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妇?夫人才是真大佬》 第一章:怀孕了,孩子不是未婚夫的 她怀孕了。 孩子不是未婚夫的。 而今天,是她和未婚夫的婚宴。 神圣肃穆的教堂中,高悬的欧式老钟发出沉闷厚重的金属碰撞声。 “很开心,因为这应该是人生至高的领奖台,而今天,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谱写属于你们的故事。” “那么作为准新娘的温攸宁小姐,您愿意嫁给您身边这位先生为您的丈夫吗?” 一时间,台上台下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 白玫瑰层层叠叠装饰的台上,身为主角之一的女人——温攸宁——穿着白色婚纱,手捧鲜花侧身站在面对着裴青珩。 定制的婚纱衬得女人身材姣好,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玉无瑕,仅仅一个侧颜就知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明灭的灯光打在温攸宁身上,折射出一小片遮挡住捧花和白玫瑰的阴影。 她深吸一口气,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俊美帅气的男人, “我愿......”意。 “不!她不愿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是教堂门外传来的女声更尖锐,直接盖过温攸宁,引得现场一片哗然。 温攸宁一愣,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她眼眸微微一眯,眸光闪烁,细看之下竟是隐隐松口气。 不愧是她的好妹妹,来得真及时。 很快,就有人在唏嘘声中认出那人。 “好家伙,这不是新娘妹妹吗?这是要干嘛?” 见已经被人认出,温雅挺挺胸口,挑衅看着温攸宁昂首挺胸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这一刻,仿佛她才是婚礼的主角。 温攸宁并不在意,“雅雅你终于来啦,妈妈说你一定会来,是真的!” 她的语气欣喜,似是真的庆幸温雅的到来。 但在座的都是人精,会有谁看不出来温雅来势汹汹,他们对视一眼,现场氛围瞬间变得有些怪异。 这位温大小姐是真傻还是装傻? “嗯,今天可是姐姐的婚礼,作为妹妹,我当然得为姐姐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啊。” 温雅一步步走进来,皮笑肉不笑。 “什么礼物?” 温攸宁像是没看见温雅和裴青珩之间眉来眼去的动作,顺着温雅的话惊喜地说。 “我知道姐姐喜欢青珩哥哥,但是青珩哥哥不会娶姐姐!” 温雅高举起手中的纸张,拔高声音, “姐姐她已经怀孕!孩子不是青珩哥哥的!” 温雅这一句话无不是扔进平静水面的一颗炸弹,炸得台下这群有头有脸的宾客瞪大眼,纷纷表示不可置信。 “什么?温大小姐怀孕了?真的假的?” “没教养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竟然乱搞!” “我靠,你们看温大小姐那肚子,根本就不正常!” 有人轻蔑睨了台上的人一眼,插嘴道:“温大小姐只是被收养的,如今还在婚宴上公然给裴家戴绿帽子,裴家能要这样的儿媳?” “温雅被寻回后温大小姐就被送到乡下,这一送就是十二年,一个连上层圈子都挤不进去的乡野村妇。” “啧啧啧,带着野种嫁给裴青珩,温家这是把裴家脸面踩在脚下啊。” 站在舆论中心,这些议论声几乎把温攸宁淹没,她像被拔掉衣服赤身裸体站在灯光下接受众人的审视和打量。 她粉黛不施,却能让人逆着光看着白皙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温攸宁抬起脸,绯红的唇瓣轻轻吐出口浊气。 只是那腹部,确实微微突起,像是怀孕三月有余。 “贱人!” “啪——” 裴青珩双目猩红,目眦欲裂,是恨不得一口咬死温攸宁。 措手不及,裴青珩高高扬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温攸宁脸颊上。 清晰的巴掌声让原本有些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错愕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温攸宁的脸歪到一边,几缕碎发掉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她白皙的脸颊高高肿起,清晰可见一个掌印,淡色的嘴角溢出点红色的血渍。 温攸宁扭过头,脊背挺得笔直,那双波光潋滟秋水盈盈的凤眼明亮诱人,带着些许晚秋后霜露骤降的破碎,澄澈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双眼睛,裴青珩竟然无端觉得心虚。 怕什么!这蠢货能知道什么? 围观看戏的人群也逐渐回神,细细簌簌的议论声四起。 “温攸宁,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裴青珩咬牙切齿,把被背叛者的姿态做足。 温攸宁扯扯嘴角,牵扯起来的疼却始终不及语言让人窒息。 她和裴青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即使后来温雅这位妹妹被寻回,她被送到乡下,也从来不曾影响她和裴青珩的感情。 那个少年三天两头就回来找她,给她带好吃的,讲各种各样的趣事。 她甚至还能想起来那天,裴青珩七夕告白时紧张到语无伦次的模样和那双眼睛里纯粹到极致的爱意。 他说,她会是他唯一的新娘,他会对她好一辈子。 结果他的一辈子就只值五年,真是够短的。 “裴青珩,”她轻声道,“这个孩子是谁的,是怎么来的,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 三个月前,她受邀前往裴青珩精心准备的五周年约会,在那个暧昧氛围洋溢的酒店房间,她没等来裴青珩,反而是...... “造孽啊造孽啊,温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女儿!” 温母痛心疾首。 “裴青珩,婚礼取消,我们之间,到此结束。” 她扔下这句话,径直从裴青珩身边跨过走向人群。 女人脸上无悲无喜,麻木得像是个没有感情的AI。 见她走过来,人群一怔,下意识给这位被退婚的新娘让开位置。 背后,父亲掷地有声,带着浓厚的厌恶。 “温家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从今天起,温攸宁和温家再无瓜葛!” “至于婚宴,如果裴总不介意的话,我们还能再商量的......” 荒谬,可笑。 真是苦了这群人花了这么多心思来算计自己。 温攸宁一把扯下头纱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离开教堂。 门外,一辆低调奢侈的车停在教堂不远处,看见温攸宁走出来,立马有人从车上走下来。 那是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 温攸宁认识他。 自称是她亲生父亲心腹的家伙。 第二章:小姐,先生希望你回家 “小姐,回家这件事,不知您考虑得如何了?” 男人像是没看见温攸宁狼狈的样子,只是恭敬地问。 “小姐,先生和夫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寻找您。” 温攸宁眨眨眼,一个月前,这个男人就已经把不同医院机构的亲子鉴定报告摆在她面前,告诉她她其实是薄家真正的小小姐。 京城薄家,顶级豪门家族。 裴温这种一线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看完报告后,她没有立刻答应,回绝她的亲生父亲,理由是她需要时间考虑。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想到这,温攸宁不由得在心里嗤笑: 真他妈会挑时间。 “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人多眼杂。” “好的小姐,请上车。” * 嗯?那不是温攸宁吗? 教堂侧门,李双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口气,虽然瓜好吃,但吃多了也是会撑的。 只是她没想到,刚出来就看见瓜的女主角跟着一个老男人上了车,简直和她爸一个年纪。 李双脑子转了转,结合刚刚发生的事,那老男人的身份似乎就变得暧昧起来。 她看了眼那疾驰离开的车,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说实话,光看那车的话,温攸宁挑金主眼光真是差得没边。 不过,李双眼珠子一转,青天白日这么不避嫌,就怪不得别人了。 * “当然,关于小姐最近的一些传闻,先生也有所耳闻......小姐无需担心,不管这个孩子父亲是谁的,它都会是薄家的血脉。” 高档餐厅独立包间内, 见温攸宁进来后一言不发,男人还在不断给自己增添筹码。 “如果小姐想要做点什么,薄家也会是小姐最大的助力。” 这句话,基本就是告诉温攸宁,想不想搞那对陷害她的狗男女? 薄家凌驾于温裴之上,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只要温攸宁答应...... 温攸宁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温热的手感让她逐渐回神。 “不用了!” 温攸宁微微一笑。 “我记得薄家有位薄小姐,你们来接我回家,应该没和你家小姐说过吧?” 在温攸宁的印象中,这位薄家小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仗着自己是薄家唯一的女儿为所欲为,嚣张跋扈。 上层圈子的敢怒不敢言,只因为她身后背靠薄家。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说实话,我对薄家并不感兴趣,这位先生请回吧。” 好不容易要能摆脱温家这个火坑,她可不想转身又一头扎进龙潭虎穴。 而且,三次见面都是和这位心腹,不管是她的父亲,母亲,亦或者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 她一个没见到。 是太忙吗? 温攸宁哂笑,谁知道呢。 明明是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可周身气场却又那么恬静悠然,游刃有余。 她不需要父母,至于哥哥......笑死,她又不是没哥哥,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抢别人的? 见温攸宁态度坚决,中年男人沉默一瞬,须臾后抬头继续说: “没关系,我相信小姐迟早有天会改变想法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您了。” “对了,这是明湾公馆别墅的钥匙,是先生让我代为转交给小姐的。” 等包间门再次被拉开关上,温攸宁漂浮不定的眼神才落到桌子上,中年男人留下的钥匙上。 这是什么意思? 怕她被赶出温家无家可归? 还真贴心。 嘶—— 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温攸宁倒吸一口凉气。 靠北,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迟早她会原封不动还给裴青珩。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忽然,熟悉的音乐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温攸宁瞥眼看去,是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喂?”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和漫不经心。 与之相对的,就是对面着急忙慌像是被鬼追似的。 “小姐,你赶紧回来啊,据可靠小道消息,boss提前回国了!” “啥?” 一句话惊得温攸宁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没听错吧? 她哥哥要回来了? 怎么可能? 明明按照她算好的,她哥出国忙事情两个月,两个月,足够她把事情闹大再顺便把那对渣男贱女处理好的。 保证悄无声息,就算到时候被翻出来,以她哥那性子,也就是几千字检讨而已。 但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 谁?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泄露的消息! 温攸宁脑子飞速旋转,同时嘴上不忘记说:“我给你发位置,赶紧来接我,顺便给我带点药膏,知道了吗?” 那头应下后挂断电话。 温攸宁捏着手机,在这个安静到近乎能听到针落地声的包间,她好似听到自己的胸膛,那颗鲜活的心脏跳动个不停。 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 就连在教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指认,她心率都不曾变过。 而现在,哥哥要回来了。 温攸宁垂头,藏在阴影中的另外半张脸晦暗不明。 * “嘶,轻点,轻点,好疼啊。” 幻影劳斯莱斯的后座,温攸宁早已把婚纱换下,此时她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短裤,在狭小的车间里到处躲藏。 “小姐,再不上药印子消不下去,你想顶着这么张脸去见boss吗?” 花滢有点无语,她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捏着药膏。 “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上药了晚上就能好一样,”温攸宁捧着脸疼得龇牙咧嘴。 “哥哥什么时候到?” 花滢歪头想了想,“晚上八点,还有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够了。 温攸宁咬咬牙,心一横把脸往花滢面前一凑,大有一种决心赴死的感觉。 哥哥提前回国一定知道什么,要是回来看见她还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那后果...... 温攸宁一哆嗦。 现在只能想想办法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可以了小姐,这可是好东西,再上两三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温攸宁那半张肿起的脸涂满白色药膏,疼痛让她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煞白。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是温攸宁脸色更白,还是药膏更胜一筹。 第三章:哥哥: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晚上八点,铂宫,私人停机坪—— “花滢,你快看看我,怎么样怎么样?” 温攸宁还是下午那套清爽的穿搭,柔顺浓密的黑发柔顺乖巧地搭在肩头,平白增添些恬静的美。 此时她单手扒拉着头发,漂亮的脸蛋凑到花滢面前,眼睛亮亮的。 花滢附和仔细瞧了瞧,拍拍胸脯, “放心吧小姐,绝对看不出来!” 回到铂宫后又陆陆续续上了几次药,那红肿的脸颊终于消下去,仅剩一点不太明显的红。 温攸宁松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彼时的停机坪四周站满黑衣保镖,在这黑夜里,无端生出几分肃杀之意。 温攸宁和花滢站的位置很显眼,保证那人从飞机上下来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 “小姐,来了!” 随着花滢雀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攸宁抬头望去,一辆直升机正嗡鸣着下降。 巨大螺旋桨带起的狂风吹乱温攸宁的头发,她不由自主眯上眼,身影却是一动不动。 “家主!” 直升机停下舱门打开,花滢率先喊道。 而在她之后,四周的保镖整齐训练有素跟着齐声喊道,声音雄厚,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 温攸宁收回手,眯着眼打量着从浓稠黑暗中,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哥哥... “笃,笃,笃——”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响动,宛如悠扬的交响曲,由远及近。 长发,黑西装,看不清五官,但那凌厉不容置疑周身宛如帝王般的气场却比容貌先让温攸宁感知到。 他一步步走向温攸宁,让人不由自觉想要臣服的压迫扑面而来。 “乖乖。” 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听得人耳朵一阵酥麻。 直到男人走近,温攸宁终于看清楚他的长相,浓艳稠丽,勾人心魄,甚至一向自喻长相不错的温攸宁也不得不感慨,男人确实是上帝的宠儿。 “哥哥!” 温攸宁扬起甜甜的笑,张开双臂直接扑进男人的怀抱。 男人稳稳当当接住温攸宁,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恰到好处展现出力量的美感,多看一眼都让人止不住狂冒鼻血。 熟悉的雪松夹杂薄荷清香钻入温攸宁鼻腔,她笑着从男人怀里仰起脸,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欢迎回家,哥哥。” 谢砚深抬起大手揉揉温攸宁的脑袋,“怎么没在里面等,外面冷。” 三月的帝都还没正式进入夏天,尤其是晚上,在外面呆久了甚至会觉得有些冷。 谢砚深捏捏温攸宁的手,一片冰凉。 “嘻嘻,那我们快进去吧,哥哥。” 温攸宁站在谢砚深旁边,亲昵地挽着谢砚深的胳膊撒娇。 她的模样太乖巧太懂事,总是让人下意识想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 跟在两人身后,身为谢砚深得力助手兼心腹的司橙这么想着,下一秒,面前的温攸宁突然扭过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甚至还恶劣笑了笑。 两人的距离隔得不远,司橙看清楚了温攸宁的嘴型: 敢打小报告,你完了! 司橙:“......” 他悻悻摸摸鼻子看看天,这也不能怪他不是,这都是boss的吩咐啊! * 谢砚深随手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佣人,坐下后用手扯了扯领带,在黑色衬衫映衬下更显慵懒和迫人的气场。 他翘着腿,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然后双手交叠在身前,掀起眼皮看了眼温攸宁。 “......”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就知道! “boss,您要的东西。” 还没等温攸宁动作,司橙已经熟练把一盒看不清的东西递到谢砚深手中,然后带着所有佣人悄无声息退场。 一瞬间,本就空荡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或许是干了坏事的缘故,温攸宁咽咽口水,没敢往谢砚深身边凑。 她一步步挪到谢砚深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过来,我不想说第二遍。” “......” 行吧,温攸宁重新换位,坐到谢砚深身边。 有一说一,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顶着这么强的气场还能维持住理智不犯怂的。 反正温攸宁在谢砚深身边这么多年,在外面再怎么作天日的,到谢砚深面前就跟拔了利爪的猫咪一样,毫无杀伤力。 还没等温攸宁从自己的想法中回神,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伸过来,强硬掐着温攸宁的两颊逼得温攸宁抬起脸直视谢砚深。 谢砚深力道并不大,甚至可以撑得上轻柔。 “哥哥?” “疼吗?” 谢砚深的指腹摩挲着温攸宁的脸颊。 温攸宁先是一怔,随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谢砚深在说什么。 她下意识摇摇头,“不疼的,已经上过药了。” 温攸宁说话时嘴巴一开一合,隐约可以看见洁白贝齿下那截细嫩的红舌。 谢砚深的手指换了位置,一下一下拂过温攸宁嘴角——那刚刚结痂的暗色伤口。 那双冷凌的眼眸一眯,“真的不疼吗?” “嗯嗯,真的不疼......嘶——” 温攸宁说话的空隙,谢砚深曲起指节,修剪圆润的指甲重重摁上那道细小的伤口。 疼痛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撒谎。” 谢砚深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悲。 你不掐它能疼吗? 见谢砚深已经松手,温攸宁瘪嘴在心里逼逼赖赖,但也只敢在心里逼逼赖赖。 这时,温攸宁也终于看清楚司橙拿进来的是什么了——一盒药膏。 “抬脸。” 温攸宁乖乖抬起脸,凑到谢砚深跟前。 冰冰凉凉的药膏擦在脸上,很清爽。 “说说吧,肚子里的种是谁的?” “咳咳咳咳...” 温攸宁俯下身撕心裂肺咳嗽起来,谢砚深这话来得突然,差点让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也庆幸于突如其来的咳嗽,以至于温攸宁并没有看见,谢砚深提起这个话题时那张阴沉漆黑如锅底的脸。 不明显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要把那个狗男人找出来弄死。 这样,才能缓解他在国外收到温攸宁已经怀孕时滔天的暴怒。 第四章:看见那个热搜了吗,顶一下 只是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温攸宁抬起脸时,那阴郁的神情已经隐没。 温攸宁一张脸憋得通红,她扬起手背挡住自己半张脸,同时也遮去那些狼狈。 “哥哥,这事,你听谁说的?” 谢砚深不说话,只把一张纸递到温攸宁面前。 那东西温攸宁见过,白天时裴青珩才把这东西砸在她脸上。 孕检报告。 温攸宁顶着谢砚深恍若有实质的压迫目光,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 “哥哥,我可是方圆十里出了名的乖乖女,从不乱搞!” 说到这,温攸宁似又有底气,自信拍拍胸脯。 “孕检报告?” 谢砚深只是冷声重复。 温攸宁挠挠头,俏皮吐吐舌,“这个孕检报告其实是苏苏姐的,我跟她借来用的。” 苏苏,谢砚深的秘书,已经怀孕半年。 温攸宁忐忑看着谢砚深,很难看出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结婚也是假的,我知道温雅一定会出面阻止。”就算她不出面,裴青珩也有本事搅黄婚宴,毕竟他可舍不得他的雅雅受委屈呢。 只不过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码事。 只是她确实需要用这件事为跳板,摆脱那个渣男和温家。 事实上她的目的确实做到了,现在只需要再添把火,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我知道,方法可能是稍稍偏激了点,”以身为饵的确不明智,何况温攸宁几乎是把自己置于舆论中心,“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可以吗?” 温攸宁期颐看着谢砚深。 “这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砚深的目光落在温攸宁糊满药膏的脸颊上。 再有下一次...... “好的,我知道啦哥哥!” 温攸宁嬉笑着,谢砚深这话就是同意她自己处理了。 “放心吧,我迟早还给他。” 温攸宁眼底划过一抹骇人的冷意。 * 雾气萦绕的浴室里静悄悄的,浴缸里盛满的水从边缘挤着出来,砸在地板上,在安静的浴室里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水声。 “哗啦啦——” 下一秒,赤身裸体的女人从浴缸中站起来,白皙的皮肤在热气下覆上一层淡淡的健康粉色。 前凸后翘,朦朦胧胧; 欲遮不遮,血脉喷张! 温攸宁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面一缕,纤长的腿跨出浴缸。 披着浴袍出来的时,放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 仔细一看才会发现那登录的页面是微博。 其中当属最惹眼的,应该是热搜第一第二条,它们后面都跟着一个艳红的“爆”: 惊!新娘被揭“带球骗婚”遭抛弃后被金主接走! 下面的配图是一个穿着婚纱满身狼狈的女人跟在一个中年男人后面,光从男人黑白交杂的头发就知道,这人年纪都能当新娘爹了。 正是当时的温攸宁! 惊!豪门梦碎!温家千金被曝品行不端,家族断绝关系! 这个下面附带的,就是一段视频。 是当时温攸宁被逐出教堂,温父在她身后说话那一段影像。 温攸宁点进去,划拉着鼠标翻看着网友们的评论。 无它,全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还有一些是对裴青珩的心疼,以及站在温家立场上的愤恨。 网友1【呸,什么玩意,也敢来碰瓷我们可爱的雅雅?贱人就是贱人,矫情!】 网友2【我只能说,温董干得漂亮!这种垃圾就应该滚回垃圾桶里呆着】 网友3【傻逼别来沾边,雅雅和裴少绝配,独美!碰瓷的全部给雅雅和裴少挡灾!】 ...... 网友xxx... 温攸宁合上电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她拉开阳台玻璃门,外面有一张铺着深绿色格子布的小桌,桌上摆放着茶具,旁边还有两把椅子。 温攸宁很喜欢这里,尤其是夜晚月明星稀的时候。 重点是,她房间隔壁就是谢砚深。 灯没亮,哥哥还在书房忙工作。 温攸宁这么想着,坐下来后打开手机,切入微信置顶的其中一个联系人,熟练地拨通号码。 她摁灭屏幕速度太快,根本让人看不清楚上面的备注。 “哟,稀客啊宁小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对面那头是个男生,说完话还轻佻吹了个口哨。 温攸宁没好气翻个白眼,她和对面那货认识也是纯属巧合,只是这人确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温攸宁才一直维持着和他的联系。 “江界,我哥回国了,就在今天!” “......” 电话那头短暂陷入了谜一样的死寂。 下一秒—— “什么!不可能!我这里明明显示你哥还在国外,宁小宁你又想坑我??” 温攸宁翻个白眼,反手把让花滢在私人停机坪偷拍的谢砚深的照片甩过去。 “你说我要是把这事情传出去,你这个.....,” “闭嘴!” 江界拔高声音,打断温攸宁。 “我之前就说不接你哥的活不接你哥的活,要不是因为你,你哥这种人我真是绕道走都不想碰上他!” 温攸宁恍然大悟,“所以这是我哥的问题咯?” 江界更像是找到了理由和借口,自信心瞬间回笼。 “当然!我只接一般人的委托,你哥和你都不是一般人。” 废物点心,理由还挺多。 温攸宁在心里暗自发笑,江界虽然自己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都是别人找他委托事情,这货还不一定会接。 全看心情。 “行,那这样,我再给你一个展示你能力的机会,当然也可以不用,主要是你看吧,这事闹的,以后我可能会比较介意,那啥,你懂的。” 你要是不答应,就是证明你实力不行。 下次?下次找你还是找别人,我得好好掂量一下。 江界:...... 江界都要给气笑了,这小妮子就是等着挖坑给他跳,重点是还不能不跳! “有话直说。” 温攸宁坐直身体, “国内关于我的热搜,你应该都看见了吧?帮我调查一下谁买的热搜。” 江界抽抽嘴角,他这么强强到没变的一个人,就是来给温攸宁当狗仔和控场的? “然后把人弄死?” 江界幽幽地问,这可是温攸宁一贯的作风。 第五章:和哥哥的第一次相遇 “当然不!”温攸宁一脸正气,“我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少一天天喊打喊杀的。” 说完温攸宁的语气下沉,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不杀人,帮我暗箱操作一下,把这件事热度抬一下,最好能霸屏好几天的那种。” 哈哈,好一个乖乖女。 江界敷衍嗯一声,扭头又兴致勃勃地问:“你哥呢?在你哥眼皮底下给我打电话,你......” 江界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系统声,江界说话一顿,拿起来一看,温攸宁早就把他电话给挂了。 靠北啊! 说挂就挂,他江界不要面子的吗? * “哥哥,你忙完了!” 温攸宁从觉察到对面阳台门有动静那一瞬间,她反手挂断电话,倒扣手机,装作没事人一样。 等到谢砚深的身影在玻璃门后凸显,温攸宁才笑着,声音雀跃喊着谢砚深。 谢砚深应该是刚从书房回来,身上穿着的还是之前那身黑衬衫,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朝着温攸宁方向望来时,变得柔情似水。 “嗯,”谢砚深抬手,阻止温攸宁想跑过来的动作,“我身上凉,别挨我这么近。” 温攸宁嘟着嘴,“好吧。”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谢砚深眼眸一转,落到温攸宁半干湿润,还在缓慢往下滴着水的头发,微微蹙眉,像是有些不悦。 嘶—— 完了,最近这段时间谢砚深不在国内,她一个人在家可谓是放飞自我,以前谢砚深准得不准的全都干了。 其中也包括洗完澡不吹干头发。 温攸宁不喜欢,但谢砚深不准,老拿什么不吹干睡觉容易头疼把她堵回去。 温攸宁揉揉脑袋,“知道啦哥哥。” 都怪谢砚深回来太猝不及防。 “算了,一会来我房间。” 嗯? 温攸宁眼睛亮了亮,抬头去看谢砚深,却只看见谢砚深转身回房间的背影。 好耶,她虽然不喜欢吹头发,但要是对象是谢砚深的话... 咳咳咳,这话当她没说哈。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温攸宁拿着梳子毛巾,敲敲谢砚深的门后熟练钻进房间。 谢砚深刚从浴室出来,扑面而来的水汽裹挟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扑了温攸宁一脸。 他穿着黑色睡袍,松垮垮的腰带下隐约可见蜜色精壮的胸膛,不难看出,浴袍下的那具身体,到底有多么勾人。 温攸宁在心底叹谓一声, 以后哪个女人能拿下她哥,保证是满满当当的福气和性福。 温攸宁怔愣的功夫,谢砚深就已经插好吹风机,还拧开试了试风度。 “过来。” 好嘞! 温攸宁乖乖坐在凳子上,谢砚深站在她身后,吹风机嗡嗡吹出的热风穿过谢砚深指尖,打在头皮上让温攸宁一阵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闭眼。” 她听见那人的声音这么说到,温热的风很快擦着脸颊而过。 她今年21,也是和哥哥认识的第十五年。 作为温家的养女,温攸宁一直都知道温母并不喜欢她这个女儿,甚至是厌恶。 这种情绪在亲生女儿温雅被找回后达到高潮。 更是因为温雅一句“我讨厌这个姐姐”,年仅六岁的温攸宁火速被打包送往乡下,年幼的她更是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六岁,远离城市,甚至可能连人都没多少,更别提来照顾她的保姆收到温母的示意,小攸宁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常有的事。 然而就是这么天崩开局的温攸宁,因为贪玩翻了邻居家围墙从高处跌落,醒来时站在她旁边的漂亮男孩,成为温攸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笑什么?” 思绪从遥远的记忆中被拉回,温攸宁唇角勾起。 “哥哥,你小时候要是会预知未来,会不会对我温柔点啊?” 谢砚深放下抽风机,拿起一旁的梳子给温攸宁梳头。 “怎么,我小时候对你不好吗?” 温攸宁撇撇嘴,那可算了吧,冷淡的一批。 * 李双,温雅;事情办好了,放心吧。 看着手机上江界发过来的消息,看着温雅的名字,温攸宁竟然没觉得一点惊讶。 这还真是她那个好妹妹做的出来的事。 至于李双,嗯,这个她也有印象,温雅的好闺蜜团。 真好,挨揍都是组团来的。 温攸宁嘴角翘起,关掉手机后懒洋洋靠在车的背椅上,享受着清晨的微风和暖洋洋的阳光。 她旁边的位置还摆放着一份文件,温攸宁摩梭着封面的硬壳。 像她这种困了就来递枕头的好女儿,温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为了能在事情走向达到高潮时顺理成章让温家将她驱逐出门,温攸宁特地一大早就爬起来,连早饭都没吃。 无它,只因为今天温裴两家再谈婚事,温攸宁虽然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能横插一脚给这群人添堵的话,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低调的黑色豪车缓缓停靠在温家大门前,温攸宁捏着那份文件从车上下来,掏出一副墨镜架在小巧高挺的鼻梁上。 温攸宁绯色的唇勾勒出个漂亮的弧度,大跨步走进去。 “大小姐,你不能进去。” 只是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温家的保镖拦在门口。 他们虽然喊着大小姐,但神情和语气中都是对温攸宁的嘲弄和不屑。 “哪门子的大小姐?温家大小姐只有温雅小姐一个,什么阿猫阿狗,也想来攀关系?” 熟悉的,刻薄的腔调从身旁传来,温攸宁斜眼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趾高气扬,鼻孔朝天挪动着臃肿的身材从她身边穿过,走进温家的地盘。 “你,还有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要是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李婶——温家的保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温攸宁,只是指着两个保镖的鼻子臭骂。 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她才是温家的主人。 两个保镖身形一颤,下意识挺直脊背,像两座大山一样挡在温攸宁面前,压迫感十足。 见状,李婶心中很是得意。 赶出去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第六章:关系断绝书:签了,我和温家没关系 只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一声轻盈的轻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清晰落进李婶耳朵里。 那么悦耳,也那么讥讽。 李婶脸色有些难看,扭头终于舍得低看温攸宁一眼,只是还是那般倨傲。 “哪来的乡野村妇?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温攸宁收敛嘴角的笑意,颇有些认真地附和道:“对,你说得对,温家确实只有温雅一个独生女,但是对外,我还是温家的养女,还是说...” 温攸宁说着,一步步走进李婶。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温攸宁那戏谑的眼眸,李婶竟然有些犯怂,无端心虚起来。 “...怀了温家的种又如何呢?说到底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你真以为能依仗你女儿成为温家女主人为所欲为吗?” “李婶,你再怎么说也是温夫人的人,她是什么手段什么心眼,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 李婶眼睛瞪得圆溜,错愕看着温攸宁。 这小贱人怎么会知道这事? 明明...... 李婶沉着脸,“你想干什么?” 温攸宁打了个响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接下来,是私人时间哦。” 李婶阴冷盯着她看了会,转身把两个保镖支走。 “很简单,你们想要温家女主人的位置,我可以帮你们。” 温攸宁慵懒依靠在铁门上,任由李婶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你会有这么好心?”李婶道。 要是温攸宁会不计前嫌只为了帮她,那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温家曾经的大小姐,是个蠢货! “当然不是,”温攸宁一脸坦荡,“温雅抢走我的未婚夫,这让我怎么甘心呢?”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一步步引导着李婶,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温雅攀上裴家这根高枝,就算你女儿怀孕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现在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搞垮温雅母女。”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温攸宁歪头,带着点不符合年纪的天真。 *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当然当然,雅雅能和青珩走到一起,也是我们作为父母一直所期望的。” 客厅人,两个家庭六个人围坐在沙发上,而身为话题中心的温雅,看着面对那个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双手捧着脸,飘出两朵红云。 终于——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我应该没有来晚吧。” 突然,不速之客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这其声直接让现场的氛围凝滞下来。 是温攸宁! 她扬着笑,大跨步走进来,似乎一点没察觉到现场的氛围有什么怪异的。 “妹妹要订婚了啊,真好,等到了那天,姐姐一定给妹妹准备个大大的惊喜,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温雅听着这惊喜两个字,眼皮突突跳着。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温夫人直截了当表达了对温攸宁的不满,嫌恶。 温攸宁叹口气,“怎么说也是我前未婚夫和妹妹,我以为这样的场合我多多少少应该来庆祝一下。” “不知廉耻!” 裴夫人脸色变了变,显然是想起温攸宁在婚宴上光明正大给裴青珩戴绿帽这件事。 这么一番对比下,温雅真是越看越顺眼,不知道比温攸宁乖巧多少。 “来人!把她撵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踏进这个地方。” 温父直接高声呵斥着叫人来。 很快,一群黑压压的保镖把温攸宁团团围住,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把温攸宁扔出去。 “别这么着急啊父亲,再怎么说也是父女一场,闹这么僵多让外人看笑话是不?” 温雅看了看父母,眼珠子一准,抬手轻轻捂着嘴, “姐姐,你不要误会爸爸,爸爸他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正是流言蜚语,姐姐不应该轻易露面的,而且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 她望着温攸宁的眼眸满是担忧,我见犹怜,似乎真的在为温攸宁好。 裴青珩见状冷哼一声, “温攸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裴家是不会要你这样的儿媳妇的。我和雅雅在一起已经是定局,你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没用。” 一番话给温攸宁听笑了, “裴青珩,你是有多大脸才能说出这么普又这么自信的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裴家没有镜子还没有尿吗,你但凡照照镜子都说不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见温攸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客气下自己的面子,裴青珩也是当众青了脸。 “我爱的人只有雅雅一个,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温攸宁没好气翻个白眼,嘴上不停,“我劝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解决完裴青珩,温攸宁越过温雅,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在温父和温夫人面前摊开。 “父女一场,把这东西签了,从今往后,我温攸宁,和帝都温家再无瓜葛。我做什么,也和温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 什么? 在场的人瞪大眼,那份摆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关系断绝书! 温攸宁竟然真的想和温家一刀两断! 她脑子是瓦特了吧?! “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这东西...你快赶紧丢掉!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是我的姐姐,温家一直永远都是你的家,不是吗?” 温攸宁伸个懒腰掏掏耳朵,温雅这小白莲这一套,真是十几年都不带变的。 她似非似笑看着温雅, “是吗?那既然如此,之前是我糊涂了,我马上把这东西扔掉,然后回家来,好不好?” “......”温雅咬着唇,不说话了。 但温攸宁就没想放过她,“怎么不说话了,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见温攸宁步步紧逼,温雅干脆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够了!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妹妹一心为你好,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父蹙眉捏捏鼻根,多看温攸宁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污染。 他唰唰在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带着你的野种滚,温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第七章:第一次和亲大哥见面,猝不及防 温攸宁没说话,只是把那份文件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纰漏才将其中的一份扔过去。 “一式两份...还有一点,这话说的,你既然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家的,又怎么能保证温雅生出来的,就一定是裴家的血脉?” 一番话,让在座的人脸色变了又变。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雅身形摇摇欲坠,眼中已经盛满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温攸宁耸耸肩, “我只是实话实说,好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庆贺——就祝这对渣男贱女永远锁死吧,别流入市场祸害别人。” “温攸宁!” “你!” 只是那些暴怒温攸宁都听不见了,因为她早在说完话时就已经溜走离开温家。 回到铂宫后例行每天午觉,却在半个小时后被司橙电话轰炸到清醒。 起床气不算小的温攸宁黑着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捡起地毯上的手机,接通。 这人最好是真的有什么天大的急事,不然加上上一次的仇,她不把司橙锤成折叠屏都算她脾气好的。 “大白天干嘛呢?”温攸宁的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好。 但电话那头的司橙一点都不慌, “小姐,boss喝醉了,位置在九阙,需要您过来接一下。” 温攸宁眨眨眼,哥哥喝醉了? 她望着窗外的天色,利落翻身爬起来,同时不忘记叮嘱司橙, “照顾好哥哥,我很快就过来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九阙离铂宫还是多少有点距离的。 因此温攸宁赶到九阙时,太阳已经在天边西沉。 刚下车,温攸宁就看在站在九阙大门前的司橙,有些困惑,“你怎么不在上面陪着哥哥?” 司橙淡定扶了扶眼镜, “boss让我下来接小姐。” 温攸宁点点头,没在多问。 九阙也算是谢砚深的地盘,只不过这地方用途吧,属实是算不上多正派,因此温攸宁基本不怎么来这地方。 其实是谢砚深不让。 到地方后,温攸宁先是敲敲门,在门口站了会才推开包间门进去。 想象中的那种纸醉金迷,奢靡腐烂的氛围一点没有,有的只是两个大男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像是真的在谈合作。 距离温攸宁近一点的沙发上,谢砚深双目紧闭靠在沙发上,眉心微微蹙起,像是真的因为喝多了不舒服。 他手慵懒搭着,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精壮有力的小臂。长发散落下来,那张脸半遮半掩,勾人极了。 温攸宁摸摸鼻子,径直走到谢砚深面前,弯腰伸手推了推谢砚深。 “哥哥?哥哥?” 喊了好几声谢砚深都没反应,温攸宁皱眉,颇有些为难。 “让他再休息会吧。” 温攸宁一怔,是和哥哥谈合作的那个男人。 说实话,男人的五官凌厉,俊美异常,温攸宁从进来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却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见谢砚深一动不动,温攸宁干脆坐在谢砚深身边,采纳了男人的建议。 只不过...... “你刚刚叫他什么?” 啊? 这问题问得温攸宁一个激灵,她下意识挺直脊背,和男人对视。 真的好眼熟,不过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知不知道很像人贩子拐卖未成年少女啊喂! 男人的目光逐渐移向谢砚深,黑如锅底。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搞我妹妹? “父亲说,你不愿意回去?” 嘶,这话,温攸宁只觉得牙疼。 她终于想起这货是谁了? 薄家长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亲大哥:薄烬野。 温攸宁撇头看了眼沉睡的谢砚深,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她回头,冲着薄烬野点点头, “嗯嗯,我对回薄家这件事并没有兴趣。” 但显然,薄烬野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答案。 “因为什么,因为清清吗?” 温攸宁一愣,薄菀清,薄家养女,温攸宁的妹妹。 她只是有些没想到,原本只是随口说出来糊弄父亲手下的说辞,竟然有天会被亲大哥翻出来质问。 “......” 她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并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因为清清的话,这很好解决,”薄烬野自顾自说到,“我们会把清清送走。” 温攸宁:? 她歪着脑袋,有些艰难地理解薄烬野话中的意思。 因为她,一个流落在外二十一年的,徒有血缘没有感情的女儿,就要把养在身边不是亲女儿胜似亲女儿的人送走? 不是?薄家那么宠爱薄菀清这个小公主,真会这么干?! 温攸宁扶额,坦白从宽, “没有薄...”她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合适的称呼,干脆直接跳过,“那只是我乱说的,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也很满足。” 薄烬野沉默一瞬,绕开这个话题并没有给到正面回应。 “父亲最近去S市拜访老朋友,母亲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在医院,清清陪护。” “我刚从国外回来,你二哥忙着开演唱会,你三哥......” 温攸宁眨眨眼,后知后觉薄烬野是在给她解释,为什么从始至终,薄家的人没有出面。 “我本想回国后找个时间和你见一面,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个匆忙,那么突然。 “他们一直很希望你能回家,这件事情,宁宁,我希望你再考虑下。”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薄董和薄夫人。 **** 扶着谢砚深从九阙走出来时,帝都的天已经暗沉下来。 入夜了。 一路上温攸宁都有些沉默,她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单手撑着脑袋。 “哥哥。”她突然喊了声。 而在温攸宁身后,那本该因喝醉而意志不清醒的谢砚深手指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那双幽深的凤眸。 深邃且漂亮,眼里满是清明,哪是什么醉酒之人? 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发生变化,温攸宁扭头,劲直撞进谢砚深那双眼眸中。 她嘟着嘴,“哥哥又骗我。” 她嘟囔着抱怨一句,只是听着更像是在撒娇罢了。 第八章:温攸宁,薄家亲生女儿 “哥哥回国,是和薄烬野一起的吗?” 谢砚深点点头。 温攸宁若有所思,她不掺和谢砚深的圈子,因此对于谢砚深认识薄烬野,并且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和薄烬野是比较惊讶的。 但是惊讶之余,她也在琢磨谢砚深这么做的意图。 “哥哥,是希望我能回去吗?” 温攸宁那双澄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谢砚深看。 “当然,”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谢砚深的嗓音低醇,听得人耳朵都快麻了。 他随手揉揉温攸宁的发顶, “薄家也还算可以,他们是你亲生父母,能给你庇护。” 谢砚深敢把薄烬野带到温攸宁面前,那自然是把薄家家底都给翻干净了,确定薄家真的能护住保护温攸宁,才这么做的。 温攸宁嘟着嘴,撇过脑袋,躲开谢砚深的手。 “我自己能保护好我自己,我不需要别人给我庇护。” 更不能只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就想让她回去。 不答应!答应不了一点! 谢砚深嘴角微微翘起,星星点点的笑意盈满眼眸。 “但是乖乖自己呢,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去吗?再怎么讲,那也是你的亲生父母。” “......” 温攸宁倔强扭着头,不搭理谢砚深。 他似乎知道,温攸宁在顾忌什么。 “铂宫是你永远的家,懂吗,乖乖?” “......” 温攸宁身子动了动,却仍旧一言不发。 **** 接近凌晨的时候,薄氏财团官网下发布的一则声明,彻底引爆整个网络。 而事情的起因,还得从温攸宁回到铂宫说起。 在温攸宁的示意下,江界的确做到了网上舆论一边倒。 但与此同时,也掀起一波妄图讨伐,线下真实温攸宁的脑残玩意。 江界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时候,温攸宁正坐在阳台小桌上发呆。 谢砚深晚上还有事,只是把温攸宁送回铂宫便离开。 “真的不考虑管管吗,再这么激化下去对你来讲没有任何好处。” 江界扯扯嘴角,明明他不是当事人,可为什么自己比当事人还着急。 而当事人呢?神游天际魂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江界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温攸宁!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温攸宁掏掏耳朵,“我听着呢,不用这么大声。” 江界被她这么一句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的转机就在一瞬间—— 江界本来还想念叨念叨温攸宁的,只是下一秒手下人带来的消息却让他下意识蹙眉,就连语气都正经不少。 “宁小宁,”江界的语气严肃起来,“我觉得你先别发呆,我给你发个东西,你好好看看。” 嗯? 温攸宁回神,什么玩意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拿起桌面上倒扣的手机,熟练找到和江界的聊天界面,点开他发来的这张截图。 薄氏财团关于温攸宁小姐身份及网络不实言论的严正声明: 近日,网络平台出现大量针对温攸宁女士的恶意诽谤及不实言论,严重损害其名誉,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对此,本集团严正声明如下: 一、温攸宁女士系薄氏家族血脉(附赠亲子鉴定书),集团董事会及家族全体成员予以毫无保留的承认与支持。 二、温攸宁女士的个人生活属于其绝对隐私,外界所有关于其个人状况的猜测、诋毁,尤其是针对其身体状况的恶意言论,均属毫无依据的捏造与诽谤。 三、本集团已委派法律顾问团队,对此次事件中的所有不实信息进行全面取证。我们将坚决运用一切法律手段,追溯所有侵权责任的源头,包括但不限于启动诉讼程序,追究相关造谣者、传谣者及恶意炒作者的法律责任。 薄氏财团董事会 [XXXX年06月18日] 温攸宁:“......” 电话那边,江界的声音变得戏谑起来,开始揶揄温攸宁。 “啧啧啧,短短半个小时就冲上热搜榜第一,欸,宁小宁,你别说,下面的评论是真的精彩,你看吗,算了吧,我帮你读读?” 温攸宁重新把手机摁灭,倒扣在桌子上。 “算了,我可谢谢你。” 都不用看她都能猜到,无非是舆论压力一边倒,当然其中不缺继续讨伐温攸宁的人。 “这下好了,都不用纠结回不回薄家了,现在但凡通网的人,都知道了。” 温攸宁叹口气,确实是,现在在别人眼中,她已经被打上薄氏的标签了。 “滚滚滚,真是说句话就没我喜欢听的。” 温攸宁满是嫌弃,二话没说就把电话给挂断。 还好要做的已经做了,就算薄氏发生命也不会太影响她的目的。 正想着,手机突然“叮”一声,一则好友申请直接弹出来。 那上面,“我是薄烬野”那五个字显得那么刺眼夺目。 这人属行动派的吧? 温攸宁还在心里吐槽,那条好友申请再次跳出来,大有一种只要你不答应,他就会一直发送。 她想了想,还是同意那条好友申请。 然而下一秒,温攸宁就被稀里糊涂拉个一个六人群,还没等她回过神,好几条消息唰唰唰蹦出来: 【薄烬野】家里人的群@全体成员 【花里胡哨的老二】呀,小妹来了,欢迎回家。 【没有感情的手术刀】小妹好,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一家之主】[欢迎][欢迎] 【人美心善最可爱的清清】姐姐好~妈妈刚刚休息,不太方便,姐姐见谅哦。 温攸宁眉心一阵阵突突跳着。 她望着那几句话,没着急回复,切出和薄烬野的聊天框。 【温温】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从哪得到我联系方式的? 那边回消息的速度也很快: 【薄烬野】爸妈想什么时候正式见你一面,在这之前彼此熟悉一下 【薄烬野】联系方式找谢砚深要的 好家伙,真就不给人一点准备呗? 温攸宁抿了口茶,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删删改改。 终于—— 【温温】我叫温攸宁 第九章:生日宴,我陪你去 因为网上舆论的缘故,温攸宁关掉手机,蜗居在铂宫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一直到,一封突如其来的邀请函,被递到她手上。 温雅的生日邀请函? 温攸宁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那一份由室友从帝都大学邮寄过来的邀请函。 温攸宁不怎么去学校,但为了方便,她把自己的地址给了比较信任的朋友,但凡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直接联系到这里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紧急的事,会是温雅的生日宴邀请函。 谁会给她送一份邀请函? 这个答案,在这一刻似乎不言而喻。 她把手机开机,接连不断的消息提示音吵得人脑袋疼。 果不其然,她虽然拉黑了温家人所有的联系方式,但是那些消息列表,赫然有着数十条陌生号码。 倨傲的语气中带着要求,仿佛是发信人给温攸宁的施舍。 甚至到了后面得不到温攸宁的回应,语气逐渐恶劣起来。 温攸宁甚至不需要把消息全部看完都知道,发消息的是何方神圣。 难道她真的张了长软软糯糯,乖巧可欺的脸? 以至于只要是个人都觉得她好欺负? 也不一定,温攸宁摇摇头否定自己这个想法,也说不好是不是人家脸皮太厚呢? 温攸宁颠了颠那份邀请函,嘴角缓缓勾起抹玩味的笑。 不过既然邀请函都递到她这里来了,要是不去,多可惜这份邀请函了不是? “笃,笃,笃——”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拉回了温攸宁的思绪。 她扔下邀请函,转身朝着谢砚深张开双臂,歪着头笑得很甜。 “哥哥,抱~” 谢砚深刚从外面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听到温攸宁的话,他唇角微微翘起,俯下身虚虚环住温攸宁。 须臾,两个人分开。 “在看什么?”谢砚深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打在温攸宁耳侧。 让她不由自主蜷缩一下,偏头绕开。 “唔,是温家送来的一份邀请函。” 温攸宁把那份邀请函递到谢砚深面前。 “要去吗?”谢砚深问。 温攸宁想了想,“去吧,我总感觉,去了我就有戏看了。” 谢砚深很了解温攸宁的性子,见状也只是笑笑, “好,我陪你去。” !!! 啊? 不是,她哥说什么? 温攸宁惊疑不定看着谢砚深。 哥哥身上也没有酒味啊,应该不能是喝酒喝多了吧? “我陪你去。” 谢砚深又重复一遍。 温攸宁木着脸,这下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了。 因为生日宴的问题,谢砚深当即喊了专门负责温攸宁穿搭和造型团队的人上门,给温攸宁量身选择晚礼服。 “几月不见,小姐愈发漂亮了。”造型师笑眯眯地说。 他们是温攸宁的专属,和温攸宁认识也很久。 说实话,从她入这行到现在,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女人能像温攸宁这样被宠着。 只要是她温攸宁想要的,那位先生就会悉数捧到她面前。 宠上天了属于是。 很快,被装扮好的温攸宁从帘幕后走出来。 温攸宁身着一袭深海幻梦般的礼服款款而至。 礼服的色彩是一场精心铺陈的潮汐,上身是清透澄澈的浅蔚蓝,如同阳光穿透的浅海,纯净而明亮。色彩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悄然向下过渡,逐渐沉淀为浓郁、神秘如午夜苍穹的深海蓝,在裙摆处汇聚成一片波澜壮阔的深邃。 轻纱层叠,仿佛海浪被定格在了翻涌的瞬间,裙摆随着她的每一步流动倾泻,漾开优雅的波纹。细腻的碎钻如同被浪花冲上岸的星辰碎片,疏密有致地缀在裙身,在她行走间流转着柔和而璀璨的微光,让她仿佛将整片星空与海洋都披在了身上,高贵神秘,令人屏息。 更是衬得温攸宁皮肤白皙,颈间那颗价值不菲的紫色项链,更是增添一股高雅。 盘好的秀发垂落下来,遮挡住面前的锁骨,若隐若现,更显迷人。 现场那些不加掩饰的倒吸气声更是映衬了温攸宁的绝美。 “哥哥,好看吗?” 谢砚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温攸宁,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然而下一秒,那眸底深处,似乎又多了些别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谢砚深伫立在光影交织处,一身量身剪裁的黑色西装,面料是顶级的意大利墨色绒,在灯光下泛着极为含蓄的哑光,将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勾勒得一丝不苟,冷峻而极具力量感。 与众不同的是,他一头浓墨般的及肩长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不经意地滑落,拂过他棱角分明的冷硬侧颜与线条利落的下颌,无端透出一种野性的张力,仿佛一头收敛了利爪的猛兽,沉稳之下蛰伏着深不可测的掌控感。 “很美。” 美到让人窒息,甚至是...... “那我们走吧,哥哥。” 温攸宁朝着谢砚深伸出手,谢砚深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带着温攸宁下楼。 此时此刻,她不仅是谢砚深的妹妹,更是她的女伴。 * 要说这场生日宴最高兴的是谁,那当属温雅莫属。 当然前提是,这群不长眼的蠢货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面前提起温攸宁那个贱人! “温攸宁真是薄家走丢的那位女儿吗?真的假的?” “这当然是真的啊,你没看见薄氏已经发声明了吗?” “薄家啊,说实话,温家在薄家面前,真是......”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要是当初裴青珩没和温攸宁说拜拜,现在裴家也是攀上薄家这根高枝了。” 听着小姐妹们看似小声的讨论,温雅面上的笑差点没绷住。 这两天,她听过最多的就是“温攸宁”“薄家”。 明明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竟然一夜之间翻身骑到她头上! 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父母似乎也有要把温攸宁接回来的意思。 明明今晚是自己的生日宴,是自己的主场,父亲却给那个贱人送去邀请函。 这不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吗! 第十章:二哥薄祈言 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 温攸宁那样的贱人,就应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成为她的垫脚石,再也无法翻身! 想到这,温雅神色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温雅的异样,立马放轻声音温柔地询问温雅怎么了? 她继续沉默着,见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重新成为聚焦点后才慢吞吞说: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担心姐姐,她还怀着孩子,可自从那天后姐姐再也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去哪了...” 很快,人群中就有人接话,嗤之以鼻,刚刚薄氏身份带来的滤镜碎了一地, “这还用问?当然是和肚子里孩子他爹卿卿我我,好不快活咯!” 温攸宁张了长冰清玉洁的脸,这群富二代也多多少少另眼看过这位温家大小姐。 固此话一出,立马掀起一阵猥琐的,不怀好意的笑。 “她这样的二手女人,要是肯脱光了爬上去,我也不是不可以勉强收了她。”另一个男人笑着接话。 顿时,人群笑得更张扬开心了。 “或许,还不止一个啊。” 温雅垂下脑袋,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起唇角。 对,这才是她要的效果。 一群人沉浸在自己意淫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的说话声和酒杯碰撞声小了许多,现场静谧得有些过分。 “哦?我这样的二手女人?” 一道戏谑银铃般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仿佛身处话题中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我倒是不介意自己爬上床,不过,你确定你有这个胆子收了我吗?” 是的,来人正是温攸宁和谢砚深。 温攸宁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比起她,谢砚深就比较直白,他望着说着话的男人,眼眸黑沉,压迫感扑面而来,像是在看个死人。 论,在帝都这个地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谢家那位新家主,手段出了名的狠厉。 而要说特征,应该就是那头墨色的长发吧。 见温攸宁亲昵地挽着谢砚深的胳膊,甚至靠在谢砚深的胳膊上咯咯笑出声就不难看出,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是什么? 一男一女,能是什么关系? 有人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止不住往温攸宁腹部看去, 难不成温攸宁肚子里的孩子,是....... “哐当——” “砰!” 伴随餐桌上摆件和餐盘酒杯应声而碎的声音,那个最开始起头开温攸宁黄/腔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腿一软,竟然是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满头冷汗,身体抖得宛如筛糠,神情惊恐,像是看见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谢砚深。 李想大概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有一天,自己还会在帝都这块地上踢到铁板。 作为家里的独子,父母百依百顺,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在场的某些人不一定见过谢家那位新任家主,但李想有幸见过。 那个强大,站在帝都权力巅峰的男人,一帧帧,一幕幕,逐渐和眼前这人融合在一起。 完了! “啪!” 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李想高高扬起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极重,留下一道红痕。 “对,对不起,我不应该乱说话的,对不起!” 见谢砚深没动作,李想猛地一惊,看向温攸宁,眼中哪还有什么非分之想。 而这一幕,也让刚才参与其中的人白了脸。 “对不起温小姐,是我嘴贱!我道歉,对不起!” 温攸宁笑着看李想魔怔般地念叨好几遍后才捂嘴笑起来, “你这是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温攸宁叹谓一声,周围人立马疯狂摇头。 不不不,你什么都没做。 是这疯子抽风自己打自己! 他们可以作证! 不过温攸宁这话,也就是不追究的意思。 很快,人群中窜出来两个侍应生,把瘫软的李想拖下去。 现场再度恢复热闹。 温攸宁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只是那狡黠的眼睛里,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姐姐...” 温雅气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这下更没人敢在明面上议论这件事了。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惊喜,她笑着迎上去,想继续跟温攸宁玩姐妹情深那一套。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我,见到爸妈呢...” 温雅说着,憋着嘴,眼眶微微发红,惹人怜惜。 “姐姐,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裴伯父说,裴家...姐姐,我把青珩哥哥还给你,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嘶—— 这温攸宁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自己不知道检点在外面乱搞,现在倒还让自己妹妹委曲求全。 畜生啊! 呸! 温雅也是太温柔,怎么就对这种人一而再再而三退让? 然而,还没等温雅接近温攸宁,温攸宁直接往谢砚深背后一躲。 “干什么?离我远点,我怀孕了,你要是磕着碰着我了,就不是那么好说话商量了。” 温攸宁嘴角的笑意,近乎恶劣。 温雅怔愣一下,脸色唰一下惨白下来。 似乎是没想到温攸宁会这么直白,还不掩饰。 “姐姐......” 泪水浸润眼眶,马上就要包不住眼泪掉下来。 温攸宁扯扯嘴角,死装。 就在这时—— “这话倒是没说错,薄家可是很期待这个小侄子的诞生呢,要是温雅小姐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妹妹,我倒是好说话,我大哥可就未必了。” 温润的男声从旁边不远处传来,温攸宁从谢砚深身后好奇探出半个脑袋,朝着那边望去。 是个男人,emmm,怎么说呢? 温攸宁想了想,大概就跟他声音一样吧,温润如玉。 一米九的个子,白色西装穿在身上硬是穿出T台走秀的味道,赏心悦目。 他的长相和薄烬野有着三分相像,轮廓却比薄烬野更柔和些。 顶好的长相,但温攸宁倒是觉得,没有他哥哥好看。 嘿嘿。 不过她也认出了眼前这人: 薄祈言, 她二哥,也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 第十一章:我和温家没有任何关系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薄祈言走到温攸宁身边,看着这个完全熟悉的妹妹。 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在作祟,薄祈言并没有觉得有多陌生。 反倒是无端生出些亲切感来。 “宁宁,初次见面,我是二哥薄祈言,” 温攸宁往谢砚深那边缩了缩,慢吞吞点点头, “温攸宁。” 薄祈言觉察温攸宁的小动作,目光幽幽看着谢砚深。 看来大哥说的不是假的啊。 但他面上不显,扭头看向温雅,皮笑肉不笑, “懂了吗温雅小姐,离我妹妹远一点。” 其余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虽然但是这波确实让温家蹭到了,明明只是帝都一个二线家族,小小一个生日宴竟然引来两个顶级豪门家的人。 他们都在唏嘘,怕是今晚之后,温家要开始走上坡路咯。 反观温雅,死死咬着唇,做好的漂亮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温攸宁身上,但是明明,这是她的生日宴。 她的! “我说这边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宁宁回家了啊。” “你说你这孩子,这里是你的家,怎么因为闹脾气就离家出走呢,爸爸妈妈该有多担心啊。” 温夫人和温董相约走过来,似是没看见自家亲女儿那难看到极致,以及委屈的眼神,径直走到温攸宁面前。 只可惜还没走到温攸宁面前,就被薄祈言拦下。 温夫人悻悻笑着,收回了手,只是望向温攸宁的目光中带着担忧和些许的责备,把一个母亲的形象发挥到淋漓尽致。 “宁宁,快过来,来妈妈这。” 然而回应她的是温攸宁毫不客气往后退一步,满满当当全是抗拒。 哦哟,有戏看了。 想起之前网上的热搜,一群人挑眉幸灾乐祸,这趟温家真是没来错。 温攸宁嫌恶哼唧一声,搓搓自己的胳膊。 “那什么,温夫人,你不要乱喊,你的女儿在那边呢,看见没,在你身后呢。” 温夫人一怔,看着胡闹的温攸宁,“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也是我的女儿啊。” 咦惹。 温攸宁只觉得牙疼,总感觉自己被那么什么缠上了似的,膈应人。 “温夫人,有一点你是不是搞错了,是温家先大肆宣扬要和我断绝关系的,关于这一点,我想在座的应该都知道。” “既然如此,你再叫我女儿,怕不是不合适啊。” 温夫人段位明显比温雅更高,至少在面对温攸宁指控时,脸色不变, “那不是你做的这事闹的,你爸爸太生气嘛,那都是一时的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温董也在旁边,带动自己高贵的头颅勉强点点头, “这事你妈也和我说过了,我们想了想,愿意给你机会。” 温攸宁:“......” 去你妈的,谁要你给的机会?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好在自己已经猜到了这家人什么嘴脸什么性格,因此来之前,自己可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哦。 “不用了,我觉得吧,这个机会,要不然还是以后留给温雅吧,毕竟世事无常不是?” 温攸宁微微一笑, “至于温家嘛,”她话音一转,“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里是我家了?别忘记你们昨天签了什么哦。” 闻言,夫妻双双把脸变。 温夫人的笑甚至来讲有些勉强, “你还孩子,怎么什么都当真呢?” 温攸宁没给她这个机会,反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份白色的皱成一团的纸,慢条斯理地展开。 “温家自愿与温攸宁断绝关系,签名还是温董签的哦。” 温总倒是不屑一顾,一张破纸而已,有什么用? 他一把挥开温夫人,自己上,只是还没等他发作,温攸宁直接一句话把人给堵死,堵回去。 “别说没有法律效应,这已经去警局公证过了...只不过考虑到温董和温夫人不太有时间,我走了一点小小的捷径,可以理解的吧?” 说着,她又往谢砚深那边凑了凑,很明显,谢砚深就是她的那个“小小的捷径”。 而谢砚深自己也微微颔首。 这下,没人会不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温攸宁摇头晃脑,“很可惜,但是我和温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呢~” “噗呲——”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笑出声,连带着看温董温夫人的眼神也幸灾乐祸起来。 好家伙,有这种好事谁不是巴巴凑上去,温家倒好,直接和人断绝关系了? 没用,泼天地富贵,这都接不住。 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如果眼神会杀人的话,大概温攸宁已经被戳成筛糠了。 温攸宁勾勾唇角,她才不关心别人怎么想。 “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小蛋糕好不好?” 温攸宁挽着谢砚深的胳膊撒娇,谢砚深应了,带着温攸宁离开这里,徒留下面色扭曲的温家人和宾客面面相觑。 薄祈言轻笑一声,顺着温攸宁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知不觉间,这场宴会的聚焦点已经给到温攸宁,至于那么真正的主角? 谁还记得呢? 彼时—— 温攸宁端着小蛋糕用叉子一点点送进自己嘴里,她望着面前这两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 虽然薄祈言在追上他们后都没怎么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温攸宁总觉得,他和谢砚深正处于某种一致的脑电波上。 简单来讲就是,用眼神交流。 她在心里叹口气,决定给这两个家伙腾个位置。 “哥哥,我去趟洗手间,等我一会哦。”温攸宁放下餐盘,朝着谢砚深眨眨眼。 “好。” 她转身就走,而注意力一直在三人身上的宾客,见到温攸宁落单后,也不乏有人小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哗啦啦——” 温攸宁甩甩手上的水,本想转身离开卫生间,却在抬头时望见镜中的自己而显得有些呆愣。 她凑近镜子,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虽然还没有见到所谓的亲生父母,但如果仔细端量这张脸就会发现,的确和薄烬野和薄祈言相似。 只是更柔和,大概是遗传了那位美人妈妈吧。 第十二章:二女侍一夫? 就在这时,温攸宁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手臂的肌肉微微紧绷。 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而且光是听声音的话,应该...是个男人! 是外面男女标志被谁偷了吗,所以能让这货走错地方? 温攸宁微微挑眉,转身靠在洗手台旁,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裴青珩?” 见到来人,温攸宁的声音略显惊讶,随即声音染上些许嫌恶,“没看出来啊,裴少还有这种癖好?” 还没说话就先被温攸宁呛声,然后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无力反驳。 “行吧,既然裴少有这癖好,刚好这里除了我也没有别人,这样,那我就不打扰裴少了。” 温攸宁说完,踩着高跟鞋就准备离开洗手间。 只是温攸宁万万没想到,裴青珩这货真就有这么厚的脸皮。 高大的身躯挡住出入口,即使温攸宁走近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让开的意思。 “让开!” 温攸宁的语气已经逐渐不耐烦。 裴青珩摇摇头,“宁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站在这里,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 刻意夹出来的柔情,让温攸宁想起了某次和裴青珩约会,却无意在他手机里看见和温雅的聊天记录。 当时的裴青珩跟她说话,也是这种强调。 让人恶心。 简直是让人鸡皮疙噶掉一地。 “让开,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温攸宁态度强硬,但裴青珩不为所动。 “宁宁,我知道你还爱我对不对?” 呕,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觉得她会喜欢一个渣男? 温攸宁冷笑着不语,双手抱胸,她倒要看看,裴青珩到底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 而温攸宁这样的沉默落到裴青珩眼中,就是默认的态度。 他心下一喜,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在下意识加快,痛苦又隐忍。 “宁宁,我们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误会,但只要我,不!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可以重来...”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是知道的,那天我确实冲动了,这个孩子,我会把他当成我的亲生子。” 裴青珩深情款款看着温攸宁,情真意切。 温攸宁连忙把眼睛挪开,无它,就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吐出来。 “说得好听,那温雅呢,你准备把温雅放在什么位置上?”温攸宁淡声反问。 “这件事,雅雅不会知道的。” 温攸宁蹙眉,“什么意思?温雅不会知道?裴青珩,别告诉我你想打游击战,表面一个背地一个?” 裴青珩理所当然点点头, “宁宁,你知道的,我爸妈他们更满意雅雅,也不会让我娶一个......” 话没说完,温攸宁就已经知道了。 不会让裴青珩娶一个二手的女人,简直是丢了裴家的脸。 见温攸宁不说话,裴青珩连忙补充:“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我还是会一样对你好,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好不好?” 温攸宁懒懒掀起眼皮,裴青珩整个人注意都在她身上,以至于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拐角地板上,露出的晚礼裙的一角。 温攸宁记得,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是温雅最喜欢的,事实上今晚见到的人也只有温雅穿的是嫩粉色。 她抬手手臂,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颊,故作沉思。 “裴青珩,纸是包不住火的,温雅迟早会知道。” 裴青珩一喜,以为温攸宁已经同意他这近乎荒唐的提议。 “没关系,我爱你的人只有你,你和雅雅情同姐妹,雅雅会理解的。” 温攸宁:“......” 妈妈,这里有脏东西。 她扯扯嘴角,“裴青珩,来来来,你往里面走一点。” “怎么了宁宁?”裴青珩听话往里面走。 温攸宁指着身后的镜子,“看见了吗?镜子,你是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让我给你当情妇?大清都亡了你这种老古董是怎么不一起去了?二女侍一夫?你什么时候把脑浆摇匀了再来跟我说话。” 说完,温攸宁猛地推开裴青珩,临走前侧脸冷声道:“想借着薄家一步登天?我答应了吗?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守好你手里的股份。” 她信步走出去,路过拐角时那片粉色的裙角已经消失不见。 爱情? 唯一? 温攸宁冷笑一声,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他喵是扯淡! 温雅在裴青珩面前装小白莲装多了,大抵已经让这货开始飘飘然。 裴青珩不会天真以为能轻易拿捏温雅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很期待这两个家伙狗咬狗。 撕得越狠,她就越开心。 回到宴会厅时,谢砚深和薄祈言的交谈已经结束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谢砚深问。 “嗯...遇见了只讨厌的苍蝇,耽误了会。” 这么说着,温攸宁开始打起哈欠。 “困了?” 在谢砚深的监督下,温攸宁的作息健康得不像话,十点睡,七点起,雷打不动。 温攸宁揉揉眼睛,当然还没有,只不过是先预备而已,毕竟现在才八点。 只是谢砚深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语气淡淡的。 “既然困了,那就走吧,我们先回去。” 嗯? 嗯?! 这就走了? 温攸宁瞪大眼,可是宴会时间才过半呢。 甚至连薄祈言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两人一左一右围在温攸宁身边,带着还有点懵圈的人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我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温攸宁眨眨眼,她又不傻。 谢砚深摸摸她的头,应声:“嗯,带你去见几个人。” 温攸宁闻言瞥了眼身旁的人,她大概已经猜出来,谢砚深想让她见的是谁了。 *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闹剧般的生日宴结束,温夫人到处寻找温雅的身影。 问了保镖才知道,温雅都没撑到生日宴结束,就一个人躲进房间,谁都不准进。 温夫人站在门前,里面静悄悄的,听不出什么动静。 “小雅?是妈妈,给妈妈开门好不好?” “咔哒——” “妈妈——”红着眼的温雅扑进温夫人怀中。 第十三章:和哥哥们的见面 温夫人心疼坏了,连忙搂着女儿轻声安慰。 “怎么啦乖女儿,谁欺负你了?” 丢失这么些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才给找回来,温夫人对温雅可是说得上是溺爱到极致。 “妈妈,青珩哥哥他,他......” 话还没说完,温雅又呜呜呜哭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温雅缓过气来,磕磕巴巴把自己看见的说了遍。 语序颠倒。 “妈妈,青珩哥哥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温雅瘪嘴,委屈极了。 温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她怎么会不知道裴青珩在想什么呢? 但她有什么办法? 毕竟婚宴已经定下来了,而且以裴家的地位...这婚事,怕温家也会损失重大。 在利益之下,自己那个丈夫更不同意退婚这种事。 既然如此,那就解决掉造成这个问题的人。 只要薄家厌弃温攸宁,他裴青珩,就会乖乖回到小雅身边。 温攸宁... 温夫人咬着牙,早知如此,当初把这孩子从孤儿院带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掐死! 贱人! “没事的女儿,你以为温攸宁回温家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吗?”温夫人冷笑一声,“薄家那位养女,可不是个善茬,温攸宁这个亲女儿回去必然会撼动薄菀清的地位。” 温夫人说着,眼睛眯起来。 温雅则是眼睛一亮,是啊,她也听过薄家那位小公主,嚣张跋扈,刁蛮任性。 薄家未必会把亲女儿这件事告诉薄菀清,在两个女儿之中,必定会做出抉择! 所以现在只要他们搭上薄菀清这条线,借刀杀人,躲在后面看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温家在帝都只是个二线家族,又怎么可能轻易见到那位薄小姐。 温夫人爱怜默默女儿的脑袋,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阴毒, “放心吧小雅,这件事就交给妈妈吧。” 真是不巧,贵妇圈里刚好就有人和薄菀清相识。 “嗯嗯,靠你了,妈妈。” * 彼此,九阙—— 那辆载着谢砚深和温攸宁的迈巴赫已经停在九阙门前有一阵了,只是两人迟迟还未下车,一直在车上滞留。 “怎么了乖乖?” 那人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温攸宁突然觉得有点牙疼,虽然但是,她居然有那么一丢丢...怂了。 是的,怂了。 打小就是作天日的的温攸宁,竟然难得怂了! 这要是被那群王八蛋知道,不知道会被笑成什么样子? 温攸宁抹了把脸,大有一副英勇赴死的感觉。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哥这个家伙,竟然在偷笑。 喂!不要以为她不扭头就听不见声音啊! “走吧走吧。”她催促道。 只是在走进九阙后去往包间的这段路,温攸宁还是问了谢砚深:在生日宴上都跟薄祈言聊了什么? “也没聊什么,和薄烬野聊的差不多。” 温攸宁追问:“所以到底聊了什么?” 谢砚深:“他们问我是怎么跟你认识的,我说某次在外面遇见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缩在马路边上脏兮兮的可怜小姑娘,随手就把人带回家了。” 温攸宁:“......” 而谢砚深还在继续。 “我说那小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很凶,刚开始时候也不让人碰,养了好几年才给人养出点样子来。” 温攸宁:“哥哥,你这说辞怎么听上去我很可怜的样子。” 谢砚深斜着眼看了温攸宁一眼,“难道不可怜吗?” 温攸宁摸摸鼻子,要是说以前三天饿九顿,瘦到直接脱样的话,那确实比较可怜。 不多,也就一点点而已! 既然是谢砚深的地盘,那见面的地方自然不会普通。 两人走进电梯,直奔顶层。 而温攸宁也没有问和他们另一辆车同行而来的薄祈言去了哪? 反正都会见到的不是么? 还是上次那个包间,门口守着几个黑衣保镖,见到谢砚深携温攸宁而来侧开身体,微微弯腰以表示恭敬。 谢砚深慢了一步,陪在温攸宁身后看着温攸宁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去敲响那扇门。 须臾,她拉开门,朝着里面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像是做了坏事害怕被发现的小可怜一样四处张望,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哈喽?” 包间里坐着三个男人,温攸宁一一看过去,除了已经见过面的薄烬野,薄祈言,还有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头发和衣着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家伙。 他抬手扶了扶眼睛,锐利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然而却是无端让温攸宁想起来一个成语: 斯文败类, 大概这词被创造出来,就是来形容这样的人吧。 觉察到温攸宁直勾勾看着自己,男人嘴角一勾。 看见没,他赢了。 在这次争夺妹妹注意力的无声战争中,他拿到头筹。 迎着头上两位哥哥死亡一般的注视,男人正想开口,却被温攸宁抢先一步。 她慢吞吞地说:“我认识你,我们学校上一届学生会会长,薄奕。” 我们学校?帝都大学? 温攸宁继续解释道:“我才21,大学在读很奇怪吗?” 不奇怪,甚至他们也查到过,只是学校里关于温攸宁的消息却很少。 据说只有在期末考的时候才会看见这位神秘莫测的温同学。 “进来吧。”薄烬野发话了。 温攸宁点点头,和谢砚深一起进来,自然而然坐在谢砚深身边,旁边挨着薄奕。 “爸爸要明天才能回来,清清在医院照顾妈妈。” 依旧是薄烬野简单的解释。 “说起来妈妈真的很想见小宁儿呢,本来是准备亲自过来见你的,只是医生要她静养,因为这事还生气了好久呢。” 薄祈言轻笑。 同时也在用这样的方式减少母女之间的隔阂。 温攸宁眼眸微微一颤。 “其实,如果可以,不用她过来,我可以去见她!” 此话一出,现场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似是都没想到温攸宁会这么说。 “不管怎么说,哪有让长辈来见我的说法,那也应该是我上门拜访。” “好啊,妈妈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薄奕接话,笑容淡淡的。 第十四章:亲生母亲 “那明天我陪小宁儿去吧,大哥你不是还有合作伙伴要见吗,老三不是要跟进实验数据,刚好我明天没通告,时间挺充裕。” 薄祈言说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满是得逞的笑。 薄烬野:“......” 薄奕:“......” 靠,狗东西,不讲武德! 虽然但是,他们真的也没有时间陪温攸宁去见母亲。 薄烬野无奈,“就这么决定了。” 之后的聊天氛围很好,其乐融融。 主要是有谢砚深陪在身边,温攸宁自己也没有那么紧张。 甚至在某些注重温攸宁自身的话题上,谢砚深还会插两句话。 最后,这场匆忙的见面以温攸宁频频打哈欠犯困而结束,她揉着眼,和三人挥手告别,转身像小跟班似的跟在谢砚深身后。 三人目送那辆迈巴赫离去。 “......” 三人之间,相对无言。 “宁宁好像很喜欢谢砚深啊。”薄奕状若无意提了一嘴。 剩余两人不可否认。 当然也因为今天这次见面,让他们对温攸宁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 而知道得越多,对温家的厌恶就越深。 “竟然把宁宁一个人丢在外面,该死!” 薄祈言眼底划过一抹狠意,他们都不敢想,如果温攸宁没有遇见谢砚深,会发生什么? “大哥,不能这么轻易放过温家。” 薄烬野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 薄祈言果然做到如他承诺的那般,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炫酷的银灰色跑车,去往铂宫接温攸宁。 他到的时候温攸宁才起来没多久,正在餐厅里吃着早饭,身旁陪着的是花滢。 “呀,来了啊。” 见到穿着白色休闲服配上墨镜的薄祈言,温攸宁高兴的朝着薄祈言挥手打招呼。 薄祈言去客厅坐着等温攸宁,花滢则是去端出切好的果盘和饮品送过去。 “谢砚深不在?” 花滢点点头:“boss比较忙。” 薄祈言会意,不再多问。 “你等一下哦,我去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发。” 温攸宁不知道何时光着脚来到客厅,简单和薄祈言招呼一句就冲着楼上跑。 花滢微微蹙眉,径直走向餐厅,看见那碗温攸宁只扒拉几口的早餐。 “小姐!你回来,把早餐吃完再去啊!” 正在库库往楼上跑的温攸宁闻言探出头冲着花滢做了个鬼脸。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哥哥是不会知道的,剩下的就辛苦花滢帮我毁尸灭迹了哦。” 花滢无奈叹口气。 真就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是吧? 只要不是谢砚深盯着温攸宁吃早餐,她总有各式各样的理由不吃完,还强制性拉着他们成为帮凶。 真是不敢想哪天被boss知道了,小姐要怎么办? 帝都今天天气好,温攸宁特地换了身浅黄色的吊带裙,搭上轻薄的小外套,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活力。 薄夫人在的,是薄家旗下的一个私人医院,隐蔽性很好,不用担心什么会被狗仔拍到。 而薄夫人的病房自然也是整个医院顶好的,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像酒店套房,应有尽有。 温攸宁们到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薄夫人没有别人,而薄夫人,还没有醒。 在温攸宁的示意下,薄祈言并没有叫醒薄夫人,两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静静等待这位贵妇人醒来。 莫约半小时后,薄夫人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薄祈言最先注意到,几个健步冲过去,小心翼翼握着薄夫人的手,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坐着。 “小言,怎么是你?今天没工作吗?” 薄夫人的声音温温柔柔,听着就能让人想象出江南温婉美人的长相。 薄祈言也在下意识放轻声音, “嗯,没工作了,来看看妈妈...清清呢,怎么没看见她?” 薄夫人咳嗽一声,“清清说有个聚会,刚好我这也没什么事,就让她去了。” 难怪没见到薄菀清。 “对了妈妈,我还带了个人你很想见的人...你看那。” 顺着薄祈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乖巧的女孩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身前。 “是....”薄夫人语气有些许迟疑,她或许知道答案,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 温攸宁站起来,提起裙角微微弯腰, “夫人好,我叫温攸宁。” 下一秒,薄夫人的眼眶就红了。 她甩开薄祈言的手,如果不是因为在病床上,她早就跑到温攸宁面前去了。 觉察到薄夫人有些焦灼的情绪,温攸宁走上前,坐在床边。 下一秒,温夫人就死死抱住温攸宁。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温攸宁的发,清晰感受着温攸宁因为太瘦抱起来有些硌手的触感,心疼达到了巅峰。 “好孩子,回家了,回家了...” 薄祈言站在旁边看了看,转身带上门,把空间留给这对失散多年的母女。 * “所以,就是你想见我?” 在咖啡厅某个隐蔽的角落,面容姣好精致的少女架着一副偌大的墨镜,遮去小半张脸。 她穿着白色小西装,一件短裙,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滑嫩,宛如刚剥壳的鸡蛋般。 而那头漂亮的栗色头发搭在肩头,更添一股唯美的气质。 少女红唇勾起,漂亮纤长的手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这才姿态慵懒看向来人。 薄菀清手指一下一下没轻没重敲打在桌面上,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似乎就是她那位姐姐的养母。 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薄小姐,我是...” 温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薄菀清毫不客气打断, “你叫什么你是谁对我来讲没意义,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过你既然绕这么大个圈子找上我,说说吧,你的来意。” 温夫人连声应是,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她把好不容易弄到的东西推到薄菀清面前,薄菀清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神情之中满是嫌弃。 “什么垃圾,拿回去,我还差你这点?” 温夫人讪笑着,又把东西拿回去。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最近外面关于您姐姐的传闻,薄小姐知道多少?” 第十五章:要回家啦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薄菀清冷哼一声:“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反正到最后,温攸宁都是一定会回薄家的。 这是既定的,无法更改。 父母和哥哥即使再宠她,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会让她胡来的。 而听闻的温夫人眼睛微微一亮,只要是薄菀清这么说,那之后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随即,温夫人故作忧愁, “实不相瞒薄小姐,今天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攸宁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在我身边养大的,不是亲女儿胜似亲女儿,只是这孩子...” 她欲言又止。 果不其然,薄菀清上钩了。 “温攸宁她怎么样?” 温夫人的唇角不明显勾起来,“雅雅找回来后,攸宁一直和雅雅不合,甚至一直仇视雅雅,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她送走,但该是她的,我们一样不少。” “但在攸宁回来后,不仅把雅雅未婚夫给抢了,甚至,甚至还和我们断绝关系!” 温夫人捂着嘴,好不可怜。 “我知道我愧对这个孩子,能力范围之内我能给的我一定给,只是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生怕薄菀清不信,温夫人还特地把一段录音放在她面前。 “宁宁,我爱的是你。” “可以,那温雅呢,你准备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 “......” 短短几句话,全是那天温雅在洗手间门前录下的,修修剪剪,再到处拼合,就成了温攸宁死皮赖脸缠着裴青珩成功,然后从温雅手中把人抢走。 “我听说薄夫人身体不好,若是攸宁这孩子再做什么刺激到薄夫人,那就得不偿失啊。” 薄菀清站起来,摘下眼睛居高临下望着温夫人。 “这就是你的诉求?我听到了,只是这是薄家的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 说完,薄菀清拎起包包,甩头就走,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温夫人。 温夫人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不管怎么说,至少目的已经达成。 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 等那阵情绪缓过来,薄夫人亲昵拉着温攸宁的手,像是关系亲密的闺蜜一般低声交谈。 倒是薄祈言坐在床的那一边,成了个木头人。 这俩人的聊天,他是插不进去一句。 “妈妈听说,你和那位谢先生关系不错?”薄夫人问。 闻言温攸宁下意识看了眼薄祈言,然后把头扭回来。 “嗯嗯,以前在乡下时候,哥......他住在我隔壁,平时的话比较照顾我。” 这么说,应该也不算是撒谎吧? 薄夫人点点头,“受苦了孩子,得好好感谢谢先生呢。” 突然,薄夫人话音一转,提起另一件事, “既然要回家,那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薄夫人说着,扭头去看薄祈言。 “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真是的,宁宁回来这件事他一点都不上心。” 薄夫人抱怨。 生怕温攸宁误会,薄祈言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妈妈,爸爸已经推掉那边好几个局赶回来呢,作为补偿,还给宁宁带了礼物。” “这还差不多。” 薄夫人嘟囔。 随即指着薄祈言,“你...还有你大哥,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要大办,热热闹闹地办!” “好的妈妈,保证完成任务!” “那个...”温攸宁弱弱地举起手,“我能说两句吗?” 薄夫人慈爱摸摸温攸宁的脸蛋, “宝贝是有什么想法吗,尽管提,你大哥他们都能搞定。” 温攸宁连忙摆摆手,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是这样的...”称呼喊不出口,温攸宁干脆直接跳过,“我的意思是,这个宴会,要不就算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 母子俩人异口同声。 温攸宁挠挠头,“有那则声明证实我的身份就行了,我不想把这件事搞大。” “这怎么能是搞大呢宝贝,这是我们接你回家,你才是薄家唯一的小公主。” 嘶—— 这话听得温攸宁后背一凉。 “就是,宁宁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你等着当宴会的唯一主角就好了。” 行的吧,一个二个都这么说,那她还能怎么办呢?? “等妈妈出院,和你爸爸一起接你回家好不好,宝贝?” 温攸宁静静望着薄夫人那张脸,薄烬野的确没有说错,看着这张脸的确像是在照镜子。 啊,果然她的美貌来源于这位美人妈妈。 温攸宁嘴角扬起一抹足以让人惊艳的弧度, “好,我等你们。” * 回家的日子定在两天后,温攸宁起了个大早。 而谢砚深也一直在客厅陪着温攸宁。 “铂宫会是你永远的家,只要你想,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回来。” 觉察到温攸宁有些不明显的焦灼,谢砚深揉揉她柔顺的头发。 见状温攸宁整个人扑进谢砚深怀里,肩膀耷拉下来。 “我不想走哥哥...” 回帝都后她基本都在铂宫,于她而言,这里才是她的家。 可是现在,身为这个家孩子的她,却要去往另一个地方,另一个由别人铸就的家。 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真就那么不想走?” 谢砚深抱住温攸宁,女孩的骨架不大,小小一只趴在谢砚深怀里,呼吸着哥哥身上的味道。 “那就不走了,留下来,只用知道他们是你的家人,就足够了。” “......” 温攸宁没有说话,但谢砚深已经知道答案。 司橙来通知薄家人已经抵达铂宫外时,谢砚深并没有出去,只是吩咐司橙把人送出去。 等温攸宁离开客厅,这个宽敞的地方一下子空荡下来。 谢砚深坐在沙发上,往后靠,抬起手臂为自己遮去刺眼的阳光。 是他不想送温攸宁回家吗? 谢砚深缓缓闭上眼睛,眼底的那些交织的浓郁粘稠的黑色欲望,叫人多看一眼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他当然不会送温攸宁出去,那是他养大的小姑娘,而现在,他的小姑娘要跟着别人跑了。 光是这么想想,谢砚深就想把那群家伙弄死,然后把自己的财宝叼回来。 藏起来,不给人看! 第十六章:初见妹妹,关系恶劣? 离开前温攸宁最后望了眼铂宫,只是很可惜,她还是没有看见谢砚深的身影。 “宝贝,在看什么,该回家了。” 薄夫人注意到温攸宁在发呆,走上前拉住温攸宁的手,问。 温攸宁回神,冲着薄夫人摇摇头。 薄夫人的确做到如她说的那般,出院当天就带着薄承云,也就是温攸宁的生父来接她。 和温攸宁想象中的大差不差,薄承云虽然年过五十却仍旧风度翩翩,只是因为常年身居高位的缘故,身上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看见薄承云就像是看见以后的薄烬野,她感慨真不愧是亲父子啊。 薄承云看见她后也只是上下把人打量一边,冷淡的“嗯”一声就座回车里。 让人看不清楚他对温攸宁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别理你爸爸,他就是那性格,实际上昨晚因为你要回家,激动到半夜都没睡着呢。” 薄夫人毫不客气拆了自家丈夫的台。 温攸宁很是乖巧地点头,“我知道的。” 随后,载着三人的车朝着薄家老宅的位置驶去。 作为帝都另一个顶级豪门,薄家的选址也处于繁华地段,只是比起铂宫更有烟火气息,一片其乐融融。 刚下车薄夫人就迫不及待拉着温攸宁进主楼,乘着电梯直奔顶楼。 顶楼只有五个房间,是薄家几个孩子的卧室,全部是按照他们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唯独有一间,从来没有人进去住,却是每天都安排人去打扫,甚至有时候薄夫人精神好还会自己进去收拾。 只是不管怎么样,和其余四间房间比起来,这里还是少了些许人气。 冰冷,麻木。 而今天,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房间的装修风格是粉嫩梦幻的公主风格,目之所及皆是嫩粉色,温攸宁第一次知道,原来这种粉色还能这么辣眼睛。 但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讲,又怎么会有女孩子能拒绝这么一间公主房呢? 至少这是这对父母能想到的,能送给女儿且不会让女儿失望的东西。 “怎么样,喜欢吗?要是不喜欢的话,跟妈妈说。” 薄夫人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温攸宁。 温攸宁的目光从粉色席梦思大床上挪开,抿着唇角摇摇头,轻声细语, “没有的妈妈,我很喜欢。” “真的吗?” 确认温攸宁的表情不似作假,薄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之后的时间,薄夫人热情给温攸宁介绍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装饰品,甚至衣柜里也塞满了温攸宁尺码的各种各样风格的衣服。 据薄夫人讲,都是薄烬野见到温攸宁后,叫人从各个高奢品牌买回来的,甚至吊牌都还在。 有些甚至于是连夜赶制的手工裙子。 “妈妈老了,也不知道你们喜欢的是什么,这些很多都是你妹妹选的呢。” 薄菀清? 温攸宁眉眼一动,那眼光的确不错。 只不过...... 似乎好像自从薄家找到她,她就没有见到过这位养妹。 每一次,每一次都完美的有事错过。 是真的有事呢,还是只是不想见到她? “哎呀,看,是妈妈的问题,坐了这么久的车都累了,妈妈还拉着你说这么多。” 温攸宁笑着:“没事的。” 能听妈妈这么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家常事,大概是温攸宁这辈子都在温家无法体验到的。 因为这些,都属于温雅。 她只是个外来者。 即便如此,薄夫人还是带着温攸宁下楼,把她安置在客厅沙发上,又叫保姆端来切好的水果块和甜品。 “宝贝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妈妈去做饭。” 温攸宁回家可是一等一的大喜事,在这样的节庆,薄夫人当然得亲自下厨庆祝啦! “都是的妈妈,我不挑食的。” 这话听得薄夫人越发心疼温攸宁。 天杀的温家,到底怎么虐待她的女儿的。 看看这瘦的,都快能看见骨头了;还有这逆来顺受让人心疼的性子。 罪加一等! 薄夫人暗自寻思,绝对不能轻饶了温家。 她的孩子,那么可怜。 而薄承云也没闲着,自觉挽起袖子去厨房帮薄夫人。 这倒是让温攸宁惊讶挑了下眉。 只是温攸宁还没坐多久,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男女混合说话的声音清楚地传来,让温攸宁下意识停住打小游戏的动作。 是薄烬野...不对,不至今薄烬野,还有薄家另外两个儿子,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长相漂亮张扬的少女,大概就是薄菀清吧? 挺帅的一个小姑娘。 只是温攸宁还是敏锐觉察到一股,敌意? “抱歉啊宁宁,有点忙没能去接你。”薄祈言换好鞋,走过来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温攸宁面前。 “不过忙完就回来了,我还推了场饭局,妈妈可以特地叮嘱我们要回来呢。” 薄奕笑着接话,把一个稍大一点的精致礼盒递给温攸宁。 “送给你的礼物,欢迎回家,妹妹。” “谢谢。” 温攸宁静静看了会,并没有把盒子拆开。 “只是谢谢吗姐姐?” 薄菀清不知何时坐到温攸宁对面,单手撑着头戏谑看着温攸宁。 她的嘴角扬起,明艳张扬,还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在其中。 薄菀清不依不饶,“他们为了准备礼物可是花费了好久的时间呢,就只是谢谢吗,姐姐?” 温攸宁垂下眼,有些近乎冷酷的地想: so?管她什么事?是她把刀架在几个人身上逼他们给自己准备了吗? 在这道德绑架谁呢? 不过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声音还是温温柔柔,把问题抛给薄菀清, “那清清希望我怎么做呢?” “够了薄菀清,宁宁才回家,少一天天搞什么幺蛾子。” 薄奕蹙着眉,有些许地不耐烦。 薄菀清立马忘掉温攸宁,矛头对准薄奕,开始冷嘲热讽。 “哟,这时候说话显着你了?实验做明白吗?不能这一次还得哭着求我帮你吧?” 薄奕不甘示弱, “呸,谁稀罕。上次惹出来的祸处理好了吗?被爸爸知道有你受的!” 第十七章:哥哥,我想你了 薄家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这么差的吗? 薄菀清和薄奕近乎是对着呛声,就冲着谁也不让谁好过去的。 但即使是两人吵成这样,薄烬野和薄祈言竟然没觉得奇怪? 甚至还有点习以为常? 啊? 温攸宁觉得有意思,她慢吞吞扭头去看薄烬野,薄烬野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打断俩人。 “够了!要吵出去吵!” 大哥说话还是很有用的,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别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有一说一,薄夫人做饭是真的很好吃,色香味俱全,至少很符合温攸宁的口味。 吃饭时薄夫人一直在给她夹菜,而薄菀清,也一直用一种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温攸宁。 “真好啊,妈妈还从来这么对过我们呢,姐姐真是幸福。” 薄夫人嗔怒看一眼薄菀清,笑骂道:“妈妈是这世界上最公平的妈妈,对你们和对宁宁都是一样的。” 温攸宁怔愣一下,反手把薄夫人夹到她碗里补充蛋白质的鸡腿夹给薄菀清,眉眼弯弯,依旧温柔,只是说出来显得有些强硬。 “妈妈是公平的妈妈,姐姐也是公平的姐姐,给你,清清。” “......” 薄菀清眉心微不可察突突跳着,她看着碗里的鸡腿又看看笑得人畜无害的温攸宁,思考这家伙是真被温家养成傻子了还是假的被养成傻子。 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在针对温攸宁吧? 薄菀清嘴角扯了扯,又把鸡腿重新夹回去,皮笑肉不笑, “不了吧,这都是妈妈的心意,姐姐还是自己留给吧。” 晚饭过后,温攸宁因为数十年如一日被养出来的固定作息,陪着薄夫人聊了没多久就开始犯困,频频打着哈欠。 薄夫人当然见不得女儿受一点苦或者是委屈,当即就让温攸宁回房间去睡觉,明早体验一下妈妈的爱心早餐。 洗完澡吹好头发后,温攸宁换了身睡衣悄摸摸打开房门,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大概年轻人里也就她作息健康的不像话,因此走廊的灯黑着,一片安静。 可就在一片安静之中,温攸宁敏锐觉察到走廊尽头阳台处,有一道挺拔的身影。 是薄祈言? 这个点不开启夜生活不睡觉,在阳台干嘛呢? 思考人生? 温攸宁没怎么多想,劲直走过去。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因为她才靠近,薄祈言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宁宁,还没睡吗?” 温攸宁走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靠在阳台上。 “还洗完澡,还没呢...” 对于薄祈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攸宁并没有多问。 “二哥...”她突然喊了声。 这下轮到薄祈言惊讶了,毕竟这还是温攸宁第一次叫他们,叫的还是哥哥。 无尽的喜悦过后薄祈言又有些懊恼,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录下来给薄烬野和薄奕听,真是够他在他俩面前得瑟好一阵的了。 紧随其后,薄祈言听见温攸宁说:“三哥和清清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她歪着头,语气裹挟着困惑。 薄祈言笑了笑,揉揉她刚吹干的头发。 “没有的事,只是清清和薄奕年纪相仿,从小就在一起,关系最好,当然也免不了会拌嘴。” 温攸宁移开目光。 不管信不信,反正她是接受了薄祈言这个忽悠她的说法。 见温攸宁又在打哈欠,薄祈言催促她回去睡觉,温攸宁也没拒绝,转身回房间。 只是扭头躺在床上,温攸宁就拨通谢砚深的微信视频电话。 她把摄像头对准天花板,放在自己耳边,以保证自己能听清楚谢砚深的话。 “哥哥,我真的看上去很好骗很好忽悠吗?” 视频那边,谢砚深正在处理着文件,面前的电脑上是粉白相间的画面。 谢砚深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柔和了轮廓,整个人看上去更平易近人些。 听见温攸宁的话他只是勾了勾唇角, “难道不好骗吗,你可是我一顿红烧肉就忽悠回家的,走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 温攸宁:“......” 她忽然觉得谢砚深也不是不能当个哑巴。 “说说吧,都发生什么了?” 温攸宁把回来后发生的事无巨细全部讲给谢砚深听。 她虽然,可能看上去好忽悠,但是毕竟在谢砚深身边耳濡目染,也不是真的啥都不懂的小可怜好嘛? “薄奕和薄菀清那样子不像是吵着玩,而且薄菀清能闯出什么样的祸,竟然不敢让爸爸知道?” “尤其是薄烬野和薄祈言那态度,好像很习以为常的样子。” 说实话,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能闯出什么捅破天的祸来,温攸宁根本想不到。 总不能是把老师办公室给砸了吧? 何况当时他们说话声音这么大,温攸宁才不信厨房那两人一点没听见呢。 知道,却不插手,这完全是放任孩子野蛮生长啊。 谢砚深倒是见怪不怪。 “给世人看见的都是光鲜亮丽那一面,薄家私底下的内斗以及对薄家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就等着薄承云倒台了,另外几个还不能完全撑起薄家下手。” “薄承云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不是疯了一样培养薄烬野和薄祈言吗?” 温攸宁眨眨眼,“薄祈言?薄祈言不是走娱乐圈的吗?” 谢砚深接话:“合格商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薄烬野出了什么事,薄承云的心血直接打水漂。” “不过据说那位薄二一直很反感这个决定,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在娱乐圈了。” 这样的吗? 那她大概猜出来为什么薄祈言一个人沉默。 如果按照这个预期没错的话,薄祈言大概会屈服。 放弃娱乐圈,转而接手薄承云接手的一切。 不过算啦,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温攸宁能活着长成现在这样,靠的可是不多管闲事。 “哥哥,我想你了。” 温攸宁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嘟囔着。 “我想回去见你,好不好?” 温攸宁自己絮絮叨叨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俨然是快要睡着了。 第十八章:和妹妹一起去酒吧 “等到时候我给哥哥打电话,哥哥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像是回到的让人熟悉安心的地方,温攸宁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变成呓语再也听不见。 一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平稳又规律的呼吸声,谢砚深才放轻声音, “晚安,乖乖,好梦。” * 次日醒来时,温攸宁的确吃到了薄夫人亲手做的爱心早餐。 早餐过后,薄菀清就开始作妖了。 “妈妈,在家呆着也是无聊,要不我带姐姐出去逛逛,顺便也熟悉一下圈子好不好?” 薄菀清笑得乖巧,像是没有利爪的小猫咪。 薄夫人立马眼睛一亮,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好啊,刚好妈妈也能陪你们出去逛一逛。” 然而薄菀清嘟着嘴,亲昵地挽着薄夫人的胳膊,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 “妈妈,你身体不好,我们年轻人去的地方可不合适妈妈去哦,要是被爸爸知道的话,我会被骂死的。” 薄夫人宠溺摸摸薄菀清的头,连声应好。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社交,妈妈就不掺和了。不过记得和姐姐早点回来哦,妈妈会做你们喜欢吃的等着你们。” 薄菀清重重点点头,“嗯嗯,到时候我肯定全部吃完。” 随后她扭头看向温攸宁,脸上的笑意淡了好多好多。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温攸宁:“......” 真是没看出来这个一定一定在哪? “好啊,那清清稍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换个衣服。” 在薄夫人的注视下,薄菀清跟温攸宁好姐妹手牵手一样,走出薄家主楼。 只是刚离开薄夫人的视线,薄菀清就甩开温攸宁,任由温攸宁跟在她身后。 “姐姐你走快点行不,这么磨磨蹭蹭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等着你吗?” 明明是正常的速度,到了薄菀清嘴里就是“磨蹭”,还让薄菀清蹙眉不耐烦起来。 温攸宁倒是不在意薄菀清的态度。 “你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薄菀清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温攸宁,反问道: “你喜欢温雅吗?” 温攸宁摇摇头。 “那温雅喜欢你吗?” 那更不可能,如果可以温雅恨不得掐死她。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薄菀清一脸理所应当, “那现在的你和我,和你跟温雅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角色对调了而已,我讨厌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很奇怪吗?” 温攸宁好心纠正她话中的错误, “我不是突如其来的,在你没来到这个家之前,这里就已经有我的位置了。” 薄菀清目光沉沉盯着温攸宁,讥讽, “姐姐这是在向我炫耀主场权吗,还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他们和你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 温攸宁摇摇头。 “没有哦,只是在客观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薄菀清冷笑一声,根本就不信温攸宁的鬼话。 “那又如何,我实打实和他们相处了十多年,姐姐你说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在你在我之间,他们会怎么选呢?” 薄菀清步步紧逼,步步挑衅。 只可惜温攸宁根本不接招。 “你,如果我是他们,我会选择你。” “......” 意料之外的答案直接给薄菀清干懵了,温攸宁看着那张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趁着薄菀清愣神的空隙,温攸宁信步从她身边走过。 “我不需要薄家人来救我,我又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至少她还有哥哥,哥哥不会抛弃她。 “......” 之后上车到抵达目的地,薄菀清再也没作妖,温攸宁也体会到难得的清闲。 只是温攸宁万万没想到,薄菀清这个年轻人去聚会的地方,竟然是酒吧。 温攸宁看着里面的装饰就知道,能进来这个地方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我平时喜欢和朋友们在这里聚会,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薄菀清依旧皮笑肉不笑。 温攸宁摇头晃脑,“怎么会呢,话说我一直都挺好奇这种地方的,还从来没有来过呢,谢谢清清。” “那你最好好好体验!最好终生难忘!” 薄菀清愤愤丢下这句话,扭头也不管温攸宁,身影飞速消失在人群中。 哈,不会以为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就没办法了吧? 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给她下马威吧? 不知道乖乖女的人设都是被迫装出来的吗? 温攸宁熟悉地走到吧台,轻轻一下接一下扣着桌面。 这么一位冰清玉洁大美人从踏进这个地方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很快就有人妄想上来搭讪,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突然出现在女人身边的酒保拦下。 “先生,您走错地方了,舞池在那边。” 见酒保态度强硬,一群人也只能卸了这样的心思。 “温小姐,真是好久不见,还以为您已经把我们忘记了呢?” 那个酒保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熟练地开始运行调酒工具。 温攸宁可是他们的常驻大客户,每次来都是领头的亲自接待。 “还是一杯听花吗?” 温攸宁爱酒,但这一点完美踩在谢砚深雷区上。 一边是爱好,一边是哥哥,二者都不能舍弃! 于是在江界的推荐下,温攸宁火速爱上这款名叫“听花”的酒,劲头大,只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每次都能人模人样地回去铂宫,还从来没被谢砚深发现过。 温攸宁摇摇头,“不了,今天陪人来的,纯娱乐。” 酒保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温攸宁不喝酒。 “给我查查,叫薄菀清的那小姑娘,在哪个包间?” “好的,稍等一下。” 别人或许没有这个待遇,但温攸宁不一样。 谁叫人家是常客,还是这里的股东呢? 据说老板和这位温小姐感情非常好。 甚至一些决策如果联系不上老板,就可以联系温小姐代为处理。 “在二楼234包间。” “谢了。” 喝不了烈酒果酒还是可以来一杯的,过过瘾也是可以的。 温攸宁熟练走到电梯那,乘着电梯去迎接妹妹为她精心准备的局。 第十九章:姐姐和妹妹,养女和亲女 虽然是白天,但说实话,来这种地方的人只多不少。 一路上温攸宁都不知道遇见多少醉汉以及想对她动手的蠢货。 只是那些人最后都被保镖先生拎着后颈的衣服丢出去。 刚到234包间前还没进去,温攸宁就透过虚掩的包间门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嬉笑声,男女都有,听上去好不快活。 “清清,真的假的,你真把你那个姐姐给弄到酒吧里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薄菀清得意扬扬的声音。 “当然,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好的闲心陪着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能不能找到这里,就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里面又是一阵嬉笑声,不过其中还是有几个理智的家伙的。 “要是她回去告状怎么办,那清清不就完了吗?” “是啊是啊,要不还是把人找回来吧,以防万一。” 薄菀清满不在乎,“亲生女儿又如何,我才是妈妈最疼爱的女儿,连她也没这个胆子去告状。” “那倒是,以前听说这位温大小姐就是个胆小怕事还怕生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会不会被吓尿啊。” “哈哈哈哈...” 包间里再次传来毫不客气的嘲笑声。 “没用的废物,也配和我争?” 薄菀清不屑,立马有人谄媚着附和, “那是那是,我们清清啊,才是薄家唯一的小公主。” 说来也奇怪,薄菀清这人虽然性子张扬任性,仗着薄家也是做了不少能做或是不能做的事。 但她独独讨厌帝都这群二代们花天酒地,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别说什么参与其中,就是连提都不能在她面前提。 然而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多的是人前仆后继扑上去巴结讨好她薄菀清。 这不,竟然让陈二把人请到了。 这一举动可是气坏了不少人,早知道他们也递交邀请,是不是薄菀清也会赏脸来? 想是这么想,但没人敢这么做。 这也就导致陈家二小姐主持的局立马成为圈内的香饽饽,任谁都想挤破脑袋进来。 指不定就和这位薄小姐看对眼了呢? 甚至于只要能在薄菀清面前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对他们的家族和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对于薄菀清展露的,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的不喜,立马让众人收到信号,疯了似的贬低温攸宁。 其中,也不缺心思活络的人。 门外的温攸宁站着一动不动,听了好半晌眼眸才兴味转了转。 她的瞳色遗传了薄承云,极淡,如琉璃般,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眸异常清冷,总给人一种无法靠近无法接触的错觉。 而现在,眼尾微微上挑,眼睛变得灵动,像突然活过来一般熠熠生辉,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温攸宁生气吗?当然没有! 毕竟这也是她一直有在刻意朝着外界营造的人设。 只是她没想到,她哥哥和温家在这事上竟然比她还积极,她都不敢想里面这群人乃至他们身后的人会怎么看她? 胆怯,懦弱,好拿捏,小白花角色。 她只是觉得好笑,这怕不是塑造过头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刚好也让她看看,薄菀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想到这,温攸宁抬起手,很有礼貌地轻叩包间门。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包间里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如果不是吵闹的重金属音乐还在循环着,大概就是落针可闻的地步。 温攸宁没有给里面的人太多反应的时间,她推开包间门,信步朝着里面走了些距离。 “不好意思,我好像来晚了,刚刚在楼下迷路了,还是遇见好心人才告诉我你们在这。” 说着,温攸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根本没有注意到包间其余人看她那怪异的目光。 薄菀清最先反应过来,抱怨着道:“姐姐怎么那么慢,真是的,等了姐姐好久。” 温攸宁从善如流的道歉:“抱歉啊清清,是姐姐的问题,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噗呲—— 这个傻子还想着有下次? 就这么一次,都足够让他们施展各式各样的手段让温攸宁对这个地方产生ptsd,甚至可能还会带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回去。 包间里坐得满满当当,竟是没有一个空位,这也让温攸宁一直站在和他们说话。 不像是薄家人,倒像是酒吧安排来的,供人取乐的服务生。 薄菀清不发话谁也不敢动,最后还是她大发慈悲勉强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带姐姐出来了......姐姐过来吧。” 她向温攸宁招招手,像是在逗弄一只狗似的。 薄菀清身边的人立马有眼力见地给温攸宁腾出位置。 等温攸宁坐下后,姊妹俩紧紧贴在一起。 也是因为坐下,温攸宁的视野更开阔,竟然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距离他们不远的温雅和裴青珩。 哟呵,这不是老熟人吗? 她一一望去,温雅似乎并不惊讶温攸宁的出现,倒是裴青珩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似是没想到在这能看见温攸宁。 “姐姐在看什么?”薄菀清勾着明艳的笑,顺着温攸宁的视线看去。 她先是怔愣了会,随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姐姐的另一个妹妹吗,叫什么来着,温什么?” “叫温雅。” 薄菀清的小姐妹轻声介绍。 “啊对,叫温雅,看我这记性,温小姐应该不会怪我吧?” 温雅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轻声细语:“怎么会呢,能被薄小姐记住,是我的荣幸。” “那就好。” 哎呀,事情有点远超她的预料呢。 温攸宁以为,薄菀清只是对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女有着敌意,现在看来竟然不是。 她对温雅的态度,似乎也值得琢磨。 难不成她是对温家有什么偏见? 以至于只要是沾了温这个姓氏的,都在薄菀清这里得不到好脸色? 温攸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对了,前些天我听说,温雅小姐快要订婚了,这是真的假的?” 第二十章:姐姐挑男人眼光真差 “......” “......” 好家伙,现在他们能确定,薄菀清真就是奔着弄死这对温家姊妹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什么比新娘在婚礼上被人拆穿怀孕,结果新郎扭头就和新娘妹妹订婚更离谱的事吗? 大概是没有了。 而薄菀清今天提起这件事,就是奔着反复鞭尸来的。 但温雅不觉得,甚至洋洋得意觉得这可是在温攸宁面前证明自己才是青珩哥哥唯一真爱的好时机。 “嗯嗯,”她把女孩子看见心上人那股娇羞涩然展现得淋漓尽致,“我和青珩哥哥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 “只是我没想到,青珩哥哥也喜欢我,这辈子能嫁给青珩哥哥,是我最大的心愿。” 忽地,她话音一转,目光灼灼看着裴青珩,问道:“是不是啊,青珩哥哥?” 裴青珩:“......” “啪啪啪。” 薄菀清鼓起掌来,感慨,“温雅小姐和裴先生感情真好,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哦。” 温雅笑着点头,“这是自然,订婚宴的时候,还希望薄小姐能赏脸来。” “好。” 她当然会去,这么好看的戏,她怎么会不去呢。 “青珩哥哥?青珩哥哥?”温雅摇着裴青珩的胳膊,强迫把人的思绪拉回来。 “啊?怎么了雅雅?” 温雅不满地撅起嘴,“青珩哥哥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听到呢。” 裴青珩搂着温雅,柔声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订婚宴的流程,我想给你一个盛大且难忘的订婚宴。” “真的吗,青珩哥哥?” “当然!” 下一秒,温雅直接倾身上去,吻住裴青珩。 裴青珩先是一愣,并没有拒绝温雅这个吻。 前未婚夫和妹妹当着自己的面搞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众人觉得要是他们,应该会恨不得上去手撕了这对狗男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温攸宁直接颜面扫地。 只是温攸宁的反应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她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这群人费掉全部心思都找不到一丝难过或者是生气的情绪。 无它,比起温雅和裴青珩那对早晚都要收拾的狗男女。温攸宁还是对身旁人更感兴趣。 只因温雅吻上去时,薄菀清也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嘲讽戏谑说着。 “姐姐,说实话,你找男人的眼光真差。” 温攸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是她眼光差,是裴青珩本来就是个烂到尘埃里的人。 “这种男人送给我,我都嫌弃他会脏了我的眼睛。” 温攸宁点点头,对,说得真好。 所以,这小姑娘想方设法把她从薄家拉出来,绕这么大个圈搞出这么一出事,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裴青珩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吗? 温攸宁摸摸自己的脸,可能还是长得有点像傻子了。 “看清楚了吗,这种男人,你确定你要吊死在上面?” 不知何时,薄菀清有些冰凉的手捏住温攸宁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让温攸宁挣脱。 点头, 捏着手腕的力气逐渐加重,疼痛也逐渐传递刺激着脑神经。 温攸宁:“......” 摇头! 不要,狗都不要,温雅既然这么捡垃圾,那就让他们锁死吧,不要流入市场。 而那股力道也逐渐放松,只是余留的疼痛还在清晰地告诉温攸宁,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这才对嘛,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好不好?” 温攸宁扯扯嘴角,那可就算了吧,敬谢不敏。 果然,下一秒—— “姐姐你看,在场的除了裴青珩,你喜欢谁?我把他给姐姐弄来好不好?” 温攸宁抬眼扫了圈,说实话,虽然都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打扮,但就温攸宁所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有些甚至比裴青珩玩得更花。 经过这么一遭温攸宁也是大致猜出来这位妹妹到底想干嘛。 她叹口气,苦口婆心, “清清啊,我虽然可能在你们眼里长得像个傻子,但我真不是傻子,你放心,我在薄家肯定安分守己,啥都不乱干不乱搞,这样行不,商量一下。” 薄菀清也只是冷哼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行吧。 妹妹有自己的节奏,她就不要随便掺和,当个傻子就好。 “温攸宁小姐,喝一杯吗?” 薄菀清另一边的女生端起酒杯,递到温攸宁面前来。 想起刚刚和薄菀清的聊天,温攸宁摆摆手拒绝, “谢谢陈小姐的好意,只是我已经怀孕了,这些东西不太适合碰。” 说着,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声音眷念, “不管再怎么讲,我都应该保护好我,以及我腹中的胎儿。” “也是也是,的确是这个道理。” 陈小姐讪讪笑着,坐回原位。 要是真让一个孕妇喝酒,那就真的是明目张胆在欺负人了。 那边温雅和裴青珩还在抱着啃,这边温攸宁已经站起来,瞬间吸满所有人的目光。 她涩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去趟洗手间可以吗,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立马有人一脸茫然地问:“臭?什么臭啊?” 温攸宁微微一笑, “难道你们没有闻到吗,很大一股垃圾恶臭的味道,对了,还有个喜欢捡别人垃圾的糟老头呢。” “噗呲——” 在座都是人精,温攸宁在内涵谁他们又不是听不出来。 温雅更是一张脸气得铁青,裴青珩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薄菀清这个时候倒是很给温攸宁面子,嘲讽的笑声一点不加掩饰。 “那的确是应该出去透透气,姐姐去吧,我等你回来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温攸宁:“......” 她木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包间。 有句话她没说,还有个不依不饶喜欢缠着人傲娇又别扭的小屁孩,三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让人头大。 再见,再也不见。 她要想办法跑路了。 几个傻孩子,自己玩泥巴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包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只是久久不见温攸宁回来的身影。 第二十一章:被哥哥发现了 时间一长,薄菀清也发现了不对劲。 按理来讲,这里都是她安排好的,温攸宁就算是迷路把整个酒吧都逛一遍,那时间也完全足够了。 但人并没有回来,安排的人也没个声响。 想到这,薄菀清找了个借口离开包间,步伐匆匆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还随手抓了个酒保,正是当时在一楼和温攸宁对话的那个男人。 “温攸宁呢?”她蹙眉厉声呵斥问道。 那酒保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您是在找那位温攸宁小姐吧,我见过她,她跟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走了,走之前还让我去234包间带话呢。” “什么话?我就是她妹妹,有什么话跟我说!” 酒吧不疑有他,“那位温小姐说‘我先跟着哥哥走了,安全起见,让她回家前去铂宫接她’。” * 被谢砚深从酒吧里拎着后衣领走出来,她想整个帝都除了她没有谁还有这么个待遇吧? 温攸宁单手撑着头,苦大仇深。 一时间太得意忘形,只顾着跟薄菀清走,完全没想起身后还有一个盯着自己的谢砚深。 跪求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候看见谢砚深靠在墙上,听到动静懒懒掀起眼皮看她时候,她的心理阴影面积。 如果可以,温攸宁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扭头就跑。 事实上她也这么干了,直接没跑几步就被谢砚深那个大长腿追上来。 被制裁得死死的。 “温攸宁,你长本事了啊。” 闻着温攸宁身上不知从哪沾染的烟酒气息,谢砚深眼眸危险眯起,声音也逐渐低沉让人难以捉摸。 温攸宁在谢砚深手里扑腾两下,企图挣脱束缚。 “事出有因啊哥哥,这不能全是我的问题!” “哦?是吗?那行,回去,我等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 温攸宁:“......” 完了,她哥哥肯定不会让她轻而易举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迈巴赫驶进铂宫,温攸宁又被谢砚深揪着领子下来,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走进温攸宁的房间,然后把人把浴室一塞。 “洗干净了再出来。” 温攸宁慢吞吞整理着衣领,抬手敲了敲紧闭的磨砂玻璃, “可以,但是哥哥,我要衣服。” 门外没了动静,温攸宁也不管,扭头脱光衣服把自己丢进盛满热水的浴缸。 啊,爽—— 很快,浴室门那边又传来动静,只是这次不是谢砚深,而是花滢。 “小姐,我来给你送衣服,我进来咯?” “进来吧!” 等温攸宁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才懒懒跑去书房找谢砚深。 她没敲门,直接进来的,进来时候谢砚深应该是在视频会议。 一口正宗的英伦腔,低沉磁性,听得人耳朵都快酥麻掉。 温攸宁大概听了听,又觉得没意思,准备找个地方自己打发时间等着谢砚深。 “过来。” 谢砚深没看温攸宁,却是这么清晰说道。 在叫我吗? 温攸宁左顾右盼,书房好像也没有别的人。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啊,实锤了,就是谢砚深在喊她。 温攸宁一步一步挪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谢砚深明明在开会却还是要让她过去呢。 “坐。” 走进后温攸宁才发现,谢砚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椅子,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好的吧,他吩咐,她照办就是了。 只是以这个角度这个范围,线上会议的其他人也会看见温攸宁。 然而等温攸宁满是好奇望向电脑屏幕才发现,里面的人要么低着头要么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根本不敢东张西望。 更别说把好奇打量的目光放在温攸宁身上。 好家伙,温攸宁咂咂舌,这群人也是真的太懂事了吧? 而若是让开会的那群人听到温攸宁的心声一定破口大骂,那能叫他们懂事吗? 谢砚深手下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boss有位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宠到什么程度?哪怕是左膀右臂兼心腹的司橙得罪了这个小姑娘,一样得挨罚。 久而久之就传出这么种说法: 你要是得罪谢砚深百分之一的概率还能活,要是动了他身边那位小姑娘就好好想想喜欢什么样的死法吧。 除了boss外,他们一致向小姐看齐,听从小姐的任何指令。 “还有要说的吗?”谢砚深问。 一群人疯狂摇头,没有,那必须没有的啊,谁敢打扰boss和小姐的相处,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解散。” 简简单单两个字,那群人立马懂事消失在谢砚深眼前。 谢砚深合上电脑,抬手捏了捏鼻根。 “辛苦啦哥哥。” 早些年她没什么事可干的时候,杂七杂八的什么都学了点,其中就包括按摩舒筋活络。 平时谢砚深工作比较久的话,温攸宁都会帮他。 因此现在,谢砚深也没拒绝。 “说说吧,怎么会去酒吧,我没记得还交给你这个。” 来了,兴师问罪。 温攸宁瘪瘪嘴,你没教,我就不能自已学吗? 只不过顶着谢砚深的目光,温攸宁也不敢这么说,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 “裴青珩找过你?” 谢砚深的关注点明显不同寻常。 “嗯嗯,就那天温雅的生日宴...我不我没答应他。” 谢砚深的脸色这才稍霁。 “倒是薄菀清,哥哥对这个人有印象吗?”温攸宁问。 这是当然。 “她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带我去那应该是觉得我还喜欢裴青珩,想让我知道裴青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目的好像不止于此。” 谢砚深倒是不觉得惊讶, “我如果没带你走,接下来,就会有别的人发生别的事...而这些,应该薄家授意的。” 温攸宁歪了歪头,“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谢砚深点头,温家和薄家不在一个层次,受到的教育和要面对的人也是两极分化。 温攸宁或许能在温家这样的忽视下,在他的庇护下安然度过余生。 可现在,她要面对的不是温家人,薄家要面对的,更为凶险。 说实话,真不一定能保护好她自己。 第二十二章:被隐瞒的真相 书房里静谧无声,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飞鸟剪影投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谢砚深的话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层层涟漪。 “薄家要面对的,更为凶险。”他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你现在‘怀孕’,在他们眼中,既是变数,也是靶子。” 温攸宁蜷在书房柔软的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下巴抵在上面,眼神有些放空。她明白谢砚深的意思。薄家那样的门楣,盘根错节,利益交织。 她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带着“温家”标签、甚至迅速被冠上“未婚先孕”名头的“女儿”,无论真相如何,都足以搅动一池深水。 薄菀清今日的举动,看似胡闹,背后未必没有薄家某些人的默许甚至指引,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敲打,更可能是一个主动推动她去成长,去眺望的机会。 “哥哥,”她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你觉得薄菀清……她本人是怎么想的?” 谢砚深端起桌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薄家那个小女儿,她对你,嫉妒有之,好奇有之,或许还有几分被挑唆起来的不服气。今日她若真安排了后续,无非是想看你失态。” 温攸宁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这‘孩子’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所以,尽早解决。”谢砚深放下咖啡杯,语气不容置疑还带着些许阴沉,“在薄家,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说话。有任何不对劲,立刻联系我。” 他话音刚落,书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花滢的声音响起:“先生,小姐,薄家的车到了,薄菀清小姐亲自来接宁宁小姐回去。” 来得真快。温攸宁和谢砚深对视一眼。 谢砚深微微颔首:“让她等着。” “是。”花滢的脚步声远去。 温攸宁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哥哥,我去了。” 谢砚深看着她,目光深沉:“记住,铂宫永远是你的后路。” 温攸宁心下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哥哥才是她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为所欲为的底气。 * SUV平稳地驶离铂宫,车内的气氛却远不如车外午后的阳光那般和煦。 薄菀清坐在温攸宁身边,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不住地往她身上瞟,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混合着得意、探究和些许未散尽的懊恼—— 显然,她对谢砚深突然出现带走温攸宁,破坏了她“完美”的剧本耿耿于怀。 “姐姐和谢先生感情真好呀,”薄菀清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酸溜溜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谢先生都急着把你接走,是怕我欺负了你吗?” 温攸宁偏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语气平淡无波:“哥哥只是担心我的身体,毕竟我现在‘不宜劳累’,也不宜待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她特意加重了“不宜劳累”几个字。 薄菀清被噎了一下,撇撇嘴:“嘁,没劲。不过姐姐,你刚才在包厢里说的那些话,可真是厉害啊,把温雅和裴青珩气得脸都绿了。”她似乎又高兴起来,“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没脾气嘛。” 温攸宁转回头,静静地看着她:“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我只是不想惹事,不代表我怕事。” 薄菀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嘟囔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她眼珠转了转,又凑近些,压低声音,“说真的,我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裴青珩那种垃圾,丢了就丢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是,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妈妈身体不好,要是受到什么惊吓,那可就好玩了......” 温攸宁打断她,目光清凌凌的:“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薄菀清碰了个软钉子,哼了一声坐回去,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温攸宁心中暗忖,挨个把几个薄家人拎出来转了圈,却还是觉得在授意薄菀清这件事上,谁都有嫌疑。 车子驶入薄家庄园时,温攸宁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太安静了。 并非没有人声,佣人们依旧各司其职,但每个人的表情都绷得紧紧的,行走间脚步匆忙而压抑,眼神交汇时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就连前来迎接的管家,那张惯常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透着一丝凝重。 “大小姐,二小姐。”管家躬身行礼,语气比往常更急促些,“夫人......夫人方才晕倒了,现在家庭医生正在楼上。” “什么?”薄菀清惊呼一声,脸上的骄纵瞬间被慌乱取代,“妈妈怎么会晕倒?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顾不上温攸宁,提着裙摆就急匆匆地往主宅里冲。 温攸宁心下一沉。薄夫人晕倒?这么巧?就在她刚从那个“精彩纷呈”的酒吧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一个模糊的念头划过脑海,让她指尖微微发凉。 她加快脚步,跟着薄菀清上了楼。 主卧室外挤了不少人,薄家的几位核心佣人、助理模样的男女都屏息等待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薄菀清想往里冲,被一位年长些的女佣轻轻拦住:“二小姐,医生正在里面,您稍安勿躁。” 薄菀清急得跺脚:“到底怎么回事?妈妈为什么突然晕倒?” 女佣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刚刚走到的温攸宁,欲言又止。 这时,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家庭医生走了出来,面色严肃地对等候的薄家一位管事摇了摇头:“夫人是情绪过于激动,急火攻心,暂时没有大碍,需要静养。切记不能再受刺激。” 薄菀清立刻挤过去:“医生,妈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 医生叹了口气,目光同样复杂地瞥了一眼温攸宁,低声道:“夫人......似乎是看到了一些关于大小姐的......不太好的消息。” 第二十三章:妈妈,还请替我保守秘密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或直接或隐晦地聚焦在了温攸宁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担忧,有审视,有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谴责? 温攸宁站在原地,果然是因为她。是因为她“怀孕”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刻意被瞒着的薄夫人耳中? 纸包不住火啊。 薄菀清也反应过来,恶狠狠瞪了守在门口的佣人和医生,毫不客气道: “既然妈妈已经没事了,那你们也不用继续围在这,该干嘛干嘛去。也别忘记管好自己的嘴,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听说的,那......” 温攸宁抿紧了唇,没有回答。她看到那位管事的脸色变了变,走廊一时寂静得可怕。 很快,一行人稀稀疏疏下楼离开,连带着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薄夫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是......是宁宁回来了吗?让她进来......还有清清,你们都进来......” 温攸宁指甲掐了掐掌心,定了定神,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去。薄菀清紧随其后,脸上依旧带着愤愤不平。 * 薄夫人的卧室布置得雅致而温馨,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压抑感。薄夫人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唇上没什么血色,一位女佣正小心地喂她喝水。 看到温攸宁进来,薄夫人放下水杯,朝她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心和忧虑:“宁宁......我的孩子,过来,让妈妈看看。” 温攸宁走到床边,握住了薄夫人冰凉的手。那手微微颤抖着。 “妈!你怎么样?吓死我了!”薄菀清扑到床的另一边,眼圈红了。 “我没事......”薄夫人轻轻拍了拍小女儿的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温攸宁,尤其是她的腹部,声音哽咽,“宁宁......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就在......就在和裴家的婚礼闹成那样之前?”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心痛,仿佛无法理解自己刚刚找回来的女儿,为何会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同时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提早一步找到温攸宁,保护好她。 温攸宁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薄菀清立刻抢白。 “妈!姐姐怀孕这件事的确不假,我们也是知情的,只是......” 只是一直没敢告诉你而已,没想到刻意隐瞒下还是那么戏剧化。 “清清!”薄夫人轻声呵斥,但语气并不严厉,反而带着一种疲惫,“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你姐姐单独聊一聊。” 但她看向温攸宁的眼神,闪烁着母爱特有的光辉。 不管她的女儿做了什么或者被迫做了什么,前者她会无条件支持,后者她会让害女儿的全都不得安宁。 “......好,那我先出去了,不要聊太久,妈妈身体不好。” 后一句,是特地叮嘱温攸宁的。 随着门被带上,房间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温攸宁感受着薄夫人手上传来的微颤和冰凉,看着对方眼中真切的难过,那些准备好的、用于应付薄家其他人的说辞忽然有些难以出口。 这位母亲,或许是这个冰冷豪门里,为数不多对她怀有纯粹善意和关爱的人。 她不能让她继续为此伤心伤身。 温攸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一片清明坚定。她握紧了薄夫人的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得足以让房间内的每一个人听清: “妈妈,您别担心,我没有怀孕。” 一语既出,满室皆静。 薄夫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愣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愕然:“宁宁,你......你说什么?可是那些消息......” “那是假的。”温攸宁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我骗裴青珩的。” 她顿了顿,迎着薄夫人震惊的目光,缓缓解释道:“婚礼上那出闹剧之前,裴青珩背着我和温雅纠缠在一起,甚至不止是温雅,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又怕他继续纠缠不休,才出此下策,谎称怀孕,把这条路彻底堵死。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消息会传得这么快,还让您听到了,害您担心晕倒,是我的错。” 她微微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 薄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眼底的忧虑和痛心渐渐被巨大的安心和释然取代,她反手紧紧握住温攸宁的手,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傻孩子,你怎么能用这种法子......吓死妈妈了......没事就好......” 她重复着“没事就好”,眼角渗出了泪水,这次却是安心后喜悦的泪水。 温攸宁目光恳切地看着薄夫人:“妈妈,这件事请您一定要为我保密。除了您,我不想让薄家其他任何人,尤其是父亲那边的人知道真相。” 薄夫人此刻正是心疼又庆幸的时候,闻言立刻点头:“好,好,妈妈答应你,谁也不说。只是……宁宁,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纸包不住火啊……” “我明白,”温攸宁低声道,“我需要时间。只要暂时瞒住,让我有机会站稳脚跟,不再成为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有‘污点’的筹码就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自然‘消失’。” 薄夫人看着她沉静却坚定的眼眸,忽然意识到,这个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柔弱可欺。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她处境的心疼,也有对她这份心计的些许复杂,但更多的,是放下心来的轻松。 她叹了口气,将温攸宁揽入怀中:“苦了你了,孩子。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妈妈说,别自己扛着。” 温攸宁靠在母亲温暖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鼻尖是母亲身上淡淡的馨香,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第二十四章:薄菀清漏洞百出的计谋 这一刻,似乎能让她依靠的人,不仅仅只是哥哥。 原来,母亲这个角色,也可以给孩子带来这么多的温暖。 * 接下来的几天,薄家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薄夫人遵照承诺,对薄承云及其他薄家成员守口如瓶,只私下对温攸宁更加关怀备至。但温攸宁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也更复杂了。 薄菀清消停了两天,大概是需要时间消化“妈妈知道怀孕”这个事实,以及权衡利弊。她看温攸宁的眼神变得古怪,少了些之前的直白挑衅,多了几分打量和算计。 唯一比较辛苦温攸宁的一点就是,薄夫人秉承着做戏做到底的原则,导致她已经连着喝了好几天的鸡汤。 这天下午,温攸宁正在花房里看书,薄菀清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进来,屏退了旁边的佣人。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攸宁,开门见山:“喂,姐姐,我也是帮了你堵住家里人的嘴,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温攸宁无动于衷。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温攸宁从书页上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薄菀清被她的平静噎了一下,有些不爽,但还是继续道:“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下周顾家有个晚宴,很重要。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而且……你要帮我吸引一个人的注意力。”薄菀清说着,脸上浮现一丝罕见的扭捏和势在必得。 温攸宁瞬间明了。薄菀清这是看上了某个人,但对方或许对她不假辞色,所以想让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孕妇”姐姐去当障眼法,或者制造某种机会? 她合上书,淡淡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而且以我现在的‘名声’,出现在那种场合,恐怕只会给你帮倒忙。” “哼,你懂什么!”薄菀清扬起下巴,“正因为你现在‘名声’够差,够引人注目,才合适!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帮我这一次,这是我应得的,我还可以......勉强承认你是我姐姐,不过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明白吗?” 温攸宁几乎要被她这“施恩”般的语气逗笑了。但她心思电转,顾家晚宴……帝都的社交场合之一,或许是一个观察薄家社交网络、了解某些人的好机会。 虽然风险不小,但值得一试。 她故作犹豫,片刻后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但我只是配合你,具体怎么做,我要知道计划。” 薄菀清见她答应,立刻喜上眉梢,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情景:“放心!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你只需要......” 她压低声音,兴奋地开始讲述她的“完美计划”。 温攸宁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警惕。薄菀清的计划听起来幼稚又漏洞百出,但这背后,是否又有其他人的影子?利用薄菀清来试探她,或者利用她来达成什么目的? 等薄菀清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温攸宁立刻回到房间,反锁房门,拿出谢砚深给她的特制手机,发了条加密信息过去。 【哥哥,薄菀清邀我参加顾家晚宴,疑为试探或利用,我暂应下。帮我调查一下顾家晚宴重点人物,尤其可能与薄菀清有交集者。】 很快,谢砚深的回复传来,言简意赅: 【好,名单稍后发你。】 看到回信,温攸宁心下稍安。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正在精心修剪花枝的园丁。薄家就像这座巨大的花园,表面花团锦簇,秩序井然,底下却盘根错节,暗藏着他人的眼线和心思。她这个突然闯入者,必须步步为营。 “怀孕”的谎言是暂时的护身符,也是悬顶之剑,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顾家晚宴,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考验,甚至是摊牌的场合。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承载着太多虚假的算计和真实的危机。 “还得再委屈你‘待’一段时间了。”她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清醒。 帝都的夜幕缓缓降临,华灯初上,将薄家庄园笼罩在一片璀璨而冰冷的光晕中。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温攸宁知道,她不能永远躲在谢砚深的羽翼之下,也不能永远依靠一个谎言。她必须在薄家这潭深水里,尽快学会自己游泳,甚至……学会反击。 而顾家晚宴,就是她的第一个试炼场。她需要一双能看清迷雾的眼睛,和一把能保护自己的利器。谢砚深的支持是她的底气,但最终的路,需要她自己走下去。 她拿起那部特制手机,再次发出信息: 【哥哥,帮我准备一件晚礼服,要最不起眼,但又不能失礼的款式。另外,我需要一些......能让人短时间内轻微不适但查不出原因的小东西。】 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亮她沉静如水的眼眸,那深处,有一点微光,正悄然亮起。 其实这种东西,不一定需要谢砚深出手,但是温攸宁需要有一个合情合法的来源。 宴会上不管是哥哥,薄家,还是别的什么人,说直白点,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她坐会位置,手哗啦啦翻着书页,只是再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好玩,真是好玩。 她伸个懒腰,比起以前的日子,温攸宁还是更喜欢现在。 毕竟谁让她只是个战斗力负五渣的小白兔呢。 适合动脑子,不合适动手。 但是,她好像缺少了个打手欸。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 温攸宁拿起来揭开锁屏一看—— 江界【嗨嗨嗨,宁小宁,我来帝都了,你是不是应该尽点地主之谊啊,期待.jpg】 要不然温攸宁一直标榜自己是欧皇呢。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头上好像冒出两只恶魔犄角。 温攸宁【好啊好啊,刚好我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晚点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记得按时过来哈】 为了让看上去不那么像在算计人,她又加了句—— 【过时不候】 第二十五章:套麻袋原来是光彩的事 只不过温攸宁可不是乖乖听话的性子,晚宴上把“答应”薄菀清的事情做到,她扭头就走,悄无声息。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以至于等宴会上那些人觉察到走丢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而地毯式搜索+调监控找人时,一阵寒意和战栗顺着脊背爬上全身—— 没有,根本没有! 温攸宁这么大个活人,凭空消失了...... * 晚上这个时间,稍微偏远一点的街道早已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个被暖橙色路灯投射的人影走过,平添一份烟火气息。 而路边桂花树下不起眼的角落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和茫茫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须臾,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下一秒,后车门被人拉开。 清亮透丽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这一片安静—— “嘶,这地方竟然这么偏僻?早知道不把位置定在这里了。” 温攸宁嘟嘟囔囔地吐槽,同时拎起裙摆姿态轻盈上车,却没有把车门带上。 顺着看去,后车座还有一个男人,听到温攸宁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所有的注意都在那散发微弱光线的手机屏幕上。 而透过那一抹光线,隐约可以窥见男人的长相。 白色卫衣,俊美又带着些乖巧的长相,眼尾上挑,斜着眼看人时却无端生出几分邪气。 整个人显得矛盾又融合。 每次温攸宁看见江界的脸都会在心里吐槽,女娲娘娘到底怎么把这么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糅合在一起的。 “啧啧啧,你倒是跑得潇洒,顾家那边估计找人都快找疯了。” 江界的声音不如谢砚深或者是薄烬野那么低沉,反倒是很符合他那张乖巧的脸,像是那种长辈会特别喜欢的腔调。 他扭头,笑得乖巧人畜无害,还兴致勃勃把手机屏幕递给温攸宁,想让她看。 谁知温攸宁都不稀罕理他,只是自然接话, “找吧找吧,喜欢找就找吧。”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提前跟谢砚深说过会离开处理一下私人事情,结束之后就会回铂宫。 是的,她今晚不准备回薄家了,让谢砚深代为转达平安,让那群人慢慢商谈要怎么样才能“揠苗助长”吧。 “欸,宁小宁,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躲过这么多人的视线和监控的?” 这才是江界最感兴趣的。 而这个答案,就暂且抵消他被温攸宁骗来干苦力当打手的补偿吧。 “顾家那栋老宅子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十年历史了,不过现在这个只是复印件,原件早就毁了,不过以前的人用来逃难避灾的地道还在,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了。” 温攸宁语气轻描淡写,倒是江界,听得直咂舌,不过很快他就琢磨出不对的地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攸宁轻哼一声,“你以为那栋老宅是谁卖给顾家人的?” 江界:“......” 他信吗? 他不信! 要是按照温攸宁的说法,复印件建成应该也有些念头,那时候她还没出世呢。 “你这人真是的,让我装一下会死吗,”温攸宁翻个白眼,“我手底下的人卖的,四舍五入等于我卖的。” 好家伙。 江界对温攸宁的势力认知又清晰了一个度。 这个插科打诨的话题中,终于步入今天温攸宁“坑蒙拐骗”的正题。 “我都观察好了,那老东西来这一般不带人,等一会他出现,你上去套个麻袋把人敲晕,直接拖走。” 温攸宁笃定点点头,她非常之确信,这个方案成功的几率百分百! 这条街道虽然偏僻,但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黑暗。 这不,前面拐角往里走就是出了名的花柳之地。 来这的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就是背着家里来偷腥的家伙。 不巧,温攸宁要绑的人属于后者。 江界眼皮跳了跳,“就是说,能不能不要语气那么兴奋且一脸猥琐,不知道还以为干的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 温攸宁脑壳顶缓缓冒出个问号:? “原来套麻袋打人是光彩的事啊。” 江界:“......”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 啐! 什么温家亲生女儿,亲生女儿有个屁用! 等扭头得罪了薄家,还不是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想把他当枪使? 真当他周波在帝都混这么多年是闹着玩吗? 要不是温家现在背靠裴家,温雅那个小贱人,自己迟早弄死她! 大腹便便的周波一边在心里唾骂,一边熟练朝着老地方走。 不过那样的美人弄死太不值当,若是能带到床上,必然别有一番风味...... 周波袒露着淫邪的笑,伸出舌舔舔厚厚的嘴唇。 到时候温家两个女儿都被他睡过,说出去也够他在那群酒友面前嘚瑟好一阵子了。 “周波——” 忽地,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出于身体的本能,周波一边思考叫住他的人是谁,一边扭头往后看。 然而,他并没有看见人,视野里全是朝他脑壳飞扑而来的麻布口袋。 “你们——唔,唔...” 毕竟人膘肥体壮,真要挣扎起来还有点不太好控制。 江界重重一记手刀精准打中周波后颈,那肥大的身体一软,“咚”一声倒在地上。 温攸宁抬起脚尖看似轻飘飘实则一点力道都没收地踹了周波两脚。 “这是死了还是晕了?” 江界拍了拍手,低头扯扯自己卫衣的衣摆,闻声应道: “你再多踹两脚,人就死了。” 温攸宁:“......” 她悄咪咪收回脚,若无其事转身离开,把托人这种费体力的活交给江界。 唔—— 好疼! 昏沉的意识逐渐回笼,后颈的阵阵疼痛让周波想抬手,却猛地发现双手已经被交叠困在身后,无法挣脱。 短暂的懵逼后,是滔天的怒意。 嘿——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敢在他的地盘上绑架他? 这人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会让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十六章:别来无恙啊周董 “你醒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忘记把麻袋摘了...稍等一下哦~” 周波正前方,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再次响起。 随着女人的声音落地,一直遮挡视线的麻布口袋终于被拿开。 短暂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后,周波缓缓睁开眼,然后就见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的女人—— 温攸宁! 而周波也从之前的恼怒也逐渐变了味,尤其是在看见温攸宁今晚穿的晚礼服衬出的曼妙身姿,更是直接不装了。 下流到极致的眼神恍若有着实质,一寸寸扫过温攸宁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原来是温大小姐啊,怎么,这样的方式请我来,是对那晚念念不忘,还想......” 从始至终,温攸宁坐在正前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肘抵在膝盖上单手撑着头,略微歪着,笑意盈盈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坐在地上,死狗一样的周波身上。 见温攸宁神情不变,周波来了兴致,说出口的话越来越下流,不堪入耳。 然而下一秒——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栋别墅,只是不管周波嚎得如何大声,注定今晚是不会有人来救他。 站在周波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江界直接抬起脚,朝着周波后腰的位置就是狠狠一脚! 只见周波肥硕身体往前扑,整张脸重重磕在地板上。 “真是可怜啊,这样的姿势真是狼狈呢。” 周波艰难挪动身体,终于把自己翻了个身,却也只是侧躺着,以更低微的视角仰视温攸宁。 那一扑的确摔得有些严重,周波牙崩掉两颗,鲜血混杂着口水流淌在地板上,留下猩红色的血渍,长长的,断断续续拉出一条曲线。 同时鼻尖也被擦伤,接触空气时火辣辣的疼一阵阵刺激脑神经。 见周波看过来,温攸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脑袋也往下继续歪了歪。 “这货这样子你都能忍?” 又一道声音在自己身后传来,听得周波冷汗直流。 “那乖乖想怎么做呢?”温攸宁温声问道。 江界学着温攸宁的样子歪头想了想, “要不然直接废了吧,省得麻烦。” 江界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废人命根子,倒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这样吗?”温攸宁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她眼眸微微流转,轻飘飘落到一脸惊恐的周波脸上。 “怎么这副表情?是谈起的话题你不太喜欢吗?没关系,让我们聊点你喜欢的,好不好?” “周董,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三个月前的二十号,还有印象吗?” “唔......这个表情应该是记得吧?毕竟周董可是对那晚念念不忘呢。” “不,不......” 周波磕磕盼盼,不是,不是说温家大小姐是个没脑子的吗? 那他现在这位邪气又蛊惑人心的女人,到底是谁?! 到底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周波很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不不,没有,一点都没有!这件事,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都是温雅让我这么做的!” 气氛堆叠到这里,周波一股脑把和温雅的交易全部抖干净。 倒是和她料想的没差多少。 “之后她就没找过你了?” 温攸宁站起来,高跟鞋一步步踩在地板上朝着周波走来,气势拉满。 周波摇头,“没有...我之后再也没见过温雅。” 温攸宁已经走到周波跟前,闻言步伐一顿,扭头就走,毫不留情。 “废了吧,下手干净点,别脏了这。” 周波:!!! “我知道的我都交代了,你不能这样啊温攸宁!” 周波嘶吼着,只是那人不曾停下。 而身后,那股让人胆颤的气息已经从身后慢慢缠上来。 “别走!别走!我说,我都说!” 说完这话,周波彻底瘫软,像死狗一样。 温攸宁微微偏头,“机会我一般不喜欢给第二次,明白吗,周波?” 周波重重喘口气, “能先把我的手解开吗?” 温攸宁扬扬下巴,江界会意。 好不容易坐起来,周波抹把脸,沉声说着。 之后温雅的确联系过他,甚至就是今天下午的事。 温雅想让他去薄家闹,闹得越大越好,甚至许诺他能娶到温攸宁,攀上薄家这棵大树。 但他又不是傻子,真这么干了,且不说家里那只母老虎,薄家也不会放过他。 为了个女人把前途搭进去? 不可能! 但温雅只是通知他,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他不干,裴家同样不会放过他。 “我靠,你这妹妹也是个好东西啊。”江界咂舌。 温攸宁没理他,若有所思。 “既然她让你去薄家闹,那你就去吧。” 嗯? 嗯?! 周波猛地抬头,啥玩意,他没听错吧? “这件事我相信你会安排好的,明天我要是没在薄家看见你,后果嘛......” 人这个物种呢,只会对自己脑部出来的东西, 深信不疑! * 事情处理好后,温攸宁和江界一前一后离开别墅。 温攸宁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小瓶子往后一扔,江界眼疾手快,稳稳当当接住。 “想在你这骗点东西真不容易。” 江界笑着,不过有一说一,这是他做过最实惠的交易。 “你这波亏惨了,你手下那些人喊谁不比我好用?” 温攸宁放慢步伐,等待江界跟上来, “我倒是想,不过谁让帝都这不是我的地盘呢?谨慎行事总是没错的嘞。” 也就合适江界这种私自跨界进入A国的人合适。 行踪藏得比谁都好,倒是方便,至少善后的事江界会处理好。 “行了,我该回家了,再晚点该过门禁了...辛苦啦,去找你的老主顾吧。” 靠,这个女人真是的! 江界突然哂笑,嘴上说着谨慎行事,结果除了他没人知道的行程,温攸宁都知道! 这家伙的势力到底渗透到哪个国度去了?? 踩着九点半的门禁时间,温攸宁回到铂宫。 熟悉的地方,终于可以让温攸宁松口气。 “乖乖。” 第二十七章:孩子父亲找上门 “哥哥!” 温攸宁眼睛一亮,扑上去抱了个满怀。 谢砚深抬手,揉揉温攸宁的脑袋, “跟哪个好朋友出去玩了?” 温攸宁仰头,笑得乖巧,“是和大学室友啦,好不容易她有空,我可不能放她鸽子。” 温攸宁笑嘻嘻,所以就放了薄菀清的。 不过既然温攸宁敢这么说,就不怕谢砚深去核实真实性,反正口供已经做好了。 “哥哥。” “嗯?” “我想吃你做的早餐好不好?” “好,去洗漱休息吧,睡醒了明早就有了。” “好,哥哥也早点睡哦,晚安。” 温攸宁松开谢砚深,一蹦一跳回房间。 谢砚深望着温攸宁,眼底闪过一抹柔情和宠溺。 嗯,是他的。 * 真可惜,明明哥哥今天居家办公,这么好的时候!这么适合兄妹相处的时候! 她竟然!还得回薄家! 温攸宁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死了。 然而身体弯曲抵住鼓胀的胃时,温攸宁又直起身体让自己好受一点。 确实吃到了谢砚深亲自做的早餐,就是分量是平时自己的两倍。 被谢砚深盯着,温攸宁也不敢不吃完。 这么一连串的buff叠下来,温攸宁是真的有点死了。 人刚到薄家,还没进大门,就被薄菀清堵在薄家大门前。 温攸宁望望好远之外的主楼,又看看面前的薄菀清,感慨果然是年轻精力好,顶着这种太阳来这就为了专门堵她。 “温攸宁!你昨晚去哪了!” 薄菀清满脸怨气,叉着腰怒气冲冲看着温攸宁。 消化了一路胃还是难受,温攸宁手搭在肚子上,慢慢揉着。 只是这个动作,落到薄菀清眼中意义大不相同。 啧,晦气玩意! 薄菀清感觉自己脑子突突一阵阵跳,一次两次,次次都像打在棉花上。 “昨晚啊,”温攸宁慢吞吞说,“朋友临时约我,而且你要我做的我也做了。” “我让你走了吗你就走?” 温攸宁无辜眨眨眼,“我本来也是准备跟你说一声再走的,但当时你在忙,我怕进去了被你拍。” 薄菀清:“......” 薄菀清不依不饶,“那你也应该想办法告诉我!” 温攸宁歪头,“我说了啊,我让哥哥代为转达了啊。” 薄菀清:“......” 她反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哥哥指的是谢砚深,而不是薄家几个男丁。 一切都那么合理,她甚至找不到还能找茬的地方。 见薄菀清站在原地不动,温攸宁耸耸肩,准备绕过她往里面走。 “喂,老婆!你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哪里?!” 虽然有过心理建设,但是这种开场白,还是把温攸宁给震惊到了。 周波这一声喊得极其响亮,本就身处帝都繁华地段的更是因为这一嗓子全部停下步子朝这边看来。 是瓜的味道! 温攸宁扭头,有些厌丧,只是还没发作就被薄菀清抢先。 她嫌恶看着周波,呵斥着一旁的保镖,“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子扔远点,别脏了大门。” 话音才落,聚拢的人群中接连跑出好几个人来,钳制住保镖,彻底让薄家大门口沦为周波的舞台。 也就这时温攸宁才注意到,周波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玩意。 “干什么干什么,家大势大了不起啊,我是来找我老婆的!” 说着话时,周波目光看向温攸宁。 好巧不巧,温攸宁还因为胃难受手搭在肚子上。 唰一下,周波眼睛就亮了—— “老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和孩子的,你快摸摸,是不是孩子在跟我打招呼?” 嘶——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薄家找回来的那个女儿不检点未婚先孕还试图骗婚,这件事可能放在现在的帝都应该不是什么大秘密。 而且网上各种各样的谣言四起,说什么都有,多多少少了解过一点。 只是这些谣言之中,孩子的父亲却是从没被人提起过。 而如今,另一位主人公登场。 说实话...温攸宁到底是个什么审美?这种肥头大耳的货色都看得上? 不过管他呢,有瓜就行。 薄菀清黑着脸看看温攸宁,又看看周波,立马明白。 “老婆我错了,我会娶你的好不好?我们回家,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老婆,彩礼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证结婚好不好?” 周波说着,一步步朝着温攸宁走去。 “老婆,回家吧老婆,回家吧。” 忽地,温攸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竟然是薄菀清挡在她面前。 “你再敢胡说八道乱造谣!我就让你牢底坐穿!” 周波抖了下,又梗着脖子, “我来找我老婆,我有什么错!” 与此同时—— “刺啦——” 一个漂亮的飘逸,保时捷擦着人群堪堪停在人堆外。 人群一阵喧哗,短暂被夺走注意力。 很快,车门被打开,裴青珩搂着温雅从车上下来。 “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温雅“后知后觉”问出声。 温攸叹谓一声,小白莲啊。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已经和温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真要论妹妹也是清清,你是谁?” 温雅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纠正这种问题?是该说她姐姐注重细节呢还是单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想到这,温雅给周波使了个眼神。 “老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管你...你想和外面那些男的怎么玩,我都不管了好不好!” 周波想朝温攸宁奔来,却是脚下一歪,手里捏着的东西化作漫天飞雪,飘飘扬扬从空中掉落。 或被路人拿到,或直接掉在地上。 “是什么是什么?有没有人说一下是什么?” “给我留一张啊喂!” “我去,我以为是假的,结果...这算是锤死了吧?!” 一张非落到温攸宁脚边,她随便瞥了眼。 这东西她熟悉,亲子鉴定报告,毕竟前不久才见到过呢。 “乱搞就算了,还抛夫弃子?这还是人?” 第二十八章:我没有怀孕 “要我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再有天大的矛盾你们小两口关上门,没什么是解决不好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说了句,这句话就像是传播病毒般四散开,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越来越大。 其中不乏有戳温攸宁脊梁骨的,还有一批支持怂恿周波把人带回家的。 有了这么多人支持自己,周波的底气一下子拉足,得意挑眉,势在必得。 薄菀清一张脸都青了。 她扭过头,恶狠狠瞪一眼温攸宁。 薄家三子和薄承云今天都不在家,家里只有薄夫人和薄菀清。 本来上次温攸宁怀孕的事被薄夫人知道就已经让薄夫人受到刺激。 薄菀清不敢想要是一会动静太大把薄夫人吸引下来,会不会被气到二次进医院。 这个温雅也是个蠢货,在哪搞事不好?非得在薄家门口? 然而有时候就是天公不作美,你越怕什么,它会越来什么。 这不,薄菀清的身后,那慈爱的声音已然响起——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薄菀清心下一紧,连忙转身快步走向薄夫人,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薄夫人的视线。 她的笑有些勉强,“妈妈,您怎么出来了,现在还早,外面吹风有点冷。” 薄夫人摆摆手,“总是闷在屋子里也是会烦的,早上空气好,我出来走走。” 随后,她话音一转,“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看见宁宁了。” 对此,薄菀清当没听见,绕开话题,“我想吃妈妈做的爱心早餐了。” “你这孩子。”薄夫人笑骂。 薄菀清吐吐舌,带着薄夫人就要往回走。 与此同时,她在心底松口气,还好还好,只要妈妈不发现就行。 只可惜旁人觉得不好,尤其是周波,听见薄菀清那一声妈妈,绿豆大的眼睛直了。 他猛地冲上去,要不是管家带着人拦着,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到薄夫人面前了。 只是这样还是不能阻止周波作。 “妈——妈——我是你女婿啊妈,妈你看看我!” 哦,原来那位就是名不见经传的薄夫人啊。 这下好了,真正能管事的来了。 女婿? 薄夫人微微蹙眉,她两个女儿,一个薄菀清,一个温攸宁。 都是单身姑娘,哪来什么女婿? 但到底薄夫人聪颖,一下子就想清楚其中的关系和利害。 她拨开薄菀清,果然在大门边看见温攸宁。 温攸宁也在望着她,觉察到视线后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不用瞒着我了,有什么事是妈妈不知道的吗?” 她说完,毅然转身走向温攸宁,有些微凉的手牵着温攸宁,给了她无尽的心安和力量。 不要怕,妈妈在。 温攸宁点点头,她不怕。 “你叫什么?” 到底是上位者的圈子,薄夫人真的动怒严肃起来,竟然和薄承云有些相似。 本能让人心生畏惧。 “我叫周波,是你女婿!” 被掀翻在地的周波咕嘟爬起身,梗着脖子解释。 “女婿?”薄夫人冷笑一声,“清清和宁宁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这里可是薄家,当着我的面造谣我女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周波苦兮兮,他又不是傻子,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是薄家。 他也不想啊,但是—— 稍稍偏移视线望着躲在薄夫人身后的温攸宁,那女人唇角上挑,漫不经心的目光投向周波。 !!! 平心而论,他还是感觉这个女人比较恐怖点。 “我老婆就是温攸宁!不信你看,她肚子里还怀孩子,这孩子是我的!” 周波把亲子鉴定报告往薄夫人面前送,可薄夫人根本不理会。 “薄夫人,你们刚把我姐姐接回家可能不太清楚,但是这位...周先生,我的确...” 依偎在裴青珩怀里的温雅也开口,说到关键的地方却是惊恐看了眼温攸宁。 害怕地挪开目光,不敢多言。 “别怕。” 裴青珩握着温雅的手。 “我其实看见很多次,姐姐还和青珩哥哥谈恋爱那会,我经常在外面看见...看见姐姐和周先生在一起。” 哇哦,惊天大瓜。 温雅垂下头,好不可怜。 “也是怪我,明明知道姐姐这么做不对,却没有阻止姐姐。” 人证物证俱在,这下应该是锤死了。 “温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该对你所说的一切负责吗?” 薄夫人言语犀利,“就凭一张不知道从哪得到的废纸?” 温雅脸色一僵,咬牙, “当然,我完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是吗,可是我前几天才陪宁宁去体检过,体检单上还有省医院长的签名,可我为什么不知道我女儿竟然怀孕了?” 体检单? 薄菀清微微蹙眉,前几天薄夫人的确和温攸宁出去过,但不是说的那是薄夫人带温攸宁去逛街买几身她喜欢的衣服吗? 怎么还逛到医院去了? 人群也是面面相觑,省医院长他们不一定知道是谁,但省医是整个帝都乃至A国最好的医院,那作为院长,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一面是省医院长签字的体检单,一面是孕检和亲子鉴定报告? 这怎么可能? 其中必然有人在撒谎。 “胡说八道!这白纸黑字写着呢,大伙可都看见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体检单,谁见过?何况薄家家大势大,买通一个院长不是轻轻松松?” 就是就是! 孕检和亲子鉴定都是他们亲眼看见的,现在还捏在手里呢。 薄夫人也真是的,为了给女儿洗脱什么都说。 “哎——” 终于,终于,身为这场主角的温攸宁不在隐身躲藏,上前一步和薄夫人并肩。 “温小姐说在外面见到我和这位......在一起?那还是真是不巧,我还在温家那段时间,也在外面见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温攸宁说这话时,眼神止不住往裴青珩身上飘。 “不过这都不是今天的重点,我的确和妈妈去体检过,如果各位实在是好奇,之后我会让父亲把体检单上传为我正名——” “我没有怀孕!” 第二十九章:只有妈妈和哥哥是亲人吗 人群一片哗然,不可置信盯着温攸宁。 上传... 他们可没忘记薄氏财团官网下最新挂着的那条关于温攸宁身份的声明。 可如果真是这样,温攸宁明显底气十足,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啊。 可...... “妈妈有句话说得对,话不可以乱说,不然要造来报应的。” 须臾,温攸宁唇边扬起昨晚周波见到的那天真无辜,却又带着邪气和恶意的笑。 周波:“......” 熟悉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周波真的不太懂,以温攸宁的脑壳,是怎么容忍温雅在自己面前蹦跶这么久的。 “看,报应来了。” 温攸宁话音一落,另一道更尖锐更暴怒的声音远远穿刺人群清晰无比传到在座每一个人的耳中。 “周波!说出去应酬,结果是背着老娘在这找小贱人!?” “爸爸爸爸,呜呜呜,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 包裹成为一个圈的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道,一个身材有些丰腴的女人抹着浓妆,手里拎着把菜刀,煞气十足直冲冲朝着周波砍来。 “好你!老娘给你当牛做马,又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竟然还敢惦记着外面的人!” “周波!你个畜生!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立马,周波也不装了,那脸上清晰的惊恐不似作假。 这娘们真的会砍死他! “啊!!救命啊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戏不嫌事大,人群并没有散开,兴致勃勃看着这个混杂着骂声和孩子哭声的二人转。 唔,更像是菜市场。 灵活的一坨肥肉。 这是温攸宁唯一的想法。 嗯,温雅这步棋,算是废了。 趁着众人看二人转的时候,温攸宁悠闲信步走到距离温雅和裴青珩一米开外的距离,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三人听清楚。 她瞥了眼周波, “温雅,真是可惜了,三个月的棋子,就这么没了。” 温雅阴沉着冷哼一声,“一个废物而已,没了就没了。” “所以,你真的没有怀孕?” 裴青珩迟疑着问,温雅脸色一僵。 “对啊,周波是个废物,你俩也是,半斤八两。” “我其实很好奇,你们扬扬得意以为计划万无一失的时候,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作为回礼,温雅——你可要好好收下我的礼物哦,不然我会伤心的。” 温攸宁笑着说,同步往后退了几步。 像是从战场撤离,变成了旁观者。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裴青珩的脑子。 “对了温雅,你之前说你曾经在外面看见我和周波?这个是假的,但是没关系,我告诉你一个真的好不好?” “我曾经在外面,看见裴青珩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哦。” “温攸宁!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雅根本不相信温攸宁的鬼话! 温攸宁耸耸肩,朝着裴青珩身后喊道:“你看我就说吧,裴青珩喜欢的根本不是你,什么娶你只是他吊着你的说辞罢了,等他和温雅结婚,你和孩子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儿和私生子。” “是这样的吗,裴青珩?” 一道靓丽黯然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裴青珩脊背一僵,被温雅敏锐地觉察到。 “怎么了青珩哥哥?” 裴青珩不说话,温攸宁好心帮忙回答:“大概是心虚了吧,可能还有阴沟里翻船的不知所措吧。” 温攸宁转身,打了个哈欠,她有些困了。 反正戏已经看完了,现在这事也不是很需要她掺和。 “妈妈,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好大,吹得我好冷。” 温攸宁瘪嘴,搂着薄夫人撒娇。 “好好好,回去,我给你和清清做早餐吃,欸,宁宁应该还没有吃早餐吧?” 温攸宁:“......” 她突然觉得留在外面看正宫手撕小三这种戏码,其实也不是不能看。 她咬牙:“当然没有!” 薄菀清和温攸宁一左一右陪在薄夫人身边,等他们进去后,管家吩咐人把大门关上。 而门外那群看“二人转”和“谁才是小三”戏码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上一场戏的主角已经走远! * “所以你真的没怀孕?” 薄菀清半信半疑问道,隔着一个薄夫人还把目光频频落到温攸宁肚子上。 “当然,你可以说我蠢说我笨,但是不能怀疑我挑男人的目光!” 温攸宁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薄菀清:? “那你挑男人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的?” 温攸宁想了想,怎么着也得是她哥那种长相级别的吧? 毕竟她哥太漂亮太好看,以至于看别的男人都觉得差点味道。 “好看的。” 温攸宁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三个字。 毫不意外地得到薄菀清的冷嘲热讽。 “呵呵,那还真是没要求。” 靠! 至少长得好看吵架了看着那张脸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哄好。 “这要求也没什么问题啊,我当年看中你们爸爸,就是看中那张脸。” 和薄承云在一起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呢,只是没想到这个穷小子只是人设罢了。 温攸宁骄傲的昂头,看见没,这就是精准遗传! 勉强又给自己塞了一点早餐后,温攸宁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艰难挪回房间。 然后躺在床上彻底躺尸。 再次醒来时才堪堪临近中午,温攸宁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拿过旁边的手机开机。 刚刚睡着的时候手机就一直在响,但那时候温攸宁睡着的,就算听见了也不会理会。 她打开一看,全是室友的消息。 楠楠【卧槽,小三挺着肚子上门找裴家要说法,怀孕五个月了】 楠楠【温雅那脸色难看的要死】 楠楠【据说那小三也不是个什么简单好处理的,家里跟政治沾点边,知道后不依不饶,啧啧啧,我看和温雅那什么订婚估计的黄】 对于这么消息,温攸宁是不惊讶的。 毕竟温裴两家是纯正的商人。 而商人这种东西,最想要和军政这种东西沾边;或者如果不沾边,也不要恶交。 对自己毫无益处。 都是精明的商人,比起带来增益一般的温雅,还是那小三更有性价比。 而且还怀了他们裴家的孩子。 第三十章:信自己,听天由命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个让温攸宁惊讶的消息。 她没想到,才是睡着的这点时间,薄氏财团官网就已经发布声明,还旁敲侧击点了下那个未婚现有孩子的不是温攸宁,是裴青珩。 裴青珩才是那个骗婚的王八羔子。 还妄想把所有责任推给温攸宁。 薄家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态度明确。 日后裴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风评两极反转,网上对温攸宁讨伐少了,扭头是对裴青珩的讨伐。 又岂是那些喜欢温雅的人更是无法容忍,从裴青珩到裴家,没有一人逃脱。 甚至比起当时的温攸宁还有过分。 裴青珩那个好面子的看见了不得把手机给砸了啊。 开心,超级开心! 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生活真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温攸宁笑嘻嘻爬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明艳张扬。 然而,等她下楼看见餐桌上摆放的鸡汤时,脸瞬间垮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不是,她都不怀孕了,为啥还能看见鸡汤? “放心吧,不是给你喝的。” 不知何时,薄菀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温攸宁身后。 许是想起温攸宁“怀孕”时薄夫人特地炖的大补的鸡汤,薄菀清看温攸宁的眼神有些爱怜。 那就好,温攸宁松了口气。 “知足吧,我们还从来没这待遇。” 薄菀清酸溜溜地说。 “那这福气给你?” 薄菀清扭头装没有停听见温攸宁这句话。 “真能藏啊温攸宁,你这是骗了多少人?” 薄菀清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有啊,”装乖装无辜这种事情,温攸宁简直是信手拈来,“我没有瞒着所有人?” “嗯?” 许是没想到温攸宁反驳的点,薄菀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的温攸宁可不管,掰着手指数起来, “妈妈知道,哥哥也知道。” 闻言薄菀清彻底被温攸宁带歪,难怪母亲对于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感情是因为自己也是知情人咯? 可这也就意味着,温攸宁宁愿告诉告诉母亲和谢砚深,也不愿意告诉他们。 凭什么! 难道在温攸宁眼中,只有妈妈和谢砚深才是家人吗?! 那他们算什么? 温攸宁观察着薄菀清的神情,像是猜中了这孩子在想什么。 “算......不算是很熟的人吧。” 薄菀清:“......” 她有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的心声吗? 还有,虽然这话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听上去有点让人不爽? “我出门鬼混去了,拜拜~” 哎嘿。 温攸宁眨眨眼,还没等薄菀清说什么,她就已经飞速消失在薄菀清面前了。 “......” 薄菀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温攸宁离去的方向。 这个姐姐...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蠢。 难道是自己和大哥以及爸爸看错了? * “礼尚往来,现在该你帮我了。” 咖啡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温攸宁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捏着银质的勺子搅动着咖啡液,有些无语地看着江界。 江界自己很有跨境非法进入A国的自觉,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少。 出去小孩子都得绕着走的那种。 “大哥,你没睡醒吧?还是脑子睡丢了?你让我帮忙这事都够你给我绑架周波七八次了。” 温攸宁毫不客气翻个白眼,真他妈敢说。 搁别人她早把别人叉出去,还敢在她面前提第二次? 痴心妄想! “我也不想啊,但是这就是我主顾的要求。” 江界耸耸肩,他也很无奈。 温攸宁幽幽盯着他, “这样,干嘛想着怎么做呢,我给你个办法,直接把你主顾弄死就完了。” 江界扯扯嘴角,是温攸宁的风格。 “其实这事也不是非得让你帮忙,只是说...”江界停顿下,“这事跟你家哥哥有关捏。” 下一秒,温攸宁坐直身体,正色起来。 “哥哥?怎么跟哥哥有关?” 江界在心里暗自发笑,拿捏温攸宁还不简单,把她哥哥拎出来溜一圈包老实的。 当然这也是江界找上温攸宁的原因。 “那是我主顾,咱也不好动手不是,也不用怎么找,让他把这个心思歇了就行,刚好我也能掉头回去。” 江界摸摸下巴, “帝都这地方不是很旺我,再呆两天那群王八蛋又得嗅着味道来了。” 温攸宁哼一声,“你还信这个?” 江界道:“这不是你们A国人的说法吗,再说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谁不信点这个?” 温攸宁接话,“我们左边摆如来佛祖,中间摆观音,右边摆太上老君。” 江界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什么管用就信什么咯...当然我最信财神,每次都去拜一拜,长跪不起。” 江界沉默了会, “那要是全部都不管用呢?” 温攸宁哂笑,“那就更简单了,信自己,听天由命。” 江界:“......” 总感觉温攸宁再框她,但是有没有证据。 “行了,话到正题,你那个主顾叫啥,这件事又是怎么跟哥哥车上关系的?” 其实温攸宁也不是很了解江界到底干啥的,只是说知道这家伙是个行走的信息库。 那些你想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都能在江界这里付出同等代价得到答案。 不过温攸宁从来没付过佣金就是了。 “其实就是一批货,他们想弄进帝都,只是走不正规渠道的话,都是你哥的人。” “货?什么货?我可先说好啊江界,在这个地界但凡是犯法的我一样不干。” 江界歪头, “知道你的原则,不犯法,我主顾跟他之前的上头人闹掰了,也能走合法渠道,但是得被抽成一半,据说折合人民币的八位数了。” 温攸宁咂舌,难怪呢。 “至于货物嘛,好像是一批进口的医疗机械?” 医疗机械? 温攸宁瞬间来了兴趣。 “绕过,啊不,或者不绕过我哥把东西弄进来是吧,可以,我接了...但我要报酬。” 温攸宁伸手,坦坦荡荡! 第三十一章:偶遇三哥 江界看着温攸宁伸出的手,墨镜后的眉毛挑了挑,“报酬?你温大小姐还会缺钱?还是说,你想抽成?先说好,我那主顾现在可是铁公鸡,被剥一层皮后,估计更难商量。” 温攸宁收回手,重新慵懒地靠回椅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钱?多俗气。我要的报酬是实物。” “告诉你那主顾,事情办成后,从那批医疗器械里,匀一台最新的、功能最全面的便携式多普勒彩色超声诊断仪给我。” 江界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个要求,“你要那玩意儿干嘛?你家有人要开诊所?还是你怀孕这事儿......是假的,但准备弄假成真?”他语气带着调侃。 温攸宁抓起桌上的方糖作势要砸他,“滚蛋!我帮朋友要的,不行吗?你就说给不给吧。” 她有个朋友,对这类医学研究可痴迷了。 就连上一次糊弄周波的药水喷雾,都是在她朋友拿的。 当然不是白拿,温攸宁呆在酒店房间里一整夜,都在给朋友记录周波服药后的症状以及反应。 毕竟只是半成品,现成的小白鼠谁不喜欢呢? “行,怎么不行。”江界爽快答应。 这比要钱容易操作得多,而且成本对于货值来说九牛一毛。 “型号我记下了,我会跟他谈。那这事就交给你了?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 “把你主顾的联系方式,还有那批货的详细清单、原计划入境口岸发给我。”温攸宁办事向来利落,“等我消息。现在,你可以滚了,看着你这副狗仔扮就眼晕。” 江界也不多话,压低帽檐,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咖啡厅。 温攸宁解决一桩事,心情更好了。她哼着歌,结算了咖啡钱,步履轻快地走出咖啡厅。阳光正好,她决定四处逛逛,享受这“神清气爽”的一天。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她志得意满时安排点小插曲。刚拐过街角,一辆低调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缓缓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却带着几分疏离和探究意味的脸。 “宁宁?” 温攸宁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哥,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呢。” 温攸宁迅速换上乖巧的笑容,“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她心里打鼓,眼神就越发清澈无辜。 薄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扫过,语气平淡无波:“刚开完一个学术研讨会。宁宁这是去哪?要是空闲的话,要不要和三哥一起,正好有事找你。” 温攸宁心里警铃大作。 薄奕找她有事? 她下意识想拒绝,但薄奕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也罢,看看这位三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她大概已经猜出来薄奕想问的是什么了。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化学试剂的味道,很符合薄奕的人设。 嗯......好像只要不和薄菀清在一起,这个三哥看着,就还挺...怎么说呢.. 车子平稳启动。薄奕专注开车,并没有立刻说话,在这种沉默中,温攸宁也闭口不言。 “三哥,你找我……什么事啊?”她试探着问。 薄奕目视前方,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听说,你没有怀孕。” 温攸宁:“......” 她干笑两声,“呵呵,是啊,一场误会,让三哥见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攸宁竟然有点心虚。 “嗯。”薄奕应了一声,又没下文了。 温攸宁简直要抓狂,这种冷暴力式的对话比直接质问还难受。 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骗了大家,挺过分的?” 薄奕似乎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从生物学的角度,假性妊娠在人类社会中并不罕见,多与心理因素或外界压力有关。从家庭伦理角度,你的行为确实造成了信息误导和资源错配,比如母亲炖的鸡汤。” 温攸宁:“......” 好冷。 好吧,这很薄奕,理性分析,无法反驳。 就在温攸宁以为对话会继续在这种尴尬又学术的氛围中进行下去时,薄奕忽然转了话题:“想不想去我实验室里看一看?” 温攸宁眨眨眼,实验室? 这算什么,兄妹之间促进感情交流? “可以啊。” 反正她也没事。 “清清也会经常去三哥实验室嘛?” 温攸宁可是还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候两人吵的内容。 “嗯,”薄奕嗯一声,“清清很有天赋,有时候没有头绪,她总能给我新的灵感,柳暗花明。” 温攸宁若有所思点点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不像听着关系那么差啊。 “不过最近研究凝滞了,本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遇见你。” 温攸宁道:“要去找清清吗?” 薄奕笑着摇头,“这次清清也没有办法,是医疗器械的缺失。” 见温攸宁好奇,薄奕也不介意多说一点,反正都是兄妹的相处,还可以拉近和温攸宁的关系。 “一种比较特殊的医疗资源,是医疗机械,只是目前国内还没有,技术也还达不到。” “国外倒是有,不过没点门路不太好弄。” 温攸宁心里猛地一跳。特别的医疗资源?江界刚说的那批医疗器械?!不会这么巧吧?她强装镇定:“三哥指的是?” “我最近的一个研究项目,卡在了一台关键设备上。” 薄奕的语气难得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是一种最新型号的高场强显微成像系统,主要用于活体细胞和微血管网络的动态观测。” 温攸宁的心跳更快了。高场强显微成像系统?这听起来就跟江界说的“进口医疗机械”范畴很吻合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三哥,你说的这个系统……大概长什么样?或者,是什么公司生产的?” 薄奕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追问技术细节,但还是简单描述了一下。 第三十二章:对薄家的试探 “德国S公司的最新款,整合了多光子激发和超声成像功能,体积不算小,需要专门的实验室安装。” 多光子激发?超声成像?温攸宁对这两个词格外敏感,因为江界刚才提到的超声诊断仪也涉及超声成像! 她努力回忆江界发到她手机上的货物清单摘要,虽然没能仔细看过,似乎……好像……真的有S公司的设备!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她深吸一口气,一点适当的好处,或许能给自己不菲的回报。 当然不止是这样,薄家能试探她,那她也可以试探薄家。 思及此,温攸宁没有再犹豫,“三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渠道能弄到这台设备,而且可能比正规渠道快,价格也......有商量,你会考虑吗?” 这一次,薄奕终于转过头,认真地看了她好几秒,眼神充满了审视和探究。“宁宁,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和警惕,“这种级别的设备,走私是重罪。” “不是走私!”温攸宁赶紧澄清,“是……是正规渠道!只是……可能绕开了一些中间商?或者,是别人订了货,但因为某些原因转让?” 她开始即兴发挥,把江界主顾的情况稍加改编,“我有个……朋友的朋友,他之前订了一批医疗器械,包括S公司的设备,但现在他和原来的合作方闹掰了,货压在关口,正在找新的接收方。价格好商量,只要能让货物顺利清关进来。” 薄奕沉默了很久,久到温攸宁以为他是在思考怎么把她这个“法盲”扭送公安机关。 车子最终拐进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园区,停在了一栋充满现代感的白色建筑前。这里是薄氏集团旗下顶尖的生物医学研究所,薄奕的地盘。 “到了,下车吧,跟我去实验室。”薄砚修解开安全带,还顺手帮温攸宁也给解开。 温攸宁跟在他身后,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睁大双眼好奇地四处打量。 穿过需要层层刷卡认证的走廊,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更浓了。 最终,他们进入一间宽敞但堆满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不少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向薄奕点头致意,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跟在他身后的温攸宁。 薄奕将温攸宁带到一台被防尘罩覆盖的大型设备前。他掀开防尘罩一角,露出下面一台略显陈旧、型号明显落后的同类仪器。 “这就是我们目前在用的,已经服役超过十年,分辨率和成像速度远远达不到我新项目的要求。” 薄奕指着仪器,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你知道等待一台新设备通过审批、采购、安装、调试,需要多久吗?至少一年半。我的项目等不了那么久。” 他转向温攸宁,目光灼灼:“你确定你说的渠道可靠?设备是全新的?手续能办齐全?” 温攸宁看着薄奕眼中那种对科研近乎痴迷的光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位三哥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关乎他倾注心血的研究。她想到了江界,虽然那家伙行事诡秘,但在信息真实性上从未出过差错。 “三哥,我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我相信提供信息的人。设备来源应该是清白的,主要是商业纠纷导致的流转问题。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忙牵线,具体细节你们双方直接谈。” 温攸宁此刻异常认真,“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 “如果这件事谈成了,那批货里,有一台便携式彩色超声诊断仪,得归我。”温攸宁再次提出她的报酬,但这次,意义完全不同了。 薄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重新认识这个他印象中只是单纯无辜的小可怜妹妹。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认真和某种......他未曾预料到的精明与担当。 “可以。”薄奕干脆地答应,“如果设备没问题,一台超声仪作为你的中介费,合情合理。现在,把你知道的详细信息,全部告诉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温攸宁和薄奕在实验室里进行了一场信息量巨大的对话。 温攸宁凭借从江界那里得到的信息和临场应变,尽量清晰地描述了情况。 薄奕则不断提出各种专业和技术层面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让温攸宁冷汗直流,只能借口“需要再向朋友确认”。 但最终,薄奕基本认可了这个机会的可行性。他拿起内线电话,叫来了他的科研助理和法务顾问,开始初步评估和制定接触方案。 温攸宁站在一旁,看着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薄奕,以及周围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高精尖设备,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原本只是想帮江界一个忙,顺便给自己捞点好处,却阴差阳错的,似乎触碰到了薄家更深层的、与商业帝国并行的另一个核心——尖端科研。 啊嘞,她的好三哥,可不要辜负她的期待哦。 她会很好奇,薄家知道这件事的反应的。 而她,温攸宁,这个曾经被裴青珩视为花瓶、被部分薄家人暗中保护的“小可怜”,似乎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缓缓撬开这扇厚重的大门。 她拿出手机,给江界发了条信息: 【事有变化,牵涉我三哥薄砚修的研究所。他急需那批货里的S公司高场强显微成像系统。安排你主顾,准备跟我三哥的团队直接对接。记住,一切必须合法合规。我的超声仪,别忘了。】 温攸宁歪着头看了看消息,抿抿唇,又补了句: 【不准乱抬价格,合情合理范围之内,我会支付另一部分的费用】 发送成功。温攸宁抬头,望向实验室窗外湛蓝的天空。生活,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有盼头,而且,似乎正朝着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方向驶去。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明艳而自信的笑容。这一次,她不再是局外人,而是……参与者。 第三十三章:还没从渣男阴影中走出来吗 因为这件事,温攸宁剩下的半天时间基本都在博弈的实验室,看着他走出走进,有时候手上拿着一份资料,有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薄奕没空管温攸宁,温攸宁自己也无聊,只能掏出手机去骚扰江界。 【还没谈好?】 不能吧?以江界的手段和能力,不应该拖这么久的啊。 那边回消息也回得很快。 江界【这蠢货胃口大了,知道是薄家要接纳这批器械,价格高了整整三倍】 温攸宁挑了挑眉,还真是敢提啊。 但其实于江界而言,价格是高是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如果出手价格越高,江界得到的报酬也就会更高。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搭线的中间人是温攸宁,买主还是她亲哥。 据江界对温攸宁的了解,好像还没人能从她这里占到一点便宜。 即使能,后面也会百倍吐出来。 温攸宁沉吟片刻,十指翻飞,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 温攸宁【价格抬就抬吧,就这么定,多余的部分我照旧支付,你从里面正常抽出你应得的部分,然后等离开后,我要一份你主顾和他上头人的详细资料】 【没问题吧?】 江界【......没问题】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愧是温攸宁。 温攸宁切出和江界的聊天页面,哄抬的部分她当然会支付,只不过这钱是注定不可能划她账户的。 这么想着,温攸宁往下拉着联系人,终于在一片置顶中翻找到那个熟悉的极具迷惑性的粉色头像拍了拍: 对方“拍了拍”你并且说“想说你实验的小白鼠” 须臾—— JY【大晚上不睡觉你又抽风?】 温攸宁没好气翻个白眼,这人真是一天天扎进实验室把脑子搞丢了是吧? 温攸宁【大姐,你但凡从实验室出来呢?我都回国快两个月了!】 JY【......】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温攸宁【我找门路给你搞了台新的医疗设备,如何?】 接下来,温攸宁把从江界和薄奕那里收集到的信息大概融合一下,挑着重点讲给对面听。 下一秒,视频通话直接弹出来—— 温攸宁唇边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她就知道! “三哥,我出去接个电话,朋友找我。” 薄奕正在忙,闻言只是挥挥手让温攸宁自便。 从实验室走出来,温攸宁找了个相对人少的走廊尽头,这才接起电话。 “你刚刚说的医疗器械,真的假的?” 刚接起电话温攸宁就被吓了一跳,视频那头是个...女人...吧。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爆炸头,遮挡去大半张脸,白皙的脸颊上还有几道红痕,像是睡觉时不注意印下的。 她穿着睡衣,豪迈坐在床上临近床头柜的地方,端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泡得,已经冷掉的咖啡灌了一口。 敞开的衣领隐约可以看见锁骨上一抹红色的文身,只是看不清是什么。 “江遇,你还没从渣男的阴影中爬出来吗?” 不是温攸宁说,这家伙这副样子真的很像自甘堕落。 甚至温攸宁两个月前瞒着谢砚深出国也是因为这件事。 只是提起这件事,江遇就像应激炸毛一样,重重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我说了我没事我没事!我又不是瞎,只是那段时间太忙才没空去管。” 结果就演变成了小三上门挑衅正宫的戏码。 只是还没挑衅完,就被江遇叫人给扔出去了,连带着渣男一起。 但这也让温攸宁他们产生了误会,以为江遇一头扎进实验室是受情伤,几个人每天轮着去实验室陪江遇,开导她。 终于在努力了一个星期后,他们也全部被江遇打包扔出去了。 “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刚刚说的器械,真的假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江遇对温攸宁的业务能力还是很信任的,只是还是有些惊讶她自己都没门道弄到的东西,温攸宁竟然会有? “当然,”温攸宁点点头,“你上次给我那药还挺好用,这是给你的回报,不过嘛...” 温攸宁话音一转,拖长声音。 “不过什么?”江遇果然上当。 “不过卖我东西的人是个黑商,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主顾,我也不想让我朋友难做。” 江遇眼神瞬间清明,喵的温攸宁才是那个最大的黑商吧?! “别这么看着我嘛,我这不是来给你想办法来了?” 温攸宁嬉笑着道:“你只需要支付高出来的费用,等我朋友离开,我立马把那黑商送去和你喝茶聊天,行不?” “你看这多好,到时候这批东西到底标价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温攸宁眨眨眼,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相当实惠哦。 江遇想了想, “东西在哪?” “放心吧,离遗忘很近的。” “可以,接了。” 江遇说着,翻身下床,在支付之前怎么着也得让她确认一下货物的完整和性能吧。 温攸宁唇角带笑,挂断电话。 遗忘,全名遗忘岛,一座身处北纬三十度的岛屿。 也是温攸宁的另一个家。 * 有了温攸宁,这桩生意很快就确认下来。 时间临近傍晚,薄奕没有在实验室久呆,而是带着温攸宁踏上回薄家的路。 只不过一路上,薄奕好像显得都不是那么淡定。 他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直接或者旁敲侧击试图从温攸宁这里得到更多信息: 比如连薄家也做不到的为什么温攸宁有朋友会认识? 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甚至担心温攸宁会不会被骗? 对此,温攸宁的回答近乎完美,让人挑不出毛病。 甚至后来薄奕问得多了问得让温攸宁厌烦了,她扭头把这锅甩给谢砚深。 果然,薄奕沉默了,也不再继续追问。 温攸宁松口气,有一说一,她哥是真好用。 都不知道给她背了多少黑锅! 不过温攸宁竟然敢这么说,那也是咬定了薄奕他们不敢去质问谢砚深。 到家后客厅空无一人,只有餐桌上摆放的一盘刚洗的,又大又红的草莓。 第三十四章:薄家的危机? 温攸宁喊了声薄夫人,端起桌上的草莓吃起来。 “妈妈在厨房哦。” 薄夫人从厨房探出头来。 自打温攸宁回家后,薄夫人就热衷于亲自准备每一顿饭菜,只不过薄夫人身体不好,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家里的阿姨帮忙打下手。 “妈妈我回来啦,路上的时候遇见三哥,刚好一起。” 薄夫人眨眨眼睛,瞳孔中是激动又带着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嘴唇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假的吧,她怎么听到她的孩子,在喊他妈妈? 温攸宁咬着草莓的动作一顿,难得有些迟疑。 “您...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如果不喜欢,那我就不叫了。” “不,当然不是!” 怎么会有母亲不喜欢孩子叫自己母亲呢? 薄夫人放下手中的活想过来抱抱温攸宁,却被温攸宁避开。 “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很凉的。” 不得已,薄夫人只能止步。 “很喜欢,妈妈很喜欢这个称呼,宁宁,可以再叫一次吗?” 温攸宁点点头, “妈妈!” “好,好,妈妈的好女儿。” 简单一阵寒暄过后,薄夫人才想起来厨房还有东西没有弄完,她笑着把温攸宁赶到沙发上去坐着,自己则回去继续。 “妈妈,哥哥和爸爸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温攸宁随口问了句,不止是哥哥和爸爸,甚至薄菀清她都没看见影子。 “他们啊,”薄夫人抱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爸爸从外面回来后把他们全部叫去书房,大概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吧?” 接着,薄夫人又说:“宁宁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去书房帮妈妈叫一下他们?” 温攸宁把嘴巴里的草莓咽下,忙不迭点头, “乐意为妈妈效劳!” 等薄夫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厨房门前,温攸宁慢慢收敛笑意。 岂止是他们几个,就连和她一起回来的薄奕也不知道去哪了呢? 商量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连妈妈也不告诉? 温攸宁兴味挑眉,穿着拖鞋悄无声息踏上通往二层书房的楼梯。 薄承云的书房位于二楼偏里面的位置,隔音好,占地面积也大。 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或者根本不觉得有人会上来,书房门竟然敞开一条缝! 而这条缝,也够温攸宁隔着好一段距离听清楚里面人的说话。 “这也是没有证据的吧,或许就像温攸宁自己说的,这事主要还是因为谢砚深?” 这是薄菀清的声音。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不能妄下定论...清清,你那段时间试探宁宁,感觉怎么样?” 这话是薄烬野。 果然呐—— 温攸宁感慨一声,这种试探真有够低级的。 薄菀清迟疑了下, 感觉就是,温攸宁那女人根本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小白花,甚至有时候薄菀清还会觉得温攸宁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因为懒得拆穿所以配合她而已。 只是这种念头上来薄菀清也会觉得荒谬。 不管怎么看,从哪方面看,温攸宁就是个被送去乡下长大的乡野丫头。 在那种地方,谁会教她? 谢砚深? 不可能...吧? “行了,这事老大多上点心,看好老三那。至于宁宁的话..,”薄承云犹豫了下,有些头疼,这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让他怎么安心? “清清还是继续吧,该敲打的地方就敲打......清清,我们这么做,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薄承云问,温攸宁听到薄菀清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当然不会,姐姐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从被薄家收养那天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姐姐回来了,我应该做的是让姐姐在这种地方生存与自保。爸爸,哥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好好好。” 薄承云一连三个好。 至于再后面的,温攸宁没有继续听,反正到这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印证猜想。 她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好一段距离,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再次一步步朝着书房走来, 却是没有隐藏一点脚步声。 “哒,哒,哒...” 书房的三人对视一眼,默契跳过这个话题。 不管是妈妈还是温攸宁,都不能让她俩知道。 温攸宁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 “爸爸,是我,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吃饭啦。” 温攸宁轻轻用力,书房门被推开,温攸宁捏着一颗草莓和书房里的三人对视。 “欸?三哥不在吗?我和他一起回来的,结果进来好久都没看见他,还以为和你们在一起呢。” 温攸宁嘟囔着,一点都没从三人脸上看见一丝震惊或者是别的反应。 啊,果然。 她三哥已经把这事传回来了,所以才会紧急召开这个家庭会议,是吗? “那我先下去了,爸爸们不要让妈妈等太久哦。” 温攸宁笑着挥挥手,走得那叫一个果断。 薄家的危机? 什么危机? 不管是谢砚深或者是他们,多多少少都在提到薄家面临的危机,却没有一个人确切告诉她,薄家正面对着什么? 危险程度?甚至还有折掉一个二儿子的梦想和前程? 而那些资料上,也不曾提及。 温攸宁沉吟,顺着楼梯慢悠悠朝着下面走。 没事,他们不愿意说,总会有人愿意告诉她的不是吗? “妈妈,我来帮忙!” 温攸宁丢下碗,喜滋滋跑到厨房去横插一脚。 * 晚饭后,温攸宁依旧休息得早,但薄菀清不知怎么知道她的作息地,硬生生抢在温攸宁关灯前一秒敲响门。 温攸宁:“......” 本来因为哥哥忙今晚没时间和自己打电话的温攸宁就憋着一股火。 现在好了,还有人直接送上门的。 温攸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起身给薄菀清开门。 “睡这么早?温攸宁你养生吗,你没夜生活吗?” 薄菀清一问三连给温攸宁问得有点懵逼。 不是这人有病吧?来就是为了问她为什么早睡? 第三十五章:早有预谋的追捕 “你有夜生活,你来我房间干嘛?这里可不是酒吧夜场。” 温攸宁凉幽幽说到。 薄菀清一梗,似是没想到温攸宁能这么直白地张嘴怼她。 她有些恼羞成怒,一双美眸睁大瞪着温攸宁。 “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什么时候还需要一个外人同意了?” 温攸宁叹口气,本以为温雅宣誓主权的方式就已经很智障了。 现在她收回这话,薄菀清和温雅简直不相上下。 智商儿童欢乐多。 但温攸宁现在困得要死,而且她后半夜还有事情要做,薄菀清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就是在浪费她的生命! 她忍无可忍走上前,把薄菀清团吧团吧翻个身,毫不客气推着人往外走,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好好好,是是是,大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里是你家,他们是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保证乖乖地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好不好?”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温攸宁只是礼貌问一下,事实上就是她把薄菀清推出门,然后重重把门关上,任由薄菀清在外面怎么拍怎么喊都不为所动。 啊,世界终于安静了。 温攸宁半阖着眼,关掉灯后迷迷瞪瞪根据记忆中床的位置走去。 下一秒—— 酣然入梦。 再次醒来时明月高悬中天,银辉透过窗户洒进来,梦幻朦胧,漂亮极了。 温攸宁翻身起来,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换了套干净利落的穿搭,拉开阳台玻璃门,身姿轻盈翻越阳台,消失得无影无踪。 徒留微凉的夜风穿过缝隙卷起白色的窗帘。 “见过出门的没见过你这样出门的,不知道还以为刚当贼回来。” 薄家后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早早等候在此,看见温攸宁上来,江界面无表情吐槽。 “那你给我想个理由,我带你光明正大从正门走。” 接过江界递来水灌了口,温攸宁终于觉得清醒不少。 “那你还是继续翻窗吧。” 安静的夜色中,没人发现一辆越野车低调地离开原地,没有引起一点异动。 有些事情不能拖,越快越好。 江遇已经确认过东西的完好,在一切事务谈拢后,那批东西被连夜送回国,将在凌晨两点抵达,登陆。 而就温攸宁对于谢砚深几处地方警戒的了解,临西那边那个码头,就是他们今晚最好的突破口。 “半个小时,最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搞不好,基本就是出了新手村遇见大boss。” 彼时两人已经抵达临西码头百米开外一处隐蔽的地方。 他们不需要出面,只用躲在暗处安安静静当个指挥就好。 江界比了个“OK”的手势,戴上耳机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指挥人干活。 这事江界自己就能解决,温攸宁只是个来陪跑的。 温攸宁【你的报酬拿到了?】 JY【当然】 既然在遗忘岛不远处的地方,那就不需要再从A国走一圈了。 温攸宁【啥时候回来啊,一个人怪无聊的】 JY【?】 江遇也是土生土长在帝都的,只是后来因为一点事这才流落到遗忘岛。 她上岛的时间比温攸宁早,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也算是......闺蜜了吧? JY【大晚上不睡觉就别脑子犯抽】 温攸宁瘪嘴,不解风情的女人。 突然—— “等等,宁小宁,不太对!” 江界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某种严肃和凝重。 温攸宁收起手机望去, “怎么了?” “不对,这地方人太少了,不太正常。” 温攸宁凑过去,的确,从江界调整的视频角度看去,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走着巡逻。 只是这些人的数量远没有达到平日里的数量。 “......” 温攸宁没说话,稍稍拉开一点车窗缝隙附耳过去仔细听。 微凉的晚风呜呜吹着夹杂着江界敲打键盘时发出的响动,除此之外,好像再无其他。 然而如果仔细听且听力极佳的情况下,那神鬼你种嘈杂的脚步声若隐若现,时近时远。 “哦莫,开到隐藏款了。” 温攸宁挑眉,但其实对行动泄露并不意外。 怎么着也是别人的地盘,不至于真让他们胡作非为。 江界戴着耳机正在忙,有些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说,”温攸宁拔高声音,“...可能连半个小时都没了,搞快点吧,谢砚深估计快到了。” 她的声音冷静,喊着“谢砚深”这三个字时不夹杂着任何的私人感情。 江界:“......” “为什么,没道理啊。” 温攸宁歪头想了想,出声:“你确定你的行程没人知道?” 江界自信拍拍胸脯,“当......”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温攸宁那双淡若琉璃不没有感情的眼眸。 “......” 江界垂下脑袋, “我不知道,大概除了你就没人知道了吧?” 温攸宁点点头,若有所思。 哥哥难道知道江界在A国? 那如果真是这样,哥哥又是为什么盯上江界? 那么哥哥又会不会知道,其中有她的身影呢? “速战速决,搞快点。” 温攸宁冷声催促,同时拿出手机调出铂宫的监控。 谢砚深今天一直在家,晚上九点时身影还在客厅前一闪而过。 但在凌晨时,谢砚深就已经换好衣服身影出现在铂宫外,司橙开着车过来接他。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温攸宁思量, 果然是提前知道点什么了吗? “你跟我哥哥之间什么恩怨?” 温攸宁问。 江界没好气翻个白眼,有什么恩怨? 根本就没有恩怨! 他和谢砚深唯一的交集还是因为帮温攸宁检测谢砚深的行踪。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有没有可能是你哥单方面仇视我?” 两人扯皮这一会,江界已经安排人直接暴力放掉谢砚深那群人,手脚麻利把东西送上来装箱。 最多十分钟,应该就能处理好。 温攸宁抬眼望着外面茫茫夜色,眼底闪过一抹一抹意味深长。 “喂,江界,别捣鼓你那玩意了。” 第三十六章:追逐 江界正全神贯注盯着屏幕,指挥着最后阶段的搬运,听到温攸宁骤然变冷的声线,心里猛地一咯噔。他太熟悉这种语气了,这是温攸宁察觉到极度危险时才会有的预警。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双手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道指令,然后“啪”地合上电脑,动作迅捷如电。“怎么回事?” 温攸宁没说话,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车窗外后视镜的方向。 江界顺着看去,只见远处黑暗的公路尽头,几点刺目的车灯正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如同撕破夜幕的利剑,并且呈扇形散开,明显是包抄战术。 “艹!”江界低骂一声,“来得这么快?!” “不是快,是早就布好网了。”温攸宁语气平静,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慢,猛地发动了越野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坐稳了!” 几乎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去的同时,后方那几辆车也明显加速,死死咬了上来。强烈的远光灯穿透夜色,将越野车的内部照得一片雪亮,又迅速被甩开一段距离。 “东西呢?”温攸宁一边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甩入旁边一条更狭窄的岔路,一边冷静地问道。 “放心,最后一批已经装车,按备用路线走了,信号我切了,他们追不上。”江界飞快地回答,同时重新打开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城市地图和几个移动的光点,“但我们被盯死了,谢砚深的人……不对,这车技,是司橙!” 温攸宁瞥了一眼后视镜,那几辆车如影随形,尤其是领头的那辆黑色轿车,在狭窄的岔路上依旧保持着极高的速度和稳定性。 “看来我哥是真生气了,把司橙都派来了。”温攸宁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鹰。她脚下油门深踩,越野车发出咆哮,在迷宫般的码头区小巷里疯狂穿梭。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每一次急转都仿佛要将车子甩出去,又被温攸宁以精准的控制力拉回轨道。江界死死抓住扶手,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努力盯着屏幕。 “前面左转,然后立刻右转,有个废弃仓库区,里面结构复杂,可以试试甩掉他们!”江界语速飞快。 温攸宁依言操作,车子猛地扎进一片黑暗破败的建筑群。这里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和锈蚀的机械设备,视线极差,道路错综复杂。 追击的车辆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司橙显然经验丰富,并没有被复杂的地形扰乱,依旧紧紧跟随,甚至利用车队的配合,试图将越野车逼入死角。 “砰!”一声闷响,越野车尾部被后方的车头狠狠撞了一下,车身剧烈晃动。江界的电脑差点脱手。 “妈的!”江界骂了一句,“宁小宁,想想办法!这么下去不是事!” 温攸宁抿紧嘴唇,眼神扫过周围环境。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半开的仓库门,里面堆满了高高的货架。 “抓紧了!”她低喝一声,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地加速,朝着那扇半开的仓库门直冲过去! “你疯了?!”江界惊呼,那门缝根本不足以让车通过! 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温攸宁猛地一打方向,同时拉起手刹!越野车以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姿态,车身横甩,险之又险地擦着门框滑进了仓库!车轮卷起漫天灰尘。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紧追其后的司橙车队措手不及。领头车辆显然没料到对方敢这么玩命,急刹之下差点失控,勉强停在了仓库门外,而后面的车辆则被堵住了入口。 仓库内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温攸宁没有丝毫停顿,驾车在巨大的货架间疯狂穿梭,利用货架作为掩体。 “下车!”温攸宁猛地将车停在一个货架后,熄火关灯。 两人动作迅捷地跳下车,融入黑暗之中。温攸宁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巧却闪着寒光的匕首,江界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电击棍。 几乎在他们藏好身形的下一秒,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就扫了进来。司橙带着五六个人,训练有素地呈战术队形进入了仓库,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温攸宁和江界屏住呼吸,借着货架的阴影缓缓移动。对方人多,而且都是好手,硬拼肯定吃亏。 “分头走,老地方汇合。”温攸宁用极低的声音对江界说道。 江界点点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搜索者似乎发现了他们刚才停车的痕迹,手电光扫了过来。“这边有轮胎印!” 机会!温攸宁猛地将旁边一个空油桶踹倒,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与此同时,江界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朝另一个方向溜去。 “在那边!”有人喊道。 司橙立刻带人朝温攸宁制造声响的方向包抄过去。温攸宁则利用这个时间差,迅速向仓库深处退去。 她身形灵活,对黑暗的环境适应极快,如同鬼魅般在货架间穿梭。但司橙等人显然也是追踪的好手,紧追不舍,并且利用人数优势,逐渐形成了合围。 很快,温攸宁被逼到了仓库的一个角落,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就在这一瞬间,仓库顶棚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几个烟雾弹滚落下来,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咳咳!” “有埋伏!” “小心!” 仓库里顿时一片混乱,脚步声、咳嗽声、惊呼声响成一片。 司橙反应极快,立刻低喝:“保持阵型!不要乱!”但烟雾太浓,一时间根本无法视物。 混乱中,一道身影如风般掠过,精准地抓住了温攸宁的手腕。 “走!”是去而复返的江界!他不知何时绕到了上方,制造了这场混乱。 两人趁着烟雾掩护,沿着预先看好的路线,迅速冲向仓库另一个隐蔽的出口。身后传来司橙冷静却带着一丝愠怒的指挥声。 冲出仓库,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不远处,一辆毫不起眼的摩托车正停在那里,是江界预留的后手。 “上车!”江界跨上摩托,将另一个头盔扔给温攸宁。 第三十七章:我只是像傻子,但我不是傻子 温攸宁利落地戴上头盔,翻身坐上后座。摩托车发出一声咆哮,如脱缰野马般冲入茫茫夜色,将身后那片混乱的仓库区远远甩开。 司橙带人追出仓库时,只看到摩托车尾灯在街道尽头一闪,消失不见。她站在夜风中,脸色冰冷,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boss,人跟丢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谢砚深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知道了,清理现场,回来吧。” 挂断电话,司橙看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而此刻,飞驰的摩托车上,江界大声问道:“宁小宁,你刚才说他们忘了什么事?” 温攸宁搂着江界的腰,回头望了一眼早已看不见的码头方向,头盔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忘了,这里也算是薄家的地盘。闹出这么大动静,薄家的人,也该被惊动了。” “行了江界,既然已经被盯上,让人来接应你,赶紧走。” 温攸宁催促江界。 “我走了你怎么办,不怕你哥兴师问罪?” 温攸宁哂笑, 笑死,她有百分百的自信,她哥的人就没看见她,而且就算是真的盯上她。 给自己作伪证这种事,温攸宁干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需要牺牲一下江界。 毕竟她人设不能崩盘。 江界咬咬牙,那也行,虽然不知道是哪一步出现的问题,但如果真被谢砚深盯上,再留下来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尽的麻烦。 “我把你送回薄家就走!” 温攸宁点点头。 两人飞速赶回薄家,温攸宁趁着事情还没闹大前顺着窗户爬回房间,为了显得更逼真,她一番梳妆后重新钻回被窝。 好在她的作息早就成为生物钟,即使是出了点小偏差也不妨碍她继续睡得昏沉。 再次醒来时温攸宁是被吵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吹了点凉风,她竟然觉得脑袋有点疼,还有点晕晕的。 本以为谢薄两家争执找上她少说得两三个小时,结果拿过手机一看,才过去半小时。 “叩叩叩——” “宁宁,你休息了吗?” 薄烬野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温攸宁揉揉眼睛,“......” 大哥,你猜我这个点睡了没有呢? 温攸宁没有着急去开门,反而在床上滚了圈,确定江界那边已经成功被接应并且抵达边界线她才松口气。 然后就是熟练的聊天记录备份上传,再把不该存在的聊天记录和联系人给隐藏掉。 一回生二回熟,温攸宁现在干这事简直信手拈来。 “唔...大哥你等一会,我换个衣服就来开门!” 她哑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 果然,房门的动静小了下来。 她爬起来换了身轻便的裙子,简单整理一下自己才去开门。 “大哥?” 温攸宁有些惊讶地挑眉,似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薄烬野大晚上不睡觉出现在她门口。 “谢砚深来了。” 薄烬野简单解释,同时双眼死死盯着温攸宁,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然而温攸宁只是惊讶瞪大眼,亮闪闪的,人像是突然活过来一样。 “哥哥?” 薄烬野“嗯”一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在楼下客厅,正和爸爸聊......” 话还没说完,薄烬野只觉得身旁猛地窜起一阵风。 再回神时,面前哪还有什么温攸宁的身影,早就跑了! 薄烬野抹了把脸,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骂谢砚深呢还是谢砚深。 狗东西,都把他妹妹拐成什么样子了! “哥哥!” 刚下楼温攸宁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姿态矜贵慵懒的男人正在和薄承云聊着天,旁边是薄菀清和薄祈言。 谢砚深的长发并没有扎起来,懒懒披散在肩头,无形之间柔和了那锐利的轮廓,带着许些温柔。 只是还是带着不容置喙的上位者气息。 若是旁人在谢砚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就像薄菀清,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不再因为见到温攸宁就作妖。 但那可是温攸宁啊,从小到大在谢砚深身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她张开双臂,扑进谢砚深怀里,谢砚深同样抬手接住她,把人抱了个满怀。 温攸宁在谢砚深怀里磨磨蹭蹭,嗅着谢砚深身上那股熟悉的,总是能让她觉得心安的气息。 薄祈言:...... 薄菀清&薄承云:...... 见过的觉得辣眼睛,没见过的还是觉得辣眼睛。 “咳咳咳...” 怎么着也是一家之主,薄承云手抵在唇边轻咳几声,提醒温攸宁。 温攸宁吐舌,轱辘从谢砚深怀里爬起来,坐在谢砚深旁边。 她并没有看见薄夫人,许是这群人考虑到薄夫人身体不好,所以都默契地没有打扰薄夫人的休息。 “哥哥怎么这么晚过来啊?” 温攸宁眨眨眼,懵懂天真,看上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其余几人有些意味深长,但都没开口。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某种一致的决定。 谢砚深抬手,为温攸宁理了理头发,温声细语,那是任谁都没有见到的,独属于谢家家主温柔的一面。 “不是说想家了吗,刚好路过这里,来接你回家。” 温攸宁眨眨眼:“哥哥,我可能只是长得有点像傻子,但我不是傻子!你们现在诓我都不编理由了吗?” 凌晨三点,三点!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路过然后还那么巧这么多人没有睡觉的? 谢砚深失笑, “好好好,我们家乖乖最聪明了好不好?” 温攸宁:“......” 她哥这个语气更像是在哄傻子了。 温攸宁嘟着嘴,虽然有点不开心谢砚深把她当憨憨,不过对于谢砚深来接她回家这种事,她还是挺开心的。 只是她没忘记现在自己可是有另一个家。 于是,温攸宁扭头去看薄承云。 她知道,至少得薄承云点头同意才行。 “咳咳,”薄承云清清嗓子,“没事,想去就去吧,至于你妈妈那边,等她醒来,清清自然会告诉她的。” “谢谢爸爸!” 温攸宁笑着,挽着谢砚深的胳膊跟几人道别,很快就离开薄家。 第三十八章:江杳?江界? 但只有温攸宁知道,对于她的考验,才刚开始。 谢砚深虽然纵容她,然而要是温攸宁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谢砚深惩罚她也是一点不带手软的。 最开始温攸宁心比天高那会,不知道因为这个被谢砚深收拾了多少次。 是硬生生被收拾老实的。 果不其然,刚踏出薄家大门,两人神同步收敛脸上的笑容,沉默不语,一前一后上了车。 迈巴赫上安静的只有车疾驰的声音,不管是谢砚深和司橙都沉默不语。 温攸宁抬眼看了眼谢砚深的脸色,emmm,总感觉还好,没有很难看啊。 但为什么她总觉得后背凉幽幽的呢? 迈巴赫停在铂宫主楼前,谢砚深率先下车,温攸宁紧随其后。 不得不说,五月份夜晚的帝都还没正式回暖,冷风吹在身上一阵阵的,让人直打哆嗦。 温攸宁也不意外,结结实实来个大喷嚏。 然而下一秒,带着男人体温的宽大西装外套搭在温攸宁肩头,她猝不及防像是进入了一片雪松夹杂薄荷海洋中。 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叹谓一声。 是谢砚深的外套。 他站在温攸宁面前,垂下眼眸帮温攸宁把扣子扣好,然后牵起温攸宁有些冰凉的手往主楼里走。 温攸宁跟在谢砚深身后,傻不愣登的。 许是谢砚深提前吩咐过,客厅里除了他俩再无别人。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处境,温攸宁记得上一次还是因为自己“怀孕”。 “江杳这人,你认识吗?” 来了来了,这个男人他...... 他... 江杳? 温攸宁脑子动了动,这才知道谢砚深说的是“江界”。 她眼睛一亮,那这就更好了,更合适她胡说八道了啊。 “江杳?没,”温攸宁认真想了想,“我认识姓江的也不少,但江杳...没有。” 谢砚深沉沉黑眸望着温攸宁,确认温攸宁没有撒谎后将一份文件夹递到温攸宁面前。 温攸宁先是看了看谢砚深后才打开文件: 姓名:江杳 性别:男 年龄:未知 地址:位置 国籍:未知 除了最上面的名字性别,剩下的个人信息全是位置,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温攸宁叹谓一声,真不愧是江界啊,有点个人信息全部捂死。 不过下面倒是有一些关于江界做过事情的记载。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袭击国际刑警,从国际刑警手里抢人,扭头还一发子弹打穿意大利黑手党首领肩膀。 可谓是拉了好几个大势力的仇恨。 也不枉江界说再不走有人要闻着味过来抽人了。 温攸宁在心里扯扯嘴角,简直比她还可恶! 温攸宁小脸有些煞白,她被谢砚深保护得很好,根本就没看见什么世道险恶面。 以至于现在光是看着文字就能把人吓得不清。 “可...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有些心神不宁,却还是敏锐抓住问题的关键。 谢砚深身体往后靠,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声音沉沉, “薄奕说,他要的东西,是借由你的朋友搭上线的?乖乖,你有什么朋友,是我不知道的?” 谢砚深说着,身上的气场有些危险,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沉浮。 乖孩子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 这是不被允许的! 温攸宁咬着唇,眉心微微蹙起, “可是这跟我朋友有什么关系?我朋友......并不叫江杳啊?” “如果不出意外,你这位朋友,大概就是江杳本人。” 温攸宁脸色又白了下,咬着唇,并不相信谢砚深说的是真的。 “像江杳这种人,都会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毕竟败露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乖乖,他对你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 “那现在乖乖可以跟我说说,他叫什么,以及你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吗?” 谢砚深眯眼,敢在他眼皮底子下拐卖他家小朋友,江杳真是嫌自己命大。 他并没有出声催促温攸宁,有些事,他要的,是温攸宁的心甘情愿。 “如果,我是说如果,哥哥找到他了,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想要江杳命的多了去了,不缺我一个。” 温攸宁:“......”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自己和江杳的认识过程一五一十地交代。 “他不叫江杳,叫江界,我认识他的时候,是三年前...” 也就是温攸宁自己刚成年的时候。 那会她刚被谢砚深从乡下接回铂宫,因为小时候被家里忽视,温攸宁算不上身体好,尤其是一到换季,几乎就是必感冒。 本来因为高三住校一心奔学业的温攸宁不得不接受谢砚深休息养病的“提议”,每天在铂宫吃吃喝喝,偶尔看看书温习一下功课什么的。 而恰巧那段时间谢砚深自己也忙,经常见不到人,有时候接着温攸宁电话可能没说三句话就得挂。 长此以往温攸宁自己也无聊呀,就只能网上冲浪。 而江界就是她冲浪时候遇见的。 而起因是俩人在一个博主下面争论《你是我的糖》那本书里,男主到底是更爱女主还是更爱权力? 温攸宁站后者,俩人就这个吵了几千栋楼。 后来江界还顺着ID找到温攸宁,温攸宁也是不甘示弱,两个人加上好友接着吵。 都说不打不相识,这么一吵两人关系竟然还进展得不错。 当然也只是因为江界说不过温攸宁,被迫休战罢了。 “之后吵完之后是想着扔在好友列表躺尸的,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聊的居然还行。 不肖谢砚深多说,温攸宁老实把手机交出来,任由谢砚深扒拉俩人两天记录从加上到现在的记录。 最后,谢砚深的注意落在江界那句“宁小宁,我来A国了,尽一下地主之谊”。 “你们见过了?” 温攸宁点头,然后又补了句,“在咖啡店见的,但我没有见到他的脸,他戴着帽子口罩,没看清楚。” “什么时候?” “就......今早。” 在谢砚深的注视下,温攸宁低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