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怒喷希特勒!我比元首更懂德国》 第1章 乱入的外来者 2041年6月22日,东经23度线的晨雾还未散尽,鲁道夫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指令。 屏幕里的德军装甲集群正以像素化的钢铁洪流冲破布列斯特防线,虎式坦克的炮口闪光在1080p分辨率的显示器上炸成细碎光斑。 他余光扫过右下角的聊天框,苏联玩家"北极熊"发来挑衅:“曼施坦因的计划不错,可惜遇到朱可夫的钢铁森林。” “别得意的太早了,我大招还没放呢,你以为靠斯大林防线挡得住我的装甲突击吗?” 鲁道夫冷笑,他不再言语,集中注意力开始操作整个集团军群的进攻方向,机械键盘的敲击声与空调嗡鸣在出租屋里交织成战歌。 鲁道夫作为《世界征服者4》德国区排名第三的"德意志之鹰",最擅长在虚拟时空里改变历史拐点。 此刻他正用改良版的"巴巴罗萨"计划突破对手防线,30个师的装甲矛头即将插入明斯克侧翼——直到屏幕突然泛起水波纹般的扭曲。 "靠!又来?" 正在操作喀秋莎火箭炮集群的约瑟夫猛地拍桌。 两台并排放置的电脑同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16G内存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游戏界面的代码突然脱离UI框架,像黑色水银般在屏幕上流淌。 鲁道夫看见自己操控的中央集团军群图标正在像素化崩解,代表苏军的红色方块却在异常膨胀,原本规则的六边形地图格子扭曲成莫比乌斯环形状。 "内存溢出!系统日志里全是未知进程!" 鲁道夫盯着任务管理器中疯狂跳动的CPU占用率,那些以0和1组成的数据流竟在监控窗口里组成类似眼球的图案。 当他试图强制关闭游戏时,两台显示器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鲁道夫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鲁道夫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会议室。 几个大佬模样的欧洲老绅士穿着上世纪的服饰,显得陌生又复古。 他扫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那个虽然是秘书,却衣着暴露的金发女郎身上。 这尤物此时正穿梭在圆桌间,给大家添红茶。 鲁道夫看得心猿意马。 “马克兑美元汇率已突破100万:1,也就是说,一百万马克才能换一美元。” 魏玛共和国经济部长哈姆叹气,临了不忘在女郎翘臀上拍了拍。 为了支付战争赔款,政府疯狂印钞,通胀如脱缰野马,民众工资连一袋大米都快买不起了。 “我去柏林街头调查过,现在面包涨到50万马克一袋,再这样下去,老百姓要饿死了。”总理施特雷泽曼眉头紧锁,望向众人寻求对策,却只见一片沉默。 就在他失望时,发现财政部长鲁道夫·西法亭正盯着自己:“鲁道夫,你有什么想法?” “我擦,怎么点我名?”鲁道夫内心狂跳,刚消化完原主记忆,他清楚自己穿越到了1923年,成了社民党的鲁道夫·西法亭。 正想否认,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你想回家吗?” “想啊!很想啊!” “只要阻止纳粹在1932年选举获胜你就能回家了。” 系统循循善诱。 得知任务是阻止纳粹在1932年选举获胜,鲁道夫当场拒绝:“开玩笑,社民党那德行,能赢才有鬼! 你说职能部门,一届一届换了多少任总理总统了?改过吗?换汤不换药! 施特雷泽曼也有理由说,我当外长时签的《洛迦诺公约》是什么局势?现在这批人是什么人啊?你们叫我怎么搞? 魏玛共和国现在什么水平?就这么个经济烂摊子,布吕宁什么的都在搞紧缩,他能搞吗?搞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再这么下去要输纳粹了!左翼分裂完输右翼,右翼上台再输军国主义,接下来没人输了! ‘政府早早就说要防范极端主义’,谢天谢地!像这样的危机,本身就没打好基础,你能保证1932年大选能赢啊? 务实一点,我劝你们把社会福利、劳资关系先搞懂! 艾伯特总统带得蛮好的,你把他政策废了干什么?你在1923年输个恶性通胀,现在又在1930年输600万失业人口,你倒告诉我怎么解释?脸都不要了!” “别急,有外挂。”系统忙安慰,怕他心态崩了影响KPI。 “爹,给个厉害的!”鲁道夫秒变谄媚,态度转换的速度让系统都有些绷不住脸皮,如果它有的话。 “模拟器,能观测选择结果,重要节点自动开启。” “就这?我以为有超能力……” “不要就收回。” “要要要!”鲁道夫急忙改口。 深吸一口气,鲁道夫默念“我要回家”,眼神逐渐坚定:“阿道夫,这次我不会让你赢。” “鲁道夫,你有什么对策吗?”施特雷泽曼的询问打断思绪。 检测到“有”这个关键词,鲁道夫眼中精光一闪,拍着桌子道:“有的,兄弟,有的!这样的对策我有九种!”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经济部长哈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财政部拖了几个月都没方案,再拖下去……” “给我三天时间。”鲁道夫按住桌沿,指节因用力发白,“三天后,我会拿出至少三种可行方案。但有个条件——”他直视施特雷泽曼,“从现在起,财政部的所有决策由我直接负责,包括印钞量、关税调整和劳工政策。” 施特雷泽曼挑眉:“这意味着绕过内阁投票?” “是的。”鲁道夫想起模拟器的警告,语气更坚决,“恶性通胀拖得越久,纳粹的机会就越大。我们没工夫扯皮了。” 总理沉默片刻,突然伸出手:“成交。但你要清楚,若三天后拿不出成果,政府会把你当成替罪羊。” 鲁道夫握住那只手,掌心的老茧蹭过自己的虎口:“那就让成果说话。” 第2章 模拟器 鲁道夫在会议结束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神色匆匆地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模拟器?” 鲁道夫心中默念,一个魔方形状的模拟器从在脑海中浮现,视网膜上出现了一行字。 “欢迎使用模拟器,尊敬的玩家。” “玩家?你是说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吗?” 鲁道夫敏锐地察觉到了模拟器的称呼异常。 “对你来说是这样的,这里的人跟你没有任何关联,不是吗?你只是想要回家罢了。” 模拟器给出了一个模凌两可的回答。 “当你需要做出重要选择的时候,比如刚刚你在会议上接受了提供解决通货膨胀问题的方案的任务,现在就可以开启模拟了。 至于次数,在模拟器开始后没有次数限制,除非你找到正确答案之后可以主动结束模拟。” “懂了,既然如此。模拟器,启动!” 鲁道夫心中默念,模拟器屏幕在他眼中展开。 面对通货膨胀,你提出的方案是? 鲁道夫首先选择原主的方案:继续扩大马克发行量,以“通胀税”掠夺民间财富填补财政缺口。 死平民不死资产阶级。 好吧,很有德国社民党的风格。 随着鲁道夫把措施输入模拟器,屏幕上开始显示开始模拟。 【你通过央行无节制印刷马克,强制兑换民间黄金、外汇及实物资产,试图用新增货币支付赔款和公务员薪资。 这种做法导致货币信用彻底崩盘:马克流通速度呈指数级增长,民众抢到钱立刻换实物,通胀率突破万亿%,纸币重量超过面值购买力,如用推车装钱买面包,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德国出现了一亿马克买一个面包的奇迹。 不到一个月,社会暴动频发:极右翼趁机以“拯救德国”为名煽动民粹,次年啤酒馆暴动爆发。 此外,经济危机还导致国际制裁升级:协约国以“德国拒绝履约”为由出兵占领更多港口,赔款数额翻倍,魏玛政府合法性丧失,你被迫辞职。】 模拟结束。 达成成就:资本家的走狗。 看着屏幕上灰暗的五个大字,鲁道夫心想果然如此,用前身这种损人利己的方法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看来还是要走无产阶级路线。” 鲁道夫心想。 什么是通货膨胀?就是在一定时期内,由于货币供应量增加,导致物价普遍上涨,货币购买力下降的经济现象。 既然现在魏玛共和国的问题是货币发行太多了,供过于求了,那我们把求拉上去不就好了。 鲁道夫想到这,马上自信地把自己的想法输入进去。 【你说服施特雷泽曼总理以“叛国罪”为由清算前帝国精英阶层,如克虏伯家族、容克地主,充公其地产、工厂及海外资产,宣称“用资产阶级血税拯救工人”。 然后准备用这些资金来解决通货膨胀。 在政府的高压政策下,国内?资本全面出逃:剩余资本家将工厂设备拆解走私至荷兰、瑞士,外资彻底撤离德国,鲁尔区工业废墟化,煤炭产量暴跌60%,加剧物资短缺。 容克贵族控制的农业庄园遭洗劫后,粮食产量减半,城市爆发饥荒,柏林街头出现人相食传闻,政府被迫实行配给制但黑市价格飙升500倍。 更要命的是,你的措施引发了军方不满,国防军军官多来自贵族阶层,在国内发生叛乱后,部分部队拒绝镇压右翼武装,反而与纳粹准军事组织“冲锋队”暗中勾结。 在某一天的清晨,你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突然冲进来的暴徒击毙,当天下午报纸就报道了你背后身中八枪自杀的死讯。】 模拟结束。 达成成就: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TMD。 鲁道夫看着这行字陷入了暴怒,这凭什么会失败?老子走的是左翼路线啊?德国难道走左翼路线就会失败吗? 就在鲁道夫无能狂怒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先生,沙赫特先生登门拜访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沙赫特?”鲁道夫皱着眉头回想原主的记忆,记得这人是圈子里有名的经济学专家,平时没少一起参加酒会,交情还算不错。他琢磨着现在走投无路,说不定这位能帮上忙,便整理了下领口快步下楼。 客厅里,沙赫特正坐在皮质沙发上翻看报纸,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打得规规矩矩,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鲁道夫笑着打了个招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啊。” 沙赫特放下报纸,直入主题:“听说你跟施特雷泽曼总理拍了胸脯,说三天内拿出解决通胀的办法?” “是啊,话都说出口了。”鲁道夫苦笑着坐到对面,伸手抓了抓头发。 沙赫特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急了。这事儿哪是拍脑袋能解决的?”他顿了顿,往前倾了倾身子,“不过也不是完全没辙。我这儿有个办法,你听听看。” “你快说。”鲁道夫坐直了身子。 “发行新货币,叫‘地租马克’,用地产做抵押,取代现在的旧马克。同时暂停跟协约国的赔款谈判,先把国内经济稳住。”沙赫特语速很快,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不坏的办法了,但有风险。” 鲁道夫一听,立刻在心里启动了模拟器。周围的时间好像变慢了,眼前浮现出模拟画面。 【新政刚开始那几个月,好多小厂子因为还不起债倒闭了,街上失业的人扎堆,失业率涨到25%。但他咬牙没松口,坚持推行新货币,慢慢的,黑市买卖少了一大半,面包价格稳定在2个地租马克一公斤。 工人也愿意按月领工资了,因为新钱跟美元挂钩,大家开始存钱。鲁尔区的工厂用新钱发工资,西门子这样的大公司靠美国资本重新开工,出口也慢慢好了起来。政治上,阿道夫因为暴动失败进了监狱,极右翼闹不起来了,共产党看日子稍微好过点,也不怎么上街闹事了】 模拟结束,屏幕上显示“我们安全了,暂时的”。 鲁道夫回过神来,沙赫特还在说着风险:“一是停贷会让失业更严重,得扛住压力;二是得跟美国资本谈合作,这事不好办,全看谈判本事。你要是觉得没把握……” “这办法行。”鲁道夫打断他,语气很坚决,“就按你说的办。” 沙赫特有点意外:“你不再合计合计?我还准备了一堆话想劝你呢。” “不用想了,时间紧。”鲁道夫站起身,伸手握住沙赫特的手,“我现在任命你当国家货币流通专员,这事就交给你了,愿意干不?” 沙赫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行,那就试试。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你可得顶住压力,别半路打退堂鼓。” “放心,我心里有数。”鲁道夫送沙赫特到门口,看着他坐进汽车离开,才转身回屋。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但他心里反倒踏实了些——虽然知道这办法不是万全之策,可比起前两次的瞎折腾,总算有了个正经方向。他摸了摸口袋,好像能感受到模拟器的存在,暗暗想着,接下来就看现实里能不能走通了。 第3章 直接点 第二天国会开会的时候,财政部长鲁道夫在会上提出,打算发行地租马克来解决眼下的通货膨胀问题。他话刚说完,台下就有人议论起来,一位戴圆框眼镜的经济学家先开了口:"这办法听着挺好,可从来没人用过类似的法子治通胀啊。" 鲁道夫冷笑一声:"要是常规手段管用,诸位早该把问题解决了,还轮得到我在这儿费口舌?" 内政部长没接这话茬,他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说:"法子倒是个法子,关键是拿地产做信用担保,得容克贵族点头才行。想从他们手里抠点好处。。。。。。"他拖长了声音,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鲁道夫一下就火了:"国家都烂成这样了,他们容克贵族能脱了干系?这时候让他们吐点油水出来怎么了?" "慎言!"施特雷泽曼总理赶紧出声制止,扫了眼四周紧绷的脸色,又放缓语气,"你的方案我会仔细琢磨。不过你放心,不管最后用不用,政府不会拿你当替罪羊。" 听总理这么说,鲁道夫心里有了底,知道自己好歹能和政府共进退。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都这节骨眼了,内阁还怕得罪容克贵族,不敢痛痛快快救国家。 "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他甩下这句话,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穿过走廊到了大厅,沙赫特正靠着桌子晃酒杯呢。"谈得咋样?"他眼皮抬了抬。 "那帮人太软蛋,到现在还顾忌容克贵族的脸色。"鲁道夫没好气地扯了扯领带,伸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沙赫特转着酒杯,玻璃壁上还沾着琥珀色的酒液:"治国嘛,总得多想几层。" "跟这帮虫豸一起怎么治得好国家?"鲁道夫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狠狠划亮火柴,"再这么拖下去,经济非得烂透不可。"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沙赫特挑眉看他。 "等情况糟透了,他们自然没别的路走。"鲁道夫吐了口烟,眼神沉下来,"你帮我盯着柏林,有动静随时发电报。" "这时候你不待在柏林,要去哪?"沙赫特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和桌面碰出清脆的响。 "巴伐利亚。"鲁道夫掐灭烟头,火星子溅在地毯上,"那儿要出乱子了。" 沙赫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点点头。他没问这个财政部长为啥要管叛乱的事——有些话不必说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里,每个人都得给自己找条路。 鲁道夫整理了下西装,大步往外走,皮鞋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敲出急促的节奏。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像极了战前那些暴雨将至的日子。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火车票,想起上个月在慕尼黑啤酒馆看见的那帮穿褐衫的暴徒——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国会大楼的旋转门转出冷风,鲁道夫裹紧大衣走进雨里。 街角的报童正扯着嗓子叫卖,标题上的"马克暴跌"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皱。 他摸出硬币买了份报纸,头版上还登着容克贵族参加赛马会的照片,那些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踏过草坪,像极了踩在老百姓骨血里的铁蹄。 "等着吧,"他把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等你们尝够了苦头,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当天下午,鲁道夫就登上了去巴伐利亚的火车。 他亮了亮内阁成员的证件,没费啥劲就搞到个头等舱单人包厢——倒不是图舒服,主要是想躲清净。 他摸了摸上衣内袋里的手枪,心想这世道乱得很,还是藏着点家伙踏实。 之所以往巴伐利亚跑,是因为今儿已经是1923年11月1号了。 鲁道夫心里清楚,再过一个礼拜,慕尼黑啤酒馆就要闹出大事儿——希特勒那伙人要搞暴动,借着这事儿在全国出了名。 他的任务是阻止纳粹上台,哪能让希特勒得逞?所以才在这节骨眼上离开柏林,直奔风暴眼。 刚在包厢里坐稳,鲁道夫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跟游戏加载似的,一个机械音响起来:“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决策,模拟器开启。” 他心里一动,琢磨着这模拟器触发条件挺明白,得是关键决策点,还得人在现场才行。 “要不算了,直接把希特勒宰了?”鲁道夫作为资深玩家,第一反应就是干票大的。 【你选择在啤酒馆暴动当天刺杀希特勒。”】 【由于枪法太臭,开三枪空两枪,最后一枪打中希特勒唯一完好的睾丸。 他当场疼得打滚,被纳粹党徒抬出去急救。你被暴怒的褐衫军乱拳打死。 但你的刺杀让右翼媒体把希特勒包装成‘政治迫害烈士’,纳粹党借机宣称政府纵容暗杀,支持者激增。】 “模拟结束,获得成就:睾丸杀手。” 鲁道夫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这哪是我故意打偏的?明明是这破模拟器搞我!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决定换个思路。 “既然动手不行,找警察总行吧?” 【你向巴伐利亚警方匿名举报暴动计划。】 【但警察要么官僚主义严重,要么暗中同情右翼,故意拖延行动。暴动当天,他们象征性抓几个人,转头就在报纸上吹‘局势已控’。 希特勒在法庭上趁机发表长篇极端演讲,把审判席变成政治秀场。你身份暴露,被纳粹列为追杀目标,而希特勒反倒靠‘被迫害’人设坐稳右翼领袖位子。】 “模拟结束,获得称号:偷鸡不成蚀把米。” “靠!连警察都被渗透了?”鲁道夫气得直拍大腿,“难不成我亲自去啤酒馆骂他是个傻缺?” 【你选择在暴动当晚混入啤酒馆,等希特勒上台演讲时,直接跳上桌子大骂‘你就是个傻缺’。】 【你的直白攻击让希特勒当场卡壳,台下人也开始嘀咕:这货咋被骂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警察赶到时,看这场景只当是街头闹剧,把希特勒当‘捣乱醉汉’抓走,随便判了几天就放了。 纳粹党没借着事件炒作起来,希特勒的‘元首光环’碎了一地,底下人各怀心思,右翼激进派暂时闹不起来了。】 机械音这次带了点电子杂音,像是在憋笑,“模拟结束,获得成就:不去舌战群儒可惜了。” 鲁道夫听完长出一口气,靠在软卧垫子上直摇头。 外头的火车哐当哐当地开着,窗外的树影飞快往后退,像极了他乱七八糟的心思。 他摸出根烟点上,心想:行吧,看来最靠谱的招儿反而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破事儿就跟玩游戏似的,硬刚不行,偷摸举报也不行,非得学泼皮无赖当街骂街,才能打乱这帮人的节奏。 火车进站时天已经擦黑了。鲁道夫把枪往腰里一别,裹紧大衣下了车。 慕尼黑的风带着股子湿味,远处啤酒馆的霓虹招牌一闪一闪,像头随时要扑上来的野兽。 他摸了摸口袋里伪造的记者证,心想:希特勒啊希特勒,到时候咱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我的脏话更管用。 第4章 啤酒馆暴动 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1923年11月8日晚上的集会,慕尼黑政界和社会上的名流都参加了。鲁道夫带着记者证顺利通过了门口的检查,他占据一角不显眼的位置,谁也没有注意他。 当巴伐利亚邦长官卡尔开始讲话二十分钟后,整个集会突然被完全打断了。 “所有人都不许动!” 随着一声厉喝,纳粹党的戈林带着二十五名武装纳粹党员闯入大厅。 在吼叫声中希特勒跳上一张椅子,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然后跳下来,走向讲台,“全国革命已经开始了。”他叫喊道,“这个大厅已经由六百名有重武器的人员占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大厅。 巴伐利亚政府和德国政府已被推翻,临时全国政府已经成立。 陆军营房和警察局已被占领,军队和警察正在纳粹旗下向市内挺进。” 大厅里的许多人对此感到气愤,然而任何人也弄不清楚希特勒的纯属虚张声势究竟到什么程度。 大厅外面有六百名冲锋队员,大门口有一挺机关枪。 此外,在前慕尼黑警察局长波纳的协助下,希特勒已经说服了仍在警察局工作的一个官员弗立克,要他打电话给在大厅的警官不要干预,如果发生什么情况只须报告就行了,让戈林维持大厅的秩序。 “希特勒,你想发动叛乱吗?” 卡尔看着希特勒呵斥,不料希特勒把枪口对准了他。 “请卡尔阁下,洛索夫还有赛塞尔跟我去楼上谈谈。” 在手枪的说服下,这三位不得不乖乖从人群中站出来。 希特勒的想法很简单,政变能不能成功关键在于能不能取得巴伐利亚高层的支持。 巴伐利亚邦长官卡尔,驻巴伐利亚德国国防军司令洛索夫和巴伐利亚邦警察局局长赛塞尔就是啤酒馆内最有权势的三个人,取得他们的支持就能政变成功。 就算三巨头不支持,把他们跟众人隔离开来也可以宣布获得了他们的支持不被众人发现。 “什么时候同性恋也能来发癫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传来,随着这个声音,啤酒馆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我的上帝,发生什么了?” 啤酒馆突然陷入黑暗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阿道夫更是紧张,因为他的预案里面没有这个环节。 “是谁在说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疯子正在危害巴伐利亚的安全。” 冲锋队员点起火把,火光总算照亮了一部分室内的空间,阿道夫看到一位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屹立在圆桌上。 “你想干什么?” 阿道夫颤颤巍巍地拿着枪指着男子,仿佛对方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而自己手中拿的是烧火棍。 “阿道夫,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 男子冷声说道,一说这,阿道夫就不困了,连带着害怕也少了三分。 “我是在为了德国的未来而奋斗。” “不,我看你是发癫了,德意志的未来怎么能由一个奥地利的同性恋奋斗。” 男子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打起精神,八卦这种事情最能引起众人的好奇心了,就连参与政变的冲锋队员也偷偷竖起耳朵听。 “你这是污蔑。” 阿道夫愤怒了,作为优生学爱好者他最讨厌同性恋了,更何况被别人说是同性恋。 “我这可不是污蔑,难道你的冲锋队里一群基佬你不清楚吗?” 男子反唇相讥。 “你放屁!”阿道夫怒吼,“冲锋队里面性取向都正常,他们是最纯正的日耳曼人!” “那可不一定,我上周看见冲锋队队长罗姆带着一个年轻人进了旅馆。” 人群中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顿时引起在场众人的哄笑。 “肃静!” 负责维持秩序的戈林一看气氛不对立马朝天开枪:“阿道夫,别跟他废话,直接宰了他!” “卧槽,纳粹党还有这么莽的明白人。” 看到戈林蠢蠢欲动,鲁道夫心中有些发慌,说到底他穿越前在现实世界也就是一个历史系的大学生罢了,让他面对生死时刻还是有些吓人了。 但是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了,所以只能硬撑。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国防军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我奉命保护卡尔长官的安全,你杀了我就是叛乱!” 鲁道夫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国防军的身份,目前希特勒的暴动还没有流血,要是国防军的士兵死了那么性质就变了。 至于这位历史上1944年女武神行动刺杀希特勒的主使有没有意见,反正他未来跟希特勒都有仇,也不差提前个几年了。 “不要开枪,”希特勒制止了戈林,此时他抬起头,眼神中却冷静下来。 “你说的都是猜测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同性恋吗?” “没有,”鲁道夫摊手,“但是我有证据证明你只有一个蛋蛋。” 此言一处,希特勒顿时脸色剧变,在场的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这个消息比同性恋还要劲暴。 “你在胡说些什么?” 鲁道夫没有在意希特勒的抗议,扭头对卡尔长官说道。 “先生,您会受只有一个蛋蛋的疯子威胁吗?” 卡尔作为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就算不认识鲁道夫也知道对方是来帮自己的,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挫败政变者的士气顺便拖延时间。 “当然不会,我不会同无根之人谈判。” 卡尔大义凌然地说道,鲁道夫也是暗道佩服,对方太狠了,把阿道夫从孤睾战士升级成了无鸡之谈,真不怕希特勒狗急跳墙啊。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希特勒愤怒了。 “如果我们说的是假的,那么请你脱下裤子证明给大家看。” 鲁道夫忍者笑意指着在场的众人说道,“今天在场这么多人呢,没有谁会冤枉你。” “阿道夫,别犹豫了,宰了他!” 戈林拿枪指着鲁道夫,只要希特勒下令他立马毙了鲁道夫。 希特勒此时脸皮一阵红一阵白,他有点后悔刚刚没有让戈林直接开枪了,现在开枪只会显得自己心虚了。 现在他要么脱裤子证明自己,可是他做不到。要么就得背负上剩蛋老人的称号,哪个结果希特勒都无法接受。 “到底怎么办?” 希特勒脑子一片混乱,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怒喝。 “都不准动!我们是国防军!” 第5章 失败的政变 “咋会有国防军到这儿来?”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阿道夫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神。 他紧盯着眼前蒙着脸的鲁道夫,大声质问:“你真是国防军的人?” 鲁道夫语气冷淡:“不然呢?我没功夫跟你耗了。”这时,大批国防军已经围了上来。 鲁道夫知道计划成了,抬手朝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脆响,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记住,我叫施陶芬贝格!” 黑暗中,鲁道夫喊完这句话,利落地跳下桌子。 他迅速换上另一身衣服,借着黑暗,混进了慌乱的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一名国防军少校一脚踹开大门,身后跟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大喊:“司令在哪?” 巴伐利亚国防军司令洛索夫挥舞着帽子回应:“我在这儿!快把这些闹事的家伙都抓起来!”他嘴里说的闹事者,就是阿道夫和他的同伴们。 洛索夫是个老谋深算的政客,既然巴伐利亚邦长官说阿道夫他们是流氓,他自然也这么认定,哪怕刚才这些人还拿着枪威胁过他。 “都老实待着,不许动!”国防军士兵举着枪,朝阿道夫等人厉声呵斥。 戈林和罗姆赶紧乖乖把手枪放在地上,阿道夫盯着鲁道夫刚才站过的桌子,沉默了一会儿,也无奈地放下了武器。 鲁道夫长舒一口气,攥着伪造的记者证,好不容易混出了国防军的警戒线。 他躲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跟着,这才靠着墙瘫坐下来。 回想起刚才的事,鲁道夫还心有余悸。尤其是戈林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吓得腿都软了,生怕对方一激动扣动扳机。 虽说之前在模拟器里演练过无数次,知道计划能成功,但真到了现实里,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不过是个平时宅在家里、没啥大经历的普通学生,突然卷进这么复杂的政治斗争,心里直发怵。 鲁道夫摸着胸口,能清楚感觉到心脏“砰砰”直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他心里清楚,警察局说不定有支持右翼的人,所以没去找警察,而是直接联系了国防军。 作为社民党的议员,偷偷给国防军通风报信,说巴伐利亚的长官有危险,这点对他来说倒不算太难。 鲁道夫坚信,只要把阿道夫的政变苗头掐灭,卡尔长官肯定能压制住他们。 毕竟历史上,卡尔就是反对纳粹的人之一。 现在想想,刚刚最险的就是戈林拿枪的那一刻,要是对方真开了火,自己可就全完了。 “运气真是不错!”鲁道夫忍不住庆幸,还好一切有惊无险,老天爷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让我们把视线回到卡尔三巨头这里。 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外,国防军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 希特勒带着一群纳粹党徒,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走关了起来。 在啤酒馆顶楼的房间里,巴伐利亚的长官卡尔,正和国防军司令洛索夫、警察局长赛塞尔,听着士兵汇报情况。 洛索夫皱着眉头,向汇报的士兵确认:“你是说,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提前告诉你们纳粹党要在巴伐利亚搞暴动,还把他们动手的地点都交代清楚了?” 士兵点头:“没错,所以我们提前行动,把这群闹事的家伙一锅端了。” “查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吗?” “没查到。那人用的是公用电话,也不肯说自己是谁。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说话带着点维也纳口音。” 洛索夫叹了口气:“用公用电话打的话,怕是不好查了。” 这时卡尔开了口:“这事儿未必没头绪。能知道纳粹要搞政变,这人肯定消息灵通。 而且他既然举报纳粹,肯定不是右翼的人。再加上是奥地利口音,在政坛里这么一筛,范围就小多了。” 洛索夫心里一动,本来还以为这人和之前那个自称“施陶芬贝格”的蒙面人有关联。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告密的是政府内阁的人,说不定真能查出身份——毕竟在德国政坛,奥地利人本来就没几个。 可刚想开口,他和卡尔对视了一眼,却见卡尔微微摇了摇头。洛索夫立刻反应过来:赛塞尔这警察局长说话漏风,万一把消息传出去,警察局里那些支持极右翼的人知道了,麻烦就大了。 “你们是不是猜到是谁了?” 赛塞尔看他俩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没影的事儿。”洛索夫连忙摇头否认。 卡尔也赶紧转移话题:“先别管这人是谁,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置纳粹党。” 赛塞尔一听来了精神:“干脆把参与闹事的都抓起来!今年局里的任务指标说不定就够了。” “不行。”卡尔摆了摆手,“现在右翼势力闹得凶,真抓了希特勒,舆论肯定炸锅。到时候法庭判个几年就放人,反倒让纳粹借着机会炒作,吸引更多人加入。” 赛塞尔急得攥紧拳头:“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吧?” 洛索夫笑了笑:“他们搞暴动,不就是想出名、拉人入伙吗?要是咱们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谁还愿意跟着他们混?” “你打算怎么做?” “对外就说,我们不重罚纳粹,因为他们的头头不是同性恋,就是残疾人、精神病。只要大家信了这话,纳粹就没什么号召力了。” 洛索夫想起啤酒馆里那个蒙面人嘲讽希特勒和罗姆的话,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赛塞尔却没反应过来:“可怎么让大家相信这些话是真的?” “这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处理。说起来,还得谢谢给咱们通风报信的那个人,给了我灵感。” “也不知道这位救命恩人是谁,真想当面谢谢他。”卡尔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句,和洛索夫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这事儿到底怎么办,他们心里已经有了谱。 第6章 兵分两路 柏林的马路坑坑洼洼,汽车碾过碎石子咯噔作响。 鲁道夫一拉开车门就劈头问:"城里咋样了?施特雷泽曼急吼吼叫我们回来,莫不是天要塌了?" 沙赫特往车座后背一靠,摸出雪茄咬在嘴里。火柴擦亮的光映出他眼窝的青黑:"能咋样?一美元兑四万亿马克,今早我买杯咖啡,老板说昨儿的价儿不作数,得按晌午的行情现算。" 他划着火柴的手顿了顿,"你以前不也烟不离手吗?" 鲁道夫往车窗边挪了挪:"前儿咳得喘不上气,医生说得忌了。"心里却犯嘀咕:自己哪是原主那号烟鬼,这雪茄味呛得人脑仁疼。 沙赫特"嗯"了一声,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车窗外晃过几个穿破烂大衣的人,怀里抱着平底锅往当铺跑。 "看见没?现在没人要马克了,面包铺宁愿收废铁换吃的。"他指了指前头,"那是西门子的老厂子,上个月就停炉了。" 车子拐过街角时猛地刹车。前头路口堵满了人,几百号工人举着扳手铁锹,正跟戴钢盔的警察推搡。 有个小伙子被警棍砸中脑袋,血顺着脸往下淌,还在喊:"发工钱!我们要吃饭!" "咋回事儿这是?"鲁道夫扒着车窗看。只见工厂铁门紧锁,墙上用白漆刷着"停业整顿",门洞里堆着半人高的废纸箱。 "厂主算过账:生产一天赔一天,倒不如把马克全换成美元,再拿美元买设备囤着。" 沙赫特揉着太阳穴,"上个月裁了三千工人,今儿是来讨说法的。" 鲁道夫看着工人跟警察扭打在一起,心里直发紧:"不能走法律途径吗?这么闹下去要出人命的。" 沙赫特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直颤:"法律?那本子上的字儿,哪条是给穷鬼写的?" 他敲了敲前排座椅,"就像你跟地主家儿子打官司,指望他家的账房先生给你撑腰?" 鲁道夫噎了一下,想起思政课老师讲的话,脱口而出:"可要是都觉得这世道不好就躲着,那谁来变好它?要是嫌政府不管事,就去考公职;嫌百姓没活路,就从自个儿做起帮衬人。" 话说到一半,他看见沙赫特盯着自己,眼神跟见了鬼似的:那嘴角想笑又憋回去,眼里像有火星子蹦出来,又带着点看傻子的无奈。 前头的冲突越闹越大,有人点着了废木料,浓烟裹着喊骂声飘过来。沙赫特冲司机喊:"掉头!绕环城路走!" 汽车猛地倒车,鲁道夫扭头看,火光里工人们还在跟警察对峙,远处烟囱黑漆漆的,没一丝烟冒出来。沙赫特掏出怀表看了看,表盘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下个月要是搞不出新货币,咱们都得拿马克当墙纸糊墙了。" 车厢里静得只剩发动机的轰鸣。鲁道夫摸着口袋里那张百万马克的钞票,指尖能感觉到纸面上密密麻麻的零——这玩意儿昨天还能换半根香肠,现在怕是连擦皮鞋都嫌糙了。 车窗外的柏林像幅褪了色的旧画,街角面包铺的霓虹灯明明灭灭,映着"今日无货"的木牌晃悠。 "我的上帝嘞!大哥你可算踩着点来了!" 总理府会客室的地毯快被施特雷泽曼走出条沟来,瞧见鲁道夫推门进来,这头发花白的老头眼眶子瞬间红透了,俩手搓得跟和面似的,要不是旁边秘书使眼色,差点真就往地上出溜。 "总理您可别介!"鲁道夫眼疾手快扶住他胳膊,好家伙,这德国总理身上的燕尾服都让冷汗浸出印子了,"咱有话好好说,犯不着行这大礼。" "说!咋不说!"施特雷泽曼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鲁道夫手腕,那劲儿恨不得把人骨头捏碎,"你上次提的那方案,内阁连夜开了三回会,全体举手通过! 只要你肯出山,财政部印钞机随你调,军部仓库随你搬——咱权力范围内的地界,你说了算!" 鲁道夫正想客气两句,后腰突然被人轻轻拽了拽。 回头一瞅,沙赫特老神在在地站在身后,指尖捻着他风衣后摆,眼皮子往施特雷泽曼那边一挑。 "总理阁下,"沙赫特往前跨半步,指尖敲了敲红木办公桌,"您刚说的''权力范围'',是指容克贵族的封地算在内,还是美国佬的贷款通道算在内?" 施特雷泽曼脸上的热乎劲儿唰地就没了,跟被戳破的猪尿泡似的瘪下去,手指头抠着桌沿上的雕花:"这···原则上是能办,可您二位也知道,咱这政府牌子看着亮堂,底下那些容克老爷的地契比咱公章都硬,美国华尔街的财神爷更不是咱能请得动的。。。" 鲁道夫刚热乎的心哐当掉地上了。合着最难啃的骨头全留给自个儿? "您瞧您这话说的,"施特雷泽曼一看气氛不对,立马堆起笑往鲁道夫身边凑,"政府这边保证不拖后腿!比如说企业贷款这事儿,咱咬死了不松口,失业率再涨俩点咱也扛得住!就是容克老爷和美国财神···还得您二位亲自出马,毕竟您二位是咱德国的定海神针不是?" 他越说声儿越小,瞅着鲁道夫和沙赫特黑下来的脸,最后跟蚊子哼哼似的:"那啥,事儿成了您就是我亲爹,我天天给您供长生牌位。" "得得得打住吧您!"鲁道夫揉着太阳穴直叹气,"感情拯救德国这事儿,合着就落我跟沙赫特头上了?" "还有我呢。"沙赫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咱兵分两路。你带上咱拟的贷款方案去纽约找摩根那帮人,我拿土地抵押法案去跟容克贵族掰手腕。" 俩人对视一眼,那眼神跟要去炸碉堡似的坚定。 施特雷泽曼在旁边看得热血上涌,蹭地站起来:"那我呢?我也得干点啥啊!不能光看着你们俩忙活!" 鲁道夫上下打量他一圈,一拍大腿:"有了!您就坐镇总理府,负责给咱们发电报!隔三差五发个''嘉奖令'',登报夸夸咱们干得漂亮,就行!" 施特雷泽曼:"???" "您看啊,"鲁道夫掰着手指头算,"您要是跟着去见容克贵族,指不定让人家拿猎枪轰出来;要是跟着去美国,万一说错话把贷款谈黄了咋整?您就坐办公室里,等咱消息就行!" 沙赫特点头附和:"这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总理您这位置,关键!" 施特雷泽曼瞅着俩人风风火火收拾文件的架势,再看看自个儿光杆司令的模样,憋屈得直想拍桌子——合着他这总理,成了个专职发电报的? 可瞅着窗外柏林街头扛着面包长队的老百姓,再想想国库那比脸还干净的账本,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抱怨咽回去,堆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行,行!你们放心去!电报管够!嘉奖管够!" 鲁道夫拎着皮箱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总理,咱这趟出差···差旅费能先批点不?咱总不能拿马克去换美元吧?" 施特雷泽曼:"。。。。。。"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找了俩祖宗回来。 第7章 美国大使 1923年的柏林,空气里都是钞票烧糊的味道。鲁道夫跟着施特雷泽曼混进美国大使馆时,鞋底还粘着街角捡的半块黑面包渣。 他攥着西装裤缝,掌心全是汗,心里骂娘:当年老子游戏里指挥部队在凡尔登扛枪打美国人的时候,哪想到今天得跟这帮资本家赔笑脸。 美国大使靠在皮椅上,叼着雪茄打量他俩。旁边坐着的道威斯和JP摩根更像俩笑面虎,西装笔挺得能割死人。 鲁道夫咬咬牙,先来了波苦肉计:"大使先生,您瞅瞅现在的柏林,面包铺老板比钟表匠还忙,每袋面粉过手能赚十车马克——可老百姓兜里的钱,早上能买头牛,晚上连头牛毛都换不着!" 大使吐了个烟圈:"同情归同情,可美国凭啥往德国这个无底洞扔钱?" 鲁道夫心里骂"老狐狸",脸上却堆笑:"您当我们想当乞丐?现在魏玛政府眼皮子底下俩火药桶,左边斯巴达克同盟扛着镰刀喊起义,右边希特勒那伙人天天在啤酒馆骂街。要是让这帮人上台。" 他故意顿了顿,"到时候欧洲大乱,美国卖出去的汽车、缝纫机可就都得喂子弹了。" 摩根终于开口,声音像块冰:"听说你们马克现在比厕纸还便宜?" "所以得请美国大哥拉兄弟一把!"鲁道夫赶紧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报表,"您看这数,再这么印钞下去,明年德国连买火柴的钱都得按万亿算。 但要是您给笔贷款,咱拿黄金和鲁尔煤矿做抵押,再搞个新货币挂钩美元。" "等等,"道威斯突然拍桌子,"新货币?啥玩意?" "地产马克!"鲁道夫心里暗喜,多亏沙赫特那老小子想的招,"拿土地做抵押,每块马克都有地契顶着,比现在的废纸靠谱百倍!" 道威斯眼睛一亮,扭头跟摩根嘀咕两句。 鲁道夫瞅准机会补刀:"再说了,德国要是垮了,协约国那堆战争赔款——"他故意把"赔款"俩字咬得极重,"怕不是要全变废纸了?" 大使敲了敲烟灰缸:"主意是不错,可这地产马克谁来操盘?别到时候又让你们玩出通胀新花样。" "沙赫特!"鲁道夫脱口而出,"我们财政部的经济专家,绝对信得过!" 道威斯突然笑出满脸褶子:"沙赫特?是不是那个总戴单片眼镜的高个子?我听说他最近往东普鲁士跑挺勤啊?" 鲁道夫心里咯噔一下,东普鲁士那可是容克贵族的老巢,这帮家伙出了名的难搞。 他赔着笑问:"道威斯先生也认识沙赫特?" "何止认识,"摩根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股子坏笑,"容克圈子里的规矩,想谈成事儿得先过''骑士精神''那关——听说沙赫特为了拉投资,连燕尾服都换上了?" 鲁道夫脑门开始冒冷汗。他当然知道"骑士精神"是啥狗屁规矩,前年有个议员为了拉选票陪容克少爷们打马球,结果第二天走路都夹着腿。 可沙赫特那老古板,平时连领带歪了都要骂秘书,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得了,年轻人别紧张,"大使突然起身脱外套,露出白衬衫下结实的肩膀,"沙赫特有觉悟,你这当特使的总不能掉链子吧?" 鲁道夫往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雕花办公桌上。 JP摩根慢悠悠站起来,袖口露出块金表,表链上还挂着枚星条旗徽章。 道威斯绕到他身后,身上的古龙水味盖过了雪茄味。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 鲁道夫声音都劈叉了,手在背后摸索到个镇纸,心想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大使突然哈哈大笑,把外套甩回椅子上:"逗你的!我们美国人谈生意,只认合同不认人。" 他冲摩根点点头,后者从公文包掏出张泛黄的纸,"先说说,你们打算拿多少煤矿股权换贷款?" 鲁道夫盯着那张纸,上面赫然印着"摩根财团海外投资协议"的烫金字。他咽了咽口水,想起施特雷泽曼临走前说的话:"能卖的先卖,只要撑过今年,德国有的是办法赚回来。" "鲁尔区三十年开采权,"他咬着牙开口,"换两亿金马克贷款,美元结算。" 道威斯吹了声口哨:"胃口不小啊?" "这是底价。"鲁道夫硬着头皮迎上三人的目光,突然发现大使办公桌上摆着个相框,里面是个金发小姑娘抱着泰迪熊——跟他女儿差不多大。 他心里一动,补了句:"要是谈不成,将来柏林街头饿死的孩子里,说不定就有跟您女儿一般大的。" 房间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声。摩根伸手揉了揉眉心,冲大使微微点头。 "先起草备忘录,"大使掏出钢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具体细节让财政部的人跟摩根财团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笔尖重重戳在纸上,"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美国资本可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鲁道夫走出大使馆时,夕阳把柏林墙照得血红。 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马克纸币,上面威廉二世的头像被手指磨得发毛。 远处传来报童的叫卖声:"号外!号外!面包价格又涨三成!" 他把纸币团成球扔进排水沟,心里清楚:这一仗算是暂时赢了,但用煤矿换美元的事儿,早晚得被骂作卖国贼。 可比起让希特勒那帮疯子上台,卖国就卖国吧——至少现在,柏林的孩子还能多喝口热汤。 至于沙赫特···他摸出怀表看了眼,东普鲁士的火车该到站了。 老小子要是真能从容克窝里活着回来,回头得请他喝最烈的黑啤——顺便问问,那"骑士精神"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东普鲁士,刚下火车的沙赫特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捂紧了自己的口罩,心想自己穿的也够多了呀,怎么还会打喷嚏。 “不会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在背后咒我吧?” 沙赫特不知道的是,在某些不开眼的人心中,他已经被开眼了。 第8章 汉堡惊变 【帝国公告第472号】致全体德意志公民及友好邦交诸国。 发件人: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正在学做算术的共和国总理。 时间:1923年12月24日柏林圣诞树旁。 亲爱的朋友们,同胞们,以及此刻正在数马克零头的国际友人们。 请允许我在这个连圣诞树都要用贬值马克装饰的冬天,宣布一个让帝国统计局都能笑出眼泪的好消息——我们终于有了一位能让美元听指挥的德国英雄! 掌声欢迎鲁道夫·西法亭先生!这位来自维也纳的金融超级英雄,刚完成了一项比在鲁尔区排雷更惊险的任务:他居然让华尔街的银行家们相信,德国马克总有一天能买得起面包! 你们问他干了什么?简单来说,当我们的财政部还在计算“1后面多少个零等于一块面包”时,他已经在纽约上演了一出《卖炭翁与华尔街》——只不过我们卖的不是炭,是鲁尔的煤炭期货;他换来的不是绫罗绸缎,是实实在在的美元雨! 现在,这些美元正躺在帝国银行的金库里,像圣诞老人的礼物袋一样,准备给我们的新货币“地产抵押马克”当压岁钱。 温馨提示:新货币暂不支持兑换圣诞老人,但支持兑换土豆——至少暂时是。 我必须承认,当西法亭先生第一次跟我提“美国财团援助”时,我以为他在说《格列佛游记》新篇——毕竟在过去一年,每个说“我有办法搞到外汇”的人,最后都成了街角卖火柴的小贩。 但他做到了!他用比我竞选演讲更有说服力的口才,让那些戴着高顶礼帽的美国绅士们相信:拯救德国通胀,就是拯救他们保险箱里的债券。 现在,连巴黎的政客们都在问:“能不能让这位先生顺便劝劝法郎别跳水?”我的回答:排队去,先生们,德国优先。 当然,我们也要感谢一下通胀——这个让每个德国人都成为“万亿富翁”的魔鬼,终于要被我们用新货币和美国资本的组合拳揍趴下了! 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带着麻袋装钱去买面包,再也不用跟孩子们解释“为什么昨天的零用钱今天只能买半块糖”,再也不用看着外国记者用马克纸币折飞机——说真的,他们折的飞机比我们的空军还多! 最后,我想代表政府给西法亭先生颁发一个特别贡献奖。 1,?一枚刻着“能让美元跨洋而来”的勋章。 2,?一张终身有效的咖啡券——前提是我们的咖啡进口商别在明天破产。 3,?我的私人承诺:下次去纽约谈判时,允许他先挑翻译,毕竟我的英语口音总让华尔街以为我在说密码。 朋友们,让我们为西法亭先生干杯!为美元与理智干杯!最关键的是——为明年终于能用一张纸币买一杯啤酒的日子干杯! 附言:请各位今晚尽量少烧马克取暖,留给明天的庆典用——反正新货币马上就要发行了,咱们总得给旧马克一个体面的告别式,对吧? 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在文件的最后签下了自己的署名,签名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因为施特雷泽曼今天终于不用签万亿面值的文件了,他很激动。 施特雷泽曼拿着笔思索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份嘉奖的公告还写的不够殷勤,于是提笔在西法亭的前面加上了伟大的。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施特雷泽曼满意地放下了笔。 "咚咚咚!" 橡木门被敲得直响。鲁道夫推开门时,门框还跟着晃了晃。 他身后的沙赫特刚从东普鲁士赶回来,灰呢子大衣肩头落着层白蒙蒙的尘土,连靴筒上都沾着泥点。 "二位辛苦了。" 施特雷泽曼从皮椅上起身,八字胡跟着笑容往上翘,"要不是你们跑前跑后,政府还在跟通胀较劲呢。等事儿办妥,我准让财政部给你们记头功。" 鲁道夫接过电报扫了两眼,差点笑出声。电报里"力挽狂澜""国之栋梁"这些词,跟平时稳重的总理完全不一样。 他用指节敲了敲纸,冲沙赫特挑挑眉。 "先别庆功。"沙赫特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阳光把他的脸分成明暗两半,"美国人的物资还没上岸呢。等老百姓拿到面包牛奶,再庆祝也不迟。" 施特雷泽曼往沙发里一靠,指尖敲着扶手:"可跟美国人合作的消息传出去了,激进分子骂我们卖鲁尔煤矿,说这是卖国。要是不占住舆论,阵地就被敌人抢了。" "这帮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鲁道夫把电报拍在茶几上,烟灰缸都跳了跳,"鲁尔区还被法国人占着,煤矿放着生锈,卖了换钱对德国有好处!" 沙赫特倒了三杯威士忌:"等美国小麦到了就好办。我还压了土豆价格,他们中西部土豆堆成山,正好便宜卖给咱们当救济粮。" 正说着,秘书墨菲撞开门冲进来,领带歪着,眼镜片都是水汽:"总理!汉堡码头的美国船被扣了!船上的粮食全被工人扣下了!" "什么?"沙赫特手一抖,威士忌差点泼出来,"汉堡哪来的胆子?" "肯定是共产党。"施特雷泽曼声音发冷,伸手扯松领带,"除了他们,没人敢这时候闹事。" 鲁道夫心里一紧,上个月刚镇压了汉堡起义,这会儿冲突闹大就麻烦了。 他忙说:"总理,闹事的大多是穷工人,别动用军队吧?让工会去谈谈。。。" "谈什么!"施特雷泽曼突然变了脸色,眼神凶狠起来,"他们扣的是救济粮!再拖下去大街上要饿死人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平民了,必须要出重拳!" 他猛地抓起电话,"给我接国防军司令部!" 鲁道夫还要劝,沙赫特拽了拽他袖子,冲窗外努嘴。远处广场上聚了不少人,举着红旗和标语,虽然看不清字,但那片红刺得人眼疼。 "喂?我是施特雷泽曼!"电话接通后,总理声音像块冰,"汉堡港有人闹事,立刻派第一师去码头!记住——遇到抵抗,直接开枪!" 窗外突然阴下来,办公室暗了许多。鲁道夫看见施特雷泽曼放下电话的手在发抖,指节发白。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根细针扎进闷热的空气里,让人心里发慌。 第9章 剑拔弩张 汉堡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十月的天阴沉沉的,像扣了口铁锅在头顶。 台尔曼站在货船甲板上,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勃朗宁。 身下的铁船微微晃动,远处传来海鸥的尖叫,混着码头上此起彼伏的口令声:"搭把手!麻袋往左挪挪!" 几千名工人撸着袖子搬运物资,粗布围裙兜着麦粒,汗水在额角凝成盐花。 "台尔曼同志!"负责查舱的大刘跑过来,他本名克里斯蒂安,因为长着络腮胡被工友喊成"大刘"。 小伙子眼睛亮得像点了灯,"舱里少说有两千吨粮食!小麦堆得跟小山似的,土豆装了三十多个货柜!" 人群里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台尔曼却拧起了眉头,他记得情报上说这艘美国商船装的是国防军的轻武器,怎么变成吃的了? 他弯腰抓起一把麦粒,金黄的颗粒从指缝漏下去,砸在甲板上沙沙响。 旁边的老党员汉斯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管他呢,现在面包涨到十亿马克一块,老百姓连黑面包都吃不上。" 这话像扔进油锅里的火星,周围的工人立刻议论起来,有人偷偷摸了摸口袋里干瘪的面包渣。 台尔曼没说话,他望着远处仓库顶上飘扬的红旗,想起上个月被警察打死的罢工工人。那孩子才十六岁,胸口的血把工装都浸透了······他甩甩头,冲人群挥挥手:"先搬粮食!动作要快!" 话音刚落,不远处街角突然传来"砰"的枪响,惊飞了一群停在起重机上的鸽子。 "快跑!国防军来了!" 放哨的共产党员连滚带爬跑过来,他裤腿上沾着泥,气喘吁吁地比划着,"至少三辆装甲车!还有戴钢盔的步兵!" 码头上顿时炸开了锅,扛麻袋的工人脚下一滑,麦粒撒了一地;负责警戒的党员慌忙把步枪从油布下拽出来,枪管还沾着防锈油。 台尔曼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魏玛政府狠,但没想到会派国防军来——毕竟平时镇压罢工的都是警察。他转身看向货舱,成袋的小麦堆得比人还高,土豆在铁架上码得像城墙,这么多粮食,就算全体党员一起搬,也得好几个小时才能搬完。 "放弃物资,马上撤退!" 他扯开嗓子喊,声音盖过了越来越近的装甲车轰鸣。有人愣住了:"这么多吃的。" 台尔曼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命都没了还要粮食?国防军的子弹可不长眼!" 最先冲过来的装甲车碾过木托盘,碎木屑飞溅起来。车上的探照灯扫过码头,光柱里能看见士兵端着毛瑟步枪,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台尔曼攥紧了拳头,他看见第一师的徽章——那是普鲁士容克的标志,去年镇压鲁尔工人时,就是这帮人朝妇女儿童开枪。 "里面的人听着!"扩音器的声音刺啦刺啦响,"你们已被包围!立刻放下武器!" 船上有人怒吼:"狗娘养的!有本事上来!" 是年轻的党员卡尔,他上个月刚失去妻子,因为缴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门,他的妻子冻死在街头。 台尔曼按住他的肩膀,感觉到小伙子浑身都在发抖。 装甲车停在离码头五十米的地方,车灯把共产党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台尔曼看见装甲车侧面的编号:W-17,这是第一师的装备。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在鲁尔区当搬运工时,曾见过同样编号的装甲车碾过罢工者的标语牌。 "师长,是台尔曼。"达塞尔的副官凑近了说,"要不要直接强攻?" 戴单眼镜片的达塞尔盯着船上晃动的红旗,手指轻轻叩击着装甲车钢板。 他知道柏林的命令是"格杀勿论",但看着船上堆积如山的麻袋,又有点犹豫——这些可都是美国运来的救济粮,要是被烧了,议会那帮老爷能把他生吞活剥。 "先别急。"他摆摆手,示意士兵暂时不要开枪,"问问政府怎么说。" 码头上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台尔曼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他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饿肚子的人,连自己影子都怕。" 可现在,这么多粮食就在眼前,却不属于他们。 "找火把!"他突然大喊,"把能烧的都搬过来!" 大刘愣住了:"台尔曼同志,这可是两千吨粮食啊。。。。。。" "粮食是他们的,命是我们的!" 台尔曼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点火!" 火苗腾地窜起来,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 浓烟裹着麦粒的焦香飘向夜空,码头上的士兵开始骚动。 达塞尔看见火光中有人举起燃烧的木板,心里暗骂一声。 他知道这些共产党人真敢烧船——去年在鲁尔,他们就炸过一列运兵火车。 "退后!"台尔曼举着燃烧的木棍,站在船头像尊铁塔,"再往前一步,老子就把船点了!" 装甲车引擎的轰鸣声减弱了。达塞尔掏出怀表看了看,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起今早副官说的话:"美国大使说这批粮食要是少一粒,就断了对魏玛的贷款。" "师长,政府回电了。"副官递来一张纸条。 达塞尔借着车灯看清上面的字,骂了句脏话。 纸条上只有短短两行:"物资必须保证完好,叛乱者必须留下。" “政府的人是弱智吗?又要抓人又要物资完好,这不是两个自相矛盾的要求!” 他摘下单眼镜片,用手套慢慢擦拭。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听见船上有人在唱《国际歌》,跑调的旋律混着浓烟飘过来。 身后的士兵们持枪立正,钢盔上的鹰徽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暂停进攻,把码头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 达塞尔决定让政府的人解决这个烂摊子。 “等政府的人到了再说,我可不想给他们背黑锅。” 第10章 渺茫的希望 在所有人的翘首以盼中,政府的人终于到了,鲁道夫乘着火车用了不到三小时就从柏林赶到了汉堡。 “卡塞尔师长,让我去跟共产党人谈谈。” 鲁道夫说道。 “可以,我派两个人保护你的安全。” “行,但是不要带武器。” 鲁道夫本来是不打算带着人保护自己安全的,但是在来的路上模拟器开启了,他使用模拟器模拟的114次中有67次谈判失败当场被共产党人打死,还有14次被作为人质扣押。 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同意了卡塞尔的保护。 “不带枪可以,但是武器还是要带的。” 卡塞尔挥手示意,身后两名健壮的士兵放下了自己的配枪,转而拿起了工兵铲别在武装带上。 “开会不带武器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台尔曼正躲在船长室焦急地看着码头的情况,这次行动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没想到国防军居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如果这船上几百名共产党骨干都被逮捕了对于汉堡的共产党支部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台尔曼同志,你看,有人来了。” 大刘指着船下说道,台尔曼把头伸出去,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举着白旗,身后跟着两名国防军士兵。 “别开枪!我们是来谈判的。” 鲁道夫高举法国军礼大吼,他可不想被某些激进分子打成筛子,所以马上表明了来意。 “让他上来。” 台尔曼想了想,觉得还是谈判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台尔曼同志,我来这里是希望和平解决问题的。” 一上船鲁道夫急吼吼地说道。 “谁跟你们社民党是同志!少套近乎。” 台尔曼身后的共产党人讥讽道,台尔曼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鲁道夫先生,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只要你们将上次汉堡起义中被逮捕的所有共产党人释放,允许我们离开这里,那那名我们就会交出这些船只。” “你知道的,这个要求是不可能的,如果任何人叛乱而不受惩罚的话,国家就乱套了。” 鲁道夫苦着脸说道,来这里之前施特雷泽曼就跟他透过底了,最多把参与扣押船只的共产党人放走,其他免谈。 “看来是没得谈了。” 看着坚决的台尔曼,鲁道夫只觉得头疼,来这里之前他已经用模拟器模拟过114次了,没有一次成功。 最接近成功的是第57次和第114次,但还是不行。 第57次模拟,西法亭通过模拟器发现,工人对「合法程序」存在微弱信任窗口。 【你亲赴码头广播台,宣布启动「紧急司法审查」,承诺48小时内释放5名刑期最短的被捕者,换取工人交出船只。同时秘密指示检察官准备「保释金替代方案」,用粮食分配权作为谈判筹码。 当工人代表进入市政厅谈判时,国防军突然以「涉嫌叛国」为由逮捕台尔曼,码头工人目睹抓捕画面,用起重机吊起集装箱阻断港口铁路,高呼「西法亭的纸条约喂不饱子弹」。 这带来了暴力连锁反应:汉堡造船厂工人切断全市电力,以「营救台尔曼」为名冲击警察总局,释放的囚犯与政府军在圣保利区爆发巷战。 鲁尔区传来消息:煤矿工人用炸药封锁运煤通道,声称「每块煤都是被捕同志的选票」。 美国驻德大使以「保护粮船」为由,要求协约国重启莱茵兰军事管制。 法国趁机向美因茨增兵两个师,魏玛政府同时面临「赤色叛乱」与「主权危机」,你在议会被掷出的墨水瓶击中面颊,被迫躲入财政部地下室。】 达成成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14次模拟【你发现工人队伍中存在「保粮派」与「革命派」的微妙分裂。 你指使亲政府的工会领袖混入码头,散发《告饥饿者书》,宣称「每拖延一小时,就有10个孩子饿死」,提议当场投票决定:是「用粮食换囚犯」,还是「留粮对抗到底」。 同时让媒体直播投票过程,试图将台尔曼塑造成「拿儿童生命冒险的煽动者」。 在这个关键时刻,台尔曼突然举起一张X光片——那是被捕者中一名肺病工人的胸腔照片,怒吼「他们在监狱里正被慢慢折磨死!」。 投票现场爆发混战,保粮派工人被指责「背叛阶级」,3名试图统计选票的码头职员被扔进海里,谈判桌被砸成碎片。 围观的市民因恐慌发生踩踏,国防军师长卡塞尔误以为「暴动开始」,未经命令便向空鸣枪。 子弹擦过一名孕妇头部,人群中传来「军队屠杀孕妇」的尖叫,愤怒的工人用起重机钢索拉倒港口灯塔,砸中三辆装甲车,现场陷入火海。 有人趁此机会浑水摸鱼,纳粹冲锋队趁乱在汉堡郊区焚烧共产党报社,却在广播中宣称「赤色分子焚毁粮食仓库」。 社民党支持率跌至11%,街头出现涂鸦:「你的投票箱,我们的棺材板」——这场「民主实验」成为压垮魏玛合法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达成成就:脆弱的民主。 鲁道夫苦着脸对台尔曼说:“这事儿我一人说了不算,得找内阁拿授权,你容我点儿功夫。” 实在没辙,他只能祭出拖字诀。 台尔曼倒也干脆:“成,我等你信儿。”反正眼下他们被困在这儿哪儿也去不了,多等会儿也不打紧。 鲁道夫闷头回到岸上,卡塞尔师长见状问:“谈崩了?”他摇摇头:“成也没成,败也没败。” 卡塞尔扬了扬刚收到的电报:“你们剩不到20小时了,时间一到,咱就得按政府要求强攻。” 这事儿太扎手,国防军不想落人话柄,索性让政府出面背这个锅。 “再给我点时间,准能想出招儿!”鲁道夫撂下话就走,心里跟塞了团乱麻似的。政府只要背锅就行了,国防军要考虑的可就多了——真要动起手来,舆论怎么兜、后续怎么收场,哪样儿都得琢磨明白,他得赶紧在谈判破裂前掰扯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第11章 对得起良心 第二天清晨,汉堡街头的气氛绷得比琴弦还紧。国防军的钢盔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共产党武装的红袖章像火苗般跳动,双方针尖对麦芒地僵着,任谁都知道这时候谁先松劲谁就输了阵势。整座城市跟个装满火药的铁桶似的,街拐角随便擦出点火星子都能炸上天——虽说政府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可满大街荷枪实弹的士兵和举着扳手镰刀的工人,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 鲁道夫把整个脑袋扎进冷水盆里,冻得龇牙咧嘴。水从指缝里往下滴,在地板上洇出小片深色。他脑门儿上冒的哪是热气,分明是今天用模拟器用脑过度,脑袋里跟塞了团烧着的报纸似的,滋滋啦啦直冒火星子。从昨天到现在,513回模拟全败了,一回比一回惨:头几回是街头混战,后来变成巷战,再后来直接演变成政府军炮轰工人区——他光是想想那些画面,后槽牙都酸得打颤。 “拼了,再试一回。”他抹了把脸上的水,闭眼在脑子里点开模拟器。结果没跳出熟悉的数据流,眼前先是猛地一红,跟谁泼了盆红墨水似的,接着跳出行刺啦叭唧的红字:“友情提示,当工人与政府的矛盾转向外头的剥削者,暴力概率能降43%。” “啥意思?”鲁道夫睁眼盯着那行字,手指头在桌沿上敲得邦邦响。模拟器从没出过这提示,难不成是让他把矛盾引到外头?他忽地想起前阵子看过的报告,汉堡码头最近有批法国资本在倒腾低价钢材,把本地工人饭碗都快砸了。要是能把工人和政府的火,引到那些喝人血的外资身上…… 他猛地一拍桌子,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也甭管这招灵不灵了,死马当活马医呗!再不试试,等会儿连死马都没了。鲁道夫抓起电话,听筒还没贴到耳边,手指头已经在拨号盘上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会儿他只盼着,这模拟器的提示能像根救命稻草,把他和整个汉堡都从火坑里拽出来。 【你迅速起草《粮食掠夺白皮书》,公开揭露法国在美国救济粮中混有「即将过期的霉变面粉」,并让实验室伪造显微镜照片,显示粮食中含有「削弱生育能力的化学剂」。同时释放两名被捕的共产党医生,让他们以「医学专家」身份背书指控。 你暗中让化学家在食物中添加荧光剂,台尔曼接过显微镜照片,愤怒地将一袋面粉倒在码头铁板上,火星溅起时竟腾起绿色烟雾。工人高呼「法国人想毒杀德国后代」,转而在粮船上绘制反法涂鸦,邀请国防军士兵共同检查其他货舱。 码头上的工人顿时群情激愤,你趁热宣布与共产党组成「民族救亡委员会」,共同向法国大使馆递交抗议书,同时释放全部被捕者换取「共同对敌」的承诺。国防军将领被迫在镜头前与工人代表握手,右翼报纸虽识破骗局,却不敢在「爱国浪潮」中唱反调。 最终,这场冲突得到了满意的解决,所有人皆大欢喜。】 评语:我们拯救了德国,但是,真的如此吗? “卧槽!有法子了!” 鲁道夫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根本没有注意最后的评语直接抓起衣服冲了出去,毕竟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德国未来完不完他不知道,要是不解决问题现在就得玩完。 汉堡监狱。 葛威森蹲在号子里,拿块石子在地上画圈。石板地潮乎乎的,泛着股子霉味混着铁锈的腥气,两个月了,这味道跟长在鼻子里似的,怎么都散不掉。他是个医生,从前总把白大褂洗得雪白雪白,现在身上这套灰囚服皱得跟烂菜叶子似的,袖口还磨出了毛边。 “啥时候是个头啊……”他嘟囔着,石子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外头传来看守的皮靴声,他赶紧把石子藏到屁股底下——倒不是怕被罚,就是不想让那些当兵的瞧着他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儿。 牢门“咣当”一声开了。葛威森抬头,见个穿西服的男人跟着看守进来。那男人头发梳得溜光,皮鞋底在水泥地上敲出咔咔的响,跟这黑洞洞的牢房格格不入。 “西法亭先生,您有一刻钟。”看守锁上门,抱着胳膊站在旁边。 “鲁道夫·西法亭,社民党的。”男人伸手想握个手,葛威森眼皮都没抬。他心里清楚,社民党和共产党虽说都带个“党”字,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尤其是他这种因为汉堡起义进来的,跟眼前这人更是八字不合。 “您猜我为啥来?”鲁道夫拖过把木椅,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葛威森没搭腔,盯着墙上斑驳的水痕发呆。他这两个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这会儿见了外人,反倒觉得嗓子眼里像塞了团棉花,懒得开口。 “想出去吗?”鲁道夫突然问。 葛威森猛地抬头,这话像根针戳进耳朵里。他当然想出去,想看看外头的太阳,想闻闻青草味儿,想摸摸手术刀——可他更清楚,这号子里的人出去要么靠保释,要么靠枪毙,没第三条路。 “别想着让我做亏心事。”他往椅背上一靠,声音里带着股硬气。 鲁道夫笑了,笑得跟菜市场谈买卖的商人似的:“不亏心,就是让你帮个忙,作个证。” “证?”葛威森皱起眉头,“陷害同志?没门儿。” “哪儿能呢,”鲁道夫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咱陷害法国人。” 这话让葛威森心里猛地一动。他想起四年前在战场上,法军的毒气弹炸开时,黄绿色的烟雾跟魔鬼似的卷过来,他的战友们抱着脖子在地上打滚,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最后全变成了青紫色的尸体。要不是他戴着防毒面具爬进死人堆里装死,早跟他们一块儿埋在战壕里了。 “凭啥帮你?”他咬着牙问,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鲁道夫瞧出了苗头,往前凑得更近:“为了你那些还在外面的同志。这会儿国防军正跟共产党对着干呢,再这么耗下去,准得出人命。你是医生,总不想看见血流成河吧?” 葛威森没说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起义那天,工友们举着铁锤和木棍冲进市政厅,有个年轻小伙儿胳膊上挨了枪子儿,还攥着红旗喊口号。要是真打起来,那些年轻人能扛得住军队的机枪吗? “我叫良心。”他突然说。鲁道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名字的德语音译。葛威森摸了摸胸口,那儿戴着枚铜十字架,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虽说他早就不信上帝了,但这十字架总让他记着,啥叫天理良心。 “良心该干啥?”鲁道夫盯着他的眼睛,“是看着自己人互相开枪,还是想办法让枪口转向外人?你当过兵,该知道法国人占着鲁尔区,吸咱们的血,榨咱们的汗——这会儿让他们背个黑锅,不冤。”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葛威森觉得每一声都敲在心脏上。他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毒气弥漫的战场,又听见战友们临死前的呻吟。要是能让现在的年轻人少流点血,就算撒个谎…… “说吧,咋做?”他睁开眼,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鲁道夫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