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 第105章 你胆子不小,谁说她不情愿? 她席地而坐,手里捧着个比她脸还大的碗,纤细的手指握着玉箸,低着头在吃东西。 很乖。 乖的让人心疼。 那边的眼神过于炙热,崔令窈敏锐察觉到什么,抬头望了过去。 一袭玄色劲装的男人,身姿笔挺,面对着这边,立在不远处的官道上,定定看着她。 夜色下,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但那身影,化成灰崔令窈都不会陌生。 两人目光对视了瞬,她瞳孔慢慢放大。 嘴里还有食物,两腮鼓鼓的。 怔愣的模样,更乖了。 谢晋白心口发软,抬步走了过去。 突然来了一队人马要接近主子,沈珥带了几个侍卫上前问询,被沈庭钰阻止。 他站起身,上前迎了几步,拱手道:“下官见过殿下。” “无需多礼,” 谢晋白手握成拳,低低咳嗽了两声,道:“本王途径此地,正好遇见沈大人,也是有缘,今夜怕是要一块儿挤挤了。” 夜间,人困马乏不说,黑灯瞎火的,下过雨的夜连月光都没有,赶路是赶不了的,附近只有这一块靠近水源的大平地。 挤挤实属常理。 沈庭钰还能说什么。 只能微笑颔首应下。 谢晋白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抬脚朝崔令窈所在的篝火处走。 刘玥刘榕没有跟上,而是看向沈珥,道:“有劳安排顿吃食,我们也省点功夫。” 沈珥:“……” 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内心腹诽着,面上却笑道:“二位大人随我来。” 另一边。 几天没出现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崔令窈有些晃神。 “傻了?” 见她神色呆怔,谢晋白笑了下,屈膝坐到她旁边。 地上铺了干净褥子,但毕竟是席地而坐,他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才一坐下,又凑过来问:“手烫不烫?” 说着,抬手拿过她手上的面碗,“我给你端着吧。” 手上一空,崔令窈这才回神,“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只当她在关心他,谢晋白唇角笑意愈浓。 “去处理了点事,”他温声道:“你要是想知道,待会儿我一样一样说给你听。” 这里人多眼杂的,不好多说。 尤其,沈庭钰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崔令窈一把夺过自己的面碗,低声道:“你收敛些。” 她现在还是沈庭钰的未婚妻。 并且,在他的视角,沈庭钰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 对于别人的未婚妻,他该避嫌,该注意分寸。 可谢晋白并不想退让了,几天没看到人,他不安极了,漂浮不定,七上八下的情绪,她出现在眼前时,才真正定下。 想抱抱她。 这个念头正在冲破他所有理智。 谢晋白抿唇,一直偏着脑袋,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连沈庭钰的到来,也没能让他侧目。 眼神过于专注,甚至有些贪婪,直把崔令窈盯的浑身僵硬。 她硬着头皮又给自己喂了几口面,正要唤知秋拿走还剩大半的残羹,手上又是一空,面碗被旁边人拿了过去。 这一次,连她的筷子也没被放过。 一声‘吸溜’,崔令窈满目愕然,看着旁边男人。 谢晋白咽下食物,还朝她笑了下,无辜道:“出门在外粮食珍贵,不能浪费,正好我饿了。” 几步开外,正端着食物送来的刘榕险些一个趔趄。 这是他家金尊玉贵,大有洁癖的殿下吗? 崔令窈更是惊的说不出话。 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也没见过他捡她吃剩的东西。 还粮食珍贵。 世道还没乱起来呢,怎么能让他堂堂天潢贵胄,说出这种话。 谢晋白转头看向旁边的沈庭钰,笑问:“就是,……沈大人不会介意吧?” 很明显挑衅的话。 捡了姑娘家吃剩的食物,还要问人家未婚夫介不介意。 他想做什么?! 崔令窈脑子一空,咬牙低喝:“谢晋白!” “在呢,”谢晋白轻笑了声,“别急,这边其他人看不到,至于沈大人这儿…我自会同他好好解释。” 这里靠着角落,奴仆侍卫那边离得远,也不敢时刻关注主子这边的动静。 所以,他的举动,只有沈庭钰这个当事人看见。 而谢晋白本身也没打算再做她见不得光的‘前夫’,将两人关系告知她这个未婚夫,是他早有准备的事。 他几口将面条吸溜干净,把面碗丢给身后的刘榕,一把握住旁边姑娘的手,正要说话。 崔令窈狠狠掐住他的掌心。 “你不要发疯!”她冷声道:“你再胆敢仗势羞辱人,我此生都不会让你如愿。” 话落,四周空气瞬间凝滞。 只有时不时弹起的火花声炸响。 谢晋白面色沉冷,向来乖张桀骜,指挥千军万马都乾纲独断的男人,竟真被这样一句话威慑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牢牢扣着旁边姑娘的手,不曾松开。 对面,始终沉默的沈庭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唇动了动,“殿下是瞧上了我的未婚妻?” 崔令窈:“……” 谢晋白果断认下:“不错!” 他倒是不害臊。 沈庭钰微微颔首,又问;“不知殿下想给窈窈什么名分。” 窈窈… 谢晋白眸色微冷,道:“她只会是我的妻子。” 一语双关。 是妻子,且只会是他的。 崔令窈气急:“你疯了!” 她不断想要挣开他的手掌。 但到了这一步,谢晋白如何会允许她撤退。 他拢紧指骨,目光始终看着对面的沈庭钰,“她顾忌你的颜面,迟迟不肯同你说清楚,但我忍不了了,你们的婚约可以等回京后再解除,但日后还请沈大人牢记窈窈是我的人。” “殿下此言不对,”沈庭钰面不改色,语调寡淡,“窈窈是个人,并不是谁的所有物,殿下便是看中了她,也该问问她情不情愿,而不是来同我宣示主权。” 好像把姑娘家当成了一个物件,告知他这个原主人,便能领回家。 这话是在光明正大的给他上眼药,谢晋白眼神倏然狠戾,咬牙笑道:“你胆子不小,谁说她不情愿?” 沈庭钰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到他旁边的姑娘身上。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再忍下去,他就真要疯了。 全程听着两个男人对话的崔令窈,不知何时停下了所有挣扎。 见人都看过来,她淡淡道了声:“松手。” 谢晋白一愣,拧着眉道:“他在故意挑拨,你不要中计。” 崔令窈抬眸,“我让你松手,你能听见吗?” 她眼眶发红,脸色难看的吓人。 对峙几息,谢晋白松开了手。 崔令窈当即站起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篝火旁,只剩两个男人。 谢晋白双目微眯,盯着对面人许久,“沈大人这是不想放手,欲同本王抢人?” “王爷言重了,实在谈不上抢,”沈庭钰面不改色道:“我只想让窈窈顺心如意。” 人都不在了,还这般冠冕堂皇。 真是…… 谢晋白心中杀意更甚,勉强按捺了瞬,冷声道,“实话同你说,她乃本王的底线,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不想大开杀戒,你是聪明人,想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另一边。 临时搭建的帐篷很小,勉强能容下两三个人,墨色油布盖着,阻隔外面所有视线。 算是一个密闭的隐私空间。 里头放了张简易拼凑的床,上头连被褥都没有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崔令窈坐在床板上,揉着自己的手腕。 被牢牢扼住太久,她手都酸麻发疼。 那个疯子。 明明答应了她,他们的事,等回京退了沈庭钰的婚事后再行公布。 结果,这才消失了几天,一出现连同她商量一声都没有,直接当着沈庭钰的面发疯。 沈庭钰的话,或许有挑拨之嫌。 但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提醒。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根本没拿她当个独立个体。 也对,他权势滔天,凡事只看他想不想。 至于她的意愿? 那完全不重要… 谢晋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端坐简陋的床板上,红着眼揉自己手腕的委屈模样。 他面色一顿,疾步走了过去:“弄疼你了?” “你怎么进来了?”崔令窈大惊失色:“外头还有不少人在,你怎么敢……” 谢晋白没有理会她的话,几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掀起她袖口。 腕骨纤细,入手温凉的触感,让他拇指不自觉轻轻摩挲了下。 垂眸看去,肌肤白皙莹润。 没有红,那就是酸了。 “娇气。”话是这么说着,但修长的指骨却很老实的开始给她揉着手腕。 崔令窈哪里会吃他这套。 她一把抽出手,指着门帘,“出去!” 谢晋白怎么会走,他解释道:“我确定没人看见才进来的。” “我不信!” 崔令窈冷笑:“谢晋白,我再也不会信你任何一句话了!” 他食言在先。 她怒不可遏。 谢晋白直挺挺站着,目光落在她满是怒意的面上,抿唇道:“你们日日同食同车,朝夕相伴,我实在忍不了了。” 再忍下去,他就真要疯了。 “你讲点道理,想想我的感受行么?” 再大度的男人,也绝对无法容许自己心爱的姑娘身边有个‘未婚夫’,朝夕相伴。 他们一日比一日亲密。 一日比一日感情好。 何况,在她的事上,他向来锱铢必较。 “一连八日,我消失了八日,你有没有想我一点?还是有了他的陪伴,完全将我抛之脑后?” 谢晋白捞起她的下颌,微微俯身,去看她的眼睛:“告诉我,是不是我的出现,打断了你同他一日千里的感情进展,才让你这般愤怒?” 无可救药。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让人甘拜下风。 崔令窈气的手都在发抖。 分明是他自己不打招呼突然消失,而她只是按部就班送母亲灵柩去平洲下葬。 结果,他消失几天回来,就直接发疯,对着沈庭钰宣誓主权还不够。 现在还要倒打一耙,将一切怪罪在她身上。 好似,她多对不起他一般。 也对。 他甩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连纳侧妃这样的事,被他说起来,不都是她表现的不够‘爱他’,才让他一气之下不告诉她缘由,直接将人迎进门吗? 兜兜转转,全是她的错。 被他重礼迎进门的侧妃害死,是她的错。 乖顺喝下他们的新婚喜酒,也是她的错。 现在,她不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送母亲回乡安葬,也是她的错。 竟然还让她讲点道理!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说尽了。 崔令窈气的脑子一片空白,唇颤了颤,好半晌挤出个笑:“你说的都对,既然消失了八天,为什么不一直消失下去,为什么要再次出现让我生厌。” …… 谢晋白面容一呆,“什么?” 像是难以理解她的言中之意,他偏了偏头,将脑袋靠的更近了些:“你再说一次?” 他声音很轻。 一点冷意都没有。 可听进崔令窈耳里,却愣是打了个寒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理智回笼了几分。 正在此时,帐篷外,响起知秋的声音。 她要进来铺床褥。 崔令窈彻底回神,扬声对外面道:“你先退下,晚些再过来。” 知秋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告退。 脚步声渐远,崔令窈一把扯开下颌的手,站起身推了推面前人:“你先出去,有什么事下回再说。” 谢晋白纹丝不动。 “我改主意了,”他看着几乎炸毛的姑娘,语调平静,“原先我想只对沈庭钰说清楚即可,现在我觉得,其他人都知道也没什么要紧。” 名声? 他不在意。 比起在意这个,他更想让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让她再也说不出,想他消失的话。 厌恶他也好,移情了沈庭钰也罢。 这辈子,她都摆脱不了他。 不要妄想甩脱他! 既然徐徐图之的法子,她不肯要。 那他还留什么情面? 只要想到她方才的字字句句,那厌烦的眼神,谢晋白就觉得自己该彻底死心。 心硬如铁,才能肆意妄为,再不要对她留情。 他如是想着,下一瞬间,一滴泪落到他手背上。 滚烫。 烫得谢晋白指节微颤。 他呼吸一滞,猛地捞起她下颌。 漂亮的杏眼发红,眼眶湿润,随着他目光落下,又一滴泪滑落。 谢晋白抿唇:“别哭,我出去。”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喜欢一个人,就是随时随地在心疼。 谢晋白抿唇:“别哭,我出去。” 他最怕的就是她哭。 才狠下来的心肠,瞬间土崩瓦解。 只想抱抱她。 谢晋白伸臂,扣住面前姑娘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这是他今晚,从见面开始,就疯狂想做的举动。 总算如愿,怕她又要推拒,没敢将人抱太紧,他竭力放松了力道。 因为过于克制,手臂肌肉紧绷。 “窈窈…”谢晋白小心蹭了蹭怀里姑娘的发顶,声音放轻了些,“你对我耐心些,行么?” 别再说不上两句话,就满脸厌色了。 他受不了这个。 任何误会,都可以解释,唯有态度,最伤人。 崔令窈完全没有将他示弱的话听进去。 应该说,自被他抱住的下一瞬,淡淡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不断钻入她的鼻腔开始,她就无暇去想别的了。 在京城,他伤口那样可怖,抱着她时,都没有血腥气。 现在…… 他消失的这八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数念头滑过,崔令窈指节轻颤了下,猛地握住他的衣袖,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伤口裂开了吗?” 谢晋白一怔,下意识垂眸去看怀里人。 崔令窈瞪着他,“你一身血腥味,是伤口裂开了,还是又受了新伤?” 她眼神又急又凶,似乎在…… 谢晋白呼吸微滞,眸底荡起千层巨浪,扣住她后腰的手臂紧了又紧,最后化成一句:“是别人的,我没受伤。” 怕她不信,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往腰腹上摁,“还是只有那一处伤,最近有些奔波,药也不记得换,不知道伤势有没有严重,你要检查一下吗?” “不必了,”崔令窈看了眼门帘处,道:“你身边不养闲人,能为你换药的不计其数,你自己上点心,比什么都强。” 万一知秋过会儿直接进来,撞见可怎么好。 瞧出她的顾虑,谢晋白道:“我让刘玥去支开她。” 堂堂羽林卫指挥使,去支开个小丫头,何止是大材小用。 崔令窈还是摇头;“你出去吧,我该歇着了。” “……好,”谢晋白眼神微暗,缓缓颔首,“我出去。” 简易门帘被轻轻撩起,一阵秋风迫不及待吹拂进来,将烛火吹的摇晃了下。 帐篷内只剩崔令窈一人。 她眼睁睁看着人离开,空气中还有淡淡血腥味挥散不去。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毕竟,明面上有刘玥刘榕两位在,暗地里的护卫还不知有多少。 谁能伤到他呢? ………… 谢晋白离开不久,知秋便抱着被褥来给她铺床。 看着这打个转身都拮据的睡眠环境,有些心疼道:“这儿条件太简陋了些,姑娘真是遭罪了。” 崔令窈摇头:“将就一晚而已,不妨事。” 她顿了顿,问:“…誉王走了吗?” “没呢,”知秋道:“他们帐篷都搭好了,应是要在这里过夜。” 崔令窈呼吸一顿,又问:“帐篷搭在哪里?” 这块地,能平坦到搭帐篷的,只有…… 念头闪过,就听知秋又道:“就在咱们不远处,方才我进来时,还瞧见殿下身边人在撒药粉呢,听说是防虫蛇钻进帐篷,晚点会来给咱们这块儿也撒上。” “……”崔令窈心口微堵,不再说话。 知秋铺好床褥,道:“公子说,今夜大概还会下雨,夜里潮湿,您盖好被褥,莫要贪凉。” 秋雨一浇,寒气顿时就来了。 昨日还需要冰瓮散热,今天被褥都加厚了一层。 崔令窈颔首,“你也是,夜里好好歇着。” 知秋退了下去。 帐篷小,烛光就格外明亮。 崔令窈犹豫了会儿,没有换寝衣,只脱了外衫,便躺到榻上。 她不敢确定,那人晚上还会不会过来。 夜色渐浓。 外面篝火未灭,安排守夜的护卫们隔一段时间,就来巡视一圈,脚步声时不时响起。 露宿野外的新奇感褪去,崔令窈垂下眼皮,正要入睡。 头顶的油布突然响起沉闷的滴答声。 真的,下雨了。 随之而来的是狂啸的秋风。 本来就是简易搭起,临时住一夜的帐篷,根本经不住这样的狂风,四根支柱被吹的摇摇晃晃,烛火也被吹灭。 外面,响起惊呼声,崔令窈一把坐起身,正要下床,帐篷门帘被人猛地揭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阔步走了进来。 “这个帐篷要塌了,去我那里。”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那种天塌不下来的沉稳。 崔令窈自己都没发现,那满腔的紧张在这人出现的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她准备下榻。 谢晋白已经走到床边,捞起一边的被褥盖到她身上:“外面雨太大,你不要起来,我抱你过去。” 他说着,手中动作没停,直接用被褥将她连头带脚的裹紧,将人打横抱起的同时,还不忘拎起她的绣鞋。 崔令窈被裹成了个蚕宝宝,感受到外面密集的风雨声,仰着脑袋呼吸头顶的新鲜空气。 好在没多久,就被放下来。 谢晋白揭开被褥,见她憋的通红的脸蛋,没忍住捏了把,俯身冲着她笑了笑,“怎么这么乖…” 乖的让人心疼。 喜欢一个人,就是随时随地在心疼。 崔令窈瞥了他一眼,撑着床榻坐起身,看向四周。 这是他的帐篷。 跟沈家侍卫搭建的简易帐篷不同,刘荣刘玥都是行伍出身,搭帐篷是专业的。 这个帐篷,不但没有受狂风暴雨影响,且占地面积也大。 除了一张床外,角落还放了张简易的矮桌,门帘厚实,设了暗扣,那样大的风都没能吹动。 很有安全感。 崔令窈长松了口气,往床脚挪了挪,道:“这被褥湿了,你抱走,别沾湿了你的床铺。” “好。” 谢晋白很听话的拎起裹着她过来的被褥丢到旁边的矮桌上。 正要折返回去,感受到自己衣裳也被雨浇了个透,再不脱下,包了几层的伤口绷带都要被浸湿。 他顿了顿,还是抬手搭在腰间。 玉带、外衫、中衣… 一件一件褪下,很快,赤裸了上半身。 他背对着这边,裸露的后背,肩宽腰窄,浑身蓄满力量。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你给吃,我再吃。 等换上寝衣,谢晋白方转身问榻上始终没吱声的姑娘,“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 他方才换衣服时,崔令窈飞快的瞥了眼,见的确没其他伤口,还是同上回一样的包扎,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再听见他的话,做贼心虚般赶紧点头。 谢晋白拿起茶杯,倒了盏凉茶,给她送到床边。 崔令窈接过时,入手温热。 她顿了顿,捧着茶杯轻轻抿了口。 真的是热的。 热的。 她蹙眉,“你不能用内力的。” 谢晋白一怔,笑了。 “关心我?”不等她反应,他又道:“的确不能用内力,但这个不算什么。” 热杯茶而已,他怎么会废物到连让她喝盏热茶都做不到。 崔令窈瞥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转了话锋,问:“外面怎么样了?知秋还有沈庭钰……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 谢晋白笑意微敛,“安心在这儿待着,刘玥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他们多想。” 狂风暴雨夜,沈家所有奴仆侍卫们都在奔走抢修帐篷,他把她用被褥包着抱过来的一幕,没有人会留意。 所以,什么也不用担心。 崔令窈的确长舒了口气。 她开始认真喝茶,谢晋白则认真盯着她。 还是觉得她好乖。 捧着茶盏,喝茶的模样也很乖。 乖的让人心头发软。 平静的眸底荡起微微涟漪。 “怎么办?”他笑了下,戏谑道:“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到我窝里来了。” “……”崔令窈一噎,旋即疯狂咳嗽。 “紧张什么,”谢晋白轻啧了声,抬手给她拍背,“咱们的关系,你就是想生分也生分不了。” 彼此相许,结发之情。 他被窝里总共也就进过她一个女人,早认准了她。 岂是她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界限的。 崔令窈挥开背上的手,道:“等帐篷修好,我还得回去的。” “好,”谢晋白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点头应下,“你想回去就回去。” 崔令窈狐疑的看着他,“你不要再骗我!” 她不太相信他这样好说话。 “不骗你,”谢晋白冲她笑了笑,叹了口气:“就是觉得你太乖了,不太舍得欺负你。” 她这么乖,这么信任他,随他抱着走,他怎么舍得为难她一点。 他眸光缱绻,里面蕴含无限温柔。 崔令窈自诩对他算得上熟悉,依旧有些顶不住他这副模样。 她别开脸,仰头将杯中剩余茶水一饮而尽,压了压那股难以言喻的古怪躁动。 “还喝吗?” 崔令窈摇头。 谢晋白接过她的空盏,放好。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 帐篷内,安静下来。 头顶是雨滴砸落的声响,偶尔有狂风呼啸声,近在耳前。 好恶劣的天气。 还不知道她的帐篷能不能修好。 有刘玥刘榕的帮忙,应该可以吧…… 崔令窈胡思乱想着,面前冷不丁覆了道阴影,她轻轻抬头。 谢晋白坐到床边,温声问她:“在想什么?” “……” 许是他今夜的脾气好的怪异,不再那么霸道专横。 又或许是他眸中溺死人的温柔,真的很唬人。 总之,崔令窈把担忧说了。 谢晋白面不改色的听完,开口道:“没修好,那就在我这里睡。” 崔令窈;“……” 她表情复杂。 谢晋白看的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怕什么,我能吃了你?” 就算要吃,也不会是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情况下。 他捞起她的下颌,俯身在她额心落了个吻,“别怕,你给吃,我再吃。” 温润的唇轻轻在眉心厮磨,崔令窈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把将人推开了些,问:“我在这里睡,那你去哪里?” 谢晋白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开些距离,闻言道,“外头这情况,你觉得我能去哪里?” 崔令窈没有说话,只盯着他。 …… 谢晋白品出她的意思。 “你是让我出去淋雨,还是想让我去马车上睡?” 他面色发黑,“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还受着伤呢,太医交代要休息好,伤口也不能碰水。” 两人都想起,方才他顶着大雨把她抱进来,身上都湿透了。 这会儿再赶他出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崔令窈不是多心狠手辣的姑娘,自然做不出这事儿。 可这帐篷里,只有这一张床。 他既然要休息好,那就是要跟她同寝… 这怎么行? 她踌躇警惕之态,叫谢晋白很不高兴,“你不必防我如防贼,若我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再防备也无用。” 崔令窈知道这是实话。 但话是这样说,不代表她就能毫无顾忌同他躺一张床上啊。 “行了,”谢晋白叹气,伸臂将她捞进怀里抱住,“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跟你说说话,明日就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崔令窈正要挣开他,听见后面那句话,倏然抬头,“你走去哪里?” “……”谢晋白心口微动,低头去看怀里姑娘。 两人四目相对。 他眸色明明暗暗变幻许久,唇突然动了动,问她:“你当时,是喜欢我的吧?” 不然,不会见过一次面后,就想尽办法出现在他面前。 而他默许着她的靠近,也默许她的追逐。 担心这个小姑娘家家三分钟热度,被自己的冷淡吓跑,还时不时就要给她点回应。 他张弛有度的吊着她,如此几月后,他们亲近了许多,让她竟误饮了他的酒。 那次,她险些危机生命。 俏生生的面颊发白,浑身起红疹子,呼吸断断续续。 他慌了手脚,彻底认爱。 但从始至终,他没问过她,是不是同样心仪他。 只是认定她既然敢贴到他身边来,想必是爱他至深。 至少,该比他爱她要深的多。 所以后来,在察觉到她心意并非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时,才心神大崩,爱恨交织。 现在想来,他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是他对她爱意的期待值太高,一旦落空后,便彻底失望,乃至绝望。 非黑即白。 不是满分,便认为是零。 这是不对的。 除了零外,还可以是其他。 所以,她应该也是心仪他的。 只是,这爱意太浅,远远没有他深。 但,她并没有骗他。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你能不能对我少用点手段!” 谢晋白心口滚烫,手臂紧了又紧,低头凝视着怀里姑娘,“窈窈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像怕吓着她,他声音很轻,深邃的眸子此刻更是柔光荡漾,配上那张冷峻的脸,真是足以叫人晃神的温柔。 崔令窈只觉心口砰砰跳。 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话题一下转到了这份上。 成过婚,都老夫老妻了,又死去活来了一遭,还在这里讨论喜不喜欢的,是不是有点…… 怀里姑娘眼睫乱颤,就是不肯开口,谢晋白眸色微暗,小声道:“真的不喜欢吗?” 崔令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这个素来强势果决的男人,这么失落的语气,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她抿了抿唇,道:“如果不喜欢,我嫁给你做什么。” “你不要总是纠结这样的问题,这个世道对姑娘家本身就更严苛些,男子成婚后若妻子不合意,还能纳几房美妾聊以慰藉,姑娘嫁人生死荣辱都系在夫君身上,没有哪个姑娘会不慎重,嫁给不心仪的男人。” 真要没有半点好感,就算为了任务不得不嫁,那她心里也一定是难以忍受的。 可崔令窈并没有。 嫁给他这件事,她打从心底里就没觉得为难过。 连带着,他们的洞房花烛都更像水到渠成。 毫无不适。 所以… 一直没有去细想的东西,突然间被引导着捋了捋,崔令窈心口砰砰直跳,升起股莫名的慌张。 慌的她有些手足无措,想也不想道:“能不提这个了吗。” 谢晋白欢喜劲才上来,闻言纳闷,“你在别扭什么?” 她似乎在抗拒这个事实。 又不是情窦初开,初谈心事的少女。 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世上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彼此灵魂都熟悉的不得了。 不过承认个喜欢,还是很微小的喜欢,……怎么就能慌成这样。 喜欢他这件事,……让她这么难以接受? 想到什么,谢晋白面色难看几分,道:“是我不好。” 崔令窈:“……” 她抿唇,看着他。 不明白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道歉。 那双漂亮的杏眸清澈明亮,乌黑瞳仁满满都是他的面容,谢晋白难得有些局促。 他喉结咽了咽,俯身捞住她的后颈,将人抱紧了些,才道:“我错了,你说的很对,姑娘家出嫁便是将一身荣辱悉数交付,我便是再痛恨你吝啬交付情意,也不该那样做。” 他都做了什么。 在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迎新人入府,大婚当日,还让她来喝喜酒。 任由她被李婉蓉当堂嘲讽。 三年前的惨烈,每每回顾都只觉阴云密布,满是绝望。 这三年里,谢晋白想了无数次,如果… 如果他在迎侧妃的那日,在李婉蓉出言不逊时,不坐视旁观,而是严加斥责。 那李婉蓉又怎么会有胆子,敢在第二日让奴仆拦下她。 这样,她就不会被李婉蓉扯进湖里。 也不会…死… 谢晋白闭了闭眼,将脑袋埋进她颈窝中,“对不起,我太过混账,害得你吃尽了苦头。” 一个大男人,总跟自己妻子计较谁付出的情意更多。 简直荒唐。 她嫁给了他,本就是一个女子表达情意的最好方式。 至于其他,他为什么要跟她计较呢… 她做得对,他这样的混账东西,的确不配她全心全意的爱恋,就该有所保留。 这样… 他犯起混来,她起码不会太难过。 只要想到这姑娘是喜欢他的,却亲眼目睹了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的婚礼,谢晋白就心疼的要命。 “你是对的…” “窈窈,你是对的。” 他们之间地位本就不公平,聪明的姑娘,就该先护住自己。 不能将心意全部交付。 男人炙热的唇瓣贴在耳边,嗓音沙哑,字字清晰。 崔令窈鼻腔一酸,眼眶莫名发热。 他已经能理解她了。 在这个夫为妻纲,男人变心都不算错的世界,她怎么敢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男人。 更何况,他不知道的是,她是要回去的。 她的一切,都是带着目的。 就连靠近也是。 崔令窈飞快眨眼,竭力逼退涌上的泪意。 她不想哭。 可下一瞬,耳边又响起男人哽咽的声音。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多傲气的家伙,说不敢… 崔令窈呼吸一滞,再也克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她觉得丢人,不敢哭出声音,暗自咬着唇流泪,连抽噎都不敢。 可两人离的太近,交颈缠绵的距离,她丝毫动静谢晋白都感受得到。 他顿了顿,想抬头瞧瞧,脑袋才动了下,后脖子就被抱紧。 崔令窈把他脑袋死死摁在自己颈窝,恨声道:“不许看!” 喉咙的沙哑颤抖,暴露她在偷偷哭的事实。 真是丢人! 崔令窈又气又恼,索性不再隐瞒,掐着他的后颈,咬牙道:“又是故意的对不对?这次用的又是什么战术?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继续怀柔示弱那一招?还是又琢磨了什么新套路来对付我?” “今晚你每一句话都在心里演练过,再三揣摩,确定我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后,才说出口对不对?” “你多厉害,操控人心的一把好手,将我心思拿捏的多准,知道怎么样能让我心软动容,能让我不再对你防备警惕!” “谢晋白!” 她越想越气,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掐着他的脖子愤恨道:“你能不能对我少用点手段!” “……”谢晋白默然,想抬头,可后颈的手霸道的很,抱着他脑袋不许抬起来。 他伸手试探性的摸上她的面颊,满手的湿濡让他指节微顿。 谢晋白呼吸一滞,哑声道:“怎么会这么想?” “你敢说没有?” 见他否认,崔令窈更气了,掐住他脖子的手用了力,将他脑袋提溜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敢说你这几次的示弱装可怜不是故意哄我心软的手段?敢说今晚说的这些话,没有在心里打好腹稿,只为了将我哄的团团转?”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再敢乱说话,我…我就掐死你!” 四目相对。 她湿漉漉的眼睫轻眨,又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泪眼婆娑却还在固执的瞪着他:“看我这么没出息,被你三言两语就弄哭,很得意对不对?” 谢晋白心都快碎了。 他轻抽了口气,捧着她的脸,将唇送了下去。 “不得意,我舍不得你哭,真的…” 他曾想过,自己大概是杀将转世,来这世上,注定是收割人命的,而她,是老天给他安排的克星。 她一哭,他什么招都没了。 什么招都没了。 密密麻麻的吻,顺着眼睫一路往下,浅淡的雪松气息灌入鼻腔。 崔令窈吸了吸鼻子,正要说话,唇被堵住。 长驱直入的吻。 给的很直接。 很直接。 她的惊呼声,都被他尽数吞没。 崔令窈甚至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喘息也随之粗重。 一股难以言说的欲色,在帐内弥漫。 崔令窈面颊发热,浑身没了力气,掐住他脖颈的手一点一点滑落。 她今晚只脱了外衫入睡,这会儿,随着折腾,中衣系带不知不觉被解开,衣襟领口更是敞开了大半。 里头是月白小衣。 隐约能看见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锁骨薄瘦白皙。 嫩生生的… 谢晋白瞥了一眼,抬手扯开她衣领,毫不犹豫的将唇落了上去。 轻微的啃噬感,酥麻。 崔令窈熟悉的要命,她从意乱情迷中恍然回神,捧着他的脸,将人从脖颈处推开,“你想做什么!” 谢晋白身体一僵,顺着她力道退开了些。 他难受的要命,满脑子都在想把身下人吞吃入肚,但仅有的理智又在克制自己,不能这么做。 欲念未消的眸子黑沉沉的,眼尾微微上挑,露了点红晕。 崔令窈更怒了,推了他一把,又是一句:“你刚刚想做什么!” 帐内静了几息。 谢晋白没有说话,一双欲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似乎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吃。 崔令窈被看的发毛,满心的恼怒顿消。 她瑟缩了下肩膀,意识到无路可退的同时,快速开口道:“你冷静点,这里是野外,外面都是人,随时可能闯进来,…你我也没还成婚。” 所以,他绝不能对她做什么! “……” 谢晋白想说,野外也不要紧,外面风吹雨打的,以她从前在榻上那小声哼哼,没人能听见这里头的动静,更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闯进来。 至于成婚… 只要她点头,他们随时能成婚。 这些都不是事。 不是事… 天人交战了一会,谢晋白抬手狠狠抹了把脸,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床榻上,眼睛望着黢黑的帐顶。 身上一轻。 崔令窈长松了口气,拎着被褥就要往床脚退,胳膊一紧,被旁边男人捞进怀里。 他手臂穿过她脖颈环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腰,将人牢牢抱在怀里,“我什么都不做,你别躲我,给我抱会儿。” 崔令窈确实不敢动。 他们身体贴的很紧,几乎严丝合缝。 她怎么敢动。 可她还是很气,身体不敢挣扎,不影响小嘴继续叭叭,冷哼道:“殿下手段真是了得。” 谢晋白:“……” “先三言两语将我哄骗的哭了,被我识破计谋,无话可说了,又来这一条,真是…”崔令窈斟酌了两下用词,果断道:“卑鄙!” “……” “无耻!” “……” “下流!” “……” “混账东西!” “……” 谢晋白眉心突突直跳,扣住她后腰的手往上,握住她后颈往上捞了捞,道:“挺会骂人。” 崔令窈瞪着他:“骂错了吗?” “错了,”谢晋白眼中欲色消泯,只剩认真,“我或许行事诡计多端,但对你,从来都真心实意,认错是出自本心,示弱也是。” “你认为心思被我拿捏,满心不悦,却不肯想想,我早就将自己心思袒露无疑,只要你愿意,我的喜怒哀乐尽数给你拿捏操控。” 很早很早开始,她就能随意拿捏他的情绪了。 都不需要说话。 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欢喜,让他苦痛。 崔令窈:“……” 她说不过他,只是眼神依旧很不服气。 这人虽然手握兵权,但并不是只知道打仗的莽夫。 他自幼学的是帝王之术,三两句话,就能将她带进沟里。 总之,她才不信。 谢晋白捏了把她的面颊,轻啧了声:“防备心怎么这么重,我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你,感受不到吗?” 这么个从小富贵窝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姑娘,比朝堂上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还要让人头疼。 的确。 他确实有想过,按照她心软的性子,他多卖卖苦肉计,说不定能让她心疼,别再折磨他,冷着他。 但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步步为营,一言一行全是哄她回心转意的手段,毫无真心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令窈没理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见他似恢复了正常,手抵在他肩头推了推,“松开我。” “再抱抱,”谢晋白拥着她,轻轻叹气:“憋死我了。” 崔令窈脑子一热,又是一句:“下流!” 谢晋白:“……” 他真是气笑了:“我若下流,你这会儿就该真……” “闭嘴!”崔令窈一把捂住他的嘴,抬头瞪着他:“再敢乱说话,我…我就掐死你!” 怀里姑娘面红耳赤,尤其瞪着他的眼神,羞赧的不行。 谢晋白胸口骤然发热,一片滚烫。 只觉得怎么抱她都不够。 就该将人狠狠揉进身体里,合二为一,走哪带哪。 谁都不能分不开他们,包括她自己,也不能跟他分开。 他扣着她手腕,慢条斯理亲吻她掌心。 崔令窈尝试抽了抽手,没抽出来,踹了他一脚:“你收敛点!再这样,我就出去了。” 去外面淋雨,也好过在这里被他抱着啃。 恰在此时,帐外隐约响起沈庭钰的声音,似正在同刘玥说话。 隔着狂风暴雨,依旧能听出那声音清润。 很是好听。 谢晋白亲吻的动作微顿,自她掌心缓缓抬头。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平心而论,沈庭钰模样生的不错,才华尚可,又是姑娘家最爱的温润性子,你和他朝夕相对这么些天,有没有动过心?”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成了有家室的男人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平心而论,沈庭钰模样生的不错,才华尚可,又是姑娘家最爱的温润性子,你和他朝夕相对这么些天,有没有动过心?” “……”崔令窈默了默,语气复杂道:“如果我说动心,你是会成全?” 成、全。 谢晋白眼神一冷,“你做梦!” 啧… “既然左右都没给我第二个选择,那你还在意这个做什么,”崔令窈没好气道,“反正你手眼通天,谁又能违逆的了你。” “不一样的,” 她的心意,是他费劲手段都渴求不到的东西,怎么能不在意。 即便他下定决心,无论她有没有移情,都不松手。 也做不到不在意。 谢晋白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抱紧了些,轻声喃语:“总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不要移情他人。” 沈庭钰也好,其他人也罢。 都不行。 他又在发神经,这话题说下去该没完没了了,崔令窈闭着眼,懒得再理他。 帐内再次陷入安静。 两人身体紧密相拥,似在感受这难得的温存。 外面,狂风暴雨慢慢消停了些,帐顶滴答声渐弱,连带着奴仆侍卫们的喧闹声也小了很多。 不一会儿,一道脚步声,停在门帘外。 “殿下,”刘玥的声音传来:“沈家的帐篷都搭好了。” 崔令窈一愣,急忙就要起床回去,腰被身边人扣的紧紧的。 “忘了吗,你被褥都湿透了,现在回去盖什么?今晚安生些,就在这里睡。” 崔令窈不肯:“别人若是知道……” 话音未落,刘玥声音再度响起:“大家累了半宿,都去歇息了,裴姑娘那里,刘榕专门打点,没人进去过。”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她不再帐内,且都累了半宿,也没有人会专门关注她。 谢晋白眉梢微扬,捏了捏怀中姑娘的软腰,笑道:“乖,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我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让我抱着睡会儿。” 他说几天没睡囫囵觉。 崔令窈这才发现他眼下的乌青,眉头一下皱的死紧。 太医不是说,他的伤势需要注意休息吗? 怎么跟逃难似的。 莫名其妙消失好几天,还连觉都没的睡。 刚刚还说,明天又要离开。 崔令窈一连脑补了许多原因,最后犹豫着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谢晋白将这当做关心,没忍住又去亲她。 温热的唇贴在她眉心,声音轻柔:“不算麻烦,就是收拾了几个杂碎,” 他根本没有瞒她的想法,慢条斯理跟她解释:“这次离京时间太久,行踪不好隐藏,我便索性透了消息出去,正好用这个机会,肃清一下朝堂,和身边的‘自己’人。” 丧妻之痛,让他三年里如行尸走肉,对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着找高人招魂复活她,剩余时间,全在征战杀戮。 连京城都鲜少回来,更不会关心朝堂局势,唯一的出手,便是给皇后下了霜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主子如此疯魔,麾下盼着拿下从龙之功的部将们,心思动荡在所难免。 谢晋白当然知道,但他连整顿的心思都没有。 总之,他一个孤家寡人,什么都不在意,别说臣属背叛,就连死他都不在意。 可现在不同。 现在,他的窈窈回来了。 他重新成了有家室的男人,那不但得好好活着,还得登上至高位,让他心尖上的姑娘,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想到那日,她说做誉王妃的三年,每每出门赴宴,都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给他惹了麻烦,谢晋白就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是他不够有能力,才让自己妻子,有这样的想法。 崔令窈要是知道面前这位权倾朝野的男人,正在反省起自己能力不够,只怕都要气笑了。 可她没有读心术。 她只能听见他的话,闻言,有些吃惊的抬头:“你手底下有人背叛你?” 谢晋白嗯了声,迎上她惊诧的眼神,笑道:“惊讶什么,在世人眼里,我这三年太没心气,为个女人要生要死,野心全无,京城都不回,全然一个在外头喊打喊杀的莽夫。” 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 他这三年的表现,并非良主。 所以,麾下有人改弦易辙,实乃常理。 崔令窈还是吃惊,别人不知道,可她已经跳到千年后,看见他在史书上的成就,怎么也不愿…… 她蹙眉:“他们换了哪个主子?” ——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她的眼神,如是说着。 给谢晋白看的好笑,头一回发觉,这姑娘对他似乎有几分仰慕? 不是对夫君。 而是…… 谢晋白眉头微蹙,撇开脑中怪异的猜测,指骨轻轻捏着她后脖颈,道:“我三位皇兄都没闲着,还有皇后,她虽身中剧毒,但凤印还在手,内廷能量不小。” 霜吻之毒种下去,那层表面的母子关系,彻底粉碎。 皇后此刻只怕恨毒了这个‘儿子’。 三个皇子和皇后一块儿联手,连带着,麾下还有人背叛… 可以想象,他得有多棘手。 难怪一连消失几天,给她留个口信的时间都没有。 崔令窈面色难看的要命。 谢晋白道:“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我离京是为了陪你去平洲,所以…在我处理完那些事前,明面上,咱们还是得保持距离。” “……”崔令窈无语凝噎。 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多舍不得他一样。 想到什么,她又道:“那你今晚,还在外面如此不知分寸?” 又是吃她的残羹,又是同她十指交扣,还当着沈庭钰的面,把话摊开了说,一点也不像是‘保持距离’的样子。 可很快,崔令窈又想起,他们篝火的位置很巧妙,其他人是看不见他种种举动的。 所以,这人真的就是故意在沈庭钰面前,把他们的事挑明。 因为后面两天,他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她,怕她真的跟其他男人生出什么情愫。 那前面消失的几天,他是不是也脑补了一系列她同沈庭钰亲近的画面,……岂不是得急死了。 难怪今晚出现,就跟个疯子一样。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真的好吵!” 想明白了一切,崔令窈直撇嘴。 谢晋白看着她笑,“此地离平洲只剩两天路程,明日一早我会先行离开,在平洲等你。” “……” 崔令窈垂下脑袋,没理他。 见她这样,谢晋白顿感头疼,“又在心里给我扣了什么罪名?” 他深吸口气,道:“我再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落你手里也算彻底栽了,实话同你说吧,只要事关于你,我绝对没办法冷静去想应对法子,更做不到手段百出,字字句句仔细斟酌。” 只有足够理智,才能应对自如。 而在她面前,他仅剩的理智都在用来控制自己。 不要吓着她,不要伤害她。 好几次,被她气的,只差没把她给直接叼回窝里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 对外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男人,这会儿一改言简意赅风,絮絮叨叨的同她温柔宣示着心意。 仅仅只是怕被她误解。 崔令窈不是不动容。 她安静的听着,低垂的脑袋没有抬起,从谢晋白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那扇时不时轻颤的睫羽。 他喉结缓缓滚动了下,伸手抚了上去,纤长的睫毛扫过指腹。 轻轻柔柔,叫人欲罢不能。 谢晋白呼吸一滞,低头欲吻。 气息逼近的很迅速,崔令窈反应也不慢,一把伸手盖上他的脸,将人一把推开,“你安分点!” 安分点… 谢晋白唇角微抿,低低哦了声,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她又道:“你真的好啰嗦。” “……” 头一回被指啰嗦的男人结结实实被噎住,默不作声盯着怀里姑娘。 崔令窈还是没抬头,她松开盖在他面上的手,语气严肃,“我好累了,既然你口口声声没有手段,全是真心,那就松开我,让我好好睡觉。” 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了。 他们今晚又是争执,又是剖心交谈,又是肢体纠缠。 废了那么多心力,说了那么多话,她困的不行,也累的不行。 她话说到这份上,谢晋白还是有些舍不得将人松开,只是微微卸了几分力气,打着商量道:“抱着睡好不好?就跟……” “不好!” 崔令窈快速打断他的话,“拿出你的诚意来,不要跟我谈条件。” 谢晋白:“……” 他深吸口气,老老实实松开手臂。 崔令窈毫不犹豫,一股脑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直接钻到了另一边。 怀里一空,谢晋白几乎是下意识想把人捞回来。 手都伸了出去,还是顿住。 隔着半臂距离,盯着她纤瘦背影,眼神满是幽怨。 “窈窈…”他小声道:“你转过来睡。” 无人理他。 谢晋白等了等,又道:“转过来睡,我想看着你的脸。” “…窈窈?” “睡了吗?” 肩上搭了只手,装聋的崔令窈立刻挣脱开,嫌弃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真的好吵!” 谢晋白:“……” 他不再说话。 帐内重归安静。 只剩彼此呼吸声在慢慢交融。 多久了,她终于回到他枕边。 谢晋白侧躺着,目光紧锁在旁边姑娘身上,眼眶渐渐染上红晕,湿漉漉的。 崔令窈要是回头,只怕会感叹,这么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能像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狗一样,可怜兮兮。 可她铁石心肠惯了,绝无可能回头,所以,注定看不见这一幕。 况且她的确累了,在他身边待着,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特别安心,没一会儿,眼皮就重的睁不开。 呼吸渐渐平稳绵长。 属于她身上的浅淡馨香丝丝缕缕往心口钻,谢晋白吸了吸鼻子,还是想抱她。 又怕将她吵醒。 迟疑了会儿,他伸手,将她一缕头发握在掌心,缓缓闭上眼。 握住了,就是他的。 ………… 第二日。 崔令窈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帐内。 知秋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张口便关切道:“您昨夜没淋着雨吧?奴婢原想来陪您的,被誉王身边的那个侍卫喊着帮忙搭帐篷去了。” 她到现在还纳闷呢,那么多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在,怎么就独独指挥她这么个小丫头。 崔令窈略心虚,摇头道:“我一直在帐内,没有雨进来。” “那就好,”知秋道:“昨夜雨太大,好多人都淋湿了,外头煮了姜汤,您待会儿也去喝一碗吧。” 天气变化太快,一夜的疾风骤雨下,秋天的寒凉压都压不住。 冷热交替,的确容易染风寒。 崔令窈穿戴整齐,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就看见昨夜缠她缠的难舍难分的男人,正立在不远处。 跟那些贵族出身的公子们不同,他不爱穿广袖长袍,常年都是窄袖交领的劲装,随时能跨上马背,疾驰而出。 这会儿,他同样一身玄衣,侧身对着这边。 充足的休息,让他丝毫看不出重伤未愈,和几日忙碌奔波的劳累,反而很是意气风发。 沐浴在朝阳下,笔挺的身姿都镀上几分柔意。 她目光落过去的瞬间,那人好似长了眼睛,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谢晋白眸光乍亮,蕴了浅浅笑意。 就这么笑望着她。 很有几分姿色。 特别唬人。 好在,崔令窈见得多了,早就生出抵抗力,面不改色的别开脸。 恰好,知秋送来一碗姜汤。 崔令窈接过,小心吹了吹,置于唇边抿了口。 “昨夜可受惊了?” 熟悉的清润嗓音响起。 崔令窈偏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摇头道:“没有。” 沈庭钰不语,目光定定落在她面上。 出门在外,又是这样的情况,她没有上妆。 不施脂粉的肌肤白皙莹润,眼下不见青黑。 ——她睡得很好。 连带着,气色也很好。 面前男人眼神太深太沉,崔令窈心头生出几分不自在。 猜出他大概知道自己昨夜在哪里睡的,就更不自在了,生硬的转了话题:“你呢?淋雨了吗?” “……”沈庭钰轻轻叹气,不答反问:“这次,是真的跟他和好了吧?” 崔令窈尚未答话。 那边瞧见他们站一起的男人已经阔步走了过来。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惯会做戏 那边瞧见他们站一起的男人已经阔步走了过来。 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谢晋白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对沈庭钰道:“昨夜多有叨扰,天色不早,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是,”沈庭钰微微颔首,拱手施礼,“下官恭送殿下。” 谢晋白嗯了声,转身上马车前,目光在崔令窈身上一晃而过。 眉眼疏冷,仿佛真的在看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姑娘。 丝毫瞧不出,昨夜他还抱着她不肯撒手的缠腻。 也是… 这人惯会做戏。 想到当日李婉蓉进门,他不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冷淡至极,对李婉蓉倒是纵容的很,崔令窈不由冷哼了声。 其实,她的声音很轻,但谢晋白听力极佳。 都已经准备上马车的男人,听见这声冷哼顿了一瞬。 有心想问问她又怎么了,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车轮缓缓转动。 很快,消失在眼前。 沈庭钰接过她手中的空碗,道:“上车吧,咱们也该动身了。” 他没再问她,是不是已经接受跟谢晋白重修旧好。 崔令窈自然也不会主动续上方才的话题。 整顿好行囊,又灭掉篝火,确定没有遗漏,车队再次上路。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越来越凉,时不时就下场雨。 沿途可见秋季的荒凉。 踩着满地的枯黄,平洲城到了。 在沈氏死的第二天,国公府就派了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回裴家报丧。 裴家也是平洲的大户人家,不过跟京城国公府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尤其这些年,族内人才青黄不接,在裴述死后,朝中无人,最有出息的族人,如今不过一个五品地方官,正愁族中前程。 接到消息,听闻是国公府嫡长孙亲自扶灵回来,自然不敢怠慢。 算着可能到的日子,更是提前几天就在城门口日日候着。 沈家车队后头带着沈氏灵柩,在人群中格外醒目,一进城,就被裴家认出,迎了上去。 车内,崔令窈正闭目小憩,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沈珥的声音响起。 “公子,”他在外头禀道:“裴家人到了。” 崔令窈睁开眼,就见沈庭钰掀开车帘,“都来的是谁?” 如果只是奴仆,或者是小辈,那他们就无需下车。 若是…… “是裴氏几位族老,有两位自称是裴姑娘的祖父祖母。” 原主的祖父祖母。 三年未见,如今竟亲自来城门迎接。 做孙女的,自然不能端坐马车,连面都不露。 崔令窈整理了下衣裙,又摸出铜镜理了理鬓发。 沈庭钰看的笑了,问:“你有她三年前的记忆吗?” 她,自然是指裴姝窈。 崔令窈道:“隐约还记得点。” 她倒是不怕原主的祖父祖母能看出端倪。 裴姝窈的祖父祖母有三子一女,膝下子孙满堂,对一个丧父的孙女并没有特别宠爱。 甚至怨她不是个儿子,让长子断了后。 从始至终,都只有沈氏对女儿是掏心掏肺。 若不是沈氏重病在床,外加崔令窈才来没几天,她就撒手人寰,只怕要不了多久,沈氏就会是第三个看出她并非裴姝窈的人。 整理好着装,崔令窈由沈庭钰扶着下了马车。 不远处,立着一行人。 看上去年纪都挺大,最中间的两个,正是记忆中的祖父祖母。 崔令窈几步走上去,下巴微含,双手交叠于右腹,屈膝福礼:“令窈见过祖父,见过祖母。” 出门在外,她并没有盛装打扮,一身浅色襦裙,发式更是简单,只簪了只素钗,全身上下再找不出一件饰品。 素净成这样,立在那里,却足够吸睛。 一身淡然自若的气质,非等闲人家能养的出。 只怕整个平洲城,也再难寻出第二个。 三年不见的孙女,亭亭玉立出现在面前,如改头换面般,行个福身礼都行的仪态万千。 还是皇城底下养人,就是国公府嫡出姑娘也不过如此了。 裴老夫人怔了一瞬,急忙将孙女扶起,“快抬起脸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崔令窈依言抬头。 裴老夫人细细端详许久,眼神亮了又亮,最后竟是红了眼,哽咽道:“像你父亲。” 她那惊才绝艳的长子。 老夫人身后机敏的丫鬟急忙递上帕子。 裴老爷子拍了拍老妻的肩,对孙女道:“此地人多眼杂,不便叙话,先…先带着你母亲归家吧。” 其余几位裴氏族老,也都表现的十分和蔼可亲。 崔令窈低声应诺,朝他们行了个礼,转身,又由沈庭钰扶着上了马车。 外面,裴老爷子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掠过。 上了马车。 沈庭钰道:“待会儿回到裴家,你不要行跪拜大礼。”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愿见她屈膝给人下跪磕头。 不意他突然说起这个,崔令窈一愣。 旋即想起她是裴家人,离家多年,如今既然回来,以晚辈身份拜见长辈们,都该正正经经磕个头的。 崔令窈已经想不起,上一回给人磕头是什么时候了。 现代社会是没有磕头行礼的规矩。 在大越,之前的她是侯府嫡女,对父母兄长也好,出门见客也罢,都只需福身就好,下跪次数都极少,别说磕头了。 只有犯了大错时,或者父母寿辰之际,磕头拜见以示郑重。 除此之外,就连面见皇后,崔令窈也不曾磕过头。 这一世,她也只在生母沈氏的灵堂前跪送。 如今,给裴家老两口行跪拜大礼,崔令窈的确不愿。 她蹙着眉道,“他们会不会说我狂悖无礼?” “我来处理,”沈庭钰笑了笑:“你只管在我旁边安静待着。” 他一点委屈也不愿让她受。 就连她本人都没想到的事,他已经先一步想到。 要以未婚夫的身份,将她护的妥妥帖帖。 崔令窈满心复杂,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再度停下。 裴家到了。 漆红色的正门大开。 先一步回来的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领着儿孙在门口迎着。 还有几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裴家族老们。 崔令窈下了马车,和沈庭钰一左一右扶着沈氏灵柩,踏入裴府大门。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竟是这样吗? 崔令窈下了马车,和沈庭钰一左一右扶着沈氏灵柩,踏进裴府大门。 裴家几位夫人都抹着泪迎了上来,伏在棺椁上,哭的凄厉婉转。 灵堂早早就已经收拾妥当。 从进平洲城到现在,裴家人的用心,完全挑不出毛病。 不要说崔令窈了,就是沈庭钰面色都好看了不少。 原先,他以为裴家人会闹什么幺蛾子,毕竟三年前他姑母带着女儿独身返京,就是在裴家受了委屈。 她忍了就忍了,只是担心女儿日后被随意发嫁,这才投奔娘家。 没想到,这次裴家倒还识时务。 本来嘛,裴述乃裴家嫡长子,沈氏作为他的正妻便是裴氏宗妇,论身份贵重,那除了裴老夫人外,便就是她了。 何况,还有如此煊赫的母族为其撑腰,这次侄子亲自前来送葬,丧事自然是要大操大半的。 安顿好灵柩,裴家几个小辈们自发开始守灵。 裴家二夫人抹着泪,对崔令窈道:“你母亲多么爽利的一个人,唯独将你视若眼珠,而今早早就去了,也不知该多放心不下你。” “快别在这儿哭了,去前厅吧,爹娘都还等着呢,” 三夫人凑上前来,握住崔令窈的手,细声细气的嗔道:“你一走就是三年,可知你祖父祖母都日日盼着你回来,京城就是再好,你的根也在平洲,是咱们裴家人。” 言罢,她亲昵的拉着崔令窈,往前厅走。 沈庭钰则由裴家几个男人陪着,一同往前厅而去。 他是京城来的贵公子,出身国公府不说,还是朝廷命官,且官衔不小,年纪轻轻已经位列三品,实在是前途无量。 不说在平洲,即便是京城,走到哪里也都是受人吹捧的。 这样的场面,沈庭钰早见怪不怪。 他一直留在崔令窈那边,见她被一堆妇人围着,不见喜色眉头也是微蹙。 很快,到了内厅。 里头已经候了许多人。 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端坐上首,见他们进来,两人也没如在城门口般客气周到。 之前城门相迎,迎的是沈大公子这位贵客,给的是国公府脸面。 现在,回了裴家,那便该是晚辈拜见长辈了。 没道理,还让两位做祖父祖母的主人家,去给小辈客气礼遇。 崔令窈进了门,就被裴三夫人牵着到大厅中间。 “快,几年没回来,可还记得家里亲人?你祖父祖母自是不能忘的,二叔三叔在这儿呢,还有……” 她轻声介绍着,除了裴家嫡系亲人,裴述的几个弟弟外,还有好几个堂叔,堂伯,堂爷爷也来了。 可见,对京城来人的看重。 崔令窈一一喊人,正要福身行礼,晚她一步的沈庭钰走到她身边,率先拱手朝最上首的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施礼道:“晚辈见过二位。” 同亲人久别重逢的场合,按理说,外人都不该出现。 既然出现了,懂礼数的也该安静旁观。 而他却贸然出言打断认亲。 这是喧宾夺主。 ……实在很没规矩。 但沈庭钰身份摆在那里,裴家人就算对他行为感到惊愕,也不敢表露出来。 见堂堂三品大员,对自己行晚辈礼,裴老爷子更是抚须大悦,连声称好,“不要站着了,快坐,快坐。” 沈庭钰从容颔首,反手握住身边姑娘的腕子,“舟车劳顿,你多日没有休息好,既然祖父开了口,咱们入座吧。” 说完,他拉着人,直接在下手预留的空位入座。 满堂寂静。 裴家几位少夫人还都立在厅堂内,本是要引着崔令窈认人的,结果她倒直接入座了。 这算什么事儿,家中还未出阁的姑娘离家三年才回来,竟然都不给长辈们行礼,聆听几声教诲? 国公府的规矩,……竟是这样的吗? 寂静只维持了几息,很快被裴二夫人打断。 她坐回了自己位子,笑道,“沈公子说的对,京城来平洲路途遥远,认亲不急于一时,该好好歇着才是。” 言罢,又吩咐奴仆奉茶。 “沈公子尝尝,这是咱们平洲的特产,名气不大,但余韵悠长,窈窈可还记得这滋味儿?” 最后,又是将话题引到了崔令窈身上。 众人目光又落了过来。 崔令窈淡然垂眸,手持茶盖慢条斯理的轻轻刮了两下,将茶沫撇开,端着茶盏置于唇边抿了口,细细品了品后,方道:“这滋味不太记得了,不过的确是好茶。” 声音平静,丝毫没有归家重见亲人的喜悦,言行举止间,甚至隐隐透着上位者朝下俯视的冷淡。 裴家人恍然惊觉,三年时间,或许已经让这个姑娘不当自己是裴家人了。 喜气洋洋的厅内,气氛陡然有些沉静。 这时,沈庭钰开了口。 他抬眸朝上首看去,问:“姑母葬礼,不知裴家打算如何办?” “沈氏乃我裴家长媳,自然是风光大葬,” 裴老夫人道:“丧贴几日前已经发给城中亲近的人家,今儿个天色已晚,明日就该有人登门祭拜,我裴氏一族子孙,也会披麻戴孝,送沈氏最后一程。” 崔令窈撂下茶盏,接话道:“阿娘临终遗愿,要同我阿爹合葬。” “这是自然,”裴老夫人笑着应和,“夫妻本就该生同衾死同穴,你爹娘恩爱半生,如今得以团圆是大喜事。” 好说话的不得了。 如果不是原主记忆中,还有这位祖母骂沈氏克夫,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让她长子绝后的画面,崔令窈大概都要信这是位慈祥的婆母了。 沈庭钰等了会儿,见身边姑娘没有其他要求补充,又问:“做法事的僧人道士们可有安排妥当?” 这… 裴老夫人一默。 底下,裴家二公子解释:“前两日下雨,不好出行,沈公子放心,明儿一早我亲自去请白云观的道长,和灵岩寺的高僧来。” 沈庭钰颔首,又道:“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法事一日都不能歇,另外在寺中,为姑母供奉一盏功德灯,以积来世功德。” 他面色温润,姿态气定神闲,看着依旧是个脾气很好的世家矜贵公子,但语气却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陈述句。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一步登天 崔令窈发现,这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这种气度,她在她父兄,还有谢晋白身上都见过。 常年居于上位,手握实权的人,本就是这样的。 只是,从初识起,他在她面前,都不曾展露过这面。 应该说,他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他从来都很尊重她。 而现在,他对裴家长辈如此,也是故意的。 不管裴家人是想攀附谄媚也好,还是有其他算盘也罢,他已经给出了态度。 一切只为了沈氏的丧事。 其他另当别论。 裴家人不蠢,当即就应了下来。 裴二老爷连声道:“这都是应该的,便是贤侄不说也得安排。” 叙话叙到这里,已经没了亲人久别重逢间的温情脉脉。 厅堂内气氛其实有些僵硬,恰好天色渐晚,到了晚膳时分。 偏厅设了接风家宴,裴姝窈的几个堂姐妹都在旁边眼巴巴等着。 她们都得了父母的交代,要对这个京城回来的堂姐/堂妹殷勤款待。 昔年一块儿长大的小姐妹,三年不见,对方乌鸡变凤凰,成了她们高不可攀的贵人不说,未婚夫通身的气势,只怕她们州牧大人当面,都远远不及。 真是让人能瞧直了眼。 平洲是个小城,哪里养的出沈庭钰这种出身顶级世家,在权势中心长大的公子。 何况,生的如此……俊秀绝伦。 同是一个家族出生的姑娘,还是个丧父丧母的孤星,竟得了个这般优秀的未婚夫,怎么不让人艳羡。 崔令窈哪里有心情跟裴家人用膳。 她对几个堂姐妹的殷切眼神视而不见,起身婉拒道:“我重孝在身,实在不便同姐妹们热闹,只想回房歇着。” 沈庭钰也随之起身,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没想赴宴的意思。 见他们都要休息,裴老夫人忙道:“窈窈就在祖母院子住几日吧。” 崔令窈再度摇头婉拒:“多年未归,我想回自己院子,看看阿爹阿娘在时的景象。” 说着,又道:“阿娘丧事还要劳表兄操持,就让他住我们长房客院吧。” 裴家乃平洲大户,现在是没落了,但早几代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宅院极大,裴述作为嫡长子,娶妻后便单独划了独属于大房的地盘。 也有专门接待客人的独立客房。 这是一个极其自然的要求,但裴家众人却是静默了一瞬,似乎面有难色。 崔令窈眉梢微挑:“不方便吗?” “方便的,怎么会不方便,就是三年之久,家中境况变了许多,你可不要不认识路,” 裴二夫人起身笑道:“还是我和你三婶娘一同送你们过去吧,正好路上同你介绍介绍。” 很快,裴家两位夫人亲自领着奴仆相送。 崔令窈跟沈庭钰对视一眼,抬步跟上。 天边,秋日的晚霞正缓缓消散,日暮四合,踏在熟悉的小道上,直到途经一栋院落,崔令窈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提出要回大房这边,裴家人表情如此不自然。 这是昔年沈氏所住的和气堂,门匾是裴述亲手写的,而现在,院门上方,悬着的门匾上,写的是‘庾梳斋’。 见她目光一直落在上面,裴二夫人干笑了声,解释道:“前年,你大堂兄娶了妻,去年生下一对双生子,孩子们爱闹腾,地方太小太拘着,你祖母便做主,让他们一家搬来这儿住着了。” 裴述已死,大房绝嗣。 二房的大堂兄,便是裴家这一代的嫡系长孙,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 搬进大房主院,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崔令窈没想到沈氏这个大房主母还没死,她的院子竟然就已经有人占了。 裴家人压根没想过,沈氏会活着回来。 连个容身之处都没给她留。 至于她这个大房长女,更是完全没看在眼里。 姑娘家,给副嫁妆嫁出去就是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沈国公府对这么个庶女竟如此看重,派了嫡长孙千里迢迢扶灵回来不说。 连带着,孙女的婚事都定下了。 于裴家来说,那就是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孙女,日后会是未来的国公夫人。 以裴家的门楣来说,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要不是长孙一家已经住进去两年,布局,陈设没办法恢复如初,裴家是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恶了这个孙女的。 裴家二位夫人在旁边轻声细语的解释,“这几年,家里办了几桩喜事,添丁进口的,地方有所……” “不必说了,”崔令窈淡声阻止,道:“我的院子可还在?” “在的在的,”见她不打算追究,裴二夫人连连颔首,“你的院子早些天就收拾出来了。” 说着,又看向旁边的沈庭钰,客气道:“你们既有婚约在身,那沈公子也不算外人,就住你旁边的院子如何?” 沈庭钰颔首,“可。” 崔令窈也没有意见。 裴家两位夫人彻底松了口气,又嘱咐院中奴仆,好生伺候着。 天色不早,崔令窈环顾院内一眼,便开口送客。 等人一走,裴家奴仆正好将晚膳送来。 沈庭钰还未回去,见他立在面前,没有告辞的意思,崔令窈出于礼貌的问了句,“…要不,留下来一块儿?” 反正一路上,也不知道一块儿用过多少顿膳了,不差这一顿半顿的。 结果,沈大公子就等这句话呢,一点也没客气的意思,当即就坐了下来。 崔令窈:“……” 两人净手,开始动筷。 同她用膳,沈庭钰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布了一筷子菜后,便问:“裴家如此作为,你可觉得气愤?” 如果有,他可以…… 崔令窈摇头:“算了,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完成阿娘遗愿便好,其他争端能免则免。” 她不是裴姝窈,对裴家这些亲人没有失望也没有愤慨,来平洲纯粹是为了还这段母女情分,完全没有借势打裴家人脸的想法。 沈庭钰颔首,又问:“等姑母丧事妥当,你是留在平洲备嫁,还是同我一块儿回京城。” 婚约已经作废,这是他们已经达成的共识,所以,这话是问她嫁给谢晋白,是打算在裴家出阁,还是在国公府。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送你出嫁 崔令窈看了眼这陌生的地方,道:“回京城。” 不说短短半天的接触,她便觉得裴家家风太小家子气,且过于谄媚迎和,毫无大族风骨,她绝不愿久留,便是只念着陈敏柔的身体,也该快快回京。 沈庭钰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轻抬眼皮,定定看着她,道:“等回京城你我婚事取消,一年后,我亲自送你出嫁。” 做得成夫妻,他就自己护她一生,做不成,那他便从容退回兄长的位置。 总归,她安然无恙,这一辈子他们也不是毫无关系。 这是第一次,他说要作为兄长,送她出嫁。 崔令窈同他对视,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对的。 她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为了谢晋白,跟面前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全是阴差阳错。 现在,他愿意退出,一切回归正轨,再正确不过了。 等沈氏丧事办完,她就该专心任务,尽快让谢晋白后继有人,才好回家。 一顿晚膳用的沉默。 沈庭钰离开时,细细检查了院落四周,叮嘱她早些歇着。 崔令窈应下,脑中却冒出一道霸道身影。 两日前分别时,他曾说在平洲等她。 现在她到了,以那人的神通广大,查她住在哪所院子也就分分钟的事,大概率连夜摸过来。 这般想着,崔令窈沐浴过后,就托着腮,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扛不住困意,上床睡觉。 ………… 第二日一早,崔令窈睁开眼,没有嗅到熟悉气息。 门栓完好,窗扇也完好。 谢晋白没来。 不知什么缘故,他没来。 想到临别时,他所说的,这次离京没有隐藏行踪,想趁机摸摸朝中局势,和整顿麾下生出二心的下属… 崔令窈眉头微蹙。 那人太傲气,全然不将对手放在眼里,拿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为饵,去钓那些隐藏势力。 其中,还有三位皇子和皇后。 真是…… 崔令窈深吸口气,不愿去多想,谢晋白不是傻子,既然他敢这么做,想必十拿九稳,不会有危险。 与其去牵挂担心他,不如忙好自己的事。 挥散心头笼罩的阴霾,崔令窈唤了知秋进来更衣。 用过早膳,到灵堂时,里头法事已经开始了。 今儿一早,天蒙蒙亮,裴家二老爷就去了城外灵岩寺,三老爷则去了白云观。 表现的对长嫂丧事甚是看重。 裴家人口众多,灵堂内,孝子贤孙跪了一地,论场面,的确比在沈家时大多了。 崔令窈默不作声跪在最前面。 沈庭钰陪着她跪了会儿,就和裴家两位老爷一块儿去了裴家祖坟。 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日,墓地也要提前勘察好,裴述死时已是一方封疆大吏,沈氏也有四品诰命在身,并非平民。 墓葬是有规格的,不能逾矩,但也不能太草率。 还有陪葬品等,都需要一一准备。 这些,崔令窈作为姑娘家不好操持,便都由沈庭钰出面。 接下来的好些天,裴家正门都是开着的,源源不断的客人前来吊唁。 有一些曾同沈氏交好的夫人,哭的真切,对崔令窈说上几句宽勉的话。 听闻她已经定下婚约,又见她待人接物,言行举止皆样样出挑,不免为沈氏高兴。 崔令窈鲜少离开灵堂,每日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孝女,心底却越发沉闷。 ——丧程过半了,谢晋白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太不符合常理。 她面上忧虑渐重,裴家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以沈庭钰对她的了解,自然瞧出端倪。 不过,谢晋白的行踪,他不好出手查探。 这些时日在外行走,沈庭钰敏锐察觉到平洲城内的暗涌。 不知有多少方势力齐聚这里,关乎夺嫡之争,而他代表的是沈国公府,轻易不能掺合进去。 何况他一旦出手,便变相将这个姑娘暴露出来。 若是叫人知道,谢晋白之所以离京,是为了她。 那崔令窈就是现成的突破口。 拿谢晋白束手无策的人,会疯了般攻向她。 这是软肋。 谢晋白一直不来寻她,是想遮掩这个软肋,难得的,沈庭钰同他想法一样。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深秋的寒凉愈发刺骨。 距离沈氏下葬之日没几天,平洲城发生一件大事。 城门突然被封锁了。 只许进不许出,时间不定。 据说是,城内发现了羌族人的踪迹。 近些年,大越朝几处边境的外族势力都异动频繁。 平洲在大越西北方向,距离嘉云关不算太远,但也不并太近,而羌族就在嘉云关外。 两地中间隔着几座城池,平洲从未受过外族侵扰的忧患。 现在突然听说城内出现异族,城中百姓自然焦虑难安。 尤其,城门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就更让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时之间,连空气都透着硝烟味儿。 这样的气氛也影响了裴家,登门吊唁的宾客少了不说,大开了月余的正门也合上了。 好在,紧张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当天下午,又有消息传出来。 道是,本该在京城养伤的誉王殿下,竟亲临平洲,调度了距离不远的西北大营上千兵马过来,彻查城内敌寇。 谢晋白几年的征战,打下了赫赫威名。 大越境内,哪怕是草头百姓也都知道他战无不胜的名头。 此消息一出,大大增加了城内百姓的安全感。 尤其,身穿铠甲的将士们的出现,想趁机作乱的地痞们也不敢再有动作。 城内治安很快恢复如初。 这些日子,崔令窈天天守在灵堂,对外消息并不灵通。 谢晋白率兵堂而皇之出现在城内的消息,是由沈庭钰告知。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沉闷了多日的心口缓缓放松下来。 观她神色,沈庭钰轻轻叹气,“这么担心他?”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两人出了灵堂,正在回院子的路上,秋风萧瑟,卷起不少残叶,前后左右都没有奴仆跟随。 崔令窈没有否认。 她沉默了几息,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担心一个人,担心成这样。” 应该说,谢晋白一直以来就没有让她操过心。 他太强势,强势的仿佛无坚不摧。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想我吗 他太强势,强势得仿佛无坚不摧。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崔令窈就没见他对谁低过头,一直都是那说一不二,唯吾独尊的姿态。 她潜意识里就认为谢晋白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她不可能会受到伤害。 可这次,他突然消失一个多月,半点消息都没有,还是危机四伏,身负重伤的情况下。 可算让崔令窈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提心吊胆。 也就是经历这月余的提心吊胆,才叫她恍然惊觉,原来自己也是会为谢晋白牵动心绪的。 只不过,从前的她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那些年,她一直在京城的富贵窝里待着,从没真切体会过外头的波云诡谲。 这是第一次,崔令窈直观的意识到,谢晋白也是肉体凡胎,他也有可能会出事。 他也会受伤,也会……死。 这种揪心的感觉太陌生,是谢晋白卖再多次苦肉计,都没办法让她真切体会到的陌生。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天色渐暗之际,院落到了。 他们是比邻而居。 “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 沈庭钰在院外停住脚步,垂眸看着她,道:“过几日姑母下葬,还有许多事要忙,你宽心些,不要太过忧虑,当心累到了自己身子。” 当年落水旧事内情如何他并不知晓,但失去她的这三年来,谢晋白的疯却是有目共睹。 沈庭钰对谢晋白纳侧妃害死她的行径依旧耿耿于怀,却不能否认对方的情意。 他顿了顿,艰涩道:“一旦能撂下手头的事,……会来寻你的。” 但凡有机会,谢晋白就不会不来见她。 这一点,崔令窈也深以为然。 既然谢晋白堂而皇之在平洲露面,那来找她不过是迟早的事。 她乖乖点头,“我知道的。” “……”沈庭钰深吸口气,缓了缓心口的闷疼,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进去吧,好好休息。” 路上舟车劳顿半月,到了裴家后,又一连跪了这么多天,对姑娘家的身子来说,是遭了大罪的。 再不好好休息,下一个病倒的就是她了。 崔令窈继续点头,“表兄也要好好休息。” 说完,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回了院子。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 檐下灯笼亮起,院内伺候的奴仆虽不多,但这会儿却都不见踪影。 就连知秋也没出来相迎。 庭院内,静的有些诡异。 崔令窈正要开口唤人,眼角余光瞥到院子角落立着的身影。 她转头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认清来人后,瞳孔缓缓瞪大。 “…怎么?” 还不待她有什么反应,谢晋白先一步朝这边走来,朝她笑了笑,道:“四十五天不见,不认识了?” 那笑意丝毫没有达眼底。 反而是周身的冷意,压都压不住。 牵挂这么多天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崔令窈原本是很惊喜的。 可见他这般兴师问罪的模样,让她不由蹙眉,“你能好好说话吗?不要一见面就话中带刺,阴阳怪气。” 谢晋白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低垂着眸,定定看着面前的姑娘。 孝服在灵堂就脱下,这会儿她一身素裙,长发轻挽只插了根玉簪,不施粉黛的面容看着很是憔悴,白日里应该是哭过,眼下有些红肿。 看着真是楚楚可怜。 牵肠挂肚的心上人,盈盈立在面前,叫人真是忍不住想抱进怀里好好哄哄她。 就是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来,讨她欢心。 谢晋白抿着唇,暗自挣扎了会儿,最后,还是没出息伸臂,握住她的肩,将人扣进怀里。 难得的,她竟没有推开他,而是乖顺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就像方才,乖乖让另外一个男人揉脑袋一样。 他看着他们踏着夜色,并肩会来,在院门口分别时,那含情脉脉,依依惜别的劲儿,目睹了全程。 只要想到在自己忙的脚不着地,四处奔波时,心爱的姑娘身边,有个贱人围着献殷勤。 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日复一日都是这样相处,而她,默许对方的靠近。 毫无分寸。 谢晋白就只想杀人。 不动声色的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抱的更紧了些。 “想我吗?” 他问。 声音很轻,微哑。 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话中带刺。 只是小别重逢后,想问问妻子的真心话。 成婚那三年,他们恩爱情浓时,为了完成任务,崔令窈哄人的情话张口就来,都不带重样的,能把他哄的团团转,攻略值疯涨。 而现在,不过一个‘想’字。 一个想字而已。 她却觉喉咙堵的厉害。 心跳如鼓点般越跳越快,根本说不出话来。 竟像个初涉情场的少女面对情郎般,手足无措。 仿佛,一旦说了‘想’。 就是真的承认了什么。 崔令窈不理解自己的反应。 她唇颤了颤,深吸口气,竭力平复心口的激荡,好半晌,憋出一句:“我院中人都去哪里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了半天,等到她的避而不答。 谢晋白眸色暗了下来,倏然冷笑,“我就多余问你!” 这么个没有心的姑娘,怎么会记挂他,想他! 谢晋白咬着牙,捞住她的腰,将人一把扛在肩上,阔步朝房间走去。 崔令窈毫无准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他肩上。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闺房的门被重重合上。 他甚至插上了门栓。 房内一片漆黑,他却毫无障碍顺顺当当的绕过屏风,将她抛在床上。 后背触及软榻,崔令窈一骨碌就要爬起来,肩膀被一只大掌扣住。 谢晋白只是微微用力,就将她摁倒在榻上,倾身覆了上去。 他低头,在黑暗中准确捕捉到她的唇,重重亲了口,再问:“想我没有?” 不等崔令窈说话,他自嘲般笑了声,唇又一次落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崔令窈才适应了屋内浓重的黑,下颌就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捞起。 男人气息逼近,温热的唇覆了下来。 她的惊呼声,被他严严实实吞下。 很凶的吻。 四十几天不见,一出现什么也不说,又是不管不顾的发疯。 崔令窈又气又恼,蹙着眉头,手抵在他肩头用力推了推。 这力道,对谢晋白来说就是挠痒痒。 他纹丝不动,自顾自去解她腰间系带。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谁敢明目张胆同他抢人? 他纹丝不动,自顾自去解她腰间系带。 很快,宽大的手掌顺着衣襟探了进去。 常年握枪,他虎口处有层淡淡的茧子。 粗粝的触感自腰间传来。 崔令窈身体一僵,瞳孔倏然瞪大。 推拒无用,她什么也来不及想,齿关猛地用力,狠狠咬了下去。 甜腥味在口腔炸开。 谢晋白闷哼了声,眉头微蹙,握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觉收拢。 力道不重,但姑娘家身子娇,又是那样敏感的地方,总之,疼的崔令窈又想咬人。 谢晋白先一步掐住她的腮帮子,不许她下死口,低头重重亲了亲她红润的唇瓣,哼笑道:“属狗的?这是咬上瘾了?” 他说着话,腰间的手也很不规矩,在缓缓往上滑。 崔令窈倒吸了口凉气,一把握住他的腕骨,咬牙道:“谢晋白!” 谢晋白目力极佳,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瞧见身下姑娘那双圆鼓鼓的杏眼瞪着自己。 是真的恼了。 再继续下去,只怕又得哄很久… 谢晋白天人交战了几息,到底还是老老实实住了手。 他轻轻叹气,“这么多天不见,真就一点不想我?” 边说着话,边伸手给她整理衣裳。 系好腰带,宽大的手掌顺着腰线扣住她后腰,将人摁进自己怀里。 “不想回答这个,那我换一个问题好不好?” 身上男人肩背宽阔,手臂有力,将她抱的好紧。 崔令窈只感觉自己完完全全被他包住了。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独属于他的气息,随着呼吸,寸寸钻入鼻腔,往骨髓里面侵入。 像它们的主人一样霸道。 崔令窈手指颤了下,轻轻收拢,握住他的衣角。 不知该说什么之际,就听耳边男声再度响起。 谢晋白轻声问她:“四十五天不见都没想我,是因为身边出现其他更让你欢喜的男人,他占据了你的注意力,让你无心旁顾,对吗?” 他将她的避而不答,当成了否认,并且找到了理由。 她不想他。 理由是,有了沈庭钰这个新人,就顾不上他这个‘老’人了。 崔令窈知道这人占有欲强到离谱,却没想到一个沈庭钰,能让他翻来覆去的计较了一次又一次。 即便,她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婚约一定会解开,之前种种亲密行径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对沈庭钰没有其他心思。 且,上回他还直接当着沈庭钰的面宣示主权。 以他的身份,谁敢明目张胆同他抢人? 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 那一夜,她在他帐篷留宿的事,沈庭钰为什么会知道… 是不是他故意告之的,崔令窈已经不想过问。 只是,在以上种种前提下,他竟然还要来寻她的晦气。 简直可笑。 崔令窈觉得累,“我没有精力同你吵架,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种不知所谓的事,那就请回吧,我要睡觉了。” 不知所谓的事… 谢晋白笑了。 他亲吻她的额头,似信非信的问她:“你准许他摸你的脑袋,这也是不知所谓吗?” 崔令窈拍开他的脸,气道:“他是我兄长。” “他算你哪门子兄长?” 谢晋白眼神一冷,“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嫡亲兄长是崔明睿,堂兄有崔明宇崔明军,真论起来,沈庭钰年纪比你还小两岁。” “所以呢?你既笃定他是我情郎,那我承认了行么,” 怎么都说不通,崔令窈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道:“我们的确两情相悦,婚事都定下了,却被你看破了身份,这不没辙了吗,我已经打算退婚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她语速很快,带着一股子不耐,清晰入耳。 谢晋白面色瞬间僵硬,“你说什么?” 非要问的是他,她不过顺着他的怀疑应下,他却又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崔令窈气的不行,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想听见什么样的答案?谢晋白,人不能这么矛盾的,我说将沈庭钰当兄长你不信,承认你说的不错,你又如此,这是让我说什么呢?” 说什么? 谢晋白扼住她的手腕扣在头顶,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说想我,从始至终想的都是我,在我没出现的日子里,你每天都有记挂我,担心我,沈庭钰什么也不算,他不过是个上赶着贴着你的卑贱之人,你不曾多看他一眼,更是从未对他动过心,你说吗?” …… 四周陷入长久的安静,只余彼此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崔令窈唇角抽搐。 可惜房间太暗,借着点滴月色,只能瞧见身上男人面容轮廓。 不然,她真想看看,说这样的话,他到底是个什么脸色。 谢晋白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外一手去捞她的下颌,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嘴唇,“不肯说吗?” “你为什么非要跟沈庭钰较劲呢?”崔令窈都气笑了,“从前你也不这样啊!” 他身居高位,一身傲骨,睥睨众生,从来都不会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 更不会因为感情的事,去跟其他男人争风吃醋,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 她提从前。 谢晋白咬牙:“从前谁敢惦记你?谁敢让我这么不痛快?” 谁敢这么做,那他只怕早杀人了。 现在,他敢么? 气成这样,怒成这样,对沈庭钰的杀意疯涨,可他也什么都不敢做。 就这么质问她一下。 她却连说句假话哄哄他都不肯。 谢晋白心痛如绞。 “知道我这四十五天去哪里了吗?” 他声音酸楚,“我去了徐州,去了林州,又去了嘉云关,没有一天不忙,没有一天不念着你…心急火燎赶回来,迫不及待来见你,就看见你们含情脉脉的对视,难舍难分的道别,你……” “停!”好好一个大男人,声音跟个怨夫一样,崔令窈头都大了,“谁说我不想你!” 她快速道:“我想你!我从始至终想的都是你,在你没出现的这四十五天,我每天都有记挂你,担心你……沈庭钰…” 就是杀了她,她也说不出诋毁沈庭钰的话。 崔令窈顿了顿,道:“你不要看沈庭钰年纪比我小,但我自幼养在深闺,论成熟内敛,远不如他,这一路受他颇多照拂,我真的拿沈庭钰当我兄长。” 喜欢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请大家收藏:()侧妃进门我让位,死遁了你疯什么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