50。】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完全意料之外的数值，超乎想象的高。 是因为她帮忙一起救了猫，所以才这么高好感度吗？ …… 掀开白色的口罩，神秘的面纱终于被揭下。 佐久早圣臣的下半张脸，和他唯一露出在外的眼睛同样好看。肤色偏白皙，鼻梁高挺，骨相优越，是一张不折不扣的池面脸。 而且靠近后看，才发现他右边的眉毛上方有两颗痣，非常特别。 栗川纱奈抬头看了好一会，直到少年逐渐无法维持住那如同冰山般冷静自若的表情。 “看到了吗？” “看到了。”少女精致漂亮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颜，耀眼极了，“很棒的谢礼，我很满意，佐久早君。” “………” 几乎是下意识地，佐久早圣臣以无比迅捷的速度重新戴上了口罩，掩盖了脸上能显现出来的任何情绪。 但栗川纱奈还是听到了“叮”的一声提示音，非常清晰。 【佐久早圣臣，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啊，懂了。 原来是傲娇呀：D 第63章 排球23 “呼……终于回到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栗川纱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行程有多紧凑。 昨晚赶到东京后在酒店里背了一晚上的剧本，今天一大早起来去剧组化妆、拍了一天的戏，紧接着晚上就遇到了木兔和赤苇，同枭谷众吃烤肉。 然后回到酒店刚刚小憩了没多久，下楼散步就遇到了佐久早圣臣，和他一起等救助的流浪猫直到手术成功，做完这一切回到酒店竟然已经凌晨两点。 明天一早还要去继续拍戏……栗川纱奈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浴室想要再洗一次澡，却在看到镜子的时候哽住了。 啊，好绿。 浴室的灯光下，她身上那件荧光色的井闼山学院队服绿得如此耀眼。外套的主人身高将近一米九，他的衣服尺寸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糟了，忘了将外套还给佐久早。 没记错的话，他说过只有两套队服来着，所以才问她借外套救猫。那现在她把他的队服穿走了，他岂不是只剩下一件，没有可供换洗的外套了？ 栗川纱奈连忙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信息：[佐久早君，你走了吗？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S：已经回到家了。] 这么快？那看来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怪不得会在最近的公园夜跑。 趁着还在东京，得赶紧把衣服还回去，不过明天的拍摄行程也是忙得晕头转向，她没有时间亲自送过去…… 栗川纱奈继续打字道：[那方便的话，明天我送去洗衣店干洗后，让店里配送到你那里？] 过了好一会后，对方回复道。 [S：不用了，我再订一套就行了。] 诶，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说被别人穿过的衣服，他就不会再想要了？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sana：佐久早君，你生气了吗？] [S：？］ [S：没有。] 栗川纱奈惊呆了，这真的是好感度60的人吗？她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冷空气飘过来了啊！ 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地响起：【好感度60看着高，其实只是入门级别而已，还不足以让对方有什么太大改变。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有点在意”的程度，比如如果你出现的话，好感度60的人会投来视线。只有到达80以上，才称得上是“喜欢”的程度。】 “原来如此，所以到现在为止，真正到达了‘喜欢’地步，只有宫侑一个人？” 系统：【是这样没错，角名和宫治也正在接近80。】 呜呜呜，这一刻突然好想念稻荷崎啊，不愧是有每天上课和社团优势的学校，栗川纱奈感动抹泪。 “突然想起了好感度最低的乌野月岛君……只有22点好感度，不知道这个又是什么程度？ ” 系统：【就是点头之交，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的程度。】 栗川纱奈：“……好的，了解了。” 自从来到排球世界后，因为外表也好，对排球的热爱也好，大家对她的初始好感度都不会太低，唯有月岛君高冷得如此突出TAT “怎么样才能攻略乌野的大家啊？还有至今为止都没能见到的东京音驹队……”栗川纱奈哭唧唧地在床上来回翻滚。 系统无奈吐槽道：【当初就说了让你谨慎选择初始降落学校，你不听……不过你也别太焦虑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纱奈。】 这回，少女没有了回应。 原来是翻滚了几圈之后累了，睡着了。 系统：【………】 系统安静地隐匿了下去，没有再说话吵醒她。 在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之后，酒店的灯光智能地自动熄灭了。凌晨三点钟，唯有少女放在床头边的手机突然亮起信息的弹窗，屏幕灯光闪烁。 [S：那件外套] [S：你留着或者不要了都行，随你。] …… * 第二天的拍摄任务很重，从早拍到晚，栗川纱奈所饰演的角色“星见真理”同女主角有好几场对手戏，尤其晚上提前拍的这场难度最大。 这场戏讲的是女主角得知星见真理马上要出国离开，最后一次来到她的学校来找她，希望能够见她最后一面。 这一幕难就难在，她需要把星见真理复杂的心理情绪演绎出来，作为女主角的白月光，星见真理却又并非完全纯白。 她早已察觉女主角长衫长裤下被校园霸凌造成的伤疤，也清楚自己在女主角心里支柱般的作用，清楚她这一走，女主角可能就会撑不下去，但星见真理还是选择了离开。 “飞鸟，没有谁的人生是必须围绕着谁而转的，请不要在我离开的时候，为我套上道德的枷锁。” “真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会讨厌我吗？我并不完美，露出了自私的一面。” “不，你从不是加害者，谈何自私，我又怎么可能会讨厌你。我只是……舍不得你。” 星见真理主动抱住了骨瘦如柴的飞鸟，月色下，有泪珠从她们的眼角滑落。 “愿你飞向高空，前路坦荡，飞鸟。” “Cut——！”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 在和工作人员打招呼下班后，深夜的枭谷校园里已经寂静无人。 栗川纱奈原本有些低落，迄今为止在东京仅有的四天又过去了一天，可是今天拍了一整天戏，完全没有机会接触攻略对象…… 但在她疲惫地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魔性的声音。 “Hey hey hey——” 栗川纱奈：“！！！” 这个标志性的声音…… 她一转头，就看到校门口路灯下两位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影，是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 【赤苇京治，好感度+2。】 “木兔君和赤苇君，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回家吗？”栗川纱奈惊喜地朝他们跑去。 “我在等你哦，赤苇说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就也跟着一起了。” “诶，等我？” “因为纱奈奈很快就要离开东京了，在那之前，想要多见见你。”木兔光太郎笑着道。 “纱、纱奈奈？”栗川纱奈结巴了一下。 “不、不好听吗？”少年棕黄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滚动的蛋花。 栗川纱奈：“…好听！好听！”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了，他们竟然会等她拍戏等到这个点…… “纱奈奈，你饿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木兔光太郎问道。 栗川纱奈摇头：“太晚了不能吃了，我要控制一下，前天的烤肉已经很放纵了。” “但是我好饿了……那我去前面的便利店随便买点？” 赤苇京治终于无奈地开口道：“木兔前辈，你等纱奈小姐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她陪你吃便利店食品吗？她刚刚才结束拍摄已经很累了，应该早点回酒店休息才是。” “啊，是这样子吗……”少年棕黄色的眼睛又变成了委屈的豆豆眼。 一时之间，栗川纱奈都快要分不清木兔和赤苇两人之间谁才是前辈了，赤苇这成熟稳重的气场好强。 她连忙道：“没关系~我也没有很累，那我和赤苇君在这里等一下你？” 在场唯一的三年级立刻恢复了活力，“好！我马上回来！” 赤苇京治：“………” 黑发少年心累地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平时队伍里的前辈对他说的“赤苇你不用那么惯着木兔也可以的”这句话的意思了……他悄无声息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现在这位闪闪发光的美少女明星，竟然惯着木兔前辈惯得更厉害。 栗川纱奈也看着木兔光太郎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奇怪，有哪里不对劲。 木兔他，明明都可以等她拍戏结束等到深夜，明明说着“想要多见见你”之类的已经称得上是亲昵的话语——可他的好感度却没有再变化过，反而是赤苇京治的好感度加了2点。 系统在她脑海里说道：【之前我就说了，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一开始加得太猛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导致后期涨得很艰难，木兔的攻略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栗川纱奈：【怎、怎会如此……】 最能活跃气氛的木兔光太郎不在的时候，只剩下赤苇京治和栗川纱奈两人，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有点尴尬沉默。 过了好一会后，赤苇京治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纱奈小姐，今天是拍摄真理出国离开前的戏份吗？” “是的，赤苇君是刚刚看到拍摄了吗？” “没有，我只是看过这部剧的原作小说，真理和飞鸟在夜晚见面的戏份不多，想来只有两人最后道别的这一部分了。”赤苇京治望向她，主动问道：“纱奈小姐，你对星见真理这个角色怎么看？” “嗯？赤苇君是指哪方面？” “不少书评说，真理她明明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装不知道女主角飞鸟受到的欺凌，保持她在飞鸟心中完美无瑕的形象离开，可真理却还是主动撕破了这一层面具。” “因此，有不少评价认为真理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从头到尾温柔善良的形象都是伪装，临走前主动揭开面具是抽走飞鸟最后求生的欲望……纱奈小姐，你怎么看？” “我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原作中用了大篇幅描绘真理从小到大的善良，也正是她将绝望之际的飞鸟救上岸，君子论迹不论心，一个人偶尔行善可以是伪装，可十年如一日的行善就绝不是伪装。” “在我看来，真理最后的举动绝不是什么要抽走飞鸟最后求生欲望的恶劣行径，而是因为飞鸟暗示真理，自己要因为她的离开而自杀。真理并非因为受到道德绑架而恼羞成怒，她只是希望飞鸟能够真正强大起来。这样一来，哪怕她离开之后，飞鸟也能为自己而活。” 栗川纱奈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完后，又有些后悔自己会不会长篇大论太多了。 在原作小说中，星见真理其实是个挺大争议的角色，不少人骂这个角色假大空、虚伪、利己主义，作为一个纸片人白月光配角，真理拥有不少黑粉。可即使她没有扮演这个角色，她也真心认为真理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没有犯过任何错。 不知道赤苇他，会是怎么看的？ 像是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认真，赤苇京治也有些惊讶，“你……分析得很对。” “没有人比你更加适合演绎真理，纱奈小姐。” 黑发少年轻轻笑了笑，笑容清隽好看。 【赤苇京治，好感度+7。】 “……！” 太好了，回答正确，看来赤苇是支持真理派的！栗川纱奈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没有必要的担忧。这个世界的少年都那么阳光正常，阴暗不了一点。 “赤苇君，平时很喜欢看文学作品吗？” “嗯，挺喜欢的。” “感觉不是一般程度的喜欢了……竟然连真理和飞鸟为数不多的夜晚对手戏场景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喜欢到以后也想从事文学编辑类工作的程度吧。” “诶？赤苇君以后不打排球吗？” 赤苇京治微微怔了一瞬，随后失笑，“……应该不吧。” 他是因为崇尚王牌球员起跳扣球的身影，才来到枭谷学园一起打排球的。 而那个人，此时此刻也提着一袋食品从便利店里跑了出来，脸上笑容灿烂，极具感染力。 赤苇京治看着来人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原本上一秒还在与他认真讨论文学，湛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他身影的少女，此时此刻的目光已经转移——牢牢地定在了木兔前辈的身上。 果然。 赤苇京治淡定地想到。 耀眼的人，会互相吸引吗。 第64章 排球24 “Hey hey hey——” 木兔光太郎凑了过来，笑容爽朗地问道：“赤苇，你们在聊什么？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木兔前辈，我们刚刚在谈论文学作品，纱奈小姐将要拍摄的下一部作品的原作小说也非常有名，是拿了芥川奖的作品，那本小说我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提到感兴趣的文学的时候，赤苇京治黑色的眼眸都微微亮了起来，“纱奈小姐要出演的角色表面上是弱者，实则在暗中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有很强的反差感。当时看到书里结局揭露真相和前面悬念反转时的震撼，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栗川纱奈面露担忧，“小由里这个角色的难度很大，我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演好……” “请务必要对自己有信心，纱奈小姐，你的可塑性很强。” “我平时其实挺有信心的，但是小由里的人设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担心……” “如果纱奈小姐不介意我班门弄斧，届时你对小由里的角色解读有困难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一点小小的意见。” 栗川纱奈一脸惊喜，“那可太好了！怎么会介意？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赤苇君。” “不用客气。” “………” 木兔光太郎发现，栗川纱奈和赤苇京治现在的对话，他完全插入不进去。 谈及到共同话题的时候，两人的眼睛都在闪闪发亮。他们在讨论的都是些木兔光太郎完全没听过的作品名字，迸出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专业术语。 黑发的少年和少女之间仿佛产生了一个微妙的磁场，隔绝开了磁场以外的人。 木兔光太郎忍不住愣了一下。 心间涨起了异样的情绪，但那并非不满，而是发现新奇事物时的正面情绪。 是他无法触及的话题。 ——好厉害。 赤苇和纱奈奈，都好厉害。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2。】 栗川纱奈：“！！！” 她惊讶地看向一旁，才发现木兔光太郎正星星眼地看着他们，目光炯炯有神，神情写满了向往的意味。 竟然加好感度了，莫非木兔他也喜欢文学？ 她连忙试探性地问道：“木兔君也看过小由里的原作小说吗？” 木兔光太郎充满自信地叉腰道：“不哦，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就是感觉很厉害！” 栗川纱奈：“………” 噗……不，忍住，不能笑。 怎么这么可爱啊？！犯规了啊！ 赤苇京治也忍不住笑了笑，从他浅浅的微笑中，栗川纱奈竟然莫名的看出了后辈对前辈无奈宠溺的意味。 “好了木兔前辈，已经很晚了，不能再打扰纱奈小姐休息了。” “好吧，这么晚了也挺不安全的，纱奈奈，我们送你回酒店？” 赤苇京治却显得有些犹疑，“但是我们两个男生送纱奈小姐回酒店，会不会不太合适？万一有狗仔拍下来之类的，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栗川纱奈：“………” 这么一说她才突然想起来，昨晚是佐久早圣臣送她回酒店楼下的，应该不会被拍到吧？ 虽然她目前已经很火，ins上的点赞和人气很惊人，杂志销量优越，但她拍摄的第一部剧毕竟还尚未播出，应该不在狗仔蹲点的范围内吧？而且她当时还穿着佐久早的队服，像个黄绿色的大香蕉…… “没关系，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啦~” 木兔光太郎顿时皱眉，“不行，你看上去那么柔弱，万一被盯上就危险了！” 这好像还是栗川纱奈第一次见到木兔冷脸皱眉的样子，平时从来都带着爽朗笑意的少年表情严肃起来的时候，带来了意外强烈的压迫感。 “柔弱”……这个词或许适合现实世界里她那副重病缠身的身体，但不太适用现在已经兑换了系统高级道具【奥尼尔附体】的她。 想当初在篮球世界，她和赤司征十郎一起被绑架的时候，她一个人创飞了全部绑匪，把赤司少爷都给弄沉默了。 但是拗不过木兔，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最后栗川纱奈打电话让经纪人姐姐一起接她回酒店了。 临走的时候，黑白渐变发色的朝天发少年朝她用力挥手，帅气的脸上笑容灿烂，嘴里念叨着“明天见！”。一旁的黑发少年同样朝她轻轻地挥了挥手，浅笑温和。 啊，明天见吗…… 可明天是她这趟东京之旅的最后一天，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栗川纱奈刚坐进车后排，就看见经纪人姐姐佐藤小姐一脸揶揄的笑容。 “sana，我们公司对你没有恋爱禁制令，你悄悄告诉我，有没有谈恋爱？” 栗川纱奈正襟危坐，“没有没有。” “啊啦，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我明白了。”佐藤小姐笑意狡黠，“对公司来说，你不谈恋爱当然更加好了，那这边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注意把握好度哦，不要谈十个八个就好。” 栗川纱奈：“………” 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了啊喂！ “小由里的角色合同已经拟定出来了，等回事务所就可以签约了。” “是，佐藤小姐。” …… * 最后一天的拍摄任务也非常顺利，许多条都又是一条过，结束的时候，比剧组原本预计的时间还要提前了不少。能够提前下班，剧组工作人员都喜出望外。 饰演少女时期飞鸟的女演员笑着和栗川纱奈拥抱道别，导演也一脸赞赏，再度欣慰地夸赞她有灵气。 佐藤小姐似乎也非常懂她，朝她wink了一下，“你要去找昨晚的那两位黑白男生了对吧？那我先回酒店了，记得别太晚，明天一早要出发回程。” 论拥有一位体贴到极致的经纪人是什么体验，栗川纱奈倍感感动，去约定的地点找佐藤小姐口中的两位“黑白男生”。 …… 枭谷学园排球馆内，排球部正在进行着日常部活训练，部员们齐聚一堂，运动鞋和木地板的摩擦声、气排球击打在地面的声音接踵不断，一派活跃的运动气息。 “明明已经约好了，纱奈奈怎么还没来啊……”木兔光太郎头顶围绕着乌云，已经快要进入消极模式。 雀田薫一脸震惊：“发生了什么？sanana？木兔什么时候对sana酱称呼这么亲密了？” 木叶秋纪也惊呆了，“好你个木兔！什么时候和sana酱这么熟了？！” “她的拍摄没有那么快结束吧，木兔前辈不要太着急。”赤苇京治问道：“不过，为什么木兔前辈会突然想要让纱奈小姐来排球馆？” 小见春树也表达了同样的疑惑，“对啊，不是人人都像我们这样对排球感兴趣的，部活训练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万一人家觉得无趣呢？” “因为……也想让她看到我擅长的领域嘛。”木兔光太郎攥紧了一下手里的排球。 赤苇京治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纱奈小姐在演员领域闪闪发光，木兔前辈被触动，因此也想让她看见他所擅长的领域。 在排球领域，木兔前辈的确——无比耀眼。 突然，周围骚动了起来，球馆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是sana酱！” “今天的sana酱也好漂亮，呜呜呜。” 即使在一个简单的球馆内，来人也获得了万众瞩目般的效果。 枭谷排球馆大门敞开，逆光之中，黑发少女的身影纤细美丽，步履优雅，直到走到光芒之下后完全显现，是一如既往的精致漂亮。 “大家好呀～”栗川纱奈甜笑着打招呼，浑身散发着亲和力max的气息。 “sa、sana酱好！” “木兔竟然真的邀请动sana酱了！” “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观看我们队伍的训练……简直太令我们受宠若惊了！” “大家太客气了……”栗川纱奈笑着拿出提着的袋子，“我给大家带了一点小蛋糕，等大家训练结束后吃~” “天使！这绝对是天使！！” “请在蛋糕上签名sana酱！我会放在冰箱里永远不会吃的！” “喂永远不吃的话过分了吧，请为我签双份签名！” 球馆内气氛轻松欢快，听着队友和前辈们耍宝，赤苇京治也不禁勾起了一点嘴角。但很快他发现，平时应该最活跃的那个人，这一刻却意外的安静。 木兔光太郎面容沉静，棕黄色的眼眸闪烁着极其认真的光芒，如同进攻前的鸮形目猛禽。 看来，今天的木兔前辈是不会出现消极模式了。 一边如是想到，赤苇京治发出了第一个球。 …… 栗川纱奈坐在一旁，认真观看。 呜哇，看来枭谷平时灰色系的学生西装制服，真的很显瘦和藏肌肉。 穿上队服短袖后的木兔，看起来壮了一圈——在枭谷黄、黑、白色的短袖队服下，少年肌肉勃发，背部肌肉尤为突出。 黑色长护膝包裹住了少年强壮的大腿肌，随意走动了两下就从运动短裤中浅浅显露出木兔白皙的大腿根部肤色，非常晃眼，想不注意到都很难，给栗川纱奈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不愧是时尚的东京boy！好会穿啊！ 但是接下来的训练，栗川纱奈就无暇看向什么护膝了。 木兔光太郎助跑起跳，高高跃起，扣球的姿态健美强壮，背肌和手臂肌肉绷紧发力—— 扣球的一瞬间，栗川纱奈似乎都能够看见球表面的灰尘被狠狠拍起，以至于手掌扣球的边界处仿佛在视觉效果上扬起了白色的音波。 “轰”的一声，木兔光太郎直接一记扣球得分！ 呜哇…… 栗川纱奈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打了一场比赛后，影山飞雄他们会涨这么多好感度了。 原来在旁观者的视角下，主攻手扣球的姿态是如此震撼，如此令人心神向往，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嘭”的一声！ 又是一记重磅扣球得分。 这场部活的训练赛几乎成了木兔光太郎的扣球集锦，作为二传手的赤苇京治也稳定发挥，传给木兔的每一球都干净利落。 “呜哇，木兔这家伙今天怎么了？状态好得夸张，突然发威了……” “要是正式比赛的时候也能这么稳定发挥就好了啊！” 队员们接连感叹，处于话题中心的木兔光太郎则跑到了场边的黑发少女面前，低头喘着气问她：“纱奈奈，有看到我刚刚的扣球吗？” 栗川纱奈笑着夸奖道：“看到了哦，木兔君的直线球、小斜线球和打手出界都很出色呢，力量和摸高也数一数二，不愧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3。】 闻言，不仅木兔光太郎愣住了，走过来听到她的回答的枭谷其他队员也惊了。 “诶？这专业的术语……难道sana酱也打排球吗？！” “而且还知道木兔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深藏不露啊！” 栗川纱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那个……我之前好像忘了说了？我是稻荷崎高校男子排球部的经理。” 众人：“！！！” “什、什么？！” “人气美少女模特演员和高中男子排球部的经理……好惊人的身份反差！” “等等，稻荷崎不是那有名的宫氏兄弟在的学校吗？！是全国亚军实力的强校啊！” “可恶的稻荷崎，竟然拥有sana酱做经理！” 枭谷队员们风中凌乱，木兔光太郎看上去还在怔忪之中。 就连赤苇京治也不禁一脸惊讶，“这还真是……令人惊讶，纱奈小姐，之前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明明木兔前辈当时的邀约颇为突兀，可纱奈小姐依然态度友好地答应了，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木兔前辈了吗？ 白福雪绘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凑过来和她贴贴，“好巧，原来我们都是经理，更喜欢你了。” 栗川纱奈：“诶嘿……” 与此同时，系统的电子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就是现在，纱奈，提出加入枭谷联盟。】 栗川纱奈：【啊？什么枭谷联盟？】 系统：【枭谷是东京有名的排球豪门学校，建立了自己的暑假合宿联盟，通称枭谷联盟，每年参加枭谷联盟合宿集训的学校有音驹、生川等多所高中。】 【今年乌野高校也大概率会参加，如果能够加入枭谷联盟暑假的多校合宿，对攻略将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栗川纱奈：！！！ 【了解！！】 握住白福雪绘的手，她虔诚地问道：“雪绘酱，我似乎听说过……枭谷联盟？” “是这样没错，每年暑假都会举行。”白福雪绘点了点头。 “哦？稻荷崎有兴趣参加我们枭谷联盟的合宿么？”一道中年的声音响起，是枭谷的教练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早有听闻稻荷崎的黑须教练训练有素，如果能够与稻荷崎合宿集训，相信对我们枭谷也大有裨益。” “如果有意愿参加枭谷联盟合宿的话，请让贵校的黑须教练联系我，我会置办一切手续与事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说罢，枭谷威严的教练递来了一张纸，上面的数字赫然是他的联系电话。 啊，触发合宿选项了！ 栗川纱奈迅速起身，对着枭谷教练鞠了一躬，“谢谢您，我回去后马上转告黑须教练！” “客气了，稻荷崎的经理。” 直到教练走后，枭谷队员们仍然有些不敢自信。 “真的吗？我们有机会能和稻荷崎合宿集训？！” “有点兴奋……好想快点到暑假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宫兄弟打一场了！” “还有尾白阿兰，那可是和木兔一样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我还是很惊讶，sana酱竟然是稻荷崎的经理……！” 枭谷众处在兴奋之中，恨不得明天马上是暑假，栗川纱奈笑着分发带来的小蛋糕，在又是一片“感谢sana酱”的欢声笑语，枭谷今日份的部活训练也随之结束。 训练结束后，部员们陆续离开，球馆变得空挡了起来。 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栗川纱奈打开一看，竟然是佐久早圣臣发来的信息。 [S：明天要回去了吗] 她打字回复道：[是的哦] [S：嗯，知道了] [sana：怎么啦？佐久早君］ [S：没什么，只是想说那天救的小猫情况挺好，每天都在好转，也能吃东西了。] [sana：那太好啦！佐久早君给它想好名字了吗？] [S：想好了，它叫koto] 诶？koto？コート？ 栗川纱奈失笑，“koto”是外套的罗马音，怎么会有人给小猫起名叫小外套啊？ [sana：所以koto酱是外套的意思？] [S：嗯，符合它被救的经历。] 噗……栗川纱奈忍不住想起，佐久早的那件荧光绿色外套队服都还在她这里，看来真是和外套过不去了。 [sana：那就祝小外套健康成长啦！对了，需要我帮忙找领养人吗？] [S：不用了，我准备收养它] 诶？这还真是令人有点意外，佐久早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没记错的话，他之前还说要找领养的来着。 [sana：那太好啦！下次有空来东京的话，我可以来看看koto酱吗？] [S：随你]（撤回） [S：可以] 好耶！栗川纱奈欢快地收起手机，准备搞卫生收拾蛋糕剩下的袋子带走。 收拾完后，她刚一抬头，就看到木兔光太郎换回了常服，从球馆更衣室走了出来。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一下眼睛。 沐浴后的少年黑白色渐变的头发不再朝天，而是顺了下来，有了刘海后的木兔光太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是不同风格的帅气。 一步一步的，他迈开长腿，朝着她走来。 然后，在她面前驻足停下，少年高大强壮的身躯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纱奈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无比矛盾。 “好希望，暑假快点到来啊。”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笑道：“我也是哦，木兔君。”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2。】 门“咔哒”一声响动，黑发少年也从更衣室中走出，身上水雾缭绕，同样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木兔前辈说得没错。”赤苇京治清隽好看的脸上浅淡的笑意温和，“希望暑假能够再见，纱奈小姐。” 【赤苇京治，好感度+3。】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轻声回答道：“嗯，一定会的。” 一定会再见面的。 这趟紧凑而充实的东京之旅——结束了。 那么…… 回见啦，东京的少年们。 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在炽热耀眼的盛夏。 第65章 排球25 第二天一大早，栗川纱奈赶到东京事务所的总部，签完下一部电影的合同，又迅速拍了几组写真发了ins营业，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新干线回兵库县。 看着窗外风景的时候，栗川纱奈感觉眼前闪回了很多个画面。 枭谷热情的少女经理和热血开朗的少年队员们，大家一起吃烤肉时的欢乐气氛，木兔在树上的样子，赤苇温和清隽的面容，佐久早抱起小猫时的背影……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明明只过了四天，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刚一上车，手机里也收到了他们发来的信息。 [木兔君：上课好累（昏迷.emoji）] [木兔君：你呢？上车了吗~] [sana：上车啦~] 木兔光太郎是非常少有的，她实在忍不住改了备注的存在。没办法，他的line昵称竟然是“Hey hey hey”，每次她一看到都感觉脑子里有声音了，太魔性了，不得不将备注改成了木兔君。 [木兔君：纱奈奈] [sana：嗯？] [木兔君：宫氏兄弟是不是很强啊？] 诶？栗川纱奈有点意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对方：[是的哦。] 宫侑和宫治确实很强，前者是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后者是毫无短板的六边形战士，且不管是宫侑自己本人还是稻荷崎的其他正选都普遍认为，治在排球上的天赋甚至比侑还要高。 再加上双胞胎之间的无间默契，兄弟两人在球场上的配合天衣无缝，毫无疑问，宫兄弟确实是公认的强者，不过木兔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sana：木兔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木兔君：因为，你选择了他们。] ……诶？ [木兔君：因为本来就很奇怪嘛，纱奈奈听起来一点关西腔都没有，却选择了兵库县的学校，而且还成了他们的排球部经理（哭.emoji）]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再次感觉到木兔果然是带点直觉系的敏锐在身上。 就在她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她就看到聊天框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后，才过了不到三十秒，对方的下一条信息就发过来了。 [木兔君：呜呜呜纱奈奈你怎么这次回复我这么慢，是不是生气了（大哭.emoji）] [木兔君：当我前面没说过吧（委屈.emoji）] 啊？她只是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复而已，才只过了三十秒不到啊，他怎么就急得发大哭表情包了？栗川纱奈“噗嗤”一下笑出声。 [sana：木兔君，真可爱。] “叮”的一声。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1。】 呜呜呜，好可爱的猫头鹰，一被夸就加好感度。 虽然加得比之前少了点，之前夸一下加20，现在只加1，有点像某种购物平台的红包返现规律……但还是很香！ 与此同时，赤苇京治的信息也发送了过来。 [Aks：木兔前辈说，你已经上车了。] [Aks：一路顺风，纱奈小姐。] 光看着对方发来的文字，她仿佛都能听见黑发少年清泉般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sana：谢谢你，赤苇君~] ——真是一场温暖又美好的旅程啊。 栗川纱奈带着微笑放下手机，闭目养神。 …… 车终于到站，兵库县空气清新，傍晚夕阳余晖洒落新干线站台，照亮了站台上的两人的身影。 一瞬间，栗川纱奈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被在意，被重视和珍视的感觉。 宛如胸口被一根羽毛轻轻划过，从未在父母处得到过的感觉，只有哥哥会这样在意她，而她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哥哥。 栗川纱奈记得，她只是提到过一句自己会今天回来，但并没有说出具体回到的车次和时间。 可他们还是出现了，就在眼前。 明明只是四天没见，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或许直到很久之后，她都还是会想起来这一幕。 在兵库县尼崎站的站台，身型高挑挺拔的金发少年和银发少年，穿着稻荷崎棕卡其色西装制服，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尽管拥有着一模一样的两张池面脸，兄弟两人气质却截然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在看到下车的黑发少女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真心实意的喜悦。 宫侑暖棕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朝她用力跑过来，“纱奈酱！！”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宫治那张原本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和困倦乏力而变得没有太多表情的冷脸，也骤然破冰，冷灰色调的眼眸划过一丝微微的笑意。 少年插着裤兜迈开长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宫治，好感度+3。】 “纱奈酱！你终于回来了！！” 在宫侑跑过来的时候，恍惚之间，栗川纱奈仿佛都幻视看见金发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条金棕色的狐狸尾巴，毛茸茸的，因为兴奋而在左右摇晃。 “侑君、治君……” 被宫侑一把抱住的时候，栗川纱奈完全愣住了。 少年的拥抱温暖而热烈，因为激动而将她紧紧圈抱在了怀里，他的身上带着清新好闻的运动喷雾香气，印象中好像是叫sea breeze的一个牌子的运动喷雾，是橘色的柑橘味。 【宫侑，好感度+5。】 被、被抱住了…… 宫治：“……？！” “喂侑！你这家伙！”宫治一个板栗敲了过来，宫侑嚎了一声“啊哒”之后松开了怀抱，而栗川纱奈看上去还处在呆滞之中。 “我会教训侑这家伙的。”宫治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栗川纱奈抬起头，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侑君和治君，是特地在这里等我吗？是怎么进来站台的……” “随便买了一班车就进来了，不上车就是了。”宫治淡定道。 宫侑叉腰扬起头，不存在的狐狸尾巴仿佛都得意地晃了晃，“是的哦！三点放学之后我们就过来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可万一我是很晚的车次才回到呢……” “那就继续等嘛，总会等到的。”宫侑笑容灿烂地说道。 宫治也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没错，这不就等到了吗。”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倒映出少年们耀眼的身影。 真好。 她在心里轻轻说道。 他们，真好。 “谢谢你们，侑君，治君。” …… * 从尼崎站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好饿啊治……”宫侑哀嚎。 宫治正帮栗川纱奈提着她的行李箱，转头问她，“对了，你也还没吃饭吧？” 栗川纱奈摇头，“还没有哦。” 宫侑一下子来了精神，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给纱奈酱做饭吃吧！我回家里冰箱拿上食材！” “把我们的‘们’字去掉，蠢侑你哪里会做饭，要做你的草莓烤生蚝吗？”宫治抽了抽嘴角，“而且纱奈都还没同意让我们进门……” “真的吗？真的可以给我做饭吗？”栗川纱奈已经变成的感动的星星眼，“太好了！呜呜呜……” 宫侑一下子笑得更欢快了，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那就麻烦治大厨露一手了！” “嗯。”宫治点了点头，他不讨厌做饭，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喜欢，和饭有关的一切事物他都喜欢。 如果是给纱奈做饭…… 想到这里，宫治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 发现答案竟然是——更加喜欢了。 直到纱奈打开大门密码锁让他们进门的时候，在情感方面非常钝感力的宫治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自己是喜欢做饭这件事本身，还是喜欢其他别的什么…… 出神的后果便是，他单手提着行李箱经过纱奈家门口台阶的时候，行李箱底下的轮子磕碰到了台阶一下。 “咔哒”的一声，行李箱的锁竟然开了。 “……啊！我今天合上行李箱的时候忘了上锁！”栗川纱奈俯下身查看，密码锁那里果然是初始的000，“我就说总感觉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上锁。” 宫治连忙放下箱子，开口道：“抱歉。” “治你好逊啊，平时不是说力量比我强吗，怎么提个行李箱都费劲～”宫侑从家里拿完食材后凑了过来，开启兄弟之间的每日友好问候。 宫治：“………” 但下一秒，兄弟两人就不管是哪一个都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件外套，一件不太对劲的外套。 得益于行李箱里有自带绑带帮着的缘故，箱子里面的东西没有掉落出来，栗川纱奈将整个箱子放平，打算重新再合上—— 但在合上之前，他们看到了箱子里面有一件极其宽大的、明显属于男士身材尺寸、且身高应该接近一米九、耀眼萤光黄绿色的运动外套。 那件无比扎眼的外套后背上，写着itachiyama——是某个学校的罗马音。 东京都井闼山高校。 全国冠军级别实力的队伍。 “……！” 不约而同的，宫双子的瞳孔都有一瞬间的收缩。 几乎是立刻，宫治回想起来，纱奈出发去东京时的那一天，宫侑曾夸张地说“东京那么危险，纱奈要是遇到更强更帅的就要被拐跑了”——之类的，莫名其妙。 宫治记得自己当时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侑这家伙大惊小怪，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但是现在，那件荧光绿色的外套就在眼前，无比刺眼。 胸腔间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不断发胀。 是微妙的，危机感。 第66章 排球26 扎眼，那件外套实在是太扎眼了。 而且它的颜色还是耀眼的荧光绿色，宫侑和宫治第一次觉得绿色原来这么刺眼，明明平时觉得挺好看的。 会是谁？是东京都井闼山高校的哪一个人？ 提到井闼山高校，他们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果然是那个人。 和牛岛若利同样身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且是最年轻的那位——佐久早圣臣。 同样是二年级，作为同样是经常登上排球月刊的常客，他们实在很难不知晓这个名字。 如果用宫侑之前对木兔光太郎的评价来说的话，佐久早圣臣似乎也挺帅的，虽然没见过他下半张脸就是了，那家伙总是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 等等，他怎么跟蠢侑一样分析起来了？宫治有些头疼地扶额，一转过头就看到自家兄长询问的眼神。 ‘要问吗？’——从宫侑的眼神里，宫治读出了他的意思。 蠢侑在纠结要不要现在直接开口问纱奈，这件外套是怎么回事。 ‘别傻’——同样的，宫侑也从宫治皱眉的表情之中，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确实，毕竟是治不小心磕到了纱奈的行李箱，他们才看到了里面的衣物，如果还要直接询问的话就会显得太过冒犯，要是被纱奈讨厌了就麻烦了。 双胞胎之间的默契，已经让他们能够做到即使不用开口也能懂对方在想什么。 在他们来来回回纠结的时候，栗川纱奈已经将行李箱重新合上了。 “呼……终于合上了。”她将箱子推回到自己房间，一边道：“我先进去放一下行李，你们先坐一下哦，我给你们倒杯喝的～” 在少女的身影走进房间，房门关上后，宫侑狠狠咬牙，皱眉压低了声音跟自家兄弟吐槽道：“可恶，东京到底有谁在啊？！” 宫治：“………” “你问我我问谁？总之，现在不是能问这个的时候。” 宫侑抱着双臂哼了一声，“算了，不管外面的花花世界怎么样，我们稻荷崎才是正统。” 宫治：“……………” 他抿了抿唇，难得的没有吐槽这听起来不太对劲的比喻。 “话说这就是纱奈酱的家啊……我也是第一次进来呢。”宫侑抬头看向四周，感叹道：“真漂亮，好大，好宽敞。” 映入眼帘的是简约却质感上乘的原木风装修，温馨明亮的暖色调看得人身心舒畅。 户型和建面和他们家一样，但却没什么生活痕迹，似乎只有少女独自居住，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杂物和太多的用品，因此显得格外宽敞。 “这贫瘠的形容，你的国文老师要哭了。”宫治吐槽道。 宫侑：“哈？！逛白鸟泽校园的时候感叹人家的饭堂好大的人是谁？！” 宫治：“嘁。” “啧，懒得跟你说这个。”宫侑咂了咂舌，视线转到另一边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治，看那里，客厅里有一架钢琴诶，我好像没听纱奈酱说过她会弹钢琴？” 客厅的侧边里伫立着一架白色的钢琴，琴盖在灯光下闪烁着优雅的光泽，外观也并未落尘，看起来钢琴的主人似乎也时不时使用它。 宫治的目光顿了顿，“这也不奇怪吧，她看起来就像是会弹钢琴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跳舞。” “也是，她举手投足间都很优雅，一看就家教很好。”宫侑突然想起什么，转而问道：“不过治，自从纱奈酱搬过来以后，你有见过她的父母出现吗？” 宫治回想了一下，“没有。” “真的是一个人住啊，奇怪，她的父母去了哪里？”宫侑托着下巴沉思，“竟然让女儿自己一个人独居，自己一个人上学，而且纱奈酱还长得那么好看，怎么想都有点危险。” “只能等她自己说了，如果她不想说的话，我们也没有理由去追问。” “治，你的发言听起来总是比我考虑得更周到的样子。” “废话，因为我与人为善。” 就在他们聊了一会后，“咔哒”一声，栗川纱奈从房门里出来了，两人瞬间立正站直，“……纱奈！” 栗川纱奈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冰箱处给他们倒饮料，“橙汁可以吗？” “可以！” 接过少女递来的橙汁的时候，宫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纱奈酱——” “嗯？” “你的父母不在这边吗？” 听到宫侑终究还是没忍住的提问，宫治闭了闭眼。 真的是藏不住一点事，侑这家伙。 闻言，栗川纱奈也愣了一下。 想起父母的时候，她的感官有一瞬间的刺痛，但也早已习惯。 “………”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黑色长睫如羽翼落下，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嗯，他们在国外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边。” 这下轮到宫侑和宫治两个人愣住，尤其是前者，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忍不住问出来。 纱奈她果然，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就连做模特和演员都工作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什么都只有她一个人。 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带来了些微的刺痛，然后蔓延开来。 宫侑立刻道：“抱歉、纱奈酱……” “没关系。”少女摇了摇头，抬头露出一个笑容，“我已经习惯了，不用担心。” 但她的笑容，难得的没能维持住以往每一次的甜美灿烂，而是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苦涩。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强颜欢笑，只为不让他们担心。 【宫侑，好感度+5。】 【宫治，好感度+5。】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双胞胎二人的好感度，终于有一次保持了数值一致。 “那如果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随时跟我们说。”宫治异常沉稳可靠地道：“你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家里没有成年长辈在身边保护，还是会有点令人担心。” “没错！而且如果你平时不想搞卫生和做家务之类的，也可以喊我们来帮你。” 总感觉自己问错了问题，着急弥补一般，宫侑也连忙道：“不想做饭了的话，直接喊治来做就行了，这家伙做饭确实还不错。” “侑，你这说得我们好像田螺姑娘。” “好像是诶！那我是金色的田螺，你是银色的田螺。” 栗川纱奈：“噗……” 她先是感动他们的关心，后又被田螺姑娘的说法逗笑。 在这些少年面前，感觉一切负面情绪都持续不了两秒钟，就会被一一抚平。 “谢谢你们，侑君，治君。”她轻声说道，脸上的笑容也恢复到了平时的真心和轻松愉悦。 宫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戳了戳自家兄弟的手臂，“去吧银色的田螺，该做饭了。” “那你呢？”银发少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宫侑理直气壮：“我帮纱奈酱搞卫生。” “我也来帮忙！”栗川纱奈刚一起身，就被宫侑按住肩膀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说好了我们会照顾你的，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看电视就可以了，话说纱奈酱的电视快要播出了吗？” “噢……快了，周播剧基本都是拍一集播一集。” “那很快就能看到纱奈酱出现在电视上了！”金毛狐狸兴奋地将扫帚转成了陀螺，看得栗川纱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偌大的屋子里，三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 电视机在播放着欢快的搞笑综艺，黑发少女陷进了软乎乎的沙发里，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惬意。金发少年认真地打扫着每一个角落，银发少年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精心料理着食材，气氛意外的和谐，相当的温馨融洽。 只是两人偶尔会悄悄地抬眸看向沙发上的少女，耳根有一瞬间的温度，但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一楼已经打扫完毕，宫侑提着工具上了二楼好一会。与此同时，宫治的晚饭也做得差不多了，他开口道：“纱奈，你过来尝尝咸淡合不合适？” “来了来了。”栗川纱奈迅速起来，哒哒哒地跑到他身边，“是做了饭团吗？” “嗯，是金枪鱼葱花口味的，你看看会不会太咸了。” 自然而然的，宫治稍稍低头，亲手将手里那个刚刚做好的三角饭团喂给了面前的少女。栗川纱奈也“啊”的一下轻轻张开了嘴，一口咬住饭团。 只是，宫治发现他似乎低估了自己手指的长度。 银发少年微微愣了一下。 ……是错觉吗？ 刚刚有一瞬间，他的手指好像触碰到了少女的嘴唇。 柔软，细腻，温暖。 从指尖处传来的战栗，感觉陌生而难以言喻。 “…怎么样，会很咸吗。”宫治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栗川纱奈：“唔、好像咬太浅了？还没尝到饭团中间的金枪鱼馅……” 这样啊，那就再深一点。 宫治手微微向前用力一递，将饭团喂得更深入了一些。 这一次，少女“啊呜”一口咬到了他的手指。 “………” 一片尴尬的寂静。 “啊啊，抱歉治君！”栗川纱奈瞬间涨红，手忙脚乱了起来，“有、有没有咬伤你？” 银发少年将头转向了另一边，掩盖住了所有表情，“……没事。” 【宫治，好感度+3。】 听到突如其来的好感度提示音，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这么一来，宫治的好感度……好像已经突破80了？！ 另一边，刚从二楼搞完卫生下来的某金毛狐狸，刚好也看到了这一幕。 宫侑无法控制地用力抽了抽嘴角。 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宫治。 治这家伙……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这家伙那个爽到了的表情！ 明明答应过不会和他抢的—— 可恶，说话不算话的猪治！！ 第67章 排球27 这一顿晚饭，除了宫侑以外，另外两人都吃得很欢快。 宫侑原本想发作的，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脾气, 但是在看到黑发少女吃到治做的饭团后幸福的表情，宫侑又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了暂时先按下不表。 没办法，纱奈看起来很高兴，他刚刚才问错了问题追问纱奈的父母，让她难过了。现在她好不容易因为美食而开心起来，宫侑并不打算让她再次难过。 等下回家再跟治算账！ “好好吃……”栗川纱奈被美食感动得眼泪汪汪，“为什么一个金枪鱼葱花饭团会这么好吃啊？还有这个辣明太子饭团也是！” 【宫治，好感度+2。】 听到别人真心夸赞自己做的食物，宫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道浅笑，“米饭的口感和温度都很重要，蒸煮的时间要把握好，我在里面放了点香松拌料，口感会更好。” “还有金枪鱼沙拉馅的蛋黄酱和辣明太子也是我调制过的，并且最后包裹饭团的紫菜也很重要，一定要脆。” 栗川纱奈看向他，一脸惊讶，“真罕见，治君竟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下轮到宫治愣了一下。 宫侑愤怒地两口一个梅子干饭团下肚，“毕竟治是猪，猪做的饭团好吃一点也很正常吧！” 宫治抽了抽嘴角，“喂……” 这个幼稚的家伙！ 最后一个饭团下肚，栗川纱奈低着头哽咽了一下，“为什么，吃完我会有眼睛酸酸的感觉……” 宫治沉思了一下：“是洋葱，我加了洋葱。” 宫侑：“………” 但在看到少女抬头后的样子时，兄弟两人都愣住了，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纱奈她，哭了？ 为什么？ “喂治，你是加了多少洋葱啊？！” “就一点点！”宫治难得有些慌乱地去拿来抽纸，“抱歉，是太辣了吗？” “不是哦，饭团很好吃。”栗川纱奈连忙摇头，擦了擦脸颊，果然已经冰凉湿润，“只是、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人陪我在家里吃饭了。” 无论是上个篮球世界还是这个排球世界，这都还是第一次有人进入她的家里，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而她现实世界的家里更是从未有人到访，因为现实世界里的她，终日在医院不见天日。 听到她的回答，宫治和宫侑对视了一眼，各自都用力握紧了一下拳头。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纱奈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舍得的啊？！ 将女儿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让她每天都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以至于有人在家里陪她吃个饭都成了异常珍贵的事情。 “纱奈，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来陪你。”宫治正经道：“或者来我们家吃也行，我们爸妈很随和的，母亲做饭也很好吃。” “治说得没错！”宫侑一拍掌心，“而且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把北前辈、角名、阿兰还有排球部的大家都喊过来，大家在一起就更热闹了！” “谢谢你们，治君，侑君……”栗川纱奈破涕为笑。 宫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还没动过的葱花金枪鱼饭团递过去，“给你？纱奈酱，我看你特别喜欢这个口味。” 栗川纱奈乖巧点头，“那我和你交换梅子干口味的。” “好！” 原木风暖色调的装修和灯光下，少女的黑色长发散发着绸缎般柔美的光晕，双手虔诚地捧着那个称得上是简单朴素的三角饭团。 每一口她都吃得非常珍惜，仿佛是无比珍重的高级料理，漂亮的脸上幸福的神情几乎快要溢出来。 银发少年定定地看着她，有片刻的怔忪出神。 【宫治，好感度+3。】 …… * 夜已深，在收拾完碗筷和纱奈道晚安后，宫治和宫侑离开。 但刚一合上门，宫侑就难得的表情沉静严肃了起来，“治，我有话要问你。” “怎么了？” “你说话不算话。” “？大晚上的抽什么风。” 宫侑抱着双臂，重重的地哼了一声，“当初是谁说不喜欢纱奈来着？明明答应了不会跟我抢的，已经完全忘记了吗？！” 宫治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表情疑惑，“我有答应吗？” 宫侑：“………” 因为强烈的无语，宫侑甚至过了好一会后回过神来，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猪治！没想到你是这么有心机的！” “好吵，蠢侑。”宫治有些头疼地护了一下耳朵，同样无语道：“而且就算真的答应了也可以反悔的吧，你不就经常答应会把布丁和夹克还给我吗？最后不也一次都没还。” 宫侑：“………” “布丁和夹克怎么能和纱奈酱相提并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治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宫治就开口打断了他：“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欢，对这种事情我也没什么经验。” “……！”宫侑皱了皱眉，瞬间偃旗息鼓，停了下来听他认真说。 因为性格较为淡漠的原因，治在感情方面确实迟钝。 除了食物以外，治对别的事物确实没有太大兴趣，就连对拥有过人天赋的排球也是，治远远不如他对排球那般爱得热忱。 所以别说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就连有人喜欢他，治都未必能察觉到。 “一开始我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只当她是经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有什么变化了。” 宫治抬头望天，空中一轮圆月倒映在他冷灰色调的瞳孔中，“她去东京的这几天，这种异样更加明显了。” “看不见她的时候，就连食欲都下降了，我还以为是天气热的原因。” 宫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暑假都还没到，算哪门子的天气热啊。” 果然，治这家伙，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就连宫侑也没见过宫治没有食欲的样子，这家伙可是就连泡发的拉面都能吃得一脸幸福，而现在他却会因为某个人的暂时离开而食欲不振。 “虽然我还不太确定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但我不明白你在生气些什么，侑。” 宫治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胞兄，语气沉静而认真，“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共同体，就算真的喜欢上同一个人也很正常吧。” “而且，你主动喊我一起去车站接她，我以为你早就接受这一点了。” 宫侑：“………” “我那只是不想等的时候太无聊啊喂！毕竟不知道纱奈酱是哪班车到，一个人等的话会很无聊的啊！” “哈？！我才不管呢，哪有什么都顺着你意的道理，反正在我看来，你就是主动邀请我加入了。” 宫侑几乎要被气笑了，“我……” “而且，安静听我说，侑。”宫治收敛起了所有不正经的神色，表情在顷刻之间变得认真了起来，“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就在今晚，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了，做饭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捏饭团步骤，也让我感到由衷的快乐。” “只不过今晚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就在刚刚，看着她在吃我亲手做的饭团的样子时，我终于确认了——” “我想让更多的人尝到美味的食物，也想让她一直能够吃到我做的料理。” 月色下，银发少年的面容沉静而认真，他罕见的一次性说了很多话，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后，我要从事和‘饭’相关的职业。” “相对应的，毕业之后，我就不打排球了。” …… 听着对方的话语，宫侑僵在了原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治在开什么玩笑。 不打排球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震惊吗？还是愤怒？已经无法准确形容。 像是磁碟卡带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宫侑听到自己的脑海里响起了“轰”的一声。 如雷轰顶。 …… * 翌日，稻荷崎排球部。 “角名，你觉不觉得双胞胎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观察了很久之后，尾白阿兰终于忍不住和身边的角名伦太郎说道：“感觉已经不是能够用普通的吵架来形容了……” “嗯，气氛比以往还要压抑数十倍。”角名伦太郎道。 “看来这次的矛盾，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北信介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黑发少女，“纱奈，你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栗川纱奈也一脸困惑，“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发生什么了？明明昨晚在她家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银岛结开口道：“啊，这个啊，我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刚来到球馆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在吵，好像是因为治决定高中毕业之后……就要放弃排球了。”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栗川纱奈也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想到“排球世界的少年们毕业后不从事排球”也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 每个人都是独立而鲜活的个体，不管日后从事的职业是什么，排球都是他们生命中浓烈而灿烂的一笔。 “你说的是真的吗？”北信介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银岛结：“……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我从小学起就和双胞胎在同一个青少年排球教室了，他们对排球的爱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治那么有天赋……”尾白阿兰说到一半，就自己也愣了一下，停顿了下来。 角名伦太郎明白了他停顿的意思，帮他补充道：“但如果说到谁更爱排球的话，果然还是侑更多一点。” “看来，治已经做出他的选择了。”北信介目光平和，并没有太多的惋惜的意味，眼神里的反而是赞赏与敬佩。 “明明拥有被上天眷顾的天赋，治他却还是毅然选择了自己更为热爱的道路，实在是令人钦佩的勇气。” 赤木路成紧张道：“糟糕，他们打起来了！” 大耳练冲了上去，“快过来拉架！” 栗川纱奈也想过去，但刚走出一步，她的手就被拉住了。 她愣了一下，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银黑色发少年清秀平静的面孔。 那双沉稳的棕色眼眸温润如玉，仿佛能看透一切。 第68章 排球28 “……北前辈？” 手被握住的感觉让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和沉稳冷静的外表不同，少年的掌心意外的炙热，握住的力道也很紧，带着身为队长不容抗拒的意味。 “先不要过去，机会难得，让他们先互相袒露心扉。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去开导他们吧，纱奈。” 说完后，北信介松开了握着她的手，白皙清秀的脸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和镇定，没有一丝破绽和端倪。 “哦、好的……我知道了，北前辈。”栗川纱奈担忧地看向冲突爆发的方向。 角名伦太郎、尾白阿兰和银岛结他们已经冲到了双子身边，刚准备拉架，可在最初揍出的那一拳后，他们停下了扭打。 而宫侑接下来怒吼出的话语，明显是双胞胎之间难得能够敞开心扉的肺腑之言，让其他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为什么？！治你这混蛋，明明有着比我还要优秀的才能，却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有着前路坦荡的职业道路不去走，偏偏跑去做料理什么的，你不觉得可惜吗？太浪费了！反正我绝是不会承认的——” “这是我认真思考过后的梦想，说起来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不打排球了就是失败者啊？难道只有继续打职业了才配是你眼里的成功者吗？收起你的偏见和歧视！” “哈！那你可不要后悔，说不定几年过后我就已经是职业球队有名的球星，而你却在空无一人的餐桌前独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继续打球——” 听着宫侑的气话，尾白阿兰抖了抖，压低了声音吐槽道：“喂喂，这真的不会有点过分吗？” 角名伦太郎有些无奈地道：“放心，治能受得了，再不行他也略通一些拳脚。” 尾白阿兰：“………” 果不其然，力量比对方强的宫治面无表情地一拳锤了过去，然后他单手提起了宫侑的外套领口，大吼道：“等你活到80岁那天，还能有信心大声说出自己这一生活得比我更加幸福——有本事的话，到了那种时候再来嘲笑我啊！” 少年的低吼声回荡在整个排球馆内，稻荷崎的所有正选和队员都停下了训练，静静地看着这对双胞胎之间的对峙。 众人都面色凝重，不再像以前一样看戏笑出声，也没有人像以前一样拿出手机拍照。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的矛盾不是儿戏，而是这对灵魂共鸣的双胞胎之间人生道路的分岔点。 在场有走上职业球员道路实力的，或许只有宫双子、尾白阿兰和角名伦太郎四人。 但大家对排球的热爱是共通的，稻荷崎的其他部员们在这一刻，也对宫双子的争论产生了共鸣，开始思考起了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啊，谁不想成为球场上闪闪发光的球星呢？ 可若又有别的平凡却又令人甘之如饴的其他梦想呢？又该如何抉择？ “等我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大声告诉你——”宫侑同样用力揪紧了对方的领子，额角青筋都炸出，“到时候我会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活得就是比你幸福！”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宫治反而勾起嘴角笑了，松开了手道：“行，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 接下来的部活训练，几乎所有人都体会到了如坐针毡是什么感觉。 作为队伍主力的双胞胎仍处在闹别扭之中，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场让所有人都动作僵硬了起来，感觉处在一片冷空气之中。 北信介重新走回到栗川纱奈身边，对她道：“纱奈，可以拜托你去开导一下他们吗？现在的时机差不多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真的可以吗？北前辈……” 其实她刚刚也只是和阿兰他们一样，想冲上去拉开他们不让他们打架而已，她有奥尼尔附体，拉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没错，如果是你的话，他们会听得进去的。”北信介轻轻笑了笑，明亮的棕色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通透，仿佛已经洞穿一切。 “必要的情绪宣泄已经完成，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稍微劝导一下，他们终究能够互相理解对方。纱奈，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栗川纱奈突然感觉自己深受所托，“是，北前辈，包在我身上！” …… * 部活结束的时候，栗川纱奈先是去找了宫治，“治君，一会可以在饮水处那里等我一下吗？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宫治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我先去换衣服。” “嗯嗯！” 邀请完后，栗川纱奈又抓住了某个在饮水处正在喝水的金毛狐狸。 作为球队的经理，她很早之前就观察出他们的规律了。部活训练完后，宫治会优先去洗澡换衣服，宫侑会很口渴，如果装的水杯喝完了的话，他就会去外面的饮水池。 刚刚侑的水杯她装的水特地少了点……虽然很对不起小金毛狐狸，但为了能够让他早点和宫治和好，用点小巧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D 但在看到宫侑的样子的时候，栗川纱奈怔了怔。 傍晚夕阳余晖照亮了少年璀璨的金发，和他脸颊上水珠折射出的反光。 “侑君，你哭了吗？” “…没有，是喝水的原因！”宫侑迅速抬手用力擦拭了一下脸颊。 “这样啊。”栗川纱奈轻声问道：“那侑君，现在还在伤心吗？” 宫侑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和阿兰他们一样，问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想到，竟然会问他是否还在伤心。 没错，与其用生气来形容，倒不如说他是在伤心。 “但我今天说的确实是气话。”宫侑的声音闷闷的，“纱奈酱会讨厌我吗？我刚刚对治说出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其实不是什么职业偏见和歧视，我没有看不起他选择的道路。” “在我眼里，即使是做料理，他也肯定是会做到最顶尖的，毕竟他可是治啊，是我血脉相连的兄弟。” 与此同时，在饮水池另一面墙后的银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 原本洗完澡换完衣服后，宫治按照和纱奈约定来到这里，没想到却会看见原本他以为已经气得直接先一步回家了的侑。 在看到的一瞬间，宫治就转过了身，回到墙后，就连呼吸都屏住。 侑和纱奈对话的声音传来，是如此的清晰。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侑君哦。”栗川纱奈摇了摇头，“从一开始我就听出来了，侑君之所以会感到伤心，会说出那些话语——都只是因为你不想和治君分开。” 宫侑呼吸一滞后，怔怔地看着她，暖棕色的眼眸倒映出少女漂亮耀眼的面容。 “我听尾白君说，你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一起，在前国家队二传手犬畑先生的青少年排球教室里一起学习了。” “侑君很爱排球，治君也陪伴了你爱上排球的整个过程，所以你无法想象，不能再和治君一起打排球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栗川纱奈轻声道：“或者说，侑君无法接受的是，不能再和治君一直在一起。” 成长犹如抽筋剥骨、抽丝剥茧般疼痛。 热忱的少年们在毕业后终将面临分道扬镳的别离，就连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兄弟，也终将要和每天一起上下学、每天一起回家的天真烂漫日子告别。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纱奈酱啊，就连我这么任性的地方也是。”宫侑扯了扯嘴角，“但即使明知道自己是任性了，我也果然，还是想和治一直在一起。” “说出来不怕纱奈酱笑话，我还梦想和治一起进国家队，甚至一起参加奥运会什么的……我想在国家级、世界级的赛场上给他托球，治一定会用力扣下每一球，让所有人都会看到宫氏兄弟的配合无间，赛场上会高呼出我们的名字——” 说着说着，宫侑的声音有一点哽咽了，“听起来有点幼稚吧？但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做到，但他却放弃了，治他抛下了我。” “侑君……” 听到他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哽咽，栗川纱奈有些感慨。 宫侑平时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性格相当感性，是看到北队给感冒的他留下梅子干饭团和叮嘱他好好休息的字条后，就会感动到流泪的程度。 ——都是一群热忱到令人喟叹的少年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栗川纱奈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地喊出了某个人的名字，“治君。” “？！” 听到她突然喊出治的名字，宫侑愣住，一抬头，看到银发少年的身影从墙角里走了出来。 “……抱歉，侑。” 宫治走上前，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愧疚，“你没和我说过这些。” “……”宫侑别扭地别过了头，一想到刚刚自己的真心话全被听见了，就感觉更加别扭了，“说出来你肯定会笑我幼稚吧，而且难道现在说出来，你就会改变想法吗？” 宫治淡定道：“不会。” “从客观上来讲，即使我们一起选择了职业道路，也未必一定能够在同一个联盟或者球队，你不仅不一定能够给我托球，我们甚至有可能会在赛场上兵戎相见。” 宫侑：“………” 他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治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么会气人，这种时候感性一点不行吗！ “我果然还是喜欢已经选择好的那条道路，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侑。” “而且，我从来不觉得你的梦想幼稚。”宫治话锋一转，语气和目光都变得轻缓柔和，“就像你说我即使是做料理，也肯定是会做到最顶尖的那样——” “我也相信，你也会成为最顶尖的二传手，在国家级，世界级的赛场上闪闪发光。” “毕竟，你可是侑啊。” “是我血脉相连的，最重要的兄弟。” 听着宫治的话语，宫侑缓缓睁大了眼睛，直至他那双暖棕色的眼眸，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滚动的蛋花眼。 “可恶啊治！”金发少年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眼睛都快肿起来了，“抢在我之前说这些帅气的话——不就显得你比我更成熟稳重更像哥哥了吗？！” “我本来就比你更加成熟稳重，这是公认的事实。”宫治无奈道：“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和好倒是和好了，可这不是让纱奈酱看我到的笑话了嘛！”宫侑一转过头，就看见黑发少女在一旁已经感动得眼泪汪汪。 “太好了，我也算是不负北前辈众望所托了。”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一把眼泪，欢呼道：“为了庆祝你们和好，决定了！明天我要邀请排球部的大家来家里聚会！” “什么？！所以原来是北前辈让纱奈酱来帮我们和好的吗？”金毛狐狸瑟瑟发抖。 银毛狐狸也顿感不妙：“糟了，又要被北前辈训了……” 栗川纱奈上前，笑嘻嘻地牵起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一边掏出手机，“才不会被训呢，来让我拍张照给北前辈交差，作为你们和好的证明。” 少女的手柔软而温暖，在他们肤色的对比下显得更加白了，被触碰到的一刹那，双胞胎两人都愣了一下。 “咔嚓”一下，是少女按下快门的声音。 【宫侑，好感度+5。】 【宫治，好感度+5。】 纱奈她，能够一眼看出侑的真实想法，真正理解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羁绊和亲情，会努力帮助他们兄弟二人和好…… 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啊。 垂眸看着巧笑嫣兮的黑发少女，宫治听到了自己的胸腔传来了“扑通”的一声，是剧烈跳动的声音。 昨晚侑问他的那个问题，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了。 ——彻底栽了。 第69章 排球29 翌日傍晚，尼崎的街道上，一群穿着稻荷崎棕色西装校服的高大少年们并排着走在一起，走在去经理家的路上。 少年们的手上都各自提着一大袋食材、零食和饮料，为接下来的聚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所以，你们和好了吗？”北信介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宫双子：“！！！” “和好了！北前辈！”宫治和宫侑两人齐刷刷地鞠了一躬，语气也毕恭毕敬：“托北前辈和纱奈的功劳，我们已经彻底和好了！” 尾白阿兰在一旁看戏，坏笑着怂恿道：“怎么证明你们已经和好了呢？” “……” 宫治陷入了思考。 宫侑灵机一动，朝着宫治打了个眼色，双胞胎之间的默契也让对方瞬间心领神会，宫侑大声道：“放心吧北前辈，我们已经和好了！” 北信介平静地反问道：“哦？怎么证明？” 只见两人从书包里掏出了两瓶巨大的运动止汗露，两支止汗露的瓶身和盖子颜色完全不同，一个是紫瓶绿盖，另一个是绿瓶紫盖。 宫侑一本正经道：“我们连seebreeze的瓶盖都交换了呢！” 宫治大声重复：“交换了！” 北信介：“………” 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对双胞胎已经灵魂同调，开始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相信我，我们已经和好了——我们关系超好的！” “我们鞋子也会交换！”宫侑和宫治迅速换上对方的紫色球鞋和蓝色球鞋。 “发型也会交换！”两人迅速将自己的刘海拨弄到相反方向。 “运动服也会交换！”说罢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和对方交换。 “位置也会交换！”宫治开始做出托球的动作，宫侑原地跳起挥舞手臂大力扣球。 “我们背号也交换！教科书也交换！……” 北信介：“……” 其他人：“………” 好家伙，兄弟俩又开始搞抽象了。 两人的嗓音加超高辨识度的关西腔叠加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是魔音贯耳。 北信介叹气，感觉是明天考试的时候脑海里都会响起他们声音的程度。 原来在他们眼里，交换这些贴身物件就是和好的重要证明么？像小朋友一样。 早知道不问了，北信介无奈地扶额，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兄弟的“果干”，已经被完全洗脑了。 角名伦太郎突然语气淡淡的道：“侑，治，你们也是时候成熟一点了，太幼稚的男生可是没有竞争力的。” 宫侑：“？是指哪方面没有竞争力？” 角名伦太郎：“哪方面都没有竞争力。” 宫治瞬间回到平时的状态，一张冷脸俊俏而稳重，“幼稚的只有侑，我和他不一样。” 角名伦太郎：“………” 也不知道刚刚和侑一起大喊“果干”的是谁。 倒是排球部的其他人被逗得捧腹大笑，银岛结笑得肚子都痛了，“噗——噗哈哈哈哈！！” “不行了，侑和治还是这么有趣……” 尾白阿兰笑完之后，眼看着离到达目的地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一转话题紧张道：“话说起来，真的可以吗？去经理大人的家里聚餐什么的……” 今天部活结束的时候，纱奈突然邀请了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一起到她家里聚会。对此大家都感到很意外，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的感觉，纷纷答应了下来。 银岛结也止住了笑，加入话题：“没错，真的没关系吗？我们人这么多，栗川同学的父母会不会介意？” 放学的路上，一群穿着稻荷崎棕色西装校服的高大少年们议论纷纷，大家的表情都还处在震惊出神之中。 听着大家紧张的感叹，宫侑忍不住吐槽道：“安心啦，难得纱奈酱主动邀请，而且阿兰你怎么称呼都转换成经理大人了啊？” 尾白阿兰：“因为我紧张……” “拿出你全国前五主攻手的气势啊阿兰！” 宫治也淡定道：“至于后一个问题的话，不用担心，她的父母在国外工作。” 银岛结还是有点担心，“可是我们人数这么多，会不会太挤？……” 宫侑摆了摆手，“没事啦，她家很大，再装一个排球部都行。” 角名伦太郎惊讶地转头看向他，“你已经去过了？” “是啊，我和治已经去过了。”宫侑骄傲地叉腰，嘚瑟得仿佛鼻子都伸长了点。 角名伦太郎：“………” 北信介一个板栗敲在了金毛狐狸的脑袋上，后者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啊哒”。 “到了，是这里吧？”赤木路成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比对了一下左右两边的两幢一户建，“侑，治，隔壁这不是你们家吗？” 宫治点了点头：“是我们家没错。” “什么？原来你们俩住经理家隔壁啊！” “可恶啊竟然这么近！” “不过也好，刚才治不是说栗川同学的父母在国外吗？她一个人的话还是有点危险，平时你们多点照看一下她。” 面对大家此起彼伏的提议，双胞胎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会的。” 吵吵闹闹却相处融洽的部员们，以及大家对经理发自内心的关心，看着这一切的北信介倍感欣慰地笑了笑。 “好了，到了。”北信介开口道：“毕竟是女孩子的家里，大家都注意礼貌。” “是！北队！” 北信介按下门铃，“叮铃”的一声响后，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少女甜美灿烂的笑容，“你们来啦——欢迎大家！” “叨扰了，纱奈。”北信介笑了笑，嘴角笑容温和，“我谨代表排球部的大家，向你的邀请表示感谢。” “北前辈太客气啦……” “谢谢栗川同学！！” “打扰了——” 少年们一边换下鞋子，一边进门，但在看到客厅的景象后，众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温馨的暖黄色调原木风装修下，客厅漂浮着彩色的气球，空气中洋溢着欢快愉悦的派对气氛。气球的数量之多，不知道布置它们的人用了多少时间和力气准备这一切。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投屏播放着的画面，是一群Q版狐狸的可爱图片，上面写着——“庆祝双胞胎和好”以及“欢迎排球部的大家光临！” 隆重的仪式和被重视的感觉，让一群DK少年们都感觉到了会心一击。 “竟然会精心布置这些……” 赤木路成和银岛结被感动到了，抱在一起成了随风摇摆的海带，“救命！栗川同学也太好了吧？！” “我们稻荷崎的经理是天使！” “栗川同学赛高！！” 被夸赞着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诶嘿……” 在其他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作为屏幕上主角的双胞胎二人也愣在了原地，然后不约而同的，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世界上竟真的有人。 如此美好。 北信介也愣了一下，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笑着道：“这些弄了很久吧？真的太麻烦你了，纱奈。” 角名伦太郎也眸光微闪，开口问道：“布置得很漂亮，我可以拍个照吗？” 栗川纱奈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呜哇，这一下子听到了大家都加了好感度的提示音，角名和北前辈也加了不少，不枉她昨晚半夜不睡觉在吹气球呜呜呜…… 看着电视的方向，北信介突然道：“说起来，纱奈你的电视剧好像也是今晚开播，对吗？” “是的！今晚九点开播~” 银岛结惊叹：“哇，是黄金档的播出时间诶，不愧是栗川同学！” 赤木路成提议道：“刚好今晚大家都在，可以一起看经理的电视剧首播！” “赞成！！” 北信介温和地问道：“可以吗？纱奈。” “可、可以……” 栗川纱奈脸一红，没想到她的第一部电视剧这么有牌面，竟然是稻荷崎的大家一起陪她看首播。自己演戏的样子被人正儿八经地观看，还挺让人脸红的。 “太好了，那就这样定了！刚好有一大堆零食饮料可以边看边吃。”尾白阿兰推着宫治走到客厅旁的开放式厨房，“至于晚饭正餐的话，你展现厨艺的时候到了，治。” 用手机拍完照记录下这气球缤纷的一幕后，角名伦太郎也套上了围裙，“我来帮忙处理食材。” 宫侑积极举手：“治，我负责帮你尝味道！” “给我过来帮忙！” 吵吵闹闹却欢快的狐狸们一下子占领了厨房的位置，北信介也刚准备过去帮忙，但在经过客厅那家白色钢琴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纱奈，听说你在学园祭上准备演奏钢琴？” “是的，北前辈也听说了吗？”栗川纱奈有些意外，三年级的北前辈竟然会知道二年级的表演节目。 “嗯，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节目。” 学园祭啊…… 没错，稻荷崎的学园祭快要到了，她刚从东京回来的第二天就班级邀请表演节目了。在跳舞和演奏乐器之间，这一次，她选择了演奏乐器。 提起学园祭，栗川纱奈的回忆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上周目篮球世界的帝光祭。 那时候她表演芭蕾舞，赤司征十郎负责演奏小提琴配乐，舞台效果很好，但表演结束后和赤司一起被绑架的经历也相当惊心动魄。 这次排球世界的学园祭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吧？毕竟这次可是遍地充满阳光的世界。 等等，既然是学园祭…… 好像可以邀请别的学校的朋友过来参观和玩耍？ 栗川纱奈眼睛一亮，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福至心灵。 她回房间拿起手机，打开了line，点开了想要邀请来稻荷崎学园祭的对象的聊天框，开始迅速输入。 第70章 排球30 少女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发出了一条条的信息。 [sana：及川君，这周周末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学园祭，及川君有兴趣来参观吗？（眨眼.emoji）] [sana：岩泉君，这周周末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学园祭，岩泉君有兴趣来参观吗？（星星眼.emoji）] [sana：日向君，这周周末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学园祭，日向君有兴趣来参观吗？（温暖笑.emoji）] [sana：影山君，这周周末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学园祭，影山君有兴趣来参观吗？（wink.emoji）] [sana：月岛君，这周周末是我们稻荷崎高校的学园祭，月岛君有兴趣来参观吗？（墨镜.emoji）] 目睹了这一切的系统：【……………】 要不你把他们拉个群吧，这样还方便一些。 即使是系统也忍不住吐槽了：【不是，你这会不会太不走心了一点？整句话除了人名以外一个字都不带改的啊。】 栗川纱奈疑惑，“我改了呀，最后的表情包是不一样的呀！” 系统：【………】 “虽然话术是大致一样的，但我的心是真诚的，乌野的山口君我也邀请了哦，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够答应。”栗川纱奈脸上的表情一脸真挚，并无作伪。 系统叹了口气：【行吧，不过为什么只邀请青叶城西和乌野，白鸟泽的牛岛呢？】 栗川纱奈小声道：“我怕邀请了牛岛之后，及川彻和岩泉一就不肯来了。” 系统：【……】 倒是有几分道理，还挺观察入微。 【那怎么全是宫城县的？东京的木兔和赤苇呢？】 “暑假合宿的举办方是枭谷联盟，到时候木兔君和赤苇君是肯定会见到的。” “青叶城西不在枭谷联盟范围内，乌野也尚未确定能否加入今年的合宿，所以就先邀请宫城县的大家。”栗川纱奈分析得头头是道。 系统：【原来如此，那佐久早呢？】 “佐久早君的话，我可以去看救助的小猫的时候见到他来着……”栗川纱奈小声嘟囔：“而且一下子邀请那么多人，我接待不过来呀！人家又不是海后！” 系统：【你要不再看看刚刚批发的短信，再说一遍不是？】 栗川纱奈：“系统，你不善QAQ” 系统轻笑了一声：【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快先去外面和大家聚会吧，作为主人躲在房间里太久可不好。】 “好哒！”一时半会还没能那么快收到回信，栗川纱奈放下手机，连忙回到客厅。 只是回房间两分钟的功夫，一出客厅的时候，她就愣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稻荷崎男团集体穿着围裙的画面——他们穿着各色围裙，高大的身材让她这原本空间宽敞的开放式厨房都显得逼仄了起来。 少年们微微向上卷起白色衬衫袖口，露出肌肉精壮的手臂，以及紧绷发力的肱二头肌，让切菜这个普普通通的料理食材动作都变得充满了微妙的涩气。 尤其是角名伦太郎，他穿的是她家厨房墙上挂着的粉白色围裙，还是带可爱十足的蕾丝花边的，配上角名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风俊脸，反差感直接拉满。 鼻子突然有点热了，栗川纱奈心想，应该是最近太上火了。 为什么能够将一件平平无奇的围裙穿得这么涩气啊啊啊！一开门走出来，她都以为自己家客厅变成了男执事咖啡厅了。 嗯？等等，男执事咖啡厅？ 栗川纱奈突然之间又又又福至心灵，上前问道：“北前辈，学园祭的时候我们社团出什么店定好了吗？” 不同于帝光祭的时候是以班级为单位设置不同的主题经营，稻荷崎是以社团为形式组织的。 萌宠奶茶店、茶艺馆、塔罗牌占卜、画展、鬼屋、游园会……学园祭的各种模拟经营应有尽有，每次都让人摩拳擦掌。 刚煮好米饭的北信介回过头来，笑道：“嗯？还没有，纱奈有什么想法吗？” 栗川纱奈捂了捂感觉要流鼻血的鼻子，“狐狸神使咖啡厅怎么样？！” 北信介愣了一下，“狐狸神使……咖啡厅？” “嗯嗯！狐狸神使主题！”栗川纱奈一脸兴奋地建议：“距离周末还有几天的时间，我可以拜托经纪公司的服装师姐姐，很快就能把主题衣服赶制出来，这个主题和我们排球部简直不要太搭！” 大家也来了兴趣，纷纷凑过来问道：“怎么个搭法？” “双子金银皮肤狐狸。”栗川纱奈指了指宫侑和宫治。 “藏狐。”栗川纱奈又指了指角名伦太郎。 “异域风情黑狐。”栗川纱奈看向尾白阿兰。 “兵库县本地狐。”转向银岛结、赤木路成和大耳练。 少女目移，眼神充满虔诚和敬畏地看向北信介——“神明大人本人。” 北信介：“………” 稻荷崎众人沉思：“……………” “多么完美的狐塑咖啡厅啊！”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秒变星星眼，身后仿佛也出现了不存在的狐狸尾巴，在欢快地晃动。 在短暂的沉默后，北信介叹了口气之后笑了笑，语气温和：“我觉得可以，纱奈你开心就好。” 角名伦太郎几乎快要从北前辈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味道了。 思考了一秒钟后，北信介继续补充道：“而且我们学校的名字稻荷崎本来就源自于稻荷神，是掌管谷物和商业繁荣的主要神祇，狐狸正是稻荷神的使者。由此看来，狐狸神社咖啡厅倒是真的非常可取，既符合学园祭主题，也有新意。” 角名伦太郎：“………” 只一秒钟的时间，北前辈就为她突发奇想的提议想出了完美的说辞，从历史和文化底蕴多个角度论证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这惊人的知识储备量，该说不愧是北前辈吗？你就宠她吧。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众人立刻用崇拜的目光看向神明一样的北队：“不愧是北前辈！不愧是每一科都满分100学霸！” 突发奇想的提议竟然被直接采纳了，栗川纱奈笑着欢呼：“好耶！！” 北信介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浅淡的弧度也不自觉地加深了一点点。 少女的笑容灿烂而甜美，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愉悦，不由自主地被感染。 【北信介，好感度+5。】 宫侑好奇地问道：“那纱奈酱是什么角色？” “这题我会！”银岛结激动地抢答：“是稻荷崎的公主神使大人！” “……？！！”栗川纱奈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不行了太羞耻了，这都是哪里来的称号啊！” 角名伦太郎解释安慰道：“这个昵称很早之前就有了噢，是学校bbs论坛上传起来的，你刚入学的时候很多学生在私底下就已经这样称呼你了。” “真、真的吗？论坛？” “是的，经理大人在论坛上一点负面评价都没有噢，是我们稻荷崎的骄傲！”赤木路成骄傲叉腰：“我们稻荷崎还是第一次出明星学生呢！” 大耳练点头附和：“没错，论坛上第一次这么和谐，匿名区骂什么的都有，但绝对没有骂我们经理的。” 银岛结抬头望天感叹道：“这就是统一审美的绝对美貌的统治力吗？” 栗川纱奈脸更红了，宫侑看得忍不住冲上去捏起少女粉嫩的脸颊，“呜哇……太可爱了纱奈酱！犯规了啊！！” 原本已经在料理台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宫治，在看到这一幕后立马冲了过来，一爪子拍开某人的魔爪，“别想偷懒！快给我过来帮忙！” 宫侑：“呜哇治你这粗鲁的猪！” 宫治：“闭嘴你这懒惰的化身！” 栗川纱奈：“………” 她不太确定地看了一下自家电视屏幕上那一行大字——“庆祝双胞胎和好！！” 目移，抬头望天花板。 今天也是双胞胎兄弟相亲相爱的一天呢：D …… * 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准备后，宫治师傅的美食盛宴终于完成了。 满桌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刺身切得像模像样，被盛放在巨大的刺身冰盆里，还仪式感拉满地放上了干冰，据说干冰是角名在化学实验课上做出来的。雾白的水汽围绕着彩色的三文鱼腩、金枪鱼大腹和各种贝类刺身，赏心悦目。 天妇罗、寿司和饭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烧鸟串、焦糖色的烤鳗鱼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已经席卷了一楼的空间，令人食指大动。 已经进入饿狼传说状态的少年们虔诚地双手合十，筷子夹在中间，闭眼感谢。 “我不客气了，辛苦治了！” “我开动了！” 在吃下第一口的时候，众人周围仿佛出现了华丽的特效，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刺身切的厚度适中，品质新鲜，入口即化。寿司的醋和山葵量恰到好处，三角饭团的温度和加了拌料的米饭口感丰富。烧鸟串的酱汁调制得咸甜适中，天妇罗炸得外酥里嫩，每一道菜都是超水准的发挥，甚至比外面经营了许久的店还要美味。 “救命，这也太好吃了吧？！！” “治你是学了多久啊？！” “可恶啊，不仅打排球有天赋，做饭也这么有天赋，还长得帅！” “治，我支持你的梦想，我以后也想吃到这个。” 稻荷崎的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干饭，看着桌上的菜品以惊人的速度被席卷一空，宫治那张向来冷淡的俊脸上都勾起了一个浅笑。 被认可的感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如此愉悦。 “糟了，快要九点了，栗川同学的电视剧快要开始了！” “快点开电视——是在哪个台来着？” “是在NTV！” 电视机很快被调到了对应的频道，众人已经翘首以待，栗川纱奈也有点紧张地盯着电视屏幕。 前面的十几分钟，剧集气氛非常压抑，是少女时期的女主角飞鸟遭受校园暴力霸凌的片段，压抑惨烈，令人窒息。 “可恶，我真的无法理解校园霸凌的家伙！”银岛结义愤填膺。 赤木路成也看得拳头硬了，“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有本事来我们稻荷崎调理一下。” “就是！我们学校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前面女主角飞鸟的悲惨遭遇代入感非常强，剧集的bgm气氛压抑，画面色调也偏向昏黑暗淡—— 直至女主角的白月光星见真理出场的时候，象征着悲情的暴雨停歇，天也骤然亮了起来。 少女雪白纤细的手递过来的柔软手帕，伴随着镜头向上移动，穿着贵族学院校服的少女面容纯洁美丽，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 ——“你还好吗？” 栗川纱奈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了出来。 “噢噢噢经理大人出场了！！” “太漂亮了！！” “是黑长直公主切发型诶，还有眼睛也变成了黑色的，是戴了美瞳吗？” 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的。” “好看！！！” 赤木路成出来维持秩序，“你们快安静点，继续看！” 平时最为好动的双胞胎，这时候竟然意外的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无比认真地看着电视，像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分一秒，屏幕的亮光在他们的瞳孔里跃动。 角名伦太郎和北信介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后者转了过来道：“演技非常出色，纱奈，在这方面你也天赋卓越。” 北前辈和当时拍摄的导演做出了同样的评价呢，栗川纱奈羞赧的同时也感到了喜悦，“谢谢北前辈。” 后面的剧集时长里，栗川纱奈饰演的星见真理再次出场了一次，正是她在枭谷学院树下同女主角飞鸟谈话的片段，栗川纱奈清晰记得当时树上有只木兔牌猫头鹰，最后依然是一条过了。 在那之后，第一集就播出完毕了，看来她后面拍摄的戏份是放到第二集去了。 尾白阿兰：“啊？怎么就没了？！” 大耳练：“一周播一集，那岂不是要等下一周？” 赤木路成双手合十：“求求了再让我看一集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栗川纱奈：“噗……” 看着耍宝的大家，她差点笑抽了，但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原著小说非常火，星见真理是有不少黑粉的，她会不会被骂？！ 察觉到少女骤然的表情变化，从刚才她的戏份后就开始看手机的角名伦太郎突然开口道：“是在担心网上观众的评价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角名伦太郎将手机递给了她，“不用担心，评价都很正面。” 她刚一接过来，就看到手机上是推特的热搜，实时评论不断显现—— 【日剧女王的新剧看了吗？收视又登顶了，不过她饰演的成年版女主角还没出场，收视峰值在角色星见真理的出场上。】 【有没有人知道后面的集数，真理还有没有出场戏份啊？太好看了啊！】 【好像是个新人演员，叫做sana，演技也很灵诶。】 【怪不得飞鸟忘不了她，真理长成这个样子！我要是飞鸟我也一辈子忘不了她！】 【真理原著黑粉再出来走两步试试？来一个我锤一个！】 …… 栗川纱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喜出望外，“谢谢你，角名君。” “不用谢。” 想要将手机还回去的时候，栗川纱奈意外看到，角名的手机锁屏竟然是刚刚拍摄的画面——气球缤纷簇拥之中，电视机屏幕上的“欢迎排球部的大家光临”！ 这张照片的构图、采光和色调氛围都很精妙，拍出了ins风大火壁纸般的质感，栗川纱奈惊讶道：“好漂亮……”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3。】 角名伦太郎顿了顿，“嗯，我很喜欢，所以用来做手机壁纸了。” “那可太好了，我也想要这张照片，角名君可以发给我一下吗？” “没问题。” 棕色头发的少年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再次解锁了屏幕点开和她的聊天框，发送她想要的照片。 在旁边的北信介随意地投来了目光，顷刻之间，角名伦太郎解锁手机屏幕的画面映入眼中。 “……？！” 北信介有些诧异。 伦太郎解锁手机屏幕的那一瞬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他的手机主屏幕壁纸，是纱奈的杂志封面照片。 伦太郎他…… 北信介的目光闪烁了一瞬，又不由得下意识地看向了另一边的双胞胎。 最后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对上的是被关上的电视机屏幕，在黑色的屏幕中，北信介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 从来冷静自持的少年忍不住愣了一下。 …… * 气氛温馨愉快的聚会结束，栗川纱奈在家门口笑着同大家挥手，“谢谢大家，晚安啦～” “晚安经理大人！” “谢谢栗川同学的款待——” 交待大家小心回家后，栗川纱奈连忙哒哒哒地跑回房间，查看手机上大家的回复。 [才能会开花结果：真的吗？真的吗？确定是邀请我吗？kuri酱没有发错信息吗？] 五分钟后。 [才能会开花结果：就算是发错信息了我也不管了噢，就当是邀请了我了哦！] [才能会开花结果：好了我刚刚问了一下iwa酱，确定你没有发错信息，那就周末见了，kuri酱。（眨眼.emoji）] 感觉隔着屏幕都能听见及川彻自带波浪线的俏皮音调了，栗川纱奈刚笑着回复完[周末见，及川君]，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去和岩泉君确认过的话，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发现她一模一样的邀请话术？ 但是刚刚在外面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及川彻和岩泉一、还有影山和日向都加了好感度的提示音，应该没问题吧：D [iwaizumi：非常感谢邀请，周末我会和及川一起来的。（握手.emoji）] 简约靠谱的岩泉君，隔着屏幕她都感觉到那个握手表情包的含金量了！ 青叶城西的两位已经稳了，栗川纱奈继续查看乌野众的回复。 [小さな巨人：！！！] [小さな巨人：真真真的可以吗？我来学园祭？] [小さな巨人：请务必让我参加！周末我即使是骑单车也会骑来兵库县的！（奋斗.emoji）！] 栗川纱奈：“噗……” 日向君真的好可爱啊，像一小太阳一样，永远都温暖有活力。 [sana：骑单车怎么行！既然是我邀请的，学姐给你买新干线票～（笑.emoji）] 继续查看某位排球脑袋的回复。 [影山飞雄：收到，学姐。感谢学姐邀请，周末我一定会来。] [影山飞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我还有没有机会和学姐再打一场球？] 好耿直的人，line昵称直接就是自己的全名，不过影山君真的不愧是排球脑袋呢，满脑子都是打球啊。 [sana：这次应该是不行啦，学园祭我要专心准备钢琴表演哦～] 这个点已经这么晚了，这群白天部活训练量超标的DK应该已经都睡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一时半会没有显示已读，栗川纱奈继续查看下一位的答复。 [请让我上场！：真的吗？非常感谢学姐邀请！非常荣幸！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真的非常荣幸！谢谢学姐！我会来的！] [请让我上场！：那个，不知道学姐有没有邀请阿月呀？（紧张.emoji）] 啊，乌野的山口君真是个礼貌又温柔细腻的好孩子，和他这个“请让我上场！”的line昵称真是反差感十足。 至于邀请阿月，当然有邀请啦，那可是好感度高达22点的月岛君啊！她怎么可能不邀请—— 但打开和月岛萤的聊天框时，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这……啊？ 整整一晚上过去了，发给月岛萤的信息都还是未读啊！TVT 不愧是你！月岛君！ …… * 宫城县，月岛家。 月岛萤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里的那条信息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还处在梦里。 直到他拿起床头柜边的黑框眼镜戴上，又认真地再次看了一遍之后，才确定那条信息是真的。 昨晚回到家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月岛萤洗完澡把手机充上电就入睡了，醒来打开满电手机才看到这条信息。 栗川纱奈，那个当红模特儿，闪闪发光的大明星——那样的人，竟然会亲自发短信邀请他去参加她学校的学园祭？ 为什么？他们有熟稔到这个地步吗？明明是只见过一面的点头之交而已。 月岛萤还清楚记得，昨晚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哥哥和母亲正坐在家里一楼客厅一起看电视——正是她所出演的黄金档时间电视剧。 当时母亲还一脸惊讶地问他哥哥，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演员叫什么名字，也太漂亮了。他的哥哥月岛明光也看愣了，连忙掏出手机去搜索她的名字。 不用搜了，她叫栗川纱奈，艺名叫sana——那时候的月岛萤在心里淡淡地想到。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月岛萤只是站在楼梯口看了一小会，切入广告的时候就转身上楼休息了。 本来就已经耀眼得惊人地步的少女，现在更是进化成了已经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演员艺人，距离更加遥远了。 月岛萤无法理解，日向那家伙为什么还能总是能永远充满期待，每次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喝下说是栗川学姐送给他的蛋白粉，那个人明明就像是在天上的星星般耀眼的存在，无比遥远。 所以现在她，为什么会突然邀请他去稻荷崎的学园祭？ 其他人呢？影山和日向有收到同样的信息吗？ 就在他冷静思考应该怎么回复这条信息的时候，聊天框骤然显示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意味着，在他还没有回信息的前提下，远在兵库县的那位少女，大清早的又一次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月岛萤愣了一下。 [sana：啊，已读了，但是没有回信（哭泣.emoji）] [sana：是我的邀请太过突兀了吗？抱歉打扰到月岛君了。] 所以这是……她收回了对他的邀请么。 月岛萤攥着手机的手臂微微绷紧了半秒钟。 这不是挺好的么，恰好他也不用思考和烦恼应该给予什么样的答复了。 但下一秒，少女再次发来了信息。 [sana：我邀请了上次来宫城县遇到的乌野各位，影山君、日向君和山口君他们都答应了] [sana：好希望月岛君你也能来啊QAQ] “……！”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良久的沉默后，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终于回复了对方。 [月：我知道了，感谢邀请。] [月：到时候，我会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排球31 ［月：到时候，我会来。] 与此同时。 【月岛萤，好感度+7。】 ……诶？ 收到月岛信息回复的同时，听到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加好感度的声音，栗川纱奈惊呆了。 一晚上都没能收到对方的回复，一大早醒来还看到他已读不回，栗川纱奈原本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没想到最后他竟然答应了。 原来如此，看来对月岛君要打直球啊！ [sana：！！！] [sana：太好啦！那周末我去尼崎站接你们～（开心转圈圈）] 很快，这两条信息就显示了已读。 【月岛萤，好感度+1。】 栗川纱奈：！！！ 如果是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月岛君他其实相当好哄？ 栗川纱奈动作飞快地，将月岛萤的备注改成了AAA高冷男神（只吃直球版）。 美滋滋地改完备注后，换上校服去上学，少女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开始期待周末的到来。 …… * 一晃数日过去，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稻荷崎学院祭的日子。 在周六一早的新干线上，某节车厢里，气氛达到了惊人的尴尬和沉默—— 六位来自宫城县的少年全部沉默地看着对方，相对无言。 “iwa酱，如果我眼睛没有出问题的话，坐在这节车厢里我们对面的四个人，好像是乌野的一年级组合？” 及川彻抱着双臂，用一种接近棒读般的语气问道。 岩泉一也没什么表情地回答道：“是他们没错。” 影山飞雄：“……” 日向翔阳：“……” 山口忠：“……” 日向翔阳和山口忠忍不住抖了抖，心想车厢空调是不是又调低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冷？？ 月岛萤的姿态显得最无所谓，少年抬手托了托眼镜，白色的头戴式耳机为他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两位前辈早上好！”日向翔阳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大王和岩前辈是去兵库县旅游吗？” “之前已经来这里旅游过了。”岩泉一淡定道：“这次是受邀去那边参加学园祭。” “好巧啊！我们也是受邀去参加学园祭！” 岩泉一：“……？” 及川彻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该不会也是kuri酱邀请去稻荷崎学院祭的吧？！” “kuri酱是谁？是指栗川学姐吗？”影山飞雄终于开口道：“如果是学姐的话，是的——学姐确实邀请了我们去稻荷崎学院祭。” 及川彻：“………” 小飞雄这语气还是那么气人啊可恶！短短一句话就无比丝滑的喊了三次学姐，而且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还有点骄傲的味道？！ 就连岩泉一也愣了一下，目光转向山口忠和月岛萤询问：“你们也是去稻荷崎吗？” 山口忠乖巧礼貌地连忙点了点头。 岩泉一：“………” “果然是这样啊。”及川彻扯了扯嘴角。 刚刚一上车的时候看到乌野高中的这四人组的时候，及川彻的脑海里就已经闪过了“不是吧不是吧，他们该不会也是去稻荷崎吧？”的可能性，毕竟他早就知道kuri酱也是认识小飞雄和小不点的。 但他不知道，原来乌野的另外两位一年级山口和月岛也认识她。 及川彻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眼镜少年，对方正在戴着耳机听歌闭目养神，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及川彻的印象中，这位乌野的高个子副攻手高冷得很，竟然也会大老远地从宫城县来到兵库县见她，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 在青叶城西的两位前辈观察着这边的同时，日向翔阳也在观察着对方。 见日向翔阳一直看了对面的方向很久，影山飞雄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boke，看了及川前辈那么久，有哪里不对劲吗？” 橘子头少年呆呆地回答：“大王他……” “及川前辈怎么了？” “他的私服好帅啊！” 影山飞雄：“………” 天才二传手的黑色M字刘海脑袋上，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对于满心满眼都是排球的影山飞雄来说，关注别人的穿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日向翔阳的视角里，及川彻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纯T打底，外面罩了一件很有青叶城西风格的浅薄荷绿色短袖衬衫外套。 配上浅色长裤和那张优越的脸，让大王整个人看上去都散发着薄荷般清新自然的气息，清爽帅气。 在低声感叹完对方私服穿搭的帅气后，日向翔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带着红色卡通人物的短袖和简单的短裤，忍不住愣了一下。 “我是不是也该穿得正式一点呢？……”橘发少年自言自语。 同样是要去见学姐，这一身会不会穿得有点太幼稚了呢？大王他就穿得很帅气…… 听到从不在意这方面的日向竟然夸赞起别人的穿搭，一直闭目养神的月岛萤缓缓睁开了眼睛，抬眸看了对面一眼。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平时能够接受从头发到上衣到裤子都是橙色的日向，竟然会想要改进自己的穿搭了？ 个中原因，简直不要太明显。 月岛萤淡淡地收回目光。 算了，不管如何，都不关他的事。 …… * 来自宫城县的少年们到达尼崎站的时候，来接他们的是一位穿着西装套装的大姐姐，成熟稳重。 “你们好，我是sana的经纪人佐藤。” 佐藤小姐朝少年们笑了笑，“sana她本来是想亲自来接你们的，但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抽不开身，所以拜托了我来接你们。等表演结束后，她会给各位好好道歉的。” 及川彻挑了挑眉，岩泉一已经微微颔首道：“没关系，” 日向翔阳连忙紧张地摆手，“诶、道歉什么的……不至于不至于！” 山口忠愣住，同一旁的幼驯染轻声说道：“是传说中的经纪人诶，sana酱果然是大明星！” 月岛萤沉默。 没错，所以这样的她，为什么会特地邀请他们来她的学园祭呢？ 影山飞雄也点了点头，“确实，道歉什么的太过夸张了，但如果学姐能和我打一场球那就再好不过了。” 日向翔阳：“………” 佐藤小姐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笑出声，“真是有趣的孩子，怪不得sana那么喜欢和你们这些打排球的孩子相处。” 只是她原本以为，来的会是她在东京枭谷学院见到过的那两位头发一黑一白的少年，没想到会是又是她没见过的来自宫城县的其他新人。 不过问题不大，佐藤对这方面一向持开放态度，之前她就和sana说过经纪公司对她没有恋爱禁制令，只要不是谈十个八个就行了。 “……！！！” 成熟大姐姐口中说出的令人误会的话语，让打排球的少年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他们的脸都有点微微发烫了起来，戴眼镜的除外。 “不过，毕竟是sana她邀请你们从宫城县来到了这里，却没能亲自来迎接你们。为此，她表达歉意的方式是为各位订好了今晚神户海边的度假酒店。神户和尼崎很近，在今天白天稻荷崎的学园祭结束后即可动身前往。” “！！！” 佐藤小姐轻笑道：“想要打球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哦？sana她排球部的成员也会一同过去，或许有机会可以和他们来一场精彩刺激的沙滩排球。” 日向翔阳呆住了，好一会后才晃了晃旁边的黑发少年，“影山，你听到了吗？” “啊，我听到了。”影山飞雄回过神来，眼眸中闪烁过兴奋的光芒，“可以和稻荷崎的比试一场了——” 山口忠被这接连不断的讯息砸懵了，“阿月我没听错吧？学姐人也太好了……！” 月岛萤也愣了一下，思绪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他原定的计划里，是打算当天来回的，也就是在今天白天稻荷崎的学园祭结束后就坐车回宫城县，原本没打算过夜的。 及川彻和岩泉一也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和全国有名的强队稻荷崎比试的机会——这可并不多见，哪怕能够打上一局，都会是相当宝贵的经验，是他们在打败牛岛若利道路上的重要助益。 “非常感谢栗川同学的邀请，但这太贵重了，我会将费用支付回给栗川同学。”岩泉一礼貌道，及川彻也同样点了点头表示同样的想法。 乌野的少年们也刚想说话，佐藤小姐就已经十分欣慰地开口：“真是客气又有礼貌的孩子，但是不用担心，那家酒店里的自助餐厅是sana她之前拍摄过广告的合作方，因此酒店免费提供了各位和排球部大家的住宿，大家只要尽情放松就好。” “这样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学姐好了！” “我也，非常感谢栗川同学。” 佐藤小姐带着他们走到停车场的车位，笑了笑道：“有什么话就等见到她再亲自对她说吧，我先送你们去稻荷崎的学校礼堂，去到应该能赶上她的钢琴演奏。” 经纪人姐姐开来的是一辆豪华的七座商务车，日向翔阳目瞪口呆，“也、也非常感谢佐藤小姐！” “不用谢，我现在心情也很好啊～”佐藤小姐单手转动方向盘，嘴角的微笑比ak还难压，“毕竟，为了拜托我在周六休息日出来帮她处理私人事务，sana可是答应了我又签了一部剧呢～” “………！！！” 这下其他人更惊讶了，纱奈会亲自邀请他们来学园祭本身就已经很让人惊讶，竟然还因为不能亲自来车站接他们而拜托经纪人小姐来帮忙，还是以增加工作量为交换条件…… 说明，她是真的很重视这次的邀请，也很重视他们。 还在出神的少年们陆续上车，七座车刚好能够容纳下全部人，但岩泉一感觉到自己刚一坐下，似乎就被什么布料扎到了。 岩泉一有些迟疑地拿了起来，“这是……？”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各色的狐狸兽耳发箍，以及布料质感上乘的各色狩衣，车后尾箱似乎也放置了不少同风格的饰品，塞得满满当当。 佐藤小姐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啊，那个啊，那些是sana托我们公司赶工定制的衣服，说是她的社团学园祭要用。我没记错的话，稻荷崎排球部今天模拟经营的店铺好像是叫做——狐狸神使主题咖啡厅。” 众人：“………” 狐狸咖啡厅？？！ 日向翔阳震惊了，“所以学姐她、也会打扮成成成……” 狐狸吗？！ 与此同时，月岛萤摸到了他的座位上的饰品，明显不同于其他男性化的装束，而是属于女性的饰品，少年铂金色的眼眸有片刻的停顿。 唯有某人的关注点和别人截然不同——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影山飞雄沉思道：“也就是说，等一会全国高中第一的二传手会亲自给我倒咖啡？” 日向翔阳：“……” 及川彻：“……” 岩泉一：“……” 沉默，环绕了七座豪华商务车。 第72章 排球32 佐藤小姐带宫城县的少年们到达的时候，稻荷崎高校的学校礼堂已经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不仅许多单人座位上挤了两个人，过道上也乌泱泱地站满了人，稻荷崎学生会的成员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在努力地指挥和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好多人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学园祭。”日向翔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学园祭对外开放，很多人应该都是外校的来看栗川的。”岩泉一环视了一圈周围，不少人挥舞着写着“sana”字样的应援扇子，一目了然。 山口忠也看呆了，“而且还有好多专业的摄影，看起来像是电视台的人……” “毕竟我们家sana的出道作首播收视率破20%了哦～会被电视台关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佐藤小姐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也有我们公司的摄影师，机会难得，我可要好好录下来发营业视频，刚好下一部电影的角色也有弹钢琴的戏份，时机简直完美。” “好厉害……佐藤小姐和栗川学姐都好厉害！”听着专业的经纪人小姐安排得明明白白，日向翔阳本来就明亮的橘色眼眸都变得更亮了，活泼的语气中也是真心实意的崇拜。 佐藤小姐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心都化了，成年人的世界有被治愈了一秒。 她似乎有点理解了，sana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也要邀请这群少年从宫城县来到这里。 “谢谢你哦，日向君。”佐藤小姐欣慰地笑了笑，带着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预留好的前面第二排最佳观赏位。 “好了，到了，这是sana她给你们预留的位置。” “谢谢佐藤小姐！” “真的麻烦您了，谢谢！” 佐藤小姐摆了摆手后离开了，乌野的四位一年级和及川彻还有岩泉一刚一坐下，就感觉到前方传来了极强的压迫感，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灵压。 坐在他们前方第一排位置的，是稻荷崎排球部的成员们。 因为听到了纱奈的经纪人佐藤小姐的声音，坐在前排的少年们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和来自宫城县的来客们对上了视线。 他们转过头来的一瞬间，日向翔阳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群狐狸回头，目光锐利的瞳孔闪烁着盯上了猎物的光芒。 稻荷崎礼堂舞台中央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如同狐狸寺庙前的红黄色灯笼透出的光，愈发增强了压迫感。 “………” 乌野两位小动物系的一年级抖了抖，其他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一点不虚，同回头的狐狸们冷静对视。 “治，我没看错吧？”宫侑收回视线，问一旁的双胞胎兄弟，“这不是宫城县的飞雄君、翔阳君、跳飘球君和眼镜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宫治：“你没看错，是他们没错。” 跳飘球君山口忠：“………” 眼镜君月岛萤：“…………” 及川彻和岩泉一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是，上面这个对话怎么这么熟悉？借用他们的台词要给版权费的啊。 北信介平静地问道：“侑，治，是你们认识的人吗？” “是，北前辈。上次去宫城县和白鸟泽打比赛的时候认识的，我和治、角名还有纱奈和他们打了一场4v4，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比赛。” 能够让侑评价为很有意思的比赛，看来他们实力不俗，北信介冷静地想到。 “多了两个人呢。”宫治压低声音问道：“穿薄荷绿色衣服棕色头发那个，是你那天晚上看的宫城县比赛录像里的二传手吗？” “对，叫做及川彻，是宫城县的第一二传手。真稀奇，治你竟然认得出没见过的人。” “废话，你播了一晚上比赛录像，吵得我都没睡好觉。”宫治抽了抽嘴角，“不过，没想到来的是薄荷绿色衣服，而不是井闼山的荧光黄绿色衣服。”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宫侑皱了皱眉，同样压低了声音，“可恶，到底还有多少个穿绿衣服的啊？” 宫治：“………” 他倒是也想知道答案啊。 在双胞胎激情吐槽的时候，后排的橘子头少年热情开朗地率先打招呼道：“两位宫前辈和角名前辈好！”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角名伦太郎点了点头，颇有前辈的风范。 影山飞雄和山口忠也很快同样向前辈问好，月岛萤也点了点头致意。 “哟，好巧。”宫侑恢复到属于前辈成熟的微笑，“是从宫城县特地过来的吗？原来我们稻荷崎的校园祭这么有名啊。” “是的，宫前辈。”影山飞雄诚实道：“因为是学姐亲自邀请，所以我来了。” 宫侑：“………” 属于前辈成熟的微笑裂开。 他发现这位飞雄君真的，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他都有办法用那平静的语气说得无比气人。 偏偏他本人还没有要气人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也算是一种能力了。 “好了，安静，节目快要开始了。”北信介平静却压迫感十足地开口道：“专心看纱奈的节目。” “是！北前辈！” 宫侑瞬间坐直了身体，角名伦太郎握紧了一下手机，宫治观察了一圈礼堂会场其他地方，确认没有穿着荧光黄绿色外套的家伙后，他也将目光放回到了舞台上。 随着主持人“欢迎大家来到稻荷崎学园祭”的开场白介绍结束，报幕说出登场的第一个节目——是二年级2班栗川纱奈带来的钢琴演奏《Experience》。 听到栗川纱奈这个名字的霎时之间，礼堂便已经响起了欢呼声和接连不断的掌声，表演者尚未登台便已经万众瞩目。 “学姐好厉害……”日向翔阳眼神崇拜之中带着兴奋。 “不愧是已经成为艺人出道的明星，这人气真的不是盖的……”山口忠感叹的同时，有些惊讶地看到，旁边一直显得兴致欠缺的幼驯染月岛突然摘下了耳机，看向了舞台。 “偶尔看看节目放送一下也不错，iwa酱。”及川彻撑着下巴轻声道。 “嗯。”岩泉一眼看着舞台灯光全灭，陷入全黑，全场也随之静音。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演出的到来。 红色的幕布缓缓揭开，圆形的灯光亮起，落在舞台正中央的那一家黑色钢琴——以及钢琴前穿着华丽礼服的少女身上。 周围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栗川纱奈身着一袭香槟金色的修身礼服，肩膀公主风的流苏披肩设计让整体看上去不会过于成熟。 少女黑色的长发在脑后用金色头饰高高盘起，完整露出了画了妆后愈发精致漂亮到了极点的五官。 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装扮，在舞台耀眼的灯光下，仿佛产生了更加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观众席里的少年们微微愣了一下。 …是错觉吗？ 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她更加遥远了的感觉。 全场寂静无声，直到第一个音符从少女纤细修长的指尖流出。 《Experience》，是意大利作曲家和钢琴家Ludovico Einaudi的作品，具有古典钢琴曲大气磅礴风格的同时又不失音乐的现代感，确实是很适合在以学生为鉴赏主体的学园祭舞台上表演的曲子。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开始一曲的弹奏。 一开始的琴音曲调轻缓平和，宛如一幅星际旅行画卷在面前缓缓展开，充满宁静。 但当听众沉浸在一片宁静中时，曲调却逐渐转换，突然变得急躁不安，令人忍不住听得入神，屏住了呼吸。仿佛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浮木自救，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希望从眼前飘走。 到了最后面之时，琴音愈发张扬了起来，急促，用力，反抗，澎湃—— 在急速弹奏的间隙，少女甚至将钢琴上的红色毯子盖到了琴键上，完全没有影响演奏的继续。 ——毯琴。 完全盖住琴键的视野，凭借感觉、指法以及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肌肉记忆，弹奏整首曲子难度最高的部分。 如此张扬和明目张胆的炫技，如此不讲道理，可完成度又是如此之高。 但即使是炫技，也没有影响她从中汹涌而出的情感。 委屈，不甘，愤懑，不安。 是她的琴音中传递出的情绪。 听着她的琴音，宫侑和宫治相继愣住的同时，下意识地想到——纱奈她，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吗？ 可琴音的最后，却又力挽狂澜，在一段绝佳的弱奏和音色处理后，曲调转变成了坚韧不拔的刚毅感，宛如能够看到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这首曲子，如同将一个人的人生娓娓道来，从婴儿出生时的啼哭、平和宁静的前半生、跌宕起伏的中段、与不公的命运搏斗的最后乐章—— 一曲毕，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人生不同时间段的经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烁而过。 音乐能传递故事与情感，在少女最后那段几近疯狂的炫技之中，听众感受到了她从黑白琴键中宣泄出的炙热情感。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黑发少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全场亦是一片寂静无声。 随即，爆发出汹涌激烈的掌声。 “精彩！太精彩了！！” “不愧是栗川同学！稻荷崎的女神！！” “我没看错吧？她能够大拇指和中指跨八度……这是什么天赋和实力啊！” “这指法没得说，太顶了。”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美和夸奖声，坐在最前面第一和第二排的稻荷崎的正选和宫城县的少年们，才堪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及川彻一脸惊讶，“iwa酱。” 岩泉一：“怎么了。” “我现在去学钢琴还来得及吗？这也太帅了。” 及川彻沉吟道：“在kuri酱刚才的那一曲中，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从被牛岛打压到打败了牛岛的全过程，这就是音乐的力量吗？！” 岩泉一：“………” 刚才脑海里还有少女令人震撼的琴音余韵，还未等他仔细回味，及川彻的话就让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牛岛若利的脸。 岩泉一立刻闭眼，忍住了岩拳出击。 另一边。 “……影山。”日向翔阳突然开口道：“学姐她，真的好厉害啊。”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缩短和这样耀眼的人的距离？ 罕见的，影山飞雄没有回应，日向翔阳朝他看去。 ……诶？ 影山他，竟然也会对排球以外的事物看得出神的时候吗？ 黑发少年正看着舞台，表情竟然是罕见的出神。 就连一旁的月岛萤向来表情浅淡的脸上，也闪过了复杂的神色。 看到两人罕见的反应，日向翔阳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影山？”他在对方眼前挥了挥手。 影山飞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日向翔阳奇怪地看了一下舞台，“学姐已经退场了诶。” “………” 思考了片刻后，影山飞雄开口道：“日向，我刚刚好像……终于第一次，看清了学姐的样子。” “啊”日向翔阳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影山你在说什么啊？没听说你有近视啊。” 不是近视。 而是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认真看清楚过她。 但在刚刚，在琴音响起的时候，舞台灯光之下，少女的样貌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 影山飞雄终于第一次看清了栗川纱奈的长相。 原来，学姐她。 不是排球啊。 第73章 排球33 作为稻荷崎学园祭开场的第一个节目，栗川纱奈的钢琴演奏无疑已经将气氛点燃，礼堂会场整齐地高喊起了她的名字。 “sana！sana！sana！” 如雷般的掌声，以及几乎要把天花板掀开般的呼唤声，一直持续到主持人再次出现，下一个节目登场，会场才逐渐恢复平静。 “真的是大明星啊……”银岛结感叹，“突然之间有种感觉，如果栗川同学不是主动选择来当我们排球部的经理的话，我们应该会离她很遥远吧？” 闻言，不仅双胞胎和角名伦太郎愣住了，就连北信介也微微怔住。 “没错，之前看栗川同学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赤木路成深有同感道。 “绝对是的，就连我的偶像karin都说想要见到栗川同学很难，但我却每天部活都能见到。”尾白阿兰点头附和。 大耳练抬头望天，“每当这种时候我就忍不住感叹，谁能想象曾经的和尚庙稻荷崎排球部，竟然能够拥有当红模特和演员经理？！” 赤木路成：“栗川同学赛高！” “嗯？是在说我吗？”处在话题中心的少女声音响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众人愣了一下。 刚刚还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女突然来到面前，一袭香槟色的礼服优雅而美丽，突然近距离之下出现的美貌，显得更加耀眼了。 “……！！” 日向翔阳瞬间坐直了身体，橘色的眼眸骤然亮了起来，倒映着少女香槟色的身影。 终于……再次见到学姐了！ “好、好久不见！学姐！”橘子头少年猛地站起来鞠了一躬！ 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女，月岛萤的动作微微一顿，影山飞雄也愣了一下，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对方的面容。 及川彻是其中最随性而自然的一个，他笑着抬起手打了一下招呼，“哟，好久不见了kuri酱，钢琴弹得很棒哦～” 岩泉一也显得格外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是三年级前辈应有的成熟风范，“感谢你的邀请，栗川，刚才的节目很精彩。” “谢谢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栗川纱奈笑着上前和宫城县的众人一一打招呼，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 天知道刚才弹钢琴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多少人加好感度的声音啊！基本上是一直响个不停，为了演奏的效果，她直接将钢琴红毯盖了下来，用肌肉记忆继续完成了演奏。 宫城县的大家涨得最多，就连高冷的月岛君都涨了！果然是距离产生新鲜感吗？TVT “乌野的各位，也好久不见啦～”栗川纱奈坐到了日向翔阳旁边的空位上打招呼，高兴得头上仿佛都有花朵泡泡在冒出来。 日向翔阳受宠若惊，影山飞雄仍有些怔忪地看着少女的侧脸出神。 看着栗川纱奈脸上的笑容，宫侑愣了一下，突然有种熟悉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 非常自然地，他笑着转过身，朝她搭话道：“刚刚的曲子弹得好棒啊，说起来，纱奈酱除了弹钢琴还会其他的什么特长来着？好像一直都没听你说起过。” 栗川纱奈诚实回答道：“芭蕾，马术，插花，滑雪……” 众人：“………” 坏了，这是真公主啊！ 果然刚才银岛说得一点没错，如果不是纱奈主动加入排球部成为经理，可能真的没法和她有什么交集。 宫侑倒吸了一口凉气，向一旁晕倒，被自家兄弟一把扶住，“不行了治，纱奈酱好耀眼，你快说说我们会什么才艺……” 宫治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宫城县来客，在外敌入侵的情况下，他选择和自家兄弟站在同一战线。 从来都拌嘴的双胞胎难得地开口安慰道：“你是全国第一高中二传手。” 宫侑瞬间复活，重新坐了起来，“也是哦，我这个名头听着就拉风，那你呢治，你有什么才艺来着？” 宫治思考了一下，“我会吃饭。” 宫侑：“………” 宫治：“能吃得比你们多很多。” 宫侑：“……………” 角名伦太郎闭了闭眼，没眼看，他是绝不会吐槽双胞胎的。 栗川纱奈：“噗……” 被活宝一样的双胞胎逗笑，栗川纱奈想起来正事，“好啦，你们也差不多该去准备咖啡厅啦～衣服和道具我已经托佐藤小姐给你们放好在排球部了。” “那纱奈你呢，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过去？”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北信介问道。 “一会就会过来啦，我先带朋友们逛一逛稻荷崎的校园。” 朋友们，很明显指的就是身后这几位宫城县的来客。 北信介顿了顿，目光移向宫城县的少年们，和其中和他同为三年级前辈的两位对上了视线。 及川彻不躲不避，甚至带着微微笑意，岩泉一的目光冷静沉稳，气场同样强大。 “这样子，我明白了。”北信介开口道：“玩得开心，纱奈，注意时间。” “谢谢北前辈！”栗川纱奈乖巧点头，“我会在我们咖啡厅开始营业之前回来的。” 闻言，及川彻挑了挑眉。 这位北前辈，不简单啊。 三言两语和气场之间，透露的全是一个信息。 ——她是我们稻荷崎的。 无论在外面玩得心有多散，她最后都还是会回来。 同为队长的及川彻轻笑了一下。 果然，才能担任队长一职的家伙，都不简单啊。 …… * 周末的兵库县空气清新，阳光穿过棉花般轻柔的云层，为湛蓝的天空镀上一层华丽的金色，如诗如画。 在栗川纱奈的带领下，乌野的一年级和青叶城西的两位走在稻荷崎的校园里，也不由得感觉到了心旷神怡和心情放松。 放眼望去是学园祭随处可见的学生摊位，醒目的横幅、色彩缤纷的气球、明媚的花簇、空气中传来的章鱼烧和甜点的香气，学园祭充满活力的气氛感染着路上的每一个人。 只是，带领着他们的那个人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每走两步路都会被喊住。 “啊，是栗川同学！” “栗川学姐请给我签名！” “请、请问可以合照吗？” 少年和少女们红着脸鼓起勇气上前，将栗川纱奈堵了个水泄不通，日向翔阳看得目瞪口呆，“学姐真的好受欢迎啊……” 山口忠感叹：“毕竟是艺人啊，在校园里当然也是偶像级别的。” 太多的人群骤然靠近，月岛萤皱了皱眉，从早上到现在萦绕在胸腔之间的那种烦闷感，似乎又加深了一点。 签完名和合照完后，栗川纱奈双手合十，充满歉意道：“最近只要一处在人群中就会这样……抱歉，大家会不会觉得无聊了？” 日向翔阳连忙道：“怎么会！这里的校园很大，我逛得很开心哦！” 山口忠：“我、我刚刚也买了一份章鱼烧吃，很美味！” 影山飞雄举起了手里的袋子：“我也很有收获，刚刚买了一件T恤，可以训练的时候穿。” 岩泉一也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和及川，我们上次都会特地来尼崎旅游，这次也是同样的，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行动也不会感到无趣。” 及川彻同样笑道：“是哦，kuri酱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何况晚上不是去神户海边吗，真让人期待啊～” “那太好了！”栗川纱奈松了口气，等到晚上到神户的时候，她就不会被包围得团团转了，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和大家相处了。 不过等等……诶？是错觉吗，月岛君好像今天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 淡黄色短发的少年偏过头看向一旁，白皙的俊脸看上去没什么表情，黑框眼镜掩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他本就淡漠的气场更加难以接近了起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学姐，是不是差不多到时间了？”日向翔阳贴心地开口提醒：“好像快要到了，学姐的队长说的咖啡厅开始营业的时间。” “噢、好的……”栗川纱奈回过神来，重新带上笑意：“那么接下来，我请大家喝咖啡！” …… * 社团的模拟经营场地，就设置在各个社团的日常部活场地中。稻荷崎排球馆的门口挂上了“狐狸神使主题咖啡厅”的招牌，门外也已经排起了长队，人气高涨。 只不过平时门外排长龙的的原因，是学生们围观稻荷崎排球部名品特产“双胞胎打架”。而今天排队的原因，是大家慕名而来观摩排球部的帅哥和美女，毕竟稻荷崎排球部的平均颜值有目共睹，再加上艺人级别的美少女经理，很难不人气爆棚。 就连日向翔阳他们一进门的时候，都被眼前的景象差点闪瞎眼睛。 “欢迎光临——” “稻荷崎神使为您效劳。”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熟悉的排球馆场景摆上了许多张圆桌，上面精心摆上了新鲜花束和华丽的桌布，空气中都散发着清新淡雅的花香，就连脚下也是柔软的地毯，一直通往场馆中央。 而刚刚在礼堂里还统一穿着稻荷崎棕卡其色西装学生制服的少年们，已经摇身一变，换上了各色的狩衣，每一件都质地上乘，布料里缝制着金银丝线和暗纹，质感低调而奢华。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头顶都戴上了不同颜色的狐狸兽耳，配上超出平均线的高颜值，一时之间，整个排球馆似乎都带上了金光闪闪的特效。 “！！！” 日向翔阳看呆了，有种误打误撞闯进了狐狸领地的感觉。 “哦？是你们啊。”宫侑挑了挑眉，直起身道：“来者即是客，请问想喝点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头箍装饰，可金发少年说话的时候，他头上金色的狐狸耳朵似乎也动了动，仿佛真的是金毛狐狸变成了人形，浑然一体。 角名伦太郎淡定地给他们送上餐牌，众人接过一看，餐牌上简约明了，就只有九款饮品—— 北狐特调，侑狐特调，治狐特调，角名狐特调，阿兰特调，赤木特调，银岛特调，大耳特调，纱奈特调…… 不是，这看起来怎么怪怪的，大耳特调什么的也太能绷了。不，应该说是每一个都挺难绷的。 面对这抽象的餐牌，众人纷纷沉默。 唯有影山飞雄目光坚定地抬起了头，“请给我一杯二传……不，一杯侑狐特调，谢谢。” 宫侑：“………” 日向翔阳：“………” 影山刚刚嘴瓢的那一下绝对是想说二传手特调吧？绝对是吧！ “噗……”看戏的尾白阿兰忍不住笑喷：“人气很高啊侑，连男生都要点你！” “什么叫做点我，只是点我做的咖啡而已啊！不要说得那么奇怪！”宫侑哼哼哧哧地走到调饮台，开始精彩操作，“客人请稍等，饮品马上好。” 宫治同情地看了影山飞雄一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喝到草莓烤生蚝味的拿铁。 “我要一杯kuri酱特调～”及川彻找位置和岩泉一一起坐下。 “那么，我也点一杯纱奈……特调。”或许是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太过亲昵且不太熟练，岩泉一的语气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请问在哪里结账？” 北信介平静地注视着他们，回答道：“不用结账，纱奈说她请你们喝。” 日向翔阳兴奋道：“那我也点一杯学姐特调！” 山口忠：“我、我和日向一样！” 相比起其他人的情绪高涨，月岛萤皱了皱眉道：“我的话，随便就行。” “收到，各位客人。” 宫治刚记下每个人的点单，就听到周围其他客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sana！是sana酱！” “好、好漂亮，好耀眼——” “呜呜呜，今天一天之内看到了sana酱两套裙子造型，我死而无憾了！” 众人纷纷愣住，朝着所有人视线的方向望去，只见不同于刚才在舞台上弹钢琴时的香槟色礼服，眼前的少女又换了一身装扮，是一套粉白色的蕾丝裙，精致漂亮。 尤其她头上也戴了同样的狐狸耳朵，只不过是粉白色的，随着她走来的动作一晃一晃—— 好、好漂亮…… 而且这也太可爱了吧？！犯规了啊！ 周围纷纷倒下一片，尾白阿兰眼疾手快地捞起一个被可爱晕了的低年级学妹，“客人！请振作一点！” 小学妹抹泪，“振作不了一点，栗川学姐太可爱了！” “果然是稻荷崎的公主神使大人！！” “请给我一杯纱奈特调！” “我也是！！” 又一次听到了自己尴尬到不行的校园公主外号，栗川纱奈抖了抖，连忙跑去调饮品，“收到，请大家稍等——” 另一边，宫侑给影山飞雄制作的咖啡也炮制完成了。 影山飞雄低头，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杯咖啡。 这杯侑狐特调咖啡闻起来倒像是一杯正常的拿铁，只是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爱”字，以及宫侑本人的一张帅脸，看上去像是提前定制的可食用的咖啡拉花贴纸，只要在咖啡泡好之后直接放上去就可以了。 影山飞雄：“………” 宫侑微笑：“想什么呢？这是对排球的爱的意思。” 影山飞雄：“………” 主要是这上面有你的一张脸啊。 “纱奈的饮品需要调比较久，请先喝点水，客人。”宫治端着餐盘过来，给乌野的众人每人呈上了一杯水。 银色狐狸耳朵的少年穿着银灰色调的狩衣，身材高大，冷脸英俊出众，周围顿时响起了尖叫声。 “谢谢宫前辈！”日向翔阳笑着道谢，一摸杯子发现热水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少年从包里摸出了一小罐分装的粉状物质，冲泡进了水里呈乳白状，然后一口喝完。 宫治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惊讶，“这是蛋白粉吗？” 这么拼，这种时候了都要喝蛋白粉？见过带牛奶来咖啡厅的，没见过带蛋白粉来的。 日向翔阳猛猛点头，“嗯嗯！” “增肌？”宫治挑了挑眉。 “有这方面的原因啦……”日向翔阳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这是学姐送的蛋白粉，所以每天我都一定要喝，一天都不能落下。” 宫治：“……………” 银发少年握着餐盘的手臂肌肉绷紧了一瞬。 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纱奈竟然送了他东西么？而且还特地邀请他来学园祭。 低头看着眼前的橘发少年，宫治试图找出纱奈对他特别关照的原因。 “………” 同样沉默无言的月岛萤将周围的一切暗流涌动尽数看在眼里，他闭了闭眼，戴上耳机起身。 山口忠愣了一下，问道：“阿月，你要出去吗？” “嗯，出去透透气。” …… “呼……终于完成了。” 栗川纱奈调完最后一杯咖啡，她的特调是栗子味的拿铁。以50克的甜栗子泥抹杯打底，加上全脂牛奶、红茶茶汤和炼乳调制，顶上覆上奶油雪顶，最后再绕了一圈的海盐焦糖酱，是她非常用心调制出来的特饮。 只是刚一抬头，她就看到淡黄发色的少年往外走去，因为身材高挑而格外显眼。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月岛君？ 她摘下了围裙道：“尾白前辈，我稍微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啊？哦好……” * 栗川纱奈刚一追出来，就看到月岛萤在树荫下的身影。 “……月岛君！”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有些讶异地朝她看来。 栗川纱奈小跑了一段，没有气喘吁吁，但是头上漂亮的粉白色耳朵都被风歪了一点，脸颊也因为运动而红了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 “抱歉，月岛君，是我不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抱歉，月岛萤微微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从早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月岛君和我还有稻荷崎的大家都不太熟，你既不像日向君和影山君那样自来熟的性格，也不像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那样本来就对兵库县的旅游感兴趣……” “所以月岛君感到不适应了，现在一个人走出来了，也是因为觉得里面太无聊了吧。” 栗川纱奈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我没能考虑到这些，就莽撞地直接邀请了月岛君大老远的来到兵库县……” “没能考虑周全你的心情就做出了不恰当的邀请，抱歉。” “我只是……太想见到月岛君了。” 少女的声音温柔之中带着真心实意的歉疚，飘散在树荫底下的风中。 连同轻柔的话语一起被清风拂走吹散的，还有从早上起就一直萦绕在胸腔之间到现在的焦躁与烦闷感。 月岛萤完全愣住。 【月岛萤，好感度+8。】 “你……”少年终于开口，声音中都带上了罕见的沙哑。“……算了，没什么，”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月岛萤想了想，低声道：“既然答应了要来，我就应该兑现承诺，没能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是我不对。”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怎么会不对？感觉到不舒服了或者不开心了的话，就应该要表现出来呀，不需要隐藏，又不是月岛君你的错，憋在心里多难受。” “………” 少年别扭地转过了头，掩盖住了脸上的表情。 糟糕，不会又要冷场了吧？ 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钟，突然想起上次送他草莓味的泡芙加过好感度，而且他的信息栏写着喜欢的食物是草莓小蛋糕。 她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学园祭的其中一个甜品摊位就有在卖草莓小蛋糕。 “月岛君，请稍等我一下！” 少女提起裙摆哒哒哒地就往外跑去，月岛萤看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 很快，她就提着一个粉色的盒子回来了。 “月岛君，给你，我的赔礼。”栗川纱奈举起盒子，笑容灿烂。 粉色的盒子中间是透明的设计，月岛萤清楚看到，盒子里是粉色的蛋糕，上面的草莓鲜艳欲滴，就连空气中都透露出了草莓的清香。 少女的笑容甜美灿烂，脸颊上的颜色比蛋糕和草莓本身还要明艳。 “……” 过了好一会后。 【月岛萤，好感度+5。】 他接过蛋糕，轻声道：“……谢谢。” 栗川纱奈乘胜追击：“那……待会晚上的神户海边度假，月岛君可以一起来吗？” “嗯，可以。”月岛萤垂眸道：“不用再担心我会感到无聊，我也不是那么恶劣的性格。” 真好，他答应了！！ “太好了月岛君！那我就先回去继续调饮品啦？回头见？”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好耶！！ 栗川纱奈一边回头往咖啡厅跑，一边掏出手机打开line，将月岛君的备注改成了［AAA高冷男神（爱吃草莓小蛋糕版）］。 第74章 排球34 稻荷崎白天的学园祭结束，一行人下午到达神户须磨海水浴场的时候，仍是蓝天白云。须磨海水颜色格外深，如同一块深邃悠远的蓝宝石，一望无际。 下午的阳光灿烂而猛烈，照耀得沙滩颜色犹如细碎的黄金。随处可见的冲浪板、游泳圈和遮阳伞色彩缤纷，让整个沙滩充满了浓烈的度假气氛，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放松而愉悦。 最重要的是，神户黑皮体育生的含量极高。放眼望去，沙滩上极多精壮健美、身材高大的深肤色肌肉男，几乎快成了一道特色风景线。 栗川纱奈不由得看呆了。 宫侑：“？？？” 在她旁边的宫侑最先察觉到这一点，他眼疾手快地挡住她的眼睛：“纱奈酱你在看什么？肌肉男吗？不可以！” 栗川纱奈：“！！！” 她弱弱地举起爪子：“我没有，我没看。” 金毛狐狸尖叫：“怎么可能没有？！我都看到你眼睛里倒映出肌肉的轮廓了！” 栗川纱奈心虚地目移。 “不要看那些不认识的家伙！肌肉而已，我和治也有！” 稻荷崎排球部其他人：“………” 宫城县的少年们：“………” 岩泉一旁边刚好站着的是北信介，他平静地朝对方搭话：“你们的部员很有活力。” 北信介沉默了一秒后道：“感谢夸奖，但是侑在球场上的时候还是十分可靠的，是极其出色的二传手。” 闻言，及川彻朝着不远处沙滩上的排球场扬了扬下巴，“那么，不知道我们是否有机会，与最出色的二传手以及稻荷崎必试一场？” “当然可以，不过沙排的规则是2v2，两位是要自己一队，还是与乌野的各位组队？”北信介看了一眼影山飞雄的方向。 及川彻：“………” 岩泉一抽了抽嘴角，及川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一涉及影山这个后辈就别扭得不得了，他开口道：“我和及川一队，期待和你们的交手。” “好的。”北信介神情镇定道：“我也非常期待。” …… * 众人很快就带着行李办理了酒店入住，是神户海边的一家度假酒店，房间阳台上就能看见无边海景，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让栗川纱奈感到惊讶的是，在她刚想为宫城县的大家办理免房费手续的时候，却被前台告知他们已经付过房费了。 “诶？已经付过了？” “是的栗川小姐，原定预留免房费的那六位宫城县客人，他们都已经各自付过房费了。” 顺着前台小姐姐的目光，栗川纱奈看向不远处的酒店大堂电梯口，刚好看到及川彻笑着朝她挥手，脸上的笑容清爽俊朗。 “身为男生，怎么好意思让女孩子请我住酒店呢。”及川彻朝她wink了一下，语调尾音上扬，“心意领啦，一会沙滩上见~”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前台小姐姐红了一下脸，这棕发帅哥也太好看了，包括在他们前面入住的那群关西腔少年也是颜值超高，今天的DK浓度拉满了。 栗川纱奈的手机也收到了乌野高中大家的讯息。 [小さな巨人：谢谢学姐邀请！这里的房间真的超大超漂亮的——不过和影山一个房间压迫感有点强就是了（瑟瑟发抖.emoji）] [影山飞雄：这个房间很好，一下楼就是沙滩排球场。] [请让我上场！：谢谢学姐！可能是房间漂亮又舒适的原因，阿月他看起来也开心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山口君不愧是月岛的幼驯染啊，基本上每句话都不离月岛，时时刻刻都很关心月岛的心情和状态。 栗川纱奈一脸欣慰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系统沉吟道：【原来如此，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能一次性邀请太多人，否则真的照顾不过来。】 栗川纱奈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毕竟和合宿或者交流赛不同，自己亲自邀请别人出远门的话，就得尽到地主之谊才行，这是礼貌问题，还好哄好月岛君了……” 呜呜呜，月岛的好感度涨了，感天动地！ 弹钢琴的时候涨了8点，后来树荫下的时候涨了13点，月岛的好感度终于来到了43点——真是令人感动的重大突破！ 少女一边心情巨好地哼着歌，一边脱衣服换上泳衣，系统却罕见的没有立刻回话。 “好像有点勒……”栗川纱奈有些烦恼地低了一下头，但是也没有带别的多一套泳衣来了。 算了，就这样吧。 …… * 换好泳衣下楼的时候，栗川纱奈在电梯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叮”的一声，电梯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姿态随意倚靠在电梯边上的淡黄色短发少年。 他也换了一身衣服，但不是泳裤，而是一身随性的沙滩短袖和短裤，更显得人高腿长，肤色白皙。 电梯停靠楼层，月岛萤目光淡淡地抬起眼眸，在看到面前的少女的装束后，少年铂金色瞳孔骤然之间收缩。 “你……” 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我怎么啦？月岛君。” 少年抬起手捂住了下半张脸，扭过了头，“……没什么。” 【月岛萤，好感度+3。】 栗川纱奈：“？？？” 奇奇怪怪的，想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完整的话真的好难。 “月岛君，没有换泳衣吗？” “没有，这一身都还是刚在海边的店买的。”少年原本清越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本来没打算在兵库县过夜的。” “对哦……”栗川纱奈恍然大悟，才想起来他今天好像只带了一个白色耳机就直接过来了，一点随身衣物都没带，明显是要当日来回的。 所以，为了临时决定的答应来神户，月岛他是特地去买了换洗的衣物吗？QAQ 栗川纱奈被感动到了，“多谢月岛君啦，肯和我们一起来神户玩一晚上~” “……没什么。”月岛萤将头转回来，垂下眼眸。 可他的身高和角度看到的…… 少年瞬间绷紧了身体，肤色白皙的耳垂都染上了红色。 真是的，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泳衣，只是这家伙的身材…… 为什么会和外表反差这么大啊。 * 酒店楼下的沙滩上，基本已经人齐了，大家已经在开始为沙滩排球热身了。 天色已经转变为夕阳，晚霞洒落下来，照亮了穿着泳裤的少年们，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宫侑没有说大话，他和自己的双胞胎宫治确实很有料，宽肩窄腰和肱二头肌瞩目，尤其是腿肌非常发达，兄弟两人站在一起格外抢眼。同他们站在一起的角名伦太郎也身材高大，腰腹肌肉尤为抢眼。 及川彻穿着泳裤的同时，上半身套了一件清爽的薄荷绿色短袖外套，隐约露出肤色白皙、轮廓明显的胸肌和腹肌，加上那张俊俏帅气的脸，沙滩上已经有许多人来搭讪了。 岩泉一锻炼有素的肌肉结实而精壮，健康的小麦肤色、短刺寸头和坚毅硬朗的面容，往那一站就散发着男人中的男人的气息。 作为在场少数的一年级，影山飞雄的身高也毫不逊色，为了接下来的沙排比赛做着热身运动，他的身躯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让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 其他人也同样优越，一群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打排球的DK少年围在一起，吸引了沙滩上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被裹挟在其中的日向翔阳：“………”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某位少年默默在内心决定了，今晚回去要加大蛋白粉的量。 “纱奈酱呢？好慢啊。”宫侑转着排球问道。 宫治淡定道：“应该是要涂防晒之类的吧，你以为和我们一样，换条泳裤就能下来了吗。” 角名伦太郎目光看着酒店的方向，在一道身影出现的一瞬间，他的呼吸滞了滞。 “她来了。” “……！” 在看到从酒店走出的少女的那一刻，宫侑手里的排球“啪嗒”一下，掉到了沙子上，站在他旁边的宫治也同样愣住。 栗川纱奈换上了一身粉蓝色的泳衣，衬得肤色雪白通透，肩膀和关节处都透出了淡淡的粉色。 分体式的设计露出了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不规则的裙摆，以及、以及……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 “侑！你怎么流鼻血了？！”尾白阿兰震惊地看着金发少年。 “还有治也——谁有纸巾啊？治也流鼻血了！”银岛结一脸错愕，难以置信平时看起来稳重无比的宫治竟然也和宫侑一样。 难道双胞胎就连鼻腔的毛细血管破裂都是同步的吗？！ 第75章 排球35 “双胞胎流鼻血了！” 听到后方传来的骚乱，北信介皱眉看向双胞胎，眼神既担忧又带着不理解。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但在看到迎面跑来的黑发少女时，北信介立刻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漂亮到极点的面容，雪白得像是在发光的肌肤，粉蓝色的泳衣显露出的纤细腰肢，再往上是同样雪白的……停！ “……！” 几乎是立刻，北信介收回了目光，关西正午时分最猛烈的太阳，都没能让他体会到过脸颊肌肤滚烫的感觉，此时此刻却如此明显。 “侑君，治君，你们怎么了？”栗川纱奈过来递上手帕，语气中充满了担心，“怎么突然流这么多鼻血？” 在她跑过来的一瞬间，陡然靠近的风景更加清晰了，同时带来的还有少女身上清新甜美的香气。 “……！！” 刚接过来的手帕都快被血濡湿了，双胞胎用力捂住了鼻子，物理意义上的迅速止血。 比起宫侑，力量值略胜一筹的宫治先一步用力止住了血，银发少年表情重归淡定地回答道：“没什么，可能是前几天炸天妇罗吃多了，有点上火。” 力量3的宫侑紧随其后，擦干净血恢复了一张池面脸，“没错，是双胞胎的磁场影响了我，都怪治我才会流血。” 宫治：“……喂！” “这样啊，那还是要注意饮食。”栗川纱奈的脑海里响起了好几道增加好感度的声音，但她仍然有点担心，“我去给你们买点水。” “学姐，我这里有水。”黑发少年走到她身后道。 “诶？太好了，谢谢你，影山君！” “不用谢。”影山飞雄专注地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的面容，无比清晰。 日向翔阳白皙清秀的脸红了红，直白地夸奖道：“学姐、好漂亮……” 栗川纱奈很受用地冒出了花朵泡泡，“诶嘿~谢谢日向君！” 岩泉一和及川彻一起走了过来，看到穿着泳装的黑发少女时，两人皆是一愣。 怪不得那对双胞胎都流鼻血了，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原来是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实在是，冲击力太强的视觉震撼。 岩泉一偏深小麦色的肤色很好地掩盖住了微红的脸色，及川彻脸的颜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脸上的表情也是显而易见的惊讶。 月岛萤缓缓走近，作为全场最早看见某人泳装的人，他早就从类似的反应中走了出来，恢复如常。 少年抬手托了托眼镜，在旁观者的视角下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一个个的，真逊。 宫侑刚擦干净鼻血，就发现一旁的角名伦太郎盯着某个人看。一言不发的时候，角名的压迫感不亚于北队。 角名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乌野那位一年级高个子副攻手，好像叫做月岛萤。是因为同为副攻手，所以角名才产生了战意吗？……不对，等等。 宫侑猛地愣了一下。 差点忘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这位眼镜君是和纱奈一起出现的！ 金毛狐狸幽怨的眼神看了过来，栗川纱奈担心道：“怎么了侑君，是鼻血流太多头晕了吗？” 宫侑：“………” 北信介叹了口气，出来主持局面道：“好了，该开始最开始说好的沙滩排球了。” 一提到要打比赛，少年们都回过了神来，瞬间精神抖擞：“是！北前辈！” “沙滩排球的规则和室内排球的不太一样，我先简要说明一下，沙排是2v2的对局，三局两胜，没有站位限制，只有发球轮换。” “每队最多只能击球三次，拦网的时候也算一次击球，第三次击球的时候就必须要将球击回到对方的场区，且沙排不允许用手指进行吊球，以上。” 北信介简明扼要地介绍完后，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疑问吗？” 宫侑托着下巴沉吟道：“如果手里攥了一把沙子，起跳拦网的时候把沙子甩出去了算犯规吗？” 北信介：“……” 其他人：“………” 宫治沉默无言地闭了闭眼。 一瞬间，打沙排的和不打沙排的都沉默了。 栗川纱奈沉思，该说不愧是头脑5的第一二传手吗，脑子转得就是快。 尾白阿兰吐槽道：“侑，你不去国家队任职真是国家队的损失。” 宫侑：“我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及川彻“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倒是不反对哦~如果宫君希望的话，我这边还可以提供两把铲子。” 角名伦太郎拍了拍金毛狐狸的肩膀，“都叫你平时少搞一点抽象，不听。” 宫侑：“………” 影山飞雄一脸认真地问道：“吊球方面……我记得沙排不允许以张开手指触球的方式吊球，但可以曲起两指，以指关节触球的方式吊球，对吗？” 岩泉一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北信介闻言瞥了宫侑一眼，像是在说“你看看别人学弟，多正经”。 及川彻笑着眯了眯眼，“好了小飞雄，这下全世界都知道你待会要吊球了。” 影山飞雄：“………” “那么，开始组队吧。”北信介道。 岩泉一：“我和及川一队。” 影山飞雄也开口道：“我和日向组队。” “诶，我还以为小飞雄会想要和kuri酱一队呢。”及川彻揶揄地挑了挑眉，“之前不是说想要给她托球来着吗？” 宫侑：“………” 一提到这个就拳头硬了。 突然被cue到的栗川纱奈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面对及川彻突如其来的问题，影山飞雄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少女和她身上漂亮的粉蓝色泳衣，黑发少年的脸也“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在沙滩上倒退了好几步。 “我是很想给学姐托球没错……但今天、学姐可能不太适合起跳扣球。” “……！” 及川彻有些惊讶地感叹：“没想到小飞雄你竟然意外的纯……不，意外的害羞啊。” 岩泉一沉默了一下。 这家伙，刚刚想说的是“纯情”吧。 * 众人很快就分好了组，并且通过抽签决定对战顺序，率先进行比赛的，是尾白阿兰和北信介的组合vs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 “我们两个高年级的和两个一年级的比赛，会不会不太好？”尾白阿兰看向北信介问道。 日向翔阳：“！！！” 这来之不易的和强者对战的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橘子头少年连忙鞠躬道：“请前辈们不要大意地上吧！输赢不重要，我们非常珍惜和前辈们比赛的机会！” 尾白阿兰：“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可就用力扣球了。” 其他人好奇地观战，但接下来，来自名不经传的宫城县乌野高校的这两位一年级生，就给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震撼。 即使是在柔软的沙滩上，即使赤着双脚，橘发少年也一跃而起，仿佛每一颗沙子都在助力他一飞冲天—— 少年高高跃起，橘色的身影同傍晚海边天际的那一轮夕阳相重合，宛如化身了橙红色的太阳。 看着这一幕，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如此强悍而向上的生命力——这一刻的橘发少年，如同太阳般耀眼。 影山飞雄将球以一道直线的轨迹，无比精准地送到了日向翔阳的手上，后者也无比信任对方，闭着眼睛讲球用力扣下！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球以近乎垂直的角度被日向翔阳扣下，砸在了尾白阿兰和北信介的场地内，扬起沙土与飞尘，直接得分。 场上一片沉默。 坐在场边沙排钢制裁判椅上的银岛结一脸震惊，“真的假的，队长和阿兰竟然失分了？” 大耳练：“那对乌野的一年级组合是什么来头？这种快攻我还是第一次见！” 赤木路成：“北队和阿兰不会拿不下第一局吧？” 角名伦太郎淡定地下结论：“不用担心，北前辈他们肯定能拿下。” 同样和乌野交过手的宫治道：“那对乌野的一年级组合的快攻，有一个致命的硬伤。” “没错，虽然无论看多少次，这种速度像怪物一样的快攻都还是很帅……” 宫侑笑了笑，他正经起来的时候仍是气场满满，“但存在一个很严重的缺陷，上次在宫城县见面为止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原本以为他们会改进这个缺陷，没想到还是没变。” 及川彻挑了挑眉，“不愧是宫君，你也看出来了。” 没错，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的怪物快攻，永远是日向翔阳闭着眼睛，由影山飞雄将球传到他手上。不睁开眼睛就意味着无法应对在比赛中产生的变化，在对手适应后被拦网拦下，是必然的结果。 站在他们旁边听到了全部的对话，栗川纱奈突然轻声道：“他们才一年级，还有很长的时间，充满无限的未来。” “……？！” 众人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像是有些惊讶她会这么看好那两人。 “纱奈，你好像很欣赏他他们。”宫治问道。 栗川纱奈诚实地点了点头：“他们以后，一定会在赛场上闪闪发光的。” …… 随着比赛的继续，防守和各方面都稳扎稳打的北信介已经找到了怪物快攻的规律，逐渐开始触到球，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不再能够轻易直接得分。 形势骤然之间攻守转换，尾白阿兰一记力道恐怖的大力扣球，直接砸向对方场地，日向翔阳补位接起，却尚且不太熟练接球，排球“轰”的一下偏离了轨道飞出场外—— 砸向了栗川纱奈所在的方向！而且是直逼脸门而去！ “……学姐！” 日向翔阳大惊失色，脸色都刷的一下白了，紧张得几乎破音，影山飞雄也瞳孔瞬间收缩！ 在她左边的宫侑眼神一凛，刚准备上前用自己的背部为她挡下这一球——却看到一道从右边出现的身影比他先一步抱住了少女，速度之快，几乎快成了一道薄荷绿色的残影。 “嘭”的一声巨响，球砸在了那道薄荷绿色身影的背上，棕发少年将少女护在了怀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第76章 排球36 被棕发少年用力抱住的时候，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听到了对方好感度同时响起的声音。 【及川彻，好感度+7。】 少年的怀抱炙热而温暖，令人无比安心。 就像他清新的薄荷绿色队服和现在穿着的短袖外套一样，及川彻的身上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栗川纱奈整个人被包裹萦绕在对方的气息之中。 刚才那一球，即使没有人帮忙，她也是可以轻松应对的，无论是躲开还是击打回去都轻而易举。但在动态视力捕捉到旁边之人急切的动作时，栗川纱奈停顿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帮她挡下这一球的人会是及川彻。 “你没事吧？” 少年垂眸看向她，棕色的眼眸澄澈通透，近距离之下，那张俊秀到可以称之为精致地步的脸带来的冲击力更强了。 “我、我没事，谢谢及川前辈……”栗川纱奈一时之间也不由得看呆了，“前辈呢？你的背被砸到了，没事吧？” 及川彻：“小意思，一点都不疼，还没iwa酱平时的拳头十分之一疼。” 岩泉一：“………” 那你刚刚被砸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哼，是在闷哼个什么劲？= = 慢了一步的宫侑：“！！！” “可恶啊！竟然抱住了穿着泳衣的纱奈酱！”某金毛狐狸已经肉眼可见地红温了，“我都只抱过穿着常服的纱奈酱！你竟然——” 一旁的北信介和角名伦太郎：“………” 等等，侑这家伙是什么时候也抱到过纱奈了？！ “感谢及川同学帮纱奈挡下了这一球，但或许现在已经可以松开了？”北信介目光平静，压迫感却无声地蔓延开来。 “当然，北同学。”及川彻笑着松开了手。 只是在松开怀抱的一瞬间，属于少女的过分柔软的触感骤然消失不见，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对不起学姐！对不起大王……”日向翔阳哭丧着脸跑了过来，语气中满是着急和歉疚，“都怪我没能接好那一球，球才会飞出来砸到大王，差点砸到学姐的脸……” 学姐可是模特儿和演员啊，是要上镜的艺人，如果砸到学姐的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还好大王挡了下来！ 感恩大王——日向翔阳在内心默默流下了海带泪。 在场其他人大多数也和日向翔阳是同一个想法，平时打排球被砸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当那个人是栗川纱奈，而且被砸到的部位可能是脸的时候，就显得险象环生，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好在最后平安无事。 影山飞雄低吼道：“日向你个boke！都说了叫你平时多练练接球！” “我会的！” “真的没事的，那一球我可以躲开的。”栗川纱奈连忙道：“我也没有那么柔弱啦，放心。” 突然想起学姐打排球时候惊人的实力，日向翔阳愣了一下，“确实，好像是这样没错……” “好啦好啦，继续比赛吧，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 听完两人的对话，北信介第一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眼前的橘子头少年，随后道：“那就继续比赛吧。” “是！北前辈！” 接下来的比赛，尽管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的怪物快攻视觉效果上依然非常震撼，但终究还是高年级的北信介和尾白阿兰经验更佳丰富，第一场沙排以后者的胜利结束。 但前者也并未气馁，看上去完全没受打击，相反更加兴奋了，两人朝着北信介和尾白阿兰双双鞠了一躬：“感谢两位前辈指点！” 随后的抽签，是岩泉一和及川彻对阵宫双子，双方实力都很顶，这阵容一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啧啧称奇，明显是要有一场精彩的对决要上演了。 再加上某金毛狐狸还在红温之中，就显得一场娱乐赛性质的沙排都变得修罗了起来。 宫侑邪魅狂狷地冷笑了一下，来了一个刁钻的跳飘球直接得分。及川彻也不甘示弱，一记大力跳发同样直接得分，剩下宫治和岩泉一面无表情地对视。 岩泉一：“？” 宫治：“？” 这两人还让不让他们参与比赛了？ 最后，宫氏兄弟和青叶城西幼驯染组合的对决，以宫侑同样回敬给对方的一记大力跳发将排球打破裂告终。 宫侑还想继续比赛分出胜负，被北信介以“没有更多的球给你造了，还得留给其他人打”的理由冷静拒绝。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向来听北队的话，宫侑扬了扬下巴挑衅道：“似乎是我的大力跳发更胜一筹呢，竟然都直接把球打破了。” 及川彻笑了笑，“应该是因为前面我太多次发球积累的磨损，导致球裂开才对吧？” “哈，很明显应该只看最终结果，最后就是我把球打破的。” 啊这，怎么还争起来了？观战的栗川纱奈目移……没记错的话及川彻力量值是最高的5，宫侑的力量是3。 刚刚宫侑的大力跳发似乎是球砸到的地方有一颗小碎砂石，才导致球破裂开来，她已经立刻捡起来了，防止赤足的大家踩伤脚。 宫治和岩泉一倒是挺友好地握了一下手，宫治道：“很精彩的一场比赛，岩泉前辈，虽然我和你没什么参与感。” 岩泉一也评价道：“你看起来也挺稳重，挺好。” 栗川纱奈：“………” 不，治君他只是看上去稳重而已：D 最后一组比赛是月岛萤和山口忠vs角名伦太郎和大耳练的组合。 今天沙滩上的风似乎也特别眷顾乌野，山口忠的跳飘球效果极佳，不是专攻防守的角名伦太郎和大耳练接连失了两分后才进入状态。 攻防转换后，角名伦太郎展现出的腰弓大范围打点扣球震惊四座，他的腰腹核心力量强劲，能够在空中做到高难度的转腰动作，从而自由选择更广阔的扣球范围。 2v2的沙排比赛最多只有两人拦网，让角名伦太郎的扣球更加随心所欲了起来，放眼望去全是空隙。 北信介也看得有些惊讶，以伦太郎的性格，哪怕是重要的正式比赛他都是胜券在握就会偷懒、不想那么辛苦的类型。没想到这种娱乐向的沙滩排球，伦太郎竟然会动真格。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突然想起了什么，北信介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找起了某个人——远远望去，在场边认真看着比赛的少女像一块漂亮的粉蓝色小蛋糕。 又是一记稳准狠的扣球得分后，角名伦太郎稳稳落地，朝着球网对面的淡黄发色少年挑了挑眉，“真令人意外，你的拦网和你的身高，完全不匹配呢。” “……！” 月岛萤脸色冷淡，开始回忆自己是哪里惹到过这犊交寿位角名伦太郎前辈。 上一次在宫城县和稻荷崎这几个人打球的时候，这位角名前辈明明挺沉默的，今天却竟然截然不同了。 但月岛萤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好脾气，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连尾音都上扬起来了：“啊啦啦抱歉～身高长得太高确实挺烦恼的呢。” “虽然我才一年级，身高就已经目测比前辈高了5cm了，拦网可以继续精进，但身高可就未必了……不过还是谢谢角名前辈的关心啊。”身高190.1cm的月岛萤笑着道。 身高185.7cm的角名伦太郎：“………” “如果是侑的话，或许已经被气得跳起来了，但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呢。”角名伦太郎扯了扯嘴角，“我的身高也不差，够用了，但你的拦网和进攻都是实打实的……” 接下来的词语，角名伦太郎没有说出声，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口型。 月岛萤：“……！” ……这家伙！ 看懂了他的口型后，月岛萤握紧了一下拳头，第一次发现在气人这件事上竟然有人能和自己棋逢对手。 又是数球的交锋过后，最后是角名伦太郎和大耳练队伍获得了胜利。 结束握手的时候，角名伦太郎再次道：“如果对纯粹的进攻没有太大兴趣的话，或许你可以学习一下应变拦网，这样比赛会更有趣。” 应变拦网么……？ 月岛萤皱了皱眉，“多谢指教。” 客套完之后，很快，月岛萤就看到角名伦太郎朝着场边的少女走去，低头垂眸看着她。 远远望去，角名伦太郎宽肩窄腰，腰腹肌肉强劲，和他面前雪白纤细的少女形成了张力极强的体型差。 确实如他所说的，身高够用了。 尽管隔了一段距离，月岛萤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从角名伦太郎变得柔和的表情和眼神判断，他现在的语气肯定和刚刚隔着球网说垃圾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同他说话的黑发少女，似乎也被对方所说的什么话给逗笑了，少女被逗得弯起了湛蓝色的眼睛，笑容甜美漂亮。 “………” 月岛萤沉默了一下，用力捏紧了一下手里的水瓶。 真火大。 输了比赛而且被挑衅了，会感到烦躁也是很正常的吧？ 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 角名伦太郎走到黑发少女身边，轻声喊她：“纱奈。” “嗯？”栗川纱奈抬头。 棕发中分头少年状似随意地闲聊道：“我后来上网搜了一下藏狐的图片。” 栗川纱奈：“………” 此话一出，她也立刻想起了网上广为流传的藏狐表情包，极其魔性，没有一个人可以看了之后不当场笑出声。 角名伦太郎：“你觉得我真的像藏狐吗？” 栗川纱奈：“噗……” 她连忙打补丁：“不，角名君是藏狐里最帅的！也是藏狐里最会扣球的！” 闻言，角名伦太郎微怔，然后笑了笑，带着笑意的绿色眼眸狭长上挑，莫名的有种蛊惑的意味，冷峻的脸一下子都生动了起来。 这下轮到栗川纱奈看愣了。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角名笑的样子。 角名平时确实不怎么笑，他的笑点也比常人要高得多，但性格却不难相处，也从未有人因为他不常笑就说他难以接近。因此哪怕一直以来没见到过他的笑容，她都没觉得有哪里奇怪。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笑容太过罕见，以至于这一刻甚至都产生了惊艳的感觉。 栗川纱奈傻眼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先是被及川彻的美颜暴击，现在又是被角名的笑惊艳到，而且两人还都一样是棕色系头发的！ “角名君……笑起来真好看啊。”栗川纱奈呆呆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如果能多笑一笑就好了。” 角名伦太郎愣了一下。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3。】 “是么？” 少年的声线清冷好听，“如果是你的要求的话……可以。” “我可以，尝试着多笑一笑。” 第77章 排球37 天色渐晚，月亮浮上天际，星星睁开了眼睛，热闹非凡的海边浴场也传来了烤肉的飘香。 酣畅淋漓的沙滩排球结束，一群dk下海里玩了一会水后，在海边的烧烤场架起烤炉，烤起了神户牛肉。 “学姐还没上岸吗？会不会有点久了？”日向翔阳有些担心地看向海边，晚上的离岸流还是很危险的。 影山飞雄看向另一边的方向，“没事，她已经……” 某天才二传手没能说完的后半句“上来了”，卡在了喉咙里。 黑发少女从海水中缓缓走出，披着月色而来，肌肤莹润雪白如同海里的珍珠，粉蓝色的泳衣和裙摆紧紧贴在身上，惊人的曲线和清纯漂亮的脸反差巨大。 既像是从海底鱼跃而出的人鱼公主，换取了人类的双腿，在繁星月色下缓缓上岸，又像是夺人心魄的塞壬海妖，夺人心魄。 “阿月，你怎么了？”山口忠疑惑地看着幼驯染，竟然难得的会把肉烤糊。 “……没什么。”月岛萤将目光收回，只觉得那个人真是太扎眼了，他都转过头来了还是感觉眼前仍有一抹粉蓝色，消失不去。 只是刚一转头，月岛萤就看到站在旁边稻荷崎的烤炉前的角名伦太郎，后者的视线紧紧锁定着他刚刚看着的海边方向，不曾移开过目光。 月岛萤：“………” 这下他更加确认了，刚刚沙滩排球的时候这位角名前辈会针对他的原因。 他只是刚好在酒店电梯里，遇到了那家伙之后一起下楼而已，至于吗。 月岛萤皱了皱眉，被那块草莓小蛋糕抚平的烦躁感，似乎又卷土重来了。 真是的…… 一个个的，全都逊毙了。 另一边，宫侑连忙问道：“治，你有外套吗？我上楼去拿给她。晚上的海风有点冷，纱奈酱不像我们皮糙肉厚，还是穿个外套比较好。” 宫治沉思：“我没带外套。” “什么？治你这关键时刻不争气的家伙！” “哈？说得好像你有带一样！” 双胞胎才刚斗了两句嘴，就看到自家队长已经朝着黑发少女的方向走去，宫双子瞬间偃旗息鼓，一秒安静了下来。 在和黑发少女说了两句话后，北前辈就将自己身上的衬衫外套罩在了她身上，后者也一脸的受宠若惊。 北前辈平时就爱将外套披在肩膀上备用，就连来到了海边度假也不例外。 宫双子：“………” 突然想起，这好像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栽在外套这东西上了，上一次还是在纱奈的行李箱里看到的——东京都井闼山高校那件荧光黄绿色的队服外套。 “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叠穿十件外套出门。”宫侑面无表情道。 宫治抽了抽嘴角：“暑假快要来了，这样穿不得中暑。” “不管，中暑我也要穿！治你穿五件！” 宫治：“………” * 黑发少女来到烧烤炉边，衬衫盖住了上半身，只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腿，在沙滩夜晚的灯光下白得耀眼。及腰的长发湿答答地覆在背上，更像上岸的塞壬海妖了。 月岛萤冷静地想到。 海妖会用甜美的歌声引诱船员，使得船只触礁沉没，这是古希腊传说中耳熟能详的故事了。 这则故事的寓意是告诉众生，面对诱惑之时，唯有自律且清醒地约束自己，用手捂住耳朵，不去听海妖的歌声，才能幸免于难。 很明显，现在在场唯一一个能够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远离海妖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在看到黑发少女笑着给日向和影山烤肉的时候……莫名的，原本已经被校园树荫底下那一枚草莓小蛋糕所抚平的微妙的烦躁感，竟然卷土重来了。 烤肉的烟熏得眼睛干涩难受，周围性格活泼的少年们在发出爽朗的笑声，所有人都在享受着海边烤肉的度假氛围，气氛其乐融融。 但他不是喜欢人多和人闹场合的性格，和在场的人也不熟，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安安静静一个人看书。 月岛萤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可他已经答应过她，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他是答应了就会遵守约定的性格。 “学姐烤的肉、好好吃啊——！”日向翔阳嘴里塞满了烤肉，鼓着腮帮子道：“谢谢学姐！” 栗川纱奈瞬间开心得笑了起来：“诶嘿！那多吃点！” 听到他们的对话，月岛萤在心里想道，骗人，他刚刚也吃过她烤的肉，明明盐就已经不小心放太多，味道一言难尽。 为了哄她开心，日向连那么咸的烤肉都能夸得出来。 而她也确实，被哄得很开心。 看着黑发少女脸上灿烂的笑容，月岛萤突然很想问她一个问题。 她是笨蛋吗？周围这些浓烈而热忱的情感，她会没有察觉吗？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氛围，然后乐在其中？ 但这种想法只冒出来了半秒钟，就被他压了下去。能感觉到，她绝不是恶劣的性格。 况且她原本就是前路星光闪耀的艺人明星，别说是被高中生DK簇拥环绕了，更广阔天地中的一切仰慕对她来说都是信手拈来。 但不管如何，月岛萤心想。 他绝不会成为其中的一环，也绝不会像日向和影山那样…… 逊毙了。 …… * 是夜，众人结束了一天学园祭和海边沙滩排球的疲惫，回到了各自的酒店房间休息。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房间里，黑发少年站在房间的阳台边上，放空出神。 “影山，你怎么了？不去洗澡吗？” “当然洗，马上就去。” 日向翔阳疑惑地问道：“是我错觉吗？感觉影山你今天有点奇怪。” 影山飞雄愣了一下，但还是实诚地回答了对方：“自从能看清学姐的脸后，好像是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日向翔阳：“？”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白天的时候你也这样说过，所以什么叫做看清学姐的脸……难道说你之前看不见吗？” 影山飞雄：“之前我看到的是一个排球。” 日向翔阳：“………” 影山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每个音节他都能听懂，结合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影山，你是不是刚刚下海游泳发烧了啊？” “哈？你在说什么boke！我好得很！” “竟然能将学姐那么漂亮的脸看成是一个排球，不是发烧就是菌子吃多了。”日向翔阳邓布利多摇头。 影山飞雄：“………” 黑发少年气鼓鼓地冲进浴室，“我洗澡去了！” “嗨嗨嗨。”日向翔阳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只觉得心情一片大好。 今天看到了学姐的钢琴表演，喝到了学姐亲手调制的栗子特饮，和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尾白前辈还有稻荷崎队长北前辈打了一场球…… 好快乐啊！！！ 橘子头少年在单人床上快乐地翻滚！ 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日向翔阳亮起屏幕一看，是研磨发来的信息。 ［研磨：翔阳，今天猫又教练说，乌野今年会参加枭谷联盟合宿。］ ［研磨：那就暑假合宿见了，翔阳。］ ［研磨：我很期待。］ 日向翔阳：“！！！” 研磨竟然主动发信息了！而且乌野暑假会有合宿—— 他激动地回信息：［真的吗？！太好了！！暑假见研磨！］ 回完信息后，日向翔阳才突然发现研磨的信息都是好几个小时前发过来的了，那时候他在打沙排没有点开过手机，他连忙又回道—— ［小さな巨人：抱歉研磨，我刚刚在打沙排，现在才刚回到酒店打开手机看到你的信息］ ［小さな巨人：说起沙排，我今天超开心的！多亏了学姐我才有机会和全国前五的主攻手还有亚军级的队长打了一场沙排，果然好强啊！打得超级畅快，我和影山都很有收获！（兴奋.emoji）］ …… 屏幕的另一边，东京。 看着对方回的信息，孤爪研磨愣了一下。 最近和翔阳的聊天里，“学姐”的存在感非常强。 第一次提到“学姐”，是翔阳询问他吊球技巧的时候，那时翔阳说，他和稻荷崎非常漂亮的模特儿经理学姐打了一场球，学到了对方的吊球。 再后来的聊天里，则是孤爪研磨状似不经意的引导，得知了一些其他信息，比如学姐送了翔阳一大桶蛋白粉，而翔阳也相当珍惜。 翔阳所说的学姐是谁，已经一目了然。 孤爪研磨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游戏好友栏的界面里，那个黑发少女角色的玩家头像，已经许久没有亮起过。 那个游戏id名为“kurikuri”的少女，在那次说完要去东京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线。 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 在那之后，就是艺人sana的电视剧放送播出，他的幼驯染黑尾铁朗破天荒的拉着他一起看了电视剧的首播。 而对电视剧不感兴趣的孤爪研磨，也破天荒地看完了那仅有的一集。 据小黑所说，他是觉得这部剧里那个叫做星见真理的角色的声音很感兴趣。 小黑说，那实在是很好听的声音。 孤爪研磨当时没有回话。 电视剧里那名为星见真理的、高贵优雅的少女，她发出的声音……和游戏里的kurikuri，一模一样。 她对那个游戏，已经不感兴趣了吗？ 不会再上线了吗？ 黑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电脑和手机屏幕闪烁着亮光。 过了很久后，孤爪研磨才回复对方。 ［kozume：是么？］ ［kozume：翔阳，开心就好。］ 第78章 排球38 深夜，神户须磨海边度假酒店。 及川彻突然在梦中醒来，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低头微喘着气。 ——他做了一个非常光怪陆离的梦。 毫无章法，没有逻辑。 梦里的他，先是回到了在北川第一中学的那几年时光，在梦里又见到了牛岛若利那家伙恐怖的扣球，他在梦里又输给了牛若，一遍又遍。 梦境的场景是球场，球网对面是牛岛若利高高俯视下来的眼神，球网属于自己的这一边站着的是天才的二传手后辈影山飞雄。 而球场的右边是北川第一的教练失望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对他说出一句——“及川，你先下场休息一下吧。换人，让影山来打二传。” 前后左右，都如此令人窒息。哪怕是在梦里，都快要令人喘不过气。 梦境的后半段，是他升上高中后的日子，但青叶城西依然被牛岛若利压着打，未曾赢过白鸟泽一次。 人很奇怪，有时候明明清楚知道自己是在睡着之后的梦境之中，却仍然无法脱身离开，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梦境继续。 像是带着氧气面罩潜入了很深的海底，无法上浮到水面，不足以窒息死亡，却看不见光亮。 就在及川彻自嘲地以为，这糟糕的梦境要以他初中和高中加起来整整六年时光的失败告终的时候，梦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 “及川君，要来学园祭吗？” “……！” 及川彻愣了一下。 属于他的梦境里，第一次出现了排球以外的、和排球无关的事物。 像是一颗甜美的栗子糖，掉到了深邃昏暗的海面上，荡起了清澈的涟漪。 仿佛潜意识在告诉他，生活里不是仅仅只有排球，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请开心起来。 梦境里，少女的声音继续说道：“才能会开花结果……我很喜欢这个昵称哦，及川君。” ——这一次听到的，是初次见面之时，她说过的话。 ……原来潜意识里，早就已经记下了啊。 就连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楚记得。 没过多久后，梦境的场景再次变换了，从橘黄色的排球场变成了海边，夕阳火红色的海边落日下，他为她挡下了一球——然后，抱住了她。 对方穿着清凉单薄的粉蓝色泳衣，护着她抱住身躯的时候，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细腻的触感。身高的差距，让少女雪白柔软的起伏靠在了他的胸腹前，存在感随着剧烈的呼吸而更加明显。 “！！！” 青春期的少年品质卓越如同钻石，感觉到有什么在肿胀疼痛，及川彻猛地惊醒。 “……哈。” 黑暗的酒店房间之中，棕发少年低头抚额，急促地呼吸换气。 无法理解，怎么会做这么毫无章法和逻辑的梦？！ ——但真的没有逻辑吗？ 梦是人的大脑在睡眠之中整理白天接收到的信息的过程，本质上是一个无意识的思维过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已经没有睡意了，完全无法再次入睡。 深夜凌晨，及川彻披上薄荷绿色外套起身，走出了房间。 酒店双床房里，另一个黑发寸头少年缓睁开了眼睛。 及川这家伙…… 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干嘛？ * 同样的时间里，栗川纱奈也在做梦。 属于栗川纱奈的梦里，她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在尽情起舞和肆意奔跑，在享用爱吃的美食，大快朵颐。 上一秒，美梦中的栗川纱奈：嘻嘻。 下一秒，梦境里出现了父母漠不关心的脸。 栗川纱奈：“……” 不嘻嘻。 但与此同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好感度提示音，让栗川纱奈整个人都醒过来了。 “叮”的一声。 【及川彻，好感度+15。】 栗川纱奈：“！！！” 一瞬间，她整个人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一脸震惊。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钟。 栗川纱奈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 及川怎么会突然加了这么多好感度？在凌晨四点钟？ 系统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可能是和你一样，做梦了。】 “可是，做什么梦才会突然加这么多好感度？”栗川纱奈疑惑地从床上起身走动，“和我一样在梦里吃饭了吗？” 系统：【………】 刚一站起身来到酒店房间的阳台，栗川纱奈就在楼下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凌晨深夜的须磨海边，棕发少年坐在沙滩边上，高大的身躯和清新的薄荷绿色外套在月光下尤为显眼。 是及川彻。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思考了一秒钟后，她披上外套，也下了楼。 …… * “及川君，这么晚了不休息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少女的声音时，及川彻棕色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少女那张比梦境中清晰无数倍的精致面孔。 “……” 及川彻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恢复到平时轻松的模样，“kuri酱才是，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因为破天荒的听到了某个人加爆多好感度的声音。 栗川纱奈在他旁边坐下，“突然醒了，很难再次睡着，就干脆下来吹吹海风了，要是能看到海边日出也不错。” “海边日出么……也不错，不过还要很久呢，不会无聊吗？” “和及川君聊聊天，就不无聊啦。” 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少女惊喜的声音，“及川君快看——海水变成萤光蓝色了的！”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海水从不远处飘来了荧光蓝色的浪花，不断更迭交替，如同星光洒落进海里，银河坠入人间。 及川彻愣了一下。 “是海萤蓝眼泪。”他轻声道：“生活在海湾里的浮游生物，海萤体内有会发光的腺体，受到海浪拍打的时候会发出浅蓝色的光，被称为‘蓝眼泪’，兵库县须磨海是最容易看到这个现象的地方之一，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 “诶，好厉害……及川君知识面好广。” 及川彻：“………” 其实是iwa酱的知识面广，这都是他从iwa酱那里听来的，和运动系的寸头外表不同，那家伙是个实打实的学霸。 海萤发光的蓝眼泪现象，也是iwa酱来兵库县旅游想要看的景色之一。 要把他喊下来吗？及川彻有片刻的迟疑。 “好漂亮……” 海风吹起少女的长发，海里的蓝眼泪是和她的眼睛同样美丽的湛蓝色，像是上好的蓝宝石。 静谧的夜晚，美丽的景色，只有他们二人。 及川彻刚掏出手机的动作顿了顿。 现在凌晨四点多，太晚了，还是不要吵醒他休息了……下次再陪他来看吧。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一直坐在海边，很久很久。 直至海里的蓝眼泪消失，天色渐亮，天边逐渐染上属于日出东升的橘红色。 太阳初现的光辉将须磨海从深邃的蓝色转变为温暖的橘黄色，波光粼粼，如同从蓝宝石变成了细碎的鎏金。日光也照亮了身后的沙滩，以及沙滩上的沙排球网。 梦里那前后左右都令人窒息的球场记忆，再次涌现上心头。 看着沙滩排球场的球网，及川彻起身捡起一颗落在地上无人问津的黄蓝色排球，伸手珍惜地将它上面的碎砂拍开。 果然，哪怕现实和梦里一样充满挫折……他也还是很爱排球。 “怎么了？及川君。”栗川纱奈疑惑地起身走来，“不看日出了吗？” “看。”及川彻将手里的球递给她，“但比起日出，我更想看另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想看你的扣球。”及川彻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给你托球，可以单独给我展示一遍吗？” 实在是很想知道，能够让影山飞雄和牛岛若利这两个人都这么在意的女孩，打出来的球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栗川纱奈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伸手接过了球。 “好，及川君。” 及川彻托出的一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栗川纱奈的起跳时机和高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柔软的沙滩地面，只经过了非常短的助跑距离，黑发少女便已经高高跃起，姿势优美而有力。她轻而易举地就达到了三米四的惊人摸高，并且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滞空能力—— 栗川纱奈的手碰到球的同时，海边日出刚好出现。 海边天际冉冉升起的一轮太阳，和那颗排球完全重叠了。 然后，“轰”的一声。 少女用力挥臂扣球，球轰然落地。 ——她仿佛，摘下了太阳。 及川彻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这惊人的摸高、力度、弹跳和技术？！ 果然，又是一个天才么。 “及川君？及川君？……” 少女的手在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神终于重新聚焦，定格在她身上。 “kuri酱。”及川彻垂下眼眸，开口道：“春高，宫城县的预选赛，你可以来看吗？” 来看他——这“默默无闻”的六年中的，最后一次攫取胜利的机会。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她笑着回道：“当然可以，及川君。” “我一定会来看的。” 太阳彻底升起，天色终于大亮，橘红色的日出光辉洒落在少女温暖的笑颜上，耀眼而美丽。 【及川彻，好感度+7。】 …… * 与此同时。 岩泉一站在酒店房间阳台上，沉默地垂眸看着楼下沙滩上熟悉的两人。 凌晨四点须磨海的蓝眼泪，清晨的海边日出，岩泉一尽数收入眼中。 但在楼下那个家伙的眼里，却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这些景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双棕色的眼眸只倒映出黑发少女的身影。 岩泉一握着栏杆的手臂微微用力，肌肉绷紧。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而已，不投入太多情绪才是正常的”…… 结果现在那家伙看起来，陷得比他还要深。 岩泉一无言地闭了闭眼。 真是服了他了。 第79章 排球39 学园祭后，短暂的神户海边度假结束了，从宫城县远道而来的少年们也都在周日晚上赶了回去，准备迎接暑假前的考试周。 回到家后，栗川纱奈再次查看了所有人目前的好感度。 在学园祭演奏钢琴的时候，还有在海边相处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又加了不少好感度，不知道各自总值分别是多少了。 先来看看宫城县的可攻略对象吧。 【影山飞雄，目前好感度：82。】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影山君的好感度竟然已经这么高了？！” 系统淡定道：【说不定是突破了某些瓶颈，就突飞猛进了。】 比如终于能够看清她的脸之类的。 “突破瓶颈？你这说得好像开了斑纹一样……”栗川纱奈吐槽。 系统：【………】 她的大脑成分太复杂了，系统时常需要在人类网络的领域上探索遨游一番，才能跟上她跳跃的思维。 【日向翔阳，目前好感度：89。】 呜呜呜，日向君真的像小太阳一样，永远阳光，永远热烈，她甚至都想象不出来他生气或者黑脸的样子。 下次去见日向君的时候，再给他带一桶新的蛋白粉吧！ 【月岛萤，目前好感度：55。】 “真好，从22进化到了55。”栗川纱奈感动地抹泪，“简直是重大突破。” 系统犀利点评道：【但依然是全员中最低的一个。】 栗川纱奈：“………” 哈哈，今天的乌野就看到了这里了，来看看青叶城西吧。 【及川彻，目前好感度：80。】 “及川君，除了凌晨四点半突然加的那15点好感度以外，在海边一起看蓝眼泪和日出的时候加了好多啊……” 栗川纱奈完全愣住，“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是哪里戳中及川君了？海边的景色吗？” 系统沉默。 景色不一定是根本原因，钻石男高青春期夜晚燥热的梦，倒有可能是原因之一。 【岩泉一，目前好感度：75。】 “说起来，那天晚上看到海萤蓝眼泪和海边日出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岩泉君加好感度的声音？”栗川纱奈托着下巴回想，“可他那时候不是在睡觉吗？” 系统：【可能是早醒吧。】 “也是，岩泉君看着就像是早睡早起，身体健康的类型。” 那么，宫城县的最后一位可攻略对象—— 【牛岛若利，目前好感度：57。】 好耶！没记错的话牛岛这是也涨了？上次查看的时候还是51的，而且自从上次稻荷崎和白鸟泽的交流赛过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牛岛了，竟然也能涨。 为什么？是因为看到她的电视剧了吗？ 栗川纱奈现在就是一整个庆幸自己选择了当艺人，不仅能够有正当理由和学校请假去东京出差，还能时不时因为杂志和电视剧收获意外之喜的好感度，诶嘿：D 接下来是东京的可攻略对象—— 【木兔光太郎，目前好感度：83。】 【赤苇京治，目前好感度：62。】 【佐久早圣臣，目前好感度：63。】 “我记得在见到木兔君的第一天，他的好感度就已经高达75了呢，结果后面果然很难涨啊！而且赤苇君和佐久早君才60多，看多了80多的数值，突然有点不太适应6字开头的了……” 系统：【60多，和月岛比起来还是高一些的。】 栗川纱奈：“………” 有系统这样安慰人的吗TVT 系统：【或者我换一个安慰方式，55和60多都已经是很高的数值了。纱奈，要知道——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没解锁东京的最后两位可攻略对象。】 栗川纱奈：“……！！！” 嘶……对哦！东京音驹高校的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她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过——四舍五入岂不是好感度为零？TVT “太会安慰人了，系统……” 系统：【不用客气。】 “说起来，之前我为了拍广告时玩的那个游戏，已经很久没有登录过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栗川纱奈愣了一下，“那时候我觉得游戏里的那个人是孤爪君，不知道这么久了，他还有没有在玩那个游戏……” 系统：【那就一会上线看一下，你也真的是，竟然放置了这么久。】 栗川纱奈心虚地抽了抽鼻子，“没办法呀，一天天的又要上课又要拍戏拍广告，还有社团活动和学园祭什么的……” 系统叹了口气。 也是，她已经是很努力的时间管理大师了，耐何攻略对象实在太多。 最后是稻荷崎的大家—— 【宫侑，目前好感度：92。】 【宫治，目前好感度：92。】 栗川纱奈：“！！！” 双胞胎终于保持同步了！而且是一整个遥遥领先的大动作！是所有人之中唯一9字开头的！ “呜呜呜，侑君和治君，天使双胞胎！天使双子！” 系统：【………】 没想到“天使”这个形容词，还能听到用来形容在宫氏兄弟身上。 【角名伦太郎，目前好感度：87。】 【北信介，目前好感度：80。】 “稻荷崎的大家都好高啊……果然，哪怕重新选择一次，初始学校我也还是会选稻荷崎。”栗川纱奈感动道：“大家都是天使！” 系统淡定地补充道：【但是想要到100很难。】 栗川纱奈沉思，转而问道：“我在这个世界会待到什么时候来着？” 系统：【最晚可以待到明年1月中旬，春高的时候。】 栗川纱奈猛地愣住：“那就是说，我最多只能和大家一起过个新年，但是没有办法看到三年级的北前辈他们的毕业典礼了……” 【看来你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投入了不少感情，纱奈。】系统的电子音听上去都带上了一丝惊讶的味道，【竟然会想要和他们一起过新年和参加他们的卒业典礼。】 “谁会不喜欢这一群真挚热忱的少年呢……系统你不喜欢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还可以，主要是我对人类的情感还在研究和学习当中。】 “诶？这个说法……果然，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莫非系统你是外星人？不了解人类的情感什么的，还有上一个世界家里的那个装修风格……” 系统轻笑了一下：【你猜。】 栗川纱奈：“………” 系统皮这一下果然很开心对吧！ 系统：【说回正题，现在是六月底，明年一月份的到来只是弹指一挥间，90点再往上到100的好感度满值是最困难的部分，因为那意味着从“喜欢”的感情变为非常“深爱”。】 【再加上音驹的二人至今为止你都没有解锁，连面都尚未见到，这样看来，攻略进度依然可以说是不容乐观。】 沉默了许久后，栗川纱奈轻声道：“如果到时候还是卡在八九十好感度的话……那我可能，会尝试一个办法。” 系统：【什么办法？】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轻声道—— “像上个世界那样病倒，然后……离开。” 系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上个篮球世界，绝大部分可攻略角色的好感度都卡在了90多，无论怎么努力都很难再往上涨。 甚至在最后决赛的那一天，她还被紫原敦扣了大半好感度，健康值被回收导致她痛苦得快要无法呼吸，才当场决定立刻退出篮球世界……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在决赛现场众目睽睽之中倒下，竟然反而激发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愧疚也好，后悔也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好……最后，篮球世界的所有可攻略对象，竟然全部都——好感度满值了。 对于本质上依然是十几岁高中生的运动系少年们来说，生老病死，实在是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的大事。 而当有好感的女孩真的在自己面前病重倒下，无法再次醒来的时候……猛然带来的冲击，震惊，思念，复杂的情感交织，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系统了然：【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受到这一启发，想复刻上周目篮球世界的做法？】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是，但也不完全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都不会动用这种方法的，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而且无论如何，就算真的要用这种方法……我也绝不会在春高比赛的场上当着他们的面倒下离开的。春高是他们排球梦想的甲子园，我不允许自己影响他们的梦想。” 少女的声音放得很轻，轻柔之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愧疚和自责。 但即使愧疚和自责，她却仍然将这个方案作为了后备选项。她只是决定了这个方案的执行地点绝不会是排球赛场，而是会在其他地方。 因为，她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获取健康值，恢复身体重获新生，回到自己的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即使愧疚，即使矛盾，她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系统：【我明白了，放心吧，纱奈。】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陪在你身边，陪你走完——所有的旅程。 …… * 重新打开电脑再次登陆游戏的时候，栗川纱奈的心情都有点忐忑。 其实隔了这么久，她也已经不太确定游戏里那个id叫做“kozume”的少年，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东京音驹高校的孤爪研磨，也不至于自恋到认为对方会在意她这个游戏网友有没有上线…… 但她还是有点心情忐忑不安是怎么回事TVT 系统：【可能是你因为，你最后一次上线的时候跟人家说要去宫城县了，回头再一起打boss，结果这个头一回就是一个月。】 栗川纱奈：“………” 惭愧。 电脑界面的游戏终于加载完成，栗川纱奈紧张地点击进入游戏，彩色的亮光一闪—— 然后，才刚一上线—— 她就收到了kozume的组队邀请。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对方发来了信息。 kozume：【你回来了。】 kozume：【宫城县，好玩吗？】 第80章 排球40 kozume：【宫城县，好玩吗？】 嗯？ 答案当然是——好玩啊！ 最重要的是大家好感度给得也慷慨，某高冷男神除外：D 栗川纱奈打字回复道：【挺好玩的，宫城县到处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那里的！】 kozume沉默了一下，游戏界面里的金发少年角色看上去似乎都有些无语了。 不过她也很惊讶，没想到一个月没上游戏，竟然还能碰到刚好在线的kozume。 而且几乎是立刻他就邀请组队和发信息过来了，比游戏官方的回归大礼包速度还要快。 所以他是刚好在线，然后她刚一上线他就发现了吗？好巧。 而且是错觉吗，怎么感觉kozume的这一句“宫城县，好玩吗？”，有一点……幽怨？ 栗川纱奈晃了晃脑袋里的水，觉得自己这一瞬间的错觉简直不要太自恋。 在对方的视角里，她只是一个游戏操作菜、又弃游一个多月没上线的游戏陌生网友而已。kozume又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有什么波动呢？果然只是错觉而已。 就在她在想还说点什么好的时候，对方先一步回话了：【可以语音吗？】 莫名的，栗川纱奈感觉这句话有点熟悉。 想起来了，当初她也是这样对他打直球，直接问了一句“我们可以语音吗？” kurikuri：【好的呀。】 她刚一打开游戏组队语音的麦克风，少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kuri。”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清冷的少年音，语速很慢，像清泉流淌，好听极了。 “kozume君……”她忍不住赞叹道：“声音好好听啊。”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而后回道：“……嗯，你上次也这么说过。” “好像是哦。”栗川纱奈看了一下屏幕上的等级，有些惊讶，“好奇怪，kozume君没有升级吗？卡在了39级诶。” “嗯，我没有点击突破升级。” “诶？为什么的？” 少年淡定地道：“超过40级，就没法和你组队了。” 栗川纱奈愣住。 是哦，按照游戏的规则，每隔20级是一个槛，超过40级就没法和20级的玩家组队刷副本了。 而她这个一个多月没上游戏的小菜鸡，到现在都还是22级，和月岛君之前的好感度一个数字。 这是游戏内测服，官方邀请的应该都是主播或者高玩，像这样卡等级的属实还是比较少见，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那溢出的经验怎么办？” “没关系，那个不算什么。” “难道说……”她尝试着轻声问道：“kozume君，是在等我吗？” “……” 对方沉默了片刻，组队语音的麦克风里只能听到他微微起伏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后，少年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是在等你没错。” “所以，要不要交换一下line？” …… * 东京。 房间里，金色和黑色渐变短发的少年低头看着手机，对着line软件的聊天界面看了好一会。 ——加到联系方式了。 再也不是只有游戏这一个渠道了，不用再进行无意义且无望的等待。 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每天都上线看看好友栏里那个黑发少女角色的头像有没有亮起。 然后又面无表情地下线，只能从翔阳发来的信息的只言片语里，识别与那位稻荷崎学姐相关的讯息。 孤爪研磨垂眸看着手机屏幕，黄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亮光。 果然，她连line昵称都是叫做“sana”。 游戏id名是“kurikuri”，line名字是“sana”。 kurikawa sana，栗川纱奈，一目了然。 既是这款游戏邀请的官方推广coser，当红模特，电视剧正在荧幕上热播的艺人，同时也是关西稻荷崎高校的排球部经理——栗川纱奈。 孤爪研磨手指触碰屏幕，刚想打字说点什么，房门却响起了被敲响的声音。 “研磨，在吗？——” “……！”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孤爪研磨将手机塞到枕头下，然后低低地咕嚷了一声：“不在。” 门外的黑尾铁朗：“………” 还能不能再离谱一点。 “既然在，我开门喽。”黑尾铁朗一进来，就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孤爪研磨房间的电视机，作为从小到大的幼驯染，两人对对方房间的构造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今晚sana的那部剧第二集要播了，我特地过来找你一起看的。” 看着兴冲冲的幼驯染，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下。 “之前我就想说了，为什么要找我一起看？” “嗯？反正最后你不也难得的一起看完了嘛，研磨你没兴趣的东西是绝不会看完的。” 孤爪研磨：“………” 哽了一下之后，他忍不住问道：“对了小黑，你上次说会突然看剧是因为，喜欢那个角色的声音？” “是啊，你不觉得很好听吗？”黑尾铁朗指了指屏幕里的黑发少女，后者的脸在荧幕里漂亮耀眼。 “队里好几个都是sana的粉丝，尤其是夜久和山本，我也是从他们那里才听到 sana酱的声音的，很好听不是吗？” …是挺好听的。 孤爪研磨捏紧了一下枕头里的手机。 谁能想到，小黑口中所说的声音非常好听的少女，电视荧幕里的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现在，就在他的手机里。 …… * 兵库县。 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刚刚加上的、头像是一只三花猫、line昵称同样是“kozume”的聊天框，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没有信息过来了诶，所以kozume君和月岛君一样都是高冷类型的吗？ 不过kozume到底是不是音驹高校的孤爪研磨呢……现在她也不太确定了。 但问题不大，等考试周结束后，马上就是枭谷联盟举办的暑假合宿了，地点在东京琦玉县的森然高中。 在黑须法宗教练的努力下，今年稻荷崎高校也加入了枭谷联盟的东京远征。稻荷崎作为全国级别实力的强校，枭谷联盟的教练对此也是欢迎至极。 据她所了解，今年的东京远征，枭谷、音驹、生川、森然和乌野五所高中都是确定参加的。游戏里的kozume君到底是不是音驹的孤爪研磨，等到时候去到就知道了。 神游了好一会后，栗川纱奈一边打开电视放着自己的电视剧当背景音，一边看着手机。 结果没等到kozume的讯息，反而等到了其他人的信息—— [木兔君：纱奈奈！（星星眼.emoji）] [木兔君：好期待啊，马上就要合宿了！！终于可以见到纱奈奈了！！] [木兔君：纱奈奈会来的吧会来的吧？（哭.emoji）] 栗川纱奈忍不住笑出声，打字回道：[我会来呀，到时候见~木兔君（wink.emoji）] [Aks：刚刚木兔前辈一下子发了很多条信息，请不要介意，他只是太激动了。] [Aks：我也十分期待。] [Aks：下周见，纱奈小姐。] 呜哇，赤苇君真的好靠谱，光是信息都散发着沉稳靠谱的气息。 而且感觉赤苇和木兔明明是不同年级的，却总是一直在一起，赤苇连木兔刚刚连续发了信息都知道，绝对是就在旁边了，关系真的是非常要好呢。 [sana：怎么会介意呢~下周见，赤苇君。（笑.emoji）] 某个头像是一轮橙色小太阳的宫城县少年也发来了信息—— [小さな巨人：救命啊学姐！！！TVT] 栗川纱奈连忙回道：[发生什么了日向君？] [小さな巨人：学姐学习成绩还好吗？马上就是考试周了，我感觉我和影山要挂科了……如果不及格的话，就没有办法去东京远征了！] 诶？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状况。 [sana：不是吧？影山君的脸看起来那么聪明，竟然也会挂科吗？] [小さな巨人：那年，影山16，英语17。] 栗川纱奈：“………” 噗……不行，忍住不能笑！ [小さな巨人：而且学姐只说影山的脸看上去聪明，那我呢QAQ 我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会挂科的类型吗？ TVT] [sana：没有没有！] 毕竟影山可是头脑满点5啊，所以给了她学习成绩也应该不差的印象。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估计五维能力里的头脑应该是指赛场上球商方面的能力，和学习成绩不挂钩。 [sana：我的话成绩还可以，需要我远程指导一下吗？] [小さな巨人：！！！] [小さな巨人：真是太感激不过了！！不过我刚刚拜托了新入部的经理，她会帮我们补习，太好了呜呜呜] [小さな巨人：总之还是非常感谢学姐！（鞠躬.jpg）] [sana：那太好啦，加油日向君~] 栗川纱奈抬起头，电视里属于她的戏份还没播完，手机里kozume君也还没发来信息。 唔…… 算了，不等啦。 反正合宿的时候就会见到——音驹高校一直没能见到的最后两位可攻略对象。 栗川纱奈站起身，已经开始准备收拾前往东京远征的行李。这次的行李箱比上次更大了，除了合宿以外，暑假剩下的时间她需要在东京拍摄之前签好合同的电影。 东京——又要来了呢！ 可爱的东京猫头鹰！猫头鹰的饲养员！猫猫小外套的洁癖主人！—— 又可以见面了呢～ …… * 一周后。 东京琦玉县空气清新，天气清爽凉快，蓝天白云梦幻如同童话画卷，阳光也明媚灿烂。 暑假的森然中学宽敞安静，唯有各个学校排球部合宿的少年们齐聚一堂，聚集在门口处闲聊。 在众人的目光下，一辆黑金色的大巴缓缓驶来。 “是乌野的车吗？”音驹高校的一年级副攻手灰羽列夫好奇地探出头来。 “哈？不是我们的车啊，我们乌野可是早就到了。”乌野高校的田中龙之介从一旁走出，同行的还有乌野其他正选队员。 音驹高校自由人夜久卫辅摇了摇头，“乌野也没全员到齐吧，那两个一年级组合不就没来吗？因为考试不合格要补习。” 田中龙之介：“……他们补习完了就会过来的，不过我姐不会用这么豪华的车载他们就是了。” “所以这大巴车是哪个学校的啊？”音驹高校的山本猛虎道。 乌野一行人中，月岛萤看着那辆大巴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少年铂金色的眼眸眸光微微闪烁了一瞬，但很快被充满理性气息的眼镜镜片所挡住。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应该是兵库县的稻荷崎高校吧，听木兔说，今年联盟新加入了来自关西的全国级别实力强校。” 木兔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问几十次稻荷崎到了没，听得黑尾铁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简直都要怀疑稻荷崎那里是不是有他暗恋对象了。 “这样啊，不知道新的学校有没有女经理？”山本猛虎忍不住吐槽道：“如果这个新加入的稻荷崎高校也有一个以上的女经理的话，我们音驹可就真的输太彻底了！” 黑尾铁朗抽了抽嘴角，“输赢是看有没有女经理的吗？” 山本猛虎：“枭谷和乌野各自都有两个女经理，森然和生川也有女经理，唯独我们音驹一个都没有！” 田中龙之介忍不住仰天长笑道：“没错——在拥有女经理这方面，你们这些city boy已经输了！” 山本猛虎：“………” 被位置相同、发型和长相也相类似的田中龙之介挑衅，山本猛虎忍不了一点，他逞强地“哈”了一声，立刻和对方斗嘴：“虽然音驹没有女经理，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羡慕了！” 田中龙之介立刻警觉，“不羡慕了？为什么？！” 明明上一次乌野和音驹单独合宿的时候，山本这家伙还很羡慕的！ 音驹的福永招平轻声吐槽道：“因为他最近追星了。” 田中龙之介：“哈？追什么星了？” 山本猛虎：“！！！” 你要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啊！ 留着炫酷金色莫西干头的少年掏出手机，展示了自己的手机壁纸：“是最近最火的美少女艺人——sana酱！” 映入所有人眼中的，是山本猛虎手机壁纸里的黑发美少女——面容精致美丽，笑容甜美灿烂，漂亮得不可思议。 “诶？真的超漂亮诶……我好像有看到过她的电视剧！” “不过山本你这家伙在嘚瑟个什么劲啊！追星而已，又不是人家是你们的经理了！” “就是啊，明明是遥不可及的明星……” 在周围一片惊叹声中，月岛萤无言地闭了闭眼。 谁能想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遥不可及的大明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可能马上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仿佛是上天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驶向门口的大巴车停了下来，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参加合宿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支来自关西的强队——身着稻荷崎高校排球部枣红色运动外套的少年们陆续下车，一个个的身材高大，气场强大。 而在他们身边的黑发少女纤细美丽，肤色雪白，步履优雅，和刚刚所提及的美少女艺人长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只是，照片似乎甚至无法比拟本人十分之一的容颜。比起照片，她的真人漂亮耀眼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 谁能告诉他们—— 为什么山本猛虎手机壁纸里那位漂亮得惊人的美少女明星，会从稻荷崎高校排球部的车里下来了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排球41 森然中学门口一片鸦雀无声。 来自关西的稻荷崎高校，不仅拥有全国亚军级别的实力，被誉为“最强的挑战者”，就连成员本身的平均颜值都高得夸张。迎面走来的不像是球队，倒像是名为稻荷崎的男团。 但毫无疑问，最吸引人视线的，果然还是处在其中的黑发少女。 上一秒大家还在讨论着的美少女明星，原本只会出现在手机或者电视屏幕里的、离众人生活无比遥远的出道艺人，下一秒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感和不真实感。 明明只是穿着最简单不过的白色运动短袖，却因为惊人的美貌和曲线而显得像是品牌T台最新走秀款。 再加上周围环绕着稻荷崎身材高大的正选队员，衬得她像是被狐狸猛禽圈进领地里的兔子，柔弱而美丽。 山本猛虎人都傻了，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壁纸，又看了一下眼前的黑发少女，他的语言表达系统都紊乱了起来，“那是sa、sa、sasasasa……” 夜久卫辅抽了抽嘴角，到底要sa多少次他才能完整说出人家的名字啊？！ “那是sa、sana酱吗？！！” 栗川纱奈从宫氏兄弟的身后探出头来，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垂落下来，白净漂亮的脸上满是好奇，“是在喊我吗？” 山本猛虎：“……！” 众人：“！！！” 太可爱了吧——而且真的是sana酱！！！ 就连黑尾铁朗也愣住了，只觉得这道声音相当熟悉。 电视剧里“星见真理”的声线已经很好听了，但和现在听到的声音有着细微区别，似乎是她为了贴近角色特点而在演技上改变了声线。 眼前的少女刚刚开口的一瞬间，黑尾铁朗瞬间想起了那天在研磨的房间电脑里听到的游戏网友声音一模一样。 而现在，那道声音配上了那样的一张脸，杀伤力似乎更强了。 也是奇怪，一道声音他竟然会记这么久。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过了整整一个月了，他都还是清晰记得。 黑尾铁朗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研磨不在，他嫌夏天的东京郊外蚊子多，没和大家一起出来，这会估计也在宿舍里吹空调等待着下午的训练赛开始。 ——会是她吗？研磨的游戏网友。 这个想法掠过一瞬的时候，黑尾铁朗和黑发少女对上了视线，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少女湛蓝色的眼眸似乎也掠过一丝惊讶。 在少年们还在震惊凌乱的时候，稻荷崎一行人已经全员下车走了过来。 角名伦太郎刚一靠近，就看到这个金色的莫西干头——这家伙的手机主屏幕壁纸也是纱奈，甚至同样都是纱奈在《ViVi》杂志5月刊的那张照片，和他的壁纸一模一样。 “…… 角名伦太郎微眯起了狭长的绿色眼眸，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什么家伙，竟然和他用一样的屏幕壁纸。 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山本猛虎鞠了个躬：“请、请问可以给我签名吗？！sana酱！” “诶？当然可以~” “山本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纸和笔啊……”音驹的犬冈走压低了声音问一旁的人，“不过我记得夜久前辈你也是sana酱的粉丝来着，不要签名吗？” 夜久卫辅：“……！” 身为音驹自由人的少年有着一头浅栗色的头发，俊秀白皙的面容都因为后辈的一句话而微微烫了起来，“…回头再要也不是不行啦！” 福永招平：“一会sana酱走了怎么办？” “如果没来得及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夜久前辈你要签名哦！”灰羽列夫笑着道：“我姐姐和sana酱一起拍过杂志，可以拜托经纪公司帮忙要她的签名。” “对哦，灰羽的姐姐也是模特来着！” “不过说起来，sana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最后共同指向了同一个结论—— “等等，sana酱是从稻荷崎的大巴车上下来的，这个意思是……难道说她是稻荷崎的经理吗？！” “这怎么可能呢？当红美少女明星是球队经理什么的……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啊！绝对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女经理的原因！” 乌野众人在一旁听着音驹的讨论，听到这里，山口忠忍不住开口道：“sana酱她……确实是稻荷崎的经理哦。” 音驹众人：“…！！！” 要完签名回来的山本猛虎也震惊了，“什么、稻荷崎也这么有实力！！” 他进入到一整个吐魂的状态，用力摇晃了一下自家队长的肩膀，“队长——你看看别家！我们音驹什么时候才能有经理啊！” 黑尾铁朗无奈地扶住灵魂出窍的队员，结果一抬眸就看到少女清澈的目光。 这一次，对方朝他轻轻笑了一下。 如同花朵盛开。 黑尾铁朗微微愣了一下。 不小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月岛萤：“………” 啧。 这家伙…… 听到山口忠突然的回答，乌野其他正选队员面面相觑，菅原孝支惊讶地问道：“山口，你认识稻荷崎的经理吗？” 山口忠脸色微红，“是的，之前和sana酱还有稻荷崎的前辈们打过球……还去了稻荷崎的学园祭。”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看不出来啊山口！” 山口忠脸更加红了，连忙摆手道：“是和日向影山还有阿月一起的……” 月岛萤闭了闭眼，戴上耳机准备离开这片嘈杂的地方。 但刚一闭上眼，其他感官就被放大了数倍。几乎是立刻，月岛萤就闻到了属于某个人的熟悉的气息，清新而又甜美的香气，独一无二。 “……” 月岛萤停下了脚步。 “好久不见啦，月岛君，山口君。” 是那家伙的声音。 哪里好久不见了，明明距离上次见面，就只过了一个多星期而已。月岛萤在内心道。 “好、好久不见了栗川学姐！”面对她本人的时候，山口忠还是尊重前辈地喊了学姐，没有喊sana酱。 月岛萤摘下耳机，转头垂眸看向她，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唔，看来高冷男神今天的心情好像也不太美妙。 栗川纱奈刚思考了一秒钟，怎么才能在这荒郊野外买到草莓小蛋糕，就发现再不说话就要冷场了，她转而问道：“日向君和影山君呢？好像没看到他们？” 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沉默了一下，“他们……英语考试不及格，现在在补习，晚点才会过来。” “原来是这样。”栗川纱奈刚想和乌野的其他人友好礼貌地打招呼，就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纱奈奈！” “你终于来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黑白色渐变朝天发的高大少年从体育馆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还处在呆愣之中的少女。 “我好想你啊！”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3。】 栗川纱奈：“……！！！” “木兔前辈，纱奈小姐会感到困扰的。”赤苇京治也从后面缓缓走了过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唔，我不像赤苇那么冷静啦，明明赤苇你也很想她。”某猫头鹰抱着少女咕嚷了一声。 赤苇京治：“………” 栗川纱奈自己也震惊了，木兔这一个热情的拥抱一出，她瞬间就感觉到周围投来的震惊的眼神，还有此起彼伏的倒吸气的声音。 还有果然，其中最猛烈的，还得是宫双子幽怨的视线—— “就是这家伙吗？东京的。”宫治面无表情地问道。 宫侑的声音也难得的冷了下来：“不是吧，这家伙是枭谷的，枭谷队服不是黄绿色外套。”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偷腥猫，有两头以上。 得出这个结论后，宫治和宫侑的表情都同时冷了下来。 当双胞胎好好用脸的时候，一模一样的两张脸英俊冷冽，压迫感和气场都不是一般的强。 “喂，你这家伙够了，给我放开她。” 宫侑和宫治迈开长腿同时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伸手，动作同步地想要将某位还在抱着少女的猫头鹰拉开。 ——但纹丝不动。 啧，这家伙力气真大，怪不得看上去还挺壮。 双胞胎同时抽了抽嘴角。 两人再次发力，很快，力5的枭谷王牌，被力3和力4的宫双子合力拉开。 木兔光太郎：“？？？” 少年无辜的棕黄色瞳孔变成了不明所以的豆豆眼。 “纱奈小姐，你还好吗？”赤苇京治语气温和地问道，白皙清隽的脸上都带上了歉意，“抱歉，木兔前辈他太激动了。” “没、没关系……”感觉到双胞胎幽怨的目光，栗川纱奈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她心想，合宿这才刚开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D 作为稻荷崎的队长，北信介同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片刻后，北信介朝着自家稻荷崎的黑须法宗教练走去，开口建议道：“黑须教练，待会我们第一场训练赛的对手，可否由生川高中变更为枭谷高校？阿兰说他想和同为全国前五主攻手的木兔先比试一场。” 听完后，黑须法宗教练颇感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去和两队的教练说一下。” 一旁的尾白阿兰：“？？？” 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很想和木兔比试一番没错，但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等等，好像发现了什么。 偷偷观察了一眼双胞胎、角名还有北队的眼神，尾白阿兰瞬间了然。 好家伙。 想打木兔的是你们才对吧！！！ 第82章 排球42 合宿的排球馆内，在其他学校好奇的围观之下，稻荷崎高校和枭谷学园的训练赛一触即发。 关西兵库县的稻荷崎东京地区代表和枭谷，两所学校都是各自地区的最强之一。 并且两队都各自拥有公认全国前五实力的主攻手尾白阿兰和木兔光太郎，一上来就是这两所强校的强强对决，原本在馆内还在做着热身运动的其他学校队伍都停了下来观战。 “这就要开始比赛了吗？好快啊。”泽村大地感叹，“合宿里竟然能看到这种级别的两支强队的对决，有种提前到了春高半决赛现场的既视感。” 菅原孝支忍不住拍了拍自家两位一年级后辈的背，“快点交代，你们是怎么认识美少女艺人和稻荷崎的正选的啊？竟然和人家都熟到去稻荷崎学园祭的地步了！” 月岛萤：“………” “其实是多亏了日向和影山来着，之前稻荷崎来宫城县和白鸟泽打交流赛的时候，日向和影山冲上去问稻荷崎的前辈们能不能打一场比赛……” 山口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sana酱答应了，然后我们就打了一场4v4，后来学姐就邀请了我们去学园祭，学姐人真的超好！” “原来如此，该说不愧是他们俩吗？路上逮着人就开始打球。”菅原孝支叹为观止。 山口忠：“……是这样没错。” “不过这真的也太漂亮了吧？很难想象已经出道的艺人会出现在合宿的场合里……”乌野的队员缘下力怔怔道：“有种合宿变粉丝见面会的感觉。” “山本那家伙真走运，合个宿都能追星成功。”田中龙之介握紧拳头，“虽然稻荷崎的经理是很美没错，但我的心坚定无疑是我的女神洁子学姐的！洁子学姐赛高！” 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夕也同样燃烧道：“没错！洁子女神赛高！” 月岛萤终于表情淡淡地开口：“田中前辈，西谷前辈，你们的女神好像和她说话去了。” “……？！！” 不远处，各个学校的女经理已经集合了，似乎在讨论合宿这一周内的经理工作和相关事宜，身形纤细的少女们站在一起格外显眼。 其中，刚刚才互相认识的清水洁子和栗川纱奈似乎交谈甚欢，平时比较清冷的清水洁子也被逗得满是笑容。 美人和美人站在一起，显得美貌双重加倍，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 洁子学姐看起来笑得好开心啊！ …… * 不远处，各个学校女经理聚集处。 “终于又见到sana酱了。”白福雪绘凑近过来和栗川纱奈贴贴，“我和小薰都很期待合宿，因为能够再见到你。” 栗川纱奈也星星眼地和对方贴贴，“我也是哦~雪绘和小薰，好久不见~” 雀田薫笑着道：“要说谁最期待合宿，果然还得是木兔，他每天都在念叨‘暑假合宿怎么还没到’之类的，念叨得我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白福雪绘点头：“他还时不时因此进入消极模式，就连赤苇都很头疼。奇怪，往年也没有见木兔这么期待合宿啊？” “没错，感觉赤苇都快连带着被一起带进消极模式了。”雀田薫沉思，“但赤苇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还是坚强地撑住了，果然我们枭谷不能没有赤苇。” 栗川纱奈：“噗……” 不行，忍住不能笑。 和已经认识的枭谷两位叙完旧后，栗川纱奈同另外的几位经理继续打招呼道，“大家好，我是稻荷崎的经理，我叫做栗川纱奈~” “sa、sana酱好！我是生川高中的经理宫之下英里……”留着黑色双马尾发型的少女刚说到一半就突然发现了什么，“抱歉、直接就喊了你的名字！因为平时听sana酱听习惯了……” “就喊我名字没关系~我可以喊你英里酱吗？” 宫之下英里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当、当然可以！” “我是乌野的经理清水洁子，很高兴认识你，sana酱。”黑发黑眸的眼镜少女看向栗川纱奈，她的面容清丽漂亮，嘴角边的一颗痣极具特点，“不介意的话，同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金色短发娇小可爱的少女也连忙道：“我、我也是乌野的经理！我叫做谷地仁花！” “洁子和仁花酱，很高兴认识你们~”栗川纱奈释放出亲和力max的气场，笑容灿烂。 “大美人朝我笑了！好、好灿烂！”谷地仁花捂住胸口向后倒去，被清水洁子眼疾手快地伸手撑住，后者同时忍不住被逗笑，少女经理们所在的地方氛围和谐，其乐融融。 “这次合宿，我们的工作是负责球队的后勤保障，和平时在学校球队里做的差不多。”宫之下英里道：“只是区别可能是时间和人数都比较集中，记录训练赛的频率比平时高。” 雀田薫也点了点头，“晚上住宿的话，是每个学校球队各自铺大通铺住一间房，洗澡是在公共澡堂，我们各个学校的女经理在同一间房。” 谷地仁花提问道：“那要先去把房间铺好吗？” “一会再去吧。”白福雪绘道：“先看一局枭谷和稻荷崎的训练赛。” “好的！” 闻言，少女们的目光都投向了球场的方向，而枭谷和稻荷崎两队也已经做好了热身运动，比赛一触即发。 白福雪绘语气棒读道：“啊，木兔那家伙，又开始耍帅了。” 雀田薫也无奈地扶额，自家王牌要耍帅怎么办？没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少女经理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映入眼中的是木兔光太郎张开双臂进场的画面。 黑白色渐变朝天发型的少年面容英俊，他的身材高大健硕，臂展也相当优越，胸肌和背肌尤为发达。而在他张开手臂的一瞬间，合宿地点的排球馆仿佛都变成了全国级别赛事的场地，身后仿佛有无数观众在为他摇旗呐喊助威。 不仅如此，木兔光太郎还把披在肩上的枭谷白色外套往身后一丢，动作潇洒帅气，赤苇京治在后面非常轻车熟路地接住了前辈的外套，同样表情淡定地进场。 众人：“………” 谷地仁花惊得张大了嘴巴感叹：“好、好拉风！” 栗川纱奈也看呆了一秒，不由得想起上次东京之旅结束的那一天，她在枭谷学园看到的木兔起跳扣球的样子，确实是会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帅气。 另一边，男生的场地，木兔光太郎帅气拉风的丢外套出场，让稻荷崎这边也不淡定了。 宫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还好自从上次海边沙滩排球后，我就每天都带上了外套，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自家兄弟肩膀上叠穿盖着的三件外套，宫治沉默了一下。 早上他还吐槽过侑这家伙，暑假三十多度的天气穿这么多件外套，除了追求中暑以外到底还有什么用，没想到这会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侑他，肯定是想复刻木兔那个帅气的丢外套吧，宫治心想。 果然很快他就看到，宫侑就同样张开双臂朝着球场走去，将肩上披着的稻荷崎队服外套往身后同样帅气一丢—— 然后，下一秒。 枣红色的队服外套，精准地盖到了他们的队长北信介头上。 宫治：“……” 角名伦太郎：“……” 稻荷崎的其他人：“………” 要死啊，侑。 “嗯？怎么没反应的？”宫侑疑惑地回头，在看到北信介面无表情地将头顶的外套拉下来后—— 宫侑：“………” 啊这，现在立刻马上回兵库县避难还来得及吗。 “北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治你这家伙！为什么不帮我接住啊？！” “哈？你要我像枭谷的二传那样给你接外套吗？不可能的。” “气死我了治！” 北信介闭了闭眼，沉声喝道：“够了——安静！” “……！” 来自北队的威严让双胞胎瞬间熄火，原地立正。 “先专心比赛。”北信介下令道。 他们的对手已经站在了球网对面，木兔光太郎嘴角带着笑，一双鸮形目鸟类般的棕黄色眼眸如同燃烧着熊熊火光。 赤苇京治同他站在一起，面容清隽，气质沉稳，两人都散发着不俗的气场。 像是，无声的宣战。 …… 哨声响起。 率先拉起比赛序幕的，是宫治的一记大力跳发。“嘭”的一声！球砸落在枭谷的场地，无触球直接得分，没有出界。 看到这一幕，黑须法宗教练满意地笑了笑，看来上次和白鸟泽的交流赛后让宫治每天加练的100个发球起作用了，弥补了他发球容易失误的短板。 在又两球过后，枭谷适应了宫治的攻势，一传相当到位地接了起来，赤苇京治直接托球，“木兔前辈！” “交给我！”木兔光太郎用力起跳，一个刁钻的小斜线扣球“轰”的一声压线砸在了稻荷崎的场地内回敬给对方，终于破了宫治的发球局。 落地的时候，某猫头鹰兴奋极了，“Hey hey hey——不愧是我！！” 枭谷的其他正选也相当宠溺自家王牌，大家轮流上来笑着拍他的背，球队氛围十分温暖，“是是是，不愧是你！” “不愧是我们枭谷的王牌！” “今天状态挺好啊木兔，给我保持到最后啊！” 尾白阿兰指了指对面，一脸黑人问号地回头问道：“同样是ACE，为什么我扣球得分的时候没有这个待遇？” 稻荷崎众人：“………” 宫侑：“今天赢了木兔，你想让我怎么夸你都行！” 紧接着，宫侑以极强的核心力量下沉身躯，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传出了一记又快又精准的背传，刁钻的球路为尾白阿兰撕开了对面的拦网防守，尾白阿兰直接扣杀得分！ 不仅尾白阿兰发挥了主攻手重炮应有的活力，角名伦太郎今天似乎也格外在状态，不比那天海边沙滩排球对战乌野月岛萤的时候差，他的腰弓大范围高打点扣球频繁得分，令枭谷的拦网防不胜防。 场外无论是生川、森然、乌野还是音驹的正选们都表情严肃，无一例外地认真观看着稻荷崎和枭谷的对决，明明是一场练习赛，却每一球都如此高质量，令人目不暇接。 “这就是全国级别强队的实力吗……” “果然不是盖的，宫兄弟、尾白和木兔都好强啊！” 在一记直线扣球又一次被稻荷崎的队长北信介接起后，木兔光太郎的眼睛一瞬间又变成了呆滞的豆豆眼。 几乎是立刻，赤苇京治就皱了皱眉。 不好，这是木兔前辈的扣球第三次被对面的那个队长接起来了，这样下去要进入消极模式了。 没办法了，采用A方案吧。 赤苇京治托球给出的同时说道：“木兔前辈，纱奈小姐在看着你。” 木兔光太郎：“！！！” 木兔光太郎的视线朝女经理们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纱奈在看着这边。 少女宝石般的湛蓝色眼眸清澈漂亮，比东京夏日的晴空还要蓝。 “……！” 仿佛瞬间获得了力量，消极模式解除，木兔光太郎再次起跳，一记势如破竹的扣球打手出界直接得分！然后对着场外振臂高呼道：“Hey hey hey——纱奈奈看到了吗？我刚刚的扣球！” 栗川纱奈突然被cue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看到了哦。” 拦网出界的角名伦太郎和宫治：“………” 同样被激起斗志的宫侑：“………” 纱奈奈？！竟然喊她纱奈奈？！！还有枭谷的那个黑发二传也喊她纱奈小姐——这些家伙，一个个的要不要喊得这么亲密！ 宫侑咂了咂舌，皱眉看向枭谷的二传，黑发少年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敬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没有挑衅的意味，却还是令人相当火大。 现在的比分是22平，无论如何都要赢—— 球场上气氛热烈，仿佛都已经有火光飞出来了，女经理这边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宫之下英里看了一眼手机信息道：“啊，森然中学这边通知我们去拿各自球队的用品了，我们得过去了。” 白福雪绘点点头，“我和小薰去领床铺被褥吧。” 清水洁子也开口道：“我和仁花去器材室领排球和计分板。” 栗川纱奈了然，“那我去领剩下的日用品。” …… 另一边，稻荷崎和枭谷的比赛球场。 在又一记超级小斜线球扣杀得分后，木兔光太郎兴奋地看向场外的方向，“纱奈奈，我刚刚的斜线——” “球”字还没说出口，猫头鹰少年的表情就又变成了充满智慧的豆豆眼。 纱奈奈呢？ 赤苇京治眉心一跳，不好，纱奈小姐离开了，他又要开始提防木兔前辈的消极模式了。 宫侑都快忍不住看笑了，隔着球网对赤苇京治说道：“还没见过你这种类型的二传呢，与其说是二传，更像是育婴员的感觉？” 这个叫做赤苇京治的二传手，能够将自家王牌的实力引发至百分百，甚至120%，相当了不起的能力。 宫侑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很难想象如果自己和木兔这种类型的球员同队的话会怎么样。 赤苇京治：“………” “是么？我倒是觉得木兔前辈非常可靠呢。”黑发少年微微一笑，“现在的比分是我们领先一分了。” 宫侑扯了扯嘴角，“急什么，一会我们就全部回敬回来了。” “等纱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定是——我们稻荷崎的胜利。” …… * 此时此刻的栗川纱奈，正捧着一大盒沐浴露、洗发水和牙膏之类的日用品往回走，盒子被装得太满，一小瓶洗发水“咕噜咕噜”地往外掉了出去—— 她刚想放下盒子捡起它，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双纯白色的球鞋。 对方先一步弯下腰，帮她捡了起来，视线范围内飘过了对方渐变的金色和黑色发丝。 “给。” 少年的声线清冷好听，微微拉长的尾音带着淡淡的慵懒意味，像是一只三花猫在心口轻轻挠了一下。 这个声音是……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抬头看向对方。 留着一头黑色和金色渐变布丁头发型的少年面容俊秀，细长的棕黄色瞳孔散发着琥珀般的色泽，音驹红色的队服衬得他肤色白皙——是最初的“梦”里看到过的，东京音驹高中的可攻略对象之一。 ……是孤爪研磨！ 终于！终于见到他了！！真不容易啊TAT！！ 本人真可爱！像只三花猫猫！ 栗川纱奈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谢谢你。” 道谢的同时，她接过对方递来的小瓶洗发水，轻轻触碰到少年的指尖。 几乎是立刻，栗川纱奈的眼前出现了只有她能看见的属性栏。 【孤爪研磨】 位置：S（二传手） 背号：5号 学校：音驹高中（2年3班） 身高：169.2CM 体重：58.3KG 生日：10月16日 星座：天秤座 五维能力：技术5，速度3，力量1，跳跃2，体力2，头脑5 家中手足：独生子 最近的烦恼：夏天好热，冬天好冷 喜欢的食物：苹果派 得意技：头脑满点，技术满点，不亚于教练的战术策略制备，音驹血液神教的大脑 “叮”的一声。 【孤爪研磨，目前好感度：55。】 ……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好高的初始好感度！而且音驹血液神教是什么？听起来好神秘啊！ 呜呜但是太好了，初始好感度高是好事，总比低好TVT “是要将这些拿去大家的宿舍吗？”孤爪研磨轻声问道：“我帮你一起拿过去吧。” “诶？好、谢谢……” “不用客气。”孤爪研磨接过她手里的盒子，靠近的时候嗅到了清新甜美的香气，少年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不像是这一大盒日用品散发出的香气，来过这里这么多次合宿，森然中学后勤派发的这几个沐浴露和洗发水牌子，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就只能是抱着这盒子的人的香气了。 “你是稻荷崎的经理吗？”金发少年不经意般地问道：“之前好像没有见到过你。” 栗川纱奈点头，“是的，我叫做栗川纱奈，你呢？是音驹高中的吗？” “嗯，我叫孤爪研磨。” 洞悉一切的系统陷入了沉默：【………】 这两个人，真的是…… 就演吧，谁演得过你俩啊= = 夏日清风下，璀璨的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金发少年和黑发少女身上，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时间也缓缓流淌而过。 “抱歉，我好像记错路了。”孤爪研磨轻声道：“应该是走那边才对。” 栗川纱奈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要谢谢孤爪君带我才是呢~” “是么。” 几不可察的，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金发少年微微勾了勾嘴角。 游戏里，她也是用同样的语气，说着谢谢他带她打boss副本。 在意了一个多月的人，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并肩同行。 再也不用每天看着好友栏里的少女头像是否会亮起，再也担心她是不是不会再在游戏里上线。 半个小时前，当列夫兴奋地冲回来宿舍，说之前没见过的关西学校也来参加合宿了，稻荷崎的经理和他姐姐一样是模特的时候……当时孤爪研磨握紧了一下游戏机，突然感觉躲在房间里吹空调似乎也没那么好。 夏日的风吹起身旁少女的长发，带来甜美好闻的香气。 明明是暑假盛夏，孤爪研磨却第一次觉得，天气似乎也没那么热。 …… 又走了十五分钟后，找到最后一处房间，孤爪研磨放下盒子，抬眸看向她，“接下来，要回去训练场地吗？” “是要回去了……”栗川纱奈想要找手机看一下时间，却发现她的手机留在了训练馆里，没有带出来。 “要看时间吗？”孤爪研磨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了屏幕递给她。 “啊，谢谢孤爪君。”栗川纱奈接过来看到屏幕上的时间后，不禁愣了一下。 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稻荷崎和枭谷的训练赛打的是三局两胜制，现在可能都已经打完了。 啊，没能看完他们的比赛全程，呜呜。 但很快，栗川纱奈的注意力就被另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 孤爪研磨的手机主屏幕正中央，是她所代言过广告和玩过的那款游戏app图标。 而那款游戏，是电脑pc端和移动端都可以登录的，所以手机也能下载来玩。 kozume，孤爪……也就是说，孤爪研磨真的有可能是她游戏里遇到的那位kozume君！ 再加上孤爪研磨这个和游戏里kozume一模一样的声音，栗川纱奈更加确定了。 将手机递回去的时候，她难掩激动地问道：“好巧啊，孤爪君也有玩这一款游戏吗？” 闻言，金发少年轻轻笑了笑，面容俊秀好看。 他伸手接过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输入—— 然后，少年将自己的手机放回了她的掌心里。 “嗯……？” 栗川纱奈不明所以，但在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画面的时候，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屏幕上是line的聊天界面，他的头像是一只三花猫，而聊天界面的对面——是她的line头像。 他发来了两条信息。 [不巧。] [游戏里的kozume，就是我哦。］ 第83章 排球43 森然高中球馆内，稻荷崎与枭谷的练习赛，以前者3：2的胜利结束。 合宿输掉的球队惩罚是爬坡跑以及绕场馆鱼跃，进入消极模式的木兔光太郎以豆豆眼的灵魂出窍表情鱼跃了一周，看上去充满了智慧的气息。 枭谷的木叶秋纪抽了抽嘴角，“喂喂，木兔那家伙这样没关系吧？” 同队的尾长涉摇了摇头：“最后一局确实输得可惜，就差一分。” “快想想办法吧赤苇。”自由人小见春树晃了晃黑发少年的手臂，“都绕馆一周了他还要继续鱼跃，明显是重度消极模式了！” 赤苇京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上前安慰道：“木兔前辈，请不要气馁。这只是刚开始的第一次练习赛而已，接下来还有很多次练习赛，枭谷会赢回来的。” 闻言，木兔光太郎的表情恢复了50%。 “而且，刚刚稻荷崎最后两局完美的发挥，包括对面宫侑选手完美的托球和角名选手最后扣球的那一分，纱奈小姐都没能看到。”赤苇京治继续道。 “……！” 木兔光太郎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睿智的豆豆眼立刻变回了标志性的棕黄色大眼。 “Hey hey hey——赤苇你说得对！” 一旁的宫侑和角名伦太郎：“………” 怎么个事，他们还在呢，还听得见呢！= = 宫侑咬牙切齿，将身上的外套扒拉下来，“可恶，那个叫做赤苇的育婴员二传！” 宫治闭了闭眼，“蠢侑，既然热就别总是纠结你那个外套了，纱奈又不在这里。” 宫侑：“………” “所以，她去了哪里？”角名伦太郎表情淡淡地问道。 北信介看了一眼周围，所有队伍的女经理都已经不见了身影，“应该是和其他队的经理一起去忙后勤工作了。” “所以，那个布丁头也是经理吗？”宫侑不太确定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只见体育馆大门处，栗川纱奈和一个黑金渐变发色的少年一起走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的什么话语所逗笑，少女漂亮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北信介：“………” 众人：“………” 角名伦太郎无奈地扶额，“怎么可能？那是音驹的二传手。” 宫侑表情瞬间凝固了，同为二传手，影山飞雄也好及川彻也好，其他学校的二传手总是能让他吃瘪，包括今天枭谷的赤苇京治也是……这个音驹的二传手该不会也是他的天敌吧？！ …… 另一边。 直到回到体育馆拿回自己的手机的时候，栗川纱奈的脑海里似乎都还回荡着孤爪研磨独特的声音。 “不巧。” “游戏里的kozume，就是我哦。” 在给她的line账号发完这两条信息后，他还亲自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少年的声线清冷之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栗川纱奈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瞬间都被撩到了。 这也太会了吧？！ 所以他明明是早就知道她是谁，甚至知道游戏里的“kurikuri”就是她，却还要假装一开始不认识她的样子……怪不得一开局他的好感度就这么高，原来是有游戏基础在。 不过她总有种感觉，孤爪研磨之所以会好感度高，是因为被她抽象的游戏操作给逗乐了。 一想到自己在游戏里各种惊人的操作和被boss拍死的花式死法都被看见了，栗川纱奈就忍不住感到有些羞耻。 要是早知道游戏里的kozume真的是孤爪研磨，她就努力不玩那么菜了TAT，当时她都已经被boss杀了个七进七出后，才和kozume语音得知他也是打排球的二传手，后悔也来不及了。 栗川纱奈点开和孤爪研磨的聊天框，上面赫然是他刚刚发来的那两条信息。 想了想后，她发了一个粉红兔子哭泣摔倒的表情包过去。 几乎是立刻，栗川纱奈就看到不远处的金发少年低头看向了手机，在愣了一下之后，少年轻轻笑了一下。 【孤爪研磨，好感度+3。】 他秒回了一个粉红兔子凝视的抽象表情。 莫名的，有一种“I’m watching you”的感觉。 栗川纱奈：“………” 是错觉吗？感觉孤爪君是腹黑属性的呢：D “纱奈酱。”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声音，“看上去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 栗川纱奈干笑了一下，连忙收起手机，突然有种被抓包的惭愧感，“啊哈哈……是侑君啊，恭喜练习赛获胜！” 宫侑撇了撇嘴，“只是一场练习赛而已，何况纱奈酱都没能看到我和角名最后神一样的配合。” “真的吗？那一定很帅！有多神？”栗川纱奈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倒映出宫侑的金发，像是白天蓝色的晴空中挂上了金色的星星。 宫侑愣了一下，脸色一红，瞬间就被哄好，“…就是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我跑到场外精准给出了角名最高打点的托球，角名在三人拦网下也扣球得分了，直接终结了比赛。” “诶？都跑到场外去了还能精准托球啊，侑君和角名君都好厉害！” “真的吗，纱奈酱真的觉得很帅吗？！” 金毛狐狸已经完全忘记了上一秒的不愉快，身后仿佛已经又具现化出了毛茸茸的金色狐狸尾巴，在开心地摇晃。 同样是被夸赞，就连角名伦太郎也同样带上了非常浅淡却实实在在的笑意。虽然比起宫侑，角名明显是清楚知道她在哄他们，但他还是相当受用。 看穿一切的北信介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 他们开心就好。 …… 馆内触球的声音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少年们不断挥洒汗水，练习仍在继续。 直至接近傍晚黄昏之时，“轰”的一声，体育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暖红色的夕阳从门外照射进来——出现在门口的，是乌野高校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组合。 两人气势汹汹，开门的一瞬间仿佛有黑色的乌鸦羽毛在他们身后落下，莫名的有种魔王驾到的感觉。 如同主角总是最后登场亮相一般，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一来，就改变了乌野高校在练习赛里一直输和一直受惩罚的局面，怪人快攻让其他学校的人都大吃一惊。 但越到后面，就越显得力不从心了。 稻荷崎已经结束了今天的全部训练，在场边观看其他队的训练赛，北信介抱着双臂道：“森然高中打到后面的时候，已经适应了乌野一年级的怪人快攻。” 宫侑也有些差异地挑了挑眉，“真是想不到啊，原来飞雄君是这么霸道的性格吗？上次沙滩排球之后，我以为他们会尝试着改进这个不睁眼的怪人特攻，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没错，那个快攻越到后面越容易击破，只需要在他起跳的时候上去拦网就可以了。”同样与影山日向交过手的尾白阿兰道：“毕竟他在空中不睁开眼睛，没法改变最后击球的方向，只需要防住一个显而易见路线的拦网，太轻松了。” “不，或许日向君已经想要做出改变了。”栗川纱奈轻声道。 场上，日向翔阳的表情已经有了变化，从来都带着亲和力满分笑容的橘发少年没有表情的时候，同样压迫感十足。 一局结束，乌野获胜。 日向翔阳在场边捏紧了一下水杯，犹豫了好一会后，他转身似乎想对影山飞雄说些什么，却看到后者朝着稻荷崎那边黑发少女的方向跑了过去。 “栗川学姐，请问合宿期间我能有机会和学姐再打一场球吗？”影山飞雄鞠了个躬，“我无论如何都想给学姐托球，拜托了！” “影山君……”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听到这话，宫侑刚刚被哄好的毛一下子又炸了，他用力抽了抽嘴角，“不行哦飞雄君～能给纱奈酱托球的只有我哦。” 影山飞雄直起身，标志的池面脸上写满了真诚的疑惑，“是吗？可是及川前辈说，他已经给栗川学姐托过球了。” 宫侑：“………” 稻荷崎众人：“………” 栗川纱奈：“………” 沉默，笼罩了森然高中的排球馆。 救命啊，明明只是托个球而已，为什么说得这么不对劲啊QAQ 但影山君绝对是没有恶意的，他就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可是为什么现场气氛会这么凝重啊啊啊！！真的只是托个球而已！ “什么？！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金毛狐狸尖叫：“纱奈酱，是不是上一次须磨海边的时候？！” 栗川纱奈心虚地举起爪子，“是、是的……” “可是那次不是打完沙滩排球和吃完烤肉之后就休息了吗？哪里还有时间托球？！”宫侑委屈得声线都变了。 栗川纱奈更加惭愧了，硬要说的话，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呜呜呜…… 北信介眉心狠狠一跳，但还是出来主持了局面，他冷静而稳重地开口道：“好了侑，纱奈想要和谁打球都是她的自由，别禁锢她。” “……是，北前辈。”面对队长，宫侑一向乖巧，但语气依然十分难过。 栗川纱奈都快要谴责自己了，她轻轻揪了揪宫侑的外套，轻声哄道：“侑君，不要生气好吗？” “……！”宫侑的心瞬间又软化了一半，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宫治也有些无奈地开口，“侑你这家伙，只有你能给纱奈托球什么的本来就不成立啊。纱奈第一天来部里3v3的时候，明明是我和纱奈一队给她托球的，而且还是你要求的。” 宫侑撇了撇嘴：“……那我也充其量只能接受治你加入，其他不能再多了。” 栗川纱奈：0.0 怎么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看到局面没那么混乱了，影山飞雄深蓝色的眼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黑发少女，语气认真地问道：“所以学姐……可以吗？” 舍弃掉了前后的定语，加上黑发少年这副认真的神情，一时之间，在场的人甚至都分不清他是在询问托球还是别的什么。 栗川纱奈刚想回话，就看到橘子头少年冲了上来。 日向翔阳语气急切地道：“影山你个笨蛋！你忘了学姐的身体不能高强度运动吗？！” “……！” 闻言，影山飞雄瞬间愣住，连忙道歉，“抱歉学姐，我只是太想……” 回答他们的，是少女温柔的声音。 “谢谢日向君还记得我的身体状况，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感动。” “但就像我上次说的，医生只是不建议我长期从事高强度剧烈训练而已，偶尔一两局的娱乐赛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可以哦。” 栗川纱奈抬起头，漂亮的脸上是温暖甜美的笑容，“合宿最后一天的时候，不影响教练们制定的计划的话，可以打一场哦。” 影山飞雄：“！！！” 黑发少年激动地又鞠了一躬，“我明白了，那就烦请学姐多多指教了！” 日向翔阳的表情也从惊讶转换为兴奋，“谢谢学姐！我也非常期待！” …… 不远处乌野队的众人看着这一幕，菅原孝支好奇地问道：“诶？所以是稻荷崎的那位经理也会打排球吗？” “而且看样子不是普通的会打而已，如果不是特别厉害的话，很难想象那个影山会主动提出想要给对方托球。”泽村大地转向自家一年级问道，“所以，那位sana酱真的很强吗？” 山口忠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真的很强，不是一般的强。” “诶？真想看看啊，竟然能够让那个影山再三请求托球！” “要等到合宿最后一天啊……” 在学长们的感叹中，淡黄色短发的眼镜少年显得格外沉默。 看着不远处黑发少女对着影山和日向时灿烂的笑颜，月岛萤一言不发地捏紧了一下手里的水杯，撇过头将视线移开。 …… * 晚饭时间，六个学校排球部的队员齐聚一堂，森然高中的食堂暑假时也灯火通明，饭菜飘香。 “给你，侑君。”栗川纱奈从袋子里掏出宝物一般，珍惜地放到了金发少年的餐盘上，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焦糖布丁。 “是侑君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布丁哦，这里郊外好偏僻，我走了好久才买到呢。” 宫侑：“！！！” “纱奈酱……”金发少年暖棕色的眼眸慢慢滚动着变成了蛋花眼。 宫侑心想，其实他早就已经不生气了，但此时此刻还是被少女毫不掩饰的，且独一无二的偏宠给感动到了。 哈，果然在纱奈酱心里还是他最重要！这可是走了很远路才能买到的——独一无二的布丁啊！ 但很快，栗川纱奈又掏出了一个布丁给了银发少年，“治君，这是你的。” 宫治扯了扯嘴角接过，英俊的冷脸都带上了浅笑，“谢了。” 宫侑：“………” 没关系，那是他的双胞胎兄弟，治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但他的东西还是他的东西。 少女又掏出了两个布丁，“北前辈，角名君，给。” “谢谢你，纱奈。” “……” 宫侑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增加了区区两个而已，他依然还是纱奈酱心中特别的四分之一。 栗川纱奈又掏出了五六个布丁，“还有尾白君、银岛君、理石君、赤木前辈、大耳前辈……” 宫侑：“……………” 他迅速闭眼，稻荷崎上下一心，每个人都拥有布丁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还有纱奈酱选择的食物是他所喜欢的布丁，而且其他学校的人有吗？没有吧，胜者依然是他。 宫侑一秒钟头脑风暴完毕，开始低头疯狂干饭。 但没有人知道的是，黑发少女的袋子里，还有一个草莓味的布丁。 偏僻郊外的便利店没有草莓味的小蛋糕，只能凑合买个草莓味的布丁了。 栗川纱奈抬头看了一眼，淡黄色短发的少年已经用餐完毕，捧着餐盘起身离开。 今天的月岛君看上去依然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而且吃的饭量也很少，不知道是怎么长得1米88那么高的。 唔……一会晚上应该大家都还会进行自主训练和加练的，到时候再把草莓布丁给他吧，栗川纱奈心想。 …… 食堂的另一边，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和黑尾铁朗、孤爪研磨坐在一桌用餐。 毫无疑问，无论是在体育馆里还是食堂里，稻荷崎的那位黑发少女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吸引着所有人的注目。 而木兔光太郎也在非常兴奋地讨论着关于那个人的话题，包括但不限于“听说纱奈奈最后一天可以和我们打球！好期待！”、“今天没能让纱奈奈看到我赢下比赛，枭谷明天一定赢回来之类的”…… 而坐在他对面的赤苇京治也句句有回应，语气中也是和木兔光太郎同样的，字里行间皆对那位纱奈小姐的熟稔。 黑尾铁朗突然有点有趣，这可真是难得，在座四个人，他竟然头一次没法加入话题。 包括研磨也是，今天下午看到研磨和她一起出现回到体育馆的时候，黑尾铁朗就一眼看出，两人早在此之前就认识了。 所有人都和那位sana酱有不同的羁绊，唯独他连个打招呼的由头都没有，可贸然上前搭话又会太过奇怪，作为队长他只和稻荷崎的那位北信介讲过两句话。 眼前几乎都快要烙下少女那黑色的长发和湛蓝色的眼睛，黑尾铁朗收回目光，自然而然地问道：“所以木兔，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大明星的？” “诶，你是说纱奈奈吗？”木兔光太郎一口吞下饭堂的大鸡腿增肌，“是之前她来枭谷拍电视剧的时候认识的哦。” 赤苇京治平淡地补充道：“为了看纱奈小姐，木兔前辈还爬到三米高的樱花树上。” “Hey hey hey——我只是很好奇嘛！被那么多人注视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黑尾铁朗笑了出声，“所以是爬树认识的？” “不是哦，最后是遇到纱奈奈拍完戏后一个人吃烤肉，我就邀请她和我们一起了。” “那研磨呢？研磨是怎么认识她的？”黑尾铁朗的目光转向一只安静着没有说话的自家幼驯染。 孤爪研磨：“………” 闻言，赤苇京治有些惊讶看向沉默的金发少年。 “唔……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她是游戏的官方coser。”孤爪研磨语气慵懒道，“后来加上了line，今天合宿第一次见到面。” 黑尾铁朗挑了挑眉。 果然。 当时在研磨家里听到的，他电脑里传出来的那道好听得难以形容的少女声音，就是栗川纱奈。 “小黑，想认识她？”孤爪研磨突然问道。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少年猫一样竖向细长的琥珀色瞳孔眼神平静，他的语气也很平静，却带着微妙的压迫感。 黑尾铁朗不由得愣了一下。 研磨…… 有多久没有看到过研磨这个状态了？ 像是研磨难得喜欢的限量版新款游戏发售的时候一样，即使通宵不睡也要得到手的感觉，那种无需言语，却势在必得的状态。 黑尾铁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的，要不要这么如临大敌啊，好像他要和幼驯染抢夺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 他只是觉得因为那位sana酱，在这一桌子四个人之中，他突然有种融不进去的感觉而已，哪有什么别的原因。 黑尾铁朗状态轻松地笑了笑，开口否认道：“没有。” “是么。”孤爪研磨平静地眨了眨眼，“那就好。” “什么？”木兔光太郎却一脸疑惑：“你竟然不想认识纱奈奈？不行，她那么好，你必须认识！” 孤爪研磨：“……” 赤苇京治无奈地扶额，“木兔前辈……” 只见木兔光太郎拉过黑尾铁朗，就朝着稻荷崎的餐区那边走去，同时高喊出了少女的名字：“纱奈奈——” 黑尾铁朗：“？？？” 快放手啊你这个社牛猫头鹰！！ 没看到稻荷崎那群狐狸眼神都快要要刀人了吗！！！ 第84章 排球44 黑尾铁朗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i人。 但在木兔光太郎拉着他冲到稻荷崎的领地，并且笑着大声道“纱奈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兼音驹的队长黑尾铁朗，是很有意思的家伙哦！”的时候，黑尾铁朗还是忍不住绷紧了一下身体。 他和木兔两人本就身材高大，属于是在一群打排球的DK里面都算得上是突出的。两人同时跑到别的学校领域去的举动本身就已经很引人注目，再加上木兔说的话语，一下子整个食堂的目光都扫了过来。 黑尾铁朗：“………” 真的是服了木兔了，这家伙简直是社交悍匪。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黑发少女惊讶地看了过来，湛蓝色的眼眸视线对上了他。 和远远望着的时候不同，近距离之下，少女的美貌愈发闪闪发光，是隔了一段距离的时候所无法比拟的冲击感。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少女眼里的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甜美的笑意，愈发美好动人，“你好呀。” 黑尾铁朗微微愣了一下。 实在是很好听的声音，和那天下午在研磨的电脑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这道声音喊出的名字从“kozume”变成了他的“黑尾”。 片刻后，他恢复到平时的“鄙人一向待人热忱”状态，朝她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音驹高校的队长黑尾铁朗，木兔说无论如何都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认识到栗川同学的优秀，所以……很高兴认识你，栗川同学。”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黑尾学长。” 栗川纱奈笑着握上去，对方小麦肤色的手掌宽大厚实而温暖，他的指腹似乎有一点打球带来的茧，握在掌心的时候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叮”的一声。 【黑尾铁朗】 位置：MB（副攻手） 背号：1号 学校：音驹高中（3年5班） 身高：187.7CM 体重：75.3KG 生日：11月17日 星座：天蝎座 五维能力：技术4，速度4，力量3，跳跃2，体力3，头脑4 家中手足：姐姐 最近的烦恼：睡觉的时候压乱的头发总是没办法弄直 喜欢的食物：岩烤秋刀鱼 得意技：沉着冷静的策略家，高超的应变拦网，音驹的主将血液，隐藏在外表下有竞技体育管理方面的才能 【黑尾铁朗，目前好感度：43。】 …… 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真令人意外，一直以来都非常担心的、她从未见过面的东京音驹这两位最后的可攻略对象，两人的初始好感度都相当的高。 系统适时地点评道：【或许这就是当明星的好处。】 唔……是像系统说的这样吗？ 小心翼翼不露痕迹的，栗川纱奈目光忍不住看向孤爪研磨，却意外的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金发少年的眼神很平静，却莫名的气场特殊，令人完全无法忽视。 栗川纱奈：“……！” 奇怪，又有点心虚了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本来只有对着双胞胎的时候会有这种心虚愧疚的感觉的，现在对着刚见面没多久的研磨竟然也会有心虚感了。 系统吐槽道：【或许是孤爪研磨本身气场使然吧，也可能因为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是从小到大的幼驯染，所以哪怕只是跟黑尾打个招呼，都带来了强烈的ntr感。】 栗川纱奈：“？？？” ntr什么的也太夸张啦，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系统：【说得没错，你也知道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么？那就更加没必要心虚了，纱奈你的道德感还有待降低。】 栗川纱奈：【……系统，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QAQ】 尽管在脑海中和系统吐槽了八百个回合，但短暂的电视剧拍摄让她在演技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少女的表面依然维持着乖巧甜美的笑容。 “好了，你还要牵着我们家经理多久？！” 宫双子一人一边拉开了少女和对方相握着的手，宫侑飞快地松开黑尾铁朗，抽了抽嘴角道：“前辈这招呼打得也太久了点吧？” 黑尾铁朗双手举起，勾唇笑了笑，“好像才只过了二十秒而已吧？” 宫治不悦地蹙眉，他没说什么，却握紧了少女的手，但很快下一秒就被宫侑拉开—— “啊治你这家伙，一个不留神就轮到你了？快给我松开！” “蠢侑！你就非要在外敌面前和我内斗吗？” 眼看着稻荷崎特产双胞胎乱斗就要在森然高中限定出现，北信介一人一个板栗给治好，转而对黑尾铁朗道：“抱歉，我的部员还不太成熟。” 黑尾铁朗好脾气地勾住木兔光太郎的肩膀，“没什么，就像木兔都三年级了而且还是队长，也没见得有多成熟。” 木兔光太郎眉毛一挑，“胡说，我明明就很成熟。” “噗……” 黑尾铁朗差点笑出声。 木兔要是真的成熟，还会把自己满心满眼的纱奈奈介绍给他认识？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木兔这家伙还没开窍，尚未察觉到自己的感情。 木兔不像研磨，研磨目前的情感不及木兔来得汹涌澎湃，但他却早早认识到了特殊之处。 研磨已经开始有竞争意识地划分领地，即使是自己幼驯染也想要将其隔绝在外，只想自己一人独有。 黑尾铁朗视线再次看向栗川纱奈，她已经在哄稻荷崎的那对双胞胎了，少女漂亮的脸上满是无奈，却又带着一丝似乎连她自己都并未察觉到的宠溺。 果然，宫氏兄弟其实也根本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幼稚和不成熟，那两人只是单纯的在享受这种被她哄着和注视着的感觉。 ——挺有意思的，黑尾铁朗心想。 隔岸观火，处在一个第三视角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这一切，挺有趣的。 …… * 晚饭过后，月色朦胧，夜幕降临。 森然高中暑假夜晚的校园里，知了不知疲倦地在静谧的夜晚中发出独特的鸣唱，穿透宁静的夜晚，交响出夏日独有的乐章。 比起白天璀璨盛放的太阳，今晚东京郊外的夜空云层密布，将那一轮月亮遮盖得严严实实。 栗川纱奈抬头无奈望天。 东京郊外的空气质量也这么不好吗？竟然也会看不到月亮。 天上看不到月亮就算了，地上还找不到月岛萤，栗川纱奈带着草莓小布丁转了一圈了，都还是没能找到月岛萤的身影。 奇怪，月岛君他不加练吗？ 合宿期间，即使是晚上，森然高中的所有体育馆都灯火通明。 稻荷崎今晚没有体能加练的计划，而是所有正选都在男子宿舍里一起看其他学校比赛的录像带。地点特殊，栗川纱奈就没有加入其中，但其他学校的队伍基本都在自主加大练习量，到处都能听见排球触球的声音和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就比如现在眼前的这个体育馆，乌野高中的仁花酱就在陪影山和日向加练。影山和日向似乎在做针对快攻的训练，仁花在为他们抛球。 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后，思考了一秒钟，栗川纱奈到外面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瓶电解质水，然后走了进去。 日向翔阳立刻发现了她，惊喜地喊道：“学姐！” 影山飞雄愣了一下，他又在不正常使用自己的帅脸，表情有一瞬间的别扭和狰狞，像是上一秒还处在非常生气之中。 但在看到黑发少女进来后，影山飞雄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努力平复到了平时的池面状态，“……栗川学姐，晚上好。” “是sana酱！”谷地仁花脸红了一下，她和其他队伍的经理用了同样的称呼喊了栗川纱奈的名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日向和影山都称呼对方是学姐，连忙改口道：“栗川学姐……” “没关系，就喊我名字就可以了。”栗川纱奈笑了笑，走过去把电解质饮料分给他们三人，“给，训练辛苦啦，补充一下水分？” “谢谢栗川学姐！” “谢谢sana酱……” 喝了两口水后，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继续开始了快攻的训练，看着洒满了一地的黄蓝色排球，栗川纱奈小声问道：“仁花酱，是我错觉吗？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人的气氛不太对劲？”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她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里面的气氛很压抑，不像日向和影山平时的相处模式。 “啊！sana酱你也感觉到了吗？他们两个吵架了……” 谷地仁花一脸的紧张和担心，“或者倒也不能说是吵架，应该是产生了分歧，今天训练结束后，日向君突然说以后打快攻的时候不想再闭眼了，影山君持反对态度，但还是陪他练习了。” “可是打了这么多球，日向君一球都没能再打中过，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影山君的脸色也越来越可怕了……”说到后面，谷地仁花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果然，今天看到的日向君的表情变化不是错觉，他终于打算迈出步伐做出改变了。 但很显然，人要从舒适区中破局走出是相当难的一件事。 在接下来的每一球里，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日向翔阳因为太过在意球的方向，反而让每一球都扣空了，就连手掌都未曾碰到过球半分。 在又整整一推车的球全部抛空，都没能再成功过一次快攻后，影山飞雄终于忍不住了，“够了！到此为止吧！” “与其花时间精力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如去多练练你的拦网、发球和接球，这些基础功你都还没做好！” 日向翔阳喘着气，同样倔强地回敬道：“可是我除了这个快攻以外一无所有，Inter High对战青叶城西的最后一场我们的快攻被大王看穿拦下输掉，神户海边沙滩排球的时候，稻荷崎的尾白前辈和北前辈也能拦下我们！” “今天的训练到了后半段的时候，森然高中也已经适应了这个快攻……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迟早会被拦下每一球快攻，再也无法上场！” 影山飞雄眉心狠狠跳动，“我说不会就不会！我会变得更强，传球会更加精准——总而言之这个快攻不需要加入你的意志，我会亲手撕开拦网为你传出一个不会被挡下的球！” “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永远都不会有成长了吗？我也想要变强啊！” “那乌野的胜利和稳定呢？你就不管了吗？！春高宫城县预选赛下个月就要开赛了，你要我在场上托出你必定会扣空的球吗？想都别想！” 谷地仁花焦急地在旁边劝阻，“请、请不要打架！” 但过于激烈的情绪碰撞，让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已经完全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前者揪着后者的衣领，直接将他甩了出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日向君！”谷地仁花紧张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但下一秒，她看到身边的黑发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一个公主抱接住了橘发少年，稳如泰山。 谷地仁花：“……诶？” 影山飞雄：“………” 栗川纱奈稳稳地打横抱着怀里的少年，一脸真诚地开口道：“大家有话好好说，请不要打架。” “……！” 少女的怀抱馨香柔软，日向翔阳瞬间脸红，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快要冲出来。 但他已经快要分不清，剧烈的心跳到底是因为学姐的这个拥抱还是因为和影山的激烈争吵。 很快，日向翔阳垂下了头，略长的橘色发丝挡住了他的表情。 “谢谢栗川学姐，但是抱歉……我果然还是有话想和影山说清楚。” 话音刚落，少年就像个橘色的炮弹一样，再次飞快的冲了出去，和影山飞雄扭打成一团—— 不，准确来说是日向翔阳在单方面抱拖住影山飞雄，不允许他离开，嘴里怒吼念叨着一定要他继续托球给自己之类的。 影山飞雄也气得不轻，最后演变成两人一个按着对方的头，另一个掐着对方的下巴僵持互相怒吼的局面。 栗川纱奈完全愣住了。 这和宫双子平时嬉笑打闹般的争执不同，现在的影山和日向两人都是认真的。 谷地仁花瑟瑟发抖，都快要哭了，“怎么办啊sana酱、他们打起来了……” “仁花酱……” 不由自主的，栗川纱奈回想起了上个篮球世界的记忆。 尽管现在的情况明显有所不同，影山和日向因为渴求进步才会发生冲突的，比帝光奇迹的世代那时候好很多……但果然，有一瞬间，她还是感到了害怕。 这个世界的少年太过美好，她绝不希望他们和奇迹的时代那样分道扬镳——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希望发生。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回想起上个世界的结局时，就连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酸涩。 那群打篮球的少年的身影，久违的再次出现在了脑海里。 “啪嗒”一下。 有晶莹的水珠掉落在球馆橘黄色的地板上。 “sana酱……？” 见她一直没有回应，谷地仁花疑惑地转过头，在看到栗川纱奈的样子后，谷地仁花愣在了原地，“sana酱怎么哭了？！” “？！！” 听到这句话后，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双双愣住，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像是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键。 “栗川学姐……” 黑发少女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萦绕着泪意，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难过。 “影山君，日向君……” “请不要打架，好吗？” 少年愣在原地，一股惭愧之意后知后觉地涌现出来，从胸腔缓缓蔓延开来，逐渐汹涌。 他们用力握紧了一下拳头。 真是的…… 谷地同学和栗川学姐都还在这里，当着女孩子的面，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 * 一个小时后。 夜晚的宫城县，及川家里，棕色头发的少年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里刚刚收到的信息，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等水雾彻底散去看清手机屏幕上的字体后，及川彻几乎快要笑出声。 [影山飞雄：及川前辈晚上好，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要请教前辈。] [影山飞雄：我们学习在东京参加多校合宿，今天训练赛后日向突然说，他不想再在快攻里闭上眼睛了，但是实际操作起来非常困难，我想问如果是及川前辈的话会怎么做？] ……不是吧？ 及川彻真的笑出声了。 小飞雄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而然地问出来的？ 有时候及川彻真的很佩服小飞雄这个性格，只要是为了排球，只要是和排球相关的事情，他都如此赤诚和一往无前—— 但竟然来问身为对手的他，小飞雄到底为什么觉得他会乖乖回答啊？绝不可能的好吗？ 及川彻乐了，笑着打字回道：[小飞雄，你被盗号了吗？（问号脸.emoji）] [才能会开花结果：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身为对手的我会乖乖回答你的问题？（问号三连.emoji）] [影山飞雄：拜托了，如果能得到及川前辈的指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才能会开花结果：才不要呢~我可是很忙的（鬼脸.emoji）] [影山飞雄：拜托了！及川前辈！] 这家伙是复读机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啊，及川彻挑了挑眉，刚准备再次正儿八经地拒绝，却看到对方的下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影山飞雄：今天因为我和日向吵架，栗川学姐她看上去很伤心……我想练好快攻，和日向和好，不想再让学姐感到难过。] [影山飞雄：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及川前辈，拜托了。] “……？！” 及川彻握紧了一下手机。 过了许久后，棕发少年闭了闭眼，俊俏的脸上表情复杂难辨。 什么啊，原来她的学校和乌野去东京合宿了吗。 闭上眼睛的时候，神户海边日出破晓时少女高高跃起的画面，还有她温暖漂亮的笑容，在脑海里交织闪回。 印象中她从来都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很难想象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真是的。 小飞雄和小不点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竟然因为这种事情就让别人难过？ 及川彻垂下眼眸，飞快地打字回道。 [才能会开花结果：解决办法不是显而易见吗？掌握进攻主导权的是小不点这个主攻手，而不是你。］ ［才能会开花结果：你要做的就是为此付出努力，给出更完美的托球，而不是剥夺小不点睁眼的权利。] [才能会开花结果：不改变固执己见的话，你就又会变回国中时期那个独裁的王者了。就这样，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复完信息后，及川彻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宫城县的夜晚繁星密布，如同一幅深蓝色的画卷。 有一瞬间，及川彻仿佛看到，宫城县的天空上倒映出了那天晚上神户须磨海荧蓝眼泪的景象。但再次眨眼的时候，却又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 下次见到她，要到宫城县春高预选赛的时候么…… 少年轻轻眨了眨眼睛。 …… * 东京，森然高中。 洗了个澡后，栗川纱奈也整理好了一个小时前有那有些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情绪。 在停下扭打不久后，影山和日向被他们乌野的田中学长和西谷学长领回去教育了。 虽然离开的时候他们看上去还有点僵硬，但影山留下了一句“抱歉学姐，我会尝试去努力”，日向也说会去找乌养教练寻求改进的办法。 他们本质都是很好的性格，可能是深夜到点了使人emo，她刚刚才会掉小珍珠。但洗完澡后，她感觉那些一瞬间悲伤的情绪已经消散不见了。 栗川纱奈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正准备回女经理的宿舍休息。 突然，她听到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及川彻，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 及川君，你也深夜emo了吗？！ 第85章 排球45 森然高中宿舍浴室的走廊里，三道声线好听的少年音关西腔压低了声线，在漆黑的夜晚中秘密交谈。 “这样的作战计划真的可行吗？侑。” “包成功的，北前辈已经进去浴室洗澡了，我们也已经把走廊的灯全部关掉了，现在只需要耐心埋伏等待就可以了——” “寻找北前辈的弱点什么的，真亏你想得出来。”角名伦太郎有些无语地道。 “角名你不是也很想知道吗？那个完美人类北前辈的弱点——现在可别想下车，你已经是我和治的共犯了！” 宫治皱了皱眉，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蠢侑，现在我们三个都裹着白色床单的样子，我怎么感觉比起恐怖更像是滑稽？你确定北前辈看到我们不会笑吗？” “大晚上的这么黑，突然迎面飘来三个白色的床单，不惊悚吗？”宫侑咧嘴一笑。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我们要是被北前辈教训了的话怎么办？” “现在是合宿期间，这么多学校其他队伍都在，北前辈会手下留情的。”宫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再次压低声音道：“嘘——听见了吗？有脚步声了，肯定是北前辈出来了，行动开始！” “……行吧。” “噢！” 随着他们话音的落下，在一片寂静昏暗的黑暗之中，三个平均海拔超过一米八的白色床单以快得令人惊悚的速度快速向前移动，直至接近浴室门口—— 然而，打破一片寂静的，是少女恐惧的尖叫声。 “ ……啊啊啊！！” 宫双子和角名伦太郎愣住，白色床单遮挡了视线让他们看不清对方，但是这个尖叫声…… 怎么这么像纱奈的声音？！ …… 另一边，栗川纱奈人都要吓麻了。 真是见鬼了，洗完澡后，她本来已经要回宿舍了，但是想起自己不小心将草莓小布丁落在了浴室里，于是她又折返回去拿。 没想到刚拿完出来，就发现走廊的灯不知道怎么的全部熄灭了，一丝光亮都没有，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还安静得可怕…… 这个时候她已经很害怕了，因为这让她想起了以前一个人躺在夜晚的医院时的日子，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吓得抱紧了怀里的草莓小布丁。 结果下一秒，她就看到迎面飘来了三个成精了的白色幽灵，直直地朝着浴室门口的方向冲了过来！ 栗川纱奈：【有鬼啊系统啊啊啊！！！】 系统：【………】 淡定，那不是鬼，是三只披着白色床单的狐狸。 与此同时，同时在旁边男浴室走出的，是同样刚刚洗完澡出来的音驹队长黑尾铁朗。 看到眼前抽象的这一幕后，黑尾铁朗：“？？？” 这三个无头大床单是什么物种？他来森然合宿这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旁边被吓到的这个女孩是…… 刚从旁边女浴室出来的少女被吓得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左脚绊右脚摔倒，直直地倒进了他的怀里，黑尾铁朗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 栗川纱奈明显也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带着沐浴过后的香气，及腰的黑色长发还散发着水气。夏季最简单的白色T恤勾勒出少女纤细却凹凸有致的曲线，抱在怀里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黑尾铁朗愣在了原地，瞬间觉得耳根有点发烫。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外表使然，外面总有传言说他看着就像是交往过很多段恋爱、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还有说他看着就“R18”之类的声音。 但黑尾铁朗自己知道，他实际上就是个老老实实读书和打球的阳光DK，并没有多少和女孩子接触的经验。 因此，现在这个拥抱，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虽然是运动系的阳光DK，但也是热血沸腾的青春期DK。刚洗完澡的少女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身躯柔软温暖，抱在怀里的感觉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以上思绪，黑尾铁朗仅用时一秒。 【黑尾铁朗，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黑暗中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好感度提示音她终于知道了，原来是黑尾君啊！ 但是那三坨白色不明生物是什么啊啊啊！！ 下一秒，走廊灯就全部重新亮起，骤然一片光亮。 北信介从灯的控制开关处走出，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听到自家队长的声音，三个成精的一米八几白色幽灵同时抖了一抖，“嗖”的一下迅速拉下了床单，显现出了真容。 看到黑发少女眼泪都冒出来了，宫侑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啊啊对不起啊纱奈酱！我不是故意的！” 宫治也有点着急地解释道：“抱歉纱奈，我们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们是想要寻找北前辈的弱点来着……” 北信介：“……？” 所以不是故意吓纱奈，但是故意吓他对吧？ 角名伦太郎无奈闭眼，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真的服了双胞胎了。 “……呜。” 栗川纱奈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了一下眼睛，在眼里打转的生理性泪水“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宫双子和角名伦太郎：“……！” 心脏像是被轻轻挠了一下。 ……竟然把纱奈她弄哭了！ 宫治锤了一下某人的背，“都怪你蠢侑，想的什么破计划？” 宫侑也难得的没有和宫治斗嘴，而是看着噙着泪意的少女怔怔出神。 角名伦太郎上前抓住了黑尾铁朗的手腕，狭长的绿色眼眸目光很冷，“谢谢黑尾前辈的帮助，但是差不多该松开了。” 走近过来看见这一幕的北信介，眸光也微微闪了闪。 “嗨嗨——” 占有欲真强啊，稻荷崎的这几位。 黑尾铁朗扯了扯嘴角松开手，只觉得这段台词简直不要太熟悉。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傍晚在食堂的时候才刚刚发生过。 他耸了耸肩，转而对栗川纱奈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别怕。不要哭了，今晚都哭两回了，明天眼睛会肿的。” 闻言，稻荷崎众：“……？！” 宫侑上前搭住她的肩膀：“什么？纱奈酱你今晚已经哭过一次了？！” 宫治冷下了脸：“纱奈，是谁惹你哭了？” 角名伦太郎也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信介闭了闭眼，这三个家伙，你们不也让她哭第二次了吗。 罕见的炮弹一样的三连环问，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了，旁边的黑尾铁朗无奈地回答道：“我也是听说的，乌野的小不点和我们队的研磨还有列夫很熟，刚刚跑来我们音驹的宿舍倾诉了。” “小不点和乌野的二传手影山闹矛盾，当着栗川同学还有乌野的谷地经理的面打架，把两个女孩子都吓哭了。” 栗川纱奈：：“………” 不，仁花酱没有哭，只有她因为想起奇迹的时代而emo落泪了。 宫治眉头拧得更紧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宫侑义愤填膺：“可恶，飞雄君和翔阳君在搞什么？竟然当众打架把女孩子吓哭了！” 角名伦太郎陷入了沉默。 这两个天天当着纱奈和大家的面上演排球部名产双胞胎打架乱斗的家伙，在说些什么？ 北信介握紧了一下拳头，第一次觉得今晚不应该安排在男子宿舍看比赛录像。 他上前一步，动作非常自然地牵住了黑发少女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握紧。 “黑尾君，谢谢你接住了我们的经理，但接下来，就由我们送她回去吧。”北信介平静地说道。 “……” 黑尾铁朗有些诧异。 这简直就是……宣示主权嘛。 而稻荷崎另外三位的宫氏兄弟和角名，似乎对他们的队长格外尊敬，对北信介的举动没有异议。 片刻后，黑尾铁朗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不客气。” 看着对方嘴角那抹似乎已经没有傍晚在食堂的时候那么从容的笑容，北信介沉默了一下。 “希望明天的训练赛，稻荷崎能和音驹较量一番。那么就先告辞了，黑尾君早点休息。” “客气了北同学。” 最后的客套话完毕后，黑尾铁朗也插着裤兜，转身离开。 只是转身后，他依然模糊能听见少女和他们的对话。 “北前辈真的完全不会害怕吗？刚刚那么黑真的很可怕啊……” “还好，这并没有什么。” “可恶，北前辈果然是毫无弱点的完美人类啊……” “弱点么？还是有的吧，硬要说的话，我讨厌衣服外套产生的静电。” “什么，竟然这么简单就说出来了……” “蠢侑，我就不应该加入你的这个幼稚计划，还害纱奈哭了！” “对不起纱奈酱……” “没关系侑君，不要在意～” 他们的对话气氛温馨而美好，乍一听上去，是其他人无法插进去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黑尾铁朗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在稻荷崎那四个人的包围中，少女的背影纤细美丽，侧脸笑容灿烂漂亮。 “……” 黑尾铁朗沉默了一下。 明明晚饭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隔岸观火的。 可现在…… 黑尾铁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刚刚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属于少女的清新甜美香气也萦绕在了他的身边，仿佛她未曾离开过。 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已经开始改变想法了。 说实在的，脸颊好像有点痛。 不由自主的，黑尾铁朗想起了幼驯染研磨平静而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这下麻烦了。 研磨应该不会生气吧？ 应该……不会吧？ 第86章 排球46 暑假合宿Day 2。 比起昨天第一天的时候，今天的训练赛氛围明显严肃了许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乌野高校的影山和日向闹矛盾了，而且是相当严重的矛盾，以至于乌野整支队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直到乌野的乌养系心教练将日向翔阳换下场的时候，这种压抑的情绪终于像一根绷紧的弦一样，“啪”一下断了。 栗川纱奈也看得愣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日向说过他会找乌野的教练谈一谈，让对方教他改进怪人快攻的方法的。但是现在乌野的教练却将他换了下来，似乎是并不赞同他的想法。 在看到乌养系心拿着烟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钟，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稻荷崎正与音驹在打练习赛，北信介看到了黑发少女追出体育馆的背影，但并未说什么。 将目光放回到比赛和球网对面的时候，北信介却看到，对手音驹的队长黑尾铁朗和二传手孤爪研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栗川纱奈消失的方向。 虽然对方的目光也收回得相当快，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北信介沉默了一下。 “今天的练习赛，必须全部赢下来。”北信介开口道：“如果输了的话，除了合宿规定的爬坡惩罚以外，还要再多加三组鱼跃。” “？！！” 北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严格起来了？ 稻荷崎的正选们集体一抖，齐声应道：“是！北队！” …… * 体育馆外，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还在思考大老远跑到校门外去抽烟的可行性，却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少女声音。 “乌养老师您好，请问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乌养系心诧异地回头，在看到少女的外貌后忍不住愣了一下，“噢、是你……稻荷崎的经理，没错的话是叫栗川？真意外，找我有什么事吗？” 乌野的教练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栗川纱奈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乌养老师，昨晚日向君和影山君因为怪人快攻产生争论的时候，我也刚好在场，所以……忍不住想来问一下，乌养老师是不赞同日向君的想法吗？” “是因为看到我刚才将日向换下了场，所以特地出来和我说这些吗？不用担心，我将他换下场没有别的意思，而是让他冷静一下。昨天的练习赛里他和我们队的王牌东峰旭同时起跳撞了个正着，差点受伤，现在日向的状态比昨天还要焦躁，适当地冷静一下是必须的。” 说完这些后，乌养系心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日向他确实有找过我，他说自己有一瞬间能够看见顶端的景色，希望能够睁开眼打快攻……我能明白日向的意思，但我也确实认为影山的判断是目前最合适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打的是二传手位置，能够理解影山为什么不赞同日向的想法。不仅我和影山认为这个快攻睁眼的可行性不强，队里的另一位三年级二传手菅原也是这么觉得的。” “春高宫城县预选赛下个月就要开赛了，日向和影山现阶段的怪人快攻已经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技惊四座的罕见武器，贸然的改变恐怕不仅会破坏这个原本强而有力的武器，还有可能会破坏乌野整个队伍目前的平衡。”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日向用来提高他的接球、拦网和发球能力会更好。时隔这么多年，这是乌野最为接近全国舞台的一年，也是这么多年来最有希望的阵容。武田老师和我家老爷子都对此寄予了厚望，我必须从全局出发，做出最有利于队伍整体的判断。” 栗川纱奈安静而乖巧地一直充当着聆听者，但越听到后面越惊讶，在对方终于停下的时候，她忍不住道：“真意外，乌养老师竟然会一口气同我这个‘外人’说这么多……” “………” 乌养系心后知后觉地发现，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自己确实一口气讲得有点多，他陡然沉默了一下。 “不过，乌养老师会告诉我这么多，是因为老师心里其实也并不是完全那样认为的吧？”栗川纱奈轻声道：“与其说是冷静的判断，我感觉这更像是乌养老师在尝试着自己说服自己，其实老师您也很想见到日向君的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乌养老师有亲眼看到过日向君和影山君尝试改进怪人快攻的练习吗？” “……！” 乌养系心愣了一下，“没有特地去看过，但是听说影山托了整整两个推车的球，日向一球都没有扣中过。” “日向君是因为突然睁开眼睛太过在意球了，反而没能跳到自己原本应该跳到的最高点，从而每一球都扣空。影山君也发现了这一点，以他的技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球托到日向君能扣到的位置，但是那样就浪费了日向君绝佳的弹跳力，影山君不愿意那样做，于是就变成了难以破解的局面。” 栗川纱奈认真而诚恳地继续道：“可这并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日向君可以通过助跑起跳时机的改变来处理弹跳高度和滞空时长，影山君可以改变传球的速度和曲线，从而让日向君能够在空中选择球路和打法，到时候无论是避开拦网的扣球、打手出界、吊球还是将球反弹回来重振旗鼓，都可以由日向君来自主选择了。” 少女一连串专业而又精准的建议，让乌养系心听得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也太强了吧？！现在高中球队的经理都是这么高的水平了吗？！ 但很快，乌养系心就回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下意识道：“……我想起来了，是节奏！我家老爷子最擅长的节奏！” 唔……乌养老师应该是在说乌野高中的上一任教练吧？栗川纱奈沉思。 乌养系心：“你说得没错，日向他之所以睁开眼睛后扣不到球，是因为他永远都只会用最快的第一节奏。如果日向能掌握助跑和起跳的时机，影山能够将球停住，那么怪人快攻就能够得到进化。” 栗川纱奈惊喜道：“没错没错，不愧是乌养老师！” 一下子就能理解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且还想出了让影山把球“停住”的解决方法，乌养教练不愧是二传手，这是不具备二传思维的她所无法用语言凝练出来的训练方向。 “不，倒不如说栗川同学你的观察能力和专业水平也很惊人……”乌养系心有些惭愧地摸了一把后脑勺，“是我想当然了，没有亲自去看过他们的训练就先入为主下了判断。”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晚我会给日向加训的。把我家老头子从宫城县载过来也好，和他视频通话远程指导也好，总之我一定会教会日向掌握节奏的。影山那边我也会负责教导的，让他改变现有的传球方法。 ” 栗川纱奈：“！！！” 意料之外的结果，出于意料的顺利，她忍不住鞠了一躬，“谢谢您，乌养老师！” 乌养系心大吃一惊，已经身为工作党的他却下意识地对着还是JK的少女也鞠了一躬，“栗川同学这说的什么话，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不过说起来，栗川同学为什么会对我们队的日向和影山这么上心？”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因为日向君和影山君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想看到他们难过。”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精致漂亮到极点的容貌，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有那显然真心实意的关心…… 乌养系心沉默了一下。 要是影山和日向那两个家伙现在在这里，或者知道她做了这么多的话，高低得暗恋对方个三年吧。 乌养系心想，如果现在是高中时候热血方刚的他的话，应该也是难逃一劫。 年轻真好啊。 可恶，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但想到另一方面，乌养系心又忍不住问道：“不过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栗川纱奈：“嗯？乌养老师是指什么？” “你是稻荷崎的经理，硬要说的话我们乌野是你们的竞争对手，可栗川同学却来提醒我这个教练帮影山和日向他们进化——如果被你们的队长知道了的话，不会生气吗？” 栗川纱奈：“………” 好家伙，她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栗川纱奈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她诚恳道：“老师您说得对，我一会就去和我们家队长道歉。” 乌养系心：“………” 不，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很感谢栗川同学你的开解。”乌养系心兴奋地握紧了一下拳头，连最开始的烟都忘记抽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给老爷子打电话了，让他好好打磨一下日向这块玉石。” “好的，辛苦乌养老师！” “不辛苦，真的非常感谢你，栗川同学。” …… 看着乌养系心转身走回体育馆内的身影，栗川纱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这样一来，日向君和影山君应该很快就会和好了。 绝对不会像上个周目篮球世界的结局那样，帝光中学的大家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她笑得弯起眼睛，正准备同样回到体育馆内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清冷悦耳的少年音。 “真的很努力啊，学姐。” 充满了感叹的语气，又因为过度感叹，而显得似乎带上了那么一点奇怪的意味。 ……诶？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那是月岛萤的声音，而且这好像是她印象中，月岛君第一次喊她学姐。 回头望去，淡黄色短发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速干裤，抱着双臂斜斜地倚靠在树干上。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他白皙俊秀的脸上，黑框眼镜后铂金色的眼眸充满了理性的味道。 “真罕见啊。”栗川纱奈呆滞了一下，“月岛君竟然喊我作学姐了……” 月岛萤：“………”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推了推眼镜，“比起称呼，不是应该更在意我的前一句评价么。” 方才，说完刚刚那句话后的下一秒，月岛萤自己都怔了一瞬，只因那句话实在是带上了明晃晃的恶意，在讥讽她为了影山和日向那两个笨蛋如此努力。 明明在今天之前，无论已经看见过多少次，他都没有一次真正说出口过的，可今天却破功了。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和生川高中的练习赛结束后，队里的其他人还在热血地自己加码体能训练，唯有他出来透气，结果在旁边听到了她和教练的全部对话。 影山和日向那两个笨蛋要是知道她所做的这些努力的话，一定会变得更逊吧？月岛萤目光淡淡地想到。 一直以来，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对影山和日向这两个家伙格外上心。 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特别热爱排球的热血笨蛋么？她的排球打得也很好，所以视线会不受控制地被他们所吸引？ 但还是难以置信，她竟然会为影山和日向做到这个地步。 昨晚因为他们哭了，今天还第一时间来找不认识的教练帮他们争取。 ……结果这个笨蛋是什么钝感力星人，比起他恶意满满的前一句话，她竟然在乎的是他第一次对她用出了“学姐”这个称呼。 栗川纱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月岛君的声音喊学姐很好听，可以再喊一次吗？” 月岛萤：“………” 少年无法忍受地扭过了头，冷声拒绝：“……不了。” “呜呜，好可惜，真的好想再听一次啊……” 月岛萤握紧了一下拳头。 这家伙，与其说是钝感力强，倒不如说是她下意识地转移话题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真的不可以再喊一次吗？月岛君？” 少女伸出葱白的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角，然后另一手摊开他的掌心，将一个粉色的草莓小布丁塞到了他的手里。 “给，月岛君。” “所以，可以吗？”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在白天中淬进了细碎的月色和星光。 “……” 一颗草莓小布丁就想要收买贿赂他么。 简直是异想天开。 月岛萤冷漠地攥紧了手里的草莓布丁。 “现在不是什么需要喊出称呼的场合，没有必要再听一次吧。” 他颇为冷淡地回答道。 “这样啊……”栗川纱奈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语气低落。 然而，下一秒。 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提示音。 【月岛萤：学姐，我的好感度+5。】 栗川纱奈：“………”？？？ 系统，出来走两步？ 皮这一下又很开心对吧？ 第87章 排球47 一晃眼，合宿白天的训练过去，时间又来到了一天当中的夜晚。 今晚的稻荷崎在晚饭后也进行了自主加训，训练结束后，栗川纱奈正准备整理场馆里落了一地的排球和收好大家的水杯毛巾，队里的其他人就已经反应极快地上来帮忙了。 宫侑：“纱奈酱，我和治帮你捡球。” 角名伦太郎：“我来整理水杯。” 尾白阿兰：“那我帮忙收毛巾吧。” 北信介则是直接默默行动，去将计分板上的比分记录全部抄到了笔记本上。 栗川纱奈惊呆了，“大家训练完已经很辛苦了，可以直接先回去休息的，这是我身为经理的工作……” 赤木路成：“没事我们人多力量大，每人帮忙做一点，栗川同学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银岛结也悄悄凑到她耳边道：“主要是听说昨晚双胞胎和角名惹你哭了，他们后来回宿舍一晚上没睡着，辗转反侧滚来滚去，所以这会估计是赔罪吧。” 大耳练也点了点头，“而且别的学校好多都是有两个女经理，栗川同学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栗川纱奈惊讶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心情。 太好了，他们都太好了吧？ 其实也只有乌野和枭谷是两位经理，音驹直接就没有经理，她的工作已经算轻松了，大家还这样帮她……栗川纱奈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掠过了一丝愧疚。 对了，今天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她走到北信介面前停下，低下了头，“那个，北前辈……我有件事想要和北前辈道歉。” 北信介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纱奈，怎么了？” 呜哇，北队的眼神好凌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是生气了吗？栗川纱奈紧张又愧疚地揪紧了一下衣角。 “其实，今天早上我去找了乌野的教练，同他提了关于改进日向君和影山君怪人快攻的建议——大家对我这么好，身为稻荷崎的经理，我却去帮助其他球队……” 在听完她的话后，北信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开始变幻莫测的表情也终于恢复如常。 纱奈突然道歉，他还以为她要因为明星的工作而请辞退出排球部、不再当他们的经理了之类的…… 还好不是。 北信介眼神恢复光亮，“只是这样而已么？这并没有什么，相信队里的大家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足的自信。据我所观察，从上次沙滩排球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那位日向君本身也已经想对那个快攻做出改变了。” “况且，以侑他们的性格，为了赢而希望对手原地踏步或者越来越弱的话，这样的胜利，不仅侑他们会觉得没意思，我也会觉得这胜之不武。而且，全国有那么多所高中，能不能在正式比赛上遇到乌野高中都还是未知数。” 呜呜呜……北队怎么这么好啊？栗川纱奈这下感觉自己是真的要掉小珍珠了。 她刚抽了一下鼻子，少年就伸出了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动作温柔。 “纱奈，不用担心我会生气。” “对你，我永远不会生气。” 少年的嘴角是一抹浅淡却温和的笑容，他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很快收回，仿佛是在让她不要难过。 【北信介，好感度+3。】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一瞬间，胸腔似乎有暖流涌过。 明明是她过于关心其他队伍乌野高中，可北队不仅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她。 上帝啊。 北队果然是神明大人的化身吧？！ …… * 栗川纱奈感动得眼泪汪汪地走在回女生宿舍的路上，但在经过灯火通明的第3体育馆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 “哟，纱奈酱。” ……嗯？ 栗川纱奈惊讶地回头望去，身材高大的少年斜斜地倚靠在第3体育馆的大门边上，俊朗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向上翘起的黑发极具个人特色。 啊，是黑尾君。 但是黑尾君什么时候开始喊她纱奈酱了？之前好像一直都是喊她栗川同学来着。 “抱歉，这样称呼你没关系吧？总感觉一直喊栗川同学有点太生疏了。”黑尾铁朗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不过黑尾学长这么晚了都还在加训吗？” “是啊，被木兔那家伙缠着要我给他拦网，还好乌野的眼镜君来帮忙了。刚抽出身来门口透口气就看见了纱奈酱，真幸运。” 栗川纱奈：“！！！” 乌野的眼镜君，绝对是月岛君吧？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月岛君竟然会晚上加练！ 察觉到少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黑尾铁朗有些惊讶，但很快笑着道：“外面很多蚊子，站在这里容易被咬，纱奈酱要不要进来一起看一下？” “嗯嗯！”栗川纱奈一口答应。 出乎意料的反应，黑尾铁朗挑了挑眉。 研磨那家伙，让他晚上不加练。 这下好了，又错过了吧。 “啊，纱奈奈！！”木兔光太郎兴奋地冲了过来，一把揽住少女的肩膀，“纱奈奈是特地来看我和赤苇训练的吗？” 这社交恐怖分子猫头鹰，黑尾铁朗抽了抽嘴角，“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纱奈酱是路过被我邀请进来的。” 第3体育馆的场馆内，月岛萤刚刚起跳完毕落地，他轻轻揉了揉被木兔光太郎的扣球砸到的手腕，在看到和黑尾铁朗一起进来的黑发少女后，月岛萤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她竟然也来了。 而且她竟然和枭谷的木兔前辈、赤苇前辈还有音驹的队长看起来都挺熟的样子。 尤其是前两位，她似乎是在合宿开始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们了，也不知道远在兵库县的稻荷崎是怎么和东京的枭谷有交集的。 ……不，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倒不如说她不认识谁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印象中只要是排球打得还不错的家伙，都能受到她的特别关照，月岛萤表情冷淡地想到。 “诶？原来只是恰巧路过啊……”木兔光太郎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但很快他的眼睛就因为想到了绝妙的主意而亮了起来，“那纱奈奈可以来看我的训练吗？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在这个第3体育馆加训！” 赤苇京治有些无奈地提醒道：“木兔前辈，纱奈小姐是稻荷崎的经理，没有理由来陪我们加训……” 木兔光太郎理直气壮道：“可是他们已经平时每天都霸占着纱奈奈了，我只有暑假这个时间能见到纱奈奈！” 赤苇京治：“………” 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木兔前辈说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栗川纱奈也惊讶地张大了一下嘴巴，有被说服到。 “先不说那个，木兔你这家伙要揽着人家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该松开了？”黑尾铁朗吐槽的话刚说出口，就感觉自己的台词有点耳熟。 哦对了，同样的话，昨天稻荷崎的宫侑和角名伦太郎对他说过整整两次。 木兔光太郎气鼓鼓地松开手，幽怨的眼神扫向黑尾铁朗，“嘁，老黑你不厚道，早知道我不介绍纱奈奈给你认识了。” 黑尾铁朗：“………” 于是成熟稳重的枭谷队长和音驹队长带着火花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两位东京强豪的队长开启了日常斗嘴模式。 赤苇京治都忍不住笑了，将栗川纱奈拉到一旁，给她递上一瓶全新的矿泉水，“纱奈小姐，要喝点水么？” “好呀好呀，谢谢你，赤苇君。”少女笑得湛蓝色的眼睛弯起，甜美漂亮。 那边气氛欢快而热烈，月岛萤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无法融入也并不打算融入其中。 他皱了皱眉，莫名地感到烦躁。 本来他就是被黑尾学长和木兔学长硬拉着进来这个第3体育馆加训的，对方想要练习扣球，请求他帮忙拦网，而他自己的训练早就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时候离开了。 月岛萤抬手托了托眼镜，开口道：“前辈们看起来很轻松愉悦的样子，看来也已经不需要我的拦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赤苇京治带着些许惊讶的目光扫了过来，在少年黑框眼镜后格外冷淡的表情中发现了什么。 栗川纱奈刚喝了一口水也差点呛到。 呜哇，她才一来，月岛君就要走，果然就算他加了5点好感度后的60点好感度总值也还是很低啊。 木兔光太郎瞬间停下和黑尾铁朗的日常斗嘴，一秒变成豆豆眼，“啊？不要啊，我还没练够呢！” “是么？可是我看前辈聊天很惬意的样子，以为已经结束了呢。”月岛萤微笑，“那么，这边先告辞了。” “哦呀哦呀，这样真的好吗？”黑尾铁朗嘴角扯出一个明显属于激将法的笑容，“作为副攻手，你的拦网也太软了点。再这样下去，风头可是会被你队里的另一位小不点副攻手抢光哦？” “………” 月岛萤沉默了一下。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日向他的才能本来就比我要出众。” “失礼了，我先回去了。” 撂下这句话后，少年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犹豫，徒留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 木兔光太郎挠了挠头，“是我错觉吗？阿月他好像生气了？” 赤苇京治：“不是错觉，黑尾学长明显踩到他的雷区了。不过这就已经开始阿月这个称呼了么，木兔前辈真的不是一般的自来熟啊……” “总比一直喊眼镜君好吧！说你呢老黑，你把阿月惹生气了。” “这我是真没想到啊，他身高一米八八，比在场的我们都还要高，竟然会觉得自己比不上身高一米六四的小不点。”黑尾铁朗倍感惭愧地叹了口气，“看来明天要去跟乌野的队长道个歉了，影响到了他们家正选队员的状态。” “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个谁会厉害点……”木兔光太郎突然好奇地问道：“纱奈奈你觉得呢？作为观战的一方，你觉得日向和阿月谁更厉害一点？” 栗川纱奈：“………” 不是，这个火怎么突然烧到她这里了？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论身高的话肯定是月岛君更胜一筹，但日向君的弹跳、反射神经和球感却又更为优越，加上他和影山合力完成的怪人快攻武器，让他的实力看上去都快要到了可以和乌野的王牌东峰旭一决高下的地步了。 更重要的是，日向君那对排球无与伦比的热爱，使得他每天都在飞速进步。而月岛君则无论是拦网、进攻、接球还是发球，都给人一种及格线擦边飘过就足够了的感觉。 思考完毕，栗川纱奈轻声道：“从客观角度来说的话，如果是说对队伍的贡献度的话，目前应该是日向君会稍微强一点。”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面前的赤苇京治表情愣了一下，他对着她的身后“啊”了一声。 栗川纱奈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木兔光太郎也惊讶道：“诶？阿月你回来了？” 栗川纱奈：“！！！” “我只是忘了护膝，回来拿一下而已。”月岛萤清冷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冷淡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说完这句话后，少年转身再次离开，这次的步伐比刚刚还要快了。 栗川纱奈：“………” QAQ 完了，刚刚她说的话绝对是被月岛君听到了吧！ 呜呜呜，她为什么真的就回答了木兔心血来潮的问题啊，让本就难攻略的月岛君学雪上加霜了TVT 但出乎意料的，栗川纱奈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月岛萤好感度降低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黑尾铁朗头疼地抽了抽嘴角，“糟了，他本来就在纠结自己的表现不如乌野的小不点，这下更严重了。” 赤苇京治扶额，“木兔前辈，这下好了，明晚你别想有一米八八的人陪你拦网了。” 木兔光太郎进入了豆豆眼加石化的状态，“老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乌野的队长道歉吧。” 栗川纱奈心想，该道歉的应该是她才对，毕竟刚刚的评价是她做出的，呜呜呜。 但是要怎么道歉才好呢，草莓泡芙、草莓小蛋糕、草莓小布丁都已经轮番上阵了，事不过三，明天总不能草莓烤生蚝致歉吧？感觉是会被AAA高冷男神拉黑的程度。 栗川纱奈欲哭无泪。 …… * 暑假合宿Day 3。 今天球馆内的气氛似乎比昨天好多了，栗川纱奈看到日向翔阳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谷地仁花兴奋地告诉她，昨天乌野的教练乌养系心特地留下日向翔阳给他开了一对一小课堂，通过与乌野德高望重的上一任教练视频通话，远程指导了他改进快攻的方法，日向翔阳瞬间就重新开心起来了。 另一边，影山飞雄也是一副被不知名好心人士点醒了的样子，浑身的气场不再像前天晚上那么可怕，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定，托出的每一球的球路都有在做不一样的尝试。 至于月岛萤…… 栗川纱奈抖了抖。 月岛君表面看上去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一想起昨天晚上他临走前冷漠的语调，她就忍不住后悔。 “怎么了？纱奈。”训练赛中场休息的时候，北信介看向她问道：“你好像格外关注乌野？” 栗川纱奈：“！！！” 她正色道：“是的，我认为在这次合宿中，最为突破自我的队伍就是乌野了。” 北信介：“具体是指？” “从乌野刚刚和森然的比赛中就能看出来，乌野不仅所有人捡了对方的全员同时多发位置差进攻的技能书，而且每个成员都有在各自提升自己。” “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前同学在有意给出更多的托球，作为二传手影山被针对后的备用方案。王牌主攻手东峰旭的发球精度、力度和得分率越来越高，救场发球员山口君的跳飘球成功率趋于稳定，影山君和日向君也在尝试改进怪人快攻……短短几天，他们就已经每个人都多掌握了一个全新的能力，整支队伍的进攻能力就提升了不止一点点。” 安静地听完她的话后，北信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乌野进步是很明显，但另一方面，他们进步明显的原因也是因为成员原本各自的基础功不够扎实，因此才有更多的进步空间。” “在我们稻荷崎的队伍里，二传被针对后的托球，我和治还有赤木都可以完成。至于乌野已经是队里王牌的选手仍需要练习的大力跳发，我们队里已经有至少四名成员掌握了，侑、治、阿兰和银岛都可以做到，侑甚至是能熟练运用大力跳发和跳飘球的双刀流。最后，据我所知，侑和治他们也捡了乌野怪人快攻的技能书，他们已经复刻成功了。” 栗川纱奈：“！！！” ……好犀利的点评！但确实如此。 正因为稻荷崎的大家原本水平就已经相当高，所以才会显得进步空间相对较小，无法在短短几天的合宿内看到有什么惊人的改变。 “不过，纱奈你的观察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北信介目光严肃，“故步自封和傲慢站在原地是最愚蠢的事情，我方才赞美侑他们的能力，不代表我认为这已经足够。” “接下来，我会建议黑须教练要求伦太郎也学习掌握大力跳发，让队伍里达到五名成员都拥有发球直接得分的能力。并且要求阿兰延长最高点滞空的时间，要求治也掌握跳飘球，让整支队伍的攻击性更上一层楼。” “……！” 这是何等的魄力，栗川纱奈忍不住脱口而出：“北前辈……好帅啊！” 北信介愣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北前辈就是很厉害啊，比每一个队员本身都更加了解他们，能够想到每一个人提升的方向。而身为经理的我却天天只看见了其他球队的进步，真是惭愧。”栗川纱奈摇摇头。 沉默了片刻后，北信介突然哑声问道：“但不会觉得我太自说自话了吗？” 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自说自话？为什么？” “我明明没有侑他们出类拔萃的才能，却大言不惭地要求他们继续提升——纱奈，不会觉得这样的我没什么说服力吗？” “怎么会？北前辈可是能把每天坚持的事情在正式比赛中也百分百做好的神明大人啊，尾白君和侑君他们都说，只要北前辈上场了在他们身后，他们就会感到很安心。侑君和治君也时不时发球失误呢，银岛君和角名君拦网没能拦下来的球，北前辈都能一一救起来，还有比这更爽的事情吗？” “况且队长是一个很特殊的位置，北前辈拥有让大家都心服口服和发自内心尊敬的威严，这本身就是能力的一种，无人可以替代。” 北信介安静地听着她说的话。 少女的声音温柔动听，像淙淙清泉在夏日里缓缓流动，抚平了内心一瞬间产生的焦躁与不安。 北信介时常觉得，自己是误入了天赋出类拔萃的妖怪们的盛宴的凡人，时至今日也依然是如此认为。 妖怪们的盛宴并非难熬，只是即使是北信介，也偶尔会有一瞬间的彷徨。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他的内核非常稳定，即使一瞬间的彷徨，也不影响他像苦行僧一样坚持每天应该完成的事情，这也是他在球场上不出纰漏的原因。 而现在，妖怪的盛宴之中，出现了温柔而美丽的仙子。 她的出现，如同一阵和煦的清风。 她会深入了解你的灵魂，切身体会你的情感，用美好而真挚的言语抚平你内心一瞬间出现的焦躁与不安。 无论是妖怪还是凡人，都很难不为此而着迷。 少年轻轻垂下了眼眸，在球馆内擦得光亮的木地板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北信介，好感度+6。】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北队的好感度突破90了！ “谢谢你，纱奈。” 北信介轻声道。 谢谢你，来到稻荷崎，来到我们身边。 …… * 暑假合宿第三天的训练结束。 原本大家已经走在了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栗川纱奈突然想起什么，“抱歉，大家先去食堂吧，我忘了点东西要回去拿。” 宫侑凑近她，“忘了什么？我帮你回去拿就好了。” “唔……是我的手机，我也不太确定是掉在哪里了，也得回去找一下才能知道。” “这样啊。”宫治回过头道：“那我先帮你打好饭，晚了去食堂就不剩什么菜了。” 栗川纱奈点点头，“谢谢治君！” …… 但当冲回到体育馆的时候，栗川纱奈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景象—— 不开玩笑，有一只一米八五的猫头鹰缩在了桌子底下。 黑白色渐变朝天发的少年将自己缩了起来，坐在了体育馆里计分位置的那张课桌下，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脸埋在了膝盖里。 原本处在他大腿根部的黑色长护膝，不知道是脱下来了还是滑落到了脚踝的位置，露出少年肤色白皙又肌肉线条分明的大腿。 少年高大的身形和强健的肌肉，和他可怜巴巴地缩在课桌底下的动作形成了强烈反差，看上去似乎是又又又进入了消极模式。 “……木兔君？” 栗川纱奈走到课桌边，轻声喊他。 少年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纱奈奈？” 栗川纱奈点点头，缓缓俯下身，和他平视，“是我，木兔君这是怎么了？不去吃饭吗？” 木兔光太郎放空了大脑出神，“没有胃口吃，今天的训练赛输了，我是个没用的王牌，没有资格吃饭……” 栗川纱奈：“………” 啊这，差点忘了，今天稻荷崎和枭谷的训练赛，是稻荷崎赢了。 “但是昨天和我们队打的那一场，木兔君不是赢了吗？”栗川纱奈忍不住疑惑道：“训练赛有输有赢很正常呀，而且除了和稻荷崎的比赛以外，枭谷的其他练习赛不是全都赢了吗？” 木兔光太郎摇了摇头，“不一样，昨天赢的那场，宫兄弟银色的那个没有上场。”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银色的那个……好通俗易懂的说明，宫治确实因为腹痛而缺席了昨天的训练赛，不过木兔怎么这么在意这一点？ “之前我不是问过纱奈奈吗？是不是因为宫兄弟他们很强，所以你才会选择了关西的稻荷崎高校……明明你一点关西腔口音都没有的。” 木兔光太郎哑声道：“现在我确认了，宫兄弟确实很强，至少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的时候，很强。” “在合宿结束之前，我一定会完完整整地打败他们的。” 栗川纱奈愣住。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木兔一直暗暗在和宫双子较劲，所以今天的消极模式才会格外消极，都缩到桌子底下了。 栗川纱奈失笑哄他，“那也得吃饱饭才能打比赛吧？再不去食堂就要没有晚饭了哦。” “……可是我还想练习。”木兔光太郎撇了撇嘴，“趁着宫兄弟吃饭的时候，我多练习几十个扣球，又变得更强了。” 栗川纱奈：“噗……” 不行，忍住，不能笑。 “那也得先从这里出来呢？”栗川纱奈目移，木兔的黑色长护膝掉到了脚踝那里，形成了大腿肌全新的绝对领域，犯规，这绝对是犯规啊。 “唔……”木兔光太郎尝试着起身离开，却发现课桌太小，他的身躯太大，想要起来却被卡住，少年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充满智慧的豆豆眼。 “纱奈酱，我卡住了……” “噗……” 不行了，忍不住了，栗川纱奈笑着朝他伸出手，“木兔君是笨蛋吗？都高三了还喜欢缩在课桌底下。” “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看着少女近距离下灿烂的笑颜，木兔光太郎愣住。 过了一会后，他一手牵住少女递过来的手，另一手单手将整个课桌向上抬起，重新站了起来。 栗川纱奈：“！！！” 好家伙，原来你还能这样子出来啊！ “唔，木兔君真的要练习扣球吗？”栗川纱奈转过头扫了一眼体育馆内的场景，还有窗外已经渐渐变深的天色。 木兔光太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少女轻轻松开了他的手。 木兔光太郎瞳孔收缩了一瞬，看着她转身跑出了门外。 啊，纱奈奈离开了。 …也不奇怪，毕竟都这个点了，她肯定也是要吃饭了。木兔光太郎想象了一下，如果她挨饿难受的话，他好像也会难受。 但她真的走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木兔光太郎感觉自己心里产生了另一种难受。 好矛盾…… 默默无言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好一会后，木兔光太郎垂眸弯腰，捡起场馆内地上一个孤零零的黄蓝色排球，向上高高抛起——然后起跳，用力扣球。 循环往复地，木兔光太郎自己给自己抛球，然后扣球。就像是像地上仅剩的那颗排球一样，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木兔光太郎突然想起，在他国中的时候，队友们都评价他“热血过头”、“认真过头”，总是会因为被分到和他一组训练而叫苦连天。 大家都说着“不想和木兔组队”、“遇上他木兔光太郎就会累得要死”。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社团户外跑步的时候，他转身想要告诉大家“还剩下最后3圈”、“一起加油”的时候——背后却空无一人。 偌大的、宽阔的道路，队友的身影全部不见了。 他们全都抄近道去了。 当时他愣了好一会，最后自己独自一人跑完了剩下的路程。 …… 思绪回笼，又是一次用力的起跳和“轰”的一记扣球，木兔光太郎抬头喘着气，正准备再次低头弯腰，自己捡球和给自己抛球的时候—— 视线范围内，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蓝色的排球，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传到了他的面前上方。 是谁给他托的球？木兔光太郎完全愣住。 但在看到球的一瞬间，身体的肌肉记忆比思维的速度更快，少年弯膝用力起跳，背后仿佛长出了翅膀，高高跃起—— “嘭”的一声！球狠狠压线砸在了对面的场地上，一个力度完美的直线球。 木兔光太郎落地站稳，倍感惊讶地朝着球传来的方向转身回头。 然后，映入眼中的——是他原本以为已经离开了的黑发少女。 她推着整整两个推车的排球，回到了除了他以外早就已经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朝他笑着挥了挥手。 “我去器材室把球借回来啦，整整两大车哦！可以陪木兔君练扣球啦！” 体育馆的灯光洒落在少女带着笑意的脸上，漂亮耀眼。 “……” 木兔光太郎愣在了原地。 恍惚之间，他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一瞬间变幻成了国中时期户外跑步训练时的那条道路。 当年他回头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可现在，他却看到黑发少女的身影。 树影婆娑之间，她似乎就站在他身后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木兔光太郎怔怔地看着她。 “不过我刚刚的那个托球是不是很一般？高度需不需要再调整一下？需要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哦……” 栗川纱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高大的少年快步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然后用力一把抱住了她。 【木兔光太郎，好感度+7。】 ……诶？ 栗川纱奈也愣住了。 木兔的好感度——也突破90了。 …… 木兔光太郎低头俯身抱着她，栗川纱奈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用力箍紧了她的腰，收紧了这个拥抱。 少年浑身滚烫得不可思议，周身的气势也仿佛陡然变了一个人，像某种猛烈进攻的猛禽类。 “纱奈奈……”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难辨。 栗川纱奈脸红了红。 不是要练习扣球吗？ 这么用力干嘛啊啊！！ 压压压……压到她了啊啊啊！！！ 第88章 排球48 “……木兔君？” 栗川纱奈被木兔光太郎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懵住了。 平时光是看着就已经发现了，木兔的胸肌超级发达。现在巨大的身高差和体型差让她的脸埋在了木兔的胸前，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 好剧烈和急促的心跳，练习扣球心跳会这么快吗？栗川纱奈都担心他会不会难受了。 但在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拥抱的力度时，栗川纱奈就发现难受的人变成自己了，身高差让她的胸抵在了少年结实的腹肌上，她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压得她好难受，快要喘不过气了……dk的身体都是用钻石做的吗？怎么哪里都是硬邦邦的！ 而且这就是力5的威力吗？打球的力5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啊喂！ 撑手抵住对方的胸肌，栗川纱奈喘着气道：“轻、轻点木兔君……不要抱那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 “！！！” 木兔光太郎连忙松开了一点力道，动作变得轻柔了一些，“抱歉纱奈奈……”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木兔光太郎也并未松开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栗川纱奈疑惑地问道：“木兔君，突然这是怎么了呀？” 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之中，莫名的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意味：“我看到空无一人的身后，你出现了。” ……诶？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木兔君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委屈啊……是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她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抚性地问道：“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吗？木兔君？” “……以前国中的时候，队友都嫌我热血过头，训练到一半他们就会消失不见，只剩下我一个人。” “来到枭谷之后，赤苇和大家永远都会包容我，陪我练习，在赛场上也哄着我……但合宿这几天的训练强度很大，大家都已经很累了，我想让他们今天好好休息。”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总是会照顾木兔君情绪的赤苇君，今天竟然罕见的没有在他身边。 栗川纱奈了然地想到，木兔之所以会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躲起来缩在了桌子底下，就是因为他想让赤苇和枭谷的队友们好好休息一天。 “我没想过纱奈奈会陪我练习扣球的……所以，刚刚纱奈奈托出的那一球，我真的，非常惊喜。” “就好像是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纱奈奈你突然出现了。” 栗川纱奈安静地听着他说的话，突然感觉有一点心疼，心疼国中时的木兔光太郎。 从“嫌他热血过头”和“一回头身后一空无一人”的只言片语之间，她大概能想象到国中时木兔在队里并不好受。 队友结成小团体排挤他，成群结队地抛下他，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这种行为或许和“霸凌”有一定距离，但个中滋味绝对不好受，以至于像木兔这样开朗热血到极点的性格都还会时不时想起那段经历。 万幸，木兔到了高中遇见了赤苇和其他队友们，他们包容木兔到了宠溺的地步，木兔终于遇见了与他灵魂相契的绝佳队友。 栗川纱奈又一次轻轻拍了拍木兔光太郎的背，轻声安慰道：“现在已经没事啦，木兔君。” 啊，这个背，真好摸，全是肌肉有没有：D “还有一件事，纱奈奈，我……” 木兔光太郎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怀里一轻—— 只一瞬间，原本还被他抱着的少女就被人从前往后拉走了，被带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是双胞胎中，银色的那个。 木兔光太郎棕黄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宫治抱着栗川纱奈，帅气英俊的脸上表情相当冷淡。 少年同样肌肉精壮的手臂单手箍紧了怀里的少女，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臂上就连青筋都迸发了出来，彰显着和他平静冷淡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情绪。 宫治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枭谷的队长，你在对我们稻荷崎的经理做什么？” “诶？治君……”栗川纱奈抖了一抖，莫名的有种心绪和被抓包的感觉，“治君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我给你打了你爱吃的菜，都快凉了还没见你来食堂，我就过来看看。” 结果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枭谷的队长木兔光太郎低头抱着她的这一幕，宫治只觉得浑身血液都逆流涌了上来，直到将她从对方怀里夺了回来的时候才稍微好了一点。 宫治闭了闭眼，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手机，还没找到吗？” 栗川纱奈：“！！！” 好家伙，不提醒她都差点忘了，她回来体育馆是找手机的来着，结果被缩在课桌底下的巨型猫头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我去看看，应该是在那边！” 栗川纱奈指了指不远处原本经理们聚集的方向，宫治思考了一秒钟后松开了手，少女便小跑了过去，很快就在座位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找到啦！”她举起手机晃了晃。 “嗯。”宫治应了一声，他警惕的目光察觉到，一旁的木兔光太郎视线也一直紧紧锁定在少女身上，未曾移开过哪怕一秒钟。 “………” 宫治握紧了一下拳头，看着面前整整两个推车的排球开口道：“木兔前辈，刚刚是想让纱奈陪你练习扣球吗？” “嗯？是啊。”木兔光太郎实诚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能明白木兔前辈对排球的热爱，但是纱奈她其实身体不是很好，如果不及时吃饭的话会不太好……” 宫治微微眯起了眼睛，“练习扣球什么的，还是下次吧，无论是我还是侑都随时奉陪。” 木兔光太郎愣在了原地。 纱奈奈她身体不太好？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纱奈奈你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身体不好的话还是要快点去吃晚饭比较好！我自己一个人练习扣球就可以了……” 刚拿完手机回来的栗川纱奈也愣了一下，诶诶诶？ 宫治点了点头，直接牵起少女的手就往外走，“那么就先告辞了，木兔前辈。” 还没等木兔光太郎回答，宫治就已经带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体育馆门口。 木兔光太郎怔了怔，随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掌心。 上面似乎还残留有少女柔软的温度。 …… 宫治牵着栗川纱奈快步往外走，步伐跨得很大，栗川纱奈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焦躁不安感。 “治君……”她轻声唤他。 顷刻之间，像是听到了非常灵验的咒语一般，少年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宫治沉默地看着地面，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情绪。 不，或许从前段时间，他在纱奈的行李箱里看见那件东京井闼山高校萤光黄绿色的队服外套的时候，这种焦躁与不安的感觉就已经开始了。 积累，酝酿，直至现在，达到临界峰值。 当时井闼山那件队服外套的背号是10，他和侑后来去查过，东京都井闼山高校的10号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佐久早圣臣。 而今天的木兔光太郎，和井闼山那件外套的主人一样，都属于东京的豪门强校，而且同样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 他们都有着微妙的共同点——都是特别强的大主攻。 为什么那家伙能够抱住她？ 在他和侑不知道的时候，这些家伙已经和她这么亲近了吗？ 宫治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侑不应该再玩抽象了。 角名说得对，太过幼稚的家伙会没有竞争力的。 宫治转过身来，按住她的肩膀，哑声开口道：“纱奈，你对木兔他特别上心……” “是因为他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吗？！” 第89章 排球49 晚上，森然高中，稻荷崎合宿宿舍。 “嘭”的一声，宿舍大门被宫治用力轰开，把被窝里的宫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地震了？！”金毛狐狸一脸懵地从被窝里笔直地弹了起来。 宫治：“………” “蠢侑，是我。” “什么啊是治啊，怎么大晚上的这么大火气？” 宫治面无表情地直入正题：“刚刚回去体育馆找纱奈的时候，我看到枭谷的那个队长抱住了她。” “——而且抱得很紧，很用力。”这句话宫治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强调。 宫侑：“………”？？？？？？ 金毛狐狸一下子冲了上来，抓着自家兄弟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什么？！你说什么？！枭谷那个耐克眉毛队长他竟然……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宫治：“………” 耐克眉毛？要不要这么形象。 宫治眉心狠狠跳了跳，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侑，我觉得从明天开始，我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 “现在怎么了？” “现在的我们太过幼稚了。” 宫侑回想了一会，反问道：“治，你觉得枭谷的那个耐克眉毛就不幼稚吗？我可是看到枭谷整个队伍都在宠着他，连丢了一球都有人哄的那种。” 宫治：“………”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那不是重点。 “总之，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们得变得成熟起来。” 宫侑：“哈？你不是天天说自己比我成熟稳重吗？要改变你自己改变就好了，干嘛非得拉上我。” 宫治：“毕竟你这家伙和我长了一样的脸，如果你不一起改变的话，纱奈她看到我的脸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幼稚。” 宫侑：“………” “可是我才不要改变自己呢，我就是我，纱奈酱她肯定也不会希望我压抑自己的本性改变自己的。” 听到对方难得正经的话，宫治沉思了一下，“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以她的性格的话，确实会希望我们好好的……但我们不改变的话，有更多的敌人出现怎么办？！” “所以现在是总共有多少个敌人了？”宫侑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宫治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乌野的影山，日向……” 才刚说了一句话，宫侑就已经一脸震惊地开口打断：“什么？等等，飞雄君那个一口一个‘学姐’的家伙很危险我是知道的，但翔阳君也很危险吗？！” 宫治点了点头，再次面无表情道：“你知道纱奈给他送了蛋白粉吗？独一无二的蛋白粉，他连外出旅行都会带着喝。” “什么？！纱奈酱竟然给他送了礼物？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宫侑顿觉不妙，“没想到翔阳君外表看上去这么老实，竟然也是个潜在危险分子！治你继续说！” “枭谷的木兔，音驹的黑尾，井闼山的佐久早……” 他越往下数，宫侑就越心惊胆战，“不是吧？怎么数出来了这么多人？这才一个合宿而已就出现这么多个了？！” 宫治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你才发现吗？” “那我们稻荷崎呢？我们部里有情敌吗？” “应该没有吧？北队对纱奈看起来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关心，阿兰君和银岛他们对纱奈完全就是对明星经理的感激和尊敬。” 宫侑：“噗……长辈对晚辈是什么鬼，北前辈也就比我们大一岁而已啊！那角名呢？你刚刚没提到角名。” “角名应该也没什么吧？他对什么人事物都是淡淡的，看起来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宫治也同样淡淡地道。 宫侑恍然大悟：“治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可以安心一点了！” “没错！” 此时此刻。 在同一个宿舍被窝里却一直被无视的某个棕色中分头少年，发出了沉默的声音。 角名伦太郎：“……………” 曾经在内心发过誓，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再吐槽双胞胎的角名伦太郎，此时此刻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真的服了这对双胞胎了啊。 这兄弟俩似乎都没发现自己数情敌的时候到底数漏了多少个。 先不说他们好像已经把纱奈邀请来稻荷崎学园祭的那位及川君和岩泉君完全忘记了，光是他们那将北前辈率先剔除的天才排除法，这两个笨蛋的令人叹为观止的趋近于零的观察力就已经尽数体现—— 就说他角名伦太郎一个一米八五的大活人，就这么水灵灵地躺在宿舍里，双胞胎竟然可以无视他的存在，在这里大声密谋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角名伦太郎现在真的很怀疑，平时在赛场上一百个心眼子、和对面球队的二传斗智斗勇、以及掌控全局通过神乎其技的传球调动全队实力的宫侑，以他的脑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是平时的智商和球场上的球商分开了两个区域用吗？还是说侑一打比赛就被排球之神附体？不管是谁都好，赶紧从侑那家伙的身上下来吧。 还有治也是，明明刚刚一进来就说要变得成熟起来，结果最后还是老样子，果然双胞胎本质用的是同一套DNA，改变不了的。 就在角名伦太郎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要不要掀开被子起来吓他们一跳但是又觉得那未免太过幼稚了的时候，双胞胎紧接着的对话就让他停了下来，决定继续安静地听下去。 “可恶，治你这样一数过之后，我总感觉很危险啊。”宫侑的眉头越拧越紧，“不行！治，我们得赶紧表白！” 宫治同样眉头蹙得更深了，“我们两个一起表白？她要是只答应了其中一个怎么办？” “哈，那纱奈酱肯定是比较喜欢我。” “……我有时候就真的很佩服你的自信，蠢侑。” 宫治闭了闭眼，“你就没想过她拒绝我们的告白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最坏的情况是万一她因为怕看到我们觉得尴尬，直接退出排球部了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要啊！！”宫侑大惊失色，“那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宫治的声音听上去胸有成竹，角名伦太郎在被窝里挑了挑眉，打算听听治到底想出了什么办法。 “听我说，侑，根据我的观察，纱奈她喜欢强者。你看，佐久早所在的东京都井闼山高校是春高冠军，木兔在的枭谷学院也是春高常客，而且他们都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得到了纱奈的特别关心。” “刚才在体育馆的时候，我也问了纱奈这个问题，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木兔前辈是全国前五的主攻手才对他特别上心。当时纱奈的表情看上去虽然很震惊，但也并没有否认。” 默默听着这话的角名伦太郎：“………” 不，她没有否认只是因为震惊过头了而已吧？谁对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提问能不无语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宫侑仅用了一秒就连接上了自己胞兄的脑回路，托着下巴道：“我们去年是亚军……那么，今年我们在春高上拿到冠军后，再和纱奈酱表白？” 宫治欣慰地点了点头：“可以，你终于提出一个不错的建议了，侑。” “噢噢噢不愧是我们！我宣布，继寻找北队的弱点小队后，拿下春高冠军小队在此成立！” “春高冠军啊……我们会赢吗？” “会赢的！” 兄弟两人有了新的目标，光从声音都能听出来他们的兴奋和活力满满。 角名伦太郎：“………” 即使在漆黑一片的被窝里，他也能想象得到双胞胎的脸和表情，绘声绘色。 高兴得别太早，这种flag不要乱立啊，一般说“会赢的”最后很大概率会输掉啊，一会四强都进不去怎么办。 角名伦太郎叹了口气。 真是的。 服了，过了今天之后，他是绝对不会吐槽双胞胎的。 …… * 与此同时，森然高中第三体育馆。 “那么，多谢几位前辈的指点了。”月岛萤俯身弯腰，真心实意地鞠了个躬。 今晚的他，被自己的幼驯染山口忠冲上来揪住衣领，一顿怒斥把他吼醒了。 山口他爆发出了少有的愤怒，怒吼着说：最近的阿月简直逊毙了，日向或许很厉害，但阿月努力赢过他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认为自己就肯定比不上别人呢？！ 被幼驯染揪着衣领的时候，月岛萤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记忆，包括他的亲哥哥月岛明光在黑暗的房间里不甘心地捶地的画面。 他的哥哥月岛明光，当年同样在乌野高中就读，遇到了乌野男子排球部最强的一届，当时队伍里的王牌是日向的偶像，“小巨人”宇内天满——以至于他的哥哥别说是成为首发成员上场比赛了，就连队伍的替补都不是。 但因为月岛萤年幼时充满憧憬的目光，他的哥哥不得不编织了善意的谎言，告诉弟弟自己是乌野的王牌。 直到月岛萤亲自到了比赛现场的时候，同观众席对面只能给队伍吆喝助威的哥哥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里是谎言被揭穿的尴尬、难堪与绝望。 在哥哥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中，月岛萤才明白过来一切的真相。 在那之后，他就坚信一件事。 排球不过是一个社团活动而已，他无法理解其他人为什么要这么热血沸腾。 他的哥哥正是因为热血沸腾地投入太多，所以最后才会如此痛苦。 于是，在被山口忠怒吼了一顿后，月岛萤来到了第三体育馆。果然，同往常一样，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和黑尾铁朗全都在这里。 月岛萤询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排球不过是一个社团活动，他们为什么都那么拼命练习。 ——“你觉得排球有趣吗？” 木兔光太郎反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那个瞬间降临了，那就是你爱上排球的瞬间。” 听到对方的回答的时候，月岛萤愣了一下，感觉已经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快要抓住了。 似懂非懂的感觉。 在那之后，日向和音驹的灰羽列夫加入，他们六个人打了一场畅快淋漓的3v3，音驹的队长又教授了不少拦网技巧…… …… 思绪回笼。 月岛萤微微颔首，再次表达了自己对几位前辈们的谢意：“真的非常感谢。” “作为谢礼，阿月接下来几天也给我拦网怎么样？”木兔光太郎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赤苇京治沉思，“是错觉么？总感觉木兔前辈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木兔光太郎：“……！！！”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某猫头鹰偏白皙的肤色竟然罕见地涨红了，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有、有吗？！” 赤苇京治：“………” 果然很可疑啊。 黑尾铁朗倒是从容地笑了笑，“总之你能够想通就好，我很期待音驹和乌野的‘垃圾场决战’再现。” 月岛萤点了点头，“我尽力。” * 离开第三体育馆，准备走回宿舍的时候，月岛萤却停下了脚步，摘下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被硬控在了原地。 因为，回乌野宿舍的路上，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翩翩起舞的萤火虫。 夏日夜晚中的萤火虫柔美绚烂，闪烁着微弱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如同星星坠落凡间。 萤火虫缓慢而轻柔地飞舞着，月岛萤忍不住跟着它们的脚步，往前走去。 直到它们来到夜晚的池塘边，萤火虫的光芒照亮了黑发少女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月岛萤的呼吸都几乎一滞。 ……她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栗川纱奈转过头来，朝他弯起眼睛一笑。 “好巧啊，月岛君。” 她上前一步，抬头望向少年，“月岛君喜欢吗？这些萤火虫。” “……！” 过了好一会后，月岛萤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你捉的吗？萤火虫。” “是哦，我捉了好久呢，在后山的草丛里，还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呢。”栗川纱奈伸出手，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是好几个显眼的红色蚊子包，“但还是成功啦，捉到之后就放到这里来了，想让月岛君看见。”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我想向月岛君道歉，昨天晚上……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评价。” 昨天晚上她的评价，是指“从客观角度来说，对队伍的贡献度，日向会稍微强一点”……月岛萤垂下了眼眸，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道歉的，目前来讲确实是事实，他这几天的状态是连山口都看不下去了要来将他骂醒的程度。 而这一骂，确实也有了效果。月岛萤觉得，自己终于想通了某些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排球也好，别的方面也好，似乎都有什么已经想通了。 “我想要和月岛君说声抱歉，捉来了萤火虫，萤火虫和月岛君的名字一样，都带着’萤‘字呢——很漂亮对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栗川纱奈脸上的笑颜更加灿烂了，月色和萤火虫的光亮照在她精致稠丽的脸上，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尤其说起萤火虫和他的名字都带有“萤”字的时候，少女的语调欢快雀跃，月岛萤的瞳孔都因为惊讶而微微收缩了一瞬。 沉默了许久后，月岛萤才低低地从喉咙中“嗯”了一声。 “谢谢你，纱奈……学姐。” 真是的，拿她没有办法。 今天山口吼醒他的，除了让他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排球不过是社团活动而已”这个想法，不过是害怕自己像哥哥月岛明光一样受伤的自我回避机制而已以外……也让他明白了另一件事。 没错，承认吧，月岛萤。 你早就喜欢上她了。 直到这一刻为止之前，你都在用像推开排球同样的方法推开她。 你比任何人都要理性，你只是清楚知道，表现得越冷淡，就越能引起她的注意。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也确实奏效，一直以来靠这个方法得到了她的草莓布丁，草莓小蛋糕，还有今夜这绚烂美丽的的萤火虫。 但似乎，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无法再假装冷淡，无法再掩饰对她的在意。 山口说得没错，对手或许很厉害，但努力去赢过他们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没努力就认为自己一定比不上其他人了？ 木兔前辈也说得没错，当某一个瞬间来临的时候，就是你爱上某件事物的那个瞬间。 而现在，无边月色下，萤火虫漫天飞舞的这一幕，就是那一个瞬间。 “作为回礼，这个送你。”他轻声道。 月岛萤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在栗川纱奈疑惑的目光中，少年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耳机轻轻地戴到了她的耳朵上。 耳机覆盖上来的一瞬间，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少年时常不离身的耳机里播放的音乐，竟然是一首曲调无比熟悉的钢琴曲—— 《Experience》，意大利钢琴家Ludovico Einaudi作曲的曲子。 是她在稻荷崎学园祭上弹的那一首曲子。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他竟然记得……而且竟然会听这一首曲子。 音乐覆盖住听觉的同时，栗川纱奈看到月岛萤轻轻启唇，做了一个口型。 ——真是败给你了。 他说，真是败给你了。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属于对方的好感度播报音。 就如同系统所说的，突破某个瓶颈后，汹涌的情感便会奔涌而来。 【月岛萤，好感度+30。】 第90章 排球50 暑假合宿，Day6。 少女经理们打开体育馆的大门，推进来的几个手推车上是琳琅满目的奶茶、点心和水果。 生川高中的经理宫之下英里捧着一盒蛋糕说道：“大家，休息时间到了，sana酱的赞助商请大家吃奶茶还有水果和蛋糕了～” “！！！” 体育馆内的男子高中生们瞬间沸腾了。 “噢噢噢！！这次合宿福利也太好了吧？！” “就是啊，前天有森然高中的家长送的西瓜吃，今天又有sana酱的赞助商送这么多奶茶和水果蛋糕！” “不愧是明星啊，赞助商这个字眼听起来好小众，好遥远……！” “谢谢sana酱！！！” 同样推着奶茶车的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嘿嘿……” 她旁边的雀田薰直接“噗嗤”一下笑了出声，sana酱这嘿嘿一笑也太憨了，真可爱！ 白福雪绘幸福地捧着纱奈给她单独一份的大蛋糕，“sana酱，有你真好。” 清水洁子清冷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谢谢你，sana酱。” 栗川纱奈：“嘿嘿……” 谷地仁花捧着水果，脸红红地拉了拉栗川纱奈的衣角，“那个，sana酱，门口那边好像有个穿西装的大姐姐在等你。” “嗯？”栗川纱奈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了她的经纪人佐藤小姐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谢谢你，仁花酱！” 栗川纱奈跑到门外，和佐藤小姐走到森然高中的山坡草坪处，佐藤小姐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郊外的空气好新鲜，真是合宿的好去处。” 话音刚落，佐藤小姐就被“嗡嗡”飞的蚊子结结实实地在手臂上咬了一口，她“啪”的一下拍下去，嘟囔了一句：“风景好空气也好，什么都好，就是蚊子也太多了点……sana你没有被咬吧？” 还没来得及等栗川纱奈回话，佐藤小姐就皱眉拉过她的手臂，“怎么回事？怎么被咬了这么多个包？” 啊这…… 栗川纱奈心虚地移开目光。 为什么呢，因为昨晚她跑到山上去抓萤火虫，然后又在池塘边等待某人的出现，这过程中让周围的蚊子饱餐了一顿。 原因无他，在昨天之前，月岛的好感度实在低得太过瞩目，栗川纱奈想要做最后一次尝试，看看能不能突破瓶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放弃了。 夏日的夜晚有萤火虫，月岛他的名字里也有“萤”字，在月色下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这是她能想到的独属于对方的最浪漫的情境。 于是捉到萤火虫后，在平时三馆组会结束加训的时间点，栗川纱奈在第三体育馆通往乌野宿舍的路上放飞了它们，眼看着萤火虫四散开来，但她也无法控制它们的去向。 想到萤火虫喜欢飞往池塘边的习性，她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在池塘边等了好一会，没想到月岛萤竟然真的出现了。 月色下淡黄色头发的少年出现的那一刻，绚烂的萤火虫围绕在他身边飞舞。 萤火虫引领着“萤”，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那一幕，是令栗川纱奈都不由得心头一颤的程度，有种难以言喻般的宿命感。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从东京回兵库县的时候，在尼崎站月台看到宫双子在夕阳下等她的画面的时候…… 诶不对，如果硬要追溯的话，其实上周目篮球世界，奇迹的世代他们还没黑化之前，在箱根温泉之旅的漫天烟花下，她好像也有这种心头一颤的宿命感……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系统：【………】 原本昨天系统还在担心，纱奈在对月岛的攻略上会不会过于卑微了，但果然是没有必要的担心。 系统：【我还以为月岛萤是特别的一个，竟然让你有心头一颤的宿命感，没想到原来这种“心头一颤的宿命感”也是批发的，居然有这么多个。】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系统，你损我，呜呜呜。】 系统：【？哪有，我觉得挺好的，我一直呼吁你降低道德感来着。】 栗川纱奈松了口气。 回归正题，虽然昨晚她被蚊子叮了很多个包，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高冷又傲娇的月岛君，竟然一口气加了30点好感度，直接突破了90大关！比乌野的日向君和影山君都要高了，栗川纱奈当时都惊呆了。 而且他还将自己训练时间外几乎从不离身的白色耳机，作为萤火虫的回礼送给了她，甚至当时耳机里播放着的刚好就是她弹过的钢琴曲…… 呜呜呜，这也太会了吧！ “sana，sana？”佐藤小姐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唔……没什么。” “sana，你这样下去不行。这个地方蚊子咬得太厉害了，还都咬在明显的地方，皮肤状态不好的话会影响接下来的电影拍摄。” 佐藤小姐紧紧皱眉，“这个合宿你真的不能提前离开吗？反正都只剩下两天了。” “……！！” 栗川纱奈猛猛摇头，“不行不行，没有前功尽弃和私自掉队的道理。” 佐藤小姐叹了口气：“唉，不过就是一个社团活动，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上心……” 栗川纱奈：“………” 啊这，好熟悉的台词，佐藤小姐和月岛君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后来她听赤苇君说，那天月岛君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主动到第三体育馆去问木兔前辈和黑尾前辈，“排球不过是一个社团活动”，“为什么要这样热血沸腾拼命训练”。 见栗川纱奈心意已决，佐藤小姐叹了口气：“算了，你决定要继续留下也行，但答应我一定不能再被蚊子咬了。电影一个星期后就开机了，到时候我和公司会来接你，在那之前最好把这些蚊子咬出来的红肿包消掉。” “嗯嗯，好的！”栗川纱奈笑得弯起了眼睛，“谢谢佐藤小姐，你真好！” 佐藤小姐扬了扬下巴，“告诉我，是谁啊——是谁在炎炎夏日，听到sana酱一声令下就跑到琦玉县来送外卖了啊？” 栗川纱奈严肃立正：“是又美又飒又好心的佐藤小姐！” 佐藤小姐被她哄得一秒破功：“噗……” 拿她没有办法，她无奈道：“亏我今天还带来了赞助商送的奶茶蛋糕还有水果，结果真就是单纯地给这群热血DK们加餐和冲碳了啊？” 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这样没错，如果可以的话，碳水太单一也不好，下次可以换成肉之类的，拉一拉蛋白质。” 佐藤小姐失笑，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啊，对他们是真的好。” 栗川纱奈：“嘿嘿……” 佐藤小姐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出声，“sana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傻笑？” 栗川纱奈抬手捂住了嘴巴。 难道说是因为这次合宿一下子突破了好多人的90好感度大关，她特别开心，所以忍不住一直傻笑吗？不能说的，嘿嘿。 “行，总之工作我交代完了，那我就先走了。”佐藤小姐摸了摸她的脑袋，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好好享受青春吧，sana。” “嗯嗯！”少女疯狂点头。 …… 佐藤小姐离开了。 吸引蚊子火力的佐藤小姐刚一离开，栗川纱奈就又被蚊子“吧唧”一下咬了一口。 栗川纱奈：QAQ 好痒啊啊啊！！可恶的蚊子呜呜呜！！！ 她刚想伸手去挠，就被人抓住了手—— “别用力挠，kuri。”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清冷的嗓音在炎炎夏日中听起来犹如清泉流淌而过。 而且他的语气中，似乎也带上了和平时的慵懒完全不同的急切意味，就连抓住她手腕的力度都显得极具存在感了起来。 会喊她作kuri的，只有一个人。 “孤爪君……”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留着特殊黑金色渐变发色的少年抿了抿唇，在看到她满是红肿蚊子包的手臂后，孤爪研磨皱了皱眉，开口道：“再用力挠的话会破皮出血。” 出血啊……那会影响拍摄工作，但是真的好痒啊，栗川纱奈难受得眼睛都湿润了，“呜、可是真的好难受……” “我帮你。”孤爪研磨先是带着她到水池边，用肥皂水冲洗了一遍红肿处，然后又牵着她在台阶处坐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膏，轻轻涂抹上去。 “森然作为合宿地点什么都好，就是蚊子多。每次我都会抹这个药，很快就能好。” “诶、谢谢孤爪君……” 带着薄荷成分的药膏覆盖到肌肤上的感觉清凉舒适，一下就缓解了那种痒得令人抓狂的烦躁感。 在不适感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其他感觉。 或许是她被咬的地方实在太多，少年白皙修长的指尖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游走，像二传手精准的托球一样，药膏被缓缓带到每一处，带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痒意。 系统：【纱奈，该不会这一刻你又有“心头一颤的宿命感”了吧？】 栗川纱奈：【………】 【才不是啦系统！】 只是、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而已，是错觉吗，为什么涂个药膏会变得这么奇怪啊？ 系统：【淡定，被自己控制以外的陌生触感碰到皮肤的时候，如果力道特别轻的话，本来就会带来特别强烈的痒意。】 【这样啊……】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有一瞬间她抖了一下，却似乎被对方误以为是她想要抽回手臂。 几乎是立刻，少年用上了稍微强一点的力道攥住了她的手腕，第一次展露出了甚至称得上是强势的一面。 【孤爪研磨，好感度+4。】 ……诶？ 涂药膏竟然能加好感度吗？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还有别的地方有被咬到吗？”孤爪研磨问。 栗川纱奈：“！！！” 好家伙，涂药膏竟然能加好感度，能被蚊子大人咬真是太好了！是她的荣幸！ 少女立刻撩起了黑色的运动长裤，露出了雪白纤细的小腿，“有有有，这里这里！” 孤爪研磨：“………”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了和之前一样的操作。 只是，这次的部位，从少女的手臂变成了她的小腿，甚至更加往上也有被蚊子咬的痕迹…… 少女的肌肤雪白细腻，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在黑色和金色渐变发丝的遮掩下，少年白皙的耳根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孤爪研磨，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天啊，这是真管用啊！ 现在她再去让蚊子多咬几个包还来得及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排球51 暑假合宿，Day 7。 又是一天上午的训练结束，栗川纱奈拿起半天没打开看过的手机，上面已经是满屏幕的信息。 [佐藤小姐：记得保护好皮肤！千万不要再被蚊子咬到！] 栗川纱奈心虚地回复：[好的好的~（哭泣.emoji）] 啊哈哈，如果被佐藤小姐知道，昨天她为了加孤爪研磨的好感度还想再被蚊子咬几个包的话，应该会气炸吧：D 回复完佐藤小姐后，看到line界面突然被顶上来的属于某个人的聊天窗口，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佐久早君？！ 佐久早君竟然会主动给她发信息？！ 最近她实在太忙，完全忘记了给佐久早君发信息聊天，而对方也是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发信息的类型。今天这是怎么了？佐久早君竟然主动给她发信息了，这还真的是让人意外。 但是记录显示，佐久早圣臣发出的信息很快就被他撤回了，栗川纱奈完全无从得知他发的信息是什么。 不过佐久早君换头像了诶，他的头像变成了一只小猫，明显是那天他们在公园里一起救助的那只小猫。小猫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已经看不太出当初的皮肤病了，是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 栗川纱奈飞快地打字回过去：[佐久早君撤回了什么信息呀？（星星眼.emoji）] 对方没有那么快回复，栗川纱奈退出去继续查看其他信息。 等等……除了佐久早君以外，接下来的这位信息也很出乎意料！ [牛岛若利：栗川同学，很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竟然是牛岛君！而且他的line昵称竟然和影山飞雄一样是全名，太实诚了吧！而且这个对话，真的是非常模板化的开场白。 [sana：（惊喜.emoji）] [sana：我很好呀，牛岛君呢？最近也还好吗？] 回复过去的信息很快就显示已读，下一秒，对方直接拨了个linecall通话过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但也很快点了接通。 “…牛岛君？” “是我，栗川同学。”牛岛若利顿了顿后，问道：“抱歉，突然打电话给你会不会太唐突了？我只是……不太熟悉这个聊天软件的操作。” 啊，不愧是当初当场下载line的人。 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少年声音低沉得甚至都不像个高中生，但他语气中独有的那份每件事情都有问必答的憨厚与实诚，又很好地中和了声线太过成熟这一点。 栗川纱奈连忙笑着道：“没关系没关系，不会唐突~我只是有点意外，牛岛君竟然会突然联系我。” “因为难得来到了东京，想着不知道能否和栗川同学见一面。” “咦？牛岛君也来东京了吗？好巧。” “嗯，我的父亲回国落地羽田机场，来东京与父亲见完面后，本来准备直接回宫城县，但是想起及川说你在东京，所以我就还没有离开。”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诶？及川君说我在东京？” “是的，前天晚上我跑步的时候遇到及川了，我劝他趁着最后一个学期转学到白鸟泽参加春高。及川看起来很生气，骂了我一顿，然后他突然提到了你的名字。” 牛岛若利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及川说，你和日向影山都在东京合宿。他还说，或许合宿过后的乌野实力大增，说不定到时候都不用他们青叶城西出手，乌野就已经能打败白鸟泽了。” 栗川纱奈：“噗……” 槽点太多了，都快吐槽不过来了啊！ 感觉脑海里都能响起及川彻说出这些话时候的语气了，肯定是尾音自带波浪线，牛岛真的每次遇到及川都会劝对方到白鸟泽啊…… 咦，不过及川君是为什么会知道她也在东京合宿的？栗川纱奈回想了好一会，印象中好像没有跟对方提到过东京合宿的事情来着。 “所以，栗川同学。” 牛岛若利突然再次开口，少年用他那极其低沉的声音又一次问道：“我可以来找你吗？” 栗川纱奈：“！！！” 救命，这个低音炮真的犯规，听筒贴着耳朵都感觉要酥了，隔着电话传来感觉杀伤力更强了！ “当然可以——”栗川纱奈答应道，但是答应完后她又突然想起，自己在的地方是枭谷联盟合宿的地点森然高中，不知道牛岛作为外校生能不能进来？ “那个，但是我在森然高中这边……” 牛岛若利：“我知道，埼玉县的森然高中。鹫匠教练和森然高中的教练认识，鹫匠教练帮我打过招呼了，如果我想过去的话，可以直接进去。” 啊，白鸟泽的鹫匠老师不愧是执教多年的老教练，就连东京的人脉也不在话下。 “好的哦，牛岛君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呀？今天是合宿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离开这边了……” “我现在过来。”牛岛若利斩钉截铁道。 栗川纱奈微微愣了一下。 明明只是再简洁不过的一句话，却因为少年格外坚定和铿锵有力的语气，而显得这是一件他期待已久和无比珍视的事情。 被对方的郑重和认真所感染到，栗川纱奈笑着回道：“嗯，我等你，牛岛君。” 【牛岛若利，好感度+5。】 …… 挂断电话后，栗川纱奈还是处在懵圈的状态。 系统：【怎么了？纱奈。】 栗川纱奈表情看上去还有点呆滞：【我只是有点惊讶，57好感度的牛岛君竟然会主动来东京找我……哦不对，刚刚加了5点好感度，现在是62了。】 系统：【倒也不是主动来东京找你，他是来见他父亲的，顺道想起你也在东京而已。】 栗川纱奈：“………” 分析得很好系统，下次不要分析了。 系统：【主要在牛岛的视角里，你平时所在的兵库县太远，刚好都在东京的话，机会难得就见一面。况且前天晚上他被及川彻提醒了一下你的存在，所以主动来找你也不奇怪了。】 栗川纱奈：【原来如此……但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系统：【怎么说？】 栗川纱奈：【第一次有人主动为我而来，在没有邀请也不是巧合的情况下，主动到我所在的地方来找我诶！终于不是我跑来跑去别的地方了！QAQ】 系统：【………】 真是前所未有的清奇角度。 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栗川纱奈低头一看，是佐久早圣臣回信息了。 [S：没什么。] [S：就是想告诉一下你，koto恢复得还不错。] 附上了两张照片，照片里的小黑猫的毛油光水亮，当初最严重的结膜穿孔的眼睛也已经恢复正常，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 第二张照片的右下角还有少年肤色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小黑猫。阳光洒落在猫和少年的手上，画面温馨而美好。 呜呜呜真好，小外套终于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也不用在外面颠沛流离了。 栗川纱奈感动地立刻打字回道：[小外套真可爱！佐久早君把它照顾得很好，呜呜呜，我可以来看看小外套吗？] [S：可以。] [S：什么时候来？] [sana：后天可以吗？] [S：嗯。] 很快，对方发来了一个定位地址。 栗川纱奈笑得弯起了眼睛，回道：[收到，后天见~佐久早君，还有koto酱！] 很快，信息就显示对方已读。 【佐久早圣臣，好感度+4。】 栗川纱奈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 隔着屏幕聊天大家都能加好感度，真是太棒啦！ …… * 半个小时后。 经理的工作收拾得差不多了，栗川纱奈也收到了新的信息。 [牛岛若利：我到森然高中了。] [牛岛若利：这里也有很多个体育馆，栗川同学在哪一个场馆？] 哇，来得好快！ 栗川纱奈迅速打字回道：[在第一体育馆，但会不会很难找？我来接你吧？] [牛岛若利：不难找，我已经到了。] ……诶？ 看到这条信息后，栗川纱奈立刻跑到门外。 刚一推开门，映入眼中的便是已经许久未见的军绿色头发少年。 今天的牛岛若利穿了一身自己的私服，简约的黑色短袖下是挡都挡不住的强壮肌肉，五官和眉眼是一如既往英俊端正，散发着坚毅独特的气质。他身后背着一个轻便的行李包，微微喘着气，莫名的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栗川纱奈不由得怔了一下。 能够让白鸟泽的绝对王牌都喘气，他是从很远的地方就一路开始跑了吗？ 更感动了，呜呜呜…… 牛岛若利上前一步，棕绿色的瞳孔倒映出面容精致漂亮的黑发少女，“好久不见，栗川同学。” “好久不见，牛岛君。”感动过后，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说起来，牛岛君为什么会想要来见我呀？” 虽然是恰巧都在东京没错，但想见一个人也总归有个原因对不对？栗川纱奈充满期待地抬头看向他。 牛岛若利注视着她，也很实诚地回答道：“实不相瞒，栗川同学……” “其实我想和你打一场球。” 栗川纱奈：“………” “嗖”的一声，一阵清风拂过森然高中的校园，带走了她的沉默。 啊这。 巧了么这不是，今天是合宿最后一天，她刚好答应了影山飞雄，待会会打一场练习赛。 不过该说不愧是牛岛君吗，好像也没什么好感到意外的呢：D 就在栗川纱奈准备解除石化状态的时候，牛岛若利却突然再次开口了。 “但是，除了打球以外……”军绿色头发的少年垂下眼眸，低沉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真诚：“除此以外，也想见你。” ……诶？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牛岛若利，好感度+5。】 夏日璀璨耀眼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荫，照亮了少年棕绿色瞳孔中的认真。 呜哇…… 牛岛君也真的好好啊！直男打直球，其中的真诚溢于言表。 栗川纱奈不由得被感动到了，她刚想回话，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影山飞雄的声音。 “真的吗？牛岛前辈？！” 从体育馆走出来的黑发少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牛岛前辈也是想要打球吗？那太好了，我们刚好准备和学姐一起打一场球，如果牛岛前辈想要一起的话，现在可以去热身了。” 原本有些微妙的氛围突然被打断，牛岛若利回过神来，他的视线从栗川纱奈的脸上抽离，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牛岛若利看向影山飞雄，“是你，乌野的二传手。” 影山飞雄点了点头，“没错，我和日向都会参加一会的练习赛，要比试一场吗？牛岛前辈。” 牛岛若利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了起来，“如你所愿，出身于混凝土的影山飞雄。让我见识一下，经过夏天的进化之后，你和日向翔阳是否有汲取到肥沃土壤的养分。” 影山飞雄扯了扯嘴角，一张帅气的池面脸笑得像个反派，“相信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牛岛前辈。” 一旁的栗川纱奈：“………” 啊，影山君的出现，让牛岛君上一秒还dokidoki的“我想见你”的台词，瞬间无缝跳跃转换到熟悉又抽象的“混凝土”与“肥沃土壤论”了。 可恶啊！ 栗川纱奈心酸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刚才牛牛开窍的浪漫气氛还会再有吗？还会回来吗？呜呜呜…… 影山君果然是个排球笨蛋！TVT 第92章 排球52 牛岛若利进入到森然高中的体育馆的时候，整个体育馆内原本嘈杂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不是牛岛若利吗？白鸟泽学院的牛岛若利！” “和九州的桐生八还有东京的佐久早圣臣并列的、制霸全国的绝对王牌牛岛若利……” “你的语气怎么突然变得中二起来了啊喂！” “那身肌肉到底是怎么练的啊？” “不对，肌肉是重点吗？重点是牛岛若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白鸟泽也加入了枭谷联盟了吗？” “可能是森然的教练邀请来的？牛岛去和森然的教练说话了。” 周围传来了纷纷扰扰的讨论声，牛岛若利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他走进体育馆直接同森然高中的教练率先打了个招呼，相当有礼貌。 紧接着，场馆内最中央的场地被腾空了出来。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牛岛若利从容地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 另一边。 影山飞雄对着栗川纱奈直直地鞠了个躬，“学姐，场地已经准备好了，我期待今天已经很久了——请学姐兑现与我的约定吧！” 栗川纱奈：“……！” 影山君，只是打一场球而已，不用那么隆重的！TVT 稻荷崎众人：“………” 你小子，打个球而已，为什么可以说得好像求婚一样？！ 宫侑幽怨的目光扫了过来，“纱奈酱，你真的要抛下我，接受飞雄君的托球吗？” 栗川纱奈心理有一秒的挣扎，但北信介很快就出来主持了大局，皱眉道：“侑，不要让纱奈为难，想和谁组队打球都是纱奈的自由。” 迫于北队的威严，宫侑立马整个人都站直了，“……是！北前辈！” 栗川纱奈：“！！！” 北前辈真好，呜呜呜…… “而且，纱奈是稻荷崎的经理，其他学校的影山君能和纱奈打球的机会不多，侑你多让让后辈。”北信介平静地补充道。 宫侑像个人机一样重复：“是！北前辈！” 角名伦太郎：“………” 不愧是北前辈，这平静的疯感。 反倒是对面的那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影山飞雄直起身，一脸感动地对着北信介道：“感谢体谅，北前辈，你人真的是太好了！” 北信介：“………” 角名伦太郎迅速低头，差点没绷住。 救命，这小子是真心实意觉得北前辈体贴。 遇到对手了呢，北前辈。 “事先声明，虽然没法和纱奈酱组队，但我也要加入这场练习赛。”宫侑咧嘴一笑，眯起了眼睛：“我要证明一件事，我给出的托球才能让纱奈酱更强。” 影山飞雄没有被挑衅到，反而说道：“宫前辈，你的主攻手来了。” 宫侑：“谁？” 影山飞雄指了指热身完毕走到这边来的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也朝着金毛狐狸点头致意，“你好，请多多指教。” 宫侑：“……………” 谁懂啊，托球的对象，从水灵灵的美少女变成了在宫城县肥沃土壤生长出的肌肉壮汉！ “Hey hey hey——你们要打练习赛了是吗？！”木兔光太郎兴奋地从枭谷那边冲了过来，“我也想要加入！！” 看到木兔光太郎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宫治表情瞬间有了变化，充满警惕地盯着对方。 听到又能和枭谷的王牌比赛了，影山飞雄的眼睛也变得更加亮了一点，“非常欢迎，宫前辈，你的炮台又多了一位。” 宫侑陷入了沉默。 要让他打出像枭谷的那位二传手赤苇京治一样育婴员型的风格吗？光是想象了一下，宫侑都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要失去高光了。 但是现在这个阵容的力量…… “你确定吗？这样一来我这边可是有两个全国前五级别的主攻手了，而且治和我是不分开的，他打接应，飞雄君那边是打算采取什么阵容？”宫侑问道。 “当然是日向这个bo……”影山飞雄顿了一下，重新说道：“我和日向组队，我这边主攻手是栗川学姐，副攻手是日向和月岛，接应和自由人是我们乌野的泽村前辈和西谷前辈。” 日向翔阳：“………” 影山这家伙刚刚想说的绝对是“boke”吧！ 月岛萤也沉默了。 怎么就把他算上了，影山这家伙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自说自话。 但月岛萤只是沉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拒绝影山的决定。 见宫侑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加入，木兔光太郎好奇地问他：“侑侑，那我们这边的剩下三个队友是谁呀？” 宫侑：“？？？？？？” 木兔喊他什么？？侑侑？？？！！竟然有人可以自来熟到这个地步！ “哟，现在是缺副攻手和自由人对吧，我和夜久可以加入吗？”黑尾铁朗走了过来，笑着道：“虽然有点自卖自夸……但我的拦网很不错哦。而且要说有谁能和乌野那位守护神自由人对抗的话，果然只有我们音驹的夜久了。” 宫侑点了点头，“好，就按照这个阵容来吧。” 栗川纱奈也摩拳擦掌了起来。 双方阵容已经定下。 一队，主攻手栗川纱奈，副攻手日向翔阳与月岛萤，二传手影山飞雄，接应泽村大地，自由人西谷夕。 二队，主攻手木兔光太郎与牛岛若利，副攻手黑尾铁朗，二传手宫侑，接应宫治，自由人夜久卫辅。 其他学校的选手们也早已结束了今日份的训练，全部停下了原本的动作赶了过来，围成了一圈开始围观这场比赛。 “快看快看！一号球场那边要打比赛了，阵容很不得了！” “呜哇……这是什么阵容啊，宫兄弟那一队的阵容也太夸张了吧？！全是各自位置最顶尖的选手！” “相反另一边……诶，看起来完全就是乌野队加入了sana酱嘛！” “等等，原来sana酱也会打排球吗？！不过这个阵容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两队的平均身高也差太远了吧……这不是完全一边倒的一场比赛吗？” “而且从位置上来看，sana酱看起来打的是主攻手？！” 在众人惊讶的讨论声中，两个队伍已经各自来到了自己的场地和站位。 站在1号位主攻手位置的少女面容精致美丽，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在脑后高高扎起，肌肤雪白得像是在发光。最简单的T恤和运动短裤都被她穿得像是秀场高定，腿上戴着的粉色护膝让她看上去甜美而无害。 球网对面，有好几个人看得愣了一下。 不是，这也太可爱了吧？！ 栗川纱奈隔着球网，对着他们笑了笑，“请多多指教啦~！” “！！！” 犯规！！这绝对是犯规！！ 在场边充当裁判的是枭谷的经理白福雪绘，她吹响哨声：“比赛开始——” 率先发球的，是2号位的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轻轻拍了几下球，随后抛球起跳，以“轰”的一声，一记绝对纯粹力量的大力跳发——率先拉开了这场练习赛的序幕！ 西谷夕已经预判到了球落点的位置，却没能化解对方的力道，球直接被弹飞出界。 “嘶……这就是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的力道吗。”观战的菅原孝支感叹道：“感觉要手都要断掉才能接到的球。” 乌野的主攻手东峰旭也看得紧张起来了，代入了自己，开始紧张地在手心上画字，“这真的能行吗……对面不仅有牛岛还有木兔，感觉影山他们这边根本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进攻能力啊……” 曾经和栗川纱奈打过一场比赛的山口忠陷入了沉默。 不，学姐她可以打十个。 “抱歉！给一点时间，我能够适应他的发球！”西谷夕高喊道。 对面发球直接得分数球后，牛岛若利的发球终于被西谷夕接起，但力度实在太大，一传异常乱。 但影山飞雄仍然展现出了惊人的二传实力，他迅速跑位，直接一个干脆利落的背传，“栗川学姐！” 看到这一个托球后，宫侑挑了挑眉。 果然，面对这么不到位的一传，就连飞雄君也没法给出完美的托球啊，他这一球传得太高了，已经超出了纱奈340cm的最高摸高，即使是纱奈也无法扣到这一球了…… ……等等！ 看着球网对面助跑起跳、高高跃起的少女，宫侑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这个摸高……目测已经达到了355cm！已经足以用震撼来形容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纱奈她还能跳得更高吗？！ 不仅宫侑完全愣住了，其他人也仿佛被定住了身体，只能一脸错愕地看着她狠狠扣下这一球，甚至连拦网都没能跟上。 少女这惊人的一跳，几乎到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地步。 “轰”的一声！！！ 即使隔着厚重的鞋底，不管是在比赛中的还是在场外围观的少年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从地面传来的属于栗川纱奈这一球所带来的强烈震动。 黄蓝色的排球被狠狠砸落在地面，惊人的力道发出了宛如音爆般的巨大声响！ 随即球向上高高反弹，直接砸到了天花板，发出了第二声巨响。 “………” 场上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黑发少女稳稳落地，动作灵巧且优雅美丽。 唯有从天花板掉落下来的那颗排球，在地面上滚动发出的“哒”、“哒”声，证明着刚才的那一球——不是幻觉。 过了好一会后。 场内终于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93章 排球53 提问，将球扣到天花板，这是什么恐怖的力道？！！ 答：在男排职业联赛中和国际级的赛事中，也曾出现过这种暴扣后球反弹到天花板的情况，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当这种原本只有在电视或者顶级赛场上才能看到的情况，发生在高中生的社团活动合宿中的时候，就显得相当震撼了。 尤其当扣出这一球的人，是身高仅165cm、外表柔弱美丽的少女的时候，这种震撼就更加难以形容了。 “研、研磨……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山本猛虎疯狂摇晃旁边的金发少年，“我没看错吧？刚刚是sana酱扣的球对吧？！” 孤爪研磨：“………” 就连孤爪研磨也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他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嗯”，作为对山本猛虎问题的回答。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kuri她打球这么厉害。 已经强到了足以无视任何战术和防守的地步，那样的进攻，无论如何都接不下来的吧。 蓦地，孤爪研磨的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 对kuri来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如此轻而易举。世界对她来说，是否也像一个游戏一样简单？ 这样完美的人，真的有人可以在她心里留下痕迹吗？ …… 枭谷这边，也是同样的全员震惊。 在外面刚洗完手回来的木叶秋纪，一脸恍惚地转向自家队友们问道：“刚刚谁在开枪？我在外面听到好大一声响。” 枭谷众人：“………” 什么开枪啊喂，那是sana酱在打排球！ 从来都情绪稳定、表情管理满分的赤苇京治，现在也是一脸的震惊和错愕。 当初国中的时候，赤苇京治便是看到了木兔前辈的比赛，被他高高跃起扣球的身影和王牌的气势所感染，才选择追随着对方来到了枭谷学院，成为了这里的二传手。 而此时此刻，黑发少女的这一球，带来了不亚于当时那一幕的震撼，并且赤苇京治所追随的那位王牌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同样的震撼。 果然，木兔前辈他也很惊讶吧。 从前他们只知道她是稻荷崎的经理，却从不知道原来她竟然也打球，而且强到这个地步。 赤苇京治握紧了一下拳头。 怪不得那位天才的二传手影山，无论如何都想要给她托球。也难怪和她同校的宫侑，总是会因为影山要给她传球而破防。 同为二传手，没有人比他更能明白这其中的含金量。 为心中所仰慕的王牌主攻手托球，为她撕碎对面的拦网，为她开辟道路，然后聆听她的扣球砸落震荡地面的声响。 ——没有比这更酷的事情了。 而现在享受着这种快感的，是在场上的影山飞雄。 …… 回到球场上，球网对面的少年们，终于从和场外围观的观众同样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栗川纱奈自己本人也刚相当惊讶，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她惊讶的是刚刚扣球得分后听到的大量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 不管是和她一队的还是身为这场比赛对手的可攻略对象，还是场外围观的可攻略对象，都不约而同地加了好感度，果然大家都是超级热爱排球的好孩子啊QAQ 但果然加的最多的——还得是你！影山君！一下子加了6点，好感度直接破90了！ 还有本就已经好感度89的日向君也破90了，栗川纱奈瞬间在内心流下了感动的海带泪，呜呜呜…… 另一边，宫侑难以置信地上前问道：“纱奈酱，原来你的摸高不止340cm吗？！还有这个力度是怎么回事……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啊、啊哈哈，是可以再跳得高一点……”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心想硬要说的话，世界第一主攻手“狮王”莱昂真正的摸高可是高达3米80呢。 但莱昂身高2米01，她只有165cm，不可能完全复刻莱昂的摸高。 可上周目她购买了【奥尼尔附体】，加上奥尼尔附体带来的加成的话，在全力助跑的情况下，她可以复刻大概3米60的摸高—— 这个数字已经惊人到恐怖的地步了，日本男排现役国家队的最高摸高数据是355cm，而她刚刚就跳出了这个高度，也难怪DK们全员傻眼了。 顶级职业运动员大概一米九的身高才能达到的高度，她却轻轻松松跳出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系统吐槽道：【我觉得比起高度，他们震惊的是你的力道，你说对吧，奥尼尔·纱奈小姐。】 奥尼尔·栗川纱奈：“………” 面对一脸震惊的宫侑，影山飞雄上前一步，一张帅气的俊脸露出了反派般的笑容，“宫前辈没有发现吗？学姐能跳得更高这一点——我很久之前就发现了。” 影山飞雄深受及川彻影响，在他的观察中，及川前辈总是能发现队友更远、更高的击球点。甚至在选手自己本身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及川前辈就先一步发现并将其潜能挖掘出来了。 因此，影山飞雄也想像及川前辈那样，做到发掘出队友更深层、更强大的一面。 黑发少年抬起头，表情认真，如同宣告般道：“果然，比起宫前辈，我能发挥调动出学姐最强的力量。” 宫侑暖棕色的瞳孔骤然锁紧。 这家伙……是在宣战吗？！ “……治，木兔前辈，牛岛前辈。”宫侑微微垂下头，金色的刘海掩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带来了和平时不正经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威压。 “接下来，我会给出我200%水平的托球，请你们全力进攻得分。” 宫治表情同样的严肃认真，“知道了，侑。” 木兔光太郎：“交给我吧！侑侑！” 看着球网对面的黑发少女，牛岛若利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肌肉，压抑住从指尖传来的兴奋战栗。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嗯，麻烦你了，我想要更多的球。” 属于牛岛若利的发球局被破，轮到栗川纱奈发球。 黑发少女将球高高抛起，迅速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的姿态优美，宛如一张拉满的弓。 直到她挥臂砸球的一瞬间，爆发出的绝对纯粹的力量美学—— 随后便是“轰”的一声暴力发球，球速快得成了一道黄色的残影，直接砸落地面，力道仿佛能把体育馆的木地板砸穿！ No Touch ——无人触球，直接得分。 这一记大力跳发的球速之快，力量之大，以至于后排的三个人竟然都没有触碰到球，球就已经落地了。 寂静再次笼罩了场馆。 负责计分的雀田薰战战兢兢地将比分牌掀到4比2。 乌野队的东峰旭擦了一把汗，“我为刚才的担忧感到抱歉，事实上根本就无需担心，这也太强了吧！” 田中龙之介抖了抖，“如果有计速器能够测到sana酱刚刚那个发球的时速的话，怕是时速都超过120公里了吧？！这怎么接得起来啊！” 菅原孝支则是完全兴奋了起来，“这样下去能赢！这个队伍80%是我们乌野的队员，四舍五入我们乌野有机会能赢宫双子、木兔、牛岛、黑尾和夜久组成的队伍！” 缘下力小声道：“虽然但是目前看来，我们乌野主要起到了一个装饰的作用……” 菅原孝支：“哪有？西谷和影山还是很厉害！西谷在第四球就接到了牛岛的发球，影山也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给出背传……果然大家都很强！” 视角回到球场内，转眼之间，不过几句谈话的时间，栗川纱奈的大力跳发就已经又拿下了3分。 按道理来说如此强悍力道的大力跳发成功率应该很低才是，可她却每一球都在界内，技术和控球力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观看这一场惊人的比赛。 就连和栗川纱奈同队的日向翔阳和月岛萤都心里一惊，深刻认知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与她初遇的时候，在街头排球场的那一次比赛，她分明就没有使出全力。 第四球的时候，平时从不参与接发球的牛岛若利主动上前一步，接住了她的发球，但也被这球的力道撞得向后仰倒—— 尾白阿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那个牛岛竟然主动参与接发球了！” 大耳练：“而且他壮得跟牛一样都要向后仰卸力，我们经理的发球到底是有多猛啊？！” 银岛结：“有多猛你看不出来吗？我反正是绝对接不到！” 北信介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披在肩膀的外套下，少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拳头。 纱奈的排球实力，北信介只在她申请入部的那一天窥见过冰山一角。 之前他认为，纱奈是闯进怪物盛宴中的温柔美丽的仙子。可现在看来，纱奈她分明是端坐在怪物盛宴最顶端位置上的，天才中的天才。 而那样的她，却会那样真挚诚恳地认为，他是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和发自内心尊敬的“神明大人”。 悄无声息的，北信介在内心发出一声喟叹。 何其有幸，能够遇见。 …… 牛岛若利接起栗川纱奈的发球后，宫侑直接传给了木兔光太郎，木兔也不负所托，一个斜线扣球直接得分！ 负责拦网的是副攻手位置的日向翔阳和月岛萤，两人落地后，月岛萤沉默着握紧了一下拳头，日向翔阳则是难过得直接道歉：“抱歉学姐！没能拦下这一球，害你的发球局被破掉了……” 栗川纱奈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不用在意～” “不，一定要在意。”日向翔阳表情一秒变得认真，“下一次，我绝对要拦下。” 比赛继续进行，宫侑灵活使用队伍里的三座大炮，不断进攻得分。 尽管西谷夕和泽村大地已经尽力阻止，但对手毕竟是全国都名列前茅的数位强者，失分依然不少。 而对面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的防守能力高超，日向翔阳和泽村大地的数次扣球都被对方防了下来。 按道理来说，球到栗川纱奈手里就能得分，但影山飞雄却似乎有别的顾虑，没有将每一球都传给她。 继宫治之后，牛岛若利又是一记重炮扣球得分。 栗川纱奈有些着急了，也想要参与防守，却被月岛萤语气淡淡地阻止：“你身体不是不能太过剧烈运动吗？你只要负责得分就好了。” “我不会像日向那家伙一样说些漂亮话……但总之，防守就交给我吧。” 淡黄色头发的少年背影高大可靠，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中，带上了难得的认真。 “我会夺回，你的发球权。” 第94章 排球54 ——我会为你，夺回你的发球权。 一句话，帅到让栗川纱奈嘴巴张成了O型。 事实上月岛萤也确实做到了，在即将再次轮换到栗川纱奈发球的时候，对面组织的进攻是木兔光太郎的强势扣球，月岛萤将这一球成功拦了下来。 他成功预判到了木兔光太郎要扣斜线的方向，安排队友泽村大地同时起跳封住了直线球的球路。 同时他迅速将臂展优越的手往斜线球的方向封，手指往下压，直接将球送回了对方的场地得分。 “什么？！！”木兔光太郎错愕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自己的超绝小斜线扣球竟然被这么干脆利落地拦了下来。 他转头对一旁的黑尾铁朗大喊道：“老黑，你给阿月教了多少拦网啊？” 黑尾铁朗也愣了一下，“就是教了应变拦网那些……” 阿月冷静又聪敏，身高和头脑皆备，黑尾铁朗知道他的提升空间很大，但没想到进步速度来得这么快。 虽然木兔刚才的那一球起跳不够充分，没达到他的最高击球点，但被拦下还是相当令人惊讶。 “怎么说呢，有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觉啊，阿月。”黑尾铁朗对球网对面的月岛萤挑了挑眉。 月岛萤也立刻做出了一个标志性的摸后脑勺眯眼笑的表情回敬，“多谢夸奖～” 黑尾铁朗：“……！”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这小子还真的是很会气人。 但不管怎么说，木兔始终是全国顶尖的王牌选手，阿月这家伙这么快就能拦下木兔，并且还不是单纯的防守，而是直接拦网得分——不管怎么说都果然还是太夸张了，简直是超水平发挥。 黑尾铁朗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发生了什么？平时不管是发球还是拦网都及格线飘过就收手的阿月，今天竟然会这么努力，这一场普通的练习赛有哪里与众不同吗？ 但当看到月岛萤看向黑发少女的眼神时，黑尾铁朗就明白他今天拦网超水平发挥的原因了。 那是相当温和，甚至都称得上是温柔的眼神。 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平时快要拽上天的月岛萤身上。 ……原来是这样啊。 黑尾铁朗瞬间了然，只觉得自己在这场合宿中都快进化成人类观察日志了。 但当栗川纱奈惊讶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月岛萤又会立刻移开原本在专注地看着她的视线。 少年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指淡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框，转过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黑尾铁朗：“………” 说真的，阿月他是不是绑定了什么系统？一天不傲娇就会被电击的那种。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原来阿月这家伙也……黑尾铁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先打好现在眼前的这场球吧。 他转向木兔光太郎问道：“喂木兔，你这家伙不会因为刚刚那一球被拦下就进入消极模式了吧？” 木兔光太郎疑惑地反问：“消极模式？怎么会，今天的我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入消极模式哦！” 黑尾铁朗诧异：“为什么？” 木兔光太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因为纱奈奈很强啊！能够和纱奈奈比赛，我每分每秒都很快乐！而且光是看着她扣球的样子，我都兴奋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消极？！” 黑尾铁朗：“………” 差点忘了，和阿月一样，木兔这家伙也是深陷其中的一员。 等等，所以现在这场练习赛的这个球场上，到底有多少个人是？！ 思维发散到这一点后，黑尾铁朗忍不住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不露痕迹地在木兔、宫氏兄弟、阿月还有乌野的那队快攻一年级组合身上转了一圈。 再加上场边自家幼驯染研磨隐隐约约传来的幽幽目光……黑尾铁朗陷入了沉默。 ……该说不愧是她吗？ 一场练习赛，竟然有如此多的卧龙凤雏。 “sana酱的发球又要来了！”夜久卫辅的声音唤回了黑尾铁朗飘得太远的思绪。 “……知道了。”他的表情恢复到认真严肃，将注意力放回到比赛上。 得益于月岛萤的拦网得分，发球的机会回到了栗川纱奈手上。 这次轮换到木兔光太郎在后排，在栗川纱奈又是一声惊人的音爆般的发球声后，这次的发球直直地冲着木兔光太郎来了—— “嘭”的一声巨响，就连身高一米八五、肌肉强壮的猫头鹰也在接球后被砸得向后坐倒下！ 太过恐怖的力道让球高高飞起划过天际，以惊人的速度直接回到了属于栗川纱奈的场地。 随即影山飞雄一个精准的传球，栗川纱奈一个暴扣直接得分，几乎是贴着球网垂直落下！ 伴随着这一分，这一局由栗川纱奈所在的队伍拿下，其中她作为队伍里唯一的主攻手，一个人拿下了近乎三分之二的分数。 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好、好厉害，球到sana酱手里就能得分，如果影山把球全部传给她的话，应该能拿下百分百得分率吧……” “sana酱简直就像是个移动炮台，前面配了几个雨刮器在配合拦住球……” 听到自己被称呼为雨刮器的月岛萤：“………” 同样在前排的日向翔阳：“………” 枭谷那边也是汗如雨下，木叶秋纪擦了把汗：“我终于知道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什么了，原来不是开枪，是sana酱在发球啊！” “牛岛和木兔两个人接发球都向后倒……这力道，不敢想象。”枭谷的自由人小见春树感叹：“sana酱的球，给我一种与其说是在考验对面球技，不如说是在考验对面身体素质的感觉。” “没错，正常来说打球是打没有人的地方，sana酱像是要把那里打到没人。”尾长涉抖了一下，“每一球都感觉上去接的话手臂会断掉，和电视机上看到的职业联赛好像啊。” “不过还好啦，木兔和牛岛看起来都没什么事，毕竟肌肉含量摆在那。” “尤其木兔那家伙，被sana酱的球砸飞了之后，他看起来好像更兴奋了，木兔原来还有这种属性的吗？！” 默默听着前辈们吐槽的赤苇京治：“………” 第一次见到木兔前辈连续失分输掉一局，不仅不进入消极模式，反而还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兴奋的，这是他所研究的木兔前辈的生态手册里也无法解释的现象。 不，或者说，其实是可以解释的，赤苇京治心想。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个中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因为，顺着木兔前辈兴奋的视线，赤苇京治清楚地看见了球场中央闪闪发光的黑发少女。 并且，他也和木兔前辈同样，无法移开目光。 …… 至于音驹这边，则完全是另一道光景。 “很难想象，sana酱这么纤细柔弱的美少女到底是怎么打出那种球的啊！”灰羽列夫一脸的难以置信，“身为音驹未来王牌的我都打不出那样的球！”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下，“……列夫，你连接球都还没练好，就已经是音驹的未来王牌了吗。” 灰羽列夫咧嘴一笑，试图说服前辈，“比起接球，王牌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得分吧！就像sana酱已经超厉害了，但她好像也没接过球诶？” 他的话音刚落，球场中的黑发少女就以一个完美而又标准的姿势，接住了由全国前三主攻手牛岛若利轰出的一记重炮扣球，给出了一个弧度赏心悦目的一传。 影山飞雄随即迅速将球传给日向翔阳，乌野一年级怪人快攻组合直接得分。 灰羽列夫：“………” 不是，原来她连接球和一传也会啊！ 孤爪研磨幽幽道：“那才是人类应该给出的一传，是所有二传手在梦里都想要拥有的一传。” 灰羽列夫干笑了一声，挠了挠头，“那、那我还有身高优势可以拦网，sana酱她好像也没有拦过……” “网”字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栗川纱奈高高跃起，跳出了惊人的高度，将宫治的扣球拦了回去，再次得分。 灰羽列夫：“………” 不是，她怎么这么全能啊，怎么什么都会啊！ 而且sana酱她是和这边通了电线吗？怎么每次他说的话都会被立刻打脸啊！ 但这一次，灰羽列夫却看到研磨前辈勾了勾嘴角，轻轻地笑了笑。 ……嗯？ 灰羽列夫愣了一下。 是错觉吗？总感觉，研磨前辈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而且研磨前辈的目光也一直看着sana酱，真意外，研磨前辈竟然也追星吗？ 同队的山本猛虎早已经看呆了，“sana酱真的太漂亮了吧……打球的时候也好美啊啊啊！” 同为音驹队的海信行点了点头，“怪不得sana酱身为明星还去当排球部的经理，原来她自己打球这么厉害啊……” “这样下去，sana酱那边要赢了呢。”福永招平说道。 …… 时间缓缓流逝，场上的局势已经来到了第二局的最后一球。 “栗川学姐——！”影山飞雄高喊出了少女的名字，天才二传手修长的十根手指如同赛场上的指挥家，将黄蓝色的排球在空中托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在看到球飞来的轨迹时，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弧度……影山君给出的这一球比之前的传球又更高了一点，将会与她能够跳到的最高摸高360cm完全重合。 影山君他果然，他真的能够看到她真正可以达到的最高点。 栗川纱奈忍不住笑了笑。 那么，就让我来回应你的信赖与威压吧，影山君。 “咚”的一声，是少女用力起跳的声音，她粉白色的球鞋在地面上压低，然后回弹——将她送往高处，仿佛展翅飞翔。 这一跳，全场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停止了，一片寂静无声。 只剩下安静欣赏的呼吸声。 练习赛为三局两胜制，比赛已经来到了第二局的赛末点最后一分，为了守住这一分，对面是黑尾铁朗、宫治、木兔光太郎在网前，身高超过一米八几的三人同时起跳，组成了铁壁般的三人拦网—— 与此同时，夜久卫辅也凭借顶级自由人的敏锐嗅觉，已经提前站位到了封锁栗川纱奈斜线球路线的位置，整片区域都处在他的防守范围之中。 密不透风的防守，肉眼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可这一次，栗川纱奈跳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 “什么？！” “骗人的吧……” “这是什么滞空力……” 高高举起手臂进行拦网的三人身躯已经开始下落，可黑发少女却仍在停留在空中，最后用力挥动手臂狠狠撕开了拦网，仿佛轰碎了一堵高墙—— “嘭”的一声巨响！ 一个力破千钧的直线球砸落地面，球的边缘压线擦过得分，神乎其技。 就如同最开始震撼全场的那一记发球时一样，最后也以少女惊人的一记扣球结束。 “2比0，比赛结束——sana队获胜！” 第95章 排球55 ——比赛结束了。 在这一场练习赛中，栗川纱奈展现出的实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 黑发少女最后那一记神乎其技的扣球落地声响起后，现场又一次静默了许久。 “赢、赢了！竟然赢了牛岛、木兔、宫氏兄弟、黑尾和夜久的组合！” “他们这个阵容放到春高上都绝对是夺冠热门种子吧？sana酱和乌野队竟然赢了！” “而且还是大比分和2比0局数赢的……sana酱也太强了吧！” “不过sana酱都强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打正式比赛啊？绝对能赢的吧，实力都比肩职业选手了！” “个人选择不同吧，sana酱是演员又是模特，还有学业要兼顾，平时应该很忙，没有时间打球吧？” …… 周围的惊叹和夸奖声音不断，球场上的众人在错愕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 影山飞雄维持着抬头仰望的动作许久，不由自主地看着黑发少女最后一次起跳扣球的方向出神。 随后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闭上眼睛回忆刚刚托出那一球时手掌心和十根手指的所有触感。 ——酣畅淋漓。 国文成绩并不好的影山飞雄，此时此刻的脑海中却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形容词，刚好是在这次暑假合宿前被老师强制勒令的补习中新学的。 如果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场比赛带来的感觉的话，那就是酣畅淋漓，不愧是他期待了这么久的比赛。 刚才托出那一球，学姐真的跳到了他所推断的高度的时候，影山飞雄甚至有种她的灵魂与自己共鸣了的感觉，以至于指尖都传来了难以言喻的战栗。 看着影山飞雄按着自己的手的奇怪动作，月岛萤顿了顿。 非常少有的，月岛萤觉得自己能理解影山此时此刻的感觉。 刚才挡下对面的扣球，为她夺回发球权后的那一瞬间，月岛萤也体会到了相类似的心情。 球网对面那几个家伙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以他们的实力，本应对这种一边倒得夸张的比赛结果感到挫败和难过之类的。 可现在，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相反的，那是兴奋和被触动的表情。 少年们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黑发少女身上，偏偏他们全员身高优越，肌肉强壮，远远望去，像是一群搜寻到猎物的猛禽类。 “………” 月岛萤沉默了一下。 这没什么。 他们有草莓小蛋糕吗？有草莓小布丁吗？没有，他们只有一身肌肉而已。 问题不大，淡黄色短发的少年淡定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学姐太厉害了！我们赢了！” 就在日向翔阳刚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朝着球网前的黑发少女冲过去，打算和对方击掌庆祝的时候—— 他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因为，眼前的黑发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用力喘着气。 “学姐？！” “……纱奈？！！” “sana酱！！！” 周围响起了很多人很多道声线喊她名字的声音，但是栗川纱奈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嘶…… 怎么回事，她也没被人扣好感度和健康值，到底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不应该啊……栗川纱奈百思不得其解。 头好晕，还有点痛，大概率是剧烈运动后代偿能力不足导致的脑部缺血和缺氧。血压升高，耗氧量大量增加，视线范围也收窄和变黑。 她用力扣球的掌心和手腕处全都酸痛不已，包括跳出惊人高度的膝盖和脚踝也是同样的难受。仿佛是她纤细的骨头在肌肤下发出悲鸣，在谴责她过度使用这副身躯，使出了与身体条件本不应不相符合的力量。 怎么会这样……是她太过头了吗？ 栗川纱奈低头大口喘着气，在体育馆被擦得锃亮的木地板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模糊却明显苍白的倒影。 系统有些焦急的电子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你说你，没事跳那么高干什么……你知道你刚刚跳到多少了吗？整整3米65，完全超出了你能够复刻的极限，当然会难受了。刚才你跳得比现役国家队王牌还要高10厘米，装是装爽了，后果就是现在自己难受了。】 ……果然是这样啊TVT 栗川纱奈惭愧：【对不起呜呜呜，刚刚气氛太到位，没忍住装上头了呜呜呜……】 沉默了一下后，系统叹了口气：【……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难受的是你自己啊，笨蛋。】 她飞快问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呜呜呜。】 系统：【可能会掉几点健康值吧，像上周目篮球世界时那样。】 栗川纱奈更加疑惑了：【可是在上周目篮球世界里，我和赤司一起被绑架的时候，我兑换奥尼尔附体撞飞了那么多个绑匪，当时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怎么现在打个球就这样了TVT】 系统有些无语：【你也知道那是在被绑架的特殊情境下啊？在那种特殊情境下，人的求生欲望会激发出肾上腺素。就像普通人类没有系统的情况下，也出现过母亲肾上腺素爆发、徒手抬起汽车救下孩子的新闻。和赤司被绑架的那次，你是肾上腺素被激发了，现在一场普通的练习赛怎可同日而语。】 栗川纱奈：【好吧，TVT。】 已老实。 “纱奈？！你怎么样了？！” “水，快给她拿水！” 栗川纱奈的身边一下子冲过来了许多人，最后是北信介低喝了一声“给她点空间呼吸空气”，一派混乱的局面才稍微稳定下来。 众人让出了一点距离，目光中皆是担忧。 她被稻荷崎的队长扶起，宫兄弟两人焦急地在他们身边打转，角名伦太郎也表情紧张地拿了水杯冲过来，稻荷崎的氛围和领域似乎旁人无法干涉。 少女漂亮的脸上血色苍白，伸手水杯，“我、可以自己喝的……” 北信介脸色严肃，“纱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就是有一点剧烈运动后的头晕而已，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栗川纱奈连忙道，但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虚浮。 “还是不要大意为好，严重的话，太过剧烈的运动可能会导致肌肉溶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北信介从来都镇定自若的神色都变了，变得难看了起来。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肌肉溶解…… 影山飞雄立刻回想起，当初他也问过学姐相类似的问题，问她为什么拥有这么强大的才能却不打比赛。 当时学姐的回答便是，强大到不科学的力量就意味着“异常”，她的身体和肌肉不足以支撑这份“不属于她的”才能，因此高强度使用它的话，会是以提前透支和消耗身体为代价—— 影山飞雄的脸色也瞬间变化了，变得苍白了一些。 他清晰地记得学姐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因此在刚才的比赛中，他已经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尽量少点给学姐托球了，尽量让日向去得分，没有将所有的球全部交给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里唯一担任主攻手位置的她。 但最后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将球托到了他认为学姐能达到的最高点。 而她也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 ……就是刚刚那一跳，让学姐的身体难受了吗？！ 北信介的这一句肌肉溶解的后果和可能性，让他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名为后怕的情绪。 影山飞雄猛地握紧了拳头，感觉心脏的地方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酸涩疼痛。 【影山飞雄，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啊？发生了什么？ 天啊，一场练习赛下来，大家都快全员95好感度了！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呼吸也有劲了！ 影山飞雄直接弯腰鞠躬，大声道：“抱歉学姐，虽然我已经尽量让你少一点扣球和减少负担了……但是北前辈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是我让学姐答应和我打这场比赛的！”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不明情况的人，牛岛若利忍不住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日向翔阳表情紧张，“学姐她身体不好，不能够剧烈运动，会透支身体！” 牛岛若利愣了愣，立刻开口道：“抱歉，我也请求了你和我打球。” “是我不好，请让我补偿你，栗川同学。”军绿色头发的少年语气认真而坚定，像是在做出无比虔诚的承诺。 栗川纱奈：“！！！” 明明是她答应大家打球的，结果却不争气地让大家担心了，呜呜呜TAT 脚腕处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酸痛了，她连忙撑着站起来，笑着摆手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本来就是我自己答应的要打比赛嘛，而且我也打得很畅快哦。” 这话倒是真的没有骗人，这场球她真的打得很开心。 不仅是因为大家因为这一场球加了数都数不清的好感度，更是因为酣畅淋漓的运动本身给她带来的快乐。 还有就是……永远会为这群少年的美好、温暖和热忱而感动。 栗川纱奈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又放大了一点。 “而且，应该是我要谢谢大家才对。” “谢谢你们，陪我打了这场球哦……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明明她的脸色还是非常苍白，额头上也还有因为难受而溢出的细密冷汗，却还在努力强撑着露出笑容先一步安慰他们，只为了让他们不再担心。 尽管苍白，少女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而温暖，湛蓝色的眼眸色泽美丽如同窗外夏日天空。 “………” 就在这个时候。 有人安静地，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少女的笑颜。 扑通。 有什么响起的声音。 比起她之前的任何一次扣球，都要来得响的声音。 响彻胸腔与心脏。 第96章 排球56 比赛结束后，栗川纱奈身体难受了好一会。 但在休息了片刻后，栗川纱奈就感觉自己又行了，“哒哒哒”地就跑去和其他学校的经理们一起准备傍晚烤肉的食材。 合宿了一周，为了给辛苦挥洒汗水训练的热血DK们一个惊喜，音驹的猫又教练秘密准备了丰盛的烤肉，只有教练老师和负责帮忙准备食材的经理们提前知晓。 见栗川纱奈出现，雀田薰惊讶得都停下了手里切牛肉的动作：“sana酱！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吗？” 清水洁子也眼神担忧地问道：“不会难受吗？要不要多睡一会？” 栗川纱奈猛猛摇头：“不难受不难受，已经完全好了。我来帮忙～不然你们太辛苦了。” “！！！” 少女经理们瞬间感觉被戳中了，宫之下英里感动极了，“sana酱也太好了，呜呜呜……” 白福雪绘也说道：“倒也不是很辛苦，就是把蔬菜洗一下，肉类切一下而已，sana酱可以多睡一会的。” 栗川纱奈表情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主要是我们稻荷崎队的大家太能吃了，尤其是治君，一个顶五个。我得帮忙准备食材才行，不然雪绘酱你们太辛苦了。” “噗……” 少女们全员被逗笑，白福雪绘疑惑地问道：“治君是银色头发那个？他也很能吃吗，和我的食量比起来怎么样？” 栗川纱奈肃然起敬，瞬间立正：“那当然还是雪绘酱更胜一筹。” 白福雪绘：“噗……” “原来银色头发的是宫治前辈，那金色头发的就是宫侑前辈了。”谷地仁花一拍掌心，“终于能够分清那对双胞胎学长了！” “sana酱刚刚打完比赛不舒服的时候，那对兄弟看起来超级紧张……”宫之下英里担忧道：“我也看得好担心，打出那样的球，怎么想都很痛啊！对手脚的负担肯定都很大！” 雀田薰忍不住轻声道：“可是sana酱打球的时候真的很帅……” 一说到这个，谷地仁花就不困了，她脸红红地开口：“说起来，sana酱，我刚刚拍了你打球时的视频，超级帅！……但是sana酱同意吗？不同意的话我马上删掉！” “当然同意！不用删～”栗川纱奈害羞地摸了一下后脑勺，“不过我可以看一下吗？” 谷地仁花：“！！当然可以！” 她兴奋地拿出手机，大家全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只见谷地仁花的手机里果然播放着黑发少女高高跃起的身姿，还有她极其震撼的大力跳发、超级小斜线扣球、拦网出界、直线压线球…… 视频还带着超燃的背影音乐，经过精心剪辑，每一球轰然落地的声音都和bgm超燃的鼓点完全卡点。就如同刚才亲眼看着的她的比赛一般，身临其境，一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盛宴。 栗川纱奈：“！！！” 【系统，我这看起来也太帅了吧？！！】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大声喊道。 系统：【………】 【是是是，非常帅。】 “好厉害啊仁花酱！是专门学过剪辑和做视频吗？好强的技术力！”栗川纱奈一脸惊艳地看向谷地仁花。 谷地仁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我妈妈开了家广告公司，所以我也会一点剪视频和做海报之类的这方面……” 但后面还有一句话，谷地仁花绞了绞手指，没有说出来。 在刚才的比赛中，看到sana酱起跳扣球的样子时，谷地仁花就被sana酱深深吸引了，实在没忍住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就像当初给日向君拍摄乌野排球部的宣传海报的时候一样。 “太厉害了仁花酱！真的好厉害啊！我可以珍藏这个视频吗？！”栗川纱奈又变成了星星眼，灿烂的笑容带着孩子气的兴奋，“真的太帅了，仁花酱好厉害！真的好厉害！” 谷地仁花：“……！！” 看着黑发少女脸上漂亮的笑容，谷地仁花本来就有些害羞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点，突然有种呼吸一滞的感觉。 突、突然好像更加理解了，为什么月岛君和日向君都会对sana酱、还有影山君也是…… 这谁能不喜欢啊！来自完美无缺的超级美少女直白而又真挚的夸奖，你能从她的每一个笑容和亮晶晶的眼神中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面对她这样真心实意的夸奖，会不由自主地有种“啊原来我真的很棒”、“我还能变得更好”的感觉。 因此，无论是性格高冷的傲娇、勇往直前的直球小狗还是看上去绝对不会开窍的排球笨蛋，都绝对无法拒绝这样的笑容。 她时常看到，从来都对外界事物看起来冷淡漠然的月岛君，他的视线会主动追寻黑发少女的身影。尽管月岛君每次都很快就会移开目光，像是不想被旁人发现这一点，但还是会留下痕迹。 日向君则是从不掩饰他那如同太阳般热烈而真挚的情感，虽然他对所有人一直都是无比热情，但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对sana酱的热情已经到了不寻常的地步。 当稻荷崎的那几位学长同sana酱产生旁人无法插足的气氛领域时，日向君会在一旁默默握紧拳头，脸上那不甘心的表情，和他练习扣球扣空的时候非常相像——尽管不甘心，却又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反而愈挫愈勇。 至于影山君，他对sana酱的在意程度已经快要比肩排球，这已经比任何事情都能够说明本质了。 作为清晰看清楚一切的旁观者，谷地仁花感觉自己的一双眼睛看透了太多。 在谷地仁花思绪飞远的时候，大家也看完了她剪辑的视频，清水洁子笑着道：“仁花酱确实很厉害哦，之前也是多亏了仁花酱给日向拍的海报，才给乌野排球部拉来了赞助商。” 栗川纱奈的星星眼更亮了，“！！！好厉害！！” 谷地仁花回过神来，“还、还好……那个，所以sana酱的打球视频，我可以发到我的账号上吗？我妈妈让我尝试着从现在开始自己学会运营推特账号……但当然如果sana酱不同意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当然可以！怎么会不同意呢？是我要感谢仁花酱才对！给我拍出了人生视频～” sana酱，简直是天使啊TVT 谷地仁花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点击上传了她拍摄的视频。 …… * 三个小时后，东京市区。 佐久早圣臣正在家里给收养的小猫“koto酱”喂着猫条，一整条猫条很快清空见底，黑发少年扯了扯嘴角，用指节轻轻摸了摸小猫的下巴，“慢点，又不会少了你的。” 小猫“嗷呜”了一声，贴紧了他的手，动作亲昵信任。 真粘人。佐久早圣臣想到。 等到时候她来了……koto也会这样亲近她吗？佐久早圣臣顿了顿。 距离她所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佐久早圣臣掏出手机，给小猫koto拍了一张照，但在打开和那个人的聊天框准备发过去的时候，他却又停顿住了。 和她的聊天对话框中，最后停留的是她的那一句[收到，后天见～佐久早君，还有koto酱！] 在这一句之后，佐久早圣臣没有再开启过新的话题，而对方也没有再主动与他发过信息说过话，只剩下一句孤零零的信息停留在界面中。 “………” 佐久早圣臣沉默着握紧了一下手机。 硬要说的话，是他没有给予继续的答复，其实完全可以回复哪怕一个表情包的，可他没有这样的习惯。她最后发来的那一句话，佐久早圣臣判断认为关于来看koto这件事的聊天内容已经结束，因此没有再做回复。 然而，在那一条信息之后，她就真的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唯有他在等待着约定的那一天的到来。 ……不看不知道，好像之前他们所有的对话，虽然他似乎是较为冷漠的那一方，但仔细一看的话，如果包含上发过去又撤回的信息，佐久早圣臣发现自己和栗川纱奈的聊天，几乎有80%的对话都是他主动发起的。 佐久早圣臣：“………” 某全国前三主攻手又用力握紧了一下手机，手臂肌肉绷紧了一瞬。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迅速地，像是逃避什么一般，佐久早圣臣迅速面无表情地切出了line聊天界面，切换到推特app，下意识地想要看点什么别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刚一打开推特，他就被两条推特趋势吸引了视线。 #Haikyuu Syoujyo #sana ……排球少女？纱奈？ 这两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趋势怎么会连在一起？ 下意识的，佐久早圣臣点击了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高燃剪辑向的打排球的视频，而其中作为主角的黑发少女他无比熟悉——是栗川纱奈。 而在球网对面与她同台竞技的，是若利君。 佐久早圣臣愣了一下。 她不是稻荷崎的经理吗？原来她也会打排球么……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视频，若利君也来东京了么？ 许多个疑问在内心闪过，佐久早圣臣按捺住疑惑继续看下去。 很快，随着视频音乐来到了高燃的那一处卡点时，画面也变成了黑发少女高高跃起打出大力跳发时的身影！ 紧接着。音乐的下一个卡点，便是少女打出的那一记发球仿佛砸穿地板后反弹撞向天花板的画面—— “……？！” 佐久早圣臣墨黑色的瞳孔收缩，难以置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高中生能打出来的球吗？！！ 所以若利君当初说她比他和桐生八都还要强，原来不是在讲冷笑话吗？！ 他一直以为，那是若利君在和他队里的那个副攻手天童觉学习怎么让气氛变得幽默！ 原来是真的啊……？！ 她真的——比他们都还要强。 视频的最后，伴随着燃到爆炸的bgm副歌最热血的部分，在充分的助跑后，黑发少女跳出了目测比现役国家队王牌还要高的摸高——打出了一记力破万均、神乎其技的扣球！完美结束比赛。 佐久早圣臣：“………” 在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视频后，佐久早圣臣终于了然。 原来如此。 若利君，这就是你被吸引的原因么？ 佐久早圣臣闭了闭眼。 不过，这个推特热搜的名字错了。依他看，叫做#Haikyuu Syoujyo（排球少女）太保守了。 应该叫做#Haikyuu Taitei才对。 …… * 另一边。 暑假夏日合宿的最后一天，烤肉的香气笼罩了森然中学体育馆后方的空地，绿意盎然的草坪上摆满了烧烤架和食材。 DK和JK们欢声笑语一片，以美味的烤为这次的东京远征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各个学校的经理们还在临时搭建的料理台处辛勤地切着食材，为大家提供源源不断的肉类和蔬菜，男生们看得感动极了，纷纷对着她们的方向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准备食材和烤肉辛苦了！” “不，不止是今天的烤肉，合宿这些天和一直以来的经理工作都辛苦了！” “感谢经理，赞美经理！” “我们的经理赛高！！” 女孩子们先是惊讶得愣住，然后也被部员们感动到，不约而同地同样道—— “还好还好……” “大家也是，训练辛苦了！” “烤肉吃得开心！” 感动和理解本就是相互的，选手们感恩经理们的付出，经理们体谅选手们训练的艰辛，少年少女们都找到了自己在高中热血的运动社团中存在的意义。 栗川纱奈也在此列之中，她和生川高中的经理宫之下英里一起负责着且洋葱的工作。以至于一时之间她都快要分不清，此时此刻自己眼睛酸涩想要流泪的感觉是切洋葱还是被大家感动到了的原因。 但很快，在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后，栗川纱奈就确定了——现在绝对是感动没错。 突如其来的，“叮”的一声。 【佐久早圣臣，好感度+15。】 栗川纱奈：“！！！” 听到这一下的时候，栗川纱奈差点切到手指头。 发生了什么？？？ 和月岛萤同样高冷得不相上下的佐久早君，为什么会突然加这么多好感度？！ 栗川纱奈记得，除了不久之前约好的要去看他的小猫koto酱以外，她没有和对方多说过些什么了，也很久没有接触了。 佐久早君突然加这么多好感度，实属令人震惊，呜呜呜……栗川纱奈一个感动起来，不小心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抹掉眼角的眼泪。 说时迟那时快，她刚刚才在脑海里吐槽过另一位高冷得不相上下的月岛君，高冷男神一号就路过了她的身边。 “你是笨蛋吗？想要哭得更惨吗？”看到她切完洋葱后想要抬手擦眼泪的动作，月岛萤拧紧了眉头，伸手紧紧地攥住了她。 栗川纱奈：QAQ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好几个人瞬间炸了，宫双子“乒铃乓啷”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了过来！ 宫侑拿过栗川纱奈手里的刀，“纱奈酱！洋葱是吧？我帮你切！” “乌野的月野君是吧？纱奈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可以松开她的手了。”宫治表情冷漠地说道。 月岛萤：“……前辈，我姓月岛。” 宫治：“好的月川君。” 月岛萤：“………” “啊啊啊治这个洋葱怎么这么辣！！” “蠢侑你是猪吗？不知道洋葱要放到水里切吗？！” 看到这边一阵鸡飞狗跳，木兔光太郎也好奇地凑了过来，“那边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赤苇我们过去那边吃吧！” “木兔前辈……”赤苇京治无奈地跟上。 “哦呀，这大乱炖可真是有意思了。” 黑尾铁朗也扯了扯嘴角，拉上孤爪研磨一起过来看戏。 影山飞雄也拉着日向翔阳一起过来了，黑发少年对着学姐鞠躬道：“学姐，作为和我打球的回报，请让我为你烤肉！” 同样被森然高中的教练和音驹的猫又教练邀请留下来一起吃烤肉的牛岛若利，也走上前来，对着黑发少女颔首道：“栗川同学，我也有非常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栗川纱奈惊讶得嘴巴长大成了O型。 与此同时。 看到面前围得水泄不通的北信介：“………” 一大堆人突然涌了上来，其中好几个还格外高大强壮，以至于原本在他实现范围内的少女身影被淹没在其中，完全消失不见。 北信介陷入了沉默。 拳头硬了。 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 你们没有自己的经理吗？！ 第97章 排球57 不远处，各个学校女经理的聚集处。 栗川纱奈被一群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又肌肉精壮的Dk同时涌过来包围的时候，显得处在中间的她更加纤细柔弱了，看得谷地仁花不由得抖了一下。 谷地仁花：“呜哇……” 她也刚刚才从一群壮汉中溜出来，虽然明白大家都是好意，但谷地仁花还是觉得这个画面视觉效果冲击力很强——感觉就像是一群猛兽将sana酱包围了。 “啊，木兔那家伙看起来好笨。”同样看着这一幕的白福雪绘淡定地吐槽，“竟然把自己烤焦了的肉给sana酱，这怎么赢其他人啊。” 雀田薰也一脸无奈地抚额，“毕竟他是就连烤焦了的肉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人，肯定是真心想要分享给sana酱，他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过木兔那么喜欢吃烤肉，竟然会愿意将烤肉分出去！” 白福雪绘三两下将一个饭团下肚：“这很正常，我也愿意将我的烤肉分享给sana酱。” 清水洁子也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月岛君和影山君竟然……” 看到自家乌野队的月岛君和影山君也在其中，清水洁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两位一年级都是特立独行的性格，月岛是队里最高冷，影山平时也不像是会主动追寻除了排球外的什么事物的性格，以至于让现在这个画面看上去有些神奇。 谷地仁花握紧了一下拳头：“我会永远支持我们乌野队的！” 不管是这方面还是那方面，不管是球场上的胜负还是球场下的胜负！她都永远支持乌野队——谷地仁花心想。 闻言，白福雪绘默默起身，将自己那份的没烤焦的烤肉悄悄过去递给了赤苇京治，雀田薰赞同地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这一幕，清水洁子陷入了沉思，然后也开始加入了烤肉的队伍，准备一会拿过去给影山和月岛他们。 如果刚刚她没听错的话，影山好像是自告奋勇要烤肉给sana酱吃，sana酱看上去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影山的厨艺看上去也很令人担忧的样子……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帮一下忙吧。 而且仁花酱说得没错，支持乌野队天经地义。 清水洁子叹了口气。 今天也是为自家一年级后辈操碎心的一天。 …… 另一边。 “栗川学姐，请让我为你烤肉！” “栗川同学，我有很重要的话想要对你说。” “纱奈奈，我和赤苇把我们份的肉都给你！” 少年们热烈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被裹挟在其中的栗川纱奈愣住了，只觉得脑袋都有点发晕，不知道是刚才那一场球后还没有休息足够，还是因为现在人太多呼吸不畅了。 她结结巴巴：“我、我……” 看着明显有些晕晕乎乎的少女，北信介闭了闭眼，然后深呼吸开口主持大局道：“都停一下——” “有什么想和纱奈说的，一个一个来。” “……！！” 喧闹的现场像是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北信介看向此时此刻站在了最前面的牛岛若利，“你先。” 牛岛若利眼神锐利，表情却是一等一的老实和实诚，他对着北信介点了点头，“谢谢。” 随即，目光转向黑发少女的时候，牛岛若利棕绿色的瞳孔目光变得温和，“我们到那边去吧，栗川同学。” 栗川纱奈呆呆的，“哦、好……” 看着两人单独离开，到一旁绿茵草坪上去聊天的背影，剩下的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等等，为什么他们刚刚都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个稻荷崎队长的话？他是稻荷崎的队长，又不是他们的队长！ 这也是一种神奇的能力了，一开口就有种让人想要不由自主听从他的安排的威严。怪不得稻荷崎的一个个正选们都被这个叫做北信介的队长治得服服帖帖的，就连那对性格一看就很难搞的双胞胎都对他言听计从。 木兔光太郎变成了失去高光的豆豆眼，“啊，原来是按照位置排序的吗？那刚刚我要是挤到最前面去了，就会变成我是第一个吗？” “也不知道牛岛那家伙的肌肉怎么长的，明明他不是故意的，但也就真的一下子就把我和木兔挤开了。”黑尾铁朗叹了口气，拍了拍木兔光太郎的肩膀，“我们的肌肉，还得练啊。” 被黑尾铁朗一下子拉了过来、又被旁人强壮的肌肉一下子挤开的孤爪研磨：“………” 金发少年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赤苇京治则是默默地将木兔光太郎手里那碟黑乎乎的烤肉拿走，换上白福雪绘刚刚给过来的人类应该吃的烤肉，“木兔前辈，你应该庆幸稻荷崎队长安排的这个顺序，否则纱奈小姐吃了你这个烤肉肯定要肚子痛。” 至于木兔光太郎……木兔光太郎选手眼神持续失去高光中。 稻荷崎这边，宫侑震惊了，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北前辈，为什么要给那群家伙机会？！” 宫治也目光警惕地看向木兔光太郎，如果按照所谓的“顺序”，在牛岛若利之后，岂不是又到木兔这家伙了？ 角名伦太郎微微握紧了拳头，但表面看上去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 他相信，北前辈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果然，北信介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格外平静，“侑，你把纱奈当成我们稻荷崎的私有物了吗？” 闻言，宫侑和宫治都不约而同地愣住。 “纱奈她是一个人，不是物品，她拥有自己的想法。要学会尊重她的意愿，不要在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情。” “牛岛也好，木兔也好，他们都是纱奈的‘朋友’，纱奈有和朋友交流的自由，不要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禁锢她。” 北信介的声音非常平静，拥有着能让人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的神奇力量。 在最初的错愕后，宫双子二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是，北前辈。” “何况，纱奈她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到稻荷崎的。”北信介补充道。 角名伦太郎：“………” 出现了，北前辈的另一面。 双胞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愧是北前辈，是这样子没错！” 角名伦太郎皱了皱眉，终于开口道：“这倒也不一定吧，明天她不就不跟我们的车一起回兵库县么？她要留在东京拍摄电影。” 北信介：“……那个另算。” 不说都差点忘了，纱奈又要留在东京了。 而东京这些家伙……北信介的目光在枭谷和音驹的那四个人身上缓缓转了一圈。 不过，纱奈这次毕竟是要拍摄电影，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吧……应该吧？ 北信介沉默了一下。 明明自己刚刚才义正严辞地教育完双胞胎，要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可这才过了多久，一分钟不到他就发现—— 原来，还真的挺难的。 * 绿荫草坪上，牛岛若利走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后方，遮挡住了来自后方所有的视线，然后站定停下。 朝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微微鞠了个躬，牛岛若利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请让我补偿你，栗川同学。” “先前我不知道栗川同学你身体抱恙，自顾自地跑来请求你同我打这场球，给你的身体带来了负担……我希望能够弥补你。” 傍晚夕阳的照耀下，军绿色短发的少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语都带着十万分的认真，栗川纱奈甚至能在对方那双棕绿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想要补偿她——这已经是牛岛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呜呜呜，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牛岛君的性格真的好耿直啊！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有压迫感，结果实际上竟然是有问必答的类型，超级实诚，反差感拉满。 不过等等，既然牛岛这么实诚……也就是说对他做什么都可以？栗川纱奈沉思。 系统：【……？】 系统：【请停止你不合理的思考，纱奈。】 栗川纱奈：【诶嘿！】 她语气放轻，笑着反问道：“牛岛前辈可以怎么补偿？” 牛岛若利目光坚毅，“任何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够办得到的事情。” 栗川纱奈“噗嗤”一下笑出声。 救命，怎么这么实诚啊，一会要他给一百万可怎么办？ 但感觉即使这样，牛岛也会一本正经地说“我明白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凑齐的”之类的。 真是的，根本都不忍心逗他了啊。 栗川纱奈再次确认般地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么？” 牛岛若利也再次点了点头：“是的，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黑发少女脸上的绽放出一个甜美灿烂的笑容。 她踮了踮脚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牛岛若利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是蝴蝶飞过，“那么，我想要……” “我想要，牛岛君天天开心。” “……！！” 牛岛若利愣在了原地。 清风微微拂过，掀起少年军绿发色的刘海，露出他难得错愕和愣住的表情。 几乎是立刻。 “叮”的一声。 【牛岛若利，好感度+7。】 系统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真是的，这也太会了吧？从出生起就和排球作伴的牛大炮，哪里见识过这样式的。 这不，直接把人家硬控成雕塑了。 过了很久后，牛岛若利终于开口了，声线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我明白了，栗川同学。” 少年无比郑重地承诺道。 “我答应你，我会做到的。” 第98章 排球58 翌日清晨。 在傍晚的烤肉聚会后，除了牛岛若利先行离开以外，各个学校的队伍都在森然高中休息了最后一晚，统一安排在第二天一早回去。 森然高中门口停放着数台大巴车，来自东京外的学校队伍。已经准备启程离开。 稻荷崎高中的大巴前，在将要上车时，北信介最后看了一眼森然高中校舍的方向。 除了同样需要返程离开东京的乌野两位女经理以外，纱奈和东京另外几所学校的女经理还在休息，没有人会在清晨一大早天光都未完全亮起的时候去吵醒她们。 虽然因为需要留在东京拍摄电影的缘故，黑须法宗教练早就说过纱奈不会跟大家一起回兵库县……但果然，纱奈没有出来送他们还是很奇怪，这并不像她，据北信介所知，纱奈平时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太累了吗？北信介沉思。 “又要好久才能见到纱奈酱了啊……”没睡好早起加心情上的低落，宫侑一张俊脸写满了颓靡。 宫治也皱了皱眉，“这个电影要拍摄多久？” “不知道啊……”宫侑有气无力的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有两个女生从校舍的方向跑了出来，脚步匆忙急切，他愣了一下，“那不是枭谷的经理吗？” “是枭谷的经理没错，看起来是朝着我们这边方向来的？”尾白阿兰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 “请等一下——稻荷崎的大家！”两位少女高喊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一脸错愕地面面相觑。 “打扰你们出发回程了很抱歉，但总、总感觉得告诉你们一声才行……” 雀田薰气喘吁吁地在他们面前停下，脸上满是担忧和紧张，“sana酱她、突然发烧到了40度！” “……！！” “什么？！！” 不仅仅稻荷崎众人的脸色变了，旁边同样正准备回宫城县的乌野大巴车上也猛地下来了好几个人，日向翔阳冲过来焦急地问道：“学姐怎么会突然发烧？！” 北信介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再次确认般问道：“是真的吗？40度，确定没有看错吗？” 发烧40度属于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了，可能会伴随有高热惊厥、抽搐、脑细胞损伤、昏迷和休克症状出现，必须要到医院去处理，否则甚至可能因为休克而有性命危险——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到这么高的温度？是因为昨天打的那一场球剧烈运动导致的吗？！ 恍惚间想起了一个可能性，北信介猛地愣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 白福雪绘的脸色也不复平常的淡定，迅速回答道：“是真的，是生川高中的经理英里酱先发现的！她一早醒来发现sana酱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脸色也红得不正常，一摸才发现sana酱发起了高烧。然后我们马上测了一下，整整40度！” “怎么会这样……”双胞胎高大的身躯都不约而同地晃了一下。 月岛萤脸色难看地跳下车，“现在先送她去医院！” 白福雪绘深有同感道：“我和小薰已经叫了救护车了，还喊了我们队里的选手帮忙了。赤苇负责去买冰块降温，木兔负责将sana酱抱出来，现在就等救护车了。” 救护车这个字眼一出，目前情况在听感上的严重程度就又上升了一个层级。 影山飞雄脸色苍白，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道：“是因为昨天那场球，导致学姐生病了吗？！” “暂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总之sana酱已经完全晕过去了，是我们叫都叫不醒的程度，估计是从昨晚半夜就开始烧起来了，也不知道她到底难受了多久……” 雀田薰摇了摇头，“还好sana酱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但我们打给了她手机通讯录里的父母好几次，都完全没有人接听！” 闻言，知晓纱奈父母和家里一些情况的稻荷崎众人，尤其是宫双子，都不由得心里一紧，浮上心头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怜惜。 纱奈的父母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哪怕是关键时候也还是连电话都不接一个……果然，无论过了多久，他们都还是无法理解。 白福雪绘继续说道：“最后我们给她手机里备注是经纪人的佐藤小姐发了信息，但果然还是很担心，40度的高烧每分每秒都很危险。” 北信介低头看着地面，用力地攥紧了一下拳头，“昨天我已经提醒她了的，打完那场球剧烈运动和流汗后，必须要注意保暖和穿好外套……” 当时纱奈是怎么说的来着？她说“没事的啦北前辈”、“好热”、“实在不想穿”……不仅如此，她还跑到空调底下去吹风散热。 而他，也因为她的撒娇和卖萌就轻轻放过了。 以前对于纱奈说自己身体虚弱这件事，北信介一直没有太多的实感。 可现在，他终于切实体会到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学姐确实吹风受凉了……”日向翔阳回想起，昨天比赛结束后，栗川学姐跪倒在地喘了好一会后才平复了呼吸，然后她就到空调风口底下休息了——因为总是关注着学姐的一举一动，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原来，剧烈运动过后不穿外套保暖，竟然会这么严重的么？……日向翔阳有些怔忪出神。 “…纱奈酱！” “是纱奈，她出来了！” 校舍的方向，木兔光太郎抱着栗川纱奈从楼里走了出来，前者那张从来都写满阳光和愉悦气息的脸，此时此刻也被一片紧张和凝重所取代。 冲上前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黑发少女昏迷地躺在木兔光太郎怀里的画面。 栗川纱奈雪白的脸颊浮上不正常的红晕，即使在昏迷之中，她也难受得皱紧眉头，呼出的气息都仿佛带着热雾。 “纱奈酱……”宫侑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眼睛瞬间睁大，“…好烫！” 宫治也收回手，愣神道：“真的有40度了……” 角名伦太郎皱眉环顾四周，“救护车呢？” “嗡嗡——” 先于救护车的鸣笛声到来的，是跑车引擎响起的咆哮声。 一辆拉风的黄色跑车以惊人的速度冲到校门口，直接一个神龙摆尾停在了众人面前。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从车上下来的是一身西装套装的成熟女性——正是前几天才来合宿给大家送过水果和蛋糕的，栗川纱奈的经纪人佐藤小姐。 “sana怎么样了？！”佐藤小姐脸色紧张地冲了过来，摸了一把栗川纱奈的额头后，她就下结论道：“不行，我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这样比较快。” 北信介虔诚地鞠了个躬，“麻烦您了。” “麻烦佐藤小姐了！” “纱奈好转一点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一声！” 佐藤小姐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放心交给我吧。” 木兔光太郎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少女放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从便利店里赶回来的赤苇京治将降温用的冰贴贴到她的额头上，然后为她扣好安全带，动作轻柔。 能够施展开动作的空间就只有那么一点，但其他人也未曾离开过，都目光担忧而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稻荷崎和乌野的大巴车还有教练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佐藤小姐刚准备坐进主驾驶位，在看到少年们的眼神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下。 如此显而易见的，带着心疼的温柔目光。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像之前许多次那样，每一次她都会更加加深理解，理解sana为何会对他们如此上心。 谁能拒绝这样的一片赤诚之心？佐藤想，据她所知，父母不在身边且孤身一人的栗川纱奈，想必更加无法不为这样直白和温暖的关心与爱护而动容。 “放心吧，sana好起来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佐藤清楚知道，sana有多在乎这群少年，她不会想让他们担心和难过的。 “……谢谢佐藤小姐！”少年们异口同声。 佐藤小姐扯了扯嘴角，关上车门，一脚油门。 跑车一路咆哮，再次响起轰鸣声。 少年们看着前方，直至车尾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纱奈…… 他们在心里默默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千万要，快点好起来啊…… …… * 东大附属医院内。 在带着栗川纱奈做了一连串的检查后，医生排除了绝大部分的重大疾病，最后的结论竟然是感冒受凉引起的高烧—— 听着医生下的判断，佐藤小姐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也不知道sana在合宿里到底都做了什么，竟然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但奇怪的是，明明那么严重的高烧，在医生开的消炎药针水打进身体之前，栗川纱奈的体温竟然以分钟为单位下降，很快就来到了颇为安全的38度，把护士都看愣了。 尽管同样诧异，但佐藤小姐还是松了口气，好歹是安全了。 sana看上去似乎真的非常疲劳，在服药过后她从昏迷状态转变为安静地睡着了，佐藤小姐总算安心了下来。 做完检查和吊完好几瓶针水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佐藤小姐掏出手机，准备给稻荷崎的教练发信息，让教练告诉那群少年们sana已经转为低烧，让他们不用太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属于栗川纱奈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 “？” 佐藤小姐拿起一看，是一个叫做[s]的用户拨过来的line通话，聊天框上面还有他今天发来的零星几条信息。 早上十一点的时候。 [S：你过来了吗？] 两个小时后。 [S：…是找不到位置吗。] 四个小时后。 [S：……] [S：不想过来的话，说一声就行了。] 然后是现在，对方似乎终于无法忍受这整整一天的“放置play”，直接拨了个linecall通话过来。 佐藤小姐：“………” 从寥寥几句的信息判断，sana应该是和这位S君今天有约，但S君一整天都没等到sana酱的回信，以至于终于忍无可忍。 佐藤小姐非常能够理解S君的心情，在有约的情况下，对方却突然完全不回信息，也无从得知对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整个人难免会处在无法言喻的焦虑之中。 倒也不是sana她不想过来，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啊，她昏迷了一整天。 不过等等，这个叫做s的、头像是一只挺好看的手摸着小猫的家伙是谁？ 还有高手？ 佐藤小姐抽了抽嘴角，轻点屏幕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么西么西，请问是找sana吗？” 听到电话传来的明显属于成熟女性的、不属于栗川纱奈的声音，对方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回道：“是，请问您是？……” 那是一道非常好听的少年音，语气中还透露着莫名的紧张。 佐藤小姐失笑，S君这紧张的语气，该不会以为她是sana的妈妈吧？ 她连忙道：“我是sana的经纪人佐藤，sana她今早突然高烧到40度，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我把她送来医院了。” “……！”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沉重了，对方似乎愣住了好一会。 “你是sana的朋友吧？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等sana醒了，我会告诉她有人找过她的。” 佐藤小姐率先帮栗川纱奈道了个歉：“抱歉了同学，让你等了一天。” “…我叫佐久早圣臣。”电话那头的少年哑声开口。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第99章 排球59 半个小时后。 当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医院，真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女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内心的感受。 萦绕了他一整天的复杂，焦灼，烦躁，不安—— 最后尘埃落定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心疼的情绪。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从数天前，从她答应会来看小猫koto的时候起，他就开始期待着约定的这一天的到来。 这种期待，在前天偶然在推特上刷到她和若利君打球的视频后，又愈发加深了。 可不知为何，等到这一天终于到来之时，对方却完全没有了答复。 早上的时候，佐久早圣臣还在想她是不是有睡懒觉的习惯，因此没有发信息。 但在中午十一点到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捧着手机坐在房间里一整个早上，只为等待她的答复。 …这样看起来好蠢。 察觉到这一点的佐久早圣臣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给她发过去了第一条信息，问她开始出发过来了没有，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复。 当时的佐久早圣臣：“………” 他放下手机，不再看那个一直显示未读的聊天界面，尝试着去做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对方依然没有回复。佐久早圣臣眉头蹙得更深，不由得担心她是不是不熟悉东京所以迷路了，毕竟东京地铁和电车是出了名的复杂。于是他又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找不到位置。 然后便又是整整四个小时过去，聊天界面一直显示未读。 心情直直坠落下去，萦绕在佐久早圣臣胸腔间的，是无止境的烦躁与不解。 为什么不回信息？人就算再贪睡，也不可能下午五点了还没醒。如果她醒了准备出发过来找他的话，那应该也会打开手机看到信息才对…… 但事实却是对方一直未读，是她后悔答应今天的见面了吗？ 在明知当天有明确约定的情况下，哪怕对方一直不回信息，另一方也很难轻易做到心如旁骛地抽身离开。 如果不是有约定，他明明可以度过很充实的一天的，可以去练球，去补习，去做别的事情。可现在事实却是，他像个傻子一样在家里坐立不安地从早等到晚，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等待了一整天的烦躁与困惑，在这一刻终于到达了顶峰。 佐久早圣臣没什么表情地在屏幕上打下一个省略号，以及一句[不想过来的话，说一声就行了]。 但在信息真的发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感到有些后悔了。 莫名的，在信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栗川纱奈将会愣住和受伤的表情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光是想象了一下，佐久早圣臣就也同样愣了一下。 底色善良的运动少年，哪怕刚刚发出去的这句话，语气都不算很重，他也还是感到了后悔。 好在line在24小时内可以撤回信息，就在他刚准备点击撤回那条信息的时候，就看到一整天都显示未读的聊天界面，突然显示了“已读”。 佐久早圣臣：“………” 少年墨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瞬。 她看到了吗？ 一整天那么多条信息，偏偏在他没有控制好情绪，发出语气最刺的一条信息的时候，她终于上线看到了？ 佐久早圣臣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地就拨出了一通linecall通话，想要和她亲自说清楚—— 但电话接通后，传来的却是一道不熟悉的成熟女性的声音，对方说自己是sana的经纪人，sana今早发烧到40度昏迷进了医院，很抱歉因此错过了今天和他的约定。 听着对方的话，佐久早圣臣愣住了好一会。 顷刻之间。 萦绕了少年一整天的焦躁、不安与些许的无语和愤怒，全部都消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应该可以称之为心疼与后悔的情绪。 ——不应该怀疑她的。 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那么恶劣，明知道与别人有约还故意一整天未读不回信息。 原来是病了，而且还是高烧到40度。 ……她一定很难受。 * 从今天一整天的复杂心绪与回忆中抽离，佐久早圣臣走到病床边，将目光放回到面前的少女身上。 栗川纱奈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散开，脸颊仍然带着高烧了一整天的坨红色，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仍是很难受的样子。 床头吊着的几瓶药水已经打空了，或许是吊了太多针水的原因，她打针的手背已经泛起了青色，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更加明显了。 “……” 心脏好像被轻轻什么蛰了一下，有些许的刺痛。 不知道现在烧到多少度了，还是那么难受么？ 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感受温度，佐久早圣臣朝着病床上的少女轻轻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 在零点零一秒的僵硬过后，佐久早圣臣发挥出了全国前三主攻手的速度和反应力。 黑发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手，表情和动作全都一秒恢复平静，恢复到了平日里淡淡的strong感。 推门进来的经纪人佐藤小姐：“………” 噗…… 这位就是刚刚电话里的S君吧，长得果然很帅。 眼前的少年有着极具个人特色的海藻般卷曲的墨黑色短发，以及同样墨黑深邃的眼眸。少年骨相轮廓深邃，身高优越，是位在见多识广的经纪人眼里也十分突出的大帅哥。 果然，她就知道，sana这家伙接触的就没有一个不帅的。 “佐久早君是吧？你来得正好，我有很紧急工作要马上去处理，已经拖了一天了，可以麻烦佐久早君先帮我照看一下sana吗？”佐藤小姐笑着道。 佐久早圣臣微微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佐藤小姐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吗？”黑发少年神色复杂地环视了一圈病房的环境。 佐藤小姐瞬间了然。 懂了，对方这是在暗示她，在她走后，这里就会变成他和栗川纱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佐久早君是真心在感到疑惑，她这个经纪人为什么对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放心。 先不说医院到处都有监控，安全得很。而且就算没有监控，佐藤也相信sana看人的眼光，sana会在百忙中抽空答应赴这位S君的约，那么他就必然是个好孩子。 佐藤小姐挑了挑眉，用言简意赅的逻辑论证道：“佐久早君，你也是打排球的吧？” 佐久早圣臣：“？” 尽管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对方：“是的。” 佐藤小姐一拍掌心：“那就对了，sana身边打排球的全都是好人，我相信她的眼光，所以我放一百万个心。” 佐久早圣臣：“………” 黑发少年的头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打排球的就一定是好人，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而且听佐藤小姐的言下之意，也可以解读为栗川纱奈的身边围绕着很多个打排球的好人？ 佐久早圣臣忍耐住了嘴角一抽的冲动，少年表情维持平日里的冷静，朝着佐藤小姐一颔首，“我明白了，在佐藤小姐回来之前，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拜托你了，佐久早君，我会尽快回来的~”佐藤小姐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今晚的应酬可能也会拖得比较久，最坏的情况可能明天我才能过来了，如果佐久早君累了的话可以直接离开，这里晚上有值班医生的。” 佐久早圣臣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累。” 看着黑发少年眼里的认真和坚毅，佐藤丝毫不怀疑他会在这里守一整个通宵。 果然这位佐久早君也是好孩子啊，和她在sana合宿地点那里遇见的少年一样，是同样的一片赤诚。 真是奇了怪了，打排球这项运动真的有魔力吧？一个个的都这么美好，还长得帅，怎么她年轻读书的时候遇到的男生全是在玩游戏王和街头霸王？佐藤小姐暗暗叹了口气。 “那就拜托你了，佐久早君~” 当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起来，佐久早圣臣只能听见自己和栗川纱奈的呼吸声。 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独处了。 “……” 佐久早圣臣暗暗握紧了一下拳头，莫名的，感觉现在竟然比春高决赛决胜局的时候还要紧张。 过了好一会后，他在病床边拉开椅子坐下，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突然之间就病得这么重。 …对了，既然是发烧，那应该会有病菌——可他刚刚急着出门，竟然忘记了戴口罩。 佐久早圣臣不由得愣了一下。 平时哪怕是没事的时候，也会谨慎地带着口罩的他，却在明知道是要来医院的前提下都忘了戴口罩，放在以前他根本无法想象这种情况的发生。 是刚才出门的时候太急了吗？佐久早圣臣有些无奈地扶额。 ……算了，没有口罩就没有吧。 佐久早圣臣将目光放回到栗川纱奈身上，就连呼吸声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一下，像是生怕吵到她。 时间缓慢而安静地在逐渐流逝，病房窗外的景色也从傍晚夕阳黄昏转变为深沉的暮色。 已经又是一瓶药水吊完，可少女脸上依然是一片不自然的红色，眉头依然紧缩，看得佐久早圣臣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她看起来像是越来越难受了？是体温还在继续增加吗？ 犹疑了一秒后，佐久早圣臣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栗川纱奈的脸颊，依然是显而易见的滚烫，但也判断不出来这到底是38度还是39度。 他皱了皱眉，起身打算按一下床头的呼叫键，想要让护士帮忙测一下温—— 但他才刚起身想要抽出手，就感受到自己覆盖在少女脸颊上的手被对方握住了。 “……！” 来自少女肌肤的触感滚烫而柔软，佐久早圣臣有一瞬间的错愕。 “呜……” 似乎是一整天的不适堆积起来终于爆发了，少女在睡梦中发出了难受的啜泣声，下意识地抱着他的手臂，充满了依赖的意味。 “不、不要离开我……” 和他那远在宫城县的好朋友若利君一样，此时此刻的佐久早圣臣，也同样被硬控成了一座雕塑。 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佐久早圣臣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不走。” 感受到对方一动不动的，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少女潜意识地稍微安心了一点，嘟嘟囔囔道：“谢、……” “谢谢你、绿间君……” 佐久早圣臣：“………” 你说谁？ 佐久早圣臣的脸色，瞬间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精彩。 绿间是谁？！ 第100章 排球60 “谢谢你、绿间君……” “……” 佐久早圣臣的脸色变来变去，浑身肌肉绷紧。 很明显，这家伙是把他当成是其他人了，一个叫做绿间的人。 而且，会在高烧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将他认错成别人，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地回想起了曾经同样的情境下与“绿间”相处的记忆，因此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对她颇为重要的存在。 再加上前面的那一句“不要离开我”，更加可以推断出一个结论，那个叫做绿间的家伙曾陪伴在她身边，她对“绿间”有着强烈的依赖情绪。 佐久早圣臣：“………” 不爽，非常不爽。 好好给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啊，现在在照顾她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在照顾她的人，是他佐久早圣臣，而不是什么绿间红间黄间。 这种不愉快，绝对不是因为什么醋意之类的情绪，而是单纯的因为被认错人了而感到不爽，佐久早圣臣想。 萦绕了他一整天的负面情绪卷土重来，他几乎差点就要被气笑了。 但在发现即使再生气，自己也没有办法抽出被她牵着的手的时候，佐久早圣臣更是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算了，她都因为生病难受成这样了，跟她置什么气。 佐久早圣臣闭了闭眼，在脑海里回想了很久，但无论是她所在的稻荷崎高校，还是她这次来东京枭谷联盟远征合宿的学校名单里，都没有叫做绿间的家伙。 所以绿间是谁？他不知道。 佐久早圣臣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应该挺绿的。 他抿了抿唇，起身想要再次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让护士来给她再次测温，却被不安的少女误以为他又要离开。 黑发少女下意识地一用力，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 “……！” 她这是什么力气？佐久早圣臣愣了一下。 只是稍微一晃神，他就被栗川纱奈惊人的力道拉得没能站稳，朝着她的方向一下子倒了下去。他迅速将手臂在病床上两边撑开，才没有砸到她。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佐久早圣臣很难想象，这家伙身形纤细，而且还发着高烧处在睡梦之中，竟然能够将身高1.89m的他轻而易举地拽倒。 但回想起在推特趋势上看到的#Haikyuu Syoujyo，从视频里她那将球直接扣到天花板上的力气推断，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可下一秒，佐久早圣臣就没有心思去思考到底谁的力道更大这种事情了。 他的双手撑在了少女病床上的枕头两侧，膝盖抵在她的腿边，因为没站稳倒下而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两人的脸极其靠近对方，佐久早圣臣几乎感觉自己的鼻尖都要和她的互相触碰上了。 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少女漂亮得惊人的脸近在咫尺。 本就惊人的美貌在咫尺距离下冲击力更强了，就连她灼热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 佐久早圣臣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不知为何，像是怕吵醒她一般，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但她还是醒了。 病床床铺的剧烈震动，巨大的声响和反复几次的动静，让栗川纱奈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少女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羽扇翻飞而过，睁开后的湛蓝色眼眸带着一整天的高烧的生理性湿润，如同水洗后的碧蓝晴空般美丽。 两人的目光，终于完全对上了。 佐久早圣臣呼吸都不由得滞了滞。 但想到现在的这个体位和姿势有多尴尬，佐久早圣臣就头都大了，他立刻想解释这个状况：“别误会，这是因为……” 但下一秒，佐久早圣臣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键。 因为，“啵”的一声。 黑发少女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伸手抱住了他，仰起头在他的脸上“啵”的亲了一下。 佐久早圣臣：“………” “………………………………”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是在做梦吗？ 她刚刚亲了他？ 复杂的心虚在佐久早圣臣胸腔间翻滚涌动，错愕，惊讶，最后尘埃落定的情绪，甚至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但很快，另一个猜想和可能性浮现了上来。现在的她到底以为他是佐久早圣臣还是绿间？还是说她把他当成那个“绿间”来亲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放在平时，这家伙怎么可能会亲他……想到这里，佐久早圣臣的脸色又变得十分精彩了起来。 少女的身躯柔软而滚烫，栗川纱奈抱着他，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佐、久早君……” “好、好难受……” 闻言，佐久早圣臣愣住。 是他的名字。 她没有认错，她清楚知道，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他——佐久早圣臣。 “……” 佐久早圣臣沉默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思考了许久后，像哄小孩一样，他将像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 “嗯，我在这里。”他轻声回应道。 感受到他的回应，以及平时根本难以想象的温柔，在迷迷糊糊之中，栗川纱奈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然后在他的颈侧蹭蹭贴贴，少女柔软滚烫的唇在他耳边轻轻擦过。 佐久早圣臣：“………” 极近的距离下，少女身上甜美的香气，柔软的肌肤，滚烫的吐息，一切都是如此清晰。 耳朵是很怕痒的敏感带，少女在他耳边落下的亲吻，是滚烫到他甚至都颤抖了一下的程度。 “你……”佐久早圣臣的声音都哑了一下，“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栗川纱奈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眼神后，佐久早圣臣确定了—— 这家伙根本就还没清醒。 她的眼神迷蒙一片，还未完全清明，怕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仿佛像是在梦游。 又或者说是高热让她的脑袋烧得迷迷糊糊的，因此才会做出了完全无法想象清醒的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佐久早圣臣丝毫不怀疑，她醒了之后会像是宿醉后酒醒的渣女一样，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事情。 ……心情复杂。 又想摇醒她，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又不忍心这样做。 极其矛盾。 察觉到怀里抱着的少年浑身肌肉紧绷，原本给她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背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没有了舒服的人工按摩，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情绪逐渐低落，又一次委屈地啜泣了起来。 “佐久早君……果然很讨厌我、呜呜……” 佐久早圣臣：“？”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栗川纱奈哭着哼哼唧唧：“我病了、现在身上都是病菌，佐久早君最讨厌病菌了、所以肯定很讨厌我……呜……” 佐久早圣臣：“……” 这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栗川纱奈才刚哭了几秒，就哭到打了个嗝，“佐久早君讨厌我是吧？那我就……” “就怎么样？”佐久早圣臣无奈，简直有种在照顾宿醉酒鬼的感觉。 栗川纱奈哼哼：“就要做佐久早君讨厌的事情！” 话刚说完。 她就揪住了对方今天穿的私服上戴着的领带，让他靠近自己，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物理意义上的。 然后，在佐久早圣臣震惊错愕的目光中，少女滚烫带着甜美香气的吻，落在了他右边的眉毛上方——恰好与他眉心上的那两颗痣完全重合。 “……！” 仿佛灵魂都一瞬间被烫伤。 佐久早圣臣终于无法忍受，他墨黑色的瞳孔紧缩，将她狠狠按回病床上。 少女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铺散开来，和她泛着绯红色的脸形成强烈对比，漂亮的脸上表情依然是带着疑惑的一片迷蒙。 佐久早圣臣将自己的手臂再次撑在她的脑袋两侧，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态。 这样的一副场景，即使是佐久早圣臣本人也不禁在想，如果栗川纱奈的经纪人佐藤小姐此时此刻冲进来病房，一定会勃然大怒并且收回“打排球的没有一个坏人”的论断。 “你……”佐久早圣臣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 可他还没说什么，就看到眼前的少女将身躯缩成柔软的小小的一团，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睡着了。 睡着了。 着了。 了。 佐久早圣臣：“……………”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在做完那样的事情后，竟然就这样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怎么可以？！！ 佐久早圣臣的脸色再一次像打翻了调色板一般，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带着点咬牙切齿之中。 他愤怒地为栗川纱奈盖好了被子，仔仔细细地掖好了每一个角落，然后愤怒地继续守着她。 就没人能治治她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排球61 “唔……” “哟，sana，你醒了。” 栗川纱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佐藤小姐，对方松了口气道：“终于退烧了，你快把我吓死了知道吗？” “抱歉。”栗川纱奈在病床上坐起身，一脸愧疚，“是我不好，让佐藤小姐担心了……” “不止我担心，你的队友和朋友们都很担心你，还有合宿学校的女经理们，大家都被你吓了一跳。” 佐藤小姐叹了口气，“你知道你烧到多少度吗？整整40度！当时我一脚油门冲到森然高中去接你到医院，医生立刻就安排你住院了。” 40度啊……怪不得她直接晕过去了。 栗川纱奈更加惭愧了，“对不起……” 她抬手摸到病床边上的手机，定睛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两天了。 栗川纱奈：“………” 啊，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前天晚上半夜突然感觉浑身难受的时候，栗川纱奈就知道，健康值下降后的负面debuff究极高烧又要来了，就像上个周目在篮球世界的时候一样。 区别只是那时她是因为淋雨后病倒，这次是因为打球太剧烈透支自己的身体。 唔……可能还有运动后直接去吹空调的原因，栗川纱奈记得当时北前辈好像提醒了她要注意保暖，她没有听TVT 问就是非常后悔，这就失去了两天时间，还让大家这么担心。 等等，两天……那岂不是完全错过了和佐久早圣臣的约定？！她和佐久早君约好了昨天要去看小猫koto酱的！ 想起这一点后，栗川纱奈进入了石化状态。 佐藤小姐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如果是在担心和那位佐久早君的话，问题不大，我告诉他你病了，而且他昨天也来医院看你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才走的。” ……诶？ 栗川纱奈解除石化状态，眼睛逐渐恢复高光。 佐藤小姐差点笑出声，sana也太好懂了。 “不过今早我来换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佐久早君脸看上去好像有点绿，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吗？比如说梦话了之类的？” 栗川纱奈一脸迷茫，“没有啊？我从来不说梦话的。”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系统：【……………】 她何止是会说梦话，还有在梦里亲人的坏习惯。 如果“谢谢你、绿间君……”、“佐久早君很讨厌我和病菌”、“我就要做佐久早君讨厌的事情！”这一连串输出，都不算梦话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有梦话了。 天知道昨晚这家伙亲佐久早圣臣那一下的时候，佐久早圣臣加了多少好感度，等她查看属性面板的时候怕是会惊掉下巴。 和绿间那一次一样，她又是醒来之后就全忘了，徒留人家一夜没睡，系统都不禁有些同情他们了。 “这样啊，那可能是佐久早君太累了吧，毕竟他昨晚守了你一晚上。” 佐藤小姐伸出手摸了一下栗川纱奈的额头，松了口气，“终于完全退烧了，医生说再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下午就可以出院了。说起来，电影很快就要开机了，你身体没问题吗？” 栗川纱奈连忙道：“没问题！我可以的！” 佐藤小姐眼神柔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好，辛苦你了。” sana，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下午出院再来接你。”突然想起什么，佐藤小姐坏笑着道：“还是说不需要我接？你要是打开手机，应该有不少人想要来接你出院。” 栗川纱奈脸红，“这两天已经很麻烦佐藤小姐了，我自己出院就好了。” 佐藤小姐：“噗……” 也不知道会是哪位幸运儿接sana出院呢……佐藤笑着给她关上病房的门，“行，那就电影拍摄日再见，这几天好好休息～” 栗川纱奈乖巧点头：“嗯嗯！” 病房门被关上了，房间回归一片寂静。 一晃就是两天过去，栗川纱奈刚一打开手机，就被大家铺天盖地的信息所淹没。 [过程比结果重要：纱奈，醒来了的话给我们回个消息，大家都很担心你。] [过程比结果重要：下次运动完还是得注意保暖。] 呜呜呜北队，如果有下次的话，她一定会乖乖听话穿上外套的。 老实了，这下真的老实了。 [高中第一二传手：啊啊啊纱奈酱你现在怎么样了！一直不回信息是不是还在昏迷啊？急死我和治了！] [饭团：纱奈，我们听佐藤小姐说你已经降到38度了，但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饭团：早知道我和侑就不应该打那一场球。] [suna：还没醒吗？] 呜……稻荷崎的大家都好暖，栗川纱奈感动地一一回复道：[我已经完全退烧啦，医生说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让大家担心了真的非常抱歉（哭泣.emoji）] 另一边，乌野的学弟们也十分暖心。 [小さな巨人：！！！学姐你好一些了吗？！] [小さな巨人：（大哭.emoji）（悲伤.emoji）（晕倒.emoji）] [影山飞雄：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软磨硬泡让栗川学姐陪我打这一场球，害得你病倒。] [影山飞雄：栗川学姐，请让我补偿你！] 啊……日向君真的好像一轮明亮的小太阳，好暖好暖……还有影山君，你和牛岛君撞台词了啊！ [AAA高冷男神（爱吃草莓小蛋糕版）：难受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 [AAA高冷男神（爱吃草莓小蛋糕版）：……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算了。] [AAA高冷男神（爱吃草莓小蛋糕版）：对了，送给你的耳机里，有可以帮助放松的音乐。在医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听一下。] 诶？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对了，月岛萤给她送过一个耳机。是那天在漫天萤火虫和月色下，月岛萤将自己那副总是随身携带的白色耳机送给了她，作为回礼。 在将她飞速送到医院后，佐藤小姐后来又开车回了森然高中校舍一趟，把她的行李拿过来放在了病房里，栗川纱奈成功在自己的行囊里找到了那副白色耳机。 会是什么音乐呢？是之前他爱听的钢琴曲吗？ 栗川纱奈将耳机连接上手机蓝牙，果然在手机的文件管理器里找到了一个音频文件，她好奇地点开—— 然而，里面播放的并非什么音乐，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学姐。” 月岛萤的声线清澈好听，如同清泉流淌的少年音，悦耳至极。 尤其是最后一句“学姐”，语气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缱绻温柔的意味，以前几乎从未听见过。 头戴式耳机有录音功能，这并不奇怪，只是栗川纱奈一直以为，这副耳机只是月岛萤一时兴起才突然送给她的。 可这里面却又有他的录音，说明他早已录下。 栗川纱奈呆住了，戴着耳机出神了好一会。 ……这也太会了吧！！ 系统也沉默了：【………】 美名其曰耳机里有可以帮助放松的音乐，实际上耳机里却是他本人的声音。 真是的，现在的高中课堂里都在教些什么？这些DK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会。 系统看到纱奈被硬控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来，继续回复其他人的信息。 [kozume：kuri，好一些了吗？] 栗川纱奈飞速打字回道：[已经好啦，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回复完后，她刚想退出聊天框去回复其他信息，就看到对方飞速变成了“已读”，而且他的下一条信息也以惊人的速度发了过来—— [kozume：那就好，你一个人出院吗？] 栗川纱奈：“！！！” 这是什么手速！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打字速度已经很快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研磨的这个打字速度已经封神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他玩游戏也很厉害来着。 [sana：嗯嗯，我已经耽误了佐藤小姐太多工作啦，我一会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出院了。] [kozume：如果kuri不介意的话，我来接你出院吧。] ……诶？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kozume：一个人出院什么的，听起来也太可怜了。] 呜哇……栗川纱奈回复道：[真的吗？那就拜托你了，孤爪君！（感动.emoji）] [kozume：叫我研磨就好了。] [kozume：kuri在哪个医院？] [sana：东大附属医院（location）] [kozume：我知道了，下午见。] 真好啊，研磨是东京音驹高校的，离她所在的医院位置确实挺近。不过说起音驹……黑尾学长也是音驹的。 看了一圈自己的line，都没有找到和黑尾铁朗的对话框，栗川纱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黑尾君的line！ 栗川纱奈：TVT 落泪了，合宿七天都没加上人家的line。 栗川纱奈心塞地继续回复其他信息。 [木兔君：！！！纱奈奈你好一些了吗！] [木兔君：我好担心纱奈奈啊啊啊——] 以上文字，木兔光太郎以每隔两个小时发一次的频率重复了近十条。 赤苇京治也说道：[纱奈小姐，希望你能早点恢复，不再难受。] [AKS：木兔前辈他也很担心纱奈小姐，这两天饭都吃不下了。] 虽然前面已经收到过很多条这样类似的信息了，但每一次看到，栗川纱奈都感觉胸腔有暖流涌过。 [小薰：sana酱，如果我和雪绘也能早一点发现你不舒服就好了（哭泣.emoji）] [雪绘酱：快点好起来，sana酱，我还想带你吃烤肉呢。] [清水学姐：sana酱，不知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影山日向和月岛他们。] [仁花酱：呜呜……发烧到40度好可怕……我给sana酱画了一张画，希望sana酱能快点好起来～（附图）] [英里酱：希望sana酱能快点好起来！下次也还能一起来我们森然合宿——] 呜呜呜……女孩子们都是天使！！ 栗川纱奈点开仁花发来的图片，是她亲笔手绘的一张四宫格的画，是黑色长发蓝色眼睛Q版的她，画里的她在拳打脚踢同样Q版的病菌。 在最后一格的画面里，她成功战胜了病菌，叉腰露出可爱又灿烂的笑容，病菌则是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地举白旗投降。 栗川纱奈愣住了，几乎是立刻，她的眼眶变得酸涩湿润了起来，感动得无以复加。 本体常年被疾病痛苦缠绕的她，看到这样的一副画，普通的言语难以形容栗川纱奈此时此刻的感受。 如果现实世界里的她，也能像仁花酱画的这幅画里那样成功战胜病魔就好了。要是病魔也能有对她举白旗投降的那一天，该有多好。 这下是真的要掉小珍珠了。 能够有幸来到这个世界，和这群美好的少年少女相见，实在是太幸运了。 “啪嗒”一下，有一滴泪珠坠落在白色的病床床单上。 系统终于开口，轻声安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好起来的，纱奈。】 “谢谢你、系统……” 栗川纱奈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回复完完这两天积压下来的大家的信息，最后点开了佐久早圣臣的聊天框—— 然后看到，佐久早圣臣竟然连续撤回了4条信息。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 竟然把信息全部撤回了，这样她完全不知道他前面都发了些什么，好在意啊！ 她尝试着回道：[佐久早君？] 对方似乎也是刚好在看着手机，几乎是立刻秒回了她一个省略号：[………] 栗川纱奈内心也是一个省略号：“………”？？？ 是错觉吗？怎么佐久早君这一个短短的省略号里，似乎充满了幽怨的味道？ 呜呜……佐久早君果然是因为她失约而生气了吧，原本约好去看小猫koto酱的……可是突如其来的debuff高烧，她也不想的。 系统突然冷不丁道：【你不如查看一下好感度面板，就知道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别的了。】 栗川纱奈：？？？ 她听话地看了一下好感度面板，随即震惊地发现系统所言不虚——佐久早圣臣！91好感度了！ 佐久早的好感度令人震惊，90了。 栗川纱奈：“！！！” 发生了什么！ 系统：【也没什么，就是你对着佐久早圣臣做了一遍和当初对绿间真太郎做过的同样的事情而已。】 栗川纱奈：“……………” 好复杂的一个长难句啊，断一下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系统！ “对绿间君做过的事情……我对绿间君做过什么来着？”栗川纱奈的表情一脸迷惑。 系统：【………】 不愧是她，果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系统：【没事了，玩去吧。】 栗川纱奈从善如流：“好哒！” …… * 醒来后，栗川纱奈舒舒服服地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办理好出院，一切已经处理妥当……时间也来到了傍晚时分。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看见了在门口朝她走来的金发少年。 孤爪研磨穿着一身休闲私服，傍晚的落日余晖洒落在他黑色与金色渐变的发丝上，面容清俊秀气。 他的手里捧着一束火红色的乐高积木玫瑰花，猫一样的金棕色瞳孔中倒映出黑发少女的身影。 “祝贺你康复，kuri。” 金发少年朝她递来了火红色的、永不枯萎的玫瑰花束。 明明还是高中生的少年，此时此刻却莫名的有种总裁般的味道。 【孤爪研磨，好感度+2。】 栗川纱奈：“！！！” 送她礼物还给她加好感度，研磨也太好了…… 祝贺人出院确实一般都会送花，送乐高积木玫瑰花的还是第一次见，但拼积木又确实很像研磨会做的事情。 栗川纱奈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花束，“谢谢你研磨，不过这个要拼很久吧？太客气了……” 孤爪研磨轻轻地“嗯”了一声，“要四五个小时，从昨天就开始拼了，因为想着你出院的时候送你。” “谢谢你，研磨……” “不用谢。行李呢？我帮你提吧。”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不用啦，佐藤小姐给我订的酒店离这里很近，我刚刚打电话给酒店，那边帮我过来医院取了行李放到前台了～” 孤爪研磨点点头，“好，那你想去哪里，直接回酒店休息吗？” “不啦，满打满算都躺了两天了，休息足够了，骨头都快要躺散架了。”栗川纱奈笑嘻嘻道：“现在……我想去玩一下！” 闻言，少年轻轻勾了勾嘴角。 “好。” …… * 东京涩谷，电玩游戏厅内。 “啊啊啊研磨！！这个僵尸突我脸上了！救救我救救我！！” “马上。” 孤爪研磨一抬手，将储备已久的手榴弹丢了过去，瞬间解决了栗川纱奈的困境。 “呜哇研磨太可靠了！太有安全感了！” 少年藏在金色发丝后的耳根，悄无声息地变烫了一点点。 “啊啊救命怎么除了僵尸以外还有血蝙蝠啊！我血条空了呜呜……好像说只要坚持60秒就可以复活队友了……研磨可以复活我吗？” “可以，等我一下。” 很快，60秒后，栗川纱奈操控的角色原地复活。 栗川纱奈：“！！！” “研磨！呜呜……没有了研磨我还怎么活啊！” “……！” 闻言，金发少年不由得一晃神，只是微微一分神的功夫，游戏操作神乎其技的他，第一次被僵尸咬到了所操控的角色。 但很快，他就用机关枪扫射回去，成功通关。 ……耳根似乎变得更烫了一点。 摘下VR眼镜的时候，映入孤爪研磨眼中的，便是黑发少女充满崇拜的星星眼。 “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啊研磨！”栗川纱奈兴奋地指了一下屏幕，“研磨打了三十万分，破了这里的排行榜记录呢！” 栗川纱奈和孤爪研磨在玩的，是一家VR游戏体验馆里难度最高的末日僵尸游戏，惊险刺激，沉浸感强，又极考验游戏操作与手法。 她才刚一摘下眼镜，就看到店员小姐姐惊掉下巴的表情，对方震惊地表示从来没有人在这个游戏里获得过这么高的分数。 “啊哈哈、我才五万分。”栗川纱奈尴尬地一笑，有一点低落，“还死了好多次……” 孤爪研磨：“kuri帮我吸引了绝大多数火力，没有kuri我打不了这个分数。” “真的吗？！” “嗯，真的。” 栗川纱奈瞬间不低落了，高兴得身后仿佛有小尾巴翘上了天，“好耶！那我们去玩下一个吧！” “好。”金发少年简短的字句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店员小姐姐：“………” 太会哄人了，这位金发小哥。 如果不是需要分出心和火力去帮另一边清除僵尸以及复活她，这位金发小哥还能打出更高的分数，恐怕40万分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 太强了这位小哥，哪怕是去当技术流游戏主播都不在话下吧。 而且……虽然那位黑发少女戴着口罩看不太清楚，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绝对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美少女明星sana酱吧？ 那一双标志性的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实在是太过好认。而且她的声音也和电视上的sana酱一模一样，甜美悦耳。 店员小姐姐回忆了一下，刚才摘下VR眼镜的时候，那位金发小哥看向sana酱的眼神……分明就是已经沉沦其中了。 不过，如果换成是她的话，肯定也会用尽全力只为她开心的。看着黑发少女离开时纤细美丽的背影，店员小姐姐心想。 她突然完全可以理解，身边为什么那么多朋友推sana酱了。 …这也太可爱了，谁能不推啊！ 真羡慕那个金发小哥！ 第102章 排球62 游戏厅里氛围欢乐，音乐动感而富有节奏，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了娃娃机前的金发少年和黑发少女。 和欢乐的气氛截然相反的，是委屈巴巴的娃娃机玩家。 “第、第十抽了，还不出……” 巨大的娃娃机前，栗川纱奈哭唧唧地第十次掏出3个百元硬币丢进去，终于意识到夹娃娃机的水有多深。 每次她快要把娃娃成功夹出来的时候，机器的爪子就会一下子松开，每次都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出货了。 真是奇了怪了，上个周目在篮球世界和黄濑凉太一起在商场夹娃娃的时候，她明明一夹一个准的，现在竟然惨遭滑铁卢！涩谷的娃娃机有毒！ 看到隔着黑色口罩都已经明显肤色变红了的少女，孤爪研磨觉得有趣的同时，又感觉有些于心不忍了，“要帮忙吗？kuri。” 别一会夹个娃娃又把自己夹进医院了，原因是生气带来的高烧之类的，她都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太好了，那就拜托研磨了！”栗川纱奈双手合十。 “是想要小八，对吗？”孤爪研磨确认问道。 “嗯嗯！” “好。” 启动机器的时候，孤爪研磨操作着摇杆，动作灵巧，在一个栗川纱奈意想不到的地方就松开了摇杆按下了按钮。 夹子缓缓松开，玩偶在空中坠落，撞在了透明竖起的板子上，力的相互作用让玩偶瞬间落到了左边，成功掉了出来。 栗川纱奈：“！！！” 好强！ 刚才第二抽的时候，研磨已经开口问她要不要帮忙了，当时她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行，早知道早点答应就好了TVT 孤爪研磨弯腰拿出胖乎乎的蓝白色小猫玩偶，递给她，“给。” “研磨好厉害啊！”栗川纱奈瞬间就不红温了，肤色恢复到晶莹剔透的白，湛蓝色的眼眸也亮晶晶的。 原来还能这样夹啊，那她之前老老实实夹的那9抽算什么？ 系统在她脑海里吐槽：【算你有钱。】 栗川纱奈：【………】 坏系统！ 不理系统了，栗川纱奈继续真心夸赞道：“研磨真的好聪明啊，一下子就成功了！而且研磨真的好擅长游戏这方面……感觉就没有什么游戏能够难道你诶！” “是因为kuri之前夹的那几下，调整了玩偶的位置，我才成功夹出来的。” 栗川纱奈沉吟。 好熟悉的台词，总感觉刚才打VR僵尸游戏的时候，研磨也是这样安慰她的，说是她帮忙吸引了绝大多数火力之类的，情绪价值拉满。 孤爪研磨金棕色的瞳孔专注地看着她，“还想要其他几只吗？” “诶？可以吗？！” 栗川纱奈望向娃娃机里的另外两只白面馒头和黄色兔子，一脸心动。 都好可爱啊呜…… “当然可以。”孤爪研磨掏出硬币付钱，启动机器，只用了七秒钟就抽出了一只白色的吉伊。 然后他再次付钱，又是仅仅五秒钟的时间就夹出了一只黄色的乌萨奇。 栗川纱奈：“………” “卡密！研磨你就是古希腊掌控抓娃娃的卡密！” “呵……” 看着她怀里抱着的三个形象各异但都极其可爱的玩偶，孤爪研磨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这里面kuri最喜欢小八吗？第一个想夹的就是它。” “嗯嗯，因为小八很努力，又很暖心。”栗川纱奈欢快地和怀里的蓝白色小猫贴贴，开始赛博吸猫，“而且小八是小猫，更喜欢了！” “原来如此，喜欢猫么……”少年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嗯？研磨刚刚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好！” …… 繁华的商业街，从电玩厅走出来之后就是A店。栗川纱奈被琳琅满目的扭蛋机吸引了目光，“研磨快看快看，这里竟然有真·排球的扭蛋机！呜哇……仔细一看，竟然连洗衣液和洁厕灵都有扭蛋机的小周边！” 孤爪研磨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像是没想到这么普遍的事情她竟然第一次知道。 扭蛋机的东西一向奇奇怪怪，更抽象的比如“100个陌生人证件照”的扭蛋机、“镰仓的空气”扭蛋机都有，真·排球、洁厕灵和洗衣液的扭蛋机已经算正常又可爱的周边了……但kuri她看上去却是很惊奇的样子。 kuri她，是平时很少出来逛街吗？孤爪研磨沉思。 …是她身体不好的原因吗？ “研磨研磨，我想抽这个~”栗川纱奈抱着蓝白色小猫玩偶，星星眼地看向MIKASA的排球模型扭蛋机。 “好。”孤爪研磨一边抱着怀里的另外两只玩偶，一边动作自然往扭蛋机投入硬币。 很快，“咔哒”一下，栗川纱奈扭出来了一只经典款的黄蓝色排球。 “好好看~” 栗川纱奈忍不住又掏出几个硬币投了进去，抽出了另一只纯白色的排球。 “那么，这个就送给研磨啦。” 在孤爪研磨惊讶的目光中，栗川纱奈将刚刚抽出的黄蓝色排球钥匙扣，扣在了孤爪研磨的包上面。 然后，她将另一只MIKASA纯白色排球钥匙扣，扣在了自己的包包上面。 “这样一来，我和研磨就一人一只啦~”黑发少女笑着弯起了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议。 感官有些迟滞地低头看向他们二人包上挂着的两颗排球，孤爪研磨愣了一下。 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排球挂饰，同款但是不同颜色。 这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情侣款钥匙扣。 “…谢谢你，kuri。” 金发少年的耳根又一次变烫了一点。 【孤爪研磨，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太好了，研磨的好感度已经85了！TVT 看来送礼物果然有奇效，研磨他看起来很喜欢扭蛋机的样子，一个真·小排球扭蛋竟然能加5点好感度，看来研磨他比较喜欢写实派的周边！ 那再多送几个，今天岂不是可以好感度直接破90了？！ 感觉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题思路，栗川纱奈兴奋的目光投向其他扭蛋机—— 另一边，在看到少女冲到洁厕灵、洗面奶和洗衣液周边的扭蛋机，面前的时候，孤爪研磨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该不会？ 栗川纱奈“嗖嗖”地往里投硬币：“好神奇，真的是洗衣液和洁厕灵，有点可爱诶！” 孤爪研磨：“………”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不是很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黑发少女带着灿烂的笑容，将刚刚抽出来的洗衣液挂在了自己的包包上，并且将洁厕灵挂在了他的包上—— 一瓶洗衣液和一瓶洁厕灵，同他们刚刚抽出来的类似“情侣款”的两颗小排球一起，挂在包上，随风摇晃。 原本还能勉强看得出像是情侣款的两颗排球，在加上一瓶洗衣液和一瓶洁厕灵作邻居后，画风开始变得抽象和滑稽了起来。 “………” 孤爪研磨陷入了沉默。 洁厕灵有奇效，少年上一秒还有一点发烫的耳根，逐渐降温了下来。 ……算了。 她喜欢，就随她吧。 “叮”的一声。 【孤爪研磨，好感度+1。】 栗川纱奈：“！！！” 诶嘿！好耶，她爱扭蛋机！！ 第103章 排球63 随身挂着一个黄色排球和一个洁厕灵挂饰，孤爪研磨心情复杂，最后只能化成一声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叹息。 洁厕灵就洁厕灵吧，小小的也很可爱。 “研磨研磨，看这个！” 似乎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更加有趣的事物，想要让他也快点看见，栗川纱奈兴奋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往前走。 “……！” 感受到从手腕处突然传来的，属于少女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和温暖的温度，孤爪研磨骤然睁大了眼睛。 几乎是立刻，他反手握住了少女的手，将她完全包裹。 ——牵手了。 这样简直……好像约会一样。 少年金棕色的眼睛眸光微闪，手上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力道。 像是下意识的，不允许对方逃离般的力道。 “研磨看这个，竟然是男排国家队的周边！”栗川纱奈看上去既兴奋又惊讶，“好多徽章和海报诶……我还以为只有动漫ip才会有衍生周边。” kuri她……果然很少出来逛这种店，所以才会一而再再二三地被这些“新奇事物”所吸引到。 孤爪研磨垂下了眼眸。 又或者说，她本不是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的类型……但是为了迁就他人，她选择了这里。 “是会有的，而且还要一定运气才能抽出自己喜欢的选手。”他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研磨要抽这个吗？” “嗯，我准备买一盒。” “！研磨是全员推吗？竟然全部买了。” 孤爪研磨摇头，“我是买给小黑的，小黑喜欢这个。” 小黑那家伙喜欢这些东西以及对排球的热爱程度，是孤爪研磨甚至觉得他毕业后都会从事相关专业的程度。 “诶？研磨自己不买吗？”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更喜欢游戏之类的。” “这样啊……”栗川纱奈沉思。 好熟悉的对话，好像上一次她也和赤苇京治进行过相类似的对话。 排球世界的大多数少年们对排球的热爱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比如影山飞雄、日向翔阳、木兔光太郎、宫侑和及川彻，以至于栗川纱奈也下意识地觉得大家毕业成年后会走职业排球选手的道路，但实际上却又并非如此。 赤苇京治说以后会想要从事和文学相关的工作，宫治想要开饭店，而孤爪研磨也直言不讳地表明自己更喜欢游戏。 每个人都是如此的鲜活生动，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的热爱与选择。 但毫无疑问，排球依然是他们高中生涯和青春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即使是赤苇、宫治和研磨，他们也都同样热忱而真挚地喜欢着排球。 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了一下孤爪研磨看着手里那一盒徽章的眼神后，栗川纱奈试探着问道：“但果然，研磨其实也很喜欢吧～其实也很想要吧～” 孤爪研磨愣在了原地，难得地露出了呆住的表情。 有一瞬间，栗川纱奈仿佛都看到了黑金色的三花猫猫因为被戳中心事而竖起毛的样子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栗川纱奈笑着弯起了眼睛。 僵住了好一会后，孤爪研磨看过来的眼神带上了一点佩服，“……kuri其实，洞察力也很惊人呢。” 然后，他默默地拿多一盒国家队的周边徽章放进购物篮里，同所谓的买给小黑的一起排队结账。 栗川纱奈：“噗……” 果然，明明就很喜欢嘛！可刚刚为什么会犹豫呢？对了……难道是因为价格的原因？ 对哦，这一盒徽章就是将近7000日元，对于还是学生党的dk来说，有点犹豫也是正常的，而且刚才给她夹娃娃的时候，研磨他也出了好多钱了！ 感觉自己突然发现了什么，栗川纱奈恍然大悟，刚想开口说道这一盒就让她付钱吧的时候，就看到研磨速度极快地，拿了一个更加精致昂贵的亚克力牌放进了购物篮里—— 栗川纱奈：“？！！！” 等等，那个不是她的亚克力牌吗？就是之前她和研磨一起玩过的那个游戏里，她所cos推广的那个角色立牌！ 研磨的动作行云流水，迅捷如雷，没有一点犹豫。 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这个更贵啊，是整整三倍价格诶！” “……怎么突然说到价格了？”孤爪研磨疑惑地回头问道。 “因为、因为这两盒徽章已经很贵了，还有之前给我夹娃娃也花了不少了……” 看着黑发少女着急解释得都有些结结巴巴的样子，孤爪研磨明白了过来她在担心些什么，不由得觉得更加有趣了。 他将她内心的猜想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呵……kuri是担心我的零花钱不够用了吗？” 真可爱。 “我、我我我……” 孤爪研磨扯了扯嘴角，笑着买单，一边说道：“我的零花钱很够用，而且我有收入途径，放心吧kuri。” “诶？好厉害……”栗川纱奈有些诧异，研磨才高二就已经开始赚钱了吗？好厉害。 “一共是36500日元，多谢惠顾。”店员小哥一边包装亚克力牌，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眼前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女。 好像sana酱啊！真可爱！ 论一边看着sana酱本人，一边包装着sana酱形象的亚克力牌是什么体验。 看着自己模样的亚克力牌，栗川纱奈忍不住脸红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怎么轮到这个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买了啊！” 明明刚刚研磨买喜欢的男排国家队徽章的时候，都还犹豫了一下的。 听到她压低了声音的嘟囔，孤爪研磨轻轻勾了勾嘴角。 然后，少年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因为这个……我很喜欢。” 栗川纱奈：“……！” 她愣了一下，然后耳根都不由得通红了起来。 第104章 排球64 “因为这个……我很喜欢。” 闻言，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系统的电子音没什么起伏地开口道：【总感觉研磨同学意有所指呢。】 栗川纱奈：“……！” 少女的耳根都不由得通红了起来。 这也太会了吧！ …… 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后，栗川纱奈决定回到最初打僵尸的AR体验馆一雪前耻，最后打出了13万分的记录。 在成功打出突破自我的游戏成绩后，栗川纱奈直接乐开了花。 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黑发少女欢快的笑颜的同时，孤爪研磨在心里默默记下来，原来kuri她的性格里还有这么不服输的一面。打得不好的游戏，哪怕是过了几个小时后她都要回来刷新自己的记录。 …真可爱。 但很快，孤爪研磨就发现她真正擅长的游戏了。 在游戏厅的篮球机前，栗川纱奈疯狂投篮，百发百中。 黑发少女左右开弓，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将球往外投，明明看上去都没怎么瞄准，准头却稳得可怕，没有一球丢不进去。 周围其他的玩家都惊呆了，捧着手里的球都忘了投到自己那边的篮筐里。 栗川纱奈一路闯到第三关，篮球滚下来回到她面前的速度甚至都比不上她投篮命中的速度，电子屏幕上的计分板的数字也几乎跟不上她得分的速度。 屏幕上红色的数字在抽搐般疯狂滚动，左边显示的历史最高分记录早已被她破掉，随着她投的每一球在不断更新，最后达到了停留在了——1007分。 孤爪研磨：“………” 原来她不仅排球打得好，篮球也这么强吗…… 在欣赏完一场视觉盛宴后，周围的玩家发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欢呼声，孤爪研磨也开口道：“kuri……好厉害。” 栗川纱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诶、诶嘿……”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兑换的神级篮球道具的功劳TVT 但接下来的赛车游戏，又到了孤爪研磨所擅长的领域了。 两人1v1pk从起点出发，从一开始的并驾齐驱，到后来被孤爪研磨拉开了整整一圈的距离，栗川纱奈惊呆了。 同样非常轻松的，孤爪研磨也破了电玩厅这辆赛车游戏机里有史以来的最好记录。 孤爪研磨炫技且精彩的操作吸引了不少其他玩家在身后围观，就像给栗川纱奈的投篮欢呼一样，在赛车技术的时候，孤爪研磨身后也响起了赞美的欢呼声和掌声。 “果然还是研磨更厉害……”栗川纱奈沉吟道。 听到她的夸奖，孤爪研磨的脚步顿了顿，金色的发丝垂下，挡住了少年带着浅浅笑意的脸。 …… 两人结束酣畅淋漓的游玩离开电玩厅的时候，天色已黑，夜幕降临。 涩谷夜景的霓虹灯光在黑暗中闪烁，散发着梦幻而迷人的绚烂色彩。 “要回去了么？kuri。”孤爪研磨开口问道。 栗川纱奈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明天一早要赶去开机了。” “嗯，我知道了。” 金发少年停下脚步，突然开口道：“谢谢你，kuri。” 栗川纱奈疑惑地回头：“诶……研磨谢我？为什么？” “因为，与其说是我来接你出院和陪你放松，倒不如说是kuri你在迁就着我……和陪伴我。” 孤爪研磨的脑海中，回想起了今天在医院门口时候的情景。 傍晚他去接她出院的时候，kuri说想比起休息和静养，想要去玩一下，但也一时想不出具体去哪里好。当时孤爪研磨给了她数个提议，东京有名的哈利波特影城、上野公园、根津美术馆、音乐会、水族馆……以及，最平平无奇的游戏厅。 kuri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游戏厅。 孤爪研磨的观察力很强，他看到，在听到她明显更为感兴趣的美术馆和音乐会的时候，少女的眼睛都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为普通的游戏厅。 “研磨不是喜欢游戏吗？我们去游戏厅吧！” 温暖的夕阳下，黑发少女笑得弯起了眼睛，笑颜甜美灿烂。 比起自己的个人爱好，她更注重他人的喜好、感受和体验。 如此温柔到骨子里的一个人。 孤爪研磨记得，当时他看着对方的笑容好一会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起逛街，如同约会般的牵手，看着她对每一件未曾见过的新奇事物而好奇和兴奋的可可爱表情，有趣的游戏……今天度过的每分每秒，都是如此的快乐。 如此快乐，以至于在璀璨神秘的霓虹灯下，一切美好得如同一场幻梦。 “我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kuri……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孤爪研磨轻笑着道。 该怎么形容这份心情？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无论通关再怎么难的游戏，他都不曾体验过今天这份前所未有的心情。 kuri她，太美好了。 美好得近乎不真实，以至于孤爪研磨不禁感到了微妙的违和感和困惑。 这样美好的人，原本真的有可能降临在他们身边吗？ 可她就是出现了。 正如同猫科动物有预知危险的野性直觉一般，孤爪研磨总是莫名的有种预感，kuri她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离开他们能接触到的范围，消失不见。 但转念一想，孤爪研磨又觉得这似乎再正常不过，眼前的少女是炙手可热的明星，此时此刻她之所以会身处在东京，不正是因为她要在这里拍摄电影吗？ 她终将会离他越来越远，离所有人都越来越远。 可是，与其担忧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更加注重当下，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谢谢你，kuri。”孤爪研磨再次说道。 少年清冷动听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温柔的意味。 听着研磨的话，栗川纱奈的心也不由得变得更加柔软了一些，“研磨……” 她哪有研磨说的这么好？ 下意识地选择游戏厅，是因为研磨显而易见地喜欢这些，从合宿里研磨只要一有空手里都会拿着游戏机就能看出来了，她只是为了攻略……而投其所好。 黑发少女有些羞愧地垂下头，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了湛蓝色眼眸里复杂的情绪。 孤爪研磨深深地望着她，少年猫一般的金棕色的瞳孔，倒映出涩谷城市夜景霓虹灯璀璨美丽的色彩，他语气认真地开口道—— “和kuri相处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开心，从还在游戏里的时候就已经这样的心情。” “但是，总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kuri 就会消失不见了。” “所以在那之前，我希望能够留下多一点的，美好的回忆。” 涩谷十字路口的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喧闹声，也无法掩盖少年格外坚定的声音。 可即使如此喧闹的环境，孤爪研磨也还是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激烈鼓动的轰鸣声。 终于好好的，说出来了。 不知道这份心情，有没有好好的，全部传达给她。 但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这样，哪怕以后她离开了，也能有更多的回忆填充和支撑她离开后的日子。 孤爪研磨垂下眼眸，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他只是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 kuri她，本就无比遥远。 她能够从游戏中跳跃出来，见到鲜活生动的她本人，本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kuri她……和他也好，和小黑也好，和她认识的其他人也好，哪怕是同她最为朝夕相处的稻荷崎的队友们——也终将和她会是两条相交后的线。 双方都只会不断向外延伸，很难再有交集。 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才的话……算是告白吗？ ……应该不算吧。 专注地注视着黑发少女，孤爪研磨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而此时此刻的栗川纱奈，还沉浸在刚才听到的那“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中。 【孤爪研磨，好感度+8。】 …… 94点好感度了。 研磨他说，想要留下多一点的，美好的回忆。 栗川纱奈想，她也是同样的。 这个世界温暖着她，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也希望能在离开之前，留下更多的能够支撑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回忆。 “谢谢你，研磨。” 栗川纱奈上前一步，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在世界上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中，她伸出双臂，瀑布般的黑发在身后飘扬—— 像是飞翔的小鸟找到温暖的的地平线降落一般，少女扑进了对方怀里，用力抱住了他。 “……！” 孤爪研磨金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了怀里的少女。 “我会的。”栗川纱奈轻声回答道。 “……” 金发少年手臂肌肉都绷紧了一瞬。 ——她答应了。 但同时，她也没有否认自己会离开这件事。 她始终，还是会飞到更广阔的天地去。 ……那如果，他化身成为更广阔天地中的，能为她提供帮助的存在呢？ 似乎在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也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孤爪研磨收紧了一点怀抱的力度。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到，而且也一定会做到。 孤爪研磨垂下眼眸，心想到。 就让一切，交给时间吧。 “kuri。” 少年突然轻声再次唤道她的名字，“你大步往前走吧。” “我会努力，去追赶你的身影的。” …… * 回到酒店的时候，栗川纱奈抱着孤爪研磨抓给她的小八玩偶，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当中，久久出神。 其实，一直以来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被研磨看穿了。 研磨真的很聪明，而栗川纱奈也不认为自己周旋在各个学校选手之间的举动有多高明。 栗川纱奈毫不怀疑，只要研磨想，洞悉她别有目的的本质，对于研磨来说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天知道刚才在十字路口，研磨表情变得那么认真的时候，她有多紧张。 当时栗川纱奈整个人都绷紧了，还以为研磨要说出质问她的话语，比如质问她“明明和稻荷崎还有乌野的那几个人那么要好，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迎合他喜欢打游戏的爱好”之类的…… 可他没有。 不仅如此，研磨还反过来感谢她，他说自己今天过得很开心，感谢她迁就和陪伴他。 顷刻之间，紧张的心情从栗川纱奈的胸腔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以来都鲜少出现的，名为愧疚的情绪。 不仅是因为一直以来为了攻略大家获得好感度这件事而愧疚，更是因为自己刚才一瞬间担心对方是不是会怀疑自己而感到愧疚。 善良美好的运动少年，根本就做不出伤人的事情，说不出哪怕一句伤人的话语。 即使看穿你别有目的，他也不会因此责怪你。 他只会希望你过得越来越好，并且他也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与你并肩同行，让你的视线范围内不再出现其他人，只能看到他一人。 “我真的是好坏啊……竟然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要被谴责了……”栗川纱奈双眼失神地躺倒在酒店的大床上，充满自责地左右翻滚，“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我！”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是对一直以来的攻略行为第一次感到愧疚了吗？纱奈。】 栗川纱奈一脸惭愧地点点头。 系统：【那怎么说，要停止攻略吗？】 栗川纱奈：“？？？” “那、那可不行……”栗川纱奈伤心地捂着脸，嘤嘤痛哭，“如果不继续攻略的话，现实世界的我就会没命的……而且都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走过这么长的路了，现在放弃也太可惜了……” 系统：【是这样没错，你清楚知道就好。纱奈，你需要适当调节一下情绪。】 “怎么调节情绪呢……比如自我安慰之类的？”栗川纱奈抹了抹眼泪，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不过，说到底这个世界不是缺了谁就转不了的，等我离开了，应该过段时间，大家就会正常生活了……总不可能永远一直等下去吧？” ——那可不一定。 系统在内心想到，但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但系统不仅感到有些意外，从来都温柔体贴到极点的纱奈，竟然会有这一瞬间的想法，竟然会觉得他们不会等她。难以想象，纱奈温柔的思维中竟然会有这甚至称得上是冷酷的一面。 只能说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在纱奈的视角里，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会对绝症重病中奄奄一息的她如此冷漠，对她不闻不问，因此她就更加不认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 系统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道：【无论如何……】 【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纱奈。】 “谢谢你，系统……”栗川纱奈彻底擦干眼泪，打开手机准备定一下明天早起的闹钟，却看到一条意料之外的line信息，是来自某个头像是小猫的用户的信息。 [S：………] [S：…我不给你发信息，你就真的也不会给我发是吧。] 诶诶诶？ 栗川纱奈惊呆了，这么晚了佐久早君竟然还会发信息过来。 呜呜呜，总感觉她肯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了佐久早君，这个语气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啊！ 栗川纱奈也有点急了，上个周目被扣好感度的阴影犹在，生怕被扣好感度，她直接一个linecall通话拨了过去，而对方也几乎是立刻接听了—— 像是在生气一般，佐久早圣臣接听了之后并没有立刻说话，栗川纱奈只能听到对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么西么西？佐久早君？” 佐久早圣臣仍是不说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呼吸声中似乎还有带有一点喘。 “佐久早君……”栗川纱奈有些不安地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 过了好一会后，少年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栗川纱奈，你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吗？” 栗川纱奈：“！！！” 救命，她做了什么！佐久早君气得喊她的全名了！ 印象中这好像还是佐久早第一次正面称呼她，竟然就是气得直接喊全名了！ “我我我……”栗川纱奈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我做了什么让佐久早君生气的事情吗？请务必告诉我，我会补偿你的！” “……” 对方的呼吸似乎平息下来了一点。 我会补偿你——影山君和牛岛君的这句话还真好用，栗川纱奈后知后觉地想到。 过了好一会后，佐久早圣臣终于开口道：“你发高烧到四十度，晚上做梦的时候，抱着我，然后亲了我。” 简明扼要的语言组织能力，短短一句话，就将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 栗川纱奈：“………” “……………………………”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栗川纱奈傻眼了，在脑海里询问系统：【系统，我竟然做过这种事情吗？】 系统：【是的，但放心，你亲的不是嘴，是他的脸。】 ……不过那一吻刚好落在佐久早圣臣眉心两颗痣的位置就是了，纱奈这家伙发着烧也会得很。系统淡定地想到。 栗川纱奈：“………” 救命，竟然是真的！！！ 黑发少女扑通一下摔倒在酒店的软榻上，对着手机哭唧唧道歉：“呜……对不起佐久早君！是我不好，请你惩罚我吧！” 此时正在酒店楼下的佐久早圣臣：“？？？” 少年愣在了原地，白皙的脸都浮上了一抹红色，“……你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我只是想要听你的一个解释而已！——” “必须的必须的，请让我当面解释，佐久早君！” “…那你就下来解释。” “……诶？” “我现在就在你酒店楼下。” 栗川纱奈愣住了，冲到酒店落地玻璃窗面前一看，楼下正接听着手机电话的黑发少年身躯高大挺拔，正抬头望着头顶的方向，与她遥遥相望。 “……！” 明明距离非常远，根本不能完全看清对方，可栗川纱奈还是有种心口一颤的感觉。 见电话里的她久久没有回应，像是怕她多想，佐久早圣臣补充道：“你酒店地址是佐藤小姐告诉我的。” “当时她怕自己工作太忙，担心自己来不及赶回来，于是就拜托了我，说如果她来不了的话，由我来带你出院。” 原来如此，栗川纱奈恍然大悟。结果就是后来佐藤小姐第二天一早就来医院和佐久早君换班了。 不过还真是难得，佐久早君竟然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是以为她刚刚的沉默是在担心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酒店地址吗？她只是冲到窗边想看他而已。 “你下来吧。” 少年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缓缓飘散在夜风中。 “我等你。” 第105章 排球65 栗川纱奈赶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就看到佐久早圣臣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听到她的脚步声，黑发少年转过头，比东京的夜晚更为墨黑的眼眸向她投来了目光。 佐久早圣臣今天穿着一身休闲私服，高大的身形在路灯下落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加上他那特有的海藻般卷曲的黑色短发和英俊硬挺的五官，莫名的有种偶像剧画报般的氛围感。 栗川纱奈看得愣了一下。 真帅啊……但是佐久早君今天怎么没有戴口罩？ 系统：【……】 她这奇怪的关注点。 不过，能够让一个从来都口罩不离身的人，为另一个人摘下专属皮肤，也是相当有实力了。 不同于系统的松弛感，栗川纱奈则是处在将要被审判的紧张之中，她一路小跑到他面前，一脸惭愧且郑重其事地朝他鞠了个躬，“对不起，佐久早君！” “非常抱歉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请原谅我——我什么都会愿意做的！” 佐久早圣臣：“………” ……什么都愿意做？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万一遇上居心叵测的家伙，要求她答应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她又该如何？ 佐久早圣臣抿了抿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庆幸吧，遇到的是他。 但刚一张口，佐久早圣臣就发现自己开口问出的话语变成了：“是么？什么都愿意做？比如？” 黑发少女无比认真地直视着他，“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什么都可以！” “………” 那如果是交往呢？ 内心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佐久早圣臣自己都愣了一下。但很快，性格中理智和稳重的那一面就重新占据了上风。 ……算了吧，他都能想象到她的反应了。 她绝对就是会先震惊地愣住，结结巴巴，然后脸红得像是快要炸开，紧张到看上去都让人担心不已的地步。 最后绝对是他先一步开口，收回自己的前一句话，不想看到她紧张为难的样子。 先低头的，从来都是他。 就像同她的每一次line的聊天对话框，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忍无可忍后主动发起，先一步臣服。 察觉到这一点后，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什么都能办到，是么？” “那你先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会亲我。” 栗川纱奈：“！！！”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这个死亡问题TVT 黑发少女的脸先是“噌”的一下爆红，然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了，“对、对不起佐久早君，真的是我烧糊涂了呜呜……我竟然都完全想不起来、完全没有记忆……” 佐久早圣臣抿紧嘴唇，私服下的手臂肌肉都绷紧了一下。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 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内心还是莫名的涌起了名为低落的情绪。 但比起失落，还有一个问题更加让佐久早圣臣在意——那时候她抱着他喊出的那一个名字，“绿间”，到底是谁？ 佐久早圣臣握紧了一下拳头，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可内心强烈的自尊最后还是让他没有说出来。 ……问出口又有什么意义，显得好像他输给了那个面都没见过的名为绿间的家伙一样。 况且，从认识她以来，别说是见到本尊了，佐久早圣臣就没听说过她身边有任何姓绿间的人。说明不管是出于对方本意还是外力影响，那个叫做绿间的家伙早已不在她的身边。 如果那家伙还在的话，不可能会不在她身边的……没有人会舍得离开她。 她梦里会喊起对方又如何？现在能够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佐久早圣臣，而不是什么绿间黄间红间。 如同忽然之间豁然开朗，佐久早圣臣感觉胸腔间的烦闷感终于退却了些许，最后只是哑声开口：“总之，你以后别再发烧生病了。” 话刚一出口，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这句话有多不讲道理，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生病，他改口道：“……如果实在发高烧了的话，不要让异性照顾你过夜。” 栗川纱奈沉思，立刻回想起系统刚说的，上一次绿间照顾发烧的她的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系统说，她上次也在迷迷糊糊的高烧中，亲了一口绿间的脸。 原来这就是高烧过后，绿间和佐久早都不约而同地涨了那么多好感度的原因啊：D 思考过后，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佐久早君。” 想要涨可攻略对象好感度的话，下次直接亲，就不高烧了。 发高烧怪难受的，而且还掉健康值。栗川纱奈想。 系统：【………】 她这结论，佐久早圣臣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被气炸。 “所以，佐久早君还生我气吗？” 黑发少女轻轻抓住了对方的衣角，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里萦绕着湿气，隐约透出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佐久早圣臣呼吸一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栗川纱奈委屈巴巴地补充道。 ……真是的。 他倒是希望她是故意的。 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佐久早圣臣声音尽量冷硬地说道：“你答应我再做一件事，这件事就过去了。” 一听到没有好感度会降低的风险，栗川纱奈眼睛都亮了起来，“是什么？” “让我带你去打流感疫苗。” “……？！” 这跨度极大和跳跃性的话题，让栗川纱奈不明所以，一脸迷惑。 佐久早圣臣：“听你的经纪人说，你是打球剧烈运动出汗后，不注意保暖导致感冒引起的高烧。如果打了流感疫苗的话，可以有效减少发烧的几率。” 当然，也有效减少了她发高烧后迷迷糊糊亲其他人的几率。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想到。 栗川纱奈：“！！！” “原来是这样……好有道理，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还有医院能打流感疫苗吗？但如果是明天的话，佐藤小姐一早就会来接我出发去工作了……” 佐久早圣臣：“我父亲的朋友开的私家医院还在营业，可以去那里。” 所以，为什么没有将哪怕一点的时间留给他呢？佐久早圣臣垂下眼眸，低敛起的眉眼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从医院护士站那里得知，她下午就已经出院了，可他却没能等到她哪怕一条的信息。 这段宝贵的时间，她又是将它留给了谁呢？ …… 但原本还有一点情绪的佐久早圣臣，在陪她打针的时候，就已经忘记前一秒的不虞了。 尽管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感疫苗，一个很小的针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栗川纱奈似乎对打针这件事很恐惧，整个人浑身都僵硬了，湛蓝色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 佐久早圣臣愣了一下。 前一秒还在别扭的情绪骤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你怎么了？” “……！” 栗川纱奈脸色苍白，不敢说是因为一看到针头，她就想起现实世界里自己一个人接受治疗的那段黑暗的日子。 这次的发烧入院，她全程昏迷了，没有亲眼看到打针的画面，醒来的时候也已经没事了。因此现在看到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针头，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来到篮球世界和排球世界后以来的日子，已经许久没有再见到过医疗器械，没有再挨上过哪怕一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以至于现在如此恐惧。 只是一个流感疫苗，栗川纱奈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夸张。可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如此恐惧，与其说是恐惧这一针本身，不如说是她在恐惧攻略失败直接死亡，又或者是在害怕回到现实世界里继续忍受那暗无天日的痛苦。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纱奈，坚强一点……不过是一针而已！以前那么多针，不都熬过去了吗？ 一直以来，不都是那样过来的吗？ “我、我没事……”栗川纱奈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很快就会打完了……” 佐久早圣臣墨黑色的瞳孔一缩，心脏突然有种被捏紧了的酸涩感。 ……真是的。 明明长得那么漂亮，这一笑竟然比哭还糟糕。 而导致她露出这么勉强的表情的家伙，正是他自己。 “不想打的话，就不打了。” “……诶？！” 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下，佐久早圣臣一把握住栗川纱奈的手，转身离开，只对着医生留下一句话，“抱歉深泽叔叔，疫苗不打了。” 深泽医院的院长：“？？？” 家人们谁懂啊，他的私家医院本来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关门了，却被至交好友的儿子一个电话喊回来开门，只为给他的朋友打流感疫苗。 深泽院长原本还在惊讶，好友佐久早家那位成长得非常优秀却性格高冷的儿子圣臣，竟然会有主动打电话求他办事的时候，让他有种自己成了小说里少爷家半夜赶来为女主治病的医生的感觉。 但在看到黑发少女外貌的那一刻，深泽院长瞬间就理解了。 这女孩，美成这样，难怪圣臣那么紧张，一个流感疫苗都要他这个院长亲自打。 但她可能就是太娇气了一点，一个流感疫苗都怕成这样，不过长得这么美，娇气点也可以理解。 看着佐久早圣臣牵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深泽院长举着刚刚拆开的疫苗陷入了沉默。 唉，年轻真好，真有活力。 …… 医院门口。 栗川纱奈被他拉着往外走，错愕地问道：“怎、怎么不打了？” 佐久早圣臣的脚步顿住，“你不是很害怕吗？是怕痛或者晕针吧，这样的话，仔细一想，也没有必要非要挨上这一下。” 得了流感的话，及时在24小时内吃上特效药就好了。即使她真的发烧，即使真的会有其他人照顾她……那就让他照顾吧，只要她能好起来就好。 为了那一点潜在的“危险”，竟然让她露出了那样害怕和痛苦的表情…… 佐久早圣臣握紧了一下拳头。 “……是我太自说自话了，非要让你来挨上这么一针，抱歉。” 栗川纱奈愣住了。 难以想象，佐久早君竟然会说抱歉……而且是她根本都没觉得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情况下说抱歉。 仅仅因为她看上去很害怕那一针，他就拉着她跑出来了，付过钱的疫苗也不要了。 恐惧的情绪尽数褪去，栗川纱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一瞬间变得柔软了起来。 “谢谢你，佐久早君。”她轻声道：“我……确实很害怕打针，没有必要的话，这辈子都不想再被针扎。” 但是为了他，刚刚她还是答应了么？佐久早圣臣愣住。 “……我知道了。” 佐久早圣臣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点，看着跑出来后一片深沉的夜幕，问道：“……那么，送你回去酒店休息？” “不。” 她改变主意了。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抬头注视着他墨黑的眼眸，“我想，和佐久早君多呆一会。” “……！” 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大脑中只剩下她的声音，眼前也只能看得见她。 “……好。” 佐久早圣臣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 * 最终两人决定去兑现未完成的约定，去看他们一起救助的小猫koto。 在去看koto之前，栗川纱奈特地回了一趟酒店，拿了一大袋超级贵的猫粮、猫砂、猫罐头、营养品和玩具下来，都是她提前在宠物店预订好送到酒店的。 佐久早圣臣有些诧异地接过，一方面惊讶她原来有将koto放在心上，另一方面发现这些猫粮和猫砂牌子都相当熟悉，就是他给koto现在在用的牌子。 “嗯？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牌子？”栗川纱奈笑着回答道：“因为我看到佐久早君发来的照片角落里是这个牌子的猫粮，所以就特地买啦～以免换了的话koto酱不适应。” ……原来观察如此细致入微。 她其实，有将他和koto放在心上。 思绪回笼，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的猫砂猫粮，佐久早圣臣一边打开自家的电子门锁，一边开口道。 “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看koto。把它抱到外面来的话，我怕它会有应激反应。” 想了想后，他补充了一句：“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出国旅游了，家里没有人，只有我和koto。” 栗川纱奈：“？？？” 怎么感觉这句话好熟悉？没记错的话，她上次去绿间家的时候，绿间也是这样说的，好巧。 “那佐久早君没有一起去旅游吗？现在是暑假来着。” 佐久早圣臣：“………” 本来是要一起去的。 但是为了等待和某个人的约定，他放弃了暑假的家庭旅游，选择留在了国内。而现在那个人，却一脸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没和家人一起去旅游。 “因为有暑假合宿要训练，所以没去。”佐久早圣臣面不改色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进来啦。” 栗川纱奈刚一进门换鞋，就听到“喵的”一声，娇俏可爱。 和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只贴上她脚踝的小黑猫。小猫通体黑色，毛色柔软油光水亮，漂亮极了，和当初在公园草丛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经判若两猫。 小黑猫柔软的尾巴卷在了她的小腿上，脸和下巴也和她蹭蹭贴贴，亲昵极了。 栗川纱奈：“！！！” 太！可！爱！了！吧！！！ “终于见到你了koto酱！！”栗川纱奈一把抱起它贴贴，“真可爱呜呜呜……” “喵呜——”小黑猫在她怀里，在柔软的地方用力蹭蹭贴贴，发出“喵呜喵呜”享受其中的声音。 佐久早圣臣：“………” ……这小子，该说不愧是小公猫吗？ 明天就去给它绝育吧，可以延长寿命，对身体好。佐久早圣臣面无表情地想到。 “koto酱和佐久早君一样，都是黑色的卷毛诶！”栗川纱奈惊奇地捧起小黑猫，“简直就像是佐久早君的小猫版！” “………” 佐久早圣臣沉默。 这么一说的话，还真的是挺像的。 算了，还是不给它绝育了。 “佐久早君，真的将koto酱照顾得很好啊……”想起当初在公园里看到koto骨瘦如柴、命悬一线的样子，栗川纱奈眼睛一酸。 “嗯，它很乖，也很努力恢复身体。”佐久早圣臣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 栗川纱奈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 眼前的这个面冷心热的少年，会精心照顾救助收养的流浪小猫，会带她大半夜的去打流感疫苗，又会因为察觉到她的害怕而立刻停止…… “佐久早君，其实很温柔呢。”她忍不住说道。 佐久早圣臣微微一怔。 像是有点不太习惯被这样直白地夸赞，少年微赧着转过头，抬起手轻咳了一声，“…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嗯嗯！” 装完水出来的时候，佐久早圣臣看到的画面，是直至很久之后他都还能清晰记得的、牵动着他的心的画面。 在他家客厅里，黑发少女在用逗猫棒和小黑猫玩耍，漂亮到极点的脸上笑颜灿烂。小黑猫看上去也格外欢快活泼，比起逗猫棒，它更喜欢和栗川纱奈贴贴。 温馨明亮的灯光洒落在一人一猫身上，客厅回荡着少女的笑声和小猫可爱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我想，和佐久早君多呆一会。” 她刚才的话语，又一次出现在了佐久早圣臣的脑海里。 他轻轻放下水杯，没有打扰对方，直至koto玩累了跳到了她的怀里。 栗川纱奈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小黑猫在自己的怀里睡着，安静地缩成了一团，她也一点都不敢动弹，生怕吵醒了它。 “koto睡着了……” 佐久早圣臣“嗯”了一声，“可以把它放回猫窝里。” 栗川纱奈摇摇头，“不，它好可爱，我不舍得放开。” 现在不多抱一会，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抱koto酱了。她有些低落地垂下了头。 “那要这样抱着一晚上吗？它可是很能睡的，不会影响你明天一早的拍摄吗？” “不会不会，明天一早我让佐藤小姐改到这里来接我好了。” 说出这句话后，看到佐久早圣臣有些错愕的神色，栗川纱奈也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会不会太自来熟了，“啊抱歉！竟然说要在这里一晚上什么的，我好像有点太自作主张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到佐久早圣臣开口打断了她：“不会。” “在这里一晚上，没有关系。” 【佐久早圣臣，好感度+3。】 少年墨黑色的瞳孔，幽深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栗川纱奈突然感觉脸颊都有些发烫，“……好。” 气氛变得安静了下来。 栗川纱奈不忍心开口吵醒小猫，佐久早圣臣也不是多话的人。 两人一猫就这样安静地共处一室，却又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安心和幸福。 ……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动，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久到佐久早圣臣发现，栗川纱奈也和她怀里的猫一样，安静地睡着了。 在少女困得一晃一晃的时候，佐久早圣臣上前，将她的头脑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直到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少女的睡颜柔美漂亮，怀里抱着的小黑猫也安静可爱，一人一猫一起靠过来的时候，莫名的有种拥有了全世界般的感觉。 佐久早圣臣垂眸注视着她，思绪复杂翻涌。 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了。 ……下次见到她，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时候。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 佐久早圣臣缓缓低头，在黑发少女的眉心同样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就如同她在医院里对他做的那样。 “喵……” 察觉到主人的举动，少女怀里的koto缓缓睁开了眼睛，注视着自己主人的吻落在少女眉心。 佐久早圣臣抬起手，对着小黑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要吵醒她。 从主人的眼神里，koto读出了这样的意味。 小黑猫安静地缩了缩自己，尾巴懂事地伸到了面前，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尾巴彻底遮挡住眼睛之前，koto看到主人的吻似乎往更下面的方向落了一点。 东京的夜幕深沉，将少年隐秘的心事藏在了深邃的夜色之中，隐忍而克制。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天明。 新的一天，也是分离的一天到来。 第106章 排球66 时间飞快流逝，鸣蝉声逐渐减少，碧绿的树叶逐渐变黄，天气从高温难耐变得凉爽宜人，金秋十月——秋天悄然降临。 宫城县，仙台市体育馆。 戴着墨镜和口罩的黑发少女抬头望着墙壁，墙壁上是仙台市体育馆一楼标志性的金色人脸。尽管她已经包裹得非常严实，但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形和引人注目的气质，还是让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看了过去。 “是错觉吗？总感觉那是sana酱呢……” “我也感觉是！” “可是今天这里只有春高宫城县的代表决定赛诶，难道sana酱是来看排球的吗？” “很有可能哦！之前sana酱打排球的视频不是上过推特热趋吗？她打排球超厉害的，感觉那个人绝对就是sana酱没错了！” …… 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耳中，处在话题中心的黑发少女压低了一下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往乌野高校与青叶城西高中比赛场地的方向走去。 ——来人确实是栗川纱奈。 这几个月以来，“sana”的人气越来越高，在一连播出了两部电视剧后以及获得最佳新人奖后名声大噪，劲头势如破竹，代言满天飞，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存在。日本媒体的标题一向夸张，媒体直接称赞她为奇迹般的天才少女明星，以惊人的美貌与极具灵气的演技惊艳观众。 尽管暑假拍摄的那部电影还未上映，但栗川纱奈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输出杂志与电视剧作品。她空闲的时间除了用在攻略、完成学业与部活以外，全都用在了拍戏上。而日本电视剧边拍边播，拍得快，播出得也快，因此她的名气越来越大，以至于现在到了出门在外哪怕带上墨镜口罩和帽子都会被轻松认出的地步。 系统：【说起来，我也有点困惑，纱奈，你为什么会花这么多时间在拍戏上？】 栗川纱奈停了一下脚步：【依然是上个周目篮球世界带给我的灵感，在我离开后，他们也会时不时地想起我，好感度依然在不断增加，最后甚至神奇地满值了——所以，我想尽量多的在这个世界留下作品和痕迹，看看在我离开之后，能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系统：【原来如此，所以，你的电影和电视剧都是拍给他们看的。】 栗川纱奈：【……也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果然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好感度越高就越难涨。尤其90是一个分水岭，90点好感度后想要再涨的话，难度和前面不可同日而语。】 已经有好几个可攻略对象都已经到达90点以上的好感度了，但也已经很久没有再动过了。栗川纱奈甚至都想象不到，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对方的好感度达到100满值。 果然，“非常喜欢”和“深爱”之间的距离，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跨越的。 系统突然开口道：【是我错觉么？纱奈，我感觉到你最近的情绪好像有点低落，但似乎并不是出于攻略进度停滞的原因。】 【真是瞒不过你啊，系统。】栗川纱奈轻轻叹了一口气，【最近是有点低落，只要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就很难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栗川纱奈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焦虑，竟然有完全不舍得离开的感觉。现在的她每天处于既开心又酸涩的复杂情绪之中，仍能见到他们是开心的，但一想到时间每分每秒都在减少，心脏又会升起酸涩难言的感觉。 系统：【我明白了，这确实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走出来。只不过你这都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戒断反应了，属实还是让我有点意外。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们。】 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这个叫做戒断反应啊。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栗川纱奈打开手机，屏幕聊天界面上清晰可见的，是大家不久之前发来的消息。 [才能会开花结果： kuri酱，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才能会开花结果：明天见。] ——是及川君。 怎么会忘呢？当初她在神户须磨海边与及川彻约定，会来看春高宫城县的预选赛。 栗川纱奈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海边，及川彻眼神中的落寞。在翻查了这些年北川第一中学和青叶城西高中的所有比赛记录和结果后，她终于明白了，也终于知晓了这些年及川彻都经历过些什么。 在及川彻国中和高中的这六年里，他一次都没赢过牛岛若利，也一次都没打进过全国。 明明那么强，那么努力，那么闪闪发光的及川彻，在他青春最美好的六年之间却一直“寂寂无名”。 今天的这场比赛，是及川彻与同为三年级的岩泉一最后一次冲击春高全国大赛入场券的机会，而他们的对手，是乌野高校。 系统冷不丁问道：【纱奈，你希望乌野赢还是青叶城西赢？】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iwaizumi：栗川同学，听及川说，你今天会来看我们的比赛。] [iwaizumi：我会努力的。] 【岩泉一，好感度+5。】 岩泉君…… [小さな巨人：学姐！刚刚热身的时候听大王说，学姐今天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对吗？] [小さな巨人：学姐是来给大王他们加油的吗？（大哭.emoji）] [小さな巨人：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赢给你看的！（握拳.emoji）] [影山飞雄：学姐，听及川前辈说，你今天会来给他加油？但抱歉了学姐，我是不会输的。] [AAA高冷男神（爱吃草莓小蛋糕版）：今天，你希望我们会是谁赢？] 栗川纱奈：“………” 啊这，及川到底和多少个人说过她要来看比赛啊？她的立场一下子显得有点尴尬了，明明她是稻荷崎的，不需要站队任何一方的来着TVT 然而，刚刚手机最新振动的那一条信息，却是来自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人。 [牛岛若利：栗川同学，你来宫城县了么？] 栗川纱奈打字回复：[是的，牛岛前辈是怎么知道的？（惊讶.emoji）] 无论怎么想，及川都不可能会主动和牛岛说这个的才对……？ [牛岛若利：因为，我看到你了。] “？！” 栗川纱奈立刻朝四周望去，果然看到了穿着白鸟泽白紫色校服的高大少年。 对方手里同样拿着手机，棕绿色的瞳孔紧紧锁定着她，迈开长腿大步朝她走来。 “好巧，牛岛君。”栗川纱奈还是有些惊讶，“真意外，我穿成这样牛岛君都能认出来……” 她都已经全副武装了，从头包到脚，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手背和脖颈肌肤。 牛岛若利思考了一下，用非常认真的语气道：“因为是你，所以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救命，直男打直球，好威力TVT “要去看及川和乌野的比赛么？”牛岛若利问道。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承认，“是的，牛岛君呢？一会也有比赛吧？” “嗯，白鸟泽不可能会输。只是我的队友比较好奇，下一场的对手会是青叶城西还是乌野。”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这话或许会稍显狂妄了些，但牛岛其实又是非常耿直的性格，他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事实。 但栗川纱奈突然之间就理解了，及川彻为什么会这么纠结。六年之间一次都没赢过对方，还总是被牛岛直来直往的性格破防，这谁顶得住啊TVT “好的哦，那牛岛君一会的比赛加油。”栗川纱奈转身准备走进青叶城西和乌野的比赛球馆，朝他挥了挥手，“回头见，牛岛君~” “好，回头见。” 牛岛若利原本也准备离开，但在走之前，他又再次回头，“栗川同学。” “嗯？” “见到你，我很高兴。” 【牛岛若利，好感度+6。】 少年低沉磁性到极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耿直地，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黑色鸭舌帽檐下，少女湛蓝色的眼眸也因为笑意而微微弯起，“谢谢你，牛岛君。” …… * 黑发少女走进球馆的时候，瞬间攫取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许多道视线。 纤细美丽的优越身材，雪白到耀眼的肌肤，摘下口罩后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的五官，少女往观众席上一坐，仿佛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是sana吗？那个明星sana——” “天啊，sana酱竟然来看比赛了！” “快上去要签名！” 周围瞬间涌来了许多请求签名与合照的少年少女们，栗川纱奈逐个签名，系统在她脑海里问道：【所以，刚刚不摘下口罩不就好了？】 栗川纱奈无奈：【接受别人的邀请来看比赛，还全程戴着口罩的话会不会太过高高在上了点？显得不是很尊重人诶……】 系统：【人类的礼仪真复杂。】 …… 场下的比赛双方选手还在热身状态，但也都被观众席上的骚动吸引了目光。 “真的是那个美少女明星sana酱诶……”青叶城西的队员矢巾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来看我们比赛的吗？这个场地今天下午只有我们对乌野的这一场诶！” 同为青叶城西队员的花卷贵大感叹：“只有我关注的是别的方面吗？sana酱本人也太好看了，好耀眼……” 松川一静：“确实，真的很漂亮……” 二年级的主攻手京谷贤太郎仰头看着观众席上的少女，锐利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副攻手金田一勇太郎摸了摸后脑勺猜测道：“会不会是sana酱就喜欢看球？她好像也会打排球来着。” 看了栗川纱奈的身影好一会后，及川彻抬起手，示意队员们安静。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愣了一下，以为队长要说关于一会比赛的正经发言，因此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及川彻仰起头，闭上眼睛：“答案只有一个。” 队员们：“？” 及川彻：“她是来看我的。” 青叶城西众人：“………” 一片无言的沉默，笼罩了青叶城西的场地。 比赛还没开始，队长就已经开始日常犯病了怎么破？ “……那个，及川前辈，你确定sana酱是来看你的？” 金田一勇太郎有些难以接受地指了指观众席的方向，“可是，我怎么看到影山那家伙走过去和sana酱说话了？” 及川彻：“？！！” “不仅说上话了，sana还对他笑了。”青叶城西的另一位主攻手国见英面无表情道：“所以，sana是来看影山的吗？” 及川彻：“……………” 可恶的小飞雄！ 他就看漏了一秒，就一秒！怎么就又被小飞雄捷足先登了？！ 第107章 排球67 及川彻一脸的难以置信。 “kuri酱明明是被我邀请来宫城县看我比赛的，小飞雄那家伙竟然抢跑！” 岩泉一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明明就是你慢了一步，要是亲自去接她还会有这种事吗？还不快去邀请人家坐到前面的座位上！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知道啦iwa酱！” 看着自家队长朝着黑发少女的方向飞奔而去的背影，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惊讶地面面相觑。 如果是及川前辈一个人这样说，那倒是还有耍宝开玩笑的可能性，但现在连岩泉前辈都这样说，那只能是真的了—— 原来及川队长没有开玩笑，他真的认识那位美少女明星sana酱！而且还和对方很熟，熟到可以邀请对方大老远来到宫城县看他比赛的地步！ 矢巾秀惊呆了，“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你们是怎么认识sana酱的？” 岩泉一沉默了一下，诚实道：“去兵库县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众人：“……！！” 什么？！旅游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花卷贵大回想起来了，“好像有点印象了，当时队长说要组织社团周末旅行，就是去兵库县，我们没兴趣就没去了……” 松川一静：“没错，当时大家都没有响应，最后只有岩泉和他去了。” 岩泉一：“………” 矢巾秀：“可恶啊，早知道能遇到sana酱的话我也去了！” 一直沉默地皱着眉头的京谷贤太郎，终于开口加入话题：“那个人，是明星吗？” “是啊，你竟然不知道sana酱吗？” 矢巾秀先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只知道用力扣球的家伙，竟然会主动开口加入这种话题，“第一次见你这家伙主动说出除了‘把球给我’以外的话诶！果然是sana酱太好看了吗？！” 京谷贤太郎：“………” 同样相对寡言少语的国见英看着观众席的方向，皱眉沉思。 和他玩得好的金田一勇太郎嘴巴张大成了o型，说出了他内心的疑惑：“那个影山竟然会主动和女孩子说话，而且国见，我没看错的话，影山他好像耳朵都红了？！” “……你没看错。” 金田一勇太郎震惊了：“难以置信，那个独裁的家伙竟然还会有喜欢的女孩子……” 国见英：“………” 应该说，想要不喜欢上sana酱，才是难以办到的事情吧。 不过等等，影山那家伙又是怎么认识上sana酱的？ …… * 另一边，观众席上。 “听及川前辈说，今天学姐会来到这里，是他邀请的。”影山飞雄垂眸注视着面前的少女，用力握紧了一下拳头，“但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赢的。” “我会展现出我全部的实力——今天，我会让学姐看到，真正的我。” 一时之间，栗川纱奈也有些怔住。 “还有……比赛结束后，我有话想对学姐你说。”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隐藏在柔顺黑发后耳朵的颜色悄无声息地变化了。 栗川纱奈：“！！！” 来了吗？要来了吗？突破停滞许久的好感度的特殊事件？！ 但是以影山君出人意料的性格，栗川纱奈又觉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 说不定影山就是郑重其事地约她到一个地方，然后一脸认真地给学姐推荐最新款排球，“学姐，这是我最新买到的质量超好的排球，因为真的非常棒，所以想推荐给你”……之类的。 如果是别人可能不会这么抽象，但是影山的话感觉真的做得出，他的行动完全无法预测。 但栗川纱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影山君。” “等等，kuri酱！”及川彻一个急刹车冲到面前，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真过分啊小飞雄，明明是我邀请kuri酱来宫城县的——” 影山飞雄思考了一下，“……及川前辈是不允许我和栗川学姐说话吗？” 及川彻：“………” 是，但也不是……可恶啊，小飞雄这家伙竟然看起来完全没有心机地说出这么心机的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显得他好像很小气似的！ 及川彻抽了抽嘴角，推起栗川纱奈的肩膀往前走，“先不说那个了，kuri酱，坐到前面来吧。我和iwa酱给你留了位置，坐在前面看得更清楚——可以清楚地看到我是怎么打败小飞雄的哦～” 影山飞雄：“………” 拳头又硬了。 …… 台下球场内，乌野队的众人也惊讶地看着观众席的方向。 经过暑假的那一次东京远征合宿，乌野众人也全都认识了栗川纱奈，因此有些意外她竟然被及川彻领着坐到了更靠近青叶城西场地的方向。 “sana酱竟然来了……”菅原孝支惊讶地看向自家队员，“sana酱不是应该和影山和日向你们更熟吗，怎么会到及川那边去了？” 日向翔阳：“………” “学、学姐她确实也认识大王……” 月岛萤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观众席的方向。 引领着栗川纱奈坐下后，及川彻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场地，继续热身和准备开始比赛。 而坐定后的黑发少女，朝着乌野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和他对上了视线。 目光相交汇的一瞬间，黑发少女弯起眼角甜笑了一下，耀眼夺目。 “……” 金发少年托眼镜的动作顿住。 …真是的。 搅乱人心的家伙。 “大家——”乌野的队长泽村大地一拍掌心，“比赛准备开始了，全员打起十二分精神！” “噢！！！” 仙台市体育馆灯光明亮，裁判就位，比赛哨声响起—— 属于青叶城西高中和乌野高校的因缘的对决，再次拉开了序幕。 坐在观众席上的栗川纱奈安静地看着台下的球场，每分每秒都看得很认真。 为了更好地看清这场比赛，她事先已经做好了功课，青叶城西的每一位队员的名字和位置，她也全都已经对应上了。 “嘭”的一声响！ ——率先撕开战争号角的，是及川彻的一记重炮发球。 乌野高校的三年级接球都十分稳健，泽村大地接起后球直接飞回对方场地，青叶城西的副攻手金田一勇太郎一个扣球被影山飞雄接起。在影山触球不能托球的情况下，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夕一个干脆利落的托球，由王牌东峰旭扣球得分。 高中球赛中颇为罕见的自由人补位托球，酣畅淋漓的直接得分，出乎意料的同时又赏心悦目。 比赛刚一开始的第一球就已经如此高质量，短短的几十秒，就已经是数次的来回对决，精彩得仿佛像是春高总决赛现场，瞬间点燃了在场数量不少的观众。 在破掉及川彻的发球后，就轮到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大显神威的时刻了——影山飞雄一记精准而迅速的快传，球在日向翔阳能够达到的最高击球点奇迹般地“停住”，最后由后者“嘭”的一声用力扣下！ 全场寂静无声。 栗川纱奈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终于，影山和日向还是克服了，他们成功改进了原本不睁眼的“怪人快攻”。现在的日向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在空中自由判断和选择球要飞往的方向，使得原本就已经威力惊人的武器进化到了足以令任何对手恐惧的地步。 看着他们现在默契无间的样子，谁能想到暑假的时候他们还在因为怪人快攻要不要睁眼而大打出手呢？栗川纱奈突然感觉颇为欣慰。 大家都进化了呢，在那个灿烂而热烈的夏天合宿里。 第一局由乌野一鼓作气拿下，第二局青叶城西的教练派出了外表和球风同样凶悍的京谷贤太郎，栗川纱奈坐的位置近，还清楚地听到了及川喊对方的外号是“小狂犬”。 而在上场之前，“狂犬”京谷贤太郎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 栗川纱奈：“……！” 和对方眼神对上的时候，栗川纱奈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少年留着一个又短又刺的金色圆寸头，两侧脑袋边蓄着两行黑色的条纹形状头发。 人如其名“狂犬”般的气质，特立独行的发型，再加上他那自带深黑色眼线般的凶悍锐利的五官，只扫过来一眼，就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顺着京谷贤太郎的目光的方向看到了栗川纱奈的身影，及川彻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果然，即使是满脑子只有猛烈进攻的狂犬凶兽，也会被异常美丽的花朵吸引视线。 “小狂犬，专心比赛得分哦。”及川彻忍不住提醒道。 对方完全不理他。 同样发现了京谷贤太郎的视线方向，岩泉一皱了皱眉，但又觉得这实在再正常不过。 岩泉一开口道：“京谷，准备发球了。” 这下京谷贤太郎倒是有反应了，而且回应的速度非常快：“哦，知道了。” 及川彻：“………” 为什么小狂犬从来都只听iwa酱的话啊？果然是因为iwa酱力气大，在掰手腕比赛里把他掰服了吗？可恶，他这个队长到底还有没有威严了啊！ 观众席上的栗川纱奈也回过了神来，继续看比赛。 系统在她脑海里问到：【怎么了纱奈，刚才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么？】 栗川纱奈：【不是，我只是觉得……】 系统：【觉得什么？】 栗川纱奈：【他的头发好像阿迪达斯啊！少了一道杠的那种！】 系统：【……………】 这位发型酷似阿迪达斯少一道杠版本的狂犬少年，出场后气势如虹，每一球都力道和角度都相当惊人，成为了拿下全场最多分数的重炮手。 但和牛岛若利那种传统而可靠的王牌不同，京谷贤太郎不愧外号为“狂犬”，其球风真的如同狂犬一般横冲直撞，上头的时候甚至可以撞开自己的队友，只为得分。 尽管乌野使出了珍贵的双二传战术，派出菅原孝支和影山飞雄同时上场，影山飞雄身高、力气与技术都很出色，菅原孝支则通过发球牵制状态正好的京谷贤太郎。 且菅原孝支同时在场的情况下，对手难以分辨影山究竟是会传球还是进攻得分，通过双二传的节奏，再加上山口忠技术越来越强的跳飘球，乌野掰回了不少比分。 但最终，在青叶城西王牌岩泉一锐不可当的一记重扣后，第二局依然由青叶城西拿下，总比分1:1。 栗川纱奈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正的决胜局来了，这一局，将会决定谁会迎战白鸟泽，谁将会拥有走向全国步入春高舞台的入场卷。 第三局开始时，京谷贤太郎被月岛萤看穿。 利用对方暴躁易怒的性格，月岛萤诱导乌野的学长田中龙之介对京谷贤太郎进行挑衅，成功让对方上头，怒而勉强扣下许多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扣球，让青叶城西队伍原本极佳的节奏被完全破坏。 在青叶城西连续失分后，栗川纱奈看到，月岛萤似乎朝着她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穿着乌野黑橙色队服的少年铂金色的眼眸眼神平静，充满了理性的意味，但很快他就高冷地转过身，深藏功与名。 只有系统“叮”的一声提示音，提示【月岛萤，好感度+1，】，证明着刚才对方的视线不是她的错觉。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月岛君刚刚那一下仿佛在……求夸奖？ 但很快，及川彻仅用了一球，就将局面扭转了回来。 在青叶城西因为京谷贤太郎而连续失分、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每一分都显得至关重要，在明知道第三局直接影响到三年级最后这一年能不能进军全国的情况下…… 在无论是队友、对手还是观众都不看好京谷贤太郎的情况下，在就连京谷贤太郎自己本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时候—— 及川彻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地将球传给了他。 二传手指挥家般修长有力的手指将黄蓝色的排球托举，及川彻大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小狂犬！”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栗川纱奈清楚地看见，京谷贤太郎抬头看着球时的眼神都变得清明了起来，不再迷茫。 少年的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察觉到自己彻底被包容和接纳进队伍的、隐忍的感动之意，以及想要用得分来回报对方的，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决心。 栗川纱奈不由得呼吸一滞。 即使闭上眼睛不去看接下来的比赛，她也能预见到，京谷贤太郎这一球绝对会得分。 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及川彻的强大与魅力之处。 身为二传手，他敢于活用他人所不敢用的攻手，能够察觉到队员每分每秒的状态，调动和激发就连他们自己本人都未曾察觉到的最强潜力。 不仅如此，及川彻还会救赎队友的灵魂。在后辈陷入彻底的迷茫的时候，他充满信任毫不犹豫地给出的那一道托球，仿佛撕开了黑暗的天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可这样的及川彻，在他国中和高中的整整六年间，竟然一次都未曾打进过全国。 栗川纱奈突然感觉，心脏仿佛被细小的虫子轻轻蛰了一下，酸涩疼痛。 凭借着这摧拉枯朽的一球，京谷贤太郎彻底融入了队伍，不再自我和单打独斗，进攻力和稳定性上升了不止一个层级。 及川彻的重炮发球也再次发威，在兼具令人震惊的力量的同时也稳住了控球精准度，成功无人触球直接得分，让对手再次陷入到名为“及川彻的发球”的恐惧之中。 比赛仍在继续，比分来到了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25:24——乌野25，青叶城西24。 所有人都紧绷的像是一根一拉就要断的弦，就连观众席上的观众也全都看呆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场比赛实在太过精彩，从头到尾每一个人都用上了120%的努力，赌上了自己的所有力量，每一球落地都是场上少年灵魂发出的咆哮。 最后一球刚一发出，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经历了两轮的一传、扣球、被接起、再次一传…… 青叶城西的一传尽力扑救，对方的扣球力道太大，球远远地飞到了场外很远的位置。 栗川纱奈看到，及川彻用尽全力向球的方向奔跑，一边朝着岩泉一伸出了手一指—— 岩泉一也瞬间明白了幼驯染的意思，十多年的友情和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迅速起跳到最高点！与此同时，及川彻也在场外用力托出了一个臻于完美的超长距离快速传球！ 巨大的速度和惯性让及川彻在给出那一球后便向后倒下，腰背重重地砸在了场边的座位下，整个人完全摔倒在地！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就立刻爬起来。 爬起来的一瞬间，及川彻的鞋底因为踩到桌椅下的布而打滑，但他还是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朝着青叶城西球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从来都潇洒清爽的少年，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一刻是否狼狈，满心满眼只有那一颗承载着他全部的梦想与热爱的黄色排球。 “……！” 看着这一幕，栗川纱奈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有点变酸了，还带来了滚烫的热意，仿佛下一秒涌出眼泪来。 及川君…… 岩泉一扣下的这一球，被乌野的泽村大地和田中龙之介联手接起，王牌东峰旭同样用力扣下，却又被京谷贤太郎一个低到极点的扎马步和反手腕接起。 紧接着轮到影山飞雄扣球，又被金田一勇太郎拦网拦下，球反弹到菅原孝支的额头上，菅原孝支用额头完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一传！ 最后的这一分，经历了整整六次的一传、二传和扣球的交锋，依然未能分出胜负！在场所有人包括球员、教练和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撕破这一片紧绷的气氛的，是日向翔阳一声将近破音的呐喊。 “传给我！！！” 几乎无法控制的，栗川纱奈也要用尽全力，才能抑制住指尖传来颤抖的冲动。 面对岩泉一、金田一勇太郎和京谷贤太郎组成的铁壁般的三人拦网，日向翔阳聚精会神，橘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了胜利的球路应该通往的方向—— “嘭”、“嘭”的两声！ 黄蓝色的排球先是打在了青叶城西拦网球员的指尖上，随即向后飞去，砸在了及川彻伸出的想要接球的手，再次向场外飞去。 打手出界。 26:24，哨声响起。 一切尘埃落定，乌野获胜。 在短暂的沉默后，会场里的观众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为爆冷赢下比赛的乌野喝彩，为这场精彩得无以复加的比赛喝彩！ 与兴高采烈的乌野队伍截然不同的，是青叶城西这边的一片落寞与难过，有些低年级队员已经落下了眼泪。 岩泉一也低着头握紧拳头，处在刚才最后那一球自己没能得分的悔恨之中。 全程看完了整场比赛的栗川纱奈心里也五味杂陈，她重新戴上帽子，起身离开体育馆。 先到外面去吧，先把时间留给青叶城西的成员们。 及川君和岩泉君，现在一定都想要拥有自己的空间静一静。 …… * 傍晚的黄昏将天空染成一片火红的颜色，夕阳透过仙台市体育馆的玻璃窗爬进来，洒落在体育馆一楼墙面标志性的金色人脸上，洒在这副目睹和记录下太多少年少女在赛场上拼搏含税的青春记忆的金色雕塑上。 比赛结束后，体育馆一楼，及川彻刚面无表情地送走牛岛若利。 牛岛那家伙，刚才又来说了一番“及川你走错路了”、“放弃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尊”、“来更好的地方发挥你应有的实力”之类的经典台词……真让人火大。 这些年以来，他都不知道听到牛岛说过这些话多少次了，但每次那家伙都锲而不舍，而及川彻也每次都听得有全新的生气体验。 但下一秒，在看到墙壁金色雕像下的黑发少女的时候，及川彻就清楚地感觉到，愤怒的情绪似乎骤然消散了不少。 ……是她。 夕阳为少女瀑布般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梦幻而美丽的色泽，少女身后墙壁的金色人脸雕像，及川彻每一年都会看见，但却没有任何一年走出过这个地方，没有机会看到过春高的决赛地点，东京武藏野之森综合体育馆的样子。 每一年他都会来到仙台市体育馆，然后输给牛岛若利所在的白鸟泽学院，今年更是直接输给了乌野高校，连对战白鸟泽的机会都失去。 他还亲自邀请了栗川纱奈，让她看到了自己输给乌野的全过程。 kuri酱……一定觉得他逊毙了吧？及川彻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比赛一结束的时候，从输掉了高中最后一场比赛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及川彻第一时间想起，自己从远处邀请而来的人可能还在等着他。 可当他看向观众席的时候，那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及川彻当时愣了一下。 是她有艺人工作上的事务，所以先一步离开了吗？但看到手机上空空如也的信息，似乎又不太确定了。 …所以，是对他失望了吗？ 看着面前姿容耀眼美丽的少女，及川彻嘴角有些吃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开口道：“抱歉，kuri酱，让你看到了这么逊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这回事，及川君一点都不逊。” 她大步向他走来，握住了他的手。 少女抬头望着他，宝石般澄澈的湛蓝色眼眸里倒映出他惊讶的面容。 “及川君，是世界上最棒的二传手。” 第108章 排球68 “及川君，是世界上最棒的二传手。” 说完这句话后，栗川纱奈就清晰地听见自己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及川彻，好感度+10。】 “……！” 栗川纱奈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及川君，96点好感度了。 …… 与此同时。 及川彻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仔细聆听着来自心脏的轰鸣声。 她的身边环绕着优秀到令人羡慕的二传手，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宫侑、才华横溢的天才后辈影山飞雄……他们每一个人都渴望着给她托球，可她却说，及川君是世界上最棒的二传手。 神奇的是，及川彻能感觉到，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于真心，并非只是安慰。 并非出于对他一次又一次输掉比赛的同情，她是真的觉得他是最棒的二传手。国中加高中整整六年一次都未曾打进过全国的他，在她眼里却是“世界第一”。 汹涌的情绪在胸腔间翻涌，急剧膨胀。 短短几秒之中，有好几个瞬间，他几乎快要将某个词脱口而出了。 ——喜欢。 在今天，终于确认了，这种感情名为喜欢。 是的，他喜欢栗川纱奈。 这样美好而又耀眼的人，应该很难有人会不喜欢。 可就在话已经到了嘴边的时候，最后他还是选择压了下去，没有宣之于口。 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毕业之后要前往阿根廷，在异国他乡追逐属于及川彻的排球梦。 这也意味着，在不久后的时间里，自己注定要同她分道扬镳……在阿根廷停留的时长与归期皆是未知之数，在现在这个时机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显然并非一个合适的选择。 世界地图上两个大洋的距离，并非轻易能够跨越的。就连宫城县与兵库县的距离都已经足够遥远，如今两人同在日本都已经见面次数甚少，更何况是阿根廷与日本的距离。 所以，他选择将这份感情暂且按下不表。 一瞬间，及川彻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可能性——或许以后真的有打出名堂、功成名就的一天，如果等到那个时候，再来到她的面前…… 或许那时候，她已经成为名动全球的大明星了。 不，哪怕不等到那个时候，现在的纱奈也已经足够遥远，足够耀眼。 而那时候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呢？ 会是同样已经在世界级别的舞台上有一席之地的球员吗？及川彻的名字会在世界级的职业排球赛场上闪烁吗？还是同他这六年的国中高中生涯一样，默默无闻呢？ 但不管如何，他依然要追梦。 他喜欢栗川纱奈，但也更爱排球。 栗川纱奈就像是青春中短暂而又耀眼美丽的存在，转瞬即逝，留下惊艳的回忆。 那么，就让这回忆停留在这一刻吧——至少暂时来说只能如此。 才能会开花结果，球感可以靠努力打磨，但感情呢？ 及川彻不确定。 今天已经输掉了高中时期的最后一场球，输掉了进军全国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不想再输掉感情，让这段无人知晓的感情以对方的拒绝结尾。 或许在他离开后，她会喜欢上某个人，和对方在一起……光是想象了一下，少年的心就已经像是被毒虫用力蛰咬了一下，酸涩疼痛的感觉在心脏间蔓延开来。 可无论再做多少次选择，他都还是会选择追逐自己的排球梦。 但如果有机会再次相遇，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他一定会勇敢踏出那一步，及川彻想。 无数复杂的思绪在脑海间翻涌沸腾，最后千言万语只变成一句沙哑着嗓音的感谢。 “……谢谢你，kuri酱。” 谢谢你，来看我的比赛，还有对我的鼓励。 谢谢你，在我痛苦迷茫的少年时期出现，留下举足轻重的色彩。 …… * 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栗川纱奈的人都还是处在有点懵的状态。 实在没想到，一句“及川君是世界上最棒的二传手”，竟然会带来如此丰厚的好感度，和突破了一直以来及川彻的攻略瓶颈。 这句话并非作伪，她是真的觉得及川彻已经做到了二传手的楷模——他拥有精湛优秀的技术，对排球无与伦比的热爱，日复一日的努力与打磨，发掘每一位队友最大程度的潜在能力，甚至仅凭一球就让队伍里最令人头疼的后辈彻底融入队伍，拯救了对方的灵魂。 或许是真心换真心，及川君应该也是感受到了她所言非虚，是出自真心实意，因此才一下子突破了一直以来进度都不温不火的瓶颈。 但栗川纱奈莫名有种感觉，接下来及川彻的好感度应该也会永远停留在96这个位置了，很难往上再进一步达到100满值了。 除非…… 脑海中再次掠过那个打算与计划，栗川纱奈在房间里呆呆地坐了许久，呆滞出神。 直至电话响起，是今天在观众席的时候与影山飞雄约好的见面，她才回过神来，转身下楼。 在酒店楼下见到黑发少年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恍惚发现，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上一次这样在酒店楼下等她的人，还是佐久早圣臣。 系统吐槽的声音突然响起：【不止，还有日向翔阳也来酒店楼下找过你，只是那时候是白天。】 栗川纱奈：【………】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确实。 “影山君，今天想和我说的话是什么呢？”栗川纱奈一路小跑到对方面前。 酒店楼下，穿着乌野校服的黑发少年面容清俊，高挑的身形在路灯下拉长。 “今天比赛现场见到学姐的时候，我很惊喜。”影山飞雄注视着她的藏蓝色眼眸神色认真，“但当知道学姐是为及川前辈而来的时候，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化了。” 闻言，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不仅仅是及川君特别在意影山君，视对方为最为重视的对手之一，果然是相互的，影山君对及川前辈亦是如此。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黑发少年握紧了一下拳头，声音变得低哑了起来，“明明以前都没有过的……或许因为对方是及川前辈，所以有些不一样。” 明明和学姐关系更加亲近的人也不是没有，宫侑还是宫治前辈，又或者是稻荷崎的那个队长和副攻手，不管是相处时间还是关系的熟稔程度，他们和学姐都比及川前辈要更加亲密，可影山飞雄只有今天感觉到了异样。 就如同在球场上一样，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比如明天要对战的白鸟泽学院的牛岛若利，影山飞雄都未曾感到过一丝恐惧。 唯有面对及川前辈的时候，他才会有这种棘手和头疼的感觉。 及川前辈成功邀请了栗川学姐，在百忙之中抽空从兵库县来到宫城县，只为看他的比赛。 那如果换成是他呢？如果是他邀请栗川学姐，她会答应吗？ 来到现场的时候，学姐又是希望谁会赢呢？是希望及川前辈的青叶城西赢还是他所在的乌野获胜呢？ “……所以，今天特别想要见到学姐。” 话语到最后的时候，黑发少年低哑的声音甚至都去掉了后辈对前辈所使用的敬语。 “想要见你。”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想要见面的感觉。 “我想，学姐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和排球一样，特别的存在。 【影山飞雄，好感度+5。】 对于满脑子只有排球的笨蛋来说，这似乎已经同告白无异。 栗川纱奈听得完全愣住了。 影山君，99点好感度了。 距离100点好感度，一步之遥。 最近仿佛打开了特殊的闸门，不少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都突破90大关，距离100只剩下一步之遥。 每当这种时候，栗川纱奈都会感觉，距离离开的日子，似乎已经越来越近了。 眼睛突然有酸涩想要流泪的冲动，她轻声开口道。 “谢谢你，影山君。” …… * 第二天，栗川纱奈继续观看了牛岛若利所在的白鸟泽学院对战乌野高中的比赛。 这是决定哪所学校能代表宫城县征战全国，踏上春高舞台的宫城县选拔赛决赛，在白鸟泽统治垄断了这个资格多年后的这一天，乌野高校爆冷赢下了白鸟泽。 实在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 先是牛岛若利以令人震惊的绝对实力压制全场，随后乌野越打越好，前辈支撑后辈，为后辈开辟道路。乌野最强的锋利的“矛”与理性的“盾”也逐渐形成，作为乌野的“盾”，月岛萤在暑假合宿中进化，拦网水平渐入佳境。 月岛萤比赛途中直接拦下牛岛若利的重炮扣球得分的那一刻，全场都似乎被点燃了，从来都冷静淡定的少年也罕见地极其热血地发出了咆哮声。 咆哮完毕后，月岛萤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向栗川纱奈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面容，在她的表情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 ……她在看着自己。 月岛萤垂下眼眸。 今天比赛开始没多久的时候，他的手指就被牛岛若利的重炮扣球砸出血受伤，以至于不得去医务室包扎。 暂停换下场的时候，月岛萤看到了黑发少女写满了担忧的脸。 ……让她担心了。 ……好逊。 从昨天到今天的比赛，他都做了什么？ 昨天青叶城西的比赛，她被对面的及川前辈和这边的影山还有日向吸引了100%的目光。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这一刻，察觉到对排球迟来的热爱、想要为乌野获得胜利、和想要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随后，他成功拦下了牛岛若利，直接拦网得分。 【月岛萤，好感度+3。】 比赛的最后一球，是乌野队的同时进攻，穿着乌野黑色队服的所有人都同时高高跃起，像是无数黑色的乌鸦腾空而起，在空中猛烈撕咬敌人，咬下提醒体型力量远超自己的白鹫的咽喉。 这一球，势不可挡。 日向翔阳用力地扣下了这一球，球轰然落地，奠定了最后的胜利。 【日向翔阳，好感度+3。】 栗川纱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有什么在逐渐开花结果。 第109章 排球69 冬天的关东地区，城市被洁白无瑕的霜雪所覆盖，空气中飘着独属于冬天的的味道，大地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夹杂着新年的红色，彰显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而关西则是十来度的温度，没有下雪，不再翠绿的树梢在不算凛冽的寒风中轻轻摇晃，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今天是12月31日，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 在深夜凌晨一点半的城市中，身形纤细美丽的黑发少女独自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一步一个脚印，沉默无言。 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不太对劲，系统忍不住开口问道：【纱奈，你怎么了？】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系统。】 系统：【纱奈，你太拼命了，最近的行动实在太高强度了，你其实应该适当休息一下。】 因为忙碌的艺人工作，整个12月她几乎都在东京度过，期间又因为学业的原因需要不停地在兵库县与东京之间来回跑，相当消耗精力。 圣诞节的时候，栗川纱奈在东京和枭谷的木兔光太郎、赤苇京治、白福雪绘还有雀田薰一同度过。 圣诞雪夜，华灯结彩，众人温暖的陪伴，灿烂的笑颜，留下的美好回忆，每分每秒都令人难以忘怀。 在商场和响彻城市中央的圣诞歌曲声中，木兔君和赤苇君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也是如此清晰——木兔君和赤苇君的好感度也已经95了。 栗川纱奈清晰地记得，木兔光太郎在商场圣诞树下张开双臂兴奋地大喊着“hey hey hey——你们快看我和圣诞树谁更高！”时的样子，记得当时赤苇京治和雀田薰看着木兔的时候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也记得白福雪绘悄悄拉着她去排队圣诞限定的刺身放题时充满期待的表情。 大家，都好可爱。 但也正因如此，再次变回到孤身一人的时候，落差感才会更加强烈——尤其今夜还是代表着家庭团聚最重要时刻的除夕夜。 12月31日是日本新年的除夕夜，也被称为“大晦日”，每年的这一晚东京nhk音乐厅都会举行一年之中最负盛名的“红白歌会”，邀请当红艺人和实力派歌手参加。作为前段时间在电视剧里献唱了ost的高人气艺人，栗川纱奈也受邀参加，一直忙碌到深夜才结束。 结束工作后，等到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东京飞往关西的机场落地，再到预约好的车回到尼崎的时候，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从耳边咆哮而过的冷风。 顷刻之间，栗川纱奈的脑海中闪烁过了好几个画面。依稀记得，小时候她也曾在除夕夜的这一夜见过父母的笑颜和拥抱。可后来，却再也没能拥有过。 冷风吹得头有点痛，司机在路口不远处放下了栗川纱奈，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几乎是有点机械地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的方向走去。 已经凌晨两点了，明天还和北前辈、宫侑宫治、角名和排球部的大家约好了一起去新年祈福，要再点回家休息才行，不然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脑海里被杂乱的思绪所占据，以至于身体肌肉记忆停下脚步的时候，栗川纱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到家”了。 可是，等等…… 这么晚了，她家门口为什么会有灯？ 栗川纱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在看到自家门口少年们熟悉的身影和温暖的灯光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嗡”了一声。 一时之间，她恍神怔在了原地，连自己手里的行李箱什么时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surprise！！” “新年快乐纱奈——” “呜哇，纱奈酱看上去呆住了……” “都怪你蠢侑，又把她弄哭了！” “不，我觉得栗川同学应该是太感动了……” “那个、经理大人刚才在红白歌会上唱歌超级好听哦！” 栗川纱奈怔在了原地好久，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倒映出家门口暖黄色的灯光，和少年们灿烂的笑颜。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喃喃道：“大家……” 映入眼帘的景象，是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齐齐整整朝她露出笑容的画面。 在深夜凌晨两点又冷又黑的时候，一群身高惊人又高大强壮的少年一起挤在她家门口，笑得一个比一个憨厚，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冷。 北信介、宫侑、宫治、角名伦太郎、尾白阿兰、赤木路成、银岛结、大耳练、理石平介……稻荷崎排球部的所有人都在，让她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进入稻荷崎排球部体育馆那一天。 就像是猜到她绝对会因为忙碌而没有时间布置家里新年该有的东西，大家手里各自捧着代表着新年新气象的门松、镜饼、荞麦面和年糕，让栗川纱奈原本毫无新年气息的家也顿时有了年味。 北信介的手里还捧着一盏暖黄色的提灯，温暖的灯光足以照亮原本黑暗的街道，也照亮了他白皙俊秀的脸上温和的笑容，仿佛指引着迷茫中的她回家的方向。 银黑色渐变发色的少年捧着灯，如同夜色中的神明大人般笑着对她说道。 “新年快乐，纱奈。” 【北信介，好感度+2。】 【宫侑，好感度+2。】 【宫治，好感度+2。】 【角名伦太郎，好感度+3。】 伴随着眼眶涌出的酸涩的热意一同而来的，是栗川纱奈听到的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喟叹般的声音。 真是的…… 他们是笨蛋吗？ 明明在深夜中不计回报付出和等待的人是他们，可到头来却是他们好感度在不停往上涨。 “纱奈酱，你在哭吗？”宫侑有些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门松，围绕着黑发少女急得团团转。 “因为、太感动了……”栗川纱奈抽噎了一下。 宫侑：“我就说嘛治，纱奈酱绝对是被感动到了才会哭的！” 宫治有些心疼地连忙伸手擦了一下少女眼角的热意，大概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哭。 很久以前起，排球部的大家就都知道纱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生活，她的父母一直在国外工作，但没想到就连新年他们也不曾回来和纱奈一起过年。 平时也没见过纱奈的父母给她打过哪怕一个问候的电话，他和侑还有角名都完全无法理解，纱奈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忍心做到的。 在得知纱奈今晚要去红白歌会后，北前辈就推断纱奈今晚很有可能会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度过，因此提议大家在各自陪完自己的家人后，一起来到纱奈家为她送上新年祝福，让她不至于在除夕夜工作完后，一个人回到冰冷无人的家。 还好有北前辈，北前辈果然高瞻远瞩。 宫治无法想象，如果今晚没有他们守在这里等她回来，纱奈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会有多伤心难过。 万家灯火都在欢笑团圆的夜晚，她却只能结束工作从东京飞回关西，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吹着冷风回到空无一人的家。 而现在，她有他们。 …… “大家等了我很久吗？……”栗川纱奈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要是我一直没回来怎么办？” “那就一直等。”角名伦太郎垂下眼眸，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对啊，那就一直等啊，哈哈哈。”尾白阿兰在黑夜中笑出一口大白牙，“平时栗川同学为了我们那么辛苦，我们等一下没什么的。” 赤木路成深有同感地点头：“就是啊，栗川同学平时又要兼顾学业，又要兼顾演艺事业，还没落下过排球部的经理工作，一个人的时间掰成四五份用，我光是看着都感觉快要累垮了……” 银岛结也忍不住感叹道：“好多次我们都担心栗川同学会因为太忙碌而选择退部呢，但不仅没有，社团和经理的工作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我们应该感谢栗川同学才对！” 大耳练也点了点头，“而且经理答应了明天会和大家一起去新年祈福，从常理来推断，今晚应该是会回来的，我们总能等到。” 理石平介：“更何况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可以直接到隔壁侑和治他们家打游戏。” 宫侑：“噗……噗哈哈哈哈！” “大家……”栗川纱奈抽噎了一下，感觉又要掉小珍珠了。 “别哭，栗川同学！”尾白阿兰突一转语气，“我们大家约好了，为了回报栗川同学平时对我的付出，要拿下春高冠军作为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宫侑也收起笑，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没错，马上1月5号就是春高开赛了，第一场没有难度，不过第二场的话……很有可能会对上乌野哦。”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乌野…… 而且时间已经一晃眼就来到1月份了…… “谢谢大家……”栗川纱奈上前打开家门，“别在外面待着吹冷风了，进来喝杯热茶吧大家～” “谢谢纱奈酱！” “谢谢经理——” 宫治上前一步问道，“我可以用厨房吗？想给你做碗荞麦面和年节菜。” “当然可以！谢谢治君……” …… 十五分钟后。 栗川纱奈低头吃着代表着会为新的一年带来好运的荞麦面，是宫治亲手做的，他还给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菜汤年糕。 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在她家客厅里喝着热茶，看着深夜档的电视，仿佛回到了上一次大家在她家聚会时的景象。 只是那一次的聚会主题是庆祝宫双子和好如初，这次则是大家为她单独过新年。 宫侑打量了荞麦面好一会，突然皱眉道：“不对啊治，新年的荞麦面只能在31号除夕的那一天晚上吃。过了零点跨年之后再吃的话，就会失去新一年的好运了！” 宫治正在洗碗的手臂瞬间僵住，“有这回事吗？” 角名伦太郎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可恶，侑你这家伙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起来嘛！” 栗川纱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声，“没事啦，我不信这些的，我只信大家对我的好。” “治君做的荞麦面很好吃哦，谢谢治君～” 宫治愣了一下，然后藏在银灰色发丝后的耳朵悄无声息地变红渎饺寿，“……嗯，你喜欢就好。” 北信介看着他们，两人这一刻的氛围仿佛他人无法进入打扰。 片刻后，北信介举起手中的热茶，开口道：“这是我们相遇的第一年，纱奈。” 闻言，栗川纱奈惊住，惊得嘴里的荞麦面都一下子咬断了。 “我的意思是，今年是你来到稻荷崎排球部和我们大家相遇的一年，纱奈。”北信介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即使以后毕业，大家也能够常聚。” 新年零点的108声钟声已经响起，新的一年已然到来。 三年级的前辈今年就会毕业，在运动少年青春期的世界里，最令人伤感的事情的莫过于毕业。 话题一到这里，低年级的后辈们皆是一愣，也纷纷停下了各自原本在看电视和打游戏的动作。 宫侑立刻接话道：“放心吧北前辈，我们一定可以常聚的，北前辈永远是我们引以为傲的队长！” 宫治：“倒是北前辈到时候不要嫌我们烦就好。” 就连角名伦太郎也点了点头：“没错。” “北前辈的成绩这么好，到时候一定去的是很好的大学。” “成为大学生后，北前辈要经常回来看我们比赛才是啊！” “我会的，大家。” 少年们热情讨论的声音吵吵闹闹，北信介在排球部的受尊敬程度不是盖的，所有人都热烈响应了起来，只除了一个人。 栗川纱奈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荞麦面，唯独她格外安静，因为她不会做出无法兑现的承诺，就像上周目篮球世界的时候一样。 “治，你不是说以后要开饭店吗？以后你的店就是我们稻荷崎排球部的聚会指定地点就好了。”宫侑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道。 宫治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有问题，北前辈和其他人可以免单，你要付钱，侑。” “什么啊治！那我以后不给你签名队服了！” “哈？谁要你的签名啊蠢侑！” “哈哈哈哈哈哈！” “双胞胎，离了你们谁还逗我笑。” 回应宫侑和宫治的是大家被逗乐的笑声，少年们热情讨论和展望着未来，所有人都在热烈打闹，没有人发现栗川纱奈的沉默，只除了一个人。 北信介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栗川纱奈，后者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那张还带着红白歌会舞台精致漂亮妆容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少年温和的目光逐渐转变为担忧。 纱奈没有立刻答应大家“以后会常聚”，或许是因为她越来越蒸蒸日上的演艺事业，即使是她也无法保证以后还能否有时间“常聚”。 出道没多久的时间，她就已经是有名到会上跨年红白歌会的超高人气艺人。排球部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或许会离大家越来越远，但北信介却莫名感觉，此时此刻她的低落是出于别的原因。 是错觉吗？ 总感觉，最近的纱奈，有一种渐行渐远的破碎感。 …… * 天光初亮，众人一齐来到寺院进行新年祈福。 穿过红色的鸟居，在水守舍处洗手净心，摇响垂铃，众人逐一许下内心的愿望。 “治，你许了什么愿望？”宫侑又戳了戳宫治的手臂。 “蠢侑，说出来就不灵了。”宫治语气无奈，但听到愿望的时候，他的目光忍不住下意识地看向了黑发少女的方向，栗川纱奈正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许愿。 “我倒是无所谓哦，愿望这个东西说到底不还是得靠自己实现嘛，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宫侑笑嘻嘻道：“我希望我不仅是日本高中第一二传手，将来把‘高中’这个前缀去掉。” 宫治挑了挑眉，“愿望只是日本第一二传手么？我还以为你的愿望会更远大一些，比如世界第一之类的。” 宫侑：“这只是今年的愿望而已！一步一步来嘛，过几年我的愿望就又升级了！角名，你的愿望呢？”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硬要说的话，就是每天轻松开心，不要太累吧。”见话题莫名来到了自己的身上，角名伦太郎问道旁边的人，“北前辈呢？今年许了什么愿望？” 北信介一边将刚刚抽到的“大吉”的签收起，一边道：“我希望，奶奶身体健康。” 栗川纱奈也在垂铃前许完愿，低头看着手里白色纸张上的签文沉思。 宫侑凑近过去一看，瞬间愣住了，“怎么会是大凶……” 角名伦太郎连忙将她拉到旁边的绳子上，“要赶紧挂上去，挂上去就把凶留下来了。” “没错，挂上去就好了！我和治也经常抽到这个。” “然后再抽一次吧，再抽一次肯定就是大吉了。” 栗川纱奈点点头，将这支大凶挂上去后又抽了一次，依然是醒目的“大凶”。 宫侑：“再、再挂一次？” 栗川纱奈点点头，挂上去，再抽，抽出第三签“大凶”。 众人：“………” 新年第一天，连续求三次签都是“大凶”，这换了谁都没办法拥有好心情了。 看着也同样有些愣住了的少女，北信介叹了口气，帮她将这第三支大凶挂上去，安慰道：“没关系，我们来写绘马吧。” 角名伦太郎：“没错，所有的坏运气在抽签这里都用光了，接下来都会是好事。” 宫侑也连忙转移话题笑道：“纱奈酱刚刚许了什么愿望？我好想知道啊——” 栗川纱奈弯起眼眸，轻笑着道：“我的愿望是……”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大家的愿望都能实现。” 希望侑能够成功走向职业，成为日本第一二传手。希望治能够开一家他所喜欢的店，做他的喜欢的料理。 希望角名能够天天轻松开心不会太累，希望北前辈的奶奶永远身体健康。 希望大家的愿望，都能够实现。 晨曦微光洒落在少女身上，为她绸缎般的黑色长发镀上一层圣洁美丽的光晕，也照亮了她精致漂亮得如同天使般的面容，照亮了她脸上温柔璀璨的笑意。 少年们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连续高强度工作通宵熬夜一整晚，还有刚才连续抽到三次大凶的所有疲惫与不虞，似乎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眼前的少女从来都温柔美好得如同神女。 就连愿望，她都是许与他们相关的愿望。 心脏鼓动的声音，像是快要冲出来一般激烈。 眼前的背景景象也逐渐模糊，只能看得见黑发少女朝着自己微笑的身影。 …… “叮”的一声。 栗川纱奈听到了他们同时增加好感度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之前未曾听到过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已有可攻略对象好感度满值，请宿主知悉。】 【北信介：100。】 【宫侑：100。】 【宫治：100。】 【角名伦太郎：100。】 栗川纱奈完全愣在了原地。 竟然，满值了。 在这一刻，他们的好感度，不约而同地满值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她还没离开这个周目的时候，就听到了好感度满值的提示音。也是第一次，在她还清醒着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看到“100”这个数值。 栗川纱奈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绪飘远出神。 果然，他们是特别的。 就像她刚来到排球世界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稻荷崎这所学校一样，稻荷崎的大家也对她给予了毫无保留的偏爱。 不仅会在深夜中在她家门口等待，只为陪她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还在她尚未用那种方法离开之前，就先一步好感度满值100。 ——双向奔赴。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了这个词语。 栗川纱奈想起，刚才自己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其实刚才，她许了两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希望他们的梦想都能实现，成为职业排球选手征战世界赛场、开料理店的梦想，只要是他们的梦想，希望上天都能实现。 第二个愿望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在她离开后还能与他们相遇——哪怕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 别人新年都是许一个愿望，她却许了两个愿望。 栗川纱奈不知道上天会不会觉得她贪心，如果贪心的话，她祈求上天只实现第一个愿望就好了。 但如果上天仁慈…… 栗川纱奈在心里轻声道。 那么她希望，第二个愿望也能实现。 第110章 排球70 1月6日。 春高开赛的第二天，东京武藏野之森综合体育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来自全国各地的选手和观众，都在共同观看着这场被誉为日本高中生排球界甲子园的顶级赛事。 “赛程一下子就来到第二天了呢，果然，今天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兵库县代表队稻荷崎高校和宫城县代表队乌野高中的对决啊……” “没错，前者稻荷崎高校被誉为“最强的挑战者”。作为往年的亚军，稻荷崎高校拥有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宫侑、最强双胞胎组合宫氏兄弟与全国前五的主攻手尾白阿兰，公认的拥有问鼎冠军的实力。” “而后者乌野高中则是在宫城县大爆冷，赢下了拥有全国前三主攻手牛岛若利的强豪白鸟泽学院，打断了白鸟泽在宫城县赛区多年的垄断。” “说实话今年的春高赛场没能看到牛岛君的英姿真的有点失落呢，不过乌野高中也是一支骁勇善战且极富攻击力的队伍，相信能为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 “但果然，今天的比赛引人注目的还有另一点——那就sana酱！超人气艺人sana酱就读于兵库县的稻荷崎高校，同时也是稻荷崎排球部的经理！今天sana酱也来到了春高比赛的现场，坐在了稻荷崎的教练旁边，为她所在的社团加油助威！” 比赛开始前的热身阶段，解说员激昂澎湃的声音回荡在赛场中，掀起更加热烈的气氛。 乌野的场地内，影上飞雄将目光投向稻荷崎观众席的方向。 黑发少女惊人的美貌，让她在观众席中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作为稻荷崎排球部的一员，她今天穿着稻荷崎枣红色的运动外套队服，彰显着她今天属于对方球队的身份。 “………” 影山飞雄不由得捏紧了一下手里的排球。 上一次来宫城县的时候，栗川学姐是被及川前辈邀请而来。虽然没有明说支持及川前辈所在的青叶城西队伍，但她也坐在了青叶城西那一边的观众席上。 而今天，她则是完完全全站在了稻荷崎那边，每一次他都无法得到属于她的鼓励和助威。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尽力赢下每一场比赛，即使那是学姐她所在的稻荷崎高校。 再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时候，影山飞雄藏蓝色的眼眸燃烧着惊人的火光和斗志，“请多多指教了，宫前辈。” 宫侑眯起了一下眼睛。 飞雄君似乎自己也没有发现，这一次面对前辈，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鞠躬呢。 而且飞雄君刚才也一直看着纱奈酱的方向，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 “赢的一定会是我们，飞雄君。”宫侑扯了扯嘴角说道。 赛前热身结束，比赛哨声响起，伴随着稻荷崎吹奏部和拉拉队开场的，是宫侑令人闻风丧胆的发球。 而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比赛一样，乌野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这对一年级组合每次使出“怪人快攻”的时候，都会震惊全场并得分。但很快宫侑和宫治也复刻了他们的怪人快攻，让对面乌野和全场都瞠目结舌。 队伍双方各自位置都在对抗与较量，宫侑“双刀流”发球与影山飞雄的大力跳发之间的暗自较量，副攻手角名伦太郎的腰弓扣球与身为乌野的“理性”和“盾”的月岛萤的拦网较量。 乌野的田中龙之介被针对后反而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先后打出了神乎其技的直线压线球和超级小斜线扣球。 在乌野渐入佳境的时候，作为攻手的宫治给作为二传手的宫侑托出了一个速度极快的托球，再次复刻了影山与日向的怪人快攻，震惊全场，同时也让乌野陷入了绝望之中。 北信介的上场更是加深了这一份绝望，基础扎实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防守与接球，能够保证自己在正式比赛中也绝不犯错的绝对自信，胜利女神的天平似乎已经向稻荷崎的方向缓缓倾斜。 但这种绝望，在日向翔阳如同照耀全场的太阳般接起尾白阿兰的那一记重炮扣球后，仿佛阴霾都在一瞬间消散不见了，一直在场边安静地看着比赛的栗川纱奈也忍不住愣住了。 那是一记温柔而又有力的传球，承载着这群少年高中青春全部热血与热爱的黄蓝色排球，高高飞过天际，在被誉为排球甲子园的体育馆场地内耀眼的灯光下划过。 不管是解说员还是在场的其他观众，或许都不觉得这普通的一球有哪里特别。但栗川纱奈知道，场上乌野的队员知道，和乌野一起在夏天合宿过的侑君他们也清楚知道这一球意味着什么。 日向君他，一定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下了很大功夫，挥洒汗水，才能够变成现在的模样。 “hey hey hey——日向他不愧是我徒弟！” 熟悉且魔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栗川纱奈一回头，果然看到了穿着枭谷学园白色长外套的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 “纱奈小姐，好久不见。”赤苇京治清隽好看的脸上露出笑容。 “也没有很久啦，圣诞节不是才见过吗？”木兔光太郎张开双臂就想要抱上去，“纱奈奈，我好想你啊——” 赤苇京治无奈地一把拉住他，“木兔学长，请冷静一点，现在还是在比赛中，纱奈小姐是稻荷崎的经理。” “木兔君和赤苇君的比赛已经打完了吗？”栗川纱奈问道。 “是哦，完全压倒性的胜利哦——”木兔光太郎骄傲地叉腰。 看了一眼场上稻荷崎和乌野焦灼的比分，又看了一眼正嘚瑟中的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又一次叹了口气，留下一句“纱奈小姐打扰了，我和木兔前辈晚点再来找你”后就将木兔光太郎拉走了。 在那之后，栗川纱奈也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和场上的选手感受到了同样的紧张。 比赛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球，而属于他们的比赛，最后一球呈现出的永远是史诗般的效果。 在稻荷崎“无需追忆昨天”的黑色横幅下，宫侑和宫治再次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怪人快攻，而最了解这一招、并且也对如何拦下这一招最有经验的人，莫过于球网对面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 在他们二人的联手拦网下，球飞回稻荷崎的场地，应声落地。 ——稻荷崎输了。 最后一球落地后，全场寂静无声了好一会。 乌野再次爆冷，在春高的第二天就赢下了“最强的挑战者”，夺冠热门种子选手稻荷崎高校。 就连栗川纱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座位里站起了身，呆呆地看着球场的方向。 宫双子双双跪地，剧烈地喘着气，银岛结和尾白阿兰也闭着眼睛仰头，任由汗水滑落。 全程过于紧张的比赛，以及最后的结果，栗川纱奈感觉到指尖和手臂有些发麻，是名为对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心疼的情绪。 这场比赛的败北，终结了稻荷崎今年的春高之旅，也终结了北信介这批三年级前辈的冠军梦。 “没有关系的，纱奈。”北信介走了过来，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过程比结果重要，我们三年级的故事落幕了，但侑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他们说，一定会成为我以后无论过了多久都引以为傲的学弟的。” “只是……很遗憾，没能拿下春高冠军，没能兑现之前答应你的新年礼物。”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关系，这场比赛很精彩，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或者说，和大家，和所有人的相遇…… 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 * 春高属于稻荷崎的比赛落幕，经纪人佐藤小姐来接栗川纱奈的车已经停在了体育馆门外，栗川纱奈刚准备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少年熟悉而清冷的声音。 “要走了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是月岛萤的声音。 体育馆门前，淡黄色短发的少年身材高挑出众，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下白皙俊秀的面孔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双充满了理性意味的铂金色眼眸倒影出了她的身影。 “…不留下来继续看比赛么。” 看他的，接下来的比赛。 只是，后半句话，月岛萤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栗川纱奈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了，稻荷崎没有比赛了，而且我也要继续回剧组拍摄了。” 月岛萤沉默了一下。 果然，稻荷崎的他们是排在她心中第一位置的，只有他们才能够让她抛下艺人的工作也要来看他们的比赛。 但比起这个……另一方面更令人担心。 “是要回去拍摄那个电影对吧。”月岛萤皱眉道：“怎么突然接武打动作戏了，很危险。” 栗川纱奈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噗嗤”一下笑道：“啊啦，原来月岛君这么关注我呀？连我在拍的戏是什么都知道。” 月岛萤：“………” 少年不自然地撇过脸，随意道：“…随便一刷的新闻就看到了。” “哦~原来是新闻啊~”栗川纱奈笑嘻嘻。 拿她没有办法，月岛萤闭了闭眼，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小心一点，打戏很危险，不要受伤。” 这回，轮到栗川纱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次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了，反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抱歉，月岛君。” 闻言，月岛萤将脸转回来，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了？” 栗川纱奈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一直以来，我都非常任性，抱歉月岛君。” 听到这话，月岛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任性吗？确实。 任性地闯进他的生活，任性地闯进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但是，每一个人都甘之如饴。 【月岛萤，好感度+2。】 “叮”的一声。 【检测到已有可攻略对象好感度满值，请宿主知悉。】 【月岛萤：100。】 “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任性也没关系，他愿意。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但是黑框眼镜下的铂金色眼眸中的光如同月色星辰。 “谢谢你，月岛君。” 栗川纱奈朝他挥了挥手，向着经纪人车子的方向跑去。 在她转过头之前，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月岛萤竟然觉得看到了有泪花闪过。 看着黑发少女朝着远方离开的背影，月岛萤难得的愣了一下。 是错觉吗？ 莫名的，他的心里升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月岛萤没想到的是，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都会后悔这一刻没有留下她，没能阻止她去那个剧组拍戏。 如果留住她了……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一切了？ …… * 数日后。 东京湾的悬崖边上，栗川纱奈站在高处，接通了手机响起的电话，是日向翔阳打来的电话。 “……栗川学姐！”电话对面的少年嗓音是显而易见的兴奋，“没想到竟然会接听……我现在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学姐现在应该是在拍戏当中吧？” “没有打扰哦。”栗川纱奈笑了笑，“日向君听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春高后面的比赛赢了吗？” “那个……和研磨音驹的比赛赢了，但是和星海前辈的所在的鸥台的比赛输了……我们止步于四分之一决赛。” 日向翔阳的声音有一点低落了下去，但很快又兴奋了起来，“虽然和星海前辈打的那一场最后输了，但是我体会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吸取了学姐暑假合宿的时候没有穿外套感冒发烧的经验教训，这次打完和稻荷崎还有和音驹的比赛完后我都有好好穿上外套保暖，听说八强其他队伍的选手也有因为这样感冒发烧的！如果我也发烧了的话……不敢想象和鸥台的比赛会变成什么样，还好最后状态极佳。” “不过星海前辈真的超级强啊——可恶，好不甘心！但也真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能够和这么强的对手交战，还能将比分咬得那么紧，三年级的前辈们也都说没有遗憾了，只是最后一球真的好可惜！” “今年我真的好开心，不仅认识了学姐，而且第一次打进春高就走到了这么远，还积累了这么多宝贵的经验……乌野已经很多年没有走到过全国大赛这么深的位置了，明年我和影山、月岛和山口一定都会赢回来的！” 忽然察觉到电话对面的少女似乎许久没有回话，日向翔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学姐是稻荷崎的经理，乌野才刚刚打赢了稻荷崎高校没多久，自己竟然这么兴奋地说这些……！ “抱歉学姐！我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学姐生气了吗？！” 回答他的是少女一声温柔的轻笑，“没有哦，没有生气呀，我只是在很认真地听着日向君的每一句话。” “还想再多听一点。” 因为，很快就要听不到了。栗川纱奈垂下眼眸。 “……！！” 电话的另一头，日向翔阳刚在东京的酒店收拾完行李，准备和乌野的大巴车一起回宫城县。在听到电话栗川纱奈的这句话后，橘发少年脸色爆红，瞬间手忙脚乱。 “那、那我就再多说点给学姐听？……” “好哦，日向君。” 路过的月岛萤看到日向翔阳脸红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他在接听着的电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少年淡黄色的眉头瞬间拧紧。 ……真是的。 果然就不应该告诉她任性也没关系，仔细一想，任性果然还是很有关系。 在同一个房间收拾好行李出来的影山飞雄则直接多了，他动作非常自然地从日向翔阳手里拿过了手机，对着话筒直接道：“栗川学姐，早上好。” 月岛萤几乎都能从日向手机的听筒里，听到少女被影山逗乐之后温柔的轻笑。 “……” 月岛萤几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抬头望向天空。 她现在，应该是在东京湾拍戏吧？ …… * 另一边，影山飞雄说乌野的大巴车已经开到酒店门口了，在日向翔阳的叫声中挂断了电话。 栗川纱奈都快要想象得到那边的场景和欢快的气氛了，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都还在。 手机显示line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S：（图片）] 是小猫koto酱的照片，屏幕里的小黑猫又长胖了一点，在黑发少年的怀里缩成一团安静地睡着了。 栗川纱奈直接给对方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接听，但像是对她难得的主动打电话过来感到意外，佐久早圣臣的声线听上去都带上了一点惊讶，“你……” “突然好想见你，佐久早君。” “……！” 【佐久早圣臣，好感度+2。】 “你……”少年的嗓音瞬间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哦。”栗川纱奈低头看着悬崖边上的碎石，轻声道：“只是想告诉佐久早君，我现在这一刻的想法而已。” “那么，我先挂啦，佐久早君。” “……” “那边的风声很大，你在拍戏吗？”佐久早圣臣的声线变得认真了起来：“等你拍完戏，我去找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栗川纱奈微微一怔。 似乎也明白过来了，电话对面的少年想要说什么。 轻轻地“嗯”了一声后，栗川纱奈挂断了电话。 ——时间已经到了。 看着手机里的line界面，她有很多人都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仔细一想，如果在离开前的几分钟同大家逐一发出这么多消息，似乎又显得太过奇怪和刻意。 那么……就只发出这一刻最想发的信息吧。 这几天以来，几乎每个人她都已经再次接触过了，好好地说上了话，好好地见了最后一面，只剩下…… 栗川纱奈打开了和孤爪研磨的聊天界面，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 然后，讨人厌的声音在身后出现了。 “sana酱，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呢？马上又要开始拍摄了哦——” 来人是这次的武打电影的导演，一个外表道貌岸然实则背地里道德败坏的家伙，拥有黑道背景，在业内作威作福，做过不少天理难容的坏事。 从栗川纱奈进入剧组的那一天起，这位近藤导演就在不断地明里暗里对她表示想要潜规则的意思。在栗川纱奈拒绝他后的第二天，他就给她安排上了比原定拍摄任务难度和危险系数高十倍的打戏。 如果是以前，栗川纱奈会立刻退出拍摄。但现在不同了……她思考了很久，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才能足够震撼，又刻骨铭心。 换成是别人的话，她不会这样做，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给他人带来麻烦。但眼前这个色欲熏心的家伙显然不在此列，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sana酱~我之前提议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看着少女迎风飘起的裙摆，和那张美得足以令人心颤的面容，近藤导演笑着一步步逼近，兴奋得连指尖都带上了点颤抖。 这个出道一年不到的女孩实在是太漂亮了，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也第一次见到美成这样的，根本忍不了一点。 而且今天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上去格外安静乖巧，近藤导演的脚步更加急切了起来，“sana酱，我会教会你快乐的事情~……” 差不多了。 栗川纱奈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眼，在近藤导演身后的方向，她已经看到了佐藤小姐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朝这边赶来的身影，大家都将会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见证者。 在近藤导演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栗川纱奈就着他碰到自己肩膀衣服的一点力，在他震惊错愕的目光中，向后仰去。 而在她身后的，是三十多米高的悬崖。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确定要选择现在脱离了么？纱奈。】 【是，系统。】 系统：【我明白了。】 …… 面朝天空从悬崖上坠落而下的时候，栗川纱奈清晰地听见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鸟儿在耳边发出清脆啼鸣的声音。 她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中飘着的云朵，看到了悬崖峭壁中顽强破土生长而出的彩色花朵，看见了洁白的小鸟好奇地扑腾翅膀飞到她面前，像是要与她并肩同行。 好神奇，这一切她竟然都看见得如此清晰。 在向死而生之际，看到的每一幅意向却都象征着自由和生命力。 在痛感迟钝地到来和失去知觉之前，栗川纱奈闭上了眼睛，眼前闪回过了在这个世界遇到过的一幕幕。 初入稻荷崎排球部的画面，少年们灿烂的笑颜，黄蓝色排球在空中划过的弧度，须磨海萤蓝眼泪和海边日出的美景，夏日合宿里的西瓜和烤肉，傍晚车站和凌晨时分家门口来自排球部众人的等待，春高赛场上他们挥洒热血汗水的比赛…… 温暖的记忆和画面，像电影画面和走马灯一样不断回放，取代了痛觉和其他知觉。 【正在计算健康值总值，正在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下一世界加载中……】 【已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 * 半个小时后。 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席卷了推特趋势和网络。 【艺人sana栗川纱奈拍电影过程中突发意外，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啪嗒”一声。 在日本的不同区县与城市，是少年们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排球71 半个小时前。 在某则新闻席卷社交平台的前一秒，稻荷崎排球部的全员还在聚会。 聚会地点选在了双胞胎家，主题是为排球部三年级的前辈送上祝福。 稻荷崎今年的春高已经结束，三年级的前辈们在今日最后一聚后便不再参加部活，全身心投入到高三的学习与备考之中。 春高败给乌野的阴霾似乎已经消失不见，排球部所有人齐聚一堂，举杯共饮。 “祝北前辈和三年级的大家都越来越好！” “明年春高稻荷崎一定夺冠！” “在那之前，我们在inter high上就要击溃乌野——” 夹杂在豪言壮志之中的，是赤木路成的一声感叹：“唉，如果经理大人也在这里就好了。” “是啊，排球部的聚会唯独少了栗川同学……好遗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在拍电影。”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宫侑突然问道：“你们说等升上三年级，纱奈酱还会做我们的经理吗？” “会的。”宫治几乎是下意识回答。 理石平介也点点头，“治说得没错，栗川同学她无论多忙，都没有抛下过经理的工作，有好几次我劝她可以适当休息一下，她都还是坚持来部活。” “真好啊……可惜我们没能赢下春高冠军，还止步八强。”尾白阿兰叹气。 “好想念经理啊，要是栗川同学也在这里就好了……”银岛结抬头望天感叹。 听着话题来到某个人身上，一直安静着喝水没有说话的角名伦太郎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手机刚一亮起，主屏幕就是处于现在话题中心的那个人的照片。 看着锁屏照片里的黑发少女，少年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现在的她，会是在做什么呢？是在拍电影吧，不知道这次的角色又会是什么类型的。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她之前从未尝试过的新题材和突破自我的类型。 想到这里，角名伦太郎好奇地点开了推特，想要搜索纱奈这次新电影的资讯。 可刚一打开软件，看到推特热趋第一的话题后，少年绿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与此同时，“嗙啷”一声，角名伦太郎手里的玻璃杯应声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四散滚落开来，如同悬崖山顶的碎石块向四周滚落，在双胞胎家客厅的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众人纷纷愣住。 打碎了玻璃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奇怪的是，角名竟然全身都在颤抖。 他手臂肌肉青筋暴起，是所有人都从来没见过的模样，从来都冷静而且状态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角名，何曾让人见到过这副姿态。 “角名，你怎么了？” 无视了其他人的问话，角名伦太郎脸色惨白地在客厅开始摸索，一副急切地想要找到什么的样子，最后终于找到了电视机的遥控机，打开了电视机。 而刚一打开电视机，和让所有人震惊的画面一同出现的，是午间新闻主播的声音—— “超人气艺人sana栗川纱奈，于半个小时前在东京湾悬崖坠落，医护已经赶到将其送院，目前生命垂危，事件原因依然在调查当中。根据剧组工作人员的口述，事件或与sana正在拍摄的电影导演近藤有关。” “………！！！” 原本热烈喧闹的气氛，在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变得粗重、绝望和难以置信的呼吸声。 原来震惊和错愕到极点的时候，人类是发不出太多什么声音的，只剩下一片令人几乎无法呼吸的沉默。 ……他们没听错吧？ 为什么刚才新闻里说的每一个音节他们都清楚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就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了？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纱奈，怎么可能会变成新闻画面上那个浑身是血的模样？！ 可是高清的电视屏幕上放送播出的画面，又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们，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新闻中播放的画面是陡峭的悬崖，咆哮狂呼的大风，奔流汹涌的黑色海水，景象无一不气氛压抑，但让人不禁抱有一丝希望，既然是海边的悬崖，那有没有可能她是掉到了海里被及时救起…… 但当镜头下一秒给到崖底结实的硬土和地面斑驳的血迹时，众人上一秒还心存侥幸的幻想就被完全打破。 无法想象，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砸在地面，她该会有多痛。 在数十秒沉默到可怕的沉默后，银岛结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气氛。 “我、我没看错吧……刚刚电视上说的是我们经理吗？还是说的是有同艺名的其他艺人，但我又好像听到了经理的全名……” “这怎么可能……前几天栗川同学还和我们一起去寺院祈福来着、还和我们一起去春高，她还那么有活力……” “不可能，我绝对不接受这样的事情。” 在暖棕色的眼眸双目失神后，宫侑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喃喃道：“……东京，她在东京的医院对吧，我要马上过去。” 北信介的脸色这一刻也显得惨白了起来，无论平时再怎么显得冷静成熟，他也始终是不曾经历过身边同龄人生离死别的高中生，“是，要去东京。” “我也去……栗川同学她现在一定很痛……！” “我也要去！” 平时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少年们这一刻也全都慌乱了起来，“东京、东京要怎么去来着……是要买票对吧，我们要先打车去车站……” “该死，怎么都打不到车，一时半会没有车接单啊！” 宫治一下子站起了身，拿上客厅桌上属于父亲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银发少年直接坐进了车子的主驾驶位，车子内燃机发动响起剧烈的轰鸣声，仿佛是他此刻几近崩溃的心音。 和他身体共用同一套dna的宫侑也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坐上了副驾驶位置，和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达成了完全一致的默契。 此时此刻，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 要见她，要马上见到她。 必须马上赶到陪在她身边，绝不能让她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孤独一人。 “……治！你冷静一点！你还没有车牌！”赤木路成反应过来，被两兄弟近乎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拉住宫治。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会开！” “治！！” 一片混乱中，北信介脸色复杂地拉住银发少年，“纱奈要是在的话，也绝对不会希望你这样冒着危险乱来的！你冷静点，黑须教练在过来接我们了——” “……！” 双胞胎原本英俊的面容在此刻紧张得近乎狰狞，剧烈的粗喘过后，在看到黑须法宗教练驾驶着排球部的大巴车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宫治才熄火下车。 “栗川的事情我已经听她的经纪人佐藤小姐说了，我现在送你们去东京。”黑须法宗教练的脸色也很难看，一脚油门踩到底。 等到稻荷崎排球部全员来到栗川纱奈所在的东大附属医院和佐藤小姐汇合的时候，医生也刚好结束抢救，从手术室里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栗川小姐掉下来的时候有树木作为缓冲，起到了保护作用，让她从三十米高的悬崖中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坠崖造成的多处严重骨折和大出血，我们已经通过刚才的手术处理完毕。” “但……栗川小姐坠落地面的时候砸到了脑袋，造成了严重的脑血管破裂、蛛网膜下腔出血和脑损伤，目前栗川小姐的认知能力和活动能力已经完全丧失，陷入了长期昏迷，可能……永远都无法醒过来。” “………” 手术室外的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寂。 最后率先问出声的，是所有人当中最冷静成熟的佐藤小姐，“……您的意思是，sana她，变成植物人了吗？” “是的，医学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有，但是希望十分渺茫。” “………” “请节哀。” …… *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东京，涩谷十字路口。 “赤苇……我没听错吧？”木兔光太郎抬头看着十字路口中间商场外悬挂的巨大led屏，声音因为太过的难以置信反而都变得虚浮了起来，“这上面刚刚说的，是纱奈奈吗？” “………” 赤苇京治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感觉到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最后才听到了自己几近沙哑的一声回答：“……是她，木兔前辈。” “这不可能吧，黑尾，你快告诉我，我和赤苇刚刚都听错了。”木兔光太郎平日里炯炯有神的棕黄色眼眸都丧失了所有光芒。 他旁边站着的人正是音驹高校的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正值春高赛后，素来交好的四人相约一起买新球鞋。可才刚刚来到繁华的十字路口，他们就发现不知为何，路上的所有人都驻足停留在了原地，抬头看着led屏幕上的新闻—— 上面正播放着日麦电视台的报道，称艺人sana在拍摄电影途中坠落悬崖，生命垂危。 日麦播出了其他电视台所没有的“独家画面”，黑发少女在医护担架上浑身是血的模样，光是看着就令人感觉到了疼痛和触目惊心。 没能回答木兔光太郎的问题，黑尾铁朗也完全怔在了原地，内心被强烈的震撼和难以置信所占据。 谁能想到，没多久前才认识和亲眼见面的，足以惊艳人一整个青春的少女，竟然转瞬之间就变得生死未卜。 对于黑尾铁朗来说，栗川纱奈或许还是太过遥远，他能感觉到的更多是震惊和惋惜，但想到自己的幼驯染，黑尾铁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对方看去。 研磨…… 和他不同，研磨对栗川纱奈的感情，不是他所能够比拟的。 …… 孤爪研磨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如坠冰窖的感觉。 上一次站在涩谷这个被誉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的时候，还是他和kuri距离前所未有的接近的时候。可当再次站在这个路口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她坠落悬崖生死未卜的新闻。 那时候，他对kuri说，让她大步往前走，他会努力去追赶她的身影。 可她却在大步向前走的过程中，坠入万丈深渊，性命堪忧。 孤爪研磨想起，自己还曾经对她说过，总感觉她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 竟然，一语成谶。 他的知觉和感官有些迟钝地打开手机，明明半个小时前，他还收到她发来的信息，那是一张很漂亮的风景照。 [kuri：（图片）] [kuri：看到了很漂亮的风景，想要分享给研磨，嘻嘻] [kuri：好像我们相遇的那个游戏里的景色哦，像游戏里的望星谷呢！研磨就在这里复活了我好几次呢（wink.emoji）] 孤爪研磨死死地盯着那张风景照，照片里阳光明媚，视野开阔，是一望无尽的东京湾海水，拍摄角度正是刚才新闻里显示她出事的悬崖边。 新闻里说，她坠崖和这次拍摄的电影导演有关……是那家伙对她做了什么吗？！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充满愉悦地同他分享和游戏里相似的美丽风景，下一秒却在这个地方坠落悬崖。 想到这里，孤爪研磨骤然愣住，金色瞳孔里的光芒都有些涣散开来。 如果不是想要给他分享这处风景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在这里遇险了？ 心脏仿佛被什么一点点啃噬蛰咬，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少年的心直直坠落下去。 kuri…… 第112章 【二周目完】 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直到赶到东大附属医院病房的时候，及川彻和岩泉一依然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难以理解，无法想象。 前不久还来宫城县看过他们比赛的纱奈，那时候还充满活力、一切都好的纱奈，为什么转眼间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天的时候，及川彻原本人已经在东京成田机场航站楼值机。到了晚上的时候，原本应该已经飞在空中的他，却出现在了栗川纱奈的病房里。 按照原定的计划，及川彻今天会飞往阿根廷。在毕业正式前往阿根廷之前，他需要先去考察一趟，幼驯染岩泉一也来送他机，祝他一切顺利。 可就在他排队托运行李的时候，及川彻和岩泉一却突然听到，前面的女孩子低头看着手机惊呼出声：“诶？！sana酱拍电影掉下悬崖了！” “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是真的！人已经在医院抢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天……好可惜啊，我好喜欢sana酱的……” 等等。 ……她们在说什么？ 那一瞬间，及川彻只能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他依稀看到岩泉一也迅速拿出了手机想要确认新闻的真实性，依稀看到iwa酱似乎也不太拿得稳手机…… 在大致看到对方手机上显示的新闻画面——黑发少女浑身是血地在山崖底下被抬上医护担架的那一幕的时候，及川彻就从原本已经排队了许久的托运队伍中直接冲了出来，脚步踉跄。 不管机票，不管航班，现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见到她。 机票可以再买，阿根廷考察可以以后再去，但如果现在不去见她，他敢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 作为最了解及川彻的人之一，岩泉一也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只是同样恍惚地跟了上去。 冲到出租车场的时候，及川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个医院。 他没有加稻荷崎那几个队长和正选的联系方式，也不像他们那样有纱奈经纪人的电话，以至于毫无目的地。 直至这一刻，及川彻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也有多么贫瘠，当她无法回信息的时候，自己甚至都无法找到她。 他们只能根据新闻里说的地点赶到东大附属医院，在看到门口大门挤满了长枪短炮的摄像头和狗仔的时候，才确认了纱奈真的在这里。 最后，他们在医院遇见了纱奈的经纪人佐藤小姐，对方面色沉重地带他们来到了纱奈所在的病房，这时候她已经做完手术，被医生下了变为植物人的诊断。 病房里还有牛岛若利和东京的佐久早圣臣，同样是被佐藤小姐带进来的。佐藤小姐说sana很重视他们，如果能让他们多点和她说说话，或许sana有醒过来的可能性——佐藤小姐是这么希望着的。 如果是放在以前，不管在哪里遇到牛岛若利，及川彻会感觉浑身不自在，但现在他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了。 他的眼里只有病床上的那个人。 栗川纱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那双天空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不再睁开。少女苍白漂亮的脸上是从悬崖上坠落之时被树枝刮伤的血痕，被子下的身躯布满的是手术处理完骨折后的缝线和钢钉。 医生说，她能从三十多米高的悬崖上活下来是一个奇迹。但活下来的代价，是失去意识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想要她醒过来，只能期待另一个奇迹的降临。 佐藤小姐出去打电话了，从她电话里隐约传来的声音中透露出的信息是——疑似让纱奈坠崖的罪魁祸首，那位作恶多端的导演已经被警方控制，与此同时他还面临以往犯罪的多项指控，等待他的将会是迟来的审判。 ……如果他早一点被抓，纱奈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滴——滴——滴——” 偌大的单人病房里的四个少年，没有一个人说话，互相都只能听见对方粗重短促的呼吸声，以及监护仪不断响起的声音。 及川彻突然想起，纱奈来宫城县看他和乌野那一场比赛，在仙台体育馆的那一天，他告白的话语到了嘴边几乎脱口而出……最后又收回的那一天。 如果当时告白了……故事的结局会改变吗？ 因为自己毕业后要前往阿根廷，因为这样的原因，他连喜欢这份感情都未曾宣之于口。 而现在，她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无法知道他的心意。 不，比起生命的重量，知晓心意这些事情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如果当时他能告知自己的心意，她的轨迹会否有所改变？还会进去这个致命的电影剧组吗？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吗？ 想到这里，及川彻几乎支撑不住站姿，向后倒退了一步，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岩泉一脸色苍白地伸手撑住了他。 明明是晚上的病房，景色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可岩泉一的思绪莫名的回到了在尼崎城第一天遇到栗川纱奈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比及川先一步对纱奈有好感。 没想到时过境迁，比他更加陷进去和更加无法走出来的人，变成了及川。 岩泉一闭了闭眼。 在闭眼的前一秒，他看到的病房天花板吊顶的灯光，似乎有一瞬间变成了和栗川纱奈初遇的那一天兵库县尼崎城的日光。 与此同时，在脑海里闪回的，是黑发少女回头看向他们时候的笑容，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 同一个病房里，另一边的少年也拥有相类似心境和相同的想法。 佐久早圣臣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女，感觉大脑像是被抽掉了发条的钟，停止了跳动。思绪也像是被黑色的胶布所紧紧封住，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只剩下一片昏黑黯淡。 白天的时候，在她坠落悬崖之前，她难得的罕见的主动给他拨来了一通电话，说……突然很想见他。 ——受宠若惊。 当时他的心情几乎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 伴随着诧异同时而来的是几近狂喜的心情，那一瞬间，他已经快要将“喜欢”两个字脱口而出了。 可最后还是没有，即使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他还是选择将话语变成了“等你拍完戏，我去找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可他等不到她拍完戏的那一刻了。 一转眼，她就躺在了重症病床上，无法再睁开眼睛。 甚至就连她出事的消息，他都还是从好友牛岛若利那里获悉的。 若利君与他相约一起练球来到了东京，想起纱奈也同在东京，若利君尝试着联系她，并且直言不讳“因为我想要见到栗川同学，所以就问出口了”，但却罕见的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 最后，若利君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接听电话的人却变成了佐藤小姐。从佐藤小姐充满痛苦和疲惫的语气中，他们才得知纱奈已经出事。 佐久早圣臣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别扭，可从来没觉得过这是什么问题。 唯独这一次，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后悔了。 ……如果他当时能够直率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挂断电话了？ 如果当时能够直率一点，她是不是就会离开那个地方，就不会掉下悬崖了？ 而且那时候她竟然会反常地主动给他打来电话，是当时那个混蛋导演就已经在骚扰她了吗？那通电话会是她带有不安和求救意味的来电吗？ 越是这样想，心脏就越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所束缚住，哪怕稍微一动都是剧烈撕扯的疼痛。 牛岛若利沉默地握紧了拳头，手臂强壮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他的父亲曾说，让他可以不要总是那么情绪内敛，让他开心的时候就记得笑，难过的时候就尝试着哭出来。 当时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答应了父亲，只为不想让父亲担忧。 但原来……真正难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那是一种大脑一片空白的眩晕感，心脏和大脑也仿佛被揪紧，需要用力握紧拳头才能维持住站立的姿势。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四个来自不同学校的少年在病房里已经停留了太久，久到来给栗川纱奈换点滴的护士都忍不住对他们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真奇怪，这几个人。 这么久了，四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也太能憋了。 但是明明，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看上去…… 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 * 病床上的黑发少女仿佛只是睡着了，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将她惊醒。 原本还算宽敞的病房因为站了太多人而显得有些逼仄，大家都沉默着，沉重的心情乌云一般罩在病房的上空。 连一向最活泼好动的日向翔阳也像被抽走了电池的机器人一样没了声息，只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 好像只要他看得足够专注，她就一定会醒过来回应他。 山口忠环视四周，见大家都不说话，便上前一步，“我们来看你了，栗、栗川学姐……” 他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其他人身上掠过。 身为乌野一年级四人里最为旁观者清的一个，他当然能感觉到阿月、影山和日向他们在栗川学姐身上投注了怎样的感情。 正因如此，他也更加无法想象他们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的脑子里其实几乎是一片空白。 栗川学姐出事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他们潜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哪怕到了病房，亲眼看到那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女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心底也仍然有个角落不停叫喊着—— 骗人的吧？ 骗人的吧？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明明不久前在春高和稻荷崎的比赛里，学姐还那么元气满满地坐在场边，看着比赛的眼睛那么认真和充满生机活力……现在怎么会忽然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 不再微笑，不再回应。 在山口忠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影山飞雄小心翼翼地牵起栗川纱奈的手，看到了她手背上被岩石瓦砾割破的血痕。 病床的被子下，或许还有数不清的这样的伤口，还有大型手术带来的的创口。 这一刻，影山飞雄感觉到了强烈的呼吸不畅，就像是打比赛打到最后面，体力不足，视线范围逐渐收窄变黑，头脑都缺氧。 “学姐一定会醒来的——”日向翔阳忽然大声说，众人都被他的声音惊了下，下意识望过来。 橘红色太阳般耀眼的少年目光炙热又坚定，“学姐说过，她想要听我说更多的话，所以——所以她绝对会醒过来！” 所以他绝对不可以消沉，那不会是学姐想看到的他。 他要鼓起劲，等到学姐醒来时，把到时候积攒而下的所有成就和荣誉，全部都捧到学姐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再把想要说的话，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部都告诉学姐。 和其他人怅然若失和一蹶不振的痛苦不同，日向翔阳橙色的眼眸里虽然泛着泪意般的水光，但却燃烧着仿佛要达成什么目标版的火光，带着他特有的一往无前的坚定。 山口忠愣了一下。 ……想要听他说更多的话，那不就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吗？ 只能说不愧是日向，只是一句礼貌上的客套话，他都会视若珍宝，视为前进的强力动力。 影山飞雄瞥了他一眼，低声轻骂道：“……boke。”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黑发少女苍白漂亮的脸上，明知对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可他还是坚定地说：“学姐，排球和你，我都会一直喜欢下去。” “……！” 病房里再次响起了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日向翔阳最先反应过来，震惊地看向对方，“影山，你犯规！” 影山飞雄骤然握紧了拳头，“没有犯规，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排球我会一直打下去，学姐我也会一直喜欢下去。” “哪怕头发花白，走不动路，我也要打下去。学姐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山口忠：“………” 不得不说，真的是帅气的告白，可只有他们三个男生能听见，也实在是尴尬。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来影山和日向他不用太担心了。 那么，需要担心的人就只剩下…… 山口忠暗暗看了一眼月岛萤。 淡黄色头发的少年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当然，傲人的身高仍可以令他轻松地将病房一览无余。 他的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仍是一贯的冷淡模样，似乎没什么能令他动摇。 不愧是最理性的阿月，看上去没什么可担心的，山口忠心想。 但真的是那样吗？ …… 离开的时候，月岛萤是最后走出病房的。 隔着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他看到已经爬上夜空的淡淡月光落在了床头。 他们一起送的花束在月光里安静伫立，他亲手挑的那株百合被压得藏在了阴影处。 他没有和众人一起离开医院，而是找到了主治医生了解纱奈的状况和未来的康复计划，指望那群乐观的笨蛋记得这些是不可能的。 结束后，照顾纱奈的另一位护士姐姐顺口安慰道：“短短几天时间，我就没见过这么多高中生，全都是来看栗川小姐的。栗川小姐知道有这么多朋友挂念她的话，她也会努力快点醒过来的，同学你别太伤心。” 月岛萤下意识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伤心。” 护士小姐姐瞥了他一眼。 他又说：“我没有很伤心。” 护士小姐姐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想起刚刚护士小姐姐明显还带着稚嫩气息的脸，月岛萤心想，也就只有刚刚毕业初入医院的人才会跟他们说这样的话了。 她的情况有多严重，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醒过来的机会有多渺茫。 如果是经验老道的医护，为了避免纠纷，他们绝不可能像病人的亲朋好友承诺这种“她会醒过来好起来”的话语。 但明知道只是一句口头上的安慰，月岛萤也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她也会努力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心头一颤。 仿佛下一秒，病床上的那个人就真的会重新睁开眼睛。 …… 终于走出医院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离开了。 月岛萤走了几步，竟然看到了他的哥哥月岛明光。 “……都说了不用来接我，只是东京而已，我又不会迷路。” 月岛明光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萤，你在哭吗？” “………” 回答月岛明光的，是夜晚吹拂的凉风，轻轻摇晃的月色，和一片沉默。 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月岛萤抬头看向天空。 因为严重的空气污染，东京市区夜晚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看不见半点星光，和暑假在东京郊区埼玉县合宿的时候的景色完全没法比。 唯有偶尔在夜空中划过的飞机灯光，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在他脑海中刻印过无数遍的萤火虫的微光。 那是栗川纱奈送给他的，温柔月色下的漫天萤火。 月岛萤轻轻垂下眼眸。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 那么，他一定会在和稻荷崎比赛后的那一天，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拉住她的手。 …… * 时间在缓缓流逝。 北信介抱着花束来到医院的时候，少女的病房床头和床头果然已经摆满了花束，已经满到像是快要溢出来。如同在病房里种植了一个小型花海，为一片白茫茫之中增添了生机和缤纷的色彩。 向日葵、康乃馨、百合、满天星……都是适合送给病人的花束，琳琅满目，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但北信介带来的花不是在花店买的，是他亲手种的，在他家的田里。 双胞胎和角名伦太郎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宫治和宫侑一人一侧，在给她按摩和放左右手的手臂肌肉。任性的宫氏兄弟，也开始学着会照顾人了。 角名伦太郎打来了清水，洗干净毛巾，动作温柔地为少女轻轻擦拭脸庞。 在佐藤小姐的钞能力和众人的精心照料下，经过妥善的治疗，少女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褪去，没有留下疤痕，美得一如既往，让她看上去更加像是只是睡着了一般。 “又快到新的一年了。”宫侑突然说道：“马上又要跨年了。” ——竟然已经一年了。 距离纱奈坠崖昏迷，竟然已经过去一年了。 宫治原本在按摩少女左手臂的动作骤然停下，他低下头颅，“侑，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吃了我那一碗荞麦面，纱奈失去了新一年的所有好运……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 回答他的也是宫侑无尽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后，宫侑才哑声回答：“……蠢治，我只是在感叹时间过得快而已，你别多想。” 宫治仍是没有动作。 北信介插好花束，声音很轻，“那我如果不提议大家一起去新年祈福，纱奈不抽到连续三个大凶，岂不是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钻牛角尖走进弯路没有意义，治。” 宫治猛地抬头，表情从错愕逐渐变为恢复正常。 “……是，北前辈。” “是我的错觉吗？”既是想要将话题从沉重中转移出来，又是真心感到疑惑，角名伦太郎收起水盆，看向窗台和床头，“最近的花束，是不是比之前要更多了一点？” “不是错觉。”北信介打量了一下，确认道：“是真的比以前多了很多。” “最近确实有点奇怪……”宫侑也皱了皱眉，“不仅仅是花变多了，有时候我还会撞上一些不认识的家伙。” 宫治：“你是说东京枭谷学院的木兔和赤苇吗？” “不是他们，那两个人我还是知道的。”宫侑摇头，“是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长得都还挺高的，而且大多都会背着篮球包。” “这么说的话，我也见过背网球包的。”角名伦太郎看向窗边其中一束最大、最华丽和最张扬的玫瑰花束，散发着强烈又张扬且有存在感的玫瑰香气。 火红颜色的玫瑰花束中央，竟然点缀放置着一颗小小的绿色的网球。 真是奇怪的组合。 但更奇怪的是，是错觉吗？——明明花束里放着的是网球，却莫名的给人看出了钻戒般的意味。 …… * “嘶……痛痛痛！撞到你了非常抱歉！” “没事……”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来到医院走廊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粉色长发和粉色眼眸的女孩，对方脚步急匆匆的，速度很快，以至于撞了上来。 在短暂而礼貌的相互寒暄后，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继续往前朝着栗川纱奈的病房方向走，却惊讶地发现，那个粉色长发穿着桐皇学院校服的女孩的脚步——也同样是通往纱奈所在的方向。 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疑惑。 纱奈还认识这样一个女孩子吗？他们竟然没有印象。平时来看纱奈的女孩子，更多的是他们枭谷的白福雪绘和雀田薰，还有乌野的两位女经理。 而且桐皇学院，在他们记忆中，纱奈应该和这个学校没有交集才对。 但等到到了栗川纱奈病房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和赤苇京治就发现自己还是惊讶得太早了。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纱奈病房里的人竟然前所未有的多，就连一向见惯了这个场景的医护们都震惊了。 “怎么都挤在今天来了？栗川小姐的病房再大也不能这样啊！” “而且一个个都长这么高，我都担心这层楼的承重问题了啊！” “等等……先别说话——” “栗川小姐的眼睛刚刚是不是动了？！” “……！！” 随着医护震惊中带着惊喜的声音的落下，病房寂静了一秒钟的时间，只能清晰听见少年们粗重的喘息和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下一秒—— “让开！都给我让开！！” “我先来的！” “不，是我先来的！纱奈——” “啊嗯？你又是哪位？！” …… 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中，病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精致漂亮到了极点的面容美到令人心头一颤。 一瞬间，所有嘈杂的声音仿佛都在顷刻之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晨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拥抱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纱奈。” 有人轻轻地呼喊出了她的名字。 迷离的梦境逐渐消散，真实的世界开始书写下新的故事。 【二周目，完。】 第三卷 网球世界 第113章 网球01 【二周目结算中……】 【已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正在为宿主导入下一世界……】 【网球世界加载成功，请选择你的初始降落地点：冰帝学园，青春学园，立海大附属中学，四天宝寺中学。】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只是沉默地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看上去格外安静。 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系统平时在初始加载时机械且统一的提示音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后才继续响起。 【可攻略对象外观加载中……请宿主记住可攻略对象的外观。】 在每次周目攻略结束后都会出现的那一片纯白色空间的正中央处，又一次出现了一群穿着各个学校不同颜色球队队服的少年，只是栗川纱奈依然低垂着眼眸，发呆看着地面出神。 她低头看着地面，纯色的空间像是一场洁白的画布，能够倒映出想要见到的人的模样。 大家…… 栗川纱奈只感觉，自己眼前仿佛还是那群热爱着排球的少年，眼里无法看到其他新的人事物。 初见时他们温暖灿烂的笑容，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点点滴滴的欢欣与快乐，每一次看到他们在深夜中等待的身影时的感动，他们对排球的热爱和比赛中的坚持为她所带来的触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如此温暖而美好，以至于脱离时坠崖的疼痛她都忘却了，没有丝毫畏惧。 比起疼痛，更让她感到难过的，是以后再也无法见到那群热忱而美好的少年了。 …… 她不寻常的沉默，和完全没有抬起头的反常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系统的注意。 系统冷静的电子音响起：【纱奈，还在想排球世界的人吗？】 少女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低落和难过。 系统也沉默了一下。 他早就猜到她会难过，但没想到会这么难过。 之前篮球世界结束的时候，她也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子的表现和情绪，明明那时候的结局要比这一次令人唏嘘得多。 显而易见，排球世界的少年们，俨然已经成为她的“白月光”般的存在了。 【看来你是真的对他们投注了不少感情，纱奈。】 “……因为他们真的很好。”栗川纱奈低声道。 系统：【一时之间走不出来，可以理解。你可以适当地心情低落和思念他们，但不要影响你原本应该做的事情。】 【都走到这里了，难不成你现在要放弃吗？纱奈，如果你现在停下，你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还有忍着难过离开他们的抉择，不就都没有意义了吗？】 闻言，栗川纱奈猛地愣住。 ……是这样子没错。 都走到这里了，没有理由放弃。 忽然之间，栗川纱奈回想起在脱离之前，在新年的第一天，她和稻荷崎的大家一起去寺院新年祈福的时候，她所许下的新年愿望—— 她希望，如果神明宽厚上天仁慈，如果还有可能的话…… 她希望还能与他们相见，哪怕只是在她的梦里。 莫名的，有一瞬间，栗川纱奈觉得自己的愿望——或许会实现。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不再迷茫。 “你说得对，系统。”栗川纱奈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思路变得更清晰，“刚刚是我太过矫情了，现在已经好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系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别这么说自己，人非草木，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会有情感的起伏。对于人类来说这很正常，并不是矫情，纱奈。】 栗川纱奈：“……总感觉不是第一次了，系统你的字里行间说得你好像是外星生命体一样啊？” 系统：【………】 【好了，跳过这个问题。重新出发的第一步，记住新的世界需要攻略的对象们的外观吧。】 “好。”栗川纱奈点点头。 纯白色的初始空间里，出现在她面前的，依然是一群平均颜值高到耀眼的充满运动气息的少年，分别穿着四所学校不同的球队队服。 穿着蓝白色立领运动队服的两位少年风格迥异，但颜值都远超正常水准。戴着眼镜的少年有着一头偏绿色的茶褐色头发和一双细长上挑的凤眼，他周身清冷的气息和无边框金丝眼镜又中和了凤眼的存在感，明明年纪不大却散发着身为领导者的成熟气质。 同样穿着蓝白色队服的另一位栗棕发色的少年身形纤细修长，肤色白皙。少年眯起眼睛的笑容温柔，但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蓝色的眼眸仿佛是天空的倒影，纯粹而温柔之中带着和他纤细外表极具反差的坚定与力量。 他们的队服外套上都写着“SEIGAKU”——青学。 站在青学旁边的穿着灰白色队服的少年倨傲地向上扬起下巴，五官华丽俊美，气质张扬，紫灰色的短发发尾微微向两边翘起，深岩蓝色的眼眸中充满着锐利的骄傲和自信，如同睥睨天下的帝王。 栗川纱奈：“………” 等等，她为什么会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冒出了“如同帝王”般的形容词，就离谱，但对方的气质真的就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啊喂！ 同样校服的另一位可攻略对象蓄着一头深蓝色的及肩半长发，外表英俊，身材高大，一副同样无边框的圆框眼镜架在了高挺的鼻梁上，眼镜带来的文艺气息和浅小麦肤色的运动气息结合得相当完美。 在他们旁边的少年的头发是带点茶色调的银灰色，骨节修长的手上紧紧缠绕着一圈圈的白色绷带，极具个人特色。他身上穿着的那件写着“四天宝寺”四个字的黄绿色相间队服颜色非常扎眼。 但比队服颜色更加抓眼的，是他那张帅得极其标准的脸，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如果帅有教科书，那这个人应该会被写在第一页。 栗川纱奈陷入了另一种意义层面上的沉默。 不是，怎么一个个都帅得这么夸张啊？ 虽然说之前的篮球世界和排球世界的大家也很帅，但网球世界的这些可攻略对象，是帅到感觉连画风都不太一样了的程度。 可当视线继续向左移动，看到最后一位鸢紫蓝色头发的少年时，栗川纱奈就发现自己还是惊讶早了。 ……这位更是重量级。 身披着土黄色队服外套在肩上的少年身材修长，鸢紫色的头发和眼睛颜色梦幻而神秘。少年额前浅绿色的吸汗发带下，是精致完美到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五官，很少有男生可以在被以“美丽”和“漂亮”来形容的同时却又不带一点女气的，人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能感受到的，是名为惊艳的情绪。 他身上的队服刻着刺绣字体“RIKAI UNIV”，立海大。 栗川纱奈：“……………” “系统，这个世界是长得不好看的不能打网球吗？” 系统：【………】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很令人在意，我眼睛是出问题了吗？” 栗川纱奈不太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依稀看到身形和面容清晰的可攻略对象背后，似乎还站着几道黑色的剪影，模糊却又确实存在，“我怎么感觉后面还有人站着？” 【你没看错，除了现在明确确定的这几位以外，网球世界确实还存在着隐藏的可攻略对象，等以后解锁了你就知道了。】 “诶？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隐藏的可攻略对象……之前的两个世界都没有过？” 系统：【如无意外，网球世界将会是你所经历的最后一个世界了，还记得最初我说过的吗？你需要积攒3000点健康值才能恢复你本体的健康，经历完篮球世界和排球世界后，目前你距离3000还差将近800点健康值。】 【再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攻略难度颇高，想要眼前这些已经明确的可攻略对象全部好感度满值的可能性不高。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这次设置了之前的世界所未有过的隐藏可攻略对象。】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栗川纱奈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系统：【那么，这次你打算选择哪一个学校？】 学校…… 青春学园、四天宝寺、立海大的可攻略对象身上的队服都已经写明了各自的学校，那么唯一剩下的灰色和白色相间队服的那两位，应该就是冰帝学园了。 “系统，这四所学校分别位于哪里？” 吸取上一个世界的经验，栗川纱奈发现学校的位置真的太重要了，上次世界开头她选择的稻荷崎高校位于关西兵库县，而绝大部分可攻略对象都处于东京和宫城县，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想要以合适又不突兀的理由去到他们所在的地方，难度不小。 上个世界还是因为她选择了成为艺人出道，才能在拥有距离的情况下都能让大家涨好感度。出于艺人工作的原因，在各地往返才不显得奇怪。 但这次栗川纱奈不想那么麻烦了，在要考虑攻略任务和学业的情况下还要兼顾艺人工作，属实是有点累，得选择一个位置适中的学校才行。 系统：【冰帝学园和青春学园都位于东京，立海大位于神奈川县，四天宝寺位于大阪。】 “冰帝学园和青春学园有什么区别？” 【冰帝学园是私立贵族学院，硬件条件和做派铺张豪华。青春学园是普通私立学校，但学风、成绩和社团也很不错。】 她又问：“冰帝和青学哪个位置东京站最近？” 系统：【？冰帝更近。】 “好，就选冰帝学园了。”栗川纱奈斩钉截铁。 系统：【………】 这次是直接看哪个学校离新干线最近么？真是简单粗暴的选择方法，不过东京新干线前往神奈川只需40分钟，前往大阪只需两个半小时。这么看来，选择冰帝确实比较合适。 系统：【我以为你会选择立海大，你刚刚的心理活动里，只有立海大的那位格外惊艳到你了。】 而她上一次之所以果断选择了排球世界的稻荷崎高校，理由也是因为“那边帅哥多”。 “系统，每次你窥破我的心理活动，我都觉得挺慌的，还好我没想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栗川纱奈托着下巴道：“唔……立海大的那位是特别好看没错啦，但立海大只有一个可攻略对象，太少了，当然是选有两个的比较好一点。” 系统：【………】 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理由么。 【其实各个学校都有隐藏可攻略对象的，不用担心数量少。】 栗川纱奈不纠结了，“就选冰帝啦！” 【我明白了。】 系统的声音再次变化为初始加载模式那机械的电子音—— 【数据加载完成，正在为宿主投放至第三个世界——】 【倒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本就纯白到耀眼的空间里再次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栗川纱奈熟练地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 重新真开眼睛的时候，栗川纱奈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化为了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家”。 和冰帝是贵族学园的形象相符，这次她在网球世界的新家比之前篮球和排球世界的“家”都要豪华得多，不再是路边的一户建，而是占据东京都市区中心地段位置的顶级大平层公寓。 全透明的玻璃落地窗外，是东京市区耀眼华丽的夜景，甲级写字楼顶级内透灯光洒落进来，伴随着夜色光芒，栗川纱奈看见落地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似乎比上周目时的身体明显缩小了一些。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客厅巨大落地鞋柜的全身镜，再次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这次的身体真的变小了，比排球世界高中时期的身体小一些，比篮球世界国中一年级的身体大一些，似乎是初三少女的身体。 察觉到她的疑惑，系统补充道：【你没看错，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确实是国中三年级生没错，明天会到冰帝学园的三年级A组1号班级就读。】 “唔……” 是巧合吗？栗川纱奈忍不住想到，她在三个世界的时间段竟然都是完全错开的，就没有出现过同一时间的。 她初始降落在篮球世界的时间线是帝光中学国中一年级，排球世界的时间线是稻荷崎高校高中二年级，这次网球世界则是国中三年级的时间线，没有出现过重合。 但是等等…… 栗川纱奈突然发现了更令她震惊的事情，“所以说，刚刚看到的那些身材高大又长得巨帅的可攻略对象，竟然全都只是国中生？！” 系统：【……？】 她这奇怪的关注点，可以的。 【是的，目前来说，他们确实是国中生没错。】 “不是，国中生竟然都长得那么成熟的吗？看起来说是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都不为过了……” 系统失笑：【篮球世界帝光中学的可攻略对象不也是国中生？他们可是长得高多了。好了，别纠结那些了，冰帝的校服就在你面前，看看合不合身吧。】 栗川纱奈：“……好像也是。” 说罢，刚一抬头，她就看见了面前大理石长桌上的那一套冰帝学园女子校服。 冰帝的校服和稻荷崎的非常类似，棕卡其色的西装小外套和百褶裙、白色的打底衫和红色领结。除了胸口的校标不一样以外，其他的已经相像到了令人晃神的地步，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只要一停下来回忆，就还是会怀念他们。 “系统……”捧着手里那套相似到极点的校服，栗川纱奈轻声开口问道：“在我脱离上周目世界之后，他们的好感度……” ——满值了吗？ 为了有限的时间内达成满好感度，她选择了以那样的方式“脱离”上个世界…… 在众目睽睽的电影拍摄之中坠崖，新闻和社交媒体大肆播报……他们也会相继知晓。 每当想到这里，栗川纱奈内心就会升起一阵愧疚。 系统回答道：【满值了。】 【除了个别可攻略角色，如黑尾铁朗、岩泉一和赤苇京治还差几点才能满值以外，其他可攻略角色对你的好感度，已经全部满值了。】 “……我知道了。” 寂静环绕了装修华丽的大平层公寓，黑发少女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漂亮的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有些失神。 系统也体贴地给了她一点时间和空间，安静地没有再说话。 栗川纱奈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去问，在她抽离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才会好感度满值。因为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她主动追寻和达成的结局，以最悲伤和极端的方式突破他们一直以来的好感度瓶颈。无需询问系统，她也大概能想象到后续的发展。 过了好一会后，栗川纱奈才逐渐从回忆和思绪中抽离。 “我没事的，系统。” “不管怎样，已经是新的世界啦。” 系统也“嗯”了一声，转移话题般继续道：【好感度兑换的数值可以用于购买系统高级道具了，你在上上个周目购买的神级网球道具“黑洞”还能够在本周目使用，但对于目前可攻略对象的成长进度来说，展现这一道具还为时尚早，建议到后期一点再使用。现在的话，朴实无华但却强大又实用的网球道具会更合适一些。】 回想起名为“黑洞”的道具的功能，栗川纱奈也沉默了一下。 想当初在和赤司征十郎一起被绑架的时候，她使用了“黑洞”这一道具，用网球拍挥出了一个物理意义上肉眼可见的“黑洞”，将绑匪打出的子弹停顿在了半空并吸入了黑洞之中，成功救下了赤司征十郎。 确实，不管怎么想，这个道具在各种意义上都太震撼了。 “……你确定我在后期能使出这个道具？”栗川纱奈擦了把汗。 系统倒是非常淡定地道：【问题不大，在网球世界里，比这更夸张的技能也不是没有，比如“阿修罗神道”。】 栗川纱奈：“………” 阿修罗神道，她对这个道具也有深刻印象，没记错的话是“经历过无数次地狱般的败北后方能达到的最高境界，领悟后可以开启召唤海盗、恶魔、骑士和武士等等强大的异次元力量，来帮助自己打网球。 还有什么“毁灭光球”和“灭五感”之类的技能，听着就十分魔幻，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打开了系统高级商城的网球板块，决定还是先兑换一个“正常一点”和稍显“朴实无华但又十分强大”的网球技能。 【费德勒附体：拿下20个大满贯的网坛第一人，独孤求败的世界第一。发球、接球、网前截击、正手、反手、抽球、切球削球、攻防能力与战术设置都登峰造极，全方位无短板，冠军的代言人→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桑普拉斯附体：力量、技术、心理素质达到完美统一的球场王者，发球能力顶尖，ACE球数量极多，统治网坛第一位置最久的球员，擅长发球上网→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纳达尔附体：“红土之王”，世界顶级三巨头之一，在特定赛场拥有空前绝后统治力的红土霸主，创造多项空前绝后无人能超越的纪录→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德约科维奇附体：史无前例的三圈全满贯纪录创造者，防守能力与极限救球能力堪称完美的同时具备极强的进攻与得分能力，技能能力无懈可击→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莎拉波娃附体：爆发力极强的底线力量型选手，不擅长截击，但正手与反手挥拍力量优越。其比赛极具视觉观赏效果，常年蝉联全球收入最高的女运动员榜首，商业价值与收入惊人，附体后可获得同款商业价值体质→兑换所需数值：100点。】 看着系统商城一连串的道具，栗川纱奈陷入了沉思，最后选择了购买【费德勒附体】。 很明显，每一个道具都有各自突出的优点和长处，桑普拉斯的ACE发球能力、纳达尔在红土的统治力、德约科维奇的极限防守和救球能力、莎拉波娃的商业价值能力，都是各自领域内的顶尖，综合能力最全面的则是费德勒。 在上周目的排球世界，栗川纱奈就深深体会到了，会打球对攻略进度的帮助到底有多大。每一球砸下去，都能听到大家好感度“噌噌噌”上涨的声音，这次的网球世界恐怕也不例外。 系统也颇为赞同，【非常明智的选择。】 然后话锋一转道：【夜深了，纱奈，早点休息吧。】 【明天开始，就是在新的世界的第一天了。】 “嗯，我知道。” “谢谢你，系统。”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 抱着和稻荷崎高校极为相似的棕卡其色校服，黑发少女倒在全新的华丽的沙发上，闭上眼睛沉睡。 窗外月光夜色闪烁，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内，照亮了少女眼角晶莹的泪花。 第114章 网球02 翌日，东京冰帝学园。 穿过校园里随处可见的花丛和绿植，映入眼帘的是冰帝富丽堂皇的建筑，欧式风格的教学楼外墙的材质透露出了价格不菲的气息，网球场、马场、高尔夫球场一应俱全，就连楼顶都有直升机坪。 果然是贵族学园，冰帝学园的校园确实豪华到了夸张的地步。 身着冰帝学院的校服走在校园里，栗川纱奈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之前篮球和排球两个世界所在的帝光学园和稻荷崎高校都是普通的学校，唯独这次的冰帝更为接近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所就读的私立学校。 有一瞬间，栗川纱奈感觉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只是她现实世界里的学校没有这么多的玫瑰花。 沿路走来，校园里随处可见地种植着华丽而张扬的玫瑰花。迎面而来的皆是扑鼻的馥郁芬香，已经俨然成了冰帝特色的一道风景。 除了玫瑰花的香气以外，更吸引栗川纱奈注意的，是一路走来听到的而且未曾断绝过的窃窃私语。 “是她，栗川纱奈……！” “回来了、她竟然回来上课了……” “本来还以为她要退学离开或者转学了，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我觉得很惊喜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很吃她的颜，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瞒你说我也是，倒不如说这谁能不喜欢啊！栗川同学实在是太漂亮了……可是被迹部会长讨厌的人，真的能在冰帝继续念下去吗？” …… 不远处的栗川纱奈：“？？？” 等等，他们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三个周目以来顶级运动员附体的神级道具为她带来了身体素质强化，还是说不谙世事的国中生们真的不懂得压制自己的音量，栗川纱奈发现，他们讨论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格外清晰。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重点，重点是她不是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吗？怎么一上来就被学校的学生会长给讨厌了？！ 难道说和之前的两个周目不一样，这个世界她还带基础设定的吗？ “栗川同学、你回来了……” 就在她错愕不已的时候，一个同样穿着冰帝学生制服的少年出现在栗川纱奈面前。 对方先是在看到她的脸后愣了一下，随后微红着脸开口道：“那个，栗川同学，迹部会长让你到学生会办公室一趟……” 栗川纱奈：“！！！” 出现了，像在电影或者游戏中充当引导作用的使者出现了！ 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去吧，他说的迹部会长是迹部景吾，冰帝学园的可攻略对象之一。】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迹部景吾……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她好像听到了一句对她的评价——“被迹部会长讨厌的人，真的能在冰帝继续念下去吗？” …… * 带着强烈的疑惑，栗川纱奈跟了上去。 冰帝学园学生会的走廊依然充盈着隐隐约约的玫瑰花香气，直到学生会办公室厚重豪华的超高实木大门被推开，强烈馥郁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暖棕色调的华丽墙纸，深红色的天鹅绒落地窗帘，巨大的办公长桌上火红灿烂的玫瑰花束，以及——被玫瑰花包围在中央的紫灰色头发少年。 对方有着一双和发型一样同样微微向上挑起的桃花眼，右眼下的泪痣华丽得熠熠生辉，在开门声响起后，他锐利的目光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扫了过来。 少年五官优越俊美，周身气质张扬出众，冰帝一身卡其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像是学生制服，倒像是秀场高定西装。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了一下。 ——冰帝学园的可攻略对象，迹部景吾。 不是因为少年的外貌而愣住，而是因为对方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神色。 是错觉吗？ 这位迹部君的表情不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表现。 栗川纱奈分明看到，紫灰色头发的少年神色复杂，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眼底停留在了一片冷漠的神色。 当他的表情冷下来的时候，就连右眼眼角下那颗泪痣折射出的气质，都显得如同黑曜石般锋利尖锐了起来，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栗川纱奈：“………” 不是，他们不应该是初次见面吗？ 蓦地，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恐怕刚刚的传言她没有听错，这位迹部君看起来是真的“讨厌”她。 栗川纱奈陷入了沉默，三个世界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开始头脑风暴，分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以至于压抑的沉默笼罩了整个办公室，气氛一片尴尬。 过了好一会后，迹部景吾倨傲地扬了扬下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啊嗯？你竟然还会回来。” “本大爷还以为，你会直接退学冰帝去立海大。” 少年的声音和他的外表同样风格，同样华丽而张扬，低沉磁性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只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微妙的嘲弄的意味，让他周身的气场更加难以接近了。 而且他说的话，明明每个字栗川纱奈都听得懂，但是结合起来她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以至于她都无暇吐槽对方那“本大爷”的自称了。 栗川纱奈：“……………” 她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呼喊系统：【系统，快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吗？怎么可攻略对象不仅认识我，还看起来很讨厌我的样子？！】 系统：【……………】 系统轻轻地“咳”了一声，【那个，说来话长……】 栗川纱奈：【那就长话短说！】 系统：【……是这样子的，在你进入网球世界之前，我幻化成了你的外貌和身形，率先来到了这个世界接触过可攻略对象。原本我的本意是想帮助你加快攻略的进度，让你尽早完成任务恢复健康，没想到在面对这位迹部君的时候失利了，惨遭滑铁卢，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我又不是女的，涨不了他好感度也很正常……抱歉纱奈，我好心办坏事了。】 系统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平时那道冷静平淡的机械电子音都变了，甚至能听出一丝急切的意味。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系统，你还能幻化成我的外观提前进入世界？】 【是，就像你现在这副躯体，还有之前每个世界的躯体，都是我塑造出来的，你本人真正的身体还在原本的地方。】 【我知道了……不过系统，所以你都是做了些什么，才让迹部君现在看起来这么讨厌我啊？】 系统：【…就是可能追求他的过程太过主动，让他烦了吧。】 栗川纱奈：“………” 原来是这样…… 不过，系统“追求人”的样子，还真是难以想象。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栗川纱奈无奈地在内心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迹部景吾。 “抱歉，迹部君。”栗川纱奈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真心实意的歉意，“之前的我可能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和困扰……以后不会了。” 少女的声音温柔婉转，甜美动听得仿佛是夏日烟花祭里散发出清新香气的苹果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生动和充满灵气。 生动得仿佛之前接触到的，都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一个空有完美外壳的人偶。 明明是同样的脸，她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澄澈如同天空般的湛蓝色眼眸仿佛只能看得见自己，使得她原本就极盛的美貌愈发耀眼了起来。 在对上黑发少女抬起头的目光后，迹部景吾的眼眸瞳孔微微一缩。 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格外敏锐惊人的洞察力。 之前在她身上的那种令人不悦的违和感，消失不见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生动，鲜活，充满灵气。 不得不说，这家伙本就长得很符合他的华丽美学，而在那种令人不愉快的、虚假的违和感消失了之后，更加令人移不开目光了。 但一想起这家伙做过的事情，迹部景吾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内心矛盾与烦躁的感觉再次涌现上来。 他撇开头扯了扯嘴角，从鼻腔间发出了一声低哼，“你非要继续留在冰帝，本大爷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恐怕你自己撑不住要先一步落荒而逃。” 闻言，栗川纱奈这下是真愣住了。 呜哇……这个语气，系统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迹部君竟然这么讨厌她了！ 过了好一会后，她有些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声音听上去也闷闷的，“……我知道了，不打扰你了，迹部君。” 说完，栗川纱奈转身便准备离开。 迹部景吾握紧了一下拳头。 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少女的手，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你……” 在少年抓住她手的一瞬间，属于他的资料便瞬间出现在了栗川纱奈的眼前。 【迹部景吾】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冰帝学园（3年A班1号） 身高：目前175CM 体重：目前62KG 生日：10月4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A型 五维能力：速度4，力量4，体力5，技术6，精神力4.5 爱好：阅读、飞钓、钢琴 喜欢的食物：威尔士王子茶（红茶），烤牛排配约克夏布丁 得意技：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洞察视力，擅长持久战的呼吸法，迈向破灭的探戈，唐怀瑟发球，迈向失意的遁走曲，迈向恸哭的吉格舞曲，冰之世界，迹部王国，冰之帝王，迹部次元，绝对零度世界（待解锁……） …… 看着属性面板里一长串的得意技介绍，栗川纱奈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来了，这种明明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结合起来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迷惑感觉——冰之帝王什么的，真的是好中二的技能名字啊！ “叮”的一声。 【迹部景吾，好感度+10。】 什么？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一下子能加10点好感度的情况她也不多见，这不是个小数目。 迹部君的表现看上去这么高冷，却竟然一下子加这么多好感度，难道说他其实是个傲娇属性吗……还是说哪里戳中他了？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另一句语音播报。 【迹部景吾目前总好感度：-7。】 栗川纱奈：“………” 不是。 都一下子加10点好感度了，最后总好感度都还是负7，所以之前好感度真的低得离谱啊！ 系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第115章 网球03 栗川纱奈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迹部景吾拉着她的手，表情和神色变来变去，结果还是没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冷着脸松开了她的手让她离开了。 栗川纱奈真的满头问号。 【我还是不是很理解，系统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帮我攻略？】 听到她的提问，系统应声道：【上个排球世界你倾注投入了太多感情，以至于你自己都有点走不出来。为了避免你在这个世界再次出现同样的情况，我才会想要帮助你先一步加快进度……纱奈，我不希望你伤心。】 竟然是这样么…… 她在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谢谢你，系统。】 【不，没有什么好谢的，我帮了倒忙。】 话锋一转，系统的语气转而变得严肃了起来：【另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 【纱奈，现实世界里你真正的身体，病情正在逐步恶化，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才想要帮助你加快进度。】 说到这里的时候，系统的电子音都带上了一丝焦急的意味。 “……！” 栗川纱奈猛地停下了脚步，湛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正因为你的真正的身体已经时日无多，所以我才会如此着急。】 “系统，我还剩下多长时间？” 【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学年不到的样子。】 “………” 少女低头无言地看着地面，黑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风吹起萧瑟的落叶，洒落在少女身边，衬得她的肤色苍白得近乎脆弱。 见她长久沉默，系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抱歉，纱奈，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个坏消息，但又不得不让你知晓现在状况的严峻程度。】 【没事，系统，告诉我是正确的，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黑发少女的眼神恢复清明，湛蓝色的眼眸甚至比以往还要透亮，表情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系统问道：【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栗川纱奈：【首先第一步，先买一张东京去神奈川的票。】 系统：【？？？】 【我想开了，以前我还会各种绞尽脑汁考虑，需要用什么理由去见其他地区的可攻略对象才显得合理，为此我还特地出道活跃在演艺事业上……】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用什么理由了，我也没有这个充裕的时间了。】 想去就去，想见就见。 主动追求有错吗？没有错。 日本有哪条法律规定，学生不能在东京每天下课之后去神奈川或者大阪吗？没有规定。 她这就去会一会神奈川的美人可攻略对象。 “滴”的一声，栗川纱奈刷票进站新干线，踏上前往神奈川方向的月台。 系统：【………】 最近的可攻略对象不该是同在东京的青春学园的那两位吗？她还是选择了舍近求远，先去神奈川。 他就知道，果然还是立海大那位的外观太过出色的原因。 但一想到她去到那位“神之子”面前的时候，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系统顿了顿，开始盘算和考虑——可以弥补和解决目前状况的备用方案。 …… * 与此同时。 冰帝学园学生会办公室。 “迹部会长，栗川同学她……” 在某位冰帝king的办公长桌面前，穿着冰帝制服的少年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如实相告道：“她坐新干线去神奈川了。” 迹部景吾：“…………” 少年握着玫瑰花茶杯子的手瞬间用力握紧，就连青筋都在顷刻之间显现了出来，在他本就偏白皙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 看到这一幕，前来报告的学生会成员整个人都抖了抖。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迹部会长！”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夺门而出的学生会成员，同在办公室里的深蓝色及肩半长发少年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说好了不在意的呢？迹部。”忍足侑士托了托鼻梁上的圆框金丝眼镜，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本大爷哪里在意了？！”迹部景吾冷笑了一声，“只是想看一下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而已。” 在刚才短短的接触中，他有一瞬间竟然以为她有所改变……到头来竟然是错觉么？他竟然还有判断出错的时候？！越想到这一点，迹部景吾的脸色就越差。 “去神奈川的话，果然还是去立海大找幸村了吧。”忍足侑士勾了勾嘴角，看向窗外傍晚火红的夕阳，“回来冰帝的第一天，刚一下课就还是要去立海大，看来果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幸村啊。” 迹部景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之前不是也跟你表白过吗？忍足。” 忍足侑士的身形顿了顿，随后轻笑道：“是啊，但我能感觉到她并非出自真心。”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穿，你就枉为冰帝的天才了。”迹部景吾面无表情道：“何况她不仅仅和一个人告白了，简直是在整个关东地区内广撒网。” “迹部，你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怨气？” “哈？怨气？怎么可能，本大爷只是单纯的看她不爽——她在试图玩弄我们所有人！” “是是是……” 忍足侑士差点笑出声，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想起方才刚一进来的时候，迹部说过的话—— “忍足，你今天见过栗川那家伙了吗？” “总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变了一个人么…… 黑发少女令人过目难忘的美貌，以及她向自己告白时的话语一同在脑海中掠过。 冰帝的天才缓缓垂下眼眸，无度数的圆框眼镜闪过一丝亮光，像往常一样掩饰住了真实的自我。 …… * 神奈川的海边夕阳是梦幻的粉色与橙色交织，沙滩和海水被染成同样美丽的颜色，傍晚拂来的风带着海水微咸的气息，清新怡人。 可栗川纱奈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和感受这一切。 从东京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她几乎可以说是目标明确地直奔立海大附属中学，立海大的学生投向她这个外校生的目光中带着错愕与惊艳。 但在有好心的学生脸红着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动说出“栗川同学忘记网球部怎么走了吗？我带你去吧。”以及“栗川同学你今天也是来找幸村君的吗？”的时候……栗川纱奈就知道——坏菜了。 她刚一进来立海大，随便一个学生就知道她要来找幸村，这不已经很明显了。 栗川纱奈近乎无奈地在脑海里问道：【系统，莫非这位立海大的可攻略对象幸村君，你也主动出击过了？】 系统：【…是这样没错。】 栗川纱奈：“………” 【该不会这位幸村君也像迹部君一样，对我的好感度是负的吧？】 系统：【不太确定，但幸村的性格比迹部温和。】 【行吧……】 或许是因为来得比较晚的缘故，栗川纱奈到的时候，立海大网球部已经结束了今日份的训练，空无一人。 她掏出这个世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讯录里只有冰帝学园的忍足侑士、青春学园的不二周助的电话，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人电话，包括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也是同样的没有任何联系方式。 系统说幸村性格温和，但真的性格温和的话，会至于连一个电话都没存到么？这时候栗川纱奈已经感觉有不好的预感在缓缓升起。 但是大老远从东京赶到神奈川，又想起已经剩下的越来越紧迫的时间，她不由得感到有些焦虑，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 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栗川纱奈在神奈川的海边公路上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 颜色清新的黄绿色电车在海边驶过，在电车划过夕阳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格外显眼的身影。 罕见的鸢紫蓝色卷曲头发随着傍晚的海风飘动，刻印着“RIKAI UNIV”立海大附属中学土黄色的外套披在肩上。身形修长的少年坐在海边面对着画板写生，神奈川的夕阳美景随着他的每一笔逐渐成型。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栗川纱奈却无比确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没错了。 ——立海大的可攻略对象，幸村精市。 突然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神奈川那么大，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的情况下，原本她已经不抱希望，打算回东京重振旗鼓了——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 ……！ 按捺着惊喜的心情，栗川纱奈朝着少年的方向跑了过去，上前靠近。 夕阳落下，天色已经渐黑，海滩上的人已经不多。不远处的少年动作轻缓地收起画板和画具，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转过了头来。 在与少年鸢紫蓝色的眼眸对上的那一刻，就连栗川纱奈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真好看啊。 海边粼粼波光倒映在少年鸢紫色的眼眸中，显得愈发深邃神秘，仿佛光是对视一眼就能将人深深吸进去。 接近消失时的夕阳余晖照亮了少年的面容，今天的他没有戴那标志性浅绿色吸汗发带，完整露出了整张脸，精致俊美得不可思议。 有一瞬间，栗川纱奈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但下一秒，她的心就不由得坠了下去。 因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名为幸村精市的少年的脸色先是和她一样，划过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然后很快，幸村精市的脸上就出现了和迹部景吾相类似的复杂神情，最后停留在了比后者还要更为冷淡的一片漠然之中。 “是你，栗川同学。”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深邃柔和之中又仿佛有清泉流淌而过，音色和他的发色瞳色和气质同样神秘。 但他说出口的话语，却带着和他外表不同的尖锐意味。 “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这次又找了多久？” 栗川纱奈：“………” 幸村君这语气，果然也是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了，所以系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与此同时，栗川纱奈突然想起今天刚见到迹部景吾的时候，对方说的那一句“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退学冰帝去立海大”—— 如果结合这一句来看的话，迹部对她的观感不好，根本就不仅仅是系统所说的追求他的过程太过主动导致对方烦了那么简单啊…… 可恶，差点就被系统绕过去了！ 栗川纱奈在内心几乎快要没力气了：【系统，你还做了什么呀？现在看来，这不像是单纯的追求得太主动而已啊？】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以往从来都有问必答的系统，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没有立刻在脑海里回答她的问题。 栗川纱奈：“………” 行吧，没有立刻得到答复，那她就自己问。 明明不是她犯的错，但毕竟用着同一副躯体和外貌，栗川纱奈莫名有些紧张地拧了拧冰帝精致的校服裙摆，开口问道：“幸…村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闻言，幸村精市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直视着她，像是在重新审视着什么一般。 最后一点夕阳余晖也消失不见，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少年也站起了身，缓缓朝她走来，比她高出许多的身高，和他披在肩上随风飘扬的立海大外套，带来了王者般强烈的压迫感。 “栗川同学，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栗川纱奈清晰地听见，少年低低地笑了一声。 “在画展上遇到我，和我交流分享艺术。在珍稀昆虫展上遇到四天宝寺的白石君，与他畅谈他喜欢的事物。在冰帝向迹部君以及忍足君告白的同时，又到青学去追求手冢，手冢没有给予回应，栗川同学就转而追求不二君。” “喜欢这份感情，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栗川同学。” 栗川纱奈：“…………………” 好家伙。 坏、坏了，这下是真的麻烦了。 这说的还是日文吗？这说的还是她吗？系统你看你做的好事！ 她不是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吗？这是什么究极地狱开局模式啊！！ 第116章 网球04 “喜欢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栗川同学。” 鸢紫发色的少年声音悦耳，说出的话语却带着强烈的淡漠和疏离感。 栗川纱奈人都傻了，还沉浸在这个世界地狱开局带来的震撼之中，一时半会没能回过神来。 少女看上去完全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张漂亮得出奇的脸上也满是震惊错愕的神色。 然而这并未能让对方有一丝波动，看见她这个反应，幸村精市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只是声音淡淡地继续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此别过了，栗川同学。” 说完这句话后，他收起画板，眼看着就要离开。 别——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这下离开后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见到他了！ “等、等一下！”栗川纱奈一急，下意识地拉住了对方的手。 一瞬间，属于幸村精市的资料面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幸村精市】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c组） 身高：目前176cm 体重：目前61kg 生日：3月5日 星座：双鱼座 血型：A 五维能力：速度4，力量3.5，体力3.5，技术6，精神力6 爱好：水彩画，美术动植物，园艺，让-吕克·戈达尔的电影，勃拉姆斯第四交响乐，法国诗集 喜欢的食物：烤鱼 得意技：灭五感（剥夺对手的视觉、听觉、触觉等）、虚幻梦境、无我境界、第六感、蜃景之镜、灵感网球、夺取未来（待解锁……） …… 栗川纱奈：“……………” 不是，打个网球竟然能剥夺对手的五感，这与其说是打网球不如说是法师吧？其他技能听起来也逐渐有点向写轮眼的方向发展了……等等，停！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 少年隐藏在立海大土黄色队服外套下的手臂肌肤，在海风的吹拂下变得有些冷，如同在她触碰到的一瞬间他那顿时蹙起的眉心和表情同样冰冷。 在清晰地看见对方那双漂亮的鸢紫色眼眸底下的冰冷之色后，栗川纱奈也不由自主地随之打了个冷颤。 坏了，该不会是要扣好感度了吧？ 幸村明显对她印象不好，她还擅自触碰了他，糟糕了—— 不好的预感总是非常灵验，“叮”的一声响起，果然响起了非常不妙的提示音。 【幸村精市，好感度-7。】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28。】 栗川纱奈：“……………” 对这套流程已经十分熟悉，她闭了闭眼，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然总好感度都是负的，但不同于今天初见迹部景吾时的加好感度，面对并非系统所假扮的她本人，幸村精市也依然扣了好感度。 被扣除好感度也就意味着被扣除健康值，身体充斥叫嚣着疼痛，开始本能地颤抖。 哈……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看，上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是在篮球世界的赤司征十郎、青峰大辉和紫原敦身上。 栗川纱奈的额角开始沁出细密的汗水，明明每分每秒都在努力呼吸却还是感觉到了急剧缺氧，眼前开始模糊，头晕发胀。 “…抱歉，幸村君。” 最后仅存的理智和意识，让她下意识地立刻放开了幸村精市的手臂，生怕对方继续扣好感度。 察觉到她“唰”的一下变白的脸色，幸村精市皱了皱眉，同样重病缠身的他一眼看出少女此时此刻的不适并非作伪。 但他的那一句“你怎么了？”还未说出口，就看见黑发少女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 …… * 是夜。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栗川纱奈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无比熟悉的环境之中。 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色，充斥在鼻腔之间的是医院所特有的消毒水和各种药物的味道。 ——是神奈川的土谷综合病院的病房。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她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第一次和幸村见面，以及被他扣好感度后晕倒……难道说是幸村送她来医院的吗？但现在又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果然他是不想见到她吧。 一道熟悉又有好一会没有听见了的电子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是幸村送你来医院的没错。】 栗川纱奈：“………” 她猛地从病床上弹射起来，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系统！” “快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刚刚还不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强烈的无语，她的声音听上去都快要破音了。 系统：【抱歉纱奈，我并没有打算回避问题。只是在刚才的时间里，我脱离了本世界，这个网球世界已经被我弄崩了，因此我去搜寻了前往别的世界的可能性。对不起，纱奈，我会这样做是因为太过担心你了。你本身的身体已经危在旦夕，我实在是太过焦急了。】 【在本就已经时间已经非常紧迫的情况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网球世界还面临天崩地狱开局，难度实在有点高。所以在刚才，我尝试着连接了隐藏的第四个足球世界，并且成功了。】 【纱奈，只要你想，我们就可以放弃现在这个世界，直接切换跳转到足球世界，进入名为“蓝色监狱”的封闭式集训选拔足球试验场，对足球少年们进行攻略。】 “……！” 巨大的信息量，让栗川纱奈听得有点懵，但她还是很快抓住了重点：“等等，我想知道，如果我们现在脱离网球世界的话，是否就意味着彻底放弃了，没有再重启网球周目的机会？” 系统：【是，国中生阶段的身体已经耗尽，一旦脱离，则无法再重回到网球世界的时间段。足球世界将会是高中的身体，并且同之前排球世界的高二身体并不重合。】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样，要选择切换到足球世界吗？】 “让我想一下。” 栗川纱奈思考了两秒钟后，打开了属性面板，查看了一下目前已经解锁的可攻略对象的总好感度——迹部景吾依然是负7点好感度，没有再降低，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幸村精市竟然涨了好感度，从负28变成了负26。 唔……难道是因为看到她晕倒了，幸村君觉得是自己的话语太重了的原因，所以加了一点同理心分？ 但不管怎样，至少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可攻略对象都并非铁石心肠的存在，或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地狱难度。 回想起迹部景吾第一次见面就加了10点好感度，栗川纱奈觉得这个网球世界也不是不能抢救一下。 “我想好了，系统，我决定——再努力一下。” 【确定吗？纱奈。】 “我确定。” 黑发少女抬起头，表情中满是坚定，“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即使切换到下一个足球世界，我也没法保证攻略就一定会比现在顺利。如果足球世界的攻略也困难重重，又无法重启网球世界，那么3000点健康值的任务就危险了……我想试着再努力一下，至少在这个网球世界里再待上两周的时间吧。” “两周的时间——如果两周内，我没法将所有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从负数拉回到正20以上，到时候再选择切换世界吧。” 【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栗川纱奈话锋一转，“……但前提是系统你得一五一十说清楚，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否则每次我都像见迹部和幸村这样一无所知的话，攻略真的很难进行下去！” 系统：【……我说我说。】 系统：【是这样子的，我周一去找手冢，周二去找不二，周三去找迹部，周四去找忍足，周五去找幸村，周六去找白石……没想到他们之间不仅互相认识，而且还挺熟，一个不小心，铁锁连舟就被发现了。】 栗川纱奈：“………” 铁锁连舟这个词竟然是这么用的吗？可是竟然意外的非常贴切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就是铁锁连舟吗！ 怪不得这个世界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地狱开局啊！ 栗川纱奈一脸绝望地追问：“那周日呢？周日又用我的外观去找谁了？！” 系统：【周日休息。】 栗川纱奈：“………” 你还挺劳逸结合的= = 栗川纱奈哭丧着个脸，一句话都懒得说了，但却没有暴怒和生气的迹像。 观察了少女的神色好一会，系统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纱奈，你不生气吗？我不懂人类情感，愚蠢又自作主张，把这一切搞砸了。】 “一开始确实生气啦，但你也是为了我好，是因为太过着急才会这样做的，而且你也已经想办法去补救了，第一时间就努力去连接第四个世界……所以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了，更多的只是无语吧，反正下次你得相信我，相信我自己能处理好的，不需要画蛇添足帮倒忙什么的……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下次了。” 栗川纱奈托着腮，抬头望着医院病房洁白的天花板，“而且说到底，如果没有系统你的出现的话，现实世界里的我早就已经死亡了呢。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会有种‘一切会不会都是我做的一场梦啊？’的错觉。” 系统安静地倾听着少女的话语，聆听着她少有的吐露真心。 “明明上一秒我的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下一秒却去到了帝光学园。还有那些神奇的系统神级道具，现实世界里羸弱的我却能够在这一个个世界里用尽全力奔跑、跳跃、扣球、挥洒汗水……不管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好神奇。” “系统，是你给了我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就算最后攻略失败，就算我不能重获健康，你也让我在各个奇妙的世界又多活了一段时间啦……还让我遇到了那么美好的人，和他们相处的时间，我真的过得很开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轻轻垂下了眼眸，纤长的黑色睫毛投落下一片阴影，如同美丽的蝴蝶翻飞而过。 看着这样的她，系统陷入了沉默。 不用说他也知道，现在的她，肯定是又回想起了排球世界的那群少年，她对他们倾注的感情最多也最深。或许篮球世界也有，在想念桃井五月和绿间真太郎他们。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栗川纱奈不解：“嗯？担心什么？” 系统：【担心你真的喜欢上了可攻略对象，投入太多感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上个世界便是如此，系统都能清晰感觉到，她是真的快要喜欢上那群排球少年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因此，他才会格外担心这次的网球世界，她也会同样陷进去。 所以他才破天荒地率先进行攻略，妄图在帮助她加速攻略进度的同时，尽量减少她与这些少年们的相处时间，不成想却画蛇添足，弄的一塌糊涂。 他既希望她能活，又不希望看见她真的爱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此矛盾，复杂，不可理喻。 或许这就是人类所经常说的“妒忌心”与“占有欲”在作祟吧，在人类的世界待久了，也被类似的情绪所沾染了。 系统无言地想到。 但不同于他难以启齿的思绪，少女对此只觉得更加疑惑了：“系统，为什么担心我真的喜欢上他们？” 系统：【………】 【没什么，当我没说过吧。纱奈，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回东京还是继续在神奈川？】 “在回东京之前，我再去找一次幸村吧，至少解释一下铁锁连舟的原因，真诚地跟对方道个歉，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 话刚一说完，栗川纱奈就自己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好家伙，还能怎么解释，这种行为不就是海后本后吗！感觉是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又会被对方扣好感度的程度。 系统再次道歉：【……对不起，纱奈，给你添麻烦了。】 栗川纱奈破罐子破摔，掀起被子往后一躺，“算了算了，先睡觉吧。” “这么复杂又困难的问题，就交给明天的我去解决吧，今天的我就先睡觉了。” 系统：【………】 【好的，纱奈。】 单人病房中的空气再次沉寂下来，只剩下少女酣甜入睡后绵长的呼吸声。 系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伴着她。 怎么会有脾气这么好的人？明明他的行为那么离谱，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却连指责都没有一句。 但她很好这件事，他从相遇的第一天起就深刻知道了不是吗？ 倒不如说，也正是因为潜意识知道她的性格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总会积极面对，所以他才有恃无恐且自以为是地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不是吗？ 系统冷静得像个旁观者一样开始自我剖析，并学着像人类一样开始了自我唾弃。 从足球世界连接回网球世界的时候，他看到的便已经是她因为被幸村精市扣了好感度而倒下的景象。 那一瞬间，他立刻就体会到了后悔是什么滋味。 后悔自己竟然因为那阴暗不能言说的心思，为她添乱带来了麻烦。 何其愚蠢，何其卑劣。 夜晚的病房中，一个由光电影像幻化而成的高大身影缓缓浮现，伫立在黑发少女的病床边，安静无言地注视着她。 他想要伸出手触碰她，最后却又收回。 抱歉，纱奈。 他在内心轻声道。 随后那道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第117章 网球05 翌日，立海大。 “赤也，记得身体要转正后再击球，蹬腿转腰再带动手臂！不要一看到球就立刻用正手去接！” “仁王，侧滑步找球的时候脚步比引拍的速度慢了！想要加快移动速度，就用肩膀对准球来的方向！” “桑原，加强核心收紧的训练，在底线的跑动中要保持左右手平衡稳定，才能在双打后排的时候更好地支撑队友！” “是！真田副部长！” 立海大校风严谨，红墙砖瓦的教学楼下，网球部正在进行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 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眼神锐利地目视前方，不管是成熟的长相还是低沉得夸张的嗓音，都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国中生。 他浑身散发出惊人的威压，强大的实力和对网球部无比负责的态度，让每一个部员都打心底里敬佩和遵从他的指令。 但端坐在王者立海最强社团部长位置的，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鸢紫发色少年。幸村精市抱着双臂，王者立海大标志性的土黄色外套披在肩上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同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一起被并称为“立海大三巨头”的柳莲二刚结束训练，在少年身边坐下，“说起来，精市，她昨天来找过你。” 幸村精市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见到她了？” “嗯，在海边。” 柳莲二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不远处某道身影的出现，周围开始响起了喧嚣的讨论声。王者立海网球部即使是每天最平常不过的日常训练，也不缺乏场外围观的学生。 熟悉的名字再次在耳边响起，夹杂着因为惊艳而倒吸气的声音。 柳莲二一如既往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便已经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看来，今天她也来了。” “………”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 原本在刻苦练球的普通队员们也都停下了手，目光全部转向了球场外的方向。 穿着一身冰帝卡其色贵族学院学生制服的少女，正朝着球场的方向走来。黑色的长袜包裹着少女笔直纤细的腿，浑身肌肤雪白耀眼，绸缎般顺滑墨黑的长发在身后飘扬，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 “是她，冰帝学园的栗川纱奈……” “她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是放弃幸村学长了吗？” “哪有，明明昨天就有来啊？” “是吗？可恶，我竟然错过了！那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真的是有够坚持了。” “虽然但是……不得不说栗川同学真的太漂亮了，每次见到都会被美一大跳……” 除了球场铁丝网外的学生被吸引了注意力以外，球场内的普通部员停下了训练。察觉到这一点后，真田弦一郎紧紧拧起了眉头，对这一点感到烦躁。 虽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立海大也并无禁止外校学生在放学后进入校园的规定，但她光凭外貌就调走了部员们原本认真训练的注意力，影响训练的效果，这点很是令人烦恼。 早在上一次，真田弦一郎就已经忍不住跟对方探讨过这个问题。他没有什么和女孩子相处和交流经验，在对当时的栗川纱奈说出那一句能否尽量不要影响部员们的训练之后，便已经开始思考，担心自己的话语是否会过重。 那时候的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在真田弦一郎以为她生气了，在想要不要进一步加以解释的时候，对方又补了一句“下次还来”。 ——“我知道了，但下次还来。” 当时的真田弦一郎：“………” 但这一次……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投向幸村精市。 问题不大，幸村会处理好这一切。 ——这一次，幸村会彻底拒绝她。 …… 在许多道目光的注视下，幸村精市还是走到了黑发少女的面前。 “身体好些了吗？” 幸村精市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来找我什么事”，也不是“你怎么又来了”，而是礼貌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他不由得想起，昨天她昏迷倒下的那一瞬间。 尽管并不待见对方，并且前一秒的态度还十分冷漠，但底色善良且富有同理心的少年还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她的身躯，运动神经和反应神经相当出色。 　　在发现少女真的昏厥过去之后，幸村精市将她送到了他比较熟悉的土谷综合病院，他平时复查身体和治疗的时候去得最多的医院。 另一边，栗川纱奈也很惊讶幸村的态度竟然变化这么大，至少不是昨天时候的那样充满冷漠和浑身带刺。 一天之内态度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 系统：【或许是幸村也有相类似经历的原因，他也同样重病缠身，深受困扰。在看到你昏迷后他有所共鸣，所以态度稍微好了一点。】 【幸村君得了什么病？】栗川纱奈疑惑地在脑海里问道。 系统：【格林-巴利综合征，又叫急性神经根炎。】 闻言，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急性神经根炎，从最轻微的手脚发麻症状发病，两周内就会到最严重的症状。患者的运动神经、自主神经和感觉神经都会受犯。 一旦患上这个病，腿部抽搐，肌肉无力，对称性麻痹，四肢软瘫，反射障碍，吞咽障碍，呼吸困难，脸部肌肉麻痹，复视视觉紊乱，甚至引起致死性呼吸麻痹和双侧面瘫——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这对任何想要正常生活的人来说，都会是巨大的打击，对于热爱打球的运动少年来说，则更加了。 同样饱受病痛之苦，栗川纱奈对幸村精市的感官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却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饱受这种疾病的折磨，还要时不时的被系统所扮成的“她”和“铁索连舟”且并不真诚的追求所叨扰，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确实挺烦人的。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的神色表情一瞬间变得愧疚了起来，她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个躬，一字一句开口道：“对不起，幸村君。” “一直以来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真的非常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少女轻柔甜美的嗓音中带着真诚的愧疚，随着神奈川的清风飘散在空中。 幸村精市微微怔了一下。 作为被誉为“神之子”立于王者立海大的少年，拥有着同样的敏锐，此时此刻也察觉到，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至少此时此刻的道歉与惭愧，并非作伪。 “………” 沉默了片刻后，幸村精市轻轻地“嗯”了一声，代表了回应。 是么？ 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的意思，是指单单放弃追求他一个人了，还是指放弃追求他们所有人了？ 所以之前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呢？ 是将他们当做消遣娱乐了吗？ 不过，不管怎样，她决定放弃了是件好事。他再也不会因为她而感到困扰和莫名的烦躁了，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但奇怪的是，即使应该感到庆幸，此时此刻的他也并未有愉悦的感觉。 倒也正常，正是因为对她没有什么，所以才会没有特殊的情绪波动。 幸村精市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是么？栗川同学能想通这一点，再好不过了。” 栗川纱奈抬起头直视对方，“那么，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吗？” “……？” 少女湛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漂亮得不可思议。 幸村精市觉得她的脑回路也同样的不可思议。 他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用最温和的笑容和礼貌的用语拒绝道：“抱歉，栗川同学，我想我并不缺朋友。” 栗川纱奈：“………” 好吧，果然被拒绝了，呜呜呜。 但是换个角度想，没有被扣好感度已经很好了TvT “好、好吧……” 被拒绝的那一刻，少女精致美丽的脸上神色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声音也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有一瞬间，幸村精市仿佛都能看见她的头顶有一双柔软的兔耳朵耷拉了下来。 他顿了顿，还没等他说点什么，栗川纱奈就已经闷闷地开口道：“是么……我知道了，抱歉，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黑发少女便转身离开了，脑袋后面的那双不存在的兔耳朵似乎又更加耷拉了一点。 “………” 幸村精市没有太多情绪地收回了视线。 就这样吧。 终于回到正常的，不被叨扰的生活了。 在少女离开后，结束部活训练的部员们也围了过来。 看着黑发少女离开的背影，丸井文太吹破了一个泡泡糖：“部长，听说你昨天拒绝她后，她伤心得进医院了？” 幸村精市：“………” 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传言。 队里的一年级正选切原赤也惊奇地道：“果然，我们部长果是栗川学姐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喜欢的那个！” “噗哩。” 被称为“球场上的欺诈师”的仁王雅治发出了一声他特有的笑声，“最喜欢的那个吗？不好说了。” “这一次过后，她应该就真的彻底放弃咯。” “……” 鸢紫发色少年的动作微微停顿住。 第118章 网球06 “精市？” “嗯？” “真是罕见，精市你竟然会走神。” “………” 神奈川土谷综合病院内，鸢紫色头发的少年安静地坐着等待日常复查的检查报告，好友柳莲二一如既往地陪伴在他身边。 “是在想她的事情吗？”判断出幸村精市的沉默并不是反感这个话题后，柳莲二继续道：“仁王说得没错，我也认为栗川她这次是认真的。今天过后，她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精市。” 仁王所说的话是…… ——“最喜欢的那个吗？不好说了。” ——“这一次过后，她应该就真的彻底放弃咯。” 伴随着仁王语气轻佻却又一针见血的话语同时出现在脑海回忆里的，是黑发少女那张带着前所未有的伤心和失落的脸，以及她脑后那明明不存在却又仿佛落寞地耷拉了下去的兔耳朵。 和之前任何一次的她，都不一样。 “如果她真的能够放弃，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幸村精市闭了闭眼，“分区预赛马上开始，不应当存在任何因素影响王者立海问鼎全国的三连霸。” 听到这里，柳莲二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精市他竟然，下意识地将栗川纱奈归类在了“有可能会产生影响”的那一部分。看来果然，精市也并不完全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样没有一丝波澜。 面对那样耀眼的人，要做到完全不在意属实是有点难度的，就像冰帝学院的那位“帝王”一样，就连迹部景吾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但不管如何，即使她有所不同，也不会影响结果的改变，精市也已经做出了彻底的拒绝。 自觉关于栗川纱奈的话题已经结束告一段落，柳莲二转而顺着立海大三连霸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分区预赛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地方，我比较在意的是，今年关东大会能不能遇到青学。” “你是说手冢。” “是，不知道手冢手肘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弦一郎一直希望与手冢对上。” 幸村精市点了点头，“弦一郎一定希望对上的是全盛状态的手冢。” “没错。”柳莲二看了一眼时间后起身，“走吧精市，你的复查报告差不多时间出来了。” …… 医院五楼走廊。 “精市，复查结果怎么样？” 幸村精市合上纸质报告，“控制得还不错，暂时来说还不需要手术。” 柳莲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担心，“但为了控制病情，你的大环内酯类抗生素用得太多了，长期下去对身体还是很大负担。” “比起过量用药，我更无法接受的是没法再打网球。” 提起网球的时候，少年鸢紫色的眼眸骤然闪过的情绪，是和之前的所有平静都截然不同的剧烈。 这下柳莲二也没法再多说什么了。 精市对网球的热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程度。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护士长急切地从走廊走过，拉住另一名同事焦急地问道：“三号病房的栗川小姐已经出院走了是吗？” 听到这个名字，鸢紫色头发少年的脚步骤然一顿。 “是啊，今天早上刚走的。”被她拉住的另一名护士有些诧异地反问道：“怎么了吗？” 原来她是今天早上才出院的……那岂不是和他们就是擦肩而过？柳莲二迅速看了一眼好友的表情，后者虽然驻足停下了脚步，但表情并未见有什么异常。 “栗川小姐的彩超结果出来了，把整个科室都惊呆了，主任和部长一起开会会诊，都说这样的情况在全球范围内都极其罕见，可她竟然提前出院走了？！” “啊？所以栗川小姐到底怎么了？” “她有整整四种先天的心脏畸形！每一种单独拎出来都是足以致命的程度！” “……！” 闻言，柳莲二终于惊讶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好友幸村精市也同样愣在了原地，少年修长笔挺的身躯都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从来都处变不惊的幸村精市脸上，鲜少会出现这样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请问，是四种什么样的心脏畸形？” 一道好听到极点的少年声线在身后响起，护士小姐姐先是一愣。 在转过头去看到鸢紫色头发的少年堪称惊艳的脸后，她更是被帅了一大跳，但还是选择了拒绝告知，“我、我们不能将病人的病情隐私告诉陌生人……” 倒是护士长认出了他，“嗯？这不是送栗川小姐来医院的幸村君吗？” “是的，栗川同学是我的朋友，之前就是我送她来医院的。”幸村精市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我也……很但心她的病情状况。” 柳莲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是谁拒绝栗川纱奈的时候说“我想我并不缺朋友”的来着？ “我记得，你是立海大的幸村君，你经常来我们医院复查，我有印象。还有昨天下午栗川小姐要出去的时候，也说是要去立海大找你来着。”护士长叹了一口气，“栗川小姐怎么这么着急出院？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严重吗？” “她家不在神奈川这边，而且应该是急着要赶回东京上课。”幸村精市顿了顿，继续问道：“所以她的心脏……” ——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幸村君是栗川小姐的朋友，那请帮我们劝她早点接受治疗吧。栗川小姐应该是早就清楚自己的病情了，却不肯好好配合治疗。我们也联系不上她的父母和亲人，如果作为朋友能说上话的话，请帮忙劝劝她吧。” “栗川小姐她的心脏有整整四种致命的先天性畸形，超声显示她有三尖瓣闭锁、激发孔型的房间隔缺损、右心室发育不良、峭下型的室间隔缺损，以及重度的肺动脉内径细和肺动脉扣狭窄——” 说到这里，护士长的脸色都变了，变得忧心忡忡。 “你们可能不太理解这到底有多严重，就拿三尖瓣闭锁来说，作为控制人体血液从右心房到右心室的‘阀门’，三尖瓣的作用是防止人体的血液逆流。但栗川小姐心脏的三尖瓣天生闭锁，所以她通往右心房的血流会被尽数堵死，光是三尖瓣闭锁这一个先天畸形就已经极其罕见，足以让人在出生时就死亡。她还患有房间隔缺损，这也是非常致命的先天性心脏病，随时有可能导致心律失常和心衰死亡……” 语气急切地说到这里，看见面前两位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少年脸上错愕的神色，护士姐姐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抱歉，是我太紧张和担心栗川小姐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绕口的专业术语，没有系统学习过医学的国中生应该很难理解这些病症……” “不，自从我得病以来，大大小小的病症和医学知识我都有所涉猎，我能听懂。” 听到幸村精市的回答，柳莲二下意识地看向他，发现好友紧紧握着拳头，神色复杂。 ……确实，听到这些信息，很难不心情复杂。 谁能想到，在不久之前还格外令人没有好感和感到烦躁的少女，在她那轰轰烈烈的追求之中，在她每一次被拒绝后的锲而不舍之中，谁能想到她的身体竟然隐藏着足以致命的绝症，随时都可能会没命。 在患上急性神经根炎后，幸村对所有患病的不幸之人都抱有深刻的同情之心，他本就是一个富有同理心的人，在感同身受后更是如此。 柳莲二扪心自问，就连他这个和栗川纱奈话都没说上过一句的人，此时此刻都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唏嘘，和她接触更深的精市则更加了。 死亡这种事情，离他们这群国中生毕竟还是太远，因此哪怕只是身边认识的同学遭遇如此境地，都颇为震撼。 柳莲二又听到幸村精市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其他的那几种心脏病，才恰好让她的心脏血液得以流通了？” 闻言，护士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像是没想到这位幸村君是真的懂，他真的对医学病症知识有所了解，竟然一下子就推断出了问题所在。 另一位护士听到幸村精市这句话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一拍掌心道：“我明白了，原本三尖瓣闭锁就已经没法活了，但是偏偏由于栗川小姐还同时患有房间隔缺损，所以她右心房的血又可以从这个缺口重新流向左心室了！再加上峭下型的室间隔缺损，血液又可以从左向右返回右心室！” “真是难以置信，栗川小姐患有四种致命的心脏畸形，每一种都足以单独致命，可组合在一起却意外地为她开辟出了一条绝无仅有的生路——天啊，这简直就是千万分之一的奇迹……栗川小姐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 “……！” 穿着立海大校服的两位少年皆是一愣。 护士长脸色依然难看地道：“是这样没错，栗川小姐奇迹般地活到了现在，但她的心脏就像一个大漏勺，这根本就没有治疗的方法，所以主任他们才会讨论了这么久，这几乎可以说是绝症了——栗川小姐的心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她每天都活在随时有可能病发身亡的恐惧之中。” “怎么会这样……栗川小姐她那么漂亮，还那么年轻……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另一位护士小姐姐小声嘀咕道：“不过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恐怕也不想住院……一直躺在医院里，每天被扎针和一次次手术，会一天天变得憔悴又痛苦，治好的几率又那么微乎其微，我也会选择在外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及时行乐。 虽然这个词没有被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已经心照不宣。 既然已经无法确保自己还能活多久，那还不如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及时行乐，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让自己尽可能地快乐起来。 突然想到了某个点，幸村精市的脸色微变。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所以我才希望栗川小姐的朋友，能帮忙劝说她接受治疗。”护士长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从栗川小姐的反应判断，我认为她早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病情了，只是不愿意配合治疗。” “……！”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她这次晕倒入院，是因为心脏病发作？” “是这样没错，情绪上的剧烈波动和外界因素等都有可能会导致栗川小姐的病症发作。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栗川小姐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发病的。” 幸村精市不由得愣住，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思绪在一瞬间回到不久之前那个傍晚的海边，他用嘲讽而凉薄的语气一一细数着少女做过的事情，并对她说道——“喜欢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栗川同学。” 同时浮现在眼前的，还有少女当时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以及昏厥倒下的身影。 还有在立海大网球部里那最后一次彻底的拒绝，少女错愕后一瞬间变得失落而又难过的脸。 复杂的情绪峰会百转，最后回答的是少年略带艰涩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我会尝试着劝说她积极接受治疗的。” 柳莲二沉默了一下。 劝说她治疗？怎么劝？ 据柳莲二所知，精市连栗川纱奈的电话和联系方式都没有。 之前栗川纱奈倒是问精市要过许多次电话号码，但精市一次都没有给。 再加上这次栗川纱奈明显已经真的放弃，不会再来立海大找精市。日本这么大，茫茫人海之中，再次遇见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除非精市主动去冰帝找她。 但精市会主动去冰帝找她吗？ 如果放在昨天，柳莲二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是“不会”，但现在就连他也说不准了。 作为同样重病缠身的人，在得知栗川纱奈罹患绝症的情况下，精市他或许会因为“同情”等情绪而对她的态度有所变化。 与“喜欢”这种感情无关。 精市会这样做，也只因为他本质是一个相当善良的人。 …… * 走出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低头看着手机，柳莲二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问道：“精市，需要她的电话吗？” 柳莲二又道：“栗川纱奈的电话。” “……”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 “你有她的电话？” “我没有，但是我的好朋友青学的乾贞治有。”柳莲二闭着眼睛道：“栗川她去青学……找手冢和不二的时候，贞治要到了她的电话。” 提到“找手冢和不二”的时候，柳莲二的语气有些微的停顿，幸村精市的表情也稍稍冷下来了一些。 ……确实。 自己被当成“铁锁连舟”的其中一员来追求，任谁想起来都会觉得不虞。 但现在看的话，回想起方才得知的栗川纱奈绝症缠身的情报，柳莲二顿了顿，然后开口道：“现在看来，栗川她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尽量多的爱和情绪价值。” 幸村精市往前走的背影猛地停顿住。 柳莲二继续分析道：“据我所知，栗川她没有父母陪伴，她是一个人在东京生活，并且她有一个哥哥。假设她的父母知晓她的病情，却依然没有选择陪伴在女儿身边，而是选择在国外培养健康的哥哥，可能这些因素也加剧了她行为剑走偏锋的程度。” 重病缠身，心脏犹如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病发身亡，并且父母还明知道她的状况，还任由她孤独地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学，可以理解为被放弃的存在…… 光是想象了一下，柳莲二都觉得可怜。 这样的前提下，她同时追求数个男生，希望寻求从原生家庭里没能获取到的情绪价值和爱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更何况，她都同时追求五六个了，还一个都没答应她，这样想似乎又更惨了点。 “莲二，没想到你还会搜集这种情报。” “准确来说，是从贞治那里得知的情报，并且这些衍生出来的分析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贞治他对关于手冢和不二的一切情报都很感兴趣，因此之前栗川对他们展开追求的时候，贞治搜集了她的情报。” 柳莲二抬起头望向天空，难得地再次睁开了眼睛，“刚才我也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是我的话，在清楚知道自己只剩下有限的时间的话，我会选择做什么？” 幸村精市也有些微怔。 他的病——格林-巴利综合症，有会使患者失去运动能力的可能性，只要想到以后可能会无法再打网球……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无法接受，唯一值得宽慰的点在于，急性神经根炎通常不威胁生命。 但栗川纱奈所得的，是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死去的绝症。 “最后我的答案是，如果换成是我，或许也会想要任性一把，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柳莲二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对方。 “所以，需要她的电话吗？” 清风拂过，吹动医院花园走廊里的紫藤花，带起一阵浅淡的香气。 “………” 拥有和紫藤花同样美丽发色的少年轻轻闭了闭眼。 良久过后。 少年伸出手，接过了好友递来的手机。 …… * 另一边。 神奈川返回东京的新干线列车上，栗川纱奈困得差点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睡着的时候—— “叮”的一声。 【幸村精市，好感度+8。】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18。】 栗川纱奈：“！！！” 她直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站起来，还带上了一点兴奋的跳跃，脑袋都一下子撞到了头顶上的行李架。 “嘶痛痛痛……嘿嘿嘿哈哈哈……” 虽然嘴上说着痛，但栗川纱奈漂亮的脸上却带着略憨的傻笑。 系统：【………】 【幸村君怎么会突然加了这么多好感度的？】 系统沉思：【应该是和之前涨的那两点好感度一样，上一次是幸村看见你晕倒，送你去医院，出于同样重病缠身带来的同理心，幸村才涨了好感度，这一次应该也是类似的原因。】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样看来，好感度从负的拉回正的，也指日可待了。 【我说得没错吧系统？我就说，再在这个世界多坚持一下就会有惊喜的！】 黑发少女笑嘻嘻地重新坐下，看向车窗外。 窗外一片阳光明媚，绿意盎然的植被欣欣向荣，不断往前的道路宽敞明亮，前途一片光明。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有救的！ 这地狱开局，似乎也没那么难嘛！ 第119章 网球07 “这里就是青春学园啊……” 从神奈川匆匆回到东京后，栗川纱奈抬头看着眼前的校门，“感觉比想象中的要朴素一点……” 相较于冰帝学园白金汉宫般的豪华画风和立海大严谨却又不失气派的校园环境，面前名为青春学园的这所位于东京的私立学校，就显得相对质朴了一点。 普通的大门，普通的教学楼，普通的操场，配上出入校门口的来来往往的学生们穿的那一身菜绿色的校服，整个学校散发着朴素的气息。 系统在她脑海里说道：【但是很青春，不是吗？】 栗川纱奈：【？？？】 【怎么个青春法？】 系统：【这个绿油油的校服，不青春吗？】 栗川纱奈：“………” 好冷的笑话啊，系统！ “是么？朴素么？”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好听到极点的少年音，如同葵吹雪般拂过空中，又如同蜉蝣笼罩眼前般神秘。 少年的音色极为特别，像清泉碰撞般悦耳。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 啊这。 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听就绝对有身份，该不会是青学的可攻略对象吧？ 转过身看到对方的外貌后，在看清少年好看到伟大又耀眼地步的脸后，栗川纱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真好看啊。 少年有着一头蜂蜜般色泽的柔顺栗棕色头发，肤色白皙，身形纤细修长的同时又不失力量感。尽管那双栗川纱奈印象深刻的蓝宝石般的眼眸没有睁开，但也已经非常惊艳，是引人注目的美少年。 ——不二周助。 青春学园的两位可攻略对象之一。 真是赏心悦目啊，但是感觉这位也是个负好感度的存在呢，哭TVT 在倒霉这方面，栗川纱奈的直觉格外准，尽管面前的少年眯眯眼笑着，笑容本应是展示友好的表情，可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果不其然，在少年缓缓睁开那双宛如晴空倒映般澄澈的蓝色眼眸时，栗川纱奈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笑意不达眼底。 “栗川同学不是已经来过好几次青学了吗？才感觉到青学朴素吗？” 不二周助缓缓睁开了那双宛如晴空倒映般澄澈的冰蓝色眼眸，他明明在微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栗川纱奈：“………” 救命。 她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说出声，在脑海里和系统默默吐槽就好了。 “我……”栗川纱奈磕巴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二周助的语气里，也带着和幸村如出一辙的些许嘲讽意味，十有八九是在嘲讽系统假扮的“她”每次来青学同时追求他和手冢两个人。 不管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触碰到对方，先看看他现在的总好感度是多少。 想到什么就要立刻行动，栗川纱奈紧张地绞了绞手指后，下定决心一般向前踏出了一步，直接一个左脚绊右脚然后“哎呀”一声，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不二周助：“………” 这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失去重心的一瞬间，栗川纱奈成功抓住了少年的肩膀，不二周助外表看上去纤细，可她手底下触碰到的手感却意外地坚实有力。 “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 球风：反击型/稳守突击型选手 学校：青春学园中等部（三年6组14号） 身高：目前167cm 体重：目前53kg 生日：2月29日 星座：双鱼座 血型：B型 五维能力：速度3，力量3，体力3，技术5，精神力4 爱好：摄影，仙人掌，古文，弹钢琴 喜欢的食物：辣的食物，芥末寿司，蔬菜汁 得意技：飞燕还巢、白鲸、棕熊落网、消失的发球、蜉蝣笼罩、百腕巨人的守护、凤凰还巢、麒麟落地、白龙、心之瞳、星花火、葵吹雪、光风、狐火球（待解锁……） …… 看多了网球世界可攻略对象们这些称得上是抽象的绝招名字后，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平静了。 最初的她还会在内心吐槽一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中二的技能名字”，比如她就无法想象上个世界那群朴实无华认真打球的排球少年，在高高跃起跳到半空中扣球的时候大喊出诸如“迈向破灭的轮舞曲”或者“飞燕还巢！”之类的画面……但现在她已经逐渐适应这个世界的魔幻画风了。 就像下一秒响起的不二周助负好感度的提示音，栗川纱奈也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整个人处于一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状态。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32。】 栗川纱奈：“………” 哈哈，不出她所料。 但是等等……果然这个好感度也还是低得有点不能接受了点，可不二君你怎么比幸村君的好感度还要低啊！ 就在栗川纱奈头脑风暴迅速运转，在想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解释点什么才能不会被扣好感度的时候，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少年一声浅淡的轻笑。 “栗川同学，你就是这样让裕太喜欢上你的吗？” ……啊？ 在说什么？ 栗川纱奈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一脸懵。 看着行为突兀、明显“故意”倒向自己方向的少女，不二周助依然在微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让裕太喜欢上你后，又转而追求手冢，裕太因为你而难过这件事，就这么让你愉快吗？” 栗川纱角角瘦奈迷茫地问出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裕太是谁？” 不二周助：“………” “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好感度-3。】 栗川纱奈：“……………！” 别别别，胸口又开始痛了。 系统紧急出来说道：【纱奈，快别问了，需要避开这个话题，不二是一个弟控狂魔，涉及他弟弟的话容易被扣好感度。裕太是他弟弟，圣鲁道夫学院的不二裕太，之前我使用你身体追求不二周助的时候，和他弟弟不二裕太见过两面。但就连我也不知不二裕太原来喜欢上了你，你这张脸杀伤力实在太强了一点。】 【不二周助这个人是个超级弟控，估计是以为你要玩弄他弟弟的感情，所以对你的好感度才会这么低。现在他以为你故意让裕太喜欢上你后，还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这下更气了。】 栗川纱奈：“………” 好好好，别扣好感度了，她不问了还不行吗TVT 栗川纱奈：【停！不是我要玩弄他弟弟的感情，是你做的！不过等等，听起来你也只是和不二裕太见过两面而已啊，完全构不上“玩弄”这个程度啊，不二周助的好感度怎么会低成这样……】 系统：【主要是我还用你的外形同时追求了冰帝的迹部景吾、忍足侑士、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青学的手冢国光，这些铁锁连舟不二周助全都知道，所以他更加觉得弟弟裕太绝对不能接触你了，何况还有一个远在大阪的白石还没让他知道……】 栗川纱奈：“………” 行吧可以理解了，如果加上这些信息的话，不二周助讨厌她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系统你看你给我弄的这是什么地狱开局！】 上一秒她还在神奈川回来的新干线上觉得这个世界也并没有这么难呢，下一秒这会又发现了还有高手！她原本以为幸村的好感度已经足够低的，没想到这位不二君更是重量级。 系统连忙道歉：【对不起……】 栗川纱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这次可不能晕了，幸村见到晕倒和病重的她会涨好感度，是因为他同样重病缠身所以能共情的缘故。 但同样的招数，她不觉得能够在不二周助身上也能够灵验。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少年。 少女和他颜色相似的那双湛蓝色眼眸中盈着莹莹水光，美得如同冬日里逐渐破冰融化的蓝色雪花，一张脸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 她原本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揪住了他蓝白色相间的青学正选队服外套的袖子。 “那么，不二君想让我怎么做？” “………” 几乎是同时，少年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第120章 网球08 “不二君……想让我怎么做呢？” “怎么样做，不二君才不会讨厌我呢？” 叫做栗川纱奈的少女嗓音甜美动听，那双和他颇为相似的蓝色眼眸里，承载着的是近乎真诚的意味，像是在真心问出一个非常诚恳的问题。 不二周助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黑发少女雪白纤细的手牵住了他的队服袖子，颇为接近的距离，他清晰地闻到了少女身上所散发出的清新甜美的香气，能够迷惑人的感官。 被迷惑……么？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在此之列。 对于栗川纱奈这个人，不二周助的感觉很复杂。 最初，当他从弟弟不二裕太的口中高强度地听到“栗川纱奈”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二周助就已经感到了一丝不妙。 或许是因为观月初的原因，对于突然出现和靠近不二裕太的人事物，不二周助都会体会到在赛场上几乎从未出现过的，名为“紧张”的情绪，只因担心弟弟受到蒙骗。 观月初，是圣鲁道夫学院的经理兼军师，也是裕太离开他和青学的直接原因。这家伙从一开始接近裕太的时候就已经不怀好意，别有目的。 小时候，弟弟不二裕太和他的关系很好，裕太最开始也同他一起进入青春学园念书，那是一段他相当怀念的时光。 不二周助原以为，这种与家人朝夕相处的平淡却又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事与愿违，随着他作为“天才”的名气越来越大，裕太头顶上的阴霾也越来越深，同他也变得无话可说。 所有人都称呼他为“那个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鲜少有人会记得裕太自己本身的名字，并且不断地将裕太与他作比较，最后得出果然天才并不多见的结论。 巨大的落差，加上青春期和叛逆期也同时到来，裕太再也无法忍受。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裕太从青春学园离开，转学到了圣鲁道夫学院。而在这其中不断唆使的，就是观月初。 去到圣鲁道夫学院见到观月初的第一眼的时候，不二周助就从对方看向裕太的眼神中一眼看破——这家伙分明就恶劣得很，和裕太口中所说的“温和、鼓励后辈、能开发队员的潜力”的前辈完全判若两人。 而在裕太一转过身回来的时候，不二周助便亲眼看见，只一秒钟，观月初脸上的表情就从凉薄迅速切换回了一副温和善良的前辈模样，令人叹为观止，仿佛方才那虚伪的笑容不是出自于他。 观月初这个人，只在裕太面前展露出这副模样，将单纯善良的裕太骗得团团转。 很显然，在某天裕太对观月再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会肆意妄为地刺伤裕太……不二周助已经有种预感，迟早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劝裕太离开，可观月初仿佛已经给裕太下了咒，只要一谈及这个话题，裕太脸色就会勃然大变。最终的结果也是兄弟两人不欢而散，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成了问题。 像观月初这样的大麻烦，只一个都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个，而这次是一个女孩子。 ——栗川纱奈。 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这是不二周助从自家弟弟口中听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的第一反应。 提到她的时候，裕太会脸红。当他们的姐姐不二由美子笑着打趣问“要不要姐姐给你传授一下恋爱经验？”的时候，裕太会更加脸红地落荒而逃，躲到房间里去。 当时的不二周助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只从裕太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位叫做栗川纱奈的女孩子是冰帝学院三年级的学姐，来圣鲁道夫学院做交流的时候同裕太说上过话，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一开始，不二周助还在内心默默感谢过这位栗川同学，因为她的原因，裕太在家里的笑容多了起来，兄弟二人的交流也因此变多了一些。 直到某一天，裕太回到家里，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低气压，整个人沉默得可怕。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近乎麻木，“到头来，无论到了哪里，我还是逃不过你的阴影啊……哥哥。” 裕太的表情带着自我嘲弄的意味。 ——“原本我还以为，栗川学姐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她也是为了你而来。” ——“不管到了哪个学校，我都还是只有‘不二周助的弟弟’这个身份才有用处么……” 不二周助当时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裕太又一次变得沉默寡言，兄弟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当那位一直以来只能从裕太口中听见的少女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不二周助瞬间明白，裕太为什么会一下子陷进去。 那实在是太过惊人的美貌，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错愕，现实中竟然会有这样耀眼美丽的人。 耀眼到以至于即使是被称为天才的他，也不免感到困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从冰帝来到青学向他告白的地步。 ——“抱歉，我想我们彼此并不熟悉对方。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栗川同学。” 维持着对女生基本的尊重和温柔，不二周助笑着拒绝了栗川纱奈的告白。 但很快，他就亲眼看见，她对手冢做出了同样的告白。 当时的不二周助：“………” 从来都情绪稳定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类似无语的情绪。 队伍里的资料和情报专家乾贞治对他和手冢的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自然也包括同时追求他和手冢的这位栗川纱奈，因此乾贞治开始搜集起她的资料。 栗川纱奈也实在太过有名，出众的美貌让她在东京地区的学校里极富盛名。 很快，乾贞治就带来了更加震撼的消息——她同时追求着冰帝学园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以及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幸村精市，时间线和她向不二以及手冢告白同时重合。 尽管这个消息相当重量级，但在听到的时候，不二周助已经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甚至并不觉得很意外。 本就是陌生且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只要她不要再接近裕太就好，他如是想到。 唯一让他感到不太能理解的只有一点，就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乾贞治所说的，“栗川的数据资料很违和，像她这样的条件，正常发展的话，想要和谁在一起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是啊。 到底为什么呢？ …… 从不久之前复杂的回忆和思绪回笼，不二周助睁开眼睛直视着面前的黑发少女。 少女那张漂亮到足以令人失神的脸上写满了诚恳，栗川纱奈仍在等待着他回答“到底要她怎样做才能不讨厌她”的问题。 真是有意思。 但他并没有要探究的想法。 不二周助轻轻笑了笑，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以温和的、并不用力却坚定的力道，将她的手从自己的队服衣袖上放开。 ——是界限分明的拒绝。 “我想，我讨不讨厌你这件事情并不重要，栗川同学。” “毕竟我们之间并不熟，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栗川同学也无需纠结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改变现状。” 少年动听的声线和他脸上浅淡的笑容一样温和，但说出的话语却是显而易见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栗川纱奈：“………” QAQ 天。 这个世界是看起来越温柔的美少年，拒绝起人来就越凶吗？不二和幸村都是如此……不过硬要说的话，这位不二君比幸村还要更加冷漠啊！ 糟了，看起来是真的非常讨厌她了…… 怎么办？？ 幸村那边重新涨好感度，是因为她露出了脆弱的姿态，以及同样重病缠身带来的共情。 换做是不二周助这一边的话，他讨厌她是因为弟弟不二裕太的缘故……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她得从根源解决问题了。 看来，回头得去圣诞老人学院一趟了。 系统：【………】 系统：【是圣鲁道夫学院。】 栗川纱奈：【打扰了，名字太复杂了……不过这不是重点！要不是你乱操作，我也不用这样天崩开局！】 系统：【……抱歉纱奈，是我不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番谨慎的思考过后，栗川纱奈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朝着对方微微一颔首，“……我明白了，不二君。” 唉，到哪都是这个台词，难受，之前对幸村她也是这样说的。 不然还能说什么，都被讨厌了，这不只能先说“我知道了”，然后回去再从长计议么……栗川纱奈苦涩万分地在内心默默吐槽。 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他的言语所打击到，黑发少女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都变得苍白了些。 她嘴角微笑的弧度看上去带着勉强，声音听上去也有些艰涩。 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倒映出这一幕，他微微顿了顿，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后，少年微笑着眯起了眼睛，一如既往地掩盖起了所有情绪。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栗川同学。” “好。”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低落。 不二周助直接转身离开。 在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秉承着即使是他也需要看路的原则，不二周助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后，在面前青学球场的篮球架金属柱子上，他看见了栗川纱奈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少女低着头，纤细的身上是显而易见的落寞气息。 然后，有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朝着她主动走了过去。 不二周助微微愣了一下。 越前……？ 几乎可以称之为诧异的情绪涌了上来，不二周助回头望过去，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 真没想到。 那个眼高于顶、眼里只有网球的的越前，竟然会有主动接近些什么的一天。 * 栗川纱奈还在原地低头思索着，现在应该直接回冰帝好，还是去找一下不二裕太比较好。 系统：【都来到青学了，不找可攻略对象之一的手冢吗？】 【不二都已经好感度这么低了，要是我今天还去找手冢，他不得更加讨厌我了。要循序渐进，从长计划了。唉……算了，以你从周一到周六都去找不同的人的脑回路，是不会理解的。】 系统：【………】 栗川纱奈叹了口气，正准备也转身回去，却听到了一道极具少年感的声音。 “这样就要落荒而逃了吗？还差得远呢。” ……嗯？？ 谁在点评她？？ 栗川纱奈错愕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少年有着一头特别的墨绿色短发，头上戴着一顶FILA白色的鸭舌帽，帽檐下的帅气面庞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炯炯有神。 看到她呆滞的表情，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勾了勾嘴角。单手插着裤袋的同时，他另一手朝她递来了一瓶Ponta汽水，单手一只食指打开了易拉罐的环，动作潇洒。 气泡的声音在易拉罐内跳跃舞蹈，让沉默安静的气氛都骤然发生了变化。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对方身上穿着和不二同样的蓝白色队服，看来应该同样是青学网球队的正选了，不过看来好小。 既然和不二是同一个队伍的选手，那或许也是知道她追求不二的事情？所以才会说刚刚那一句话么？…… 总感觉，他刚刚的语气里并没有恶意。 栗川纱奈不想想太多，她笑了笑准备接过少年递来的Ponta汽水，另一手伸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谢啦。” 没错，眼前的少年比她矮，伸手摸对方的脑袋轻而易举，动作自然得行云流水。 越前龙马：“………” 少年手里的Ponta一下子就变形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网球09 “…不要摸我的头。” 越前龙马的声音中都带上了无语，甚至表情也可以说是有一点点生气，但也没有直接一手拍开少女覆盖在他脑袋上的手。 “啊，抱歉抱歉。”栗川纱奈反应过来，也立刻收回了手。 在完全不熟的情况下，直接摸人家的脑袋，好像确实有点太过自来熟了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她就是很想摸，这个脑袋和身高差有种莫名的魔力：D 感觉到脑袋上隔着帽子属于少女掌心的触感消失，越前龙马撇了撇嘴，伸手转动了一下白色的FILA鸭舌帽。 气氛一阵沉默。 栗川纱奈：“………” 眼前的少年似乎也不是多话和善谈的类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过来找自己说话。 突然想起刚刚他对自己的评价，栗川纱奈歪了歪头，“对了同学，你刚刚说我……落荒而逃？” “被不二前辈说了两句就打算放弃然后离开了，不就是落荒而逃么？”越前龙马十分直白地陈述事实。 栗川纱奈：“………” 少年语气淡淡地继续说道：“你不是不二前辈所认为的那样的人，有误会，就张口解释清楚。” 闻言，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像真的是这样没错诶。 系统用她的身体同时追求很多个可攻略对象是没错，但还真的没有故意让不二的弟弟喜欢上自己然后又故意让对方伤心，不二最介怀的那一点确实是误会没错。 栗川纱奈抽噎了一下，“没想到我善良的本质竟然会被你一眼看穿，谢谢你，这位同学。” 越前龙马：“………” “不过为什么会特地跟我说这些？” 越前龙马陷入了更加深层次的沉默。 所以是为什么呢？ 帮助她，点拨她，不是真的希望她成功追到不二前辈或者手冢队长。 只是，她要是放弃了，就再也不会来青学了，那就再也见不到了。 那样的话，会变得很无趣。 记忆中，他还是第一次被网球以外的事物吸引。 “因为，和不二前辈不太一样——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 越前龙马抬起头，琥珀色的猫眼倒映出黑发少女写满了惊讶的漂亮面孔。 “……！” 栗川纱奈这下是真的惊了。 好、好霸气，好撩的台词和发言！ 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她的大脑也好像烟花炸开一样被撩到了一下，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够散发出的魅力。 呜哇…… 栗川纱奈感动地在内心抹了一把眼泪，可惜了，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一个好感度不是负数的，却不在攻略范围内。 没记错的话这个周目是有隐藏可攻略对象存在的，但是对方的身高看起来也不太像是隐藏可攻略对象。 “谢、谢谢你？”栗川纱奈感动地喝了一大口Ponta汽水，感动得眼睛真的冒出了一点泪花，“第一次遇到不讨厌我的人……” 越前龙马顿了顿。 是么？ 真的有人能真情实感讨厌她么？ 至少在他看来，手冢队长就并不讨厌她。 “真的很谢谢你呀，我今天开心多了。那么，我就先走啦。” “嗯。” 越前龙马静静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走出一段距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女转过身来朝着他的方向道：“对了，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傍晚的夕阳照亮了黑发少女脸上明媚的笑意，弯起的眼睛漂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让空气中仿佛散发出了Ponta汽水还要甜美的香气。 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注视着她，宛如猫科动物锁定了目标。 “越前龙马。” “我记住啦，越前君。”少女笑着挥了挥手，“我叫栗川纱奈，回见啦。” 这种事情，早就知道了。 越前龙马压低了一下帽檐，掩盖住眼底的神色。 但在压低帽檐之前，他的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不远处的篮球场似乎有一抹熟悉的栗棕色头发的身影，属于原本应该已经早早离开了的人。 帽檐下，越前龙马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毫不在意嘛，不二前辈。 …… * 青学，网球场。 “92%的一发得分率，正手削球得分率100%，反手削球使用率为0%，使用反手的情况仅存在于放小球。” 青学三年级的正选队员乾贞治合上了手里的那本笔记本，“今日份手冢的数据收集完毕，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漏洞。” 如果能多让他收集一点手冢反手回球的数据就好了，只是恐怕手冢他不用反手，也是因为当初左手手肘受过伤的缘故。 但即使手臂受伤，这个男人也依旧以最强的实力和姿态带领着青学前进。 乾贞治继续说道：“可惜上半场我走开了，没能看到手冢你完整的训练数据。” 茶褐色三七分短发的少年刚结束训练，朝着场边自己的训练水壶和网球包走来——正是青春学园网球队的队长，三年级的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那张冰山般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呼吸也不见急促，只有细微的汗水覆盖在白玉般肤色的额角上，彰显着方才训练强度的激烈。 对于乾贞治的自言自语，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忽略。 乾贞治：“………”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手冢的性格就是这样，也清楚他的沉默寡言，但果然每一次都还是感到有点火大。 既然这样，那有本事接下来的话题也继续不感兴趣下去。 乾贞治托了托鼻梁上反光的眼镜，冷不丁开口道：“栗川纱奈她——刚刚来青学了。” “……” 手冢国光沉默了一下，他将网球拍放进包里的动作，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乾贞治却因为发现了些什么，而兴奋到连指尖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手冢他，果然对这件事情有反应！ 尽管很不明显，尽管手冢停顿的动作已经非常轻微，轻微到仅有0.1秒的停顿，但瞒不过他乾贞治的眼睛。 就像上次喝到了他特制的综合蔬菜汁的时候一样，手冢表面上假装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实则捏着蔬菜汁杯子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 乾贞治按捺住发现手冢这座冰山不同寻常之处的兴奋，继续缓缓道：“刚才上半场我就是去看她了，收集到了不错的数据。这次栗川她来青学，只找了不二一个人。”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她没有来在找手冢，只找了不二一个人。 在微不可察的停顿之后，手冢国光淡定地将网球拍塞进了包里，“是么。” “乾，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去跑十圈。” 乾贞治差点笑了出声。 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假正经，乾贞治真的有点期待看到冰山破防……哦不，破冰的样子。 虽然乾贞治也并不认为，现在的手冢对栗川纱奈会有什么喜欢或者在意的情绪。 但如果曾经会围着自己转的人或者事物，在突然之间消失了，转而只将热情的目光投向其他的人，那么突如其来的落差感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在意对方。 乾贞治打开专属于记录手冢和不二数据的笔记本，写上新的观察发现。 记录网球以外的个人数据，也是赢下对方很重要的一部分。嗯，就是这样没错。 或许，也可以和远在神奈川的莲二共享和同步最新的数据了，乾贞治心满意足地合上本子。 …… * 另一边。 栗川纱奈回家洗了个澡，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可攻略对象里已经见到了迹部、幸村和不二，同在冰帝的忍足可以等平时回学校上课的时候再遇见。 而在消除不二的误会之前，也不太好轻举妄动去靠近与不二同在青学的手冢…… 那么，就只剩下远在大阪四天宝寺中学的白石藏之介了。 可是要怎么见对方呢？四天宝寺听起来像是寺庙制的学校，不知道会不会实行封闭式管理？那样就不能像立海大和青学那样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系统：【这个问题不大，所有人之中我唯一要到了联系方式的就是白石藏之介，你大可以发个信息看看能不能约到他。而且四天宝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治理森严，相反，四天宝寺以作为“耍宝名门”而著称。】 “什么？竟然有加到联系方式？” 栗川纱奈打开手机一看，line的联系列表里，确实有白石的联系方式。白石藏之介的line昵称叫做“黄金圣书”，中二得飞起，系统已经将他的备注改成了“白石”。 “诶、竟然真的有白石君的联系方式……” 自打她来到网球世界后，还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系统：【是的，在我用你的形象接触他们的时候，我也感觉白石藏之介确实是他们之中性格最好相处的一个，待人温和，好接近。】 “这样啊……” 既然性格温和，那她要不打个直球试试看？ 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尝试着发出了一条讯息。 [sana：白石君，晚上好呀~（甜笑.emoji）] [sana：那个，我明天来大阪玩，不知道白石君有没有空做我的向导呀？我对大阪不太熟……（哭泣.emoji）] 两条信息才刚发出去没多久，栗川纱奈就被自己尬得忍不住闭了闭眼，痛苦面具。 救命啊，真的好尴尬啊——！ 先不说开头为了引出聊天的那句“晚上好”就已经很尬了，况且在根本不是很熟的情况下，突然就问人家能不能陪自己一起玩……栗川纱奈感觉尴尬得脚底都快动工出一座迪士尼城堡了。 但她才扭动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起了“叮”的一声。 是白石藏之介的回复。 “……！！” 栗川纱奈猛地整个人从床上弹射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对方的回复简约而清爽，而且几乎是秒回。 仿佛都能透过屏幕，看到少年帅气爽朗的笑意。 【白石：好啊。】 第122章 网球10 东京到大阪的距离，需要多久才能到达？ 答案是两个半小时。 看着白石藏之介回复的那一条的信息，在愣了一秒钟之后，栗川纱奈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和收拾好了行李，赶着刚刚下山的夕阳坐上了前往大阪的新干线。 两个半小时后，她就真的到了大阪駅车站。 出发之前，她给白石再次发了一条信息，用看起来非常轻快的语气告诉对方，“那太好了”，她现在正在去大阪的路上。 这一次栗川纱奈就没有指望对方会答复了，她大晚上的来得这么突然，谁会因为一个不太熟悉的、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突然来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就打乱自己的计划呢？哪怕是宅家的计划都很难打破。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只是想要争分夺秒，提前一晚到住上大阪的酒店，或许明天就可以尽量早的见到对方。在剩下时间不多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被迫无奈进化成了特种兵。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真的出现了。 …… 大阪尺车站人头攒动，关西腔人声鼎沸，与列车站台机械的播报音织成一首交响乐曲。 夜色时分，城市华灯初上，车站内的商铺五光十色，空气中弥漫着车站甜品店咖啡的醇香和泡芙甜美的香气，而有人带着清新的气息在其中缓缓走来。 少年只是穿着夏日时节再简单不过的黑色T恤私服和白色长裤，但那张颜值太过出众的脸、比例优越的高挑身材、缠绕在左手手臂上的白色绷带和罕见的发色，让他显得格外出挑。 带着点茶色调的银灰发色，层次清晰分明的刘海和微微向上翘起的干练短发，以及宛如教科书般标准正确的三庭五眼和出色的五官——眼前的少年帅得仿佛上天为他单独点开了一盏聚光灯，让他在车站潮水般汹涌的人群中也能一眼被看到。 ——白石藏之介。 栗川纱奈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时之间，她的思绪瞬间被牵回到了上个排球世界的场景。那天傍晚夕阳下，宫侑和宫治在兵库县尼崎站等她的画面。 少年们温暖灿烂的笑容，赤诚的关心与爱护，货真价实的付出与陪伴。 点点滴滴，是如此的令人难以忘怀。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他们身上sea breeze运动喷雾的柑橘味香气。 而现在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的银灰发色少年，他身上似乎散发着sea breeze这个牌子的运动喷雾的香气，只是他身上的是植物味的清香。 记忆里的场景与眼前的景象重合交叠，栗川纱奈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另一边，在远远看到她的时候，名为白石藏之介的少年也微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露出了清爽的笑容，上前同她打招呼。 “嗨，栗川。” 栗川纱奈有些呆滞，“白石君……怎么也在这里？” “刚好和部员在这边聚餐吃完饭，看到你发的信息说在过来大阪的路上，我查了一下时间，最可能对得上的就是希望号的这一班车，就想着来看了下……”白石藏之介说，“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你了，哈哈。” 闻言，栗川纱奈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 是这样没错。 希望号，nozomi。 她坐的就是希望号新干线——从东京到大阪，追逐希望。 原本以为已经没戏了的地狱开局，真的有在一天天逐渐变好，充满希望。 白石君，他竟然会主动来车站找她。 那时候宫侑和宫治也是这样做的，在她结束东京繁忙的演艺工作后，少年在兵库县的尼崎站等待她回来。 而现在，在这个她以为已经被系统玩崩了的世界，也有人愿意为她这样做。 ——白石藏之介。 一个就连名字都像是白月光的存在一般的少年。 栗川纱奈抬头看着对方，感觉眼眶都有点湿润酸涩了。 “谢谢你……白石君。” 前所未有的近距离下，少女的美貌骤然变得清晰，带来了更强的冲击力。 洁白细腻的肌肤，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盈着水光，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注视着的对象，眼里只能看得见他。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过头问道：“那个……你吃饭了吗？”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还没有。” 白石藏之介再次露出了清爽的笑容，“走，带你去吃大阪的至佳美味！” …… 白石藏之介不愧是本地人，在他的带领下，栗川纱奈免去了踩雷的风险，确实尝到了至佳美味。 每天都排队到深夜的博多烧鸟串，口感厚实会爆汁的牛排肉香四溢，中间穿插着烤得焦香的大葱，一口下去，滋味丰富；还有蘸上咸甜口味的大阪特色酱汁的大阪特色炸串、同样远近闻名的大阪烧和章鱼小丸子……每一样都是东京都会有的东西，但确实就是比东京的更加地道美味。 最后味蕾的满足以道顿堀红茶口味的苹果糖收尾，新鲜脆爽的苹果被切成小块，包裹着带着红茶香气硬糖衣，作为解腻的饭后甜点刚刚好。 吃着甜丝丝的苹果糖，看着眼前大阪心斋桥繁华的LED屏幕景象，心头涌起了近乎惬意的情绪，栗川纱奈不禁有些出神。 身处有名的景区和商业区，享用着当地特色美食，感受着心境的宁静与放松……这样一来，她好像真的来旅游了一样。 最重要的是，还有当地特色帅哥全程陪伴= = 栗川纱奈悄悄瞄了一眼当地特色帅哥，忍不住问道：“白石君平时都是这么……热情好客的吗？” 特色帅哥回过头来，不解：“嗯？” “如果不是很熟的人来大阪的话，白石君也会陪对方一起玩吗？” 白石藏之介“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当然不是啊，只是我觉得栗川同学你很搞笑，所以才答应的。” 栗川纱奈：“………” 等等，他在说什么？ 因为她搞笑？！ “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搞笑在我们这里不是什么不好的形容词，是褒义词来着，我们学校和球队就是以搞笑至上为宗旨的。栗川同学第一次来我们学校找我的时候，出场场景就非常的……搞笑。” 白石藏之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觉得栗川同学非常有趣，所以我也想多多接触，增加搞笑经验。不然身为四天宝寺的队长，我的搞笑功力总是被队员们比下去可不行，哈哈哈。” 栗川纱奈：“…………………” 所以系统，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让人家大帅哥对她的印象只剩下搞笑了啊！ 系统：【唔……应该是因为，当时我进去四天宝寺找白石的时候，他们队那个叫远山金太郎的小鬼非让我和他打一场球，说赢了才能告诉我白石在哪里，所以我就和他打了一场。那个过程可能比较……抽象，那时候四天宝寺的正选们全程围观了，看完之后他们全部都笑得直不起腰。】 栗川纱奈：【为什么他一见面就要和你打球啊……我这幅身体看着像是会打网球的样子吗？而且到底是怎么个抽象法？】 系统：【为了接近可攻略对象，那必然要有共同话题，那时候我到哪里都背着个网球包，所以他就叫我打一场球。我和他打得有来有回，最后远山金太郎使出的那个绝招，叫什么“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的，四天宝寺的所有人看上去都很震惊，他们在场外大喊“小金你疯了吗？！”、“栗川同学你千万不要接下那一球！”、“会死的！”之类的台词……】 【当时的场面气氛非常紧张，那小子在空中疯狂旋转，掀起了龙卷风，打个网球竟然掀起了龙卷风……但是区区龙卷风难不倒我，我用你的芭蕾舞步反方向化解了他的气流，一个平A打了回去。】 栗川纱奈：【………】 【你是说，你跳了个芭蕾舞，化解了龙卷风网球？】 系统：【是的，纱奈。】 栗川纱奈陷入了沉默。 尽管听上去很扯，可栗川纱奈相信系统说的百分百是真的。毕竟她就曾经使用网球世界神级道具“黑洞”，在绑匪的子弹中救下赤司征十郎并死里逃生，所以这个世界的网球无论是打出龙卷风还是沙尘暴她都毫不意外。 一场网球对决，一个人飞到半空中疯狂旋转，制造出了龙卷风。 而另一个人，她在场外“绝对不能硬接这一球！”之类的呐喊声和龙卷风的气流中，优雅万分且从容地跳起了反方向的芭蕾舞，最后一个平A回击了号称会死人的这一球。 光是稍微想象一下，都觉得相当逆天。 栗川纱奈：【系统，原来你有搞笑细胞的吗？】 系统：【没有，只是那个四天宝寺学校就像有什么病毒似的，从一踏进学校范围内的那一刻起，就无差别地感染所有人，全都得变成搞笑役。】 栗川纱奈：【………】 听系统说完前因后果，栗川纱奈叹气道：“白石君，请忘掉那一幕。” 白石藏之介：“嗯？为什么，我觉得很有趣啊哈哈哈。” 栗川纱奈无地自容地捂脸：“一边跳芭蕾一边打球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不会啊！我们队里的双打组合小春和裕次就经常会在比赛里使出一招‘水上芭蕾’，让对手笑到抽搐然后成功取胜——” 说起自家部员的时候，白石藏之介脸上的笑容都更变得更灿烂了，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对队友的欣赏。 但想起女孩子介意的点可能不太一样，他敛起笑容，认真道：“不过如果栗川同学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以后也不会再提了，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诶？ 栗川纱奈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惊讶地看向对方。 啊。 从短短的只言片语之中，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石君百分百尊重他人的感受，不会有丝毫的冒犯。 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时间逐渐流逝，心斋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也逐一熄灭。 “时间不早了，栗川同学今晚的住址安排好了吗？”白石藏之介问。 栗川纱奈点点头，“我订了酒店在难波。” “那很近，走过去就可以了，我送你过去吧？” “好。” “明天的行程，栗川同学有想去的地方吗？” 栗川纱奈沉思。 “后天要回冰帝上课，明天是周末的最后一天……我想去USJ。” 栗川纱奈垂下了眼眸。 这里她是有私心的，来源于第一个篮球世界的攻略经验，当时攻略难度颇高的黄濑凉太，就是在和她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对她好感度暴涨的。 游乐园，确实是得天独厚氛围感满分的神奇场所。而这里恰好有现成的顶级乐园，USJ，大阪环球影城，何乐而不为。 但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作为大阪人，白石君他肯定已经去过了吧，还会陪不太熟的、连“朋友”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的她再去一次吗？而且USJ消费也不低，两个人单独去游乐园也会有点奇怪，会被拒绝吗？…… 栗川纱奈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 但对方的答复来得很快。 “好啊，明天见。” 少年的声线阳光而帅气，就像他回复的那一条信息一样，清爽而沁人心脾。 栗川纱奈在内心瞬间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答应了！ “好，明天见，白石君。” “果然很近，酒店到了。”白石藏之介停下脚步，笑着道：“挺晚的了，要玩USJ的话最好早点休息，不然早起会没有精神。” 栗川纱奈乖巧点头，“我知道。” “那我就先回去咯。” 少年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起什么，栗川纱奈瞳孔微微一缩，才想起来——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触碰到过白石，解锁他的好感度！ 不行，等不到明天了，今晚高低得知道他的好感度！ 她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对方的手，“等等，白石君！” 少年的肌肤触感像他的性格一样清爽，属于白石藏之介的面板资料，也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白石藏之介】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四天宝寺中学（3年2班14号） 身高：目前178CM 体重：目前66KG 生日：4月14日 星座：白羊座 血型：B型 五维能力：速度3.5，力量3.5，体力3.5，技术3.5，精神力3.5（佩戴黄金左腕情况下）；速度4，力量4，体力4，技术4，精神力4（卸下黄金左腕情况下） 爱好：研究美丽中暗藏凶险的毒草，阅读植物图鉴，国际象棋，健康体操 喜欢的食物：奶酪意大利烩饭 得意技：圆桌抽球，“新圣书”打法，完美的网球圣经 …… 好均衡的数据，好一个五边形全能战士！ 栗川纱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朴实无华的得意技面板，在其他人人均十个绝招的世界里，白石君的得意技字数简直少得惊人。 与此同时。 “叮”的一声。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6。】 【白石藏之介目前总好感度：45。】 栗川纱奈：“！！！” 好高的好感度！！ 哪怕是在之前正常攻略的世界，45的初始好感度都属于是相当惊人了，何况在这个天崩开局的世界，就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了。 “……栗川同学？”白石藏之介抬起绑着白色绷带的左手，转过头捂住了下半张脸，“突然这是？……” 少年转过了头，唯一露出的右耳耳朵透着淡淡的粉色。 栗川纱奈：“！” 松开了白石藏之介的手，栗川纱奈露出一个甜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很高兴你能陪我。” “真的非常谢谢你，白石君。” 无论是高额的初始好感度，还是今晚的陪伴，都真心地感谢。 白石藏之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 昏暗的夜色路灯下，黑发少女漂亮得惊人的脸上笑容却甜美灿烂，仿佛将周围一切都照亮了。 “……” 看了好一会后。 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少年脸色微红，加快了脚步离开，“…不用谢，明天见！” 看着少年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背影，栗川纱奈周围都仿佛飘浮起了欢快的花朵泡泡。 真好啊~ 45的好感度，真高啊~ 唔……但是等等。 突然想起什么，栗川纱奈收起笑容，站在原地托着下巴沉思。 等等，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盲点。 白石对她有着高达45的好感度，是她进入网球世界以来从未见过的正且高的数值没错。 但白石的面板和好感度数值，是她刚刚才解锁的…… 那白石对她的这45点好感度，是通过今晚和她的相处才涨的，还是在她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白石就已经对系统扮演的“搞笑的她”有好感了呢？ 抑或是说两者皆有？ 无论如何，这已经无法验证，成了未解之谜。 如果是后者，那么说明…… 栗川纱奈一拍手掌心，【四舍五入，系统，白石他喜欢你。】 感天动地，原来系统之前的那一番折腾和智熄操作，竟然还真的有用啊！ 系统：【……………】 ……别搞！ 她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第123章 网球11 Osaka 大阪的夏日时分万里晴空，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出行游玩的好天气。 似乎就连上天也格外喜欢游乐园，仿佛给园区的天空单独开了滤镜。 抬头望去，天空像是一颗巨大的蓝色玻璃石，澄澈剔透，漂浮着梦幻的白色棉花糖云朵。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地面，像是细碎的鎏金珍珠。 而某个人也像是被上天格外偏爱，外貌得天独厚的黑发少女打从在排队进入园区的时候起就吸引了数不清的视线。 她今天似乎稍微打扮了一番，穿着和平时那一身冰帝卡其色校服不同的私服。 亮蓝色收腰的针织上衣和白色蕾丝蓬蓬短裙，包裹着少女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形，一双腿笔直修长，脚踝上和上衣同样亮蓝色的短筒袜遥相呼应，是这一身穿搭的点睛之笔。 乐园明媚的阳光下，视觉冲击性极强的色彩搭配，衬得栗川纱奈的肌肤白得像是在发光。平日里散开的黑色长发也在脑后挽成了一个花苞，露出了精致完美的五官，整个人明媚漂亮得不可思议。 白石藏之介几乎都能清晰地听见，周围的游客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还有努力压抑住了声音却还是很明显的低语。 “快看那个女孩子，也太漂亮了吧……” “是明星吗？” “她旁边的那个男孩子也很帅，是男朋友吗？” 白石藏之介高大的身形也定在了原地。 很快，栗川纱奈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白石君，我们走左边还是右边好？” 白石藏之介：“……！” 少年抬起手轻轻咳嗽一声，“走右边吧。” 栗川纱奈正对着园区的地图发愁，白石藏之介指了指地图右下角的位置，“从这里先跳过哈利波特园区，因为这边最开始的时候人会很多。我们先顺着路线依次去大白鲨、侏罗纪公园、小黄人乐园和最近限定的贞子主题鬼屋，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再去哈利波特园区。” “最后傍晚回到这边坐落日飞车，可以俯瞰整个大阪的黄昏，时间刚刚好。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据说在筹备的马里奥园区还在建，可能要很久后才会开放。” 栗川纱奈：“！！！” 该说不愧是当队长的人吗，好强的计划力和执行力。 和这样计划性超强的人一起出游就是爽！感觉是可以把脑袋放空安心交给对方的程度。 “好厉害，白石君是来过很多次了吗？感觉对园区很熟悉的样子。” 突然想起什么，栗川纱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让白石君又玩了一次已经去过的地方？” “没有哦，我只是昨晚做了功课而已。”白石藏之介连忙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USJ，之前只和家人一起旅游去过新加坡的环球影城。” “诶？一直在大阪却没有来过吗？……那我岂不是占据了白石君的第一次？” 白石藏之介：“……！！！” 少年的表情呈现出灵魂出窍的放空状，“第、第一次什么的……！” 栗川纱奈一脸正经：“USJ的第一次！” “叮”的一声响。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3。】 “……很厉害，栗川同学果然有一本正经搞笑的潜质。”白石藏之介缓缓竖起了大拇指，“实在是非常ecstacy，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栗川纱奈：“………” 怎么说呢，你一本正经地用日式口音说出四个音节的ecstacy也很功力深厚啊！ 而且白石君他真的，只要展露出他认为幽默的一面，他真的就会加好感度啊。 他还真的喜欢搞笑的啊。 栗川纱奈决定了—— 今天高低要多给他说几个冷笑话。 …… * 第一站，小镇亲善村，是以电影《大白鲨》为主题建立的园区。 坐在大白鲨园区的乘船项目内，栗川纱奈还在冥思苦想着冷笑话，站在船头的“导游”正活力满满地介绍着这座小镇的过往，沉浸式体验感极强。 导游对着麦克风笑容灿烂地说：“我们这座小镇现在没有大白鲨了，已经非常安全啦，哈哈！” 坐在栗川纱奈前面的小朋友跟他妈妈嘀咕道：“妈妈，电影里像这样说的，下一秒怪物就会出现了！” 栗川纱奈在内心猛猛点头，小朋友还听懂。 果然，这小朋友的嘴跟开过光一样，他的话音才刚落，周围就突然响起了“轰隆”一声！ 他们乘坐的船身骤然遭到猛烈碰撞，开始剧烈摇晃！“大白鲨”也张着血盆大口猝不及防地从幽深黑暗的水面跃出，打雷的音效响起，惨白的电光照亮了大白鲨每一颗尖锐细密带血的牙齿！ 栗川纱奈：“噫！！！！” 吓死她了！！！ 她知道它肯定会出现，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真实的撞船摇晃感！而且这大白鲨不刷牙！！ 小朋友你有这么灵验的嘴巴进入日本，能不能说一句“祝姐姐你的攻略成功身体重获健康”啊？ 栗川纱奈坐在沉浸感最强的前排，大白鲨跃出水面后落下，激起了大片的水花，她一脸无奈，已经做好了被打湿的准备了。 与此同时，白石藏之介目光微凛，他动作迅速地在座位安全带允许的范围内侧过身，伸手为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水花，绅士风度十足。 片刻后。 船只重新启动向前，白石藏之介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骤然缩短和贴近的距离，让白石藏之介能清晰地闻到少女身上清新甜美的香气，以及清晰看见对方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 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3。】 栗川纱奈眨巴了一下眼睛，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直视着他，纤长的睫毛扑闪。 白石藏之介耳根微微发烫，就在他想开口说点什么解释一下的时候，他就看到黑发少女朝着他缓缓竖起了大拇指。 栗川纱奈：“ecstacy。” 白石藏之介：“………” 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白石藏之介体会到了自己的口头禅的杀伤力。 …… * 迅速打卡完大白鲨园区后，下一个园区就是侏罗纪公园，也是最刺激的机动游戏聚集地之一，这里拥有全世界最长、高低差最高的过山车，飞天翼龙。那极为快速的旋转和俯冲，能够让人的大脑和胃翻江倒海。 从飞天翼龙下来的时候，栗川纱奈整个人都晕了，喃喃道：“感觉好像被恐龙抓住丢进了洗衣机里、可以让那位远山君来体验一下，这才是真正的‘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 白石藏之介轻笑了出声：“你竟然还记得小金那个招式的名字。” 栗川纱奈：“？” 听到白石的这一声笑，她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想当初和黄濑凉太坐过山车的时候，她才是完全不晕的那一方，现在她竟然输了！ 而且当时在过山车上的时候，黄濑给她涨了巨多好感度，肯定是对她临危不惧的崇拜。可刚刚白石在过山车上就没加好感度，肯定是因为她晕乎乎的样子太丢脸了！ 不行，她要证明自己！ 栗川纱奈：“我要再玩一次，这次肯定不晕了！” 白石藏之介：“？” …… 二十分钟后。 再次从飞天翼龙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栗川纱奈眼神迷茫，头顶的花苞都炸开了。 白石藏之介笑得肩膀都有点抖了，他将脚步都已经走成了蛇形的少女拉过来，顺便帮她把散开的头发重新扎好。 在扎到一半的时候，白石藏之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平时在家里他也经常帮自家妹妹扎头发，已经扎出肌肉记忆来了，以至于只花了三秒他就帮栗川纱奈重新扎好了。 但对于才见面没几次的他们来说，这样的亲昵举止似乎有点越界。 她会…介意吗？ 白石藏之介悄悄打量了一下少女。 然后，他就看到了栗川纱奈依然双眼无神灵魂出窍的表情，一副已老实的样子。 很显然，她还晕着，对于刚刚有人帮她扎了个头发的暧昧举动毫无觉察。 她的眼里没有半点暧昧，只有对世界第一高低差过山车由衷的敬畏。 白石藏之介：“噗……” 少年忍不住笑了出声，胸腔都微微震动了起来。 “叮”的一声。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2。】 “！！！” 听到这个，栗川纱奈瞬间清醒了。 果然，她说什么来着？ 坐了两次过山车，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白石君果然就加好感度了！ 系统：【………】 有没有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她的脑回路总是那么的神奇，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你单纯的比较招笑而已。 * 来到小黄人乐园后，被欢快的气氛和音乐所感染，栗川纱奈又原地复活了。 黑发少女一蹦一蹦地哼着歌，和圆滚滚胖乎乎的小黄人贴贴回血。她头顶重新扎好的饱满花苞也跟着一蹦一蹦的，明媚可爱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坐小黄人闹剧乘车游随着画面起飞的时候，少女纤细洁白的脚腕小幅度地扑腾，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余光看到这一幕，白石藏之介轻轻勾了勾嘴角。 像小朋友一样。 有点可爱。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1。】 栗川纱奈：“？？？” 嗯？所以是每个主题园区都会加好感度吗？ 而且这个趋势怎么是321逐步递减，照这样下去，岂不是到下一个园区就加不动了？那种事情不要啊！ 但当到了下一个园区的时候，栗川纱奈就无暇顾及还加不加好感度了。 差点忘了——下一个园区是贞子主题！ USJ每年都会有不同的ip限定主题园区，只存续一段时间。最近的联名ip是恐怖电影贞子，设置了限定的贞子主题鬼屋，还在排队的时候，栗川纱奈就已经听到里面响起了阵阵惨叫，听得她也抖了一抖。 “如果害怕的话，要不这个我们就不玩了？”白石藏之介问。 栗川纱奈：“不，我非常想玩，一点都不害怕。” 不行，万一这个园区也能加好感度呢？不能错过哪怕一点加好感度的机会。 而且从第二次过山车加好感度的经历来看，白石君应该是比较欣赏勇敢的强者，面对鬼屋也不能露怯才是。 栗川纱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系统：【………】 她的脑回路实在可以。 然而很快，她就疯狂打了自己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鬼屋，魔音贯耳。 npc工作人员同白石藏之介面面相觑：“………” 黑色长发覆面垂地的贞子小姐从黝黑的电视机中缓缓爬出，但才刚爬到一半她就僵住了。 因为她看到，面前那位漂亮得惊人的游客少女在一声尖叫过后，她直接单手一个翻墙，翻过了整整三米高的铁栅栏，动作潇洒行云流水，仿佛在拍摄武打电影。 鬼屋的贞子：“………” 不是，你有这个身手还怕什么鬼屋。 白石藏之介也一脸惊讶。 栗川同学这个运动能力……也太厉害了吧！ “白石君，快跑……！”栗川纱奈翻过去后，猛地发觉白石藏之介还在原地，在一秒钟的害怕过后，她又连忙翻墙跳了回来。 尽管已经害怕得眼泪汪汪，但栗川纱奈还是忍住了恐惧，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怎么又翻回来了？” 栗川纱奈握紧了拳头，声音中还有一丝颤抖，“白石君，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少年微微一怔。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4。】 贞子小姐：“………” 别这样，只是一个鬼屋游戏而已，不至于。 贞子小姐默默地将头缩了回去，将自己隐藏回了电视机。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 …… * 来到哈利波特魔法世界园区的时候，栗川纱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光亮的地方，感觉自己终于重新活过来了。 以前一个人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她就特别害怕黑夜和恐怖的气氛，夜晚孤独的时候总是容易多想。刚才里的画面，就让她联想起了挂在病房墙壁上那个黑黝黝的电视机，不好的回忆一起涌上心头。 系统也同样怔住。 【纱奈，都已经这么害怕了，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白石说不想去那个鬼屋？】 【嗯？你在说什么呀系统，害怕也没有办法呀，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哪怕是只有一点好感度我都要努力争取，不能放弃。】 【………】 系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栗川纱奈的注意力转回到现实，白石藏之介在挑选“魔药”，透明有质感的玻璃瓶里装着各色的魔药水，颜色五彩缤纷，琳琅满目。 她记得白石藏之介的属性面板里写着，他喜欢研究植物。四舍五入魔药也算“植物”了，魔法植物。 “好漂亮呀，里面是糖水吧？” “嗯，栗川同学觉得哪个好看？” 栗川纱奈指了指绿色的一瓶，很清新漂亮的宝石翠绿色，感觉和白石藏之介特别搭。 白石藏之介点了点头，拿起来一看，这瓶绿色的魔药是—— 吐真剂。 一种神奇的魔法药剂，能够使人坦白内心隐藏的真相与秘密。只要让对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下三滴，对方就会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全盘托出。 白石藏之介默默地结账。 栗川纱奈的注意力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完全没有留意那一瓶绿色的是什么药剂。看着墙上挂着的四个学院的魔法袍，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白石君，你喜欢哈利波特的哪一个学院呀？” “我的话比较喜欢格兰芬多。” “好巧，我也是！” …… 五分钟后。 栗川纱奈和白石藏之介一起穿着格兰芬多学院的魔法袍走出商店，深红色内胆和黑色的外袍主色质感上乘，标志性的红橙相间的围巾颜色醒目。加上两人超高的颜值，一瞬间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众多视线。 路人的窃窃私语再次传入白石藏之介的耳中。 “又看到那对情侣了！真的好养眼！” “哇，两个人都是格兰芬多推吗？” “笨蛋，也有可能是因为想穿情侣装而已啦！” 白石藏之介：“……！！” 情侣…… 少年白皙的耳根微微发烫，下意识地看向栗川纱奈的方向。 这不看还好，一看过去，被路人认为和他是情侣的某个人看上去已经快要中暑了。 白石藏之介：“………” “好热……”栗川纱奈掏出小手帕擦了把汗，快要热晕了。 她的脸也很红，但明显不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话而害羞，而是热导致的，物理意义上的热。 白石藏之介默默叹了口气。 当然了，这能不热么，大夏天的三十多度穿魔法袍加围巾。 “还是先脱下来吧，栗川同学。” “嗯嗯，我们下次再穿好不好，白石君。”红橙色围巾下，少女漂亮的脸红扑扑的，“等到冬天，我们再一起穿。” 闻言，白石藏之介不由得愣了一下。 ——等到冬天，再一起穿。 这既是一个约定，又是一个承诺。 像是一个美好的愿景，让人第一次不由自主地……期待着这一个特殊的冬日的到来。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5。】 少年的脸上现出一个笑容，爽朗帅气。 “好。” * “差不多到点去坐落日飞车了。”白石藏之介看了一眼时间，“这个过山车可以选择正向乘坐和逆向乘坐，你想选择哪个？” 栗川纱奈抬头望向天空。 “我想坐——逆向的。” 想要逆着方向，回到过去。 想要拥有，过去健康的身体和生命。 …… 白石藏之介的攻略做得很完美，落日时分的好莱坞美梦过山车，真的将最惊艳的黄昏美景尽收眼底。 放眼望去，天空是粉橙色和紫蓝色晕染交界的梦幻景象，云朵变成了粉红色的棉花糖。乐园高大的棕榄树成了一片剪影，其他游乐设施闪烁着彩色的霓虹灯，一切美得像是梦里才会拥有的场景。 一切浪漫与美好，仿佛都在此定格。 过山车的高度在逐渐爬升，好莱坞美梦过山车的安全带只会绑住游客的大腿，失重感尤为强烈，周围开始响起了游客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很快，过山车的爬升至最高点，所有人的上半身几乎都已经离开了椅背，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石藏之介有些担心地转头看向栗川纱奈，担心她会向刚才一样害怕—— 哪怕过了很久之后，白石藏之介都还是不会忘记这一刻看到的画面。 栗川纱奈没有害怕。 在最高点处，黑发少女笑着张开了手臂，高高举起，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仿佛要飞向未知的高空。 夕阳落日的橘红色洒落在她的脸上，照亮了那鲜活到了极点的生命力。 少女高声欢呼了一声，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同车的其他人似乎被触动。在她的感染下，所有人也都高高举起了双臂，全身心地享受名副其实能称之为“美梦”的这一瞬间。 人活着，有时候就为那么一两个瞬间。 在高空中拥抱大阪的那一瞬间，定格即永恒。 伴随着过山车座位上播放着的音乐《大阪LOVER》，这一刻的气氛，也来到了顶峰。 ——“一生に一度の告白やんか!”[1] ——“恋しくて憎らしい大阪何度ここへ来てたって”[1] ——“また来るのはあなたがおるからやもん”[1] 白石藏之介安静地注视着黑发少女的笑颜，聆听着这一刻的osaka love。 有什么在心里，像他所喜欢的植物一样，安静地开始生根发芽。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10。】 第124章 网球12 最后，这一天是在霍格沃滋城堡夜晚的灯光秀中结束的。 同电影画面里一模一样的城墙古老而梦幻，映照在城堡上的缤纷灯光充满了现代感。 华丽的灯光伴随着音乐，为今日到园的所有游客呈现了一场盛大的演出。通过献上独属于游客的最后一场美梦，作为这美好的一天的结尾。 少女在看灯光秀，而她旁边的少年在看她。 城堡灯光洒落在栗川纱奈洁白的脸上，照亮了她耀眼灿烂的笑容，一如方才在落日飞车上的时候一样。 白石藏之介忽然想起，当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情景。 从东京贵族学校独自来到大阪的少女美貌惊人，打从进入四天宝寺校门口的那一刻起，栗川纱奈就攥取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他们队里处变不惊的千岁千里和见多识广的忍足谦也不例外。 还有小金也是，金太郎也并不是见着谁都会非要和对方打一场球的类型，那天的金太郎活像个想要吸引漂亮事物注意的小孩子。 但她来四天宝寺，是为了他而来。 那一天的栗川纱奈和这两天的她完全不一样，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加上她那精致漂亮到了极点的容貌，就显得愈发遥不可及了，以至于她那目标坚定地朝他走来的步伐也显得格格不入。 当时的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白石君，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啊？哦，好……” 在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黑发少女就离开了，宛如人机，留下他和队员们面面相觑。 当时的忍足谦也一脸迷惑地说，“特地来四天宝寺找你，所以她是喜欢你吗？”、“而且我怎么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对了！想起来了，在我表哥侑士手机里见过她”！ …谦也在他的表哥手机里见过她？ 白石藏之介没有说什么。 后来在神奈川的珍稀昆虫展上，他又遇见了栗川纱奈一次，当时也有过交流，但少女看上去依然像个AI人机，回去也没有给他发过信息。 反倒是在同一个展览上遇到的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君，破天荒地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大家都是同样网球打得不错以及喜欢植物的人，聊起来也相谈甚欢。 国中三年以来的比赛，白石藏之介以往也不是没有和幸村君打过照面，但两人从未互相加过联系方式。这一次那位“神之子”竟然难得地过来搭话，两人从植物聊到网球，最后话题的落点落在了“白石君也认识栗川同学么”上面。 当时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了对方，“认识么？……应该也不算吧。” 某人大费周章特地从东京跑到大阪来加他，却从来没有给他发过任何信息，加了联系方式后一直都处在躺列状态，确实也不能算得上是认识吧？ 直到昨天晚上，她突然发来了信息说要来大阪，问他能不能陪她一起游玩。 白石藏之介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看到那条信息后的惊讶。 【好啊。】 他回复道。 在回信后没多久，已经许久未见的她——就真的出现在了大阪駅车站。 再次见面的时候，栗川纱奈的脸上是和初次见面的那天截然不同的灿烂笑容，仿佛和那个AI人机般冷若冰霜的少女不是同一个人。 从那时起，白石藏之介就听到了心跳悸动的声音。 而今天单独相处的这一整天，更是让那心间的声音缓缓绽放。 宛如植物在心间破土而出，悄然探出嫩绿的芽尖，逐渐生根发芽。 …… 灯光在逐渐缩小、变暗，激昂顿挫的音乐声音也在逐渐变小。 白石藏之介飘得很远的回忆和思绪，也随之戛然而止。 音乐结束，城堡最后一抹灯光也随之熄灭，一切回归到一片平静之中。 白石藏之介清楚地意识到一点—— 像梦一样的这一天，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呼……好精彩！”栗川纱奈转头看向他，笑着弯起了眼睛，“谢谢你呀，白石君，陪我玩了一整天。” 白石藏之介垂眸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后，他轻轻挽起嘴角，“是我要谢谢你才是，栗川同学。” 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这么美好的一天。 “嗯？明明是白石君陪了我一整天呀，怎么反而谢起我来了……”栗川纱奈嘀咕道：“而且总觉得一直叫我栗川同学，有点怪怪的？” 白石藏之介顺势道，“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 “那么，纱奈。”白石藏之介笑了笑，关西腔悦耳磁性：“你也可以叫我藏之介。” 栗川纱奈：“……！！” 犯规，关西腔犯规！ 这磁性的声音，带着大阪人特有的热情腔调喊出她的名字，莫名的听得她骨头都酥了。 “藏、藏之介君……”栗川纱奈脸都红了一下。 “纱，纱奈。”白石藏之介学她。 栗川纱奈：“………” 好的，不愧是耍宝名门的队长。 “唔……竟然已经这个点了，要赶去车站了，明天还要上课……”栗川纱奈看了一眼时间，感觉自己快要掉小珍珠了。 攻略剩下的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多了，竟然还要上课，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闻言，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她要回去了。 还能见到她吗？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 回去之后，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十天半个月都等不来哪怕一条信息？ 罕见地被名为焦虑的情绪所支配，白石藏之介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直截了当地问了出口—— “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诶？” 栗川纱奈呆住，惊讶地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脸色微红，哑声道：“那个，关于你昨晚问我的问题……我不是谁问我都会答应的。” ……嗯？昨晚的问题？ 对了，昨晚她问白石，是不是不管谁来了大阪他都会热情好客作陪来着。 “是因为是栗川同学你，所以我才会答应的。”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脸色微红，一张帅得极其标准完美的脸杀伤力十足。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5。】 栗川纱奈愣住。 ——白石君，75点好感度了。 她在内心疯狂抹眼泪。 决定了，白石藏之介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白月光！ 来到这个世界这段时间，所有可攻略对象对她的好感度都是负的，只有白石藏之介不仅是正数，而且还涨得飞快……这谁能不感动！ 白石，人如其名。 简直就是白月光本光啊！ “藏之介君……”栗川纱奈感动地抽噎了一下，“你真好。” 白石藏之介陷入沉思，这样下去该不会要被发好人卡了吧？ 但下一秒，少年高大挺拔的身形就整个僵住。 因为，栗川纱奈同样上前一步，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至于下一次什么时候见……” “下一次，就换成藏之介你来找我吧，好不好？” 少女嗓音甜美，既像是昨夜大阪心斋桥贩卖的苹果糖一样，散发着动人的香气。 ——又像是圣经传说里亚当和夏娃的苹果，诱人靠近。 “……” 白石藏之介像是被施定身术一样，错愕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过后，他才找回到了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得不像话。 “…好。”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5。】 …… * 是夜。 大阪駅返回东京的新干线上，栗川纱奈状似非常冷静地坐在座位上，实则内心已经无法平静。 真是难以置信。 来了一趟大阪，白石藏之介竟然直接80点好感度了？！ 涨得太快的好感度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回想起一周目篮球世界时被紫原敦和青峰大辉收回的好感度，栗川纱奈就害怕地抖了一下。 但是总感觉白石藏之介是不一样的……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的一天半，但能看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她甚至想象不到白石说出哪怕一句伤害人的话语的样子。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栗川纱奈在脑海里问道：【奇怪，系统，你说白石好感度挺高了的，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对他的表白？他难道不会疑惑吗？】 系统：【………】 系统：【我没有用你的身体跟白石藏之介表白。】 栗川纱奈：“！！！” 【诶？为什么……系统你不是向所有人都表白了一遍吗？怎么唯独漏了白石？】 系统淡定回答：【当时已经要到了他的line联系方式，我打算循序渐进，回去之后再线上告白，结果转头就忘记了。】 栗川纱奈：“………” 行吧，不愧是你，系统。 【怪不得我总感觉白石君相处起来特别轻松，原来在他眼里‘我’还挺正常的，没有一上来就乱七八糟地对他表白……】栗川纱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好，总算有一个算是正常开局的攻略对象，没有被系统你玩崩。】 系统沉默了一下。 网球世界的这些人交际圈子都很小，大家之间互相都认识，尤其是打球厉害的这几个学校，青学、冰帝、立海大、四天宝寺…… 也就是说，或许在不久之后，白石藏之介就会知道“纱奈”和不少人都告白过这件事。 届时，他会发现，栗川纱奈和所有人都告白过，却唯独漏了他白石藏之介。 系统：【………】 不知道到时候，白石他会怎么想了。 …… * 回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栗川纱奈走出车站在路边等待，准备打车回家。 呼…… 有一点累。 这些日子以来，高强度的特种兵行程安排，高频率地多地之间周转往返，即使是她也感觉到疲惫了。 ……但是终于有收获了！ 一想到白石藏之介高达80点的好感度，栗川纱奈就感觉心里暖暖的。 一会回家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庆祝一下~！ 不远处已经看到了一辆出租车，栗川纱奈刚准备美滋滋地招手，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亚久津！你不要再任性了，优纪她只是担心你——” “你真的很烦人啊，河村！” “阿仁，你受伤了是吗？因为不想我担心所以这几天才没回家……” “啰嗦，老太婆！” 嗯？明明是声线这么好听的女声，为什么喊人家老太婆？ 栗川纱奈疑惑地朝着喧闹的方向看去，车站门口的便利店前站着三个人，一个橙棕色短发的女性，成熟美丽看不出年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 语气最凶的那个人背对着她，身形高大，肌肉遒劲，一身冷白皮的肤色和狂野的白色朝天发型，周身散发着不良少年的气质。 而被骂的“河村”则是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憨厚的少年，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运动队服。等等，蓝白色的队服……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那不是青春学园的队服吗？和不二周助一个队伍的那个青学！ 这么说来，这位河村岂不是有可能是不二的队友？如果帮助了这位河村，不二有可能会加好感度吗？想到这里，栗川纱奈竖起了耳朵，继续悄悄观察。 “优纪她只是担心你！亚久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的才能和天赋明明那么优越——” “啧，真的是烦死了！不要命令我！” 白色头发的不良少年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反手就将手里的那罐饮料直接倒在了河村的头上。甜腻的液体从河村的头顶一直流到眉毛鼻梁和下巴，衬得他一张敦厚的脸更加震惊和无措。 见状，名为优纪的女人忍不住捂住嘴巴尖叫了一声，“阿仁！你怎么可以又这样子对阿隆？！ ” “？！！”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已经是脾气挺好的人了，但就连她都看得火气上来了。 把饮料倒到人家头上，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行为……而且听起来这家伙甚至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真是有够恶劣的。 哪怕这个叫做河村的少年不是青学的队员，栗川纱奈都打算上去仗义执言了，拥有神级道具【奥尼尔附体】的她略通拳脚，根本没带怕的。 面前就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栗川纱奈买了一瓶葡萄味的ponta，干脆利落地拉开了易拉环，然后直直地朝着白发少年的方向走去。 “河村，你以为你是谁？别笑掉我的大牙了——” 亚久津仁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住，犹如野兽般直觉敏锐的他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在迅速接近，他下意识地回过头—— 然后，迎面泼来了冰凉的液体。 是葡萄味的碳酸饮料。 一如刚才他对河村隆所做的那样。 “……！” 亚久津优纪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河村隆也从一脸错愕，两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女。 一股前所未有的火气，从亚久津仁的胸腔涌起。 奇耻大辱。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亚久津仁狠狠咬牙，一把揪起来人的衣领，“喂——你想死？！” 然后，下一秒。 他和少女对上视线。 亚久津仁猛地愣住。 “……！” …怎么会有长成这样子的家伙？！ 夜晚白色的路灯下，穿着亮蓝色的圆领针织衬衫的少女肌肤雪白透亮，五官精致柔美，一张脸漂亮到极点。 那双宝石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中，却是和柔弱的外表完全相反的坚韧和冷静，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 她不怕他。 亚久津仁瞳孔骤然一缩，浑身肌肉也如临大敌般地瞬间绷紧。 这家伙是谁？！ 后面的亚久津优纪紧张地喊道：“阿仁、快放开人家……” 河村隆也难得地快要生气了，“亚久津，难不成你要对女孩子动手吗？”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栗川纱奈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穷凶极恶的绑架犯她都见过，还会怕一个明显是中二病时期的不良少年不成。 不但不怕，她还对着对方甜甜地笑了一下，“这位同学，请你喝瓶葡萄汽水，不用客气哦。” “喜欢吗？” 她的声线比葡萄汽水还要甜美，近距离之下，少女吐气如兰。 亚久津仁：“……！！” 只一瞬间，亚久津仁像触电一样松开手。 但又并非完全松开，只是将揪起她衣领的动作改成了抓住她的手，禁止她逃跑。 与此同时。 “叮”的一声。 栗川纱奈傻眼了。 【亚久津仁，好感度+7。】 【已为您解锁隐藏可攻略对象，亚久津仁。】 【亚久津仁】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超进攻型球风 学校：山吹国中（3年级） 身高：目前183cm（含头发） 体重：目前69KG 生日：4月2日 星座：白羊座 血型：B型 五维能力：速度4，力量4，体力4，技术4，精神力3 爱好：摩托车越野，体育 喜欢的食物：栗子，栗子蛋糕，栗子蒙布朗 得意技：与生俱来的绝佳运动神经与运动细胞，惊人的速度、破坏力、柔韧性与平衡感，体育天才，绝佳的身体素质与肌肉，阿修罗神道第八识·无没识（阿赖耶识）(待解锁……） …… 栗川纱奈：“………” 什么？！ 这家伙竟然是隐藏的可攻略对象？！ 第125章 网球13 栗川纱奈傻眼了。 隐藏可攻略对象？ 对了，系统最开始说过，这个世界存在着隐藏的可攻略对象。 【亚久津仁目前总好感度：43。】？！ 这么高？！ 栗川纱奈更加傻眼了。 这个人好感度给得好慷慨啊，以至于她前一分钟对他的恶劣行径的讨厌程度都下降了不少，栗川纱奈感到十分惭愧，内心对好感度的渴望和道德在疯狂打架。 除了白石藏之介以外，这还是栗川纱奈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二次打这么富裕的仗，毕竟全员都是负好感度，一上来就对她有好感度的人不多……等等！ 这样一来的话，那当初在青学遇到过的那位越前君……会不会也是隐藏的可攻略对象？！ 毕竟当初越前君那一句“和不二前辈不太一样，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可是把她都撩得震惊了一下。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太像啊？没记错的话那位越前君长得很矮，她一低头伸手都能摸到他的脑袋，还真别说，摸起来手感还挺好的。 全程听到了她内心吐槽的系统：【………】 越前龙马要是听到这话，估计要被气炸。 栗川纱奈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道：【系统，你之前攻略过这位亚久津君吗？他的初始好感度好高啊！】 系统：【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这么一来的话，所以这位亚久津君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有这么高好感度了…… 是她有哪里戳中他了吗？ “喂你这家伙，是完全听不到我的话吗？！”亚久津仁咬了咬牙，宽大的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像神游一样，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发少女依然没有反应，并且露出了充满哲学气息的沉思状，看得人一股无名火就上来了。 亚久津仁：“………” 他原本已经松开了手又放了回去，再次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领，“竟敢完全无视我？！” 【亚久津仁，好感度+3。】 栗川纱奈：“………。” 啊这，亚久津君，如果你的好感度不是一直加的话，可能你这凶狠的语气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你好凶啊。”栗川纱奈眨巴了一下眼睛，语气委屈。 亚久津仁：“………” 少女看向他的蓝色眼眸晶莹剔透，像是莹着湿哒哒的水珠，鼻子高挺，嘴唇红润，一张脸漂亮得过分。 配上她那甜美的嗓音和委屈的语气，一句明明是指责的话语都变得如同撒娇一般。 亚久津仁手臂肌肉僵硬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 察觉到自己的一瞬间的恍惚，亚久津仁冷笑了一声，“刚才是谁一上来就泼了我一脸汽水？现在倒指责起别人来了？” 栗川纱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也知道泼别人一脸汽水是不好的事情啊，那刚才为什么要对河村同学那样做呢？” 亚久津仁：“………” 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你想多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感化我吗？别笑掉我的大牙了。”亚久津仁扯了扯嘴角，“我可不是什么听得进大道理的人。” 闻言，栗川纱奈只是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要用‘感化’这个词？是因为就连亚久津君你都觉得自己在歧途上吗？” 这句话一出，不仅亚久津仁僵住了，就连一旁的河村隆和亚久津优纪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啰嗦！” “还有，亚久津君要揪着我的衣服到什么时候？” “……！” 夜晚白色的路灯下，少女亮蓝色的圆领针织衬衫衬得她肌肤雪白透亮，也包裹着少女发育得好得过分的饱满胸脯，透过被他揪起的衣领，能清晰看见……！！！ 亚久津仁像触电一样松开手。 【亚久津仁，好感度+10。】 栗川纱奈也惊呆了。 这像坐直升机一样不断飙升的好感度，天啊…… 栗川纱奈实在是震惊了，开始认真注视起对方。 眼前这个名叫亚久津仁的少年，身上穿着的似乎就是他资料显示的山吹中学队服。黄绿色的运动短袖被他高高折起到肩膀顶上的位置，露出了强壮遒劲的肱二头肌，短袖变背心，极具个人特色。 他整个人的肌肉线条都流畅优越，配上他那几乎可以说是苍白的冷白皮，则更加显眼了。银白色的朝天发型和他的性格一样张扬跋扈，一张脸五官英俊立体，眼窝深邃，细长的银白色眉毛下是一双瞳仁偏小的栗子色眼睛，偏厚的嘴唇嘴角向下，一副总是不高兴的样子。 非常具有个人特点和风格的外形，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亚久津仁好感度涨得太慷慨，栗川纱奈感觉越看越帅，越来越顺眼。 系统：【………】 但和蹭蹭上涨的好感度不同，亚久津仁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凶恶，嘴上也是丝毫不饶人：“不管是谁都好，不要命令我！” 【亚久津仁，好感度+1。】 栗川纱奈：“………” 啊，原来是傲娇啊。 明明说着凶狠的话语，好感度却一直在狂涨，这不是傲娇是什么？ 而且他是复读机吗？怎么一直在重复“不要命令我”这句话，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她不就是让他松开她的衣领而已么？亚久津怎么突然就炸了…… 不对，这个暴躁的性格，与其说是傲娇，倒不如说是暴娇了，暴躁型傲娇。 面对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应该怎么做来着？ 栗川纱奈抬眸看向他。 对了，打直球就对了，直接出击，只攻不防。 至于怎么打直球嘛……首先，就从赞美对方开始。 栗川纱奈的目光直白而热烈，有点适应不了那样的目光，亚久津仁哑声道：“你这家伙……” 到底在看什么？！ 黑发少女向前一步，伸出了雪白纤细的食指，轻轻戳在了他结实饱满的手臂上，“你的肌肉，好好看啊。” 亚久津仁：“……………” 【亚久津仁，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她说什么来着？ ——傲娇就得直球治！ 第126章 网球14 亚久津仁愤怒地离开了。 他的背影看上去，甚至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徒留河村隆和亚久津优纪震惊地面面相觑。 “唔，这么不经夸吗？”栗川纱奈自言自语地咕嚷了一句，随即转向身后的两人，一脸吧担心地问道：“你们没事吧？这位小姐，还有青学的河村同学。” “我没事，请问你是？”河村隆终于看清了栗川纱奈的脸，更加惊讶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冰帝的那位栗川同学，经常来找手冢和不二的那位！” 栗川纱奈：“………” 好的，她果然“声名远播”。 这位河村君果然是青学网球队的正式队员，等等，他应该不会将她刚才夸亚久津肌肉好看之类的事情回去告诉不二他们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不二肯定会更加讨厌她的呜呜…… 但是河村君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是的，我是冰帝三年级的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担忧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擦一下吧，河村同学，那位亚久津君经常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么？” “是的，阿仁他总是这样，一生气就喜欢拿水泼人。”一旁的橙棕色短发成熟女性惭愧地开口道：“是我没有管教好他，我这个母亲真是太失格了……” 栗川纱奈下意识地安慰：“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嗯？？？” 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栗川纱奈一脸震惊。 母、母亲？！！ 面前这位看起来最多不超过23岁的美人，竟然是亚久津仁的妈妈？！好、好年轻啊！ 刚才当着您的面调戏了您的儿子真是抱歉！ 栗川纱奈连忙鞠了个躬，“真的是非常抱歉！刚刚对您的儿子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泼水也是，我不应该那样做，以暴制暴是不对的。只是刚才看到河村同学的遭遇，一时之间太生气了……” 亚久津优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关系，有人能治得了阿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阿仁那个样子呢……”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阿仁走的时候耳根都红了。 那孩子从来对任何人都是无差别攻击，女的一巴掌，男的更是两巴掌，身为母亲她也是第一次见阿仁对女孩子脸红。 但如果是眼前这位女孩的话，那就一切都可以理解了，亚久津优纪从未见过美成这样子的人。 “谢谢你，栗川同学。”河村隆接过栗川纱奈递来的手帕纸擦脸，一边擦一边笑得命很苦的样子，“我没有关系的，亚久津这个性格我已经习惯了。” 栗川纱奈：“………” 不，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习惯啊！这说得不好听的话，完全就是霸凌的程度啊。 “亚久津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河村隆轻声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亚久津了，他小时候就能轻松打败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学长前辈，他真的很自信、很耀眼……这些都是我所没有的东西，我很崇拜亚久津。” 栗川纱奈也安静地开始聆听。 “没有天赋又平凡的我，在校队里被学长和其他同级生看不起的我，只有不二他们和亚久津会看得到我。亚久津他有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的天赋，却会夸赞我说‘你这一身蛮力还不错嘛’，他还会悄悄地来看我的比赛，除了我爸以外没有人会这样做……”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从童年起就认识的、双向救赎的竹马。 栗川纱奈了然地想到。 绝大部分人都是慕强的，河村崇拜亚久津，亚久津这个傲娇也会悄无声息地在暗处看河村的比赛，两人在内心互相都视对方为重要的朋友。 只是因为亚久津疑似处于中二病加叛逆期，再加一点超雄属性，导致了他们之间这令人叹为观止的相处方式。 加上小时候的滤镜，河村就更加会有种想要拯救亚久津的感觉，让他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和才华，将他拉回到正规上。 栗川纱奈也轻声开口道：“河村同学，是很温柔的人呢。” “有点羡慕亚久津君呢，有河村同学这样的朋友。” 尽管他已经如此暴力和叛逆，都还是有真心待他的朋友，而且他还有……爱他的妈妈，栗川纱奈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 察觉到少女真心实意的夸赞和突如其来的低落，河村隆愣了一下，也连忙夸道：“栗川同学也是非常温柔的人，完全不像外面说的那样……” 栗川纱奈：“……” 完辣！ 外面怎样说她啊，河村同学你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绝对是青学的学生之间有在流传吐槽她同时追求不二和手冢之类的吧？ 看到黑发少女肉眼可见地石化，河村隆：“………” 他这张嘴快动啊！ …… * 最后河村隆努力解释了事情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亚久津优纪也热情地加了她的联系方式，让栗川纱奈有空随时去她在的咖啡厅坐坐，她请客。 唔……总之听起来的话，她在青学的风评似乎不是很好，攻略对象对她好感度低会不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知道她在冰帝的风评又怎么样呢？ 栗川纱奈叹了口气。 算了，不想了，明天回冰帝上课就知道了。 “刚才不是还很嚣张么，现在叹什么气？” 一道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 栗川纱奈：“？？？” 下一秒，她感觉到手腕一热，就被人拉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苍白的肤色，凶悍的表情，立体的五官，发达的肌肉。 赫然是亚久津仁。 嗯？ 还以为这家伙走了呢，原来还在这蹲她呢。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还有什么事吗？亚久津君。” “你叫什么名字？”亚久津仁死死地盯着她。 “栗川纱奈。” 【亚久津仁，好感度+3。】 栗川纱奈：……啊？ 不是，报个名字都能加好感度的吗？难道她的名字也有哪里戳中他了？ 对了，他的属性栏里写着喜欢的食物全都是和栗子有关的，该不会是因为她姓栗川吧？ 懂了，栗川纱奈决定回头就去药妆店买栗子味的身体喷雾，香香甜甜的，迷不死他。 “手机拿来。”亚久津仁握着她的手温度滚烫，力道也是不容逃脱的用力。 “还是好凶呢。”栗川纱奈抬起头，朝着他笑了一下，“说‘请把手机给我‘，我才会考虑拿出来哦。” 亚久津一下子就炸了，表情更加狰狞了，“啧……不要命令我！” “那你自己拿呀。”栗川纱奈笑容中带着笃定，“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 她没有背着包，身上只有白色短裙有口袋，手机明显就在那里。如果他伸手拿的话，势必会碰到她的那里…… 亚久津仁闭了闭眼。 想让他说出“请”这个字？哈，怎么可能！ “喂、你！——” 栗川纱奈惊呼出声，因为亚久津仁竟然突然将她打横一把抱了起来！ 骤然升高的高度，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近距离下对方灼热的体温和坚硬勃发的肌肉触感，一切触感都是如此明显，栗川纱奈脸都红了。 这家伙突然干什么？！ 但很快，栗川纱奈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突然被抱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她原本放在短裙口袋里的手机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在手机掉在地上之前，某个运动细胞和反应神经天赋点全部拉满的家伙，就眼疾手快地长臂一伸，宽大的手掌精准地接住了她的手机。 然后，就着抱着她的姿势，亚久津仁飞快地打开了她的手机，在上面开始操作了起来，单手打字在录入着什么。 栗川纱奈：“………” 不是，非要这样吗，说个“请”字到底有多烫嘴，这个傲娇到极点的家伙！有本事以后也绝不屈服呀！ 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亚久津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到面无表情。 栗川纱奈忍不住道：“喂，差不多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亚久津仁“呵”了一声，把她放了下来，也将手机往她怀里一丢。 他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叫亚久津仁，给我记住了。” 说完这句话后，高大的银白色头发少年就插着裤兜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超级酷炫狂拽吊炸天的背影。 【亚久津仁，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她在内心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亚久津他，已经70点好感度了。 成熟的攻略对象，会自己攻略自己，自己手动加上联系方式，自己哐哐涨好感度。 看在他好感度如此慷慨的份上，栗川纱奈决定不吐槽他的中二病晚期性格。 所以刚刚他拿她手机做了什么？ 栗川纱奈打开手机一看，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只剩下了一个号码，其余号码已经全部不见。 唯一剩下的那个号码，备注就是亚久津仁，就是他刚刚自己录入的。 栗川纱奈：“………” 救命！这家伙对她本就不富裕的通讯录都做了什么啊！！ 竟然把她通讯录里其他人的号码全删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号码，亚久津怎么这么幼稚！ 系统安慰道：【淡定，问题不大。本来我就没要到多少人的号码，只要到了白石的联系方式而已，而且他加的是line。】 【那就好……】 栗川纱奈松了口气，心累地终于打上车回家。 明天……终于可以去冰帝上课了！ ……… * 与此同时，深夜的神奈川。 宽敞巨大的房间，昂贵的红木家具和大床，数不清的金色窗户和红色的窗帘，风格华丽的金棕色床单……似乎是和房间的主人爱好迥异的风格。 唯有墙上的挂画和红木柜子上装点的插画带来的艺术气息，才稍微透出了一丝文艺。 房间的主人，是幸村精市。 鸢紫色卷发的少年在窗边月色下，垂眸看着手机不语。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他发出去了的短信，收件人显示是栗川纱奈。 【栗川，我是幸村。】 【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发出去的两条讯息都已经显示已读，但是对方却没有任何回信。 不再回应。 果真如仁王所说，她彻底放弃了么？ 还是说，因为被拒绝了太多次，所以……对于来自他的关心，她即使已经看到了也不想回复了。 她讨厌他了么。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 只是刚一闭上眼睛，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黑发少女那张漂亮到让人没法从记忆里删除的面容，以及她脸上勉强又愧疚的笑容。 【一直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真的非常抱歉。】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幸村君。】 连同她的脸一起出现的，是她最后说过的话。 少年攥着手机的手臂微微发力。 放弃他之后，其他人呢？她也一并放弃了吗？还是说唯独只放弃了他？ 现在的她，是在将心思花在手冢还是不二在身上？还是冰帝的迹部和忍足，抑或是大阪的白石藏之介？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才是。 生命只有一次，如此宝贵，有限的时间里不应该任性妄为。 重新解锁手机，幸村精市点开了同另一个人的聊天界面。 【幸村，本大爷下个月会举办一场海上游轮网球赛，你们立海大参不参加？这次胜者绝对会是冰帝！】 幸村精市回复了对方的讯息。 【感谢邀请，立海大届时会全员参加，但王者立海的胜利是没有死角的。】 回复完后，再次合上手机，幸村精市躺回到床上。 神奈川的海边，在他说了重话后，黑发少女脸色苍白地在他面前倒下的画面再次闪过。 “………” 幸村精市轻轻叹了一口气，微不可闻。 …… * 东京，栗川纱奈的家。 【幸村精市，好感度+9。】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9。】？！！！ 原本已经躺下的少女一整个弹起，连脸上的面膜都“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幸村为什么会突然加这么多好感度？！”栗川纱奈震惊了，“明明我最近和幸村完全没有联系啊，大半夜的幸村突然想起我了吗？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系统：【不管怎样，好感度增加了总归是好事。】 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可喜可贺——虽然总体还是负的，但是幸村的好感度已经从负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了！真是令人感动的重大进展！” 系统：【………】 听起来真是令人心酸的自我安慰。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亚久津第一次见面就70点好感度了，幸村也加了这么多……”栗川纱奈越想越开心，点开了所有人的好感度界面，想看一下总体进度—— 只是刚一打开，硕大的一行字就触目惊心。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35。】 栗川纱奈两眼一黑。 眼睛一睁一闭，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第127章 网球15 栗川纱奈万万没想到，她在冰帝的风评竟然不差。 不仅不差，还受欢迎到了出奇的地步。 回冰帝上课的第一天，下午刚放学，栗川纱奈走在路上就被低年级的学妹拉到一旁，小学妹红着脸说：“栗川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栗川纱奈嘴巴张大成了O型。 栗、栗川大人？！ “今天晚上就是冰帝这个学期的主题假面舞会了，我们栗川后援团的大家本来还在担心栗川大人今天会不会回来上课，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小学妹继续红着脸道：“请跟我到礼堂的更衣室来，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最漂亮的礼服和妆造师，今晚的舞会栗川大人一定会闪耀全场的！” 啊？原来她在冰帝这么受欢迎的吗？ “栗、栗川后援团？” “什么？！原来您竟然不知道吗？！实在是我们后援团的失职——冰帝学园只有栗川大人您和迹部会长拥有自己的后援团，迹部会长以他君临天下的实力获得支持者，栗川大人则是以您惊人的美貌吸引我们，两个后援团的势力旗鼓相当呢。” ……啊？ 栗川纱奈持续震惊中。 如果她没错的话，降落到这个网球世界的第一天，她就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比如“她竟然回来上课了！”、“本来以为她退学或者转学了”、“被迹部会长讨厌的人真的能在冰帝念下去吗？”之类的话语……层出不穷。 现在怎么摇身一变，她成了拥有后援团的人了？ 系统在她脑海里说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那时他们话题的最后落点，是不是都落在了“栗川同学真的太漂亮了”、“实在难以理解迹部会长为什么会讨厌她”……诸如此类上面。】 栗川纱奈：“………”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没错诶！ 但她还是很疑惑：【可是前两个世界，我在帝光中学和稻荷崎高校风评更好，但是也没有后援团这么夸张呀，怎么反倒来到这里有了？】 系统：【冰帝本就不是寻常学校，是贵族私立学院之中的佼佼者，慕强和个人崇拜之风盛行，因而诞生出后援团文化，尤其在迹部景吾这位“king”的影响下更是如此。】 原来如此。 昨晚听到河村隆那一句“栗川同学你完全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之后，栗川纱奈原本还担心这个世界的风评已经被系统玩崩了。但现在看来，至少在冰帝的话感觉还好？ 被拉到礼堂更衣室化妆的时候，栗川纱奈就感受到了超乎她想象的热情了。 栗川后援团成员男女参半，男生成员绅士地没有进入更衣室打扰“栗川大人”梳妆打扮，只在外负责后勤工作。女生成员则脸红着围绕在栗川纱奈身旁，开始兴奋地讨论—— “正在上妆的栗川大人……好伟大的脸！” “果然，栗川同学这么漂亮，别说是同时追求迹部会长和忍足前辈了，哪怕再追求多几个都是应该的！” 栗川纱奈：“………” 真的假的……原来大家是这么想的吗？叹为观止！ 少女们一边围着她化妆和给她做头发，一边继续讨论道—— “除了忍足前辈和迹部会长以外，我觉得二年级的凤长太郎也不错，貌美绝伦的学姐x年下高大害羞小奶狗，相性极佳！” “我嗑芥川慈郎学长！平日里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小绵羊，实则是假寐暗中窥伺学姐的大灰狼……真是想想都兴奋啊啊啊！” “难道只有我嗑栗川大人和桦地吗？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什么？画风不对叉出去！” “嗑桦地前辈怎么了？他人超好的！有一次我搬不动的箱子是桦地前辈帮我搬的！” “停——我还是尊重栗川大人的想法，我嗑栗川大人和青学的手冢君，青学的那位手冢君是真的帅啊……而且他是和迹部会长旗鼓相当的选手！” “不行！怎么可以嗑除了冰帝以外的人呢？叛徒叉出去！” “不要啊！” 一直听着以上对话的栗川纱奈：“………” “…………………………………” 啊？啊？啊？ 栗川纱奈完全震惊了。 “大家停一停——”带她过来的小学妹担忧地看向她，“抱歉栗川大人，是不是我们太喧闹了让您头疼了？我们只是因为能近距离接触栗川大人所以太激动了……”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而且大家不要叫我栗川大人了！还有‘您’的敬称也是……叫我纱奈或者学姐就好！” “诶？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愧是我们所追随的纱奈学姐，美貌与善良兼备——” 少女们先是惊讶于偶像的随和，旋即感动地抹了下眼泪，动作和语气依然夸张，夸张得可爱。 在片刻的错愕过后，栗川纱奈被逗笑了，眼睛被感动得有些酸涩想要流泪。 真好啊，来自大家释放的善意。 在之前的两个世界，她都没有遭受过任何白眼、偏见和校园霸凌。昨天听到河村隆说的那一句话后，原本她还在担心自己在冰帝会被讨厌，举步维艰，没想到却是截然相反的局面，她甚至拥有自己的后援团。 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诶、纱奈学姐流泪了……”正在给栗川纱奈化妆的化妆师女孩看呆了，最后脸红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连流泪都都这么美，我回去以后不洗手了，这是给纱奈学姐化过妆的手……” 其他人忍不住吐槽：“不是，手还是要洗的吧！不然下次你可不能用没洗过的手给纱奈学姐化妆啊！” “不要让纱奈学姐觉得我们是大变态啊！” “噗……” 栗川纱奈也被逗笑了，拉过她的手摸自己的脸，“没有关系，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化妆师：“！！！” 撑不住这会心一击的小学妹脸冒着红烟倒下！ “啊花音她倒下了！悠木你快接上！” “是！宇佐美会长！” 系统在她脑海里幽幽地吐槽道：【你说你，突然撩人家小学妹做什么？】 栗川纱奈羞愧地捂住脸：【对不起，攻略太多了之后的肌肉记忆控制了我。】 系统：【………】 …… 与此同时，礼堂更衣室的门外。 冰帝网球队的二年级正选凤长太郎和三年级正选宍户亮面面相觑，宍户亮端正英俊的脸面无表情，凤长太郎则是脸红得和里面的化妆师小姐姐有得一拼。 这里的隔音不太好，里面少女们兴奋的讨论声也格外明显，以至于原本只是路过准备参加主题舞会的凤长太郎和宍户亮，在听到队友们的名字后便停下了脚步。 尤其是凤长太郎，在听到那一句“二年级的凤长太郎也不错，貌美绝伦的学姐x年下高大害羞小奶狗，相性极佳！”之后，他的脸就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她、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想？”凤长太郎有些结巴道：“我和栗川学姐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上过呢……” “啧……”宍户亮摸了一把后脑勺，说出了自己最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只觉得莫名地有点烦躁，“真是逊毙了。” 凤长太郎：“………” 他悄悄观察着宍户亮的神情，经过这段时间一起训练和双打的默契，凤长太郎能够迅速甄别出宍户亮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刚刚里面没有提到过宍户前辈的名字，所以宍户前辈在生闷气？！ 绝对这样没错！刚才一圈下来，连桦地前辈x栗川学姐都有人嗑，就是没有人提到过宍户前辈……宍户前辈就是一个胜负欲极强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因此哪怕他对栗川学姐没有任何想法，现在也会微妙地感觉到不爽。 “宍户前辈……是在生气吗？”凤长太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生气什么？” 凤长太郎：“刚刚没有人提到过你和栗川学姐很般配。” 宍户亮：“………” 他抽了抽嘴角，几乎是瞬间被点燃了：“长太郎你这家伙在开什么玩笑啊——” 话语在否认，但宍户亮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冰帝校园漫天樱花飞舞，落下一地的粉色。风轻轻吹起樱花树下少女鸦羽般的黑色长发，色彩对比明媚强烈，画面美得不可方物。 当时的宍户亮看得愣了一下。 就像现在同样恍惚愣住的他一样。 “宍户前辈、宍户前辈？” 凤长太郎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宍户亮猛地回过神来。 他闭了闭眼，表情恢复到冷漠，轻嗤了一声道：“你在开什么玩笑长太郎，谁会在意她啊？像那种满脑子只有迹部和忍足的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 更衣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宍户亮卡在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 他嘴硬话语中绝不承认的那个人，同时也是记忆画面中站在樱花树下的那个人，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出现在了面前。 往年，冰帝的舞会主题采用过“魔法主题”、“经典电影主题”、“凡尔赛复古主题”、“仲夏之夜主题”……数不胜收，这一学期的主题是“17世纪巴洛克风格的假面舞会”，后援团为栗川纱奈准备的礼服完美契合主题。 栗川纱奈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变得卷曲而华丽，本就漂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脸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美得极具冲击力。一袭黑金色巴洛克风格的天鹅绒布料礼服，裙摆点缀着金银线刺绣和珠宝，极尽奢华。 另外，巴洛克风格最具代表性的一点，则是上身采用极为硬挺的紧身胸衣，突出胸部与腰部的线条。在掐腰胸衣的压力下，少女发育得过分良好的线条和大片的雪白…… 宍户亮看得完全愣住，反应过来后他的脸都红透了，少年捂着下半张脸后退了好几步，“你、你这家伙穿的是什么啊？！” 栗川纱奈：“？？？” “裙子呀。”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脸上神情有些受伤。 果然，学校里还是有人会讨厌她的，不是每个人都像后援团的大家一样喜欢她。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就对她意见很大，以至于连她穿的裙子都看不顺眼。 这扇门的隔音不好，栗川纱奈刚刚推门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对方嗤了一声，说她是“满脑子只有迹部和忍足的家伙”…… 一想到这里，栗川纱奈就感到有些难过。 她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忍足呢…… 此时此刻的系统：【？】 还以为她伤心难过是因为宍户亮说的话，没想到是因为至今还没见到忍足？ 少女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了起来，凤长太郎看得愣了一下，宍户亮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拳头，竟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刚才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抱、抱歉栗川学姐！宍户学长他没有恶意的！”凤长太郎鞠了个躬，“我是二年级的凤长太郎！” 栗川纱奈：“！！！” 凤长太郎，就是刚刚她们说的年下高大害羞小奶狗吗？！ 少年有着一头浅灰色的短发和浅小麦的肤色，五官俊俏帅气。身高相较于他的年龄来说的话，确实是格外高大，目测有185cm，而仅仅低了他一个年级的越前龙马却只有151。 系统：【…………………】 越前龙马要是知道你的心理活动的话，真的会被气炸的吧？！ “我……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宍户亮顿了顿，最后别扭地开口道：“……我是三年级的宍户亮。” 名为宍户亮的棕发少年五官英气端正，眼神锐利之中透露出了倔强不服输的气息，就是他那蓝色鸭舌帽反戴搭配巴洛克风格舞会西装的穿搭有点莫名。 系统：【………】 好了，快停下你的吐槽。 “你们好，宍户同学，凤同学。”栗川纱奈按照舞会巴洛克主题的17世纪欧洲礼仪提起裙摆行了个礼，朝对方微微一颔首，“很高兴认识你们，那么，我先去舞会了。” “啊，好的……” 看着黑发少女离开的背影，凤长太郎愣愣道：“是我的错觉么？栗川学姐该不会讨厌我了吧……” 宍户亮：“………” 他轻轻“啧”了一声，“你在担心什么啊长太郎？如果真要讨厌的话，那也应该是讨厌我吧。” 凤长太郎点了点头，“有道理。” 宍户亮：“…………………” 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 平时会第一时间安慰他“事情一定还有转机”的那个长太郎呢？去哪里了？！ …… * 冰帝不愧是贵族学院中的佼佼者，舞会举办地点在学校自带的教堂中，璀璨夺目的水晶灯吊在教堂华美的穹顶上。长桌上装点着五彩缤纷的鲜花，其中以红玫瑰为最。空气中，鲜花的馨香、法式下午茶糕点的香甜和清新的红茶气息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优雅美丽的画卷。 黑发蓝眼的少女一入场，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教堂内响起因为惊艳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甚至盖过了正在现场演奏小提琴和管弦乐的乐队曲声。 实在是太美了。 尽管戴着黑金色的面具，契合假面舞会的主题，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栗川纱奈。 刚刚来到冰帝学园不久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处在话题中心的栗川纱奈，却已经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了。 “这位小姐，请问能邀请您与我跳一支舞么？”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面前穿着白色西装的少年身材高大，昂贵且质感上乘的手工西装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形。少年蓄着一头及肩的深蓝色半长发，戴着眼镜形状的面具，却依然能看出面具下的五官深邃英俊，是偏成熟的长相。 最关键的是，他的声音。 那是难以形容的低音炮和关西腔，每一个音调都落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是听得人莫名腿软的程度。 “好。” 栗川纱奈朝他伸出了手。 对方无比绅士而优雅地接过，带她翩翩起舞。 几乎是同一时间，栗川纱奈的面前出现了只有她能看见的属性栏。 【忍足侑士】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冰帝学园（3年H班4号） 身高：目前178CM 体重：目前64KG 生日：10月15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A型 五维能力：速度3，力量3，体力3，技术5，精神力4 爱好：收集眼镜、阅读爱情小说、鉴赏浪漫罗曼蒂克爱情类电影、昭和时代的歌曲 喜欢的食物：醪糟酱汤、青箭鱼、西米露 得意技：近网短球、棕熊落网、F&D（假动作放短球）、S·S·A·S（侧旋上网球）、F·A·S（平上网抽球）、D·F·D·R（平抽球回击）、锁闭心扉 …… 这就是冰帝的另一位可攻略对象，忍足侑士。 栗川纱奈安静地等待着最关键信息的解锁，对方对她的好感度。 但等了很久，都没能等来那一栏好感度数值。 栗川纱奈：“？？？” 【系统，为什么还不显示忍足侑士的好感度？】 系统：【看见他得意技的最后一项了吗？照着念出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锁闭…心扉？】 系统：【没错，忍足侑士可以完全封锁自己的心灵，消除自己的动作、习性、表情和视线，让外界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心情和想法，因此无法播报他的好感度数值和增加与否。】 栗川纱奈：“………” 啊？还能这样？！ 三个世界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连系统都无法获取好感度数值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叫做忍足侑士的人实在厉害，是一等一的特殊。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得知他的好感度数值？】 系统：【不，等到忍足侑士真正对你敞开心扉的时候，就会响起好感度播报了。】 栗川纱奈愣住。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忍足侑士对她是仍处于防备的状态。 “怎么了？栗川同学，你好像走神了。”深蓝色半长发的少年微微一笑，握着她手的力道稍微收紧了一些。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朝他甜甜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忍足君舞跳得真好。” “是么？”忍足侑士勾了勾嘴角，“这方面的话……迹部比我跳得更好。” 栗川纱奈：“………” 总感觉意有所指呢……真想知道这位忍足侑士的好感度到底是正的还是负的啊？可恶！ 但她绝不认输。 少女足尖停顿，昂起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了妆的红唇轻启。 “但是不管如何，现在和我跳着舞的，是忍足君，不是吗？” “………” 忍足侑士的脚步同样停了下来。 栗川纱奈：【忍足侑士，好感度+1。】 系统：【………】 系统：【等等，纱奈，刚刚是你自己给自己播报了好感度吗？】 要不要这么皮啊！ 栗川纱奈：【嘻嘻。】 她的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征兆，意味着忍足侑士没有扣好感度。 没有扣好感度已经很好了，四舍五入对她来说算是初步胜利了，证明对方至少不讨厌她。对方封闭内心也问题不大，栗川纱奈会自己给自己找积极的一面。 “呵……”忍足侑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你说得没错。” “那就让我们，将这支舞完成得更完美吧，栗川同学。” “好。” …… * 冰帝教堂内，穿着白色西装的深蓝色头发少年，如同童话故事里英俊挺拔的王子，正带领着一袭黑金色华丽礼服的黑发少女翩翩起舞。 两人舞姿优雅，气质出众，如同天造地设，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不远处，礼堂火红色的玫瑰花束旁，紫灰色中分短发的少年死死地皱眉，注视着正在起舞的二人，目光如炬。 迹部景吾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高脚玻璃杯。 这家伙…… 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样？！ 第128章 网球16 迹部景吾再次遇见栗川纱奈的时候，是在学校的高尔夫球场里。 作为东京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冰帝学园当然也配备了标准的高尔夫球场，18个洞，发球台、球道、长草区、果岭、沙坑、水池和球童，一应俱全。迹部景吾挺满意冰帝的高尔夫球场。 但有个家伙，看上去似乎要把球场毁了。 穿着一身浅蓝色polo上衣和白色运动短裙的少女，吸引了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修身的衣裙包裹着少女纤细美丽的身形，黑色的长发在白色的高尔夫帽后扎起马尾，非常标准的高尔夫运动穿搭，还算华丽。 但她的球技，似乎和华丽没什么关系。 第一杆下去的时候，栗川纱奈的动作标准、优美而有力。 迹部景吾沉默了一下，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只因他以为将会看到一记非常标准的一杆进洞—— 如此标准而完美的动作，她的高尔夫球技十分精湛，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迹部景吾惊人的观察力。 但对方是栗川纱奈，她总能超脱他的洞察，完全无法预料到她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只见少女一个用力的挥杆——草地上的土被她刨起了一大块，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最后“吧唧”一下，精准地移植到了远处。 迹部景吾：“………” 围观的其他人：“………” 黑发少女那张漂亮的脸上也出现了迷茫的表情，她疑惑地喃喃自语：“诶？奇怪、果然是太久没打了么？……” 球场内有栗川后援会的成员，在短暂的错愕过后，栗川后援会的成员们动作迅速地给周围的人分发起了红茶和点心，一边说着“请你们吃点心”、“请忘记栗川大人刚才的失误”、“那只是偶然现象”！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 光凭长相，她就在冰帝坐拥了与他势力平起平坐的后援会，一个个都对她如此狂热。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外貌确实华丽到了惊人的地步。 再次睁眼的时候，迹部景吾看到栗川纱奈挥出了第二杆。 这下是除了刨起第二块土以外，她还直接将旁边的球框整个打飞了！几十个白色的高尔夫球瞬间像天女散花一样飞散出去，其中有几颗还精准地掉进了洞里—— “………” 一阵无言的沉默。 迹部景吾头痛地抬起手按揉人中。 这家伙是打算废了这球场吗？她这到底是在锄地还是打高尔夫？倒是犁地的一把好手，再这样下去，冰帝百亩地都要被她给铲平了。 在又一次的惊愕后，栗川后援团的成员们合上了惊讶张大的嘴巴，纷纷开始鼓起了掌。 “不愧是栗川大人，一下子就进了4个球！” “别人都是一次只能进一个球，纱奈小姐却可以一次就能进4个球！试问还有谁？” 就连冰帝的高尔夫老师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宠溺地摸了摸黑发少女的白色球帽，耐心道：“打得很好，姿势很标准。只是第二杆有点贪心了，一次打那么多球，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迹部景吾：“………”？ 他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哈？你们这群家伙是不是对她太过纵容了一点？ 一次当然只能打一球啊，高尔夫又不是打桌球，哪能一杆清台啊！ 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 面对栗川纱奈这家伙，他都快要变成吐槽役了。 …… 另一边。 栗川纱奈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迹部景吾。 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还担心，刚才那么逊的那两球不符合这位大少爷的华丽美学会掉好感度，没想到竟然完全不会。迹部的性格好像还挺好的，完全不存在有些贵族学校子弟的恶劣之处，歧视看低其他不擅长贵族运动的学生之类的。 就像前几天的冰帝主题舞会一样，她和忍足跳舞，余光看到迹部景吾就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结果也没掉好感度。今天更夸张，不仅不降反增，还加了四点。 这是个什么规律，她进了四球，所以就加了四点好感度？ 系统：【………】 系统：【进了四个球所以加了四点好感度，这是什么脑回路，严格来说你刚刚那四球根本没进好吗。不过你今天是怎么了？你高尔夫不是打得很好么。】 栗川纱奈：【可能连续兑换了奥尼尔、莱昂和费德勒附体，身体的力量和速度都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层级，我一下子没能控制好力道，但下一球就绝对不会这样了……嗯？不过系统你是怎么知道我高尔夫打得挺好的？】 系统沉默了片刻后，才回答道：【一周目的时候你提交的篮球部入部申请书里，你有写到擅长高尔夫不是吗。】 记忆有些久远，栗川纱奈也有些不太确定了：【是么？我印象中好像没写啊，我记得只写了滑雪和马术来着……】 是错觉吗？ 不是第一次了，总觉得系统似乎非常了解她，像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一样。 “栗川，你来试试最后一球。” 教练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栗川纱奈回过神来，眼神专注地盯着绿荫草地上的那颗白球。 放松，以前的技巧和手感都还在，控制力道，掌控好身体，找回那种感觉。 让肌肉记忆操控身体，挥杆出去—— …… 迹部景吾皱眉看着栗川纱奈的最后一球。 又准备锄地了？ 但这一次，她的动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还要更加优美、标准、无可挑剔。 迹部景吾瞳孔微微一缩。 黑发少女用力挥出一杆，发出了清脆的破空之声。在整个挥杆的过程中，少女的左手臂都保持了教科书般严谨的伸直，背前倾，头保持不动，通过转胸口的力量来带动上杆—— 视觉效果与力量美学的完美结合，赏心悦目。 白色的小球在一片绿荫与蓝天之中，划过一道漂亮到极点的轨迹，然后，一杆进洞。 500码，一杆进洞。 100万分之一到600万分之一的概率的一球，信天翁。 绝非运气能达到的一球，毋庸置疑的实力。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但这次沉默则是被少女几近炫技般的实力所震撼。 过了好一会后。 球场上才如同如梦方醒一般，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没看错吧？这也太惊人了！” “太厉害了，不愧是栗川学姐！！” “有谁拍到刚刚那一球了吗？信天翁！就算是调卫星也要把纱奈小姐这一球调出来！” …… 周围的声音喧闹嘈杂，纷纷扰扰。 迹部景吾轻轻勾了勾嘴角，他原本起身已经想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抱着双臂坐了回去。 呵。 这才对，不是么？ 拥有华丽的实力，就应该如此，理应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让人膜拜，景仰，俯首称臣。 【迹部景吾，好感度+10。】 【迹部景吾目前总好感度：7。】 因为一杆进洞而正在给球童发红包的栗川纱奈：“……？！” 嗯？！！ 迹部他的好感度……正了！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终于有一位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被她从负拉到正了！ 一下子加了10点好感度，是她刚刚那一球有哪里戳中到他了吗？ 难道说……他非常喜欢展现实力疯狂打所有人的脸的那种情景？ 可能还真是这样没错，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听说过，当时一年级刚入学的迹部景吾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礼堂打响指说“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座学校的king了”！ 这种狂妄到极点并且足以令社恐颤抖的发言，他却凭借自己的实力让其合理化了。当时年仅一年级的迹部景吾单挑了整个网球部，无一败绩，用实力征服了所有人。 栗川纱奈激动得手都在抖。 原来是这样……好像发现迹部好感度增加的规律了！ 看到她手抖成这样，球童以为她是心疼钱给地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用这么多也行的……” …… 不远处的迹部景吾，看到她给出的红包厚度，也不禁挑了挑眉。 啊嗯，这方面也很懂嘛 ，一杆进洞后会给自己的球童红包。 有能力的话就对自己身边的人足够大方，他迹部景吾亦是如此，这家伙这一点也还算华丽。 【迹部景吾，好感度+3。】 栗川纱奈：“！！！” 嗯？好感度涨到10了，又有哪里戳中大少爷了？ 懂了，大少爷还爱看挥金如土。 “不，没有的事。”栗川纱奈颤抖着又给出了一沓，内心狂喜。 喜欢华丽的对吧？ 一瞬间，上个世界的回忆涌上栗川纱奈的心头——当时她展示惊人的排球实力后，大家震惊错愕的表情和他们汹涌增加的好感度还历历在目。 决定了。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 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她就去单挑冰帝网球部！ 第129章 网球17 傍晚夕阳洒落在冰帝学园的网球场上，金色光芒透过铁丝网在地面上投下细密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树叶沙沙作响，少女轻盈的脚步声透过其中，由远而近。 “是、是栗川纱奈！她来男子网球部做什么？” “还用问吗？肯定是来找忍足前辈和迹部前辈的啊！” 听到熟悉的名字，宍户亮原本在练习挥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朝着众人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和舞会那天的华丽礼裙不同，今天的黑发少女穿着网球裙，身后背着一个网球包，那张素净的脸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议，一踏进网球场就攫取了所有人的视线。 宍户亮握紧了手里的球拍。 蓦地，他想起那天自己那一句“像她那种满脑子只有迹部和忍足的家伙”，还有少女打开门后惊讶受伤的表情。 应该是被讨厌了吧，他想。就连长太郎都没有否认这种可能性。 这时候应该说些好话的，他想。 但是从来都直来直往的语气和性格，却让他一上来就是和平时如出一辙的脾气，宍户亮直接问道：“你来做什么？” 眉头和表情是一如既往地皱着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的。 话刚一问出口，宍户亮就自己都愣了一下。 …真是逊毙了。 没能做到控制好语气温和这一点，逊毙了。 …没能做到之后又会为此纠结这一点，更加逊毙了。 和少年千回百转的思绪不同，面前的黑发少女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同样直白地开口道—— “我想挑战你们男子网球部。” 少女甜美轻柔的声音，落在冰帝整整200号人的男子网球部里，掷地有声。 随即掀起轰然大波。 “什么？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挑战我们男子网球部，她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 “而且也太狂妄了吧？莫名其妙就说要来挑战什么的……” 冰帝的正选们尚未说什么，正选外的普通队员率先炸了锅，议论纷纷。 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一下头，“可我听说，你们的部长迹部君一年级的时候就说过，冰帝以实力至上，欢迎任何有实力的人随时来挑战呢？” “是、是这样没错……” “确实，迹部前辈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就把网球部的正选前辈全部打倒了……” 要论狂妄，现任部长迹部景吾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普通队员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主意。 “侑士，那家伙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三年级的正选向日岳人皱了皱眉，他外表清秀，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一头红色的妹妹头发型格外显眼，只是他的性格却是和外表不同的锋锐，“竟然突然跑来说要挑战整个男子网球部，未免太过狂妄。” 即使是迹部一入学就挑战所有前辈的时候，当时的向日岳人和宍户亮也同样是看得直皱眉的，并不认同迹部的做法。直到迹部以实力征服了一切，他们才对此心服口服。 没想到时隔三年，同样狂妄的家伙又多了一个，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和她优雅美丽得如同大和抚子般的外貌不同，她的内里竟然是如此张扬的性格么？ 忍足侑士也有些惊讶，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为什么要问我？我也并不是很了解她。” “她不是跟你和迹部都告过白吗？你连她性格都不知道么？”向日岳人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对勇敢求爱这种事情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这家伙为了追求你和迹部，是想用网球来哗众取宠和引起注意的话，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闻言，冰帝正选里的其他一年级皆是一愣，就连性格柔软的凤长太郎也变得神情严肃了起来。 栗川前辈是很漂亮没错，是美丽到让人面对她的时候就会脸红到手足无措的地步，但是网球这件事是不一样的。 冰帝正选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比尊重和热爱网球，如果有人只是将网球作为引起注意和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的话……无法想象，无法接受。 “啧，你们都不敢去和她说重话么？那我去。”向日岳人上前一步，对着黑发少女开口道：“冰帝规则是欢迎强者来战没错，但就算是要挑战，也先挑战女子网球部吧？” 栗川纱奈继续眨了眨眼睛：“已经挑战完了。” 向日岳人：“？” 与此同时，场外传来其他少女们兴奋而清脆的声音。 “没错！下午的时候纱奈小姐已经指教过我们女子网球部了！全胜战绩，一球都没有失分过！” “听说纱奈小姐早上的时候还在高尔夫球场打出了一记信天翁……500码一杆进洞，就问还有谁？！” “栗川前辈绝对有资格挑战男子网球部，说不定也一样是横扫的结局呢！” 仿佛是打脸一般，场外涌入了围观的隔壁女网正选选手，她们的表情没有被打败的屈辱和不甘，全然只有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对强者的崇拜。 向日岳人也不由得愣住，“真的假的，一球都没有失分过？” “原来栗川前辈真的也打网球么……”凤长太郎惊讶地看向她。 唯有宍户亮抽了抽嘴角：“别开玩笑了，女网的部长宇佐美不就是那家伙后援会的会长吗？真的舍得使出全力和她比赛吗，别是为了宠着她所以自己和让部员都故意输的吧！” 凤长太郎：“………” 不是，宍户前辈。 你好懂啊，连她的后援会会长是谁都记得这么清楚。 名为宇佐美的短发少女正在场外围观，宇佐美英姿飒爽，身材高大。宍户亮说得没错，她既是冰帝女子网球部的部长，同时也是栗川后援会会长。 听到这样的质疑，宇佐美抱着双臂轻哼了一声，“我承认我是很喜欢纱奈小姐没错，但我也同样热爱网球，尊重体育竞技精神，怎么会用故意输比赛来哄纱奈小姐呢？她是用实力征服我们的！” “宇佐美部长说得没错，你们和栗川前辈打一场就知道了！” “说到底你们对纱奈大人要挑战这件事这么大意见，是不是就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女孩子不可能赢得了男选手？！” “哈？才没有！当年迹部挑战网球部正选的时候，大家也是一样看不惯啊！” “哼，请打败他们！纱奈小姐，让这群家伙见识一下girls power！” 喧闹声此起彼伏，场外围观的冰帝女网选手和男子网球部普通正选人满为患，眼看矛盾愈演愈烈，快要上升为女子网球部和男子网球部之间的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划破天际，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全场的争吵神奇地停了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栗川纱奈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看向对方。 紫灰色中分短发的少年面容俊美，眼下泪痣熠熠生辉，高高举起的那只手打出的响指如同自带扩音效果。 “胜利——” 迹部会说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君临于冰帝学园的“王”。 要一如既往地说出那一句“胜利是属于冰帝”的吗？可是男子网球部和女子网球部都是冰帝一份子。 “——属于更强的一方。” 迹部景吾扬了扬下巴，笑容倨傲，“你没有记错，冰帝的规矩就是欢迎任何来袭的挑战者，强者为王。” “既然你已经打败了女网包括部长在内的全部正选，那这边自然也会以正选出战。” 迹部景吾看向身后，“谁先上？” “我来。”向日岳人已经站到了场内，做出招牌动作踮脚跳跃开始热身，眼神中带着一点兴奋，“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对于栗川纱奈的实力，在场已经不会有人再怀疑，毕竟不可能有人能拉得动整个冰帝女网做戏，而且也没有必要说这种实战一戳就穿的谎言。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认知到一个事实，栗川纱奈必定是有相当的实力，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她。 栗川纱奈发出了第一球。 少女将球向上轻轻抛起，随后转体、挥拍，一气呵成，动作干脆利落。 粉色的球拍与黄绿色的网球接触的一瞬间，球如离弦之箭，带着强烈的上旋，然后—— “嘭”的一声巨响！！！ 球以音爆般的速度砸向属于向日岳人的场地，留下一个暗色的印记，带起一片烟尘。 随即又是“砰”的一声，球向后反弹，迅速砸向网球场边的铁丝网，发出了骇人的声响。 惊人的力量和球速让网球不断地在铁丝网上旋转、钻研、摩擦，让铁丝网后的男子网球部正选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直至球落地，宣告着栗川纱奈的发球直接得分。 “………” 这一球带来的静音效果，与迹部景吾的响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裁判，比分。” 直到迹部景吾提醒，裁判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1、15比0！” 粉色的网球拍挥动，又是“轰”的一球！ “30-0！” 少女高高跃起，足尖旋转，高高扎起马尾的黑发在风中飘扬。 “40-0！” “GAME KURIKAWA！1-0！” 裁判的声音回响在傍晚的冰帝校园内，人头攒动的网球场内外，竟然再无除了其他声音。 整整4记Ace球，无与伦比的惊人实力。 从第一球到第四球，仅仅用了7秒——仅仅用了7秒，便拿下了一局。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30章 网球18 偌大的冰帝网球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时间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最终打破这一片沉寂的，是冰帝女网的少女们率先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太棒了，栗川学姐赛高！！！” “4记ACE球，100%的一发得分率，我就问还有谁？！” “女神我要永远追随你！” 女孩子之间的欣赏赤诚而热情，欢呼雀跃声响彻全场。 栗川纱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脸都忍不住红了。 过誉了，过誉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都是系统商城神级道具的功劳，严格来说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能力。 三个世界以来，她拥有了奥尼尔天下无敌的力量、莱昂势如破竹的摸高和费德勒华丽全面的技术，不管与谁对战都会出现降维打击的局面。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这招胜算却大。 就在刚刚，栗川纱奈听见了【迹部景吾，好感度+8】的提示音。 忍足侑士依然闭锁心扉，听不到他的好感度数值，但如果能听见，估计应该也会是有所增加。 因为刚刚那四记发球结束的时候，栗川纱奈同他对上了视线，清晰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错愕。 和少女们惊喜兴奋的欢呼声不同，男生这边则是完全震惊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 第一局，就这样被拿下了？ 一切的发生快得就像烟花炸开一样，转瞬即逝，不认真看都无法凭借动态视力轻易捕捉到。 冰帝网球场边上测速的仪器屏幕显示出的数字，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栗川纱奈的发球，时速竟然高达200公里。 时速200公里的发球是什么概念？那是在温网、美网和澳网职业比赛里世界排名顶级的选手都要在状态好的时候才能打出来的速度。 更恐怖的是，这样的球速，栗川纱奈还能保持如此精准的控球力，全部都是一发即界内得分，无需双发。并且她每一发的球路的落点也各不相同，角度刁钻，让人连球都无法碰到。 “你能接到吗？”冰帝男子网球部的普通部员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呆呆地问旁边的人：“我感觉我再打十年也接不到这样的发球。” “开什么玩笑？向日前辈身为正选都接不了的球，我怎么可能接得住？而且这球的时速比凤长太郎的一球入魂都要快！” “照这样下去……该不会冰帝男子网球部真的会被横扫吧？” “先别急！说不定她只有发球拿手呢！” 处在话题议论中心的少女依然站在场内，她依然乖巧地抱着她那副粉色的网球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就是外观看上去如此柔弱纤细美丽的少女，却打出了力道和速度如此恐怖的发球，视觉效果上相当震撼。 站在她对面的向日岳人，内心相当不平静。恍惚之间他梦回刚入学冰帝的那一天，迹部景吾挑战他们全员的景象。 但即使是那时候，他也能接到迹部的发球，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打出那样的发球的？！ “看招！”向日岳人低喝一声，第二局是属于他的发球局，他选择了发球上网，在发球后迅速占据有利位置。 栗川纱奈正手回球，往他身后底线的方向打去。 “太天真了！”红发少年勾唇一笑，在原地直接腾空高高跃起，无需退后回到底线位置就接下了这一球。 毫不夸张地说，向日岳人跳起的高度，足足有一栋楼那么高，少年的身影甚至和身后的夕阳重合，肆意张扬。 栗川纱奈：“………” 啊？ 她没看错吧，这真的是正常人能跳出来的高度吗？！ 这个网球世界果然人均身怀绝技，向日君要是去打排球，不敢想象得有多吃香。 “嘭”的一声，球砸在了栗川纱奈的场内，宣告着向日岳人的得分。 “得分了！！！” “出现了，向日前辈的月面翻身截击！” “不愧是向日前辈！华丽飞舞于空中的特技高手！！” 但下一球，栗川纱奈就发现，明明可以很普通地在地面就可以直接接到的球，向日岳人也会高高跳起，整个人在空中呈现倒立姿态回球。 栗川纱奈：“？” 嗯？？这样做不会让自己体力消耗得飞快么？明明平A就可以接到的球，为什么要跳到空中180度倒立接球？ 而且这是单打比赛，没有队友可以帮忙弥补短板，向日君都双脚离地了，对手只要瞄准他脚边不就无解了么。 栗川纱奈犹疑了一下，以四个超强力的回球又拿下了一局。 “………”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即使是属于对方的发球局，每一次得分，栗川纱奈都只用了两球。 “好厉害，技术好全面，连回球都无懈可击……” “向日前辈的月面翻身截击是很炫酷没错，可是如果不能得分的话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栗川的正手回球也太强了吧？简直无解啊！” 冰帝男网的教练榊太郎在场边教练席坐下，从来都冷静平淡的表情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是对潜力无限的选手的欣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法想象过能在国中生身上看到如此完美而全面的技术。” “榊教练，您来了！” “教练，栗川她也太厉害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华丽特殊的个人技也能这么强的网球！” “就是啊，明明每一次回球看起来都那么平平无奇，但就是让人接不到，好强！” 榊太郎：“………”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才是正常网球应该有的样子。 “这么一说的话，她的打法有点像忍足和大阪四天宝寺的那个‘网球圣经’白石藏之介？” 听到这里，迹部景吾超着说出这句话的部员瞥去了一眼。 榊太郎抱着双臂沉吟道：“从专业教练的角度来看，这个女孩子的力量、速度和技术已经全面超越了国中生应有的水平，已经比肩职业选手，不限男女。” “什么？！！” “这么高的评价……” 部员们面面相觑，震惊得快要惊掉下巴。 “她的发球和正手都是最强大的武器，反手、网前技移动和步伐也毫无短板，心理素质冷静而专注，并且战术意识和节奏掌控都堪称完美——她强得让我感觉这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职业选手站在了场上，而非一个国中女生。” 榊太郎沉吟着继续道：“还有，你们没有发现么？她只用了一球的时间，就发现了向日的弱点。从那之后她的球就精准地落在了向日的脚边，让空中跳跃的他无从反击。她这一点倒是和迹部很像，敏锐而精准的洞察力，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抓住对手的弱点。” 听到这里，迹部景吾顿了顿。 少年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场内，向日岳人脸色不是太好看，但却不是因为连续失分而脸色难看，而是出于其他原因。 “刚刚最后一球，为什么不继续瞄准我的脚边打？” 栗川纱奈：“嗯？” 向日岳人握紧了球拍，“你明明已经发现了我的弱点，最后为什么不继续？” 是轻视他吗？！ 闻言，栗川纱奈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也忍不住问他：“我也很好奇，向日君明知道这样在空中回球不仅对体力消耗巨大，还会被对手瞄准落地时脚边的弱点，向日君为什么还要坚持打特技击球？” 向日岳人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停留在了一片红色之中。 少年咬牙，用力握紧了拳头，“我就是喜欢跳到很高的地方怎么了！” 向日岳人喜欢顶点。 从一年级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很喜欢在傍晚夕阳时分爬到冰帝校园最高点的水箱上，和忍足侑士一起俯瞰冰帝的日落，将顶点的景色尽收眼底。 侑士也是一个喜欢顶点的家伙，所以他和侑士聊得来，能组成默契的双打。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指出过他的网球华而不实，明明可以直接干脆利落回击的球，他却施加了多余的、冗杂的、毫无意义的跳跃动作。 当向日岳人回答说他就是喜欢跳得很高的时候，别人又会更加疑惑，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耍杂技和体操，那能跳得更高。 不管别人怎么说，向日岳人都不会理会。 他就是喜欢网球，他就是喜欢跳得很高，他就是喜欢两者相结合，比其他任何事物都要更加喜欢，那怎么了？ 他就要坚持自己喜欢的事物，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 …… 向日岳人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球拍，盯着球网对面的黑发少女。 她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怕是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吧，她能够打出这样干脆利落而又强大的网球，肯定也无法理解他。 但没想到，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向日岳人清晰地看到——球网对面的少女的表情，从短暂的惊讶变化成了笑容。 那一笑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被瞬间点亮。 “这样啊，我明白了。”栗川纱奈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甜美的蓝色月牙，“那很好啊，我也喜欢跳得很高呢。” 说完后，少女尝试着原地起跳了一下，动作灵巧美丽。她的摸高也相当惊人，目测也轻轻松松就跳到了340cm以上。 “向日君跳得比我高不少呢，还能在空中做动作，真的很厉害。” 栗川纱奈笑着说道。 刚刚向日岳人的话，让上个世界的美好回忆涌上了她的心头——排球是一个争高度向上看的运动，永远向上看，永不言败。 是啊，喜欢跳得高怎么了？ 她不应被传统的必须获胜的规则观念所束缚，栗川纱奈有一瞬间的惭愧，是她狭隘了。 向日岳人大喊出那一句“我就是喜欢跳得高”的时候，栗川纱奈的眼前似乎闪过了一抹璀璨耀眼的橘色头发，以及少年那灿烂和充满热爱的笑容，还有坚硬的地板助力他一飞冲天的画面。 像他的名字一样，如同一轮太阳。 ——她可以理解向日岳人了。 运动的本质是热爱，只要喜欢，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 向日岳人也同样愣住了。 ……什么？ 向日岳人都已经听到，在他身为正选却连败两局后，外面围观的普通队员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质疑他的特技击球华而不实，无法得分就没有意义。 可她却说——那很好啊。 没有劝他放弃冗杂无意义的动作，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满眼的不理解，她只是在单纯的好奇之后便予以了认同。 向日岳人垂下眼眸，红色的头发掩盖住脸上的颜色。 而且这家伙的笑容，也太犯规了吧？！ 但不管如何……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向日岳人的神色变得坚定而认真，不再迷茫。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红发如同身后夕阳般璀璨耀眼，“到你的发球局了，你可千万别松懈了！全力放马过来！” 全力以赴，不要松懈。 栗川纱奈也笑了笑，从向日岳人那和最初截然不同的笑容之中，以及场外众人的表情和反应，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被认可了。 而她也从少年一记又一记赤诚热忱的回球当中，感觉到对方对网球的热爱——那是和上个世界的少年们对排球如出一辙的热爱。 场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洞察力远超旁人的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向日岳人与先前的不同。 这家伙，一场比赛就将他的部员直接拿下了么？ 不仅是以实力征服对方，她还在一瞬间就同对方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相共情，这证明她本身就是相当优秀且善良的一个人，仿佛和他先前所看到的那个空有华丽美貌而无内核的她，判若两人。 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可以变化这么大么？ 迹部景吾目光深邃，视线牢牢地盯在了她的身上，不错过一点一滴。 “那么，我要开始进攻了哦，向日君。” 栗川纱奈将球高高抛起，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 腹部拉伸，屈膝顶髋，通过腰胯扭转的力量带动双脚蹬地，手臂内旋挥出，核心收腹——她的动作每一秒都标准完美得宛如教科书。 少女挥拍出去的一瞬间，宛如战士拔出剑鞘，伴随着稳稳落地的收尾，是她的发球轰然砸在对手场地的声音，以及裁判的一句“15-0”。 【迹部景吾，好感度+5。】 “40-0！” …… “GAME KURIKAWA！比数6比0，栗川纱奈获胜！” 傍晚的微风吹拂起少女柔顺的黑色长发，她看向正选席，微微一笑，“我还想要继续挑战。” 【迹部景吾，好感度+3。】 “……！！” “有点嚣张……但是好帅啊栗川学姐！” “下一个出场的会是谁？！” 在一片喧闹声中，冰帝二年级的正选日吉若站到了场上，棕黄色细碎短发的少年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想要以下克上的兴奋，“学姐，请多指教。” 栗川纱奈脸上依旧挂着挂着温柔的微笑，“好的。” …… 十分钟后。 “GAME KURIKAWA！比数6比0，栗川纱奈获胜！” 场上的少年气喘吁吁，汗珠从额头和下颌角滑下。 透过被汗水和热度氤氲的视线，日吉若兴奋锐利的眼神依然紧紧锁定着球网对面的黑发少女，“栗川学姐，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完成对您的以下克上！” 栗川纱奈：“！！！” 等等，这台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 宍户亮神色坚毅认真，取代了日吉若的位置站到了场上，“接下来到我了！” 凤长太郎也微微涨红了脸色，清秀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之前对学姐有过一瞬间的误解真的非常抱歉……学姐的网球真的很强，我也想挑战一番！” 栗川纱奈继续挂上温柔美丽的微笑：“好的，荣幸之至。” 一旁看着她这人机笑容的迹部景吾：“………”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忍足侑士：“………” 她看上去，好像个陷入了循环的人机。 二十分钟后。 “GAME KURIKAWA！比数6比0，栗川纱奈获胜！” 此时此刻场边的裁判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仿佛也是个进入了循环的人机。 他都快要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宣布栗川纱奈的胜利了，而且比数不约而同全都是6比0。 宍户亮和凤长太郎对战栗川纱奈的比赛，依然是栗川纱奈获胜。 “不愧是栗川学姐……真的好强！”凤长太郎微喘着气，脸色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更红了，“我会努力追赶上学姐的脚步的！” “哈……男子汉应当愿赌服输，我承认是你更胜一筹。”宍户亮同样喘着气，紧盯着栗川纱奈的棕黑色眼眸亮得惊人，“但我不会就此止步不前的。” 栗川纱奈依然温柔美丽微笑：“谢谢，谢谢大家。” 迹部景吾：“………” 忍足侑士忍不住低头抬手握拳挡住自己嘴巴的位置，肩膀已经笑得微微颤抖。 场外再次陷入了一片喧嚣之中—— “诶？这样一来的话，就是栗川学姐对战向日、日吉、宍户和凤四位正选都全胜了！” “而且比数全是6比0，她中途还没有中场休息过，接连挑战四场！” “难道说真的没有正选可以打败她吗？真的会被横扫吗？” “别急，还有慈郎前辈、忍足前辈和桦地还没有上呢！况且还有迹部部长——” 他们口中的芥川慈郎早已跃跃欲试，身为三年级中单打实力最强的正选之一，他平时最大的特点是爱睡觉，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倒头就睡。 方才他也是睡着了很久，直到栗川纱奈展现出惊人球技后，全场震天响的欢呼声终于把他吵醒。一醒来后，芥川慈郎看到的就是黑发少女高高跃起扣杀得分的画面。 “我要打我要打！让我和她打一场！”芥川慈郎兴奋地揉了揉自己那浅棕色如同绵羊般蓬松柔软的头发，笑容灿烂开朗，“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强的家伙了，真的好期待啊！” “太好了，慈郎前辈醒来了！” “上啊慈郎前辈——” 芥川慈郎嘿嘿一笑，刚准备上场，就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疑惑地一回头，却惊讶地看到，挡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迹部？！ “慈郎，你先退下。”迹部景吾的脸上勾勒出张扬的笑意，“本大爷亲自来。” 已经快要无法按捺住，想要和她比试一场的冲动。 此话一出，瞬间掀起轰然大波。 “！！！” “我没看错吧？迹部部长竟然亲自出马了！” “接下来可有好戏可看了！” 就连场上的栗川纱奈也相当惊讶，没想到迹部会这么快就上场。 但是前面的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露出之前同款的温柔微笑：“那就请多指……” 迹部景吾：“停，不要拿那套来应付本大爷，露出你原本的样子。” 栗川纱奈：“………” 她就是喜欢笑得很温柔嘛那怎么了！ 迹部景吾步履气场强大地往场内走来，他掀起冰帝的外套往身后一扔，桦地崇弘熟练地为他接住外套。 伴随迹部景吾进场的，是全场海浪般仿佛要淹没整个学校的欢呼声！！！ “迹部！迹部！迹部！”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在一片欢呼声中，迹部景吾勾起嘴角，倨傲地扬起了下巴。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打出了一个清脆有力的响指。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仿佛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现场瞬间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 “………” 栗川纱奈的嘴巴缓缓张大成了O型。 中二是病，得治啊迹部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第131章 网球19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偌大的冰帝网球场内，不断回荡着冰帝男子网球部成员们的欢呼声，迹部姓氏的三个音节atobe如同魔音贯耳，堪称洗脑。 但很快，属于女孩子们独有的清脆甜美声音也响了起来。 “胜者是纱奈！胜者是纱奈！胜者是纱奈——” 自动自觉呐喊出这一句声援的，既有冰帝女子网球部和栗川后援团的成员，也有从一开始在场边看热闹到最后被征服的观众。女孩子们的声线甜美，声音却铿锵有力，凝聚成完全不输给另一方的力量，响彻球场。 “哦？很不错嘛。”迹部景吾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拥有和他势均力敌的应援。 栗川纱奈笑着摆好回球姿势，“谢谢夸奖，那么，请出招吧。” 第一局，是迹部景吾的发球局。 在迹部景吾发出第一个球的时候起，栗川纱奈就明白了过来，他为什么会得到如此多人发自内心的追捧和信服，为什么能君临于200人的男子网球部和整个冰帝学园。 因为他，确实强。 迹部景吾的球速很快，球路也很刁钻，发球的同时赋予了强力的回旋，落地后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反弹。如果是学校里的其他学生的话，恐怕很难接得住这一球。 同时他似乎也精准计算过了栗川纱奈的身高和臂长，球反弹后的速度也非常快，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以她的身高也很难追得上，即使奋力猛追上了也会消耗她的体力，仅仅一球便已经一石二鸟之计。 光从第一球就能看出来，迹部景吾是一位兼具技术、头脑和策略的选手，完美对应上了他属性栏里的那一句“全方位选手”。 但栗川·费德勒·纱奈不一样，她有挂。 只一个滑铲步，她就弥补了臂长上的不足。少女柔韧下压的腿部肌肉绷紧，回球的动作优雅美丽，赏心悦目得如同舞蹈。 而她的回球落在少年场内的声音，则是这支舞蹈完美的伴奏乐。 “15-0！” 【迹部景吾，好感度+1。】 “……！”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 感恩，费德勒大人。 迹部景吾握着球拍，突然问她，“你有舞蹈功底？” 嗯？这也能看出来？果然和他属性栏里的技能介绍一样，他的洞察力相当出色。 “我学芭蕾。”栗川纱奈点点头。 【迹部景吾，好感度+2。】 还算华丽。 迹部景吾勾了勾嘴角，挥拍引出第二记发球。 这一记发球栗川纱奈依然稳稳接下，而她的球迹部景吾也能回击。一时之间，球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呆了，只剩下两人迅速而激烈的击球声“砰砰”作响。 两人互相对球的动作干脆利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好高水平的对决，两个人都好强好强……” “这真的是国中生能打出来的比赛吗？” “果然还得是迹部部长，才能和栗川打得有来有回！” 听到部员们的这些评价，刚刚才被栗川纱奈打败的四位正选也并未感到被冒犯。 低一个年级的日吉若和凤长太郎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能打败迹部，而向日岳人和宍户亮则是在刚认识迹部的那一天就被他打败过。 这才是迹部景吾，凌驾于冰帝众人之上的、名副其实的“king”。 “40-15！” 当迹部景吾的球落在自己场地得分、裁判宣布比分“40-15”的时候，栗川纱奈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场外围观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 “迹部部长又得分了！连得三分！” “不愧是迹部！之前都没有人能在她手里领先！” “再来一球——”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纱奈，你放水了？】 栗川纱奈：【我没有啊！是他真的很强！】 第一次被得分的时候，她还不太确定。但在第三次被迹部景吾以一记高速超级上旋球得分的时候，栗川纱奈终于确定了——迹部景吾已经发现了她的弱点。 不，准确来说，是费德勒的弱点。 费德勒的网球技术几乎完美无缺，尤其是他的正手回球无懈可击，被球迷和媒体们称之为“上帝之手”。但硬要说费德勒还存在什么弱点的话，他的反手在面对上旋高球会比较被动。 迹部景吾得分的这三球，全是在她反手握拍的时候击出了上旋高球。面对弱点球，栗川纱奈一时之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比起被连得三分，栗川纱奈更惊讶的是迹部景吾这惊人的洞察力。 迹部他，竟然只用了几球，就看穿了费德勒为数不多的弱点。 费德勒在职业生涯拿下过20个大满贯，连续237周男子单打世界排名第一。他登峰造极独孤求败，网球技术已经臻于完美，是毫无争议的世界公认的网坛第一人。 这样传奇而强大的人物，迹部景吾却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看穿其少之又少的弱点了么？！ 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国中生只用了数球，就洞察出了世界职业网坛第一强者的弱点，并且迅速将其应用在实战之中。 ……好强。 唯一的槽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迹部使出他那神级洞察力的时候，总要将手放到他的两个眼睛中间鼻梁那里，有点中二。 有时候打着打着球，迹部就突然要抽出一只手做出这个姿势，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洞察到对面。 系统：【………】 如果迹部能听见她内心的吐槽，估计会被气笑。 系统：【纱奈，你不是有网球世界最顶级的神级技能黑洞么？不用么？】 栗川纱奈在心里连忙摇头：【你看大家对网球的热爱，怎么忍心用黑洞打碎他们的认知啊……现在我是不会用的，等到哪天我看到这种神奇的技能到处都是的时候，才会考虑用出来。】 系统：【明白了。】 确实，如果她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粉色的网球拍划出一个黑洞，可能就连她后援会的成员都要被吓晕。 “砰”的一声！ “GAME AOTOBE！比数1比0！” “迹部部长拿下第一局了！不愧是他，冰帝的king！” “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在栗川的手里拿下一局诶……” “先别高兴，接下来就是栗川学姐的发球局了！” 栗川纱奈继续向上抛起球，轰出4记发球。 “15-0！” “30-0！” “40-0！” 发出最后一球的时候，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手臂肌肉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 ……是错觉吗？ 手臂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她感觉到肌肉开始有些僵硬乏力，就像上次在排球世界集训使出全力和他们打练习赛的时候一样。 已经连续挑战了太多个人，再继续这样高强度打下去的话，可能又会引发同样的高烧和健康值下降的后果，她暂时还不想这样。 现在他们对她的好感度还不算高，重病倒下的话不一定会引起怜惜，反而可能会耽误宝贵的时间和攻略进度。 “GAME KURIKAWA！比数1比1！” 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 “又是直接连续四记发球得分！” “果然，栗川这个发球太强了，就连迹部会长也没有破解之法吗？！” “毕竟那可是时速200公里的发球啊！” “说不定迹部部长是在观察她的球路呢？就像当初忍足前辈和迹部部长对战的时候那样！” 无视了人群的喧闹之声，迹部景吾紧紧地盯着她，“你是不是累了？刚才的动作很不自然。” 栗川纱奈立刻站直了身体否认，“没有没有，我还能继续打！” 一场比赛下来，她听到【迹部景吾好感度+1+1+1+1】的声音响个不停，这怎么能停下来？至少要坚持打完这一局。 “别逞强，没有什么能瞒过本大爷的眼睛。” 本来她就已经连续挑战了女网全部正选和男网的四位正选，体力消耗巨大，怎么可能不累。 “可是，我想和你打。” 少女轻柔甜美的声音，却透露出莫名的倔强。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漂亮的湛蓝色眼眸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没有人能阻挡住这样的目光。 “……！” 迹部景吾深蓝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迹部景吾，好感度+6。】 “行。” 紫灰色短发的少年扯了扯嘴角，弯腰下身，摆起迎击的标准姿势，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那就全力以赴放马过来吧，栗川纱奈。” …… 两人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到了旁人无法触及的地步。 光是看球已经令人目眩神迷，沉浸其中。而球场内的那两人，似乎也在通过一球又一球的进攻与防守，达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深入交流。 “接招——”迹部景吾高高跃起，脸上张扬倨傲的笑意又更加放大了一些。 “……！” 栗川纱奈也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地盯着对方的击球方向。 要来了么？迹部他属性栏面板里的绝招之一！ 下一秒，“砰”的一声！她感到手腕处微微一麻，球拍“啪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飞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迹部似乎是稍微收了点力，并没有给她带来疼痛感，只是无比精准地击中了她手腕处的麻筋，让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球拍。 球回弹到了迹部景吾的场地，少年再次高高跃起，进行第二次的扣杀，“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绝招之一。 通过第一次扣球打掉对手的球拍，第二次扣球就能一气呵成地得分，这需要非常精准的控球技术力。 至于对手，连球拍都没了，自然就失分了。 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时候已经被得分了。 但栗川纱奈不同，她有挂。 速度飞快的，栗川纱奈在系统商城里兑换购买了一个点数非常便宜的道具—— 【一副坚硬的球拍】 就像第一个世界和赤司征十郎一起被绑架的时候，她购买过的那个【一颗坚硬的篮球】一样。 曾经她吐槽球拍和球不是在店里就能买到吗，有什么必要在系统商城里买？ 现在她懂了，并且真香。 一瞬间，她的手里已经又凭空多出了一只网球拍。 “砰”的一声！ 在迹部景吾的跳跃尚未落地的时候，栗川纱奈就以一记凌厉的抽球回球得分！ 迹部景吾：“……？” 她哪来的球拍？ 迹部景吾的目光先是聚焦到地上躺着的那一只球拍，然后转移到她手上握着的那一只球拍，开始回想她手上的这一副，到底是从刚才哪一刻开始冒出来的。 但他不信邪，迹部景吾低喝一声，再次高高跃起扣杀，又一次打掉她手上新的那一副球拍。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栗川纱奈也不信邪，再次兑换了又一副球拍，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声回球得分。 迹部景吾：“………” “……………………………………………” 全场一片寂静无声，只剩下场上的栗川纱奈和迹部景吾在大眼瞪小眼。 地上安静地躺了两副一模一样的粉色球拍，仿佛在说它们先睡了，勿扰。 过了好一会后，裁判才恍若隔世般回过神来，宣布了比分。 “GAME KURIKAWA！比数3比2！” 长久的寂静后，喧闹声和讨论声才重新响了起来。 “不、不会吧……迹部部长竟然被领先了！” “是我的眼睛花了吗？为什么我看到了三副球拍……后面那两副球拍是从哪里来了？” “不愧是纱奈小姐，就连球拍都比别人多！” “……你们栗川后援会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一点啊？所以那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啊！” 至于站在球场中央的冰帝帝王，则是在短暂的错愕后，开始仰天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栗川纱奈也愣住了。 坏了，该不会是她玩过头玩脱了吧，呜呜呜。 在持续颇长一段时间的长笑过后，迹部景吾终于停了下来，但嘴角的笑意依旧，少年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你这家伙，很有趣嘛。” 【迹部景吾，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啊？啊？啊？ 栗川纱奈也完全愣住了，今天前前后后和这一场比赛下来……收获也太丰厚了吧？！ ——迹部他的好感度，已经50了。 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她接连挑战这么多人后的肌肉酸痛也愈发明显了。 栗川纱奈快要喜极而泣了，这下球都不打了，怕再继续打下去掌握不好度了，她咣咣捡起地上的三个球拍就开溜。 “谢谢迹部君，和你打球很开心！我有点累就先走啦！” 迹部景吾：“？” 看着黑发少女蹦蹦跳跳欢快离开的背影，迹部景吾陷入了沉默。 啊嗯？这就跑了？！ 他们还没分出胜负！！！ 第132章 网球20 栗川纱奈就这样跑了。 突然出来挑战了所有人，轰轰烈烈风风火火，在所有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然后就这样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啧，这家伙真的是……”迹部景吾收起球拍，视线过了许久才从少女消失的方向收回来。 栗川纱奈人是溜了，但她留下的讨论度却仍在继续。 “不过说起来好奇怪，栗川她既然球技这么强，为什么不加入冰帝女网为学校夺取荣誉？” “对哦，已经这么强了，带领女子网球部问鼎全国冠军都不是问题吧！” “确实，如果不为学校出战，只是跑来莫名其妙地挑战完所有人就跑，不是很奇怪吗？那不是单纯的嚣张吗……” 听到男子网球部普通部员们的这些议论，女子网球部的部长兼栗川后援会的宇佐美会长忍不住了，“纱奈她身体不好，我们从未逼迫她一定要加入女网。即使没有纱奈，我们也会凭自己的实力进军全国大赛的！” “诶？原来是这样子吗？” “栗川她竟然身体不好么……” 听到这里，迹部景吾皱了皱眉。 她身体不好？什么时候的事？ 冰帝男子正选这边也从方才惊人的比赛中回过神来，向日岳人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忍足侑士的肩膀，“侑士，她到底喜欢你什么？”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 他差点笑出声，他倒是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但事实上是，他并不觉得栗川纱奈真的喜欢他。 而且听这个语气，岳人这家伙倒戈得真快啊。 “只是打了一场球，你就已经完全偏向她那一边了么……就因为她打球很厉害么？”忍足侑士假装伤心地叹了一口气。 向日岳人脸再次涨红，“不只是打球厉害那么简单！她会理解我的追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忍足侑士沉默了一下。 不，其实他是懂的。 作为旁观者，同时作为了解岳人的双打搭档，忍足侑士也清楚明白，岳人为什么会在一场比赛过后就对她完全改观，从原来的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变为好感相当高。 ——她会直击心灵。 并非刻意迎合，并非故意讨好，她是真心实意地理解岳人，与之共鸣……谁能不为之动容？ 这样的她，和当初面无表情和他告白时的黑发少女，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她，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惊人美貌，性格却截然相反。她对他表白，表情却冷若冰霜，告白的话语也仿佛只是在完成某种任务，让人难以置信和今天在球场上那活泼可爱的少女是同一个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就是从她重返冰帝，被迹部叫到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那一天开始的吧。 而他暗中观察，冷静等待，直至校园舞会的那一天，上前邀请她共进一舞。 那一支舞，仿佛就连空气中都漂浮着微妙的香气。少女精心打扮后那压倒级别的美丽，艳光四射。婉转动人的声线，优雅从容的舞姿，无一不令人惊叹。 ——“不管如何，现在在和我跳着舞的，是忍足君，不是吗？” 忍足侑士垂下眼眸，圆框眼镜闪烁过一丝亮光，完美地掩盖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如果那家伙是男生就好了。”宍户亮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如果她能加入我们队伍，今年或许就可以中断立海大的三连霸，拿下全国冠军了。” 凤长太郎完全被他的直男程度震惊了，“宍户前辈，栗川学姐她是女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果被学姐听见了的话，可能会被讨厌的！” 宍户亮：“………” 冰帝的教练榊太郎站起身，声音威严道：“在遇上立海大之前，东京都大会的对手也不可小觑，你们就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打赢青学？” 众人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然有！教练！” “胜者是冰帝！” 在一片一如既往的呐喊声中，迹部景吾眸光一闪。 青学么……终于要和手冢对上了。 说起来，那家伙也和手冢国光告白过，还有青学的不二周助。 一想到这里，迹部景吾差点气笑出声。 刚才的一场球打得太酣畅淋漓，他差点忘了那家伙的“丰功伟绩”。 作为冰帝的一份子，同时又那么会打网球，她也应该来看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了。 …… * 直到回到家，栗川纱奈还是很难相信迹部景吾的好感度飙升得如此之快。 是不是涨得太快了一点？只是打了一场球好感度就50了…… 系统：【这些少年们对网球的热爱都并非三言两语能形容，惊人的球技带来好感度的迅速提升，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栗川纱奈点点头，“我明白了。” 系统：【嗯，明白什么了？】 栗川纱奈：“他们喜欢的是费德勒。” 系统：【………】 不愧是她，脑回路顶尖。 脑回路清奇的同时，她也从来不会去纠结可攻略对象们喜欢的是系统外挂，而不是她本人之类的问题……她的脑海里只有健康值。 系统无奈道：【倒也不能完全这么理解……就算再怎么被球技惊艳，也不至于一下子能从负涨到正50好感度，这当中肯定也是有你本人的功劳的。】 在系统看来，其实纱奈本来外形就很符合迹部的华丽美学。在真正的她接管身体之后，性格举止也越来越契合迹部的审美。 因此，那人原本就在刻意压抑的好感度就如同水龙头开闸一样，汹涌而来。 但还有另一件事他有点好奇…… 系统：【纱奈，你不会纠结么？】 栗川纱奈疑惑地抬头：“嗯？纠结什么？” 系统：【他们因为你兑换的球技而涨好感度，三个世界，球技带来的好感度都占了不小的比重。】 栗川纱奈懂系统的意思了。 系统他在好奇，可攻略对象们因为不属于她的能力而喜欢她，她会不会对此产生惭愧、不安和纠结之类的情绪。 栗川纱奈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哦，在生命面前，这些情绪都不足为道了。” 没有什么比生命健康更重要。 她已经危在旦夕了，时间紧迫，只能这样做了。 系统：【你能调节好就好，纱奈。】 伤感只存在了一秒钟，栗川纱奈就被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转移了注意力。 是两条来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话，语气也十分熟悉。 【栗川，下周来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 【来亲眼看看，本大爷是怎么击败手冢国光的。】 栗川纱奈：“？？？” 虽然没有备注，但那一句“本大爷”的自称已经起到了水印般的作用，彰显着来人的身份。 ——是迹部景吾。 他在邀请她，去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 “唔……为什么会冷不丁提到手冢国光？”栗川纱奈一脸疑惑，顺便存下对方的电话号码，备注【迹部君】。 系统：【大概是因为我们跟手冢国光表白过。】 栗川纱奈：“………” “停，是系统你跟手冢表白过，不是我。”她无奈地抚额，“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过手冢君呢，也不知道好感度会不会是负的……” 看来得再去青学一趟了，需要先接触一下手冢君解锁一下好感度，才好规划下一步的动作。还有青学的越前龙马君也很令人在意，不知道会不会是隐藏可攻略对象。 可是又一次跑到青学的校园里去又显得很奇怪，如果被不二周助看到的话说不定又要被扣好感度……怎么办才好？ 嗯？等一下，从刚才迹部的那两条短信来看，今年的地区选拔赛似乎已经开始，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去看青学的比赛？作为观众去看比赛，那就无可指摘了吧！ 仿佛忽然找到了一条明路，栗川纱奈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今年比赛的赛程。 “原来如此，现在在进行的是东京都大会的赛程啊……等等，接下来的比赛是，青学对圣诞老人学院，那不是不二裕太在的学校么？说起来，我想要挽回不二周助的好感度，就必须解开不二裕太这个结。” 栗川纱奈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赛程，一边喃喃道：“而且如果青学打赢了圣诞老人学院出线，紧接着就有可能会遇到亚久津在的山吹中学诶！全是可攻略对象聚集，不行，这两场比赛我都得去看不可！” 系统：【………】 系统：【是圣鲁道夫学院……】 “好的好的，不过奇怪，上面还没有显示冰帝会在哪一场直接对上青学啊。按照今年的规则，需要在青春学园连续打败圣鲁道夫学院和山吹中学出线后，比赛主办方再组织各队的队长进行抽签，青学和冰帝才有可能对上诶……迹部君怎么就这么笃定下周冰帝一定会对上青学？” 系统：【大概率是因为迹部相信手冢带领的青学一定会出线，东京都内最强的两所学校就是冰帝和青学，他认为两队一定会碰上。】 “原来如此……看来迹部君和手冢之间还有点惺惺相惜。” 栗川纱奈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了一下比赛的时间和地点，“巧了，明天就是青学和圣鲁道夫的比赛，出发！” 系统感到一阵欣慰。 终于叫对了，圣鲁道夫学院的名字。 不过，迹部特地邀请某人下周去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结果某人受此启发，直接先去看对手学校的两场比赛。 大少爷知道的话，估计又要被气笑。 …… * 翌日。 今天的东京都也是一片晴朗，金色的阳光透过蓝天洒满比赛的每一寸场地，湛蓝色的天空碧蓝如洗。选手们热身击球和挥拍的声音随着风声和影子轻轻摇曳，充满了活力与热情。 栗川纱奈静静地站在场地边上，安静地看着正在练球的棕发少年。 【那就是不二裕太吗？系统。】 【是的。】 赛前热身的场地里，蓄着棕色寸头的少年正在对着墙面用力挥拍训练。他穿着圣鲁道夫学院的网球队服，棕色和白色相间的队服衬得少年健康的小麦肤色愈发明显。 和兄长清秀俊俏的长相不同，不二裕太的五官端正坚毅。他的眉头一直微微皱起，像是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额头右上角一道十字疤痕更是为他的气质平添了一份凌厉。 随着每一次更加用力的击球，不二裕太的眉头都越皱越深，栗川纱奈光是在场边看着都能感觉到他的焦躁和不安，急切的情绪几乎快要从他身上涌出来。 练习到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不二裕太改变了回球的姿势，摆起了一个特殊的架势。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这个架势是？ 不二裕太以一个极低的姿态俯下身，右腿在前支撑，身体的全部中心几乎都放在了这上面。他握拍的左手高高向上抬起，脊柱和肩膀弯曲的角度已经肉眼可见的不太自然。 但很快，栗川纱奈就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打球了。 只见“砰”的一声，不二裕太用这个姿势抽出去的球，落地后几乎垂直向上弹起，砸在铁丝网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个惊人的外旋旋转球。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在实战中打出这样的抽杀，球会朝着对手的脸部垂直弹起，威力巨大，得分几率极高。 但是对脊柱和骨骼伤害很大。 以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栗川纱奈隔壁病房就住着一个少年，因为脊柱侧弯达到了惊人的100度而需要手术。而他脊柱侧弯的成因，就是因为喜欢使用和不二裕太这个相类似的姿势打羽毛球。 也就是说，如果长期使用这个姿势打外旋旋转球，不二裕太很有可能会和她隔壁病房的那个少年落得一个下场，尤其他还在青春期和骨骼发育期。 “那个，不二君。”栗川纱奈忍不住开口喊他，“最好还是不要用这样的姿势打球哦。” “……！” 听到她的声音，不二裕太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几秒后，他才一脸错愕地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置信她会出现在这里。 “是、是你……”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少年上一秒还凶狠皱起的眉头都松开了，小麦肤色的脸也“噌”的一下涨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青学和圣鲁道夫的比赛。”栗川纱奈相当实诚地回答道。 这句话像是什么冷静剂一般，不二裕太原本涨红的脸恢复了过来，表情也逐渐变回了皱眉，“……原来如此，你是来看我哥的吧。”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心想倒也不是。 不仅来看你哥，还来看手冢国光和越前龙马，还有明天的亚久津，人稍微有点多。 “果然，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所有人接近我归根究底都只是因为我是不二周助的弟弟。” 不二裕太苦笑了一下，声音沙哑，“最初我喜欢上你，也是因为当时初见的开场白，你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而非不二周助的弟弟。” 栗川纱奈愣住。 ……啊？ 这算是表白吗？而且等等，这是什么脑回路？ “就因为初见的时候喊出了你的名字，所以就喜欢上了？”栗川纱奈一脸迷惑。 不二裕太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人可以理解，这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就在栗川纱奈心想确实无法理解的时候，一群穿着山吹中学翠绿色队服的选手路过，他们神情惊讶地看向这边的方向，并且大声道—— “快看，那就是不二周助的弟弟！” “诶？是青学的那个天才不二周助吗？” “没错！就是那个不二！” 宛如NPC完成任务一般，在山吹中学的这一队经过之后，又来了一队不知名的队伍，他们再次一脸惊讶地重复了以上对话。 “看！那个棕色寸头的就是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 “原来如此，是青学的那个不二周助啊！” 栗川纱奈：“………” 不是，够了啊喂，你们是有什么必须完成的kpi吗？比如路过的时候必须要说上十遍“快看那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他的名字“不二裕太”吗？ 而且他们到底要将“青学的不二周助”和“天才不二周助”这几个词语交叉组合说上多少次啊？救命，怪不得不二裕太会ptsd了。 不二裕太同样听到了他们的话语，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听，是不是这样。” “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原来是那个天才不二的弟弟啊’。” 栗川纱奈：“……………”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可以理解了。 “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你精准地喊出了我的名字，不二裕太。” 说到这里，不二裕太的脸再度微微红了起来，他偏过了头，轻声道：“……所以，我才会喜欢上你。” “你是少有的跳脱出我是不二周助弟弟的身份，看到我这个人本身的人。”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系统。】她在脑海里喊道。 系统：【嗯？怎么了。】 栗川纱奈：【不二裕太他喜欢你。】 系统：【………】？？？ 她在说什么？ 栗川纱奈不慌不忙继续分析道：【当时我还没接管身体，不二裕太也不是因为外表而单纯地喜欢上‘我’，而是因为系统你喊他的那一句‘不二裕太’。】 【所以，结论就是，他可不就是喜欢系统你么？——】 栗川纱奈继续感慨：【系统，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就是下次别再骗纯情少男的心了。】 系统：【…………………】 他只是非常正常地喊出了不二裕太的名字而已，单纯因为他就叫不二裕太，哪里知道这个名字对他有这么强烈的意义。 好家伙，继上次她分析白石喜欢的是他之后，这次梅开二度，她又分析不二裕太喜欢的是他了。 分析得很好，下次别再分析了。 她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第133章 网球21 黑发少女看上去完全愣住了，一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写满了怔忪出神。 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吧。 不二裕太眼神失落地黯了黯。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哥。我今天的告白，也不是希望你能有什么反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而已。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栗川纱奈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 没想到，不二裕太喜欢上她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仅仅是因为系统见到他的第一面喊出了他的名字。 而他的哥哥不二周助知道了自己的弟弟喜欢她，又清楚知道她同时在追求五六个男生，护弟狂魔因此对她好感度直接变负数。 这个结该怎么解开才好？她不可能不继续攻略迹部和手冢他们，不二周助看到她的行径肯定会觉得她没救了。那如果让不二裕太不要再喜欢她呢？不二周助会不会觉得她伤害了他弟弟的心，更加讨厌她了？ 救命，好难啊。 停……先别想这些，差点忘了正事，刚刚她朝不二裕太搭话的起因，是看到了不二裕太那个对身体非常有害的打球姿势。 栗川纱奈抬头正色道：“不二君，比起其他事情，现在更重要的是你千万要纠正刚刚的抽球姿势，那样的姿势对骨骼和脊柱伤害很大。” “我之前住院的时候隔壁病房就住着一个和你用同样姿势打球的男生，他的脊柱因此侧弯100度，要接受风险非常大的手术治疗。” 不二裕太脸色一变，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神情满是紧张之色，“你之前住院了？为什么，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他触碰到她了。 但是没有好感度提示音响起和属性栏出现，不二裕太他……不是可攻略对象。 而且，她刚刚说了那么长一段话提醒他，可他捕捉到和关心的重点却是她曾经住院的这一句。 栗川纱奈在内心发出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喟叹。 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裕太君。 他是真的喜欢她，才会第一时间紧张的是她的身体。 栗川纱奈的心间涌过一丝暖流，那是名为感动的情绪。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能让不二裕太继续用这样的姿势打球，他还处在青春发育期，骨骼和脊柱形状都尚未成型，怎么可以打这种球？也不知道这球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还是什么人教他的，如果是别人教的，那个人可真够黑的。 “我之前住院是因为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也需要住院手术治疗。不过现在暂时已经没事了，谢谢裕太君关心。” 栗川纱奈声音温柔，已经将对对方的称呼改为了他的名字，“裕太君这一招是谁教你的吗？对方有没有告知裕太君这个击球姿势的危害呢？最好还是及时纠正比较好哦。” 听到她现在已经没事，不二裕太松了一口气，但仍握紧了拳头道：“我刚才说，你是少有的跳脱出我是不二周助弟弟的身份，从而看到我这个人本身的人，所以我会喜欢上你……其实这样的人不多，有且只有两个。” “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教会我这一招‘晴空截击’的观月前辈。” 观月前辈？ 栗川纱奈皱了皱眉，昨天她看比赛赛程安排的时候，印象中圣鲁道夫学院的经理兼正选就是这个姓氏，没记错的话是叫做观月初。今天他也会作为单打二号出场，对战青学的不二周助。 既然他担任圣鲁道夫学院的经理，同时也是经验更为丰富的三年级前辈，那个观月初会不知道这一招“晴空截击”对身体的危害吗？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 “只有观月前辈他不一样，所以……唯有他教我的这一招晴空截击，我一定会坚持打到底。” 棕色寸头的少年握紧了拳头，眼神愈发坚毅。 “观月前辈对我赋予了厚望，他特意将我从青学引荐到圣鲁道夫，我们今年一定要进军全国大赛，我绝不可以辜负他对我的期望。所以，即使是你也不用劝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要打败越前，打败哥哥，证明给所有人看，记住我的名字不二裕太，而不仅仅是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 栗川纱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不是，裕太君这是被那个观月初洗脑了吗？明知道这一招伤身体还要用！ 怪不得刚才旁观他热身的时候，就已经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焦虑和不安情绪。他这是给自己上了多大压力啊？逼着自己一定要在今天打败青学和哥哥。 可恶，他压力这么大，恐怕那个观月初平时没有少pua他！ “可是裕太君，刚才你听说我曾经因为手术住院就已经很担心了对不对？手术听上去很可怕对吧？”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犟得不行，栗川纱奈急得不得不用上了比较可怕的假设。 “如果裕太君你一直用那样的姿势打球，很有可能也会需要手术，脊柱侧弯的矫正手术风险巨大，还有可能会致残。这样你的家人会比你刚才更加担心难过，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不二裕太的身影骤然停了下来。 但只停顿了一秒，他就继续往前进了，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比赛准备开始了，我要去报道了。你要来看的话，不管是给哪一边加油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一定会打败青学和哥哥的。” 栗川纱奈：“………” 救命，又是一个中二病重度患者。 裕太他想要打败哥哥证明给所有人看的心胜过了一切，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太过强烈，压过了对自己身体健康的重视。 还有来自前辈的期望和非常可能存在的pua，也是压力的来源。 唉……只能再观察看看了，等比赛结束再劝劝他吧。 对于这种事情，即使和攻略进度没有任何关系，栗川纱奈也做不到放着不管。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身体健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明明拥有着来之不易的健康，却亲手损耗如此宝贵的身体。 就在她着急思考怎么劝解对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好感度+15。】 栗川纱奈：“？！！” 什么，不二周助就在这附近吗？ 栗川纱奈立刻错愕地抬头向周围看去，微风轻轻拂起树叶杨柳，带起一阵涟漪。 不是错觉，她看见少年标志性的蓝白色队服衣角背影，还有他那柔软的栗棕色发丝，随风飘起，消失在柳树后。 栗川纱奈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 诶？ 所以说，不二周助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旁观吗？ 是因为她刚刚着急劝解不二裕太的话，他都听见了，所以才会破天荒的对她加好感度了吗？ 身为护弟狂魔，见到她真心实意地奉劝不二裕太，不二周助终于对她稍微改观了一些吗？ 好多啊……一下子加了整整15点好感度，那可是15点诶！她兴奋地打开总好感度属性一看——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20。】 栗川纱奈：“……………” 两眼一黑。 差点忘了，这位不二君是最最重量级的，即使已经加了15点，还是很低……他仍旧讨厌她。 但想起另一点，栗川纱奈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裕太君不是需要攻略的对象，如果同时要攻略哥哥和弟弟，我不敢想象不二周助得多讨厌我……】 系统：【那上个排球世界里，宫侑和宫治也是亲兄弟，你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栗川纱奈猛地愣住，【对哦，为什么呢？】 少女灵魂出窍，眼睛也变成了充满智慧的豆豆眼，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系统：【………】 算了，也不指望她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 * “真是难以置信，青学的那对黄金双大组合竟然输掉了诶？” “加上前面双打二号的结果，现在就是一胜一败了。” “青学的单打三号竟然是个一年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栗川纱奈刚一来到比赛场地，站在场边的铁丝网外准备观赛，就听见了众人热烈的讨论声。一眨眼的时间，两组双打竟然就已经比完了。 唔，他们所说的青学一年级担任单打三号，那岂不就是……越前龙马？！ 说是迟那时快，她脑海里刚刚想起的人，立刻就出现在了眼前。 “哟，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极具少年感的声线在她身边响起，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朝旁边看去。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帅气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张扬肆意的笑意，头顶白色的FILA鸭舌帽宛如本体，一身长袖队服外套加短裤的搭配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冷。 越前龙马那双炯炯有神的琥珀色猫眼，依然是毫不逃避地直视着她。 “越前…君？” “不错，记得我的名字。”少年扯了扯嘴角，“今天竟然来看比赛了么？是来看手冢队长还是不二前辈？” 栗川纱奈：“呃……” 越前君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怎么能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了呢！ 系统：【………】 喂，你这…… 栗川纱奈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只要是精彩的网球比赛，我就都想看。” “哦？这样啊。”越前龙马笑得更加张扬了一些，“但不管你是来想看的是不二前辈还是手冢队长，都没有关系。” “因为在那之前，你会先看到我赢。” 他尚在变声期的声音清澈而明亮，语调末尾微微上扬，未脱的稚气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相融合在一起，少年轻狂而意气风发。 “……！” 栗川纱奈再次感受到了，大脑像烟花炸开一样被撩到的感觉。 第二次了……救命，这小子是真的很会撩啊！！ 忍不了了，今天必须要知道他是不是可攻略对象。 栗川纱奈拿出刚刚在自动贩卖机买到的葡萄味ponta汽水，在越前龙马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塞到了他的手里，少年的肌肤触感滚烫。 “叮”的一声。 【越前龙马，好感度+3。】 【已为您解锁隐藏可攻略对象，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青春学园（中等部一年二组3号） 身高：目前151CM 体重：目前40KG 生日：12月24日 星座：摩羯座 血型：O型 五维能力：速度4，力量3，体力4，技术5，精神力5 爱好：网球、和卡鲁宾玩、看好莱坞电影 喜欢的食物：烧鱼、虾烧饼(梅、泡菜味) 、茶碗蒸、 日式早饭 、Ponta(喜欢的味道看心情，平时喝葡萄味比较多）、章鱼烧 得意技：外旋发球、单脚基本碎步、二刀流、A字抽球、B字抽球、C字抽球、D字抽球、零式短球、旋风扣杀、COOL抽击球、无我境界、武士抽击、火焰弹发球、旋风抽击球、暴风外旋发球、火焰旋风扣杀、横跨步法、光击球、阿修罗神道（待解锁） 【越前龙马，目前总好感度：55。】 “………” 栗川纱奈惊呆了。 越前君他，果然是隐藏的可攻略对象。 但是这比她命还长的得意技列表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放在热血少年漫画里，龙马君这高低得是主角级别的存在吧！ 而且好高的好感度！这样看来，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一句“和不二前辈不太一样——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并非是在开玩笑。 “…噢，谢了。”像是也有点别扭，越前龙马握紧了那瓶葡萄味的ponta，抬手压低了一下帽檐，“只有我有么？” 栗川纱奈：“嗯？什么？” “不二前辈和手冢队长他们，没有么？ponta。”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诚实地回答：“没有。” 【越前龙马，好感度+2。】 栗川纱奈：“………” 啊，真好哄。 “龙马，开始比赛了！”青春学园的龙崎教练高声喊道，“快进场！” “知道了。”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直视着她，“好好看着吧，我的比赛。” …… * 越前龙马同不二裕太的比赛相当高水准，这是一场罕见的双方都是左撇子的比赛，从一开始双方就进攻猛烈。 从场边众人的讨论声中，栗川纱奈得知，不二裕太还有一个“左撇子杀手”的称号。 就是他们说起这个称号的时候，还非要在前面加多一句“那就是青学天才不二周助的弟弟左撇子杀手不二裕太！”，让人陷入沉默。 不是，都这么长的称号了还要在前面加上某某的弟弟这一句吗，栗川纱奈真的搞不懂他们的脑回路。 越前龙马的外旋发球被接起，凭借娴熟的半截击技巧，不二裕太的比分率先领先。前面两局，不二裕太都没有使出那招会伤身体的“晴空截击”。 直至越前龙马也开始发力的时候，栗川纱奈清楚地看到，坐在圣鲁道夫学院经理席上的那个家伙，朝着不二裕太使了个眼神。 那是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一头细密的深色系卷发下的眼神和表情却充满了某种谋划和算计，令人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家伙，就是观月初吧，栗川纱奈皱了皱眉。 果然，就在他使了个眼神后没多久，不二裕太就再次使出了晴空截击，惊人的超级外旋旋转球震惊全场，连续得分，直接拿下了一局。 “那位不二君明明得分了，可为什么却还是总皱着眉头，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呢？” 栗川纱奈听到，旁边穿着青春学园绿色水手服的女生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裕太君一直皱着眉。大概率不是因为他性格凶，而是因为他的肩膀和脊柱已经很痛了。 明明已经在疼痛了，可是只要那位观月前辈一声令下，他就毫不犹豫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栗川纱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青学的方向，作为不二裕太的哥哥，清楚看到这一切的不二周助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栗川纱奈原本以为，她上次第一次见到不二周助的时候，那已经是他最冷漠的神色了。可现在她突然觉得，那远远算不上什么。 不二周助此时此刻的表情，才是真正的生人勿近。 他难得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比赛场地内，自己的弟弟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伤害自己骨骼、脊柱和肩膀的动作，他那张清俊好看的脸已经不能仅仅用面无表情来形容。 不二周助那双晴空般的湛蓝色眼眸，此时此刻也像是淬了冰一般，在夏日时分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比赛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越前龙马使出了一招“B字抽球”，彻底化解了不二裕太的外旋旋转球，晴空截击不再得分和起作用。 “诶？这不是冰帝学园的栗川纱奈吗？比传闻中的还要美！” “太漂亮了……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得多！” “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突如其来的喧嚣声让栗川纱奈也有点懵，站在场边铁丝网外观赛的她被团团围起，外校的学生争相问她要签名。 这边过于吵闹的动静吸引了场内教练和其他选手的注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除了不二周助以外，栗川纱奈似乎看到，青学那位身材高大、戴着金丝框眼镜的茶褐色短发帅哥也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目光锐利，清冷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青学的另一位可攻略对象，队长手冢国光。 栗川纱奈抖了抖，担心自己引起的骚乱会让对方降好感度，她连忙道：“谢、谢谢大家！但是请不要打扰比赛的秩序——” 数分钟后。 逐个逐个签完名和合影完毕，栗川纱奈呼了口气，逃到了更远的铁丝网的另一边。 ——刚好是圣鲁道夫学院的经理席这边。 观月初偏过头看向身后，同她对上视线。 一瞬间，少年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很快回复了过来，转过头将注意力放回到比赛上。 “GAME ECHIZEN！比数6比4，青春学园获胜！” ——越前龙马赢了。 栗川纱奈看向不二裕太，万幸，他的脸上并没有输球的不甘和痛苦，反而充满了遇到强劲对手的酣畅淋漓，同比赛开始之前热身的时候那个焦虑不安的少年判若两人，似乎是已经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 看来是在和越前的对战中，裕太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宝贵经验，接下来只要让他不要再打那招晴空截击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青学的龙崎教练朝着观月初的方向走了过来，“你就是圣鲁道夫的经理吧？希望你可以提醒一下你的队员，不要让不二裕太再用那种姿势打球了，否则他的骨骼和肩膀会因此毁掉的。” 铁丝网后的栗川纱奈聚精会神，等待着观月初的回答。 他是裕太最为尊敬的前辈，只要他能劝解，裕太肯定会慎重考虑的。 但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观月初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笑意，语气不屑一顾地道：“那关我什么事？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此话一出，就连龙崎教练都愣了一下，一脸震惊。 不仅是因为这家伙面对长辈和老师的语气态度，还是因为他对队员无情的藐视。 栗川纱奈：“………” 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招的危害，而且这一招还是他亲自交给裕太的！这家伙为了圣鲁道夫学院的胜利，全然不在乎别人的身体！ 拳头硬了。 这种肆意妄为伤害他人身体的家伙，高低要给他一点教训！ 看着观月初潇洒离开的方向，栗川纱奈提起她的网球包，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在她身后，不二周助同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冰蓝色的眼眸倒影出少女充满怒气的身影。 她想要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他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第134章 网球22 “观月初。” 跟着对方来到选手赛前热身的场地前，栗川纱奈冷冷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刚刚掏出球拍准备练球的少年转过身来，深色卷发刘海下的眉毛挑了挑，“这不是冰帝学园的女神么？没记错的话是叫栗川纱奈吧。怎么，找我有什么事么？” 栗川纱奈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毫不客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裕太？将胜利建立在牺牲后辈的身体健康上，不会觉得惭愧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观月初嗤笑出声：“哪里胜利了？他不是输给越前龙马了吗？连个一年级的都打不过。” 想起越前龙马属性栏里那一长串的绝招，栗川纱奈面无表情地反问：“哦，那你能赢越前龙马？” 观月初：“………” 回想起刚才见识到的越前龙马的实力，观月初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但很快恢复到平静。 “赢他有什么难的？我刚才已经给裕太点明了战胜越前的方法。越前在之前和不动峰的比赛中被球拍砸到过左眼眼皮流血，明明只需要将球打到越前的左眼就可以获胜了，但裕太他不听，啧，目光短浅。” 栗川纱奈：“………” 这下轮到她陷入沉默了。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么糟糕的话？让她想起了篮球世界里的花宫真，那人也是同样地漠视别人的健康，肆无忌惮地在比赛里伤害对手的身体。 况且，刚刚跟上他的时候，她还看见了观月初这家伙对裕太的态度。 ——冷暴力。 只因裕太输了，观月初就撕碎了之前温柔体贴可靠的前辈面具，毫不掩饰之前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裕太同他道歉，观月初假装听不见，却会同旁人说话，留下裕太错愕地站在原地，一脸受伤。 “只是一场比赛没有获胜，你就这样对待裕太？” 观月初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原本一切的剧本我都已经计算好了，双打一号如我所计划赢了。只要裕太赢下越前龙马，三场比赛的胜利就唾手可得，圣鲁道夫即可将胜利收入囊中。可裕太竟然连个一年级的都赢不了，我对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栗川纱奈：“………” 好自信的人，她也想学怎么样才能这么自信，不二周助属性栏的五维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 栗川纱奈一脸的一言难尽，“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能赢不二周助？” “呵，不二周助的资料我早已收集完毕，一会你等着看就知道了，我会让不二周助天才的名号就止步于今天。” 像是想起了什么，观月初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既然说起了不二周助，我有件事倒是真的很好奇呢……栗川同学，你到底是喜欢手冢国光呢，还是不二周助呢，还是不二裕太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冰帝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以及神奈川的幸村精市，数量真不是一般的多呢，你到底喜欢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栗川纱奈：“……？！” 这话题是怎么突然转折到这里的，而且这家伙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怎么对她了解这么深！ “你真正喜欢的人，首先可以排除裕太，因为你并未和他告白，裕太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你。既然你不喜欢裕太，又为什么为他出头？担心他的身体？别开玩笑了，你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他人对你的仰慕和喜欢吧？” 看见少女皱眉沉默的样子，观月初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一点，“在感情方面自己都还理不清楚的人，却大义凛然地来教训我一些有的没的，真是有意思呢。” 少年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以及自认为分析对了的得意。 栗川纱奈用力握紧了拳头，感受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足以影响他人脊柱和肩膀骨骼一生健康的大事，在观月初口中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一些有的没的”，这个人真的无可救药。 裕太的肩膀和脊柱都已经开始疼痛了，所以他才会总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而他所尊重的前辈却永远只有冷嘲热讽。 “你一直都是用这种充满恶意的眼光看待周围的所有人事物吗？观月君？” “在你的世界观里，人与人之间名为关心的情绪是很罕见的稀有物吧？所以才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我对裕太君正常的关心。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你么？观月君，以至于最简单的关心对你来说是如此的——难以理解。” 观月初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我非常讨厌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径，我讨厌一切不珍惜身体健康的行为。引导裕太君走上歧途的你……更加不可饶恕。” 少女的声音几乎是咬碎了从喉咙深处里发出，她拳头紧握，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汹涌的怒意。 观月初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反应，已经不是简单的不想失去他人的爱慕能形容的了，绝对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这情绪的起伏不正常，裕太的事，她至于这么生气么？何况根本都还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怎么了，听你的话，难道你身体不好？”观月初扯了扯嘴角，“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开始热身了，一会就是我和不二周助的单打二号比赛了。” “和我打一场。”栗川纱奈面无表情地从身后的网球包里，掏出了她那支粉红色的网球拍。 “……哈？” “和我打一场球，如果我赢了，你必须向裕太为一直以来你的所作所为道歉，并且劝告他以后再也不能打晴空截击。” 【不二周助，好感度+8。】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忍住了向四周看去的冲动。 不二周助他，现在也在附近吗？ “哈，那如果我赢了呢？”观月初挑了挑眉。 栗川纱奈紧盯着他，“随你想要什么赌注，我愿赌服输，都会做到。” 观月初玩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在她白皙纤细的四肢上掠过，脑海中已经分析出了数据和结论——她不具备胜利的条件。 “行啊，如果我赢了，你就转学来圣鲁道夫怎么样？” “可以。” 黑发少女面无表情地走进球场，那张漂亮到极点的脸上，表情也同样冷漠到了极点。 观月初笑着摇了摇头，慢慢悠悠地走进场内，心里只当她突如其来的挑战是气急败坏后的冲动行为。 要是冰帝的女神真的转学到圣鲁道夫来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有趣了。 先不说冰帝那边的反应，光是不二周助的表情，他就已经很期待了。据他所观察，不二周助那家伙对自己弟弟喜欢的人也并非那么毫不在意。 越想到这一层，观月初就觉得越有趣，嘴角略带嘲讽的笑意也更加放大了一些。 但很快，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轰”的一声！ 少女手里的网球拍划过一道粉色闪电般的轨迹，迅捷如雷。 绿色的网球犹如炮弹一般撕裂空气，仿佛带着她的怒意，擦着观月初的脸颊咆哮而过。凌厉的风掀起观月初的刘海和发丝，露出了他震惊骤然紧缩的瞳孔。 “你……” 观月初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还是在做梦？ 但刚刚那一记发球擦过脸颊带来的火辣辣的触感却又在告诉着他，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嘭”！“嘭！”“嘭！” 又是三记ACE发球，网球撞上铁丝网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其洞穿。 “我拿下第一局了，到你了。” 直到栗川纱奈面无表情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观月初才后知后觉地醒过来，该交换场地了。 …可恶，这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因为没有她的数据的缘故，冷静，只要花上一点时间搜集她的数据，就绝不会输。 但很快，观月初就发现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数据都起不了作用。 “40-0，第二局结束。” 轮到栗川纱奈的发球局，又是四发根本连触碰到球都困难的超高速发球，直接拿下。 “比数3比0。” “4比0。” “5比0。” 她只是冷漠地、冷静地，一球又一球地打过来，同时平静地播报着比分。 少女的声音冷漠得前所未有，有种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般的不真实感。 “……这怎么可能？！” 观月初用力握紧了球拍，浑身肌肉绷紧，青筋浮现。 这力道，这控球，这技术力……她的网球怎么这么强？！ “嘭”！！！ 观月初整个人像是被定身一样，定在了原地，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栗川纱奈在第六局打出的最后一球，球擦着他的左眼眼皮擦过，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被那颗沾着地面砂石的网球扫过的触感。 他毫不怀疑，如果这一球真的打到了他的眼睛上，以那不讲道理的球速和力道，他的左眼会直接被废。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她赋予了球强力的回旋，让球落地后的拐点和角度被计算得无比精准，没有往前再进哪怕一寸，而是仅仅擦着他的眼皮飞过。 这是什么恐怖到极点的力道和控球力？！ 球网对面的黑发少女歪了一下头，“你刚刚不是出主意让裕太将球打到越前的左眼上么？怎么，轮到自己亲身体会了就受不了了吗？何况我还收了力没有真的打上呢。” 观月初的额角划过一滴冷汗。 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她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实力，恐怕比今天在场的所有选手都要强。不……别说是小小的都大会和关东大会了，她这实力都足以问鼎全国了吧！ “比数6比0，我赢了，记得履行你的承诺，必须向裕太道歉。” 无视了还在原地一脸震惊和脸色惨白的观月初，栗川纱奈淡定地将球拍收回到包里，“如果我是青学的队员，就能在正式比赛里打爆你了，可惜我不是。不过没关系，待会是不二君和你的单打二，他一定会打爆你的。” 【不二周助，好感度+5。】 ……又加了！ 栗川纱奈的动作顿了顿。 透过网球包上反光的铭牌，她看到上面似乎有一抹蓝白色和栗棕色发丝的清瘦身影，就在不远处的身后。 呜哇。 刚刚和观月初打的时候，她听到不二周助的好感度一直在涨，是暴打观月初这件事让不二周助他也爽到了吗？呜呜呜。 加得最多的还得是她要求观月初一定要向不二裕太道歉的时候，果然是护弟狂魔，不过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不二周助在附近。 这一番操作下来——他的好感度已经从负变正了。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6。】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天，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什么都好，就是她现在总感觉自己像个特务，需要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攻略对象就出现在附近了。 但不管怎样，现在所有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总算是没有负数啦！等等，还有手冢国光处于未知状态。 想起刚才在场外和手冢国光对视的那惊鸿一瞥，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 * 青学对圣鲁道夫的单打二号比赛，以6比5的比分结束。青学不二周助让5追6，前面5局放了一个海，从第六局开始就一分都没有再丢过，连赢6局直接拿下了比赛。 栗川纱奈旁观了整场比赛，只觉得佩服。 让5追6，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炫技了。能做出让对方5局的举动，说明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相信着自己能完美掌控整场比赛。 面对伤害和利用了自己弟弟的观月初，不二周助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愤怒的。可他却能压抑着这份愤怒，先让了5局，让对方先尝了点甜头，迷失在其中。 最后，不二周助再展现实力，让对方在球场上疲于奔波却一个球都接不到，场外的观众也纷纷震惊。 对于观月初这种自以为能够掌控所有人的家伙来说，这种输法可以说是奇耻大辱，比直接6比0还要令他更加难受。 不二君他，是有点腹黑属性在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栗川纱奈突然抖了一抖。 怎么办，那她的小计划在他面前不就宛如小儿科？ …… * 观月初那家伙兑现承诺了。 比赛结束后，观月初向不二裕太郑重地道了歉，并让对方不要再打晴空截击，说就当他没有教过这一招。 不二裕太先是惊讶，随后表情失落，但还是向观月初鞠了个躬，大声喊道“感谢前辈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也请一起继续打球吧！” 栗川纱奈清楚地看见，观月初也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自己都这样对他了，不二裕太还能一如既往地将他视为值得尊敬的前辈。 在怔愣过后，观月初低头笑了一下。 这一次的笑容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不再充斥着任何嘲讽和高高在上，反而有种“真是败给你了”、“真拿你没办法”的意味。 栗川纱奈也学不二周助一样在场外悄无声息地观察，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哼哼，被天使般的学弟感化了吧？邪恶的前辈。 看来这次观月初是真的想通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过分的事情了。 只是，不二裕太看上去还是有些低落。 “裕太君，不是已经想通了吗？怎么看上去还是很低落的样子？”栗川纱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你！”见到是她，不二裕太愣了一瞬，随即苦笑了一下，“我刚刚跟观月前辈说，以后我要试着靠自己的力量来打球，但即便拥有晴空截击这样强力的回球招式，我都还是没能战胜越前，那如果不再使用这一招，岂不是更加的寸步难行？” “所以，裕太君打算怎么做呢？” “我想明天去咨询一下医生，看下在不影响身体的情况下，在一场比赛或者一段时间内最多能打出多少次晴空截击。只要严格按照医生的建议，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栗川纱奈：“………” 救命，他真的好犟啊！ 这次她不打算用语言说服他了，栗川纱奈拿过对方手里的拍和球，当着他的面摆出了晴空截击的姿势。 “…你这是？！” 少女俯下身，姿态和重心放得极低，脊柱和肩膀不自然地弯曲——正是他所执着的晴空截击的击球姿势。 “咔嗒”一声，不二裕太都听见她骨骼响动的声音了。 心疼和焦急的情绪攥紧了胸口，不二裕太拔高了声音：“快停下！” “嘭”的一声！栗川纱奈打出了晴空截击，球撞上对面铁丝网。 不二裕太脸色都变了，拉住她的手夺回了球拍和球，“不行，快停下！你不能打这种球！” “我不能打，那裕太君又为什么一定非打不可呢？” “………” 栗川纱奈继续道：“你看，裕太君，我只是稍微做了一下这个动作，你就已经这么担心和紧张。换位思考一下，你的哥哥和家人看到你伤害自己的身体的话，不是会更加难过吗？” 闻言，不二裕太怔忪出神，愣在原地。 …原来是这样啊。 不二裕太垂下眼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终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对胜利太过执着，早已忘记了换位思考，全然忘记家人会有多担心。 越是关心在意，就越会心痛不已。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用这个姿势打球了，再也不会了。”不二裕太终于松开了一直以来都紧紧皱起的眉头，轻声道：“谢谢你，栗川学姐。” 栗川纱奈感到一阵欣慰，终于说动他了。 将一个人从伤害自己身体的路上拉回正轨，她充满了强烈的成就感。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好感度+20。】 栗川纱奈：“………？！” 啊？不二周助又在附近暗中观察吗？ 好家伙，要不你出来一起聊聊天吧，总是在旁边暗中观察也不是个事啊。 但是一下子加了20点好感度，真不是一般的多。一次性彻底解决了不二周助也最在意的裕太晴空截击的问题。他再也不用为裕太的身体担心，因此就加了前所未有多的好感度，裕太果然是增加不二周助好感度的密码。 那不如，趁着这个方向继续乘胜追击？ 栗川纱奈灵机一动，抬头朝着对方笑道：“虽然没有了晴空截击，但还有更强的绝招哦！作为交换，裕太君，我来教你别的更厉害的但是不伤身体的截击球吧。” 不二裕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诶？你也会打球？” 栗川纱奈骄傲叉腰，“是的，而且打得超棒！绝对能教会你比晴空截击厉害的绝招！” 开玩笑，那可是费德勒的“上帝之手”。 阳光洒落在网球场上，微风轻拂，吹起少女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扬起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送来了耐心、温柔而坚定的指导。 “裕太，对面击球的声音要和垫步落地同步进行，上身肩膀转动，球拍头要高于手腕。我们回球时拍头要有一个明显滞后于手腕的动作，引拍幅度不用太大，这样才能增强控球。” “球的威力就交给身体重心向前时给到球拍的力量，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防守状态。这样的正手截击，就可以应对越前君今天的那一招‘B字抽球’了。” “…我试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没错！好厉害，这一招有名字吗？” “唔，还没想好……有了，‘上帝之手’？” “真、真的吗……” “没错，越前大喊‘B字抽球’的时候，你就大喊吃我一招‘上帝之手’！将球打回去！” “噗……” 阳光洒落在少年和少女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球场上回荡着他们的笑声和网球的击球声，画面一时之间温馨而美好。 穿着青学蓝白色队服的棕发少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晴空般的蓝色眼眸里倒映出眼前的画面。 是从什么时候起改变的呢？栗川纱奈。 今天她为裕太出头，她教训观月时的那些怒意——或者说是近乎悲伤的剧烈情绪，并非作伪。 她关心裕太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劝导他放弃晴空截击，最后还亲自示范，让裕太学会换位思考，终于不再执着。 不仅如此，她还亲自教导裕太更为科学合理的截击球，就连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网球实力如此惊人。 栗川纱奈，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手冢知道么？冰帝的迹部或者忍足知道么？ 但不管如何，至少此时此刻，她对裕太的真诚和关心是货真价实的。 真诚到，以至于…… ——如此耀眼。 不二周助闭上眼睛，原以为眼前出现的画面会是上一秒定格的，弟弟裕太击球的动作，可面前却出现了黑发少女甜美的笑容。 “………” * 另一边。 栗川纱奈听到了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 【不二周助，好感度+9。】 她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不二周助的好感度，35了。 也是巧了，最初见他的那一天，是负35点好感度。 从负35变为正35，真的不容易。 不二周助他，真的是个好哥哥啊。 她在现实世界里也有很好很好的哥哥，可也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见了。 栗川纱奈有些低落地垂下眼眸。 不过，不二周助他就打算一整天都这样默默在不远处看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现身么？ 她悄无声息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不二周助的身影。 在教会了不二裕太“上帝之手”的正手截击球后，不二裕太不再眉头紧皱，而是笑着挥手离开了。走的时候，他还不忘说了一句“谢谢你，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当时的栗川纱奈先是惊讶，随后被少年真挚又热烈的告白所感动，最后又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害怕听到被扣好感度的声音。 然而没有。 唔……是因为不二周助已经离开了吗？所以才没有扣好感度？ “抱歉，栗川同学，我想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嗯？谁的声音？ “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你，是我错了。” …是不二周助的声音！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回头。 今天一整天加了几十点好感度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了她的身后。棕发少年清俊好看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同之前第一次见面时明明在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并非故意玩弄裕太的感情，而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裕太才会喜欢上了你。” ……诶？ 听着不二周助突如其来的结论，栗川纱奈完全愣住了，但很快就听得脸都有点红了。 啊这，突然夸得这么厉害，还怪让人害羞的。 不过这就是刚才没有被扣好感度的原因么？因为误会终于解开了。 “因为观月初的原因，我对所有外校接近裕太的人都太过草木皆兵，担心他们会像观月初一样，对裕太居心叵测，抱歉。”不二周助轻声道。 栗川纱奈：“！！！”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观月初！ 原来不二周助早就看穿了观月初的阴谋诡计，回想起观月初对裕太那个恶劣糟糕的态度，栗川纱奈突然就可以理解了，这换做是谁都得ptsd。 不过还有另一点，不二周助没有说错她，她确实同时追求告白好几个人，周旋其中。在这件事未解决的情况下，不二周助的好感度竟然能变正，她已经相当惊讶了。 果然，不二周助最在意的第一位是弟弟不二裕太。至于其他的，他不会太在意。 “没有关系，不二君。”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 听到她的称呼，不二周助顿了顿。 “不二君能够不再讨厌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少女笑着抬起头，明媚漂亮的湛蓝色眼眸都因为笑意而弯起，像两道甜美的月牙。 不二周助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直视着她的笑颜。 片刻的沉默过后，少年轻笑着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栗川同学。” 栗川纱奈：“………” 骗人！之前是谁负35点好感度来着？ “栗川同学确定不需要我的道歉和补偿么？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我都可以为你效劳呢。” 唔……做点什么？她一下子还真的想不到诶…… 不二周助微笑着眯起冰蓝色的眼眸：“带你去找手冢，怎么样？” 栗川纱奈：“………” 啊这。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啊？！ 第135章 网球23 啊？ 带她去找手冢？ 栗川纱奈愣住了，这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二周助果然有点腹黑在的，从刚才他对战观月初那场让5追6的球里就可见一斑了。就比如他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想都很难回答啊！ 如果她高兴地答应下来，包要被扣好感度的吧？但是如果她婉拒，回头她也还是会要去找手冢的，终究还是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她言行不一，估计也被扣好感度。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单纯地在问要不要带她去找手冢，不如说是不二周助在试探，试探她之前“铁锁连舟”同时追求好几个人的行为是否还在持续。 救命，怎么这么难呜呜呜……栗川纱奈欲哭无泪。 思考了整整三秒后依旧无果，最后她决定直接放弃治疗，开始随地大小演。 既然无法回答问题，那就给对方抛出一个新的问题，让苦思冥想的人变成对方。 “不二君……果然还是讨厌着我的吧。”少女低头抽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落寞的阴影，“我明白了，我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 不二周助在脑海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明白了什么？该怎么做又是什么？ 看着突然低头啜泣的少女，不二周助沉默了一下。 她似乎，对他讨厌她这件事情有种根深蒂固的印象，无论如何也不大相信现在的他已经对她改观。 而且，今天她为裕太做了许多，他也不应该在今天为难她。不二周助缓缓垂下眼眸。 “抱歉，栗川同学，让你误会了。”他轻声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呜……”栗川纱奈一边抬手捂住眼睛轻声啜泣，一边悄咪咪地右眼睁开一小道缝隙观察对方。 没有被扣好感度，好耶！ “那不二君，我就先走了？”栗川纱奈指了指另一边的比赛场地，“冰帝在隔壁对战不动峰中学，我想去看一看我们学校的战况。” “嗯，应当的。”不二周助微笑着道：“回见，栗川同学。” “好～” 直到欢快地跑出了一小段路后，栗川纱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嗯？刚刚不二是不是说了“回见”？ 也就是说，他也是希望着下次见面的？至少是不抗拒再次见到她了。 谁能想到，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不二周助最后对她说的话是：“栗川同学，我们之间并不熟，并且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今天，他却说：“回见，栗川同学。” 回、见、栗川同学。！！！ 栗川纱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体会到了一种神奇的感觉。 爽！！！ 别问，问就是非常爽。 …… * 但是怎么样才能接触到手冢国光呢？ 栗川纱奈现在非常发愁，所有已知的可攻略对象都已经解锁完毕了，只剩下手冢国光还未解锁。 在经过不二周助刚刚那一下提点之后，她更加不好贸贸然跑到青学的领地去接触手冢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时迟那时快，至今未曾解锁的人，现在就近在眼前。 栗川纱奈停住了脚步。 ——手冢国光，现在恰好就在冰帝的场地内，正在同迹部景吾说话。 “啊嗯？真是难得，手冢你竟然会大驾光临，是特地过来看冰帝的败北的吗？” “我来看九州双雄之一的橘吉平，不动峰是一支值得尊敬的队伍。” 这还是栗川纱奈第一次听到手冢国光开口说话，低沉成熟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国中生。他的声线宛如低音大提琴拉响琴弦，给人一种非常可靠且令人安心的感觉。 就像他的外表一样，成熟而冷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的内心轻易掀起波澜。 背对着栗川纱奈的方向，迹部景吾继续道：“别误会了，今天冰帝虽然输给了不动峰，但今天的比赛我们正选队员的出场比例不足30%。这只是一次给队员们磨练的机会而已。败部复活赛我们必定会赢，到时候青学必定会输给冰帝。” “是么，那先赢了败部复活赛再说吧。” “………” 哇，这位手冢君好像很会气迹部。虽然背对着迹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栗川纱奈都能想象到他现在的心情了，一定非常不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一般，茶褐发色的少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瞥来了一眼。 他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透过无框金丝边眼镜直直看向她，英俊端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座冰山。 栗川纱奈：“！！！” 突然有种强烈的想要原地立正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在冰帝和青学众人都已经结束比赛离开后，栗川纱奈悄无声息地跟上了手冢国光。 穿着青学蓝白色队服的少年背着网球包，独自一人走在回家路上。 傍晚的落日余晖洒落在满是一户建的街道上，少年年如雪松般笔直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永远挺拔。 直到他突然停了下来，朝着身后的方向转过头来。 手冢国光的目光顿了顿，薄唇一开一合，开口道——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栗川纱奈：“！！！” 被发现了！ 她堂堂栗川·奥尼尔·莱昂·费德勒·纱奈的跟踪，竟然被发现了！ 系统：【………】 她这名字的前缀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 偷偷跟踪对方被发现，属实有点尴尬，栗川纱奈心虚地从墙后冒出来，“那、那个……” 救命，她该说点什么开场白好？ 手冢国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最平静的问话：“找我有什么事？” “我……” 栗川纱奈呆呆地看着他，近看他的脸和气质压迫感更强了，真的好像一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冰山。 见她久久没有回话，手冢国光也并未马上离开，只是平静地直视着她。 少年高挺的鼻梁上那副一尘不染的金丝边眼镜中，清晰地倒映出少女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 栗川纱奈持续呆滞中。 ……干脆继续放弃治疗好了。 回想起刚才放弃思考后回答不二周助的死亡提问，竟然成效显著，她决定继续放弃治疗。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对方，非常诚恳地说出了自己最核心的诉求—— “请问，可以让我摸一下你吗？” 只要摸到他，就能解锁他的属性面板和看到他的好感度了！ 然后，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手冢国光：“………” 栗川纱奈：“……………” 哈哈，真是的，她刚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救命啊！ 就在她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的时候，手冢国光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犹如珠玉碰撞。 “可以。” 与此同时，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臂。 少年的左手手臂肌肉紧绷，与他发色极为相称的墨绿色护腕衬得他的肤色如同白玉，莫名的透出一股禁欲般的味道。 ……诶？ 他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 栗川纱奈惊呆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离谱的请求竟然会被同意。 “谢谢手冢君！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少年的手臂触感温热，肌肉结实紧致。抚摸触碰上去的一瞬间，“叮”的一声响起。 【手冢国光】 球风：全方位型选手 学校：青春学园（3年1组12号） 身高：目前179CM 体重：目前62KG 生日：10月7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O型 五维能力：速度4.5，力量4，体力4，技术6，精神力5 爱好：登山、露营、钓鱼、看书 喜欢的食物：梅子、鳗鱼茶 得意技：零式削球（左手手肘伤势恢复中，暂不可高频率使用）、手冢领域、近角抽球、零式高吊球、零式发球、手冢魅影、至高领域、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才华横溢之极限、天衣无缝之极限（待解锁……） …… 【手冢国光，目前总好感度：30。】 栗川纱奈：“！！！” 什么？！ 没想到这个世界除了白石藏之介以外，竟然还有人对她的开局好感度是正的诶！ 决定了，手冢君，你也是这个世界的白月光之一了！ 系统：【……？】 别这样，白石君会哭的。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可攻略对象的得意技里，竟然会写着一行“左手手肘伤势恢复中，暂不可高频率使用”的。 栗川纱奈仔细观察了一下手冢国光的左手手肘，发现和右手手肘相对比，左手肘的形态确实有些不太自然。摸上去的时候更明显了，像是稍微凸起了一点。 她忍不住又摸了一下他的左手掌心，上面覆盖着一层常年握拍的薄茧。明显他是个左撇子，惯用手受伤了影响肯定很大。 少女的抚摸从手臂处一直下滑到掌心处，手冢国光的身形顿了一顿，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 “手冢君，你的左手是怎么受伤的？”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 “迹部告诉你的？” 嗯？关迹部君什么事？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是摸出来的。” 手冢国光沉默了一下。 “刚入部的时候，被高年级的前辈用球拍砸伤的。”他语气淡淡地回答道。 栗川纱奈：“！！！” “为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过分？！”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手冢国光收回了左手臂，“栗川同学突然说想要摸我，就是因为这个吗？想要确认我手臂的伤势。” 【手冢国光，好感度+1。】 啊？这也能圆回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嗯嗯！是因为担心手冢君没错。” 【手冢国光，好感度+2。】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 成熟的攻略对象，会懂得自己攻略自己。 “是么，谢谢你的关心。”手冢国光垂眸看向她，“另外，关于你上次同我提到的事情，我之前没有及时给予你答复，现在我有答案了。” “嗯？什么事情？”栗川纱奈露出一个乖巧的甜笑。 手冢国光：“之前你说我你喜欢我，问我能不能交往的事情。” 栗川纱奈：“………” 尴尬，是系统的批发式告白！ 手冢国光直视着她，目光认真，一字一句道：“目前我的精力会全部放在学业和球队上，今年青学以全国大赛为目标，因此我暂时不会考虑感情方面的问题。” 栗川纱奈：“啊哈哈……好的好的。” 果然，三十出头的好感度还是很低啊，或许是刚刚踏入朋友线？和喜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而且不愧是手冢国光啊，就连拒绝告白都这么一本正经，果然他是一丝不苟非常正经的类型。 包括他刚才一本正经地问她想要“摸他”的原因时，都因为他过于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而显得毫不奇怪。 “你在伤心吗？”手冢国光冷不丁问道。 “诶？”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 他的好感度不是负的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怎么还会难过呢，高兴都来不及！ 一想起系统那一大堆机械批发式的告白，栗川纱奈就头痛，脸上打哈哈过去的笑容也有点勉强。 于是，在对方的视角里，少女笑着摆手说自己没有关系，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显而易见的勉强，看上去像是在强颜欢笑。 手冢国光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没有移开过。 “放心，我没有难过，没关系的……” 就连她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一种命很苦的感觉。 手冢国光“嗯”了一声，片刻后，他开口道：“如果难过的话……” 栗川纱奈好奇地竖起耳朵，“嗯？” 他会说些什么，是要安慰她吗？会因为怜惜而再涨一点好感度吗？ 下一秒，少年目光深沉地说道—— “你可以选择迹部。” 栗川纱奈：“………” 啊这。 好的，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好不好。 第136章 网球24 傍晚放学时分的咖啡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混合着香甜的烘焙蛋糕气息。柔和的爵士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阳光洒落在木质长桌上带来宁静和惬意。 看着面前温柔美丽成熟的大姐姐，栗川纱奈也感觉到心情无比惬意。 “纱奈酱~你终于有空来我的咖啡厅了，来看看菜单，你想吃什么都随便点，我来请！”亚久津优纪笑着递上餐牌，“对了，叫我优纪姐就好了哦~所有人都是叫我名字的。” “嗯嗯，谢谢优纪姐！” 真好啊，就是无论如何都很难想象，这样温柔体贴的优纪，她的儿子亚久津仁竟然会是那样暴躁的性格。 优纪姐盛情邀请了她许多次，栗川纱奈一直忙于攻略没能来过，今天终于抽出了时间，一放学就过来了。 “那我要一个栗子蒙布朗？” “啊啦，纱奈酱也喜欢吃栗子口味的甜品呀？阿仁他也是。”亚久津优纪一边笑着下单，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阿隆，这边这边！” 栗川纱奈一抬头，就看到青学的河村隆进店走了过来，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却相当沉重。 “河村同学你好。”栗川纱奈乖巧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啊，是栗川同学，你好。”河村隆哽了哽，想要说出的话似乎又卡在嘴边犹豫了，“那个，优纪，有一件事……” 亚久津优纪疑惑地抬头，“怎么了，阿隆？” “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必须得告诉你。”河村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亚久津他昨天来我们学校挑事，他用网球打伤了我们网球部的荒井同学和加藤同学，最后还用球拍击飞碎石打伤了越前，他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 “什么？！阿仁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仅亚久津优纪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里瞬间冒出了泪花，栗川纱奈也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她讨厌伤害别人身体的一切家伙，观月初是如此，亚久津仁也是如此，不能因为亚久津仁是可攻略对象就有所不同。 咖啡厅门口风铃声再度响起，四个穿着青学蓝白色队服的少年走了进来，他们迅速坐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桌上，用餐牌挡住了自己的脸。 “阿隆的约会对象……竟然是超级成熟的大姐姐？！” “还有冰帝的栗川也在，这到底是个什么组合？原来阿隆还认识栗川吗？” “你们小声一点啦！不然要被听到了！” 栗川纱奈：“………” 不好意思，拥有绝佳听力的她已经听到了。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 栗川纱奈悄无声息地朝着他们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就和一双锐利却剔透的琥珀色猫眼撞上了视线。 【越前龙马，好感度+2。】 栗川纱奈微微一怔。 明明是所有可攻略对象里年纪最小的存在，可他却总有种横冲直撞的感觉。 越前龙马的视线从来不回避，气质也从来都张扬，就像他的球风一样，自信不羁。 “……！” 栗川纱奈少有地移开了目光，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栗子蒙布朗。 这叫什么个事啊！身为前辈却被后辈的目光看得落荒而逃，呜呜……到底谁才是被攻略的那一方呀！ “哟，河村，你又来了啊。” 一道熟悉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肌肤苍白、肌肉遒劲的少年在她们身边坐下，那比例优越的长臂往身后张开一摊，嘴角的笑意嚣张狂妄。 是亚久津仁。 栗川纱奈抬头看向他，漂亮到极点的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明明嘴里喊的是河村，可亚久津仁锐利的目光却紧紧锁定住了她。 亚久津优纪啜泣着质问：“阿仁，你到底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哦？怪不得河村今天突然来了，原来是来打我的小报告啊。行啊，长本事了啊河村。” 言罢，亚久津仁便拿起桌上的那杯可乐，然后突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亚久津仁拿饮料淋了河村隆一头的举动，栗川纱奈立刻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了。 这家伙又想用可乐泼河村！ 栗川纱奈一把夺过亚久津仁手里的可乐，仰头一饮而尽。 亚久津仁：“……？” 明白过来她是在保护河村隆，亚久津仁扯了扯嘴角，转而拿起桌上另外的那一杯咖啡—— 栗川纱奈持续眼疾手快，再次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杯咖啡，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哈，没了作案工具，看你怎么泼河村同学。 亚久津仁：“………” 亚久津优纪：“………” 河村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栗川同学……” 不撑吗这？？！ 栗川纱奈动作优雅地从包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有点渴了而已。” 亚久津仁：“………” 他冷笑一声，“很好，看你能保护他到什么时候！” “你这样很讨厌，亚久津君。”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的行为很令人讨厌。”栗川纱奈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直视着他那双如同野兽般震怒而瞳孔紧缩的眼睛。 已经顾不上接下来说的这番话会不会被他扣好感度了，尽管亚久津仁对她已经高达67点好感度，但如果他不能改变的话，她宁愿放弃这个攻略对象。 她讨厌一切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为，观月初是如此，亚久津仁亦是如此。 “无论是刚才想要用饮料泼河村同学的行为，还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跑到青学去欺凌他人的行为，都很糟糕。” 少女婉转动听的声线，这一刻却是无比的冷漠。 “……！” …她说什么？！ 她厌恶他。 意识到这一结论，亚久津仁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肤色苍白的强壮肌肉上青筋都向外迸发，呼吸也变得急速粗喘了起来。 黑发少女此时此刻的眼神说明她并非在开玩笑，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之前甜笑着夸他肌肉好好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被讨厌了又如何？从小到大讨厌他的人多了去了，亚久津仁从没在意过别人一分一毫的想法。 ——可唯独她不同。 亚久津仁讨厌被人牵着情绪走。 可此时此刻，他却竟然会在意她陡然变得冷漠的态度，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她牵着情绪走。 “啊，被纱奈前辈讨厌了啊，你。” 仿佛是怕亚久津仁的怒火还不够旺盛一样，原本在另一桌的越前龙马走了过来，墨绿色短发的少年扬了扬下巴，“你还差得远呢。” 另一桌青学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 越前那家伙在干什么啊？！他是不知道自己那句口头禅有多气人吗？他竟然去挑衅那个亚久津！ “………” 亚久津仁沉默得可怕，周围的气氛也尴尬沉默得可怕。 片刻后，亚久津仁直接被气笑了，“小鬼，你也就会嘴上逞能了？！” “是不是逞能，明天的比赛就能见分晓了。”越前龙马转头看向栗川纱奈，然后指了指亚久津仁，“纱奈前辈，明天来看青学和山吹中学的比赛吧，来看我是怎么打败他的。”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诶？” 青学和山吹中学的比赛，她原本就打算去看，但是被这样郑重其事地邀请去看却是没想到的。 原来明天的单打比赛，竟然是越前龙马和亚久津仁对上么？ “哈！大言不惭的小鬼！”亚久津仁冷笑，转头对她道：“行，明天看我是怎么将他打得屁滚尿流认输的！” 栗川纱奈叹了口气，“亚久津君，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亚久津仁：“………” “所以，纱奈前辈，你的决定是？”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紧紧锁定着她。 “好，明天的比赛，我会去看的。”栗川纱奈轻声道。 【越前龙马，好感度+3。】 【亚久津仁，好感度+3。】 …… * “纱奈酱！稍等一下——” 栗川纱奈惊讶地回过头，竟然是亚久津优纪从咖啡厅里追了出来。 “优纪姐？” “抱歉纱奈酱，好不容易邀请你来咖啡厅，却让你看到了我们家阿仁这么不堪的一面。”亚久津优纪有些无奈地道：“纱奈酱已经讨厌阿仁了吧……” 可是阿仁他，却很喜欢纱奈酱。作为最了解阿仁的亲生母亲，亚久津优纪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我知道突然和纱奈酱说这些的话，会显得很奇怪，而且这也不是阿仁做出这些事情就能够被原谅的理由，但是……” 亚久津优纪苦笑了一下，“但是阿仁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爸爸，我们是单亲家庭。为了养大阿仁，我也忙于工作，疏于对他的教导，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阿仁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了。 ……诶？ 正如优纪所说，她很清楚，即使是单亲家庭，即使是从小就缺乏父亲的教导，也不是亚久津仁做出那些事情就能够被受害者轻易原谅的原因……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动容了。 她也从来未曾拥有过来自父亲的爱，栗川纱奈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安静地聆听着优纪的话语。 “我看起来很年轻对吧？我18岁就生下了阿仁，严格来说的话，怀有阿仁的时候我自己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自己都还没懂得如何当好一个大人，就把阿仁带到了这个世界来。没能教导好他，是我的失职。” “我和阿仁相依为命，因为我外表柔弱还有和阿仁独居的原因，有不少人会来欺负我们。为了保护我，阿仁主动去学习空手道，他打跑了所有对我们动心思的坏人。” “但久而久之，随着阿仁意识到自己的强大，也逐渐变得过分暴戾和自我……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 栗川纱奈惊讶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优纪的年纪实在是重量级，而且以优纪单身母亲柔弱美丽的形象，确实会可能引来许多危险，亚久津仁竟然是在保护母亲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暴力和不可控。 “纱奈酱，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请求可能会有点越界，纱奈酱根本没有要管阿仁的义务……但我还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我改变一下阿仁吗？” 栗川纱奈愣住。 “阿仁他尚未无可救药，现在的他的糟糕是叛逆期加上不成熟导致的，我会督促他向青学被他伤害的同学逐一道歉的。” 亚久津优纪握紧了栗川纱奈的手，女人温柔的嗓音带上了诚恳真挚的请求，“如果是纱奈酱你的话，他或许会听的，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知道了，优纪姐。”栗川纱奈轻声道。 她也希望亚久津仁能够改变，不再伤人，否则她无法过自己内心的那关继续攻略。如果真的能改变亚久津仁的话，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遥想当初篮球世界，比亚久津仁更暴力更恶劣的花宫真她都改变了，花宫真甚至不是可攻略对象，最后都答应她以后不会再伤害他人身体了。 或许正如优纪所说，亚久津仁也并非无可救药。 栗川纱奈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努力试一下的。” 亚久津优纪几乎喜极而泣，一把用力抱紧了她，“谢谢你，纱奈酱！” 栗川纱奈伸手回抱着对方，微微有些出神。 这个拥抱，是如此的温暖而美好。 真是奇妙。 在现实世界里缺失的，她从未在自己亲生母亲那感受到过的，来自母性的温柔，她却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 …… * 是夜。 栗川纱奈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像铜铃。 早知道就不抢亚久津那一大杯咖啡喝完了。 这下好了，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 = 第137章 网球25 翌日。 越前龙马和亚久津仁之间的战斗，是一场异常精彩的比赛。 亚久津仁拥有惊才绝艳的身体素质和运动天赋，他的肌肉柔韧程度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对手的球无论打到哪个角落，他都能够回击，就是回击的姿势看上去略显奇怪，有点像某动漫里的奇行种。 并且，据说亚久津仁甚至没有系统用功地学习和练习过网球，也从来都不肯好好参加训练，我行我素，只是凭着优越的运动天赋和身体素质在打球。在这样的条件下，他所展现出的实力就显得更加惊人了。 面对拥有怪物般天赋的亚久津仁，越前龙马的外旋发球和各种绝招都暂时不起作用，在前半场的比赛中一直居于下风——在前面的数局中，越前龙马甚至一分都没能拿下。 亚久津仁挑眉冷笑，主动嘲讽道：“就只有这样而已吗？就只有这点实力，也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地邀请她来看你的胜利？！” 日语里的“他”和“她”发音区分非常明显，场外围观的观众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亚久津说的‘她’是谁？” “哇，不会吧，山吹中学的亚久津和青学的那个一年级竟然还是情敌关系吗？” “这下可有意思了！” 亚久津仁眉头紧皱，下意识地看向栗川纱奈的方向。 站在场外铁丝网边看着比赛的黑发少女，今天穿了一袭洁白的连衣裙，美得像一束优雅盛放的百合花。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罕见地戴上了一副巨大的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只是安静地观看着这一场比赛，没有言语。 但如果有人靠近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其实在闭目养神，距离睡着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系统：【醒醒，别睡着了。】 栗川纱奈：【！！！】 垂死病中惊坐起，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险，刚才感觉真的要睡着了……都怪那一杯咖啡！害我一晚上都没睡过！】栗川纱奈摘下墨镜，疑惑地在脑海里问道：【现在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 系统：【越前龙马暂时落后，亚久津仁领先。】 栗川纱奈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计分板上的比分：【越前他，竟然一分都没有得过？】 亚久津强得这么夸张？！ 另一边，面对亚久津仁的嘲讽，顺着他视线的方向，越前龙马也看见了场外少女震惊的表情。 越前龙马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她全部都看见了么？刚才的对局，他一分都没能得到的比赛。 视线从黑发少女身上收回，越前龙马淡定地回击，“说什么呢，比赛才刚开始而已。” 亚久津仁嗤之以鼻：“小鬼，你也就剩一张嘴是硬的了。” 越前龙马进行了今日份的定点播报：“呵，你还差得远呢。” “你是一天不说这句话就浑身难受吗？明明到现在为止一分都没得过，还敢大言不惭，别笑掉我的大牙了！” 越前龙马笑着打出了一记高吊球，“你不也是，天天说这句话，你到底有多少副大牙可以给你笑掉啊？” 亚久津仁：“………” 场外围观的栗川纱奈：“………” 不行，忍住，不能笑。 救命，忍不住了，越前君真的很会气人啊哈哈哈哈哈！ 在打出一记高吊球后，越前龙马选择了迅速发球上网，明显是要缩小亚久津仁的攻击范围。 亚久津仁轻嗤了一声，“想了半天就只想出这种一目了然的对策？你以为只有你会打高吊球吗？！” 越前龙马嘴角依然是那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怎么说，你要逃吗？” “……！！” 亚久津仁顿时脸色一变，原本要回击高吊球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栗川纱奈都能清晰看见，他身上肌肉都在一瞬间紧绷了，明显是正中越前龙马的下怀，被挑衅的debuff吃满了。 “好！小鬼，即使是挑衅我也认了，看招！——” “嘭”的一声！！ 在旁观者的视角中，亚久津仁在盛怒状态下蓄力击出的一球，直直冲着越前龙马的面门而去，发出了“嘭”的一声的巨大声响！而越前龙马，也直直地向后倒去—— 场外各校的观众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声和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是吧，这家伙竟然在比赛中用球打对手？！” “真是恶劣的家伙，怪不得被称为球场上的恶魔！” “听说他在赛前还去对手学校打人，他们学校的教练都不管管的吗？” 亚久津仁用力握紧球拍柄的力道像是要将其捏碎，听到场外刺耳的谴责声，他忍不住看向了栗川纱奈的方向。 她说过，她讨厌他的这种行为。 ——但是刚刚那一球，明明是那个小鬼自己用脸朝着球的方向撞上来的！这个心机得要死的小鬼！ 黑发少女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分不清她是不是在生气。 在发现自己竟然想朝她着急大喊解释后，亚久津仁忍不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真是好笑。 真是的，到底要跟她解释什么？！又为什么要去在意她的想法？他亚久津仁活到现在，何曾在意过什么人的想法！ 伴随着黄绿色的小球落在亚久津仁场地内的声音，倒地的墨绿色头发少年轻笑了一声，缓缓重新坐起身来，“喂，你刚不是说一分都不会让我得的吗？” “可是现在，我得分了哦。” “………” 哈。 这小鬼，真有一套。 亚久津仁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是遇上对手的认真。 “行，放马过来吧小鬼！” 很快，接下来的比赛，越前龙马就用行动和实力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亚久津仁的强大也宛如最佳的催化剂，促进了越前龙马飞跃般的进步。 他不需要踏出脚步，就可以凭借脚腕转动的力量往反方向移动。凭借这一点，亚久津仁打过来的球变得不再难以接到，越前龙马终于开始得分。 两人互不相让，每一球都高速而角度刁钻，质量高得完全不像是两个国中生能打出来的球。 正因为双方都格外强，场内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针锋相对的击球声在回响，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亚久津仁和越前龙马的对决。 “你真是一块不错的踏脚石呢。”在又拿下一局后，越前龙马嘴角的笑容又放大了一点，“不管是网球上的，还是别的方面的。”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越前龙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了场外黑发少女的方向。 “……！！！” 亚久津仁的瞳孔骤然紧缩，本就威压极强的气势瞬间变得更加骇人。 他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气极的哼笑，“很好，小鬼，你很有种。” 比赛仍在进行，越前龙马已经一点一点地扳回比分，青学的选手席这边则是一片疑惑。 二年级的正选桃城武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越前那小鬼从刚才开始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三年级擅长的菊丸英二也一脸迷惑，“对啊，亚久津除了网球以外，还有什么方面会是越前的踏脚石啊？” 闻言，不二周助缓缓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的栗川纱奈。 她今天也来了。 …… “GAME ECHIZEN！青学越前龙马获胜！” 随着裁判宏亮清晰的声音落下，这场焦灼而又精彩的比赛也终于迎来了结束。 比赛结束的那一刻，墨绿色短发的少年看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眸写满了赢下比赛后的自信与张扬，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这一瞬间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所正在注视着的人——是我赢了。 【越前龙马，好感度+7。】 栗川纱奈震惊了。 刚才比赛的过程中，他已经加了不少好感度了，现在赢了又加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给力的红绿灯对象，明明是他自己赢的比赛，却加了对她的好感度。 越前龙马朝她走来，勾起嘴角，“纱奈前辈，是我赢了。” “恭、恭喜……”栗川纱奈看上去呆呆的。 呜哇，又被撩了！ “越前！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做什么呢！”声音阳光爽朗的黑发寸头少年冲过来一个锁喉，“真亏你能赢那个亚久津啊！” “痛痛痛，阿桃学长……” 另一个红色中分头发的少年也过来加入锁喉，“小鬼你长本事了，赢了第一时间不回自家队伍里！” “菊丸学长……” 压制住越前龙马，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不约而同地看向面前的黑发少女，和对方那双湖水般纯净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对上视线。 少女歪了歪头，朝他们友好地微笑，“你们好呀。” “……！！！” 这不是冰帝的那位栗川纱奈吗！追过手冢部长和不二的那个超级美少女！！ 越前这小子，一赢了比赛就主动来找她说话，这不是……以这小子臭屁得不得了的性格，这不是明摆着对她不一般吗！ 不过也好久没见她来青学找过手冢部长和不二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栗、栗川前辈你好……！” 桃城武刚结结巴巴地打完招呼，就被菊丸英二急急忙忙地拉到一旁，“你是笨蛋吗阿桃！这不明摆着我们事先就知道人家了，肯定会觉得我们是从流言蜚语认识她的！” “对哦！糟了，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先好好打招呼介绍自己！”菊丸英二压低着声音说完后，拉着桃城武回到栗川纱奈面前笑着道，“你好，我是青春学园三年级的菊丸英二，和不二还有手冢他们一个年级哦！” 桃城武：“…………………” 菊丸学长，你这个自我介绍不是更离谱吗，最后那一句实在是太画蛇添足了吧！ “我是二年级的桃城武。” 栗川纱奈甜笑着弯起眼睛，“你们好，我是稻荷……我是冰帝学园三年级的栗川纱奈。” 桃城武：“嗯？刚刚说了稻荷什么？” 栗川纱奈：“…………” 遭了，差点就说出了上周目排球世界的稻荷崎高校，这令人沉默的肌肉记忆。 栗川纱奈挂上温柔美丽人机微笑，“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栗川前辈是特地来看越前这小子的比赛的吗？”桃城武问道。 还没等栗川纱奈回答，越前龙马就从锁喉中探出头来抢答：“嗯，是我邀请她来看的。” 桃城武：“……没问你啦小鬼！” 可恶啊，越前这小子是怎么邀请到超级大美人前辈来看他的比赛的啊！ “啊，那有没有看到我和大石刚刚的双打？6比1赢了哦！”菊丸英二兴奋地指了指自己，“我和大石秀一郎是青学有名的黄金双打组合哦！” 栗川纱奈继续温柔微笑，“看到了哦，非常精彩哦！” 越前龙马低低地笑了一声，“哪有，你前面根本就是站着睡着了，哪有在看比赛。” 栗川纱奈：“………” 啊？不是吧，这都被他发现了？她戴着墨镜都能看出来？ 桃城武按住越前龙马的的棒球帽开始揉搓，“注意对学姐说话的态度啦！还有你小子故意压低声线装什么深沉啦！” 越前龙马：“……………” 栗川纱奈被逗笑：“噗……” 不行了，青学的队伍氛围好好啊，这也太欢乐了。 在一片喧闹之中，一头白色冲天发的少年挤开了栗川纱奈面前的两人，走到了她面前。他浑身肌肉紧绷，苍白肤色的脸表情看上去也颇为可怕。 “…亚久津？！” “你来做什么？” 无视了桃城武和菊丸英二错愕的发问，亚久津仁低头看向栗川纱奈，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菊丸英二和桃城武：“！！！” 听听，听听，这个小心翼翼的语气，这还是那个一贯嚣张恐怖的亚久津仁吗？球场上的恶魔竟然还会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仿佛闻到了瓜的气息，所以刚刚亚久津口中说的那个“她”，原来就是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到那边去说吧。” 越前龙马扯了扯嘴角，“哦？你是要向纱奈前辈发表输了比赛的感言吗？” 栗川纱奈：“………” 桃城武：“………” 菊丸英二：“………” 看着亚久津仁那一身强壮得夸张的腱子肉上迸发盘绕出的青筋，还有那瞬间变得凶狠凌厉的神情，桃城武和菊丸英二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救命，有没有人来管一下越前这张嘴啊！简直就是行走的管制刀具啊！ 哪天真的被打了，学长都不知道护不护得住你啊！ 第138章 网球26 “想和我说什么？” 安静的球场角落里，栗川纱奈问道。 亚久津仁眉头紧锁，凌厉的下颌线紧绷，他哑声开口道：“刚才那一球，是那小鬼自己故意迎面撞上来的，我没有用球打他。” 诶？ 闻言，栗川纱奈忍不住感到有些意外。 这算是解释吗？ 关于刚才那一球，她当时就有看清楚，是越前主动上前用球拍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球砸在了拍面上，是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仰倒，并非亚久津故意打他的脸。 但她还是感到很惊讶，天要下红雨了吗？那个从来都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亚久津仁，竟然还会有主动向别人解释些什么的一天。 栗川纱奈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知道呀，你是特地来和我说这个的吗？为什么呀？” 亚久津仁：“……！” ……这家伙，明知故问！ 他用力偏过头，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动，“……你不是说讨厌这些行为吗？！” “是啊，那你愿意改吗？” 少女的声音轻柔动听，宛如吸引人往下坠的歌声。 “……！” 亚久津仁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鼻翼微微扩张，胸膛剧烈起伏，像是一头情绪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的猛兽。 仿佛马上他就要大声吼出那一句口头禅——“不要命令我！” 栗川纱奈在内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从小到大养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变的。关于优纪姐的请求，恐怕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亚久津君。” “……！” 少女转身就要离开，绸缎般柔顺美丽的黑色长发在转身的时候带起清新的香气，如梦似幻，却马上要消失不见。 亚久津仁栗棕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都在一瞬间激烈了起来。 …他知道的，他从来都知道的。 亚久津仁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过一件事——她可以随时抽身离开，消失不见。 他再也无法见到她。 原本他们就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和朋友，只要她讨厌他，不再出现见面，那么他就再无渠道能接触到她。 和自卑无关，这只是一个单纯存在的事实。 像她这样就读于东京顶级贵族学院的公主一样的家伙，又长着一副美得不像是真实存在般的脸，平时举止也优雅美丽得要死，就连抢他的可乐和咖啡一饮而尽时的喉咙滚动都那么漂亮，像一只高傲典雅的白天鹅。 而他是空有一身肌肉和力气、只会到处惹事生非和打架的混混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那天她在车站外看到他用汽水泼河村一脸，如果不是她因为仗义执言挺身而出，他们根本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机会。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相遇，或许他们两人走在东京的街头相遇擦肩而过，她都不会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哪怕一秒。 她或许会在转弯处走向银座，消失在繁华的车水马龙之中。而他，则会在转角处，回到属于他的街头巷尾。 亚久津仁从来未曾认为自己自卑，事实上现在这些想法也和自卑无关。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任何糟糕的地方，凭借自己的天赋与能力，他也能过得很好。 但对于栗川纱奈这个突然出现闯进他视线、扰乱他思绪的家伙，亚久津仁不得不承认，如果她要消失，那他真的……毫无办法。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亚久津仁发现自己已经上前一大步，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她刚才问他，是否愿意改变。 仅仅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她便已经要转身离开。 其实他清楚知道，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率先低头的那一方就被永远拿捏了，但他还是选择了清醒地沉沦。 在这足以惊艳整个时光的短暂交锋之中，他承认，是他输了。 少女回头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仿佛认栽一般，亚久津仁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可以改。” 【亚久津仁，好感度+6。】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事先声明，我只能做到不再主动去挑事，但如果有不长眼的家伙主动来找我和老太婆的茬的话，我还是会反击。”亚久津仁握着她手的力道收紧了一点。 ……诶？ 他答应了，他竟然真的答应了！ 好耶！优纪姐交代的任务完成，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而且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放心攻略了！ 不过等等，这家伙怎么又犯病了。真是的，对着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喊得出“老太婆”这种糟糕的称呼的啊！ 他该不会是中二病进行时，因为害羞所以对着母亲喊不出“妈妈”吧？ 栗川纱奈：“怎么又用对优纪姐用这么不礼貌的称呼！优纪姐明明那么年轻漂亮！” 亚久津仁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喊她的……啧，行了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一次性都说出来吧！” 栗川纱奈小声嘀咕：“我哪里还有什么要求……不过等等，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命令你了吗？怎么还会主动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亚久津仁：“………” “…啰嗦！所以还有没有？不说的话我就当没有了！” 少年再次用力撇过头，一手抓着她，另一手抬起捂住了下半张脸。 但他没有被遮挡的耳朵，却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色，在他冷白皮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诶？他这是害羞了吗？ 看了一眼亚久津仁属性栏面板上那已经高达75点的好感度，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钟，最后决定尝试着打出一记直球。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手臂上结实饱满的肌肉。 “呐，亚久津。” “什么事？！” 少女眨了眨宝石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她甜甜地笑了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开口提问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的疑惑——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 亚久津仁本就已经通红的耳朵颜色瞬间变得更加明显，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不耐烦和怒火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躲闪般不敢直视对方。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他努力想要维持平时桀骜不驯的模样，可急促起伏的胸膛和变得紊乱的呼吸却格外明显，暴躁与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激烈交锋。 啊，会不会逗过头了。 栗川纱奈都害怕他要把自己气炸。 而且感觉亚久津下一秒就要说出他那句口头禅了，比如“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之类的。 就在栗川纱奈以为会听到对方一如既往的嘲讽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陡然出现了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和他的回答声同时响起。 “是又怎么样？！！” 【亚久津仁，好感度+10。】 ……诶？！ 栗川纱奈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以他这暴躁别扭的性格竟然会……直接承认了？！ 亚久津仁闭了闭眼，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剧烈轰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他的胸膛。 被几十个家伙围攻在巷子里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万分之一的紧张过。 “所以，不行吗？！” 喜欢她这件事，不行吗？！！ 性格暴躁的人，就连告白都如此暴躁。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你以后不再闹事？！你以为谁都能命令我吗？别开玩笑了！” 栗川纱奈还沉浸在他一下子加了10点好感度的震撼中，“啊，对哦……” 亚久津仁：“………” 啧。 这个反应，他根本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算了，反正也没指望她能给出什么回应，不讨厌他都算好的了。 但她没甩开他的手。 但如果一直这样牵下去，她会讨厌的吧。 亚久津仁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和语气上的暴躁不同，他手上的动作竟然算得上是温和，难以想象这样轻拿轻放的举动竟然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这样总可以了吧？！”亚久津仁紧紧皱眉盯着她，“之前的话可以收回了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诶？之前哪句话？” 亚久津仁：“………” 她之前还在咖啡厅一脸冷漠地说讨厌他，竟然这么快就忘了！ 结果到头来，会因为她一句话就辗转反侧睁眼盯着天花板到天亮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只有他会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像个傻子一样。 亚久津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松开她的手后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 少女伸出洁白细腻的手指，又一次轻轻戳了戳他的肌肉。 像是被过电和定身了一般，亚久津仁高大强壮的身躯停在了原地。 “我知道啦，我收回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少女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笑意，甜美动听，“现在的亚久津君，我一点都不讨厌哦。” “………” 【亚久津仁，好感度+3。】 如同猛兽动物被一秒抚平棱角，炸起的毛发也瞬间收回，亚久津仁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知道了。” 啊，走掉了。 看着白发少年插着裤兜离开的身影，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头顶好像在冒烟？是在害羞吗？ 天，这真的有点反差萌了。 而且，他已经88点好感度了？！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好感度进入日本，记住我给出的原理—— 决定了，这个天崩开局的世界，白石藏之介、手冢国光和亚久津仁——都是她的白月光了！ 听见她全部心音的系统：【…………………】 够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个白月光！ 一边吐槽他是批发式告白，结果她自己批发式颁发白月光是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 不愧是他们。 有其系统，则必有其宿主。 第139章 网王27 晴朗明媚的放学后下午，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河水在静静流淌，泛起细碎的金色光点。 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轻柔地抚摸着正坐在岸边钓鱼的老人和少年的身影。 ……嗯？ 刚走在放学回家路上的栗川纱奈脚下一个停顿，不太确定地又看了一眼。 那是手冢国光吗？ 茶褐色三七分短发的眼镜少年正安静地坐在岸边，手中执掌着鱼竿。少年锐利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河面，冷峻好看的脸上写满了全神贯注。 坐在他旁边的老人一头白发，银白色的大背头和络腮胡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一双同样锐利上扬的眼眸似乎往这边的方向扫来了一眼，但很快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鱼竿上。 老人骨相深邃鼻梁高挺，精神矍铄，仔细看的话和手冢国光似乎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不苟言笑冷面冰山般的威严气质，简直是一脉相承。 两人身边摆满了鱼钩钩线、浮漂、饵料、竿包、抄网和鱼桶，看上去是肉眼可见的专业……对了，手冢国光属性介绍爱好那一栏里，好像就有钓鱼没错。 那绝对就是手冢国光吧！旁边的看样子……应该是他的爷爷或者外公？不愧是手冢，一放学就陪家里长辈钓鱼。 栗川纱奈思考了一秒钟，就有了想法。 有了，这不是攻略的好机会吗？ 加入他们！ …… * 十分钟后，栗川纱奈带着齐全的装备重新回到了河边。 她用上了惊人的速度狂奔到商业街，目标明确地冲进渔具店，买好了必要的工具后，直接冲回到了方才的河边。她甚至还有时间余裕换了一身装束，钓鱼防晒得做到位。 “好巧啊，手冢君，你也在钓鱼。”栗川纱奈笑嘻嘻地打招呼，“我也对钓鱼很感兴趣诶，手冢君经常在这里钓鱼吗？” “…是你。” 少女穿着一身浅色的防晒长衫长裤，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防晒钓鱼帽下的脸白净漂亮，笑得眉眼弯弯。 看见是她，手冢国光的镜片微闪，目光中似乎也掠过了一丝意外，然后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嗯，我和爷爷经常在这里钓鱼。” 果然，是他的爷爷！ 手冢国一转过头来，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哦？国光，是你的朋友？” 老人的声音也是充满威压，不怒自威，甚至有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息。 手冢国光点了点头，“嗯，是外校的同级生。” 哇，他承认她是朋友诶。 栗川纱奈挂上招牌微笑，乖巧礼貌地鞠了个躬，“手冢爷爷您好！我是冰帝学园三年级的栗川纱奈。” “冰帝啊，挺好。”手冢国一捋了捋胡子，朝着旁边的空位指了指，“坐，既然是国光的朋友，不必那么拘谨。” “好的好的，谢谢手冢爷爷！” 栗川纱奈动作迅速地张罗开了她的渔具，她的鱼竿、鱼桶和钓椅全部都买了粉红色的，摆好后，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飘起了甜美的泡泡。 手冢国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个新手，对钓鱼没有什么经验，他忍不住开口指导道：“你的调漂不对，铅坠要比浮漂重，铅皮上的太空豆要再上来十公分的样子，才能保证铅坠顺利滑动。”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刚才的浮漂都露不出来。”栗川纱奈恍然大悟，看向老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诚恳，“手冢爷爷好厉害，请问可以教我更多一些吗？” “好说好说，指点一二还是没问题的。”手冢国一发出了长者独有的浑厚笑声，教导的兴趣也起来了，开始耐心指点她。 “坐姿坐正，千万不要斜。右手不要抬太高，手臂也是自然垂直即可。还有鱼竿的竿梢不要弯曲，这样钩饵容易脱落。” “抛竿的时候竿尖不要下降太快，调整好浮漂后，竿尖再进水。抛饵的过程中，饵球要贴着水面出去。” “发现鱼上钩起竿拉鱼的时候，不要立刻用力将铅坠拉出水面，否则鱼很容易逃脱，都记住了吗？” “嗯嗯！都记住了。” 栗川纱奈频频点头。 手冢爷爷外表一开始看上去，似乎很有距离感很难相处，但其实人很好。他的倾诉欲和教导欲很强烈，不厌其烦地一点点教她钓鱼的基本功，而她也很认真地在听讲，百分百的尊重对方。 尊重是相互的，手冢国一从她无比认真的表情和她那越来越专业标准的抛竿、拉杆动作中也能看出，这孩子非常聪明，而且全都听进去了。 真不错，这孩子。 手冢国一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的意味。 说时迟那时快，栗川纱奈的浮漂开始上下剧烈晃动，手冢国一立刻道：“先向回拉，再胳膊向上举竿，稍作停顿再运用手腕的力量快速提竿。” 栗川纱奈按照他的指示动作，“是这样子吗？” 少女纤细雪白的手腕灵巧地翻飞，鱼竿“嗖”的一下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第一条鱼，上钩了。 “……！” 手冢国一眼睛都亮了一下，“噢？不愧是我手冢国一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这就开张了，这么快就钓到第一条鱼了。” 手冢国光：“………” 这就弟子上了。 不过，这还真是相当高的评价，他那向来都严肃又严格的爷爷，很少会这么快就对一个初见不久的人予以肯定。 只是，这钓上来的怎么是一条观赏鱼？ 手冢国光沉默了一下。 躺在鱼桶里的第一条鱼，竟然是一条通体红色的小鱼，漂亮非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名为“彩虹天使”的观赏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现在正值东京盛夏，河里二十五六度的水温也适合这种鱼生长，可观赏鱼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是很罕见。 “第二条也上钩了！！” 栗川纱奈兴奋地拉杆，将第二条也放进鱼桶——第二条鱼竟然依然是那名为彩虹天使品种的观赏鱼，这次甚至是一条通体翠绿色的。 手冢国光：“………” 厉害，这次钓上来了一条绿的。 手冢国一笑着捋了捋胡子，看向少女的目光愈发欣赏，“不错不错，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通。” 栗川纱奈持续兴奋地拉杆，“诶？好像第三条要来了！” 第三条是一条深蓝色的，现在桶里一红一绿一蓝，在属于栗川纱奈的鱼塘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手冢国光：“………” 怎么回事，钓鱼有多难，稍微钓过的都知道。 他一下午都钓不上来一条，今天下午他唯一的收货，还是半个小时前他钓上来的一只金色传说奥特曼。 可她一上来就钓到了两条，而且还都是五颜六色的观赏鱼，这条河流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很快，栗川纱奈又钓上来了三条鱼——第四条是浅蓝色的，第五条是紫色的，最后一条是黄色的。 现在六条颜色缤纷各异的鱼在栗川纱奈的鱼塘里欢快游泳，宛如彩虹战队。 此时此刻，就连手冢国一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据他观察，那些五颜六色像彩虹一样的鱼都是自己冲上来的，它们甚至连鱼饵都不用吃就上钩了。它们欢呼雀跃地在她所在的水边聚集，仿佛从一开始就是冲她而来，用尽全力想要来到她身边。 不对劲，这孩子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了吧？ 而且她钓上来的怎么都是这么好看的五颜六色的鱼？那他平时坐一个下午才钓上来的那些巨丑的罗非和大鲶鱼算什么？ 但这样一位五分钟钓上来六条鱼的天才少女，是他手冢国一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 手冢国一激动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是他退休后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兴奋感和欣慰感。 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这孩子，是天生的钓鱼佬圣体！ “你叫纱奈是吧？以后有空可以多来。”手冢国一威严又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和国光每逢周四下午放学都会在这条河边钓鱼，我会将我更多的技法教予你。” 栗川纱奈：“！！！” “好的好的！谢谢手冢爷爷~” 【手冢国光，好感度+2。】 栗川纱奈悄悄地看了手冢国光一眼，少年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但这一刻她却似乎看到了对方眼底有那么一丝笑意。 他在高兴。 是被她钓上来的神奇鱼逗乐了吗？还是说她让他的爷爷高兴了，所以他也感到了愉悦。 不管了，嘻嘻。 栗川纱奈只知道，她自己现在也挺高兴的，嘻嘻。 “噢？终于轮到我的竿有动静了。”手冢国一的鱼竿突然剧烈晃动了起来，察觉到水下力道的不平常，他大声喊道：“这是条大鱼！快帮我抄网！” 嗯？是在喊她还是手冢君帮忙？ 栗川纱奈离手冢国一最近，她直接抄起自己那根粉色的抄网帮忙一把兜住了水下的鱼，“手冢爷爷，我来帮您！” 数分钟后。 三人对着这条足足有六十公分长的鳡鱼陷入了沉默。 这样一条身强体健的鳡鱼，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钓鱼好手，哪怕有同样经验老道的钓友抄网助力，鱼也很容易逃脱，但他们竟然成功钓上来了。 这条鳡鱼目测有四五十斤重，这是什么概念？只有钓鱼的人才会懂的含金量，这是可以在钓友面前炫耀半年的程度。 而助力手冢国一达成这一成就的，是面前这位柔弱美丽的少女。 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以忘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美少女单手抄起这条超级大鳡鱼，直接一把连鱼带网精准甩上岸的画面。 “小姑娘，你真的很有潜力。”手冢国一深吸一口气，“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这条鱼也抓不上来，严格来说它是属于你的，你带回去吧。”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婉拒：“不不不，它是您钓上来的，当然是属于您的。而且我带回去什么的，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原本轻快的声线也瞬间低落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手冢国光微微顿了顿。 她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什么？ 是父母工作太忙碌了么，所以不在她身边？ “这样啊……我明白了。”手冢国一转而道：“那么作为回报，可否赏脸来家里吃顿便饭？” “诶？我可以吗？”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如果手冢是和他爷爷住在一起的话，那么去他们家吃顿便饭的意思，她这就算进到手冢家了？ “当然可以，你是国光的朋友。”想到她没有长辈照顾，手冢国一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温和慈祥了一些。 栗川纱奈略带询问的目光看向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注视着她，轻轻地“嗯”了一声，“非常欢迎你的到来，栗川。” 好耶！他还用上了“非常”二字！ 栗川纱奈笑着抱起她粉红色的鱼桶，将它举到了手冢国光面前。 “谢谢手冢爷爷和手冢君的邀请呀，作为报答，我今天收获的这些送给手冢君？” 手冢国光微微愣了一下，“送给我？” “嗯嗯，这些好像是观赏鱼吧，我家里没有鱼缸，不知道怎么养呢……啊不过手冢君家里有鱼缸吗？” “有的。”手冢国光接过她手里的鱼塘，垂下眼眸道：“谢谢你，栗川。” “我会好好照顾的。” 【手冢国光，好感度+3。】 …… * 走在回家的路上，手冢国一吸引了路上邻里左右无数的目光。 原因无他，只因他背在身后那条整整六十公分长的鳡鱼，视觉效果实在太震撼。对于钓鱼狂热爱好者来说，成功钓到这样一条大鱼，回家500米的路程都可以走上两个小时。 “哟！手冢警司今天收获很丰富啊！” “我的天，这条鱼也太大了吧？！” “竟然能钓到这么大一条，不愧是手冢警司！” 路过的邻里好友夸赞的声音此起彼伏，手冢国一捋了捋胡子，摆手正色道：“好说好说，正常发挥，正常发挥而已——” 一旁的手冢国光：“………” 他太了解爷爷了，爷爷虽然嘴上那么说，表情看上去也还是一贯的威严，实际上内心已经相当心花怒放。 平时他陪爷爷钓一下午也不一定能钓上来两三条小的，今天这条绝对算得上是爷爷有史以来收获最大的一条了，不然他也不会特地发短信跟真田弦一郎的爷爷真田玄右卫门炫耀。 他刚才看见了，爷爷给旧日好友真田玄右卫门发的短信。 【手冢国一：20xx年6月5日，傍晚5点13分49秒，45斤。】 【真田玄右卫门：？？？】 【真田玄右卫门：你们家二胎出生了？不过这体重是不是太重了一点？】 【手冢国一：不是，这是我刚钓上来的鱼。】 【真田玄右卫门：………】 刚才不经意间看到自家爷爷和真田爷爷这个短信对话界面的手冢国光，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手冢国光几乎都能想象到，手机短信对面的真田爷爷一秒红温了的样子。 但种种一切，都充分说明了爷爷现在有多高兴。 而让他老人家今天如此高兴的，是栗川纱奈。 手冢国光垂眸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少女，她看上去也心情很好，捧着手里的渔具轻哼着歌。 他和爷爷钓鱼的日常，从来都是冷静而严肃的，只能听见河流淙淙流动的声音。 可今天却有了新的变化，明媚而美丽的少女如同森林仙子，直直地撞了进来。 少年缓缓垂下眼眸，金丝边眼镜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手冢国光，好感度+2。】 栗川纱奈：“！！” * 手冢国光的家庭氛围意外的温馨，一顿晚饭下来，栗川纱奈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完全放松下来，只觉得温暖。 手冢国光似乎是隔代继承了爷爷手冢国一的性格，除了他和爷爷格外严肃以外，他的父亲手冢国晴性格相当温和平易近人，母亲手冢彩菜也是温柔美丽，亲和力十足。 “拜拜纱奈酱~下次有空再来哦~”手冢彩菜在门口挥手道别，脸上的笑容满是欣慰和喜爱。 “谢谢彩菜阿姨，还有手冢叔叔和手冢爷爷~”栗川纱奈再次乖巧礼貌地鞠了一躬，笑着转身坐上刚到的计程车，“也谢谢手冢君~” 手冢国光轻轻点了点头，“不用谢。” 手冢彩菜轻轻戳了戳儿子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道：“笨蛋国光，加一句‘下次见’之类的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栗川纱奈坐上的计程车已经启动，消失在路口。 “我和她下次见面的话，只会是后天。”手冢国光回想了一下，陈述了一个事实：“后天是青学和她的学校冰帝的比赛，这决定了谁会在关东大赛中继续出线走下去。” 手冢彩菜：“………” 救命，她的儿子为什么会是这么一板一眼的性格啊！ 看着栗川纱奈计程车消失的路口，手冢国一突然开口问道：“国光，那女孩喜欢你吧？” 手冢彩菜：“！！！” 什么什么？纱奈酱喜欢国光？有这回事吗？！ 更令手冢彩菜感到震撼的是，她竟然有一天能从她那不苟言笑严肃万分的公公口中，听到他讨论孙子国光的感情问题。 面对手冢国一突如其来的问题，手冢国光顿了顿，“为什么这么说？” “那还不简单，下午我看见那孩子的时候，她还在河对面穿着冰帝校服看着这边。十分钟后，她就换了一身衣服和买了渔具过来一起钓鱼——她是因为看见你才过来的。” 手冢国一捋了一把胡子，继续道：“你忘了爷爷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我可是警察，这点判断力和推理能力也没有还能算警察吗。” 手冢彩菜：“！！！”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手冢彩菜还是感到有些震惊，虽然她一向知道儿子无论是学习还是外貌上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但他那冰山一样的性格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近。 很难想象，纱奈酱这样性格活泼又漂亮得像明星一样的超级美少女，竟然会喜欢国光？……不会是公公分析错了吧？ 但如果是真的，手冢彩菜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么高兴，她可太喜欢纱奈酱了，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那样可爱的女孩吧？ 令人意外的，手冢国光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她向我告白过。” 手冢彩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几乎就要惊呼出声—— 下一秒。 手冢国光：“但我拒绝了她。” 手冢国一：“………” 手冢国一闭了闭眼，没眼看，负手背在身后，转身回房睡觉。 手冢彩菜：“？？？” 她一口气提在嗓子眼，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国光是怎么忍心拒绝的啊！ 而且……总感觉，儿子有一天会后悔的——后悔当初拒绝的决定。 …… 是夜。 手冢国光将今天栗川纱奈钓到的六条鱼放进了家里的鱼缸，六条鱼颜色如同彩虹，红色、绿色、深蓝色、浅蓝色、紫色和黄色——缤纷灿烂。 只是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由鱼儿变成了黑发少女灿烂笑着的模样。 她笑着朝河边跑来的样子，阳光下她抛下和拉起鱼竿的样子，不断交替。 手冢国光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鱼缸。 颜色各异的六条鱼，没有一条向他游来。 栗川纱奈。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少女的名字。 为什么要闯进他的生活？ “………” * 另一边，栗川纱奈躺在浴缸里泡着澡，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叮”的一声。 【手冢国光，好感度+7。】 栗川纱奈：“？！！” 嗯？怎么突然加好感度了？ 让她想想……不会是看着她送给他的鱼，赌鱼思人了吧？ 栗川纱奈笑嘻嘻地将下半张脸和身子潜回到水里，吹出了欢快的泡泡。 果然，把鱼送给他是对的~不枉她忍痛割爱，她自己也很喜欢那些鱼呢，总感觉有莫名的亲切感，她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准备才送给他的。 不过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今天那六条鱼来着？唔……仔细回想一下的话，栗川纱奈突然发现，是因为它们看上去有点眼熟。 红色，绿色，深蓝色，浅蓝色，紫色，黄色。 这不妥妥的就是第一个世界，篮球世界里六位可攻略对象的颜色吗？这些鱼和他们的头发和眼睛颜色，完全一模一样。 栗川纱奈：“………” 啊这。 所以她是将彩虹战队（鱼版本）送给了手冢吗？ 栗川纱奈默默地沉到了水底，咕嘟咕嘟咕嘟。 看来她是真的困了，该睡了。 第140章 网球28 【桃城：栗川前辈，你认识你们学校三年级的迹部吗？】 嗯？青学的桃城突然发信息来了？ 栗川纱奈好奇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上次去看越前和亚久津的比赛的时候，她和青学的桃城武还有菊丸英二都交换了line，但这还是桃城武第一次发信息过来，而且还是一上来就问迹部。 桃城为什么会突然问和迹部有关的事情？是手冢还是不二问起了吗？ 栗川纱奈有些紧张地打字回复：【认识哦，桃城君有事要找迹部君吗？】 【桃城：不是，迹部他现在在找我和越前麻烦，地点在青学旁边的街头网球场这里。】 栗川纱奈：“………” 好家伙，这真是她意想不到的展开。 不过越前也在？这下她必须去凑凑热闹了。 …… 赶到桃城武所说的街头网球场的时候，栗川纱奈才发现人不是一般的多。 忍足侑士、向日岳人、泷荻之介、凤长太郎……还有好整以暇地在他们之间正中央的，犹如端坐在君临天下的王座之上的迹部景吾—— 他们全都穿着冰帝统一的校队服，或站或坐在高处俯视着站在球场上的越前龙马和桃城武，有种特地来别人地盘找茬的感觉。 居高临下的姿势和没什么表情的脸庞，让冰帝众人看起来莫名有种全员恶人般的气质，压迫感拉满，像极了某种动漫里的大反派。 桃城武旁边还站着菊丸英二，还有一个橘色短发的女孩，她身上穿着不动峰中学的女子校服，十分元气可爱。 “啊，栗川前辈你来了！”视线扫到栗川纱奈，桃城武拔高了声音朝她招手，“前辈你快来评评理！” 迹部景吾：“………” 她怎么突然来了？！ 还有桃城刚才说要评理，莫非这家伙长着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结果竟然会告状吗，不过她是什么时候认识青学的桃城的？ 听到栗川纱奈的名字，原本还在和桃城武说话挑衅对方的向日岳人愣了一下，转过头看见真的是她后，向日岳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纱奈！你怎么来了？” 诶？ 听到向日岳人直接喊自己的名字，栗川纱奈也有些诧异，她走进球场，“我刚好路过……” 哈哈，当然是刚好路过啦，难不成要说是因为有三个可攻略对象在这里所以才特地来的吗？ “桃城君，你刚才说要评什么理？”栗川纱奈疑惑地问道。 桃城武：“没错，栗川前辈你来评评理，你们学校的迹部前辈他说，我们打街头网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 栗川纱奈：“………” 啊这？ 她惊讶的目光看向迹部景吾，按道理迹部虽然家世显赫，但绝不会歧视他人才对，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迹部景吾：“………” 桃城，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真的告状。 迹部景吾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喂桃城，你可别曲解我的原话，我原话明明是说打街头网球的都是些弱者——” 桃城武指了指他，一脸“啊你看果然是这样吧”的表情看向栗川纱奈，“纱奈前辈你看，迹部前辈他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越前龙马也笑了，笑容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张扬，“是啊，猴子山大王真的有够过分呢。” 迹部景吾：“………” 桃城和越前这两个家伙，哪来的两个绿箭？！ 栗川纱奈看向迹部景吾，轻声问道：“迹部君真的是那样认为的吗？街头网球能让更多热爱网球的人也能接触到网球，有什么不好呢？” 迹部景吾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你别听他们胡说，当时在这个街头网球场遇到的那几个家伙就是很弱没错，我只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他心目中承认的强者，是手冢国光那种程度的选手。那天他在街头网球场遇到的那几个家伙确实很弱没错，和强者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单纯地陈述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仅此而已，迹部景吾不认为自己这句话有哪里错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他的态度并非无可指摘。 停顿了一下后，迹部景吾注视着她，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我这番评价有哪里太过火的话，我可以收回。”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迹部……竟然会说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桃城武也愣住了，“纱奈前辈好厉害……” 竟然让那个迹部改口了！ 听到桃城武对她的称呼从“栗川前辈”一下子转变成了“纱奈前辈”，向日岳人一下子就炸了，“你怎么可以喊她的名字？！” 一旁的菊丸英二一脸疑惑，“纱奈酱的名字不可以喊吗？” 向日岳人：“………” 或许是因为同样都是使用特技击球的好手，向日岳人对菊丸英二的反应格外大，他冷笑道：“来和我打一场，让纱奈看看到底谁的特技击球才是最强的！” 菊丸英二答应下来，还带上了点兴奋，“好啊。” 栗川纱奈：“？？？” 怎么突然就要比起来了？ 两个头发颜色都同样火红的少年已经站在了球场中央，开启特技击球之间的对决，场面逐渐开始混乱了起来。 在一片混乱中，橘杏红着脸悄悄扯了扯桃城武的衣角，“桃城，栗川前辈她真的好漂亮啊！” 桃城武：“是啊……嗯？等等，小杏你也认识她？” 橘杏轻轻点了点头，脸更红了一些，“我知道栗川前辈，但是她不认识我……” “这样啊，这还不简单。”桃城武当机立断，将栗川纱奈带到了橘杏面前，“纱奈前辈，这是不动峰网球队队长橘桔平的妹妹，橘杏，她想认识你。” 橘杏：“……………” 救命，桃城这是什么社交恐怖分子！！ 橘发少女的脸瞬间涨得更加红了，像煮熟的大虾。 桃城武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橘的妹妹这是怎么了？平时她都是一副活泼开朗又游刃有余的样子，哪里见过她这么害羞拘谨的样子。 “栗、栗川前辈你好，我是不动峰二年级的橘杏，叫我小杏就好……” “你好呀小杏，我是冰帝学院三年级的栗川纱奈，叫我名字就好。”栗川纱奈甜甜地笑了一下，“小杏之前见过我吗？” 橘杏红着脸点了点头，“嗯……之前青学的两场比赛，纱奈前辈都去看了对吧？我也都去看了，毕竟青学可是打败了我们不动峰的对手呢，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纱奈前辈你的。” 青学对圣鲁道夫和山吹中学的两场比赛，黑发少女都只是静静地站在场外观战，没有言语。 但即使隔着球场的铁丝网，她那惊人的美貌也耀眼得令人无法忽视，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吸引了赛场上选手和观众还有其他学校队员的全部目光。 橘杏就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她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没想到桃城和越前竟然认识纱奈前辈，还引荐她们认识了。橘杏攥紧了一下手指，感觉难得的在紧张发烫。 “原来是这样。”栗川纱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笑着弯起了眼睛，“很高兴认识你呀，小杏～” 橘杏：“！我、我也是……” 呜呜……纱奈前辈笑起来好好看！ 实在是太强太有冲击力的美貌了！近距离看更加不得了了，感觉和纱奈前辈说话都要用力呼吸才能喘过气来。 迹部景吾皱眉走近，垂眸看向栗川纱奈，“你去看青学的比赛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没想到迹部的关注点会在这里。 糟、糟了……她没去看冰帝的比赛，却去看了青学的两场比赛，迹部会扣好感度吗？！ “我……” 迹部景吾的眉头越皱越深，桃花眼中的眸光都锐利得如同冰块碎片。 她果然还是放不下。 她去看青学的比赛，是看青学的谁？ 是手冢国光，还是不二周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第141章 网球29 “你去看青学的比赛了？” “是、是的……” “为什么不看冰帝的比赛？” “因为前面的比赛你们都没有上场嘛……” 听到栗川纱奈这个回答，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深究。 确实，都大会前面的预赛，冰帝都只派了非正式队员上场历练，真正全部正选上场的阵容，在明天和青学对上的时候才会出现。 迹部景吾莫名地愉悦了起来，轻轻扯了扯嘴角。 “啊嗯，本大爷不上场的比赛，你就不看了么？”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 啊，这如此浑然天成的自信，却一点也不令人讨厌，也是相当厉害了。 但很快，话锋一转，迹部景吾还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去看青学的比赛，是去看手冢还是不二？” 栗川纱奈：“………” 好家伙，这死亡问题来了，她就知道，是福是祸躲不过。 这要怎么回答？！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越前龙马在此时此刻响起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纱奈前辈当然是来看我的，猴子山大王。” 迹部景吾：“………” 这个嚣张的一年级绿箭小鬼在说些什么？！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第一次认真直视面前这个矮了他一个头有多的小鬼。 他知道这家伙，越前龙马，前世界级职业选手越前南次郎的儿子。越前南次郎年轻的时候征战欧洲和北美，被称为来自日本的“武士”。 越前南次郎是日本人在世界级网球赛场上取得过最好成绩的第一人，却在职业最巅峰时突然选择退役，震惊国内外媒体和球迷。如果越前南次郎没有选择退役，而是选择继续打下去，成就难以想象。 作为“武士”越前南次郎的儿子，青学这个一年级新生似乎也继承了他父亲张扬跋扈的性格，全然不受日本等级森严的前后辈观念束缚，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嚣张不羁的模样。 现在这个越前龙马说，栗川纱奈是特地去看他的比赛的？ 迹部景吾几乎要笑出声。 可以，他很少见到有人可以比他还要自信的，越前龙马这小子算一个。 越前龙马继续笑着道：“要打一场吗？猴子山大王，让纱奈前辈看看谁更强。” “哈，你们学校让本大爷有想打一场冲动的，只有手冢国光一人。”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与其挑战我，你还不如问一下你的‘纱奈前辈’肯不肯跟你打一场，她的网球可不是一般的强。” “哦？”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骤然亮了起来，“有多强？” 迹部景吾：“强到连续挑战了冰帝几乎全部正选，全胜无败绩。” 栗川纱奈：“………”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费德勒大人的功劳，迹部君不要帮她装逼啊啊啊！ 但“叮” 的一声。 【越前龙马，好感度+8。】 栗川纱奈：“！！！” 一下子涨这么多？！对不起，她不应该质疑迹部君，感恩迹部君，这装得好啊！原来越前君就好这一口啊！ “哦？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纱奈前辈也会打网球么。”越前龙马看向她的琥珀色眼眸里的光芒更亮了一些，目光灼灼，“那纱奈前辈，你可以和我打一场么？” 原来如此。 栗川纱奈懂了，就像上个周目排球世界的时候一样，她展露超强排球技术的时候，尽管绝大部分可攻略对象们的好感度都会涨，但总有个别几个涨得是特别猛，比如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因为他们对排球的爱格外强烈。 现在也是一样的，越前龙马对网球的爱格外强烈，因此仅仅只是从旁人口中听闻她打网球很厉害，他就已经加了这么多好感度。 栗川纱奈毫不怀疑，如果她现在就在这里同越前龙马打上一场，他的好感度或许今天就可以直奔90去了。但这样的招数用多了就没有新意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抱歉越前君，我今天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朝对方wink了一下，“下次一定，好吗？”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纱奈前辈，听你的。” 一旁的桃城武：“………” 忍不了了，桃城武一个锁喉上去，“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和尊重前辈了，怎么平时不见你对我们说’都听你的‘？！” 越前龙马：“…………………” 没有理会青学这边的打打闹闹，迹部景吾只是皱眉看向栗川纱奈，“哪里不舒服？” 凤长太郎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好像确实有听说栗川学姐的身体不太好，校医说过让栗川学姐同班的同学要帮忙注意照看一下她的身体，有不舒服的话要立刻注意……” 听到这话，其余冰帝众人也担忧地围了上来，向日岳人球都不打了，冲过来问道：“要不要去侑士家找医生看看？他们家是医学世家。” 忍足侑士：“………” 等等，怎么突然就扯上他了。 但他还是笑了笑，谦卑温和道：“岳人说得夸张了些，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确实可以找我，家父家母医术尚可。” 栗川纱奈愣住，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看到这一幕，橘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桃城武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感叹：“桃城，纱奈前辈她……” 桃城武：“嗯？她怎么了？” 橘杏：“简直就是冰帝团宠啊！” 上一秒还端坐在街头网球场高处的座椅之上，全员面无表情压迫感巨强、宛如动漫大反派般的冰帝众人，这一秒却会因为纱奈前辈一句“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全部停下了自己手头的事情，马上围绕到她身边关心她…… 这样看，纱奈前辈在冰帝简直就是团宠一般的存在！ 闻言，桃城武惊讶地松开了对越前龙马的钳制，“对哦，这和之前挑衅我们的冰帝真的是同一拨人吗？” 打到一半的对手突然消失了，菊丸英二了然，“怪不得我刚才喊纱奈酱的名字，那位向日君这么生气。” 就像小朋友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全身心地只注视着自己，不希望她分给旁人半点目光一样。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察觉到自己在这街头网球场耗费的时间已经有点太久，迹部景吾宛如帝王开口道：“至于青学，明天的比赛自会见真章，胜者是冰帝！” 眼看着冰帝众人就要离开，越前龙马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纱奈前辈——” 栗川纱奈诧异地回头，“嗯？” “你说的下次一定，下次是什么时候？”越前龙马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能和你打上球？”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她还真的没想到会需要给出一个明确的日期，但由此可见，越前君的性格也非常明了。 他不喜欢毫无意义的等待，不喜欢具有太强烈不确定性的事情。 所以，什么时间好呢？ 就在她纠结犯难的时候，迹部景吾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她，“栗川，下个月十号你有事情么？” “诶？十号么？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就来本大爷组织的海上游轮网球赛吧，不少学校都会参加。”迹部景吾目光转向越前龙马，“届时我也会邀请手冢和青学，如果你实在有兴趣的话，可以让手冢带你来，前提是你的实力足够有资格。” “哦？所以那时候，我就可以和纱奈前辈比上一场咯？”越前龙马笑了，笑容恣意张扬，“好啊，我很期待。” 栗川纱奈也笑了，被对方所感染。 于是她也开口道：“好，越前君，到时候见。” 越前他，永远都自信张扬又一往无前，光是看着他都让人也能心情亮堂起来。 “至于我的实力，等明天你就能见识到了，猴子山大王。”越前龙马那张宛如管制刀具般的嘴又开始了。 “从刚才起就想说了，本大爷到底哪里和猴子山大王有关系？！” 越前龙马：“你总是喜欢坐在高处，处于一群人正中间，不像猴子山大王吗？” 迹部景吾：“………” 栗川纱奈：“噗……” 救命，越前这张嘴真的，无差别攻击。 看到同样在憋笑的黑发少女，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里掠过一丝笑意，“那么，就明天的比赛见了，纱奈前辈。” “诶？好……” 迹部景吾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 这小鬼…… 他眼里的进攻之意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手冢呢，手冢国光那家伙都不管一管的吗？自家正选才一年级就朝外校学姐放电，手冢那个一板一眼的家伙竟然允许吗，这不违反青学校规吗？！ 迹部景吾几乎要气笑出声了，继发现栗川纱奈不仅向他一个人告白以后，也是很久没有人能让他这么无语过了，越前龙马算一个，这家伙对前辈目中无人的挑衅能力简直浑然天成。 …说起栗川纱奈这家伙的告白。 倒也是因此想起又能牵动他情绪的旧事了，迹部景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当初栗川纱奈向他告白的时候，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 当时的迹部景吾甚至思索了一阵，对她说自己需要考虑一下，过会再给她答复。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就从其他渠道得知，在此之前，她就已经向神奈川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告白过了。 得知此事后，他沉默了许久，没有及时回复她的告白。 而在久久等不到他的答复后，她就到青学追求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了。 迹部景吾很难形容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即使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当初竟然认真思考过和她在一起这件事的自己……像极了傻子。 虽然现在的她似乎改变了许多，和之前已经大有不同，但观察力敏锐如迹部景吾，依然无法看破她。 所以，她现在到底喜欢谁？ “栗川，明天和青学的比赛，你希望看到谁赢？”迹部景吾停下脚步，冷不丁地问道：“是我还是手冢？” 诶？ 栗川纱奈愣住，转头看向他，目光撞进他那双深色深邃的桃花眼中。 “我……” 救命，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回答？迹部今天一天怎么总是在问这种尖锐难回答的问题？ “算了。”似乎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毫无意义，迹部景吾收回了提问，“不用回答了。” “我和手冢国光的比赛，赢的一定是我。” 难得的，他没有自称“本大爷”，而是“我”。 栗川纱奈有些微怔。 “不管是网球，不管是明天的比赛，还是其他别的方面——” 少年五官俊美，眼角下的泪痣熠熠生辉，锋锐得仿佛能够灼伤人。 【迹部景吾，好感度+5。】 “赢的，都只会是我。” 第142章 网球30 关东大赛的第一场，是青春学园对冰帝学园的比赛，场边观众人头攒动，几乎看不到空位。冰帝的应援声震耳欲聋，全场气氛高涨。 栗川纱奈也在其中，安静地观战。 第一场双打二号的比赛，冰帝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的组合vs青学菊丸英二和桃城武，青学双打黄金组合的另一员大石秀一郎没有上场，据说是去在路上救治摔倒的孕妇去医院所以没能赶到。 听到这一点的时候，栗川纱奈都惊呆了，心中瞬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大石君肃然起敬。 无论什么时候，尊重他人身体健康并且付诸行动的人，都是她值得尊敬的。 但青学的黄金组合分开，换上了临阵磨枪的桃城武打不擅长的双打，栗川纱奈原本以为这场会是冰帝的胜利，结果却相当的令人意外——忍足和向日输了。 一开始确实是冰帝的领先，向日岳人技惊四座的特技击球和忍足侑士深不可测的技术实力，都让冰帝占据了领先的地位。但也正因如此，由于太过轻敌，向日提前耗尽了体力，最后被青学追上反败为胜。 “抱歉，纱奈，让你看到了这么丢脸的我。”在回到队伍里同榊教练道歉过后，向日岳人走到栗川纱奈身边。 少年低下了头，红色的刘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你也一定觉得这样的我很糟糕吧，刚才的我太过自信，因为轻敌而提前耗光了体力，最后两局的时候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无论怎么样都跳不起来。” 或许是曾经和栗川纱奈对战过的缘故，并且她能够真正理解他的追求，比赛输了的第一时间，在错愕过后，向日岳人下意识地在观众席里找栗川纱奈的身影。 说来也是奇怪，纱奈她既不是球队的经理也不是队长，她和冰帝网球部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他根本没有要向她解释的义务。 可莫名的，向日岳人就是想要和她解释清楚，得到她的认可，并且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自信过头，轻视对手，最后灰溜溜地落败，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她会怎么看待？ 向日岳人握紧了拳头，焦灼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不会啊，我不觉得向日君会丢脸呀，人总是会需要经历失败才会成长的嘛。” 少女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如同夏日里淙淙流动的河流，抚过人躁动不安的心。 让人的内心，感觉到内心归于平静。 “刚才的比赛向日君已经用尽全力了，也正是失败才会暴露目前的短板，接下来向日君就可以在体力训练上下功夫了，并且下次比赛也可以重新调整体力分配战术。” 突然想起到了什么，栗川纱奈转而道：“至于轻敌嘛……我不觉得向日君真的有在轻敌哦。同样是特技击球的好手，向日君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菊丸君的厉害吧，正因为知道和格外重视，所以你才会在比赛一开始就铆足了劲耗光了体力。” “……！！” 向日岳人先是惊讶，随即脸涨得通红，“你、你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呀，昨天在街头网球场的时候，向日君也是一上来就要求和菊丸君对打一场，这说明你其实很重视对方呀。”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非要说轻敌的话，可能你是觉得菊丸君加桃城君这个临阵磨枪的组合不会有什么默契，所以才放松了警惕吧，但这并不代表你真心觉得菊丸君他们很弱。” 向日岳人愣在了原地。 没错，他从来不觉得菊丸英二弱。正因为球风又同样深耕双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快点赢过菊丸英二。以至于太过急躁，一上来就用光了体力。 …连榊教练都没能看穿的这一点，竟然被她看穿了。 “没有关系的呀向日君，在我看来，菊丸君他真的很强，具备全国级的实力了。”栗川纱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赢不了就下次继续嘛，竞技体育就是要这样才有期待和动力呀。” “……我知道了。”向日岳人的脸渐渐褪去红色，“谢谢你，纱奈。” 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忍足侑士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也同样惊讶。 果然，上次她能得到岳人的认可并非偶然。 栗川纱奈，她就是拥有能够看穿表面、直击人心的本事。 正如现在，少女的目光转向了他，那双天空般澄澈美丽的湛蓝色眼眸里，带着一种仿佛看穿一切的光芒，“和已经全力以赴的向日君不一样，忍足君没有用全力吧？” 果然。对于他，她也同样看出来了。 忍足侑士笑着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栗川纱奈：“人的呼吸和脚步频率不会骗人，哪怕到了第六局终盘的时候，忍足君都明显仍有余裕。” 忍足侑士的实力深不可测，网球技术极为全面。而且他属性栏里那些得意技，今天一个都没有用出来。 为什么？是觉得不用使出来也必赢吗？还是他单纯的觉得没有意思，没有被激起斗志？ 如果忍足侑士从一开始就释放全部实力，桃城武和菊丸英二这对临时组合的双打真的不一定能赢他。 这个人果然很复杂，怪不得是三个世界里唯一能够封闭内心，使得听不到他好感度播报的存在。 “哦呀哦呀，被看穿了。”人一尴尬起来的时候就会表现得很忙，忍足侑士有些无所适从地抬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 一时之间，忍足侑士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她以为自己已经全力以赴却还是输了更加丢脸，还是被她看穿自己根本没有用尽全力更加丢脸。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觉得后者更糟糕吧。他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却不为了队伍拼劲全部。 “我并没有要责怪忍足君的意思，我也根本没有责怪的立场。” 黑发少女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张漂亮得惊人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我是想要看见——真正的忍足侑士。” “……” 忍足侑士不由得愣住。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够看到忍足君全力以赴的样子，如果我还能等到那一天的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栗川纱奈的声线听上去有些低落。 只是一场球而已，怎么就会等不到呢？忍足侑士不禁失笑。 这话说的，好像她马上随时就要离开一样。 没错，只是认真打一场比赛而已，答应也无妨。 忍足侑士轻轻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下次再让你看见我的比赛，我会全力以赴。” 给美丽的女士一个承诺，是作为绅士的美德。 …… 冰帝的教练席上，榊太郎收回看向栗川纱奈的视线，同一旁的迹部景吾道：“那女孩不仅自身球打得厉害，她在看人和分析战术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更重要的是，她能够让向日他们能听得进去她的建议。” 简而言之，就是人格魅力。 她方才短短的几番话，就让忍足侑士这位冰帝深不可测的天才都对她做出了承诺，承诺下次比赛全力以赴，这是连他这位教练都没能办到的事情。 冰帝网球部的每个队员都有自己的性格，又个顶个的家境优越。他们随心所欲，随性而行。即使榊太郎作为教练，也无法强迫他们完全听从自己的指令。 “如果她能够来当我们队伍的经理就好了。”榊太郎道。 听出了榊太郎语气中带着对栗川纱奈毫不掩饰的欣赏，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笑道：“她确实很华丽，无论是网球还是其他方面。至于经理就算了，如果她有心想当经理，早就提交入部申请了。但至今没有，就代表她并不想当经理。” 榊太郎挑了挑眉，“哦？这还真让人意外。” 迹部景吾：“意外什么？” 榊太郎：“之前我听说她是被冰帝的king厌恶的存在，我以为你很讨厌她，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迹部景吾微微一愣。 …之前确实是，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偏过了头，“…没想到教练还会关心球队以外的事情，竟然会听这种校园八卦。” 榊太郎淡定道：“别人的八卦我不听，你的八卦我高低听听。” 迹部景吾：“………” * 【迹部景吾，好感度+5。】 突然听到好感度增加的声音，栗川纱奈看向旁边的方向，刚好看到迹部收回视线。 噢耶，计划通！她这个位置选得刚刚好，离冰帝教练席的位置最近，属于是说话刚好能被听见的程度。而且总感觉刚才忍足也加好感度了，嘻嘻。 栗川纱奈心情愉悦，继续看比赛。 第二场比赛是双打一号，由冰帝的宍户亮和凤长太郎vs青学的海堂熏和乾贞治。这场比赛也是冰帝从一开始就取得了压倒性的领先，青学的二位拿凤长太郎的绝招发球“一球入魂”毫无办法，冰帝比分一路领先。 但到了比赛中后期，乾贞治开始搜集到对手的数据，发挥了他数据网球的特长，成功让凤长太郎自乱阵脚从而失分，海堂薰的回旋蛇球也开始发力得分。 就在栗川纱奈以为这场比赛又会是青学反败为胜的时候，乾贞治却无比正直地向裁判禀报了方才那最后一球应该是出界，宣告了冰帝的胜利。 好真诚的一个人，如果他不禀报那一球，按照他和海堂薰那已经进入状态的打法，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准。 栗川纱奈不由得被这一场比一场精彩的比赛吸引了，竞技体育的魅力在少年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的回球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单打三号的比赛亦是如此，河村隆和桦地崇弘的比赛看得栗川纱奈揪心。 河村隆使出的波动球威力惊人，从一开始就领先拿下了两局。但很快，心思纯净擅长复制对手球技的桦地崇弘也习得了波动球，比赛逐渐演变为波动球之间的对决。 两人纯粹的力量对抗力量，视觉效果惊人，看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波动球很强却有副作用，对身体负担巨大。为了青学的胜利，河村隆咆哮着打出一次又一次的波动球，仿佛即使身体坏掉也没关系。 青学的龙崎教练脸色大变地猛地站起身来，大喊着让河村放弃。 球场对面的树荫底下，有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穿着山吹中学白色的校服——是亚久津仁。 亚久津他，来看河村隆的比赛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认为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热血的比赛和胜利什么的，都应该排到身体健康后面。 但此时此刻，她却第一次不太确定了。 她看见了河村隆每一次打出波动球时痛苦的表情，看到他手臂肌肉在无声地哀嚎，看到他攥紧球拍的掌心已经有血滴落在地面，看到青学的学生和选手们既心疼又敬佩的表情。 [我只是——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栗川纱奈突然想起河村隆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第一次见到河村隆的时候，河村隆有些憨厚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他空有一身力气，那么厉害的亚久津却夸过他的力气。 而现在，他在用自己唯一所有的这一身力气，为青学而战。 “啪嗒”两声，是桦地崇弘和河村隆的球拍先后掉在地上的声音，昭示着这场比赛无效，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栗川纱奈怔怔地看着这场比赛，久久出神。 好像还有别的声音，像是水滴砸落地面的声音。 “你哭了。”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起头，发现面前和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不二周助。 少年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倒映出她的面容，栗川纱奈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脸上有反光的眼泪。 “诶？我哭了？……” 栗川纱奈错愕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竟然真的摸到一手湿润。 她看河村隆的比赛，看哭了。 少年热血咆哮的姿态，那种不要命一般的打法，拼尽全力为了胜利而战的执着，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从来都不赞成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可唯独河村隆这一次，她体会到了之前前所未有的感觉。 “不二君怎么会到这边来？”栗川纱奈连忙擦了一下眼泪，他怎么会走到冰帝的场地这边来了？ “刚刚最后一局交换了场地，我来拿阿隆的球拍。待会的比赛，我要用阿隆这支球拍来打。”不二周助握紧了那支带血的球拍，“你怎么哭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刚刚看着河村君的比赛……不知不觉就哭了。” 【不二周助，好感度+5。】 “擦一擦吧。” 不二周助的声音变轻了一些，她的掌心被塞进了一张柔软的手帕纸。 ……诶？ 栗川纱奈怔怔地看着他回到青学的场地，开始单打二号的比赛。 然后，他展现出强得几乎不讲道理的实力和技术，以6比1的比分横扫了芥川慈郎。 消失的发球、三种回球之一的白鲸，一记又一记惊才绝艳的绝招……在微风的吹拂下，不二周助握着属于河村隆的那支带血的球拍，拿下了绝对的胜利。 …好厉害。 每一次看不二周助的比赛，都有一种他绝不会输的感觉，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多强的人才能打败这位青学的天才。 不二周助给她的手帕纸带着清新的植物香气，栗川纱奈擦净了眼角的眼泪，却没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再度落泪。 ——因为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比赛。 第143章 网球31 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比赛，毫无疑问，是整场关东大赛中水平最高的对决。 作为两队最强的队长，两人的比赛从一开始就打得有来有回，势均力敌，令人目不暇接。 手冢国光从一开始就使出了绝技“手冢领域”，通过赋予强力的回旋使得对手回击的每一球都会飞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脚无需前进一步就能让对手疲于奔命，看得栗川纱奈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样的技术？平心而论，费德勒都做不到这种让球全自动回到自己身边的神操作。 可下一秒，手冢国光使出的“零式削球”，就让栗川纱奈发现自己还是惊讶早了。这招零式短球，竟然能让球落地后往回缩！ 什么概念？相当于如果不在球落地之前用截击打回去的话，理论上这招零式削球就只能将手里的球拍换成铲子才能破解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铲子将球铲回去。 但逐渐的，栗川纱奈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在内心轻松愉悦吐槽了，因为比赛的气氛和走向逐渐沉重了起来。 手冢国光固然强大，但迹部景吾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体力似乎深不见底，即使面对手冢领域也丝毫不见疲态。 迹部景吾每一次基本功扎实的回球都像是在告诉对方，想速战速决赢过他可没有那么简单。 当看到迹部景吾做出了他那经典动作，单手扶上鼻梁中央山根的位置，两根手指点在双眼中间，嘴角挂上了那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的时候——栗川纱奈就知道，他要开始了。 第一次见手冢国光的时候，她就知道手冢的手肘有旧伤，不过她那是有系统属性栏的提示才得知的。但迹部景吾的洞察力惊人，无需借助外力，也能透过双眼看穿这个信息。 迹部他现在，一定是看穿手冢的伤势了，看穿手冢虽然表面上像是已经恢复好了，但不能承受高强度的剧烈比赛。 现在的比数是青学领先，可迹部景吾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着急，也没有使出他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来加速得分。迹部景吾只是笑着将一球又一球打回去，而手冢国光也表情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挑战—— 手冢国光的左手和肩膀不断抬起，回球。又再次高举，抬起，回球，不断循环往复。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他们，选择了持久战。 迹部选择持久战非常正常，但栗川纱奈想不通，手冢为什么也选择持久战？ 他明知道自己的手臂的情况，这样子打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恐怕比刚才河村的比赛还要严重。 随着比赛进行的时间越来越久，比数却才仅仅停留在1比1，相当于平时可以打四五局的时间现在却只过了两局，即使再怎么迟顿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不对劲……迹部他说手冢队长的手怎么了？！” 青学那边瞬间传来了骚动的声音，副队长大石秀一郎似乎是在和其他队员们解释，解释手冢手臂伤势的成因，青学众人的表情满是错愕和心疼。 栗川纱奈想起，当时她问手冢手臂的伤的时候，他说是“刚入部的时候，被高年级的前辈用球拍砸伤的”。当她震惊地问为什么的时候，手冢只是一句淡淡的“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揭过去了。 可那又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受过的伤时至今日也在依然在折磨着手冢，手臂伤到的位置对于网球运动员来说又是那么的致命，让他宛如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在打每一场球。 在知晓了自家队长曾经经历过的伤痛后，青学众人头顶上方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再看到场上手冢国光回击的每一球的时候，他们都会觉得心头一颤。 因为，此时此刻手冢国光用力打出的每一球，都在承受着旁人无法想象得到的疼痛。 比赛仍在进行，在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后，穿着青学非正选队服带着绿色头巾的一位队员，对着迹部景吾愤怒地大吼出声：“竟然故意用持久战想毁了我们手冢队长，真是卑鄙的家伙！！！” 其他队员也愤慨激动地附和：“对！没错，就不能速战速决吗？明知道手冢队长有伤还利用这一点，可恶！” 这话一出，不管是青学还是冰帝的队伍和围观观众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实在是非常严厉的指控。 场上的迹部景吾一直都步伐矫健的身影也有片刻的停顿，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着黑发少女的方向看去了一眼。 察觉到自己这个几乎是潜意识的举动后，迹部景吾不由得愣了一瞬。 他这是做什么？ 在害怕她会因此厌恶自己吗？ 黑发少女穿着冰帝那身卡其色的校服裙装，安静优雅地站在场边，整个人漂亮得仿佛在闪闪发光，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她绝对也听到刚才青学那几个家伙说的话了，但她没有看向他，而是在看着手冢国光的方向。少女眉头紧皱，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 迹部景吾用力握紧了球拍，收回了看向栗川纱奈的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对手身上。 不管如何，专注眼前的比赛才是第一要务。 冰帝的应援队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指控，朝着青学的方向大声回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你们家队长的伤又不是我们迹部队长造成的！这是比赛，难道还要让吗？！” “就是！如果能速战速决的话为什么不？是因为我们迹部队长强！所以手冢才做不到速战速决！” “混蛋你们在说什么？！” “事实而已！” “安静——！” 双方的情绪都处在高涨的线上，喧闹和争吵声甚至已经盖过了裁判宣布比分的声音，直到榊太郎和青学的龙崎教练同时站起身让自家学生安静，场面才恢复到可控的局面。 大石秀一郎也拉过自家队伍里里最初喊出第一句的荒井，开口道：“冷静，荒井，和迹部无关，手冢他……也是主动选择了持久战的。” 荒井一脸难以置信，“什么？怎么可能？！” 不二周助全程睁开着双眼，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钦佩，“没错，一个人要认真决胜负的时候，就会是这个样子。” 桃城武震惊得难以复加，“什么，手冢队长他竟然也是故意打持久战的……” 越前龙马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也是同样的错愕，随即变化为一片认真。少年琥珀色的猫眼紧紧盯着场上的比赛，不想错过一分一秒。 面对最为尊敬的手冢队长，从来都心高气傲的少年也收起了所有的桀骜不驯，用心体会着队长的良苦用心。 …… 另一边，栗川纱奈收回观察青学方向的目光，内心心情复杂。 原来如此。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手冢为什么要这样做。 手冢他在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他在展示给青学的队员看，尤其是给越前龙马看——支撑着青学的人所应该拥有的姿态，是什么样子的。 手冢他，简直就像是青学的支柱，从精神和客观存在上都是台柱般的存在。 如果是没多久之前的她，应该是无法理解这种为了队伍罔顾自己身体健康的行为的。但是在见识了河村隆的比赛后，她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 她刚刚才因为河村隆的比赛而哭过的眼眶，好像又开始酸涩疼痛起来了。 人类的感情是共通的，手冢所展现出的那坚韧不拔的毅力，让她想起了在医院里接受一次又一次治疗时独自咬牙坚持的自己。 尽管两者表面看上去似乎截然相反，一个是为了追求比赛的胜利而罔顾自己的身体，另一个是在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想要换回生命健康，但其中所经历的痛苦和坚持不放弃的精神却是相似共通的。 “这一局由青学获胜，比数6比5！” 裁判拔高的声音拉回栗川纱奈的思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猛地发现，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对于手冢负伤的手臂来说是什么概念？ 运气不好的话，他的网球生涯都会因此而报废的吧。 栗川纱奈已经完全愣住了，被手冢的毅力和决心所深深震撼。 场上，迹部景吾终于使出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但手冢国光将球拍下压，这一击不仅没能击飞手冢的球拍拍子，球甚至再次飞往手冢的身边！ “GAME TEZUKA！比数6比5！” 比赛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还能使出手冢领域得分，再次拿下了一局，何等惊人的毅力和实力。 胜利仿佛已经近在眼前，青学这边的气氛再次被点燃，“手冢队长加油！” “最后一局！再来一球——” 手冢国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似乎也掠过了一丝激动，他握紧了一下右拳，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颗球，高高向上抛起，然后准备挥拍—— 就在这个时候。 “啪嗒”一声。 是他手里的球拍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全场都病住了呼吸，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满了震惊和错愕。 手冢国光的脸色骤然一变，那张从来都波澜不惊的脸上瞬间写满了痛苦，他用右手用力按紧了自己的左肩，手臂肌肉在剧烈地疼痛颤抖。 “……！！！” “手冢！” “队长！——” 青学众人紧张的情绪几乎要喷涌出来，他们全员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冲向手冢国光，却被他低声喝退，“回去，比赛还没结束！” “……” 栗川纱奈也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代入感太过强烈，她紧张地握住了球场场边的网，十指深深嵌入铁丝网。 值得吗？这样真的值得吗？ 只是一场关东大赛而已，或许手冢他作为队长和大家做了某种约定，比如今年一定要带领青学打进全国大赛之类的。 她知道他们已经三年级了，今年不赢就再也没机会了……但这些真的比自己接下来的运动生涯重要吗？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现在青学两胜一败，冰帝两败一胜，双方一场无效。即使手冢这场输了，主办方大概率也会会组织加时赛，手冢他完全可以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啊？ 但当看到从医院回来的河村隆后，栗川纱奈突然就明白了，手冢全力以赴的原因。 河村隆用他那同样已经负伤的手臂，举起了青学沉重的大旗。尽管很吃力，但河村隆脸上依然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他在一边笑着，一边大声呐喊，为自己的队长加油。 栗川纱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世界的大家，也是很真诚、很美好的人呢。 而且她已经明白了，手冢非这样做不可的原因。 手冢他是将青学的重担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了，他不想辜负前面河村和大家的努力。河村又何尝不是冒着废了一条手臂的风险，才换来了一场无效。 正因为前面大家的努力，才换来了现在青学还能游刃有余的局面。作为青学的队长，队员都已经如此拼命了，手冢国光也必定只会更加全力以赴。 以手冢国光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因为猜测后面可能有加时赛就松懈自身，将胜负的责任和压力交到甩到后面作为替补出场的后辈身上。 栗川纱奈眼眶已经酸涩模糊，为自己方才觉得手冢应该放弃的想法感到惭愧。 她已经彻底被折服了。 透过场边的铁丝网，她看到其他学校观战的选手同样也是一脸震惊，她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穿着立海大队服的身影，切原赤也、柳莲二、真田弦一郎……他们也特地从神奈川赶到东京来看这一场比赛。 但是幸村精市，他没有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幸村精市，立海大的可攻略对象。 裁判高声宣布：“比数6比6，进入抢七决胜局！” “难以置信，这种水平的对决真的会出现在国中吗？” “太惊人了……” “手冢太惊人了，他的手臂和肩膀我看着都痛！” 伴随着人群中的讨论声一起回响在场内的，是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二人不断击球的声音。 “嘭”、“嘭”、“嘭”…… “10比9！” 抢七决胜局转眼之间已经又过去20球了，相当于几乎又打了两局。比赛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变成了场上两人意志力的较量。 手冢国光的肩膀和左手臂不断举起，挥出，举起，挥出。 每一次对手臂的牵引和扯动，仿佛都能听见他撕裂的肌肉无声的悲鸣。 “啪嗒”。 栗川纱奈再次听见了水滴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再度落泪。 “36比35！” 一个抢七决胜局，他们已经又打了71球。 栗川纱奈感觉数71秒都需要很久，可手冢凭借那疼痛得难以想象的手臂，又坚持了整整71球。 冰帝的观众席上的学生也已经全都哑口无言，只剩下瞠目结舌，和对手冢油然而生的敬意。 迹部景吾也同样已经使出了百分百的实力，用上了最大的尊重打好每一球，场上两人的灵魂通过网球在不断碰撞和交流。 “36比35！” 突然。 “球飞回到手冢身边了，是手冢领域！” “真是难以置信，都现在了还能有这种水平的发挥，这绝对是最后一球了吧？！” 当那颗黄色的小球宛如被潮水吸纳吞吐一般飞回到手冢国光身边，且他还做出了明显是零式削球的动作的时候，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要结束了吗？！ 然而，恐怕是碍于肩膀伤势的缘故，这一记零式削球没有缩回去。迹部景吾飞身救球，球再次飞回到手冢领域—— 很闷的一声轻响。 是球触网后落地的声音。手冢国光的这一球，没能过网。 全场一片寂静无声。 手冢国光的左手手臂终于垂下，无力地晃动了一下。他闭眼昂起头，汗水从鼻尖落下。 “37比35，冰帝获胜！” 栗川纱奈也抬手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辛苦了，手冢君。 她在内心默念。 你终于可以休息了。 …… * 最后的比赛，果然如最初所料，主办方组织了加时赛。冰帝派出了二年级的日吉若，青学派出了越前龙马，后者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下了加时赛，最后青学获胜出线。 在最后一场加时赛结束后，所有人都陆续离开，场地空旷，似乎已经空无一人， 栗川纱奈走到了观众席的最高处，找到一处位置坐下，俯瞰着承受了今天这数场激烈比赛的球场。 比赛结束后，她没有去找手冢，也没有去找青学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需要空间去消化这一切和分享喜悦，她不打算因为自己的攻略而去干扰影响他们队里现在这珍贵的时刻。 今天这漫长的比赛，与其说是她要进行什么攻略，倒不如说是她被这些少年们热血又纯粹的赤子之心给反攻略了，直到现在她都还处在震撼之中。 周围很安静，原以为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她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压抑的呼吸声。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穿着冰帝队服的少年曲起一条膝盖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座位上。 他的头顶上盖着一条运动毛巾，挡住了他的脸和表情，只能看见些许紫灰色的碎发漏出来，汗水滴落在地面。 “…迹部君？” 原来他还没走么？而且这么多的汗和急促的呼吸，看样子他好像不仅仅是没走，在那么高强度的比赛后，还给自己又加码了惊人的训练量。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拉下头顶的毛巾，“栗川。” 迹部景吾突然喊她。 “嗯？” “觉得本大爷今天卑鄙吗？” “……诶？” “我明知道手冢的手臂有伤，却还选择了打持久战，故意要毁掉他的肩膀，和今天场上那些家伙喊的一样，不觉得我卑鄙吗？” 啊，迹部君他，又一次去掉了对自己“本大爷”的称呼，改成了“我”。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 迹部景吾转过头，紧紧盯着她，“你不要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怕我生气就故意说违心的话。” 栗川纱奈仍然是摇了摇头，“没有哦，其实迹部君你自己也看出来了吧，实际上今天的这场比赛并非你主导的结果，而是手冢君他自己选择了要打持久战。” “……！” 迹部景吾瞳孔瞬间紧缩。 “我想，手冢君他故意将比赛引导至如此热血沸腾、令人触目惊心的境地，是为了给青学……不，准确来说，是为了给越前君看的。手冢君有意将越前君培养为青学下一任的王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展现给越前君看，怎么样才是青学的支柱应该有的模样。” 栗川纱奈轻声道：“所以，无论你有没有故意拉长比赛时间，最后都会是同样的局面。” “况且，在最后的比赛中，迹部君你也逐渐被手冢君的坚韧不拔的毅力、人格和球品所征服，展现出自己百分百的力量，全力以赴打好每一球，展现出你最大的尊重。这是一场双方都最为顶级的比赛，各自为了自己的队伍而战，没有谁有对与错之分。” 少女的声音温柔轻缓，她一口气说了很长很长的话。 迹部景吾也没有打断过她，他只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空旷的球场里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呼息。 啊，好安静。 直到栗川纱奈听到“叮”的一声。 【迹部景吾，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迹部他的好感度已经——70了！ 并非刻意曲意逢迎，故意说些好听的话迎合他，刚才的那一番话都是她真心的。 包括青学的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确实是手冢自己选择的延长战，无论迹部怎么选都会是同样的结果，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你看出来了吧，不管如何，最开始我确实是有故意打持久战和毁了手冢的手臂的想法，不觉得这样的我可怕吗？！”少年的声音猛地拔高。 栗川纱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如果是手冢君在这里的话，我想，他的回答会是这样的——我手臂的旧伤和迹部你没有关系，打持久战也只不过是比赛诸多战术中的其中一种而已，无论对手选择什么样的策略都无可厚非。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与别人无关。” 迹部景吾猛地愣住。 …这确实像是手冢国光那个一板一眼的家伙会说出来的话。 迹部景吾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竟然已经了解手冢国光到这个地步。 而且，她本就向手冢告白过，看过今天这场比赛后，她恐怕只会更喜欢手冢了。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手冢国光，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你的眼睛肿了，是因为手冢而哭的吗？”迹部景吾哑声问道。 “诶？现在已经肿了吗？”栗川纱奈有些紧张地擦了擦眼角，“唔，我从河村君的那一场比赛就已经开始哭啦，糟糕，竟然已经肿了吗……” 来自上个世界当过美少女明星的职业素养，她的第一反应是糟了，眼睛肿了会影响拍摄的—— 看到少女竟然紧张地掏出了手机当做镜子查看眼睛的状况，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不用看了。” 因为就算肿了，她都还是很华丽。 “真的吗？骗我是小狗哦！” “…没骗你。” 迹部景吾顿了顿，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还有点低落和沉重的气氛，都伴随着她三言两语逐渐变得轻快明亮了起来。 就像她今天安慰向日岳人说的那一番话一样，现在的她也同样安慰了他，迹部景吾终于体会到向日岳人的感觉，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 栗川纱奈，她总能像一轮小太阳一样，不断向外输出温暖的能量，宽解处于自我怀疑中的人的心灵。 可是一个人的情绪输出终归是有限度的，她永远朝外输送能量，那她自己呢？ 她就不会有难过的时候吗，她难过的时候又会是谁去安慰她？ 心中一万个问题闪过，迹部景吾注视了她许久，突然开口道：“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嗯？！！” 怎么了突然喊她全名？ “总之，谢了。”迹部景吾站起身。 再次起身的时候，少年俊美的面容上已经重新挂上了一如既往张扬自信的笑容，“你的安慰，本大爷记住了。” 栗川纱奈：“啊，不用客气。” 啊，他恢复到大爷状态了，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没什么事了。 “作为报答。”迹部景吾朝她扬了扬下巴，“等到你下次难过的时候，本大爷会礼尚往来，为你提供最华丽的港湾。” 栗川纱奈：“………” 冷风刮过球场，久久的一阵沉默过后。 栗川纱奈露出了一副睿智出神的豆豆眼。 “啊，好的，谢谢。” 第144章 网球32 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 “莲二，这次去东京看的比赛如何？” “不枉此行，不愧是迹部和手冢，实在是一场精彩至极的比赛。尤其是手冢，展现出了令人肃然起敬的毅力。” “真是相当高的评价，让我也想和手冢打一场了。”幸村精市面色沉静道：“接下来的关东大赛应该很快就会遇上青学，不过到时候应该还是会将和手冢的单打交给弦一郎，他一直都想和手冢对上。” 柳莲二摇了摇头，“恐怕遇不上了。手冢和迹部打的那一场，他的肩膀伤势很重，估计要接受专业治疗，关东大赛手冢应该会缺席。” “这么严重？” “嗯，手冢的手肘本来就有旧伤，他和迹部的整场比赛包括抢七决胜局整整持续了两个半小时，最后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比赛了。这次过后，如果不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治疗，他的网球生涯都可能会因此结束。” 同样经历过可能无法再打网球的病痛阴影折磨，幸村精市闻言缓缓评价：“手冢国光，了不起的一位选手。” “没错。”柳莲二也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他转而道：“对了，这次去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我看见栗川了。” 幸村精市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后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柳莲二：“她哭了。” “………” “她看手冢的比赛看哭了？” “准确来说，不只是看手冢的比赛哭了，她在看青学河村隆比赛的时候也看哭了。”柳莲二回想了一下当时看到的场景，“手冢和河村的共通点是两人都是手臂负伤坚持比赛，她的性格果然相当感性。”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 “说起来，之前我给了你栗川的电话号码，她有回复吗？”话一出口，柳莲二又纠正了一下询问方式：“应该说，精市，你有给她发过信息吗？” “发过，她没回。”幸村精市的语气浅淡，听不出喜怒。 柳莲二：“………” 等等，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精市竟然也会有被人不回信息的一天？ “是她没有看见信息吗？”柳莲二不太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幸村精市面无表情道：“她已读了。” 柳莲二：“………” 所以，这是她生气了么？因此之前被拒绝得太狠，所以她再也不想回复精市了？ 柳莲二努力保持住脸上表情的平静，实则内心已经相当震惊。 这还真是难得。 精市外表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甚至他的表情和语气都略显冷淡…… 但作为对方的至交好友，柳莲二清楚地认识到一点——精市他，心乱了。 栗川纱奈，她果然不一般。 这个美貌惊人的少女，以近乎横冲直撞的方式，闯进他人的内心，留下举足轻重的痕迹，却又潇洒地消失不见。 不管她留下的痕迹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总归是让人已经无法忘记她了。 与喜欢未必相关，只是她确实已经让人相当在意。 精市现在的表现，就是最明显的证据。 …… * 深夜，幸村家。 幸村精市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对方杳无音讯，他发过去的信息宛如石沉大海。 ——栗川纱奈。 他在脑海中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说起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她了。 自从上次当着网球部所有人的面又一次拒绝了她之后，她就仿佛对他彻底失望了。 似乎正如仁王所说，她彻底放弃了。因此，她再也没有来过立海大，再也没有找过他。 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幸村精市无法接受，有人将自己宝贵的生命健康完全不当一回事。 他给她发过去的讯息，明明显示了已读，她却没有回应。 为什么？她生气了？ 因为之前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彻底伤心放弃，因此来自他的信息，她明明看到了却不想回复么？ 幸村精市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 就这样吧，精市，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不珍惜自己的健康也根本与他无关，不要再管了——他在内心这样告诉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发讯息过去却没有回应，都可以用“卑微”二字来形容了，他幸村精市是这样的人吗？绝对不是。 可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再管她，但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却又能浮现出少女脸色苍白倒下的样子，还有医院护士表情严肃紧张的话语。 幸村精市再次睁开眼。 …算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她现在在闹别扭也没有关系……他想试着再尝试努力一次。 而且，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发发短信而已，似乎和“努力”二字并没有什么关系。 发现自己内心竟然下意识地用上“努力”二字的时候，幸村精市自己都有些惊讶。 和努力无关，只能说，等待对方回复却杳无音信这个过程，确实有点艰难。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 所以，之前他不断拒绝她的告白的时候，这个过程中她也是同样的难熬吗？ 不，应该比这要更加难过。 毕竟他都未曾喜欢上她，都已经觉得等待答复这个过程令人焦灼，那么以前的她只会更甚。 还要继续再发短信么，如果继续已读不回呢？ “叩、叩……” 幸村精市曲起修长的、骨节分明、用来执画笔的手指，在木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对了，莲二说，她去看了冰帝和青学的比赛。 少年起身坐到电脑桌前，轻轻点击了两下鼠标，屏幕上很快便出现了东京都大会的比赛录像。 “嘭、嘭、嘭……” 一球又一球的击球声回荡在房间里，窗外夜色渐沉，月明星稀。等到进度条到底的时候，幸村精市才发现，自己竟然全神贯注地看完了青学和冰帝的整场比赛。 很精彩的对决，尤其是迹部对手冢的那一场。看完后，莲二对手冢那极高的评价完全可以理解了。还有弦一郎从东京回来后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高强度加强练习的原因，也有迹可循了。 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瞳孔跳跃着电脑屏幕的亮光，倒映出录像中黑发少女的身影。 东京都大会比赛录像的摄影师似乎也格外偏爱场外这位貌美惊人的少女，镜头好几次落在她身上。她仿佛天生有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就连栗川纱奈落泪的画面，都拍摄得如此清晰。 河村隆一次又一次打出波动球，手臂肌肉疼痛抽搐的时候，她哭了。 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对决到最后，手冢痛到握不住球拍、用力按住左边肩膀的时候，她也哭了。 幸村精市拖动光标，进度条退回到摄像的一角黑发少女哭泣的那一幕画面。 会因为看见他人的伤痛而落泪，说明她相当共情。 既然她能够共情，又为什么不能珍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肯好好接受治疗？ 除了栗川纱奈以外，录像里能看到，现场还有不少观众潸然泪下，尤其是青学的学生，都为手冢国光的坚持而动容。 在手臂有伤的情况下，为了青学的胜利，为了承担起队长的责任，手冢国光毅然决然地坚持战斗了两个多近三个小时。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意志力的比拼，每一球都是这个男人坚毅不屈的灵魂的回响。 手冢国光，确实是一个强大且令人钦佩的男人。 所以，她也更加喜欢对方了么？ 电脑屏幕的光打在少年鸢紫色的发丝上，冷色调的光芒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浅淡了。 他突然想起，她上一次来立海大找他的时候，对他说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当时他就想过，她那句“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的意思，是指单单放弃追求他一个人，还是放弃追求她告白过的所有人呢？ 手冢国光，亦是她告白过的对象之一。 所以，她最近再也没有来过神奈川，再也没有来过立海大，就是因为她放弃了他，只追求手冢国光了么？ 还是说，除了手冢国光以外，还有别人？ 幸村精市浅淡的目光在视频录像里的迹部景吾、不二周助和忍足侑士之间淡淡扫过。 所以，她只是唯独不喜欢他了么？ “……” 罢了，思考这些问题实在太过无聊。他也并非在意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是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被愚弄的感觉，“神之子”更不是例外。 回到最开始思考的问题—— 幸村精市拿起手机，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给栗川纱奈号码发出了一条短信。 ——最后一次。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想。 即使和她不熟，甚至连“朋友”都暂且算不上，但只要作为正常的人类，就应该拥有对生命的敬畏和最基本的同理心，他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任性消耗磨损自己的身体健康。 只是提醒对方及时接受科学治疗而已，只是尽到一个普通人应该做到的同理心和提醒义务而已，与别的任何都没有关系。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提醒。 信息发出后，幸村精市准备合上电脑。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依然定格在那一幕，黑发少女双眸闪烁着泪光，难以言喻的美丽与哀愁几乎要溢出屏幕。 “……” 幸村精市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栗川纱奈回了信息。 原本打算关上电脑的手停下，幸村精市转而看向手机屏幕。他的手机连续振动了好几下，对方回复了不止一条讯息。 【？？？】 【幸村？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吗？这是你的号码吗？】 看着屏幕上终于有了回应的信息界面，幸村精市瞳孔微微一缩，也回复了对方—— 【是我，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几乎是立刻，对方就显示了已读。 【诶？幸村君之前给我发过消息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呜呜呜，莫非是我手滑误触到了然后又退出去了？……我竟然现在才看到幸村君你发的上一条信息！】 【谢谢幸村君关心呀，我好高兴啊！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受宠若惊！o((*^▽^*))o】 【至于我的身体？我没什么事呀，你看我的精神好着呢！（叉腰）（嘚瑟.emoji）】 …… 少女的信息如同像开了闸门一样，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不断冒出来。 她的活泼可爱仿佛都要在这一条又一条的信息中满满地溢出来，幸村精市难得的微微愣了一下。 …所以她不是故意不回他信息的？只是因为没有看见？ 她没有生气？ 思考了片刻后，幸村精市继续回复：【栗川同学，上次土谷综合病院的检查结果和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你都尚未知悉】 房间内，少年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翻飞，如同执笔绘画。 【栗川同学，你什么时候有空】 【再来一次神奈川】 第145章 网球33 周五放学后的傍晚，栗川纱奈提着个行李箱，再次出现在了神奈川。 江之岛电铁缓缓驶过，鸣笛声悠长回响，与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神奈川这一幅画卷湿润、清新而惬意。 栗川纱奈还是觉得好神奇。 上一次在神奈川海边，还是幸村精市质问她——“喜欢这件事，对你来说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吗？”的时候。 彼时幸村精市一边笑着看着她，一边疯狂扣好感度，疼得她立马晕倒了，不过后来也是幸村将她送去了医院。 但是！—— 幸村他！昨晚竟然！主动给她发来了短信！邀请她再次来神奈川！ 而且！他还！加好感度了！ 昨晚在东京家里正吃着饭的栗川纱奈，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幸村精市，好感度+10。】 结合之前-9点的好感度，幸村他的好感度终于不是负数了！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1。】 栗川纱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数字1实在有点好笑，看上去就命很苦的样子。但是无论如何，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终于将所有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都掰正了！ 栗川纱奈感到非常欣慰，只是她没太搞懂幸村为什么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前段时间也是的，幸村突然就加了9点好感度，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当看到突如其来的手机信息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幸村他前段时间，竟然给她发过短信！而且她还没看到，完全忽略了过去！ 回忆了一下时间，上次幸村加那9点好感度的时候，恰好就是他发出那条短信的时候，可她却完全没看到这条短信。现在想来，这条短信的时间点，是她从大阪usj返回东京、遇到亚久津仁的那一天，栗川纱奈对此印象很深刻。 说起来，那天晚上亚久津拿她的手机录入了自己的号码。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幸村的短信刚好进来，亚久津刚好看见显示已读，但是却没有告诉她？所以她才会错过了这条信息？ 栗川纱奈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可恶，亚久津那家伙，竟然看到了都不告诉她！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幸村被已读不回却反而加了好感度。 不知道这中间他都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之前系统主动追求的时候反而就是负好感度……莫非神之子喜欢放置play？ 但不管如何，栗川纱奈的直觉告诉她，放置play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昨晚她再不回复对方，幸村就绝对不会再发任何信息过来了。 所以，她以飞快的速度回复了对方，并且在第二天放学后的傍晚就来到了神奈川。 空气中混合着海风的清新咸味，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已经和上次来神奈川时的沉重截然不同。 那么接下来…… 久违的再次前往立海大吧！ …… * 立海大校园建制工整，红墙砖瓦，教学楼威严，仿佛在诉说着这所学校续业彪炳的悠久历史，不负“王者立海”之名。 直到看见不远处的少年身影，栗川纱奈顿时停下了脚步。 学校的钟楼声响起，夕阳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树下的少年，将他鸢紫色的发丝染成了红色。 幸…村君？ 栗川纱奈不太确定地再看了一眼。 “你来了，栗川同学。” 少年朝她笑了笑，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容勾起笑容的一瞬间，仿佛周围都亮了起来。 “好久不见。”他主动朝她走来。 栗川纱奈难得的有些结巴地道：“好、好久不见，幸村君……” 呜哇，不管第几次见到幸村君，果然都还是会被他的颜值所震撼啊！ “怎么突然来立海大了？”幸村精市问道。 “诶？因为你昨晚说让我再来一次神奈川，来了之后想着这个点幸村君应该还在学校，所以我就过来了……” 栗川纱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的神色，生怕被扣好感度，“是我突然到访学校太冒犯了吗？” 听到她的回答，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如流水一般被揭过去，他笑着道：“不，怎么会冒犯，栗川同学有空多点来立海大才好。” 栗川纱奈惊了，持续受宠若惊中：“！！好、好的！” 不过除了受宠若惊以外，她还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幸村他真的会说出这么热情的话吗？况且既然都已经这么热情了，为什么没有听到加好感度的提示音？ 还是说是因为她不够了解幸村的性格？就像昨晚，她根本无法想象幸村竟然会主动给她发短信。 “怎么了？栗川同学这样看着我。”幸村精市微笑着看着她。 “唔……是错觉么？”栗川纱奈喃喃自语道：“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像幸村君？” 幸村精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哦？哪里不像？” 栗川纱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幸村君不会对我笑得这么开心的。” “………” 片刻的沉默过后。 少年的肩膀笑得抖动了一下，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巴，“……噗哩。” 栗川纱奈：“？？？” 嗯？幸村他刚刚是发出了什么奇怪的笑声吗？今天的幸村君果然很奇怪。 但很快，她就知道到底奇怪在哪里了。 “栗川同学，你果然很有趣。”一边夸赞着她，幸村精市一边笑着为她拨开头顶上落下的树叶。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 【仁王雅治，好感度+4。】 【已为您解锁隐藏可攻略对象，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 球风：全能型选手 学校：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b组14番） 身高：目前176cm 体重：目前60KG 生日：12月4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AB型 五维能力：速度3，力量2，体力3，技术5，精神力5 爱好：飞镖、缝纫、射击、枪战游戏、爵士音乐 喜欢的食物：烤肉 得意技：仁王幻影（模仿他人）、同调（在双打中与他人完美同调）、超强动态视觉、流星锤抽击、能力共鸣（待解锁……） 【仁王雅治目前总好感度：28。】 …… 栗川纱奈：“……………” 好家伙，原来她刚才感觉到的违和感真的都不是错觉。 所以搞半天，这站在她面前的“幸村精市”根本就不是幸村精市本人啊！ 仁王雅治，她好像有点印象，是立海大网球队的正选之一。上一次她来立海大找幸村的时候似乎有看见过，对方的头发是带点蓝调的银白色，扎着很有记忆点的小辫子发型。 怪不得对方会问她为什么突然来立海大，如果是真的幸村的话，不会对她今天的到来一无所知。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化妆吗？cosplay？这看上去也太逼真了，外表看上去真的和幸村精市完全一模一样，可是也没道理啊，怎么做到完美复刻到这个地步啊！ 看来，唯一的解释只可能是仁王雅治得意技那一栏里的“仁王幻影”了。 实在是太厉害了，在栗川纱奈看来，这简直已经到了超能力的地步了。 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栗川纱奈忍不住伸出了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想看看有没有化妆或者面具的痕迹。 幸村精市，不，应该说是仁王雅治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栗川纱奈嘟嚷：“看上去好真啊，看起来看和幸村君完全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仁王雅治瞳孔一缩，“你发现了？” “嗯嗯。”栗川纱奈迅速点了点头。 “……！” 他看上去很是惊讶，沉默了片刻后，“幸村精市”模样的少年转过了身。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栗川纱奈震惊地发现，面前的人已经又换了一副模样。 栗川纱奈：“！！！” 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变活人吗？！ 她明明没有移开过视线，但面前的少年就是在一瞬间变化了——从幸村精市变回了仁王雅治的模样。 少年有着一头蓬松的银白色头发，在颈侧蓄起一条细长的小辫子，往上是俊俏中带着一点邪气的面容。 他的双眼皮很宽很深，一双碧绿色的眸子盈着笑意，带着挑逗的意味，弯起的嘴角下一颗痣格外明显。 栗川纱奈看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果然已经是超能力了吧！ 仁王雅治抱着双臂倚靠在校园的树干上，语气随意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快识破我的模仿。” 如果不是极为熟悉被模仿者的性格和习惯，他的模仿很难被看穿。 还是说，她是已经了解幸村到这个地步了么？了解到能够一眼看穿他并非幸村本人，仁王雅治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黑发少女。 但面前的黑发少女只是摸了摸后脑勺，发出了一声很憨的笑声。 “哈哈，没有啦。我刚刚不是说过吗？如果是真的幸村君的话，他不会对我笑得这么开心的，他一看到我就头痛。” 仁王雅治：“………” 她听上去，好命苦的样子。 而且，关于幸村对她的态度，她似乎有什么误解。 “噗哩……你真的很有意思。” 仁王雅治的声线低沉比幸村精市低沉许多，完全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风格。 栗川纱奈更加好奇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声线都完全模仿他人的？是变声器吗？ “所以你为什么会假扮成幸村君的样子呀？” “练习呗，让我的模仿更加精进，队里的正选都是我模仿练习的对象。”仁王雅治勾了勾嘴角看向她，“刚好模仿我们队长的时候就被你碰见了，好巧。” 栗川纱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你还会模仿其他人吗？” 仁王雅治：“当然。” 说罢，话音刚落，他就变成了真田弦一郎的样子。 “噌”的一下，面前的少年一秒变高变壮，肤色也瞬间变黑，面容威严成熟脱离了国中生的范畴，就连头上那顶鸭舌帽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变出来的。 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真田弦一郎那低沉得也不像国中生的声线从中迸发出来：“太松懈了！” 栗川纱奈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 她只能叹为观止。 救命，她刚刚明明已经全神贯注了，根本没有眨过眼睛，可他还是一秒钟就变化了，太厉害了！ 超能力，这绝对是超能力！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身高和体型上的差距都是怎么弥补的啊？”第一次亲眼见到超能力，栗川纱奈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还有声音、声音也是……！” 仁王雅治变回自己的样子，少年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挡在自己的嘴唇前，神秘地笑着道：“秘密。” 栗川纱奈：TVT 勾起人的好奇心后就将别人放置play，真是令人抓心挠肺啊……她好像突然可以理解幸村被已读不回放置play后的感受了。 系统：【………】 系统忍不住吐槽：【仁王这个模仿能力是有点说法没错，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吧？你都能用网球拍打出黑洞来了，变装模仿也没有多难以接受吧。】 栗川纱奈：“………” 差点忘了，这个网球世界是可以手搓黑洞的。 栗川纱奈：【你说得有道理，系统。】 抬起头的时候，仁王雅治已经又从真田弦一郎变回了自己的模样，一张俊脸似笑非笑，“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只是稍微玩了一下梗，但话一说完，仁王雅治都要被自己雷得不行，可他面前的黑发少女却星星眼地猛猛点头，“满意满意，好厉害啊仁王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模仿秀！” 仁王雅治微微愣了一下。 “真的好厉害！每一个模仿都看不出一点破绽，仁王君背后一定下了很大的苦功吧？真的很了不起！” 少女语气轻快，清脆甜美，像一道明亮的光线初光乍现，所到之处阴霾皆散。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宛如宝石，熠熠生辉。 【仁王雅治，好感度+5。】 仁王雅治静静地注视了这一抹蓝色许久。 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仁王。” 鸢紫发色的少年从树后走出，他的肩膀上一如既往地披着立海大那件土黄色的队服外套，随风在身后轻晃，额头上浅绿色吸汗带下的面容精致好看得非比寻常。 是真·幸村精市。 “……！” 栗川纱奈整个人都一激灵，一瞬间有种想要立正的感觉。 没办法，前面幸村扣好感度扣得太狠，以至于她莫名的很害怕他。 幸村精市走到他们面前，目光落在仁王雅治身上，“好玩吗？” 少年目光和语气浅淡冰凉，听不出喜怒。 仁王雅治耸了耸肩，“还不错。” 幸村精市眸光微闪，不再询问仁王，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黑发少女，他的声音也放得温和了一些：“抱歉，给栗川同学你添麻烦了，我的队员让你见笑了。” 栗川纱奈：“？？？” 诶？怎么会麻烦呢，仁王君挺好的呀，一上来就是28点的好感度。 说起来，第一次见幸村的时候，他是28点好感度——但是是负的，哈哈。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仁王君超厉害的！感觉很有趣，怎么会麻烦呢。” 幸村精市：“是么？那就好。” 仁王雅治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人客套又疏离的交流方式。 “我以为你会明天才来神奈川。”幸村精市说，“那么，明早8点，土谷综合病院见？”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闻言，仁王雅治沉静的目光扫了过来。 医院？他们为什么要约着去医院？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土谷综合病院是幸村平时看病复诊的医院，所以她是特地过来陪幸村去医院复诊的吗？ 她和幸村的关系真是扑朔迷离，让人很难不感兴趣。 明明看上去如此疏离不熟稔的两个人，却又似乎有着旁人所不知晓和无法介入的关系。仁王雅治挑了挑眉。 另一边，栗川纱奈则是心里有点发怵。 昨晚答应幸村来神奈川的时候，她只是想见到他，而且直觉觉得再不答应的话，幸村的攻略就会真的彻底止步于此。可当真的要她再次清醒着去医院的话，她还是有点害怕。 曾经独自在医院的那段痛苦又孤独的时光，太过可怕，哪怕是踏足别的医院也会让她再次回想起那段日子。 上个排球世界里的佐久早圣臣，也试过突然要带她去打流感疫苗，她刚一进去诊所看到医生的针头就已经脸色发白，身体颤抖不止。 当时的佐久早圣臣看出了她的恐惧，最后带她转身离开了。可佐久早的怜惜是建立在当时他已经九十点好感度的基础上的，栗川纱奈不认为现在好感度只有“1”的幸村精市对她会有同样的感情。 而且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幸村之所以会破天荒地邀请她来神奈川，是因为得知了她的病情，想让她配合医生治疗，并没有别的意思。 同样是从东京到外地来，白石藏之介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带她玩转大阪。幸村则并不会在意她今晚在神奈川会如何度过，只是同她约定明天一早在医院见。这就是好感度高低的区别。 医院…她果然还是很害怕医院。 于是栗川纱奈只能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好的，那明天见，幸村君。” 话一说完，她就仿佛逃跑一般离开，只留下一个纤细脆弱的背影。 “………”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 刚才他看见了，少女一听到医院就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她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但却因为害怕治疗的过程而讳疾忌医。 在某种程度上，幸村精市能理解她，他自己的病康复过程也相当难熬，没有谁会愿意主动去承受这种痛苦。 可哪怕再让他选一万次，他也还是会努力配合治疗。而她的病情比他更加严重，比他更加危险，怎能轻易放弃。 另外，还有一件事…… 幸村精市抬眸看向仁王雅治，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仁王，你在主动靠近她？为什么？” 仁王雅治笑了笑，“因为她很有趣啊。” “具体哪里有趣？” “她是我有史以来第一个无法模仿的人。”仁王雅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变得认真，“无论是谁都好，我都能够百分百模仿。可唯独她，栗川纱奈，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想模仿，却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 此话一出，就连幸村精市都感到有些惊讶。 仁王的模仿力有多强，是整个立海大都知道的。他那神乎其技的“仁王幻影”，不仅能复制对方的外貌、声线、身形和长相，还能几乎完全复刻对方的球技，是幸村精市都觉得离谱的技能，不亚于他的“灭五感”。 可现在，仁王却说，竟然有他都无法模仿的存在？ “为什么做不到？”幸村精市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她实在长得太美了吧，没见过有人能长成那个样子的，我无论如何都还原不出百分百的她。”仁王雅治淡淡地道。 幸村精市：“………”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幸村精市发现，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仁王说的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人，这很有趣，不是吗？部长。” 幸村精市淡淡地“嗯”了一声，话锋一转，转而道：“仁王，你最好还是不要靠近她。” 仁王雅治一听，碧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哦？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还阻止旁人靠近她？” 自己不喜欢，还不允许别人靠近，神之子的这占有欲是不是也太强了一点？ 幸村精市表情平淡地注视着面前的景色，他深蓝的瞳孔倒影出立海大校园里平静的湖面。 “仁王，我是为了你好，才劝你不要靠近的。” “怎么说？” 天色渐晚，晚风吹拂过湖面，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幸村精市终于缓缓开口：“她的心脏有着很严重的缺陷，随时足以致命的程度。如果靠近她，对她产生了过深的感情，最后难过的会是靠近的人本身。” “………” 仁王雅治不由得愣住。 刚才少女活力满满的样子似乎还在近在眼前，一时之间，他有点难以将栗川纱奈同“随时有可能死去”这样的状况联系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呢？ 立海大校园里吹拂而过的风变得更加强了，平静的人工湖面被掀起波澜，如同湖边的人此时此刻骤然变得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她的病情是她的隐私，原本我也不应说出。但我知道仁王你的性格，你绝不是会在外大肆宣扬他人隐私的人。” 幸村精市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如果你是为了捉弄或者想要找乐子之类的原因而去接近她，那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艰难，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应对‘欺诈师’的把戏。” “欺诈师”，是仁王雅治的外号。 他被称为“球场上最恐怖的诈欺师”，是将对手玩弄于股掌间耍得团团转的球场老千。 两人相对而立，互相都沉默了许久。 “……确实是令我都感到错愕的意外信息。”仁王雅治说，“不过，放心吧部长，我只是在球场上喜欢骗一下对手而已，现实里不至于。” “嗯。” “但我还是会靠近她。” “……？” 看见幸村精市骤然一皱的眉头，仁王雅治缓缓道：“既然部长也说了，她的时间很宝贵，那不是应该争分夺秒和她相处吗？” 否则，这么惊艳的人，错过了就再也无法见到了。 “………” 幸村精市沉默。 不愧是欺诈师的话术，三言两语之间就能令人轻易动摇。 “所以，你明天和她去医院，不是因为你要复诊，而是是因为她要看病吗？”仁王雅治继续问道。 “嗯，医院的检查显示她的身体危在旦夕，她却不肯好好接受治疗，所以我邀请她来神奈川好好看一次医生。” 仁王雅治顿了顿。 她还真的是，很听幸村部长的话呢。 “行吧，我先回去了。部长你也注意身体，关东大赛马上就要到了。” “…嗯。” …… * 幸村精市回到家里用过晚饭后，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钟。 他不由得顿了顿。 仁王方才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她的时间很宝贵，那不是应该争分夺秒和她相处吗？】 说起来，她独自一人来到神奈川，不知道住在何处，漫漫长夜又如何度过。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少女脸色苍白地缩成一团，独自一人在酒店里，恐惧地等待着明天去医院的样子。 “……” 停，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这种莫名其妙的脑补了。幸村精市有些无奈地按了一下额头。 不过，毕竟是他主动邀请她到神奈川来的……似乎过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手机，编辑了短信发送过去。 【栗川，你休息了吗？】 这次对方过了几分钟后才发来了回复。 【还没有呀~ ＼(*T▽T*)／ 】 同样是可爱的颜文字，这次少女发来的信息却有种在强颜欢笑的感觉。 还有时间。 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幸村精市继续道—— 【那么，要出来看风铃祭吗？】 【神奈川夏天的风铃祭，很有名。】 很快，少女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好呀好呀，那我们哪里见呀？】 他答复：【八点半，川越站见？】 【好！】 看着最后的几条信息，幸村精市竟然看出了一种约会前双方约定时间地点的味道。 “………” 不，错觉而已。 幸村精市一边起身在巨大的衣柜里挑选着出门的衣服，一边想到。 这只是他作为邀请对方从东京来到异地后的正常礼节之道而已，绝对不是约会。 …… * 半个小时后。 神奈川，川越宫下町2丁目。 八点半，幸村精市准时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夏日晚风中，风铃声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琳琅满目的风铃下系着各色彩带，在夜晚的灯光中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人群嬉笑喧闹，同风铃声一起交织成一首温暖的曲子。 少女穿过彩色风铃，带着灿烂的笑容朝他飞奔而来。 黑色长发在她身后飘扬，五光十色的灯光洒落在她的脸上，照亮了那张精致美丽得不可思议的面容。 仁王说她是唯一无法模仿的存在，因为太过美丽，以至于无法模仿，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完全可以理解了。 “幸村君——” 少女笑着唤出了他的名字，朝着他的方向奔跑，然后在他面前站定。 仿佛，从一开始便是，为他而来。 幸村精市缓缓垂下眼眸，听见她说道—— “久等啦。” 第146章 网球34 “等了很久了吗？幸村君。”栗川纱奈笑嘻嘻地问道。 原本她已经在神奈川定好的酒店躺下，以为今天肯定见不到幸村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邀请她出来看风铃祭，让她很是惊讶。 而且同一时间，幸村还加了5点好感度，也不知道他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历程，他每一次的好感度涨跌她都捉摸不透。 是在她走后，幸村君和仁王君说了些什么吗？栗川纱奈陷入沉思。 而且幸村他……今晚穿得好帅啊！ 这还是栗川纱奈第一次看到幸村精市穿立海大队服以外的私服，少年以简约的白色T恤打底，外面叠穿罩了一件浅蓝色的薄衬衫，和他的头发颜色相得映彰，带上了一点文艺范。 和外表不同，幸村精市的身形并不纤细。他肩膀颇宽，而且比例很好，身高腿长，令人赏心悦目。 配上他那张天神下凡般的脸，一切显得更伟大了。 “栗川同学。”天神大人开口说话了。 “嗯？”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什么问题呀？” 五色风铃下，幸村精市垂眸看着黑发少女。对方浅笑嫣然，明媚开朗，很难想象这样的她竟然会和随时致命的重病结合在一起。 “傍晚我提到明早医院见的时候，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勉强。”幸村精市问：“能感觉到栗川同学你非常抗拒就医，但却竟然答应了我来神奈川看病的邀请，为什么？”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 实在没想到，幸村竟然会问这个。 她会来到这里当然是因为要攻略呀！包括之所以会答应去根本不想去的医院也是同样的原因，但怎么可能真的把这一事实说出来呢……幸村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问题？ 见少女明显愣住，久久没有回话，幸村精市继续道：“如果不想回答的话，可以当我没有问过，我只是不希望我以自己的意愿强迫你做某件事情。” “只是在我的角度看来，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健康，哪怕有一丝治愈的希望都应该努力争取。因此我希望你不要就此放弃，栗川同学。” “……！”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紧随着惊讶而来的，是在心底缓缓淌过的暖流。 …原来是这样。 虽然幸村没有明说，但她也能听懂对方话语背后的意思。 幸村担心她只是出于对他有好感，才勉强答应他去医院，他不想用此裹挟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他之所以会劝她去医院，也是因为对生命的敬畏。 幸村之所以会对她去医院这件事这么执着，或许也是因为他自己同样饱受重病折磨。因此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一时时间，栗川纱奈感慨万分。 栗川纱奈：【系统。】 系统：【怎么了？】 栗川纱奈：【突然觉得，我和幸村君……简直就是两位病友的双向奔赴啊！】 她会共情患有急性神经根炎的幸村，因此前面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潜意识地放弃了对幸村的攻略，不想来神奈川叨扰他。 而幸村则是会担心她自暴自弃不肯接受治疗而劝她来医院，哪怕当时对她只有1点好感度，他也依然这样做了——这可不就是两位病友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系统：【………】 她的脑回路，一向可以的。 思绪回笼，栗川纱奈抬头看向对方，轻声道：“我并没有勉强自己哦，我确实很害怕去医院没错，因为每一次的治疗方案都很痛苦……而且没有效果。” 她不是不想争取，而是现实世界里，现代医学能够尽力的一切手段她都尝试过了，并无作用。况且这是系统带她来到的世界，她在这里治疗这具身体并不能治愈她现实世界的身体，她又怎么会主动去医院。 三个世界以来，也就唯独只有幸村对带她去医院这件事这么执着了。 【幸村精市，好感度+2。】 听到她说自己治疗的过程很痛苦，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能明白，这种感觉。” “如果是我的话，即使痛苦，也须一试。”幸村精市说，“我无法想象以后再也不能打网球的日子，对我来说，这比治疗过程还要痛苦万分。所以无论多难多苦的治疗，我都会一一克服。” 栗川纱奈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怔住。 好坚韧的一个人。 原来，网球在幸村的心里地位这么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热爱了，是几乎和他生命同等重要的存在了。 和幸村君相比，她恰恰缺乏了这种如同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栗川纱奈不禁想到，如果她也和幸村一样，拥有热爱到这种程度的支撑物存在，是不是也会更加坚强？ 系统开口道：【不一样，纱奈，你已经足够坚强了。人只有先活下去，才能追求其他。】 …也是。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轻声道：“道理我都明白的，幸村君不必担心。对于去医院，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生理反应了。哪怕不是你建议我去医院，我自己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没关系的，明天看看医生怎么说就好了。” “这样么，我明白了。”幸村精市看向她，“如果对医院感到害怕的话，我倒是有几个方法，比如分散注意力和设定事后奖励机制，我认为就挺适合栗川同学。” “分散注意力，比如听音乐和看书之类的么？我也有试过，一般只在去医院的路上起作用。”栗川纱奈好奇地问：“至于事后奖励机制，是指看完医生或者接受完治疗后奖励自己吧？倒是有点新奇，幸村君会给自己设定什么奖励呀？” 幸村精市：“我会奖励自己打一场网球。” 栗川纱奈：“………” 好的，真的是非常豪华的奖励呢。 “开玩笑的。”幸村精市看向她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有没有觉得心情放松了一点？” “诶？原来是担心我心情沉重才开玩笑的吗？” “嗯。” 栗川纱奈定定地看着他许久，突然说道：“我好高兴啊。” “…嗯？” “幸村君竟然会在意我的心情。” 幸村精市微微一怔。 “刚刚幸村君问的问题，我的答案都是‘否’……不过，有一件事倒是真的哦。” 黑发少女话锋一转，脸上绽放出一个漂亮到极点的笑容—— “我来神奈川，确实是想见到你没错哦。” “……” 少年手持风铃的动作顿住，鸢紫蓝色的发丝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幸村精市，好感度+5。】 夏日晚风吹拂而过，风铃声叮当作响，掩盖住了某种跳动的声音。风铃祭中象征着良缘的粉色鲤鱼签，在暖光灯底下仿佛带着笑。 “嗯。” 幸村精市只听到自己轻轻地应了一声。 昨天思考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 * 翌日，神奈川土谷综合病院。 “栗川小姐，彩超显示你同时患有三尖瓣闭锁、房间隔缺损、室间隔缺损和肺动脉瓣狭窄，是极其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积极配合治疗，你随时可能会因为缺氧而亡。这是一个定时炸弹，千万不能因为现下看似能正常生活就掉以轻心，上次你晕倒进院的时候就已经嘴唇紫绀严重，十分凶险。” 正在说话的人是土谷综合病院心脏科的主任医长藤田医生，他手里拿着栗川纱奈心脏彩超的报告单，神情认真而严肃。 诊室内，幸村精市站在栗川纱奈身旁，听到医生下的结论后，幸村精市的脸色也是微变。 上一次她晕倒进院，正正就是她来海边找他，被他冷漠的话语刺伤的那一次。 当时的他……不知道她是这样的身体状况。 “所以医生，土谷这边建议的治疗方案是什么样的？”幸村精市问。 “我们这边的建议是优先采取手术治疗，首先先通过Blalock-Taussig分流术，增加肺血流，改善缺氧。再通过双向Glenn手术将上腔静脉与肺动脉连接，减少心脏负担。最后采取Fontan手术，将下腔静脉与肺动脉连接，进一步改善血液循环。” 藤田医生继续道：“期间还建议同时采取介入治疗，也就是球囊房间隔造口术扩大房间隔缺损，增加心房水平分流。以及可以考虑肺动脉瓣球囊扩张术，以此缓解肺动脉瓣狭窄。” 幸村精市眉头蹙紧了一下，这手术量和强度，不是一般的大。 栗川纱奈坐在医生对面，安静乖巧地听着对方一长串的专业术语。 见她没有立刻回话，藤田医生温和地说道：“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吗？没关系的，我可以逐一为你释明，包括这些手术相应的风险。”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我都明白的，医生，我想保守治疗。” 她不是没有听懂，恰恰相反，藤田医生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手术方式，她都非常了解。 因为，这些全都是她在现实世界里已经亲身经历过的手术，全部都是。 正因为她已经全部试过，才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只会徒增痛苦。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幸村精市眉头蹙得更深了一些。 藤田医生则是愣了一下，“栗川小姐，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逃避不是个好办法，迟早还是需要面对的，你确定要选择保守治疗吗？”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我确定。” “…我明白了，作为医生，我尊重病人的决定。”藤田医生叹了口气，“保守治疗的话，我会给你开地高辛、硝酸甘油和美托洛尔，都是一些强心药物，用以扩张血管、增强心脏收缩功能和避免心衰。还有前列腺素E1保持动脉导管开放，确保有足够的肺血流。” “谢谢医生。” “不用谢，栗川小姐最好还是坚持定期随访，定期来院检查心脏超声和心电图。顺便进行抗凝治疗以预防血栓，还有记得遵医嘱定时吃药，最好再接种个疫苗，否则哪怕是一个小流感都有可能让你感染心内膜炎，你的身体状况一点都大意不得……” 听着藤田医生苦口婆心的劝导和话语里真挚的担忧，栗川纱奈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藤田医生让她想起了现实世界里对她极为用心的医护团队，他们也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救她。她恐惧医院，只是恐惧病痛本身，绝非害怕医院里的白衣天使。 “谢谢你，藤田医生，真的非常感谢。” …… * 两个小时后，诊疗室。 “幸村君？你怎么回来了？”藤田医生惊讶地看向进门的少年，“栗川小姐呢？” “她在做抗凝治疗。”幸村精市紧紧地盯着对方，“藤田医生，我想知道，如果她不进行手术治疗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藤田医生叹了口气，“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如果不通过手术积极治疗的话，她随时都可能有缺氧而死的风险。但选择手术也同样伴有高度的风险，甚至有可能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因此很难说手术和保守治疗相比到底哪个更好。” “作为医生，既然她选择了保守治疗，我便需要尊重患者的意愿。但不管如何，她今天来这一趟医院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吃药总比不吃药好。”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少年用力握紧了拳头。 “没有，至少暂时来说没有。所以她选择了保守治疗，勉强保持现状，能活一天是一天——那孩子的眼神是这样告诉我的。” “……！” 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 ……什么？ 能活一天是一天？ “……所以，她还能活多久？”幸村精市听到自己沙哑的提问。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准确回答上来，毕竟可以支撑判断的临床数据也少之又少。况且刚才栗川小姐也没有问这个问题，作为医生，既然患者没有问，我也是不需要主动告知的。”藤田医生说。 “我想知道，藤田医生，拜托你了。”少年的声音放得很轻，“……我不会告诉她的。” “………” 藤田医生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藤田医生才缓缓开口道：“可能，一年不到。” “……！！” 幸村精市猛地抬起头，眼眸里满是诧异和不可置信。 “她的肺动脉扣狭窄已经发展到了重度，心脏杂音明显，房颤和心率衰竭严重。仅靠药物保守治疗的话，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可能半年也说不定，甚至几个月，都说不准。” “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个人预测。栗川小姐的案例在全球范围内都没有几个先例，更别提成功治愈的了，没有哪个医生能保证准确预测她剩下的时间。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藤田医生的语气中，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惋惜。 话音落下后，藤田医生也看见，他面前的少年从来挺拔的身影都摇晃了一下。就连他自己当初确诊急性神经根炎发病的时候，藤田医生都未曾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当时的幸村精市只是脸色变了变，握紧拳头，反复确认了病情对他网球生涯的影响，最后冷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然后配合治疗。 可现在的他，神色愕然，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藤田医生在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据他所观察，栗川小姐和幸村精市并非情侣关系。但即使作为普通同学，突然得知自己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幸村他会感到震惊和无法接受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栗川小姐她看上去如此耀眼，娇艳美丽得像一朵盛开的花。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美好的人却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令人唏嘘。 “幸村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除了担心栗川小姐以外，你自己也需要注意身体。神经内科的中村医生让我帮忙提醒你，你最近感觉到感官神经不敏感，按压身体局部触感不明显，以及疼痛加剧，这些都是急性神经根炎进展严重的症状。” “MRI和CT影像都显示，你的神经已经受到明显压迫，恐怕需要椎板切除术和脊柱融合术才能解除神经根压迫。” “………” 少年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艰难的字音。 “…我知道了，谢谢你，藤田医生。” 眼看着幸村精市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藤田医生也陷入了沉默。 幸村君和栗川小姐这两人是什么小苦瓜？一个是急性神经根炎可能随时会丧失运动能力，另一个则是复杂性心脏病随时会要命，两人都在最美好的年纪饱受病痛折磨。 天可怜见，上天不要再为难这对小苦瓜了好不好。 藤田医生忍不住叹息地摇了摇头。 …… * “幸村君！你回来啦！” 看到幸村精市的身影，栗川纱奈眼睛一亮，朝他跑去，“你刚刚去了哪里呀？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 少女的表情和举动活泼开朗，完全看不出压抑和难过。可他刚才分明问过，护士说她打针的时候浑身颤抖，最后还是配合着乖乖打完了。 幸村精市感觉有什么哽在喉头，想要说却说不出来。 ——只剩下一年不到。 医生方才的结论，像一句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 这件事她知道吗？是因为她在别的医院早已知晓过这个结果，所以才选择保守治疗的么？即使已经知道了这些种种，她却还能这样笑着过好每一天吗？ 还是说……她并不知晓？ 她病情已经严重至此，她的父母和家人却从未出现过，哪怕连个电话都不曾见她接听过。 恍惚之间，幸村精市想起好友柳莲二之前所说过的话。 ——“或许栗川她会那样做，只是因为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得到尽量多的爱和情绪价值。” “………” 幸村精市说不清这一刻自己的感觉，五味杂陈。 就连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涌上了疼痛感，是急性神经根炎带来的尖锐、刺痛和灼烧感，从脊柱一侧开始蔓延，逐渐辐射到手臂和大腿。 “幸村君？幸村君？” 见他久久没有回话，少女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聚焦回笼。 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瞳孔倒映出少女担忧的面容，他顿了顿，用力攥紧了一下拳头，将那股尖锐的疼痛感压制下去。 然后，他对她轻轻笑了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温柔的笑。 “我没事。” 幸村精市帮她拿过刚开好的一大袋药，问道：“你要回东京了吗？” 诶？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还沉浸在他前面那一抹笑容里，“现在才周六早上，我可能……明晚才回去？” “好。”幸村精市看着她，目光沉静，“那么，我可以陪你吗？” “？！”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 【幸村精市，好感度+30。】 “………” 栗川纱奈：“！！！”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第147章 网球35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43。】 栗川纱奈：“！！！” 一下子涨了30点好感度，刚刚她去打针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在得知了她的病情后，幸村产生了类似心疼或者愧疚的情绪，之前所沉寂的好感犹如补偿般汹涌而来。 而且……幸村他刚才说，“我可以陪你吗？” 啊啊啊！！！ 救命，神之子大人用那张无敌的脸，还有他那温和的声线说出这句话的杀伤力，谁能懂啊！ 栗川纱奈被击中了，结结巴巴道：“当、当然可以……” 幸村精市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更加好看了，“好，栗川同学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神奈川还是挺大的。” “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来神奈川本来就是想见幸村君你的。”栗川纱奈的脸上也绽放出一个笑容，“你在哪里，哪里就会很有趣。” “………” 【幸村精市，好感度+3。】 鸢紫蓝色头发的少年扯了扯嘴角，“是么，那就好。” 栗川纱奈：“！！！” 他现在肯吃直球攻击了！之前她说这话可是都要被扣好感度的！ 栗川纱奈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道：“不过我还是很意外啊……” “意外什么？”幸村精市问。 “之前幸村君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竟然会愿意陪我。”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眼睛中眸光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答应过藤田医生的，不能告诉她……她只剩下一年不到时间这件事。 还有，他“讨厌”她这件事，她就这样说出来了……她是否也曾因为他的态度而感到难过？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捏紧着他的心脏，酸涩疼痛感蔓延上来，甚至覆盖过了急性神经根炎带来的灼烧感和痛感。 “………” 沉默了片刻过后，幸村精市缓缓开口道：“很抱歉，栗川同学。之前是我失礼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下轮到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啊，幸村君，好实诚的一个人。 他不会否认自己曾经确实“讨厌”过她，光明磊落的神之子不会说谎，他只会承认过去事实的存在并加以纠正，回到他所认为正确的轨道。 “我开玩笑的啦，幸村君不用放在心上。”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之前的我那样子……讨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都过去啦，以后我也不会提了！” 系统用她的形象做的那些事确实离谱，会被可攻略对象讨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幸村精市静静地注视了她的笑容许久，最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幸村君。” “先去买点东西。” “诶？买什么？” 来到医院的医疗器械店的时候，栗川纱奈才明白过来他想要买什么。 “这是……手环？” “嗯，是戴在手上能够监测心率的手环。如果发生房颤和心率衰竭的情况，手环就会马上报警。”幸村精市一边说着，一边到前台结账，“请帮我直接拆开吧，谢谢。” 结完账后，幸村精市轻声道：“抱歉，失礼了。” 然后，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的肌肤触感温热，他的指尖和掌心都带有一层薄茧，是打网球和执画笔带来的痕迹，带来了一丝痒意。 “……！” 印象中以来和对方的第一次直接碰触，让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这是给我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你选择了保守治疗，就需要能随时监测心率的辅助工具。”幸村精市垂眸看着，深色的手环戴着少女的手腕上，显得她的肤色雪白得几近透明，“送给你。” 【幸村精市，好感度+2。】 栗川纱奈这下真的震惊了，一边送她东西还要一边加好感度，他这也太好了吧？！ “这太破费了！”栗川纱奈连忙掏出钱包，想要把钱给回他，“多少钱？我给回你……” “不用，送你了。”幸村精市按住了她的手，眸光闪动，“算是表达我之前……态度不好的歉意。” 栗川纱奈：“！！！” 呜呜呜，他果然是心存愧疚，所以才会一直加好感度。 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妙的可能性，栗川纱奈突然怔愣了一下。 等等，幸村他现在好感度涨这么猛，如果后面他发现，她确实和其他可攻略对象暧昧不清的话，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不会又要扣好感度吧！那种事情不要啊—— 出于强烈的心虚，顺着对方刚给自己戴好手环的动作，栗川纱奈突然用力牵住了他的手，深深握紧自己的掌心里。 幸村精市愣了愣，惊讶的视线从两人相牵着的手处移到她的脸上。 “那、那么，请让我也给幸村君送个礼物吧！”栗川纱奈脸都红了，语气也再度结巴——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出于心虚。 “真的不用。”幸村精市失笑。 栗川纱奈：“不！礼尚往来是必须的！” 说罢，她就风风火火地松开了手，在医疗器械店里开始挑选起了“礼物”。 “………” 幸村精市垂下眼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轻轻颤了颤。 突然的抽离，少女温暖柔软的手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掌心。 很快，栗川纱奈就连同她挑选好的“礼物”一起回来了——是一个腱鞘炎护腕支撑带，网球肘必备。 幸村精市：“………” 可以的，他们互相给对方送的礼物，都实用到了极点。 一点旖旎气氛都没有，只有纯粹的的医学功效，同时又带有那么一点命苦的感觉。 不过，这个支撑腕带，对他的急性神经根炎还真的很有帮助。他发病的时候确实腱鞘位置会很痛，有了这个腕带绑住会舒服很多，比如他现在就挺痛的。 可是……她知道他的病情吗？ 是巧合么，怎么会一下子就挑中了一个他真的用得上的腕带。 幸村精市抬眸看向她，黑发少女巧笑嫣兮的表情如常，看不出什么。 “我帮你戴上吧？”她问道。 “好。” 看着这一幕，店里前台的小姐姐激动地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发出嗑到了的尖叫声。 这两人的颜值太顶了，实在是太令人赏心悦目了！从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起，店里就像是被金色传说光芒照亮了一般，蓬荜生辉。 他们先后来前台结账买单的时候，近距离观察下，他们的颜值更加伟大了，她都以为这两人是什么明星了。不不不，可能电视上的明星都没有他们好看。 而且现在，他们明明只是在给对方戴上手环和护腕带的动作，可他们两人做出来的时候，反倒像是在给对方戴某种定情信物一样！ 只能说是这两人太好看了，光是站在一起都自带氛围感。更别提他们稍微靠近对方的话，画面都会好看得令人想要尖叫。 店员小姐姐表面上云淡风轻，展现了良好的专业素养，实则内心已经扭起了海带舞。 ——太好嗑啦！ …… 另一边，栗川纱奈为对方穿戴护腕带的动作温柔而专业，幸村精市低头看着，沉默地压抑着身体四肢各处传来的尖锐痛感。 最近的疼痛，越来越频繁了。 这几天神经的疼痛感尤为剧烈，只是关东大赛在即，作为王者立海的部长，他按而不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状况。 恐怕正如医生所说，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得不接受手术的时间节点了。 幸村精市不想让队友们担心，因此假装得格外平静，仿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对现在面前的人也是一样，他不想让她担心。 因此，即使是痛着，他也不会离开。况且是他主动提出要陪她的，神之子岂会失信于人。 “绑好啦！”栗川纱奈充满了成就感。 护腕带的设计完美符合人体力学，在其束缚下，幸村精市感觉自己手腕处的神经刺痛感似乎都真的降低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连带着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都得到了宽慰。 她的身体已经如此艰难，却仍然向他人释放善意，照亮他人。 扪心自问，当死神将镰刀悬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会索取性命，又有几个人能够像她这样灿烂地笑着呢。 “…谢谢你，栗川同学。”幸村精市轻声道。 谢谢你，如此坚强。 【幸村精市，好感度+5。】 …… * “那么，栗川同学接下来想去哪里走走？”微微顿了一顿，幸村精市继续道：“想去哪里都行，我都可以陪你。” 栗川纱奈：“！！！” 他的话音刚落，黑发少女看上去像是完全呆滞住了，幸村精市陷入沉思。 是他刚刚那句话太刺激了么？或许不应该一上来就那么猛的。 但很快，幸村精市就发现她愣住并非是因为他的话语，而是别的原因。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神奈川阳光灿烂的美丽景色。从医院出来后往电车的方向必经的道路，恰巧路过镰仓的沿海公路。 夏日镰仓的天空像一块澄澈剔透的湛蓝色玻璃糖，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深蓝色的海水上，天空的浅蓝色和海水的深蓝色相得映彰，美不胜收。 浅灰色调的海边公路、黑色的电车电线、绿色的电车、白色的斑马线组成了一道上乘的风景，ins风十足。 与此同时，镰仓海边的公共篮球场上，有两个人正在one on one对决，另外一人则是抱着双臂在场边等待。 三位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都超过一米九，肌肉发达身强体壮，格外显眼。 在打球的两人都是黑色头发，只是一个是圆寸头，五官英俊笔挺，硬生生撑住了这发型。 另一个人则是异常的俊美漂亮，如同从90年代流行的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只是他表情冷酷，眼里也只有篮球。 在场边等待的男人有着一头火焰般的红色头发，是他标志性的水印般的特点。 这下连幸村精市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 “幸村君，我没看错的话，在那边篮球场打球的，是樱木花道、流川枫和泽北荣治吗？！”栗川纱奈呆呆地问道。 幸村精市：“应该是他们没错。” 栗川纱奈：“！！！” 真的是他们！！！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那三位！ 樱木花道、流川枫、泽北荣治，三人均是日本球星闯美的佼佼者，NBA的明星选手，系统商城里篮球世界可以附体的大神级别的存在！ 他们怎么会在镰仓？难道说是因为现在是nab的休赛期，本赛季刚刚结束，所以他们回日本刚好被她碰上了吗？lucky！ 除了泽北荣治是秋田县的以外，樱木花道和流川枫都出身于神奈川县镰仓的湘北高中，这附近正是他们当年每天上学的必经之地。 从镰仓走出去的两位世界级的球星，时至今日他们的故事都还在激励着神奈川的学生们。 在第一个周目篮球世界的时候，为了攻略进入严重中二期独孤求败的青峰大辉，栗川纱奈兑换了奥尼尔附体，从此也对篮球有了深刻的了解和兴趣，也看过他们比赛时候的录像。现在见到传闻中的球星本尊，她难掩心中激动。 系统忍不住出声吐槽道：【纱奈，你记错了。你兑换奥尼尔附体不是为了攻略青峰大辉，而是为了在绑架案中逃出生天。当时你当着赤司征十郎的面，“duang”的一下创飞了所有绑匪。】 栗川纱奈：【……………】 啊这，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没错。 “栗川同学对篮球也有所涉猎吗？”幸村精市看向她，“你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 栗川纱奈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嗯，我会打一点点篮球。” 系统：【……………】 这位栗川·奥尼尔·纱奈在谦虚什么，梅开二度了属于是。 “原来如此。”幸村精市的第一反应是，她的身体状况能经受得住篮球这种对抗性这么强的运动吗？ 之前几次她来立海大找他的时候，印象中他好像还见过她背着网球包，所以她是篮球和网球皆通么？幸村精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啊，泽北又进球了！完美的拉杆——”栗川纱奈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这个场景简直就像是当年最精彩的那一届全国大赛的再现！” “当年泽北荣治所在的山王工业对战流川枫还有樱木花道的湘北高中，每一分都很精彩！最后湘北逆转反败为胜的时候简直燃到爆了！说起来，和他们三位一起闯美的还有湘北当年的控球后卫宫城良田，真的超级厉害！” 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时，少女难得的侃侃而谈，湛蓝色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极了镰仓此时此刻的天空，漂亮得不可思议。 幸村精市安静地倾听着，同时发现，自己似乎是第一次了解她。 准确来说，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倾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原来她还喜欢篮球。 那网球呢？ 关东大赛，冰帝会不会和立海大对上，她会不会来看立海大的比赛？如果她来看的话，到时候的他身体状况如何，还能上场比赛吗？ 再遥远一点的将来呢，假如他登上更广阔的世界舞台，到时候她还能看到吗？ 幸村精市忍不住愣了一下。 藤田医生给出的时间节点宛如魔咒一般，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到时……很有可能，她已经…… 停，精市，不要想这些。 幸村精市缓缓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负面情绪晃走，回应她道：“我也看过那场比赛和报道，听说樱木选手是高一才开始第一次接触篮球的，天赋绝佳。湘北和山王工业的那一场全国大赛，樱木选手两次飞身救球砸向场外教练席，脊柱和背部受了重伤。” “没错没错！最后他靠惊人的意志力赢下了比赛，熬过了治疗和复健后去美国打职业，简直是奇迹！”栗川纱奈惊讶地看向他，“诶？幸村君也有看篮球吗？” “嗯，主要是樱木选手战胜伤痛和走向名人堂的过程十分振奋人心，是支撑很多运动员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听到他的回答，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幸村他……是因为患有格林巴利综合征，所以对患有伤痛的球员格外共鸣吗？因为他也同样处在伤痛之中。 还没等她感慨多久，下一秒，她便听到幸村精市继续说道：“因为樱木选手是我们写作文常用的名人素材，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栗川纱奈：“………” 啊，好的，好的。 “所以，要去问他们拿个签名吗？”幸村精市问：“他们刚好打完了。” 栗川纱奈：“！！！” “要！当然要！” 就在她想要冲过去要签名的时候，流川枫高高跃起，想要以一个灌篮将球直接扣进去。泽北荣治也同时起跳，一个精准的盖帽将球击飞！ “嘭”的一声，被用力击飞后的球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场外飞去，方向正是栗川纱奈所在的位置—— 球马上就要砸到少女脸上，这样的速度和威力一旦砸伤人，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到这一幕，场外的樱木花道脸色变了变，朝着她的方向跑过去的同时大声喊道：“喂——那边的小心！” 幸村精市也目光一凛，正准备帮她将球挡下，却见旁边的少女有了动作—— 栗川纱奈伸出了手，稳稳地接住了飞过来的这一球。 接到球的下一秒，她膝盖微微屈起，重心下沉蓄力，五指张开虚托着球起跳。随后少女蹬地跃起，出手将球送出去——深橘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标准而完美的曲线。 然后，“咻”的一声，精准空心入框。 一个惊人的超远距离三分球，需要极其恐怖的臂力和控球精准度。 极其优雅、惊艳、标准、专业的一球。 “………” 幸村精市默默地收回了方才想要帮她挡住那一球的手。 是他多虑了，她这何止是“会打一点点篮球”。 樱木花道因为紧张而冲过来的脚步，也陡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嗯？ 刚刚发生了什么？ 樱木花道看了看刚刚入框的篮球，又看了看在原地保持着投篮姿势的少女，一脸的难以置信。 转过头来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流川枫和泽北荣治，也双双陷入了沉默。 现在日本的篮球环境这么好了吗？一个路过的中学女生的投篮水平，看起来都可以直接去参加NBA选秀冲击状元了啊？ 栗川纱奈愣住了，“抱、抱歉，我下意识就……” 救命啊，她这肌肉记忆，接触到球的一瞬间就忍不住下意识地装逼了啊！ 深深吸了一口气，栗川纱奈鼓起勇气，卯足了劲朝着三位偶像的方向直奔而去——！ 幸村精市：“……？” 是他眼睛出问题了吗？ 她这是什么速度？刚刚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过去了？！ 球场内，看着突然跑到面前的黑发少女，在近距离看清她的外貌后，泽北荣治愣了一下。流川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双狭长上挑的狐狸眼中掠过了一丝很浅的诧异。 难以想象，这样纤细柔弱的身躯，竟然能有投出那样远距离球的力量。 栗川纱奈也是极少有这种勇猛到极点的E人时刻，跑过来后她脸都涨红了，弯腰奉上自己手里唯一能用来签名的纸质材料。 “您、您好……樱木选手、流川枫选手和泽北选手，我叫栗川纱奈、是你们的粉丝，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片刻后。 回应栗川纱奈的，是樱木花道那标志性的开怀大小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可以！看到了吗臭狐狸？就连球打得这么厉害的中学女生都是我的球迷！我的名字排在你前面！”樱木花道仰天长笑！ 流川枫：“………” 流川枫闭了闭眼，并不打算理樱木花道。他只是对栗川纱奈轻轻地“嗯”了一声，代表同意签名。 栗川纱奈嘴巴惊讶地张大成了O型。 不愧是樱木选手！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幼稚的同时又搞笑可爱的性格！ 而且他和流川选手从高中起就针锋相对，却又在重要的比赛关头互相支撑，相互扶持，相处方式独特而又奇妙。 “啊，当然可以。”泽北荣治则是有些惊讶地接过她手里的本子，“不过栗川同学你这个本子是……？” 栗川纱奈：“………” 啊这，她一不小心将刚刚自己在医院的病历本拿出来给别人签名了。 “抱歉抱歉！我换一张——”栗川纱奈想要从包里翻出别的纸张，却发现并没有带出来。 幸村精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用这个吧。” “啊，谢谢幸村君……” 接过幸村精市递来的纸签完名后，泽北荣治压低声音同一旁樱木花道讨论道：“我有一段时间没回国了，原来现在国内的中学生都已经好看到这种程度了吗？” 突然出现的这对少年少女，颜值都不是一般的顶。刚刚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泽北荣治还以为是什么明星模特。 不知道是不是在美国呆久了，泽北荣治发现自己日语似乎都有些生疏了，一时之间都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才能形容这两人的好看程度。 樱木花道一脸骄傲和高兴地哼哼道：“没错，这就是我的粉丝的平均颜值，傻眼了吧泽北，羡慕吧？” 泽北荣治：“………” 喂，没记错的话，这位栗川小姐也是他的粉丝。 栗川纱奈珍惜地收起写有三个签名的纸张，她忍不住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鼓起勇气问道：“请、请问我可以跟各位打一场球吗？” “……？” 幸村精市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可以啊！打场2v2。”樱木花道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今天是回归镰仓的日子，让我想起了湘北的时光，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臭狐狸一队。” 泽北荣治笑着挑了挑眉，“我也很感兴趣，能投出刚刚那一球的女孩实战来起来会是怎样的表现。” 流川枫也“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栗川纱奈：“！！！” 他们竟然真的答应了！呜呜呜……她现在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幸村精市皱了皱眉，猛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的身体……” 以她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撑得住和三位NBA球星打上一场2v2？篮球这项运动的强度她是不知道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幸村君是在担心我吗？” 幸村精市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当然，篮球对抗这么激烈的运动，很有可能会引起房颤和心衰——” 栗川纱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好高兴，幸村君在担心我。” “………”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幸村君，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吗？” “你……” 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的时候，幸村精市就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栗川纱奈白皙纤长的手指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三下五除二下载好了一个软件——是他刚刚送给她的那个手环的官方app。 然后，她连接上了手环的蓝牙，很快，他的手机屏幕上就已经显示出她的血氧和心率了。 “这样一来，幸村君就能看到我的心率状况啦~”栗川纱奈笑着道，“一旦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马上叫停我。” “………” 【幸村精市，好感度+1。】 “好。” 他听到了自己近乎无奈答应的声音。 …… 场上的四人已经摆出了真的要2v2的架势，栗川纱奈和泽北荣治一队，樱木花道和流川枫一队。 看着真的要开始比赛的四人，幸村精市陷入了思考，思考上一秒的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一个“好”字。 那时，更多劝解她的话语已经到了喉咙，但他的心底却突然飘出了另一道声音—— [以己度人，如果有人要阻止你打网球，你会怎么做？] [你觉得她的心脏像玻璃一样脆弱，那她最后剩下的一年时光里，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让她快乐一点吧，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上属于她的心率画面。上面的红色心形图案在有力地跳动着，象征着她此时此刻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跳动下去…… 该有多好。 …… 另一边。 泽北荣治收回目光，朝栗川纱奈挑了挑眉，“你的小男友在紧张哦，怎么了，是怕我们把你撞飞吗？” “！！！” 栗川纱奈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幸村君不是我的男朋友啦……” 才不是啦！幸村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只是幸村尊重她的病情隐私，肯定不会逢人就讲“她身体不适希望你们不要和她打球”之类的。 泽北荣治不语，只是一味地感叹：“唉，青春，真好啊。” 樱木花道看不下去了，把泽北荣治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喂泽北，你看看栗川同学的身板，再看看我们这身板，一会别真的把人家女孩子给撞飞了啊！” 泽北荣治摆摆手：“放心啦，我当然会注意力度，你才是要小心别飞出去了才对。” 樱木花道：“哈！开什么玩笑？难不成我还会被一个中学女生给撞飞？” 流川枫皱起眉头，“大白痴，快点开始。” …… 十分钟后。 “Duang”的一声，是樱木花道被撞飞出去的声音。 栗川纱奈大惊失色，想起樱木花道背部曾经受过的伤，她一个跨步飞出去，身手矫健地连忙伸手扶住了对方站稳。 流川枫：“………” 泽北荣治：“………” 幸村精市：“……………” 沉默，笼罩了镰仓海边球场的上空。 樱木花道：“……？” 是错觉吗？刚刚被栗川纱奈防守的时候，他感觉仿佛是NBA大名鼎鼎的大鲨鱼奥尼尔站在了他的面前。 流川枫面无表情，说出了今天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大白痴，竟然真的被中学女生撞飞了。” 泽北荣治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我刚才那是表演成分！还有，有本事你们来防她试试啊！” “不用了，我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本事货真价实。而且我是她的队友，怎么防啊？”泽北荣治止住了笑，看向栗川纱奈的目光中满是对后辈的欣赏，“我很高兴啊，这片土地上仍然有天赋如此卓越的年轻人。” 流川枫：“说得好像你很老一样。” 泽北荣治：“………” 流川枫转向栗川纱奈，黑曜石般的瞳孔中的目光是难得的温和，“不过，你确实，很强。” 栗川纱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她得到了大名鼎鼎的NBA球星，高冷男神流川枫的认可！ 呜呜…今天也是感恩奥尼尔大人的一天！ ……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镰仓海边的篮球场上，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和篮球碰撞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挥洒汗水的一曲。 少女的运球快如闪电，黑发扎成的马尾在脑后飘扬，阳光照亮了她进球后甜美灿烂的笑容。 运球、挡拆、传球、射篮、拉杆、盖帽……每一个动作她都信手拈来，基本功扎实，和身为NBA球星的三位成年男性打得有来有往，画面极具观赏性，令人目不暇接。 从他们三人的目光中，也能看到越来越明显的惊讶和不敢置信，每分每秒都在震惊着这位少女的实力。 幸村精市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在中学网球领域已经登峰造极、被誉为“神之子”的他，也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在现场亲眼观看，一场除了网球以外的球类比赛。 也是第一次领略到，网球以外的球类运动，亦具有如此魅力。 少女踏出的每一次脚步，球每一次拍打地面，她的每一次的投篮和扣球，每一次活泼的笑容，都充满了勃发向上的生命力，感染着观看的每一个人。 幸村精市再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即安心地松了一口气。手机上显示，她的心率在运动状态下的正常范围内，没有要发生心率衰竭和房颤的迹象。 …她没事就好。 而且，她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注视着在场上奔跑的少女，幸村精市有一瞬间的出神。 原来打球，是可以这样开心的吗？ 她似乎在肆意张扬地享受着每一次的奔跑和跳跃，在用心感受每分每秒的用力呼吸带来的畅快感。 幸村精市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全身心地享受过一场比赛的过程了。身为王者立海大的部长，胜利才是第一要务。 可现在，似乎有一点回想起来了…最初接触网球时的那种兴奋感。 这种感觉太过令人怀念，以至于急性神经根炎带来的身体疼痛，都似乎在这一刻被压制了下去。 伴随着这种感觉一起到来的，还有一道奇特的声音。 “扑通”、“扑通”…… 察觉到这一后，就连幸村精市自己本身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手，覆盖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的每一下鼓动。 这一刻，掌心下传来的心跳速度，似乎同他手机上显示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心率速度…… ——完全重合了。 …… 另一边。 在最后一记进球拿下这场2v2的胜利之时，除了篮应声入框的声音以外，栗川纱奈还听见了“叮”的一声。 【幸村精市，好感度+10。】 栗川纱奈怔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地看向场外，和少年深蓝色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64。】 第148章 网球36 一场酣畅淋漓的2v2球赛结束，还得到了樱木花道、流川枫和泽北荣治三个人的邮箱号码联系方式。 直到跟他们挥手道别离开的时候，栗川纱奈都还沉浸在惊讶之中没能回过神来。 天啊……她竟然真的和三位nba现役的顶级球星打了一场球！她鼓起勇气上去问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真的答应！ 而且临走之前，他们还狂夸了她的篮球天赋，让她如果有兴趣走职业女篮道路的话，可以随时联系他们。极高的评价，让她又一次不好意思了起来。打扰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篮球是奥尼尔性转。 “栗川同学。” 幸村精市突然的声音，拉回了栗川纱奈出神许久的思绪，“嗯？” 他的脚步突然停顿住，“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发现，我似乎一点都不了解栗川同学。”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想到栗川同学喜欢打篮球，而且还打得这么厉害。”幸村精市想，这似乎都不能仅仅用厉害来形容了，恐怕她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在全国范围内都没有对手了。 “还好还好，我其实比较喜欢打排球。”栗川纱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幸村精市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排球？那栗川同学还会其他球类运动么？” 栗川纱奈神秘一笑：“网球。” “……！” 【幸村精市，好感度+3。】 栗川纱奈：“！！！” 网球对幸村的意义果然不是一般的重要，以至于她只是说会网球而已，他就已经直接加好感度了。 “那栗川同学的网球，和你的篮球一样强吗？”幸村精市问道。 栗川纱奈：“哈哈，略通一二。” 幸村精市：“………” 自从见识过她刚才的球技后，现在她所说的“略通一二”，幸村精市自动将其翻译成“打爆全场没有压力”。 “这样啊……真是令人期待呢。”幸村精市轻笑了一声，“说起来，明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栗川纱奈苦恼地想了一下，“没有诶。” “那和我打场网球，怎么样？” “诶？和幸村君打球吗？可以诶！这倒是个好主意……” “嗯，打半个小时的样子，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对你的心脏负担太大。” 幸村精市又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她心率的状况，刚才她打篮球的时候，心率都处在剧烈运动应该有的正常范围内。但半个小时的时候明显开始变得不规律，因此只能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好啊好啊，那我们明天在哪里见呀？幸村君。” “就还是在镰仓高校前站这里见，早上九点钟可以吗？” “可以可以！” 少女兴奋地答应了下来，她的头顶仿佛都冒出了肉眼可见的花朵泡泡，黑色的马尾辫随着她步伐一晃一晃的，开心和雀跃显而易见。 光是看着这样的她，都能让人心情变得明亮起来。 幸村精市静静地注视着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挂着一丝笑容。 发现这一点后，他不由得感到有些错愕。 …她真的很能够感染他人的情绪。 她像一轮小太阳一样，在照耀着靠近她的每一个人，热烈而温暖。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他不再压制嘴角的弧度。 就在这个时候，幸村精市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幸村精市回头望过去，对方脸上带着和睦的笑容，手里拿着个拍立得相机，“你好，我刚刚路过这里，觉得你们非常好看，就忍不住拍下来了。” 话音刚落，他就递来了一张拍立得照片。 幸村精市微微一怔。 白色边框的照片以镰仓深蓝色的海为背景，构图角度精美。画面里，黑发少女走在前面笑靥如花，长发马尾在身后飘起。 鸢紫色卷发的少年走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少年的笑容带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能意识到的宠溺意味，风扬起两人的衣摆，画面温馨而美好。 “抱歉，是我太冒犯了吗？”见幸村精市好一会没有反应，拍下照片的路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如果给您带来了困扰的话，这张照片您可以销毁掉，我这边没有留底的……” “没有冒犯，相反，您拍得非常好，非常感谢。”幸村精市笑着道：“请问，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们的。”对方也笑了，“作品能被他人所欣赏喜欢，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了。那么，有缘再会。” “谢谢。” 对方转身离去，幸村精市垂眸看着手里的照片，有片刻的出神。 直到少女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将照片放进口袋里。 “幸村君，你怎么啦？” 栗川纱奈小跑着回到他面前，“我走出了好一段发现你没跟上来，就又跑回来找你啦。” “没什么。”幸村精市一手仍然插在口袋里，感受着那张照片四个角的触感，“我在想着明天。”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这是……幸村君也很期待明天的意思吗？” “确实也可以这么理解。”幸村精市扯了扯嘴角。 “……！” 少女的脸变得更红了，慌乱般地跑开了。 “那、那就明天见啦，幸村君！” “好。” 注视着少女的背影，幸村精市不由得失笑，属于二人的照片在他的掌心里已经逐渐变得温暖。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方才并没有骗她，他确实同样期待着明天的见面。 期待着明天见识领教她“略通一二”的网球，期待着明天继续漫步在这湛蓝美丽的镰仓海边，期待着……见到她，和她的笑容。 可就连幸村精市自己都未能预料到，明天…… ——他将会失约。 …… * 翌日。 栗川纱奈在镰仓高校前站等了很久，都没能等到幸村精市的身影。 已经站了很久，腿已经感觉到酸涩麻木，栗川纱奈有些困惑地拿出手机。上面她发给对方的今日第一条信息，是在她已经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发出的。 【幸村君，你出发了吗？】 【我已经到啦，就在镰仓站这里等你～】 【幸村君？】 发送过去的信息全部都显示未读，打电话过去也没有接听，好奇怪。 …是出什么事了吗？幸村君不是会故意将人晾在一边不管的人。 就在栗川纱奈疑惑不已的时候，镰仓站的站台乘务员接听对讲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么？湘南海岸站有乘客倒下了？还过去了半个小时才发现？怎么做事的！” “……！”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湘南海岸站……是他们约定见面的这个镰仓高校前站的上一个站！ 乘务员对讲机里提到的，在上一个站里倒下的人……会是幸村君吗？！ 不是没有可能……幸村他有急性神经根炎，发作起来最严重可能会出现呼吸困难和快速进展性瘫痪。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就连他也无法预料和控制的情形，他不可能会失约和不回信息。 来不及思考更多，通往湘南海岸方向列车刚好进站，她毫不犹豫地上车，心急火燎。 列车极速飞驰，速度减缓停靠进站，玻璃窗户上倒映的景象逐渐清晰。等到看清湘南海岸站的月台上少年的身影时，栗川纱奈感觉心脏都似乎在一瞬间被攥紧了—— 真的是幸村！！！ 工作人员抬来了医疗担架，少年脸色苍白地躺在上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偶发抽搐，光是看着就令人揪心不已。他的手机也掉落在地上，无法捡起。！！！ “幸村君！！！” 听到少女心急如焚的声音，幸村精市喘着气，吃力地转向她的方向。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中混杂着复杂的情绪，两双眼眸对视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有片刻的静止。 少年苍白的嘴唇轻轻翁动了一下，栗川纱奈看清了，他的口型是很轻的一声抱歉。 【申し訳】 “……！” 莫名的，栗川纱奈感觉鼻子一酸，“幸村君，我们先去医院、别说话……” 他是笨蛋吗？ 明明自己已经那么难受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向她说抱歉。 她不知道，幸村是在已经出发来找她的路上突然发病的，还是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舒服了，却仍然因为他们的约定而坚持出门。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笨蛋呢幸村君。 她只是一个汲取好感度的攻略者而已，不值得他这样做。 见幸村精市的反应明显是认识这个少女，抬来担架的工作人员对栗川纱奈说道：“你是他的朋友？那就一起过去医院吧，顺便帮忙联系他的家人到医院。” “好！” 捡起幸村精市的手机，栗川纱奈攥紧了掌心，心情复杂。 这一瞬间，她似乎能够理解了，幸村为什么一直劝她去医院接受治疗，哪怕在他好感度仍然很低的情况下。 原来，旁观一个自己所认识的人，突然从那么健康的状态萎靡病倒……是这样的心情。 揪心，担忧，紧张，难过。 无法做到熟视无睹。 …… * 两个小时后。 神奈川，土谷综合病院。 “病人急性神经根炎严重，出现了进行性呼吸困难和血氧饱和度下降的症状，并伴有四肢对称性弛缓性瘫痪，这也是他突然倒下的原因。我们已经以机械通气的方式为其缓解了呼吸问题，并以药物注射控制了肢体的痉挛，目前患者状态安全。” “但MRI影像学显示，患者神经的结构性压迫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果幸村君想要重新站起来和恢复运动能力，需要马上安排手术解除神经压迫。” 医院飘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回荡着医生冷静而专业的声音。 “怎、怎么会这样……！” 幸村精市的母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拥有着一头鸢紫蓝色长卷发的美丽女士哭着捂住了嘴巴，心疼得无以复加，“精市……” “我明白了，那么请问医生，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幸村精市的父亲抱紧了自己的妻子，他脸上的表情同样写满了担忧。 “手术成功率在80%到90%之间，术后配合康复良好的话，恢复运动能力不是问题。”医生回答道。 “…我知道了，请为精市尽快安排手术吧，谢谢医生。” “好的，已经帮您查看过，手术最早的排期是7月9日。术前会采用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和皮质类固醇激素的方式作为常规治疗，在此期间不会有其他危险，请放心。” “真的非常感谢您。” “客气了。” …… 医生离开后，余下的人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包括栗川纱奈和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队员们。 幸村的父母在场，所有人都选择了安静聆听医生和长辈之间的对话，内心却焦急如焚。 幸村精市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刚才的第一时间，栗川纱奈就通过幸村掉在地上的手机通知了他的父母到医院。 通知完后，刚好真田弦一郎的电话打进幸村手机，栗川纱奈接听了。听到她的声音后，对方先是沉默了片刻，像是没想到幸村竟然会和她在一起，甚至连手机都在她手里。 然而，当她告知对方幸村发病进医院了后，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骤然变得粗重紧张。问清楚是土谷综合病院后，真田弦一郎沙哑着声音说他马上赶到。 “谢谢你们大家，都这么关心精市，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看着走廊里这一群高大的少年，幸村母亲止住了哭泣，感动道：“有了你们的鼓励，精市一定会努力康复的。” 真田弦一郎上前一步，鞠躬道：“阿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切原赤也同样握紧拳头道：“没错！部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谢谢你们。”话音落下，幸村母亲转向栗川纱奈，上前握住少女的手，“谢谢你，栗川同学，谢谢你及时将精市送到了医院。否则医生说，如果再晚一步的话，气管痉挛会导致精市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道：“阿姨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也是地铁的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了幸村君……” “不，刚才医护人员说了，精市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折叠担架车的滚轮坏了，是栗川同学你当机立断，分秒必争地扛着担架直接冲到了急救室……” 幸村母亲看向栗川纱奈的目光温柔而又感激，“真的非常感谢你，栗川同学。” 幸村父亲也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请让我们表达对你的感谢。” 现在的孩子真的是浑身是劲，力气真的大，强壮有希望。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再次在内心感叹奥尼尔附体这个神级道具兑换得没毛病。上次在绑架案中救赤司，这次又扛担架救幸村。 “那么，我和精市爸爸先去缴费和签署手术同意书了。”幸村母亲道：“医生说精市还有几个检查需要做，大概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进病房见精市了。” 众人皆是一颔首，“叔叔阿姨，你们辛苦了。” 幸村父母离开后，立海大众人目光看向栗川纱奈，柳莲二率先开口道：“栗川同学，谢谢你帮助了精市。” “栗川前辈竟然在神奈川，是特地过来找幸村部长的吗？”切原赤也忍不住说：“等部长醒了，我一定告诉他，是栗川前辈你救了他，这样部长就不会讨厌你了。” “………” 栗川纱奈嘴巴张大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才好。 柳莲二：“………” 沉默，无尽的沉默。 …谁来管管赤也这孩子这张嘴啊！ 而且精市他，早就已经不讨厌栗川纱奈了。柳莲二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看向黑发少女。 “赤也，不许无礼！！”真田弦一郎低吼一声，某海带头少年肌肉记忆吓得立刻立正，这辈子都直了。 切原赤也：“…是！真田副部长。” 真田弦一郎转而对栗川纱奈说道：“我们家部员管教不严，失礼了，谢谢你救了精市。”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大家都客气了，我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你自己没事吧？”仁王雅治突然开口，一向玩世不恭的他也收起了平时那副戏谑的表情，白发少年碧绿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栗川纱奈，“扛着担架和一个人的重量跑了那么远，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仁王雅治清楚记得，幸村和他说过，栗川纱奈的心脏有着随时足以危及性命的致命缺陷，她的身体也并非适合剧烈运动的存在，这样抬担架真的没问题吗？ 栗川纱奈有点意外，仁王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不要紧，最重要是幸村君没事就好。” 【仁王雅治，好感度+3。】 …就那么喜欢幸村么？ 会为他付出到这个地步。 仁王雅治收回了有些复杂的眼神。 或许，她和幸村部长之间，正是因为双方都身患重病，因此才更加……惺惺相惜。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丸井文太皱眉道：“刚才叔叔阿姨在，我没敢问医生，但果然还是很在意，关于手术成功率的问题。” 切原赤也不由得愣住，“对哦……80%到90%的成功率，岂不是意味着部长还是有10%到20%的几率站不起来？！” “………” “可恶！现代医院不是很发达了吗？就不能100%成功吗？！”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走廊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压抑。 柳生比吕士有些头疼地托了托眼镜，“赤也，不要任性胡闹。” 尽管是这样说，但切原赤也的话也如同当头一棒一般，砸在了所有人心头上。 他说得没错，谁也无法预测和保证手术不会出现意外。 如果真的手术失败，如果幸村以后真的无法再下地走路，无法再握住对他而言宛如生命般重要的网球拍，骄傲强大的“神之子”跌落神坛……不敢想象，不能再行走和打网球，这对幸村精市来说，该有多残忍。 就不能手术百分百成功么？切原赤也的性格虽然孩子气，但是他此时此刻所说的的话，也是他们内心所无比期望的。 “还有一件事，手术排期是7月9日，正好是关东大赛赛程的最后一天，部长没法参加了……”立海大三年级正选之一的桑原杰克说道。 真田弦一郎低吼道：“即使没有精市，我们也一定会赢！绝不能输，关东大赛的奖杯——将会那一天是我们送给精市手术成功的礼物！” “是！真田副部长！”少年们的目光陡然变得无比坚毅。 柳莲二也伸手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赤也，要相信精市，无论是多么艰难痛苦的手术，他都一定会成功熬过来的。” 话音落下之时，似乎另外意有所指一般，柳莲二的目光扫过黑发少女。 …… * 两个小时后。 栗川纱奈踏入病房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一酸，眼泪有种想要夺眶而出的冲动。 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 现实世界里的她也是如此，病来如山倒，生活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能蜷缩在病床里。 昨天都还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此刻却躺在了病床上，无法动弹。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也苍白不已，被氧气面罩所覆盖。 ——是急性神经根炎所引发的弛缓性瘫痪，需要手术成功后，他才能重新站起来。 幸村精市，那样完美无缺的人，以往平时无法将他和“瘫痪”二字联想到一起。 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的虚弱和沙哑，但栗川纱奈还是清晰地听见了。 “原来，不能走路动弹的感觉是这样的。” “……！”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栗川纱奈共情能力强，只觉得更加心酸了，“幸村君……” “抱歉，栗川同学，今天没能和你打球。”幸村精市垂下眼眸，感受着身躯的无力，“我失约了。” 栗川纱奈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瞬间湿润，“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幸村君你好起来——” “不，很重要。” 幸村精市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和你打上今天失约的那一场球。” “……！” 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坚决和认真，栗川纱奈的眼泪水一下子止住，错愕地睁大了眼眸。 话虽如此说，可从不久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幸村精市就发现，他想要用力坐起身来，却无法控制身体坐起。 手臂、双腿、背脊，都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连小拇指都不听使唤。 痛楚游走过他的每一道神经，带来了尖锐刺骨如同灼烧般的疼痛，最后回归于一片麻木之中。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 但如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会努力去尝试。 “神之子”之所以为神之子，他认为，并非是他拥有旁人所认为的多么出类拔萃的天赋。而是在逆境绝境之中也能坦然面对痛楚、击碎黑暗，从而走出阴霾的勇气。 “我不会放弃的。”幸村精市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栗川纱奈垂下了头，“…明明自己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幸村君却还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 “这方面的话，栗川同学你也是一样的。”幸村精市轻声道。 明明她的病情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却依然像一轮小太阳一样，照耀着身边的所有人。 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渐浓的夜色，幸村精市转而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明天是周一还得上课，最晚的新干线也快要到点了，栗川同学先回东京吧。” 栗川纱奈猛地抬起头，“这怎么行、我跟老师请假，明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栗川同学。”幸村精市罕见地打断了她，“我无需特殊对待，如果你是真心为我好，就回去东京。在你正常生活和上课的同时，我也会一天天好起来。” “我的手术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熬过来，然后复健，康复。” “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你看到的将会是健康的幸村精市。” “所以，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栗川纱奈。” 幸村精市难得的一口气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他的声线也越来越清晰。 他话语中的真切关心，在氧气面罩不断升起、消失、又再次升起的雾气之中，呼之欲出。 栗川纱奈惊讶地看向他，一时失语：“幸村君……” “我们做个约定吧。”幸村精市的声音变得温柔，“如果我手术成功，你也答应我，到时候你也考虑一下接受积极治疗心脏。” “这家医院不行，就去别家医院。国内的医院不行，就去国外。” 少年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会陪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 栗川纱奈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伴随着对方温和却有力的话语，她内心的困惑，挣扎，不安，都像是被一支笔触温柔的彩色画笔所抚平。 剩下的，唯有震撼。 ——幸村精市。 她在内心默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 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时被对方扣好感度的疼痛感和恐惧感，早已全部消失不见， 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啊。 “…我答应你。”栗川纱奈低下头，泪水“啪嗒”一声坠落，在她交叠捏紧的手背上绽放出一片水花。 “谢谢你，幸村君。” 【幸村精市，好感度+10。】 氧气面罩下，少年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深蓝色的眼眸像是盛满了窗外的万千星辉，光华流转。 “嗯，那就这样约定了。” 第149章 网球37 东京，冰帝学园。 “是我的错觉吗？栗川大人这几天好像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好像是从周一回学校之后开始的。” “我也感觉到了……等等，栗川前辈说过不要叫她大人，叫她学姐就好啦！” “…我知道了！” 周围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迹部景吾皱了皱眉，余光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的几个家伙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是栗川后援会的成员。 又或者说，他无法忽视那几道声音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提到了她的名字。 ——栗川纱奈。 处于话题中心的人，此时此刻不知道又身在何处。 确实正如他们所说，从周一回校的时候起，她就看上去状态很不对劲。从前她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现在却总是在莫名其妙的走神。 迹部景吾本就皱起的眉头蹙得更深。 敏锐的洞察力告诉他，上个周末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那家伙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在和手冢国光的那一场比赛结束后，栗川纱奈曾经开导过他走出自我摇摆的困境。 作为报答，当时他向栗川纱奈作出了承诺，等下次轮到她难过的时候，他会礼尚往来，为她提供港湾。 但现在看来，很显然，她并没有将他的承诺放在心上。 因为，哪怕现在已经显而易见的难过，她也并未像他吐露半分。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抬手抚上鼻梁，按揉中心的位置。 算了。 他迹部景吾从不会因为怄着一口气就陷入情绪的漩涡之中。 既然说了是为她提供港湾，那自然是由他主动向她走去。 想通这一点后，少年嘴角挽起张扬的笑意，站起身朝外走去。 …… * 是夜，月色沉沉，冰帝校园里已经空无人影。空荡荡的教室里，栗川纱奈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讯息，久久出神。 【纱奈，最近还好吗？】 【有一段时间没见啦，这周末有空吗？】 栗川纱奈愣住。 ——是白石藏之介的信息。 见她呆呆出神，系统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旁人不知道，但系统知道，纱奈这些天以来的困扰，是神奈川的这一趟旅途的原因。 自从那天晚上，幸村精市以自己劝她积极接受治疗，与对方约定作出承诺后，她便是现在这个状态。 三个世界以来，从来都未曾因为攻略而感受到过愧疚的她，终于第一次因为某个人而破功了。 那个人，就是幸村精市。 从前的栗川纱奈，是每天争分夺秒走在攻略和去攻略路上的高能量自律女孩。 而这几天她的攻略进度近乎停滞，即使她不说不想，系统也能猜到，是幸村病倒这件事，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虽然幸村的手术成功率高达80%至90%，但的的确确有10%到20%的几率失败。一旦失败，他就无法再站起来，无法再拿起网球拍。 纱奈临行离开神奈川的那个夜晚，幸村在病房里对她所说的话，在她心目中的分量，系统大概能想象到有多重。 正因如此，在百分百确定幸村手术成功之前，在确定他能够重新站起来之前，纱奈被某种名为情绪的枷锁所捆绑，无法像以前那样肆意潇洒。 就在系统如是认为的时候，却看到少女纤细雪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含泪飞快回复了对方的讯息。 【sana：这周末有空哦！】 系统：【………？】 说好上一秒还在为幸村精市担心而影响了攻略进度的呢？！ 系统绷不住了，忍不住道：【纱奈，我以为你被幸村病倒这件事裹挟了情绪，要好一会才能走出来……？】 栗川纱奈抹了抹眼角，抽噎了一下：【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现实世界里的我就会马上死掉的，呜……】 【而且，幸村他答应了我，他一定会手术成功的。我也相信相信着他，一定可以的。过多的担忧对幸村来说，都是他所不需要的负面情绪，只会给他带来负担。只要相信着他就可以了——幸村君的眼神是这样告诉着我的。】 【所以，在短暂的担忧几天后，我就应该要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了，我想这也是幸村君所希望的。】 系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幸村在观念上……真的很契合。 系统：【那就好，纱奈，你能够想通当然是最好。】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手机屏幕，白石藏之介已经回复了她。 【白石：那太好了！我可以来找你吗？】 少年的直球直白而爽朗，仿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混合着阳光气味的青草气息。 【sana：当然可以呀！o((*^▽^*))o】 【白石：好！】 【白石：按照约定，这次由我来东京找你啦（wink.emoji）】 栗川纱奈有些怔忪，脑海中闪回过某个画面。 大阪环球影城夜晚的城堡灯光秀下，英俊的少年微微红着脸问她，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sana：好，我在东京等你，藏之介君。】 “叮”的一声。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2。】 栗川纱奈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 放下手机的时候，教室的玻璃窗户外洒进来了五彩缤纷的灯光。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有些恍惚，还以为是刚才回忆里的城堡灯光秀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然而，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窗外一片深沉的墨色天空中，倒影出全息投影的影像，是一片玫瑰花海。花海之中，无人机闪耀着各色荧光色彩，缓缓飞行着组成了一行字—— 【栗川，上天台。】 栗川纱奈愣住，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呆呆地看着窗外这片耀眼又挥金如土的景色。 ——是迹部景吾。 系统：【怎么这么确定？】 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这还用说吗？这片玫瑰花海就是他的水印。】 系统：【………】 好像也是。 …… 各色鲜花铺满了通往天台的楼梯间，火红的玫瑰缠绕着楼梯的扶手，白蔷薇点缀其中，花朵上的新鲜露珠如同夜色中的点点星辰。 楼梯间花香四溢，香气扑鼻，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沁满了馨香。 就在栗川纱奈已经被惊呆了的时候，天台的景象才是真正的令人叹为观止。 无人机和全息投影点缀的天空为背景，顶楼天台高高筑起玫瑰花墙，萤火烛光晚餐为点缀，空中落下玫瑰花瓣雨，背后是群星璀璨。 一架直升机停在冰帝天台楼顶的直升机坪，就连直升机舱内都有鲜花一路蜿蜒到地上，花团锦簇，极尽华丽。 站在天台中央的紫灰色中分发少年，今天穿了一身裁剪得宜的纯白色高定西装，衬得身材愈发高大挺拔，右眼下方的泪痣愈发矜贵。 少年手捧玫瑰花束，嘴角笑意张扬华丽，“啊嗯，你的表情比本大爷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一些。” “……！” 栗川纱奈完全震惊了，“迹、迹部君，你这是……” 这是要闹哪样？！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本大爷说过，礼尚往来。下次当你难过的时候，本大爷会为你提供最华丽的港湾。” 栗川纱奈嘴巴张大成了O型。 …确实足够华丽，有亿点像孔雀开屏了。 诶？等等，迹部刚刚说，她难过的时候？ “迹部君，觉得我在难过吗？”栗川纱奈愣愣地看向对方。 “啊嗯？你在说什么傻话。连这一点都看不穿的话，本大爷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就可以作废了。” 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你是周末从神奈川回来后才变得情绪低落的，是因为幸村？” 栗川纱奈：“……！！” “你、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神奈川……” “哈？你是不知道吗？你在镰仓和NBA回来的那三位打球的视频，都在网上传遍了。”迹部景吾敛起笑意，“你会去神奈川，也就只有幸村一个原因了吧。” “………” 栗川纱奈一时哽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本大爷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 栗川纱奈猛地抬头，错愕地看向他。 对方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他只是缓缓继续道：“不用对我说谎，本大爷知道你同他们依然有在接触。” …完了。 栗川纱奈的心直直地下沉坠落。 瞒不过这个人的，他的洞察力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恐怕，比起说谎暂时性地熬过一时半会的困境，还不如说实话。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几乎是破罐子破摔般地作出了回答：“…抱歉，迹部君，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然后，她恐惧地等待着，对方好感度大幅降低的提示音。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数分钟过去。 …… 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栗川纱奈惊讶地重新睁开眼睛，迹部景吾只是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深邃如同子夜般的眼眸中，并没有厌恶的情绪。 “是么，我知道了。”迹部景吾语气淡淡地道，去掉了“本大爷”的自称。 栗川纱奈有些难以置信，“你不生气吗？我可能愚弄了你和所有人之类的……” 迹部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听到她几乎是破罐子破摔般的回答，竟然没有扣好感度么？！ “生气？那种事情很久之前我已经做过了，真正的强者不应再被情绪支配，而是要做情绪的主人。” 迹部景吾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眸目光如炬，“至于你口中所说的‘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本大爷也不想再深究，因为本大爷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不会输。” 迹部景吾拥有绝对的自信。 无论何时何地，迹部景吾都绝对坚信，自己是最强者。 所以，他不需要知道她的理由。 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栗川纱奈。” 迹部景吾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念出她的名字。 “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 “……！” 栗川纱奈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嘭——！！” 伴随着迹部景吾的话语，天空的全息影像和无人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升起的烟花。 各色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开来，折射出缤纷明艳的美丽光芒，将夜晚的天空染成了唯美的彩色，如同无数昂贵的水晶和宝石镶嵌在了夜空之中，冰帝宛如笼罩在了一片梦幻之中。 烟花升起绽放的声音中，迹部景吾的声音却如此清晰。 “这一次，就由我向你走来吧。”——他说。 【迹部景吾，好感度+10。】 少年缓缓垂下眼眸。 之前她向他告白，他拒绝，令她难过。 这一次，就由他主动向她的方向走去。 当其他人都仍在认不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便将会是率先踏出脚步的那一个人。 迹部景吾垂眸注视着她，在她写满惊讶的湛蓝色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 栗川纱奈目光停驻，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最后变为一片深受触动的茫然。 向她走来……么？ “这束花，送你。” 迹部景吾抽起玫瑰花束中的其中一朵，插进了自己高定西装的胸前口袋里，然后将整束花束塞进了她的怀里。 “从现在开始，本大爷会一直送你花，会留一朵花放在我身边。” “只要我身边的这朵花凋零了，我就知道，该送你新的花了。” 栗川纱奈呆呆地看着他，怀里的玫瑰花束荆棘带刺却美丽，“迹部君……” 【迹部景吾目前总好感度，80。】 “嗯，本大爷在。” 迹部景吾抬手抚了抚她的黑发。 骗也好，愚弄也好。 他已经提前看穿了，就不算被骗，也不算愚弄。 只算是，两颗正在相互靠近的心。 第150章 网球38 东京，商业街。 放学时分，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女呆呆地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一张漂亮到极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少女周身出众的气质和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貌，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的注意，经过她所在长椅的人脚步都不自觉地慢下来甚至停留。 “这也太漂亮了吧……是冰帝学园的学生诶！” “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别想了！没看到她手里捧着花吗？已经有对象了吧！” …… 处在话题中心的栗川纱奈仍在神游，她听不见周围细碎的声音，只是呆呆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表情仍然是一脸迷茫。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三条最新的信息。 【白石：纱奈，我今晚七点的新干线到东京，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幸村：昨晚你的心率加快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迹部：收到本大爷的花了么？今天的品种是艾莎玫瑰。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查一下它的花语。】 “………” 看着几乎是同时收到的这三条信息，栗川纱奈的表情持续茫然中。 救命，他们三个人的信息放在一起显得她更加海王了啊！呜…… 周末在神奈川的时候，幸村给她送的手环，她一直没有摘下过，而且还打开了心率数据持续上传到云端的功能，所以远在神奈川的幸村也可以通过app看到她的心跳数据，以至于甚至能看到她昨晚心率加快。 至于昨晚她的心率为什么会突然加快……是因为那个时间点刚好是迹部在冰帝天台铺满鲜花对她告白的时候—— 栗川纱奈惭愧地捂住了脸。 惭愧，实在惭愧，让幸村因此担心了呜呜呜…… 还有迹部，自从告白之后，他就真的说到做到，开始每天给她送一束花。 对了，他说艾莎玫瑰的花语…… 栗川纱奈打开谷歌查了一下，随即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结果微微愣住。 艾莎玫瑰的花语是——情有独钟。 “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少年昨晚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又出现在了耳边。 回想起昨晚盛大的烟花下，少年俊美的面容和一往无前的告白，栗川纱奈的脸忍不住又变得更红了一点。 迹部君…… 到底是谁攻略谁啊，这也太犯规了啦！ 一边这样想着，栗川纱奈一边哭唧唧地逐一回复他们的信息。 发给白石的——【sana：好呀好呀！一起吃晚饭吧，藏之介君想吃什么？】 发给幸村的——【sana：没事没事，只是正常的心率波动。谢谢幸村君关心呀！现在已经没事啦~】 发给迹部的——【sana：花很漂亮，谢谢你，迹部君。】 逐一回复完之后，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人格分裂了。 刚才最后回复迹部的那一条信息，她还差点将迹部的名字打成幸村，还好没有手滑发出去。 就在栗川纱奈感到良心被拷打的时候，一条清流般的信息涌了进来——发信人显示是手冢国光。 栗川纱奈：“！！！” 啊，是手冢君的信息！ 手冢君……他会说些什么呢？！很难想象冰山一样的手冢君竟然会主动发信息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四个学校的攻略对象都发来了信息？…… 栗川纱奈有些忐忑地点开了信息对话框，只见上面赫然显示—— 【手冢：栗川同学，下午好，爷爷想邀请你去钓鱼。】 对方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没有一丝暧昧，只有来自钓鱼佬纯粹的问候。 栗川纱奈：“……………” 啊这，不愧是手冢君啊。 【手冢：地点是上次的河边，时间是明天下午，不知道栗川同学是否有空？】 明天下午啊……不太行呢，白石今晚就要到东京了，这个周末都得陪白石游玩东京。 【sana：抱歉手冢君，明天我有事情要忙，没法一起钓鱼T0T】 【手冢：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才是。】 栗川纱奈连忙道：【不唐突不唐突！除了这周末以外，其他的时间段我都有空哦。手冢君和爷爷什么时候会再去钓鱼？】 【手冢：我大概要一两个月后才会回国。我现在在德国，不在日本。】？？！！ 栗川纱奈怔住，有些意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手冢和迹部的对决似乎都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怎么一眨眼手冢就跑到德国去了……莫非是去德国治疗手臂的伤势吗？！德国骨科好像很有名。 【sana：诶？！好突然……是去德国治疗手臂吗？】 【手冢：是的，全国大赛之前我会回来。】 果然是去治手臂啊。 那天双部之战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直到现在她都还能想起手冢国光坚韧不拔的意志带来的震撼，栗川纱奈有些怔忪出神。 她有一会没有回信息，手冢国光的对话框界面闪烁了一下，他难得的继续发了信息过来。 【手冢：抱歉，我并非刻意隐瞒。】 【手冢：我只是觉得治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必昭告天下。】 诶？手冢他这是在解释吗？栗川纱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她刚才有一会没有回复对方，所以手冢君觉得，她是因为他突然去德国，却半点没有告诉她而在生气吗？ 唔，手冢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必须要向她报备的义务呀……她只是震惊手冢一下子就跑到德国去了而已。 而且本来好感度就不高，手冢对她只有堪堪47的好感度，他没有告诉她要去德国实在再正常不过。 【sana：手冢君没事就好，祝你在德国治疗和康复顺利呀~！】 【sana：等你回来一起钓鱼~】 这两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对方很快回复道：【谢谢。】 【手冢国光，好感度+3。】 看来，手冢的攻略只能等到他从德国回来后才能继续了，栗川纱奈心想。 与此同时，幸村精市的信息也接踵而至。 【幸村：说起来，栗川同学，我在app里看到手环24小时都有心率数据上传上来，你一直都戴着吗？】 栗川纱奈打字回复道：【是啊，我连洗澡都戴着呢，这个手环防水不是吗？】 “………” 对面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没有回复。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反复显现，出现，消失，又再出现，却许久都没能发出信息。 嗯？怎么了这是？ 就在她疑惑不已的时候，比对方的信息先一步到来的，是好感度提升的声音。 【幸村精市，好感度+2。】 栗川纱奈“啊”了一下，悟了。 啊，幸村他……该不会是想到她洗澡没穿衣服的时候也戴着他送的手环，所以才沉默了这么久？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自己也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一下。 啊这……竟然在无意中以这种方式撩到对方，幸村他到现在都还“正在输入中”，“神之子”也会害羞吗？ 终于，幸村精市的信息发过来了。 【幸村：抱歉，我的手不太能动弹，所以打字回复得比较慢。】 栗川纱奈：“！！！” 她整个人都坐直了，瞬间也没了什么旖旎的感觉，连忙问道：【啊？不能动弹的程度是什么样？会痛吗？】 【幸村：不必担心，只是不能大幅度摆动，以及手指变得没那么灵活而已，中村医生说手术成功后都会恢复如常的。】 【幸村：说回那个手环，如果你戴着不舒服的话，可以摘下来的，比如睡觉的时候。】 栗川纱奈轻轻眨了眨眼睛，感觉到一股心酸。 真是的……明明他自己都已经严重到不能下地走路，手也不太能动弹了，却还是在担心她24小时戴着手环会不会被硌得不舒服。 她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跳跃，迅速回复道—— 【sana：不会不舒服哦，这是幸村君送给我的手环，我不会摘下来的。】 【sana：我会一直戴着。】 “叮”的一声。 【幸村精市，好感度+3。】 手机屏幕中，少年的信息继续亮起。 【幸村：我知道了。】 【幸村：护士叫我去做检查了，回头聊，栗川同学，不必担心牵挂我的病情。】 【幸村：我希望在你的时间里，栗川同学每分每秒都是开心愉悦的。】 栗川纱奈愣了好一会。 手机屏幕短信里的话语，仿佛变成了幸村精市那温和动听的声线，在脑海中播放。 【sana：好。】 栗川纱奈的眼眶酸涩湿润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白石藏之介的消息也回过来了。 救命，好多信息—— 【白石：我吃什么都可以哦！纱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笑）】 等等，和白石之前在聊的话题是……对了，是在讨论今天晚上晚餐吃什么好。 上一秒还沉浸在幸村精市带来的情绪里，下一秒就要回复白石藏之介，栗川纱奈（人格分裂）（接待白石君版本）飞快回复道—— 【sana：那就西餐怎么样？我想吃奶油焗饭！】 【白石：好啊！诶？好巧啊，我也最喜欢吃奶油焗饭。】 当然不是巧合啦，是因为看到你的属性面板里，你喜欢的食物就是奶油焗饭。 【白石：好期待啊，第一次这么期待东京。（笑.emoji）】 【白石，那就晚上见啦，纱奈。】 “叮”的一声响。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3。】 …… 所有的信息都回复完了，栗川纱奈终于放下手机，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良心被谴责了一下，陷入了惭愧之中。 可能是因为系统在这个网球世界开局骚操作的原因，弄得她“铁锁连舟”被可攻略对象们发现，以至于她在这个世界产生了之前两个周目都从未产生过的愧疚感。 白石君对此一无所知，但迹部和幸村是知情的。 迹部昨晚明确表示，他清楚知道她和其他人依然有牵扯。但华丽的大少爷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因此对她的行为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并且也不会再因此对她降低好感度。 大少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大致意思就是，她继续追谁都无所谓。因为他迹部景吾自信他绝对会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个，自信自己不会输给其他任何人。 而同样知道她行为的幸村，则是依然对她展现出了关怀备至，也因此她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栗川纱奈深吸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都是系统的错！ 如果不是系统开局搞的那些骚操作，她又怎么会emo！ 系统：【………】 系统：【抱歉，是我不好。】 栗川纱奈：【哼！】 说起来，昨晚迹部景吾才向她告白，她现在怀里都还抱着迹部送的玫瑰花束。 可在不一会的晚上，她就要和远道而来东京的白石藏之介共进晚餐，周末同他一起游玩东京，作为上次他带她玩转大阪的礼尚往来…… 与此同时，幸村精市也正在神奈川的医院忍受着痛苦的治疗，和等待着未知结果的手术，而她却在…… “…！！！” 呜哇……她不由得越想越纠结生气，越想越愧疚惭愧。 栗川纱奈自己也知道，自己陷入了不必要的误区之中。可即使明知道，却也还是一时之间无法挣脱出这情绪的漩涡。 如果此时此刻有谁路过她身边，看到她手机里同时和这么多人发的信息，一定会鄙夷有加的吧…… 就在栗川纱奈难过又惭愧地低下头的时候，一只熊来到了她的面前。 “……？” 没错，真的是一只熊，字面意义上的。 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双毛茸茸的棕色熊掌，栗川纱奈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和熊对上了目光。 对方穿着游乐园里常见的棕熊皮套人偶服，看不清他的脸，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这一身熊玩偶服有着一身柔软的棕色皮毛，和一双蓝色的眼睛，但在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人的样子。 栗川纱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和这位熊君大眼瞪小眼。 “………” 良久的沉默过后，对方有了动作。 他只是轻轻地抬起毛茸茸的熊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动作称得上是轻柔。 然后，熊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写出一行字—— 【你为什么不开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第151章 网球39 不二周助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栗川纱奈。 而且实在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竟然会扮做一只熊。 今天的不二周助受姐姐不二由美子所托，穿上了棕熊外观的人偶服，在商业街配合帮助姐姐的工作。 在他刚忙完工作准备去换下这套衣服的时候，他却意外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冰帝校服的少女抱着一束深浅粉色渐变的玫瑰花束，脸也如同怀里的花束一样明艳动人，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都精致美丽得闪闪发光。 即使透过人偶服狭小的视野洞口，少女的姿容也格外清晰显眼。她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自带光晕，天然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在经过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放慢脚步，为她驻足停留。 正是因为所有人脚步的停顿都太过明显，他才会发现和注意到她的，不二周助心想。 不过，今天的栗川纱奈似乎点不太一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栗川纱奈脸上不再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看上去是肉眼可见的难过。 她怎么了？ 不二周助的脚步也不禁顿了顿。 现在的她，看上去比他拒绝她的时候还要难过。 之前裕太比赛输给了越前伤心难过的时候，她曾经安慰过裕太，让裕太振作起来。 那么，她现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作为裕太的哥哥，他也理应安慰一下她，作为之前她开解裕太的报答。 嗯，就是这样没错，没有其他别的原因。 然后，不二周助来到了她身边。 当真的去到她身边的时候，少女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那双天空般澄澈的湛蓝色眼眸里已经噙着盈盈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这让不二周助再次想起了他的弟弟。 很小的时候，裕太也是像她这样。明明看上去都快要哭了，却还是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于是，不二周助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一如小时候他抚摸弟弟不二裕太的头顶一般。 少女的眼神逐渐变得惊讶，不二周助的动作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的举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突兀。 下意识的，他想要开口同她说话。 但在棕熊面具之下，不二周助原本已经张开的嘴巴，又再次合上。 开口的话的话，她就能听出声音，认出是他了。 思索了两秒钟过后，不二周助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选择了从怀里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写出了他想要问她的问题。 隔着玩偶熊这套人偶服，仿佛能做的事情都变多了很多。 隔着这样一层外皮，她就不会知道，“熊”底下的人是不二周助。 …… 另一边，栗川纱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熊君，还有它胖乎乎的熊爪捧着的那张纸上的字体。 【你为什么不开心？】 是啊，她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连续高强度无缝衔接，如同时间管理大师般的攻略进程，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惭愧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憨态可掬的熊君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眼看出了她的挣扎，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仿佛找到什么情绪的宣泄口，栗川纱奈眼眶一酸，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因、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很糟糕……” “？” 棕熊顿了顿，在纸上继续问道：【为什么？】 少女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一直打搅追求着某个人，他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可能会因此再也无法下地走路和打他最喜欢的网球……明明他都已经这样了，可我却还一直叨扰他、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 不二周助沉默一下。 懂了，她这说的是幸村精市吧。 青学的队伍里有乾贞治作为情报网，根据乾所说，接下来关东大赛立海大的队长幸村可能会缺席，因为幸村病情进展严重需要手术。 与此同时，他们青学的队长手冢也去德国治疗手臂了。乾还感叹如果青学和立海大在关东大赛上对上，双方都缺了自家队长出战，怎么不算是命定的对手。 只是乾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原来幸村的病情这么严重。现在听起来，似乎是如果手术失败的话就会面临丧失运动能力的风险。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巨大的信息，不二周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只能在纸上写上最简单朴素的一句安慰—— 【不是你的错。】 看着纸上的字体，栗川纱奈愣住了好一会。可看到这样的安慰后，她却忍不住终于掉小珍珠了。 “不、我有错的……还有一个人，他很认真，他说之前是我向他奔赴，现在换成‘本大爷向你走来’，我真的不值得，他那么真诚又美好……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呜呜……” 不二周助：“……………” 懂了，这是迹部景吾吧，“本大爷”这个自称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 所以，迹部这是已经向她告白了？ 棕熊玩偶服下，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倏地睁开。 迹部会喜欢上她，倒是一点都不令人感觉到意外。 之前青学和冰帝那场比赛的时候他就已经留意到，迹部看向她的目光有所不同了。 不过，有另一句话让人很是在意。 她口中所说的，“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在纸上写字回应，可少女仿佛情绪宣泄口的闸门，仍然抽噎着持续输出—— “呜……还有一个人，他真的很好很好，简直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他要从大阪那么远的地方跑来，为了我这样的家伙，真的不值得、呜呜呜……” 不二周助：“…………………” 等等，这一位又是谁，他怎么不知道？ 大阪？谁？ 不，与其说纠结是大阪的谁，不如说该关注的重点是……怎么还有人？ 到底还有多少个？ 不算只是对她单方面有好感的裕太、越前和山吹中学的亚久津，单单算她主动追求的，就已经有东京冰帝学园的迹部和忍足，青学的他和手冢，神奈川立海大的幸村，人数已经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而现在，又多了一位远在大阪的神秘白月光君。 不二周助几乎有一种想要笑出声的感觉。 原以为自己对她已经算足够了解，但原来一点也不。 真有意思，所以大阪到底是有谁在？ 思绪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连不二周助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对，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为什么要在意她到底和哪些家伙有牵扯？ 不二周助闭了闭眼。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处于好奇而已，好奇她到底还能离谱到什么地步。 说起来，栗川她刚才列举了三个人，却没有提到过他和手冢，为什么？ 是因为他和手冢与她没有太多牵扯么？只有这个原因了。 从她的描述来看，让她情绪波动如此大的那三个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现在的他们，都主动向她奔赴而来。 那三个人，从当初她单方面主动追求对方，变为他们也朝她走来了。 而他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不在此列。 不二周助沉默了片刻。 仔细想来，自从上次他彻底拒绝了她之后，栗川她似乎也已经许久没有再到青学来主动找过他。 他与栗川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是她在裕太的比赛安慰裕太的那天，以及青学和冰帝的比赛的那天。 在那之后，都只是恰巧碰见，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了。 那天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让裕太喜欢上你后，又转而追求手冢，裕太因为你而难过就这么让你愉快吗？】 【我想，我讨不讨厌你这件事并不重要，栗川同学。毕竟我们之间不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回想起那天自己说过的这几句话后，不二周助忍不住愣了一下。 记忆中，当时的少女听完他说的这几句话后，她的脸色就骤然变得苍白，纤细的身躯晃动了一下，仿佛摇摇欲坠。 “…………” 棕熊玩偶皮套下，少年脸色难得的有了些微的变化。 仔细想来，他也并没有什么立场指责她在感情上的作风。 一来是因为，她再也没有叨扰过他。二来是因为，当初他以为的她故意玩弄裕太感情，实则并非如此，从一开始便是他带上了有色眼镜去看待她。 而对于她的不那么真诚的追求，他也早已以尖锐的语言回击，甚至可以说是……伤害了她。 那么现在想来，她放弃了他，转而以迹部他们为重，也无可厚非。 不二周助缓缓垂下了眼眸，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掩盖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棕熊缓缓伸出毛茸茸的手，厚重人偶服阻挡下的胖乎乎的熊掌，在纸上笨拙地一字一句写道—— 【对不起】 【你不要难过】 ……诶？ 看着纸上突兀的一句“对不起”，栗川纱奈疑惑地抬头望向对方，奇怪它为什么会突然道歉？ 宣泄完压抑已久的情绪后，因为过度的惊讶，她就连眼眶里打滚的小珍珠都收回去了。 这位熊君认识她吗？怎么会突然说一句对不起？好奇怪啊。 就在她困惑不已的时候，“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好感度+10。】 栗川纱奈：“………” 啊？啊？啊？！！ 难道说，这只熊玩偶服下面的人……是不二周助？！ 好家伙，那她刚刚倾诉的宛如自爆卡车般的肺腑之言，他岂不是全听到了？！ 而且他肯定也听出来了她说的分别都是谁，这和明牌有什么区别？！ 救命啊！！！ 她只是刚好在难过emo的时候，和以为是在商业街打工的一位玩偶熊君吐露了一下心声，怎么这都能碰上是可攻略对象啊啊啊！ 系统：【别紧张，纱奈，他听了这些之后反而加了好感度不是么？没有被扣好感度，小场面，别慌。】 栗川纱奈：【……！！！】 诶？！好像还真是这样没错……他刚刚加了十点好感度欸！ 但是好奇怪，为什么听到她同时依然同时在和好几个男生接触，不二的好感度竟然不降反增？ 是和幸村一样自我脑补攻略了吗？ ……不管了，无论如何，从结果上看，总归是好事。 栗川纱奈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猛地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要不要继续乘胜追击试探一下。 这位熊君……哦不，准确来说是不二君，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纸笔和她交流，想来也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不二周助。 既然他选择了不露脸，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那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选择抱一抱可爱的熊，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站起身，压抑着声音小声地抽噎了一下，“我已经好多了。” 话音落下后，她向前一步，朝着对方的方向靠近。 然后，她张开双臂，伸手抱住了圆滚滚的“棕熊玩偶”——扑了个满怀。 “谢谢你，熊君。” 少女的声音带有隐忍哭泣过后压抑着的鼻音，声线温柔动听。 “……！” 棕熊皮囊下，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因为惊讶而骤然放大。 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在少女身后飞扬，她的气息透过熊玩偶服呼吸的口子涌入，玩偶服内部的空间充斥着属于少女清新甜美的香气。 为了防止她摔倒，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接住抱住了对方。 “………” 不二周助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沙哑。 严格来说，这其实根本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拥抱，可却令人心跳如擂鼓。 隔着一层厚厚的玩偶服，他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对方的触感，但却感觉到脸庞滚烫，拥有天才之名的少年难得的感觉到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透过玩偶服看向外界的窗口，不二周助垂眸看着栗川纱奈近在咫尺的脸，静默不语。 少女白皙美丽的面容靠在熊的胸前，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秀气的眉毛紧锁。 “……” 不二周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操控着玩偶服毛绒绒的熊掌，张开了双臂。 少年一手抱在少女的身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另一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一如刚才见面的时候那样。 察觉到他的动作，少女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仿佛找到了迷途之中唯一的依靠。 【不二周助，好感度+5。】 听到好感度的提示音，栗川纱奈闭了闭眼。 有过一瞬间的迷茫是正常的，愧疚也是正常的。但在这些情绪过后，她也依然会继续走下去，不会停下。 少女更加用力地收紧了怀抱。 因为，她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第152章 网球40 “纱奈，在想什么？” 白石藏之介的声音清越动听，一下子将栗川纱奈有些走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 对方依然是那张帅得宛如教科书一般的面容，看向她的栗棕色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糟糕，让他担心了。 栗川纱奈有些惭愧。 昨晚她在东京车站接到了白石藏之介，晚上吃完饭后和他看了东京塔繁华的夜景，今早又打卡了市区的雷门、浅草、银座、池袋、秋叶原、涩谷…… 但当走到涩谷十字路口的时候，她不由得出神了，思绪回到了上个周目的场景。 排球世界里的孤爪研磨同样带她走遍东京的每一寸繁华，最后，在世界上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和涩谷的车水马龙之间对她说，总感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了。 他真的是很聪明很敏锐的一个人，在其他人都毫无觉察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她准备抽身离开。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对她说——“你大步往前走吧，我会努力去追赶你的身影的。” 可是，面对如此美好的少年们，为了集齐百分之一百的好感度，她在上个世界选择了那样惨烈的离开方式。 再次来到同一个地方，再次站在涩谷十字路口的时候，回想起少年说过的话，栗川纱奈不由得有些恍惚出神。 “纱奈，你怎么了？”白石藏之介有些担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刚才在池袋都还好好的，是来到涩谷之后不太舒服吗？” 时过境迁，再次在涩谷街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了名为白石藏之介的少年。 停，不要再回想了。 栗川纱奈猛地晃了晃脑袋，拍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没事没事，抱歉藏之介君，可能是因为困了所以有点走神。”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1。】 “抱歉，如果不是为了陪我逛，纱奈也不用这么早起。”白石藏之介有些歉疚道：“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不用不用，你不是说想买奥运限定的联名球鞋吗？那个很火的，错过了可能就没有了。”栗川纱奈重新打起精神，“那家店马上就到了呢！” “好。” …… “小哥你真有眼光，你的码数全东京只剩这最后一双就断码了，盛惠6万8000日元。”鞋店老板笑嘻嘻道。 “真的吗？我真走运诶！” 买到心心念念的球鞋的少年瞬间喜笑颜开，像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心爱宝物一般，干脆利落地掏出钱包结账。 一旁的栗川纱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价位的球鞋，能够凭自己的零花钱说买就买，太有实力了。 从昨晚白石藏之介在东京住的酒店就能看出来，这又是一位家境优渥的选手。只是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姿态带来了强力的亲和力，让人容易忽略这一点。 而且从他话语的字里行间，栗川纱奈也大概了解到，白石他的家庭美满幸福，父母宠爱的同时又家庭条件优渥，所以他成为了一个高能量又性格很好的人。 “太好了藏之介君，终于买到了。”栗川纱奈笑着道。 “抱歉，让你陪我跑了这么多地方，跑了池袋和涩谷五家店才买到。” 白石藏之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双鞋在大阪已经全线断货了，网上说只有东京才可能还有货，我就试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了最后一双。” “说明属于你的注定就是你的。”栗川纱奈感叹道。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 属于他的，注定就是属于他的…… 那么，球鞋以外的事物呢？也会如此吗？ “啊，这样说来，所以藏之介君这次来东京主要是为了限定球鞋？”黑发少女假装受伤地道：“毕竟只有这几天才限定发布呢……” “……不是这样子的！”白石藏之介脸红了一下，“球鞋只是顺便……主要还是想见你！” 栗川纱奈：“……！” 她小作一下，被白石选手的直球攻击反击了！ 太犯规了！ …… * 另一边，同一家鞋店的二楼扶手处，青春学园的三人正在面面相觑。 “桃城，我没看错吧？”菊丸英二惊讶地指了指楼下的方向，“那是冰帝的栗川同学吗？她旁边的那个超级大池面是谁？” 貌美惊人的黑发少女和清爽帅气的高大少年一起走进店里的时候，就像发光一样天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进来的时候，菊丸英二就下意识地拉着一起来买鞋的桃城武和乾贞治躲了起来，直接占据了二楼视野最好的位置开始场外观察。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菊丸英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都怪乾，平时总是组团悄悄跟踪河村隆的恋情之类的，以至于他们都养成了这种肌肉记忆。 真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他们三人相约来买新的球拍球鞋，竟然也能碰上此等八卦，只能说东京真小。 “菊丸学长，你没看啊……”桃城武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纱奈前辈这是在约会吗？她不是喜欢手冢队长和不二前辈吗？还有冰帝的迹部和忍足？这看起来是全新的一个人诶！” 菊丸英二：“………” 等等，这短短的一句话槽点也太多了吧！可怕的是他说的好像还是事实没错诶！ 人的心真的可以同时分裂成这么多瓣吗？ “说起来，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来青学找过手冢队长和不二了诶，是已经不喜欢了吗？”菊丸英二好奇地摸了摸下巴。 “等我问一下手冢就知道了。”乾贞治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放大招，“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 桃城武：“！！！不愧是乾学长！” 菊丸英二也震惊了，“特地打国际长途电话问这个不贵吗？手冢现在在德国诶！” “没事。”乾贞治已经淡定地拨通了电话，对方也很快接听。 “手冢。”乾贞治道。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成熟，完全不像是国中生。 乾贞治的镜片反了反光，“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八卦，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想听吗？” “啪”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仅剩电话忙音的“嘟嘟嘟”声，仿佛在指责他的无聊。 乾贞治：“………” 手冢还是老样子，有够冷酷。 桃城武：“……乾学长，你平时在手冢队长面前地位都这么低的吗。” 菊丸英二也无奈又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能从手冢那里问出来就有鬼了。” “不，你们不懂。”乾贞治摇了摇头，锲而不舍地再次拨了过去，“我和手冢的电话，一般都要第二通才会进入正题，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规律。” 桃城武：“……这不就是单纯的浪费电话费吗。” 乾贞治无视了桃城武的吐槽，电话再次接通。 手冢国光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什么事，乾，我在准备检查拍片。” 乾贞治这次直接单刀直入：“手冢，我在涩谷碰到了栗川和四天宝寺的队长，他们在约会。” “………” 这次手冢国光没有立刻挂断，电话那头罕见地沉默了起来。 从德国那一头的沉默仿佛带有感染效果，连带着此时此刻处于东京涩谷的三人也一同沉默了。 空气中只剩下呼吸声，三人大眼瞪小眼， “…………………” 不对劲。 就连桃城武都感觉到了违和之处，他和菊丸英二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 不对劲，手冢队长他这次竟然没有挂断电话！！ 那个高冷得像冰山一样的手冢队长，竟然会为这种八卦停留，这怎么可能呢？！！ 片刻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回音。 手冢国光：“乾，你很无聊。” 然后，“啪”的一声，电话终于被挂断。 乾贞治做出判断：“我来翻译一下，手冢这句话的意思是——乾，我知道你想要看我的反应，我确实很想追问下去，但我不能让你看破我的想法，所以手冢才会说‘乾，你很无聊。” 桃城武：“………” 菊丸英二：“………” 太可怕了！乾！ 到底是怎么从手冢部长那短短的几个字脑补出这么多的啊？可是他们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是怎么回事！ 乾贞治勾了勾嘴角，“手冢的语气里，带有33.3%的惊讶和33.3%的无语以及33.3%的失落，剩下0.1%的待定。” 菊丸英二忍不住吐槽：“……手冢的语音信息里是藏有什么扇形图吗，乾你别是瞎编的吧。” 乾贞治：“不，这是我精准的计算。” 手冢他，绝对对栗川纱奈不一般。 他在意栗川纱奈。 桃城武又看了一眼楼下的池面大帅哥，压低声音道：“说起来，原来那是四天宝寺的队长啊，不愧是乾学长的情报，连这都知道！” 菊丸英二：“不对，更让人在意的是手冢的反应才对吧！他这次竟然没有马上挂断电话诶！” 桃城武恍然大悟：“难道说……手冢队长也很在意纱奈前辈？！” 呵。 在意的恐怕不止手冢一个人。 乾贞治勾了勾嘴角，继续拨打另一个电话。 “？” 乾这是还要打给谁？ 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眼。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乾这是妥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见电话接通，乾贞治像个人机一样继续道：“不二，我在涩谷碰到了栗川和四天宝寺的队长，他们在约会。” 桃城武和菊丸英二：“………” 和上一通电话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但是打给不二有什么意义？不二很早之前就拒绝了栗川纱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二不可能会在意的。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和手冢国光一样，电话那头的不二周助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乾贞治的方形镜片再次闪过一道神秘的亮光。 有意思。 好一会后，不二周助的声音终于响起。 他反问了另一个问题“四天宝寺，是大阪的那所学校？那个人是大阪的？” 乾贞治：“？”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但乾贞治还是回答：“没错，就是大阪。” 不二周助：“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后，不二周助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三个人在球鞋店二楼楼梯间面面相觑。 桃城武：“大阪怎么了？” 菊丸英二：“对啊，大阪怎么了。不二的关注点好奇怪……诶等等，乾你还要打给谁吗？” 天啊，究竟还有多少个啊！ 乾贞治：“打给越前。” “……？！！” 拽上天的学弟接通电话比远在德国的手冢国光还要慢，接通的时候声音也懒洋洋的，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耐烦，像是好不容易睡着后被电话吵醒：“乾学长？有什么事吗……” 乾贞治这次终于换了个开场白：“越前，有兴趣来涩谷和学长一起买鞋吗？”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我不要……” 少年的声音几乎可以用无语来形容，“你没事吧？”的疑惑情绪像是要透过电话飞过来了 乾贞治不语，只是一味地将手机往下放了一点—— 一楼的栗川纱奈一直在和白石藏之介聊天，和他交谈甚欢。对方是四天宝寺的队长，著名的“耍宝名门”，很会搞怪和逗乐。 不知道白石藏之介说了些什么，栗川纱奈被他成功逗笑，她的注意力似乎也全在对方身上，丝毫 没有发现楼上有青学的老熟人。 少女的笑声甜美动听，清脆婉转。 透过乾贞治的电话传到了越前龙马的电话里。 少年猛地顿住。 “你们在哪里？” 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坐起身来。 “我过来找你，学长，我刚好缺一双新球鞋。” 第153章 网球41 涩谷，球鞋店。 越前龙马沉默地买单，支付了一双FILA的新款球鞋，少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欲言又止。 所以，她呢？ ——她人呢？ 越前龙马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在面对乾贞治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时，他直接被哽住，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无法抒发。 啧，被耍了。 真是的，大好的休息日，他从家里冲过来涩谷可不是真的要买球鞋的啊。 所以，刚才电话里的那道笑声，只是和她的过分相似而已吗？越前龙马皱了皱眉。 但不可能，怎么会有像到这个地步的声音？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他不会认错。 乾贞治托了托眼镜，开口道：“还真是来买鞋啊，越前。” 越前龙马：“………” “乾学长真是恶趣味啊。” “我可没有骗你哦。”乾贞治耸了耸肩，“没发现桃城和菊丸不在吗？他们已经先一步跟上她了。” “……！” 闻言，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有一瞬间的收缩。 “所以，想见到她吗？”乾贞治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总不能今天出来真的只买一双球鞋就回去吧。”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白色的FILA鸭舌帽檐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就在乾贞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火，越前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他却终于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乾贞治有些诧异地微微张大了嘴巴，就连反光的眼镜都难掩他的惊讶。 越前龙马抬头看向他，“学长不就是想看热闹吗？我倒是没什么关系，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所以，走吧，学长。” “……好。” 看着少年大步流星走出店门口的背影，乾贞治沉默地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飞快地记录了些什么，然后合上。 属实有点出乎乾贞治的意料了，他原本只是想看个八卦，顺便从中搜集越前的性格信息，进而分析他的数据网球而已，可没想到越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原本以为越前只是有点感兴趣而已，可现在看来，并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年轻真好啊——仅仅比越前大了两岁的乾贞治在内心感叹道。 越前拥有着一份独属于少年的勇往直前和意气风发，是和手冢的内敛沉默以及不二的思虑过多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 * 东京，银座，筑地寿司。 越前龙马跟随着乾贞治来到这家饭店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位敬重的学长前辈以一个奇特的姿势扒拉在隔壁包间的屏风边。 “桃城，你过去一点，我要看不见啦！” “我知道了菊丸前辈，我们是不是要小点声比较好？这样会被听见的！” 越前龙马：“……………” 这家店的包间之间只相隔着一个屏风，私密性和隔音并没有做得很好，他丝毫不怀疑隔壁已经发现了桃城学长和菊丸学长。 不过，隔壁的人真的会是她吗？ 越前龙马隐约瞅见，看着隔壁桌上已经吃完空掉的寿司餐盘堆成了一座小山高，这让他又不太确定了。 先不说隔壁是不是真的是纱奈前辈，就说这个饭量，真的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吗？ …… 另一边，屏风后的栗川纱奈陷入了沉默，并在内心进入了汗如雨下的大状态。 救命，怎会如此？？？ 从刚才起她就已经发现了，青学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就在她后面—— 而且她还听到了越前龙马好感度+1的声音，该不会越前也在这附近吧？！ 不仅如此，在不远处斜前方的那一桌，她还看到了忍足侑士！救命，好多人啊—— 对方似乎是一个人来吃饭，蓄着深蓝色及肩中长发眼镜少年身材高大，格子长袖外套随性地搭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一身颇具文艺气息的私服穿搭，往那一坐就相当抢眼。 但在看到她的时候，忍足侑士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见地划过了一丝惊讶。 栗川纱奈感觉浑身都要僵硬了。 ……不会被扣好感度吧？！ 不过等等，忍足有锁闭心扉的技能，就算扣了好感度她也无法知晓。栗川纱奈只能庆幸自己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异样感觉，说明对方应该没有降好感度。 忍足侑士的眼神先是在她和坐在她对面的白石藏之介之间划过，随后朝她笑了笑，甚至像是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 最后他移开了目光，正常地点起了菜单，像没事人一样稀松平常。 栗川纱奈：“………” 这东京怎么这么小？东京就只有银座能吃饭吗？银座就只有这家寿司店吗？啊啊啊—— 系统安慰道：【纱奈，冷静一点。】 栗川纱奈：【我冷静不了一点，藏之介他不知道我在东京这精彩的感情故事啊！如果让他知道，我一边和他约会游玩的同时，还告白过迹部忍足手冢不二和幸村……我都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他一定会讨厌我的吧，呜……】 【而且青学的桃城和菊丸出现在这里，我还得担心不二和手冢会不会知道我今天和白石约会了，尤其是不二君……他本来就好不容易终于不讨厌我了，如果让他知道我还是这样“死性不改”，会不会又扣好感度……】 少女的心音听上去越来越低落，表情也一脸痛苦面具，越分析越难过。 系统：【……………】 系统陷入了今日份的自我反思：【都是我的错，抱歉，纱奈。】 栗川纱奈一听就来气了：【当然是你的错！不过这句话我都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不如先想想现在怎么办？】 系统：【其实我觉得倒也不用太担心，我不觉得忍足侑士会告诉白石藏之介“我”做的那些事，他看起来没有要这样做的意思。至于青学那边，不二周助应该不会轻易降好感度了，在裕太的事过后，他已经对你改观了。】 听到这里，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对哦，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忍足侑士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总不至于特地过来他们这一桌，当着她的面白石藏之介说一堆她的八卦。 而不二周助也从来只在乎弟弟不二裕太，在确认她并没有玩弄裕太的感情后，不二周助就没有再降低过对她的好感度了。 总而言之，不二周助对她的感情生活毫无兴趣，应该是这样没错。 想到这里，栗川纱奈心情总算放轻松了一些，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面前的寿司和白石藏之介身上。 只见白石藏之介正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撂成高高一栋的寿司碟子，一脸震惊。 “……！” 栗川纱奈忍不住脸红了一下，“抱、抱歉，吓到你了吗？” 她就这样，身体稍微好一点后胃口就来了，碰见喜欢的好吃的就控制不住量。因为现实世界里需要治疗而忌口太久，现在简直就像是在报复性进食。 遥想当初刚刚进入篮球世界的时候，她一上来就吃了十几个汉堡，绿间真太郎都沉默了。 “我吃得有点多……这顿让我来买单吧藏之介君！”栗川纱奈惭愧道。 “那怎么行？”白石藏之介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皱眉的表情，他立刻正色道：“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你陪我游玩东京，我请你吃饭，没毛病。” “唔……谢谢藏之介君。所以，是被我的食量吓到了吗？” “没有……”白石藏之介看向她，“只是觉得纱奈你好厉害啊。”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1。】 栗川纱奈：“诶？” “比我们队里的小金吃得还多，太厉害了。”白石藏之介捧着下巴看着她，眼里满是带着宠溺意味的笑意，“好神奇，看着你吃得这么开心，我也感觉被满足了。” “……！” 莫名的，栗川纱奈的脸变得更红了。 藏之介他总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很不得了的话语，实在是太ecstasy了。 “是吗？好巧啊。” 嗯？她没听错吧？这道声音是—— “看见学姐吃得这么开心，我也感觉很愉悦呢。” 真的是越前龙马的声音！！ 栗川纱奈错愕地抬头看去，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赫然来到了他们面前，嘴角勾起的笑容肆意张扬。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嘛，纱·奈·学·姐——” 少年拉长的音调中带着一丝揶揄，琥珀色的猫眼里倒映出她和白石藏之介两个人的身影。 栗川纱奈：“！！！” 夭寿了！越前果然是和青学的桃城还有菊丸一起来的！ 面对突然出现的少年，白石藏之介顿了顿，开口道：“你是……？” “我叫越前龙马。”少年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是一个叫四寺天宝的学校的队长？如果在全国大赛上遇到的话，我会打败你的。” 与此同时，在屏风后面的青学三人组：“………” “我的天，越前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桃城武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越前龙马有多狂了，但显然越前还是每天都在刷新着他认知的记录，“对方可是第一次见的外校三年级前辈诶！” 菊丸英二也忍不住擦了把汗，“如果被手冢和大石知道，青学队员在外面这样挑衅的话……糟糕，大石一定会生我气的！” 就连乾贞治也陷入了沉默，“他甚至连人家学校的名字都喊错了。” 桃城武：“………” 菊丸英二：“………” “我们学校叫做四天宝寺，不是四寺天宝。”白石藏之介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越前龙马是么？我记下了，期待在全国大赛与你交手。” 说完这句后，白石藏之介便站起了身，朝着越前龙马友好地伸出了手，“你是纱奈在冰帝的学弟对吧？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白石藏之介。” 当白石藏之介从座位中刚一站起身的时候，瞬间就和面前的少年形成了视觉效果相当强烈的身高差，也在气势上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栗川纱奈看得嘴巴张大成了O型。 “噗……” 隔壁屏风后传来了青学前辈绷不住的笑声，但又很快忍住。 越前龙马：“………” 啧，有本事等他到同样年龄再看身高？ 越前龙马不爽地撇了撇嘴，但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突然出现，先他一步握住了白石藏之介的手。 “白石藏之介是么？欢迎来到东京。” 越前龙马：“？” 猴子山大王的声音？ 紫灰色中分短发的少年今天同样穿了一身私服，风格强烈的花色衬衫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反而更显张扬华丽。 赫然是迹部景吾。 他非常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白石藏之介的手，两位不同学校的队长身高相仿，相貌气场旗鼓相当。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握手动作，空气中都仿佛迸发出了激烈碰撞的气流。 白石藏之介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瞬，不同于面对越前龙马时的游刃有余，面前这个人他也当然知道—— 冰帝学园的队长，全国级别的强者，统领冰帝200人网球队的风云人物。 最重要的是，这位……是离她最近的人。 “迹部景吾。”对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他。 白石藏之介敛起了笑意，“迹部君，幸会。” 栗川纱奈：“………” 救命啊，怎么迹部也来了啊！！！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同样站起了身来，有些心虚地问道：“迹部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斜前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磁性低沉，赫然是忍足侑士的声音。 栗川纱奈望过去，正好撞见忍足侑士朝她笑着摆了摆手，手里还举着手机，似乎在说“不用谢”。 …好的，迹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明朗了，十有八九就是忍足侑士的功劳。 听我说谢谢你，忍足君。 “本大爷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银座这一层楼是迹部财团旗下的物业。”迹部景吾说。 栗川纱奈：“………” 沉默，是今晚的银座。 “原来你喜欢吃这个。”目光划过桌上一栋楼高的餐碟，就连迹部景吾也沉默了一秒钟，随即道：“这顿饭本大爷请你了。” 白石藏之介握紧了一下拳头，回以微笑：“不必了，迹部君，刚才我已经买过单了，本来就是我和纱奈一起用餐的。” “…你叫她什么？” “纱奈。” 迹部景吾转而面向栗川纱奈，“那你叫他什么？” 栗川纱奈：“………” 面对白石藏之介的目光，她诚实地开口：“藏、藏之介……” “………”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恢复到平静。 很好，叫他就是迹部君，叫这家伙就是藏之介。 迹部景吾几乎快要被气笑。 很好，非常好。 第154章 网球42 “看起来气得不轻啊，迹部。” 银座的高级时装店内，忍足侑士一边随意地挑选着当季的新款，一边抑制不住肩膀的抖动，“一想到你刚才的表情，就很难忍住不笑出声。” 尤其是在知道栗川纱奈和那位白石藏之介已经以名字互相称呼对方的时候，迹部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颜色比他身上的花衬衫还要丰富。 “………” 迹部景吾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了一些。 “忍足，你最好能保证自己也永远只成为看戏的那一方。” “这你放心，我向来是最理性的那个。”忍足侑士止住了笑，看向他，“否则我怎么会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你过来？” “你的冷静和理性，是来源于你的控制，还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对她毫不在意？”迹部景吾同样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如果是前者，那大可不必。” “如果你是因为知道本大爷喜欢她，才刻意放弃的话，那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本大爷不会输给任何人。” 忍足侑士挑选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只一秒钟的停顿，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依然无法逃脱迹部景吾锐利的洞察力。 “你想多了，迹部。”忍足侑士叹了口气，动作恢复到正常，“我只是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断而已。我的直觉和理性告诉我，最好不要靠近她，否则会变得很麻烦。” “是么。” “嗯。” “说起来，迹部你是怎么想的？”忍足侑士转到另一个话题上：“她这样做，你不阻止？” 明明喜欢她，却竟然能够容忍她继续同其他人接触，难以想象高傲如迹部竟然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 就像是此时此刻，栗川纱奈也依然和那位白石藏之介在继续同行，而迹部竟然也放任了她这样做。 “本大爷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嗯，不过她家境优渥，倒也不像是有什么人逼迫她这样做。” 忍足侑士沉思了片刻，“那是心理方面相关的问题？病理性的情绪问题，才导致她控制不住相应的行为。” “现在还不清楚。” 迹部景吾站起身，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银座街头，深色的瞳孔倒映出东京繁华的景色。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本大爷都会在她身边，为她解决。” “……” 平光镜片下，忍足侑士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被觉察的惊讶。 这是已经喜欢到什么地步了？ 迹部他，看起来是认真的。 迹部的行事作风固然浮夸，但他从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作出无法履行的承诺。 忍足侑士抬手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框，只是在内心愈发加深了一个认知—— 果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需要远离她，远离栗川纱奈。 就连迹部这样高傲的存在，都仅仅是稍一靠近就被折服。 要想维持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冷静理智地隔岸观火的状态的话，就必须与她保持距离。 他绝对会是所有人之中唯一的，一如既往冷静自持的那一个。 忍足侑士如是想到。 …… * 另一边，白石藏之介刚将栗川纱奈送回到她家楼下，少女的脚步停下，一脸的欲言又止。 “真的不用我送你到车站吗？总感觉很不好意思，上次在大阪你全程都陪着我……” 白石藏之介笑了笑，“真的不用，这么晚了你送我到车站再回来的话，我这边才会担心呢。” 这下栗川纱奈更惭愧了。 从今天在餐厅被越前龙马和迹部景吾抓包的时候起，她就胆战心惊地担心着什么时候会翻车，现场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任谁来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可在那之后，白石藏之介却完全没有问过她一丝一毫。 栗川纱奈低下头，手指用力地绞了一下裙摆，“藏之介君。” “嗯？” “…藏之介君不问我是怎么一回事吗？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因为感觉问了的话，你会很困扰，所以就不问了。” “比起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我更想要你不要难过。” 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缓缓放大。 …这个人真的是太好了。 好到她第一次希望对方不要发现她所做的事情。 虽然她一直以来都吐槽系统在网球世界开局的骚操作拖累她，但仔细一想，就算系统没有那样做，她迟早也是要在可攻略对象之间游走和暧昧的，本质上其实并无区别。 而目前为止，白石藏之介是唯一一个还不知道她这些“感情问题”的存在。 今天越前龙马和迹部景吾的突然出现，白石藏之介估计能猜到他们和她之间关系匪浅。但他不会想到，她已经和“很多人”告白过，却唯独没有和他白石藏之介表白。 “…对不起。”栗川纱奈轻声道。 “诶？为什么突然道歉？”白石藏之介的脚步骤然停下，“是因为餐厅的事吗？” 栗川纱奈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但也不仅仅是。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白石藏之介轻声道：“何况，我也不觉得有被冒犯到，充其量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而且，我也很期待在全国大赛上和他们交手呢，哈哈哈。尤其是那位越前君，我感觉他会和我们队里的小金很合得来。” 少年的笑声爽朗，语调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们四天宝寺是一定会打进全国的哦。等到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东京见了。” 全国大赛……她到时候还在吗？ 她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病情正在恶化，所剩时间不多，栗川纱奈自己都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看到他们的全国大赛结局。 栗川纱奈轻轻点了点头，“加油，下次见，藏之介君。” 白石藏之介俊朗的脸上笑容又扩大了一点，他抬起被白色绷带束缚的手臂，动作亲温柔地抚了抚少女的头顶。 “下次见，纱奈。” …… * 是夜，东京站入口前。 白石藏之介没能赶上原定的那一趟回大阪的班次，他顿了顿，正准备进站去窗口改签，身后却传来了汽车呼啸而来的声音。 一辆价格惊人的黑色博速MPV在他身后的路边停下，白石藏之介回过头，车窗也同时缓缓降下。昂贵奢华的商务车内饰，以及紫灰色中分短发的少年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今天白天在餐厅见过的冰帝队长，迹部景吾。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没道理会无缘无故路过这里还特地停下。 是来找他的？ 白石藏之介沉默了一下，对方率先开口了：“赶不上回大阪的车了？本大爷可以让司机送你回去。” 白石藏之介：“………” 这位迹部君的口气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属实是有点难顶了。 他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白石藏之介微笑：“谢了，但是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哦？是吗。”迹部景吾不紧不慢道：“本大爷打算跟你聊聊关于她的事情，怕你赶不上今晚的最后一班车次。” “…你所说的她，是指纱奈么？” “不然还能有谁。”商务车的车门向左平移划开，迹部景吾单手插着口袋从里面下来，偏头对车里的司机说道：“冈部，你先去停车吧，一会再来接。” “是，少爷。”驾驶室里的司机应了一声后，车子缓缓驶离。 迹部景吾解除了坐在车里的姿态，与白石藏之介对视平等交流。 白石藏之介的神色也淡了下来，“迹部君，你想说些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吧，她的很多事情。”迹部景吾抬手摘掉墨镜，深色上挑的眼眸眼神锐利，“她和很多人告白过，包括本大爷和青学的手冢、不二和立海大的幸村。” “……！” 突如其来的令人震惊错愕的信息，白石藏之介用力握紧了拳头，瞳孔骤然之间收缩。 见他这个反应，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本大爷猜得没错，你果然不知道。” 也不知道白石这家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她竟然没有和他表白过。 通过忍足侑士在大阪四天宝寺的人脉，也就是他的表弟忍足谦也，迹部景吾知道，栗川纱奈只是要了白石藏之介的联系方式，没有向他告白过。 她对那么多人都如此简单而轻浮地就进行了告白，唯独白石藏之介没有，这何尝又不算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想到这里，迹部景吾的眼神也暗了暗。 “所以呢。”白石藏之介闭了闭眼，“迹部君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别误会，本大爷不是要在你面前破坏她形象的意思。她要是真的是个糟糕的家伙的话，本大爷也不会为她着迷。”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迹部景吾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的笑意。 白石藏之介脸色微变。 今天白天时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位迹部财团的大少爷果然暗恋着纱奈。 不，按照迹部君的这个性格，肯定已经不是暗恋而是明恋了。 比起青学那位还相当稚嫩的越前龙马君，这位迹部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前者更令人有危机感。 他说……他为纱奈着迷。 白石藏之介沉默着等待着迹部景吾的下一句话。 “你的反应还算可以，没有因为表象就退而却步，配得上当本大爷的对手。” 迹部景吾也同样观察着他，目光沉着而冷静：“但无论对手是谁，本大爷都不会输。” “好了，本大爷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现在，你可以回大阪了。” 第155章 网球43 从东京回大阪的路上，白石藏之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沉沉夜色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增添了几分晦暗不明。 方才迹部景吾的话语，像一颗巨石从山崖滚落一般，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底。 带来酸涩疼痛的同时，也像拨开天窗迷雾似的，让他一直以来疑惑了许久的问题有了答案。 仔细想来，其实许多事情早已有迹可循，他也并非毫无觉察。 前段时间在珍稀昆虫展上，白石藏之介遇到过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那位被誉为“神之子”的幸村竟然会破天荒地主动找他搭话，并且话题的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落到了纱奈身上。 “白石君也认识栗川同学么？”——当时的幸村精市是这样问他的，神之子一双蓝色的眼眸幽深深邃，现在想来，白石藏之介终于明白过来了。 恐怕那时候她就已经向幸村告白过了吧，幸村会来问他，也是想看看他白石藏之介是否也是纱奈告白对象的其中之一而已。 还真是抱歉啊，他没有被纱奈告白呢。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冰帝、青学、立海大的他们都能被她告白，他却不在其中？ 是他有哪里不够好吗？ “……！”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后，白石藏之介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立刻闭上眼睛，皱了皱眉。 真是的，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吃醋吗？ 那样的明显并非真心的告白有什么意义吗？没有意义。 他能做出“并非真心”的这个判断很正常，这并不难推理。 从迹部景吾的反应来看，他是真心喜欢纱奈毋庸置疑，以他的性格也绝对已经不是暗恋而是明恋，大少爷恐怕也早已经和纱奈告过白。 但现在他们依然没有成为情侣在一起，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另一方出了问题，纱奈并没有喜欢上对方。否则双方都互相告白，早就已经互通心意成为情侣了，但现在并没有。 由此可推断，除了迹部景吾以外，纱奈向其他人的告白也是同样的，并非真心。 但奇怪的是，纱奈明明不喜欢他们，却要一一向他们告白。 她为什么那样做？ 闭上眼睛的时候，黑发少女在云霄飞车顶端张开手臂拥抱天空的身影，还有她在城堡灯光秀下明媚灿烂的笑容，所有画面都再次涌现在眼前。 白石藏之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正如迹部景吾所说，他白石藏之介也绝不认为她是一个糟糕恶劣的人。只有亲身和她接触过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她为什么唯独不跟他告白？ “……………” 白石藏之介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有毒。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翻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心里面有疑惑就要想办法去问，千万不要内耗，他的教练渡边修是这样教导他的。 “喂……藏之介？”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四天宝寺的队员忍足谦也的声音，对方打了个哈欠，声线听上去还有点困倦，“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真罕见。” “谦也，你知道纱奈在冰帝学园和东京的情报吗？无论什么都好。”白石藏之介开门见山地问。 忍足谦也：“？？？” “纱奈？是冰帝学园那位栗川纱奈吗？” 白石藏之介都能从电话里听见忍足谦也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射起来的声音，对面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突然问她的事情……等等，我没听错吧，你刚刚是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吗？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唔……说来话长……所以你对她了解多少？” “奇了怪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问我栗川纱奈的事情？” 忍足谦也逐渐迷惑了起来，“我堂兄今天也打电话问我关于她的事情……所以到底为什么都觉得我一个在大阪读书的会了解东京冰帝的校花啊？” 白石藏之介：“………” 谦也的堂兄，是东京冰帝学园的忍足侑士。 对上了，白石藏之介记得今天在银座寿司店的时候，坐在他和纱奈斜后方那一桌的那位眼镜君，就是谦也的堂兄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会同样在今天打电话问谦也关于纱奈的事情，大概是因为看见纱奈和他共进午餐吧，所以才问和他同在一个学校的谦也。 那么问题来了，谦也的堂兄为什么会在意纱奈的事情？ “你的堂兄问纱奈的事情，为什么？”白石藏之介直接问了出来。 忍足谦也：“哦，因为她跟侑士表白过啊。” 白石藏之介：“……………” 沉默，笼罩了这列从东京开往大阪的只有他一人的车厢。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迹部所说的她告白的对象里并没有这位忍足侑士，所以还有多少个？ 所以，偏偏只有他白石藏之介，没有被纱奈告白。 今天和迹部景吾同样出现在餐厅的那位越前龙马呢？那位青学桀骜不驯的一年级，也在其中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白石藏之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段时间吧，不过侑士婉拒了她，没有答应。”忍足谦也笑了一下，“我看侑士也是个纸老虎，真不在意她的话，今天也不会打电话过来问我了。” “他都问什么了？” “问栗川她有没有来过大阪之类的，我说有啊，还加了我们队长的联系方式。” “………” 白石藏之介的声音已经有点恍惚了，忍不住自言自语般问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哦，我大概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了。”忍足谦也也叹了口气，“之前我也奇怪，栗川她那么漂亮，侑士为什么不答应。结果侑士说她不仅仅跟他一个人告白，所以他拒绝了。今天我也忍不住好奇，问侑士她什么要这样做。” “所以是为什么？” 忍足谦也：“侑士说，因为她有病。” 白石藏之介：“………” “别误会，我堂兄不是骂人，那真的是一个陈述句，字面意义和病理意义上的。” 忍足谦也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同情，“侑士是真心觉得，栗川她有心理方面的情绪病，导致她在病理上无法控制肢体行为，才会有那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否则无法理解，像她那样优越的家境，还长着一张那么美的脸，想和谁好好谈恋爱不都是轻而易举吗？要是循序渐进好好正常地相处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喜欢上她的吧。” 忍足谦也越说代入感就越强，他咕嚷道：“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很难讨厌她的……她太漂亮了。” 本就外表貌美到极点的少女，还可能患有旁人无法知晓言说的疾病，听上去更加柔弱了，很容易激发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见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反应，忍足谦也喊他：“藏之介，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白石藏之介顿了顿，“我知道了。” 忍足谦也立刻警觉：“嗯？你知道什么了？等等，你不是要挂电话吧，不要啊——别吊起我的好奇心后挂电话啊，所以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多她的事情啊——” 白石藏之介叹了口气，“抱歉谦也，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现在，他只想静一静。 挂断了电话后，白石藏之介再次看向窗外。 已经快要回到大阪了。 现在想来，如果纱奈真的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冷酷得仿佛是两个人般的性格，会是她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吗？ 第一次见到栗川纱奈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是个漂亮得似乎不真实存在的人，充满着距离感。 加上那时对方冷若冰霜的性格，还有和小金打球时她令人意外的表现，让白石藏之介对她记忆深刻，但也仅此而已。 真正的转变，来自那天她发来的信息。她说要来大阪，问他能不能陪她同行。 一切的齿轮都是从那一天开始转变的。 再次见面的时候，少女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变得更加鲜活，耀眼，活泼，一颦一笑都吸引着他的所有视线。 在城堡璀璨缤纷的漫天灯光下，在少女上前一步环抱住他的腰的时候，白石藏之介清晰听见了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下一次，就换成藏之介你来东京找我吧，好不好？” 他满怀着期待，如约而至，遵守约定来到了东京。 可他没想到，这次的东京之旅会得知如此意料之外的信息，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酸涩发胀。 白石藏之介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对网球是如此，对感情也是如此。 在最热爱的网球上，他会追求完美，将每一项基本功练习到极致，也因此被誉为“网球圣经”。 网球的球风是一个人性格的最真实反应，他的性格纯粹明了到极点，本应是容不得一颗沙子的人，在感情上也应该是这样…… 可面对她，却有了例外。 他从来没有在意或者喜欢上过什么人，第一次就栽了个大跟头。 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少女最初发给他的那一条短信，白石藏之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但即使如此……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很喜欢她。 放不下她。 …她还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那他就还有机会。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困难或者疾病，他也会陪她一起走出来。 真正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全身心地包容她的一切，而不是逃避。 白石藏之介伸手抚上自己手臂上的白色绷带，感受着绷带底下属于黄金的坚硬质感。 再次抬头时，少年的表情和眼神已经恢复到一片清明和坚定。 在网球方面他是完美无缺的圣经，在感情方面，他也要成为照耀对方的“圣经”。 …… * 另一边，东京市区大平层内，黑发少女躺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正处在睡梦之中。 “叮”的一声。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7。】 【白石藏之介目前总好感度：95。】 第156章 网球44 七月份的东京不算太热，明媚的阳光穿过树影婆娑的叶片，溜网球场边的铁丝网上，在地面留下细碎的鎏金色光芒。 这一次比赛的观众数量前所未有的多，比赛刚进行完两双打，皆是立海大获胜。观众席便已经传来阵阵骚动与喝彩，惊起了栖息在灯柱上的白鸽。 再丢一局的话，青学就要输了。 栗川纱奈站在场边的铁丝网后，抬头看着掠过天际的白鸽，心绪开始飘远。 上一次看到白鸽的时候，还是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那一场震撼了所有人的对决。 在持续了上百个球的漫长抢七决胜局后，手冢国光的最后一球触网失分，他仰起头呼吸，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白鸽在少年头顶上盘旋。 在那之后，青学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直到今天，终于来到了关东大赛的决赛，青春学园对战立海大，同时也是幸村精市手术的日子。 东京拥有最顶级的医疗资源，最终幸村还是决定到东京来进行手术，一会立海大的选手们结束比赛后，也都会去医院陪幸村手术。 ——“如果可以的话，栗川同学可以一起过来吗？” 不久之前，幸村是这样问她的。 ——“我的手术一定会成功，我想让栗川同学也看到治疗的希望。” 栗川纱奈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抚平了内心的焦躁。 幸村君他，真的一直都在牵挂着她的病情，想方设法的让她不要放弃。 如果在现实世界里，她能够拥有像幸村君这样一直鼓励和陪伴她的好友，或许她会更加有勇气面对那一切。 “puri，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仁王雅治的声线带着一如既往的轻佻，栗川纱奈向他看去，有点意外对方竟然会主动到她身边来搭话。 “是在担心幸村部长么？”仁王雅治问。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但幸村君他说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没错，毕竟部长可是‘神之子’啊。” 如果放在平时，栗川纱奈可能会在内心默默吐槽，觉得“神之子”这种称号未免太过中二，会听得人尴尬不已。但放在幸村精市身上的话，却完全不会。 那个人，耀眼、自信、坚毅、强大——他完全配得上神之子这样的称呼。 “是这样没错。”栗川纱奈深表认可地点了点头。 “……” 仁王雅治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她，目光掠过她洁白手腕上戴着的那一只手表。 果然，还是很难想象，外表看上去如此鲜活美丽的少女，竟然身患绝症，而且还是严重到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程度。 幸村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也不可能开这种程度的恶作剧玩笑，所以她是真的重病缠身。 在此之前，仁王雅治对栗川纱奈的最大印象，便是她是自己唯一无法模仿的存在。因为长得太过美丽而无法模仿，仁王雅治自己都觉得新奇。 以至于他很难想象，这样耀眼的人在骤然之间倒下的样子。 冰帝的人知道她的情况么？仁王雅治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冰帝众人。 除了迹部以外，冰帝几乎全员到齐。冰帝众人的目光虽然也时不时地投放到栗川纱奈身上来，但仁王雅治并未从其中发现类似担忧或者同情的情绪。同理，青学众人亦是如此。 结论，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只有他仁王雅治和幸村部长知晓。 仁王雅治的身形顿了顿，伸手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机。 真过分啊，幸村部长。 莫名其妙的就让他知道了这么严重的、无人知晓的重量级信息，让他宛如上了同一艘船一样，有种责任般的感觉。现在的他在人群中下意识地就去搜寻她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关注着甚至是担心她，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这种感觉太过特殊，仁王雅治确信以前自己从未试过如此。 甚至就连他现在口袋里的手机，是幸村在今天做术前准备之前特地交给他的。 幸村说，他的手机里有连接栗川纱奈手表的app，里面云端连接了她手表上的心率数据，能时刻观察到她的心率安全状态。 进手术室不能带任何金属物品，因此，在今天手术之前，幸村将他的手机交给了队伍里唯一同样知晓栗川纱奈病情的他。 ——“我的手术是全麻而且时间很长，我担心她在此期间有什么意外情况。请帮我照看她，拜托你了，仁王。” 幸村部长当时是这样拜托他的。 仁王雅治不知道，明明不久之前还当着全立海大网球部的面，当众拒绝了栗川纱奈的幸村部长，为什么现在又会关心她到这个地步。甚至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化到他的手机都绑定着她的心率，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 仁王雅治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自然而然地就接过了那部宛如烫手山芋般的手机，还充着电看了app一整晚。 手机屏幕上显示，少女的心率一时活泼激动，一时轻缓放松，晚上进入了睡眠的时候最为稳定。 她的睡眠质量还挺好，仁王雅治如是想到。 看着屏幕上的心率数据不知道过后，他的脑海里甚至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栗川纱奈的笑颜。 察觉到这一点后，仁王雅治愣了一下，仿佛被方方正正的手机烫到一般，将它迅速放回了口袋里。 但过了没多久，他又重新拿了出来，盯着屏幕上的心率看。 万一就在他不看手机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出什么事了呢？那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连幸村部长一个小小的嘱托都完成不了？那怎么行。 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等幸村手术完毕，把手机还给幸村，他就不用再费心了。 甚至在今天和青学的比赛开始之前，仁王雅治还在想，一会他打双打比赛的时候没法看手机怎么办。他有自信以自己和柳生的实力，可以很快结束这场比赛，但万一她就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出什么事呢？ 就在他还在皱眉思考的时候，穿着冰帝校服的黑发少女就出现在了比赛现场。 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在身后飘扬，冰帝卡其色的小制服外套和百褶裙，衬得她肌肤通透雪白。她的五官精致的脸血气充盈，一看就是晚上睡眠质量非常好。 行，看来这心率监测还挺准，到头来一晚上没睡好的人只有他一个。 仁王雅治扯了扯嘴角。 挺好，不需要烦恼看不到手机屏幕和她的心率了。她本尊就在眼前，位置正对着球场，如果她有什么不舒服的表现，他也会第一时间看见。 不过倒是没想到她会来看这场比赛，按道理今天既不是她所在学校冰帝的比赛，幸村部长也因为手术不会上场，原以为她不会出现的，可她却竟然出现了。 青学那边，手冢国光也因为手臂受伤出国治疗，不会上场。 那么，她出现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了。 不二周助。 据说是和幸村部长一样，同样拒绝了她的告白的不二周助，目光也同样落在了栗川纱奈身上。 虽然不二掩饰得很好，但是瞒不过他的眼睛。那位青学的天才，也有意无意地，时不时地会看向曾经被他拒绝过的黑发少女的方向。 仁王雅治没什么表情地想到。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他只需要好好地完成幸村的嘱托，在他手术出来之前确保她不会病发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留意太多。 但在获得那一场双打胜利的时候，仁王雅治握紧了一下球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很有打单打的冲动。 想要单打。 想要会一会青学那位有名的天才，不二周助。 可惜青学没有机会了，立海大今天必将获胜，他们将会捧着关东大赛第一名的奖杯去到幸村的手术室前，作为庆祝他成功出手术室时的最棒的礼物。 立海大不会输，即使缺乏了队长幸村精市的出场，仁王雅治也很难想象立海大要怎么样才能输给青学，今天必定会是立海大的胜利。 这也意味着青学将会止步于此，无法进军全国大赛。他和不二周助皆为三年级，错过这一次，在中学期间就没有下一次交手机会了。 真可惜。 …… 仁王雅治的思绪千回百转，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他旁边的栗川纱奈听到，“叮”的一声。 【仁王雅治，好感度+5。】 【仁王雅治，好感度+6。】 【仁王雅治，好感度+7。】 栗川纱奈：“？？？” 第一次见到，等差数列既视感的好感度增加，发生了什么？！ 仁王君这是怎么了？她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做啊！竟然加了这么多好感度！ 她记得上一句的对话，是停留在她赞同仁王说幸村是“神之子”的时候。 莫非仁王君是幸村君激推？所以她一句同意就加这么多好感度？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原因了？否则很难想象，和她都没什么交集的仁王为什么会突然加这么多好感度啊。 如果仁王是幸村激推的话，那她要不……继续夸赞幸村试一下？ 栗川纱奈不太确定，尝试着开口：“仁王君。” 仁王雅治转过头来看她，“嗯？” 栗川纱奈直接零帧起手，突然语气无比虔诚地道：“神之子，是世间的瑰宝。” 仁王雅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玩尬的？ 栗川纱奈一本正经：“众人皆以为，幸村君之所以被称为神之子，是因为他在所有比赛中从无败绩，但我认为此言差矣。” 她的表情太过虔诚，仁王雅治差点被逗笑出声，“怎么说，栗川同学有什么高见？” 栗川纱奈闭上眼睛，沐浴着阳光，直接将自己方才所想说了出来：“因为，幸村君他耀眼、自信、坚毅、强大，宛如神明之子在世，无愧于神之子的称呼。” “噗——噗哩……” 仁王雅治绷不住了，他将身体转了过去，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位置，不知道他手里拿着什么，总之他整个人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栗川纱奈：“………” 好的，测试完毕，没有继续加好感度，仁王他不是幸村激推。 …这显得她刚刚零帧起手一番莫名其妙的彩虹屁好尴尬，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就在栗川纱奈刚想开口一句“但话又说回来”补救一下的时候，就看见仁王雅治转过了身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你啊。” “夸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带害羞的，心率一点都没变啊，噗哩。” 【仁王雅治，好感度+8。】 【仁王雅治目前总好感度：60。】 第157章 网球45 ……加了！ 她有这么尬的彩虹屁进入霓虹，仁王的好感度竟然还加了！还加了那么多！ 栗川纱奈自己都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但目前看来，仁王他不是幸村激推，因为他都已经识破了她刚刚说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却还是加好感度了…… 嗯？等等，仁王是怎么知道她心率没变的？ 不管了，也不可能去质问人家，总之现在趁着对方心情不错，继续聊聊吧。 “说起来，刚才的比赛里，仁王君怎么没有使出你的变装技能？”栗川纱奈换了个话题问道。 “哦？为什么会觉得我的‘变装’是用在网球上的？”仁王雅治笑着挑了挑眉。 栗川纱奈：“………” 啊这，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你的变装功能是写在网球得意技那一栏里的吧。 在这个人均拥有炫酷技能的网球世界，栗川纱奈盲猜他的变装应该是可以copy模仿对象的技能，不然变装就毫无意义了，变成只是纯纯给对面欣赏cosplay了，那就不太合理。 但在刚刚对战青学有名的“黄金组合”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的时候，仁王却完全没有用出他的变装技能，只是坚持用自己的原皮在打着比赛，这让栗川纱奈有些惊讶。 即使没有使用任何技能，仁王雅治的实力也相当出色。他基本功扎实，洞察力敏锐，轻易就洞穿了菊丸英二特级击球的动作习惯和弱点，针对对方无法防守的地方进行攻击，控球精准。 不用技能都能打败对面，立海大的实力真是深不见底。 “因为仁王君之前模仿的是幸村君和真田君，还说立海大队伍里的正选都是你的模仿对象来着。”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从容以对：“所以我就感觉，仁王君的模仿应该是用在比赛里的技能吧。” 仁王雅治扯了扯嘴角，“是哦，我的模仿确实是用在网球上的。” “只是……唯有今天，我不想模仿呢。” 仁王雅治自己也说不上来，今天不想使用模仿的原因。 从在场边看到黑发少女的那一刻起，从看到她专注看着比赛的目光时起，他就莫名有种感觉，想要用自己原本的姿态获胜的感觉，以及汹涌的胜负欲。 想要用自己真正的面貌，用独属于自己的球技，让今天在场的观众，让她看到他的胜利。 事实证明，今天的比赛，无需模仿他也能够获胜。 【仁王雅治，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刚刚又有哪里戳中仁王君了吗？！ 仁王雅治的总好感度已经来到65了，栗川纱奈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不管了，总归加好感度就是好耶！ …… 另一边。 青学与立海大的比赛观众席人头攒动，备受瞩目。不动峰、山吹中学、圣鲁道夫、冰帝……曾经与青学对战过的学校队伍选手几乎都来到了现场，来亲眼见证打败自己的青学能否走向全国。 冰帝这边，除了迹部景吾和桦地崇弘以外的正选全员聚齐，齐齐站在比赛网球场的铁丝网边，全员穿着低饱和度又质感上乘的灰白色冰帝队服，往那一站跟一排模特一样。 “立海大已经直接拿下两场双打了，只要单打再赢一场就结束了。”冰帝的宍户亮看了一眼场上的记分板，青学现在是压倒性的不利局面，“啧，打败了我们的家伙，可不要三连跪就直接出局输掉啊！” 泷荻之介：“而且手冢还出国缺席比赛了，青学的单打力量变薄弱了。” 说起手冢，宍户亮下意识地想起自家部长迹部景吾，他环看了周围一圈，问道：“迹部呢？不来看今天的比赛吗？” 忍足侑士笑了笑，“迹部说，等越前的单打三号上场了他才会出现。” 日吉若握紧了拳头，“迹部前辈他……这么看重越前那家伙吗？！” “毕竟越前可是手冢抱着报废一条手臂的风险，都要让他成为青学支柱的人啊，迹部想看看到底是多有潜力的家伙才值得手冢这样做。”忍足侑士叹了口气道。 宍户亮看了日吉若一眼，淡定补刀：“而且，越前他还是以压轴王牌的身份在延长赛打败了你，让冰帝败北的关键之人。” 日吉若：“………” “可恶，总有一天我会完成对越前的以下克上！！” 宍户亮：“人家只是个中学一年级而已，你还要怎么以下克上？再往下就是小学六年级了啊喂！” 一旁的凤长太郎：“噗……” ……宍户前辈，好强的吐槽！ “说起来，纱奈她什么时候和立海大的人这么熟了？”向日岳人眉头紧皱，指了指穿着冰帝校服的黑发少女的方向，“她和立海大那个白头发的家伙聊了挺久了，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仁王？” “没错，是双打二号的仁王雅治。”说完这句话后，忍足侑士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沉思了半分钟后，忍足侑士直接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过了好一会后才接听，还传来了些许水声，“啊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越前单打三号到大半的时候再打过来吗？其他的本大爷都没兴趣看。” 忍足侑士扯了扯嘴角，“真的吗？确定全都没兴趣？” “没兴趣，本大爷还在游泳。” “即使是栗川她和立海大除了幸村以外的人交谈甚欢，也没有兴趣吗？” “………” 一阵更猛烈的水声从电话里传来，格外清晰。 明明只是从泳池里迅速起身的水声，忍足侑士都从里面听出了一股“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的即视感。 直到听到对方的回答，忍足侑士差点笑出声。 “本大爷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后，忍足侑士再次将目光投向黑发少女，她依然在同立海大那位仁王雅治交谈甚欢。 也不知道立海大那位“欺诈师”都说了些什么，逗得她笑得很开心，少女绽放出灿烂笑颜的时候，仿佛周围的景色都被瞬间点亮了。 忍足侑士顿了顿，原本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本就是深邃和充满距离感的长相，平日里只有亲近熟悉他的好友才知道他性格随和，但当他不笑的时候，浑身的气场都散发出了淡漠和难以接近的味道。 直到看见仁王雅治被叫回到队伍里，纱奈旁边走来了不动峰队长橘桔平的那位妹妹橘杏，忍足侑士没什么表情的脸才缓缓松动了一些。 即使隔着大半个球场的距离，他都能看见橘杏脸上惊喜的表情。她们正在笑着交流的对话，他不用猜也能知道，大概就是“栗川前辈你也来看比赛了啊？”、“好巧！”之类的。 在和栗川纱奈笑着交谈了几句后，橘杏和不动峰的几位正选自然而然地和栗川纱奈一起，站在了观看比赛的最佳位置之一。 同样注视着栗川纱奈的不只有他一个人，忍足侑士听到自己旁边的向日岳人烦躁地“啧”了一声，语气听上去不爽极了。 向日岳人撇了撇嘴角，“真是的，纱奈为什么不来我们冰帝这边啊？和其他学校的家伙在一起，她明明是我们冰帝的。” 闻言，忍足侑士微微愣了一下。 通过向日岳人的话语，忍足侑士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他刚刚这是在做什么？ 他刚刚是在和岳人一样，因为栗川纱奈选择一个人站在外面，和其他学校的家伙进行交流不回到冰帝这边而不爽吗？ 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只有迹部能“治”她，因为想让她回到冰帝来，所以才给迹部打了电话。 忍足侑士深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复杂。 不太妙。 …… 单打三号数据网球之间的对决结束，立海大三巨头之一的柳莲二竟然输了，青学的乾贞治赢下了比赛，胜利女神的天平似乎开始倾向青学。 赛程已经来到了单打二号的比赛，立海大的切原赤也vs青学的不二周助。 比赛刚一开始，切原赤也就拔高声音对着身后的学长们问道：“这次大赛用时最短结束比赛的是哪一场？” 桑原杰克抱着双臂道：“是你和不动峰橘桔平的比赛，只用了14分01秒就赢了。” 切原赤也高高举起球拍，笑得张扬：“那我今天就用13分钟打败不二周助！” 场外的观众瞬间一片哗然。 “这也太狂了点吧……” “但那可是切原诶！立海大二年级的王牌，他确实有这个实力挑衅啊。” “可他这次的对手是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啊，怎么可能13分钟拿下，我看好不二周助！不二也是正式比赛从来没输过。” 周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橘杏气得牙痒痒，“可恶！切原那家伙怎么可以还是那么嚣张？！他对我哥哥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的吗？！” 栗川纱奈惊讶地看向她，“小杏的哥哥和切原有什么过节吗？” “切原他在比赛里故意用球打伤我哥哥的右腿，我哥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都是他的错！”橘杏气得脸都红了，“一场比赛里，切原不知道用球打了我哥哥的脚踝多少次，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恶魔！” 栗川纱奈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都因为震惊而不知道说什么。 幸村君治下的立海大，真的会有这样的选手吗？ 但很快，切原赤也就用行动证明了橘杏所言非虚。 在切原赤也放下狠话后，不二周助却一连拿下两局，消失的发球、三种回球之棕熊落网……不二周助不断使出炫酷的绝招，接连得分。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三分钟，早已超过切原赤也放狠话时定下的时间，可在这期间，他却一分都没有得过。 在狼狈地后退想要接起来棕熊落网的高吊球却失败被绊倒后，切原赤也的自尊心被狠狠刺激，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少年的眼白部分变得通红，宛如恶魔降临。 “出现了！我哥哥就是在他眼睛变红之后被攻击的！”橘杏紧张地拔高了声音，“不二哥有危险了！” 下一秒，切原赤也就高高跃起，一个扣杀球精准地击中在了不二周助的膝盖上！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栗川纱奈都听见不二周助膝盖被狠狠击中的闷响，一球下去，不二周助的膝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就立刻红肿了起来。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不二周助的站姿形态明显不太自然，似乎除了被砸伤以外，膝盖也在方才扭伤了。 “……！” 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和小杏说的一样，切原真的在比赛里伤人。 一瞬间，她还以为看到了花宫真站在了网球场上，花宫真要是能和切原赤也相遇，两人应该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栗川纱奈其实和立海大的其他正选们都没有过多交集，平时也很少去了解他们，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立海大里也有这样的选手——在比赛里伤人的行径，是她最无法容忍的行为之一。 现实世界里的绝症缠身，让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身体健康，她讨厌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的一切行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无法忍受。 比赛仍在继续，从第三局开始后，切原赤也就开始采用拖时间延长比赛的打法，中途交替着使用不规则发球瞄准不二周助的脸，每一次的回球也朝着不二周助的手腕和膝盖打去。 一局下来，不二周助的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道红肿和淤青，他肤色本就偏白皙，身上的伤痕更加明显。每一次疲于奔命的跑动，他的表情都是明显地在忍痛，显然扭伤的筋脉带来的巨大的痛楚。 “切原那家伙！他明显就是看穿了不二哥的脚扭伤了！他在故意拖时间让对手更加痛苦！”橘杏的声音更加愤怒了，感觉每一次的认知都在被他刷新，“我就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家伙！” “………” 栗川纱奈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她紧张地抓住了铁丝网，手臂用力绷紧。 扭伤可不是小事，尤其对运动员来说，膝盖关节这种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恐怕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更加严重的后果。 切原他……真的太过分了。 少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 另一边。 听到裁判宣布自己拿下了一局，切原赤也扯了扯嘴角笑了出声。 就在他准备将球高高抛起，再发出一记不规则发球的时候，切原赤也的余光瞥到场外的一抹身影。 原因无他，只因少女实在漂亮得太过耀眼，黑色的铁丝网衬托得她肌肤白得仿佛发光，天然地就攫取着所有人的视线。 她的脸也很漂亮，是漂亮到切原赤也无法理解幸村部长为什么不答应她的告白的地步。 而现在，栗川纱奈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从她注视的方向来看，那很明显是对他的愤怒。 切原赤也愣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和那些家伙一样的眼神看他？ 她是已经和那些家伙一样讨厌了他了吗？因为他的球路？！ 可这是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所必需的，她喜欢幸村部长的原因之一不也肯定有慕强的成分吗？那她现在又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切原赤也想不通，少年的眉头越皱越深。 说起来，以前她好像从来没有来看过立海大的比赛，哪怕幸村部长还参赛的时候，她也没有来看过。可今天她却竟然来了，难道是为了对面青学的那群家伙？ 如果没记错的话，青学的手冢国光还有不二周助也是她的追求对象。 可恶，那两个家伙怎么比得上幸村部长？！ 切原赤也咬了咬牙，他的手指骨节曲起，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黄色小球，苍白的手背上鼓起一道道青筋。配上他不太对劲的表情和猩红的眼眸，看上去更加像恶魔了。 “嘭”的一声！ 他再次发出了一球，再次击中了不二周助本就受伤的膝盖！ 栗川纱奈瞳孔骤然紧缩，她双手用力抓住铁丝网，紧张担心的情绪几乎要冲出网外—— 看到她这明显担心得不得了的动作，一想到自家部长幸村已经准备进去手术了，可她却在担心青学的不二周助，一想到这里，切原赤也就更加生气了。 切原赤也忍不住了，对着栗川纱奈的方向突然大声喊道：“喂——你不是喜欢我们家部长吗？！” “喜欢幸村部长的话，不是应该无理由支持立海大吗？为什么不支持我们？！” 少年眼睛猩红，在比赛里的行径也宛如恶魔。 可他的语气，偏偏却还能像不讲道理的小朋友一般，带着闹脾气的愤怒。 “………” 切原赤也的质问声格外清晰，响彻了整个球场，观众们因为惊讶而面面相觑。 不仅在场青学和冰帝的众人震惊了，就连立海大的正选们也难掩错愕。 丸井文太吹着的泡泡“吧唧”一下破了。 桑原杰克手里拿着比赛的计时表都因为震惊而掐停了。 柳生比吕士也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真田弦一郎直接站起了身，脸色黑得像块炭，眼看着就要朝切原赤也冲过去。 仁王雅治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哑口无言，并且内心已经高度紧张。 全场只有他知道栗川纱奈的身体状况，那可是随时要命的心脏病——赤也这家伙，要是把她气得心脏病发作了怎么办？！ 柳莲二则是有些头疼的，将自己原本就闭着的眼睛闭得更紧。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这是要闹哪样啊，赤也。 第158章 网球46 切原赤也的这一句问话，仿佛带有静音功能。霎时之间，全场都变得鸦雀无声，惊讶的眼神在他和栗川纱奈之间来回。 迹部景吾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比赛场地，一来就听见了切原赤也高声的质问。 他皱了皱眉，立刻朝着黑发少女的方向看去，但迹部景吾的目光中没有责备，唯有担忧。 处在数不清道目光之中的少女依然站在原地，从她的身上看不出难堪，只是她的表情和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是罕见的冷漠。 那张本就精致昳丽到了极点的面容，不笑的时候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罕见的冷漠表情带来的反差感，让少女散发出了更加惊人的美丽。 或许正因为平时的她总是带着温柔甜美的笑容，性格太过平易随和，以至于令人无法想象，原来她也有这样难以接近的时候。 ——她生气了。 不少看向她的人都愣了一下。 切原赤也亦是同样，猩红眼眸状态下的他就是容易比平时冲动，质问的话语刚问出去后，他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但是已经问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有收回的余地。尤其现在看到栗川纱奈前所未有的冷漠愤怒表情，切原赤也只觉得喉头有种被哽住的感觉。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他有哪里说错了吗？！ “切原选手！请专注比赛，不要向场外发问与比赛无关的问题！”坐在高处的裁判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又看向被球击中后疼痛倒地的不二周助，裁判转向青学的龙崎教练，宣布比分：“比分2比1，CHANGE COURT，盘间休息——” 交换场地的120秒休息时间，切原赤也再也按捺不住，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直直走了过去：“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越是被无视，他就越在意，越是放不下。 栗川纱奈依然没有说话，她只是专注地看向不二周助回到青学的休息长椅，龙崎教练立刻上前查看他的膝盖状况。 从龙崎教练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看，万幸是没什么大碍。 栗川纱奈也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看向切原赤也，语气淡漠地反问道：“切原君在比赛中一直都是这样打伤对手的么？” “我又不是故意打到的，没能躲开我的球，是他们不好！”切原赤也的语气带着点烦躁，振振有词：“而且我不是都道歉了吗？！” 栗川纱奈：“………”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被气笑。 他在每次击中人之后，就对着倒在地上的人居高临下说“啊抱歉，我以为刚刚那一球以你的实力能躲开的呢”、“真对不起啊，我又打到同一个地方了”——这样算是道歉吗？明明就是阴阳怪气。 哪怕当他不是故意的，但明明已经重伤到了人，给别人带来了强烈的痛苦，为什么他的语气还能这么纯真又理直气壮？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确实伤到人了不是吗？”栗川纱奈面无表情道：“而且说到底，切原君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伤人，我的看法又有什么关系？” “？！” 切原赤也不由得愣住，猩红的眼眸都瞪大了一些。 对啊，他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这么多？ 为什么要在意她是不是生气？ 说到底她只是外校的学姐，和他们立海大唯一的交集也只是她曾经追求过幸村部长而已，除此以外再无关系，他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质问她。 …是因为幸村部长吗？因为担心栗川学姐讨厌他了，连带着会对幸村部长印象不好吗？ 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幸村部长被讨厌。 切原赤也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一时之间也没有回话。 看见他愣住的样子，栗川纱奈沉思了片刻，突然觉得他也不是无可救药，或许还有改变的余地，她继续道—— “是因为切原君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吗？所以才希望从我这个不属于立海大也不属于青学的‘外人’口中寻求认同感。” “……！” 切原赤也猛地握紧了拳头，在内心大喊否认，才不是！ 他只是想要获胜而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一路高歌凯旋攫取胜利果实，奠定了立海大朝着三连霸进军的基础，从来没有人说过他这样不行！ 对了，三连霸……他们还要将关东大赛的奖杯送给幸村部长作为手术的礼物的！ 切原赤也咬紧了牙关，转而问道：“我们部长还在医院里，他马上都要进手术室了，你现在却在关心青学的家伙！你到底喜欢不二周助还是我们幸村部长？！” 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被提及，青学的休息区里，不二周助的背影微微一僵，用冰镇毛巾敷着膝盖的动作也停顿住。 栗川纱奈丝毫没有被带偏，声音反而更加清冷了：“所以你也还记得幸村君马上要手术了对吧？那你为什么还要为了折磨对手而故意拖长比赛时间？” “…！！” “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立海大全员一起赶上幸村君的手术，就不会为了个人的恶趣味故意拖长比赛时间。明明可以直接得分的球，你却故意拖延时间让不二君疲于奔命，只为了‘更加有趣’，让他膝盖更加难受。” 说到这里的时候，栗川纱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单打一号的真田君明显已经赶不上和大家一起送幸村君进手术室了，他必须独自留在这里比赛了。” 少女的反问掷地有声，切原赤也眼睛再次瞪大。 同样听到她话语的真田弦一郎闭了闭眼，沉默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如她所说，时间不够了，他没有办法亲自送幸村进手术室了。 立海大的其他正选也在一旁，听见了切原赤也和栗川纱奈的对话，听完全程后，众人无言地叹了口气。 算了吧赤也，你根本辩不过她的。 …确实是理亏啊。 他们其实也并非完全赞成切原赤也的打法，就像方才切原赤也用力捏紧网球要使出极度危险的不规则发球的时候，立海大众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当时的仁王雅治额角都流汗了，柳莲二也难得的大喊道“不可以，这种发球太危险了！”，桑原杰克也难以置信地对着球场大声问道——“你难道真的想要毁了不二周助吗？！” 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立海大众人的反应说明他们也并不认可赤也伤人。但因为切原赤也是备受宠溺的二年级王牌，因此大家对他的比赛球风经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赤也他在比赛中自尊心受到刺激就会引起血压升高，从而令眼睛和肌肤变红，甚至进入到头发都全部变白的“恶魔化”状态。赤也的眼睛一旦变红，他就会无意识地变得比正常形态下的自己暴力，会为了胜利失去理智。 每当他真的太过分，会对对手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的时候，立海大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会出面阻止。 就像此时此刻，真田弦一郎也开口阻止了。 “赤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真田弦一郎威严地低喝了一声：“休息时间结束了！回到你的场地，继续比赛——” “……！” 真田弦一郎对切原赤也的震慑力非同凡响，海带头少年整个身躯都震了一震，最终还是听话地回到了比赛场地。 再次站在球场中央的时候，切原赤也的内心烦躁无比，这种烦躁在听到橘桔平的声音后更甚了。 橘桔平，不动峰的队长，拥有“九州双雄”之一称号的、在上一场比赛中被他用14分钟零一秒就终结了的家伙。 现在橘桔平正拄着拐杖，脚上打着石膏，站在了自己妹妹橘杏和栗川纱奈旁边，对着仍在半俯着身强忍着膝盖疼痛的不二周助呐喊道—— “不二！你的实力不止是这样子而已的吧？！如果你现在输了，青学就在此止步不前了，你能甘心吗？！” “站起来，继续战斗，不二！” 在特地从医院赶来的橘桔平的鼓舞下，不二周助缓缓直起身，重新握住球拍，冰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坚定，“我会赢的。” 切原赤也烦躁地皱了皱眉。 …多管闲事的家伙！ 但看着拄着拐杖的橘桔平，切原赤也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咧了咧嘴笑了一下，突然有了个突如其来的想法。 切原赤也捏紧网球，向上抛起，大力挥动球拍，用力发出一记不规则发球！ “嘭”的一声！ 黄色的小球狠狠砸在单打线的界外，带着强烈的旋风，掀起不二周助栗棕色的发丝，露出他错愕的眼神，然后球朝着铁丝网边橘桔平面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心！！” 球带着巨大的力道在铁丝网上不断旋转、研磨，黑色的铁网已经变形，差一点就将铁丝网击穿，砸到橘桔平的脸上—— 橘桔平本腿上有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球惊得一下子没站稳，“轰”的一下跌坐在地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哥！” “橘队长！你没事吧？！” 周围的人上前关心，和橘杏同样离橘桔平最近的栗川纱奈也下意识地扶起了他。 再次抬头看向球场的时候，栗川纱奈脸上的表情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切原君！你为了打到橘君，不惜用力发球出界，你宁愿不要这一分了都要伤人，还说不是故意的？！” 切原赤也顿了顿，一时之间也没有回话，只是别扭地扭过了头不去看她，“…是他自己不好啊！谁让他自己没有躲开！” “………” 栗川纱奈被他的逻辑完全震惊了，无言以对。 在确认橘桔平已经被扶起来后，不二周助回过头，重新看向切原赤也的目光已经冷得像淬了冰，“看来你真的不打算改变，至少在今天的这一场比赛里不打算改变。” 切原赤也扯了扯嘴角，“哈，让我改变？现在落后这么多分的家伙在说什么大话？” 不二周助周身气场冷得吓人，来到了他的发球局，他沉默着将球在指尖攥紧，然后发出了一记和切原赤也一模一样的不规则发球，同样击中了切原赤也的右腿膝盖！ “……什么？！” “不二周助也会赤也的不规则发球？！” “他是故意打赤也膝盖的吗？以牙还牙？” “不，按照原本的球路，球应该会从赤也脚下穿过。但他慌乱躲避，才导致球打到了膝盖。”真田弦一郎淡定地回答了队友的提问。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进入了不二周助的掌控当中，面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发球，亲身感受到过同样被狠狠击中身体的痛感，切原赤也进入到了恐慌的状态中，接连失误。 相反，不二周助似乎直至此时此刻才真正认真起来，他用左脚的单脚基本碎步减轻右脚的疼痛和负担，不规则发球、消失的发球、白鲸和凤凰还巢接连使出，以完全压制的姿态拿下了最后几局。 “GAME FUJI！青学不二周助获胜，比数6比4！” 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终于落下帷幕，三种回球之一的白鲸在风的吹拂下，黄色的小球回到了不二周助手里。 他一手伸向前握着飞回来的球，另一手自然垂下握紧球拍，胜利的姿态。 风吹起他栗棕色的短发，少年缓缓偏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身后的方向。 猝不及防的，栗川纱奈同他对上视线。 【不二周助，好感度+3。】 第159章 网球47 在面对切原的问题的时候，栗川纱奈内心是有过一丝慌乱的，担心又会被攻略对象们扣好感度。 系统做过的离谱操作在这么多人观看的比赛时刻被说出来，觉得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的她感觉到更多的是其他情绪，压过了对好感度的在意。 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备受瞩目，栗川纱奈放眼望去，围观群众里几乎是十米一位攻略对象。越前龙马、不二周助、迹部景吾、忍足侑士、亚久津仁……如果大家听力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都听到切原问她的问题了。 但他们都没有扣好感度，相反，不少人还增加了好感度。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大家或许都不太赞同切原的球风，她的话语获得了共鸣，所以才加了好感度。 尤其是不二周助，他的好感度加得最多。 而现在，不二周助就站在她眼前。 栗川纱奈抬头望向对方，“不二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年冰蓝色的眼眸里光芒变得温和，他轻声开口道：“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栗川纱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忍不住感叹：“不二君，真的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呢。” 不二周助忍不住感到疑惑。 他……温柔？ 不二周助不否认，“温柔”这个词确实是他经常会收到的评价。但放在栗川纱奈对他的印象上，就让他感到有些诧异了。 …以前的他对她，似乎没有过什么好的语气，不带刺都算好的了，更别提什么温柔了。 可她现在却说，他很温柔。 为什么？ 还是说，她发现上次在商业街遇到的那位“熊君”是他了？ 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栗川纱奈继续道：“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二君无论自己受到多少伤害，都好像很难真的生气和动真格。但一旦家人或者朋友受到伤害，你就会立刻动真格。” 上次不二裕太是这样，这次橘桔平也是如此。无论观月初和切原赤也如何挑衅，不二周助都没有动真格。 唯有当确认他们确实对弟弟裕太和橘桔平造成了伤害的时候，不二周助才会真正动怒，然后展现实力，迅速结束比赛，每一次都是这样。 圣父一样的人格，不二周助。 “无论被切原打了多少球，哪怕击中腹部最狠的那一球，你都没有真正生气，还是一直期待着对方能够好好醒悟，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栗川纱奈轻轻叹了一口气，“直到冲向橘君的那一球，你才真正生气了。” 闻言，不二周助不由得有些怔忪出神， 除了身外家人的姐姐不二由美子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看穿他这一点。 “可是不二君，你也是人呀，你也会痛的呀。”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不二君请多多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呀。”栗川纱奈说完后，又似乎有些懊恼般道：“…抱歉，我好像说得太多了，有点越界了。” “毕竟我应该也不算是不二君的朋友，没有立场要求这么多……之前不二君还讨厌我来着。” 少女的声音温柔甜美之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嗔怪，听得人心里一紧。 系统：【………】 系统陷入了沉默。 纱奈，纱奈你怎么了，怎么散发着一股龙井的清香。 不二周助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简直比刚才在比赛中扭伤的脚更痛。 “我早就不……”他下意识开口道。 下一秒，“不讨厌你了”这几个字便哽在了不二周助的喉咙，让他一下子很难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这几个字，就意味着承认自己之前确实讨厌过她。 但敢作敢当，不二周助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前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栗川同学不要放在心上。” 少年轻轻地喟叹了一声，带着宛如认栽般的无奈。 “现在的我早已改观，栗川同学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不二周助，好感度+5。】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75。】 …… * 夏日树下，少年和少女光是站在树下就已经像是一幅画，颜值交相辉映，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升温，仿佛旁人无法融入进去。 切原赤也插着裤兜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忍不住撇了撇嘴，上前开口道：“栗川学姐，你不是答应了幸村部长，要和我们一起陪他进手术室吗？已经快要到时间了，该出发了。”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不二周助抬眸看了他一眼。 关乎立海大幸村的病情和手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知道。”倒是栗川纱奈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她朝着切原赤也点了点头，朝不二周助挥了挥手，“那么，我先走了，不二君。” 不二周助也同样点了点头，“祝幸村君手术顺利，早日康复。” 关乎对自家部长的祝福，早已从红眼状态恢复到正常的切原赤也顿了顿，也礼貌地颔了颔首，表示知道了。 从红眼恶魔状态恢复到常态后，切原赤也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稳定下来后，就变得容易尴尬了。 栗川纱奈和切原赤也才刚往前走出几步，少年就撇了撇嘴问道：“…你一定觉得我很逊吧。” “嗯？”栗川纱奈不解地看向他。 切原赤也撇过头，“…放狠话说13分钟结束掉比赛，最后却输了什么的。” 栗川纱奈：“我觉得，切原君其实不打伤人的网球也很强。或许你有没有考虑下，吃点治疗高血压的药物，然后打正常的网球。” 切原赤也：“………” 这是拐着弯说他有病吗= = 切原赤也指了指自己，“我，高血压？” “是啊，你眼睛变红的‘恶魔’状态，不是因为病理性的高血压吗？”栗川纱奈非常认真地分析：“从客观事实来看，就算没有‘恶魔化’，你的基本功和球技也非常扎实，力道足够，控球也精准。” “不过，你‘恶魔化’的时候确实力量和速度都会大幅增强，如果不希望舍弃这方面的理解力量，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情绪管理方面的课程，让自己在不影响身体健康前提下的红眼状态时也能保持理智，获得力量的同时又不会打出伤害他人的网球，就‘进化完成’了。” 少女分析的声音平静而温柔，给出的方案似乎是真心在为他考虑，听起来也行之有效，切原赤也愣了一下，犹疑着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栗川纱奈疑惑地反问。 切原赤也用力握紧了一下拳头，“…刚才在盘间休息的时候，我让你难堪了。” 如果是常态状态下的他的话，是不会这样子的，但在“恶魔化”状态下，他失去部分理智。 他真的很尊敬很尊敬幸村部长，所以无法理解栗川学姐为什么不能全身心地只喜欢幸村部长一个，部长他那么好…… 一想到部长今天就要手术了，失败的话可能以后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他就更加着急了。 所以，才在栗川学姐明显因为青学的不二周助而担忧着急的时候，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啊，你说那个啊。”栗川纱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个问题的话，切原君没有谴责错我哦，我没有资格生气。” 为了攻略，她确实不能只走幸村一条线，她的行动上也确实没有仅仅走幸村一条线。 所以，切原对她说的话，其实没有一点问题。 至于切原的暴力网球，切原是幸村的队友，是他寄予希望和着重培养的王牌，栗川纱奈想，她可能不够了解切原，但一定要相信幸村的眼光。 会那么温和而又坚定地劝她一定不要放弃自己生命的幸村，不会完全放任切原走上歧路的，一定会加以引导的。 假以时日，切原他日后一定可以改变的，他天赋卓越，或许现在只是因为病理性的高血压红眼状态才会变得暴力，只要能够控制理智，他一定会成为立海大的王牌。 “关于盘间休息时对我的提问，切原君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我。”栗川纱奈认真道：“唯一不对的，只有恶魔化后打球伤到人的问题，除此以外你并没有错。” “………”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切原赤也一脸错愕。 …合着原来他没错？！ “你……” 切原赤也剩下的想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另一道少年声音所打断。 “纱奈前辈。” 戴着FILA鸭舌帽的少年背着网球包走了过来，当着他的面直接握住了少女洁白纤细的手腕。 “……！” 切原赤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青学的一年级小子要干什么？！ 他还在这里看着呢！ “纱奈前辈，不看我的比赛了吗？”越前龙马从来都单刀直入，琥珀色的猫眼直视着对方。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抱歉，越前君，这次看不到你的比赛了。我和很重要的朋友约定好了，一会是他手术的时间，我要去医院等他出来。” 越前龙马顿了顿，“是立海大的部长吗？”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是。” “我知道了。” 少年松开了手，一手插回裤兜，另一手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掩盖住了自己的表情，“去吧，也祝立海大的部长手术顺利，早日康复。” 越前龙马垂下了眼眸。 难得的，他没有说出“赢的一定会是我”之类的发言，而是相当谦逊礼地祝愿没见过的前辈手术顺利和早日康复。 这并非因为他没有自信赢下比赛，越前龙马从来都强大而自信，而是一个最简单的推理。纱奈前辈要去探望立海大的部长，说明他们关系不错，如果他赢了立海大，那么立海大就无法奉上关东大赛的奖杯去医院献给他们部长。 他从乾学长那里有所耳闻，立海大的部长毕竟面临严重的手术，在这种关乎人一辈子身体健康的疾病面前，即使赢了比赛也不适合在对方面前大肆炫耀。在别人生病的时候，有时候小声咀嚼也是一种美德。 越前龙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立海大的那位部长一定会熬过这一关，重新站在赛场上的。 能够让立海大这些实力如此强劲的正选队员都如此尊重敬佩的人，他的实力一定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说不定到时候，他也有机会能同对方切磋一番。 …… * 半个小时后。 东大附属医院，手术室前的走廊。 穿着立海大黄色队服的少年们都神色担忧，没有办法持续太久地站着或者坐着，全员紧张地来回踱步，担心着手术室里的人的安危。 栗川纱奈也在其中，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内心为幸村精市祈祷。 十几分钟前，他们一起将幸村精市送进了手术室。 鸢紫发色的少年被推进去的时候，脸上带着病中的苍白，明明面临着手术恐惧的是他，幸村精市却还是对着他们露出了安抚的笑容。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的。”他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走廊墙上的屏幕会显示所有手术室内的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其他手术室的状态已经从“术中”转变为了“复苏”。 栗川纱奈每一分钟都抬起头看好几次屏幕，捏紧的手心已经出汗。 直到属于幸村精市的手术室上的字样，终于从“术中”变成了“复苏”。 “！！！” 栗川纱奈一下子站了起来。 医生也从手术室里出来，宣告道：“病人的手术很成功，复健后会恢复正常的运动能力。他现在在等待麻醉苏醒，等他醒了，你们就可以到病房去探望他了。” 第160章 网球48 是夜，东大附属医院病房。 栗川纱奈将鸢尾花和满天星混搭的花束插进床头的花瓶，紫蓝色的鸢尾花和幸村精市的发色相得映彰，神秘美丽。 满天星则是有祝愿早日康复的话语，纯白色的满天星点缀在其中，增添色彩。 “你来了。” 和床头柜的鸢尾花同样发色的少年轻咳一声，撑着身体在病床里坐起，栗川纱奈连忙阻止，“不用起来，你才刚刚手术完——” 幸村精市失笑，“只是坐起来而已，我倒也没有那么脆弱。” 栗川纱奈连连摇头，“才不是脆弱呢，手术完后坐起来也是很痛的，手背上的留置针那么粗，手往床上一撑都是一阵钝痛。” 她在现实世界里做过那么多次大型手术，对其中的疼痛清楚无比。 闻言，幸村精市沉思了一下，“纱奈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还好……嗯？等等。”栗川纱奈惊讶地猛地抬起头，“幸村君……刚刚叫我什么？” “纱奈。”幸村精市弯唇笑了笑，月光从病房的窗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洒落在少年的脸上，好看得不可思议。 ——宛如天神下凡般伟大的颜值。 栗川纱奈有一瞬间被蛊惑到。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纱奈。”少年用他那魅力不输脸部建模的声音继续诱惑道。 “可、可以……”栗川纱奈已经结结巴巴，沉浸在了天神大人的蛊惑中，不知天地为何物，“那个……为什么会突然喊我名字？” 互相称呼名字，是相当亲密的关系。 “今天这场手术，是对我人生很关键的一场手术，纱奈你陪伴了我这场手术的全过程，我认为，继续称呼你为栗川同学会太过生疏了。” “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幸村精市不再逗弄对方，而是目光专注而认真地注视着少女，“谢谢你，纱奈。” “谢谢你今天来陪我手术。”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道：“不、不用谢……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在外面等待而已……” “正因为知道你在外面等待，所以我才会更加努力。”幸村精市轻声问道：“还记得吗？我们的约定。” “如果我手术成功，你就会答应我，到时候你也考虑一下积极接受心脏治疗。” “……！” 栗川纱奈猛地紧张了起来。 …她当然记得这个约定。 那天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幸村严重发病的一天，原本相约好了一起打球，幸村却在地铁月台倒下，严重到立刻被救护车带走，医生紧急宣布要立刻住院和排期手术。 醒来后，幸村对她说，他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他一定会熬过来，然后积极地康复和复健。 他说，国内的医院不行，就陪她去国外，让她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栗川纱奈的内心震撼得无以言表。在当时的气氛下，她落下了眼泪，哽咽着答应了对方。 但答应过后，回到家独处重新冷静思考的时候，栗川纱奈却有了新的顾虑，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答应得这么快。 先不说所有手术方案她都已经在现实世界里亲身实践过，均没有作用。 关键是，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她迟早都要离开这里的。 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做了手术后，刚好就到她脱离网球世界的时间，岂不是会让幸村觉得是他敦促她做手术的原因，才导致她“死亡”的？！ …那可不行！绝对不能让幸村陷入到不应该有的愧疚当中！ 绝对不可以！ 纠结了好一会，栗川纱奈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只是惭愧地低下头，闷声道：“……对不起，我……我反悔了。” 明明答应过对方的事情，她却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会被扣好感度吧。 当时她脑子一热答应了对方之后，幸村一下子加了10点好感度，说明他很欣赏终于肯努力面对病情积极治疗的她，那样才是会令同样坚强的幸村精市共鸣的“她”。 而现在，她推翻了他印象中那样的“栗川纱奈”，无论被扣多少好感度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都怪当时她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栗川纱奈羞愧地将头越埋越低，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纱奈，为什么？” 幸村精市难得地愣住，深蓝色的瞳孔倏地放大。 “是因为害怕手术吗？还有疼痛。” ……诶？ 对方似乎已经自圆其说，找好了理由，栗川纱奈闭了闭眼，顺势回答道：“……是，我害怕。” “我害怕手术失败，害怕疼痛，害怕到时候会变得还不如现在这个状态，现在的我起码能跑能跳，能走能动。” 少女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她低着头揪紧了自己的裙子，纤长的睫毛不安地垂下，掩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 幸村精市怔了怔，病床被子下的手用力握紧，如她所说，粗长的留置针带来了强烈的钝痛，久久不散。 过了很久后，他才缓缓松开。 “…抱歉，纱奈。” 幸村精市刚刚手术完，急性神经根炎的压迫才刚刚解除不足几个小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手臂的动作。 但他仍是动作有些吃力又笨拙地朝少女的方向伸出了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 栗川纱奈错愕地抬起头看向他。 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结果。 不仅没有被扣好感度，对方还说了抱歉。 “抱歉，是我不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你。”幸村精市安抚般地握紧了一下她的手，随即很快绅士又礼貌地收回，“以后不会了。” “我会陪着你，等到你愿意主动接受治疗的那一天。” “就像你今天陪我手术一样。” 【幸村精市，好感度+5。】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90。】 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缓缓放大，只是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她刚才的决定没有错。 不能让幸村——不能让这么美好又善良的人陷入到，不应该存在的愧疚之中。 于是，她听到了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 她也第一次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谢谢你……精市。” 谢谢你，照亮了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第161章 网球49 辽阔无垠的碧蓝天空下，一艘宛如小型王国般的豪华游轮正在航行，尾部拖出翻涌的白色浪花，重金打造的船身上映着华丽的红色玫瑰图案，底下是罗马音英文ATOBE的字样。 ATOBE，迹部。 这是迹部财团最新打造的巨型豪华游轮，长度332米，款40米，高56米，吨位17万吨，可容纳数千名游客和船员。 甲板跳水、泳池、攀岩、高尔夫球场、网球场、篮球场、露天公园、购物中心、3D影院、酒吧、餐厅、行政套房……船上设施一应俱全，宛如一座在海上移动的豪华城市。 据说，一开始迹部景吾想用自己嘴巴叼着玫瑰的大头像作为游轮的logo，就像他名下那架曾经给桦地崇弘办过豪华生日宴的私人飞机一样，那家飞机的机身也是同样印着他的脸，可最后被他的母亲迹部瑛子否决了。 但迹部瑛子否决的原因，并非是认为儿子把自己的头印在对外营业的游轮上这个行为不好，而是觉得那样的话游轮出海的时候，儿子的脸会被泡在水里，寓意不太好。于是最后迹部景吾决定将logo换成了一个典雅又不失华丽的深红色玫瑰花。 船身深红色玫瑰花顶上的甲板上是泳池前摆开一排躺椅的休息区，躺在沙滩椅上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泳衣，她浑身白得耀眼发光，整个人宛如是沐浴在灿金色阳光下一颗雪白的珍珠，惬意而舒适。 ——是栗川纱奈。 她在一边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一边思考。 阳光洒落在身体上暖乎乎的，身上抹防晒霜都被晒得散发出了甜丝丝的椰子香。栗川纱奈浑身舒展开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摒弃在脑后了，她舒服得不由得在脑海里感叹—— 【系统，感觉心情变得好好啊。】 系统也立刻回应她：【嗯？怎么说？】 栗川纱奈：【感觉最近的攻略进程都好顺利啊，而且压抑的事情都一扫而光，还碰巧赶上了这趟游轮之旅……总之就是好开心啊！】 一方面，原本讨厌她的攻略对象都陆续发生了变化，他们不仅不再讨厌她，好感度一路飙升，栗川纱奈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种不想面对的逃避感也陡然消失。 另一方面，幸村的手术也很成功，复健的进程也很不错。作为全国排得上号的两所强校的队长，同幸村和迹部似乎也早有交情，这次迹部号首秀启航的游轮之旅，立海大早早的便受邀来到游轮，幸村也在其中。 受邀来到迹部号的客人，多为迹部财团的董事、高层、客户，除此以外便是迹部财团大少爷迹部景吾的同学与好友，冰帝学园、青春学园、立海大……几乎都是进入到了全国大赛的强校选手。 关东大赛已经告一段落，冰帝虽然输给了青学，但东京作为大赛的主办方，东京地区拥有多一个进军全国大赛的名额，冰帝作为总积分最高的队伍进军全国大赛，因此大家的心情都颇为轻松。 正如迹部所说，这次游轮度假之旅的主旨就是娱乐，作为全国大赛正式开始前的放松。游轮的航线从东京横滨港口到中国上海，是为期五天四晚的豪华之旅。 系统也赞同地回她道：【是的，最近的进展很不错，纱奈，但我们的时间依然不算宽裕，还是要注意一下。】 栗川纱奈沉思了一下，开始在脑海里细数每一位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迹部景吾目前总好感度：85。】 迹部的性格直来直往，有60点的好感会展现得像70，80的好感会表现得像90，不敢想象100点好感度的迹部会是什么样。 【忍足侑士目前总好感度：（隐藏）】 不愧是闭锁心扉技能的持有者，真的与众不同，好感度看不到一点。 不过，从忍足侑士平时的表现来看，栗川纱奈感觉对方应该不讨厌自己。 【幸村精市目前总好感度：90。】 栗川纱奈感动地闭了闭眼。 谁能想到，最初最讨厌她的幸村现在好感度遥遥领先。 在医院里反悔答应幸村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担心会被大扣特扣好感度，结果竟然不降反升。 幸村不知道医生给出的手术方案，她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全部尝试过并且失败，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她积极接受治疗，不要消极应对，甚至还愿意陪她去国外寻求更好的医疗方案……幸村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仁王雅治目前总好感度：65。】 对于只见过几面的前提来说，仁王君的好感度已经大大超乎栗川纱奈的想象了，甚至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说起来，幸村从手术室苏醒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问仁王拿了一部手机。 栗川纱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那时候仁王似乎有些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莫名地涨了5点好感度。 【亚久津仁目前总好感度：88。】 亚久津君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好感度就巨高，栗川纱奈感动地抹了抹墨镜下不存在的眼泪，都怀疑他是不是一见钟情了。 【白石藏之介目前总好感度：95。】 栗川纱奈：“！！！” 好感度最高的一位！距离满值100好感度只有一步之遥——白月光的含金量，无需多言！ 【越前龙马目前总好感度：86。】 栗川纱奈时常会分不清，她和越前龙马到底是谁在攻略谁。 小王子横冲直撞，直球系小男孩，性格又是罕见的张扬不羁，时常比三年级的前辈还要嚣张，偏偏又拥有和性格相匹配的实力，实在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75。】 这位更是重量级，栗川纱奈最初最恐惧的就是不二和幸村了。时过境迁，现在她甚至对幸村产生出依赖的感觉了，但对不二仍旧有点害怕。 最后一位，依然是青学的—— 栗川纱奈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确定自己在脑海里属性面板看到的数字。 【手冢国光目前总好感度：41。】 栗川纱奈：“………” 她整个人都从阳光沙滩椅上坐了起来，急得来回踱步。 看完了前面几乎全是八九十的好感度，来到手冢这里直接就是四字开头，这落差有点太突然，这低得不是一点点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攻略手冢国光……但是他现在人在德国，怎么攻略？！ 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治疗手臂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万一她都要脱离这个周目世界了，他还没从德国回来的话怎么办？ 系统：【别急，手冢是青学的队长，他对青学的责任心不是一般的强。我推测，最迟全国大赛他就会回国。】 栗川纱奈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关键是他即使回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攻略啊！手冢他真的好难懂……莫非我真的只能和他一起钓鱼，钓到好感度100为止？！】 系统：【………】 栗川纱奈越想越急，负着手来回踱步，仿佛陷入了循环。 过了好一会后，她选择抄起了甲板上放着的鱼竿，用力甩了出去。 …… * 另一边，甲板二层的高台上。 冰帝、立海大与青学众人交谈了许久，从最开始的循例互相问候聊到最近的训练计划，聊游轮上的娱乐项目，各自的房间位置，最后千言万语又化为一句“真令人期待啊”、“全国大赛见”。 在互相说完“赢的一定会是我们”后，少年们纷纷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各自拿起一杯气泡香槟开始欣赏海天一色的风景。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被甲板上的同一个人所吸引。 穿着纯白色泳衣的少女慵懒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阳光吻在她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散发出蜜糖般美丽的色泽。 无法长久地注视，会让人脸颊的热度不自觉地攀升，但最后目光还是不受控制般地放回到她的身上。 少女一头黑发在脑后高高挽起，墨镜下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勾起，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似乎整个人骤然愣住了，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不一会后，栗川纱奈整个人惶恐地从沙滩椅上弹射了起来，在甲板上开始紧张地来回踱步，反反复复，像小猫不开心时的某种刻板行为。 众人：“……？” 突然这是怎么了？ 少年们假装分别随意地聊天，只是目光还是时不时地会放到甲板上的少女身上。 只见在来来回回十来分钟后，她突然拿起了甲板上的鱼竿，然后—— 开始钓起了鱼。 众人：“？？？” …… 两分钟后。 “嗖”的一声，一条大鱼上岸。 栗川纱奈火速拍照，将照片发给了手冢国光，手指飞快打字。 【手冢君，看。】 【我今天钓到的鱼。】 【大吗？】 第162章 网球50 德国，慕尼黑。 手冢国光刚结束今日份的手臂治疗，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等拿出来看到信息的发送人后，少年眼镜下狭长的凤眼划过一丝意外。 是她。 没想到，会收到她的信息。 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和三条文字，她分享了自己刚刚钓上来的鱼，以及询问他这条鱼大不大。 手冢国光顿了顿，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触手机，回复了一句：【大。】 言简意赅，但没有一点毛病。 因为她的鱼，确实大。 任何一个钓鱼爱好者看到这么大的鱼都会笑出声的，甚至会愿意为了这么大的鱼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枯坐在岸边。 不知道这条鱼她钓了多久，但以她那惊人的气运，手冢国光甚至有种感觉，她可能只花了几分钟就钓上来了。 手冢国光垂眸看着她发来的照片，顿了顿。 她这是，在海上？ 照片的背景明显是蔚蓝无垠的海面，钓上来的海鱼躺在被阳光照得发光的甲板上，明显是一艘巨大的游轮。 ——是迹部号游轮。 手冢国光在脑海里一下子就匹配上了信息，迹部很久以前就已经向他和青学发出了邀请，今天正好是登上游轮首航的日子。大石他们发来消息，除他以外的青学正选们现在已经在迹部号游轮上了。 迹部向来热衷于邀请许多人与他一起共享快乐，各个学校的选手也都会应约参加，像当初他为桦地崇弘所举办的那一场豪华至极的生日宴仍历历在目。 为了给好友桦地庆生，迹部设置了上千平方的奢华乐园，游园会、趣味运动会、高空晚宴……直到夜晚天空穹顶合上，场地突然升天腾空，大家才惊讶地发觉原来自己脚下的一直是迹部的私人飞机。 迹部非常用心，所有人也都拥有了一段非常愉悦的经历。虽然迹部记错了桦地的生日，那天并不是桦地的生日，但桦地也依然很受感动。 而今天，迹部的战地从天空来到大海，变成了游轮之旅，阵仗依然豪华。手冢国光原本也答应了迹部的邀请，但手臂的伤势来得突然，在德国治疗无法参加。 栗川她现在发来的照片，明显是在迹部号游轮上。 照片除了甲板、海面和鱼以外，还有最下面纯白色的泳衣裙摆，被海风微微吹起，露出纤细秀美的小脚，像玉珠一样雪白细腻的色泽，脚趾头精致娇小，形状完美。 “………” 手冢国光感觉自己的手突然被手机烫到了一般，少年迅速移开目光，眼镜都甩得在高挺的鼻梁上跳了一下。 ……一定是他刚才手臂做的电针治疗的感官还未恢复。 …… * 另一边，太平洋上，迹部号游轮。 “叮”的一声。 【手冢国光，好感度+5。】 栗川纱奈：“！！！” 好家伙，钓鱼对手冢真的有用！ 这么大的鱼，果然就加了不少好感度，手冢他是真喜欢钓鱼啊。 栗川纱奈眼睛一亮，突然就有了思路。 突然想起，上次和手冢还有他爷爷一起钓鱼的时候，手冢爷爷提到过他每逢周四下午放学时分都会在那河边钓鱼。 或许她等从游轮下来回去的时候可以去探探手冢爷爷的口风，看看手冢还喜欢些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凭借钓鱼将手冢的好感度拉满。 不过奇怪，为什么手冢回复她【大】的时候没有立刻加好感度，反而是过了好一会才加的呢？难道从德国来的好感度跟跨国电话一样有延迟？ 还是说，手冢是在欣赏她钓的鱼到底有多大吗？欣赏半天后终于敬佩地加了好感度。 栗川纱奈一脸疑惑。 系统：【………】 系统陷入了沉默，最后决定不发表意见。 “啊嗯，这是你钓上来的鱼？”迹部景吾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出现，“没想到你还会钓鱼。” 栗川纱奈回过头来，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也说不上多会……就是感觉特别顺利，每次都刚把鱼钩放下去，鱼就自动上来了！” 迹部景吾：“………” 怎么感觉膝盖有点痛，仿佛对方说的不仅仅是鱼。 配上她又憨又可爱的“嘿嘿”一下傻笑，迹部景吾感觉膝盖更痛了。 认栽了。 栗川纱奈将鱼儿嘴里的鱼钩松开，动作轻柔，然后将重达四五十斤的鱼抱起，轻轻一抛——重新放回了海里。 重获自由的大鱼在海里扑腾起欢快的浪花，迹部景吾看向海面，问道：“好不容易钓上来，又放生，为什么？” 因为钓鱼的目的是加手冢的好感度啊，已经加成功了，一条生命，当然是还它自由呀。 栗川纱奈忍住了直说的冲动，扭捏道：“因为、因为我善……” 迹部景吾：“……………” 大少爷闭了闭眼，忍住了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吐槽冲动。 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抽象。 从她打高尔夫一挥杆打四球进洞，从她打网球的时候掏出两副球拍实现双刀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唔，得回去洗个澡了……”栗川纱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刚把四五十斤的大鱼抱起来，身上都变得黏糊糊的了，“我先回房间了。”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好。” 在少女注意不到的视线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指触碰到的触感是花瓣的柔软，上面还带着新鲜的露珠。 他说过，会送一直给她送花，并且在自己身边留下一束花。 当他身边的那朵花枯萎的时候，他就知道，该送她新的花了。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就会收到属于今日份的惊喜。 …… 甲板二楼看台上，青学众人正站在一起，看着楼下的景象面面相觑。 楼下甲板上的黑发少女和组织这次游轮之旅的少年的颜值太高，光是站在一起就已经令人赏心悦目，实在是很难不令人注意到。 桃城武问出了队友们都疑惑已久的问题：“冰帝的迹部前辈，是不是喜欢纱奈前辈啊？” “这还用说吗？这还不够明显吗？上次在街头网球场遇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菊丸英二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还有上次在银座寿司店的时候也是，迹部突然出现，绝对就是因为栗川同学在那里！”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计算，迹部喜欢栗川的概率为99.9%。” 大石秀一郎不由得感叹：“郎才女貌，般配啊！” 菊丸英二抖了抖，连忙拉过自家黄金搭档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笨蛋大石！你说栗川她和迹部般配，不二和手冢部长怎么办？！” 大石秀一郎愣住，“手冢和不二不是都不喜欢栗川吗？已经拒绝她了啊。” “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这下轮到菊丸英二愣住，红头发小猫挠了一下头，“可能因为我下意识觉得，很难有人会不喜欢栗川她吧？所以把这事完全忘了！” 大石秀一郎：“………” 所以到底谁是笨蛋啊？ 处于话题中心的不二周助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听力很好，没有错过其他人的对话。 在提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不二周助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但这没有逃过乾贞治的观察。 乾贞治神秘地笑了笑，有种窥破青学最高深莫测的天才不二周助的微妙成就感。 “郎才女貌啊……”看着楼下迹部景吾和栗川纱奈的身影，河村隆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想起了亚久津仁。 亚久津他明显是喜欢栗川的，如果她真的和迹部在一起了，亚久津他会怎么样？ 越前龙马第一次觉得周围此起彼伏的感叹声如此刺耳，他皱了皱眉，声音不满：“猴子山大王和纱奈前辈哪里般配了？还差得远呢。” 桃城武笑了，反问道：“那你说她和什么样的才般配？”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压了压帽子，低声道：“更加年轻的，从美国回来的，一回来就成为一年级王牌正选的，个性不羁的。” 众人：“………” 越前龙马继续道：“左撇子的，会打外旋发球的，会打抽击球ABCD的，家里养猫的，大概就是这种类型的。” 众人：“…………………” 你干脆把你的美国护照号码直接报出来吧喂！这和明牌有什么区别？ 禁止随地自画像啊喂！ 桃城武越听越震撼，他嘴巴张大成了O型，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一把勾住了越前龙马的脖子，一脸震惊地问道—— “所以越前，你小子是暗恋纱奈前辈吗？” “……？” 越前龙马仰起头，琥珀色的猫瞳亮得惊人，他淡淡地反驳道：“桃城学长，你在说什么？我才不是暗恋。” 就在青学众人有种“啊果然如此”，“就是啊越前这家伙怎么可能会对网球以外的感兴趣”的感觉的时候，就在他们都以为越前只是看“猴子山大王”不爽才会有刚才那一番的发言的时候—— 他们就听见，越前龙马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后一句未说完的话。 “——是明恋。” 第163章 网球51 “……什么？！” “明恋？！” “越前你小子——” 青学众人瞠目结舌，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虽然他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越前龙马的性格了，但是真的从他口里听到如此横冲直撞的发言，众人还是感觉到非常震惊。 …越前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爆炸的消息的啊！他们这些三年级的前辈都做不到！ 而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栗川纱奈的？！ “越前你小子——”桃城武勾着越前龙马脖子的力道又收紧了一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心思？” 越前龙马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没法三言两语回答上来。 最初对纱奈前辈有好感，只是单纯的因为外貌。 虽然谈不上因为外貌就喜欢，那未免也太过肤浅，但他确实因此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和存在。 那时候他刚刚从美国回来，第一次见到栗川纱奈就是她向手冢部长告白的画面。 青学春季漫天的樱花树下，黑发少女雪肤月貌，漂亮得不可思议，是在美国从未遇见过的惊人美丽。 越前龙马记得自己当时看了挺久。 在少女被手冢部长拒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倒也不是想不通手冢部长为什么会拒绝，而是觉得她挺有品的。 手冢部长，确实是令人尊敬的存在。 后来又听说，原来在向手冢部长告白之前，她还向不二前辈告白过，同样被拒绝。 越前龙马沉默了一下，不二同样是实力强大和令人敬佩的前辈，她还真的挺有品的。 但还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心底响了起来。 手冢部长和不二前辈的共通点是他们都是强大的选手，那如果强大就可以受到她的青睐，为什么他没有被看见？因为他是一年级吗？ 当时的他已经崭露头角，刚一入学便拿下正选和单打三号宝座并且打败不动峰，在青学乃至整个东京都赫赫有名，一年级就能有如此战绩的选手，全国都没有几个。 按理来说，当时他已经是和身为单打一号手冢部长还有单打二号不二学长同样引人注目的存在，可是却没有被她看见。 青学拥有宛如信息塔台般存在的乾贞治，越前龙马从乾学长处得知，纱奈前辈还和冰帝的迹部、忍足以及神奈川立海大的幸村部长告白过——他们和手冢部长还有不二前辈都有同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都是一流的选手。 那他呢？ 越前龙马不是没有尝试过自我剖析，最后的结论是，自己对纱奈前辈的在意，已经从一开始的单纯的对外貌的震撼，转变为了一种寻求认可般的在意。 他的性格本就好胜又自信，还从未试过在实力方面被忽视和看不见。完全被忽略这种经历，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回到日本以来都是头一遭。 因此，在纱奈前辈来青学找不二学长却碰壁的时候，他上前主动与对方搭话，让她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和存在。 因此，邀请纱奈前辈来看自己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让她看见他同样强大。 只要是能见到她的机会，他都会马上行动。哪怕是周末在家里睡得正沉的时候，哪怕只是从学长的电话里听到疑似是她的声音，他都会立刻出发去到她身边。 想要…… 想要被她看见。 但在后来的接触中，却又有了新的变化。 ——被她本身所吸引。 她活泼，美丽，耀眼，善良，优秀……一切美好的形容词似乎都能用在她的身上，喜欢上她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靠近她的人，很难不喜欢上她，一旦对她感兴趣便是沦陷的开始。 ——想要看见她的笑容。 最初的想要被她看见的想法，也在一次次的接触之中悄然发生了转变。 从想要让自己开心，变为想要让她开心，本身就已经是沦陷的一种信号。 同样的转变，他甚至感觉，或许不二前辈也已经是和他一样了。 越前龙马悄无声息地看了不二周助一眼。 不二学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心如止水了。 …… 青学的前辈们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等待着他的回答。 越前龙马沉思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从五月份的时候开始的吧。” 众人：“！！！” 桃城武惊讶咂舌：“好家伙，那就差不多是都大会开始的时候……怪不得在咖啡店里的时候你会突然挑衅亚久津，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海堂薰感叹：“嘶……” 菊丸英二再次进入到了一脸震惊的状态：“越前你喜欢栗川，那手冢部长和不二怎么办？” 大石秀一郎：“？？？” 怎么又梅开二度了？英二你是陷入循环了吗！ 大石秀一郎头痛地闭了闭眼，“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英二？手冢和不二早就拒绝栗川了呀，无论谁喜欢栗川都和他们没关系了。” 菊丸英二回过神来一拍掌心，“对哦。” 不二周助：“………” 要不是清楚知道菊丸的性格就是这么天然，不二周助都快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吐槽的了。 越前龙马突然就笑了，扭过头看向不二周助，“是啊不二学长，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不二周助笑了笑，依然眼睛都没有睁开，“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大石秀一郎：“………” 什么？不二没听清？这怎么可能？ 同样的一句话不要让他重复三遍啊—— 与此同时，保持缄默的乾贞治感觉自己简直是化身人类观察日记，将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 就差一个手冢在了，如果手冢在，恐怕只会更有趣，一定会罚他们不要大意地绕着游轮甲板跑上三圈。 “不过越前你小子是真勇敢啊，竟然明恋三年级的前辈。”桃城武忍不住感叹道：“说起来，纱奈前辈的身高好像比你还高一点诶？美国的营养也不行啊这。” 越前龙马：“……………” 不二周助的肩膀轻轻抖了抖，有一瞬间差点破功。 菊丸英二则是直接绷不住了：“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越前龙马咬了咬牙，“我还在发育期，等我到了三年级，身高肯定就超过你们了。” “真可爱啊小不点——”菊丸英二疯狂揉他的鸭舌帽顶，“是是是，相信你一定会长高的……” “……不要揉我的头。” “好好好。” …… * 游轮13层的天际套房里，栗川纱奈刚洗完澡出来，拿出房间冰箱里的冰镇饮料，坐在房间配套的阳台上看着铺满细碎鎏金色阳光的海面。 太惬意，太舒服了啊。 上一次享受这样的旅程，还是她在现实世界里还没发病的时候，仔细一想也确实是很久以前了。 一般游轮的房间都会很小，可这艘迹部号游轮的套房坐拥一米八大床、超大屏电视和豪华装修，卫生间不仅干湿分离还配有浴缸。浴缸上还摆有海盐、柠檬和玫瑰花瓣任君选择，一躺下去的时候浴室里的音响还会响起悠长的音乐，实用价值和情绪价值都拉满了。 尽管这次启航之旅并非正式对外营业，但房间依然配备了最高的服务标准，拨通电话就能一键呼叫专属管家将一日三餐直接送到房门口，可以坐在阳台一边迎着海风欣赏着海天一色的美景，一边享用整艘游轮20家不同风味餐厅的所有菜品。 就在栗川纱奈思考要不要下去餐厅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您好，栗川小姐，您的客房服务到了。” 嗯？ 她没有叫客房服务呀。 栗川纱奈疑惑地开门，刚一打开门，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便扑鼻而来。 “……！” 映入眼帘的是推车上的一大束巨型浅紫色玫瑰花束，花瓣边缘从柔和美丽的薰衣草紫色过渡到边缘的浅白色。花骨朵们相互拥抱簇拥，如同一团温柔而梦幻的浅紫色薄雾，散发着清雅恬淡的芬芳。 “景吾少爷说，这是今日份的花束，是名为‘海洋之歌’的珍稀玫瑰品种，与这次的海上游轮之旅非常契合。”游轮管家笑着介绍道，“花束放在您的套房内，您每天醒来除了海以外还能看到美丽的花束，会让您的旅途更加愉快。” “谢、谢谢……”栗川纱奈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自从迹部上次告白之后，她就真的每天都能收到对方送的花束。 冰帝学园内也盛传，迹部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每天都会在校服胸口前，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别上一朵花，而且每天都不重样，待到枯萎的时候就又会换上新的花束。 没有人猜得透迹部每日此举的用意，但他却在校内掀起了一阵模仿的潮流，大家都在争相学习大少爷的华丽操作，冰帝学园的学生开始流行都在自己胸前别上一束花。 只有栗川纱奈知道，迹部胸口前每天的那一束花，那是他每天送她的花束中的其中一朵。 到了游轮上，他也依然在坚持送花。 迹部格外喜爱玫瑰，这段时间栗川纱奈收到了数不胜数的不同品种玫瑰。她顺带去了解了一下几乎所有玫瑰的品种和花语，现在都可谓是玫瑰百科全书大师了。 今日份的这束“海洋之歌玫瑰”是起源于德国的中小型玫瑰，在夏天只有七天的花期，这么大一束出现在海上游轮上，送花之人显然花了很多心思。 关键是，“海洋之歌”玫瑰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情和浪漫的真情。”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 虽然她觉得短暂的相处和接触，迹部对她应该最多只是“喜欢”，而且好感度也才85点，远远谈不上“爱”的地步，但迹部他就是总能将喜欢释放得格外浓烈，就像他的性格一样。 管家继续说道：“明天晚上会有游轮晚宴，景吾少爷还送了一条裙子，您看看喜不喜欢。” 说罢他便拿出藏在巨型玫瑰花束后的裙子展开，是一条和海洋之歌玫瑰同色系的高定礼服，梦幻的银紫色像是铺开的莫奈花园画卷，上面点缀的数不胜数的宝石碎钻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栗川纱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不太好意思地问道：“真的非常感谢迹部君……他在哪里？我想去亲自感谢他。” 管家笑着回答道：“景吾少爷在15楼的海上多功能活动馆玩碰碰车。” 栗川纱奈：“原来是在玩碰碰车啊……嗯等等？” 碰、碰碰车？！ 管家对答如流：“是的没错，似乎是向日少爷和青学的菊丸同学正好都在玩碰碰车，向日少爷猛烈冲击菊丸同学，并表示自己无论是特技网球还是碰碰车都比对方强。” “在向日少爷将要被菊丸同学撞出界的时候，忍足少爷低喝一声’岳人，我来帮你！‘后便加入了战局，青学的大石同学见状也认真了，声称身为菊丸同学的黄金搭档不可落后，因此也驾驶碰碰车顶了上去。” “随后，事态就逐渐变成冰帝与青学两所学校的对决，立海大附属中学的诸君觉得颇为有趣，也加入其中。最后演变为了三校各自赌上学校。尊严的碰碰车对决大赛，赢的那一方拥有决定明天晚上晚宴菜单的权利。” “……？？？” 栗川纱奈目瞪口呆。 管家先生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加起来就这么难懂？ 他们怎么突然就玩起碰碰车了？？ 而且管家先生为什么可以描述得这么绘声绘色啊？他好熟练啊！ …… * 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栗川纱奈一溜烟地坐电梯到十五楼。 仔细想来，这群网球少年们突然燃起来了要比拼碰碰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听说他们以前就经常组织类似的排球或者保龄球对决，并且他们拥有将所有竞技运动都演变成网球对决的能力。 就比如她刚一来到位于游轮第十五层的海上多功能活动馆，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少年音——是越前龙马的声音。 “抽击车A！！” 戴着白色FILA鸭舌帽的少年驾驶着一辆墨绿色的碰碰车，以一条直线冲向迹部景吾所在的位置，将迹部景吾那辆紫色的碰碰车撞出了好长的一段距离——两辆车之间形成了一个大写A字的形状！ 一如他在网球场上打出的那一记抽击球A。 栗川纱奈：“……………” 她的耳朵应该没出问题吧，她刚刚好像是听到了越前管这一招叫做“抽击车A”？ 接下来该不会还有“抽击车B”、“抽击车C”和“抽击车D”吧？ “哈！嚣张的小鬼，有点意思！”迹部景吾大笑出声，“你的死角已经被本大爷的insight看穿了！原本打算全国大赛再让你见识这招的，先提前让你见识一下吧！看招，冰之世界——”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和驾驶着碰碰车撞击对方，越前龙马看上去明显愣了一下，他那辆墨绿色的车也仿佛被冰冻住静止一般，无法再往前一步。 “冰之世界，是迹部开发的新绝招。” 忍足侑士的声音在栗川纱奈身边响起，她惊讶地朝旁边看去。 只见忍足侑士抬手托了托眼镜，继续道：“凭借优越的动态视力，迹部的冰之世界能够极其敏锐发现对手的弱点，使得对手宛如被冰冻了一般无法动弹。” 栗川纱奈：“……………” 不是，谁问了，为什么会突然解说啊！ 而且冰之世界这个名字有亿点点中二啊……被冰冻了什么的也太扯了，她明明看到越前那辆车动不了只是单纯的因为没电了而已啊喂！ 其他人的车都还亮着灯，只有越前那一辆灯灭了，不是没电了是什么？ 但很快栗川纱奈就发现，中二的不仅仅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 面对驾驶碰碰车也进入了红眼状态的切原赤也，不二周助轻笑着勾了勾嘴角，轻启嘴唇对对方宣告道：“你的车子，会消失哦。” 一如他在网球场上使出绝招“消失的发球”前常说的那一句：“这一球，会消失哦。” 就如同赋予发球惊人的旋转导致发球消失一样，不二周助驾驶着方向盘猛烈撞击切原赤也的碰碰车，赋予了对面车强烈的回旋，让对方直接出界消失不见。 栗川纱奈：“………” 啊这。 忍足侑士忍不住赞叹道：“不二周助不愧是青学的天才，果然有点东西。” 栗川纱奈很想懂他，也努力去懂他。 她尝试着加入话题，指了指场地内已经使出了“攀月截击”援助菊丸英二的大石秀一郎，问道：“向日君被青学的黄金搭档包围了，忍足君不去帮帮忙吗？” 忍足侑士笑了：“不哦，因为我不是忍足。” “………” 栗川纱奈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少年伸手摘掉眼镜和脸上的伪装，咧了咧嘴笑道：“因为我是仁王。” 栗川纱奈：“……………” 好的，果然如此，打扰了。 【仁王雅治，好感度+3。】 少女震惊又无语的样子仿佛逗了了他，仁王雅治“噗哩”一下笑了出声，还加了好感度。 场地内，幸村精市所驾驶的紫蓝色碰碰车一直安静地呆在角落里，却也时不时被波及，遭到其他人的撞击。 “幸村君玩这个没有关系吗？刚刚做完手术复健没多久……”栗川纱奈也变得有些紧张。 “放心吧，我问过部长了，他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上去玩玩参与一下。”仁王雅治摊了摊手，“我们部长没那么柔弱，何况碰碰车本来就是享受碰撞的游戏。” 说完后，突然想起什么，仁王雅治“啊”了一声，“但我们一本正经的副部长就不一定这样想了。” 看到幸村精市的车被撞，真田弦一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低吼着“动如雷霆！”就连人带车瞬移到了其他人面前，又一声“侵略如火！”就将别人的车尽数撞出界外。 又过了好一会后，场上所有的车突然都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仿佛都失去了焦点，不约而同地双目出神，不再动作。 幸村精市优雅地从他那紫蓝色的车上下来，少年轻声低语道：“抱歉大家，一不小心就剥夺了你们的五感……真抱歉，过一会就好了。” 栗川纱奈：“………？” 强烈的震撼，让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唯余无尽的沉默。 不是，谁还记得最初这只是一个碰碰车游戏而已？ 怎么变成魔法师对轰了？！ 第164章 网球52 “迹部号”游轮三楼的主餐厅此刻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层层叠叠垂落，每一颗被完美切割的水晶都在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整个空间笼罩在一股奢华的光晕里，地面平滑的大理石地板光洁如同镜子，倒映出穹顶梦幻繁复的金色浮雕。 空气中弥漫着面包甜点的黄油香气、顶级牛排炙烤时迸发出的油脂焦香、海鲜拼盘和鱼子酱的鲜香、香槟与年份久远的红酒香气，复杂而诱人。 水晶高脚杯之间碰撞的清脆声响与乐手演奏的悠扬管弦乐曲声交织在一起，一派优雅奢华的景象。 宾客们皆身着正装华服，少年们卸下了平日里简约运动的各校队服，换上了笔挺庄重的西装晚礼服，包裹着比例极佳的身型。他们的头发也向上竖起，完整露出英俊优越的面庞，赏心悦目。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射到了同一个方向—— 巨大华丽的旋转楼梯处，身着银紫色高定礼裙的少女正缓缓走下，步伐优雅聘婷，点缀着璀璨碎钻的裙摆如同花苞般在她脚底下绽放，银紫色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轻柔荡漾。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少女身上勾勒出朦胧而神圣美丽的光晕，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宴会厅里鼎沸的人声仿佛都在瞬间戛然而止了，所有的低语、轻笑、刀叉碰撞磁碟的声响和乐队奏响的舞曲都停止了，陷入了一种屏息般的寂静。 实在是太过惊人的美，生来便万众瞩目，近乎不讲道理的漂亮。 众人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栗川纱奈好看，但在经过精心打扮后和特定奢华场景氛围的加持下，少女本就罕见到极点的美貌被加倍放大，带来了宛如控制技能般的震撼效果。 甚至产生了更加明显的距离感。 这样的人，真的处在同一个世界吗？ 静谧持续了颇长一段时间，除了认识她的少年们陷入了沉默以外，迹部财团邀请的宾客也惊讶地面面相觑，纷纷讨论眼前这位少女的来历。管弦乐团也回过神来，重新演奏起音乐，现场的喧闹声重新响起。 带来这场盛大宴会的主人也上前一步，绅士地朝着万众瞩目的少女伸出了手。 “啊嗯，不错，今天的你有够华丽。” 说出这话的人本身也很华丽，迹部景吾身着同色系的高定西装，莫兰迪色系的浅紫色西装布料中隐约透露着银色的流光。 像是不经意的巧合般，他的西装同少女的礼裙是几乎一模一样的银紫色，亦和他的发色相得映彰。 最为点睛之笔的，是迹部景吾胸口处别出心裁地装饰着那一朵浅紫色“海洋之歌”玫瑰花，花朵盛放得灿烂，一如他送给眼前少女的那一束，仿佛久久都不会枯萎。 “本大爷送的裙子，喜欢吗？” “……！” 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感激道：“很喜欢，谢谢你，迹部君。” 昨天在海上多功能活动中心的时候，她就想亲口感谢对方送的花和礼服。奈何当时的迹部景吾沉浸在碰碰车对决的艺术之中无法自拔，不知天地为何物。 今天下午一觉睡醒，栗川纱奈就被管家、化妆师和造型师带到了休息间，给她一顿操作猛如虎，换上了晚礼裙，做好了精致的妆造和发型，然后就已经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后，迹部景吾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栗川，和本大爷跳一支舞吧。”他转而道。 “好。”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 游轮宴会厅奢华的穹顶下，少年引领着少女起舞，银紫色的光芒流转，美轮美奂。全场宾客几乎都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共舞，无法移开视线。 音乐悠扬响起，华尔兹的旋律与琴弦的震颤拂过空气，迹部景吾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震颤了一下。 咫尺距离之间，少女散发着的清新甜美香气萦绕着他，洒落雪白肩头的黑发随着舞步的旋转飞扬，划过迹部景吾的面颊。 “……！” 他一瞬间下意识的想法是，幸好，人类的头发丝感应不到温度。 否则，自己那发烫的脸颊温度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总算弥补了当初的其中一个遗憾，迹部景吾想。 这个学期的冰帝学园主题假面舞会的时候，碍于当时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下意识地“远离”她，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忍足邀请她跳了唯一一支舞。 忍足说，他这种性格和行为叫做“傲娇”，并且说傲娇现在已经退环境了，直球才是王道。 迹部景吾当时就脸色变了变，说起“直球”，他立刻想起了青学某个横冲直撞的一年级小鬼。 同她告白的时候，她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你难道不生气么？我可能愚弄了你和所有人……” 当时他的回答是，他不会再生气了，真正的强者不应再被情绪支配，而是要做情绪的主人。 所以，现在他改变了。 迹部景吾目光低垂，恰好装进少女抬起来的湛蓝色眼眸，里面仿佛盛满了漫天星河，美不胜收。 心头一热，他脚下的舞步竟然骤然之间乱了方寸，一个踉跄，差点踩到她的裙摆。 如果按照浪漫文学的展开，他或许会踩得她陡然一晃，维持不住平衡跌进自己怀里，甚至可能两人呼吸贴近，眼中只剩下彼此——但那太俗套了。 而且，那样会踩脏她的裙子。 她刚刚说过，很喜欢他送的这条裙子。 他稳住了脚步，重新将专注放回到这一次来之不易的共舞上，弥补上一次冰帝舞会被捷足先登的遗憾。 甚至可以说，他这次的游轮之旅，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而筹备的。 在比冰帝更大更辽阔的无边海面之上，在万众瞩目之下，与喜欢的人共舞。 是他会做的事情。 “栗川。”他低声喊她。 “嗯？” “你觉得开心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开心呀。”少女弯起甜美漂亮的笑容，“谢谢迹部君呀，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迹部景吾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喜欢就好。 【迹部景吾，好感度+3。】 …… 另一边。 “精市，你还好吗？” 幸村精市顿了顿，朝着一旁看过去，是好友柳莲二的呼喊，后者难得的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 “我没事，莲二。” “是么，那就好。”柳莲二沉默了一下，“你刚才的脸色不太好，如果是宴会厅这里太闷了的话，出去透透气会比较好。” 说罢，柳莲二的目光看了一眼舞池中央的方向，欲言又止。 迹部景吾与栗川纱奈的共舞，毫无疑问是所有人的关注重点。就连精市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方才的表情有多淡漠。 柳莲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不久之前还能紧张地守在精市手术室门口的少女，现在却又能如此自然而然地和迹部共舞，偏偏就连他也觉得毫无违和感。 拥有这样近乎霸道程度美貌的少女，无论做什么似乎都理所应当。 还有就是…… 柳莲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仁王雅治，后者的目光也同样黏在了舞池中央的那两人身上，表情和精市刚才的无比相似。 或许，这就是精市进手术室的时候，选择将手机交给仁王而不是他柳莲二的原因吧。 因为精市早已知晓，他对尽心尽力监测栗川纱奈心率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绝对不会比得上仁王。 柳莲二知道，精市的手机里有一个软件，和栗川纱奈手腕上的手表连接在一起，能时刻监测到她的心率，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柳莲二自问，自己也是责任感相当强烈的性格，但要让他每分每秒都紧盯着手机屏幕观测着他人的心率，他也是无法做到，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可仁王却做到了。 不仅如此，看到幸村精市此次此刻也拿出了手机的时候，柳莲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幸村精市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栗川纱奈的心率。 她的心率，升高了。 很明显，是因为和迹部跳舞的关系。 也不知道是该夸她好还是不夸她好，她还真做到了约定所说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讲手表取下来，哪怕是在和她告白过的对象跳舞的时候也一样。 所以，之前她有一次心率突然飙升，也是因为类似的情况吗？ 幸村精市的眼神变得很浅淡。 对了，迹部也是她“告白”过的对象之一， 他们处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相处的时间只会更长。同在东京的青学的那几位或许相处时间也不少，而他远在神奈川，他们要见上一面都需要数个小时的通勤时间。 想到这里，幸村精市深蓝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握着手里手机的力道收紧了一些。 如果是不久之前的自己，他会觉得，想这些做什么，她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时过境迁，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他早已对她改观。 承认吧，幸村精市。 你很在意她。 第165章 网球53 紫灰色短发的少年与黑发少女在宴会厅中央的共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两人极为权威的颜值、身材、气质和舞步，都让他们看上去无比登对。 高定礼服和盛装打扮下，加上完全契合他们气质的奢华场景，再结合两人优越的家境背景，让他们看上去更加登对的同时也产生了更强烈的距离感。 是如此的难以接近。 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生活在尊贵豪华的城堡里，天生就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人无法接近。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果然迹部和栗川她真的很配啊。”菊丸英二看着舞池的方向，不由得感叹。 寡言少语的海堂薰也“嘶”了一声表示附和：“确实。” 桃城武立刻看向越前龙马，后者果然一脸不爽，眉头皱成一团。 …就知道这小子绝对在不爽！ 桃城武乐了，笑着问道：“越前，你要发表什么高见？”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撇了撇嘴，“他和纱奈前辈一点也不般配。” 上次桃城武反问他，认为什么样的人才和纱奈前辈般配，这小子直接自爆卡车说了一堆自己的特征，桃城武这次干脆换了个问法：“那你倒是说说，迹部哪里纱奈前辈不般配了？” 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吐槽：“猴子山大王今天从头到尾都是紫色，像一颗茄子，茄子和纱奈前辈哪里般配了？” 众人：“………” 青春学园的前辈们纷纷陷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 …到底谁来管管越前的嘴啊？感觉是这小子是舔一下自己的嘴唇都会中毒的程度！ 等等，是他们看错了吗？ 怎么好像看到这小子直直地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走过去了？ 主持这场盛大宴会的迹部还在人面前呢！这小子要干嘛？当着迹部的面挑衅吗？—— “越前这小子要干嘛？”桃城武目瞪口呆，“该不会他也想邀请纱奈前辈一起跳舞？” 海堂薰又“嘶”了一声：“感觉越前的单脚小碎步会把栗川学姐的裙子踩坏。” 桃城武：“………” 菊丸英二倒吸一口凉气：“不，万一他是要去跟迹部说‘你今天穿得像个大茄子’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桃城武：“…确实。” 大石秀一郎吓得眉心一跳又一跳，手冢出国后他作为副队长一下子压力山大，“…不行，那种事情不要啊——” 彼时一脸拽样的少年已经去到了舞池中央，来到了栗川纱奈面前，青学众人紧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邀请栗川纱奈跳舞，或者迹部景吾斗气争个高下的时候，越前龙马开口了—— “纱奈前辈，是时候兑现答应我的约定了。” ……嗯？ 什么约定？！ 不仅青学的前辈们一脸震惊，栗川纱奈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迹部景吾审视的目光看向越前龙马，冰帝其他人和立海大众人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纱奈前辈。”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猫眼炯炯有神地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和我打一场球。” …… * 宴会尚未结束，但很大一部分数量的宾客已经离开了舞会，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同一个地方—— 游轮甲板上的网球场。 方才被迹部财团家大少爷邀请跳了第一支开场舞的少女，美貌惊人令人印象深刻，在那之后少女的一举一动都无比引人注目。 包括她此时此刻卸下了华贵的银紫色晚礼裙，换上了简约的网球裙套装，来到了网球场上。 这是要开始比赛了？ 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娱乐，少年少女之间一场精彩的网球赛似乎也相当合适。迹部财团的董事与宾客们站在二层高处，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笑意揶揄。 明显要和少女对战的，是一位墨绿色短发的少年，帅气不羁，看向对方的琥珀色的猫眼里写满了兴奋。 青学、冰帝、立海大的正选们也都在各自的观众席位，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场比赛的到来。 暮色四合，天空沉淀为一片高饱和度的深蓝色，一望无垠，看不到边界。 放眼望去，唯有这艘在大海上航行的迹部号游轮。浅绿色的网球场在一片深邃无垠的蓝色中漂泊。 越前龙马握紧了一下手里的球拍，抬头望了一眼海面上的天空。 是罕见的“蓝调时刻”。 “蓝调时刻”，是在太阳高度在-4°到-6°的时间段短暂呈现出的美丽景象，仅存在于日出之前和日落之后20分钟左右，短暂且不可多得。 一如他期待已久的，同纱奈前辈的这一场较量，来之不易。 越前龙马扬起嘴角笑了笑。 在这样完美的一片蓝色之下，和喜欢的人打上一场心心念念的球，真不错。 “纱奈前辈。”他高声道：“请全力以赴放马过来。”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握紧球拍摆出迎战姿势，“好，越前君。” 她知道越前龙马的实力，那不是一般的惊人。 栗川纱奈在思考，应该给出什么样程度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越前性格自信要强，如果打得比分太悬殊，会不会有被扣好感度的风险？而且现在还有好多攻略对象在看着…… 系统：【……？】 系统忍不住提醒道：【那个，这些担忧，等你真的能打赢越前龙马再说吧。】 栗川纱奈：【？？？】 嗯？系统在说什么？ 费德勒附体难道还打不过？ 但很快，栗川纱奈就发现系统所言非虚。 “Nobody beats me in tennis.”——越前龙马突然飙起了英文。 然后，下一秒，他浑身散发出了五彩斑斓的光芒和气场，闪闪发光。 没错，就是物理意义上的，肉眼可见的，彩虹光芒。 栗川纱奈：“………” 这是什么？？？ 第166章 网球54 无我境界？ 栗川纱奈的听力很好，从场边围观的青学众人口中，她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无我境界。 那是越前龙马属性栏里的得意技之一，似乎是他在关东大赛决赛上和真田弦一郎那一战中觉醒的能力。后来听说这招“无我境界”是越前当时力挽狂澜打败真田的关键，十分强劲。 系统：【哦？还没开打就已经察觉出来了么？莫非纱奈你也拥有迹部“冰之世界”的同款洞察力了？】 栗川纱奈：“？？？” 她忍不住吐槽：【啊？这还需要什么洞察力吗？他都已经全身上下发光了诶！五颜六色的！】 系统：【……这么一说确实。】 会发光的都不一般，尤其是彩色光芒的。就像一周目篮球世界的时候一样，青峰大辉开了“zone”之后浑身就散发着靛青色的光芒，开始打起了玄幻篮球。 那时候青峰身上才发一个颜色的光都已经那么无解，那越前现在五颜六色的光岂不是无敌？ 之前她就已经感觉，网球世界的战斗力比前面两个世界都要离谱。 栗川纱奈清晰的记得，排球世界暑假合宿的时候，她因为兑换了狮王“莱昂”附体所以战力碾压，光是扣球的时候跳跃355cm的摸高都已经震惊全场，后面她跳到360cm的时候更是让全场静音。 当时她那力破万钧的大力扣杀将球反弹到天花板的时候，所有人的好感度也“噌噌噌”地涨。 然而现在，在这个奇幻的网球世界，360cm的摸高都不算什么了，向日岳人和菊丸英二的特级击球都可以轻松跳到两层楼高。 如果向日岳人和菊丸英二处在排球世界，他们的弹跳会得到牛岛若利一句评价：“向日/菊丸，你们应该来白鸟泽”。 在这里，不仅三米五以上的弹跳不够看了，就连超强的力道也不算什么，这个世界真田弦一郎的“侵略如火”和河村隆的“波动球”都可以打穿墙壁了。 栗川纱奈很认真地陷入了思考，即使是奥尼尔、莱昂和费德勒，他们好像也没有用球打穿过墙壁。 好家伙，墙壁都能打穿，那不是子弹吗？还是打球吗？ 但在网球世界里，无论是原地起跳两层楼的高度，还是用球打穿墙壁什么的，这一切就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现在回想和复盘起来，栗川纱奈甚至觉得，之前她在冰帝学园挑战网球部正选和迹部的时候，大家会被她的球技所震惊和加好感度，是因为那时候战力尚未膨胀。 关东大赛后，尤其是青学与立海大的对战之后，整个网球世界的战力似乎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 “恶魔化”、“风林火山”、“龙卷风扣杀”、“冰之世界”……各种奇幻的魔法技能层出不穷，栗川纱奈现在有点担心，担心她那“正常”的球技不够看了。 无论是排球世界暑假多校合宿的时候，还是在冰帝挑战网球部被围观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多的观众。 “迹部号”游轮的宾客、青学、冰帝和立海大的正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着她和越前龙马的这场比赛。 她要好好打。 栗川纱奈握紧了球拍，抬起头望向对方，眼眸闪烁着坚定的亮光。 * “纱奈前辈，我要来了。” 第一局是越前龙马的发球局，在宣告这一句后，少年动作标准地开始跳跃、挥拍、引臂—— 看样子似乎是平平无奇的一球，栗川纱奈明明已经看穿了球路，可当她的球拍刚准备要接到球的时候，那颗黄色的小球却“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再回头的时候，球已经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落下得分。 “出现了！无我境界的模仿！” “是不二的‘消失的发球’！通过给予球强烈的旋转，让发球从对手脚边急速往外窜，看上去就像是球消失了一般！” “越前竟然连不二的绝招都能学会！不过他一上来就开无我境界，一会体力耗尽了怎么办？” 栗川纱奈：“………”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打球的时候，场外解说团是一定会存在的，就像先前她围观大家的碰碰车对决的时候一样。 不管多么玄幻的球技，解说团们总能自圆其说，找到看似合理的解释。 但是无论怎么科学解释，她都很难理解像“灭五感”这种魔法技能。 栗川纱奈现在有点担心，越前会不会也拥有像幸村一样“灭五感”这种级别的技能，那她即使是大满贯选手附体，一会也只能当场罚站了。 系统：【纱奈，你这个手持“阿修罗神道之黑洞”的选手在担心些什么？】 ……诶？ 栗川纱奈一下子呆住。 对哦！一周目的时候为了和赤司征十郎一起在绑架案中逃出生天，她兑换过“黑洞”！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能用网球拍打出黑洞！ 栗川纱奈有点纠结：【真的要用这么魔幻的技能吗？会不会击碎他们幼小的心灵……】 系统：【你看看他们现在拥有的技能，都灭五感了，球也都消失看不到了，那么用网球拍打出黑洞也很正常吧。】 栗川纱奈沉默了一下：【好像也是。】 在栗川纱奈一边和系统走神交流一边接发球的时候，持续开启无我境界状态的越前龙马已经凭借“消失的发球”连得数分，直接拿下了属于他的第一个发球局。 裁判大声宣布第一局的得分：“GAME EICHIZEN！比数1比0！” “……！” 除了见识过栗川纱奈球技的冰帝网球部正选以外，尚未见过她打球的其他人陷入一片喧哗之中。 “呜哇……越前他是不是打得太认真了一点？难道要直接零封吗？”大石秀一郎汗如雨下，“这小子也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的！” 桃城武陷入沉思，“不对啊，之前在街头网球场的时候，迹部说栗川前辈打球很厉害来着，是单挑冰帝全员无败绩的程度。” 青学中唯一见过栗川纱奈打球的不二周助淡淡道：“她只是还没发力而已。” “说起来，越前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外旋发球？”菊丸英二疑惑地歪了歪头。 乾贞治：“外旋发球一个不小心容易打中对手的脸，越前应该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原来如此！” …… 场外一片喧哗，第一局宛如“一边倒”的比赛，让位于甲板高层的“迹部号”董事与宾客们似乎也倍感无趣，有些人已经打起了哈欠，有些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少女的美貌确实震撼，但一边倒的比赛也属实无趣。 但下一秒，她的表现便狠狠地打了持有这些看法的人的脸。 就在有些人已经抬起脚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宛如音爆般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差点连手里的香槟和红酒杯都拿不稳。 扭过头看的时候，电子计分板显示栗川纱奈已经拿下了一分。 ——轮到栗川纱奈的发球局了。 她再次动作，发出第二球。 少女一身粉白色的网球裙装，高高举起的左臂肤色雪白，纤细却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球拍稳握于她的右手，犹如女武神紧握利剑，静待出鞘。 下一刻，她左手轻扬，球脱手而出。几乎同时，少女身体如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骤然释放——双膝弯曲，重心下沉，足底的力量蓄积，整个人如一张骤然拉满的硬弓。 栗川纱奈拧腰转肩，手腕下压暴扣，粉色的球拍在游轮甲板夜晚的灯光下变成了一道粉色的闪电，发出“嘭”的一声爆响！ 黄绿色的小球变成了一道流星疾射而出，直扑发球区外角死角，狠狠砸在边线内侧，落点刁钻，完美得分。 “嘭”、“嘭”！！！ 没有给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又是接连两发ACE发球，球落地弹射之后的轨迹凌厉刁钻到无法防备，直接得分！ 比数1比1平，双方互相拿下自己的发球局以表敬意。 “………” 全场一片寂静无声，只剩下游轮甲板公共区域餐播放的音乐。 爵士乐的曲调悠长，尾音上扬带着一股洋洋得意与自信感，仿佛就连背景音乐都在赞美少女的表现。 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还停留在挥拍想要去触碰对方发球的动作，却连球都没有碰到。 无我境界的状态下，竟然连发球都未能触碰到，这怎么可能？！ 她的发球不仅仅是速度快和力量大，是落点刁钻，弹射后的速度和角度也相当惊人，完全无法预测，是极其完美的技术，几乎可以用炫技来形容。 场边一片死寂，尤其是二楼原本只是打算看场热闹的宾客们，尤为震撼。 原本只是宴会饭后无聊才看一看中学生的网球对决而已，可双方的这水平高得难以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要高价买票才能看见的温网决赛现场，谁能不震惊？！ 过了好一会后，才有人如梦初醒般低低吐出一口气：“老天爷……这发球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 还有人一脸震惊地从其他楼层里走出来，来到观望台上，“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四声枪响？是谁在开枪？” “没人开枪！是中学生在打网球啦！” “…什么？！” 周围的反应纷纷扰扰，迹部景吾勾起嘴角笑了，见识过栗川纱奈实力的冰帝其余众人也笑了，笑容中甚至带着一股娘家人般的骄傲和欣慰感。 爽！这种打脸的感觉太爽了！ 刚才听见楼上有些宾客发出了倍感无趣的嘘声和喝倒彩声的时候，天知道他们的拳头握得有多紧，脸色都变了。 在栗川纱奈被拿下第一局的时候，冰帝众人也并未担心。能看出来，她是在观察越前的球路。 况且越前已经进入了“无我境界”，在对方无我状态的时候，让他先得一部分分，消耗对方的体力，保存自己的体力，也是相当合理的战略。 虽然到了后面两球的时候，她看上去有点思考过度，甚至可以用神游来形容，但好在来到自己发球局的时候及时回魂，方才她打出的这四球比挑战冰帝全员的那天还要猛。 不过，越前也确实厉害，面对纱奈竟然能干脆利落拿下第一局。 越前这小子的专注度前所未有，聚精凝神，分明是拿出了和对战真田弦一郎时一模一样的专注度来迎战纱奈。 楼上那些喝倒彩的人，他们懂什么？ 冰帝众人越想越高兴，纱奈虽然不是他们网球部的，但也是冰帝学园的。 她大放异彩就是冰帝大放异彩，总之就是爽！ …… 青学的观战席上，桃城武嘴巴张大成了O型，“怪不得那天在街头网球场的时候，迹部说她挑战了冰帝几乎全部正选无败绩……原来纱奈前辈真的这么强啊！” 乾贞治也激动得在笔记本上疯狂写着些什么，“发球球速260公里/小时，已经接近有数据记录以来的人类身体极限……球落地弹射角度成15度锐角，几乎没有能接起的可能性……” 海堂薰抽了抽嘴角，“嘶——这数据还有记录的必要吗？根本不可能复刻吧！” 菊丸英二既错愕又疑惑，“真的好强……诶？不对啊，栗川她发球都已经强成这样了，接球的力量和技术应该也不可能差才对，为什么她刚刚竟然会丢了四分，被小不点拿下了第一局？” 大石秀一郎愣了一下，“难道是她在让着越前？” “没有。”不二周助平淡地道：“她只是在观察越前的球路。” 不同于其他人此时此刻的震惊，不二周助是所有人之中显得最为淡定的一个。 原因无他，只是在今天之前，他就已经见识过她的网球有多强。 青学和圣鲁道夫学院比赛的那天，不二周助就曾亲眼看见过，栗川她为了帮裕太出气和观月初单挑的场面。 那天她所展现的力量就已经很强，将对方打了个6比0。只是现在看来，她那天还隐藏了实力，只展现了真实力量的不足40%。 现在的她，才是全力以赴火力全开的状态。 不二周助感觉自己的指尖有一丝颤抖，察觉到这一点后，就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原以为自己是全场最淡定的一个，可却只存在于表情上的平静，他的指尖竟然颤抖了。 …是因为兴奋吗？ 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食指指尖，看向球场中央的黑发少女。 …… * 立海大这边也是一片震惊，切原赤也错愕地看向自家部长，“幸村部长，原来栗川学姐她打球这么强的吗？！” 桑原杰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下手上的计时器，“难以置信……她刚刚的发球，已经完全突破本次大会的最高时速了吧？” 丸井文太嘴上吹的绿泡泡也“啪”的一下破了，拥有绝技“走钢丝”的他更注重技术，“比起速度，那四记发球的技术和控球力才是最值得震撼的地方吧，都不能仅仅用完美来形容了。” 柳莲二沉默了一下，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也已经快记不清自己到底因为栗川纱奈带来的震撼而睁开过多少次眼睛了，“不，这速度和力量还是值得关注的，难以置信那样纤细的身材和手臂竟然能打出那样的发球。” 关键是，他和精市还有仁王知晓，栗川纱奈的身体病情。 带有这样严重的心脏病，竟然还能打出这种威力的发球……一时之间，柳莲二也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当中。 真田弦一郎抱着双臂低声喝道：“回去之后正选的训练量翻倍！看似柔弱的少女能打出如此威力的发球，王者立海亦不可落后！” 切原赤也连忙立正：“是！真田副部长！” 仁王雅治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狭长的绿色眼眸一直紧紧盯着少女的表情，生怕看到她心脏病发作。 观察了好一会后，确定她没有变得难受的迹象，仁王雅治才皱眉问幸村精市：“所以，你也是第一天知道她也会打网球么？” 回答他的，是幸村精市低低的一声“嗯”。 幸村精市的表情很浅淡，一张好看到难以形容的脸看不出喜怒。 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和海面天空的蓝调时刻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倒映着淡漠的神色。 在宴会厅眼看着越前龙马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栗川纱奈请求兑现约定的时候，幸村精市就已经感到有些诧异。 原来，除了和他约定过要打一场球以外，她还和青学的那位一年级有过同样的约定。 当初她来神奈川找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约定过要一起打一场网球。只是在约定的当天，他的急性神经根炎突然发作，直接进了医院，因此错过。 而现在，越前龙马先他一步，率先实现了这个愿望，同她打上了一场球。 幸村精市缓缓垂下了眼眸，眸子里的颜色有些冷。 罢了，只是一场球而已，让越前抢先就抢先吧，又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打了。 只是先后顺序而已，对方只是个一年级而已，问题不大。 至于她的球技…… 幸村精市不是没想过她的网球会很强，毕竟他见识过她的篮球。 她的篮球，是厉害到能和NBA现役明星球员樱木花道、流川枫和泽北荣治都打得难分高下的程度。因此即使她说自己的网球只是“略通一二”，他也猜到她不过是在谦虚而已。 只是还是没有想到，她的网球会强到这个地步。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是完完全全的，主宰了力量、速度与技术的，纯粹的强大。 幸村精市重新抬起头，看向黑发少女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迷茫”的神色。 栗川纱奈…… 你究竟，还要给所有人多少惊喜？ …… 另一边，球场上。 “哇哦。”越前龙马看向球网对面的少女，琥珀色猫眼里的光芒愈发兴奋了，“猴子山大王果然没有说错，纱奈前辈，你真的很强。” 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好说、好说……” 这次大家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夸张，是因为她刚刚的那四记发球，比在冰帝学院挑战正选的时候，她使出了至少三倍的力量。 如果没有估算错的话，恐怕她刚刚的那四记发球，已经逼近人类肉体的极限了。 硬要形容的话，她几乎是使出了身体里“大鲨鱼”奥尼尔+“狮王”莱昂+费德勒大神叠加起来的三倍力量，现在手臂都有点酸痛呢。 现在只要她抬头望去，不管是场边的青学、冰帝、立海大的大家，还是站在二楼高处看台的宾客们，所有人脸上都是一脸震撼。 相对应的，栗川纱奈也听到了许多好感度增加的声音，尤其越前龙马涨得最多。 看着球网对面墨绿色头发少年兴奋的目光，还有他眼里显而易见的、几乎要溢满出来的，对网球的极度热爱，栗川纱奈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恍惚。 好像啊。 越前他，和上个周目排球世界的影山飞雄真的很像很像。 越前和影山都对网球/排球有着无与伦比的热爱，两人也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问她——“学姐，是时候兑现和我打一场球的约定了。” 他们拥有着最强烈的热爱，然后，他们也都加了最多的好感度。 就仿佛，他们是故事的主角一般。 系统在她脑海里提醒道：【纱奈，你悠着点，别又一个热血上头装过头了。】 【还记得排球世界合宿时候的教训吗？那次你使用力量过度，比赛结束后你就直接跪倒在地了，后续还发了高烧降低了健康值。】 栗川纱奈：【……！】 【我知道了，系统……】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你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从小在美国长大，进入无我境界后，他的口头禅也变成了作为母语的英文版本。 少年带着兴奋意味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继续接招吧，纱奈前辈！” 话音刚落，便是一记强力的外旋发球袭来，栗川纱奈笑着挥拍击回，“这一句怎么不说英文了？越前君。” 越前龙马愣了一下，在短暂的怔愣后，他再次笑着高高跃起，随手一跳便是两层楼的高度。 他一边使出他的新绝招“龙卷风扣杀”，一边笑着道：“You want to hear more from me？Fine!Listen up——” 随着“嘭”的一声，扣杀球落地！越前龙马和球同时落地，他的声音也从球网对面继续传来—— “I fall for you.” 一语双关。 越前龙马的声音变化了一点，清澈的少年声线中带上了别样的意味，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身上不合常理的光芒也隐了下去，似乎是他主动暂时解除了无我境界状态。 意味着，这是他在完完全全自我掌控的状态下，主动说出的话。 【越前龙马，好感度+10。】 栗川纱奈缓缓睁大了眼睛，就连球落地弹起了都没能反应过来。 I fall for you. （我喜欢上你了） 但伴随着少年高高跃起扣杀后落地的动作，又像是另一层意思。 （我为你而降落） “……！” 栗川纱奈感觉心头都像过电一样颤了一下，几乎忍不住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救命…… 他怎么这么会啊！！ 第167章 网球55 栗川纱奈与越前龙马的比赛仍在继续。 前两局是双方互相拿自己的发球局以示尊重，后面越前龙马就开始逐一释放自己的绝招，接连得分。 单脚基本碎步、抽击球ABCD（非碰碰车版本）、二刀流、龙卷风扣杀……越前龙马自己本身持有的绝招就已经很多了，可他的“无我境界”还能够复制与他对战过的对手的绝技，简直是强上加强。 比如城成湘南中学最强的选手神城玲治的“深层动力”、冰帝日吉若以下克上的古流武术击球、山吹中学亚久津仁奇特的击球方式……整个比赛过程堪称多校选手绝技大赏。 观战的时候，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陷入了沉默，随后问道：“越前他没有对栗川使出那一招。” 柳莲二问：“哪一招？” 真田弦一郎：“不动峰中学伊武深司的那一招‘暂时麻痹’，通过高频率交替打出上下旋球，使得对手的肌肉麻痹。当时关东大赛的时候越前用过这一招，我就是因为手臂肌肉被麻痹，连拍都握不住，丢了不少分。” 仁王雅治听完后一挑眉，“没想到，青学那个一年级还挺怜香惜玉的嘛。” 真田弦一郎不解：“怎么说？” “他不舍得让栗川受伤难受呗，不想让她肌肉麻痹，所以宁愿不得分也没使出那一招。”仁王雅治摊了摊手。 真田弦一郎陷入了沉默。 合着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柳生比吕士一直沉默，突然开口感叹道：“栗川纱奈，真是一位优秀的女士。” 此话一出，瞬间数道目光朝着柳生比吕士的方向看了过来，像是完全没想到，柳生会突然给出这样的评价。 看到幸村精市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仁王雅治问道：“这么突然？我以为柳生你从来没关注过她的。” “昨天我在游轮高尔夫球场的时候碰到她了，她的高尔夫打得也很优秀，是和她的网球不相上下的优秀。”柳生比吕士顿了顿，继续道：“听冰帝的学生说，她在冰帝的高尔夫球场曾经打出过‘信天翁’，实在很难不令人印象深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柳生会突然关注她，原来是因为高尔夫。 众所周知，被誉为“绅士”的柳生比吕士是高尔夫的一把好手。他会关注打高尔夫同样出色的栗川纱奈，也实属正常。 仁王雅治沉默了一下。 是了，她是冰帝学园的学生，家境优越。她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和动静之间都能感觉到不俗的气质，果然连高尔夫这种贵族运动都信手拈来。 不过，她会高尔夫并且还打得很好这一点，他并不知道。从幸村部长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这一信息。 仁王雅治突然觉得，无论是他还是幸村部长，都对栗川纱奈她一无所知。 知道她优秀，但是她给出的惊喜和震撼总是一个接连着一个，像是永远无法发掘完全的宝藏。 但了解得越深，似乎她就离他们越遥远。 这次的游轮之旅，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晚宴旋转楼梯中优雅踱步走下的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让人陡然感觉增加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 就像是，如果不是她因为某些原因而主动来接近，或许连跟她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冰帝在东京，立海大在神奈川，物理意义上的距离也摆在这里，若非她主动靠近，双方根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相交的可能性。 部长他……是否也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仁王雅治忍不住悄无声息地看了幸村精市一眼。 ——拒绝栗川纱奈的告白的决定。 鸢紫发色的少年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游轮甲板上球场的方向，从来都没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 注意力回到比赛上，越前龙马自身的得意技和和复刻的绝招都被栗川纱奈一一化解。 少女的球风朴实无华，却强得可怕，无论以多么华丽的方式打过去的球，她都会以一个扎实而又基础的平A淡定接起，并且瞬间回击到对方场地的死角里，让对手无从反应。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闪过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强，太强了。 她实在是太强了。 力量，速度，体力，耐力，精神力，技术——全方位都已经臻于完美，毫无短板。 无论怎么进攻，栗川纱奈都能将球完美地打回来，像机器一样毫无漏洞，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和气馁的事情了。 但越前龙马却仿佛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气馁，对手越强，他似乎就反而越兴奋，一双琥珀色眼眸里的光芒亮得出奇。 在栗川纱奈拿下了4局的时候，比赛出现了转机——越前龙马复刻出了青学队长手冢国光的绝招，“零式短球”。 球场上的少女，肉眼可见的陷入了沉默。 栗川·费德勒·纱奈头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零式短球，是落地后不仅不会弹起，还会在地上往对方球网方向回缩的球。理论上只有两种方法可破，一是在球落地之前就回击，倒是符合网球规则。但越前会交替使用普通的回球和零式短球，想要分辨出客观上存在困难。 另一种方法就是，将手里的网球拍换成一把铲子，即可化解。 既然球会往回缩，唯有将球铲起来可破。 在被第四发零式短球拿下一局的时候，栗川纱奈破罐子破摔地在脑海里问系统：【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一把坚硬的铲子”出售啊？】 既然都有【一颗坚硬的篮球】、【一副坚硬的球拍】了，那么来【一把坚硬的铲子】也不过分吧？栗川纱奈沉默地想到。 系统：【………】 很美丽的精神状态。 比赛还在继续，技能的逆天吐槽归吐槽，但栗川纱奈越打，便觉得越欣赏越前龙马。 不同于她拥有系统商城外挂，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凭借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努力和刻苦训练，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在拥有绝佳天赋的同时，他还拥有着对网球无与伦比的热爱，还比旁人更加努力，一切综合起来便是眼前完整的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真的是遇强则强，愈战愈强的类型的选手，在栗川纱奈的“刺激”下，越前龙马也迸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比赛都还要强大的潜力。 最后，越前龙马“进化了”。 ——他使出了手冢领域。 无论栗川纱奈怎么打，球都会回到对方那里。 十几球下来，栗川纱奈快要累麻了，对方都还是稳如泰山。 越前只需要站在原地，球就会像被磁吸一样回到他面前，他一挥拍就能回击。 栗川纱奈：“………” 打扰了，真的太魔幻了。 刚刚欣赏归欣赏，但是果然还是很魔幻啊啊啊！！！ “太好了！是手冢领域！通过给球赋予强力的回旋，从而使球自动回到原先击球的位置，也就是回到自己身边！” “越前这小子果然是天才，连手冢部长的绝招都能学会！” “不愧是‘青学的支柱’，手冢部长托付的希望！” 周围赞扬的声音传来，栗川纱奈惊觉大家对这种魔幻的网球技能已经习以为常。 并且她好像突然发现，无论是什么绝招，比如“消失的发球”、“白鲸”、“手冢领域”，每当这些绝招违反牛顿力学且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时候，通通都是以一句“给球赋予了强力的回旋”就一本正经地解释完毕了，并且大家都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 栗川纱奈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话…… 那通过赋予球强力的回旋，从而削减空间，打出一个黑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看着飞过来的球，栗川纱奈迅速挥动球拍。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自己仿佛能主宰所有的一切。 下一秒。 粉色的球拍前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物理意义上的黑洞。 黑洞散发着黝黑深邃的光芒，仿佛能够将所有的一切吸纳吞没，时间也随之静止。 然而，如此震撼强大的技能，甚至能够吞没子弹的技能，此时此刻却只是用来打球。 黑洞让越前龙马打过来的球停了下来，无法再往前前进一存。 下一秒。 在越前龙马一脸震惊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黑发少女“嘭”的一声将球回击到地方场地内！这一次的回球，终于突破了“手冢领域”的限制。 与此同时，少女面前的黑洞也随之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所有人的幻觉。 “………” 但全场静音的沉默，却又似乎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刚才他们所看到的，并非幻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整艘游轮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吧？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Oh my god!Thats a black hole!” “Unbelievable!” …… 半个小时后。 一如少女最开始震撼全场的那四记ACE发球一样，比赛的最后也以惊人的胜利告终。 “GAME AND THE MATCH!” “比数6比4，栗川纱奈获胜！” 第168章 网球56 是夜。 留有起夜灯的游轮房间静谧而平和，房间内散发着暖色调的光，房间外的阳台底下却是深夜大海汹涌看不见边际的海面，漆黑如墨，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危机。 游轮房间内的大床上，鸢紫发色的少年拥有着一张好看到极点的脸，却睡得并不安稳。少年一直无意识地紧蹙着眉头，白皙光洁的额角甚至有冷汗落下。 后半夜。 幸村精市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少年深蓝色的瞳孔罕见地紧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扑通”、“扑通”的剧烈颤动着，仍未能从惊惧之中回过神来。 他做噩梦了。 幸村精市梦到，栗川纱奈在他面前心脏病发，突然倒下，少女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无论如何呼喊她的名字，她都没能再睁开过双眼。 “……！” 幸村精市立刻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在看到软件上少女平稳的明显是在酣甜睡梦中的心率指数，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一个噩梦，不是真实的。 他喘着气抬起头，房间内的温度似乎调得太低了，梦中少女身体冰冷的触感，恐怕就是来源于对着他吹冷风的中央空调。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凌晨四点钟，幸村精市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不吉利的梦。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原因了。 今晚入睡之前，幸村精市在推特上刷到了一个视频，是一只小猫在家里心脏病发身亡前最后十几秒的监控录像。 视频里的小猫已经心脏病发，在自己生命最后的十七秒内，努力摇晃着颤抖的身躯，来到家里客厅的监控摄像头面前。 小猫用鼻子蹭蹭，用爪子摸摸监控摄像头，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光，仿佛在说：“妈妈我走了，下辈子再见哦”——最后它小小的身躯倏地萎顿在地，剧烈而痛苦地抽搐了数秒，然后再也没能起来过。 配上悲情的音乐，视频评论区都在哭。有的说养宠物的看不了这种视频，一看就哭，有的在发已经去喵星了的自家小猫的照片怀念，有的在祈祷自己的小猫下辈子转世请还要回到他们身边…… 但点赞量最高的一条评论，是在科普宠物心脏病发病的早期征兆，还有预防和治疗的方法。 幸村精市看得愣了好一会。 他也很喜欢小动物，以前看到这种视频也会为之驻足停留，也会为屏幕外那素不相识的可爱生命感到惋惜……但这一次，却多了之前所没有过的复杂感触。 心脏病，他想到了栗川纱奈。 她会不会，有一天也像这条视频里面的小猫那样，独自一个人在家里的客厅，或者在什么地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突然病发然后痛苦地离去？ 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已经完全可以理解了，她想要很多爱的原因。 她的父母不在身边，只有她独自一人在东京生活。他远在神奈川，如果她真的出起什么事来，即使他已经通过手机屏幕看见了她的心率不正常，等到他奔赴赶到东京的时候也为时已晚。 心脏病发作起来，真的只需要数秒就夺走一条性命，即使他立刻帮她叫救护车也于事无补。 想到这里，幸村精市攥紧了手机，盯着看了科普很久很久。 【心脏病的早期征兆：舌头发紫、不爱运动、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晕倒昏厥……】 【预防方法：提前摄入能够有效预防心力衰竭、加强心脏收缩力、维护心血管功能的养心护心药物，匹莫强心，舒顺康止咳平喘，f5减压……】 幸村精市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目前来看，她的状态和早期征兆里的这些都对不上，她没有舌头发紫，也没有呼吸困难和不爱运动，她刚和越前龙马的那一场网球对决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前在镰仓看见纱奈同樱木花道他们打篮球的时候，幸村精市就已经感觉到很可惜，这次她的网球更是让他加深了这种强烈的惋惜感。 她的球技固然令人震撼，但幸村精市看到的却是另一面。 在球场上如此潇洒绽放生命力的她，却被如此重病缠身，无法像他们一样肆意挥洒汗水。 曾经他幸村精市也和她一样，面临着相类似的命运。无法再拿起球拍，无法再打球，仅仅是想象，他都无法接受。 而现在，他已经走出病魔的阴影，但她却还没有。 如果她平安健康，那该有多好？ 幸村精市的思绪逐渐出神走远，直到看到那条科普的评论里最后一句写着“呋塞米用药排腹水”，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这是猫咪心脏病的早期征兆和治疗方法，不是人类的。 …真是的，他都在干什么啊。 关心则乱。 幸村精市苦笑着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恐怕就是因为睡前刷到了这一条视频，他才会做那样的噩梦。 最可怕的是，小猫在心脏病发去世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仅仅数秒钟就夺取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纱奈她，也会这样吗？ 梦里的栗川纱奈和视频里的小猫同样都是突然病发，十几秒内就痛苦地倒下，再也没有了呼吸，身体也逐渐冰冷僵硬，昭示着她已经离开。 “……！” 他再也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拎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披在肩上，往外走去。 …… * 站在凌晨四点钟的游轮甲板上，幸村精市眺望着深夜黝黑深邃的大海，沉默不语。 即使是神之子也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不曾确认的一件事，竟然会因为今天这一条推特视频而真正确认。 他或许，已经喜欢上了栗川纱奈。 所以才会无法想象，无法接受她有可能像视频里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心梗离去的画面。 只是这样一种联想，就已经立刻做了一比一复刻的噩梦，可见心底里这种恐惧之深。 幸村精市低头看着脚下的海面，螺旋桨卷起的白色浪花倒映在他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某种光。 仁王说得对，既然已经确认对她的心意，就更加应该珍惜和她争分夺秒相处的宝贵时间……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就出意外。 这也是他在手术的时候，决定将手机交给仁王而不是莲二的原因。 他能看出来，仁王对纱奈有好感，因此仁王天然的会对纱奈的心率状况更加上心。 这并非他不相信莲二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事实。莲二处事理性且追求效率最大化，他不可能没每分每秒都关注着纱奈的心率，事实上交给仁王就是会更加保险。 想到这里，幸村精市顿了顿。 原来，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了，对她的喜欢这件事。 如果不是喜欢，又何至于仅仅一场手术的时间，都要殚精竭虑、深思熟虑去思考，她的心率检测要交给谁才最放心，最安全合适。 正因为喜欢，因为在意，所以才就连那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都生怕她出事。 那么，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应该怎么做？ 幸村精市抬头看向天空，月光洒落在他的面庞上，像一层流动的玉。 与此同时，一道磁性又华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某个人标志性的声线。 “啊嗯，堂堂‘神之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在仰望星空么？” 幸村精市回头望去，来人果然是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气质从容，在游轮甲板上闲庭信步的姿态，宛如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不过这艘游轮也确实是他的后花园没错。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厚实浴袍，发丝还带着水滴，像是刚刚从甲板上的泳池里出来。 但即使都已经是这样的打扮了，迹部景吾的浴袍胸前口袋依然不忘放上了一朵碎冰蓝玫瑰，蓝白色调的花朵清冷又漂亮。 幸村精市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太合理的地方。 大晚上的凌晨四点钟迹部胸口还插花，这恐怕已经不是穿衣搭配和打扮风格使然了。 这些天以来，每一天他都能看见迹部景吾会带着一朵花，每一天都是不同品种，但不约而同都是带有告白意味的花语。 幸村精市喜欢植物，因此对各种花的花语也有所涉猎。 就比如现在迹部胸前的这一朵碎冰蓝玫瑰，花语便是“送给你的希望是星辰与大海，寓意非常幸运遇到你”。 幸村精市的房间和栗川纱奈在游轮同一层楼，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今天楼层的专属管家推过一大束碎冰蓝玫瑰进去过她的房间。 种种迹象结合起来，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幸村精市浅淡地笑了一下，回答对方：“堂堂‘冰之帝王’不也没能睡着么？” 话音刚落，即使是幸村精市也不由得暗自握紧了一下拳头，以覆盖内心的尴尬。 不行了，这么中二的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真的有点难顶。 但对方一上来就问他“神之子何故半夜不睡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就以“冰之帝王”的中二称号回敬对方。 有时候真的很想采访一下迹部，他平时到底是怎么做到不仅一点都不尴尬，还相当乐在其中的。 迹部景吾勾了勾嘴角，“看来我们都睡不着，是出于同样的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幸村精市沉默，心里已经猜到了迹部突然来找他的原因。 迹部景吾：“我知道她去陪你手术了。” 幸村精市“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两人都没有说出口中那位“她”的名字，但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 “听说之前她去立海大找你的时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她。”迹部景吾双眸眼神锐利，“没想到时过境迁，你也终究是改变了。” ——你真香了。 虽然迹部景吾没有明说，但幸村精市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打脸了。 “………” 倒是不觉得脸痛什么的，但后悔的话……确实是有的。 后悔当初可能……伤害到了她。 幸村精市缓缓垂下眼眸，掩盖了眼底的神色。 “看来本大爷的判断没有错。”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不过也一点都不令人意外，那家伙的魅力本大爷知道，只要和她接触过，喜欢上她是人之常情。” “……” 幸村精市不反对迹部景吾所言非虚，但他对迹部的行为实在感到疑惑。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他甚至感觉迹部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自豪。 这位大少爷到底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和他说这些，迹部是热衷于给自己亲自筛选情敌么？ 他在自豪什么？自豪自己喜欢的女孩有多优秀吗？好吧确实优秀。 不过，以迹部的性格，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迹部本就华丽而张扬，极度自信的同时又真的拥有相匹配的实力地位。因此当他喜欢的人被更多人所喜欢着的时候，迹部不仅不会感觉到威胁，这反而只会敦促他更加努力。 迹部胸前每天不断变换的玫瑰花，以及他幸村精市还有青学那几位同时被邀请到这艘游轮上的这一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他一直没回话，迹部景吾追问道：“啊嗯？你不说话本大爷就当你默认了。” “不是默认。”幸村精市终于开口，同样奉还了对方一个微笑，“我可以直接承认。” 是喜欢她。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哈，‘神之子’竟然也和青学的那个一年级小鬼一样，来这一套。”迹部景吾挑了挑眉。 幸村精市保持着疏离礼貌的微笑，“怎么了？难道冰帝的学生会长还需要管制同学的感情生活？” “呵，本大爷才没有那么无聊。”迹部景吾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他此时此刻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少年锐利的深色眼眸紧紧锁定了对方，“本大爷想问的是别的事情。” “她和越前比赛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震惊于她的球技，只有你的眼神和表情透露着担忧和紧张，为什么？” 迹部景吾锐利的深色眼眸紧紧锁定了对方，“关于她，是有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却知道的事情么？” “………” 幸村精市陷入了沉默。 看样子，迹部似乎还不知道纱奈的病情。 大少爷的爱意张扬而耀眼，却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经在渐行渐远。 …他竟然不知道。 以迹部的家庭地位和资源能力，想要查到她的身体状况之类的信息简直易如反掌。但迹部到现在似乎都不知道纱奈的身体状况，只能说明他相当尊重纱奈，不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窃探她的信息。 迹部他，光明磊落。 不过，竟然连同在一个学校的迹部都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看样子她也没有将自己的状况主动告诉过任何人，连他都是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撑不住晕倒才发现的。 思绪到这里的时候，幸村精市忍不住愣了一下。 每当想起当初在神奈川海边那一次，他在她晕倒之前所说过的刺痛伤人的话……幸村精市就发现自己的心脏都会有种酸涩发胀的感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攥紧。 如果那天她没有晕倒，他没有阴差阳错在医院获悉她的病情，她或许会被他的冷漠和拒绝彻底伤害，再也不会主动踏足神奈川吧。 那他们就再无交集。 他也无从得知，曾经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人。 一切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 幸村精市闭了闭眼，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要不要告诉迹部？纱奈的病情。 迹部不愧是拥有绝佳洞察力，一场球赛，竟然就能从细枝末节就发现违和的地方，一下子就发现他和旁人不同的反应。 一方面，病情终究是纱奈自己的隐私，他不能兀自做决定。 从事实来看，迹部到现在都不知道纱奈的病情，意味着纱奈并不希望他知晓。 但另一方面…… 如果多一个人知道纱奈的情况，是不是就能更好地保护她？迹部就在东京冰帝，甚至和她同班，没有人比他更接近纱奈了。 噩梦中少女倒下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幸村精市不由得用力握紧了拳头。 见他这个反应，迹部景吾更加确信了对方掌握着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心里也油然而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好预感。 莫名的，迹部景吾有种强烈的直觉——纱奈一直以来所隐瞒的，她做出违和举动的那个“不能说的原因”，就和幸村精市所知晓的信息有关。 那一场球赛，明明在场所有人都在为少女艳惊四座的球技而震撼欢呼，唯有幸村精市的眼里是担忧和紧张，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其他人的反应格格不入。 其他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这瞒不过他独有的洞察力。 迹部景吾咬了咬牙。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第169章 网球57 日本，长野县，上高地。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蓝绿色。澄澈清透的湖泊如同一面钴蓝色的镜子，阳光洒落在湖泊旁苍翠欲滴的参天大树上，不远处是尖锐又庞大的火山地貌的连片山脉，造就了柔美与刚硬结合的独特自然风光。 栗川纱奈闭上眼睛抬头沐浴着阳光，张开双臂尽情呼吸着长野县清新的空气。 …好舒服啊！ 上高地这个地方位于长野县西部，不愧是有“小瑞士”和“日本的阿尔卑斯山”之称的长野县徒步圣地，有着境内景色最数一数二的火山地貌和美丽湖泊，就连空气也格外清新。 但栗川纱奈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当然不是来旅游的。 ——她是来攻略的。 在上周结束迹部号的游轮之旅后，尤其在她和越前龙马那一场网球对决结束后，几乎所有可攻略对象对她的好感度都飙升到了90，唯独有一位的好感度低得格外突出—— 没错，就是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目前总好感度：50。】 刚登上迹部号游轮的时候，手冢的好感度还只有41。但在她和越前龙马打完球后，手冢的好感度也增加了，“叮”的一声来到了50。 栗川纱奈非常疑惑，手冢他都没在现场看到她和越前的比赛，为什么也加了好感度？ 她忍不住发了信息过去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手冢国光也回复了，大概意思就是手冢通过青学的大石副队长他们那里得知，在经过与她的对战之后，越前愈发进化了，实力变得更强了。 手冢说，很感谢她，帮助青学的支柱进一步成长了。 当时的栗川纱奈：“………” 好家伙，合着以手冢这脑回路，想要攻略手冢线的话，她需要先成为灌溉青学后辈土壤的园丁。 她忍不住想到排球世界的牛岛若利，牛岛若利他不仅高大的身躯、冰山一样的表情和低沉如成年人般的声线和手冢国光很像，就连喜好当灌溉土壤的园丁这一点都这么像。 牛岛啊，时隔这么久，我终于理解你了——栗川纱奈满面海带泪的想到。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牛岛只是表面看似高冷冰山，实则非常天然，只是性格认真一板一眼而已。而手冢国光则是真的冰山，真的高冷，攻略难度惊人。 于是，为了攻略这座真冰山，栗川纱奈下了一番功夫。 等手冢回国后直接去青学找他进行攻略这条路已经行不通，太过僵硬。 栗川纱奈都已经能想象到，就算她去青学真的找到了手冢，也只能面面相觑。不敢想象场面得有多尴尬，恐怕她和手冢不仅一句话都聊不起来，还可能会有让不二和越前掉好感度的风险。 只能在青学以外的场景“偶遇”手冢然后进行攻略，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她如是想到。 手冢国光的爷爷手冢国一之前说过，他每逢周四下午都会到青学附近的那个河堤边钓鱼。栗川纱奈抓准时机，在周四下午去河边钓鱼，果然遇到了手冢的爷爷。 谈笑之间，栗川纱奈又帮手冢爷爷又钓到了好几条大鱼，平日里严肃高冷的老人家乐得喜笑颜开，透露了不少信息。 第一个信息，是手冢国光会在这周五回国，他在德国的手臂治疗和康复已经基本完成，要赶着回来和青学一起进军全国大赛。 第二个信息，是手冢一家为了给手冢国光接风，会在周末陪他一起去旅游放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缓解他独自在德国治疗康复的压抑。 鉴于手冢国光才刚刚从国外回来，周末的时间也不多，手冢一家旅行的地点就定了东京的城市周边游，最后选择了新干线最快只需要54分钟就能到的长野县。 如果再继续追问具体的地点的话，会显得太过刻意和突兀了，她已经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因此栗川纱奈只是甜笑了一下就继续帮手冢爷爷钓鱼了。不一会后她又钓上来了好大一条，手冢爷爷笑得捋着花白的胡子，背着三十多斤重的鱼回家了。 回去之后，栗川纱奈立刻做了长野县旅游景点的攻略。 长野县拥有诸多景点，全球徒步爱好者目的地之一的上高地、拥有终年不化雪景的白马岩、著名动画电影取景地之一的诹访湖、被誉为“东京后花园”的消暑圣地轻井泽、京都风貌的小镇奈良井宿……这么多景点，手冢一家到底会去哪一个？ 去哪里才能偶遇到手冢国光？ 栗川纱奈决定不管那么多，总之先出发。 在刚到达长野县的时候，栗川纱奈在手机上刷到了意外之喜。 ins给她推送了一个名叫“AYANA·T”的用户，对方发布了一张风景照，图片赫然就是长野县上高地的湖泊美景，配文是——“久违的家庭之旅，感觉浑身都放松了（微笑.emoji）。” AYANA，是彩菜的罗马音。 T，TEZUKA，手冢。 …这很有可能就是彩菜阿姨！ Instagram不会推送附近的人，但它的推荐算法会基于用户关注的人以及相关内容，对用户进行精准推送。栗川纱奈有在ins上关注青学的各位，而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关注了彩菜阿姨，她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刷到彩菜阿姨的这一条ins。 栗川纱奈激动地点进去“AYANA”的主页，难怪之前没有刷到过，原来对方很久都没有发布过新内容了，上一次发布都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AYANA的主页分享的内容风格迥异，总体能看出来是一位热爱生活的温柔女性，时而分享在创意料理上的小巧思，时而分享正在普拉提和各类运动，时而分享风景美照，时而分享在阅读的书籍。 直到在主页看见了手冢家的鱼缸照片后，栗川纱奈更加确信了，这就是彩菜阿姨没错。 再继续往下翻的时候，破天荒地在彩菜阿姨的主页看到一条言辞激烈的文字。 【现在的少年人怎么会这么恶毒？！球拍绝不是用来伤人的工具！】 “……！” 这是一条两年半前发布的内容了，结合时间线来推断的话，刚好是手冢国光高一的时候。 手冢的手臂就是在那时候受伤的，刚一年级入学后的他展现出出类拔萃的才华，引起了高年级学长的妒忌，他的左手手肘因此被学长的球拍打伤，从此落下隐患。 栗川纱奈看得愣住了好一会。 又想起手冢和迹部的那一场双部对决了，那天手冢国光展现的坚韧不拔毅力，令所有人折服，发自内心尊敬。 不知道手冢他的手臂，这次去德国治得怎么样了？ 通过上彩菜阿姨发的照片，栗川纱奈确定了地点，手冢一家来长野县旅游的第一站就是有“小瑞士”之称的上高地。 于是她一下新干线就冲去体育用品店买了一身徒步装备换上，速干衣、冲锋衣、登山鞋、登山杖，然后直奔上高地，打算来一个偶遇。 她连路线和时间都计算好了，从彩菜阿姨分享的图片地点来看，他们应该是走了40分钟后到达了上高地到田代池，大概还有两个小时20分钟就会到达上高地公认徒步路线终点的明神池。 除去她赶过来的车程和买徒步装备的时间，栗川纱奈推测，自己只需要在明神池的上一个店河童桥处等候，很有可能就会遇上刚好走到这里的手冢一家。 在河童桥边的手信店买了一堆特产后，栗川纱奈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特色小店的芝士奶油味河童烧，一边在想手冢会不会真的出现。 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万一手冢一家不按这个路线徒步呢？那她等到望眼欲穿也不会遇见。 时间在缓缓流逝，她一连吃了三个不同口味的河童烧，都没能看见手冢的身影。 会不会是她的推断错了？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上高地了。 就在栗川纱奈一脸失落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中气十足的老人家的声音—— “不是我说，前天我钓起来的那条鱼已经足够让真田老爷子震惊的了，今天又钓到！” “不愧是父亲，老当益壮。” “国光你说呢？” 茶褐色头发的少年淡淡地“嗯”了一声，“爷爷的技术又精进了。” 话音刚落下，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手冢国光看向前方，正好和不远处坐在桥边的黑发少女对上了视线。 少年金丝眼镜下那双狭长好看的丹凤眼掠过了一丝惊讶。 “……！！” 栗川纱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竟然真的让她蹲到了——请叫她特工纱奈！！！ 原来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晚到了，是因为手冢爷爷在钓鱼！ “哦？这不是纱奈同学吗？”顺着儿子的目光，手冢彩菜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目光惊喜，“好巧啊！” 栗川纱奈连忙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真的好巧啊，哈哈哈哈……” 手冢国一也有些惊讶地看向她，“这么巧，纱奈同学也来长野县旅游了？” 栗川纱奈：“……！” 听说手冢爷爷退休前可是位高权重的警司，如果她撒太明显的谎的话，一定会被看穿，倒不如真诚一点。 栗川纱奈于是道：“之前钓鱼的时候听手冢爷爷提起长野县旅游，我回去之后也因为好奇搜了一下，看到长野县的景色真的很美，所以就一个人过来玩了，没想到会遇见手冢君。”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脸一红，状似非常羞涩地看了手冢国光一眼。 手冢国一了然地挑了挑眉，“原来如此，长野县确实风景优美。” 但很明显，他的孙子手冢国光也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手冢国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俩孩子一眼。 一旁的手冢彩菜也立刻想起，纱奈曾经向国光告白过—— 之前她都以为已经没戏了，现在看来还有希望啊！ 手冢彩菜迅速观察了一下自家儿子，知子莫若母，手冢彩菜立刻更加坚定了俩人还有戏的想法。 “突然兴起来长野县旅游的话，行程岂不是很匆忙？”手冢彩菜笑眯眯地问道：“纱奈你晚上下榻的酒店订好了吗？”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还没有。” 手冢彩菜笑着拉过她的手，“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同行吧？我们这两天的行程是去轻井泽和诹访湖，纱奈你毕竟还只是个中学生，一个人到外地来旅游始终还是有点危险，多个人看着会安全一些。” …好耶！！ 栗川纱奈内心已经狂喜，但还是抬头看了手冢国光一眼，“谢谢彩菜阿姨，如果手冢君不介意的话……” 手冢国光注视着她，棕色的瞳孔眼眸深邃，“独自一人确实不太安全。” 他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父亲手冢国晴也忍不住道：“没错，最近有不少中学女生被拐的案件，不可掉以轻心。” 栗川纱奈内心留下了计划通的海带泪，同时也确实有被手冢一家的关心感动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感动道：“谢谢手冢君，谢谢彩菜阿姨和手冢叔叔……轻井泽和诹访湖也是我行程清单里想要去的地方，真是太巧了。” “那太好了，就跟我们一起同行吧！”手冢彩菜笑得和蔼可亲，“说起来，晚上我们准备住的酒店在奈良井宿，是我朋友开的旅馆，如果纱奈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让我朋友给你留一个房间，不用钱。奈良井宿保留了江户时代的建筑风貌，晚上亮起灯的时候特别好看，很值得一去。” 栗川纱奈张大了嘴巴，几乎是有点受宠若惊，“谢、谢谢彩菜阿姨…但这也太客气了！房费我来付就好——” “不用不用，旅馆老板是我很好的朋友，一句话的事情。”手冢彩菜笑得弯起了眼睛，将丈夫和公公拉到一旁，准备给俩孩子创造独处的空间，“徒步了两三个小时也有点饿了，我们去那边餐厅买点吃的，纱奈你和国光先聊会——” 栗川纱奈肃然起敬，几乎有种立正的冲动，“好的，谢谢彩菜阿姨！” 看着三位长辈离开的背影，又悄悄地看了一眼唯独留在了她身边的手冢国光，栗川纱奈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如此顺利。 来长野县竟然真的遇到了手冢一家，而且还被邀请一起同行了！ 实在是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了，唯一不太顺利的只有一点，就是她现在想不到该和手冢国光聊什么了。 已经冷场了有两分钟了，栗川纱奈感觉尴尬得汗都要从额头流下来了。 不管了。 玩尬的吧。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地找话题道：“手冢君。” 手冢国光“嗯”了一声，带有一丝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栗川纱奈：“你今天穿得好帅啊。” 手冢国光：“………” 栗川纱奈其实真的没有开玩笑，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手冢今天同样是一身专业的登山穿搭，显得人高肩宽腿长。 深墨绿色的冲锋衣和黑色长裤，衬得他肤色更加像冷白的玉石了，偏硬朗运动风格的打扮同他高挺鼻梁上一贯架着的那副金丝眼镜形成了强烈反差，五官英俊明朗。 或许是平时看他穿青学蓝白色的队服看多了，第一次看到手冢的私服，有种被帅一大跳的感觉。 手冢国光沉默了有三秒钟，缓缓道：“谢谢。” 然后，气氛又冷了下来。 栗川纱奈：“………” 啊这，她尴尬的冷汗都要被手冢牌冰山散发出的冷气吹干了。 而且没有手冢加好感度的提示音，看来手冢不太吃打直球这一套。 如果是夸其他人帅的话，比如夸亚久津仁帅的话，对方的好感度可能已经爆灯了。 就在栗川纱奈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手冢国光却突然开口了：“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 手冢国光其实并不擅长说这些话语，但现在，他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方才走过河童桥看到她的时候，手冢国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无论怎么想，都很难想象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黑发少女突然出现在了蓝绿色的山林之间，穿着一身粉色的登山服，像是误入凡尘的粉色精灵。少女看向他的眼神同样错愕，一张雪白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就像此时此刻，她的表情也依然满是惊讶。 “…诶？” 栗川纱奈愣住了。 见她表情诧异，以为她在疑惑“难道只有今天漂亮吗”，手冢国光顿了顿，补充道：“不止今天，栗川同学平时也很好看。” …呜哇！ 手冢他竟然！会打直球！ 栗川纱奈有些纠结地问道：“那个……我、我突然加入了手冢君一家的旅行，手冢君会不会生气？” 手冢国光摇了摇头，“不会，爷爷和我父亲母亲都很喜欢你。” 栗川纱奈：“……！” 那你自己呢？呜呜呜。 栗川纱奈不敢问，手冢仅仅51点的好感度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但就在这个时候，“叮”的一声。 【手冢国光，好感度+3。】 与此同时。 【迹部景吾，好感度+2。】 【迹部景吾目前总好感度：98。】 栗川纱奈：“！！！” 她下意识地向四方看去，几乎都要怀疑迹部是不是刚好也在这里附近了！ 但明显不是，周围根本没有，只可能是迹部想起了她，才突然增加的好感度。 松了一口气后，栗川纱奈开始思考迹部突然加好感度的原因。 迹部原本的好感度的是85，在迹部号游轮之旅结束前的最后一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晨四点半的时候迹部加了一大波好感度，她在半夜睡梦中都被提示音震醒了。 游轮靠岸的时候，迹部也难得的没有像以前一样主持大局，华丽地洒玫瑰花庆祝这趟由他组织的旅程圆满结束，而是在下船之后就迅速上了他家司机的商务车，他脸上的神色难看得可怕。 好像从来没见过迹部那样的表情。 脸色难看之中，甚至带着一丝破碎感，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仿佛马上要失去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事物，无法抓住。 有什么东西是迹部财团的大少爷也留不住的吗？ 从游轮回到学校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迹部也每天都在增加好感度。 回到冰帝学园后，迹部罕见的没有来班级上课，所有人都在探讨冰帝的king这是怎么了，到底突发什么情况了，才会让迹部一副方寸大乱的样子。 过了几天后，年级里有医疗世家背景的学生传出消息，据说迹部家最近正在召集国内外的医学大牛会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栗川纱奈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直到周四的时候，迹部终于回校。 迹部景吾的脸色依然铁青，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看上去都憔悴了几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第一次破天荒地抱住了她。 仿佛在感受着她的心跳。 “…本大爷会努力的。” 少年的声音依然低沉磁性，却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沙哑。 栗川纱奈彻底猜到了，迹部他应该是知道她的病情了。 她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病情攻略任何一个人，就连幸村也是误打误撞才得知的，她从未主动告诉过任何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迹部突然就知道了。 是在游轮最后一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 栗川纱奈摇了摇头，想不通，也就先不去想了。 “怎么了？”手冢国光突然问道。 啊，一定是她刚才左顾右盼的样子太奇怪了，栗川纱奈笑着打了个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很口渴，想看看哪里有自动贩卖机而已……” 手冢国光也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这附近确实没有，先喝这个吧，徒步登山途中口渴要及时补充水分。” “谢谢你，手冢君。”栗川纱奈接过保温杯后，先是感叹手冢竟然连水杯都这么老干部风，随后又想，这是手冢的杯子的话，那岂不是间接……？ 不知道手冢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完全不在意。 …或许可以先喝了再打直球问他。 栗川纱奈将水倒满保温杯的盖子，一口饮尽，非常畅快。 喝完后，少女看上去似乎愣了一下，雪白漂亮的脸也“噌”的一下染上了一丝绯红，她仿佛后知后觉般地看向手冢国光，“那个……这是手冢君的杯子吗？” 此时，洞悉一切的系统：【………】 好家伙，禁止随地大小演。 她真不愧是在排球世界当过美少女明星拍过电视剧和电影的，要演起来依然是如此熟练，信手拈来。 手冢国光顿了顿，“杯子是我新买的，我平时也没有用盖子喝，而是直接高高仰起头倒出来喝水，我的嘴唇不会直接接触到杯子的任何地方。” “……！” 栗川纱奈真的有被他可爱到。 救命，手冢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解释，真的很反差啊！ 而且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喝水方式，运动系少年高高昂起头，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 少年将手里的水杯高高举起，然后捏紧，水流从高处流下来，源源不断地滚进他的喉咙里什么的——场面简直不要太养眼。 栗川纱奈的脸更红了，忍不住打了个更厉害的直球，“没事，就算是你喝过的也没关系。” “……” 手冢国光冰山一样的面孔难得的碎裂了一秒钟。 栗川纱奈惭愧地捂住了一下自己的脸。 调戏冰山，她真的非常惭愧——但下次还敢。 一会彩菜阿姨回来的时候，她都不敢直视彩菜阿姨的眼睛了。对不起彩菜阿姨，调戏您儿子的事情她全都做了…… 【手冢国光，好感度+2。】 栗川纱奈：“？？？” 听到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栗川纱奈一下子就又坐直了身体，惭愧一扫而空。 原来手冢君吃这一套。 对不起了，那她下次还敢。 手冢国光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而道：“栗川。” “嗯嗯？” “谢谢你对越前的激励。” 啊，是指她促使越前的网球进化了这件事啊。 栗川纱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不用谢不用谢，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手冢国光沉默了一下。 如果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粉色网球拍打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黑洞”都算“没做什么”的话，那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手冢国光曾经以为，他的“手冢领域”或者最近习得的“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已经算很惊人的技能了，或者立海大幸村的“灭五感”和真田的“风林火山”亦在此列。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用球拍手搓黑洞。 手冢国光觉得自己应该震惊，应该用自己在课堂上所学的物理知识质疑，不管怎么解释，球拍打出黑洞都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质疑这一点的时候，大脑皮层的褶皱就好像被瞬间抚平了一样，无法再进一步思考，仿佛有更高维度的世界意识般的存在，在阻止他思考。 面前的少女，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却依然如此谦虚，乐呵呵地表示这并没有什么。 沉默过后，手冢国光决定换一个话题。 “栗川。” “嗯？”少女甜笑着看向他。 手冢国光直视着她，金丝眼镜边框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光芒。 “你还喜欢我吗？” 手冢国光问道。 第170章 网球58 “你还喜欢我吗？” …诶？ 栗川纱奈一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手冢国光口中问出来的。 但少年锐利的凤目确实在与她对视，严肃和认真从那副金丝边眼镜穿透出来，直直地射向她，证明她刚才听到的那句发问不是错觉。 救命！这该怎么回答啊？ 手冢会问出这个问题，可不就是系统之前的批发式告白的缘故。而他又是格外严肃认真的性格，有事就直接问绝不内耗。 如果她回答喜欢，以手冢现在才五十多点的好感度，手冢也不可能因为她说喜欢就回答说什么“那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但她又做不到开口骗。可如果她回答不喜欢，又会影响接下来的攻略…… 栗川纱奈在脑海里大喊道：【啊啊啊——都怪你系统！】 系统：【………】 系统：【我的错，对不起……】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回答？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转而柔声问道：“这个问题……对手冢君很重要吗？” “手冢君，会在意这个吗？” 少年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后才低声回答道—— “嗯，有点。” “……！” 这下轮到栗川纱奈真的有点惊讶了。 难以置信，冰山大人竟然会承认——他有点在意！ 难道说，正是因为手冢他的性格超级认真，所以看似较低的好感度实则含金量也很高？ 或者现阶段只是因为某种因素，就像他之前所说的，目前他会以学业和青学的胜利为重，感情之类的其他事情要放到靠后的位置，所以才压制了好感。 不不不，这样分析也太自恋了点。栗川纱奈默默地进行了一个邓布利多摇头，将自己脑海里的水晃了出去。 见她一脸震惊，又纠结摇头的样子，手冢国光顿了顿，主动转移话题道：“抱歉，是我的提问太过冒犯了，栗川同学可以不用回答。” “一起旅行是比较亲密的相处，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想找到相处的度。” 原来如此。 栗川纱奈恍然大悟。 手冢是担心她还“喜欢”着他，担心在她加入他们家庭旅行的途中产生太过亲密的错觉，产生什么旖旎的不必要幻想，让她更加难过。 所以他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想找到和她相处的“度”在哪里，归根结底就是怕她受伤难过。 呜呜呜，果然是她太自恋了啊，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啊。 栗川纱奈着实挫败了一把，但她不想让对方担心，脸上依然是笑意盈盈，“没关系手冢君，就正常朋友相处就可以了——” 手冢国光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女明明在笑，笑容里却有一丝勉强。 “抱歉，我没有什么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手冢国光说，“如果有哪里让你不开心了，请务必说出来。”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连忙笑着摆手道：“没有没有，跟手冢君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 【手冢国光，好感度+2。】 ——多好的人啊。 简直就是由真诚和认真两种美好品质所组成的一个人。 栗川纱奈在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上一秒的挫败感也变为了不得不攻略的愧疚感 …… * 接下来的旅程，不仅仅是手冢一家享受其乐融融的愉悦氛围，就连栗川纱奈也沉浸了进去。 奈良井宿夜晚幽静而美好，古色古香，令人感觉仿佛使用了时间胶囊回到了江户时代。轻井泽被誉为东京的后花园，如同一个巨大的绿色森林氧吧，在其中骑行穿梭尽情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无比畅快。 最重要的是，手冢一家的关心与温暖，让栗川纱奈甚至有些恍惚。 手冢爷爷会将自己在上高地钓的鱼一路背到奈良井宿的酒店，嘱咐厨房做成她喜欢的香煎口味。彩菜阿姨看见她有一两声咳嗽，就担心得立刻跑到药房买好药送到她的房间，一脸担忧地说这个季节流感频发，即使只是一点小咳嗽也不能掉以轻心。国晴叔叔慈祥仁爱，令人如沐春风，他看出了栗川纱奈的拘谨与不自在，时刻用细节温暖着她，令她融入到旅程当中。 逐渐的，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原本来到长野县的目的是什么。在不知不觉中，比起最初的目的攻略，她已经变成真真切切地沉浸在与手冢一家相处的氛围当中。 在现实世界里，栗川纱奈缺少父母家人的陪伴。她的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即使在身边，栗川纱奈也想象不出父亲或者母亲会因为一丁点小咳嗽，就在深夜跑到那么远的药房去为她买药的模样。 更何况，别说是小咳嗽了，即使已经知晓她罹患随时致命的心脏病，即使在她濒临死亡的危急关头，她的父母也依然在国外，任由她自生自灭。 前天晚上在酒店房间在收到彩菜阿姨送来的药的时候，栗川纱奈怔忪了很久，分不清自己是受宠若惊还是感动到眼眶都酸涩流泪了。 当时的彩菜阿姨也愣住了，心疼地摸了摸栗川纱奈的脑袋，轻声嘱咐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像国光一样，不管身体哪里不舒服了都总是自己扛，还为了队伍坚持打到自己手臂都抬不起来，以至于要去德国治疗。 鲜少感受到过来自长辈的关心，栗川纱奈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动。最后她在内心默默决定，自己要对手冢君好一点，再好一点，以回报彩菜阿姨带来的温暖。 “纱奈，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好看！彩菜阿姨穿什么都好看——” “纱奈你也快来试试这一套，喜欢的话阿姨送给你！” 轻井泽拥有全日本最大的一家奥特莱斯购物中心，占地面积巨大，建筑风格华丽如同欧洲度假村。在其中的一家轻奢品牌店里，手冢家老、中、少三位男士手里分别都提着好几个大购物袋，里面满满当当，三人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 栗川纱奈和手冢彩菜的相处亲密，其乐融融，看着她们二人喜笑颜开在一起挑选衣服的画面，就连手冢国光的父亲手冢国晴都不由得有点恍惚。 不是他说，这画面真的好像儿子的女朋友在给彩菜挑选衣服啊。 一想到国光这小子竟然拒绝了纱奈，手冢国晴就头都大了。 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人家纱奈多好一孩子啊—— “国光啊，你妈妈真的很喜欢纱奈呢。”手冢国晴感叹道：“不止彩菜喜欢，我和你爷爷也很喜欢这孩子，她在的时候，旅程气氛都变得活泼了起来。” 手冢国光“嗯”了一声，随后就继续像一座雕像一样冰冻在了原地，一座手臂上挂着两个大购物袋的雕像。 手冢国晴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儿子国光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点。作为父亲的手冢国晴好不容易找的话题，经常性的两句话就冷场。儿子倒也不是故意冷场的，只是他性格使然，注定说不上几句话。 察觉到气氛又沉寂了下来，手冢国光也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陷入了沉默。 “………” 手冢国光深知自己的特性，即使是全家出游的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光，也会因为他过于冷静平淡的性格而显得过于安静。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有了新的改变——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活泼可爱，她的加入，让整个旅程都变得更加活泼温馨了起来。 她会和爷爷在上高地一起钓鱼，帮助爷爷平均三分钟钓上来一条大鱼，逗得一向严肃的爷爷都乐得喜上眉梢。她和母亲之间的相处完全没有代沟，仿佛处成了两姐妹。就连父亲也更加轻松愉悦了，因为现在能够让气氛变得更活泼的人又多了一个，父亲不用再独自努力。 他们手冢一家的家庭旅行，陡然加入了外校并没有很熟稔的女孩，明明原本应该略显奇怪和尴尬的组合，却融合得如此完美，毫无违和感。 在轻井泽的一片绿色之中，手冢国光走在后面远远看着自己的家人和黑发少女并肩而行的背影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发现自己似乎……乐在其中。 莫名的，手冢国光回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在德国独自接受治疗的日子。 不管外表再怎么成熟，他也始终只是一个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孤身前往德国接受治疗的时光很孤独，手冢国光曾以为自己足够成熟冷静，能够应对这份孤独。 可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因为没有对比，或者说是他在命令自己必须坚强。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就不会觉得黑暗难熬。 虽然在德国的日子倒也不至于用黑暗难熬来形容，只是他确实觉得……现在这一刻确实很温馨幸福。 …… 另一边。 “叮”的一声。 【手冢国光，好感度+3。】 听到提示音后，栗川纱奈下意识朝手冢国光的方向看去。 茶褐色头发的少年人高腿长，穿着一身私服倚靠在墙边的姿态轻松淡然，英俊好看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刚难得的加了好感度的人不是他。 “纱奈，你看这个护腕适合国光吗？” 手冢彩菜的声音拉回了栗川纱奈的注意力，只见彩菜阿姨手里的是一对纯棉的运动护腕，价格不菲，红绿的配色，上面印着品牌的经典logo。 还没等栗川纱奈回答，手冢彩菜就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这对护腕虽然好看，但在校园里可能还是太高调了一些，要是又被什么恶魔一样的孩子找到个由头伤人就不好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彩菜阿姨指的肯定就是手冢国光在国一时被高年级学长砸伤手肘的事情。 看见栗川纱奈明显愣住的样子，手冢彩菜叹了口气，“纱奈你不知道，国光他国中一年级刚入校的时候遭遇过高年级学长很严重的霸凌。当时国光因为球打得好，引起了他们的妒忌，他们竟然就用球拍砸伤了国光的手肘——” “彩菜阿姨……” 栗川纱奈也面露难过，她安静地当彩菜阿姨的倾听者。 “国光当时还在长身体，手肘又是打网球最重要的部位，球拍那么硬，那个高年级的学长又是卯足了狠劲用力砸下去的——当时去医院拍片，医生说国光的手肘都骨裂了，韧带也受损严重，直到现在也没法恢复到从前，每逢下雨还会隐隐作痛……” 手冢彩菜越想越气，身子都微微发抖，“这都不仅仅是影响国光打网球梦想的事情了，都影响到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那些人就因为嫉妒！毁了别人的手臂……” 栗川纱奈也握紧了拳头，心也跟着酸痛难过了起来。 虽然她也知道手冢国光手肘受伤这件事，但并不知道这么多细节，不知道原来他的伤势严重到这个地步。 她不由得想起，东京都大会上，手冢和迹部那场震撼而又声名远扬的双部之战。 那天不止她看哭了，很多青学的学生还有其他与手冢素不相识的外校学生都看哭了，足以证明他的人格魅力，所有人都被手冢国光坚韧不拔的毅力所震撼。 现在想来，手冢他清楚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也还是坚持了那么漫长的抢七决胜局么…… 简直就是用着像定时炸弹一样的手臂，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在为青学的胜利而坚持。 “抱歉，纱奈，我是不是太自说自话了？”手冢彩菜抹了一下眼角，“一个劲地说了这么多……” “没有的事，彩菜阿姨。”栗川纱奈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很心疼手冢君。” 黑发少女的担心与难过溢于言表，手冢彩菜打开了话匣子，哽咽道：“国光这孩子真是的……非得一个人去德国做手术，那边的治疗也不好受，他硬是一个人全扛过来了……” “……！” 栗川纱奈怔了怔。 又一次下意识的，她转头看向了手冢国光的方向。 这一次，她和手冢国光对上了视线。 见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手冢国光狭长的凤眸里也闪过一丝光芒。 但很快，他微微昂起头调整了角度，店里璀璨的吊灯光芒落下来，他的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绪。 【手冢国光，好感度+2。】 灯光下的少年丰神俊朗，Polo短袖衬衫下的手臂修长，肌肉结实，没人能想到这条手臂都经历过些什么，又承载着些什么。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这条手臂承载着少年冷淡外表下炙热的梦想。 一个人做手术，一个人治疗……手冢和现实世界里的她，好像。 栗川纱奈有些心酸地转过头看向彩菜阿姨，安慰道：“万幸现在都过去了，彩菜阿姨。” “是，都过去了，希望他手臂的伤不要再复发了。”手冢彩菜有些出神，“国光以职业网球为梦想，他那么有天赋，又那么热爱，如果不能打网球的话……我简直都不敢想象。” “手冢君一定不会再有事的。”栗川纱奈轻声道，既像是安慰彩菜阿姨，又像是自己做出的一个承诺。 “谢谢你，纱奈，愿意听我说这么多。”手冢彩菜本就慈爱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她抬手摸了摸栗川纱奈的脸，柔声道：“好孩子，阿姨很喜欢你。” 栗川纱奈轻轻闭了闭眼，脸颊在女人的掌心轻蹭。 彩菜阿姨的手……好温暖。 …… * 周末两三天短途游的最后一站，是长野县的诹访湖。 诹访湖位于长野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诹访湖本就因为风景美丽而出名，在某部动画电影火遍全球后就更加出名了，吸引了无数游客来到这里参观打卡。 电影故事讲述的是男主角和女主角穿越时空交换身体，互相暗生情愫，直到有一天男主角再也无法联系上女主角，才震惊地发现女主原来早就在多年前彗星坠落小镇的灾难中死亡。 为了拯救女主，男主创造奇迹再次连接时空，终于同女主在诹访湖边见面，告知真相。女主也用自己的勇敢与聪明才智拯救了本该遇难的小镇居民，改变了原定的历史轨迹。 现在眼前的景象和电影里的名场面完全重合，巨大的圆形湖泊连接着天际，傍晚时分的火烧云挂在天边，映照得湖泊也变成了一篇梦幻的粉金色，一如男女主见面时的场景。 站在诹访湖边上俯瞰和电影里几乎一比一还原的景色的时候，栗川纱奈感觉自己耳边都快听见电影里那首经典的bgm了，甚至感觉感觉喉咙痒痒的，突然有种强烈的想喊出那句经典台词的冲动—— 【你的名字？——】 “手冢君，你看过这个电影吗？”栗川纱奈好奇地问他。 手冢国光淡定地点了点头，“看过。” 栗川纱奈兴奋了起来，掏出了手机，“那手冢君可不可以陪我拍这个？” 想拍很久了！那个超级搞笑的抽象小视频—— 为了致敬原作，她还特地带了女主角同款红色头绳。 手冢国光低头一看，她的手机响起了那首经典的钢琴bgm背景旋律，视频里的男生和女生复刻了电影里主角的经典上下站位。 两人对视，开始感动、哽咽、抽搐，却又拼凑不成完整的一句话，开始循环“欸？”、“欸？”、“欸？”……直到最后，镜头往上扬起，出现经典片头四个大字——君之名字。 手冢国光：“………” 这个抽象小视频他也看过，在日推上火得不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出圈梗。 “真的要拍吗？”他问。 “可以吗？”栗川纱奈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眸像宝石一样美丽，比轻井泽白天的蓝色天空还要耀眼。 手冢国光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于是他答应道：“好，我陪你拍。” 栗川纱奈：“！！！” 她没有听错吧？手冢他竟然真的答应了！ 原本她上一秒还在想，手冢这么正经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陪她疯啊——结果下一秒，他竟然答应了！ 手冢性格高冷，好感度增长得很慢，栗川纱奈只是想着干脆剑走偏锋，搞一下抽象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真的吗？！” 手冢国光：“嗯。” “那来了哦！”栗川纱奈将支架立在地上，将自己的手机放上去，定好延时拍摄和机位，然后走进镜头内，“准备开始喽——” “嗯。”手冢国光惜字如金。 已经开始录制，栗川纱奈看着对方，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欸？” 手冢国光先是沉默了足足三秒钟后，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面无表情，仿佛视死如归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音节：“欸。” 短平快的一个音节，宛如完成极其艰巨的任务。 栗川纱奈：“………” 栗川纱奈在内心开始狂笑：“噗哈哈哈哈哈哈！！” 这辈子都想象不到，“欸”这个音节会从手冢国光的嘴巴里发出来。 难以置信，竟然能听到手冢用他那个低沉成熟得像已经进入社会工作了十年的声线说出“欸”这个字。 为了还原那个经典抽象小视频的节奏，栗川纱奈强忍住想要笑的冲动，非常专业地继续道：“诶？” 手冢国光继续面无表情：“欸。” 栗川纱奈继续忍笑，按照原本的视频节奏，双方应该还要互相“欸”上好几次才算完的，但她决定好心地提前进入正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手冢国光这时候表情变化了，少年金丝眼镜下的眸光变得温和了一点，说出原台词，“我也是这么想的。”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一瞬间竟然觉得对方这一刻有点不像演的。 莫非手冢君还有进军演艺界的天分？ “你的名字是——”她念出最后一句台词。 好，拍完了。 栗川纱奈迅速收起手机支架和保存视频，看了一遍视频笑得停不下来。 ——太鬼畜了，反差感拉满。 如果让手冢在青学的那几个活宝队友看见这个视频，看到自家高冷的冰山队长这个样子，他们应该能从今年笑到明年。 手冢国光闭了闭眼，一脸无奈。 但在听到少女的笑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她。 少女笑得弯下腰去，几乎要蜷缩成一只柔软的小猫，双肩随着笑声不住地耸动，本就漂亮到极点的面容因为明媚的笑意而更加耀眼。 傍晚的风吹拂起她绸缎般的黑色长发，也扬起少女清亮的笑声，像夏日里骤然撞响的风铃。 除了她的笑声以外，手冢国光突然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似乎是他的心跳声。 手冢国光缓抬起左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他陡然发现了一件事，他好像会因为她在高兴而高兴。 手冢国光第一次发现，他那一板一眼的性格，原来也能为他人带去快乐。 只是配合她拍个小视频，她就能笑得这么开心。 掌心下胸口鼓动的力道再次增加了，比持续一个小时的抢七决胜局时的心脏跳得更快。 【手冢国光，好感度+4。】 “…？！” 栗川纱奈悄悄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手冢迅速放下了放在胸口位置的手，面色如常。 哇，原来搞抽象也会加好感度的吗？ “挺晚了的，要回去和彩菜阿姨汇合吗？”栗川纱奈问道。 因为彩菜阿姨订了一家评分很高的餐厅，需要提前到店，所以和国晴叔叔和手冢爷爷先过去了，时间太过紧迫，原本三位长辈是打算直接取消诹访湖的行程的。 但可能她很想来诹访湖打卡的意愿太过明显，栗川纱奈留意到彩菜阿姨朝着手冢国光使了个眼色，所以才有了两人在湖边独处的空间。 “好。”手冢国光应道。 彩菜阿姨他们在的位置颇远，在走过去的路上，处在商业街的中心，栗川纱奈还在回味刚拍的视频。剪辑配好了音乐之后，她笑得更加止不住了。 她将手机递给手冢国光，“呐，手冢君要不要一起看看？将手冢君拍得很帅哦！” 手冢国光有点无奈地接过手机，“好，我看看。” 他发现，面对栗川纱奈，自己似乎已经变成只会说“好”和什么都答应她的形状了。 视频拍得确实很有意思，她已经配好了bgm，味道一下子就对了。 虽然地点不对，原作这段对话本来应该是在一个红色扶手的阶梯上的，但在诹访湖这里拍也别有一番风味。 即使是特意搞怪的视频，少女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议。绛红色的细长头绳缠绕在她的黑色发丝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手冢国光定定地看了很久。 “怎么样？手冢君。”栗川纱奈笑嘻嘻问他，“把你拍得很帅吧？” 手冢国光轻轻地“嗯”了一声，“可以把这个视频发给我么？” 栗川纱奈先是惊讶，然后马上答应：“当然可以，不过没想到手冢君竟然也会收藏这种视频……” 她凑过去，手冢国光刚准备把手机还给她，栗川纱奈也刚准备操作发送视频，手冢国光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起来，震得他手臂都有点发麻。 包括他口袋里自己的手机也是同样，一阵强烈震动。 “……？！”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对此都再熟悉不过，这个震动是……每次地震前都会推送到所有市民手机的地震预警！ 处在商业街中心，周围的人群也开始传来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夹杂着不敢置信、恐惧、惊慌的哭喊声。 “真的假的？！” “骗人……” “太突然了吧……！” 栗川纱奈和手冢国光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看向手机屏幕。 ——真的是地震预警。 > 緊急地震速報が発表されました。 > 強い揺れに警戒してください。 > 预测震度：7強（长野県沿岸） > 到達时间：約25秒 > 発生時刻：18時48分 > 震源地：长野县県沖 > 震级：7.4 …… 手冢国光瞳孔紧缩了一瞬。 栗川纱奈的心也骤然变得冰凉一片，像被一个巨大的铅球拉扯着一样，直直地往下坠。 …怎么会这么突然？！ 日本地震频发，各种地震市民早已司空见惯，平时四五级的小震压根不用跑。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7.4级，最高烈度达到7度的地震！大地会皲裂，建筑物会倒塌，会引发海啸——而且他们处于震中，向来是地震频发带的长野县！ 七级往上的大地震，还能在震前收到紧急预警已经很好了，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五秒的反应时间。 在这短短的二十五秒里，栗川纱奈思考了很多，她从来没发现25秒里记忆可以回顾这么多。 第一时间，她分析了彩菜阿姨、国晴叔叔和手冢爷爷所在饭店的位置。在动身来到长野县之前，为了攻略手冢国光，为了在这里顺利偶遇他，栗川纱奈几乎将整个长野县的地图都刻进了脑海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彩菜阿姨在的饭店旁边就是一大片空地，正好就是应急避难场所，彩菜阿姨、国晴叔叔和手冢爷爷从饭店出门左转就能到达那里，应该是安全的。 而她和手冢国光现在所处的街道，四周全是住宅和商店建筑，根据建筑基准法的标准，它们无法抵御七级以上的强震。25秒后，它们全都会轰然倒塌，她和手冢避无可避。 栗川纱奈第一次感到这么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去诹访湖打卡，为什么不和手冢国光一起直接和彩菜阿姨她们一起去餐厅，为什么要拍小视频。 如果没有拍视频的话，现在她和手冢会不会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 早上在奥特莱斯时彩菜阿姨哽咽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响，栗川纱奈的心抽痛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手冢的左手。 如果不是因为她想去诹访湖，如果不是为了陪她一起，手冢和家人在一起，或许他就可以避开危险了…… 如果因为她的原因，手冢在这次地震里再次受伤，栗川纱奈不敢想象彩菜阿姨会有多难过。 绝对、绝对不能让手冢的手臂再次受伤。 …… 所有的思绪似乎都只过了短短几秒钟，几乎是在看到地震警报的同一时间，她和手冢国光就已经拔腿就跑。两人默契得仿佛已经演练过许多遍，肌肉趋势着他们往前冲。 手冢国光牵住了她的手，用力攥得很紧，从未见过他从来都冷静自持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时间以秒为单位，在迅速流逝。 二十五秒…… 二十秒…… 十秒…… 五、四、三、二、一…… “轰隆”一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起初只是轻微的晃动，路面的电线杆像喝醉了一样左右摇晃，街边树叶簌簌作响，周围的商店传来了玻璃杯掉落地面碎裂的脆响，远处的建筑物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很快，紧接着到来的是骤然变得剧烈的震颤，一阵低沉恐怖的轰鸣从脚下的地底传来，如同远古巨兽所发出的咆哮。 沥青路面开始裂开肉眼可见的缝隙，尘土瓦砾飞扬，汽车的警报声、路人的尖叫声、建筑物轰然倒塌的悲鸣声交杂在一起，混乱无比，整个世界在瞬间失去平衡。 地面在巨震摇晃，栗川纱奈明显感觉到脚已经不受控制，一阵踉跄。 “会没事的，栗川，相信我。”手冢国光愈发攥紧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往建筑物尽量少的空地方向跑，脚下从未停歇。 “手冢君，小心！”栗川纱奈看见一块尖锐的钢筋从手冢国光头顶降落，眼看着就要砸到他们二人头上—— 后面的沥青路面也已经裂开，退无可退，继续往前冲则是那根尖锐的钢筋，避无可避。 手冢国光没有丝毫犹豫，转过身用力抱住了身后的少女，用自己的身躯完完全全地护住了她。 “……！” 栗川纱奈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角度，钢筋会落在他的身上，扎穿他的背部。 可手冢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 栗川纱奈鼻子一酸，紧急关头，几乎是肌肉记忆一般，她迅速在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副坚硬的球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出黑洞—— 尖锐的钢筋落入到黑洞之中，被吸纳，吞没，然后消失。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冢国光松开了怀抱，转过身沉默地看着她手里挥舞到一半的球拍，和刚好在他面前消失的黑洞。 “………” 栗川纱奈知道自己很抽象，但她也没有时间吐槽自己了。 这次轮到她用力牵起了手冢国光的手，十指相连地用力握住，“我们继续往前跑吧，手冢君！” 手冢国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但下一秒。 大地发生了更为强烈的剧烈震颤，整片土地仿佛都被甩进了搅拌机，别说继续往前跑了，连站在原地都变得困难无比。 一整栋楼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封住了所有的去路。 他们清楚地听见了地面裂开的声音，像是人类的皮肉被硬生生撕裂，发出“嘶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无法后退，身后的大地已经裂开，往下是万丈深渊。 一块巨大的石板砸了下来，栗川纱奈清晰地看见阴影在迅速扩大，即将砸下来的石板遮挡住了所有光亮，马上要掉到他们身上。 一整块墙那么大的石板，还能用网球拍打出的黑洞吸收吗？ 答案应该是不能了。 但不知道奥尼尔、莱昂和费德勒的力量，可不可以与之对抗呢？ “手冢君。”栗川纱奈轻声唤他，“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的。” “……？！” 像是突然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手冢国光不由得愣住，下一秒，他便已经被栗川纱奈用力扑倒在地。 “轰隆隆！！！” 在石板和墙体砸落下来，视野彻底被一片漆黑所攫取之前，映照在手冢国光视网膜眼底的最后画面，是少女飞扬起的黑发，还有她那飘落的红色发带。 少女双手撑在他的头颅两边，双膝跪地，背部向上弓起。 她以一个保护性的姿态，以自己的身躯，用力撑起了砸落下来的所有一切，为她身下的人创造出了一个安全的生命三角区。 手冢国光的眼镜碎裂在地，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却闻见了空气中弥漫起了一片腥甜。 “滴答、滴答……” 是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抱住身上的少女。 “……栗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0-180 第171章 网球59 冰帝学园，网球场。 “迹部。”忍足侑士结束了训练，上前问道：“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太明显了。” 冰帝网球部正在进行全国大赛前的加急训练，队长迹部景吾看上去却罕见的有点不在状态。 其他人都说，迹部反常是因为冰帝马上要再次迎战青学，但忍足侑士知道，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今天是周一，纱奈却没有来学校上课。无故旷课不是她的风格，就算真的不回来她也会请假。 绝对是出了什么事了。 前段时间迹部一直在召集国内外心脏科大牛，能让迹部如此反常的人不多，忍足侑士要推断出这和纱奈有关并不难。 结论就是，栗川纱奈很有可能患有非常严重的心脏疾病。 推理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忍足侑士自己也沉默了很久。 她的病情恐怕相当严重，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不然的话，迹部不至于会方寸大乱成这样。 忍足家是医疗世家，自然也知道迹部家大少爷最近在东京医学圈掀起的风浪。在纠结了两天后，忍足侑士还是忍不住托关系问了父亲，想要知道迹部最近遍寻名医想要治疗的到底是什么病。 父亲给出的答案是，那是一位患有三尖瓣闭锁、右心房发育不良、激发孔型的房间隔缺损、峭下型室间隔缺损整整四种先天性心脏畸形的少女患者，同时还伴有重度的肺动脉内径细和肺动脉扣狭窄。 忍足侑士的父亲说，得知这一案例时，国内外的专家大牛都很感兴趣，聚集在迹部财团旗下豪华酒店的会议室绘声绘色地讨论了许久。 只是各路名医们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激昂澎湃逐渐变得低落，他们每提出一个方案，都会被心细如发的同行发现不可行之处并进行反驳。越讨论越发现，确实没有合适的手术和治疗方案。 最后，诸位大牛的结论是，这女孩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唯一的活路是心脏移植术，可心脏移植的风险本就惊人，要找到合适的供体更是难上加难。 可偏偏根据神奈川土谷综合病院的记录显示，这位女孩对对免疫抑制剂类药物过敏，剂量过多会导致患者休克死亡。而心脏移植术后恰恰要求患者必须终身服用免疫抑制剂，以控制排斥反应，防止免疫系统攻击新的心脏。 因此，此局无解。 等待死亡，或者祈祷心脏日复一日地像现有状况这样勉强运行下去，是这例全球罕见的案例患者唯一能做的事情。 忍足侑士很难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他只记得，自己跑到阳台吹了很久的风，过了很久都还是无法将父亲方才所说的这些和栗川纱奈联系起来。 她在迹部号游轮上和越前龙马意气风发地打球的景象，都还历历在目，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存在呢？！ 忍足侑士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 记得之前在银座的时候，迹部对他说过一句话——“忍足，你最好能保证自己永远只成为看戏的那一方。” 他当时的回答是，放心吧，他从来都是最理性的那一个。 忍足侑士的理性和直觉告诉他，靠近栗川纱奈会变得很麻烦。 而现在，忍足侑士却觉得，打脸不打脸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忍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你这么敏锐，又是医学家庭，你知道她的事情了，对吗？” 忍足侑士握紧了拳头沉默了片刻，最后回答：“是。” “万万没想到，本大爷竟然要从立海大幸村口中才第一次知道她的病情，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忍足侑士：“或许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 迹部景吾顿了顿，“确实，幸村说，那天也是她撑不住在他面前晕倒，之后他送纱奈去医院才知道的。” “可她这样，本大爷只会更加担心。不然你以为幸村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本大爷这么重要的信息？就是因为幸村也不想看到，某天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就悄悄倒下，再也起不来。” 迹部景吾咬了咬牙，“就像今天这样，她突然消失不来上课，手机也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本大爷真害怕她是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也打过好几次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忍足侑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次按下那个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号码，“我再打一次试试。” 迹部景吾眉头拧得死紧，“我一分钟前才刚打过，打不通—— ” 下一秒，他就看见忍足侑士的脸色猛地变了。 “…她的电话，关机了。” 迹部景吾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坠冰窖般的感觉。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回过许多画面。比如她一个人在某个无人的地方突发心脏病倒下，手机掉落在地上，屏幕一直亮着，直到没电自动关机。 否则很难解释，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怎么会一声不响直接消失，现在就连手机都关机。 “可恶…我不应该大意的，为了找治疗的方案，这周末我一直在东京和英国来回飞……现在想来，根本都不知道她这周末去了哪里……！” 可她才是最应该关心和陪伴的，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迹部前辈，发生什么事了吗？”凤长太郎走了过来，一脸关心地问道。 队长的反常吸引了冰帝全队的注意力，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向日岳人戳了戳忍足侑士的肩膀，“侑士，迹部这是怎么了？” 结果凑近一看，比起迹部，向日岳人发现自家搭档侑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忍足侑士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有谁知道纱奈现在在哪里吗？” “纱奈前辈？” “不知道啊，没听说欸……只知道她今天没来学校上课。” “没错，她的一举一动都很引人注目。”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宍户亮皱眉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们联系不上纱奈了，她电话从昨晚起就一直打不通，刚刚还直接关机了，这不像她。” 忍足侑士感觉自己捏着手机的掌心已经沁出了一点冷汗，“有人能想起来什么线索吗？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好，能推断出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的线索。” “这……” “完全没有头绪啊。” “或许问问青学他们？纱奈她和青学那几个家伙还挺熟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没有什么方向，最令人意外的是，一直躺在场边长椅上睡觉的人开口了。 “她应该是去旅游了吧。”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好像是上周五吧，我在她身后走过的时候，看到她在用手机做周末短途旅游攻略。” “……！！” 迹部景吾猛地冲来过来，用力一把握住了芥川慈郎的肩膀，“哪里？她去了哪里旅游？！” 见他这么大反应，芥川慈郎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我只记得好像看到了一个图片，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周围地势比较高的样子……” “难道是……” 众人下意识地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诹访湖？！！” “……那不是在长野县吗？！！” 有名的巨大圆形湖泊不多，加上还有四周地势高的特征，只要稍微对地理有点了解，就能立刻将范围缩小到一个目标，那就是有名的诹访湖。 可诹访湖所在的地方，在昨天傍晚出了什么事情，众所皆知。 ——7点4级的大地震。 昨晚就连东京也有震感，但东京毕竟不是震中，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摇晃，身处地震频发国的他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但现在却得知，栗川纱奈很有可能就在震中。 “她去长野县旅游了？”宍户亮瞳孔紧缩，“靠近诹访湖那边的话，她很有可能是在震中，所以才会不听电话，最后还关机了……” 凤长太郎也紧张了起来，“很有可能真的是这样没错……否则根本解释不了，纱奈学姐怎么会突然消失不来学校！” 迹部景吾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他刚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联系直升飞机和救援队伍就位，就有另一通电话拨了进来—— 是幸村精市的电话。 迹部景吾毫不犹豫地接通，幸村精市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迹部，你知道纱奈她现在在哪吗？” “——她的心率变得很微弱。” “……！” 不好的预感果然是真的，迹部景吾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她可能在长野县。” 电话那头，幸村精市的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 “我现在马上过去。” 撂下这句话后，幸村精市迅速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迹部财团的直升机也降落在冰帝学园顶楼的直升机停车坪处。 在坐进直升机舱内的时候，迹部景吾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一次这架直升机停在这同一个地方的时候，还是他向栗川纱奈告白的那一天。 那天，空运来的鲜花填满了整架直升机，花朵一路蜿蜒到冰帝天台的地面，直直延伸到天台门口，迎接少女的到来。 而今天，他坐上同一架直升机，去寻找她。 迹部景吾闭上了眼睛，在内心祈祷。 纱奈…… 千万，千万要平安无事啊…… …… * 长野县。 时间距离地震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 栗川纱奈和手冢国光处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空气稀薄而珍贵，只能听见彼此之间小心翼翼的喘息。 石板砸下来后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形结构，栗川纱奈也不用再维持弓背撑起的姿势，手冢国光立刻伸手圈抱住了她，交换了位置，将她护在了自己身下。 后续的几波余震也没再砸到他们，只是所有光亮都被残垣断瓦所遮挡，只余下一片漆黑。 在阴暗得令人恐惧的环境里，容易产生吊桥效应，身边的人是唯一的依靠。 “哈……” 栗川纱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一片粘稠冰冷，刺痛感也后知后觉迟钝地传来。 时间应该已经过去挺久了，失血似乎有点多了，头很晕，天旋地转。 在石墙砸下来、前后都无路可退的那一瞬间，栗川纱奈感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任何犹豫的，她下意识地冲过去抱住了手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就像那根尖锐的钢筋砸下来的时候，手冢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她时一样。 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前，栗川纱奈也第一次在手冢脸上看到了肉眼可见的震惊的表情。 巨石墙砖和瓦砾砸下来的时候，她感觉不到疼痛。 在大地悲鸣的巨大轰鸣声中，栗川纱奈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手冢国光，好感度+10。】 …… 【手冢国光，好感度+10。】 …… “…栗川，坚持住，很快就能出去了。” 栗川纱奈听到了手冢国光沙哑到了极点的声音。 从被掩埋在这里以来，为了保存宝贵的空气，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外面已经有救援力量到达，能感觉到头顶积压的石板在被逐一撬开，空气通过石头之间的缝隙争先恐后地涌进来。 “好。” 栗川纱奈轻轻应了一声，却感觉头越来越晕了。 在这里太久了，低血糖，缺氧，失血过多，到现在都还没彻底晕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好想睡觉。 “…为什么。” 嗯？ 是在问她吗？ 黑暗之中，栗川纱奈看不见手冢国光的表情，她费力地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只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似乎有青筋暴起。 察觉到怀里的少女冷得有些发抖，手冢国光收紧了一点拥抱，尽力温暖她。 “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因为、手冢君的手臂很重要啊……不可以再受伤了……” 长达数十个小时没有喝水和进食，少女的声音听上去也沙哑了些，受伤的极度虚弱状态，让她的声音变得气若游丝。 “否则你就、再也没法打球了……彩菜阿姨说、那是你的梦想……” 手冢国光怔了怔。 “而且、手冢君刚才也拼了命想救我不是吗？”栗川纱奈轻声道：“你刚刚、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栗川。” 他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可以出去了。” 【手冢国光，好感度+10。】 …… 【手冢国光，好感度+10。】 …… 【手冢国光目前总好感度：99。】 …… 【宿主健康值-90。】 啊。 手冢的好感度，快要接近满值100点了。 当初好感度最低的、最难攻略的冰山大人，现在好感度竟然和白石一样处于最高值了。 可是，这波虽然猛加了好感度，她却因为受重伤，一下子扣被了90点健康值，一次性全部清空，相当于白打工，无用功。 但栗川纱奈一点都不后悔。 在双部之战过后，在见识过排球世界和网球世界这群少年对排球和网球真挚深沉的热爱后，她想要守护他们的梦想。 再来一百次同样的场景，她也还是会救手冢。 不仅仅是手冢，准确来说，不管是手冢还是其他任何人，她都会救的。 倒也不是她圣母，这本就是系统捏造出来的一副躯壳，用来换他们的一生，栗川纱奈觉得值。 系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纱奈，即使这是你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你也一样会救他的。】 系统：【我知道你会救的。】 因为她，很久以前，也是这样救他的。 栗川纱奈轻轻眨了眨眼睛。 是吗？ 如果这是自己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她会救吗？ 栗川纱奈思考了几秒钟，答案好像还真的同系统所说的一样。 ……罢了。 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栗川纱奈觉得自己失血有点严重，即使是奥尼尔流这么多血的话，也是会晕的吧。 周围都是冰凉黏腻一片，好冷。 每一次健康值被扣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感觉。 栗川纱奈往对方怀里缩了缩，感觉越来越疲惫，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栗川。” 手冢国光再次喊了喊她，这次却没有了回应。 少年瞳孔紧缩，罕见的被心慌的感觉支配，脑子里一片混乱，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紧，直直地往下坠。 “…纱奈。” 他第一次喊出了她的名字，她依然没有回答。 避开了流血的伤口处，手冢国光抱着怀里的少女，浑身绷紧，嘴唇都几乎咬破。 直到光芒终于亮起。 “…这里还有人！” “起重机，过来一下这边！” “两位幸存者发现！” …… * 青春学园，饭堂。 “好奇怪啊……”菊丸英二托着下巴，一脸疑惑。 “嗯？哪里奇怪了？”桃城武一口吞下一大口可乐饼。 菊丸英二：“手冢不是上周五就从德国回来了吗？为什么今天竟然没有回来上课？” 乾贞治也托了托眼镜，“确实，不请假就无故旷课，这一点都不像手冢的风格。” “大石，手冢有跟你说是什么原因吗？”河村隆问道。 大石秀一郎也愣了一下，“没有……全国大赛在即，手冢他上周四还跟我讨论这周的训练计划来着。” 训练结束后的进餐，青学网球部的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唯有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一言不发。 气氛一安静下来，饭堂墙壁上的电视机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 “长野县发生7.4级地震，建筑物倒塌，地面裂缝长度达数十米，造成大部分地区停水停电，暂未引发海啸。目前伤亡与失踪人数仍在统计中，正在组织救援……”电视屏幕里的新闻主主播如是说道。 “说起来，昨晚的地震你们有没有感觉？” “有啊，家里的书架全都倒了，这次算晃得很厉害了，平时东京都很少有感觉的。” “毕竟这次长野县可是7级以上啊。”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电视屏幕上的新闻所吸引，即使是日本，7级以上的地震也并不常见，造成的危害相当严重。 “下面插播一段地震发生的几十秒间的真实录像，是本次地震发生时的实时监控，足见本次地震危害之大。另外，本台留意到，在天灾降临的生死一瞬间，人们之间互相保护，甚至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下意识之举，尤为感人。市民拥有这样坚强的品质，相信受灾最严重的长野县很快便能够重建成功。” 随着主播的话音落下，电视机里的画面切换成了一段镜头颤抖的监控录像，记录下了地震时地动山摇的画面，视觉效果震感，冲击感极强。 青学饭堂的学生们也都忍不住抬头看向电视屏幕，被吸引了注意力。 直到他们看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茶褐色头发眼镜少年和黑发少女的身影。 前者紧紧握住后者的手，两人在震颤的大地中飞奔，钢筋、木板、残垣断瓦在他们头顶不断落下，画面惊险得令人捏紧了一把汗。 直到青学的学生中，有人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没看错吧？……那是手冢国光吗？” “好像真的是他！我们学校三年级的手冢，网球部的那个部长手冢！” “……！！” 青学网球部的众人一脸错愕，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手冢他在长野县震中区域？！ “等一下，手冢牵着的女孩……是纱奈前辈吗？！”桃城武惊愕地直接站起了身！ 原本看见新闻里的人是手冢的时候，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就已经瞳孔地震地站起了身，当和桃城武一样察觉到黑发少女是谁的时候，两人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怎么会…… “真的是她！冰帝的栗川纱奈！” “手冢怎么会和栗川在一起？” “该在意的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们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在一片充满震惊的声音中，众人很快看见，监控录像画面的最后一幕—— 地面龟裂出一大道裂缝，楼宇轰然倒塌，巨大的石板朝着手冢国光和栗川纱奈的方向砸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饭堂的不少学生都用力捂住了嘴巴，几乎不忍心再看。 下一秒。 黑发少女毫不犹豫地扑向少年，用自己的身躯将他护在了身下，巨大的石板将二人的身影掩埋了起来，扬起一片尘土。 监控录像也停留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 一片寂静和沉默笼罩了原本喧闹的饭堂。 “…手冢！！！” 第172章 网球60 栗川纱奈和手冢国光被救出的时候，迹部家的直升机正好赶到现场。 七级大地震的的余震已经散去，多家媒体记者赶到了现场，无数长枪短炮般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画面出现在了诸多电视台直播镜头中—— 起重机撬起残垣断壁和一块又一块的石板，直到最后，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由两块石板搭建成的三角形。 “雷达生命探测仪，检测到呼吸信号！” “这里有两个人！” 随着起重机将两块石板搬开，其中的景象终于显现。 茶褐色短发的少年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将黑发少女抱在怀里。他的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唯一碎裂的只有他那副躺在地上的金丝眼镜。 在这种级别的大地震中直面坍塌物却没有伤口，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相反的，黑发少女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得惊人，精致漂亮到极点的五官在惨白的脸色中产生了一种近乎惊异的美。 少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地面上是她流下的干涸的血迹，唯有她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在证明着，她还活着。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救援的自卫队和现场的媒体。 不为别的，单纯因为震惊，震惊亲眼所见的奇迹。 搜救出两位幸存者很正常，但他们都认出了眼前的这对少年和少女。如果知晓他们在地震发生的时候经历过什么的话，都会对他们的存活感到惊讶。 长野县的这场地震发生在昨天，从昨天起，关于这场地震的大大小小新闻都备受关注，其中最令人揪心的画面之一，便是现在这条商业街上的一条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显示，在整栋楼倒塌的生死关键之际，眼前这位被救出的黑发少女不顾生命危险，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身后的少年扑倒。她自己的背脊却挺立撑起，用自己纤细柔弱的身躯，为对方抵挡即将落下的墙垣石板。 从昨晚到现在，网路新闻页面和评论区底下，几乎全是震撼和敬佩的评论。 【天啊……看着太揪心了，这绝对要被压成肉饼了……】 【…楼上请不要这样说，或许会有奇迹的发生。】 【太残忍了……不忍心再看第二遍，很难不会为这种新闻录像掉眼泪。】 【看着应该还是两个学生，希望他们平安无事（双手合十祈祷.emoji）】 【这个女孩太勇敢了，太令人钦佩了，下意识的反应绝对是最真实的，她可以为了对方命都不要，毫不犹豫地舍己救人……（震撼.emoji）】 【不知道这是情侣还是兄妹？如果有人这样自己救我，如果能幸存的话……我这辈子都要爱她了。】 …… 类似的评论刷了满屏，无数网友和市民为这对少年少女的状况而感到揪心，关注着后续的报道，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已经不幸罹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绝对不可能存活的时候，奇迹却发生了。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各路电视台的记者和主播都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头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报道—— “下面是本台报道，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援，在这次长野县7.4级大地震中备受关注的这对少年与少女学生，终于成功被救出！” “难以置信，如此重量的墙壁石板砸下来，两位学生……尤其是这位少女依旧存活——” “这是人类勇气与生命力的赞歌，无与伦比的奇迹！” “本台记者采访医生专家表示，人在穷途末路之际，身体会爆发出惊人的肾上腺素，或许是唯一能解释这位少女奇迹般存活的原因。” “多亏了坍塌之际，最底下的两块石板与地面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这是生命的奇迹三角区！” …… 迹部景吾从直升机上跳伞落下，他松开降落伞，怔怔地看着栗川纱奈被医护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 扑通、扑通、扑通…… 迹部景吾抬起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心动过速，心率跳得太快，会这么痛苦。 纱奈她，一直以来就是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从知道栗川纱奈在长野县震中的时候起，迹部景吾就已经是这种状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着，反复揉掐，疼痛难忍。 再到当他看见新闻那段监控录像的时候，这种疼痛感就愈发剧烈，原本就因为栗川纱奈手机关机联系不上的恐慌被再次放大，直至无法呼吸。 差点以为，要永远失去她了。 已经无暇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和手冢一起在长野县。他也不会去纠结，她为什么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去救手冢…… 迹部景吾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还好……还好她没事，她还活着。 还好她和手冢都平安无事。 不，准确来说，平安无事的是手冢。手冢被她保护得很好，他甚至是自己走上救护车的，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尤其是他的左臂，甚至连灰尘都不怎么看得见，简直是奇迹。 但纱奈伤得很重。 她的血流了一地，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医护的动作全都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少女的上衣背后的部分已经完全破损，露出了她血肉模糊的背部，证明着她切切实实地用自己纤细的身躯生扛过一幢墙那么重的石板。 石板在她的生扛下，向左右两边倒去，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扛住了之后陆续砸下来的其余坍塌物，和紧接着的数次余震。 看到少女满是鲜血的后背，现场救援人员、医护和媒体的目光都露出不忍与心疼，以及无与伦比的钦佩。 迹部景吾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和幸村精市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纱奈身体状况的人，手冢应该不知道她的病情。 迹部景吾不知道，也无法想象，纱奈是怎么样做到用她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支离破碎”的心脏，去救下手冢国光的。 他甚至在思考，纱奈是不是有自毁倾向。 因为觉得自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她会带着无所谓这幅身躯会怎么样的决心，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心痛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 他希望她能够更加珍惜自己一点。 希望她知道，有很多人无比在乎她，如果她有什么事，他们都会…… …… 迹部景吾和冰帝的众人来到长野县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幸村精市已经站在了手术室门口，迹部景吾丝毫不感到意外。 幸村精市的脸色和他的一样沉重，栗川纱奈在进行背部伤口紧急缝合和止血的手术，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等待。 唯一意外是，青学的正选们也赶到了过来，正和手冢国光在谈话，手冢的父母与家人似乎也在赶过来的途中。 手冢确实没受什么伤，只有被纱奈扑倒的时候后背有轻微的擦伤，已经处理好了。 护士在给他处理的时候，都不由得震惊的感叹，受伤这么轻。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转绿，意味着栗川纱奈的手术完成，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众人呼吸都不约而同地一滞。 “医生，请问她怎么样了？！——” 第173章 网球61 “纱奈她怎么样了？！” “伤得严重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会影响以后吗——” 少年们争先抢后的发问声此起彼伏，医生见状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手术室和病房门前关心则乱的家属见多了，但这么多意气风发的少年学生挤满走廊的画面不多见。 他们不约而同关心着急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便是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位少女。 医生回答道：“栗川小姐后背的伤口面积较大，我们已经做了清创和缝合处理，后续可能会发烧，用抗生素预防好炎症就问题不大。比较棘手的是地震中石板砸在了她的后背上，造成了栗川小姐的肩胛骨骨折、T12椎体骨折。” “万幸损伤的位置不高，没有损伤脊髓，不会有导致身体功能损失的危险。接下来她只需要好好养伤，术后愈合良好的话，两到四周就可以出院了。” “……！！” 众人先是屏着呼吸，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医生说的一长串。 在听到她的骨折伤势后，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脸上写满了肉眼可见的共情和心疼。 一群热爱运动的少年，扭伤手腕脚腕在他们看来都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伤势，而今他们见识过惊人球技的少女却遭遇了肩胛骨和脊椎椎体骨折。 但如果从当时的情形来看的话，仅仅只是骨折似乎又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种担心，在最后医生的话语中捕捉到关键词“没有危险”、“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之后，也终于放了下来。 “真的吗？！太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望她？！” “等她从麻醉中苏醒情况稳定了，转到病房后就可以探视了。”医生又看了一眼他们的人数，沉默了一下，“你们该不会是这么多人都要一下子涌进去看她吧？建议分批次探视。” “知道了，谢谢医生！” “放心吧医生，我们肯定不会一窝蜂挤进去的！” 医生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在一片安心下来后的气氛中，有一道声音格外突出—— “真的没有其他危险了吗？” 是迹部景吾的提问，一下子就让四周再次静音了下来。 相较于其他人在得到医生肯定回答后的轻松，迹部景吾的表情依然格外难看，满是紧张。 青学和冰帝众人疑惑地面面相觑，只觉得迹部是关心则乱。唯有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敏锐地察觉到了违和的地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 迹部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和迹部一样，在听到医生确切地说出纱奈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依然脸色难看没有变得轻松的人还有忍足侑士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或许……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情的事情。 医生以为迹部景吾是在质疑，不敢相信患者扛下了一整面墙竟然只是骨折，医生安抚地回答道：“能理解你们的担心，但目前的状况来看，栗川小姐确实没有生命危险，无需过度紧张。” 少女救人奇迹存活的新闻几乎无人不晓，他们当然也看过栗川纱奈勇敢救人生扛一整面墙的那段监控录像，只是没想到这女孩不仅存活，还恰好送到了他们医院。 回想视频里的画面，就连见多识广的医生也忍不住补充道：“真的是奇迹……我们整个手术团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一整栋墙砸下来，竟然只是背部表皮创伤和部分骨折。栗川小姐福大命大，善良勇敢的人，老天不会薄待她的。” 幸村精市皱了皱眉，“她的心脏……” 闻言，医生面露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 原来他们想问的是这个。 手术前给患者拍了胸片，医生自然也知道她的心脏状况，愿称她的心脏为不亚于在这次地震中生还的另一种奇迹。 “这次地震受的伤确实导致了她有过一段时间的心率波动，但并没有病发。她的心脏问题太过复杂，不是我们长野县医院能处理的，建议转院到东京或者美国，那边的顶级团队才有相应的能力。” “能理解你们的担心，但目前来说，栗川小姐的心脏确实尚未发病，暂时不必太过担心。” 话毕后，医生赶着还有下一台手术，便匆匆离开了，留下少年们错愕地面面相觑。 “…心脏问题？” “纱奈她的心脏有什么问题吗？”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用力深呼吸了数秒。 万幸。 万幸她不仅在这次地震中活下来了，她那像定时炸弹般的心脏也没有被引爆…… 面对众人紧张疑惑的目光，尤其是手冢和越前的，迹部景吾缓缓回答道：“…现在只需要知道她没有事就行，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是她的隐私。” “等她醒了，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她，前提是她愿意说。” “好吧……”菊丸英二脸皱成一团，头顶仿佛有看不见的红色猫耳朵垂下来，“听医生的意思好像是很严重的心脏问题，好担心啊……” “就是就是！”向日岳人也难得的和菊丸状态一致，整个人都低落了下去，“纱奈之前和我打球的时候看上去那么元气，一点都看不出来心脏有问题……” 桃城武尝试着安慰道：“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应该没有问题的。” 宍户亮也说道：“这一点我赞成桃城，不要那么悲观，她要是知道自己让别人担心了的话，肯定会难过的。” 凤长太郎惊讶地看向他，“宍户前辈，意外地很了解栗川学姐呢。” 宍户亮：“…那家伙的性格不就这样嘛！” “越前，你怎么了？”察觉到旁边的人不对劲，大石秀一郎忍不住问他：“脸色看上去好差。” 越前龙马握紧了拳头，眉头拧成一团，“…之前我让纱奈前辈陪我打那一场球，不知道有没有对她身体造成负担。” 向日岳人张了张嘴，一脸呆滞，“那要这么说的话，我们整个冰帝网球部的都挑战过纱奈……”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出来及时止损：“别钻牛角尖，先不说你们之前完全不知道纱奈的身体状况，况且她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她选择做出的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承担的……” “包括这一次救手冢么？” 不知道是谁窃窃私语了这么一句，一道声音直接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一整栋楼砸下来，她都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躯去扛，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生理结构能力范围能承担的了，是以命换命的程度。 众人忍不住看向手冢国光，后者的金丝眼镜在医院走廊灯光下反着光，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手冢国光从在残垣断瓦中被救出，到医院，再到刚刚为止，一直都处在一个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的状态。 直到方才栗川纱奈手术结束，医生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后，他看起来才像是稍微活了过来。 “果然，纱奈前辈最喜欢的就是我们手冢部长吧……”桃城武忍不住感叹道：“到了这种以命相救的程度了……” 闻言，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身影僵了一僵，但最后并未说什么。 反而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不二周助，终于开口道：“无论当时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她都会这样救对方。” “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众人一阵沉默，心里对不二周助的话已经产生了认同。 莫名的，他们直觉觉得，不二说得一点都没错。 无论是谁，她都会拼命去救对方。 唯有越前龙马有些惊讶地抬眸看了不二周助一眼。 …不二学长，认真了呢。 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隔岸观火的不二学长了。 经历过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无论是谁都会陷进去的吧……为她本身而沉沦。 “所以，手冢部长为什么会和纱奈前辈一起在长野县？”桃城武成为嘴替，问出了在场不少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手冢国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们是在上高地偶然遇到的，我和父母家人一起，她刚好也来长野县旅游。” 说时迟那时快，手冢彩菜终于到达了长野县医院，身后跟着手冢国晴和手冢国一。 “国光、纱奈她怎么样了？！”手冢彩菜气喘吁吁，眼里已经含泪。 地震发生时，他们所在的餐厅出门左转正好就是应急避难场所，他们和许多市民一起在一大片空地中避难，没有受伤。 等待的过程相当难熬，地震的一瞬间，无法联系上手冢国光的时候，手冢彩菜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当看见席卷全网的那段监控影响时，看见少女毫不犹豫地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儿子的那一幕，手冢彩菜直接捂住了嘴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儿子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借了救援队的手机，成功给她报平安的时候，手冢彩菜尚未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得知纱奈进了手术室，状况不明，他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往这里赶。 “她刚做完手术，身上有外伤和两处骨折。” 青学众人纷纷朝着手冢的父母长辈鞠了一躬以示礼貌，手冢国光也言简意赅地将栗川纱奈的情况告诉了母亲。 “天呐，椎体骨折……”手冢彩菜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那孩子一定很痛很痛……” 手冢国一的表情既有担忧，又有钦佩，“实在是令人尊敬的一个孩子。” “纱奈她有没有说，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手冢国晴焦急又心痛，“脊柱骨折有偏瘫的风险……无论如何，我们手冢家一定会照顾到底，会照顾她一辈子，从治疗到康复的全过程都是。等纱奈醒了，我们全家一定要亲自感谢。” 大石秀一郎忍不住道：“叔叔您放心，医生说栗川同学椎体骨折的位置不高，没有丧失身体功能的风险，顺利的话几周后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手冢国晴终于放下心，心头大石落地，“国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呢？还有前一个问题也是还没有回答……” 前一个问题是——纱奈为什么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舍命相救。 众人不禁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手冢国光的回答。 “她说，要守护我的梦想。”手冢国光垂下了眼眸，“她说，不想让我的手臂再次受伤，否则就再也没法打球了。” “……！” 一阵针落可闻的沉寂，笼罩了医院手术室前的走廊。 对于同样无比热爱网球的少年们来说，这一刻他们都拥有相同的震撼。 他们深爱着网球，无法想象有一天再也无法打球，光是想想都已经令人恐惧。 而现在，有一个人为了守护旁人的梦想，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不仅仅只是想救手冢的性命，而是想要保护他的手臂不再受到一丝伤害。 “难道是因为……”手冢彩菜突然想起了什么，眼泪更加汹涌了，“可能是因为我在奥特莱斯的时候和纱奈说了那些……” 手冢国晴安慰地圈抱住妻子的肩膀，“说了些什么？” “我说起了国光在国一时手臂受过的伤，还有他一个人去德国做手术，网球是他的梦想之类的……” 手冢国光站在原地，右手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左手臂，手臂有一丝颤抖。 手冢国一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或许尚未至于到“爱”的境地，但那孩子是真的很在乎国光。 而现在。 国光也是同样的。 …… * 晚上。 监护病房安静得不可思议，只能听见氧气机和各种检测仪器运转的声音。 少女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下的面容苍白漂亮，带着一丝脆弱。 手冢一家换上了蓝色的无菌服和帽子，率先进入病房探望，冰帝与青学的其他人也在外等候，轮流探视。 “好孩子，彩菜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手冢彩菜本来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可一看到栗川纱奈还是感觉到眼眶酸涩，“等纱奈好起来了，我们得第一时间登门感谢才行。” 说到这里，手冢彩菜突然发现了违和之处，“不过，纱奈她的父母呢？” 关心纱奈的人很多，等候在病房外的人也很多，可唯独没有她的父母。 手冢国一沉吟道：“之前这孩子不是说过吗？她在东京一个人住。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竟然都没有出现。” “怎么会有父母舍得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手冢彩菜完全无法理解，“纱奈这么好的女儿……” “不管如何，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就好。”手冢国晴安慰道：“既然纱奈的父母缺位，我们就尽力做好作为长辈应该做的，让纱奈感觉到温暖。” “阿娜达，你说得对……” 手冢国一戴着手套，老人慈爱地摸了摸少女的黑发，一向威严的声音也放得温柔平缓。 “孩子，等你好起来，爷爷去钓一条超级大鱼给你。” 栗川纱奈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一直注视着她的手冢国光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见，氧气面罩下，少女的眼角有泪光划过。 第174章 网球62 栗川纱奈已经醒了。 她转院到了东京，来探望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大家都透露着切切实实的关心，对她救人之举的震惊和钦佩。 尤其是青学的众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甚至齐刷刷地对着她的病床鞠了一躬，感谢她救了手冢。 大石秀一郎带头道：“栗川同学，真的非常感谢你！” 栗川纱奈大受震撼，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大家真的太客气了……手冢君他当时也拼了命救我呀！” “当时一整根钢筋掉下来，手冢君把我护在身后，如果那根钢筋真的扎下来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青学众人愣住，大石秀一郎一脸错愕地转过去看向手冢，“有这回事？手冢你没有提起过……” 手冢国光淡淡地“嗯”了一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特地说，而且最后也是纱奈她解决了那根钢筋的。加上这条钢筋的话，准确来说，她救了我两次。” 听到手冢国光已经直呼她的名字，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敏锐地抬眸看向对方。 菊丸英二惊奇地问道：“怎么解决的？” 手冢国光非常平静地陈述事实：“她用球拍挥出了黑洞，钢筋被吸进黑洞，然后消失不见了。” 青学众人：“……………” 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怎么连接在一起之后就有点听不懂了？ 栗川纱奈：“………………………”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很抽象，但是果然被这么说出来还是很尴尬啊救命！ “哈、啊哈哈哈……”大石秀一郎缓和了一下气氛，笑着道：“我就说打网球有用吧，在地震都能行得通！所以你们平时一定要加强训练啊——” 众人：“……………” 这是打网球有没有用的问题吗！而且到底怎么加强训练才能用球拍打出黑洞啊？感觉大脑皮层的褶皱都要被抚平了啊—— 桃城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惊异，“大石前辈，我第一次发现你有这么惊人的搞笑天赋。” 大石秀一郎：“………” 栗川纱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青学的大家真的是一群活宝，短短几句话谈笑之间就能让气氛瞬间轻松愉悦起来。 “好了好了，栗川同学需要休息精养，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精养了。”大石秀一郎说道。 手冢国光点了点头，凑近走到栗川纱奈病床边，半蹲俯下身，声音放轻了一点，“好好休息，我和家里人放学后再来看你。” 栗川纱奈受宠若惊，“不用这么麻烦啦！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彩菜阿姨、国晴叔叔和爷爷来来回回的跑太辛苦了。” “没事，他们不觉得辛苦，他们说不来看你才觉得辛苦。”手冢国光注视着她，目光一眨不眨，“母亲说医院饭菜不好吃，她做了你喜欢的菜。” 栗川纱奈：“！！！” 感动！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啊！！医院的饭菜真的不太好吃啊啊啊TVT “呜呜，谢谢彩菜阿姨……那我就不客气啦！彩菜阿姨的手艺真的超好吃！呜呜……” 手冢国光看着她，眼底掠过一丝宠溺。 两人明明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仅仅只是对视而已，却有一种仿佛旁人完全无法插入的氛围，甚至有种天作之合般的般配感。 青学众人面面相觑，都在队友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桃城武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睁开眼睛又看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道：“我好像真的没有看错……我竟然从手冢队长的眼神里看到了‘温柔’！” 菊丸英二也忍不住小声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感觉手冢和纱奈，有一种旁人都无法融入插进去的感觉。” 大石秀一郎：“毕竟他们共同经历了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当然会和别人不同啊。” 菊丸英二恍然大悟，“你说得有道理。” 现在的他们，拥有了和旁人完全不同的经历，因此仅仅只是处在同一个空间，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氛围感。 大石秀一郎忍不住感叹：“之前在游轮的时候，我说迹部和栗川看上去很般配，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我支持手冢，手冢才是和栗川看上去最般配的。” 乾贞治也托了托眼镜，赞同道：“确实，现在的手冢同样喜欢上了栗川的概率，和迹部一样来到了99%。” 说完后，乾贞治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不二周助的方向，不二没有像平时一样笑着眯起眼睛，当他不笑的时候，是完完全全的另一种感觉。 不二周助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少女，那双晴空般的蓝色眼眸蕴着前所未有的复杂。 海堂薰“嘶”了一下，“我也支持手冢队长。” 河村隆：“…大家怎么好像在买股票一样？” 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支持亚久津吗？泪目。 手冢国光站起身，“走吧，该回学校了。” “好。” 众人放下探病的花束和小礼物，准备随手冢一起离开，唯独一个人的脚步没有动弹，那双带着红色R标的FILA网球鞋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地上。 桃城武：“？？？” “越前，怎么不走？” 越前龙马“哦”了一声，“学长你们要回去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还想和纱奈前辈多呆一会。” “……………” 青学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小子！！！ 桃城武一套锁喉，“你小子怎么就不懂啊，不是我们想不想回去的问题，而是人家纱奈前辈需要静养啊！” 越前龙马撇了撇嘴，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就是想和学姐多呆一会。” 他抬起了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竟然有一丝委屈的意味，“可以吗？会打扰到你吗？纱奈前辈。”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不打扰不打扰！” 天啊，傲娇猫猫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那么，我也留下来吧。”不二周助突然开口道：“我也有话想要和栗川同学说。” “……？！” 不仅青学众人被惊到了，就连手冢国光也回头看了不二周助一眼。 栗川纱奈也愣住了，有点不太敢相信这是不二周助说出来的话……这真的是不二吗？ 欸，等等……不二周助的好感度什么时候93了？！ 栗川纱奈努力控制表情，不看不知道，一看属性面板栏吓一跳，不二怎么猛涨了这么多好感度？ 仔细想来，好像就是在这次地震之后加的好感度，莫非是因为她救了他们的队长手冢，所以猛加的？ 栗川纱奈还是觉得好感叹，不二最开始的好感度有多低还历历在目，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他也93好感度了。 “会介意吗？栗川。”不二周助问她。 栗川纱奈猛地回过神来，“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呢？” “那就好。”不二周助笑了笑，一如既往眯起眼睛的温柔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他自觉地搬来一张椅子和越前龙马一左一右地坐下，两人仿佛是栗川纱奈的两座守护神，只是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走吧。”手冢国光收回目光，迈开长腿踏出病房。 其他人跟上他的脚步，但还是很惊讶，桃城武一脸错愕，“越前想要和纱奈前辈单独相处，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不二前辈他什么时候？……” 河村隆也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对啊，不二他不是拒绝过栗川了吗？” 乾贞治眼镜开始反光，“真相只有一个——不二打脸真香了的概率，是90%。” 菊丸英二倒是不怎么感到意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喜欢上栗川，人之常情吧。” 乾贞治搭上了手冢国光的肩膀，“手冢，你也是人之常情吗？” 手冢国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乾。” 乾贞治：“嗯？” “你很闲的话就绕着医院跑两圈。” …… 另一边。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越前龙马和不二周助像左右护法一样在病床两边，栗川纱奈“哈哈”地干笑了两声，“那个…你们一会下午没有课吗？” 越前龙马撇了撇嘴，语气变得更加“委屈”了，“纱奈前辈是在赶我走吗？” 栗川纱奈：“没有没有！” 她哪里敢啊—— 倒是不二周助开口道：“有课，但是不急，我想再多和栗川你待一会。” “……！”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越前龙马也愣了一下，原本双手插在裤兜里的轻松姿态也维持不下去了，他整个站了起来，“…不二前辈，这可不像你。” 不二前辈竟然也开始学“打直球”这一套了？！ “没有什么变不变的，人都是会不断反思的。”不二周助轻声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人不应该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就擅自做出评判……栗川，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完全没有哦，不二君。” 果然是因为这次她在地震里救了手冢，所以不二对她又更加改观了吧，栗川纱奈想。 “是么？那太好了。”不二周助笑了笑，少年精致好看的脸，在真心实意的笑容加持下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栗川纱奈一时之间有点看呆了。 真、真好看啊……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心中警铃大作，深觉自己之前不应该挑衅不二前辈。 这位有点腹黑越前龙马是一直知道的，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预料过不二前辈会真香，只是没想到这位觉醒后，竟然也是会打直球既争又抢的类型。 一想到纱奈前辈以前跟不二前辈告白过，越前龙马就忍不住皱眉，拉起对方就往病房外走去，“不二前辈我们下午上课快要迟到了快回去吧不要打扰纱奈前辈休息了。” 栗川纱奈：“？？？” 越前君，断一下句应该是不收费的呀！ 不二周助扯了扯嘴角，最后看了她一眼，那双和她颜色非常相像的蓝色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栗川纱奈感觉好像又被羽毛划过了一下。 这个网球世界的攻略对象，颜值真的不是盖的。 就在栗川纱奈想下去花园逛逛的时候，又一位新的男嘉宾踏入了病房。 嗯？？ 还有高手？？？ 进门的少年身材高大，冰帝卡其色的校服包裹着宽肩长腿窄腰，一头及肩的深蓝色半长发和圆框金丝眼镜极具个人特征。 “纱奈，今天好一些了吗？”忍足侑士将巨大的豪华果篮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迹部有要事今早飞美国了，他托我来照看你。” 顿了顿后，忍足侑士又补充道：“当然了，我自己也很想来看你。” “谢谢你，忍足君。” 栗川纱奈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脑海里响起了“叮”的一声。 【已解锁可攻略对象忍足侑士的好感度。】 【忍足侑士，好感度+2。】 【忍足侑士目前总好感度：87。】 “……！！” 栗川纱奈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惊讶，之前无法查看忍足的好感度是因为他的技能“锁闭心扉”，他可以封锁自己的心灵，让外界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想法。 可现在，这一障碍竟然消除了。 这意味着忍足对她——打开心扉了。 为什么？是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而且…忍足的好感度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栗川纱奈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忍足单独相处的经历屈指可数，思来想去只有初来乍时冰帝学园舞会时和忍足的那一曲共舞。忍足能有这么高的好感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今天感觉怎么样？”忍足侑士问。 “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也不疼了，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栗川纱奈笑嘻嘻道。 忍足侑士又追问道：“心脏呢？心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欸？” 好像有点明白了，忍足突然敞开心扉和好感度高的原因。 该不会是……他也和迹部一样知道了她的病情了吧？栗川纱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没有呀，我的心脏没有不舒服呢。” ——其实是有的。 栗川纱奈不想让人担心，选择了隐瞒。 健康值被扣90点的威力真不是盖的，一下子就天旋地转，栗川纱奈甚至感觉，网球世界里的这副身躯都快要接近她现实里的身体了。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醒来之后，向日岳人他们说快要担心死了，栗川纱奈也是因此才知道自己和手冢在地震里的那一幕被监控视频拍到，上了新闻，所以大家才会都来到了长野县。 那一段视频，就连她自己看了都很难不震惊，一整栋楼砸下来，她竟然活下来了？！ 这么一想，只被扣了90点健康值，没有直接GAME OVER已经算幸运的了。 因为位置的原因，监控只拍到了最后一幕，没有拍到前面那一段路手冢为她挡钢筋，还有她用黑洞吸走钢筋的画面。如果黑洞被拍到，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有关机构抓走去研究。 “……” 忍足侑士看着她，刚给她洗好水果的手暗自握成拳，最后又只能无奈地松开。 她在逞强。 他看过她的心电图，绝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个中的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总是这样么？ 总是自己默默一个人承受，从来不告诉任何人，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展露灿烂的笑颜，向他人释放善意。 忍足侑士突然理解了，理解迹部为什么马不停蹄飞往美国，哪怕只有一丁点能治好她的希望都不放弃。 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消逝。 【忍足侑士，好感度+3。】 【忍足侑士目前总好感度：90。】 …… 忍足侑士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栗川纱奈陷入了思考。 其实到了这里，绝大部分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已经90+，按道理来说，她已经可以考虑脱离这个世界了。 系统的声音响起：【没错，现在其实是脱离本周目的好时机了。大部分可攻略对象的好感度都已经达到90，还有不少已经快逼近100。现在脱离的话，参考篮球世界和排球世界的结局，他们的好感度在刺激下很快就会达到100。】 系统：【怎么说，纱奈，要现在脱离么？】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系统，我现在还不想脱离。】 她知道系统说得没错，但她就是不想这样做。 因为……如果现在脱离这个世界的话，手冢一家或许会觉得——她是因为在地震中救手冢才导致先天性心脏病发作的。 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内疚，纱奈不想让他们难过。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让彩菜阿姨她们这么想，栗川纱奈都不会这样做。 手冢一家来探望的时候，栗川纱奈悄悄哭过。 她真的很喜欢手冢一家，他们带给了她难以言喻的、亲人般的温暖。 幸福就藏匿在平日里的点点滴滴之间，手冢爷爷简简单单的一句等她病好了之后给她钓大鱼，都能让她忍不住酸涩落泪。 后来听凤君他们说，在误以为她可能高位截瘫、下半辈子都无法自理的情况下，国晴叔叔依然做好了照顾她一辈子的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许下了承诺，当时的他们看上去既焦急又心痛。 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家人。 好羡慕手冢君。 系统叹了口气：【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也会陪你继续走完。】 系统：【不过，纱奈，需要提醒你的一点是，这次地震扣的90点健康值可不是小数目，即使你不打算主动脱离，这副身躯也撑不了多久了。】 栗川纱奈：【我知道。】 她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下周是他们全国大赛开始的时间，我还能坚持到他们全国大赛结束么？】 系统：【差不多，应该可以。】 栗川纱奈松了口气：【那就好。】 太好了…… 能看到他们国中时期全身心倾注热血的最后一场大赛，他们也不会因为她的状况影响最终比赛的心情和状态，隔开了一段时间，手冢他们也不会觉得她的离开和地震有关…… 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离开时间点了。 明明是这样想的，可“啪嗒”一下，却有一滴泪珠落在了病床的被子上。 系统放轻了声音：【怎么了？纱奈，怎么哭了。】 栗川纱奈哽咽着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坏，每一次我都让大家伤心难过。】 如果没有遇到她的话，他们本来应该无忧无虑，身边或许都不会有人让他们这么早接触到名为“死亡”的课题，可她的出现，最后都会变得如此沉重。 系统：【这不是你的错，纱奈。】 系统：【如果让他们再选择一次的话，我相信，即使明知故事最后的结局，他们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和你相遇，纱奈。】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就连眼泪都止在了眼眶里，不再落下。 【…系统。】 【我在。】 【网球世界结束后，我就可以恢复健康了吧？】栗川纱奈垂下眼眸，【已经收集完毕，我会回到现实世界了吧？】 系统：【是，目前来看，网球世界的攻略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加上之前两个周目收集的好感度，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前往足球世界等其他位面继续攻略了。】 栗川纱奈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场攻略之旅，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了。 …… * 翌日中午。 “精市？” 栗川纱奈惊讶地看向来人，少年穿着立海大的校服，一张俊脸精致好看得不可思议，鸢紫蓝色的发丝颜色和他带来的花束同样美丽。 “精市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栗川纱奈问道。 她在长野县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就已经来探望过她，仁王是第二天过来的，幸村则是地震刚发生后不久就已经到了长野县。 当时幸村看到她的手表心率不正常，敏锐地察觉到她绝对是出了什么事。 后来她情况稳定后，幸村和仁王回了神奈川上课，没想到这么快幸村又来到了东京的医院找她。 “要上课的，我来抽签全国大赛的比赛顺序，来了东京。” 幸村精市在她床头柜的花瓶上插好花，他看了一眼床边的另一束巨大的花，张扬热烈的卡布奇诺玫瑰，在一众探病花束中显得格外突出，一看就知道是某位大少爷的手笔。 迹部即使远在美国，他的气息也依然无处不在。 卡布奇诺，一种温柔而有生命力的玫瑰，倒是也符合祝愿病人康复的语境。 “对哦，全国大赛下周就要开始了。”栗川纱奈笑得弯起了眼睛，“刚好那时候我也出院了，可以去看大家的比赛了。” 幸村精市也勾了勾嘴角，“我也终于能让你见识到我的网球了。” 栗川纱奈：“！！！” 她弱弱地问道：“那个……精市，你的网球真的可以灭人五感吗？” “是真的，不过不用担心，只是暂时性地剥夺五感而已，出了球场就恢复了，不会影响人的正常功能。”幸村精市解释道。 栗川纱奈：“………” 不是，何止球场，上次看你在碰碰车里也能轻松剥夺人五感啊TVT “说起打球，纱奈你上次和我约定的那一场球……”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从病床里弹射起来，“我可以兑现约定！马上就可以打——” 幸村精市失笑，“不是，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你现在需要静养，刚刚骨折怎么能这么快激烈运动。” “只是，被越前抢先了，有点不甘心呢。” 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张俊美得几近美丽的脸蛊惑人心，“纱奈应该没有再答应其他人了吧？不会有人再在我之前了吧？” 栗川纱奈：“……！” 是错觉吗？怎么刚才有一瞬间，感觉幸村精市也有点腹黑属性呢？ “没、没有了……”栗川纱奈结结巴巴，汗如雨下。 “我开玩笑的。”幸村精市这下是真笑了，他伸手抚了抚少女柔顺的黑发，深蓝色的眼眸眸光温柔，“你的身体最重要，即使真的要和我打约定那一场球，也一定要在你身体允许的范围内。” “现在的话，先不着急，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你。”他说。 栗川纱奈感觉心都要化了。 “对了，这是提前送你的出院礼物。”幸村精市从花束后拿出一个精密的礼品袋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欸？”栗川纱奈诧异地接过，里面是一个漂亮的礼盒，装着一部新手机，“出院礼物？” “嗯，你的手机不是都在这次地震中坏了么？送你一个新的。”幸村精市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那时候，我通过你的手表看到你的心率不正常，电话也关机了打不通，我很担心，结果果然是出事了。” 栗川纱奈有些歉疚：“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栗川纱奈打开床头柜，那支能监测她心率的手表还在里面，手术的时候摘了下来。 因为当时她双手撑住地面的姿势关系，这支手表没有被砸到，成功扛住了7.4级地震，现在都还能正常使用。 说起来也是神奇，在摧拉枯朽仿佛能摧毁一切的大地震中，这支纤细脆弱的手表却留存了下来。 栗川纱奈总感觉，这支手表对她和幸村都意义非凡。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幸村的好感度猛加就是从买这支手表的时候开始的。 就在她打算重新戴上手表的时候，栗川纱奈的动作又突然停顿住。 “纱奈，怎么了？”幸村精市问她。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手表会不会禁锢住了精市？”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 栗川纱奈一脸纠结，“总感觉这样会让你负担很大，经常会担心我的心率有没有升高……感觉这样在无形中给你带来了很大压力。” “我不想让精市担心。” 幸村精市几乎喟叹出声。 “我不会有压力。”他说，“对我来说，无法得知你的状况，面临着恐惧，才是压力。” “…好吧。”栗川纱奈感动地看向他，“那我重新戴上。” “嗯。”幸村精市注视着她重新戴上了手表，有种心头大石落地的感觉。 顿了顿后，他转而道：“对了，纱奈，还有一件事……” “抱歉，我把你的心脏状况，告诉了迹部。” 栗川纱奈怔了怔。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迹部从游轮下来的时候会那样反常。 原来迹部是真的知道了她的病情，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迹部竟然是从幸村这里得知的。 “没有关系。”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你和迹部都是为了我好。” “我想下去走走，精市。” “好。” …… * 医院中庭花园遍布绿植，花团锦簇，午后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花园里，微风吹拂带来淡淡的花草清香，带来阳光暖洋洋的味道。 栗川纱奈坐在轮椅上，幸村精市在后面推着她，动作轻柔。 其实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但幸村坚持说事关脊柱不能大意，于是她只能乖乖地坐轮椅。 栗川纱奈坐在轮椅里呼吸新鲜空气，欣赏着花草美景开始闲聊，“说起来，精市今天抽签，抽到了对战哪所学校呀？” “第一组抽到了大阪的大荣学院，挺强的。”幸村精市说，“但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死角，我们不会输给任何人。” “诶，大荣学院，我记得这个学校的篮球很强。” “是，他们的网球也不错。但大阪最强还是四天宝寺。”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提到四天宝寺，她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毫无疑问是白石藏之介。 她的白月光。 是因为刚好谈及到大阪和四天宝寺，她联想过度，所以她的眼睛才会出现幻觉吗？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为什么她会看到白石藏之介在穿梭过医院的花坛草丛，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少年带着茶色调的银灰头发层次分明，向上翘起，特殊的发色和英俊得过分的一张脸，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了。他穿着一身私服，简单清爽的短袖T恤和撞色短裤，身后背着一个行李包，风尘仆仆的感觉。 他的脚步越来越急促，从走变成了跑，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冲了过来。 “…纱奈！！！”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栗川纱奈才猛地惊觉，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幸村精市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难得的感受到了威胁。 “…藏之介！！”栗川纱奈直接一个医学奇迹，猛地从轮椅里站了起来！ 幸村精市：“………” 栗川纱奈刚想往前走两步，白石藏之介就一把抱住了她—— 抱住的动作很迅猛，力道却很轻柔，一点都没有弄痛她的伤口。 幸村精市握着轮椅的手力道骤然收紧。 “纱奈……”白石藏之介的脸埋在少女的脖颈处，用尽全力感受着她还存在着的气息。 “——你没事就好。” 第175章 网球63 “藏之介……” 栗川纱奈呆呆地被对方拥在怀里，一脸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他是四天宝寺的队长，藏之介是因为和幸村一样来东京抽签决定比赛顺序，所以出现在了这里吗？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白石藏之介的声音都哑了，“我看到新闻了，看到你在地震里出了事，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很担心，就跑来了东京，一家一家医院的找，像忙头苍蝇一样乱撞……” “终于找到你了！纱奈……” 栗川纱奈听得完全愣住了。 ……天啊。 他竟然，一个一个医院的找她吗？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的鼻子变酸了，没有想到手机坏了会让对方这么担心，地震醒来后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她面前，一时之间她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藏之介。 她和手冢在地震里的那条监控录像新闻的传播效应，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她早应该想到的，应该想到藏之介也有可能看到新闻然后担心她在地震中出事的，可她却完全忘记了。 …好惭愧，好内疚。 又一次让人担心了。 “对不起、藏之介，我手机被砸坏了所以……”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白石藏之介的手臂肌肉都还在颤抖。 他还清晰记得，这些天自己都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熬过来的。 长野县地震那一天，大阪距离得比较远，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那天的白石藏之介像往常一样，在学校的网球场里日复一日的训练。 就在他以为今天也会平静地落幕的时候，谦也接到了他的表哥忍足侑士的电话，内容竟然是让谦也帮忙问问他，纱奈有没有来大阪找他。 忍足侑士说，他们联系不上纱奈了。 白石藏之介立刻给纱奈打电话和发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 不一会后，她的手机还关机了。 白石藏之介的内心莫名的涌上了一丝慌乱，开始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种慌乱，在看见那条席卷全网的新闻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视频里，纱奈奋不顾身地去保护她身边的人，那个人是东京青春学园的队长手冢国光，他们一起被埋在巨石砖瓦之下，生死未卜。 白石藏之介记得，当时自己全身都在抖，呼吸急促、心跳剧烈、浑身肌肉震颤，整个人有一种溺水般的濒死感。 是他的教练渡边修用力按住了他的手，按住了送他的那副黄金护腕，一遍遍地让他深呼吸，保持冷静。 渡边修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说他已经有呼吸性碱中毒的迹象。 ——“藏之介，你必须保持冷静。如果连你都倒下，就真的没有再见到她的机会了。” 教练的这一句话，让白石藏之介回过神来，眼前因为缺氧变黑缩小的景象在重新扩大，他终于能重新呼吸，但身体依然是止不住的颤抖。 白石藏之介是和四天宝寺的队友们一起看到这个新闻的，四天宝寺是著名的耍宝名门，拥有让任何事情都变得有趣和让任何沉重的气氛都变得欢快的本事。 但面对新闻里的这个视频，他那群平日里最爱搞怪逗乐的队友们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脸上全是震撼。 不管再怎么样，大家毕竟都还是一群中学生，鲜少面对真正的生离死别。 尤其当这个有可能“生离死别”的对象是他们亲眼见过的、有过一面之缘的栗川纱奈的时候，这种震撼就更加深切了。 白石藏之介能看出来，小春、金太郎、谦也、千里、银……大家都想安慰他，他的队友们都清楚知道，这里和栗川纱奈交集最深的人就是他。 担心到呼吸性碱中毒的地步，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能形容的了。 可最后，大家想说出口的话又都哽在了喉咙里，很难说得出口。 因为，无论怎么想，生还的概率都很低很低。 一整栋楼砸下来，正正命中了纱奈和手冢二人，就像网上铺天盖地的评论一样，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 白石藏之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象，逼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直到看到新闻继续追踪报道，纱奈和手冢成功被救出，白石藏之介才勉强从那种宛如溺水般的恐惧之中暂时性地抽离出来。 可在被救出后，纱奈也依然没有回复他的电话。 尽管清楚知道，这时候的纱奈肯定在接受治疗甚至是手术，无法回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的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掠过了无数想象的场景，害怕她手术失败，害怕她被救出后也依然…… 白石藏之介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买下从大阪到东京的车票。因为无法联系上纱奈，也没有共同好友的联系方式，他几近执着地，一家一家地跑……直到来到这所医院。 透过医院中庭花园的阳光、绿叶和鲜花，他看见少女灿烂的笑颜，宝石般的湛蓝眼眸比天空美丽，她身后的人推动着她的轮椅，墨黑的长发在她身后飘扬，散发着深邃的光晕。 ——心头大石终于落地。 白石藏之介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感受。 狂喜，庆幸，失而复得，夹杂着一点酸涩疼痛，百感交集，所有的交织在一起，最后变为感谢上天。 感谢上天，她活下来了。 此时此刻，她的身边也有人在陪伴，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但白石藏之介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就像当时看见纱奈奋不顾身保护的人是手冢国光的时候一样，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世界仿佛静音，唯独剩下了她一个。 动作比思绪更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白石藏之介便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冲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抱住了她，用身体感受她的存在。 …… 思绪回笼，白石藏之介下意识地想要用力收紧怀抱，将她抱得更紧，像是要深深揉入自己身体一般，但理智克制住了他，实际上的动作比蝴蝶翅膀落下更加温柔。 不能用力抱她，她在地震中肯定受伤了，用力挤压的话她会痛。 “纱奈、纱奈……”白石藏之介喃喃出神，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反复确认着她的存在，“你还好吗？伤到哪里了？还痛吗？” 栗川纱奈：“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骨折而已，这几天打了很多骨肽，已经修养好了，一点都不痛了！” 藏之介的拥抱……好温暖。 带着青草植物气息的一个拥抱，和他的人一样清爽，充满了夏天的感觉。 栗川纱奈悄无声息地红了脸颊。 …可是精市还在旁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栗川纱奈感觉如芒刺背，后背好像有一道滚烫而又审视的目光，烧得她脸颊更红了。 怎、怎么有种牛头人的感觉…… 理智告诉她，这时候应该从对方的怀抱里出来，要抱至少也要等到没人的地方再抱…… 系统：【？】 但一想到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有接听到藏之介的电话，让他跑遍了那么多家医院找自己，栗川纱奈就觉得愧疚极了。 藏之介他的手臂肌肉都还在颤抖，这些天的他一定很担心她，一定很难过。 拼尽全力无法战胜愧疚，栗川纱奈最后放弃了，决定就这样吧。 她的肩胛骨骨折了，暂时抬不起来，一时半会退不出这个怀抱，所以就这样吧嗯嗯。 系统：【………】 这是仗着没有被扣好感度就在放飞自我吧，绝对是吧。 “白石君。”幸村精市终于开口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纱奈刚刚经历过手术需要静养，她骨折的地方是肩胛骨和椎体，这样不利于她恢复。” “……！” 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松开了怀抱，着急但动作依然十分轻柔，“抱歉纱奈，我弄疼你了吗？” 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哦，藏之介的动作很温柔。” 幸村精市：“……” 某人握着轮椅把手的力道又重了一些。 “…栗川？” 嗯？谁在喊她？ 栗川纱奈疑惑地探出头。 怎么听起来像不二君的声音？ 她没有听错，来人正是不二周助。他怀里抱着探病的花束，但又和平常的花束不太一样，是一个小熊抱抱桶花束，做工精致的棕色小熊拥有着蓝色的眼睛，它环抱着暖黄色调的鲜花，可爱又别出心裁。 “今天感觉好一些了吗？”不二周助微笑着送上鲜花，蓝色的眼眸睁开，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少女和她身边的两人身上缓缓划过。 “不二君……”栗川纱奈有些意外，“今天已经好多了，不二君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不二周助：“因为想来见你，所以就来了。” 栗川纱奈：“……！” 她本来就有点发烫的脸，这下更红了！ 感觉后背发烫的视线又增加了，这回是藏之介和精市同时的视线吧？感觉又牛头人了。 不二最近怎么频繁打直球啊？配上他那得天独厚的颜值，冲击力简直太强了，呜呜…… 其他人打直球，她都不会觉得冲击力有这么强，主要这可是之前地狱开局、好感度最低的不二周助！ 不二突如其来的转变，栗川纱奈甚至都想用受宠若惊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不过，不二的好感度也已经93了，这么一想似乎也正常……但栗川纱奈还是觉得好神奇！ 这真的还是当初那个一边笑着对她说着“我讨不讨厌你，并不重要”、“我们之间不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然后一边扣好感度的不二周助吗？ “谢、谢谢……”栗川纱奈接过对方送来的花，觉得这小熊花束特别又可爱的同时，又觉得有点眼熟。 嗯？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这不是不二君当时在商业街扮演过的那位“熊”君的缩小版吗？！ …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好可爱。”栗川纱奈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脸上还带着一点红晕，“谢谢你，不二君。” “你喜欢就好。”不二周助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 白石藏之介沉默地注视了一下来人，对方是东京青春学园有名的天才不二周助，他也有所耳闻。 青学让他有想要一战的冲动的，除了手冢国光以外便是这位天才不二周助，白石藏之介有预想过全国大赛会同他对上，倒是没想到在比赛前就见面了。 “那个，不二君，幸村君。”白石藏之介直接开口道：“ 我有话想和纱奈说，想和她单独相处一下，可以吗？” 空气陡然变得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幸村精市缓缓道：“当然可以，纱奈要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只是白石君注意时间，她需要更多休息。” 不二周助保持微笑，“那我在这里等一下，你们先聊。” 白石藏之介：“谢谢。” 栗川纱奈汗如雨下，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她打了个哈哈道：“那、那我先和藏之介聊会天，精市和不二君，回见！” “………” 不二周助陷入了沉默。 称呼之间的亲昵程度差异太过明显，让人想要不在意都难。 她和幸村还有白石，都是互相以名字相称。 他们叫她“纱奈”，她叫他们“藏之介”和“精市”。 而他只能称呼她“栗川同学”，她也只会喊他“不二君”。 甚至，他和他的弟弟走在一起在路上遇见她的话，她喊一句“不二君”，不二周助都不一定知道她是在喊自己还是弟弟不二裕太。 这个中的区别……不二周助大致能想到原因。 或许，在他还兀自远离着她的时候，白石和幸村就已经比旁人更早的发现了她的好，更早地陪伴在了她的身边，带给了她温暖。 所以，他们成了“藏之介”和“精市”，而他依然只是“不二君”。 …… 幸村精市默默地看了不二周助一眼，没有错过对方表情的变化。 视线回笼，幸村精市重新看向需要“独处空间”的两人的方向。少女坐上了她的轮椅，推着她的人从他变为了白石藏之介。 第一次推轮椅的时候还不太熟练，但拥有“圣经”外号的少年似乎做什么事情都上手很快。 才刚走出几步路，白石藏之介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推轮椅的诀窍，完美的人就连推轮椅都能称之为“轮椅圣经”。 少女脸上的笑颜灿烂，幸村精市莫名觉得，她在面对白石藏之介的时候，似乎格外不同。 这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哪怕之前面对迹部景吾的时候，幸村精市都未曾有过这种危机感。 他大概知道这种感觉的成因。 之前在珍惜昆虫展遇到白石藏之介的时候，他就已经旁敲侧击试探过白石的反应——和其他人不同，白石对纱奈从未有过恶感。 幸村精市知道，自己和迹部，还有现在旁边站着的这位不二君一样，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一开始都对纱奈有过不太好的态度。 但白石藏之介不同。 从一开始，他便是以最完美的姿态和最温柔的性格对待纱奈的。 或许，这就是白石对纱奈来说，与众不同的原因。 “……” 幸村精市缓缓垂下眼眸。 有股酸涩发胀的感觉在胸腔之间游走，蔓延，扩散。 却又无可奈何，已成事实。 唯一纾解之法，似乎就是和在这方面同病相怜之人进行一番沟通了。 幸村精市看向不二周助，只觉得对方在这方面的状况似乎还要更严峻一些，从他和纱奈依然只能互相称呼姓氏就能看出来。 “不二君。”幸村精市主动开口道：“听说之前不二君并不太待见纱奈？现在却主动来医院送花，是因为她救了青学的队长吗？” 不二周助顿了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拥有和自己相类似的属性。 ——腹黑。 短短一句话，就有意无意地将他对纱奈的感情和在意，简单地归结在“因为她救了手冢”身上，实在是高手。 还强调了他之前对纱奈的态度…… 不二周助微微一笑，“幸村君不也是一样的吗？” 之前对纱奈的态度，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存在，五十步笑百步，大哥就别笑话二哥了。 幸村精市：“………” 确实，不二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这方面他们都半斤八两，唯一赢在起跑线的只有白石藏之介一人。 “我的转变，不是因为她救了手冢，而是因为发现她原本就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 不二周助注视着少女的方向，蓝色的眼眸眸光再次变得柔和，“幸村君倒也不必对我有什么防备，我没期望过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对她好而已。” “…我明白了。” 在纱奈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不二周助也说过同样的话。 纱奈她，真的很好。 幸村精市忽然想起，在纱奈成功被救出后，在她手术结束后，在所有人都终于松了一口气、气氛重新轻松起来后，仁王雅治抬头看着天空，发表了又一高见。 “幸村部长。”仁王雅治有些出神地说，“她死里逃生这一次，我突然悟出了一个道理。” “什么？”幸村精市问。 “她长着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张脸，又品格高尚成这样，善良又强大，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放到她身上。” “别说是同时和好几个人表白了，她谈十个都行。” “她值得所有人的爱。” “………” 幸村精市记得，当时的自己沉默了许久，只觉得仁王的话既荒谬，又合理得诡异。 现在看来，那一丝荒谬已经消失不见。 仁王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值得世间一切美好。 第176章 网球64 栗川纱奈出院了。 骨折的地方已经恢复好了，她后背的伤口在最顶级的激光仪器治疗、最好的疤痕药膏和医院精心的护理下，没有留下疤痕。 栗川纱奈一开始还感到奇怪，她认得这架治疗疤痕的那台激光仪器，这仪器应该只有美国才有。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做过开胸手术，长大后治疗疤痕的时候医生有提到过，这个型号的机器日本暂时还没有，可这些天她却用上了。 原本她还在想是不是网球世界和她所在的现实世界有偏差，可后来一问才知道，这是迹部景吾亲自飞去美国买回来的，他将仪器直接捐赠给了东大附属医院，还为心脏科室团队捐赠了一笔数目不小的研究资金。 栗川纱奈愣住了。 迹部他……总是默默付出，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都做过些什么。 傻瓜，如果她不问的话，如果没人告诉她的话，她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感觉眼睛前的景象溢出水光了，栗川纱奈吸了吸鼻子，隔着模糊的视线在出院的单子上签字。 “好了，出院手续完成了。”护士小姐姐温声提醒道：“骨折的伤口基本已经痊愈了，但是心脏的指标还是需要注意哦，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立刻回来复查哦。” “我知道了，谢谢您。”栗川纱奈乖巧地点了点头，表情一切如常。 她的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她的心脏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这次地震她被扣了整整90点健康值，想当初一周目接近尾声的时候她被扣了60点健康值，就已经痛苦得无法呼吸，立刻倒下脱离了篮球世界。 现在她还能继续站着，纯粹是因为经历了三个世界，在收集了数量惊人的好感度后兑换成的健康值基数较大，已经和篮球世界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但她还是感觉很难受。 不规律的心跳和心悸带来了钝痛，呼吸不畅，手脚指尖有麻木和刺痛感，原本可以轻松完成的活动变得困难了起来，胸闷头晕……全都是和现实世界里的她的身体一模一样的症状。 但没有关系，她还能撑住。 至少不要像上个周目排球世界的时候一样，最后要离开了都没能好好道别。 最后一个世界了，栗川纱奈决定，这一次不再当胆小鬼了。 这么久以来，没有成功的和大家说过哪怕一次再见。 这一次，就好好告别吧。 …… 回到病房提着收拾好的行李下电梯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有点恍惚。 …感觉好像有哪里有点违和？ 住院这些天以来，各个学校的大家轮流来看她，她的病房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以至于现在她形单影只出院的这一刻显得格外孤寂。 栗川纱奈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虽然这样想有点自恋，也没有谁规定过一定有什么义务要来陪她出院……但是之前每一天都有人来探望她，热热非凡，结果出院这天却一个人都没来，巨大的落差感难免让人有点低落。 就在她失落地低着头往外走的时候，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栗川纱奈突然看见了地面有许多道修长的身影，阳光将他们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长，标志性的影子个人特征明显。 栗川纱奈愣在了原地，突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各自捧着不同的东西，直到其中好几个人将自己手里礼炮一样形状的物体高高举起—— “嘭”的一声响—— 礼花漫天洒下，细碎的彩色夹杂着金箔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华丽耀眼的光芒，美不胜收。 栗川纱奈惊呆了。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们俊朗的脸庞上笑容热烈而灿烂，脸上全是真心实意的祝福。 “surprise！！！” “恭喜！！” “特此庆祝纱奈出院——” “以后每一天都无病无灾，健健康康的啊！” 少年们的声音阳光爽朗，一句又一句发自内心的真切祝福，让栗川纱奈几乎有种眼泪想要掉下来的冲动。 “谢、谢谢大家……”栗川纱奈抬手抹了抹眼角，方才的低落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汹涌得快要溢出来的感动，“这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吗？……” 面前的阵容相当豪华，青学、冰帝、立海大和四天宝寺四校的队员几乎来齐。当中有的她同对方非常熟稔，有的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们也依然来了，和自家队长一同来庆祝她出院，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是啊，是不是超级感动？” “很意外吧！本来是打算陪你一起办出院手续的，但是护士站说我们人太多了，不让我们一起进去。” “而且听说你的行李不多，干脆就改变计划，变成现在这个秘密惊喜行动了！” “怎么样，还喜欢吗？” 少年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每个人都笑出了一口灿烂的大白牙。 栗川纱奈：“……！” 原来是这样、呜呜呜…… 怪不得刚才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TVT “喜欢、谢谢大家，我真的很感动……”栗川纱奈抽噎了一下，“大家怎么会一起来的？” 四个学校的大家竟然一起庆祝她出院，想都不敢想。 “其实一开始是我们四个学校的大家，都抢着想要陪纱奈前辈你出院啦……”桃城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 “是啊，抢得可激烈了。”忍足侑士叹了口气，“刚好因为全国大赛马上要开始的关系，四所学校恰好齐聚在东京，大家都想要陪你出院。” “后来我们就突然想通，为什么要争出个高低之分呢？”向日岳人摊了摊手，“越多人来送上祝福，纱奈应该就会越高兴，让你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我们还给你准备了出院礼物哦，噗哩。”仁王雅治说道，“每个人的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哦，全都别出心裁。” “礼物？……”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也太客气了……大家能来看我，我已经感觉很受宠若惊了——” “不用客气了，都是一点心意。”仁王雅治将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塞到了她手里，朝她笑了笑，“‘欺诈师’的礼物是化妆品，这套季节限定套装里的口红颜色会很适合你。” 柳生比吕氏送上了一个粉色的高尔夫球杆包，他抽出其中一根球杆，杆身是粉色的，杆头点缀着樱花和心形图案，精致又可爱。 “上次在游轮上的时候，我有幸瞥见过栗川同学你击球的身影，非常优雅。”柳生比吕氏说道：“我观察到你的网球拍和护膝都是粉色的，猜测你应该喜欢粉色，所以挑选了这套honma樱花球杆作为礼物，祝你出院快乐，早日恢复好身体用上这套球杆。” “仁王君，柳生君，谢谢你们……”栗川纱奈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切原赤也送上来了一个巨大的袋子，上面是立海大的校徽，“这是我们学校海原祭最受欢迎的周边，超级实用的哦！” 说完后，海带头少年有些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抱歉啊纱奈前辈，之前比赛的时候我没太控制好情绪……后来我有听队长话，已经有在吃药控制高血压了！” 栗川纱奈：“噗……真的没关系切原君！” 真田弦一郎给她递来一袋营养补品，直接装进了切原送的立海大袋子里，“这套补品非常适合刚出院的人食补，幸村吃过了都说好。” 幸村精市：“………” 真的是谢谢你了，真田。 幸村精市刚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栗川纱奈就已经连忙摆手，“精市前几天已经送过我手机了，真的不用再破费了——” “这是电话卡。”幸村精市失笑，“只有手机，没有电话卡的不是依然无法使用么？” 栗川纱奈恍然大悟，“好细啊。” 仁王雅治啧啧称奇，“我一直以为幸村部长喜欢画画的会比较艺术化，没想到部长竟然意外的是实用主义者。”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 其实不然。 只是，他在经历了无论如何都拨不通她电话的恐惧后，才变成了实用主义者。 手机也好，手表也好，什么都好。一切能知晓她是健康安全状态的，都是好东西。 “栗川，我和慈郎的礼物，是我们平时最喜欢的一家甜品店做的蛋糕。”立海大的丸井文太和冰帝的芥川慈郎一起，两人一起捧着一个粉色的蛋糕。 蛋糕的奶油裱花精致可爱，点缀其中的彩色水果鲜艳欲滴，最顶上的巧克力牌上写着“出院快乐”、“健康无灾”几个字。 “没错，这家蛋糕真的超好吃哦！”一提到蛋糕，芥川慈郎整个人都不困了。 “谢谢你们，丸井君、芥川君……”栗川纱奈已经感动得无以复加，都快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到我了到我了——” “还有我还有我！” “早点送比较好，我可不要在迹部后送，会被完全压下去的！” 众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争先抢后地送出礼物，统统放进了栗川纱奈手里的那个大袋子里，切原送的海原祭这个大袋子还真的很实用。 向日岳人送了他亲手做的陶艺、凤长太郎送了一个漂亮的芭蕾舞天使八音盒，因为听说栗川学姐会跳芭蕾。忍足侑士送的礼物意外的文艺，是一本鼓励人积极向上面对生活的作品，今年刚刚获奖的书籍。 日吉若送了他家演武道场的课程年卡，说栗川学姐可以考虑多点去练武强健体魄。宍户亮送了一副崭新的球拍，因为他说栗川打球的时候需要用到的球拍比别人多，她每接一球“迈向破灭的轮舞曲”都需要用到一副新的球拍，逗得所有人都大笑不止。 直到迹部景吾送出他的礼物。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众人皆是一脸诧异，栗川纱奈也疑惑地打开，在看清里面是什么后，惊得伸手捂住了嘴巴。 里面是一个公章，上面刻着的字赫然是——sana慈善公益基金。 一个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 “本大爷以你的名义设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于救济在地震中受伤需要资助的儿童。”迹部景吾定定地注视着她，继续道：“这几天已经开始投入运作了，第一笔资金已经下发下去了，很快就会去到有需要的孩子手里。” “………！” 全场进入到了一片沉默之中，唯余震撼。 直到过了好一会后，众人才爆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礼物不能在迹部之后送！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都是一片心意，不要比较啦——” “不愧是迹部！上一次桦地生日的时候，迹部的礼物也是相当惊人的大手笔！” “这不是大不大手笔的问题啊，这片心也很难得啊，你能想到用对方的名字冠名基金会吗？我想不到啊！”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划过了同一个想法—— ——迹部他真的超爱！ “迹部君……”栗川纱奈感觉手都有点抖了，感觉手里这个印章的重量太重了，“这实在是太……” “不用有压力。”迹部景吾难得的打断了她，“迹部财团本就常年投身慈善事业，这本来就是要做的，纱奈这个名字和你在这次地震中的英勇之举已经声名远扬，用你的名字命名会让基金会的工作推进更加顺利。” 众人听得点头如捣蒜，内心却更加确信了——大少爷这么一长串只为让对方接受自己的礼物，迹部他真的好爱啊！ “谢谢你、迹部君……” “叫本大爷的名字吧。”迹部景吾突然说。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欸？” 迹部景吾深邃的目光锁定了她，“你可以叫我景吾。” “……！” 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他们早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以迹部和纱奈的关系和对她的感情，两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以姓氏互相称呼未免太过生疏，原来迹部是在这等着呢。 不愧是迹部，所有人在这里都是大少爷的play……哦不，都是他直白勇敢向前的一环。 明明可以私底下对纱奈说以后以名字相称的，她也绝不会拒绝，但迹部偏偏选择了所有人都在这里的这个时候，让大家都听着纱奈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偏偏在迹部送出了这样一份让所有人都佩服的礼物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吃味和不合理。 在数十道热烈的目光的注视下，栗川纱奈脸都红了。 她抱紧了一下怀里的礼物，轻声喊道：“景、景吾君……” “嗯，本大爷听到了。” 数十日以来，迹部景吾久违地勾起了嘴角，终于笑了，“祝贺你出院，纱奈。” 气氛突然升温，空气中仿佛都飘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四天宝寺众人终于挺身而出，将气氛拉回正轨—— “噔噔噔噔！！” “栗川同学，这是我们四天宝寺队一起送的横幅——” 四天宝寺的队员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一左一右将长长的横幅拉开，搞笑学校本质尽显。 栗川纱奈定睛一看，横幅上面写着两行字—— 【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大阪。】 【热烈庆祝栗川同学出院快乐！祝你天天开心，顺遂无虞！】 “噗……” 栗川纱奈一下子没忍住被逗笑出声，“谢谢大家……！” 她珍惜地收起横幅，一脸感动，“没想到四天宝寺的大家也会来……” 忍足谦也勾住白石藏之介的脖子，一边道：“我们是和藏之介一起来的，当然，我们本身也很钦佩栗川同学——” 确实，作为四天宝寺的队员，他们其实和栗川纱奈真的算不上熟，只有一面之缘。但自家队长白石藏之介明显对她的感情不一般，他们四天宝寺又护短，当然要来给白石撑场子。 不然到时候，其他学校都是全员来齐，只有他们家队长白石是孤零零一个人来的，形单影只的，看起来也太可怜了吧—— 而且就算没有白石这层关系，忍足谦也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们四天宝寺的大家是真心钦佩纱奈在地震中救人的举动，特地来送上出院祝福。 “纱奈，我来得匆忙，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送什么会比较好……”白石藏之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送上了一个沉甸甸的红色礼盒，“我回想了一下自己收到过的最惊喜的礼物，最后决定买了这个……纱奈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栗川纱奈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护腰？！ “呜哇……好耀眼！” “好闪！这是真金子吧藏琳？！” “这绝对也花了大价钱……” “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的护腰，藏琳你老实说，是不是和你的黄金护腕是一对？！” 在四天宝寺众人的揶揄打趣下，白石藏之介的脸也红了起来，俊朗中带着羞赧，“…我是想要这个护腰好好保护纱奈，毕竟她的腰刚刚骨折过……” “这太贵重了……” 栗川纱奈刚想推辞，白石藏之介就按住了她的手，“请收下吧，纱奈，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白石藏之介的目光从迹部景吾身上划过。 人家可是连基金会都出来了……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对方。 栗川纱奈默默地将黄金护腰放进袋子里，开始思考得送点什么礼物给回对方，礼尚往来。 “好了好了，终于到我们青学了！”桃城武摩拳擦掌，“这是我和蝮蛇一起挑选的运动护腕，希望栗川学姐你会喜欢！哦对了，蝮蛇是我们队的海堂熏，他说非常感谢学姐你救了我们家手冢队长——” 海堂熏“嘶”了一声，桃城这家伙！ 栗川纱奈笑着接过，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你呀，海堂同学，还有桃城君。” 海堂熏脸“轰”的一下变红，无法抵挡住这样的笑容，也没有太多和女性相处的经验，“不、不用谢……” 桃城武看着他的头顶，叹为观止：“哇蝮蛇，你戴的头巾都挡不住你头顶冒的烟欸。” 海堂熏立刻炸毛：“…你闭嘴！！” “这是我和莲二一起送的本子，是专门用于记录身体的医疗数据的，非常科学好用。”乾贞治说道。 栗川纱奈这才发现青学的乾贞治和立海大的柳莲二站在一起，后者朝她点了点头示意。 “谢谢乾君和柳君！” 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一起送了一个可爱的玩偶，是一个冰块形状的拟人玩偶，还带着一副眼镜，非常特别，没见过哪个冰块戴眼镜的。河村隆送了他家父亲开的寿司店的代金券，让她随时想什么时候去吃都行，都是免费的。 不二周助送了一封手写信，栗川纱奈接过的时候愣住了，总感觉里面会是很重要的内容，她得回去之后再仔细研读。 越前龙马是全场最特殊的一个——他没有准备礼物。 “因为，实在想不到送什么礼物。”越前龙马压低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我的直觉告诉我，纱奈前辈最最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目前都给不了。” 栗川纱奈闻言愣住。 她最想要的东西……是她的健康和生命，确实是在场的大家无法给予她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越前的直觉真的敏锐得惊人，他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 “你小子！说得这么帅气，其实是想特立独行对不对——” 桃城武忍不了了，上去又是一套经典锁喉，“我们所有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就你小子搞特殊，这样学姐想不记住你都难了吧！” “就是就是！”菊丸英二刚想附和，就看到自家队长上前了一步，朝着少女递出了…… 一把钥匙？！ “纱奈，祝你出院快乐。”手冢国光低声道：“我的礼物，是我家里的钥匙。母亲很想念你，父亲和爷爷也很期待你的到来，你想什么时候来我们家都可以，我们随时欢迎。” “……！” 又是一片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全场再次一片寂寂无声。 …这位更是重量级。 为什么一个比一个的礼物震撼啊？！尤其是各位队长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厉害！ 所以纱奈的出院仪式是什么四校之间暗潮涌动的神秘比拼吗？！ 菊丸英二一下子哽住，压低声音跟大石秀一郎吐槽：“手冢这就差把结婚刻在脑门上了啊喂！” 大石秀一郎先是震惊，随后反应过来：“结婚我也是支持的！他们多般配啊！就是年龄上可能还需要再等几年才能登记……” 菊丸英二：“………” 他还真考虑上了，大石简直是手冢和纱奈的cp头子啊！ 栗川纱奈也是震撼得无以复加。 …… 最后，她用立海大海原祭的袋子，装着幸村的手机，手冢家的钥匙，迹部财团慈善基金会的公章，身上绑着白石的黄金护腰，一脸茫然地回到家。 第177章 网球65 东京八月盛夏的阳光灿烂明媚，树叶投下一片茂盛的阴影，地面滚烫热辣，网球拍击球的清脆声音和知了在树梢不知疲惫的嗡鸣声组合在一起，交织成了一首夏日热血的狂想曲。 今天是8月18日，全国大赛冰帝和青学对决的日子。 冰帝和青学昨天已经进行过前几场比赛，中途因为大雨而被迫中止，主办方决定在隔日的这个艳阳天进行剩下的双打二号和单打三号的比赛。 栗川纱奈一手撑着树干，在树荫底下剧烈地传喘息。 明明走到比赛球场的距离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可她却要走两步停两步。这么短的距离都那么艰难，简直和她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一个状态了。 从地震被扣了90点健康值的那一天起，栗川纱奈就感觉心脏就好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难受。 这具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是时候进行脱离了……栗川纱奈无比清楚地知道着这一点，可她就是执着着不肯离开。 她还想看完他们的比赛，不想影响他们逐梦全国大赛的心情。 栗川纱奈喘着气走走停停，终于来到球场的时候，双打二号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由冰帝的凤长太郎和宍户亮获得胜利。 现在的大比分是二比二，单打三号迹部和越前的比赛会决定冰帝和青学到底谁能攫取胜利的桂冠。 “胜者是——” 就在迹部景吾高高举起手，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说出他那句宛如水印般的口头禅“胜者是冰帝/本大爷”的时候—— “啪”的一声响。 越前龙马勾起嘴角，用力打出了一个响指，全场静音。 “胜者是我。”他说。 “………” 一阵无语的沉默过后，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青学众人差点惊掉下巴，冰帝众人也震惊地面面相觑，不理解自己刚才为什么真的会因为对面那一年级小子的一个响指，就全部静音停下应援。 见状，迹部景吾也挑了挑眉，一脸的饶有兴致。两人同时踏进球场，一副马上要开始针锋相对的战斗姿态。 青学的正选席位上，桃城武感叹：“啊啊，这两人又要开始了。” 菊丸英二：“是啊，总感觉他们站在一起就会开启互相斗嘴的模式。” 但两人刚踏进球场，隔着球网对立，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球场外的方向，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河村隆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奇怪，他们今天没有立刻挑衅对方诶，是在看什么吗？” 乾贞治托了托眼镜：“真相只有一个，他们在等待栗川的出现。” 正如他所说，迹部和越前的视线逐渐汇聚到同一个方向，两人的目光都肉眼可见的骤然亮了起来。 众人朝着他们的视线望去，栗川纱奈姗姗来迟，终于出现在了场边。 盛夏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少女精致美丽到极点的五官在宛如圣光般的太阳底下近乎虚幻，阳光让她出院后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照得将近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关心，栗川纱奈也安抚性地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很好，没有大碍。 海堂熏沉吟道：“学姐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确实，她好像是刚刚去完医院复查回来。”大石秀一郎叹了口气：“太可惜了，栗川同学没能看见手冢的单打二号比赛。” 菊丸英二沉默了一下，大石果然是栗川和手冢的cp粉头子！ 手冢国光定定地看着栗川纱奈的方向，直到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难受了，他紧握着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不二周助也是同样，紧皱的眉头在看到栗川纱奈的笑容后才逐渐放平，视线重新放回到比赛的场地上。 球场上，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马一如既往的针锋对决终于拉开序幕，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突然开口道：“来赌一下吧，越前。如果本大爷输了，我就剃光头。” 越前龙马也笑了一下，答应道：“好啊，如果我输了，我也剃光头。” 见他答应得爽快，迹部景吾肩膀缓缓抖动，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磁性的笑声，“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越前龙马也紧盯着对方，不甘示弱地发出低低的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比赛场地上出现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仰天长笑的奇观。 迹部景吾：“哈哈哈哈哈哈！！！！！！” 越前龙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 这两人的笑声仿佛带有魔性，拥有能将全场人打出沉默效果的奇效。 “他俩的笑声完全同步了，还分了高低声部，简直比黄金双打组合的同调还要默契。” “该说不愧是迹部和越前吗？他们会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听得我也想跟着一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吐槽声众说纷纭，越前龙马决定保留部分肺活量进行比赛，率先停下了仰天长笑。 在看了场边的栗川纱奈一眼之后，越前龙马挑了挑眉，忽然道：“呐，猴子山大王，要我说的话，其实剃光头也不算什么，敢赌更加重要的存在吗？” 迹部景吾也止住了笑，扬了扬唇问：“赌什么？” 越前龙马敛起笑，少年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是认真，充满了极强的进攻性—— “输了今天这场比赛的人，就自动自觉放弃追求纱奈前辈。” “……！！” 周围传来了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和一片哗然的声音。 什么？！ 来看场全国大赛还能吃到这种瓜？！ 冰帝的队长迹部景吾，和青学惹人注目的一年级王牌越前龙马——两人喜欢着同一个人，冰帝学园的栗川纱奈。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却又没人会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毕竟，对方实在是太美好了。 栗川纱奈在冰帝和东京的圈子中本就出名，在前不久长野县的那场地震之后，更是在全国内都变得极富盛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 惊艳的容貌，美好的性格，至高的品质。 善良，坚强，美丽，舍己为人，所有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放在她身上，没有人会说得出一个“不”字。 全场静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迹部景吾的回答。 迹部他，会怎么应对？ 是答应吗？还是拒绝？以大少爷他那出了名的自信性格，或许会大笑着说“好啊，胜者绝对会是本大爷”之类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拒绝了。 “这个赌注，本大爷不会答应，也绝不可能答应。” 迹部景吾眉头紧紧蹙起：“不是本大爷对这场比赛没有信心，而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她当赌注。” 越前龙马难得的愣住。 “我承受不了失去她的后果。”迹部景吾一字一句道。 不仅越前龙马愣住，栗川纱奈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骄傲如迹部景吾，掌管数百人网球部和君临于整个冰帝顶端的他，迹部财团呼风唤雨的大少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即使是迹部，也会有就连他也无法承受的、不可失去的珍贵存在。 越前龙马压低了一下帽檐，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从来都横冲直撞的越前龙马，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被将一军的感觉。 …好吧。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猴子山大王确实可以。 “我收回刚才的赌注。”越前龙马重新抬起头，目光炯炯，“现在，让我们开始比赛吧。” …… “嘭”、“嘭”、“嘭”…… 观众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这一场精彩的比赛，一记又一记不断地回球声，夹杂在浪潮般配的欢呼声和应援声里，紧张感席卷了冰帝和青学的比赛场地。 原因无他，实在是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马的比赛太过精彩，每一球都充满了焦灼感，双方分分必争，互不相让。 越前龙马从一开始便使出了无我境界，不断交替使用过自己所见识过的对手们的绝招，招式华丽令人目眩神迷。 迹部景吾也不遑多让，即使不开无我境界，他也能只看一眼就复刻出无我境界才能模仿的招式回敬对方，扎实深厚的网球功底可见一斑。 “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无我境界也不过如此么！”迹部景吾轻嗤了一声，轻松打出了越前方才使出的一招“海盗的号角”，“这种程度的话，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吗！” “是吗？”越前龙马笑着高高跃起，“那就来领教一下我的新招式——” 青学观众席上，和越前龙马同为一年级的气氛三人组堀尾聪史、水野胜雄和加藤胜郎像三重奏一样，同时惊呼道：“新招式？！越前发明新招式了！！” 只见越前龙马向前高高跃起，左手手臂同时向前挥出巨大的弧度，身体和挥臂的轨迹形成一道圆形的弧线，他高声喊道：“S字抽球！” “嘭”的一声！黄色的小球以惊人的力道砸落在地，随即立刻向后反方向反弹而去，再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弧度！ “得分了！”水野胜雄兴奋地惊呼。 堀尾聪史一拍掌心，“我明白了，越前他跳起来的动作和球反弹的轨迹加起来，就像是形成了一个大写‘S’的形状，所以叫‘S字抽球’！” “好神奇！是怎么做到那样反弹的？”加藤胜郎好奇地问道：“球既不是直直地向上弹起，也不是向左向右弹射，而是像弯月一样弯出了‘S’形的后半段！” 乾贞治再次托了托眼镜，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神秘语气回答道：“通过在击球的时候赋予球强力的回旋，就可以使得球在落地的时候产生不可思议的反弹，这就是‘S’字抽球的真面目。” 青学一年级三人纷纷恍然大悟，眼神迸发出崇拜的光芒，“原来如此！不愧是越前！” 一旁网球职业月刊的记者井上和芝纱织闻言，前者手里记笔记的动作停下，后者举着相机拍摄录制比赛的动作停下，两人双双陷入了沉默。 是错觉吗？ 总感觉这群打网球的国中生，不管打出多么违反牛顿力学原理的球，统统都是用一句“给球赋予不可思议的回旋”就自圆其说了。 井上和芝纱织分析这群逆天国中生球技的新闻稿，已经被主编打回来好几次了。 主编当时一脸的不敢置信，并怒斥他们——“你们的稿子已经十次提到过‘给球赋予不可思议的回旋了’！再给你们过稿，我的职位就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回旋了，快给我重写！” 当井上和芝纱织觉得难办的时候，就看到神奈川分公司的同事分析立海大队长球技的稿子。面对幸村精市的绝招“灭五感”，该同事的点评结语——“是魔法，幸村君加入了魔法。” 相比起来，井上和芝纱织认为自己的稿子已经相对合理了，不知道神奈川那位同事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写出了这样的神评的。 目光回到场上，继使出新开发的得意技“S”字抽球后，越前龙马继续使出了自己拿手已久的得意技—— “A字抽球！” 紧接着，他继续发起进攻，这一次他依然高高跃起，只是这一次没有进行任何助跑，而是直接原地跳跃，像是竖着的一个“I”形状。 “嘭”的一声！越前龙马挥拍扣杀，球迅速以一条与球网形成锐角的直线斜着切入迹部景吾的场地，然后球直直地向上弹起！形成了一个宛如字母“N”的形状！ 越前龙马稳稳落地，勾了勾嘴角笑了，压低帽檐低声说出这一招式的名字。 “——N字抽球。” 接连得分，场边又是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那家伙好厉害啊！他真的是一年级吗？！” “又得分了！这次又是之前没见过的新招式诶……N字抽球！” 几乎是立刻，迹部景吾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S字抽球，A字抽球，N字抽球，紧接着下一个球会是什么？好难猜啊。 ——SANA，纱奈，她的名字。 迹部景吾几乎快要被气笑了。 这小子真的是…… 是谁教他这么会的？美国上学净学这个吗？！ 果不其然。 下一秒，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大力抽击挥拍，球的轨迹和地面再次形成一个大写字母“A”的形状！ “A字抽球！” “GAME ECHIZEN！比数3比3！” 拼出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母拿下这一局之后，越前龙马转头看向场边黑发少女的方向，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在盛夏的阳光下灼灼燃烧，横冲直撞。 冰帝众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愣了一下。 “S、A、N、A……” “这小子四个球的形状，加起来不是纱奈的名字吗？” “可恶！这小子真会！” “我们部长也快点把各种绝招的名字改一下啊，不要叫什么‘迈向破灭的轮舞曲’了啊喂！” 栗川纱奈也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明白了过来。 面对少年毫不躲闪的视线，她又一次快要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要被攻略的那一方。 阳光洒落在脸上的感觉温暖而火辣，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应该是脸红了，却又分不清脸颊的滚烫是阳光晒的还是脸红的。 另一边，青学这边。 “太好了！追平比分了！”青学气氛三人组再次欢呼！ “小不点真有一套诶！对手可是那个迹部啊！”菊丸英二摸了摸下巴，“不过刚刚第二球为什么要用‘A字抽球’、不用那个新绝招‘N字抽球’？刚才那个情况，明明用N字会更好得分的……” 不二周助早已洞悉一切，语气淡淡地道：“因为那样的话，这四球就会变成‘SNNA’，而不是‘SANA’了。” 众人：“……！！” “原来是这样……”桃城武一脸震惊，“这么一说还真是啊！这小子是把妹王吗？” 明明平时看着又酷又拽，却无师自通各种花式浪漫，这谁顶得住啊！ 大石秀一郎也深感震惊，感觉自己嗑的cp地位被威胁到了，他急得拉过手冢国光连忙问道：“手冢，你有没有差不多的招式？越前在这方面真的快要超越你，成为青学的支柱了啊——” 手冢国光：“………” 众人：“………” 大石啊，青学的支柱是这样用的吗？而且手冢这么一板一眼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回答你这种问题啊！就算他肯回答，他们也想象不出来手冢用网球哄人的场景啊！ 令人无比意外的，手冢国光竟然真的回答了。 “我有试过。”他说。 “……！！” “试过什么？！”除了不二周助以外，青学的队员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手冢国光：“纱奈出院后，医生有建议她做适当的康复运动，不要终日卧床，因此我陪她打过非常低强度的一场球，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招式。” “什么招式？！” “我通过控制球的回旋，让每一个回球都能精准地飞回到她的身边，以此达到她无需剧烈奔跑也能享受到运动的乐趣和进行身体适当康复的效果。”手冢国光低沉道：“我将这一招式命名为——‘纱奈领域’。” “………” 一阵沉默，也同样精准地笼罩在了青学正选席的上空。 好家伙，让对手所有球都飞到自己身边的招式叫“手冢领域”。 而手冢本人，将所有球精准控制飞到栗川纱奈身边的招式，命名为“纱奈领域”。 这也行？！！简直不要太宠溺了啊！ 那个不苟言笑的，像冰山一样的手冢队长竟然会努力哄女孩子开心！ 青学众人瞬间肃然起敬，只觉得手冢队长这一招，和场上越前刚刚使出的“SANA”字抽取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青学的现任支柱和下任支柱，在这方面都保持了高度的传承，令人佩服。 第178章 网球66 “……诶？” 体育馆内，栗川纱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点难以置信此时此刻看到的比分。 今天是青春学园和四天宝寺的比赛，前几天冰帝和青学的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在经过数百球抢七决胜局的鏖战过后，越前龙马获得了最终胜利，青学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继续走了下去。 继冰帝过后，青学的下一个对手便是大阪的代表四天宝寺。栗川纱奈原本很早就想过来看比赛，可早上一醒来又是一阵心绞痛，她脸色惨白地在床上蜷缩着躺了好半天，又开了家用制氧机吸了一会氧才勉强缓了过来。 等到赶到现场的时候，青学对四天宝寺的比赛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不二周助和白石藏之介的单打二号比赛也已经来到了五比零。 没错，五比零，栗川纱奈有点不敢相信，不二竟然会被打了个5比0，一局都没有拿下。 甚至这关键的第六局也已经40比0，比赛来到了赛末点，只差一球，青学的天才就会被史无前例的零封输掉，几乎是吊打的程度。 这怎么可能呢？ “白石将青学的那个天才不二的三种回球绝招全部击破了！太厉害了——” “果然还是‘网球圣经’更胜一筹啊！那种酷炫的绝招也太华而不实了！” “还有一球！还有一球！还有一球……” 在四天宝寺的队员和学生不断的欢呼助威声中，不二周助罕见地整个人躺在地上，他因为刚刚飞身扑救一球而重重摔倒在地。 不二周助转过身来面朝天，抬起手腕遮在眼睛处，挡着刺眼的阳光，剧烈地喘着气。 那个从来都清秀又游刃有余的天才少年，鲜少会露出这样的姿态。 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握着观众席栏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第一次见到，不二君这样的姿态。 与其说是“脆弱”或者“狼狈”，倒不如说是“迷茫”。 总感觉，不二君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仅是不二，藏之介现在的姿态，栗川纱奈也从未见过。 和平时那个温和清爽像散发着植物清新气息的白石藏之介不同，和私底下幽默搞怪的性格也不同，现在站在场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手的白石藏之介，是四天宝寺的队长，是被称为“网球圣经”的全国级选手，是打出了5比0并且一分未丢的追逐胜利的机器。 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着栗川纱奈从未见过的淡漠。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藏之介……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身影从青学的正选席位上蹿出，戴着标志性fila鸭舌帽的少年插着裤兜走到了比赛场地里，对着躺在地上的人扬了扬下巴，“认真一点打吧，学长。” “呜哇……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竟然跑到比赛场地里让自己的学长认真点打，好嚣张！” 无视了周围喧哗一片的声音，越前龙马压低了一下帽子，继续说道—— “纱奈前辈来了哦，要让她就这样看着你被零封吗？不二学长。” …纱奈她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白石藏之介立刻向观众席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栗川纱奈的身影。 少女的美貌如同闪闪发光的明珠，轻易攫取着所有人的视线，只一眼望去就能轻松锁定到她的存在。 栗川纱奈的目光明显看向了躺在地上的不二周助的方向，那张精致漂亮有些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惊讶。 “……！” 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骤然紧缩，整个人几乎是瞬间从地面弹射了起来，重新站直了身体，一改之前的状态。 察觉到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不二周助下意识地握紧了球拍。 …被她看到狼狈的一面了呢。 被打成5比0，第六局也是40比0，就差一球，他就要在她面前被白石零封了。 很少见到她的脸上会出现这么震惊的表情。 是啊，她现在肯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不二周助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白石藏之介固然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不可战胜的地步。硬要说的话，不二周助自己也清楚知道，和手冢还有越前他们相比，自己缺少的是那股无与伦比的执着和拼劲。 ——胜负欲。 不二周助缺少胜负欲。 但就在刚刚，这缺失的胜负欲，有了。 一方面是因为越前的第一句话——“认真一点打吧，学长。” 类似的话语，其实龙崎教练也对他说过。教练看出他对胜负并不执着，普通的比赛他轻轻松松就能获胜，其余几次他发威的比赛，比如对观月初和切原赤也的比赛，驱使他认真的都并非胜负欲，而是因为“愤怒”和“复仇”。 龙崎教练虽然看穿这一点，却也并未强行要求他为了青学的胜利而改变自己，只是说道——“真期待能激起你真正的胜负欲的那一天出现啊，不二。”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本就因为越前的第一句话而被激发的胜负欲，在听到越前第二句话后，便熊熊燃烧得更旺了。 ——她来到现场了。 来看他和白石藏之介的比赛了。 早在今天这场比赛之前，不二周助就知道白石藏之介的存在。 在商业街扮作“熊君”靠近她的那一天，她就曾经亲口说过，大阪的那位对她来说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那时候他就已经沉默地在想，大阪究竟有谁在？ 直到后面乾打电话来说，亲眼撞见她和大阪四天宝寺的队长白石藏之介在东京约会，不二周助便终于确定，她的“白月光”就是白石藏之介。 ——是现在就站在他面前的，和他只有一球网之隔的，用完美的圣经网球式打法将他的比分打成5比0的人。 在纱奈住院的时候，不二周助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有过短暂的交流，也终于知道白石藏之介对她来说为什么是特殊的。 因为和他还有幸村不同……白石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好，没有用言语伤害过她半分，从头到尾都是温柔美好的奔赴。 而现在，似乎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网球上他落后于白石藏之介，他“消失的发球”和曾经艳惊四座的“三种回球”都被白石藏之介全面封锁，对方只差一球就能拿下胜利。 感情上，他也同样落后于对方，白石藏之介人如其名，是纱奈的“白月光”，而他却…… 不二周助缓缓垂下了眼眸。 “………”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激发了他前所未有的胜负欲。 落后只是暂时的，不管是网球还是感情上都是。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变得前所未有的亮， “哦？终于燃起一点斗志了吗。”白石藏之介挑了挑眉，关西腔腔调特殊，“可惜觉醒得太晚了一些，结果已成定局了，不二君。” 闻言，不二周助握着球拍的力道又增大了一些。 虽然他知道，白石藏之介的话语里没有别的意思，在对纱奈的事情上面，白石或许都没有将他视为对手放在眼里，他只是单纯的在讨论这场比赛。 但在不二周助看来，白石刚刚的这一句“你觉醒得太晚了，不二君”——却又是如此的贴合他的现在的境况。 对于纱奈她……他同样是醒悟得太晚，已经比别人迟了太多，结果似乎已成定局了。 但他不会就此放弃。 一切都还有希望，这场比赛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不二周助轻轻扯了扯嘴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白石君。” …… “嘭”、“嘭”、“嘭”…… 巨大的体育馆内，击球与回球的声音不断回响，原本所有人以为将要结束的比赛却愈发白热化，高质量的对局吸引了不少新的观众入场。 “喂喂，快来看一号场这边，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和大阪代表队的队长白石的比赛好精彩！” “听说这还是从5比0一路追上来的！在那之后不二周助一分都没有再失过！” “好强，这就是全国级别水准的选手之间的比赛吗？！” 栗川纱奈也看得愣住了好一会。 好厉害…… 在重新站起来之后，不二将三种回球都升级了。麒麟落网、白龙、凤凰还巢……只一瞬间，他就将原本三种回球华而不实的弱点给克服了，进化之后的三种回球已经没有了破绽，不断接连得分。 不仅如此，他还现场创设出了全新的绝招——百臂巨人的守护。 在那之后，不二打出的每一球，不管白石怎么回击，吊高球也好，扣杀也好，全部都无法过网。 依靠这招，不二将原本悬殊的比分迅速追平，比赛来到了抢七决胜局。 从零开始追起，硬生生追到和对手拥有同等获胜条件的地步，何等惊人的心态、实力和意志力。 栗川纱奈不由得看得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出院时，不二送的那一封亲笔信。 那封信她看了很久很久，以至于现在想起，她都还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记起来。 …… 【栗川同学亲启——】 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有许多话想要同栗川同学你讲。思来想去，似乎都没有合适的时机亲口说出，所以想到了用文字记录下来的方式，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诉诸于你。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果然，这封信的开篇，我还是想要和你再说一声抱歉。 栗川同学或许曾经疑惑过，我最初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糟糕，其实是我对自己的弟弟紧张过头。 当时观月初用花言巧语将裕太从青学欺骗走，教会裕太伤害自己身体的招式，将他当做获胜和刺激我的工具利用。因此，那时候的我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对突然接触裕太后又来靠近我的外校生统统带有不太好的观感，误以为都和观月一样居心叵测…… 这样的误解，在我看到你为裕太出头的时候终于解开了。我说出这些，并非希望能得谅解，而是希望——你不要不开心。 栗川同学，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你的每一天都是开心快乐的，不要因为我过去幼稚的态度感到迷茫或者难过。 曾经的我，总是以为自己作为兄长会比裕太更加成熟稳重，以为自己能够看穿许多裕太看不穿或者容易被欺骗的事物。可现在看来，过去的我这样的想法，或许有点太过自信了。 我清晰的记得，从一开始，裕太就对我说过，栗川学姐是天使般的存在——裕太他，分明就比我看得清楚多了，他比我更早的就发现了你的美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或许栗川同学并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特地一提的事情……但与你相处的每分每秒，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是相当宝贵的记忆，我也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再瞒着你。 栗川同学，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在商业街遇到的那只人偶熊吗？当时你还拥抱了它，那里面的人，其实就是我。当时你难过得哭了，倾诉了一些或许如果你知道“熊”里面的人是我的话，就不会说出口的话语。那时候的我想尽可能地安慰你，所以没有开口，希望你不要介意。 写到这里，其实我还有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 但比起其他人，我似乎没有资格表露这未尽的话语。并且唯有这个，我不打算采用信的形式。 所以…… 等到我变得比现在更加有资格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你吧。 纱奈。 愿你永远开心，幸福，健康，快乐。 【——不二周助，致。】 …… …… 在脑海里将不二的信从头到尾又过了一遍，栗川纱奈不由得出神了好一会。 和最初猜测的一样，开局不二的好感度负数和他的弟弟不二裕太有关，在解除了误会之后，一切就都恢复了。 不二现在的好感度，已经99了。 栗川纱奈感到愧疚。 不二君在信里不断提到抱歉，说自己一开始误会了她，可他最初的直觉明明是对的，她确实心怀不轨，不二他并没有错。 虽然是系统的操作，不二裕太会喜欢上她确实是乌龙，但她确实居心叵测地接近了不二周助，并向他告白……再加上同样收到她告白的还不知不二一个人，开局的时候被讨厌实在再正常不过。 可时过境迁，不二现在说，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栗川纱奈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眼眶有些湿润酸涩。 你才是那个很好很好的人啊，周助君。 爱护弟弟，保护同伴，对待亲情和友情都真挚到了极点，对待比赛坚韧不拔又勇往直前，在只差一球就结束的绝境之中也决不放弃，即刻创造出新绝招力挽狂澜，无愧天才的称号，令人钦佩。 场上的双方还在激烈对峙，抢七决胜局的对战比分来到了37比36，双方互相都紧咬不放，已经演变成了体力和意志力的比拼。 “好、好强啊……” “光是看着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们竟然还跑得动！” “我数70多秒都觉得累，他们竟然一个抢七决胜局就打了七十多球！而且还没看到尽头！” “救命，到底谁会赢？！” 所有观众的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在一片紧张的注视之中，最后尘埃落定的一球终于到来了—— “啪嗒”一声。 是不二周助打出的最后一球出界后，落在地面的声音。 “GAME AND THE MATCH！” “比赛结束，四天宝寺白石获胜！！” 栗川纱奈缓缓睁大了眼睛。 风轻轻吹过露天的体育馆，吹拂起少年柔软的棕色发丝，他昂起头面朝天空，闭上了那双和天空同样湛蓝的双眸。 …… * 傍晚，商业街。 不二周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着走着又来到了这里，当初他扮成玩偶熊君和栗川纱奈相遇的这条街道。 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也已经告一段落，以青学的胜利为结尾。 不二周助也形容不上来，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说是毫无感觉也是不可能的，身为青学有名的天才，他的单打比赛从未输过，白石藏之介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挫败吗？倒也不至于。 只是有什么似乎悄无声息地改变了，然后重构，重新建立起更加坚硬、强大和进化的自己。 从此以后，将会是更加强大的不二周助。 但今天比赛的总成绩是3胜1负1平，青学拿下了三场胜利，越前和四天宝寺那位一年级远山金太郎的比赛是二人平手，青学唯一的一场败北是他输给了白石藏之介。 不二周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的比赛要从一开始就燃起斗志才行呢。 然而，就在他刚叹了一口气的几乎同时。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握住了他的手。 不二周助愣了一下，立刻向身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 一只兔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玩偶服的白色兔子，浑身毛绒绒的，头顶高高竖起的耳朵粉白可爱，红色的兔眼睛和圆滚滚的爪子无一不萌，让人天然就对它充满好感。 尤其它头顶的耳朵还会一动一动的，应该是玩偶服里有牵引绳装置，穿着它的人在里面牵引拉下，充满了讨好感，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这么厚重的毛绒玩偶服工作……不二周助心软了一软，轻声问道对方：“你好，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要派传单吗？还是推荐他要进哪家店？ 小兔子连忙摇了摇头，耳朵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她一直放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也终于拿到了前面来，将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珍惜地放到了不二周助手里。 不二周助低头一看，对方送给他的是一个仙人掌形状的小蛋糕，绿色的奶油做成的，惟妙惟肖，精致又可爱。 刚好是他喜欢的仙人掌。 “这是……给我的？” 兔子小姐点了点头，看上去很开心地原地转了一个圈圈。 不二周助不禁失笑，有点被可爱到，“是什么口味的，会扎嘴吗？” 像是多啦a梦的百宝袋都一样，兔子小姐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纸板，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吃力地用两个兔爪子抓住一支笔，在上面写到—— 【WASABI（芥末口味）】 【不扎嘴，扎嘴我吃】 这下不二周助是真的差点笑出声来了。 是哪个电视台综艺的整蛊大作战么？随机抽取街上的路人送芥末口味的仙人掌蛋糕之类的。 巧了么这不是，他不仅刚好喜欢仙人掌，还很喜欢吃芥末口味的一切东西。 面对小兔子炯炯有神的期待目光，不二周助在长椅上坐下，就着对方送来的叉子开始品尝。 “谢谢你，我开动了。” 第一口下去，不二周助就有些被这个味道惊艳到了。 ——竟然不难吃，甚至称得上是好吃。 这真的不是黑暗料理，反而明显是创新口味的创意蛋糕，有点像韩式炸鸡有名的蜂蜜芥末酱的味道。 轻微的芥末风味和细砂糖、奶油以及蜂蜜的甜味综合得很好，微微呛鼻的后调和不会太偏甜的蛋糕糕体融合得很好，是好吃到他会愿意主动回购的程度。 【好吃吗？】 小兔子在纸板上笨拙地写字问他。 “很好吃。”不二周助弯唇笑了笑，“谢谢你。” 【那你现在还有不开心吗？】 看着纸板上新写的字，不二周助有些微怔，然后迅速意识到了什么。 同一个街道地点，同样相似的玩偶服，同样的纸板，相类似的问题。 上次他问她——【你为什么不开心？】 而现在他面前的这只小兔子，问他吃完这个蛋糕后，还有没有不开心。 …会是纱奈吗？ 在送给她的那封信里，他说出了当初安慰她的那位“熊君”是自己，那现在眼前的这位兔子小姐……会是她吗？ 不二周助猛地站起了身，他穿过类似的玩偶服，知道里面的人是通过一个隐蔽的小窗纱来透气和观察外界的。 刚一站起身，他就看到兔子玩偶服头顶的小纱窗，看见里面有一双湛蓝色的漂亮眼眸掠过，随着兔子动作的转身，纱窗拂过柔顺的黑色发丝。 “……！” 真的是她。 骤然之间，不二周助心底仿佛有一股暖流拂过。 她是特地来安慰他的吗？ 因为知道他今天输了比赛，可能会感到低落，所以特地送了他蛋糕，还在这么热的天穿着这么厚重的玩偶服……当初他穿着小熊玩偶服给她带来过安慰，所以她也想要尽可能地复刻还原。 不二周助几乎喟叹出声。 怎么这么好？ 原以为在她眼中，他是早已经被抛弃放下的存在，和白石、幸村、迹部还有手冢他们无法比较……可她却会偷偷隐藏身份，只为来安慰他不要难过。 如果要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或许就是“感动”。 不二周助低下头，在兔子粉白色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谢谢你。” 棕发少年伸出手，动作温柔地将雪球一样可爱的小兔子拥进怀里，嘴唇轻轻划过兔子圆滚滚的脸颊。 “叮”的一声。 【不二周助，好感度+1。】 【不二周助目前总好感度：100。】 “……！” 小兔子的两只耳朵“噌”的一声，嘎巴一下立了起来！ 过于激动拉紧了耳朵的牵引绳后，玩偶服下的少女用力捂住了嘴巴，以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不二君好感度100了！真没想到啊，第一个好感度满值的人，竟然会是最初对她好感度最低的人！这怎么不算是某种程度的上的一种call back？！ 栗川纱奈一会捂住嘴忍住尖叫，一会捂住闷痛的胸口，一整个百感交杂。 其实其他可攻略对象也几乎全员99点好感度了，离100点好感度只有一步之遥，但栗川纱奈真的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满值的竟然会是不二周助。 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纱奈，你的心脏不好，小心不要在玩偶服里待太久，这里面太闷热了，你会呼吸不过来的。】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系统。】 系统说得没错，她确实很难受，每分每秒都很难受，但还是坚持来找不二周助了。 青学和四天宝寺的比赛结束后，青学众人相约去河村隆家的寿司店聚餐庆祝，唯有不二只待了一会就出来了。当时她就察觉到不二的情绪不太对，想了想后，栗川纱奈弄来了这一身兔子玩偶服和仙人掌芥末蛋糕，悄悄地跟了过来。 或许是那封手写信的原因，又或许是见识到不二这场比赛惊人的表现的原因，栗川纱奈很想让对方开心起来。 就像他在信里写的那样，不二希望她永远快乐，她也是同样的。 她也希望，不二君能够天天开心。 栗川纱奈只是想安慰一下对方，没有要攻略和暴露自己身份的意思，可不二加的这一下好感度，明显就是已经认出她来了，她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她没有开口说话，不二也没有像她一样拥有好感度提示系统，却也还是认出她来了，该说不愧是天才吗？方方面面都敏锐过人。 厚重闷热的玩偶服里，栗川纱奈急促地呼吸换着气，尚未脱离就收获满值好感度，在受宠若惊的喜悦过后，紧接着到来的是努力压抑着心脏处痛楚的苦闷。 再坚持一下…… 请再多坚持一下。 至少，等到她亲口和他们道别，说声再见。 …… 不远处。 白石藏之介背着网球包，静静地看着棕发少年与可爱的白色兔子玩偶相拥的画面。 热闹的商业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少人都在为眼前这童话故事般充满氛围感的一幕而惊叹和驻足停留。 华灯初上，繁华的东京夜幕降临，周围车水马龙，俊秀的棕发少年珍惜地抱着像童话故事里一样梦幻的兔子。兔子也伸出毛绒绒的爪子，轻拍对方的背，粉白色的耳朵一晃一晃的，可爱极了。 世界仿佛静音，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是了。 谦也说过，青学的这位天才不二周助，也是纱奈曾经“告白”过的对象之一。 白石藏之介的手臂肌肉用力绷紧，只觉得左手手腕的黄金护腕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 栗川纱奈在商场的更衣室里换下了玩偶服洗了个澡，将兔子玩偶服归还给了商场的活动中心，脸色苍白地轻喘着气往外走去。 真的越来越吃力了。 如此轻微的活动量，只是换上和换下玩偶服和洗个澡而已，她的身体都已经累到仿佛浑身在发出轰鸣。 可能真的是在玩偶服里空气不流通，闷得有点久了，让本就艰难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晚点回家得再吸一次氧了。 再坚持一下，全国大赛已经接近尾声了……栗川纱奈心想。 “纱奈。” …嗯？ 是藏之介的声音？！ 栗川纱奈惊讶地抬头，不远处的路灯下，银灰发色的少年穿着四天宝寺标志性的队服，深邃帅气的五官在夜色的笼罩中投落下若有若无的阴影，表情晦暗不明。 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今天在球场上的那个白石藏之介，带有一点前所未见的漠然的白石藏之介。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诶……藏之介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到了。”白石藏之介迈开长腿，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我看到你安慰青学的不二君了。” 白石藏之介注视着她，将她的手十指交握地裹在了掌心里。 “小兔子，对吗？” “……！” 栗川纱奈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听见了自己有点虚的声音。 “…是。” “不二君是一位强大的选手，我不认为他经历这点挫折就会一蹶不振……我不理解，为什么？” “是只有输了的人，才会得到纱奈你的怜惜吗？”白石藏之介定定地注视着她，“还是说，你觉得不二君今天的表现远胜于我呢？” “…不是这样的。” 白石藏之介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牵引着少女的手上移，覆盖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 栗川纱奈苍白漂亮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进攻性如此强烈的藏之介，还是第一次见。 “我有点难过，纱奈。”白石藏之介说。 “藏之介……”栗川纱奈有些惭愧，“抱歉，怎么样才能让藏之介重新开心起来呢？” 白石藏之介：“还记得我们在USJ买过的一样东西吗？” “嗯？什么？” 白石藏之介从包里掏出了一小瓶精致漂亮的“魔药”，是清新的宝石翠绿色，大阪环球影城哈利波特园区商店里的周边。 ——吐真剂。 能够让人坦白内心隐藏的秘密与真相的魔法药剂，只要喝下三滴，就会知无不言，将秘密和盘托出。 当然，这仅存在于哈利波特电影的魔法世界里。 在现实里，这瓶漂亮的绿色吐真剂，只是园区商店售卖的有保质期的可食用零食糖水。 “喝了吐真剂之后，就会说真话。”白石藏之介打开了吐真剂，瓶口飘出了清新甜美的青苹果香气，“纱奈，你会愿意告诉我真话吗？” 栗川纱奈愣住。 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然后，她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药剂”，昂起头一饮而尽。 青苹果的香气弥漫在喉咙和空气中，令人目眩神迷。 “好。”白石藏之介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喜欢迹部吗？” “……！” 栗川纱奈瞬间觉得喉咙发紧，仿佛被过于甜的糖浆锁住了喉咙。 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刚才喝的那一瓶青苹果味的绿色糖浆，真的是魔法世界里的吐真剂，让她这一次再也不能巧言令色和蒙混过关。 又或许是，到了终末的最后，将要离开的时候……她也不想再欺骗对方了。 于是，栗川纱奈轻轻点了点头。 意味着她承认了对方的提问。 “……！！” 白石藏之介骤然愣住，英俊的面庞掠过一丝受伤。 他的神情复杂，表情变来变去——但却依然没有愤怒和对她的失望。 过了好一会后，白石藏之介终于继续发问。 “你喜欢幸村吗？” 黑发少女继续点了点头。 白石藏之介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幸村精市在医院的花园走廊里，推着她坐着的轮椅的画面。 画面闪回，又变成了刚才所看到的，棕发少年抱着纱奈所化身的兔子的画面，梦幻得像童话故事。 “你喜欢不二吗？”白石藏之介觉得自己几乎是自虐一般继续问道。 栗川纱奈依旧诚实地点了点头。 “………？” 似乎发现了什么，白石藏之介内心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她该不会是……每一个都喜欢？ 白石藏之介继续问道：“你喜欢手冢吗？”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个标准的点头。 白石藏之介：“……！” …果然。 该难过吗？她亲口承认对其他人都有着特殊的情感。 或许又该庆幸吗？至少没有谁是最特别的那个。 白石藏之介握紧了一下拳头，又缓缓松开，最后低着头柔声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这一次，白石藏之介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不再仅仅是点头的动作。 ——suki。 如此标准的两个音节，如此确定的语气。 白石藏之介错愕地抬起头，视线撞进对方宝石般美丽的湛蓝色眼眸里，少女那张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会觉得这样的我，很糟糕吗？藏之介。”栗川纱奈轻声问道：“会讨厌我吗？” “叮”的一声响。 系统响起的好感度提示音，已经代替了对方的回答，先一步给出了答案。 【白石藏之介，好感度+1。】 【白石藏之介目前总好感度：100。】 栗川纱奈：“……！！” 她的眼眶酸涩几乎流泪，几乎不敢置信，自己近乎不讲道理地承认了喜欢所有人，藏之介的好感度却不降反增——直接满值来到了100。 夜晚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少年银灰色的发丝上，让他比天上的白月光还要耀眼神圣，令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讨厌？怎么会……”白石藏之介伸手抱住了她，他的声音都哑了，“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喜欢你，纱奈。” “很喜欢很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会永远喜欢。” 白石藏之介身上散发的清新植物气息，和少女唇齿间甜美的青苹果气息交织，相融，缠绕在一起。 少年的黄金护腕和少女黄金护腰，在温柔的拥抱之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很高兴，纱奈。” 栗川纱奈伸手回抱住对方，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打湿在白石藏之介的肩膀上。 忍耐住胸口传来的疼痛，栗川纱奈轻轻踮起脚尖，在少年惊讶的目光中，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带有青苹果气息的吻。 轻轻触碰，便转瞬即逝，如同仲夏夜晚的蝴蝶轻轻翻飞而过。 “谢谢你，藏之介。” 第179章 网球67 “哈、哈……” 东京市区高楼的大平层内，少女倒在客厅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脸色和嘴唇已经苍白如纸，平日里柔顺的黑色长发也被冷汗所濡湿贴在脸颊上，发出艰难的喘气声。 心脏……好痛。 栗川纱奈的手指骨节都捏得惨白，却清晰地在反光的地板上看见，自己痛苦的脸和表情。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心脏仿佛破了个大口，每一秒的呼吸都像是凌迟。 失去了心脏的正常运作，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不再流动。 今天是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天，青学对战立海大的最终决战，她想去看的。原本一大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却倒在了房间到门口的路上，连客厅都没能走出去。 ——彻底病发了。 尽管这些天以来已经早有预感，从地震出院后她的状态就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还能走动。可当完全发病的这一刻到来，重新体会到现实世界里那种如出一辙的痛苦……果然还是很恐怖。 相比起来，前几天的难受和不适都只能算是“轻微”了。 心脏在破溃发出咆哮的悲鸣，她的手肘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栗川纱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竟然在出门之前就病发了。 不幸的是，她没法看到比赛了。今天这场比赛，越前、幸村、手冢和不二都相继邀请了她去看，可她却连大门的门把手都无法触碰到，无法到达比赛现场。 幸运的是，她不会在这一场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的比赛上，不会在观众席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下，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发挥。 她不希望，在他们往后想起国中时期最重要的这一场决赛的时候，回想起的不是自己和队友热血拼搏的场景，不是自己拿下胜利或者拼尽全力毫无遗憾的畅快感，而是她在他们面前倒下的画面。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希望他们好好的，不要被她所影响。 至于现在的她…… 栗川纱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自己去够到桌面上的手机叫救护车，可她动的每一下，带来的都是钻心的疼痛。 “嘶……” 系统着急得连忙道：【纱奈，不要勉强了，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脱离吧，纱奈，已经够了。等你脱离后，所有人的好感度都会达到满值，你没有必要强忍着痛苦继续坚持——】 【只要你一声令下做出决定，我们就可以像之前那样，马上脱离这个世界——】 像之前那样…… 栗川纱奈闭了闭眼。 正是因为不想像之前那样，留下遗憾，她才坚持到现在的。 篮球世界的大家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排球世界的大家……她害怕，害怕自己的任性离开会给他们带来了阴影，甚至导致影响了他们往后的走向和决策，比如……一直在等待她之类的。 至少这一次，要和网球世界的大家说清楚，让他们不要难过，不要等待。 “这一次、我不想当胆小鬼不告而别了……” 栗川纱奈双眼有些失神，呢喃道：“就最后一点时间了、系统，坚持完这一段、我们再离开吧……” 系统从来都机械化的电子音中，透露出十足的不忍和不理解：【可是你会很痛苦……】 “没有关系，这种痛苦我很熟悉了。”少女气若游丝道：“现实世界里的我、每天都在和这种痛苦相伴……我只是太久没有体会到了而已、所以才一下子没能缓过来……” “放心吧系统、我很快就能适应了的……” 系统：【……好。】 偌大的空间里，空气中只剩下了少女艰难的换气声。 系统沉默地看着，她因为强烈的困倦和疼痛，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女的心跳无比微弱，仍在坚强地跳动着，但很快这个世界的这具躯体的时间也会停下。 而在那之前，在离开之前…… 他会陪她，走完这最后一小段的旅程。 …… * 与此同时，东京体育馆，全国大赛的赛场上。 “啪嗒”两声，是被“武士抽球”切割成两半的黄色小球落地的声音，标志着比赛的终结。 幸村精市握紧球拍，抬头望着天空，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和脖颈滑落。 “GAME AND THE MATCH！” 坐在高处的裁判高声宣布比赛的结果—— “比数6比4，青学获胜！” 幸村精市轻喘着气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询问自己。 挫败吗？难过吗？ 会有的，战无不胜的“神之子”在今天迎来了罕见的第一次败北，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的三连霸也就此终结。 天衣无缝之极致，无我境界三扇大门中最深层的一扇，确实强大。 传闻中，只有心无旁骛、心无杂念、真正热爱网球本身才能开启无我境界，上一位开启天衣无缝之极致的人，还是二十年前的“武士”越前南次郎。 而今二十年后，他的儿子越前龙马也同样领悟到了其中真谛，成为了新一代的武士。 觉醒这一境界后的越前龙马，实力大增到了惊人的地步，发球球速都快到了裁判的肉眼都无法捕捉，因此迅速逆转了局面。 但比起觉醒天衣无缝之极致，幸村精市更佩服的是越前龙马在绝境中展现出的品质。 原本的局势是他遥遥领先，一开始他完全压制住越前龙马，在他的绝招“灭五感”之下，越前失去了所有的听觉、视觉和触觉，不仅连发个球都做不到，还摔倒在地无法站起，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就连越前青学的队员们都撇过了脸，不忍心再看。 可即使面对如此难堪的境地，越前也没有放弃过对网球的热爱。 越前挣扎着重新站起，觉醒全新的姿态，问他——“你打网球快乐吗？” 幸村精市愣住了好一会。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法立刻回答对方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问他爱不爱网球，幸村精市的回答毫无疑问是爱。在他的格林巴利综合症最严重要手术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对网球的热爱。 但如果问他打得是否快乐……王者立海的规则是胜利至上主义，他确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在一场球里体会到过高兴的感觉了，只剩下了胜利与否。 打网球也好，其他的所有事情也好——最重要的，本来应该是快乐啊。 竟然会让一年级的后辈让自己重新明白这一点……幸村精市扯了扯嘴角，朝着身后观众席的方向看去。 …没有发现纱奈的身影。 如果她知道了今天比赛的结果，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幸村精市大致能想象到，她应该会先是惊讶越前的进步，然后凭借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他所收获的意义远大于比赛胜负的珍贵之物吧。 ——他重新找回了对网球的真正的爱。 经过今天这一战之后，从今往后便是更加强大更佳完美的幸村精市。 立海大的三连霸虽被中断，但从明年开始可以是全新的三连霸、四连霸、甚至十年霸。作为这一届的部长，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没有悔恨和遗憾，以后便是赤也带领的新立海大的世界。 幸村精市看向球网对面，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朝他走来，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扬。 “你真的很强。”越前龙马对他说道。 幸村精市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浅浅地笑了笑，“谢谢。” 伴随着两人的握手，全场高升欢呼——无可否认这是一场相当精彩的比赛，国中网球界水平最高的对决。 友好握手以示对对方的敬意后，在全场观众和记者媒体瞩目的目光下，两人分别回到自己学校队伍的座位席。越前龙马抬起头，目光在全场环视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想要看见的人，少年琥珀色的眼眸中划过失落。 “恭喜啊越前！竟然真的赢了！！” “你小子厉害啊——” “不愧是手冢部长亲自认定培养的青学支柱！！” 一片欢呼声中，越前龙马先是同样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接受了前辈们勾肩搭背和摩挲脑袋的抚摸，但一套流程下来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 “纱奈前辈她，今天有来吗？” 这话一出，青学的大家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同样都没能发现栗川纱奈。 “没有看见诶……”河村隆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 菊丸英二摊了摊手，“我也是从比赛一开始就在找她了，但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海堂熏“嘶”了一声：“会不会是她有来过，但是我们没有看见？” 桃城武立刻摇头反驳：“不可能，她只要一出现在人群里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一眼看过去绝对会看见的！” 海堂熏：“……那倒也是。” “栗川同学这次也没能看见手冢的比赛……”大石秀一郎双眼都失去焦距了。 菊丸英二擦了一把汗，心想大石除了是烤肉奉行以外，还是冢纱的cp头子！大石在某些事情上意外的相当执着！ 被大石秀一郎感叹的手冢国光本尊正抱着双臂站得笔直，目光如炬，同样的还有不二周助，在提起栗川纱奈名字的时候有所反应。 另一边，立海大的座位席处。 “没关系，幸村部长，来年我们会重启三连霸！” “没错，部长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至少我是已经毫无遗憾了——” “在我心里，幸村部长永远是最强的！！” 面对部员们崇敬的眼神和真诚的祝福，幸村精市内心感到一阵暖流经过，也回以真挚的笑容，“谢谢大家。” 但很快，当他拿到因为比赛而一直放置在场边的手机的时候，幸村精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戛然而止。 不仅脸上的笑容骤然中断，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暴起，是比刚才在比赛场上赛末点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状态。 见到他这副罕见的样子，立海大众人皆是一愣，满是不解。 唯有知晓内情的仁王雅治和柳莲二意识到了什么，两人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已经大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幸村的手机连接着能监测栗川纱奈心跳的手表数据，他会在看了手机后出现这么反常的反应，很有可能是纱奈的心率出了问题。 “部长，你怎么了？” “幸村，发生什么事了吗？”真田弦一郎皱了皱眉，问道。 “…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一趟。” 幸村精市没有多说一句无意义的话语，迈开腿直接就往外冲，太过快的爆冲速度，让他肩膀上那件从来不会掉落的外套都掉在了座椅上。 “纱奈她有危险——她的心跳微弱得几乎快要没有了！” 言简意赅，只一句话就直接道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 所有人皆是脸色一变。 “…幸村他，刚刚说了什么？” 立海大的部员们回头，来人竟然是青学的队长手冢国光，那张像冰山一样从来都古井无波的面孔也破天荒的出现了裂痕。 手冢国光身后跟着的是青学全员，似乎是要准备离开之前，全队一起过来向立海大打招呼致意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幸村精市的那句话。 “纱奈前辈的心跳快要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越前龙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脆弱，哪怕是在刚才的比赛中被幸村精市剥夺了五感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但迷茫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秒，他就迈开了脚步，朝着幸村精市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和越前龙马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样追了上去的还有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 越前龙马用上了最快的速度，去追赶幸村精市的身影。 是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纱奈前辈有危险，她的心跳都快要没有了，危在旦夕。 刚才他近乎自言自语般地问出了那句话，与其说是想要从立海大的队员们口中得知什么有效信息，不如说是想要得到什么宽慰，祈祷着能得到“啊幸村他刚刚只是在开玩笑”之类的答复。 但越前龙马清楚知道，这并不可能。 幸村他不是喜欢开玩笑的性格，他刚刚的表现和紧张也绝非作伪……再加上一直以来有一件事让越前龙马非常在意，那就是，在长野县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医生提到过的那句话—— 纱奈前辈她，有着很严重的心脏问题，是普通医院无法解决的程度。 所有的细节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清晰，越是回想起来，就越是后怕。 越前龙马感觉自己的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攥住，无法呼吸。 极速的奔跑让肺部的空气在不断被抽空，在一阵呼吸不上来的痛苦之中，越前龙马能感觉到，身旁的两位学长和他是不相上下的心情。 手冢前辈和不二前辈…… 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两人的脸上看到那种表情。 …… * 东京市区大平层公寓的高层某幢门口，一群少年围在防盗密码锁大门前，每个人的表情都紧张又难看。 “纱奈真的会在里面吗？” “她除了在家里还能在哪里？” “可是我们敲了这么久的门，她都没有开门！” “我早该想到的！她明明答应了会来看今天的比赛的……她不是会突然失约的人，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没有出现的！” 一句又一句着急火燎的分析此起彼伏，迹部景吾额头青筋跳起打断道：“嘘——都先安静一点！”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刚才在比赛场馆门口，他刚想要和冲出来的幸村精市搭话，准备讨论刚才那场比赛，可话未说出口，他就被幸村精市的脸色惊到。 迹部景吾洞察力惊人，根本无须言语对话，只用了零点一秒，他就推断出了幸村精市神色异常的原因。两人甚至默契地无须言语，迹部景吾让刚好就在门口的司机，将他们直接送到了纱奈家公寓楼。 同他们一起上车的，还有追寻着幸村精市的脚步出来的越前、手冢和不二。 在车里，他们看着幸村精市手机里显示纱奈的心跳越来越弱，提着吊到嗓子眼的心来到纱奈家门口，但也无法确定她是否就在里面。 迹部景吾咬牙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她的电话，“本大爷要认真听——她的手机铃声是不是在里面响了？！” 所有喧闹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少年们全都屏气凝神，仔细地听着空气中流淌过的一点一滴声音。 十来秒后。 “…我听到了！”越前龙马琥珀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不二周助：“是！我也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她就在里面！” “可是该怎么开门？”幸村精市紧紧皱眉，“她应该是已经倒下了才没有反应……！” 迹部景吾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在来之前本大爷已经叫了开锁师上门了……但他们还在来的路上 ！” “只能先试试密码了，越早找到她越有利。”手冢国光屈膝俯下身，观察着数字门锁，“是输入一定次数就会锁定的类型，在锁上之前可以先试一试。” “有什么对她来说特别有意义的数字吗？”越前龙马问，“比如生日之类的？” 手冢国光立刻输入了她的生日，但门锁发出了密码错误的警报声。 “一般住户不大可能用自己本人的生日做密码，安全系数太低。”幸村精市眉头皱得更深，“数字组合毫无规律，这样毫无头绪地试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迹部景吾顿了顿，试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也同样错误。 越前龙马：“………” 猴子山大王会不会有点自恋了？因为纱奈前辈曾经和他告白过，所以他觉得纱奈前辈有可能用他的生日当门锁密码吗？ 很快，他便看见，不二、手冢和幸村都轮流将自己的生日试了一遍，统统错误。 越前龙马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门锁的试错机会是这样浪费的吗？ 不二周助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也很快接听：“青学的不二君？真令人意外，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二周助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白石君，请问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的白石藏之介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4月14日，怎么了？” “谢了白石君，回头再和你解释。”不二周助挂断电话，迅速输入白石藏之介的生日—— 依然错误。 “滴、滴、滴……” 门锁发出了愈发急促尖锐的警报声，意味着只剩下了最后一次的试错机会。 “难道只能等开锁师上来了么？”幸村精市攥着手机的骨节都发白了，屏幕上显示纱奈的心率虽然还存在，但已经愈发微弱了，“我很担心她……” 迹部景吾脸色也是同样的难看，沉默了片刻后，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少女绽放笑颜，重新出现在冰帝校园的那一天。 她的性格突然变化，和之前仿佛判若两人，在那之后就吸引着他们的那一天。 大少爷与生俱来的洞察力和惊人的直觉，在这一刻再次发挥了作用。 迹部景吾输入了一串数字。 0608 她真正意义上，重新出现的那一天。 “啪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不可思议地看了迹部景吾一眼，既是没能立刻理解刚才那串数字的含义，同时也震惊迹部对纱奈的了解程度。 但惊讶和错愕只持续了一秒，比那更重要的是她的状况。 身体行动比思绪来得更快，他们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令他们呼吸几乎停滞的画面—— 黑发少女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仿佛已经不存在，没有一丝一毫动弹。 他们的脑海里“嗡”的一声，仿佛炸出一道雷电，瞳孔骤然放大。 “……纱奈！！！” 第180章 网球68 东大附属医院，心脏科。 心脏科会诊的大办公室的长桌边上，左侧坐着数位医生，他们之中有的穿着标志性的白大褂，有的是西方人面孔且西装革履。 几位外国医生看上去风尘仆仆，脚边甚至还放着航空托运标签都未撕下来的行李箱，像是匆忙从国外赶来，一下飞机就到这里来的样子。 长桌的另一侧，坐着的是一群穿着不同学校各色运动队服的少年，全都有着超高的颜值和不约而同的运动气息。 这群少年们看上去没有什么共同点，并不像是同一位病人的家属和兄弟，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脸上的表情—— 伤心，难过，不敢置信，恐惧，害怕失去…… 复杂至极的表情。 一群心脏科的医生和少年们共聚一堂，形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象，令人不禁疑惑这一奇怪的组合的形成原因。 而他们之所以会聚在这里，他们讨论的中心，都围绕着同一位少女的病情展开——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白石藏之介率先开口问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得不像话，还带着一丝颤抖。 十分钟前，在这个办公室里，几位医生专家用了尽量简洁易懂的话术告诉了他们……纱奈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在场的人有迹部、幸村、手冢、不二和越前，白石藏之介之所以同样出现在了这里，源于不二周助的那一通电话。 在莫名其妙问了他的生日又迅速挂断之后，白石藏之介过了很久才联系上不二周助，得知当时是需要他的生日去试验纱奈家门锁的密码，随后纱奈被他们叫来的救护车送到了医院及时抢救，现在她的体征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但仍然需要住院留观。 白石藏之介赶到医院的时候，不二周助将他带到了心脏科的办公室，里面是迹部景吾请来的国内外心脏科顶尖专家，白板上和屏幕上是纱奈的心电图和CT影像。 医生们在用英语交流，穿插着许多他们没听过的医学专用词语，尽管听不懂，但医生们面露难色的表情，已经给人很不好的预感。 直到最后，白石藏之介听到了，他从来没有预想到过的话语。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纱奈她竟然承受着这么严重的病症。 医生说，纱奈她的先天性心脏病极为罕见，原本她先天三尖瓣闭锁、房间隔缺损和肺动脉扣狭窄的那几个缺陷，还能勉强互相形成闭环，奇迹般地令她的心脏继续跳动运作…… 但现在，奇迹消失了。 CT显示，她那原本就先天发育不良的右心房，出现了严重的缺损——已经到了即使手术也无法修补的地步了。 医生问，“你们都是栗川小姐的朋友吧？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趁最后的这段时间，她想要做什么都尽量满足她吧，不要让病人留下遗憾。” 医生不会开玩笑，当他们说出这样的话语的时候，就说明，真的已经是最后了。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白石藏之介没有看其他人的表情，他只是在被擦得发亮的长桌上，看见了自己一张脸脸色惨白的倒影。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他颤抖着问出了这一句。 东大附属医院的藤田医生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作为患者的朋友，你们很难接受这一点，但这确实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栗川小姐她也已经知晓自己的情况，她已经决定放弃治疗，安心度过最后的时光。” “……？！” 迹部景吾脸色大变，“她已经知道了？！” 幸村精市也瞳孔骤然紧缩，猛地站起了身：“她什么反应？！” “栗川小姐她很平静，甚至还反过来笑着安慰医生，让我们不必因为无法医治她而感到难过。” 藤田医生也叹了口气，这位叫做栗川纱奈的患者，属实是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小小年纪却对生死这一如此宏大的命题表现出了看破一切般的从容，实在令人唏嘘。 “另外，栗川小姐她说不想插管，也拒绝一切ECMO(人工体外肺氧合)、CRT(心脏再同步化治疗)和IABP(主动脉球囊反搏术)，这些都是会有非常痛苦创口，但能确切继续维持患者生命的手段，栗川小姐已经明确表示，一切顺其自然，不做了。”藤田医生继续道。 “……！”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一般，幸村精市有些脱力地跌坐回椅子里，喃喃道：“插管、ECMO……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插管会有多痛苦，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都能够有所共鸣。 另一位中村医生托了托眼镜道：“是的，患者的心脏已经无法正常运作，无法为身体供氧。她现在的每一口呼吸，以及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相当惊人的疼痛。老实说，我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依然会被这位小姑娘的坚强程度所惊到。” “………”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再次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直到一道声音再次打破了沉默。 “如果将我的心脏移植给她呢？” ……？！ 所有人一脸震撼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是手冢国光。 “我和她都是O型血，配型上没有问题。”手冢国光用力握紧了拳头，语速也是前所未有的快，“只要做完基因位点和免疫位点检测，没有问题的话，我应该就符合供体条件了。” “……！” 众人本就相当错愕的表情，变为了震撼之中带着佩服。 手冢这专业术语说得，明显就是已经去了解过了，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心想要捐心脏给纱奈。 “这位小哥，我认得你。”来自本州岛的心脏科圣手渡边医生看了手冢国光的脸好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有看到过长野县地震的那则新闻，没记错的话，当时很有名的在地震中硬扛了一栋楼的少女，就是栗川小姐吧，然后那位被救的少年，就是小哥你。” “…是。”手冢国光握紧的拳头骨节愈发苍白。 “小哥，你该不会是抱着想要‘一命还一命’的想法，才说出要活体捐赠心脏这么惊人的话？”渡边医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先不说我们不可能活体摘除心脏进行移植手术，你就说说，你把心脏换给她了，你又该怎么办？” 另一位医生也皱眉道：“没错，怎么可以这么胡闹？即使两两交换，将她的心脏换到你身体里，你缺失了她心脏奇迹运转的条件，很快就会死的！” 手冢国光：“我可以用人工心脏。她无法扛住抗凝反应，我可以。” 所谓人工心脏，即是人造的通过机械替代心脏功能的医疗装置，相当于将一块冰冷的机械放置在了身体里，通过外置电力制造心跳。 这下轮到渡边医生惊讶了，“那可是一辈子都要背着电池的，你确定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你的网球梦想怎么办？ 手冢国光仿佛听见，脑海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关系。 即使要一辈子带着电池维持心跳的运转也没有关系，追逐职业道路的梦想他也不会放弃，即使一边带着电池一边打职业也没有关系。 他会努力，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努力……只要能救她。 手冢国光抬起头，眼神和声音都满是坚毅，“我确定，我可以。” 不仅不二周助、越前龙马他们看向手冢国光的表情里满是错愕和震惊，就连见多识广的医生们也受到了触动。 但渡边医生仍是摇了摇头，“少年，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很遗憾，即使你愿意这样做，栗川小姐她也无法移植你的心脏——她的身体对免疫抑制类药物严重过敏，而为了防止排斥反应，器官移植术后又必须服用此类药物。因此，栗川小姐她无法移植任何人的心脏，否则她同样会因为过敏的休克反应而死。” 所以，此局无解。 “……！” 少年愣在了原地，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雕塑，金丝边镜框下的眼睛失去光彩。 迹部景吾拍了拍他的肩膀，哑声道：“手冢，你现在的想法，本大爷也曾经想过。” 和手冢国光不一样的是，他卡在了第一步。 手冢和纱奈都是O型血，但他是A型血，和纱奈的血型完全不同。想要捐心脏，他连第一步都过不了。 当时，得知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母亲迹部瑛子先是沉默了一下，他那从来都雷厉风行的母亲破天荒的从国外立刻赶了回国，却又只是沉默地坐在客厅里，什么都没有说。 “母亲，不阻止我责骂我吗？”迹部景吾问。 迹部瑛子只是叹了口气，幽幽道：“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景吾，不要留下遗憾。” 母亲无条件支持他的一切行为。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的结果都还是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从游轮之旅结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不停地在找国内外的专家大牛和飞刀团队，但给出的答复全都是“做不了”和只能维持现状的建议。 而那温和的现状，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还有什么能做的吗？我们。”少年的声音除了颤抖以外，甚至带上了明显的哽咽。 迹部景吾听到，问出这句话的人是越前龙马。 很难想象，会从那个从来都自信张扬甚至跋扈的少年口中，听到这样脆弱的声线。 “Stay by her side，its the best thing you can do.”(好好陪在她身边吧，就是你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外籍医生终于开口，给出了人文关怀方面的意见。 “………”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忍住眼眶处的酸涩疼痛问道：“…还剩下多少时间？” “To be honest，we cannot accurately predict the time of her death， the only thing we can tell you is……” “At any time.” (——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 …… “啪嗒”一声。 少年们仿佛听见了，有什么碎掉了般的声音。 …… * 从来没有觉得过，短短的一百米左右的的路程，会这么的漫长。 对于擅长运动的他们来说，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医院的空调似乎也开得太冷，让他们浑身冰冷。 走在通往栗川纱奈病房的路上，少年们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茫然和失神。 ANY TIME. 是什么意思？她剩下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还是一个月？ 半个月？十天？还是几天？亦或是……立刻？！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用力捏住，反复揉碎碾压，仿佛设身处地地体会到了她的痛苦。 但同样的，只要一想到这意味着能见到她的时间已经处于倒计时，就又不得不忍着疼痛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再快一点——见到她。 要接受这个事实，并不容易。 生离死别，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早了，尤其是死亡降临在喜欢的女孩子身上的时候。 无法想象，无法接受。 却又不得不接受。 只要抽丝剥茧地回想起以前的蛛丝马迹，就会发现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幸村，迹部。”手冢国光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么？她的身体状况。” 回想起之前长野县地震后，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唯有幸村和迹部问了医生关于纱奈心脏的问题，答案很明显，他们是最早便知道状况的人。 “……是。”幸村精市苦笑了一下，“那时候她来神奈川找我，当时她就已经晕倒过一次，我是送她去医院的时候知道的。” “本大爷是真的后悔。”迹部景吾咬紧了牙关，“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答应她的要求……” 交往也好，不是真心的告白和喜欢也好，什么都好。 只要她高兴，只要能让她在余下的有限又珍贵的时光里能够足够开心，其他的细枝末节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碍于自尊心和非要探知出一个真相的莫名执着，硬生生地错过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时光无法倒流，他也无法回到最初的那一天，只剩下此时此刻的“Any time”，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生命都在倒数。 闻言，同样收到过她的“告白”的另外三人也是一愣。 不二周助和幸村精市的脸色都变得更加苍白，回想起自己不仅仅是没有“珍惜”那段时光……还说了不少令她伤心难过的话。 越前龙马打断了他们的思绪，“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前辈们。” “你们要自怨自艾的话，我不阻止。” 站在栗川纱奈的病房门口，少年压低一下白色鸭舌帽的帽檐，他的声线虽然努力维持像平常一样，但听上去依然像是快要碎掉了：“但我要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了。” 说罢，越前龙马推开了房门。 傍晚时分，单人病房内，黑发少女坐在病床上，正望着窗外的天空，侧脸恬静而美好。 晚霞为她苍白漂亮的面孔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绯红色，让人无法联想到她每一秒的呼吸都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 听到开门的声音，栗川纱奈惊讶地转过头来。 看见是他们后，少女的嘴角挽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你们来啦。” 她笑得弯起眼睛，看上去像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正是因为这样，平时才无法将她与足以致命的绝症联想到一起。 “…纱奈！” “纱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吗？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 担忧的话语此起彼伏，少年们争先抢后地涌了进来，却又怕人太多影响她病房呼吸的空气，一时之间都有点手足无措，担心的情绪几乎快要溢出来。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用担心。”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比起这些，我有更重要的话想和大家说。” “……！” 众人瞬间屏气凝神，安静地等待着她的话语。 “首先，是谢谢大家，将我及时送到了医院。”栗川纱奈笑着道。 “…谢谢什么的，也太客气了。”越前龙马别扭道。 不二周助目光担忧，“没错，最重要的是你人没有事。” “那个，纱奈……”迹部景吾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他的声线里也罕见地带上了颤抖，“你真的决定……放弃所有治疗了吗？” ——放弃手术，放弃插管，放弃所有积极治疗。 栗川纱奈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心也直直地坠入了谷底。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已经和这颗破碎的心脏相伴，每一天我都在当做上天的馈赠去生活。” 栗川纱奈抬起头，注视着他们的目光极其认真：“虽然可能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但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哦。” 众人不由得愣住。 “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的。” 少女继续轻声道：“能遇到大家，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管故事的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开开心心的。” 栗川纱奈注视着他们，将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牢牢刻在脑海里。 她没有骗他们——她真的会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开心的。 如果能成功重获健康，她会在自己真正存在的现实世界里好好活下去的。 如果失败，也没有关系，她也会在天国微笑着祝福大家的。 这三个世界的旅行，让她拥有了全新的经历和难忘的美好回忆，让她本应就此结束的生命又延续了一段时间……她已经很知足了。 “真的，很谢谢你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0-190 第181章 网球69 在最后的一段时光里，栗川纱奈没有瞒着任何人，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知道了她的病情，知道了……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冰帝、青学、立海大的大家都来看望过她，交集并未很深的四天宝寺众人也都来过，他们的震惊、难过、惋惜，和脸上表情的复杂，都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很难过。 即使是不相熟的、只是知道名字的同学，认识的人之中有人要面临死亡了，也会让人无比难过。 而现在，那个将要死亡的人，是栗川纱奈。 他们都曾见证过她的鲜活，见过她的活泼可爱，勇敢坚韧，见过她在游轮上翩翩起舞的模样，见过她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的姿态，见过她在天灾面前爆发出的惊人生命力…… 而这样耀眼的人，她的生命却正在走向倒计时，不可逆转。 即使如此，她还是带着温柔的笑容，反过来安慰大家，让他们不要难过。 “我来人世间的这一趟，渎饺寿已经过得很开心了……已经足够了，我没有遗憾了。”少女的眼里也带着泪花，但真心实意的笑容依然温暖明媚得令人想要落泪，“希望大家也不要为了我而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热忱而真挚的运动少年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生离死别，心里五味杂陈，化为眼眶的酸涩疼痛。 遗憾和悲伤汹涌澎湃，有很多话想要说，却非三言两语能说清道明。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正因深知从现在开始起的每一秒都异常珍贵，是能和她相处的最后时间，于是，在无言之中，众人都莫名默契地，将最后珍贵的时间和空间留给了那几位——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对于纱奈，他们用情最深，不是仅仅用“惋惜”、“难过”和“遗憾”能够形容的。 ——是痛彻心扉。 年少时便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后面的时光又怎能走得出来。 他们看上去……像是快要碎掉了。 上一次见到他们这个状态，是纱奈在地震中生死未卜的时候。在那之后她奇迹般的回光返照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替她感到高兴，以为不会再有事了……但没想到，要又一次经历将要失去她的恐惧。 而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没有回旋余地的。 菊丸英二和向日岳人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的景象，两人都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纠结了好一会后，他们二人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关上，带着一旁和他们同样来探望纱奈的队友们离开。 将和纱奈相处的空间，留给在里面的人。 …… 迹部景吾抱着今日份的玫瑰花束进入病房，一进来放好花束在床头柜后，他就动作熟练地将栗川纱奈的病床摇起来，调整到对她来说最舒适的高度。 大少爷原本并不擅长照顾病患，但他最近学得很好。 做完这些后，迹部景吾又抬头检查了一番她头顶的药水，只一眼就判断出现在的针水流速太快，会让她的手背胀痛。 动作非常自然地，他立马降低药剂的流速，病床上少女原本即使在睡梦中也面露不适的表情也立刻舒展开来，明显好受多了。 “她睡了多久了？”迹部景吾问。 “几个小时吧。”怕吵醒她，幸村精市的声音放得很轻：“她昨晚疼得厉害，一晚上都没睡着过，早上医生才给她开了止痛药，打了之后总算能睡着了。” 迹部景吾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原来是药水的流速太快，她的手背在痛所以才一直皱眉……我以为是昨晚的疼痛还没消失，是我观察不够细致了。”白石藏之介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该说不愧是以洞察力著称的迹部么？总是能一眼看穿旁人无法轻易察觉到的细节。 “没有谁够不够细致一说，你们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觉也很辛苦。”迹部景吾道。 这些天，他们都一直守夜陪着她，只有要回家洗漱换衣服的时候才会离开一阵。正值暑假期间，不需要上课，也暂时放下了训练，他们完全陪伴在了这里。 从外地来东京的白石藏之介和幸村精市在医院附近定了酒店，但也很少回酒店，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陪着她。 偌大的豪华单人病房里有着单独的客厅、沙发、冰箱和阳台，宛如酒店套房，足够容纳他们同时在这里，不显得逼仄。 但越是在一起，就越能清晰感觉到纱奈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 她越来越瘦，胃口越来越差，脸色越来越苍白，整夜的疼痛令她夜不能寐。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颜欢笑，强撑着露出温柔的笑容，反过来安慰他们，只为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仁王今早来看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在思考。”幸村精市有些怔忪，喃喃道：“仁王说，纱奈她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担心，才强撑着疼痛忍耐到现在的……如果没有我们在这里，她是不是就会诚实面对自己的疼痛了？” 隔壁病房的病人，痛了就会叫出来，会抓狂大喊，会用力踹床，用一切能转移疼痛的方法释放压力。 相对应的，每次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在听到病人痛苦大喊的时候，他们也都能看见，对方的家属满脸的心疼和难过，仿佛自己也被凌迟，恨不得替对方痛。 而纱奈她从来都是温柔的，不愿意给周围的任何人带来麻烦，不想让他们担心难过，所以哪怕痛到极致了也是自己扛。 直到昨晚她实在痛得受不了了，浑身颤抖，额头全是冷汗，才被发现。 “…我明白你的意思，幸村君。”白石藏之介脸色苍白道，“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厢情愿’地守着她，她就不用因为顾及我们的感受熬得那么辛苦了……” 闻言，众人的表情都变了变。 那如果再进一步呢？ 如果再往深处进一步推论，假如纱奈不是因为顾及他们的感受，她是不是早就已经可以摒弃现在的痛苦，彻底……解脱了？ 他们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不是、这样的……” 少女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纱奈！” “你醒了？！”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病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额头上依然是细密的冷汗，她每一口的呼吸和换气都很吃力，但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 “我真的、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栗川纱奈喘着气道。 比起现实世界里的痛苦，这真的不算什么，她早已习惯。 尽管痛苦，但真的在她的可承受范围内，留下来是她自己的选择。比起疼痛，她更加珍惜的是最后这剩下的相处时间。 “大家、真的不用担心……”栗川纱奈抬头看向他们，嘴角弯出笑容，“和大家在一起、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情……” 众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纱奈……”幸村精市发出一声喟叹。 “好，我知道了。”迹部景吾轻声道。 手冢国光在病床边俯下身，握住她的手，“但痛的话还是要说出来，不要忍着。” 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之前忍住是因为医生说不能滥用止痛药物，所以不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我都不会浪费用药的机会。” “纱奈……” 少年们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声音中满是心疼。 她真的……太苦了。 “先吃点东西吧。”不二周助切了个苹果递给她，少年那骨节修长的、平时用来握球拍的手指在灵活地翻飞，转眼间，色泽红艳的苹果在他手里变成了一片片小兔子形状的苹果片。 “谢谢，周助君。”栗川纱奈接过，看着兔子形状的苹果片眨了眨眼睛，立刻想起了之前自己穿着兔子玩偶服安慰他的情景。 听到她喊了自己的名字，不二周助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盛满温柔，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她。 越前龙马也递来了一杯热好了的牛奶，握在手里的感觉很温暖，“给，纱奈前辈。” “谢谢你，龙马君。”病床上的少女微笑道。 越前龙马握紧了一下拳头。 ……好难过。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待在医院，鲜少回家过夜。一开始他的父亲越前南次郎还会一如既往地调笑他，说“龙马也长大了啊，竟然开始不回家了”。 但很快，越前南次郎便察觉到儿子的脸色不对劲，南次郎立刻停下了笑声，问他怎么了。 越前龙马说出了全部的经过，从他是怎么认识纱奈前辈，到中间的相处，再到最后她现在的状况，全都向自己的父母与家人倾诉了。 听完后，就连一向不正经的南次郎都沉默了。南次郎坐了起来，久久地抱着双臂都未能说出一句话。 良久后，千万言语化作一声叹息，南次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他不用着急最近的训练，让他好好地陪着那女孩，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也不要让对方留下遗憾。 越前龙马有一位性格感性又温柔的堂姐越前菜菜子，她甚至直接听哭了，一边哽咽着惋惜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孩红颜薄命，一边开始教他应该如何照顾病患。菜菜子教了他一些医疗方面的应急处理，以备不时之需，都是她在青春学园大学部里选修的医疗课程里学到的知识。 菜菜子还教会了他怎么做饭，越前龙马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做出像模像样的三菜一汤，并且装进了便当盒里带到医院，纱奈前辈她也笑着吃完了，还夸他做得很好吃。 味道应该是不差的，越前龙马想。 那是他在厨房里待上了十个小时才学会的三道菜，是他在游轮晚宴上观察过纱奈前辈曾经主动选择过的菜式，黑椒牛柳，照烧鳗鱼，香煎芦笋。 越前龙马在厨房里反复试验，直到父亲、母亲和堂姐全都竖起了大拇指，他才终于装盘，将那个暖乎乎的便当带到医院。 在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的路上，便当在胸前的背包里温暖得近乎发烫，仿佛能够灼烧他的心脏。或许是路上迎着的风太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越前龙马发现自己的脸颊好像湿了。 纱奈前辈在医院的胃口很差很差，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可却吃完了他做的便当。虽然后面他被护士长单独揪出去教育了一顿，说“怎么可以给病人吃那么高油高盐的食物呢？” 可当听到纱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医院的饭菜后，再加上想起这位患者的病情已经到了只能顺其自然的地步，护士长又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越前龙马在这段时间，看到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对于纱奈的事情，都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无尽的惋惜。 每一个人的叹气，都让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思绪回到眼前，越前龙马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纱奈前辈，今天天气很好，要下去走走吗？” 少女依然回以温柔的微笑，“好。” …… 东大附属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最近经常出现一副奇特又和谐的场景，好几位风格各异但都异常帅气的少年总是会陪着一位病人在楼下散步晒太阳，每次出现都会吸引着来往所有人的视线。 一来是因为他们的颜值很容易就吸引人的视线，二来是这奇怪的数量组合，六个男生共同陪着一个患病的少女，很难不引人注目。 但当看见轮椅里的少女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来往的路人甚至在内心里默默觉得，再来十个一起陪着这女孩都不为过。 ——原本推着轮椅的少年们颜值就已经超高了，可他们陪着的那位穿着病号服的少女更是惊人的美丽。 少女虽然脸色苍白，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更是白得像纸一样近乎透明，却显得五官愈发精致旖丽，病重中的虚弱带来了弱柳扶风的气质，散发着令人怜惜的气息。 令人不禁好奇，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从她身边那几位男生那心疼得无以复加的表情来看，恐怕是凶多吉少。 …… “精市、藏之介……”栗川纱奈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们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夜晚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幸村精市立刻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比起休息，我更想留在这里陪你。” 白石藏之介也在她右边俯下身问道：“难道说，纱奈不想我在你身边了吗？” 平日里爽朗又擅长搞怪的少年，此时此刻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 “……！” 是她的错觉吗？藏之介竟然撒娇了！！ 栗川纱奈立马摇头，苍白的脸上久违的浮上红晕和血色，“没有没有、我当然是希望你陪着我的……” 幸村精市顿住，在她的轮椅左边俯下身，“那我呢？纱奈。” 栗川纱奈：“精、精市也是……” 在她身后推着轮椅的迹部景吾猛地顿住，同样在身后的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和越前龙马也停下了脚步。 迹部景吾在她身后向前俯下身，脑袋靠近她的脖颈，低沉的嗓音以极近的距离在她耳边响起，“啊嗯？本大爷还在这里呢。” 在一旁看过去，就像迹部景吾从身后圈抱住了她一样。 随着迹部景吾的靠近，他身上独有的那股玫瑰后调的男士香水气息包裹住了她，明明是华丽馥郁的花香调香水，他一个男生用起来却毫无违和感，反而为他增添了更独特的魅力。 仅仅是闻到对方的香水气息而已，却又似乎亲昵得不可思议，像是被对方所完全包围。 栗川纱奈结结巴巴，却又相当老实道：“我、我也想景吾陪在我身边……” 像是成功预判并且提前走位，栗川纱奈闭了闭眼，继续快速说道：“还有周助、国光、龙马君也是！大家能够在这里陪着我、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栗川纱奈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了，说完后，她的脸更加红了，头顶也像是快要冒烟了，但心情却又是异常的舒畅。 接近最后的时候，她也比往常诚实且直白了。 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虑了的，就诚实地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吧。 闻言，迹部景吾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其他人也都勾唇笑了笑，就连一向很少笑的手冢国光眼里也划过了一丝笑意。 真好。 自从她重病倒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气氛称得上是轻松愉悦的时候了。 也正是在得知她的病情后，他们所有人的相处模式都发生了转变。 要是放在从前，他们或许早就已经针锋相对，争着在她面前表现……忍足侑士说过，如果用言情类文艺小说流行的话术来形容的话，他们那样的状态被称之为“雄竞”。 而现在，他们都摒弃了这种状态，相处得异常和谐。 所有人都只想好好陪着她。 只要能够陪着她就好了，即使不是只有自己独自一个人，而是要和其他人一起，也没有关系了。 ……只要她能够开心快乐，就什么都足够了。 “好了，迹部君，不要再逗弄纱奈了。”幸村精市声音温柔，他抬起手，笑着轻轻摸了摸少女发烫的脸颊，“不然她会受不住的。” 白石藏之介靠在轮椅边撑着下巴看着她，一脸出神，喃喃感叹道：“好可爱啊，纱奈……” 越前龙马抽了抽嘴角，白石前辈竟然有这种姿态？！ …不过他说得没错，纱奈前辈是真的好可爱啊。 “说起来，也真是好久没见了，纱奈的脸上有血色的样子了。”不二周助说。 手冢国光倒是突然想起什么，皱眉担心道：“害羞和脸红是因为心跳加速导致的，这样会不会对她身体不好？” 栗川纱奈连忙摆手：“没有关系，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如果我有不舒服的话，我会说的。” “好。”手冢国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提醒道：“差不多该回去了，又到下午要打针的时间了。” 啊，又要回去病房了…… 栗川纱奈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头顶好像有看不见的兔耳朵失落地耷拉了下来。 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迹部景吾顿了顿，问道：“纱奈，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陪你去。” “……特别想做的事情？”栗川纱奈疑惑地歪了歪头。 幸村精市：“比如去看极昼极夜，极光和流星雨之类的……” 说完之后，幸村精市哽了哽，暗自握紧了拳头。 这些都是有名的，“人临死之前必做的事情清单”里常常会被提到的选项，亲眼浏览一些让自己不会留下遗憾的奇观，是人们能想到的离开前想要做的事情。 他们不希望，纱奈最后的时光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的病房里渡过。 他们也咨询过医生，只要飞机上配备有供氧和急救的医疗器材以及专业的医护团队，长途飞行也未尝不可，而这些条件，迹部财团的私家飞机都能满足。 医生也说支持病人的主观意愿，同意纱奈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只是，果然在将这些愿望摊开来说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绞痛。 因为这意味着，这真的已经是最后了。 如果不是最后，如果她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地生活下去，明明她还可以很多很多其他事情…… 一想到这里，幸村精市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每次需要无比清楚地面对她即将要“死亡”这一事实的时候，都像是将他从方才温暖快乐的梦境中猛地抽离出来，是一种煎熬的钝痛。 其他人也和他是同样的反应，悲伤和痛苦像潮水般骤然涌现上来，几乎将他们淹没，但还是强忍着努力没有表现出来，不想让她察觉到然后难过。 果然，在听到这一提议后，少女湛蓝色的眼睛也亮了一下，明显划过了一丝向往。 “好啊，我也很期待。”栗川纱奈笑着答应道。 极光，极昼，流星雨……说起来，她也确实从来没有去看过呢。 听起来都好美啊，一定是相当震撼的画面。 突然想到了某一个点，栗川纱奈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这第三个世界的攻略之旅结束后，现实世界里的她是否真的能够恢复健康，重获生命。 假如是真的话，现实世界里的她醒来后还能去看极光和流星雨。 但万一系统的承诺没有应验的话，那么现在，也就是此时此刻，她在网球世界里的这最后一段时光，就真的是她去做这些事情的最后机会了。 栗川纱奈微微一窒，突然感觉到了之前两个世界都没有过的，些许的“恐惧感”。 之前篮球世界和排球世界即将脱离的时候，因为明确知道还会有“下一个世界”的存在，所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意识会真正的消亡。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所以，要更加珍惜从现在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栗川纱奈轻轻垂下了眼眸，纤长乌黑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水光和破碎感。 但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又重新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我很期待。”她说。 迹部景吾猛地用力握紧了轮椅的把手，“好，我马上安排，最快明天就能出发。” 只要是她的愿望，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实现。 流星雨可遇不可求，极昼和极夜倒是处在可观测的时间范围内，但两者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想要相继看完的话飞行时间会太长，她的身体未必会受得住。 至于极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极光的最佳观赏时间通常在每年的十月份到次年的三月份，现在是九月份……她能撑到看得见极光的那个时候吗？ 迹部景吾感觉呼吸自己的都停滞了。 难道连她最后的愿望，都要让他无法达成吗？ 就在他几近愣住的时候，迹部景吾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九月份的话，加拿大的黄刀镇和白马镇会有极光。”不二周助看着手机里的搜索页面，迅速道：“明天出发的话，西北部育空地区的怀特霍斯……会有几率能看到极光！” 白石藏之介也在刚才，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上病房储物柜拿了电脑下来，搜索了网页一起做攻略，“有个叫Aurora Forecast的网站可以观测极光数值……怀特霍斯就是白马镇吧？后天到达白马镇的话，极光数值是4.0，真的有机会看到极光！” 手冢国光也沉吟道：“加拿大是免签国，确实可以明天就出发。” “加拿大的话，现在已经很冷了。”越前龙马说：“如果要出发的话，我去买纱奈前辈尺码的防寒服。” 幸村精市也打开了酒店预订的网页，“白马镇最有名的住宿是观看极光的营地小木屋，但是我们不能住那里，要选择有医疗设备的酒店或者离医院最近的，我看看……这家TownePlace Suites的位置就不错！明后天都显示还可以预订。” 他们的语速很快，却又异常清晰，一个比一个靠谱，令人莫名的安心。 迹部景吾内心涌过一丝暖流，立刻打了一通电话安排了明天晚上的私人飞机。 放下电话的时候，迹部景吾有一刹那的恍惚。 所有人之间合作无间的氛围，仿佛他们真的是一个温暖和谐的大家庭，是纱奈作为纽带所链接起来的一个大家庭。 如此和谐，以至于，到了令人恍惚的地步。 “大家……”栗川纱奈也愣住了，没想过自己只是一句话，他们就真的行动力爆表，争分夺秒地为她安排上了极光之旅。 已经感动得快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谢谢你们……” “啊嗯？你是笨蛋吗。”迹部景吾维持着俯下身的姿势，将头和下巴终于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纱奈，对我们，永远不用说这些。” 我们，甘之如饴。 …… * 只是事与愿违，就连栗川纱奈自己都没能想到的是，期待的极光之旅终究还是未能实现。 是夜。 病房内，巨大的电视屏幕在播放着火曜日的流行综艺，明亮的暖黄色灯光让病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方才晚饭时间饭菜的香气，少年们或坐或立，大家都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俨然一派温馨美好的景象。 栗川纱奈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一幕。 就连今天要打的针水也已经打完了，留置针里空空荡荡，没有要快速流动涌进身体里的针水，她那淤青肿胀的手背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感觉到很安心。 在安逸中就容易感觉到困倦，昨晚一夜没睡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栗川纱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像海水一样深沉的睡眠。 在她睡着的时候，几乎是同时，其他人的声音也都降了下来。 电视声，键盘声，鼠标点击的声响，全都变小了，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少女在病床里抱紧了自己，暖黄色的光线柔和，照在她身上宛如一幅宁静漂亮的油画。 “这么些天了，她终于睡上个好觉了。”白石藏之介心疼得声音都沙哑了，“……太不容易了。”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闪过心疼之色。 “白石你和幸村休息一下吧，你们也好几个晚上没睡过了。”不二周助帮他们二人铺开了陪护用的折叠床，自己坐到了栗川纱奈床边的椅子里，“今晚换我来守着吧。” “不二，我和你一起。”手冢国光道。 “好吧……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马上叫醒我们。” “放心吧，会的。” 他们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到病房里突然响起了医疗仪器尖锐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滴滴滴——” 体征监测仪不断发出急促又尖锐的“滴滴”声，屏幕上显示栗川纱奈的心率从60降到40又一度降到20开头，像过山车一样急剧下滑。过低的心率触发了体征监测仪的报警条件，也让他们困意全无，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他们迅速按下床头红色的按钮，同时冲到走廊外—— “医生、医生……！” 医生和护士迅速来到了病房内，“让开，全部让开腾出位置！——” “出现房颤了，听不到心音了，脉搏也一度消失！” “准备除颤！” “200焦耳准备完毕，全员离床！” “肾上腺素1毫克心内注射！” 所有人被医生赶到了病房外，病床顶上的隐私帘也被拉上，他们无法看见里面的景象，却能清晰听到医生的每一句指示，以及除颤仪器向纱奈的心脏每一次发出点击时的声音。 到了后面，是医生徒手每一下按压少女心脏时的声音，甚至都能听见她的肋骨发出的声响。 恐惧和绝望捏紧了他们的咽喉，令人彻头彻尾的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明明上一秒都还好好的……！ 第三次了，这是他们面临失去她的恐惧的第三次了，甚至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医生所说的“any time”的含义。 any time，随时。 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就像现在这一刻一样。 纱奈……纱奈…… 迹部景吾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一片惨白，内心也是一片悲凉，其他人也是和他几乎一样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极光的……只差一步了，就只差一点点了…… 纱奈、纱奈…… 求求你，醒过来…… *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处在了一个飘飘浮浮的梦境之中，像是飞在了云端，又急速坠落。 巨大的离心力让她喘不上气，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发痒位移，让她感到无比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坠落在地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有很多道声音在喊她的名字，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无比清晰。 “……纱奈！” “纱奈！！！求求你了……醒过来……” “不要、不要……” “纱奈……” 他们的声音焦急而痛苦，透露着浓浓的绝望，似乎还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哭腔。 朦胧之中，在最后坠落之时，栗川纱奈感觉，好像有很多双手同时托举住了她，让她平稳落地。 肺部重新涌入了空气，呼吸似乎在一瞬间重新顺畅了。 栗川纱奈轻轻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哭泣的声音。 对不起啊…… 又一次，让大家担心了。 …… * 翌日。 栗川纱奈缓缓睁开了眼睛，病房吊顶的灯光刺目，让人瞬间清醒。 “……纱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幸村精市，他猛地站起身，想要轻轻触碰她的手却又收回。就连“神之子”那张完美的脸都染上了一丝疲惫，写满了铺天盖地的担忧。 “你醒了！” “纱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反应过来后，其他人也立刻冲了过来，想要握紧她的手，却又心疼她满是针孔的手背，连触摸都不敢。 “我……” 栗川纱奈的声音沙哑，她很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开口安慰大家自己没事，不让他们担心……但这一次，不行了。 或许，真的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让他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只会让大家更加痛苦，那就违背了她当初坚持要留下来的初衷了。 在那之前，她要坦白一切——坦白自己的攻略。 这是哪怕在排球世界时候，她都没有办到的事情，现在她终于要鼓起勇气开口了。 “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想要告诉你们……” 少女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听得他们的心都陡然揪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白石藏之介的双眸都失去了焦距，“先别说了，纱奈，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栗川纱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再不说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 不好的预感应验，众人只觉得如坠冰窖，一颗心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景吾、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同时不同的人告白、和大家都有藕断丝连的接触……”栗川纱奈重重地咳嗽，“当时我说、我有不得不那样做的原因……” 迹部景吾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不重要了，纱奈，那个已经没有关系了。比起想要知道那些，我更希望现在你能好好休息。” 栗川纱奈只是道：“我做了一个梦。” 众人皆是一愣。 不二周助忍住心痛，温柔地询问：“什么梦？” 栗川纱奈抬头看着他们，带着病弱的脸上神色却是无比认真。 “梦里说，如果能成功让你们喜欢上我的话，我就可以重获健康，不用死了。” 她一字一句道。 如此直白，平铺直叙，简明扼要地陈述事实。 闻言，少年们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错愕，像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如此荒谬，不可思议，可她的神色却又是这样的认真，绝对没有在开玩笑。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她拼命坚持都要说出来的话语，不管听上去再怎么不可思议，都只能是真相了。 “听起来，是很可爱的一个梦。”幸村精市轻声道，少年的目光温柔如同神奈川夏夜的月光，“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仅我来说的话，纱奈的梦已经实现了哦……”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纱奈。” 幸村精市告白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 “我也是同样的，纱奈。”不二周助的笑容温柔中带着泪意，“之前给你的手写信里，最后不敢说出口的就是这句话……我喜欢你，纱奈。” 不二周助也没有想到，告白的话语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来，和其他人一起，在病房里，在这或许是最后的时光中，告知少女自己的心意。 但没有关系，现在不说出口的话，或许对方就再也没有机会知晓了。那样的话，他今后的每一天都会处在后悔之中。 手冢国光动作轻缓地，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珍宝一般，轻轻捧起少女的手，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她，“喜欢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感情，你比我的生命更加珍贵，纱奈。” 没有人会觉得手冢国光的这番话有任何夸张成分，在纱奈不知道的角落里，他甚至向医生提出过想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纱奈，令人敬佩。 “虽然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果然，现在还想再说一次。”白石藏之介俯下身，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我永远喜欢你，纱奈。” 不管以后如何……不管还有多少时间，都永远喜欢你，只喜欢你。白石藏之介垂下眼眸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少女的模样永远烙印在心底。 “没想到，纱奈前辈也会做这么光怪陆离的梦啊。”越前龙马压了压帽子，掩盖住琥珀色眼眸眼底的水光，低声道：“我要说的是，你的梦早就实现了哦——” 他早已在海上游轮的那一场比赛中，向纱奈前辈告白，而其他人也是同样的。 所有人都爱她。 她梦里的条件已经达成，那么，她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我相信哦，纱奈前辈的那个梦一定是真的，而且一定会实现。”越前龙马说。 “啊嗯，我的话，很久之前就已经跟你告白过了吧。”迹部景吾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他努力让自己的笑不那么颤抖，一如既往的华丽，“本大爷要说的是——” “我迹部景吾，除了你以外此生不娶。” “我会一直等你。” 迹部景吾近乎誓言般的话语，不仅让其他人都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栗川纱奈也不由得愣住。 “大家……” 她忍不住低下了头，内心一股暖流涌过，和心室破损处的疼痛交织揉杂在一起，复杂难言。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大家……” 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大脑缺氧的感觉再次袭来，栗川纱奈病床的金属栏杆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绀紫，喉头也涌上来了一丝猩甜。 本就是一次又一次地逆天改命，延续着破碎的身体。她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这具身体在昨晚的时候本就应该结束了，只是因为她还有想说的话未尽，才硬撑着又熬过了一次抢救。 现在，已经真真正正的，没有任何遗憾了。 栗川纱奈再次抬起头，露出最后一次的微笑，漂亮得不可思议。 “能和你们相遇，我真的很幸运。” 少女的脸颊有泪水滑落。 “这就是最后了。” “就到这里吧。” 这场漫长的攻略之旅，就到这里为止吧。 泪光模糊之中，栗川纱奈也将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 对不起呀…… 一次又一次地，让你们担心。给予了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却在短暂地“回光返照”后，最终还是离开…… 她也想和大家一起完成未完成的约定呢，但事与愿违，终究还是在那之前离开了。 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再一起去看极光吧。 “……纱奈！！” 在少年们骤然紧缩的瞳孔和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之中，在他们猛地拔高破音的声音中，在他们朝自己伸来的双手中，黑发少女缓缓闭上了眼睛。 …… 【正在计算健康值总值，正在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三个世界攻略已全部结束……】 【已为宿主脱离本世界。】 …… 一片昏昏沉沉之中，栗川纱奈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 是系统的声音。 【辛苦了，纱奈。】 【现在，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第182章 【三周目完】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宽敞的病房，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紧紧掐住，只能感觉到窒息和无望。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人打破了这片死寂。 “纱奈前辈她、怎么会……？！” 桃城武瞳孔失去焦距，表情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茫然。 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青学和冰帝的其他正选。 他们刚刚从栗川纱奈的病房里走出来，结束对她的探望。众人的脚步近乎僵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从病房里出来的所有人脸色都出奇的苍白，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错愕和无法接受的震撼。 惋惜，心痛，苦闷，难以置信。 在前几天的晚上，在这个病房里，栗川纱奈因为心脏骤停而导致脑部供血供氧中断，导致了严重的脑缺氧损伤，被判定为“脑死亡”，进入了持续性的植物状态。 脑死亡的植物人，在法律意义上已经被认定为“死亡”。 想要看到她睁开眼睛醒过来，只能祈祷奇迹的降临。 尽管所有人都早已知悉，纱奈她罹患绝症，剩下的时日无多……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当真的亲眼看见这一切的时候，带来的冲击果然还是难以接受。 那样美好的人，明明在不久之前还能看见她的欢声笑语，顷刻之间却变成了这样，被现代医学宣告“死亡”—— 单单只是这一认知，就足以令人心痛到无法呼吸，难以言喻的悲伤如同洪流一样将他们淹没。 他们都已经这样了，那和纱奈交集更深的那几个人呢？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几位对纱奈的用情有多深，作为那几位的队友们，他们一路以来亲眼见证了一切。 听说，幸村和迹部他们，甚至是亲眼看着纱奈“离开”的。在纱奈留下的最后那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陪着她，直至她心脏骤停。 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残忍，如果是前者，他们陪伴了纱奈最后的时光，她的生命里最后和最深刻能记住的人，也只会是他们。如果是后者，他们也亲眼目睹了令自己心如刀绞的画面…… 他们亲眼看着纱奈闭上了眼睛，亲眼看到她的心脏骤停后大脑停止供氧，变为没有了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植物人。 医院同一层隔壁病房的病人也同样是一位植物人患者，他的家属在经历了数十年的陪伴和痛苦折磨后，也终于决定放弃了。 像是无巧不成书，今天东大的礼堂的讲座议题，刚好就是讨论“脑死亡的植物人是否还有继续坚持的必要”。 …可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就躺在那里，即使脸色苍白了一点，但看上去似乎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那么完美，仿佛只是天使暂时性地睡着了，只要耐心等待，她就迟早会重新睁开眼睛…… 但残酷的现实却是，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无尽的等待的期间，感情越深的人，便越是痛苦。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叹息。又或许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喟叹出声。 “…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纱奈休息。”向日岳人握紧了拳头，喉咙声音发哑。 明明来之前就已经在内心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明明说好了不要哭的……不然纱奈她一定会更加难过的，她从来都是不希望自己导致别人担心难过的性格。 可是就在这一句“不要打扰她休息”一出后，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眼眶酸涩，泪水要奔涌而出。 是啊，要是她真的只是“休息”和睡着了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可惜不是。 属于是自欺欺人了，即使想要说服自己，她休息好了之后便会醒来，可脑海里却又无比清醒地知道这只是徒劳。 “向日前辈……”凤长太郎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崇敬的学姐突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太过令人唏嘘。 “别这样，长太郎，她会难过的。”宍户亮闭了闭眼，像是只要闭上眼睛，某种物质就不会从里面落下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宍户亮想起了最初的时候，自己对她脱口而出过的话语——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长太郎？谁会在意她啊？像她那种满脑子只有迹部和忍足的家伙……】 是他曾经说过的话，还被纱奈她亲耳听见了，当时穿着天鹅绒礼裙、满心欢喜准备参加冰帝学园主题舞会的少女，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了他失言的话语。 当时少女满脸错愕和受伤的表情，直至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宍户亮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尖锐感才能令人获得片刻的宁静。 ……真是的，当时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刻板印象和最初对她行为不好的观感，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她是想要通过哗众取宠的手段引起迹部和忍足的注意，脱口而出了尖锐的话语…… 昨天，迹部在告诉他们冰帝全员纱奈心脏骤停倒下这一消息的时候，在他们所有人都震惊错愕和难过得无法形容的时候，迹部还透露出了一个讯息。 迹部说，在纱奈撑不住，最后将要离开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当初做出那些令人费解的操作和行为的原因。 她说，她会那样做，仅仅只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说，只要她能够成功让大家都喜欢上她，她就不用死了。 实在是一个令人错愕的原因，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迹部不会开任何玩笑——他其实是说给忍足听的。 昨天在场的人里，除了迹部以外，只有忍足侑士同样收到过纱奈的告白——忍足他有资格知道真相，也需要知道真相。 宍户亮清楚记得，当时忍足的表情。 从来没有在忍足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那位从来都冷静自持、理性永远排在第一位的冰帝天才，也会有这样动摇的时候。 就像现在，宍户亮也不禁重新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忍足侑士。 深蓝色半长发的少年鼻梁上那副没有度数的、只是用来遮挡心绪的眼镜，此时此刻也依然反着光，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但他紧紧握紧的拳头、手臂绷紧的肌肉、迸发的青筋，绷得死紧的下颌线和咬肌，无一不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忍足他，是在后悔吧。 后悔没有像迹部一样，正视自己的感情，勇往无前。 …… 队友们陆续离开了，忍足侑士独自留在了病房里。 坐在病床边注视着少女宛如只是睡着了般的脸，忍足侑士不由得有些恍惚。 思绪仿佛回到了冰帝主题舞会的那一天，少女及腰的黑色长发烫成华丽而卷曲的弧度，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甜美灿烂的笑容，黑金色巴洛克风格的天鹅绒礼裙随着舞步旋转，摇曳生姿。 那时候的他，正绅士地牵着她的手起舞。 那时候明明有机会真正牵住她的手的……可他退缩了。 一开始是因为理性和冷静自持，因此即使已经对她产生了兴趣，他也潜意识地避免朝着她的方向靠近。 后来则是因为发现好友迹部对她是认真的，忍足侑士在内心衡量评判，自认为对她的兴趣并没有浓厚到高于同迹部的友情的地步，所以，一再后退。 后退到什么程度呢？即使作为最早就知晓纱奈的病情的人，即使早已知晓她剩下的时光不多，他也将最后和纱奈相处的时光让给了迹部。 让给了迹部，让给了手冢、不二、越前、幸村、还有白石……让给了很多很多人。 不，与其说是“让”，不如说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资格”作为其中一员，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忍足侑士垂下眼眸，注视着病床上安静的少女，深蓝色的瞳孔出现了一丝茫然。 同为最初“被她告白过”的大军中的一员，在他的刻意回避下，他和纱奈的相处时间屈指可数。以至于他最后甚至不确定，自己同纱奈的感情有没有深刻到……可以陪伴她走完生命中最后一段路的地步。 似乎是没有的。 所以他又一次退让了，将最后仅有的时间、空间，全部留给了他们。 明明是同样的起跑线，明明同样都收到过她的“告白”，迹部和幸村他们和纱奈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刻太多，他无法与之相比。 或许，在纱奈心里，他的存在也已经逐渐模糊。 他拥有封锁心扉、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真正想法的本事，也正因如此，或许纱奈直到真正离开的时候，都未曾发现过他的思绪。 忍足侑士不清楚，自己这到底是喜欢还是惋惜。 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本应谈不上喜欢的地步……但心痛的感觉却又如此真实而强烈。 胸腔里仿佛有种失重感，像是被抛到高空又猛地落下，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甩出来一般。 忍足侑士知道这种感觉。 鲜少有人知道，他喜欢阅读文艺小说，有时候也会看爱情小说，读到其中虐心和令人心痛的情节的时候，胸腔里也时常会出现这种感觉。 可现在的疼痛级别，是无论读多少本小说都无法比拟的程度。 因为，现在是有一个真实存在的、足以惊艳一整个岁月的女孩，在他面前，在他日复一日的眼睁睁的注视下，逐渐枯萎离开了。 忍足侑士想起，宍户亮曾很小声地问过他一句——“忍足，你是后悔了吗？” 是啊。 后悔了。 如果重来一次，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如烟花般灿烂却转瞬即逝，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奔向她……就像迹部那样。 少年缓缓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了任何物质的阻挡，他深深地注视着病床上的少女，仿佛要将对方的一切全都牢牢刻进心里。 至少，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至少，不至于在她离开的时候，都未曾知晓过他的感情。 …… * 亚久津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昏迷的少女，滴滴作响的仪器，低得令人胆颤心惊的血压的心率指标，透过少女发青的手背涌入她身体的营养液。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弥漫在胸腔的痛苦，像是要被点燃一般爆裂开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河村隆那里听说，栗川她心脏病发作后心脏骤停昏迷、变成了植物人的时候，亚久津仁还以为河村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 他只是冷笑一声，回道：“河村，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家伙也变得糟糕起来了嘛，这种低级的玩笑也敢开？！” 但是河村的反应却让他如坠冰窖，让他的心像是被一颗巨大的砝码狠狠吊住，直直地坠入谷底。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亚久津。”河村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也写满了痛苦和难过，“栗川同学她是真的发生意外了，现在就在东大附属医院。她一直有很危险的先天性心脏病，在最近终于发作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醒……” 河村隆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亚久津仁就已经往外冲，用上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如同陷入癫狂一般，他甚至没有用任何交通工具，就这么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跑到了河村所说的医院位置。 他那得天独厚的身体素质，惊人的体力，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带到了栗川纱奈身边来。 直到这一刻，亚久津仁才不得不确认，河村没有骗他。 ——她是真的出事了。 亚久津仁紧握着拳头在病房里站了很久，在她的病床前来回踱步，浑身肌肉紧绷颤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轻轻触碰了她的手。 好瘦。 好冷。 一瞬间，亚久津仁的表情近乎变得有点茫然无措。 难以置信。 一段时间没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就连她变成这样……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亚久津仁近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是被遗忘的存在。 初见的时候，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泼了河村一脸水的恶劣举动……或许当时她就已经很讨厌他了吧。 就连她在地震中救出手冢国光受伤的时候，他亚久津仁也是最晚知道的一个。等到他冲到医院的时候，她却已经出院了，他唯有扑了个空。 她的病情，她的最后时光，全都与他无关 正如他最初的感觉一样，她是东京顶尖贵族学院里如同公主般的存在，而他是到处撩事斗非打架的不良学生，原本他们二人就应该毫无交集，他们之间的轨迹没有交叉点。即使他付上真心，她也没有必须回应的义务。 但他还是喜欢她，还是难以抑制地在意她。即使她并不像在意其他人一样在乎他。 “阿仁……” 一道脆弱的成熟女性声音响起，亚久津仁回头看向门口，是他的母亲。 亚久津优纪捂住了嘴巴，潸然泪下，“我从阿隆那里听说了……纱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亚久津仁并未回话，他只是像个雕塑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亚久津优纪也同样的，近乎呆滞般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感谢这孩子呢……” “感谢她什么？”亚久津仁终于开口，之前从未听说母亲私底下和她有什么交集。 “之前、我曾经拜托过纱奈，问她能不能帮忙改变阿仁你……”亚久津优纪哽咽着道：“纱奈她答应了，阿仁你也确实做出了改变，纱奈她真的是个好孩子……” 原来如此。 亚久津仁闭了闭眼。 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和她屈指可数的相处时间里，原来有大半都是因为她母亲的请求才得来的。该高兴的话，便是为了改变他，为了让他步上正轨，她竟然愿意屈尊降贵地同他接触。 但果然，不管如何……他还是放不下她。 “……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吗？”亚久津仁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既像是在询问自己的母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身体羸弱，他却恰恰相反，这副天赐般的强壮身躯是他最大的优点。 如果能分给她就好了……他的健康。 “祈祷吧，阿仁。”亚久津优纪止住了泪水，柔弱的目光变得坚定，“和我一起祈祷。” 请相信…… 奇迹一定会有降临的一天。 …… * 一个月后后。 “幸村。” “嗯。” “……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身体。”柳莲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栗川能够醒来的话，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她会很担心你的。”柳莲二又道。 幸村精市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总感觉，这一幕很熟悉，当初莲二陪他到医院复查身体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 当时，莲二和他一起在神奈川的医院发现纱奈的病情。 时隔许久后的今天，莲二也时常陪伴他一起来东京的医院探望纱奈。 一起走下楼的这短短一段路，莲二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劝他注意身体。 “抱歉。”幸村精市说，“最近的状态，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柳莲二缓缓摇了摇头，“你能调整过来就好。” “说起来……莲二，谢谢你。” 柳莲二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突然这是怎么了……谢谢我什么？” “当初你对纱奈的行为的剖析是正确的，如果不是你给了我纱奈的电话号码，我或许还会和她错过更多的时间。”幸村精市的声音放得很轻，“所以，谢谢你，莲二。” 谢谢你，让我在她所剩下的、有限的、无比宝贵的时光里，尽早地接触到了她。 属于她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越早主动向她的方向迈出脚步，就越能减少遗憾。 “精市……”柳莲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聪慧如他，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对方的想法，“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说法。” 都是命啊。 缘也，命也。 “莲二，你先回去吧。”幸村精市抬头看了一下栗川纱奈病房的楼层方向，“我在楼下，再多陪她一会。” “……好。” 柳莲二离开了。 幸村精市独自坐在楼下，医院走廊花园的紫藤萝花又开了，一如当时他们一起推着她的轮椅漫步其中时的景色。 当时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要带纱奈一起去看极光，可当天晚上，她就心脏骤停了，再也没能醒过来。 一起去看极光……终究成了未完成的约定。 可未完成的约定，又何止是极光。 他们还曾经约定过要一起打一场网球，可就在通往球场的路上，他在车站月台倒下。而现在，变成了她倒下。 幸村精市不由得想起，在海上游轮看着纱奈和越前的那一场比赛的时候，他还觉得，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让越前抢先就抢先吧，又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打了…… 结果，还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幸村精市缓缓垂下眼眸。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不仅要实现未完成的约定，还要收回曾经脱口而出的伤害过她的话语……还有，想要早点告诉她，他的心意。 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难以理解，自己竟然是在纱奈最后离开的前几分钟，他才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心意。 医学意义上，人在脑死亡后，就彻底失去所有意识了，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和回忆。这意味着，纱奈的生命中，仅仅只有最后的那短短的数分钟，是知晓他的心意的。 在那之前，她从未真正确定过，他幸村精市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她还会记得他失言的话语，时不时回想起来便会感到痛苦。或许她会以为，他只是因为同情或者可怜她，才在最后的时间里怜悯地陪伴着她……或许她真的直到最后临走前才终于得知，他只是纯粹地喜欢着她。 只要一想到这里，心脏处的钝痛就会演变成尖锐的刺痛，强烈的后悔犹如一柄尖刀，在其中旋转扭动翻滚，带来密密麻麻的痛处。 幸村精市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纱奈她，从小到大都在不断重复着这样的疼痛。 仁王说得对，既然清楚知道她的时间很宝贵，应该早就争分夺秒珍惜和她的相处才对…… 幸村精市揪着胸口衣服的手背迸发出青筋。 只是第一次和她说上话的仁王，都能够立刻悟出来的道理，他却到后面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像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一般，仁王雅治的身影从背后的走廊处走出。 “好巧啊，幸村部长。”仁王雅治在他身边坐下，“我也刚好来探望她，今天也还是很多人，我看见青学的手冢和他的家人了。” 幸村精市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起来，我还真是……一语成谶啊，部长。”仁王雅治抬头望天，碧绿色的眼眸看不太清情绪，“太过惊艳的人，果然就像蝴蝶挥挥翅膀一样，转眼就消失了啊。” “………” 幸村精市沉默。 “你知道吗？部长，我其实很想再见到睁开眼睛的她，哪怕只见到一眼都好。” 没有在意对方的沉默，仁王雅治只是继续喃喃道：“所以，最近我又尝试着‘模仿’她，好像比以前进步了一些，能仿个七成像了。以前不管怎么复刻，都像不了半分的。”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仁王雅治，发现带点疯的人竟然不止有他们。 原来，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仁王他的……竟然也藏得这么深。 “只是，到了最后对着镜子的时候，我还是全部卸下来了。”仁王雅治扯了扯嘴角，“她就是她，没有人能模仿，即使是我也一样。一个劲地模仿她，好像意味着她真的没有办法再醒来一样……还是别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因为唯独无法模仿她，才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可现在我已经能仿个七成像了，可还是一想到她就难过。好奇怪啊，为什么呢？幸村部长。” “仁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原因。”幸村精市回答他。 “是么？或许是吧。” 白发少年插着裤兜起身，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继续道：“我会等的。” “等着看到醒来的她，等着看见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幸村精市抬头看向同一片天空，澄澈的蓝色倒映在他的眼里，映出了和他心中之人同样的湛蓝色。 没错。 他也会一直等的。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 …… * 栗川纱奈的病房里，手冢国光刚刚送走自己的父母亲与爷爷，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动作是和外表极其不同的温柔。 “纱奈。”他轻声唤她。 “最近我总是在反复思考一件事，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在地震里你救了我的那一次，就耗尽了你所有的力气，在那之后你的心脏才开始了急速衰弱。” “只是为了不让我和我的家人担心，还有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你才强撑着又走了一段很艰难的路程。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我经常听医生说，不少绝症患者在临走前会回光返照一段时间，因为他们都有遗愿未尽，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是因为最后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离开了吗？纱奈。 少年那鲜少有表情波动的脸上，也在此刻闪过了一丝迷茫。 怎么会不遗憾呢？纱奈。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他没有一天不思念她。 手冢国光无数次想过，如果地震降临的那一天，是他将纱奈护在身下，故事的结局是不是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了。 迹部曾经问过他，他对纱奈的感情到底是喜欢她这个人本身，还是只是对她救命之恩所产生的责任感。 是前者。 手冢国光从未如此确定过一件事。 他愿意付出所有，去换取她能幸福。 如果她能够活下来，她就能笑着去看喜欢的极光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开。 “纱奈……” 少年的背脊挺得笔直，从背后看上去却显得如此脆弱寂寥。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请，醒过来吧。” …… * 不二家。 门铃响起的时候，不二家姐弟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是周助回来了。 “我回来了。”不二周助说。 每逢这个时间，都是周助去看望纱奈的时间。每次从医院回来后，尽管想要努力掩饰得很好，不想影响其他，但他身上还是会有化不开的悲伤。 “哥……”不二裕太忍不住问道：“栗川学姐她今天……还是没有好转吗？” 不二周助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二由美子发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息。 “说起来……”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二裕太的表情有些出神地喃喃道：“怪不得，当初纱奈前辈对我打伤害身体的‘晴空截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这样……” 不二周助顿了顿，立刻明白了弟弟裕太的意思。 因为她从小就有致命的心脏病，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珍视身体健康，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拥有着宝贵的健康的身体却不珍惜。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那么努力地阻止裕太再伤害自己的身体，教会他新的绝招，让他不再钻牛角尖。 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原来早有预兆，当回想和串联起来的时候，会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只是当时的自己被偏见所蒙蔽，没能发现。 每当回想起当初对她说过的伤人的话语，不二周助都会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狠狠捏紧，连呼吸都泛着铁锈味的疼痛。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时常会以旁观者的角度，梦见曾经的自己冷冷地驱逐她离开。他想要放声大喊，却无济于事。 不二周助看见，梦里的少女脸色变得苍白，在被拒绝后，她会揪紧心口的衣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 别这样对她—— 然后，他会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既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再见到清醒的她。 …… 思绪回笼，不二周助垂下眼眸，倾听着弟弟不二裕太继续的话语。 “栗川学姐教会了我更厉害的打法，我的身体是一天天好起来了，可是她自己却……”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二裕太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想让兄长和姐姐看见自己的样子，泪水“啪嗒”一下掉进了米饭里。 “哥，我好想、再亲口和栗川学姐说声谢谢啊……她还有机会听见吗？” “……！” 不二周助目光一黯，握着筷子的修长骨节发白，手指微微颤抖着。 不二由美子心头也是一颤，连忙按住了不二裕太的手，“裕太……这样子周助会很难过的……” “没有关系。”不二周助轻声道：“对我来说，如果大家都逐渐忘记了她，才是最让我难过的事情。” 闻言，不二裕太和不二由美子皆是一愣。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周助他…… 恐怕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 * 越前宅。 “哟，好久不见啊，老——爸——” 身形颀长、面容英俊的青年闲庭信步地踏进越前宅，来人拥有着和越前龙马如出一辙的墨绿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眸，只是更加成熟且有压迫感。 越前南次郎回头看向他，表情亦是难得的一脸惊讶，“龙雅——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是越前龙雅，越前南次郎的养子，越前龙马的哥哥，与龙马感情深厚。 “怎么了老爸，看这样子，好像不太欢迎我回日本？”越前龙雅挑了挑眉。 “哪有！我说过就算分开不能一起生活，你也永远都是龙马的哥哥，也永远都是我南次郎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越前南次郎说：“我只是有点诧异，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回日本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出来你别笑我。”越前龙雅耸了耸肩，“前几天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小不点他突然失忆了，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哥哥的存在……所以我就特地飞回来了，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失忆？没有这回事，龙马他的记忆好得很。”越前南次郎心想，失忆的话，那小子怕是要疯吧……他有绝对不能忘记的事情。 “是么？那不是挺好的么？他在哪里，我去逗一下他，给他一个惊喜。” 越前南次郎却顿了顿，“龙马他……现在怕是没有什么心情。” “为什么？青春期叛逆期闹脾气了？”越前龙雅笑。 越前南次郎：“他喜欢的女孩变成植物人了。” 越前龙雅愣在了原地。 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小不点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 越前龙雅提着一大袋橘子来到医院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小不点，以及小不点喜欢的女生。 小不点长大了，无论是外表上还是心灵上都是。外表上，龙马长高了不少，也有肌肉了。心灵上的话，那个小时候像小豆芽菜一样的弟弟，现在也有喜欢的女孩了。 只是可惜，他喜欢的女孩…… 越前龙雅将目光移到病床上，微微一怔。 病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眸，纤长的睫毛垂下，鸦羽似的黑发如瀑布般散开，窗外的阳光溜进来，洒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美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小不点喜欢的女孩。 很美。 越前龙雅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唯有对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的关心。 小不点也将目光转向他，越前龙马先是一阵诧异，兄弟二人久违地叙了叙旧，然后……越前龙雅以倾听者和哥哥的角度，聆听了弟弟和这位名叫栗川纱奈的女孩的故事。 越前龙马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就连越前龙雅也感觉不可思议，听南次郎说小不点长大后是非常别扭的性子，难以想象他竟然会对自己倾诉这些。 但似乎又能理解，总觉得以龙马现在的状态，如果不说出来的话，他会碎掉的……会撑不住的。 从他的诉说中，那位少女的活泼可爱跃然眼前，光是听着都令人感觉心头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 也正因如此，越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心就越酸涩疼痛。 …… 越前龙马的声音很轻，像是回到了那一天， “最后，她在我们面前，笑着离开了。” 越前龙雅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像小时候无数次抚摸弟弟的头顶一样，轻轻摸了摸越前龙马的脑袋。 “她会醒来的，小不点。” “为了你，为了你们，她一定会醒来的。” …… *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冬天。 医院的走廊里来了一位穿着特殊的少年，少年身着哈利波特电影里格兰芬多的红黑色魔法袍本就已经非常吸睛，再加上一头醒目的灰茶色调白发和一张帅得惊人的脸，更加引人注目了。 在医院里的人惊讶的目光中，白石藏之介毫不在意地，穿着格格不入的魔法袍来到了栗川纱奈的病房。 动作轻柔地，他将属于纱奈的魔法袍，轻轻放在她的床边。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未完成的约定了吧？纱奈。”白石藏之介轻声道。 这样，也算是在冬天一起穿上了魔法袍了吧。 “呐，纱奈，我跟你说哦。” 白石藏之介在她床边坐下，靠着病床边的金属栏杆，分享道：“在来之前，我昨晚自己一个人又去了一次心斋桥，去吃了你曾经夸过好吃的红茶味苹果糖、博多烧鸟串和大阪烧……” “没办法呀，我真的太想你了……纱奈。” “我还再去了一趟USJ，又坐了一次逆序的好莱坞美梦过山车，想要体会你当时的心情……” 纱奈她……是想回到过去吧？ 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如果她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就好了。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去买了一根魔法杖。 如果真的有魔法世界存在就好了，那神奇的魔法就可以救回她了。 可惜没有如果，可惜他只是一个麻瓜。 白石藏之介苦笑了一下。 “纱奈，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白石藏之介俯下身，在少女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无尽温柔，就像当初她主动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角一样。 但是到了最后，像是无法抑制般，他的吻逐渐往上移，直到完全覆盖，唇对唇—— 一个完整的吻。 “到了最后，我果然还是贪心了啊……”白石藏之介喃喃道。 如果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就好了，公主将会在王子充满爱意的一吻中醒来。 “纱奈。” “你愿意，让我成为童话中的王子吗？” “如果愿意的话，请醒过来吧。” …… * 时间在缓缓流逝。 紫灰色中分发的少年一袭西装，怀里捧着火红的玫瑰花束，一如既往地来到熟悉的地方。 迹部景吾从未忘记过，他的承诺。 他会一直送她花，并且在自己身边留下一朵，只要他身边的花枯萎了，他就知道，该送她新的花了。 他也未曾放弃过对她的治疗，一直在全球范围内遍寻名医，心脏科和治疗植物人状态的神经外科专家他都已经一一拜访过。 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在纱奈的床头放下花束的时候，迹部景吾敏锐地留意到，纱奈的病房里多了许多其他花束，已经到了快要将她的房间淹没成花海的地步了。 即使是他认识的其他学校的人送的花，未免也太多了。 但最令迹部景吾感觉到愕然的，是前几天，他竟然在这里撞见过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赤司财团的独子，同为日本顶级财团的后代，赤司征十郎是他从小便认识的存在。 赤司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他自己病了，还是他的好友病了？ 迹部景吾和赤司征十郎是在同一层楼的走廊上遇见的，碰面的时候简单寒暄了几句，只是迹部景吾莫名有一种直觉——赤司应该是来见纱奈的。 这本应是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但当派人确认过后，迹部景吾的瞳孔骤然紧缩。 ——赤司他，真的是来找纱奈的。 赤司征十郎一到医院，就径直走进了纱奈的病房，在里面呆了很久很久才出来。 不仅如此，监控还显示，最近来探望纱奈的人也多了很多，迹部景吾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的一致——心疼，悲伤，难过，后悔，以及…… 显而易见的，呼之欲出的爱意。 一瞬间，迹部景吾甚至感觉自己的心率猛地飚高。 与此同时，纱奈在心脏骤停之前说的最后那一句话，突然猛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如果能成功让你们喜欢上我的话，我就不用死了。】 “……！！” 有什么一闪而过，马上就能够抓住了。 是真相。 迹部景吾从不怀疑纱奈最后说的是真话，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这句话竟然会成真。 微微颤抖着，迹部景吾毫不犹豫地往纱奈病房的方向折返回去，他的脚步急促，用上了最快的速度。 纱奈的病房里是前所未有的多人，乌泱泱的挤成了一大片，几乎是同一时间，迹部景吾听见了护士惊喜的呼声—— “醒了……栗川小姐她醒了！！！” “不可思议……” “医生、快去叫医生！！” …… 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般，少女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般轻颤。 她缓缓睁开了那双晴空般湛蓝的美丽眼眸，雪白的肌肤也泛上充盈的血色，漂亮得令人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世界再度静音，唯有她是唯一。 “纱奈……” 迹部景吾听见，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喟叹声。 奇迹——真的降临了。 神啊。 请满足她的愿望吧。 【三周目，完。】 第四卷 篮球排球网球 第183章 修罗场1 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迹吗？ ——答案是存在的。 病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视野范围内唯独只剩下了她。 阳光的亮度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明媚，透明玻璃窗外的绿植都变得更加翠绿盎然，如同电影特效般的场景。 参天大树的枝桠和树叶在随风摇曳着，生机勃勃，像是同样在为少女的醒来而而欣喜跳跃，生命力仿佛都要透过墙壁穿透进来。 “纱奈……” 有许多道声音在呢喃着同一个名字，声线是不约而同的沙哑和颤抖。 少年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几乎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同震惊错愕一起到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狂喜，以及近乎想要落泪的冲动。 终于…… ——她终于，醒过来了。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等待之中，在他们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的绝望痛苦之中，奇迹就这样，在某一天突然降临了。 反应过来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下意识的念头—— 想要靠近她。 想要触碰她。 想要亲口告诉她，自己在这长久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的所思所想。 身体本能的反应比思维速度更快，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朝着病床的方向迈出了脚步和伸出了手—— 不巧，此时此刻在这个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极其擅长运动，又全都长得不是一般的人高马大，一下子就将本来非常宽敞的豪华单人病房变得非常拥挤。 他们朝着病床上的少女冲过去的动作受到了阻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旁边的家伙浑身硬得像石头，力气还大得跟牛一样，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 急切地想要靠近纱奈的心情，和压抑了太久了复杂思绪交织在一起，涨得胸口像是都要炸开了。 经历过失去她的痛苦，现如今好不容易又重新拥有了希望，他们就像溺水许久的人终于重新接触到了氧气，必须通过触碰她，确认她真的回来了，才能够重新呼吸。 强烈得前所未有的汹涌情绪，如同一个蓄满到快要爆炸的火药桶，在被身旁的人不断挤压的情况下，终于被点燃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 “哈？我还没问呢，说起来你这家伙是谁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纱奈——” 病房里瞬间变得嘈杂而喧闹，冲进来的医护人员眉头立刻拧成了一团，低声喝道：“全部出去！！我们现在要对病人进行检查！” “快来看看患者的情况！” “是，主任！” 伴随着病房的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房间里高大的少年们统统被赶了出去。他们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仍带着一丝错愕。 路过的护士们看了看他们，不由得震惊其数量，忍不住轻声吐槽道：“好多人啊……” “到底是怎么挤进来这么一大群人的？！” “而且一个个都还长得这么高，这坐电梯都得分好几趟吧……” 一群人中，幸村精市率先反应过来，向其中一名护士问道：“你好，请问这间病房的栗川小姐……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才能进去探望她的情况？” 护士小姐姐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卡片备注，回答道：“她的情况的话，醒来后需要做MRI、CT和脑电图，还有神经系统、身体机能和内脏功能的全面检查，应该要挺久的，可能要到晚上才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幸村精市点了点头，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才能抑制激动的颤抖。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先耐心等待，等待所有的检查结束……幸村精市甚至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刚一合上眼，就会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空，醒来后就发现纱奈依然没有醒来。 掌心传来的痛觉如此明显，这是现实，他没有做梦，她真的醒过来了。 既然这是现实…… 幸村精市转头看向眼前的其他人，目光中带着审视。 和幸村精市今天同在这里的，是白石藏之介、不二周助和迹部景吾。今天是六月八号，一个对于他们和纱奈来说都有相当意义的日子。因此，除了在德国的手冢国光和在美国的越前龙马以外，他们其他人都来到了纱奈身边。 那么，对面的他们今天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对方也是同样的，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疑惑和警惕。 面前的男生们全都是一米八五往上甚至一米九级的身高，又全都练得肌肉强壮，光是站在那里都显得气场强大，站成一排就更加惊人了。 刚才在病房里，他们对纱奈紧张至极的反应绝非作伪，这些人也绝对认识纱奈，并且感情同样相当之深。 只是幸村精市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有纱奈有认识他们的记忆，至少在纱奈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里没有。 再往后倒推的话，就是纱奈国一国二和小学往下的事情了，是那时候认识的么？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纱奈小时候认识的童年玩伴，全都是排球名将？ “幸村君，是我的错觉么？”白石藏之介在他旁边，低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都是职业的排球运动员？” 幸村精市：“不是错觉，是这样没错。” 虽然他们打的是网球，但对其他球类领域也有所涉猎了解，尤其是近年来选手们已经在国际乃至奥运会打出亮眼成绩的排球领域，就更加引人瞩目了。 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几个人，有过半以上都是常年做客排球月刊的人物，要知晓和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样貌并不难。 金发戴眼镜的叫做月岛萤，大一学生，高中时便在其所在的乌野高中创造奇迹，爆冷打败宫城县内绝对的豪强进入春高决赛，现在也是V联盟DIVISION2仙台FROGS职业队的副攻手。其球风和他的外表一样冷静聪敏，带着点疏离的淡漠，就像他此时此刻看着他们的目光一样。 黑发深蓝色眼睛的池面男叫做影山飞雄，和旁边的那位月岛萤同属乌野高中，他们高中时在春高所创造的爆冷奇迹，至今还在激励着不少后辈和学生。作为赫赫有名的天才二传手球员，他才刚进大学就已经被职业球队施维登阿德勒斯选中，前途无可限量。 有着极具个人特色的黑白色渐变头发、棕黄色瞳孔像猫头鹰一样的名为木兔光太郎，高中时期就被誉为全国前三的主攻手，现在也已经是货真价实的职业球员，在黑色狐狼队任职大主攻，身价水涨船高。 木兔旁边的那位染了金发的叫做宫侑，被誉为全国第一二传手，也同样是黑狼队的成员。金发的宫侑旁边站了一位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黑发男生，大概率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宫治，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有名。 不仅如此，最边上那位卷发和眼眸颜色都深邃如墨的男生叫做佐久早圣臣，刚才在纱奈病房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戴口罩，出来走廊之后就戴上了。对方看向他们的眼神忧郁中带着审视和警惕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佐久早圣臣和木兔光太郎还有宫侑一样——同在黑狼队。 幸村精市简直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举办什么黑狼队职业聚会了，只是无法理解，黑狼队聚会的地方为什么会是纱奈的病房。 一群打网球的和一群打排球的，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了很久，空气中似乎都迸发出了激烈的火花。 直到终于有人率先打破平静。 “说起来……我从刚才起就想问了。”宫侑皱起浓眉，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这群家伙是谁啊？为什么会在纱奈这里？” “……！！” 听到宫侑直呼纱奈的名字，语气又是明显的熟悉和亲昵，众人愣了一下，危机感油然而生。 不二周助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微笑道：“我们是纱奈国中时期的至交好友，一直陪伴纱奈到现在。” 纱奈国中时候的好友？ 宫侑和宫治迅速对视了一眼，纱奈确实是高三开始的时候才转学到稻荷崎学院和搬到兵库县来的。 迹部景吾皱眉不语，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和这群打排球的同样情况的——或许还有一批人。 回想起赤司征十郎也来过这里，迹部景吾扭头看向走廊电梯的方向，总感觉那边很快就会再出现一群人，而此时此刻的电梯屏幕显示，也确实有人正在上来。 3、4、5、6、7…… 黑底红字的电梯屏幕中的数字在不断升高，定格在了他们和纱奈所在的这第七层。 “叮”的一声 ，电梯门应声而开。 “……”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迹部景吾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推论，又一次被印证了。 一群同样身材高大得惊人的少年从电梯中涌出，正朝着他们所在的走廊，纱奈病房的方向冲过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地写满了焦急、狂喜和期待，又交织着夹杂着悔恨、追悔莫及和复杂。 迹部景吾认得他们，是赤司征十郎帝光中学时期带领的篮球部成员，全员天赋卓绝出类拔萃，比nba还能打，被誉为“奇迹的世代”的一群人。 其实就算不是因为认识赤司征十郎，这群人的特征也很难令人忘记，一打开篮球月刊就是耀眼的红色、绿色、紫色、黄色、青色头发和眼睛……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迹部景吾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排彩虹色大灯，在朝着这边的方向高速前进。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迹部景吾内心只有一个疑问。 ——所以，到底还有多少人啊？！！！！ 第184章 修罗场2 “纱奈的病房门关上了……！” “五月，你说纱奈她醒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去护士站问过了，纱奈她现在在做检查……” “太好了……” 众人就这样看着这群头发五颜六色的像会发光一样的家伙，脸上露出了庆幸和狂喜到极点的神情，几乎快要落泪。但过了不一会，又充满了后悔和悲伤，是和他们都不太一样的反应。 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位浅蓝色头发的少年，存在感稀薄到惊人，直到他骤然之间出现在面前，众人才错愕地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位的存在，是会被吓一跳的程度。 紧跟着赤司他们后一趟电梯上来的女孩有着一头粉色的长发，是他们口中称呼的“五月”，名为五月的女孩已经因为喜极而泣而泪流满面，为纱奈的苏醒而感到欣喜。 汹涌的情绪不断堆积，发酵，在病房走廊的空中盘旋，整合。 直到稍微冷静下来后，所有人的心目中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一个疑问—— 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或者说，他们到底都是纱奈的什么人？！ “迹部。”赤司征十郎上前一步，向在场他唯一认识且称得上是熟稔的迹部景吾问道：“纱奈她……这是真的醒了吗？” 少年的声音中，都带着不易被捕捉到的颤抖。 “你亲眼看到了吗？纱奈她睁开眼睛……” 迹部景吾还是第一次在赤司征十郎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激动到了极点，以至于脸部的肌肉组织都有点颤抖，同时又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迷茫，以及隐秘的不安和恐惧——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瞒不过迹部景吾洞察力远超常人的insight。 那个从来都运筹帷幄，凡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赤司征十郎，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还有比较让人在意的一点是…… 赤司征十郎会选择向他发问，就说明他对纱奈身上的奇怪现象也有所察觉，赤司他知道纱奈身边围绕着许多她本不应该“认识”的人。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赤司的掌控欲非比寻常，数量如此多的人时常出入纱奈的病房，以赤司征十郎的能耐，又怎么可能不会察觉到其中的违和之处。或许赤司发现他迹部景吾的存在，比他发现对方还要早。 “是，她醒了。”迹部景吾回答了他，“我亲眼看见，她睁开了眼睛。” “……！！” 呼吸近乎停滞。 不仅赤司征十郎，和他一起晚到赶来的帝光队友们，在听到迹部景吾这一句宛如定心丸一样的话后，也都同样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这简直是奇迹……”绿间真太郎喃喃道：“持续性植物状态维持这么久后还能苏醒的，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迹……” 虽然有可能会面临苏醒后的后遗症，但那都是后话了，事实上现在就是降临了放在平时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奇迹——她终于醒过来了。 “一定是上天给的机会。”黄濑凉太抬起头，明亮的黄色眼眸有些失焦，“是将功补过的机会，不管纱奈她会不会原谅我们，至少我们有机会能够向纱奈道歉了，并且能够告诉她，我们已经改变了……”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青峰大辉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近出血，“但我还是想和她亲口说一声‘对不起’……” “我也想告诉她，我已经实现了和她当初的约定了。”黑子哲也轻声开口，像是喃喃自语的承诺般说道：“我已经成功地找回了当初的大家——所有人都已经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了。” “这些年，我在栗仔的病床边说了很多很多话，但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紫原敦低下了头，明明是两米多的个头，拥有着全场最傲人的身高，可低下头的样子却像是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想让她真正听到我的道歉，如果栗仔讨厌我，我也想听她亲自骂我。如果她不想再见到我……只要是栗仔的要求，我都会听话。” 少年们懊悔难过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他人听得一脸迷茫，不由得表情错愕地面面相觑。 “……喂，治。”宫侑抽了抽嘴角，他指了指面前的少年们，扭过头去和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吐槽：“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出现在这里，突然来了一大堆自说自话，医院是什么他们举行表演的地方吗？” 宫治抱着双臂，一张冷脸面无表情，“从他们彩虹色头发的外型特征来看，确实很像在进行某种行为表演艺术。” 帝光中学众：“………” “哈？我们才要问呢，你们这些家伙是谁啊？为什么都堵在纱奈的病房门口啊？！” 木兔光太郎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虽然但是，我刚刚好像在他们的口中听到了纱奈奈的名字诶，而且好像还不止一次……他们是在说刚好同名的女生吗？” 佐久早圣臣微微眯起眼睛，闷闷的声音从口罩下飘出：“不是同名，他们口中的人也姓栗川。” ——栗川纱奈。 他们所有人出现在这里的同一个原因，栗川纱奈。 闻言，不二周助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转向宫氏兄弟继续问道：“对了，刚才我们这边也想问，我们是纱奈国三时期的至交好友，请问各位是纱奈小学或者童年时期的玩伴吗？” “纱奈是高三的时候转学到兵库县的稻荷崎学院的，和我们是同一个高中。”宫治说。 不二周助：“……！” 白石藏之介和幸村精市也立刻错愕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高中，这怎么可能？！ 纱奈在国中三年级尾声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心脏骤停而大脑缺氧倒下，根本没有机会体验作为高中生的生活，又怎么可能在高三的时候转学到关西的兵库县去呢？！ 可他们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些职业排球选手也没有必要特地来和他们开这种玩笑。 越是深入分析，就越是诧异，甚至有种浑身汗毛倒立起来的感觉。 不是因为惊悚恐惧，而是因为震惊和错愕。 ——总感觉，离真正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国中三年级？！” 错愕的不仅仅有不二周助他们，帝光中学的众人也是一脸震惊，黄濑凉太难以置信道：“不可能，纱奈是在我们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就……” 说到一半的时候，像是被突然卡住，黄濑凉太咬了咬牙，惭愧地继续道：“纱奈国二的时候……被我们幼稚又过分的举动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所以在比赛现场倒下，变成了植物人状态……” “没错，我很确定，那是我们在帝光中学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绿间真太郎也语速加快地补充道：“在那之后，栗川她就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现在，又怎么可能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会和你们是至交好友呢？！” “……！！” 闻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倏地紧缩，心脏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这怎么可能呢？！ “……会不会是有什么细节弄错了？”桃井五月愣在原地，“比如同名同姓什么的……有没有可能我们认识的纱奈，和你们认识的纱奈，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脸，想要弄错也很难吧，就没有人能长成她那样子。”青峰大辉哑声道。 “不会弄错的。”白石藏之介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所认识的纱奈，就是在这个病房里的纱奈没错。” 宫治沉默了一下，“我们的也是。” “那就奇怪了。”月岛萤握紧了拳头，终于第一次开口加入话题：“我确信自己没有莫名其妙做梦或者有什么癔症，她和我们的相处都是真真切切存在和发生过的。” 宫侑咬牙，“没错，关于纱奈的事情，我绝不可能忘记，也绝对不可能会记错。” 迹部景吾的目光转向宫氏兄弟，问道：“那么，你们所认识的‘纱奈’，是怎么病倒的？” “………” 宫侑闭了闭眼，每次只要一回想起纱奈坠崖的画面和过往，他的心中都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 双生子之间仿佛天然的就能够相互感应，宫治抬手捂住胸口，忍住酸涩，一字一句道—— “纱奈高三的时候出道成为了艺人，在拍摄最后一部电影的时候遇到黑心导演压迫，意外坠落东京湾悬崖，撞到头部昏迷不醒。” “……！” 令人震惊的信息一个接着一个炸出来，让其他人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一道道白光，愈发不明所以。 愈发令人迷惑的同时，却又似乎有什么变得越来越清晰。 迹部景吾用力握紧了拳头。 ——时间线被完全错开了，这绝不是巧合。 她每一次倒下和离开的原因都各有不同，但最终都引向了同一种结果。 更加确定了，纱奈在倒下“临走”之前留下的话语，是真实的。 就在众人错愕不已，正着急着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吱呀”一声，栗川纱奈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 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因面前这群人惊人的数量而沉默了一下。 但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了，其中还有因为栗川小姐的病情而一直为医院团队捐赠研究资金的迹部财团家大少爷在，因此主治医生简明扼要地开口道：“栗川小姐苏醒后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非常幸运，影像学检查显示栗川小姐的脑部积水和出血已经消失，脑电图显示她的脑功能和脑电活动也已经与正常人无异，肌肉张力也在合理水平，已经排除了痉挛以及挛缩。栗川小姐的血常规、电解质、肝肾功能和内分泌都没有太大问题，对于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持续性植物状态的患者来说，这样的苏醒后几乎无异于常人的检查结果，简直是奇迹。” “！！！” “感谢上苍……” “太好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恢复好，她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各位先别激动，我的话还没说完。”主治医生继续道：“栗川小姐的绝大部分身体检查都没有太大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她的心脏。” “……！！” 闻言，幸村精市、白石藏之介和不二周助的脸色都“唰”的一下变白，熟悉的恐惧再次笼罩在心头，无法散去。 终究还是要来了么，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苏醒的奇迹，却终究还是要再次面对无法解决的心脏问题吗？……！ “心脏……”影山飞雄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猛然突然想起一件事——学姐她，确实不止一次提到过自己的身体并不好。 当初他和日向翔阳每一次请求栗川学姐陪他们打一场梦寐以求的球赛的时候，她就已经告诉过他们答案。 第一次和学姐见面初遇的时候，他还曾经无比神经大条地大声问过一句话——“栗川学姐，你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和才能，为什么要做男子排球部的经理，而不去打女排？！” 当时学姐的回答是，她异于常人的强大来源于“不属于”她的才能，如果要高强度使用它的话，将会是以提前透支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 想到这里，影山飞雄的脸色也猛地变了变。 所以……学姐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提到过的，她真正的身体问题，就是她的心脏么？！ “是什么样的心脏问题？！”佐久早圣臣的声音也难得的充满了急切和紧张，为了以示对医生的尊敬和询问，他罕见地将口罩都摘了下来，“有可以治疗的方案和解决办法吗？！” “栗川小姐的心脏拥有四种先天性畸形，分别是房间隔缺损、三尖瓣闭锁、右心室发育不良、室间隔缺损，以及重度的肺动脉内径细和肺动脉扣狭窄，每一种都是足以致命的心脏畸形。” 主治医生继续说道：“先前栗川小姐处于昏迷状态的时候，因为持续性植物状态是由大脑皮层受损严重所引起的，脑干只保留了控制微弱心跳和呼吸的些许功能，再加上大量医疗器械的辅助，因此患者的生命体征尚可勉强维持正常。但现在栗川小姐苏醒了，人一旦进行活动，需要供给身体的血量就远远超出了她的心脏能够负荷的极限。” “这样的先天性身体状况，栗川小姐能够存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奇迹，而今她的右新房缺损严重，已经不具备进行手术修补的条件。至于是否还有能够治疗的方案，不是我现在这么短暂的检查时间就能够给出来的，后续需要召开专家会诊共同讨论。” “……………” 医生简化了表述，也减少了专业术语，尽量简明扼要地将她的病情大致讲清楚了，哪怕没有任何医学知识基础也能听懂。 但也正因为听懂了，因此才会格外痛苦。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了在了栗川纱奈所在病房门口的走廊上空，气氛充斥着另一种层面的压抑，不比当初她陷入昏迷的时候好多少。 是一种从绝望中好不容易获取希望，又再次陷入绝望的痛苦。 少年们的声音中充满着难言的艰涩与痛苦，“……明白了，谢谢医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进去看看她？” “现在还不行，栗川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暂时还需要留观。”医生道，“等到可以探视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谢谢医生。” 千言万语，最周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一个个高大的少年们，此时此刻全都像化为了一座座雕像，呆呆地伫立在少女的病房前。 “怪不得会因为我们那些恶劣行为就倒下，原来她的心脏……”黄濑凉太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了，之前他还时常感到无法理解，当初怎么会是那样的结局，怎么会就变成那样，原来她的身体经不起强烈的刺激。 紫原敦也不由得完全愣住。 心脏…… 已经全部都想起来了。 当时他对栗仔说完那些过分的话之后，她就已经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了，脸皱成一团，看上去已经无法呼吸，很痛苦的样子。 “……！” 紫原敦高大得惊人的身躯晃了晃，在球场上无人可以撼动的、像一座山一样的最强中锋，此时此刻却像是连站都无法站稳。 “其实纱奈她早就说过的……”桃井五月再次啜泣道：“当初大家一起温泉旅行的时候，纱奈在烟花下许下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身体健康……” “………”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心脏处同样是一阵被捏紧般的疼痛。 痛吗？没关系。 痛点好，越多地感受，领会跟她同样的痛苦。 但仅仅只有疼痛是不够的，最重要的依然是放回到现实，解决眼前面临的问题。 赤司征十郎按住颤抖的指尖，想要压抑住脑海深处那性格偏执的第二人格的暴动。从刚刚听完医生的结论之后，面临有可能再一次失去纱奈的恐惧，他原本以为已经沉睡的第二人格又再次苏醒。 “打起精神来，现在是先要冷静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稳重，既是对面前的众人说，也是对自己的第二人格对话，“关于纱奈为什么会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出现的问题，后面再讨论，现在优先解决她的身体健康问题。” 老实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持续性植物状态苏醒后没有影响她身体功能的正常使用，已经超出他的预期值太多了。 “局面并非毫无办法，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和资源去救她。”赤司征十郎道。 他的话语背后，代表的是日本最大财阀之一赤司财团的资源，没有人会认为他在空口说大话。 “不……她的状况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石藏之介苦笑了一下，并非他想要在这种时候泼冷水，而是现在的状况，他们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医生方才解释的那些术语和她的心脏状况，白石藏之介和幸村精市他们都已经能倒背如流，有时候午夜梦回被惊醒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这些字眼，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纱奈的的身体状况。 当时的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只能心在一边滴血也要努力微笑着，陪她走过了最后的一段时光。 而时隔许久后的现在，他们又要再一次面临这样的绝望吗？ 迹部景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年来，本大爷一直在资助国内外医院的顶尖团队，已经研发出了新药可以解决纱奈身体对免疫类药物过敏的问题。现在只需等待合适的心脏出现就可以进行移植手术了，她不会再因为排异和药物过敏而休克。” 这一刻，他只感到庆幸，前所未有的庆幸。 万幸，他从未因为纱奈进入植物状态就停止过努力，无论希望再怎么渺茫，他都坚信着总有一天纱奈会醒来。 为了这一天，他没有一秒钟放弃过，一步一个脚印，将纱奈恢复健康路上的障碍逐一扫平。 “…真的吗，迹部？！” “那太好了！……”白石藏之介自言自语道：“可惜我不是O型血，没法和纱奈配型，不然像手冢的觉悟和付出，我也可以做到……” 幸村精市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因为自己是A型血而苦恼。我现在担心的是时间宝贵，要等到能够配型的心脏出现又谈何容易……” 捐赠心脏的供体本就少有，合适的能够完美配型的更是凤毛麟角，要在有限的和死神争分夺秒赛跑的时间里等到一颗可以移植的心脏出现，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但即使有了可以移植的心脏，绝大部分的心脏移植手术患者在术后平均寿命也很短……一想到这一点，迹部景吾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脏拧得酸涩疼痛。 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而沉重。 直到一道机械的电子音猝不及防地在他们身边响起。 没有起伏的，充满未来科技感般的，不似人类的机械电子音。 “如果我说，我有让她彻底恢复健康，并且过上和正常人无异的生活的办法呢？” “……！！！” 是谁在说话？！ ——是什么办法？！！ 第185章 修罗场3 “是谁在说话？！” 众人错愕地向周围望去，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医院的广播好好的并没有响起过，他们四周也没有别的人出现过。 “我在这里。”——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 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从更低矮处传来的，他们不约而同地低头一看，发现确实多了一个新的物体出现在周围，格外显眼，可那是……一颗球？！ 众人的目光锁定在了赫然在他们中间的那颗球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错，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一颗球，通体银白色的金属质感的球，锃亮发光。 “别看了，是我在和你们说话没错。”球向前向后滚动了一下，继续道：“这里不太方便，换个地方说话，来医院天台找我吧。” 机械音话音刚一落下，银白色的金属球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只在人的视网膜内留下了一道残影。 “……！！” “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还是耳朵出问题了？刚刚一颗球在和我说话！” “不是单单说话那么简单……它还说知道可以救纱奈的方法！” “…先别管那么多了，去天台看看再说！！” …… * 东大附属医院住院部，天台。 一阵喧嚣的风划过，带来了所有人的沉默。 一群高大得异于常人又肌肉结实的少年和青年们齐刷刷地站成一圈，围绕着中间地面的一颗金属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问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金属球说道：“我会和你们逐一解答。” “………” 少年们抽了抽嘴角。 太抽象了，太多想要问的了，以至于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好，那我先来问。”幸村精市率先开口：“你是什么？和纱奈是什么关系？” “我是来自地球以外的星球的生命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纱奈活下去和恢复健康，总结来说的话，我和纱奈是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 金属球向前滚了滚，像是在思考，继续道：“至于我的名字……我所在的星球拥有独立的语言系统，暂时不知道如何将我的名字转换成日语，但如果是纱奈的话，她平时会称呼我为系统。” “……！” 外星生物？！！系统？！！ 单纯的惊讶和错愕已经不足以形容众人现在的表情了，科幻作品里才会出现的外星生物，此时此刻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程度。 如果是平时，他们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不是哪个熟人的恶作剧，做个内置嵌入式软件语音播报会实时说话回答问题的球形机器人也并非什么难事。 但结合他们刚才对上的信息，想到纱奈曾经出现在过完全不同的时间段和他们相遇相熟相知，那么眼前突然出现的球体自称是外星生物，也显得不那么难以置信了。 月岛萤开口，直截了当地问出所有人心目中同样的疑问：“国中二年级、三年级、还有高三……纱奈在不同的时间段分别出现，和不同的人相遇，是你做的吗？” 金属球，不，应该称之为系统的球体上下动了动，像是点了一下头，“没错，我所在的星球科技文明远远高于地球，时空穿越对我来说并非难事。我的星球关于时空穿越技术的理论和词汇，与你们地球的完全不同，但我也可以尝试着用你们地球的术语来解释一下。” “通过改变原子间距和电子轨域，改变希格斯场与基本粒子的相互作用，利用纠缠例子超距关联的特性，我就可以精准定位到你们所在的时空坐标，带领纱奈穿越到你们所在的时间线。至于纱奈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分别以她国中二年级、三年级以及高三的身体形态出现，是因为我运用了EPR悖论，使得她的身体产生了可控的年龄紊乱，但无论如何，最终纱奈都要回归此时此刻她真正所在的这一时间点。” “我在纱奈原本真正所在的现在这一时间设立了‘时空锚点’，形成了莫比乌斯环的闭合循环。当纱奈穿越到过去你们所在的时间线，与你们相遇相知相识后，过去便被改变了。在三次时空旅行过后，也就是纱奈终于苏醒的今天，所有时间线终于闭合，你们终将齐聚在这里的这一天也终于到来了。”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一口气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大段话，在终于说完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更加深层次的沉默。 “…………………” 等一下。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信息量“唰”的一下飘过去了？！！ 为什么每个字都好像听得懂，但合起来就完全听不懂了？！！ 系统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群体育生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表情，已经完全放空，甚至神游。其中以某位黑皮体育生青峰大辉和英语奇才影山飞雄的表情最为迷茫，木兔光太郎倒是可以不用迷茫来形容，而是直接成了豆豆眼。 宫侑听得瞪大了眼睛，随后转为一脸沉静，表现为一副严肃的样子，像是尝试着想要根本上大家的节奏，但系统知道他一定没有听懂。宫治同理，虽然他的外表看上去比宫侑成熟冷静许多，但系统知道，双胞胎骨子里是一模一样的DNA，哥俩谁也别说谁。 但有几位的选手，比如以聪慧敏锐见长的月岛萤和学习成绩优越的绿间真太郎，又比如迹部景吾、不二周助、幸村精市和赤司征十郎，系统知道他们应该是真的听懂了的，或者说至少也听懂了相当一部分。 “时空穿越对她的身体会造成负担吗？”不二周助皱了皱眉，立刻追问道：“还有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最初我所遇到的‘纱奈’，和后来我所接触到的她性格大相径庭，也是这方面的原因造成吗？” 系统：“哦，那个不是纱奈，是我，对不起。” 不二周助：“……………” 幸村精市：“？？？？” 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时空锚点里纱奈真正的身体每况愈下，余下的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为了加快进度，通过获取纱奈的量子场信息，也就是电磁场加声子震动，驱动材料重构形态，我变化为了纱奈的样貌，想代替她提前攻略你们，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你们一开始变得非常厌恶她。” “…………………” 沉默，无尽的沉默。 ……竟然是因为这样？！！！ 他们几乎快要被气笑了，这样几近可笑的误会，竟然是因为系统自作聪明地模仿她的样子，对他们进行了铁锁连舟的同时告白，导致他们对纱奈一开始带上了偏见……如果没有系统这波迷惑操作，他们本应和纱奈拥有更多正常相处没有任何误会的时光……！ 而且明明是这位“系统”所做的错事，他们的指责与负面情绪却全是由纱奈所承担……那时候的她得有多难过？！！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这位“系统”带领纱奈穿越时空的话，按照原定的时间线，他们的人生轨迹或许和纱奈根本就毫无交集，至少系统还是让纱奈和他们相遇了…… 察觉到他们的反应之激烈，情绪激烈得近乎发抖，系统顿了顿，继续道：“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好，关于这一点我也常常同纱奈道歉。” 幸村精市脸色苍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系统，你刚刚提到了‘攻略’，‘攻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攻略？”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为了让你们心甘情愿地救她。” “……？！” “这是什么意思？”宫侑眉头猛地拧紧，关西腔不可思议道：“我们怎么可能会不救她？！只要能救她，我无论如何都会做！” “没错，我也是！” “只要是她所需要的，我都会双手奉上。” 少年们坚定的声音此起彼伏，系统只是冷静地继续道：“如果救她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呢？” “……？” 系统：“所谓‘攻略’，正如字面意思，就是让你们都喜欢上纱奈的意思。只有对她有了感情，才会有可能心甘情愿付出一定代价去挽救她。如果只是寻常日子里偶遇的过客，没有人会愿意为对方赴汤蹈火。” “……为什么是我们？” 系统继续道：“当初我降落到地球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地方宛如是热血运动漫画世界，全民对球类运动都异常狂热，最强的生命能量全部集中在了打篮球、排球、网球的人群身上——这就是我选中了你们的原因。” “选中了……我们？” 系统：“没错，你们的共同点是全员都擅长运动，身体素质格外强劲，细胞也是异于常人的活跃，没有谁比你们更加适合，为她铸造一颗全新的心脏。” “……？！！！” 为她铸造……一颗全新的心脏？！！ 众人的表情先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被系统信息过大的发言所震撼。 但很快，他们的表情就由震惊转变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少年们的眼眸犹如闪烁的火炬，燃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决心。 “具体应该怎么做？！”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没错，我也是！”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代价？不管是什么样的我都可以！” 听见他们意料之中的回答，系统继续道：“就像我前面说的，我所在的星球科技文明发达程度远超地球。如你们所见，虽然我们星球的生命体同人类的身体结构大相径庭，但我从降临地球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大量摄入这个星球的各种知识，包括物理学、语言学和医学在内的大量数据。经过研究与计算，我找寻到了拯救纱奈的方法。” “我需要你们所有人都提供一部分血液与干细胞，通过重新编程技术，利用诱导多能干细胞技术，可以将你们血液中的白细胞尤其是淋巴细胞，转化为具有分化潜能的干细胞。在生物反应器中，通过精确控制生长因子，引导干细胞分化成心肌细胞、血管内皮细胞和结缔组织细胞，最终组装成一个完整的、有功能的心脏。” “如此一来，纱奈她，就终于可以拥有一颗健康的、能够正常跳动的、让她呼吸再也不会疼痛的心脏了。从小到大困扰她的绝症终于得以根治，她也终于能走出病房，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说到这里的时候，系统那从来都没有起伏的机械电子音，竟然能从中听出一丝温柔，以及难以言喻的心疼。 情绪仿佛能感染，众人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心疼，光是想象了一下心脏都生疼。 在他们面前的纱奈，永远都是活泼开朗的，脸上永远带着甜美灿烂的笑容，从未对他们散播过一丁点负面情绪……以至于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纱奈在她自己的时间线里，在她从小到大的时光里，一直都在与那颗破碎疼痛的心脏作伴，一直都从未拥有过健康的身体。 “我愿意。”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整齐划一的回答。 “不过我不理解……只是提供一点血液和干细胞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的大费周章？”黄濑凉太有些不解地问道，“为此特地让纱奈不停地’穿越‘不同的时间线和我们相遇什么的……” “是啊，我敢保证，即使我只是和学姐第一次见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提供这些的。”影山飞雄说。 “是因为怕我们会觉得疼吗？然后担心我们不答应吗？”白石藏之介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尝试着分析道：“提供干细胞的话，是要通过髁骨穿刺抽吸的方式抽取吧？就是常说的抽骨髓……” “没错，抽骨髓要用特制的穿刺针刺入骨盆髁骨取出，疼痛感应该不小。”月岛萤说，“但我没有关系，即使你说需要不打麻醉取骨髓，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也是！” “没错，我也同样会照做。” 系统：“那如果这可能会影响你们的一部分寿命呢？” 闻言，少年们皆是微微一愣。 系统：“或许你们并没有太理解干细胞的构造，干细胞被称为’生命种子’，能够分化为各类组织并修复细胞。捐献者年轻、高活性的干细胞可以作为寿命载体，通过移植或提取其中的线粒体和外泌体，可以增强受体细胞的再生能力，延长其生物学年龄。现有的实验已经证实，移植裸鼹鼠的透明质酸合成酶基因，已经成功让实验小鼠的寿命延长了百分之十二。” “捐献者提供干细胞后，其部分表观遗传信息也会随着干细胞被一起抽取，会有一定的缩短寿命的风险，几率虽小，但也并非没有，这也是现实世界中许多人并不愿意为他人捐赠骨髓的原因。人都是利己的，没有谁会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便冒着缩短自己寿命的风险去帮助对方。” “众所周知，心脏病患者即使等到了合适的心脏，在进行移植手术后，其寿命也远远低于常人。因此，即使你们提供了一部分血液，铸就出了一颗全新的心脏，纱奈她的寿命可能也还是会很短。但如果再加上你们提供的干细胞的话，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这也是你们在座各位人数如此之多的原因，单纯只有某一两位提供干细胞的话，会对他造成颇大的损害。但如果人很多，多到夸张的程度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系统继续道：“我已经计算过了，按照现在的人数，包括今天未来得及赶到这里的各位，比如在巴西的日向翔阳君、在阿根廷的及川彻君、在德国的手冢国光君、美国的越前龙马君……以及还有很多位，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如果诸位都愿意答应的话，就能够在每个人的寿命缩短的副作用都趋近于零的情况下——成功帮助到纱奈。” “……！！！”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多力量大吗？”不二周助睁开了眼睛，尝试着理解：“只要每个人都愿意为她提供一点生命能量的话，积少成多，每人平A一点，纱奈她就能够拥有和正常人同样的生命长度。” 系统：“是这样没错。” AA制的解释都出来了，不愧是网球天才不二周助，就连理解能力方面都这么天才。 “我明白了。”迹部景吾的神色也变得无比认真，就连平日里对自己“本大爷”的自称也暂且去掉了，“手冢和越前那边我来负责联系，还有忍足他们我也会问一下，看他们是否愿意。” 影山飞雄也扯了扯嘴角，“日向那个boke和及川前辈的话，我来联系吧，还有牛岛前辈和音驹的孤爪前辈……我都能想象到他们的回答了，应该先是会震惊外星生命体的存在，然后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助栗川学姐。” 宫治和宫侑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会联系北前辈和角名，我们也很确定，他们的答案会是和我们一样的。” 闻言，系统不免也有些触动。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群少年们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寿命缩短”，是可以做到百分百避免的——因为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可以创造奇迹，宛如无伤通关游戏，做到在不损伤自己身体的前提下就帮助到纱奈。 “非常感谢各位的鼎力配合。”系统继续补充道：“其实，由于诸位皆是运动奇才，身体素质都格外强劲，数量又如此之多，因此，具体来说，在提供小部分干细胞后，只会损失非常小一部分的日子。精准到日的话，大概是五到七天的样子。科学展望的话，只要各位保持良好的作息规律，加强锻炼，在饮食方面进行大量营养补充，可达到延年益寿的作用，甚至就可以将这五到七天补回来了。” “……！！！” “所以，你们愿意吗？”系统再次问道。 愿意为她付出到这个地步吗？ 而回答系统的，是少年们依然无比坚定的声音。 “我愿意。” 系统：“谢谢你们。” 系统其实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 透过纱奈和他们相处的经历，系统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这群孩子本质上就是底色无比热忱又善良的运动少年，又怎会拒绝。 即使会疼痛，即使有可能会付出，他们也依然一往无前。 在带领纱奈开启这三个球类“世界”，实则只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三个时间段的攻略之旅之前，系统其实有思考过，究竟选择多少人数才好。 选择的“攻略人数”越少，所需要的时间便越短，纱奈所在的时间锚点里她真正的身体也就越早能够恢复健康，但这也意味着那一两个人所要损失的寿命会越多，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过于惊人的人数而将有可能减少的日子控制到非常小的个位数，并且这个位数都可以通过他们的自律与营养补强给挽回来，简直是最完美的方案。 系统毫不怀疑，以纱奈的魅力，要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爱上她，以至于愿意付出自己全部生命换她存活的人，绝对是存在的，她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但纱奈绝不会同意这样做，即使真的成了，得知真相后的她也一定会因为愧疚而郁郁寡欢，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回给对方。 所以系统深思熟虑过后，决定“以量换量”。 只要为她提供生命的人数足够多，就可以抵消单独个体的消亡，被帮助的她也不会无法接受。 现在，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谢谢你们。” 系统再次开口道。 “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救了纱奈。 第186章 修罗场4 是日。 病房外窗户的鸟儿在轻快鸣叫，歌唱出极富活力的动人曲子，树叶抽出全新嫩绿的芽，阳光透过树叶跳跃进房间里，落在病床上的少女脸上。 少女一头黑发如瀑，充满光泽，往日里苍白的脸庞也重新拥有了丰盈的血色，漂亮得前所未有，散发着鲜活的生命力。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少女缓缓睁开了宝石般璀璨美丽的湛蓝色眼眸。 …… 呼吸好畅快。 栗川纱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抬起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是错觉吗？！ 从很小的时候起，不，应该说是从出生到有意识和记忆的时候起，她就从来没有过这么舒服的感觉……再也不是每一口呼吸都像夹杂着刀片在胸口来回割的痛苦，手指指尖和四肢也不会因为血液循环不足而发麻。 如此畅快。 栗川纱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心率检测仪器，上面的数字显示在66到69之间跳动—— 属于是她这个年龄段非常标准的女性静息时刻心率，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优秀的心率的地步。 栗川纱奈猛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所有的一切真的不是她大梦一场空？…… 系统是真实存在的！系统所承诺的话语全都兑现了——完成了三个世界的攻略之后，现实世界里的她真的恢复健康了！ 对了，说起攻略……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网球世界的最后结局处，她一边笑着一边落泪，和大家做了最后的告别。 现在她如愿恢复健康了，说明最后网球世界的大家，也和之前排球世界还有篮球世界的大家一样，对她的好感度达到100满值了吧…… 可她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甚至没法亲口和他们说一声谢谢。 栗川纱奈感觉自己的眼睛瞬间酸了，眼眶视线也变得模糊。 “系统……”她轻声喊道：“系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空旷的病房里，只有她独自一人。 栗川纱奈的鼻子变得更酸了。系统没有了回应，是已经因为完成任务而消失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纯粹为了帮助她的系统降临？ 她的那三场攻略之旅又是真实存在和发生过的吗？还是说无论是系统还是攻略之旅，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栗川纱奈想不通。 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如此有力。 扑通、扑通、扑通…… 每一下，都仿佛充满着汹涌的情绪与爱意，在为了她这副身躯而在努力工作。 “………” 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好一会，栗川纱奈终于回过神来，起身下楼，往外走去。 …… * 身躯的行动也相当有力，不再酸软无力，每一处肌肉和骨骼都受自己随心所欲而控制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美好。 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心脏也没有要发出悲鸣的意思，栗川纱奈内心越来越激动，尝试着在阳光下小跑了起来。 …跑步竟然也是可以的！ 运动带来的心率提高，伴随而来的不是心脏尖锐的刺痛，而是大脑皮层分泌出的因为运动而快乐的多巴胺……！ 是现实世界里的她从来未曾享受过的感觉！是和在三个攻略世界里开始时“健康”的身体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因为她的大脑里无比清楚地认知到，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体——她真正的身体恢复健康了！ 跑出去好一段路程之后，栗川纱奈俯身撑着膝盖，低头轻喘着气。 “哈、呼哈……” 奇迹真的发生了。 只是，带给她奇迹的人，却全都见不到了。 栗川纱奈的表情再度变得有些迷茫。 三个世界的大家，还有系统……全都消失不见了，她再也无法见到了。 突然想起，在排球世界最后的时间里，她曾经许下过的新年愿望。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在离开后，还能与大家相遇——哪怕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 可是，她的身体恢复健康这样奢侈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上天还会仁慈地实现她贪心的其他愿望吗？ 就在栗川纱奈苦笑着心想这怎么可能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线—— 熟悉到，让她几乎是瞬间就落下了泪来。 “喂！猪治你这家伙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 “废话蠢侑！今天的锻炼任务还没完成，你倒是给我跟上进度啊！” “哇，阿月你不要挑食！说好了大家都要严格遵守营养食谱的！才能达到补回‘时间’的效果！” “……我没有挑食，只是晚点才吃而已。” “啊嗯？看来还是本大爷更胜一筹嘛，本大爷已经提前完成今天的全部训练任务了！” “我想说你很久了，赤司你来评评理，这位迹部家的大少爷从来都是这样的吗？他要跑步的地方，就将整个操场跑道都铺满了玫瑰花？” …… 一道道如此熟悉的声线，又是如此令人怀念的语气和对话。 栗川纱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抬起头的时候，她眼眶里的眼泪已经随之落下。 伴随着眼眶里模糊的泪珠的消失，视线范围内的景象也终于变得清晰。 医院楼下附近的运动场内，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绕圈奔跑，熟悉的样貌，熟悉的声音，他们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都在一圈又一圈锲而不舍地奔跑，似乎是在坚持着什么。 ——是她在三个世界以来所遇到过的，全部可攻略对象。 人数之多，肌肉之强壮，发色之群星璀璨，其平均身高之傲人，以至于偌大的标准运动操场跑道上都快要挤不下他们的身影。 唯一相同的，便他们的脸上那不约而同的灿烂笑容，像是得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 “……大家？” 栗川纱奈直起了身子，呆呆地看着操场的方向和他们的身影，漂亮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难以言喻的欣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三个世界的可攻略对象，全部都出现在了她的现实世界里，而且明明分属于三个不同世界的人，现在看起来相互之间都特别熟稔交好的样子？ “啊，纱奈！” “诶？纱奈奈睡醒了！” 仿佛心灵感应到什么一般，跑道上的少年猛地朝医院通往操场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不远处的黑发少女后，众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可恶，那金属球不是说她可能会还要一段时间才会醒吗？！” “竟然没能让纱奈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我，可恶啊！” “为了严格执行恢复健康计划……竟然让纱奈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我好后悔啊！” “冲啊！！这些天以来的锻炼成果的检验时刻来了，谁能冲刺以最快的速度抢到去纱奈身边，就各凭本事了！！” “不要大意地上吧！” “喂！！你们全部给我小心点啊！别发生踩踏事故了啊——” …… 栗川纱奈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 她看到，一群数量惊人的运动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在以惊人的时速朝着她的方向狂奔！ “轰隆隆隆隆——” 他们的脚步声之巨大，形成了像是奔雷滚滚般的声浪，令人心头都为之一颤。 “……！！！” 栗川纱奈突然之间甚至有些腿软。 救、救命啊！ 能重新见到大家，她是很高兴没错，已经高兴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但大家现在这莫名和谐又热情到古怪的相处氛围，是怎么一回事啊！ …… * 一个小时后。 操场旁的露天小花园里，穿着病号服的黑发美少女被围绕在一群运动少年之间，安静地倾听着他们的叙述。 “所以，就是这样没错。”宫侑总结发言道：“在那个金属球的帮助下，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纱奈你终于完全恢复健康，醒过来了。” “是的，我们之所以会所有人都聚在这里跑步锻炼，也是基于那位‘系统’推荐和做出的运动饮食计划，说是可以科学有效地帮助我们延年益寿。”北信介一本正经地道。 黄濑凉太也骄傲地昂起了头，“没错，我们现在私底下都在比拼，看谁最能坚持，最先恢复评测到比自己原本还要强、还要健康的身体水平。” “………………” 栗川纱奈呆呆地愣住了很久，很久。 “……纱奈前辈？”越前龙马担心地在她面前挥了一下手。 少女依然还是没有反应。 见状，宫治从包里掏出了一瓶巨大的运动喷雾，先是迅速地往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宫侑身上喷了几下，又朝着周围的人以及他们头顶上方的空气猛喷了几下。 宫侑：“？？？” 众人：“………？” “猪治你在干嘛啊！！！” 宫治淡定地分析道：“纱奈她呆滞住了，一定是因为我们现在太臭了，熏得她无法呼吸了。我们刚运动完会有很大的汗味，这么大一群体育生一起围着她，得多大的味。” “你们都给我赶紧喷一下运动喷雾，去去味，seebreeze运动喷雾永远的神。” 被誉为体育生却又无法反驳的众人：“…………………” 宫侑无可奈何地抓狂，“猪治我跟你没完——” 就在双胞胎即将日常大战的时候，大家确定到了少女破涕为笑的笑声。 “噗……” 栗川纱奈又哭又笑的，笑是因为宫氏双胞胎还是一如既往的抽象搞笑，即使长大了不少也还是老样子。哭则是因为，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画面了，一时之间无比怀念。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大家竟然愿意为她付出到这个地步。 更加没有想到，原来这就是“运动少年好感度攻略系统”的真相和本质，竟然是以这样的方法拯救她的。 原来，她并非穿越了三个不同的世界，而是大家所处的三个世界原本就是她所在世界的不同时间线和不同地方，她只是去到了三个不同的时间段，遇见了他们。 原来，他们真的真实存在在她的世界里，如果她身体健康的话，或许也会遇到他们。 不管是大家还是系统，都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所有人的付出，都让她忍不住感动落泪，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往外涌出。 “大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家才好了……”栗川纱奈放声啜泣着，哭得像个小孩一样，“很痛很痛吧？抽骨髓什么的……那么粗那么长的一根针从脊柱里插进去……” “纱奈，跟我们还用说什么谢谢。”幸村精市笑得温柔，“无论是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只要是能帮到你。” “没错，本大爷也是一样的。”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这已经是连我都没有想到的，比想象中要美好一万倍的结果了。” “况且这并没有很疼，放心吧纱奈奈，我们都打了麻药的。”木兔光太郎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道：“啊，除了那位红头发的打篮球的赤司君，他除外哦，他好像是我们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打麻药的，真就硬生生抽啊。” 栗川纱奈：“！！！” 她吓得连哭声都止住了，一脸震惊错愕地看向赤司征十郎，“赤司君、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打麻药么？”赤司征十郎微笑，他的眼眸状态是第一人格的绯红色，“因为我想用疼痛告诉自己，时刻铭记自己曾经对纱奈你犯下的过错，警醒自己不要再犯。” 迹部景吾抽了抽嘴角，“赤司，不是本大爷说你，你这未免有点道德绑架那味了。” 宫侑也撇了撇嘴，“是啊，这下纱奈肯定印象最深刻就是你了，唯一一个比所有人都要痛的。” 赤司征十郎摇了摇头，“放心，纱奈，我不痛。” “诶？为什么？”栗川纱奈迷茫道：“赤司君是有什么神经系统的痛觉屏蔽么？……” 赤司征十郎：“不是，只是准备抽骨髓的时候，我的第二人格主动同我做了交换，他说，他对你的伤害更深，他要主动接受和铭记这股疼痛。并且他也不是希望你能就此原谅他，纱奈，你不必有负担。” 栗川纱奈：“……！！” 太过惊人的信息量，让她再次震惊得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呜哇，还能这样子的？！”宫侑龇牙咧嘴，对一旁的宫治说：“治，你快说我们是不是也有第二人格，能够代替我们在重要时刻出来受罪的那种！” 宫治：“蠢侑，你有第五人格。”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对双胞胎确实有点意思，怪不得纱奈选择了去你们那里。” “那是当然，金属球那家伙说纱奈最忘不了的就是我们了！” “喂，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说的明明是最忘不了的是你们所在的那一整个时间线好吧。” “不管。”宫侑突然双手放在栗川纱奈肩膀上，“纱奈，你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不舒服了吗？” “没有了。”栗川纱奈轻轻摇了摇头，表情惭愧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呼……那就好。” 众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了，大家……”栗川纱奈忍不住问道：“系统呢？你们有看到系统他在哪里吗？” “那位金属球君吗？”日向翔阳憨厚地道：“他好像在天台，好像说是最近耗费了太多能量，要去晒晒太阳，吸收一下太阳能补一下。” 栗川纱奈愣住。 金属球君…… 原来系统的真身，是一颗球呀。 第187章 修罗场5 栗川纱奈来到天台的时候，系统正在抬头晒太阳，吸收能量。 说是抬头，但由于系统这颗金属球整个头都是圆的，一时之间甚至都分不清正反面。 但栗川纱奈却总感觉这颗球莫名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是在哪里见过呢？到底是哪里呢？…… 少女的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全员身材高大肌肉强壮，远远望去震慑力惊人。 “系统……” 栗川纱奈喃喃着喊出了自己在脑海里呼唤了无数遍的名称，眼前的金属球也应声转过了头来，抬起头看向她。 “纱奈，你来了。”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也不再平静，金属球“嘶溜”一下往前滚动，瞬间移动到了少女面前，“身体好一些了吗？” “系统……”栗川纱奈俯身高高抱起金属球，脸颊紧贴对方，眼角滑落泪水，“我听说了，我已经全都知道了，知道你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 “谢谢你，系统。”少女哽咽抽泣着道：“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都是多亏了系统你还有大家的帮助……” “那就好。”系统在少女馨香柔软的怀抱里点了点头，金属球的表面温度缓缓上升，像是肉眼可见地红温了。 “……！” 不远处的众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虽然不知道系统这颗金属球到底是什么样的构造，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系统是货真价实的外星生物，他拥有自己的思想，并且大概率和他们一样——同样深爱着纱奈。 这一点，是系统自己也承认了的。 当不二周助和幸村精市追问系统伪装成纱奈“攻略”他们的深层原因的时候，系统承认过，他确实不希望纱奈在攻略之中陷得太深，只是系统后来才逐渐改变，变为只要她能够健康和开心，其他就都没关系了的状态。 那天在天台之上，系统告知他们所有真相的来龙去脉的那一日，在毫不犹豫地答应救纱奈之后，他们也一起向系统问出了另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 那就是——那系统你呢？ 你又是为什么愿意费尽心力，为纱奈做到这个份上？ 系统当时沉默了片刻，最后回答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要等到纱奈亲自问他的那一天，再亲口告诉纱奈。 而现在，便是那个时候了。 “系统……”栗川纱奈止住了感动的泪水，低头问道：“所以，最开始你就是为了救我，才来到我身边的吗？” “是的，纱奈。” 系统的电子音不再机械平淡，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淙淙流水般的温柔，“最初我意外降临到地球并且奄奄一息的时候，是纱奈你救了我，精心呵护，我才得以恢复了性命。” “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你，纱奈。” “……！” 闻言，栗川纱奈和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记忆中似乎有什么模糊的碎片一闪而过，只要伸出手就能紧紧抓住。 怪不得刚才她第一眼看到系统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熟悉……只是和当初那颗“球”外观差异巨大，她一时之间没能马上将两者立刻联想到一起。 怪不得在三个世界的攻略之旅的时候，系统总是时不时就会对她说出一些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她的话语，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早已相遇。 “系统，难道你是……” “没错，纱奈。”系统欣慰道：“看样子，你终于想起来了。” 栗川纱奈愣住了很久很久，思绪飘远到很久之前。 …… 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独自一个人从医院复查完身体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一颗黑乎乎的球从天而降，落到公园边上。 黑球在草坪里滚动了一小段，随后无力地停下，沾上一身的泥与碎草。 在公园玩滑梯的熊孩子看乐了，全都从滑梯上跳了下来，嘻嘻哈哈地将这颗黑球当足球踢。孩子们你一脚我一脚，黑球被踢到马路边上，被疾驰而过的车子“嘭”的一声撞飞出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栗川纱奈被吓了一跳，熊孩子们倒是笑得乐呵，他们想去将球拿回来继续踢，但凑近一看后便皱起了眉头，嫌弃地说着“好脏啊不玩了”就回去滑滑梯了。 黑球被车撞飞，掉进了不远处马路的泥潭里，沾染上更粘稠的脏污。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被全世界遗弃。 栗川纱奈呆呆地看着它，久久出神。 今天她去医院复查的结果很不好，医生说她随时有生命危险，恐怕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最好立刻住院观察。 从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里，栗川纱奈大概能猜出对方想说些什么，又是在疑惑些什么。 或许是想问她，“你的家人呢？”，但想起她今天又是独自一个人来复查的之后，对方就将所有的疑问都压进了心底。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又逐渐变大，周围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一人一球。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栗川纱奈的视线。她垂下眼眸，缓缓俯下身低下头，将泥潭里的黑球托举起来。 少女将它抱在了怀里，丝毫不嫌弃它身上的脏污。 “你也是只有自己一个啊……” “和我一样，好孤独。” “我带你走吧，这样我们就不仅仅只有自己了。” 或许是错觉，怀里的黑球似乎颤动了一下。又或许是错觉，那只是一颗球，怎么可能呢。 栗川纱奈将黑球捡回了家，一点都不嫌弃，她用酒精棉片给它消毒，给它洗香香，抱着它睡觉，对它倾诉了很多很多自己的事情。 像是打开了情绪的阀门和找到了闸口一样，在被医生宣判生命即将来到终点，开始倒计时的时候，对着一颗不可能听得到自己说话的球，少女说出了自己所有的遗憾。 “好想活下去。” “我真的、好想拥有健康的身体啊……” “如果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该有多好。” 黑球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陪伴了栗川纱奈很久，他看到过她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强撑着想要喜笑颜开的样子，他看到过她在难受时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的痛苦模样，也看到过她在深夜黑暗一片的被窝里抱着他的时候，少女眼角滑落泪水的样子。 得有多难过啊，就连睡着了都在流泪。 黑球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样的感觉，和人类的身体结构不同，他没有心。 但这一刻，黑球却又如此真切地，感觉到了人类的这种情感。 这些天以来，他受到的伤已经养好，终于可以行动。黑球向前滚了滚，轻轻贴上少女的脸颊，动作轻柔。 就像初遇那天，她俯下身捡起他的时候，脸颊贴上他的时候那样。 黑球为她轻轻抹去泪水，就像那天她为他抹去身上的脏污那样。 他刚刚降临人类世界不久，有许多知识都只是处在刚刚接触和摄入的阶段，包括人类的语言也是，但他学得很快。 所以，少女刚才的愿望，他全都听懂了。 纱奈以为那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自言自语，或者说是……是她自己留给自己的遗言，和无法实现的愿望。 但有他在，他不会让她的愿望落空。 在一片黑暗中，黑球发出了机械的电子音，说道—— “你的愿望，就由我来实现吧。” 他言出必行。 不久之后，病来如山倒，少女在外面突然倒下，急救车将她带到医院的重症病房，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那之后，就是三次攻略之旅的故事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会一直陪伴着她。 …… 思绪回笼，栗川纱奈骤然睁大了眼睛，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 “黑球”就是系统！ “系统，原来是你……”栗川纱奈刚刚压回去的泪水又飙出来了，“原来你真的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了……” “是的，纱奈。”金属球抬起头，轻轻蹭了蹭少女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动作轻柔，一如他之前所做的那样，“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系统……”栗川纱奈这下更绷不住了，用力抱紧了对方。 全都回想起来了，全都明白了。 但是明白过来了的只有她一个人，信息差的原因，其他人还是一脸迷惑。 “纱奈……救过系统？” “怎么救的？很让人好奇啊！” 面对众人的疑惑，金属球在少女怀里转过头来，回答道：“说来话长，总的来说，就是当初我在自己星球经历战争的时候受了重伤，我被敌人击落到了地球，全身也变成了几近死亡的全黑状态。” “刚一降落到地球，我就被魔童当成球踢，还被车撞。当时的我非常虚弱，就那样躺在马路上，连动弹都没法动一下，就连想移动到安全的地方调整状态都做不到。如果再被车撞多几次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会死了。” “那时，是纱奈及时救了我，她完全不嫌弃，将我捡了回家。在她日复一日的精心照料下，我逐渐恢复了能量，但当我终于恢复的时候，纱奈却倒下了……接下来的展开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在那之前——就是纱奈与你们相遇的故事了。” 系统机械的电子音，简明扼要地叙述了自己和纱奈的故事，听得众人错愕地面面相觑，愈发迷惑了。 “不是，精心照料一颗球直至他恢复健康……听起来槽点太多了，不过不管了，不愧是纱奈！连一颗球的苦难都不会忽视，超级善良！” “所以系统你真的是一颗球吗……从一开始就是？” “你们星球的都长这样吗？” “等等，你刚刚说你在你们星球经历了战争，系统你的星球现在还好吗？不用回去看看吗？” “系统你是将军还是小兵？” 系统：“……………” 面对运动少年们的吐槽，系统沉默了一下，逐一回答道：“在恢复力量后，我早已同我的母星恢复了远程通讯，敌人已被击溃，尽数撤离了我的星球，现在母星已经恢复和平，重建工作正在有序不紊地进行，我暂时只需要远程指挥即可。所以我可以在这里陪伴纱奈，至少到她完全恢复健康，我才可以放心离开。” “至于我的身份……我不是将军也不是小兵，如果用你们地球的词汇来准确表述的话，我的正体是我们星球的王子，可以说是身份高贵。” 众人：“…………………” 沉默，笼罩了下来。 就连栗川纱奈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反应过来后，运动少年们纷纷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是说，你这一颗球是星际王子？！！！” “……？” 系统：“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我们星球的生命体都长这样，我是长得最圆最好看最帅的那一个了。” 说罢，金属球向前向后向上拱了拱，明明只是一颗球，众人却莫名看出了一股他在抬头挺胸叉腰的骄傲样子。 众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归结为一片沉默。 最后，少年们抱拳致敬。 “失敬失敬，原来是王子大人。” “感谢王子殿下，让我们有机会和纱奈相遇。” “谢谢你，救了纱奈。” 金属球轻轻点了点头，莫名的，众人总觉得在一颗球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系统说道。 是他们所有人的爱，才将纱奈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 是他们所有人的爱，为她拼凑起了一颗全新的、完整的、生生不息地跳动着的心脏，为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命之血，是爱会令人长出血肉的真正具象化。 大家也都会陪伴在纱奈身边，日复一日地以汹涌的爱意浇灌她。 那天晚上，纱奈哭着对他倾诉的愿望，全部都奇迹般地实现了。 ——纱奈她，成功活下来了，也终于拥有健康的身体了。 系统想，他做到了。 身为母星的王子殿下，他言出必行。 而今，他也预见到一点。 从今往后，纱奈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将是更加幸福的每一天。 第188章 修罗场6 “所以，纱奈你现在已经完全好起来了吗？” “是的呢，五月，我已经不会再痛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呜……” 栗川纱奈的病房内，少女们坐在她的病床边落下眼泪，是她在攻略之旅中遇见的珍贵的好友。 桃井五月、白福雪绘、雀田薫、清水洁子……还有她在二周目出道当艺人时的经纪人佐藤小姐，大家都已经得知了真相和所有的来龙去脉，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心疼、感动还有庆幸。 “难怪阿大还有赤司君他们前段时间突然看起来那么虚弱……”桃井五月反应了过来，喃喃道：“原来他们是抽了骨髓……怪不得连紫君那么高大强壮的也脸色苍白了一阵。” “还有木兔和赤苇也是。”白福雪绘说道。 雀田薫抬起头，表情中带着欣慰，“好感动，木兔也真的成熟了，各种意义上都成长了。” 清水洁子：“我们乌野的学弟也很棒，日向、影山和月岛君，足足提供了三份力量，仅次于稻荷崎高校的四个人。” 佐藤小姐：“……………” 好家伙，在这方面也能竞争起来的吗，不愧是各个学校的球类社团经理们，都在为自家的选手猛猛冲锋。 可怜其他学校没有女经理的选手了，你说是吧，音驹和青叶城西、佐久早君和牛岛君，还有打网球的那几位。 但一想到他们所做出的毫不犹豫的付出，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佐藤小姐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内心肃然起敬。 “那群少年们，真的很勇敢。”佐藤小姐说，“虽然在这方面我只是个外行，但也对抽骨髓的副作用有所耳闻。他们全都那么热爱球类运动，还有不少还是已经踏入了世界级赛场的职业选手……也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抽骨髓有多严重的副作用和后遗症呢？简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穿刺部位的剧烈疼痛和活动受限、贫血、乏力、头晕，还有神经疼痛和肌肉疼痛、内分泌功能紊乱……全都是身为职业运动员最忌讳的症状，可他们却还是这样做了。 不管有多大的副作用，他们都要救她，义无反顾。 听到佐藤小姐的感叹，栗川纱奈也感觉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了。 “是啊……他们都很好很好。”黑发少女低下头，轻声道。 最近她总是变得格外感性，稍微一想到大家就会感动得想要落泪。 许多人都毫不犹豫地为她付出了，包括许多她想都不敢想过的人，比如花宫真、灰崎祥吾和亚久津仁。 负责联络和组织他们的是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他们选择性地略过了她在时间线上的冲突和紊乱，隐瞒了系统和外星生物的存在，只是告知了对方有这样一种最新的先进医疗技术存在，只需要捐赠一部分血液和干细胞即可拯救她……他们就同意了。 花宫真、灰崎祥吾和亚久津仁甚至都没有听完，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的表情甚至是近乎执拗的疯狂，是在痛苦中执着徘徊了许久后终于看到希望曙光的狂喜。 灰崎祥吾会答应，赤司征十郎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据赤司所说，他倒是没有太过留意，外校那位以狠辣和恶趣味球风著称的“恶童”花宫真，竟然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暗恋着她。 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依然循例释明了捐赠干细胞的后遗症和危害，以及在伦理上的可行性，暴躁如灰崎祥吾和亚久津仁听得龇牙咧嘴，最后低声怒吼：“别废话了！赶紧带我去抽！我要救她！！” 当时，在听到赤司和迹部他们一五一十地转述全部经过的时候，栗川纱奈愣住了很久很久。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人，也会愿意为她付出到这个地步。 这一点就连系统都没有想到的，花宫真和灰崎祥吾甚至都不在可攻略对象之内，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们依然愿意拯救她，为她付出。 曾经在学生时代暴躁中二的少年们，也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同样令栗川纱奈感到意外的，还有黑尾铁朗、岩泉一、忍足侑士和仁王雅治，他们也加入到了拯救她的行列，承受了同样的疼痛。栗川纱奈知道的时候，既错愕又受宠若惊，因为这几位都没有攻略完成，可他们却依然答应了。 就在她震惊之时，黑尾君笑着对她说，他这样做是想要帮助好友研磨，让研磨不再难过，加上他自己也希望能够献上一份力量，所以就随心而动了。 岩泉君则是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自己也是答应了混蛋及川的请求，让她不用为此感到愧疚和有负担。 至于忍足君和仁王君，两人都看了她很久很久，笑着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们都说，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大家真的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 思绪回笼到现在，栗川纱奈笑着抬起头，眼角泪花灿烂，“我会珍惜，大家给予我的重来一次的生命。” “那就好，纱奈。”佐藤小姐怜惜地抱了抱她，问道：“那么，纱奈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演艺事业还打算继续吗？” 栗川纱奈顿了顿，思索了片刻。 在时间线合一之后，所有的事件都融合了。她醒来后回看网络和社交媒体新闻，发现媒体已经翻出当年在长野县大地震中奋不顾身救人的女孩，和偶像艺人sana是同一个人，对她的评价已经高到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地步。 外界普遍认为她国中时期在地震中英勇救人并且奇迹般地存活下来后，在高三时出道成为了艺人，又在拍摄电影中不幸遭遇不测，昏迷至今未能醒来，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我决定了。”栗川纱奈说，“我想先完成学业，后面再做打算。” 佐藤小姐笑了笑，“好，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 * 与此同时，医院附近的操场里，少年们结束了今日份的康复训练，喘着气到休息长椅上坐下。 每一位都人高腿长，宛如合体拍摄时尚画报大片，往那一坐就是超强的压迫感，前提是他们不开口说话。 “好想纱奈啊……”宫侑抬头看天，浓眉大眼双眼失去焦距，“我已经十个小时零五分钟没有和纱奈说话了，快要不行了……” “没办法啊。”宫治耸了耸肩，“今天是女孩日，要将聊天还有和纱奈独处的空间留给女孩们。” “女孩日好啊！”木兔光太郎眼睛都亮了起来，“我的两位经理说会帮我们说话，白福和确田她们一定会夸我和赤苇的！” 赤苇京治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和大家一样，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然后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而已，木兔前辈。” 木兔光太郎：“不管啦，反正我就爱听别人夸我嘛！” 闻言，此时此刻已经和木兔光太郎同在一支职业队伍里的二传手宫侑，陷入了深深沉默：“………” 想当年，夏日合宿的时候，他还曾经吐槽过赤苇京治是罕见的育婴员风格型二传手，并且绝对无法想象自己和木兔这种类型的选手同在一个队伍的话，该会是多么灾难的场景。 没想到时间一晃过去，他还真的和木兔一起在黑狼队了，每天都在“要不要得分”和“要不要哄木兔”之间挣扎纠结。 宫侑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日向翔阳，后者刚从巴西苦练沙滩排球归来。日向翔阳回国的原因除了要为纱奈捐干细胞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同样收到了黑狼队的邀请，可能将会和他还有木兔佐久早进入到同一支队伍。 “哈哈哈，这么一说，清水学姐应该也会夸我们诶。”日向翔阳憨厚地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抬起来的手臂肱二头肌肌肉强壮，他的肌肤也被巴西的太阳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甚至带上了一点野性的味道，已经和高中时清秀的形象截然不同，“你们说是吧，影山，月岛。” 影山飞雄“嗯”了一声，月岛萤也抬起手轻轻托了托眼镜，没有表示否认。 “真好啊，别人家学校都有经理替他们说话。”宫侑的眼神更加迷茫了，“我也好想要有人帮我说好话啊，我们学校的经理呢？！” 稻荷崎的队长北信介：“………” 角名伦太郎：“…我们学校的经理，不就是纱奈本人么。” 宫治：“………” 宫侑也傻眼了，“对哦！” 宫治：“…蠢侑，你在外面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迹部景吾抱着双臂，问他旁边那位沉默寡言的、看上去在诸位打排球的选手中较为聪明的黑色卷发青年，“这位一直都这么抽象么？” 佐久早圣臣：“……是。” “那位粉色长发的女孩子，是哪所学校的经理啊？”及川彻摸了摸下巴，疑惑道：“印象中纱奈认识的排球强豪学校里，没有这么一位经理。” “那是我们的经理，桃井五月，是打篮球的。”绿间真太郎回答道。 听到他说话，佐久早圣臣的目光骤然射向对方，那一头绿色的发丝和翠绿色的眼眸实在太过显眼。 “绿间，说起来，多亏了你提供了花宫真的信息，才让纱奈又多了一份助力。”赤司征十郎说。 “没什么，举手之劳。”绿间真太郎同样托了托眼镜，引起了同样经常托眼镜的月岛萤和手冢国光的注意。 听到绿间真太郎名字的佐久早圣臣：“……………” 破案了，绿间，果然是他。 纱奈发高烧神智不清的时候，曾经抱着他喊出过这个名字——“绿间”。 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头发都绿成这样了，从头绿到尾，全场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是绿间，根本就无需推理。 这些天以来，从这群打篮球的家伙的反应看来，他们和纱奈最后的结局似乎并不太愉快，他们对纱奈都有着强烈的愧疚之情，并且也都认为自己不会轻易得到原谅。 但现在，看来这位绿间君是他们之中唯一的例外。 纱奈之所以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无意识地喊出了“绿间”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对方在同样的情境下照顾过她，导致她对对方产生了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感。 佐久早圣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这位绿间君，纱奈在高烧昏迷的时候喊出了这家伙的名字的。 纱奈自己也不知道她曾经喊出过“绿间”这个名字，也就意味着，就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位绿间君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定位置。 所以，只要他佐久早圣臣不说，不管是纱奈还是这位绿间君，都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 佐久早圣臣阴暗地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墨黑的眼眸深邃幽黯。 另一边，迹部景吾的吐槽也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说起来，我一直想说，你们这些家伙都是谁啊？”宫侑轻哼了一声，扬起下巴道：“我是全国第一二传手，最受瞩目的职业选手，纱奈的黄月光。” 众人：“……？？！！” 黄月光？！！！ 不二周助微笑着问道，笑意却不达眼底，生怕听到什么令人破防的信息：“请问，为什么是黄月光？” 宫侑撇了撇嘴，露出了一脸“你小子怎么这么笨”的表情：“这不很明显么？因为我头发是黄的啊。” 所有人：“……………” 众人纷纷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大起大落的呼吸节奏。 黄月光是这么用的么？差点被这家伙吓死，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照宫侑这逻辑来说的话，那打篮球的那群家伙可不就成了红月光、蓝月光、绿月光、紫月光和青月光了，组合起来都可以在夜晚看到彩虹了。 “喂治，我自我介绍完了，轮到你了。”宫侑戳了戳双胞胎兄弟的手臂，“好好介绍，不要丢我的脸，你我可是一体的。” 虽然大家一起拯救了纱奈，都贡献出了各自的一份力量，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但他们还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甚至不知道彼此之间分别都是做什么的。 尤其刚才吐槽他的那位迹部景吾，性格自恋得飞起，平时总是以“本大爷”自称，宫侑忍他很久了。 “哦。”面对宫侑的要求，宫治淡定地说道：“我叫宫治，是纱奈的银月光，目前经营着一家名为‘饭团宫’的饭店，纱奈很喜欢吃我做的菜。” “………” 北信介顿时有点无地自容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竟然能一本正经并且毫不害羞地说出“银月光”这几个字，治这辈子也是有了，他是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染银色头发变回黑发了吗。 只能说治不愧是侑的双胞胎兄弟，两人骨子里是一模一样的dna，搞起抽象起来只会一节更比一节强。 “哦。”从美国赶回来的越前龙马学着对方的语气，“哦”了一声，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 越前龙马：“原来是饭店主理人，失敬失敬。” 宫治：“………”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宫侑笑得直不起腰，“早跟你说了和我一起打职业，你不听！主理人哈哈哈……” “你闭嘴。”宫治面无表情地重拳出击，角名伦太郎动作非常自然地掏出了手机，手速惊人地打开了摄像头，记录下双胞胎日常和谐友爱的一幕。 在角名伦太郎掏出自己手机的时候，一旁的幸村精市敏锐地一眼瞟到，这位角名君的手机屏幕锁屏照片就是纱奈。 他的锁屏，似乎是纱奈在他们的时间线里当艺人的时候的杂志照片，漂亮得不可思议。 幸村精市沉默了一下，在内心默默决定，回去之后要全网搜寻纱奈当艺人时的所有照片，全部保存下来，然后用他的画笔，将纱奈的每一张照片都手绘下来，换成自己的手机锁屏照片。 “啊嗯？本大爷没有介绍过自己么？”迹部景吾挑了挑眉，笑容张扬自信，他高高抬起手，“啪”一声打了一个清脆无比的响指——“本大爷是纱奈心尖上的红玫瑰，迹部财团的继承人，U-17日本代表队的一员，屹立于冰帝两百人之上的king！” 所有人：“……………” 闻言，这次轮到打网球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做出了和北信介刚才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都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不是很想承认自己认识迹部。 好家伙，真不愧是迹部，他敢说，他们都不敢听啊……这也太招笑了吧！ 纱奈心尖上的红玫瑰——为什么可以这么自恋又这么自然地说出如此尬到极点的形容啊？比宫侑刚才的“黄月光”还要离谱！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及川彻率先笑出了声，忍不住和一旁岩泉一吐槽道：“iwa酱你听到了吗？他说自己是红玫瑰诶！这样说的话，那我高低也是纱奈心中的白玫瑰吧？！” “混蛋及川，我看你是牵牛花。”岩泉一面无表情道。 及川彻：“………” 在全场的爆笑声之中，唯有日向翔阳橘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真心实意的崇拜和敬佩。 “哇，这位迹部君好厉害啊，财团继承人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诶！更厉害的是他是日本代表队的选手诶！影山你听到了吗？我以后也想成为日本代表队的选手——” 听到日向翔阳的话，迹部景吾微微愣了一下，第一次将目光和注意力放到这位像橘子小狗一样充满活力的日向君身上。 过了片刻后，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露出切实的笑意。 似乎有点明白了，系统所说的，纱奈最放不下打排球的这群家伙的原因。 他们确实，如同太阳般耀眼灼热，令人难以忘怀。 影山飞雄也勾唇笑了笑，“知道了boke，想成为国家队选手的话就给我更加加倍地努力吧！” 众人开始陆续介绍自己，气氛既带有一片轻松的爆笑，一旦涉及认为自己是纱奈心中特殊的存在，又变成带有明抢暗棒的修罗场气息，氛围一时之间颇为奇特。 在所有人都在嘻嘻哈哈的时候，有人的皱眉和低气压就显得尤为突出。 “青峰君，怎么了？”留意到一旁青峰大辉的不对劲，黑子哲也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青峰大辉低头看着手机，上面是桃井五月发来的信息：【阿大，我在和纱奈说你们的好话哦！】 “看起来并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黑子哲也总是意外的敏锐。 青峰大辉用力握紧了一下手机，深小麦色的手臂肌肉青筋浮起，“…五月说，她现在正在纱奈面前帮我们说好话……但我不觉得她会原谅我。” 闻言，黄濑凉太也是猛地愣住，紫原敦高大的身躯也僵硬在原地，赤司征十郎绯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确实。”黄濑凉太苦笑了一下，“小青峰说得对，加上这几天和其他人的相处，也让我更加意识到，和大家比起来，我们好像真的……没有给纱奈留下过什么美好的回忆。” 紫原敦哑声道：“…我好想去见栗仔，好想好想见她，但我很害怕……怕她见到我心脏又会难受。” 哪怕那已经是一颗全新的、完整的心脏，哪怕已经通过了所有检查都显示没有问题，哪怕现在在她身体里跳动的那颗心脏甚至是由他的一部分所组成，紫原敦也依然恐惧，担心害怕自己会为她带来痛苦。 长久以来，纱奈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幕，依然时常会令他在半夜噩梦中惊醒。 心痛，后悔，难过，交织在一起，令他的心脏感受到了和纱奈同样的酸涩疼痛。 “听得我都越来越好奇和疑惑了。”及川彻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到底都对纱奈做了什么啊？” “………” 彩虹发色的少年们一阵沉默。 “对哦，当时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及川前辈你不在，没有听到来龙去脉。”影山飞雄说，“当时这位黄濑君说，纱奈前辈是被他们幼稚又过分的举动，气到心律失常，当场倒下，一直昏迷至今才醒过来。” “我可以问一下吗，到底是什么样幼稚和过分的举动呢？”幸村精市开口问道。 “…那天，我对栗仔她说，她不应该来招惹我。”紫原敦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我说，她不就是仗着我喜欢她，才那么肆无忌惮的么？所以我决定不再喜欢她，不会再在意她了……我是这样告诉她的。” “……！” “紫原，原来你还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绿间真太郎有些恍惚地说道：“怪不得她一进来体育馆的时候，看起来就已经那么难受了……” 黄濑凉太的脸色也变得更苍白了一些，“纱奈她一直想要我们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要分崩离析，可我们偏偏没有。不仅如此，我们还在赛场上侮辱对手，侮辱自己队友的发小，在球场上拖时间、抛着球玩、帮对手投球得分，只为了将比分凑成111:11……” “……………” 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的眉毛都已经不由得皱了起来，紧紧地拧成一团。 光是听到这样的描述，他们的眼前都已经充满了画面感，一阵压抑和难受浮上心头。 虽然他们打的不是篮球，但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对球类竞技运动有着近乎严谨的尊重，无论对手是谁，他们对每一场比赛都会全力以赴，尊重对手。 因此，他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眼前这群彩虹色头发的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折辱其他人。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对他们口中所说的对手共情。 “……原来是这样。”从来都笑着的日向翔阳，此时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犹疑着说道：“现在看来，如果纱奈前辈在三个时间线都选取了不同的方式‘离开’的话……或许当时，她也是因为看不下去了，所以主动离开了吧。” 闻言，奇迹的世代众人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脸上写满了错愕。 就连一向冷静的赤司征十郎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仿佛也是在日向翔阳的提醒之下，才第一次想到这个角度。 不，或许说，他早已思考过这一可能性，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不愿意相信，纱奈是主动脱离的……只因她已经厌烦了他们，只想尽快离开。 及川彻砸了咂舌，将日向翔阳拉到一旁，凑近他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喂小不点，你要杀人诛心啊！该说不愧是你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敏锐的直觉系！” 日向翔阳：“……！”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完全有可能啊。”宫侑还在补刀：“在你们之后，纱奈就是来到我们的时间线了吧，还好有我们治愈了她。” 奇迹的世代众：“………” “不是，听起来你们在国中的时候真的不是一般的中二啊，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了。”越前龙马评价道。 中二程度最严重的赤司征十郎：“………” 紫原敦：“………” 青峰大辉：“………” 看着眼前僵硬得像一座座彩虹色雕塑石像的少年们，北信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开口道： “不管你们和纱奈之前有过什么恩怨，我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以纱奈她的性格，只要好好和她沟通说清楚，没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 说罢，北信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所以，我做了一个科学有效和最合理的排班表，既不会影响纱奈恢复和休息，也不会引起护士站的‘人多警告’，大家接下来就按这个表格去执行吧。” “……？！” 众人不由得愣住。 什么？！ 竟然还有排班表这种东西？！！ 第189章 修罗场7 “纱奈，今天好些了吗？” 赤司征十郎问道。 根据北信介的“排班表”，奇迹的世代全员一起坐在了栗川纱奈的病房里，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他们的头发上，折射出宛如彩虹般的光芒。 赤司征十郎不是一个会无条件遵循他人安排的人，但那位稻荷崎高中的排球队长北信介君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他们确实需要和纱奈好好交流，解开误会。 那位北信介君，似乎非常了解纱奈。他信誓旦旦地说，以纱奈的性格，只要好好说清楚，没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 赤司征十郎不由得想起，那天那群打排球的和打网球的家伙所说过的话。 北信介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柔和的光，娓娓道：“在我们的时间线里，气氛很温馨，纱奈从头到尾都很开心。虽然不知道纱奈她最后的离开是主动还是不得而已，但我很确定，她很不舍得我们，她并不希望离开。” “至于我们这边，我们和纱奈一开始虽然有些误会和摩擦，但后来都一一解开了，她最后是笑着离开的。”幸村精市轻声道。 听完后，当时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统一评价：“听起来果然是你们打篮球的最对不起她啊，怪不得你们的反应和我们全都不一样，总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没错，在我们的时间段里，在她最后将要离开的时候，纱奈前辈她可是果断承认了我们所有人她都喜欢的。”越前龙马说。 “……！” 只要一想到其他人说过的话，赤司征十郎就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所捏紧，酸涩疼痛。 迹部那位嚣张的后辈越前龙马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纱奈亲口承认了对他们所有人都抱有喜欢的感情，每一位她都割舍不下，以至于非常不舍得。 至于他们奇迹的世代……别说是让纱奈承认“喜欢”这样奢侈的感情了，只要纱奈不“讨厌”他们，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同样是相互之间有误会和摩擦，为什么纱奈同那群打网球的家伙就能解开误会，对迹部他们抱有深厚的感情，而他们奇迹的世代却……！ ……那他们呢？ 他们还会有机会吗？ 赤司征十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骤然增快，他抬起头，看向病床上的黑发少女，轻声问道—— “纱奈，能和我们说一下……你和他们的故事吗？” 像是没想到赤司征十郎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栗川纱奈是愣了一下，“我和他们的故事呀……赤司君是问我和侑君和治君他们的故事，还是和景吾他们的呀？”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 纱奈和他们……竟然全都以名字相称了么？ 而他，依然只是赤司君。 感觉心脏酸涩的地方变得更酸了一点，但表面上却还是要与平时无异，赤司征十郎保持微笑道：“我都想听，只要是关于纱奈你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 闻言，奇迹的世代其他人虽然同样表情复杂，但也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栗川纱奈也明了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先从稻荷崎的大家先说起吧。” 一提到打排球的少年们，栗川纱奈的笑容就陡然绽放开来，温暖耀眼，甜美漂亮，热情地开始介绍了起来。 一瞬间，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仿佛整个房间都骤然明亮了起来。 “第一次遇到侑君和治君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他们很有趣了，他们确实每天都在为周围的所有人带来快乐，北前辈、角名君和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也都很温暖，担任稻荷崎排球部的经理的时光，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新年参加完电视台红白歌会后的那一晚，我以为肯定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可回到家的时候，灯光竟然是亮的，排球部的大家捧着年糕和荞麦面，笑着在等我回来，只为了让我不会感觉到孤独。” “还有宫城县和东京的大家……大家也都对我很好很好，对我总是不遗余力地赞美，永远朝着我的方向奔赴，合宿的时候氛围温暖又欢快，他们的比赛也都热血沸腾，光是看着都令人心驰神往，我生病发烧的时候大家的紧张也都像是快要溢出来……感觉只要在大家身边，心里头就总是暖洋洋的，全身心都能够完全放松下来。” 陷入了回忆中的少女，声音和语调都很轻快，就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光是回忆起和那群打排球的少年的过往，都能让她整个人进入到一种全身心放松的轻快状态——是和她在帝光中学的时候，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状态。 病房的少年们相继愣住，久久出神。 虽然清楚地知道，纱奈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只是他们还是忍不住怔忪出神，纱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有箭矢在疯狂扫射他们的膝盖，打脸得生疼。 纱奈说，排球合宿的氛围温暖又欢快，而他们奇迹的世代在国中的时候就已经分崩离析，帝光的正选之间相互看不对盘，每一天部活训练的气氛，都压抑沉重得令人无法喘过气来，就连教练都受不了了。 “温暖”和“欢快”的氛围是什么？这两个词似乎和当时的他们，完全无关。 至于高中排球的最高殿堂春高的比赛，赤司征十郎他们也有所了解，他们也早就将宫侑影山飞雄还有所有人的比赛录像全都看了个遍。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对同样喜欢着纱奈的情敌们做一番调查，力求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但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后面的时候，他们也被这群少年的热血和激情所触动。 春高的比赛，确实称得上是热血沸腾。无数极致热爱排球的少年们，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过五关斩六将，最后终于站在了春高的赛场上。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穿着各色的运动队服，在明亮宽敞的体育馆内挥洒汗水，燃烧青春，激烈碰撞……所有的一切，都是帝光时期的他们所早已失去的——对运动最初最纯粹的那份热爱以及尊敬。 当时的他们是怎么做的来着？对了，他们在球场上，像过家家一样抛着球玩，拖时间，看不起对手，把拼尽全力的对方球员当成傻子一样愚弄，只为了将比分凑成一个他们认为“有趣”的数字。 和春高里热血拼搏的排球少年们相比，其对比之强烈，都到了可以称得上是羞愧的地步了。 黄濑凉太、紫原敦和青峰大辉都感觉自己的脸很痛，当初在球场上最不尊重对手的人，他们几个说一没人敢说二。 在听到纱奈说她在生病发烧难受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用力握紧了一下拳头，瞬间想起自己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在大雨滂沱中失魂落魄的纱奈，以至于她回去之后立刻就发起了高烧…… 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但全新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还没有喜欢上纱奈，甚至认为纱奈会成为令他们变得“软弱”的原因。 因此，第二人格的“他”在接管身体后，说出了不少令纱奈难过的话语……虽然最后第二人格也如他所料的后悔了，但造成的伤害依然已成事实，无法回溯。 与此同时，青峰大辉脸上的肌肉也狠狠抽动了一下，同样想到了自己当初刚刚中二病发作“黑化”的时候，在泳池边对纱奈说过的那些过分又糟糕的风凉话，害得她晕倒掉进了泳池。 后来纱奈发起了高烧，青峰大辉不知道那是她掉进泳池引起的，还是后来遇见她在大雨中淋雨导致的，但总归有他的原因。 只要稍微一回想，他们似乎真的…… 乏善可陈。 “………” 尽管心里已经酸涩难言，赤司征十郎仍是强撑着笑了笑，继续道：“听起来确实都是很开心的经历，那么……迹部他们呢？” “对哦……说起来，赤司君好像和景吾他很熟的样子。”栗川纱奈不由得感叹道：“是本来就认识吗？世界好小啊。” 赤司君，景吾…… 直观地听到这称呼的对比，众人同情地看向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景吾，这区别…… 同情完后，少年们又不禁陷入了沉默，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称呼这方面，自己似乎和赤司征十郎是一样的。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回答道：“是，我和迹部是从小认识的世交。” 两人出身自迹部财团和赤司财团，同为日本名列前茅的财团，马术、高尔夫、茶道……赤司征十郎与迹部景吾从小就在各种场合频繁碰面，是暗潮涌动互相竞争比较的关系。商场如战场，他的父亲与迹部的母亲也是斗了许多年的老对手。 作为两家的后辈，赤司征十郎时常会被与迹部景吾做比较。只是赤司征十郎万万没想到，就连在感情方面，自己也会和迹部景吾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怎么不算是一种宿命的对手。 从小到大，赤司征十郎都有百分百的自信，认定自己绝不会落后于迹部。但唯独这一次，唯独面对纱奈，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或许，落后于迹部了。 在听到纱奈接下来的话语后，赤司征十郎愈发确认这一事实了。 ——确实，输太多了。 “后面我就去到景吾他们所在的时间线啦，那时候系统因为担心我的身体，先一步代替我去和大家逐一表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栗川纱奈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景吾、精市和周助他们以为‘我’同时追求很多人，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有点‘讨厌’我……” 闻言，赤司征十郎不由得愣了一下。 ……为什么？ 明明迹部拥有着比帝光中学的他们更加“糟糕”的开局，明明一开始曾经令纱奈难过，迹部他们到底又是怎么改变这一切的，为什么最后同样能够在她心里留下位置？ 再加上之前他们和系统在天台的聊天可知，迹部他们也是在那时候才第一次得知，广撒网同许多人告白的“纱奈”并非她本人，而是系统。也就意味着，在纱奈离开他们的时间线之前，他们和纱奈从未解开过误会。 但即使误会从始至终一直存在，迹部他们也依然在纱奈的心目中留下了举足轻重的位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赤司征十郎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隐藏住苦涩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接触着接触着，有一天就发现，大家好像突然就不讨厌我了。在那之后，我和大家不仅能够正常相处了，大家还对我特别特别好……就比如说景吾，他明明察觉到了我接近大家的动机不纯，也尝试着问过原因，我只是说了一句‘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他就没有再逼问了，而且还对我越来越好……” 每天都会准时出现的一束鲜花，反复用言语传达的坚定感情，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用担心会再被扣回好感度，不必陷入任何恐惧之中，少年们热忱的爱一旦给出，就再也不会收回。 “还有精市和藏之介也是……他们明明和景吾一样，察觉到了我违和的地方，明明发现了我确实和系统一样，同时索取着所有人的感情，但他们也还是没有生我的气……反而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原来如此。 赤司征十郎了然。 迹部那家伙的洞察力格外敏锐，这是赤司征十郎从小到大都知道的一点，亦是迹部引以为傲的一点。 只是没想到，在感情这方面迹部也如此敏锐，不仅对纱奈的违和处的感觉敏锐，在自己对纱奈的感情方面也格外敏锐。 一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迹部那家伙就一路猛冲，勇往无前，确实是他的风格。 不像他，明明意识到自己对纱奈的感情了，却被突然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半路截胡，疯狂掉分。 输得不冤。 “后来呢？”赤司征十郎的声音放得很轻。 “后来……大家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因为我的缘故，他们承经历了本不应该经历的担心和难过。在最后那段时光里，景吾他们一直陪着我，即使面临着我随时会‘死掉’的恐惧，也依然陪着我……我真的很愧疚。” 偌大的病房里，少女的声音放得越来越轻，到了后面甚至带上了哽咽。 高大的少年们或坐或立在房间里，听着她说到迹部景吾为了给她找到活下去的方法满世界飞，听着她说到手冢国光甚至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的心脏换给她，愿意换上人工心脏，一辈子背着电池打球……听着她说到最后和大家约定去加拿大的白马镇，一起去看极光。 但最后，未能完成约定，她便倒下离开了。 纱奈跟他们说了很多，很多，他们也都静静地听着。 只是越听就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比不上另外两个世界的家伙们，他们真的赢太多太多了。 他们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吃味、不忿、不服，逐渐转变为了反思和佩服，甚至带上了感激。 那是一种想要感谢对方的心情，感谢那群打排球的和打网球的家伙们，在纱奈伤心难过的时候治愈了她。而他们对纱奈的付出，也确实日月可鉴。 安静地听完所有的一切后，赤司征十郎笑了笑，面容温和俊秀，“真的是很温暖，很有趣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会继续努力的，纱奈。” “之前我做错过很多事情，请让我补偿你。” 其他人也相继点了点头，和赤司征十郎是同样的想法，赤司已经将他们内心的话说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好好道歉。如果能解开误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结果，如果纱奈依然讨厌他们，那也渴望一个弥补她的机会。 “…栗仔。”紫原敦率先开口，少年强壮得像一座小山般的身躯摇晃了一下，“之前我幼稚的举动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对不起，栗仔。” “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难过。”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命令我吧，栗仔，只要你开心。” “从此往后，我只听你的话。” 紫发少年充满悔意的声音在病房里回响，栗川纱奈听得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诶？ 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吗……这真的是紫原君吗？！ “我也是！纱奈！”黄濑凉太冲了过来，握住了栗川纱奈的肩膀，焦急道：“这些天以来我其实早就想说了的……一直都想要亲口跟纱奈你道歉——之前所做的事情，我真的非常抱歉！” “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一件事，每次做噩梦都会被那天纱奈你倒下的画面所惊醒，无数次后悔……” “一开始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幼稚恶劣，总是想着，如果我没有想出那种戏弄对手的把戏，是不是你就不会被我们气到倒下了……后来则是后悔这个行为本身，代入到对手的角度，我真是糟糕啊……” “讨厌我也没有关系，纱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改变了。在冬季杯和小黑子比赛被他打醒之前，我就已经醒悟和改变了。” 黄濑凉太一口气说了很长很长的一大段话，栗川纱奈认真地听着，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惊讶错愕，渐渐转变为温柔。 “……接下来轮到我了。”青峰大辉别扭地转过了头，终于鼓起勇气将视线光明正大地放到栗川纱奈身上，哑声开口道：“我和紫原应该是伤害你最深的存在了，我真的，非常抱歉。” “一直以来，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说了很多很多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见……对不起，纱奈。” “和黄濑一样，现在的我也已经重新醒悟了，再也不会犯像从前一样的错误了。以前one on one的时候，你总是问我，以前的青峰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我可以说，我回来了，并且想暴打前两年的自己一顿。” “啊，如果打我能够让你消气的话，用力打吧，用工具也没关系。” 说罢，少年伸出了他修长结实的手臂，特殊的深巧克力色肌肤，肌肉分明的线条，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温度，看得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唰”的一下睁大了。 “……！” 见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绿间真太郎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青峰这家伙，还想要奖励自己？！ 还想用工具？别太离谱！ 绿间真太郎面无表情地将青峰大辉的手臂“啪”的一下打了回去，“到我了。” 青峰大辉：“………” 秉承着公平原则，某位黑皮君默默让出了位置。 “绿间君……”栗川纱奈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绿发少年，表情柔软。 绿间君，奇迹的世代罕见的正常人，篮球世界里不可多得的白月光。 而且在最后的那场比赛里，绿间也是唯一没有加入到戏耍对手的把戏之中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会这么的……难过？ 绿间真太郎缠绕着白色绷带的手指骨节绷紧，他哑声开口道：“栗川，在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视若无睹是否也算是原罪的一种。” “最后我得出来的结论——是。” “当时我就应该立刻阻止他们的，可我却没有那样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以为不加入，不同流合污，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然后尽人事听天命就足够了……可是栗川，你的离开，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后悔。” 栗川纱奈不由得愣住。 啊。 原来绿间君，是这样想的…… 少年翠绿色的眼眸闪过坚定的光芒，“栗川，我答应你。”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有人欺负你，只要有任何人惹你不顺心，我绿间真太郎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修正一切。” “……！！” 栗川纱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有被震撼到。 谁懂啊，绿间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含金量！ “接下来该轮到我了。”黑子哲也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栗川同学，我也有愧。” 栗川纱奈这下是真的迷惑了，“黑子君……怎么会呢？” 黑子才是奇迹的世代中二病发作的最大受害者啊，黑子从头到尾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抱歉，当初我不应该向你吐露我和竹马的约定的。”黑子哲也说：“虽然在当时的角度看来，我只是倾诉，并没有拜托栗川同学做些什么，但仔细回想起来，当时的你和我一样，都处在大家骤然改变带来的痛苦和低气压之中，你承受着和我不相上下的压力，向你倾诉这件事，其实无形中就是在拜托你，请求你帮助我一起将过去的大家找回来……” “这样的压力，也是栗川同学你倒下离开的原因之一。我也曾无数次后悔。” “所以，在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将他们所有人都一一打败，将过去的他们找回来。” “而我也确实，在冬季杯的比赛里做到了。” “……！” 栗川纱奈先是错愕，惊讶黑子实在是温和善良如同天使，但很快，她就打从心底里为对方感到高兴：“黑子君，你将他们所有人都打赢了？！” 黑子哲也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是的。” 栗川纱奈：“！！！” “太好了！黑子君，你果然做到了！” 遥想当初，栗川纱奈非常清楚地记得，在她脱离篮球世界的时间线之前，黑子就向她提到过，他要去名为诚凛的高中，要将奇迹的世代的所有人逐一打倒。 而现在，他真的办到了。 ——言出必行就是最帅的！ 青峰大辉也扯了扯嘴角笑：“是啊，哲也可厉害了，带着一个从美国进口回来的新的‘光’，将我们所有人都打爆了。” 黄濑凉太：“没错没错！小黑子真的很强，他的学校诚凛是这一届的冠军哦！” 绿间真太郎抬起手托了托眼镜，“确实实力还不错，黑子和那位火神，把我们当经验包刷，一步一步升级，最后打赢了赤司。” “还把赤仔的第二人格给打自闭了呢。”紫原敦语气慵懒地说道。 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礼貌地微笑，“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将今天谈话的重点回归到纱奈本身。” 栗川纱奈：“噗………” 好难得啊，竟然看到赤司大少爷吃瘪了。 “赤仔说得对。”紫原敦弯下高大得几乎顶到天花板的身躯，俯下身，双手合拳撑在栗川纱奈的病床前，像粘人的紫色的大型犬类动物，“所以，栗仔……你是怎么想的？” “还会生我们的气吗？”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 所以人也都瞬间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时间在缓缓流淌，只是以秒为单位，却那么漫长，众人宛如等待着审判。 “怎么会生气呢？”栗川纱奈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大家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包括我的心脏，我的生命，都是在大家的帮助下给予我的……我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 少年们皆是一愣。 “我就是在担心这个，栗仔。”紫原敦立刻摇了摇头：“我不希望栗仔是因为我救了你，就隐藏起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想法。” “栗川，不要觉得我们为你做了什么，就因此抱有愧疚的心情，或者觉得需要报恩的想法。”绿间真太郎皱眉道。 “我们从来没想过，通过为你提供了一点血液和干细胞，就要求你回报些什么。”青峰大辉也急了，眉头拧得紧，“只是抽点血和骨髓而已，我一点都不觉得痛。更何况哪怕是更痛更严重的付出，我都不需要你做出任何回报。” 赤司征十郎定定地注视着她，“青峰说得没错，纱奈，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我们会这样做，完全是发自内心自愿的，并没有考虑过任何回报。”黑子哲也说。 黄濑凉太也叹了口气：“没错，而且如果被打排球和打网球的其他人知道的话，如果觉得有人要以此胁迫纱奈你做点什么，他们肯定会宁愿自己多抽十倍百倍的血和干细胞，也要将我们的那几份给顶了。” “大家……”栗川纱奈呆住了。 他们现在的反应，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展开。 她只是说了一句，自己真的没有生气了，以及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他们竟然会这么激动…… 原来，他们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和烦恼，以为她是因为接受了他们的帮助后觉得“受之有愧”，才不再生他们的气。 但真的不是呀。 “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哦。” 栗川纱奈的嘴角扬起弧度，眉眼弯弯，甜美灿烂，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是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会对他们露出的笑容，是在箱根温泉之旅的漫天烟花下，少女在他们身旁许愿时的笑容。 众人不由得愣住，看着她久久出神，思绪被拉回到从前，露出怀念而向往的神情。 “我能感觉到，大家真的已经改变了，变回到最初的样子了。” “真的，谢谢你们呀。” 黑发少女直起身子，张开了手臂，少年们微微一愣，像是立刻理解到她的意思，又像是回到了帝光中学初期的那段时光、在球场上合作默契无间一般，无需任何言语，他们便能理解到队友的意思，做出同样的动作。 不约而同的，他们也张开了双臂，互相搭着肩膀。 然后，将少女拢进他们的怀中。 “纱奈……” 低声的喟叹。 某种意义上对他们来说，国中时期最后一场比赛之后便停滞的时间，在这一刻—— 终于重新开始流动了。 第190章 修罗场8 栗川纱奈出院的第一天。 众人神神秘秘地，将她带领到了一个新建的巨大室内运动场，就在栗川纱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看到墙上挂着好几道横幅和海报，写着如下字样—— 《热烈庆祝纱奈康复出院之·巅峰对决运动会！！！》 《今天的主题是什么？！是要让纱奈不再担心我们的身体！——》 《科学训练，健康饮食，我已恢复！》 《今日运动会赞助商——迹部财团，赤司财团，Bouncing Ball股份有限公司。》 栗川纱奈：“？？？！” 诶？发生了什么？ 这是要闹哪样？？？ 等等……迹部财团和赤司财团都能一眼看出来是谁，但是Bouncing Ball股份有限公司……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那不是研磨的公司吗？栗川纱奈愣住。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运动场中央散落下五彩缤纷的礼花，天空中也飘落下红色的玫瑰花瓣，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带有迹部景吾的水印。 栗川纱奈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 水印的主人走了出来，笑着对她说道：“啊嗯，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纱奈。本大爷说过，每天都会送你不同的花，今天的花语象征着幸福和浪漫。” “哈？你一年到头不是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送红玫瑰吗？你送重复了吧！”宫侑质疑道。 迹部景吾：“……红玫瑰有很多品种的，今天这是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卡罗拉！” “你们别吵了，要吵到外面去吵。”赤司征十郎清了清嗓子，“纱奈，今天举办的这场运动会，是我们所有人讨论出来的庆祝你出院的仪式。” 木兔光太郎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所有人一起涌到医院楼层接你出院的话，护士站会暴怒的。” 赤苇京治也笑了笑，“木兔前辈说得对，与其所有人一起被医院赶出来，不如采取一个更新奇有趣的方式。” “至于庆祝方式为什么选择了‘运动会’这种形式……”北信介温声解释道：“虽然纱奈你没有明说，但我们都知道，其实你最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我们会因为给你捐了骨髓而留下后遗症，担心我们身体有不舒服的症状……” “没错。”月岛萤镜片反了反光，“听说某人的手机一天要搜索八百次，捐骨髓的后遗症及治疗方法。” 佐久早圣臣叹了口气，“无谓的担忧。” 牛岛若利上前一步，一脸正气道：“栗川同学不用担心，天童说，我壮得跟头牛一样。” 宫侑用力挺了挺胸膛，“现在，今天——我们就要用这场运动会，用实际行动表明，我们的身体——没有问题！” 宫治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蠢侑，你这说得好奇怪啊！” 宫侑：“……我的意思是，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们已经完全恢复好了！完全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纱奈你不用再为此担心！” “大家……”栗川纱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头暖流涌动，既惊喜又感动，“真的没有关系吗？” 越前龙马勾了勾嘴角，“有没有关系，纱奈前辈你亲自看我们打一场球就知道了。” “没错，从我们的表情和动作，你就可以分析确认，我们已经都恢复好了。”幸村精市安慰道。 “我现在学习的是体育康复相关的专业，根据我的判断，我们之中所有人确实都没有后遗症。”岩泉一说。 “如果还是担心的话，你可以问一下系统。” 众人的话音刚落，一颗金属球就“嗖”的一下从天而降，降临在球场正中央，系统闪亮登场。 “系统！！”栗川纱奈惊喜地跑到金属球面前，欢快地绕着他转圈圈，“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呀？好多天没有看见你了！” “我回了我的母星一趟，确认那边没有问题后，我就立刻赶回来了。”系统机械的电子音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纱奈，祝贺你出院，这回是真真正正出院了。” 栗川纱奈高兴地捧起金属球，“嗯嗯！谢谢你呀，系统。” “那么，事不宜迟，开展你们今天的主题，球类对决。”系统在栗川纱奈怀里，金属球不知道是正面还是背面的脸转向了众人，系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所以，你们决定好了么，用哪种球类运动一决胜负？” “当然是篮球！” “肯定是排球！” “绝对是网球！” “……？！” 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众人像被拔了发条一样戛然而止，瞬间面面相觑。 系统：“原来你们还没讨论好打哪一种球的么？” 每个人都大声喊出了自己擅长和热爱的那一种球，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栗川纱奈也愣住了，她第一反应是，正常又遵守牛顿物理守则的排球少年们，一会见识到奇迹的世代秒杀nba的技能的话，得有多震惊。 但最重量级的，还得是网球少年们毁天灭地创世级别的技能，她都不敢想象，等他们发现打球竟然可以灭人五感和浑身发出七彩光芒的话，其他人的世界观将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不好，得想个办法才行！ …有了！！ “我想到了！”栗川纱奈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既然大家都不擅长其他两方所擅长的球类运动，那最合适的比赛安排就是——打网球的大家和打篮球的大家，进行一场排球对决！打排球的和打网球的大家，进行一场篮球对决！” 系统：“……这是什么绕口令？” 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反正能懂就行！” 她思来想去，这样的安排应该是最合理的了，让网球众和篮球众对决，简直是魔法对轰，非常合适。至于让排球众和网球众进行篮球对决，只要没有网球拍，没有了球类不可思议的回旋，许多魔法技能就难以实施，或许会有一场相当精彩的比赛。 “有道理诶。”日向翔阳笑得灿烂，小太阳向来都是最捧场的那个，“我也一直都对打网球很有兴趣呢，好期待！” “只要是纱奈学姐的安排，我都欣然接受。”影山飞雄说。 及川彻摇了摇头，“小飞雄，在修正时间线后，纱奈早就从你的年上变成年下了啊，还要继续喊学姐吗？” “……！”影山飞雄的脸瞬间涨红。 “为什么他们打网球的可以打两次？”青峰大辉不解地问道。 栗川纱奈沉吟了一下，说出了个中深层次又朴实无华的原因：“因为，他们人多……” 青峰大辉：“………” “哈，我倒是没有问题哦。”宫侑扬了扬下巴，自信张扬，“我们这边可都是已经在世界级大赛上征战的职业选手，个个都运动神经发达，打篮球也不在话下。打网球的弟弟们，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欺负你们才好——” 回想起网球众人逆天的技能，栗川纱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侑啊，先别挑衅了，他们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一会打着打着篮球被灭五感了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总之，先让奇迹的世代和打网球的比赛吧，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能打败魔幻篮球的，只有魔法网球。 “那么，奇迹的世代vs网球众的排球比赛开始！”系统宣布道：“阵容由紫原敦、赤司征十郎、黄濑凉太、青峰大辉、绿间真太郎、黑子哲也 vs 迹部景吾、幸村精市、手冢国光、越前龙马、不二周助组成！” “比赛开始！！” 栗川纱奈：“！！！” 来了来了！这是什么全明星阵容……不过等等，他们都不用了解一下排球的规则的吗？ 果不其然，只见紫原敦一个抢篮板，高高跃起，用双手将在空中飞翔的排球稳稳接住，然后落地，停止。 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 围观的众人是震惊于紫原敦的弹跳高度，栗川纱奈则是仿佛看到了初入稻荷崎排球部的自己，那天她也是一模一样的，跳起来抢了个篮板，非常标准。 “啊啊小紫原！！排球不是这样打的！排球是不能持球的运动！” “哈？那怎么才能得分来着？” “像这样得分！”青峰大辉高高跃起，一个用力暴扣，球狠狠砸向对面场地，眼看着就要得分—— 黑子哲也默默在内心感叹，不愧是无敌的得分手青峰大辉，就连打排球也是同样，得分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青峰大辉这一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的时候，对面的球场场地内却刮起了一阵微风的特效。 不二周助背对着对手的方向，他微微俯下身，双手向左右两边张开，然后柔韧修长的身体转身，回旋—— “棕熊落网。” “你的回球，会消失哦。” 伴随着棕发少年声音的落下，青峰大辉的扣球被不二周助神奇地接起，一个弧度优雅的高调球落到奇迹的世代的场地内，瞬间得分。 奇迹的世代众：“……………” 场外围观神仙打架的排球众：“…………………” 等等，这是什么打法？！ 为什么那位不二君可以眼睛都不用睁开就能接到球的？还得分了？？ “哈，有点意思！”青峰大辉深觉有趣，身上开始散发出靛青色的光芒，瞬间进入到了“zone”状态！ 自从身上冒青光之后，青峰大辉本就已经快得惊人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如闪电，在场上已经化为了一道诡异的黑色魅影，肉眼都快要跟不上他的速度！ 与此同时，除了黑子哲也和绿间真太郎以外，奇迹的世代其他人身上也纷纷亮起了黄色、紫色和红色的光芒，全员开“zone”，场上仿佛亮起了一道道彩虹。 见状，球场对面的手冢国光也地喝了一声：“越前，我们也不要大意地上吧！” 越前龙马：“是！部长！” 话音刚落，手冢国光和越前龙马二人身上就散发出了五彩斑斓的白色光芒，进入了无我境界的状态。 栗川纱奈：“………” 她忍不住低头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排球众：“…………………” 从小到大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打排球的众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 是他们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为什么这群人打球，一个个的身上都会发光，还带有特效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91章【VIP】 第191章 修罗场9 “等等，是我错觉吗？” “球……是这样打的吗？”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打排球的诸君纷纷反应过来，一时之间表情都相当复杂。 “一定是迹部或者赤司家的人在哪里安装了发光设备对吧？” 宫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抬头开始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将五颜六色的彩虹灯光打到自己身上之类的。” 宫治：“……可是以那位大少爷的性子，如果有这么华丽的设施，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用在自己身上吗。” “没错，迹部他没有发光。”角名伦太郎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他的技能也很夸张。” 仿佛印证了他们的评价，场上紫灰色中分发的少年咧开嘴露出一个华丽的笑容，高高跃起击球并大声喝道：“接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出现了！迹部的绝招之一！”隔壁冰帝学园的忍足侑士开始了演说，“在第一次起跳扣杀的时候，击中对手的手腕，并且在球返回到自己场内的时候完成第二次起跳扣杀！不愧是迹部，竟然在这种时候使出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排球众：“………？” 他们在内心中不约而同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排球本来就是拼尽全力只为了不让球落地的运动，选手们更是可以用全身的任何部位来触球。迹部这一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完全不瞄准地面，而是将球直接打到对手手上，这不是菩萨行为和多此一举么？一开始直接瞄准地面扣杀不就行了吗…… 而且这个招式的名字是怎么一回事？中二到令人头皮发麻啊喂！迹部本人那么大声的念出来，加上旁边来自他的好兄弟的一本正经的热血解说，显得更加中二了啊！ 就连赤苇京治也陷入了沉默，第一次觉得自家王牌木兔前辈其实也不算难搞的了，至少木兔前辈不会在扣球的时候大喊出这么中二的招式名字。 迹部景吾的第一记扣球砸在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腕上，球反弹回来，前者迅速跃起进行第二次扣杀！ 他高高举起右手扣杀的时候，左手却要放在脸上，两根手指一定要置于眼睛中央鼻梁山根的位置，这是他使出自己惊人洞察力时所必需的动作。 宫侑从来没见过有人扣球的时候手是这样放的，只觉得很容易把自己眼睛戳瞎。 场上，迹部景吾的脸上依然是张扬不羁的笑容，中二气息爆表。 “你们的死角展露无遗！本大爷的洞察力已经将你们一一看穿了！” 听到迹部景吾的这句台词的时候，众人纷纷抽了抽嘴角，终于理解了栗川纱奈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低头捂住了眼睛，不敢再抬起头看。 ……原来是尬得不敢再看啊。 只听“嘭”的一声！迹部景吾的扣球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对面的场地死角奔去，虽然大少爷中二又抽象，但实力依然毋庸置疑，这一球的落点，确实是一个以对手们现在的站位所无法接起、也不可能接起的死角——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球迹部景吾必定得分了的时候，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却凭空出现了。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曲起五根手指，用手掌心的力量将球迅速推送了出去，球以一条既像龟派气功又像螺旋丸一样的直线向前冲去，直接送到了高高跃起的青峰大辉手里，后者“嘭”的一声扣球得分！ “……？！”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原来对面不止五个人吗？！” 打排球的和打网球的都同时震惊了，唯有奇迹的世代众人一脸的“啊果然如此”，同时还勾了勾嘴角一笑，颇有种怀念的感觉。 没想到，能让他们重新体会到和找到当年在帝光中学时期默契十足、全身心享受比赛乐趣的机会，竟然会是在这样一场排球比赛里。 就连栗川纱奈也猛地抬起了头，兴奋道：“出现了！黑子君的misdirection！” “misdirection……”月岛萤低声重复了一遍，“视线误导？” “嗯嗯！”栗川纱奈点了点头，湛蓝色的眼眸都亮晶晶的，“是黑子君的拿手绝招哦！通过降低自己在球场上的存在感，达到神乎其技地将球传到队友手上的效果，每次都能让所有人都吓一跳！” “原来如此。”北信介点了点头，“听起来是很优秀的能力，非常适合打二传手和自由人位置。” 佐久早圣臣：“……但那个和龟派气功一样的传球是？” 栗川纱奈尝试着解释了一下：“啊、啊哈哈哈……传球力气大一点就会这样！” 紧接着，黑子哲也使出了他的绝招“幻影投篮”的排球版本，只见他轻轻打出并且得分的吊球，在所有人的视野里，那颗黄蓝色的排球宛如瞬间消失了一般。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落到了对面的场地里成功得分。 “……………” 一阵寂静。 啊这，球都消失变没了，这谁打得过。 众人转向栗川纱奈，等待她的解说。 “这也是力气大使然吗？”佐久早圣臣问道。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啊哈哈……黑子君这招我好像有听五月她说过！就是黑子君他用自己独特的推手式姿势，使得对手跳跃防守的时候视线不自觉地向下看，从而将他们的注意力一瞬间诱导到自己的队友身上！然后急速进攻的时候，球就会消失在防守方的视野里，总体呈现的效果就会像是球消失了一样！” “乍一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影山飞雄托着下巴沉思，“但是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劲，让球以这种方式消失的视线误导应该只对球网对面的对手生效才对，可是为什么在侧面以旁观者视角观战的我们眼里看来，球还是直接消失了？” 栗川纱奈：“………” 对哦！为什么呢？ 及川彻双目失神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小飞雄说得没错，这是魔法吧，这绝对就是魔法吧？！” 栗川纱奈也陷入到了迷茫的豆豆眼状态。 但很快，让所有人更加迷茫的绝招出现了——为了应对无论怎么扣球和吊球，球最终都会飞回到手冢国光身边的“手冢领域”，黑子哲也使出了新的超级绝招：视线诱导大超越。 在冬季杯的篮球比赛上用出这一招的时候，黑子哲也让对手的篮球球框消失了。 而现在，排球比赛双方之间的球网变没了。 系统的吹哨声响起，并且宣布：“网球队幸村精市，触网犯规！” 所有人：“………” 他们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都还是没能看到原本应该处在场地中间的球网。 无法看见球网，因此在高高跃起防守的时候，身体和手臂触碰到球网，导致犯规。 “啊？啊？啊？” “球网都变没了还怎么打？！” 所有人都加入到双眼失神的行列了，“是魔法吧？这还不是魔法是什么？！” 栗川纱奈也放弃了解释，再次低头捂住了眼睛，放弃挣扎，不敢再看，“是的，是魔法没错。” 打网球那边的技能还没发力，大家就已经这么震惊了，那一会等他们发力了，岂不是真的世界观重塑了？呜哇…… 很快，接下来的比赛就印证了她的猜想，已经演变成了神仙大战。 在黑子哲也率先拉开战争的序幕过后，由于他令人震惊的优异表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黑子的视线诱导开始减弱，以此为基础的传球、“消失的吊球”等各种技能也逐渐失效，消失的球网也重新回到众人视线，奇迹的世代其余众人开始发力。 青峰大辉的动作迅捷如鬼魅，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背后反手扣球、大风车灌篮式扣球……各种酷炫的高难度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信手拈来，宛如一场花式扣球集锦的个人秀。 绿间真太郎在最后方底线位置抛出的高吊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球肯定出界的时候，球却稳稳落在了底线边上，一丝一毫的误差都没有，精准得像是球场上全场三分的神射手再现。 紫原敦的身形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压迫感十足，有时候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力起跳，庞大的身躯往那一站就是一堵高墙，将球直接反弹回了对面。 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已经更上了一层楼了，从前他还需要手里有篮球运球才能使出“脚踝终结者”让对手重心失去平衡倒下，现在他只需要召唤出自己的第二人格，红黄异色鸳鸯眼一开，只需要轻轻一瞥对手，对方就会直接倒下，已经进化成了名副其实的魔法攻击。 被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晃倒的是越前龙马，后者不敢置信竟然有人的装x功力能在自己之上。在地上坐着愣了一秒钟后，他反应了过来，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状态全开，使出无我境界复制来的绝招。 见状，黄濑凉太也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进入了“zone”状态，他将越前龙马使出的的其他选手的绝招全部复制了过来。两人“复制”对上“copy”，绝招跟不要钱一样接连使出，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最后，终结了比赛的，是幸村精市。 鸢紫蓝色头发的少年在场上云淡风轻的，一张脸俊美得不可思议，他只是简单地回了几个球，球网对面的对手就逐一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起来——每个人都渐渐停下了动作，双目失神地站在原地，没有办法再往前一步。 “抱歉，稍微剥夺了一下你们的五感。”幸村精市微微笑了笑，带着那么一点腹黑的意味。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话语——“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都消失了吧？别担心，等比赛结束后就会回来的。” 场外围观的所有人：“……………” 栗川纱奈持续捂住脸中。 “我的天，这位幸村君刚刚说什么？他是说自己灭了对手的五感吗？！” “这是超能力吧？这绝对是超能力吧？！” 众人震惊错愕的声音此起彼伏，宫侑也直接化身金色大列巴尖叫表情包，“这还怎么玩？无论什么比赛他都能赢的吧！” 栗川纱奈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倒也不是……只要对在进行的球类比赛足够热爱，还是可以冲破精市这招‘灭五感’的束缚的，前提是足够热爱……” 北信介再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是因为赤司君他们并没有像热爱篮球一样那么热爱排球，所以暂时无法冲开‘灭五感’的束缚。” “……………” 角名伦太郎陷入了沉默。 他能理解北前辈很想给纱奈捧场的心情，但是听着对方对着什么“灭五感”这种技能，北前辈一本正经地说出“原来如此”并且尝试理解的时候，角名伦太郎还是觉得很抽象。 北前辈，真的不要太宠了。 佐久早圣臣沉默，“之前那位黑子君的技能，你还会稍微解释一下，轮到这位幸村君的能力的时候，直接都无法解释了么……” 栗川纱奈：“……………” 这确实没法解释……都灭五感了还能怎么解释啊救命—— 系统金属球一锤定音：“鉴于奇迹的世代队失去意识，我宣布，第一场比赛，由网球队获胜！” “……！！！” 下一场比赛，是排球众对网球众的篮球比赛。 宫侑虎躯一震，迅速将所有人拉到一旁，围成一个圈，开始战术指导：“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再这样下去要是输得很难看就糟糕了！我可不想在纱奈面前丢脸！” “没错，他们的能力都很棘手，尤其是那位幸村君，一定要先想办法应对。”及川彻同样皱眉深思，“我们需要搞清楚，对方的能力是通过什么方式发动的，不然一会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全员被灭五感下场的！” “会不会是通过眼睛发动的？我看那位幸村好像也没做什么别的，对面的五感就被剥夺了。”宫治尝试着推论道：“待会比赛的时候，尽量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月岛萤：“……等等，我们讨论的不是打球吗？还什么不要直视对方的眼睛，你们这说的到底是写轮眼还是月读？” 竟然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对方“能力”的“发动方式”，这真的不是什么超能力热血番才会有的用词吗？！ 佐久早圣臣口罩下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你们听听自己的分析，正常吗？” 影山飞雄：“……好像确实不太正常。” 宫侑：“…不正常也没有办法啊！你看对面正常吗？总之，我建议的战术是一会就先安排坦克进场，白鸟泽的牛岛君，就你了！” 牛岛若利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宫治为自己的兄弟解释道：“你是我们之中最身强体壮的一个，肯定能抵挡住那什么‘灭五感’的攻击。” 牛岛若利缓缓点了点头，平时看上去明明相当有距离感的长相和气场，此时此刻老实巴交到了极点：“好，我会尽力的。” 其他人：“…………” 在一旁也听到了他们的战术分析的栗川纱奈：“……………” 啊这，其实完全不用紧张啊，因为一会幸村不会上场啊。 在刚才的排球比赛中，白石藏之介没有上场，因此幸村精市会被他所替换。 白石藏之介，人称“网球圣经”，将所有的基础功都练习到百分百完美，他没有特殊的魔法技能，却能凭借基础的技法和身体素质，同拥有诸多魔法技能的对手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按道理来说，球技要显强，基础款就不要再搭基础款。技术基础，打球的特效和画风就不基础。偏偏白石藏之介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却又如此强大。 以白石藏之介为首带领的球队，和从小到大同样勤勤恳恳练球的排球众来一场比赛，再适合不过。 啊，令人感到安心的白月光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92章【VIP】 第192章 修罗场10 “那么，第二场比赛开始！阵容由佐久早圣臣、日向翔阳、牛岛若利、木兔光太郎、孤爪研磨vs白石藏之介、忍足侑士、仁王雅治、亚久津仁、迹部景吾组成！其他人皆为替补，随时可以准备上场！”系统高声宣布道。 栗川纱奈竖起耳朵认真听完了全部，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阵容好啊，不会太过科幻……嗯？等等，她刚刚听到了个什么名字？！ 孤爪研磨！ 研磨他回来了吗？！ 栗川纱奈整个人都愣住了，立刻抬头向周围看去，想要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从她醒来到恢复出院这期间，唯一一个一直以来都没能见到的人就是孤爪研磨。一开始她还在担心，聪明敏锐如研磨是不是在知晓她所做的一切的“真相”之后生她的气了，所以才不愿意来见她…… 但在听到她的担忧后，黑尾铁朗当时也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反过来问她怎么会这么想，“研磨啊……他怎么会不想来见你呢？”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立刻见到你。” 当时的黑尾铁朗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的回忆在脑海里响起的时候，与此同时，栗川纱奈的视线范围内也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 曾经记忆中的少年像柳条一样抽长长高了，增添了成熟可靠的味道。他的发型依然是那极具个人特色的黑黄色渐变布丁头，只是头发变得更长了，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半丸子头，慵懒随性。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卫衣，单手插在长裤中，另一手朝着栗川纱奈的方向抬起来打了个招呼，像猫咪一样的动作。青年微微眯起泛着琥珀般色泽的棕黄色眼眸，对她轻轻张开了嘴。 “嗨，好久不见。”——他的口型说道。 栗川纱奈湛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大，心脏砰砰跳，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对方面前，“……研磨！” “kuri。” 成年后的孤爪研磨和少女之间形成了明显的身高差，他低头垂眸，喊出了对她独有的称呼，摸了摸对方的黑发，“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研磨……”栗川纱奈的眼眶又忍不住酸涩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不想见到我了……” “生气？没有的事，我也绝不可能生kuri的气。”孤爪研磨轻声喊出对少女独有的称呼，“没能及时来到你身边，只是因为最近公司太忙了，刚处理完我就立刻过来了。” 栗川纱奈愣了一下，“对哦，听说研磨现在自己开了公司当总裁了……好厉害！” 孤爪研磨勾了勾嘴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旁全程围观的黑尾铁朗抱着手臂，也是同样的扯了扯嘴角。 研磨这家伙，果然还是没有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啊，肯定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吧。 研磨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出现，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的身体真的需要恢复——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研磨是众多为纱奈捐赠干细胞的人之中，为数不多的真的出现了明显副作用的，具体表现为颇为强烈的骨骼与肌肉疼痛、疲劳乏力和失眠，强烈的副作用让研磨本来就偏瘦的身体又瘦上了一大圈。 作为好友和旁观者，黑尾铁朗看得最清楚，研磨在Bouncing Ball公司初创阶段的时候，本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体熬得不轻，但在听完日向翔阳转述的纱奈和她身边的“系统”所告知的所有真相后，研磨还是毫不犹豫地飞了回来，为拯救纱奈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代价便是所有人中数一数二的严重后遗症。 这段时间研磨之所以会消失，正是因为去国外做了大价钱的康复和理疗。他说，要确保自己以百分百完美健康的状态和纱奈重新见面。在听到医生说研磨身体的副作用已经全部消失，以及确认了没有任何后遗症后，黑尾铁朗也才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研磨自己的小心思了。黑尾铁朗打小就知道，研磨那家伙是有点腹黑在身上的，所以这家伙明明前几天就回到东京了，也还是选择了在今天这场运动会上才亮相。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出现在纱奈面前，唯独研磨他没有，最特殊的那个总是会容易留下最深印象的。 真会，这小子。 不过研磨完全没有告诉纱奈，自己所经历过的苦痛，也真的令人佩服。 就像其他人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同样的，黑尾铁朗将目光瞥向一旁的众人。 如果放在平时，看到研磨和纱奈这像开了单独滤镜一样的相处氛围，稻荷崎那位宫侑早就应该尖叫着冲过来拉开了。但他没有这样做，其他人也没有，因为他们都知道研磨为纱奈所做出的付出。 他们都幸运地没有因为捐骨髓而出现后遗症，也绝不可能还会指摘出现副作用的人，余下的唯有钦佩。每一个为拯救纱奈而出了一分力的人，都值得百分百的尊重。 宫侑唯一的不满只有另一个问题，他转向地面上的金属球，一脸不服：“不是，为什么首发阵容没有我？” 系统：“你在场边吐槽就已经很有效果了，不用上场。” 宫侑：“………” “放心吧宫前辈，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的！”橘子头小太阳日向翔阳笑得灿烂，“终于能和牛岛前辈、木兔前辈还有研磨在同一个队伍里合作了，虽然是打篮球！” 牛岛若利一脸正气，目光如炬，“肥沃的土壤孕育出的选手，即便是打篮球，也一定会结出最优秀的果实。” 听到这套熟悉的果农理论，及川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白皙光洁的额角迸发出一条青筋，“牛若，你这家伙，这么多年了都还是没变吗……” 见及川彻罕见地同自己说话，牛岛若利目光转向他，像是触发了固定环节般叹气道：“及川，当年你应该来白鸟泽。” 及川彻：“………” “牛若你这家伙是人机吗？！” “人机，那是什么？” 看见及川前辈额角的青筋快要蜿蜒成山路十八弯了，影山飞雄一脸震惊，日向翔阳也久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咿！时隔多年，及川前辈和牛岛前辈果然还是很不对盘！ 木兔光太郎倒是一脸兴奋，“赤苇！我准备打篮球比赛了诶！好兴奋，不知道我打篮球会不会和打排球一样强！” 赤苇京治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他只是笑道：“木兔前辈无论打什么球都会很厉害。” 被夸奖后，木兔光太郎叉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说得没错，我果然是最——强——的——” 其他人：“………” 宫侑浑身上下都抖了抖，瞬间变得非常脆弱地扶住自家双胞胎兄弟的肩膀，“救命，治，我到现在都还是难以接受要和木兔这家伙同一个队伍了，我可做不来赤苇这种育婴儿夸奖式的二传啊——” 宫治只是淡定道：“那就别打职业了，来饭团宫当我的店员，时薪2000。” 宫侑：“………” 一片混乱中，有人敏锐地发现了违和之处，佐久早圣臣冷静地问道：“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唯独那位迹部君可以连续上两次场？”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啊嗯？因为本大爷是这场运动会的主办方之一啊。” “迹部君，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一次和你同队伍比赛，之前都没有合作过。”白石藏之介走了过来，笑着伸出了手，“合作愉快，让我们赢给纱奈看。” 迹部景吾一边伸手回握住对方，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打了个标志性的响指，“啊嗯，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见状，宫侑暖棕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同周围的人说道：“不对劲，这家伙也太帅了吧？！” 宫治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是说那个白色头发的么？没记错的话是叫白石藏之介来着。” 角名伦太郎：“…确实帅得有点超过。” 月岛萤语气凉凉地说道：“不仅如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越前君之前说过，在他们的时间线里，在最后将要离开的时候——纱奈是果断承认了她喜欢他们所有人的，其中就包括这位白石君。” “听起来更加危险了。”佐久早圣臣墨色的瞳孔一深，“让我来亲自会一会他。” “当然危险啊，感觉他画风都和别人不一样了啊喂！怎么能帅得这么标准！”宫侑将准备上场比赛的五个人全部拉到一边，“你们现在被委以重任了知道吗？会赢吗？” 日向翔阳表情瞬间变得坚定，“会赢的！” 系统向前滚了滚，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再让你们聊下去，比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快进场吧——” “好！！” …… 原本北信介他们还在担心，要是这几位白石君、忍足君、仁王君和亚久津君也拥有像那位“神之子”幸村精市那样逆天的能力的话，该如何是好。 但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是错觉吗？这几位看起来……格外正常？ 尤其是那位外形上最令人担忧的白石藏之介君，打起球来，竟然是全场最正常的一个。 不仅正常，他还近乎严苛地将每一个运球的动作都做到最规范为止，并且在实战中不断精进。白石藏之介的球风似乎是非常注重基本功的类型，对手能在他每一个看似普通的动作之中，感受到他下过的苦功。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看似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是不一样，将一件事精进到极点的时候，便已经完美到可以称之为“圣经”的地步了。同样的进球，白石藏之介能得分，而旁人则不能。 白石藏之介除了在进球的时候喜欢将自己修长的带有白色绷带的手指覆盖在脸上，并且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出一句“ecstacy”显得有点中二以外，这个人没有任何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正常得有点可怕。 在迹部景吾依然坚持着对篮球球框使出“迈向破灭的探戈”、以及对着无人防守的地板使出“冰之世界”和“迹部王国”的情况对比下，白石藏之介就显得更加朴实无华了。 不仅白石藏之介如此，另外的那位忍足侑士似乎也相当正常，和他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外表相类似，他的球风也是显而易见的头脑派。 忍足侑士高大的身躯、良好的运动素养、变换自如的假动作和变相运球，让人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将会做什么，他手里的球又将会传到哪里。 另一位头发白色、肤色也苍白的亚久津仁也同样很强，他的运球和青峰大辉一样快如闪电，进攻和扣球也像紫原敦一样力破万钧，这让刚刚从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中苏醒过来的青峰大辉都看得啧啧称奇，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虽然有时候亚久津仁的运球动作会稍显怪异一些，急速向前冲刺、后退和跳跃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像奇行种，但能看出来这是他惊人的运动神经和身体天赋使然，总体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和刚才浑身会发光的越前龙马、手冢国光还有会灭人五感的幸村精市想必，还是相当正常的。 面对如此正常的对手，日向翔阳感动地抹了抹眼泪，“这几个人都在正常地打篮球，好感动！” 孤爪研磨提醒道：“翔阳，球来了。” “好！” 话音刚落下，日向翔阳就高高跃起，精准地在空中接住了孤爪研磨快速传出的球，并用力扣下——从巴西训练学成回来后的日向翔阳浑身都是肌肉，力量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篮球被狠狠砸进篮筐里迅速得分！ “………” 全场一片寂静。 无论多少次看，众人都还是会被日向翔阳那惊人的弹跳力所震撼。 日向翔阳的身影高高跃起的时候，总会给人以一种莫名心潮澎湃的热血感。仿佛光是通过他的背影，就能从中看到一部热血运动漫画主角的成长史，引人入胜。 球类竞技运动的拼搏精神是相通的，这一刻，不管是打网球的还是打篮球的，还是和日向翔阳同样打排球的，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欣赏着那一轮像橙红色的太阳般耀眼的身影。 “翔阳君……”栗川纱奈捂住了嘴巴，又一次感觉到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在巴西的日子，一定很苦何苦吧？ “boke。”在和其他人同样的惊讶过后，影山飞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已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还不错嘛。” “哇哦。”青峰大辉也有些惊讶，将手搭在一旁的黑子哲也肩膀上，“那位日向君的弹跳力也太惊人了吧，很难想象这是他的那个身高能跳到的高度，哲也你如果也能跳这么高就好了。” 黑子哲也：“…我可能只能跳他的一半高。” 一旁的北信介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回想起刚才这位黑子哲也君使出的“视线诱导”、“消失的传球”、“消失的球网”，北信介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不，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位黑子君，你也是另一种次元的至臻高手了。 “哇哦。”宫侑的手也搭上了影山飞雄的肩膀，忍不住说道：“飞雄君，那位孤爪君好像是开公司的吧？他都这么久没打球了，也能和翔阳君马上配合使出这么默契的传球啊。” 宫治也点了点头，“没错，乍一看确实有点像影山和日向当年的绝技‘怪人特攻’，还是篮球空中接力版本的。” 影山飞雄：“………” 回到比赛场上，似乎是在日向翔阳的刺激下，牛岛若利、木兔光太郎和佐久早圣臣这三座全国排名前三的重炮手也相继发威，优越的身高和体型让他们在防守、盖帽和进攻方面都如鱼得水，一时之间，让充当了控球后卫位置的孤爪研磨累得够呛。 “噗……噗哈哈哈哈！！”黑尾铁朗直接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发小在场上不断地跑全场，“研磨那家伙有一段时间不肯运动了，好久没看到过他累成这样了，有意思。” 赤苇京治顿了顿，“黑尾学长，你笑得好猖狂。” “确实……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研磨竟然坚持到了现在都还没要求换替补。要是换做是高中时候的他，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练习赛，他早就跟猫又教练申请休息了。”回忆到怀念的时光，黑尾铁朗笑得更欢了，甚至有种欣慰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同，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球赛，不仅是研磨没有要求更换替补，其他所有人也都没有喊过累。 因为今天这场热闹的“运动会”的根本目的，是让纱奈清楚认识到——他们真的已经没事了，没有留下副作用，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研磨，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坚持着。 比赛进行到第三小节，双方的比分是56比63，由排球队领先，网球队请求暂停。 “真厉害啊，他们。”白石藏之介笑着揪起衣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愧是职业选手，运动神经和身体素质都不是盖的。” 在白石藏之介掀起衣服擦汗露出腹肌的时候，场外宫侑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又要化身金色大列巴尖叫表情包，他摇晃着自家兄弟，“治！你看那家伙，露出腹肌好心机！” “腹肌怎么了，难道我们没有吗？”宫治皱眉反问：“场外观战也很热啊，也是可以掀起衣服擦汗的，你说是吧？侑。” 宫侑恍然大悟，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如此聪明，“你说得对，治。” 紧接着，双胞胎开始绕场一周，一副看上去很热的样子，超绝不经意地掀起衣服擦汗，露出下腹结实精壮的腹肌，线条紧实漂亮。 众人：“………” 角名伦太郎没眼看地低下了头，已经懒得拿出手机拍照记录这一幕。自从因为救纱奈而和双胞胎重新天天待在一起之后，他的手机已经因为拍照拍到内存爆满。 北信介也闭了闭眼，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双胞胎为了吸引纱奈的注意力，他们的肩膀上人均披着三件外套，只为了出场的时候能够像木兔一样帅气地甩出外套，最后甩到了他这位队长北信介的头上。 “哈哈哈哈哈……”黑尾铁朗笑得更欢了，“北，你的队员毕业多年后也还是这么抽象啊。” 北信介微笑，“还行。” 球场内，白石藏之介也注意到场外的骚动，并且直觉感觉到似乎和自己有关，他一脸迷惑地摸了摸后脑勺，但还是继续分析道：“接下来……应该更换什么战术才能赢过对面？” “可以采用半场人盯人防守，在第三节后半段和最后一节的时候采取快攻追分。”迹部景吾理性地分析道：“本大爷的insight看得很清楚，他们的控球后卫体力已经下滑，无法组织起像之前那样高强度的进攻。” “我同意，我也保存了绝大部分体力，还没开始发力，可以参与后半场的进攻。”忍足侑士托了托眼镜，目光看向一旁喘气得比较厉害的亚久津仁，问道：“亚久津，你还好吗？要换人吗？” 亚久津仁喘着气皱了皱眉，还没回话，只是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场外观众席上的黑发少女。 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明媚的太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少女脸上灿烂漂亮的笑容，透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少女在看着他们，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感激，以及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 只一眼，只看了一眼，亚久津仁就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十成的体力，“哈？换人？开什么玩笑，我好得很！还可以再打十场！” “那就行。”迹部景吾的目光转向仁王雅治，“说起来，仁王，你竟然还没有使出你的‘仁王幻影’，这不像你。” “……” 仁王雅治沉默着没有说话。 仁王幻影，是仁王雅治的得意技，能够将自己的身形完全变换为其他人的模样，并且复制对方的技能。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仁王雅治可以变化为手冢国光，使出他的手冢领域，甚至变换为幸村精市，使出他的灭五感。 “是因为这是篮球，没有能够使用的技能么？”忍足侑士问。 “…嗯。”仁王雅治点了点头，“所有的绝招和球技，基本都需要网球拍和赋予球强烈的回旋才行。排球和网球类似，都是隔着一张球网和两方场地，能够在扣球和回球之间达到和网球相似的效果。这也是不二、幸村部长、手冢和越前他们依然能够使出自己平日里的绝招的原因。但篮球不同，这是一项需要往篮筐里进球才能得分的运动，我们平时的绝技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 “原来如此。”忍足侑士笑了笑，“这就是纱奈选择让他们以篮球为对决的原因吧，他们对纱奈来说，果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 半个小时后。 系统高声宣布：“比分106比103，排球队胜利！” “好耶！！” 观众席上的少女兴奋得高高跃起，笑得更加灿烂了，沐浴在阳光下的脸庞甜美漂亮得不可思议。 刚结束完一场更强度的比分达到了三位数的比赛，白石藏之介轻喘着气，他和迹部景吾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无奈。 那是一种，既无力，又宠溺的无可奈何。 至此，他们终于确认了一件事——纱奈她，似乎对打排球的那些家伙们带有潜意识的偏爱。 越前说的固然没错，在他们的时间线里，纱奈最后确实承认了，她喜欢着他们所有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前面的人她就不喜欢了，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出现得更早，比他们更早与她相遇的人，或许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白月光。 可即使知道这一点……也依然，还是爱她。 如果能更早与她相遇就好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93章【正文完结】 第193章 【正文完结】 时间在平静而美好地流逝，却又如同翻飞的画卷，流逝每一帧都是无法抹去的印记。 自从栗川纱奈醒过来后，众人每天都围在她身边，生怕自己缺席了片刻的时间便会被旁人“抢先进度”，以至于每天都在上演着爆笑又抽象的“修罗场”场面。 每个人都在铆足了劲地雄竞，可雄竞着雄竞着，某一天他们愕然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这群人的存在。 具体表现为，比如在去找纱奈的路上，如果碰见了其他家伙，他们甚至会下意识地跟对方打招呼，“哟，你今天也来了啊。” “是啊，你也全勤啊。” “没错。” “说起来，昨天你做的红豆年糕汤，纱奈她很喜欢，下次多做点。” “好，你前天给她带的联名玩偶她也很喜欢，干得不错。” “是么，我知道了。” …… 以上是发生在众人每天日常里的对话，对答如流，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自然得甚至有点诡异了。 明明他们相互之间是情敌的关系，却又莫名其妙达成了一种神奇和谐的磁场，平静中带着一点疯感。 ——只因那个人是纱奈。 没有人会舍得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心与为难。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从以往针锋相对的状态转变为现在这种——仿佛是一家人般的微妙状态。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连他们自己也沉默了。 每天都是这样，诡异的和谐。 就像现在这一刻，众人又一次齐聚在通往栗川纱奈家的路上相遇。 面对着数量众多且已经在一天天的相处中日渐熟稔的情敌，所有人陷入了不约而同的沉默。 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纱奈在医院做了完整且细致的检查，医生确认她的身体和心脏和常人无异，甚至心脏功能更加强大健康——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纱奈她终于，在真正意义上重获新生了。 这颗由他们所共同铸就的心脏，在她的胸腔里规律地跳动，为她带来勃勃生机。 纱奈的身体里有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存在，这一认知令众人感到既满足又庆幸，同时涌现上来的还有难言的幸福与感动。 这意味着，不管未来会怎么样，只要这颗心脏还在纱奈的胸腔里跳动着，他们就一直存在在她身边，永远地陪伴着她。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表情便逐渐趋于平和，是不约而同的温柔之色。 “啊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站在这里不动。”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打破一片沉寂：“你们不进去的话，本大爷就先进了。” “哈？谁说我不进的？我是最早到的，要第一个进！” “我不管，我离门最近，我才应该第一个进！” “…你们有时间争，不如先把路让出来。” 一阵喧哗吵闹之中，栗川纱奈的家门口突然打开，众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迎接他们的是少女甜美灿烂的笑颜。 顷刻之间，四周的颜色仿佛都被骤然点亮，所有人的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暖意。 争吵的声音也像是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余眼前的少女。 她的表情也很惊喜，像是没有想到大家竟然全都来了，但只是愣了一下之后，栗川纱奈脸上的笑容就绽放得更热烈了一些，招呼着大家往里进，“好巧啊，大家都来了吗？快进来吧~我刚好在准备晚饭！”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纱奈。” “纱奈！你才刚刚康复没多久，不要太操劳啊！治你快去做饭——” “我知道了。” “辛苦了，谢谢纱奈。” 众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了进来，高大的少年们一下子就将偌大个客厅全部坐满，有的甚至都没有位置坐，但也不大介意，长腿盘起坐在地上，姿态随性自在，熟练得像是自己家一样。 宫治和其他会做饭的几位已经进厨房了，少年们轻车熟路，备菜、洗切、蒸煮炒烹……每个厨具都有它的使用者，每个人都没有闲着，动作熟练的同时合作无间。 无需交谈，无需分配任务，他们自然而然地就这样做了，默契得仿佛本应如此，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纱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交给我们就好了。”宫治一边按着饭团一边对她说。 “这怎么好意思……”栗川纱奈抹了一把眼泪，感动道：“那我想要吃吞拿鱼沙拉口味的和梅子口味的饭团，谢谢治啦！” 这反差，这转折之自然，宫治“噗嗤”一下笑了出声，语气宠溺道：“好，给你做十个。”、 “栗川同学，大概再等个二十分钟就可以开饭了。”黑子哲也温声道，并在内心默默感谢自己在诚凛的队友火神大我。火神意外的厨艺超群，在火神的教导下，他也学会了做饭。 栗川纱奈：“好耶！” 越前龙马也勾唇笑了笑，“纱奈前辈，我今天会让你尝到比之前美味一万倍的料理。” “呜哇……”栗川纱奈脸红了一下，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越前龙马都能说得令人脸红心跳，“谢谢龙马君！” 轻轻地“嗯”了一声后，越前龙马静静地注视着栗川纱奈，思绪开始飘远。 在纱奈“离开”他所在时间线的最后时光里，纱奈因为病重而茶饭不思，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向堂姐菜菜子请教而学会厨艺的。 只要一想到最后那段时光里纱奈的痛苦和依然坚强的微笑，只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越前龙马就感觉心脏像是被用力揪紧，酸涩疼痛。 每每回想至此，就越发觉得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美好得像是一场幻梦一样，幸福得令人几乎想要喟叹出声。 眼前的少女鲜活的呼吸，灿烂的笑容，都让他们感到无比安心。 甚至就连每天环绕在周围的人数众多的“情敌”，都不会让他们彼此之间感到厌烦。 因为，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的思想、与她的回忆、每一天的行动，都在印证着一切不是梦，印证着纱奈真实存在，并且就在他们身边。 越前龙马深深地注视着黑发少女，直到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月岛萤：“你再不翻面，牛扒就要糊了。” 越前龙马：“………” 他抽了抽嘴角，手臂肌肉记忆直接一个颠锅，想要将牛扒帅气地翻个面，结果却又太过用力，牛扒“吧唧”一下飞到了料理岛台对面正在做炒饭的赤苇京治的锅里。 赤苇京治：“？” 这是什么天降甘霖。 “谢谢你，越前君，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赤苇京治用锅铲将牛扒在锅里迅速切成丁，将普通的炒饭升级成了牛肉粒炒饭。 越前龙马：“………” 月岛萤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 笑归笑，但他大概率能猜到这位越前龙马君刚才为什么会走神。 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心情。 月岛萤的目光转向客厅中央的黑发少女，她已经美滋滋地坐了下来，众人环绕着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把少女逗得笑声清脆欢快。 屋里空调温度舒适凉快，暖黄色的灯光气氛温馨，开放式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气，电视机播放着时下最有趣的综艺，少年们陪伴在她身边，一派美好。 真好。 月岛萤在内心默念。 是上天的馈赠吧，她还活着，还能回到他们身边……真好。 …… * “干杯！！！” 玻璃高脚杯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围坐在餐厅巨大的圆桌边上。进入厨房的每个人都贡献了几道自己的拿手好菜，铺了满满一桌，菜式色香味俱全，琳琅满目。 璀璨的水晶吊灯灯光洒落在大理石材质的圆桌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圆桌正中央摆放着一瓶标志性的巨大玫瑰花束，鲜红的玫瑰上还带着晨露般的水珠，鲜艳欲滴。 圆桌和玫瑰都出自迹部景吾之手，是大少爷专门为栗川纱奈家定制的家具，大到能容纳下为救纱奈都出过一份力的所有人同时就餐。系统看到的时候都惊了，在短暂的沉默后，系统最后给出的评价是迹部这度量可以，有正宫之姿。 就像此时此刻，极具度量的某人率先站起了身，右眼下的泪痣熠熠生辉。 迹部景吾笑着高举起了高脚杯，“啊嗯，人都齐了吧？本大爷宣布，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医生宣布纱奈的心脏彻底恢复健康！” “恭喜纱奈！！” “纱奈，我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要永远健康下去啊！纱奈！” “一定会的。” 栗川纱奈感动得泪光盈盈，胸腔用上暖流，“谢谢大家……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了。” “纱奈，又开始说傻话了。”幸村精市失笑道：“我们说过，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更何况只是抽几针而已，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没错没错，我们真的还好。”木兔光太郎也开口接道，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唯一的例外，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孤爪研磨——他们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位在为纱奈捐赠干细胞后出现了严重不良反应的。 可面对现在这个话题，孤爪研磨的表现却依然平静。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栗川纱奈，猫一样的金棕瞳目光温和。看样子依然是像之前那样，他并不打算告诉纱奈自己承受过的痛苦，只为了不让她担心。 这一个屋里的人，坐在这张巨大的圆桌里的所有人，都真的是……爱惨了她。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知道……”栗川纱奈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轻声道，“不仅仅是救了我这一件事，是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陪伴……” 自从她苏醒以来，所有人都毫无保留地、用尽全力地陪伴在她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让她开心。 在过去的日子里和她之间有误会，就来到她的病床前真诚道歉，直到解开误会，再也没有心结。 她一出院，大家就为她举办“运动会”和比赛，只为了让她知道，他们已经彻底恢复好，不再为他们的付出担忧和愧疚。 她的父母偏心长兄，在得知她病愈之后虽然在电话里笑了并且语气惊喜，但时至今日也还是未能放下忙碌的工作回到日本探望她，更遑论陪伴在她身边。 察觉到这一点后，大家便每天都会来陪她，变着法子的哄她开心。得不到父母的爱，他们就用另一种方式将她内心空缺的部分填满，幸福得几乎要溢出来。 在她出院之后，大家也还是会在她家常聚，以至于相互之间都处成了好朋友，彼此之间越来越默契和熟稔…… “我现在的每一天，都真的好幸福……好幸福。”栗川纱奈垂下眼眸，泪水像断弦的珍珠一样，“啪嗒”一声拍打在她揪紧裙子的手上。 “纱奈……” 少年们发出了喟叹的声音。 在充满爱意与怜惜的喟叹之后，回答她的，是他们愈发坚定了的声音——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纱奈。” “无论结果，无论多久。” ——我知道的。 栗川纱奈在内心轻声道。 她也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的回答的，他们是最好最好的存在。 热忱真挚的少年，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坚定无比的一往无前。 …… 眼看着泪水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转，赤司征十郎连忙切换话题道：“好了，来聊点开心的，不要让纱奈再多愁善感了。” 此言一出，顿时一呼百应，木兔光太郎附和道：“对对对，谁来开启一个新话题，来点搞笑的，让纱奈奈开心起来！” 以这段时间对大家的了解，黄濑凉太下意识地看向了宫侑和宫治，“论搞笑，那不是写着宫双子的名字吗？宫兄弟你们来打个样吧？” 宫侑立刻炸毛：“哈？我和治怎么就搞笑了？我们可是成熟靠谱的类型！” 黄濑凉太：“对味了，侑君，你说自己成熟靠谱这一句就已经很搞笑了，再来点。” 宫侑：“……喂！！” 宫治不语，只是一味地陷入沉默，外表看上去确实十分冷酷成熟。 栗川纱奈：“噗……” “纱奈笑了，果然有效果！！” “快点，谁都好，继续来点搞笑的！” “说起搞笑……”不二周助笑得眯起了眼睛，看向白石藏之介，“白石君的高中四天宝寺是以幽默搞怪著称的耍宝名门，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见众人的目光瞬间飞了过来，白石藏之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来惭愧，我这个队长好像反而是我们四天宝寺里幽默感比较落后的一个，队伍里的小春和裕次他们才是真的老艺术家……” 手冢国光罕见地开口道：“上次白石君在烤肉店里的举动，就很有幽默感。” 手冢所谁说的，是好几所网球学校在烤肉店里进行大胃王比赛时白石藏之介的名场面。当时白石藏之介在喝了乾贞治秘制的乾汁“甲罗”之后，变得异常兴奋，一边大喊“ectacy”一边脱了衣服展示肌肉。 白石藏之介：“……你明明都没笑！而且不要提那个了啊啊……一想起来就很羞耻啊喂！” 不二周助也忍不住笑了，笑容中带着一点腹黑，“这次可以站到桌子上展示，今天的桌子足够大。” “不二君！怎么连你也……！”白石藏之介叹了口气，但看到面前的圆桌时，又忍不住愣了一下，“说起来，这张桌子真的好大啊……而且这个形状，好像中世纪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团的那张圆桌！” 白石藏之介的网球绝技之一，也是“圆桌抽击”，不由得联想到了这里来。 传闻中，亚瑟王拥有一张巨大的圆桌，能同时容纳150人聚会使用，所有拥护爱戴亚瑟王的骑士英豪共聚一堂，骑士们彼此平等，齐坐在圆桌旁边，共同为他们所追随的亚瑟王效力。 “还真的是有点像。”佐久早圣臣冷不丁道。 “那纱奈就是我们的亚瑟王。”日向翔阳笑出了一口灿烂的白牙，“我们是纱奈的骑士，纱奈是我们的亚瑟王。” “……！” 短短的一句话，其中之浪漫，众人皆是一愣。 栗川纱奈也愣住了，脸瞬间涨红。 她、她是大家的王什么的……听起来也太害羞了！ “boke你……”影山飞雄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难以想象这么浪漫的话是从日向翔阳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还是当初那个考试不及格和自己一起补习的日向吗？怎么去了趟巴西回来，把南美人那套浪漫和热情奔放全学回来了！ 而且日向是怎么做到的？这么自然而然的就将对她的称呼，从“栗川学姐”转变为亲呢的“纱奈”了啊，可恶！好想学！ “翔阳……不得了啊。”及川彻也惊讶地挑了挑眉，但在内心对日向翔阳的这个说法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很有意思的说法，我同意。”幸村精市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我也觉得，纱奈是我的亚瑟王。” 赤司征十郎看向迹部景吾，“迹部，你这张桌子定制得有点意思。” 迹部景吾：“啊嗯，本大爷的品味毋庸置疑。” 迹部景吾从小在英国长大，自然对大不列颠的史诗传说亚瑟王传奇的故事有所涉猎。而在传说中，亚瑟王那张巨大的圆桌，是他的王后桂妮维雅所赠。 而现在，这张圆桌是他所定制，赠予纱奈的。 这么说来，如果纱奈是“王”的话，那他便是她的王后了。 迹部景吾心情颇好，眼角的笑意止不住地往外溢。 “那么亚瑟王大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绿间真太郎问道：“现在正值暑假末尾，纱奈，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的地方……”栗川纱奈想了想，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当初遗憾至今的未完成的约定，“想去白马镇看极光！” “白马镇，是在加拿大吧？”孤爪研磨顿了顿，“确实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唯一能观测到极光的地方。” 紫原敦抬头望天花板，水晶灯光芒璀璨耀眼，“极光啊……听起来会很美的样子。” “那就去吧，纱奈。”幸村精市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有点抖，难按捺住内心的激动。 其他几人和幸村精市也是不相上下的反应，和纱奈一起去看极光，是对他们来说有着非比寻常意义的一个约定。 在他们最后的时间线里，纱奈最后病入膏肓，医生已经宣判她的时日无多，让他们尽量陪她完成未尽的心愿，去做还未做过的事情，去看看未曾领略过的风光……当时他们已经约定好一起去看极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就在当天晚上，纱奈病发了。 而现在，当初那未完成的约定，终于有弥补遗憾的机会了。 “好。”栗川纱奈感觉鼻子酸酸的，刚止住的泪水像是又快要涌出来了。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纱奈。”宫侑也兴奋道：“极光啊……我和治也很想去，景色一定很震撼！” 北信介脸色微微变了变，迅速拉过宫侑，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侑，那是他们和纱奈的约定……” 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是，那是独属于他们和纱奈之间的约定，旁人的贸然加入，或许不太妥当。 宫侑愣了一下，也立刻明白了北前辈的言下之意。 从来都直来直往的他，表情一瞬间也变得有点无措，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不太合时宜的话语。宫侑张了张嘴巴，刚想开口说“我开玩笑的”、“你们去就好”—— 可还没等他说出来，就听到迹部景吾开口的声音。 “啊嗯，本大爷倒是没有意见。” 不二周助也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眼底是真诚的笑意，“我也是，如果大家想要一起去看极光，纱奈也希望如此的话，就一起去吧。” “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幸村精市笑了笑，声音温和，“在座的大家都为拯救纱奈、为她铸就一颗新的心脏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是我们所有人的努力共同换来了纱奈的健康，只要各位想一起去看极光，我们欢迎之至，没有拒绝的道理。” “没错，不仅纱奈感激你们，我一直以来也在想，该怎么表达对各位的感激。”白石藏之介轻声道：“如果一起去看极光能让大家开心，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手冢国光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要大意地上吧。” “还差得远呢。”越前龙马轻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是这么小气的家伙的话，纱奈前辈估计也不会喜欢我们的。” “那么你呢，纱奈。”迹部景吾问，“你想大家陪你一起去看极光吗？” 栗川纱奈愣住了好一会，为他们的体贴与宽容所惊讶。 片刻后，她听到了自己回答的声音—— “我想。” ——想和大家一起去看极光。 “ok，本大爷立刻安排。”迹部景吾“啪”的打了一个响指，干脆利落，他站起身看向其他人，“只要你们想，迹部财团的私人飞机就能带上所有人，马上出发。那么，你们的答案呢？” ——去。 这是所有人这一刻内心涌现出的，同样的答案。 想和她，一起去看极光。 …… * 一天后，加拿大，白马镇。 深夜的育空地区雪满长空，皑皑白雪将白马镇完全包裹了起来，一望无尽的夜幕布满了点点钻石般璀璨的星光，天空是银白与黑色调，唯有远处小镇的点点灯火和小木屋的篝火带来了些许暖色调。 栗川纱奈捧着冒着热气的牛奶，穿得厚厚实实的，她坐在极光营地的小木屋前，抬头望着天空，等待着奇观景象的降临。 身形高大的少年们陪伴在她身边，或坐或立，同样昂起头看着天空。他们的存在和陪伴，令人感觉到无比安心。 好神奇……栗川纱奈有些出神地想到。 前天晚上，大家还在她家里一起吃着饭。而今天的这个时候，她和他们所有人就真的跨越了大半个地球的距离，来到了北冰洋边上的营地。 三个“世界”攻略之旅下来遇到的大家，此时此刻都站在了这里，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极光。 放在以前，要是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降临时的自己，栗川纱奈甚至都不敢奢望自己能有这么一天，能带着健康的躯体来到北纬61度，只为看一场盛大的美景。 而现在，她不仅拥有了健康的躯体，身边还有这群热忱真挚的少年陪伴……是以前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诶……极光还没有出现诶。” “应该快了，预测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快看！是不是已经出现了——” “……！” 栗川纱奈睁大眼睛，看见一抹极其浅淡的、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幽绿色在天边，时有时无，像一缕灵魂在空中游荡。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的时候，那一抹绿色渐渐清晰明显了起来，开始延展、流动，化作一条巨大的光之绸缎，横向贯穿了整个天际，在夜晚天空这一黑色的画布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着时间的推移，绿宝石般的绸缎开始流动、变换，像是从宇宙深处奔流而下的光之瀑布，汹涌澎湃，神秘而美丽，目光所至的整片苍穹都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如同来到了世界尽头般震撼而充满神性的景象。 是罕见的极光大爆发。 栗川纱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好美…… 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唯余震撼。 少女在看着风景，而其他人却是在看她。 来到极寒之地，栗川纱奈穿得毛茸茸的，厚厚的围巾、帽子和白色绒毛耳套将她包裹了起来，可爱得让人想要一把抱住。 少女毛领下仰起的脸冻得红彤彤的，极光洒落在她的脸上，柔美漂亮得不可思议。 众人不由得有些怔忪出神。 放在不久之前，他们都没能想到，还能见到她从病床中醒来……至于一起来看极光，更是想都不敢想。 而现在，奇迹却全都实现了，如同现在在天空中飞驰而过的极光一般——罕见，却终将实现。 好幸福。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一刻是永远。 在一片璀璨得近乎永恒的绿色之中，少年们低下头，垂下眼眸，双手在胸前合十，在内心默默许下了属于自己却又几乎一模一样的愿望—— …… 喜欢她。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一定会更加幸福的。 极光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正文完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