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弟弟你别慌，哥能替你逆天改命》 第1章 天命反派的废柴哥哥 青阳城，秦家府邸。 议事大厅内，气氛肃杀，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哥，忍一忍，等我神功大成，必将王家满门屠尽，为你报仇！” 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死死攥着秦修的衣角，双拳紧握，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暴戾与不甘。 他叫秦命，是秦修的亲弟弟。 天生神骨，气运无双。 按照秦修脑海中那段多出来的记忆，这个弟弟，未来将会脚踩无数天骄，手染无尽鲜血，成为令整个玄天大陆都为之颤抖的天命大反派。 而自己，秦修，一个凡体凡骨的废柴兄长。 他的存在，只是弟弟辉煌魔道上的一块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秦修看着弟弟，心中只剩下苦笑。 穿越，他竟然穿越了，还穿成了这本他刚看完的玄幻小说里，最悲催的炮灰角色。 原著剧情中，弟弟秦命为他出头，打伤了城中另一豪族王家的嫡子。今日，王家家主王腾亲自带人堵门，指名道姓要他这个“废柴”为弟弟的行为抵命。 此刻，秦家的几位长老正与王腾对峙，但言语间的退让与妥协，已经预示了结局。 “王家主，小儿无知，冲撞了贵公子，我秦家愿意赔偿，奉上三千灵石，外加一株百年血参，您看如何？” 秦家大长老躬着身子，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 坐在太师椅上的王腾，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三千灵石？百年血参？” 他嗤笑一声，将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发出一阵“滋啦”的声响。 “我儿王莽，被秦命那小畜生打断了三根肋骨，经脉受损！这点东西，就想了事？打发叫花子呢？” 王腾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 “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要么，交出秦命，我废他丹田，断他四肢，此事就此作罢！” “要么……”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秦修身上，“让你那个废柴大儿子，出来抵命！” “他秦修不是不能修炼的废物吗？留着也是浪费粮食。用一个废物的命，换你们秦家天才的命，这笔买卖，你们秦家赚大了！” 话音落下，秦家几位长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默许。 一个天生神骨的家族希望。 一个凡体凡骨的家族耻辱。 这道选择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转身，目光落在秦修身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修，家族养育你十六年，现在，是你为家族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为了秦命，为了秦家的未来，你就……牺牲一下吧。” 冰冷的话语，像一根根钢针，刺入人心。 周围的秦家族人，目光躲闪，无人为他说话。 冷漠。 极致的冷漠。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哥！” 秦命发疯似的怒吼，死死护在秦修身前，一双眼睛赤红，瞪着家族的长老们。 “我哥若是有事，我秦命对天发誓，他日必叛出家族，让你们所有人，悔不当初！” “放肆！” 大长老怒喝，一股无形的气浪将秦命震开。 “来人，把二少爷拉下去！” 立刻有两名护卫上前，强行架住不断挣扎的秦命。 “哥！哥！” 秦命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秦修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与脑海中的剧情分毫不差。 他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这就是他的“命运”。 他被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地推搡着，推出了议事大厅，推到了王腾的面前。 王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小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摊上那么一个能惹祸的弟弟，自己还是个废物。” 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赤红一片，灼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能死在我的‘烈火掌’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致命的杀机将秦修牢牢锁定。 周围是秦家族人麻木不仁的脸。 身后是弟弟撕心裂肺的怒吼。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秦修缓缓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 刚穿越过来，就要死了。 真是……不甘心啊！ 就在王腾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烈火掌”，即将印在他胸膛，那灼热的掌风已经吹乱他额前发丝的瞬间。 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致命威胁，因果律正在被强行扭转……】 【因果编辑器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已发放：10点因果点。】 秦修猛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变了。 一个半透明的虚拟屏幕，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突兀地悬浮在眼前。 屏幕上，两行简洁明了的文字，散发着淡淡的辉光。 【因】：你即将受到王腾的“烈火掌”攻击。 【果】（可编辑）： 选项一：重伤垂死，经脉尽断，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原定结果） 选项二：毫发无伤，安然承受此击。（消耗1点因果点） 选项三：完美吸收掌力，借此淬炼肉身，冲破桎梏，领悟《烈火真意》！（消耗10点因果点） 秦修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 因果编辑器？ 编辑……结果？ 他看着那志得意满，一掌拍来的王腾，看着他脸上那残忍的狞笑。 再看看自己仅有的10点因果点，以及那个收益高到离谱的选项三。 秦修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了一抹无比诡异的微笑。 新手礼包，就是用来挥霍的。 他的心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呐喊。 “我选，三！” “轰！” 王腾的烈火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秦修的胸膛之上。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血肉横飞，骨骼碎裂的凄惨场面。 弟弟秦命更是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哥！！！” 然而，预想中的爆响和惨叫，并未传来。 整个庭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人惊疑不定地睁开眼，随即，所有人的瞳孔，都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只见场中，秦修静静地站着，衣衫完整，神情平静。 而王腾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赤红手掌，正死死地贴在他的胸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狂暴的火焰掌力，非但没有爆炸开来，反而像是温顺的溪流汇入大海，被秦修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尽数吸收了进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王家主的烈火掌失效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第2章 你的杀招，我的机缘！ 王腾自己也懵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灌注了七成力道的掌力，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方的身体，像一个无底的黑洞。 “不，不可能！” 王腾不信邪，体内灵力再次催动，想要将掌力爆发出来。 也就在这时，秦修的身体，终于有了变化。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浑身散发出滚滚热浪，仿佛一个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铁人。 “咔嚓！咔嚓！” 一阵炒豆子般的脆响，从他体内不断传出。 那是骨骼在被灼热的力量淬炼、重塑！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的气息，从他那孱弱的身体中，轰然爆发！ 淬体一重……巅峰！ 瓶颈，瞬间冲破！ 淬体二重！ 全场皆惊！ “他……他突破了？” “临阵突破？不对！他不是不能修炼的凡体吗？” “这股气息，是淬体二重！我没感觉错！” 秦家大长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死死盯着秦修，脸上的震惊无以复加。 十六年都无法感应灵气的废物，在被人用杀招攻击的时候，不仅没死，反而当场突破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弟弟秦命也停止了挣扎，他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然而，震惊还远未结束。 秦修在吸收了那股力量后，缓缓闭上眼睛。 一股关于火焰的玄奥感悟，凭空涌上心头。 仿佛他天生就该掌控火焰，仿佛他与火焰之间，有着最原始的亲和。 这就是……烈火真意？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并起食指与中指。 心念一动。 “噗。” 一缕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赤色火苗，在他的指尖悄然燃起，轻轻跳跃。 那是武道真意！ 无数武者梦寐以求，只有将一门功法修炼到极致，才有可能领悟的武道真意！ 如果说，刚才的临阵突破只是让众人震惊。 那么此刻，这一缕火苗的出现，则是让全场陷入了彻底的石化。 王腾更是如同白日见鬼，惊骇地后退了一步，失声叫道：“烈火真意！你……你怎么可能领悟我的烈火真意！” 这可是他苦修了二十年，才勉强摸到一丝门槛的精髓啊！ 这个废物，怎么可能只是被自己打了一掌，就直接领悟了？ “妖法！你这绝对是妖法！” 王腾面色涨红，又惊又怒，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将一切都归咎于未知的邪术。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妖法能用几次！” 恼羞成怒之下，王腾再无保留，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全力催动烈火掌，再次向着秦修凶猛拍来！ 这一掌的威势，比刚才何止强了数倍！ 灼热的掌风，甚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印记。 也就在王腾动手的瞬间，秦修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因】：你受到王腾的全力“烈火掌”攻击。 【果】： 【选项三】：完美吸收掌力，修为突破至淬体三重，烈火真意达至小成境界！（消耗10点因果点） 【提示：检测到宿主处于新手保护期，本次编辑将不消耗因果点。】 免费？ 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还有这种好事！ 他毫不犹豫，再次选择了三。 面对王腾这全力一击，秦修不闪不避，甚至主动迎了上去。 “轰！” 又是一记沉闷的声响。 狂暴的掌力，再一次被秦修的身体尽数吞噬。 他的气势，在众目睽睽之下，节节攀升！ 淬体二重巅峰！ 淬体三重！ 他指尖跳跃的那一缕烈火真意，也瞬间壮大了数倍，变得更加凝实，更加灼热！ “嗝~” 秦修甚至舒服得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 王腾彻底傻眼了，他惊恐地看着秦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无情地碾碎。 自己的全力一击，不仅没能伤到对方分毫，反而又帮他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多谢王家主的馈赠。” 秦修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他眼神陡然一冷。 学着王腾的样子，并指如刀，对着王腾的方向，轻轻一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道赤色的火焰刀芒，脱指而出！ 这道刀芒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却是经过提纯和升华的，最为精纯的烈火真意！ 王腾骇然失色，匆忙之间，只能抬起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噗嗤！” 火焰刀芒瞬间切开了他的护体灵力，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 “啊——！” 王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自己最熟悉的力量反噬，狼狈地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 整个秦家府邸，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魔般的眼神，看着那个不久前还被他们当做牺牲品的少年。 秦修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火焰悄然熄灭。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王腾，而是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秦家族人。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那几位刚刚决定牺牲他的长老脸上。 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现在，谁还觉得我是废柴？” 秦修的声音，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秦家众人的脸上。 尤其是大长老，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废柴？ 一掌之下，连破两境，还当场领悟了武道真意。 这要是废柴，那他们秦家上下，岂不都是尘埃里的渣滓？ 地上的王腾，又惊又怒，但看着秦修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 这个秦修，绝对不是什么废柴，而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妖孽！ “我们走！” 王腾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不敢再放一句狠话，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逃离了秦家府邸。 一场足以颠覆秦家的危机，就这么被秦修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风波平息，庭院中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 秦家族人看着秦修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鄙夷，到震惊，再到此刻的敬畏与恐惧。 “哥！” 秦命第一个挣脱护卫，像一头小豹子般冲了过来，激动地上下检查着秦修的身体。 “你……你没事吧？你不是不能修炼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小脸上，写满了激动、困惑与担忧。 看着弟弟真情流露的关切眼神，秦修心中一暖，这是他来到这个冰冷世界后，感受到的第一丝温度。 他揉了揉秦命的脑袋，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传说中的‘大器晚成’吧，在刚才那种生死危机下，意外激活了身体的潜能。” 第3章 老弟，你的挂没我好用 这个解释虽然离谱，但在玄幻世界，却也不是没有先例。 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除了这个，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说法了。 “好！好啊！我秦家麒麟儿，不止一个，是两个！” 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改之前的冷漠，老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快步上前，热情地抓住秦修的手。 “秦修啊，以前是家族看走眼了，委屈你了！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的修炼资源，将以最高规格供给！” 说着，他立刻吩咐下人，去宝库取来大量的丹药和灵石，亲自送到了秦修面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得令人作呕。 秦修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收下，应付了几句，便以需要巩固修为为由，带着弟弟秦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秦修立刻开始研究脑海中的“因果编辑器”。 虚拟面板上，他的信息清晰可见。 【宿主】：秦修 【修为】：淬体三重 【功法】：无 【武技】：烈火真意（小成） 【因果点】：0 新手礼包的10点，第一次用掉了。 第二次是新手保护期免费。 现在，他的因果点已经告罄。 “必须想办法赚取因果点。” 秦修点开因果点的获取说明。 【一：每当做出与原剧情线相悖的重大行为，大幅改变自己或他人命运时，可获得大量因果点。】 【二：编辑的‘结果’对世界产生的影响越大，获得的反馈点数越多。】 今天他死里逃生，并且反伤王腾，算是改变了自己的炮灰命运，但系统似乎并没有奖励因果点。 “或许……是因为改变的幅度还不够大？” 秦修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系统鼓励他去搞事，而且是搞大事。 他又看向了系统的其他功能。 他发现，因果编辑器不仅可以在被动遇险时触发，似乎……也可以主动使用。 秦修从大长老送来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拿起一枚最普通的疗伤丹药“回春丹”。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对这枚丹药进行“编辑”。 果然，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因】：你即将服用一枚普通品质的‘回春丹’。 【果】（原定）：恢复少量伤势，排除部分瘀血。 【果】： 选项一：丹药药力完美吸收，提纯血脉，根骨+1。（消耗5点因果点） 选项二：丹药发生变异，品质提升为极品，药效增强十倍。（消耗3点因果点） 选项三：丹药中蕴含的一丝上古神兽精血被激活，获得神通‘自愈’。（消耗100点因果点） 看着那一连串诱人的选项，秦修的眼睛亮了。 这金手指的玩法，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只可惜，他现在穷得叮当响，一个因果点都拿不出来。 “哥，你在想什么？” 秦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秦命手里正捧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献宝似的递了过来。 “哥，你现在能修炼了，这是我能从家族武技阁里找到的最好的功法了，《猛虎拳》！虽然只是凡阶下品，但你先练着，以后我一定给你找更好的！” 秦修看着弟弟真诚的脸，接过了那本《猛虎拳》。 他的脑海中，关于“原著”的剧情再次浮现。 就是今晚。 弟弟秦命会因为不甘心自己的功法太差，也因为替哥哥的遭遇感到愤怒，一个人跑到后山发泄。 然后，他会“意外”地失足，掉进一个被藤蔓掩盖的山洞。 在山洞里，他将得到一本玄阶上品功法《龙象镇狱功》，从此一飞冲天，真正开启他的反派之路。 截胡？ 这个念头在秦修脑中一闪而过。 不。 截胡一个天命之子的机缘，风险太大，而且，那是他弟弟。 他有更好的选择。 一个全新的计划，在秦修心中悄然成型。 他笑着收起了《猛虎拳》，拍了拍秦命的肩膀。 “练拳太慢了。” “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秦命一愣：“啊？去哪？” 秦修神秘一笑，拉起弟弟的手，直奔秦家后山。 凭借着记忆，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极其隐蔽的山洞。 洞口被厚厚的藤蔓遮挡，若非刻意寻找，绝不可能发现。 站在洞口，秦修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一个大胆的指令。 “系统，进行因果编辑！” 【因】：秦修与秦命发现了此山洞。 【果】（原定）：秦命进入山洞，独自获得玄阶功法《龙象镇狱功》传承。 这一次，秦修没有等系统给出选项，而是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念去创造一个全新的结果。 “编辑结果为：此地传承与我秦修有天定之缘，将主动认我为主。同时，传承有感于我们兄弟情深，将自动衍生出一门最适合秦命体质修炼的子功法，一同赠予！” 【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自定义因果……】 【逻辑推演中……】 【推演成功！】 【果】（编辑后）：此地传承与秦修有缘，将主动认主，并衍生出最适合秦命修炼的子功法。 【本次编辑将大幅度改变天命之子‘秦命’的命运轨迹，预计可获得大量因果点，是否消耗10点因果点进行本次编辑？】 “原来还能赊账？” 秦修看到这条提示，喜出望外。 “确认编辑！” 【编辑成功！已扣除1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10。】 在编辑完成的瞬间，秦修拉着还有些发懵的秦命，走进了山洞。 他们刚一踏入，整个山洞猛然一震。 洞穴深处，一本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古老兽皮书，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来，瞬间融入了秦修的眉心！ 一股磅礴浩瀚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玄阶上品功法——《龙象镇狱功》！ 成了！ 与此同时，从那本古籍中，又分化出一道稍小一些的青色光芒，如同一条幼龙，盘旋一圈后，飞入了旁边秦命的体内。 秦命身体一震，呆立在原地，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接受某种传承。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满脸都是震撼与狂喜。 “哥！我……我脑子里多了一套功法！叫《幼龙锻体术》，好像……好像和我的神骨特别契合！” 秦修看着弟弟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模样，笑了。 【叮！宿主成功改变天命反派‘秦命’的重大机缘，获得200点因果点！】 【当前因果点余额：190。】 丰厚的回报，让秦修嘴角的笑意更浓。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未来的天命大反派，心中豪情万丈。 老弟，跟着哥。 你的反派之路，会比剧本里好走一万倍！ 回到院落，秦命一刻也等不及。 他盘膝坐在院中，当即开始运转脑海中那套《幼龙锻体术》。功法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与他天生的神骨产生了完美的共鸣。 第4章 龙象初鸣，震惊合族 院内的天地灵气，像是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微型气旋，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秦修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心神沉入脑海，推演着那部更为霸道绝伦的《龙象镇狱功》。 此功法，一经运转，便如远古龙象苏醒，举手投足间，当有镇压地狱之威。修炼门槛高得吓人，寻常人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引气入体。 但对秦修而言，毫无滞涩。 他拥有穿越者的灵魂理解力，更有因果编辑器这个逆天底牌，修炼这玄阶上品功法，竟如喝水吃饭般顺畅。 兄弟二人，就此闭关。 时间流逝。 短短三日。 秦命的院落内，气旋呼啸，声势一日比一日浩大。 他的修为，如同坐上了飞舟一路狂飙！ 淬体一重……淬体二重……淬体三重巅峰！ 神骨的力量被初步激发，让他稚嫩的身体里，蕴藏了远超同阶的恐怖巨力。 而秦修，则内敛到了极致。 他的气息，从表面上看依旧停留在淬体三重，毫无寸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内部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龙象镇狱功》改造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他的血液，沉重如汞；他的骨骼，晶莹如玉。看似平静的身体，仿佛一头蛰伏的太古龙象，一旦苏醒，必将石破天惊。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大长老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也为了投资这两位新晋的“麒麟儿”，直接将家族这个月度资源的大头，尽数拨给了秦修的院子。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凭什么！他秦修不过是侥幸突破，凭什么一个人就拿走三成的月例资源！” “就是！我等卡在淬体四重已有半年，正需要丹药冲关，他一来，全没了！” 院外，一阵喧嚣打破了宁静。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名叫秦风，旁系子弟中的佼佼者，修为已达淬体四重。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心怀不满的家族子弟，气势汹汹地堵住了院门。 “秦修！滚出来！”秦风扯着嗓子吼道，“听说你一朝顿悟，成了天才，我等心中不服！特来向你‘指点’一二，也让我们开开眼！” 名为指点，实为挑衅。 他们算准了秦修刚刚突破，根基不稳，想借此机会当众让他出丑，把资源夺回来。 房间内，秦修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依旧闭目打坐。 院中的秦命却被吵得心烦，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凶光，正要发作。 “你去。” 秦修淡漠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三招之内解决。” “好嘞，哥！” 秦命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像一头被放出笼的小兽，大步流星地走向院门。 秦风见出来的是个十岁的毛头小子，不由嗤笑一声：“怎么？你哥当了缩头乌龟，让你这个小屁孩出来送死？” 秦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冰冷得吓人。 “我哥说，三招之内解决你。” “狂妄！”秦风勃然大怒，淬体四重的气势轰然爆发，“今天我就先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 话音未落。 秦命动了。 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拳法招式，只是将《幼龙锻体术》运转到极致，脚下猛地一踏，青石板地面瞬间皲裂，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秦风悍然冲撞而去！ 简单！粗暴！ 秦风脸色剧变，只觉一股凶悍无匹的气息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间抬起双臂格挡。 “嘭！” 一声闷响。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秦风那高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瞬间撞飞出去，凌空喷出一口血箭，重重地摔在七八米开外。 “咔嚓！” 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一招！ 仅仅一招！ 淬体四重的秦风，被淬体三重的秦命，毫无悬念地秒杀！ 秦风的同伴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脸色煞白，双腿筛糠般抖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秦修才缓缓从房中走出。 他睁开双眼，那双眸子古井无波，平静地扫过院外那群噤若寒蝉的少年。 没有释放任何灵力，也没有刻意催动气势。 但随着他目光的扫视，一股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岳的威压骤然降临！ 那是《龙象镇狱功》自带的龙象威压！ 院外的少年们，只觉得心头仿佛被压上了一座万仞高山，呼吸在一瞬间被剥夺，空气变得粘稠如浆，压得他们胸口发闷，头晕目眩。 “噗通！” “噗通！噗通！” 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那七八个少年，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满脸都是恐惧。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种源自精神层面的碾压，比利爪尖牙的物理攻击，更让人感到绝望与敬畏。 “住手！” 一声急喝传来，大长老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匆匆赶到。 当他看到院外跪倒一片的子弟和远处昏死过去的秦风时，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气息沉稳如渊的秦修身上，非但没有半分怒意，眼中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好！好一个秦修！ 这份威势，这份气度，哪里是池中之物！ 他快步上前，神色无比凝重，连称呼都变了。 “修儿。”大长老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与忧虑。 “家族的灵石矿，出事了。” 秦修眉梢一挑，示意他继续。 “半月前开始，矿脉的产量就莫名锐减。”大长老沉声道，“起初只当是正常枯竭，可后来，派去深处开采的矿工，接二连三的无故昏迷。醒来后，一个个都精神萎靡，气血亏空，却又查不出任何中毒或受伤的迹象。” 另一位长老接话，语气颓然：“我们派了两位淬体五重的护卫队长前去探查，结果一样。他们只说矿洞深处阴冷刺骨，待久了便会头晕目眩，然后就不省人事。我们怀疑……是有邪物作祟，或是被什么高手暗中动了手脚。” 一座小型灵石矿，是秦家近半的收入来源。如今矿脉被废，对整个家族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 “那王家最近可有异动？”秦修冷静地问。 “没有。”大长老摇头，“王腾元气大伤，王家现在自顾不暇，应该不是他们。” 一时间，厅内众人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提议，暂时封锁矿脉，等风头过去再说，言语间已是有了放弃的念头。 “我去看看。” 秦修平淡的声音响起，瞬间打破了沉寂。 第5章 灵矿诡事与“气运之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胡闹！”一名长老下意识地反驳，“那地方诡异得很，连淬体五重的护卫都栽了，你才刚刚突破，去那里不是送死吗？” “就是，秦修，你不要自恃有些奇遇，就目中无人！” “哥，我跟你一起去！”秦命捏紧了拳头，眼神凶悍，“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一拳打爆它的脑袋！” 大长老看着一脸平静的秦修，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他一指击退王腾的画面。他咬了咬牙，心中做出了一个豪赌。 “好！”他一拍桌子，盖棺定论，“就由秦修和秦命，带一队护卫前去探查！家族宝库内的所有符箓、丹药，任由你们挑选！” …… 城西，灵石矿。 矿洞入口像一头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嘴，丝丝缕缕的阴冷寒气从中逸散出来，让周围的草木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哥，我感觉这里面的东西，肯定很补！”秦命深吸一口气，天生神骨的他对能量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他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秦修没有说话。他站在洞口，闭目凝神。 这种“诡事”频发，却又无人能解的险地，按照他脑海中那本小说的套路，往往不是藏着什么惊天秘宝，就是养着一个未来的“气运之子”。 这是主角的经典出场方式。 他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进行因果编辑。” 【因】：秦修探查灵石矿异变根源。 【果】（可编辑）： 【选项一】：你未能发现任何异常，无功而返。（原定结果） 【选项二】：你发现了矿脉深处的一头‘阴煞兽’，并将其斩杀，获得少量因果点。（消耗20点因果点） 【选项三】：你发现了正在窃取矿脉灵气的‘天命之子’林风，夺取其护身至宝‘残破古玉’，并吸收其中潜藏的‘药尊’残魂，获得其毕生炼丹感悟与灵魂本源。（消耗500点因果点） 秦修的眼皮，在看到选项三时，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 林风？药尊残魂？残破古玉？ 这要素，未免也太齐全了。 果然是“老爷爷流”的主角模板，还是最低配的那种。 秦修没有选择任何一项进行编辑。他现在因果点充裕，但没必要浪费。这个系统最妙的地方，就在于它能通过高消耗的选项，反向为他提供最精准的情报。 猎人，已经通过上帝视角锁定了猎物的一切信息。 “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秦修睁开眼，对弟弟吩咐道，“里面的东西，有点古怪，我一个人进去处理。” “哥，你小心点！”秦命虽然好战，但对哥哥的话言听计从，当即像一尊门神般守在了洞口。 秦修孤身一人，步入矿洞。 洞内光线昏暗，潮湿的石壁上镶嵌着零星的灵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灵气就越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神魂不适的阴冷。 《龙象镇狱功》在他体内悄然运转，气血如烘炉，轻易便将那股阴冷之气驱散。 凭借着选项三的“剧透”，他绕过几条岔路，径直走向矿脉的核心区。 很快，他停下了脚步。 在矿洞的最深处，他看到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上去像个逃难的乞丐。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倔强。 此刻，他正盘膝坐在一块人头大小的极品灵石旁，双手紧紧攥着胸前一枚用红绳穿着的古朴玉佩。 丝丝缕缕的灵气，正从那块极品灵石中被强行抽出，没有逸散，而是尽数被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玉佩所吸收。玉佩上，微不可查的光晕一闪而逝。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一招金蝉脱壳，窃取秦家的资源，来养你自己的老爷爷。 就在秦修出现的瞬间，那少年（林风）也猛地睁开了双眼，如同受惊的野猫。当他看到秦修那身华贵的衣袍和渊渟岳峙的气度时，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但那慌乱很快便被一种凶狠的警惕所取代。 他下意识地将那枚玉佩死死护在怀里，身体紧绷，像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孤狼。 也就在这时，一道只有林风才能听见的，苍老而急切的意念，在他脑海中炸响： “此子气血如渊，深不可测，速退！”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缩。 能让“药尊”都如此忌惮的人物，绝不是他现在能抗衡的。 没有丝毫犹豫，林风脚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如同一只受惊的狸猫，没有选择从矿洞原路返回，而是转身就朝着另一条更为狭窄崎岖的岔道激射而去。 那身法，飘忽不定，诡异步伐间隐隐有风声相随，显然是得了药尊的真传。 几个闪烁，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 秦修站在原地，并未追赶。 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只是静静地看着林风消失的方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渐渐化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跑？ 在这片已经被他用因果锁定的猎场里，你能跑到哪里去？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仿佛在掸去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心念，则沉入了脑海中的编辑器。 【因】：气运之子林风正在逃离矿洞。 【果】（原定）：他将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药尊指点的秘术，成功甩开一切追踪，回到自己位于城外破庙的秘密藏身处。 “太无趣了。” 秦修心中轻笑，如同一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童，开始用自己的意念，描绘一幅全新的“画卷”。 【果】（编辑后）：他在逃跑途中，会因为过分自信而踩上一块被地底阴气侵蚀了千年的松动岩石；紧接着，为了稳住身形，他的手会按在一片生长在阴暗角落、滑腻无比的‘尸体苔’上；失控滚落时，他会精准地撞上一窝正在冬眠的‘钢鬃刺猪’，并用屁股唤醒猪王；最终，他将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山脚下猎户废弃多年的粪坑陷阱里。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自定义因果……】 【逻辑推演中……推演成功！】 【本次编辑将轻微干扰天命之子‘林风’的命运轨迹，是否消耗20点因果点进行本次编辑？】 “确认。” 秦修的笑容愈发浓郁。 用区区20点因果点，看一出天命之子主演的闹剧，这笔买卖，血赚。 …… 山林深处，一道身影正在急速穿行。 林风的身法快如鬼魅，心中却在不断冷笑。 “那秦家少爷，也不过如此！被我轻松甩开，连追都不敢追！” “小子，不可大意！”药尊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人给我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我们先回破庙，那株极品灵石的能量足够我恢复一丝魂力，助你……” 第6章 你的机缘，我先看看 话音未落。 “咔嚓！” 林风只觉脚下一空，那块他落脚的岩石，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 “不好！” 他脸色一变，身在半空，仓促间伸手向旁边的石壁抓去，想要借力稳住身形。 指尖传来一阵滑腻冰冷的触感，仿佛摸在了一块涂满油脂的腐肉上，根本无处借力。 “该死！” 林风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如同滚地葫芦般，顺着陡峭的斜坡翻滚下去。 树枝、碎石不断抽打在他的身上，狼狈不堪。 就在他即将滚到坡底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从他的臀部炸开！ “嗷——！”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山林。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被上百根钢针同时扎穿，剧痛钻心。 “叽——！” 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尖锐猪叫声，从他身下响起。 他甚至来不及低头看清那是什么，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便将他高高地抛飞了出去。 林风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惊恐。 他不明白。 为什么？ 自己明明身怀上古传承，气运加身，怎么会…… “噗通！” 念头还未转完，身体便重重地砸进了一个柔软、粘稠、并散发着极致恶臭的池子里。 褐黄色的不明物体溅了他满头满脸。 那股能将人直接熏晕过去的刺鼻气味，疯狂地涌入他的鼻腔，钻入他的大脑。 林风呆滞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天道不公！贼老天，你为何如此辱我——！” …… 秦修解决了矿脉的灵气失窃问题，神清气爽地带着秦命返回了家族。 议事大厅内，长老们早已等得心急如焚。 “如何？”大长老见他进来，立刻上前问道。 “已经解决了。”秦修的回答言简意赅。 “解决了？那邪物呢？”一名长老追问。 “矿洞深处，确实盘踞着一只异兽，喜食灵气。”秦修面不改色地将早已编好的说辞讲出，“不过，它似乎颇有灵性，也颇为胆小。被我以龙象之威惊扰后，已经逃离了矿脉，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龙象之威！ 长老们闻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恍然与信服。 他们都亲眼见过秦修那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场面，那种源自血脉和功法的威压，确实不是寻常妖兽能够抵挡的。 “好！好啊！”大长老一拍大腿，喜形于色，“秦修，你又为家族立下大功一件！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需要一些高品阶的药材。”秦修淡淡开口。 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他需要为接下来的“拍卖会”做些准备。 …… 城外，废弃的猎人粪坑旁。 林风在药尊的灵力护持下，终于从那个人间地狱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湿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英俊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遥遥望着青阳城的方向，那目光，仿佛淬了世间最毒的毒药。 “秦家！” “秦修！”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林风对天起誓，今日之辱，他日必将千倍、万倍奉还！我要你秦家满门覆灭，要你秦修……生不如死！” “好了，冷静点！”药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今日之事确实蹊跷，或许是那小子动了什么手脚，也或许只是你时运不济。当务之急，不是无能狂怒，而是提升实力！” 药尊安抚道：“我已探知到，城中最大的丹药商铺‘百草堂’，明日会举行一场小型拍卖会。其中，有一株‘淬灵草’，乃是你突破淬体境，铸就无上道基的关键之物，无论如何，必须得到！” “淬灵草……”林风的呼吸急促起来，眼中的怨毒，渐渐被一抹名为贪婪的火焰所取代。 只要得到淬灵草，他就能一飞冲天！ 到时候，区区秦修弹指可灭！ 秦家，秦修的院落。 他刚刚沐浴更衣，正盘膝坐在床上，检视着大长老送来的一批珍稀药材。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因宿主成功干扰天命之子‘林风’的命运，使其机缘受挫，道行蒙尘，获得50点因果点！】 【当前因果点余额：220。】 “才50点？” 秦修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看来，这种小打小闹式的恶作剧，虽然有趣，但收益终究有限。 想要获得大量因果点，还是得从根本上，夺走对方的机缘，斩断对方的命运线。 正思索间。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下人恭敬的敲门声。 “大少爷，百草堂派人送来了请柬。他们明日午时将举行一场拍卖会，听闻有数件奇珍异宝登场，特邀您与二少爷前去观礼。” 秦修接过那封烫金的请柬，随手打开。 目光扫过拍卖品名录，最终，定格在了“淬灵草”三个字上。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猎物，果然上钩了。 好戏，开场了。 青阳城，百草堂。 作为城中最大的丹药商铺，今日的拍卖会，引来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物。人声鼎沸，热浪喧嚣。 秦修领着秦命，随意寻了个偏僻角落坐下，冷眼旁观。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精准掠过一张张或贪婪、或期待的脸，最终，锁定在了一个同样坐在角落的身影上。 林风。 他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干净布衣，但那股从粪坑里带出的、深入骨髓的恶臭，似乎仍未散尽，让他周围三尺之内空无一人。他面色阴沉，双拳紧攥，怀中揣着的是他东拼西凑，甚至变卖了母亲唯一遗物才换来的全部家当——三百枚灵石。 他的眼，死死盯着前方高台，那里面燃烧的，是混杂着屈辱、仇恨与希望的火焰。 “哥，这地方吵死了，什么时候才开始？”秦命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这种虚与逶迤的场合。 “等一个有趣的人，看一出有趣的戏。”秦修端起桌上的粗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咚！” 一声锣响，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欢迎莅临我百草堂月度拍卖会！”台上的拍卖师，是个山羊胡老者，声音洪亮，极富煽动性，“废话不多说，上第一件拍品！” 几件开胃菜很快被高价拍走，气氛被迅速点燃。秦修始终没有动作，秦命看得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终于，在全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侍女捧着玉盘，款款走上高台。玉盘之上，一株通体晶莹，叶片如冰晶雕琢，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灵草，静静躺着。 “压轴之宝——淬灵草！” 第7章 拍卖会，谁是猎物？ 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淬体境武者梦寐以求的至宝！能洗涤灵根，淬炼肉身，为日后冲击更高境界，打下最完美的道基！起拍价，一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枚！”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风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株灵草，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小子，就是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药尊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同样带着一丝激动。 “我明白！”林风在心中嘶吼。 “一百一十灵石！” “一百三十！” “我出一百五十！” 场中的竞价声此起彼伏，几大家族的管事纷纷出手。林风没有急着开口，在药尊的指点下，他像一头经验老到的饿狼，耐心地等待着，每一次都在最关键的节点，用最少的加价，压过对手一头。 价格，一路攀升。 “二百八十灵石！”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高声喊道。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的心理预期，场中渐渐安静下来。 “就是现在！”药尊低喝。 林风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三百灵石！” 全场哗然，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衣着寒酸的少年身上。富商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不甘地摇了摇头，放弃了争夺。 “三百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环视全场，脸上笑开了花。 “三百灵石一次！”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百灵石两次！”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成功，就在眼前！秦修，你等着！等我铸就无上道基，第一个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三百灵石……” 拍卖师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小木槌，即将落下。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秦修终于动了。 他没有开口，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一个冰冷的指令。 “系统，编辑因果。” 【因】：拍卖师即将落锤，宣布淬灵草归林风所有。 【果】（编辑后）：拍卖师突然舌头打结，神志恍惚，将林风的报价听错成‘一枚灵石’。并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以肌肉记忆敲下成交锤，同时将淬灵草精准地抛向我所在的位置，嘴里还会下意识地高喊：‘恭喜这位一枚灵石的贵客！’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自定义因果……】 【逻辑推演中……推演成功！】 【本次编辑将严重扭曲天命之子‘林风’的命运，并对其道心造成毁灭性打击，预计可获得大量因果点，是否消耗80点因果点进行本次编辑？】 “确认。”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实世界，不过一刹。 拍卖师那即将落下的木槌，在空中诡异地一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三……三枚……不，一枚灵石！成交！” 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含糊不清地喊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脑宕机的价格。 “铛！” 成交锤，重重落下！清脆的响声，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心头。 紧接着，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更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拍卖师手腕一抖，那株价值连城的淬灵草，竟被他当成一块石头，随手一抛！ 灵草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越过数十个错愕呆滞的头顶，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落入了秦修伸出的手中。 “恭喜这位……一枚灵石的贵客！” 拍卖师那梦游般的声音，悠悠地回荡在寂静的拍卖大厅内，显得如此荒诞，又如此刺耳。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石化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集体幻觉。 “噗——！” 一道凄厉的血箭，从林风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株承载了他所有希望的灵草，以一种他毕生都无法理解的方式，落入了那个他最痛恨的人手中。 那感觉，比被人当面夺妻，还要屈辱一万倍！ “我的……我的淬灵草……” 他双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竟是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阁下是何人！” 一声暴喝，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百草堂的管事，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带着十几个气息彪悍的护卫，瞬间将秦修的座位团团围住，眼中杀机毕露。 “竟敢在我百草堂，用妖法捣乱！找死！” 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锁定了秦修。 十余名护卫抽刀出鞘，雪亮的刀锋在灯火下反射出森然的光，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那管事脸色铁青，五官扭曲，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拿下！死活不论！” “谁敢！” 一声暴喝，秦命一步踏出，如一头被激怒的幼兽死死护在秦修身前。 淬体三重的气势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脚下的青石地砖，应声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他双拳紧握，眼神凶戾，死死盯着为首的管事，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气氛，剑拔弩张。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秦修，却依旧稳坐如山。他甚至没有看周围的刀锋，只是垂下眼帘，饶有兴致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株“淬灵草”的叶片。那冰凉滑润的触感，仿佛是什么稀世的玩物。 他的平静，与周围的杀气腾腾，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对比。 “住手。” 秦修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喧嚣。他轻轻拉住了蓄势待发的秦命，示意他退后。 随即，他抬起眼，目光越过重重刀光，平静地落在那个气急败坏的管事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捣乱？”他轻笑一声，将那两个字在唇齿间玩味了一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众目睽睽，是你百草堂的拍卖师，亲口报的价；是你百草堂的拍卖师，亲手落的锤。”秦修的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管事的心口，“怎么，偌大的百草堂，想当着青阳城所有同道的面，出尔反尔，自砸招牌吗？” 管事脸色一白，瞬间语塞。 他当然知道理亏。可这结果太过荒谬，一枚灵石买走淬灵草？传出去，他百草堂将沦为整个青阳城的笑柄！ 进退两难之际，他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都退下！”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炼丹师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缓步走出。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行走间自有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度。 “是陈大师！” “三品炼丹师，陈玄！” 第8章 百草堂的“善缘” 人群中响起阵阵低低的惊呼，看向老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这才是百草堂真正的定海神针。 那管事见到老者，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躬身行礼：“师父，此子他……” “闭嘴。”陈玄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地上的刀，也没有落在周围的人，而是死死的，死死地锁在了秦修的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在了秦修那把玩着淬灵草的指尖。 就在刚才，秦修无意识间，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赤色气流，从他指尖一闪而逝。 别人或许看不出那是什么，但身为炼丹师，终日与火焰打交道的陈玄，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武道真意！ 而且，是与火焰相关的，最为精纯霸道的武道真意！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领悟了武道真意？ 陈玄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双看遍风浪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骇然，最终，化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炙热！ 妖孽！这绝对是千年不遇的妖孽！ 这种人物，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陈玄走到秦修面前，竟对着这个比他孙子还小的少年，深深地躬身一揖。 “老朽陈玄，管教无方，惊扰了小友，还望海涵。” 他挥了挥手，厉声斥退了所有护卫，亲自向秦修赔礼道歉：“方才我那徒儿，乃是早年炼丹时伤及神魂的旧疾复发，神志不清，才闹出这等笑话。还请小友高抬贵手，莫要与他计较。” 这番话，既是解释也是示好。 一个三品炼丹师，当众向一个少年低头。 这一幕，比刚才一枚灵石拍下淬灵草还要让人震撼。 秦修看着眼前这位识时务的老者，心中了然。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缓缓站起身，将淬灵草收入怀中，顺水推舟地说道：“既然是误会，那此事便作罢了。” 陈玄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可秦修的话，还没说完。 他话锋一转，侧头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有些愤愤不平的秦命，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唉，只可惜，我这弟弟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急需这株淬灵草作为主药，炼制一枚‘龙血丹’来辅助。如今药材是到手了，其他的辅药，却还不知要去何处寻觅，看来，也只能另想他法了。” 龙血丹！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陈玄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那可是只存在于古籍丹方中的上古丹药！传闻能以龙血为引，激发武者血脉潜力，有脱胎换骨之效！他钻研丹道一生，也只是有幸在一本残破的典籍上，见过这三个字而已！ 而眼前这个少年，竟能随口说出，还要着手炼制？ 陈玄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急促，他看向秦修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看一个后辈天才，而是像在看一座深不可测的宝藏！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师风范，一个箭步上前，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小……小友！你……你当真有‘龙血丹’的丹方？” “略知一二。”秦修的回答，云淡风轻。 “小友！”陈玄的态度，已经近乎恳求，“这株淬灵草，便当是老朽的赔礼！此外，炼制龙血丹所需的一应辅材，我百草堂全包了！分文不取！” 他顿了顿，生怕秦修拒绝，又从怀中摸出一张通体由紫金打造的卡片，双手奉上。 “这是我百草堂最高等级的紫金贵宾卡，持此卡，在大陆任何一家百草堂分号，所有消费一概全免！” “老朽只有一个不情之请，”他看着秦修，眼中满是期盼与渴望，“若小友开炉炼丹，可否……可否让老朽在一旁观摩一二？此恩，老朽必将铭记于心！” 秦修看着老者递来的紫金卡，沉吟片刻，这才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既然陈大师如此盛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百草堂一行，满载而归。 秦修的院落里，一堆由紫金卡片“换”来的珍稀药材，堆得像座小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秦命围着这堆宝贝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忍不住凑到秦修跟前，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困惑。 “哥，你……你真的会炼丹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秦修正在清点药材，闻言，头也不抬，嘴角却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以前不会。” 他顿了顿，拿起那株晶莹剔透的淬灵草，在指尖轻轻一转。 “现在，会了。” …… 炼丹房内。 一尊半人高的青铜丹炉，被下人擦拭得锃亮，安置在房间中央。 秦命手持长剑，像一尊小门神，守在门口，神情肃穆，谢绝了一切访客。 而三品炼丹师陈玄，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丹炉一侧，神情激动又忐忑，像一个即将朝圣的信徒。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秦修接下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手印，每一次灵力运转的细节，都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这可是传说中的上古丹方！ 这可是领悟了武道真意的妖孽出手！ 这必将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炼丹盛宴！ 陈玄激动得浑身轻颤，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秦修。 然后，他看见，秦修动了。 没有繁复的起手式，没有玄奥的控火诀，甚至连最基本的药理辨析和分拣都没有。 只见秦修随手一挥。 “哗啦——” 桌上那堆价值连城的药材，包括那株最为关键的淬灵草，被他一股脑地，如同倒垃圾一般全都扫进了丹炉里。 动作行云流水，粗暴且随意。 陈玄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 他眼皮狂跳，花白的胡子都气得一根根竖了起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厥过去。 这……这是在做什么？ 炼丹？ 这他妈是在熬粥！不，熬粥都比这讲究！ 暴殄天物！这是赤裸裸的暴殄天物啊！ 他刚想开口阻止这场惨剧，丹炉内，已经传来了剧烈的反应。 “嗡——嗡——” 整个青铜丹炉剧烈地震动起来，炉壁上浮现出滚烫的赤红色，狂暴驳杂的药力在其中互相冲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一股焦糊与药香混杂的古怪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完了！ 陈玄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炉毁人亡的凄惨景象。 然而，就在丹炉即将炸裂的前一刻。 秦修的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幽光。 【因】：一炉混杂的药材在丹炉内即将炸毁。 【果】（可编辑）： 【选项一】：丹炉炸裂，药材尽毁，你被气浪掀飞，身受轻伤。（原定结果） 【选项二】：丹炉强行稳定，炼出一炉药效驳杂的废丹。（消耗30点因果点） 【选项三】：所有药力在因果律的强制作用下完美融合，互相催化，自动剔除杂质，凝聚成一枚蕴含一丝真龙气息的极品龙血丹，并伴生出丹道感悟烙印，融入我的神魂。（消耗150点因果点） 第9章 炼丹？我直接编辑结果 “我选，三。” 【编辑成功！已扣除15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余额：70。】 现实世界，不过一念之间。 那剧烈震颤的丹炉，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抚平了其中所有狂暴的能量。 焦糊味瞬间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郁异香。那香气，带着一丝血气的甘甜和远古的苍茫，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气血翻涌，精神百倍！ “砰！” 炉盖冲天而起，被一股柔和的气流托住，轻轻落在了一旁。 没有刺眼的光华，也没有惊天的异象。 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丹炉的正上方。 那丹药通体呈现出一种血色的琉璃质感，完美无瑕，丹药表面，仿佛有活物一般，一道模糊的龙影正在缓缓盘旋、游弋，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沉龙吟！ 陈玄，彻底呆滞了。 他像一尊石雕，傻傻地看着那枚神迹般的丹药，大脑一片空白。 他毕生所学的丹道理论，他引以为傲的炼丹经验，在这一刻，被碾碎得连渣都不剩。 这不是炼丹术。 不，这不是术。 这是“道”！ 是化腐朽为神奇，是无中生有的无上大道！ “噗通！” 在秦修和秦命错愕的目光中，这位在青阳城备受尊崇的三品炼丹大师，双膝一软，竟对着秦修，五体投地，跪倒在地。 他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颤抖。 “晚辈陈玄，拜见丹道宗师！” “请宗师……收我为徒！” 秦修看都未看他一眼，仿佛脚下跪着的不是什么炼丹大师，而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他屈指一弹。 那枚悬浮在空中的极品龙血丹，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精准地飞向了门口的秦命。 “吃了它。” 秦命对自己的哥哥，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将那枚散发着龙威的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滚烫的洪流，瞬间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轰！！！” 璀璨夺目的青色光芒，猛地从秦命体内爆发而出，将整个房间映照得一片青碧！ 他天生的神骨，在这一刻发出了雷鸣般的轰响，与那丹药中蕴含的一丝真龙气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秦命的气息，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怎么回事！” “这股气息是从修少爷的院子传来的！” 大长老与几位家族高层，脸色剧变，第一时间化作道道残影，朝着此地疾驰而来。当他们冲入院落，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如遭雷击僵立当场。 那枚悬浮在半空、不断收缩膨胀的光茧，散发出的威压让他们心惊胆战。而更让他们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是，在光茧一旁，青阳城地位尊崇的三品炼丹师陈玄，正像一个最谦卑的学徒，满脸狂热地躬身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风暴的中心，秦修负手而立，衣袂在能量余波中轻轻拂动，神情平静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修儿，这……这是……”大长老声音干涩，指着光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措辞。 秦修的目光，从光茧上收回，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封锁院子。”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是！”大长老想都没想，立刻躬身领命。他转身对着身后同样震撼的众人厉声喝道：“听到了吗？所有人，退守院外，布下防线！若有半只苍蝇飞进来，家法处置！” 秦家众人如梦初醒，连忙领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亲自为秦命护法。 喧嚣散去，院内只剩下秦修与恭敬侍立的陈玄。 秦修闭上了双眼。 他的心神，并未完全放在弟弟身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就在刚才，随着那枚极品龙血丹的炼成，一股庞大而精纯的丹道感悟，如同醍醐灌顶，被因果律强行烙印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那并非是死记硬背的丹方与药理，而是一种本能。 仿佛他曾亲手点燃地心之火，熬炼过万载药王；仿佛他曾亲眼见证过神农尝遍百草，洞悉了天地间所有灵植的秘密。成千上万种药材的特性、丹方的配比、火候的掌控……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他身体与灵魂的肌肉记忆。 心念一动。 一缕赤色的火苗，在他指尖悄然升起。 但这一次，火焰的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不再是之前那般纯粹的狂暴与灼热，而是多了一层剔透的质感，仿佛一块正在燃烧的红色琉璃，内敛、稳定，却蕴含着更为恐怖的焚烧之力。 烈火真意，在庞大的丹道感悟冲刷之下，竟开始朝着更适合炼丹，也更具控制力的“琉璃心火”方向转化。 对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光茧的脉动，持续了一天一夜。 从最初的狂暴，到后来的平稳，它像一颗巨大的心脏，与整个秦家的地脉灵气产生了共鸣。 终于，在第二天正午，烈日当空之际。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从光茧表面传来。 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轰！” 光茧轰然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中缓步走出。 秦命。 他原本略显稚嫩的身形，竟拔高了半个头，浑身肌肤晶莹剔透，宛如上好的暖玉，流淌着淡淡的宝光。一头黑发无风自动，那双眸子开阖之间，竟有两道青色的神芒一闪而逝，摄人心魄。 而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淬体三重巅峰……四重……五重……六重…… 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淬体七重！ “嘶——” 院外护法的大长老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都是极致的骇然与狂喜。 一天一夜！ 连破四境！ 这是何等逆天的造化！这就是神骨的真正潜力吗？ 秦命自己也有些发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拳头，随即猛地抬头，看向秦修，眼中是火山喷发般的激动与崇拜。 “哥！” 他一个箭步冲到秦修面前，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咦”了一声，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再次看向秦修，那双闪烁着神光的眸子里，充满了惊奇。 “哥，我……我好像能看见你身体里的……气了？”秦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它们像一条条小河，在你身体里流来流去，好奇怪。” 秦修眉梢一挑。 “不止是你。”秦命又扭头看向一旁的陈玄，惊奇道，“陈大师身体里的‘河’就更多更亮，但在他胸口那里，好像有一团黑色的淤泥，堵住了好几条小河。” 第10章 云山宗的“公正” 此言一出，陈玄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震，失声叫道：“你……你能看到我早年炼丹失败留下的神魂暗伤？！” 秦命握了握拳，感受着神骨传递来的全新感知，惊喜地对秦修喊道：“哥！我的神骨好像觉醒了一种能力！我能看到别人体内的灵力流动了！” 神骨天赋神通——洞悉之眼！ 秦修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就在这兄弟二人为实力飞跃而欣喜，秦家长老为家族未来而狂喜的时刻。 “不好了！！！” 一个秦家护卫，连滚带爬，神色惊惶地冲破了防线，扑倒在院门口，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不好了！大长老！大少爷！” “林家……林家那个小杂种，带着云山宗的仙师，杀上门来了！” 秦家大门外。 气氛凝重如铁，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林风站在一个年轻修士身后，半步之遥，尽显尊卑。他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此刻写满了怨毒与小人得志的狰狞快意，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钉在秦家府邸的牌匾上，仿佛要用眼神将它烧成灰烬。 他身前的年轻修士，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腰悬青玉长剑，面容俊朗，神情却倨傲到了骨子里。他叫李青玄，云山宗外门弟子，此次下山，本是为宗门招揽新血。 李青玄负手而立，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多看一眼这凡俗家族的门庭，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一股远超淬体境的威压，从他体内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那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自然碾压。凝脉境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秦家族人的心头，让他们呼吸滞涩，脸色苍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大长老躬着身子，额头冷汗密布，强撑着解释道：“仙师明鉴，此事与林风所言，大有出入，实乃……” “闭嘴。” 李青玄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打断了大长老的话，仿佛在听一只蝼蚁聒噪。 “我此来，不是听你们狡辩的。”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淡漠地扫过噤若寒蝉的秦家众人，最后，落在了被搀扶着、脸色依旧惨白的林风身上。 “林风身怀灵根，本是我云山宗预定之人。尔等凡俗家族，竟敢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其机缘，更是出手将他重伤。” 他的声音陡然一寒，那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加重了数倍！ “噗通！” 几个修为较弱的秦家子弟，再也承受不住，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本仙师现在宣布，秦家主犯秦修，即刻交出不当所得的淬灵草，再自断一臂，向林风赔罪！”李青玄的语气，不像是商议，更像是宣判，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如此，此事或可了结。否则，我不介意让青阳城，从此少一个秦家。” 话音落下，秦家众人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死灰。 完了。 这就是宗门仙师的霸道。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自己的颜面。 “哥……”秦命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一双刚刚觉醒了神通的眸子，死死瞪着李青玄，其中凶光毕露，竟是丝毫没有被那凝脉境的威压所震慑。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修带着他，从人群后方，缓步走出。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青衣，面容平静，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迎着李青玄那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没有半分退缩与畏惧。那股足以让淬体境武者跪地的威压，落在他身上，竟如清风拂山岗，没能让他身形有丝毫晃动。 “嗯？”李青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秦修！你这个窃贼！狗贼！终于敢滚出来了！”林风一见到秦修，瞬间状若疯魔，指着他厉声嘶吼。 秦修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李青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仙师远来是客，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 他顿了顿，语气不卑不亢，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是非曲直，口说无凭。仙师乃是宗门高人，想必也不愿被人当枪使，污了您的清誉。” “你什么意思？”李青玄眼神一冷。 “我的意思是，”秦修的笑容，多了一丝玩味，“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状若癫狂的林风。 “就由我，与他，进行一场生死对决。”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大长老更是脸色剧变，失声叫道：“修儿，不可！” 林风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大笑：“哈哈哈哈！秦修，你是在找死吗？好！好！我答应你！” 秦修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他的目光，始终平静地锁定着李青玄，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若我输了，命是我自己的，淬灵草是他的，秦家上下，任凭仙师处置，绝无二话。” “若我侥幸赢了……” 他的声音微微拖长，图穷匕见。 “此事就此作罢。并且，我希望仙师能大开方便之门，给我和我弟弟一个参加云山宗入门考核的机会，如何？” 反客为主！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秦修。 在绝对的劣势下，他不仅没有屈服，反而将这场灭顶之灾，当成了一场赌局，一场通往宗门的惊天豪赌！ 李青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修，淬体三重。这是他神念扫过的结果，绝不会错。 再看林风，被自己用丹药强行提升到了淬体五重，更是身怀那神秘老者的秘术，战力远超同阶。 这场对决，在李青玄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这个叫秦修的小子，不过是死到临头，想用一种看似悲壮的方式，为家族博取一线生机罢了。 愚蠢，但……有趣。 既然他自己要找死，那便成全他。当着全城人的面，让他死在“公平对决”之下，更能彰显自己这位仙师的公正与大度。 “好。” 李青玄的嘴角，勾起一抹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弧度，傲然颔首。 “本仙师，就给你们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 得到了允诺，林风那张扭曲的脸上，笑容愈发狰狞。 他向前踏出一步，死死地盯着秦修，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秦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今天，我要把你施加在我身上所有的屈辱，百倍奉还！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一股远超淬体五重的阴冷气息，猛地从他体内爆发而出！那股气息，驳杂而邪异，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苍老与怨毒，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如同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第11章 吞噬气运，老爷爷现身！ “轰！” 阴冷邪异的气息，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间染黑了秦家门前的整片空间。 林风手中的长剑发出一阵凄厉的嗡鸣，剑身之上，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色鬼影。 “幽影十三剑！” 药尊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将一招招精妙绝伦的剑法，连同其中的杀伐意境，一并灌输给了他。 林风狞笑一声，身影骤然变得飘忽不定，仿佛化作了十三道交错的鬼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向秦修的周身要害！ 剑法刁钻，招招致命。 每一剑的角度，都恰好是淬体境武者最难防范的死角。 “好剑法！”李青玄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赞许。 秦家众人则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这等神鬼莫测的剑招，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然而，身处剑影中心的秦修，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脚下踩着一种看似随意，实则暗合某种玄妙韵律的步法，身体如同一片风中摇曳的落叶，总能在剑锋及体的刹那，以毫厘之差，轻飘飘地避让开来。 “叮！叮！叮！” 密集的剑锋破空声中，秦修的身影在十三道鬼影间从容穿行，游刃有余。 他甚至有闲心在心中对系统下令。 “分析这套剑法的能量运转轨迹，记录所有破绽。” 【叮！正在记录……幽影十三剑，共计十三处致命破绽，九十四处普通破绽，已全数收录。】 “哥！”秦命在场下看得心急如焚，若非秦修有令，他早已冲上去将林风撕成碎片。 “急什么。”秦修的声音，竟还有余力清晰地传到秦命耳中，“让他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看看。”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风的脸上。 戏耍！ 这是赤裸裸的戏耍！ “秦修！你找死！” 林风被彻底激怒，理智被怒火焚烧殆尽。 “小子，冷静！他是在故意激你！你的修为不稳，不可恋战！”药尊急切的警告声在他脑海中炸响。 但林风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今天，不仅要赢，还要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将秦修踩在脚下，洗刷自己所有的耻辱！ “老东西！别废话了！把你的力量借给我！”林风在心中疯狂嘶吼，“我要他死！” “你……唉！”药尊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让你见识一下，凝脉境真正的力量！” 林风猛地停下攻势，后退一步，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那柄长剑之上！ “以我之血，祭我之魂！” “幽冥……降临！” 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再是淬体境的灵力波动，一股远比之前庞大、苍老、也更加恐怖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那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凡俗，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威严！ 凝脉境！ 不，甚至超越了初入凝脉的李青玄！ 是凝脉境巅峰！ “这股气息……”李青玄那倨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死死盯着林风，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林风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没有一丝眼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属于他的，苍老而残忍的笑容。 “蝼蚁，能死在本尊手上，是你的荣幸。”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剑尖直指秦修。 整个天地间的灵气，仿佛都受到了牵引，疯狂地向着剑尖汇聚，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漩涡。 毁灭性的气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一剑，足以将半个秦家夷为平地！ 就在这股力量攀升到极致，即将斩落的瞬间。 秦修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儿，上钩了。 他的心念，沉入脑海。 【因】：药尊的灵魂力量即将通过林风的身体，发动凝脉境巅峰的攻击。 【果】（可编辑）： 【选项一】：你被剑气锁定，无法闪避，身体被瞬间湮灭，神魂俱散。（原定结果） 【选项二】：你耗尽所有底牌，勉强接下此击，身受重伤，修为尽废。（消耗100点因果点） 【选项三】：药尊的灵魂力量与林风的凡俗肉体产生严重排斥，发生剧烈能量逆流，失控的能量将精准轰入林风的识海，将其灵魂与神骨瞬间摧毁。同时，承载药尊灵魂的古玉因能量过载而当场崩裂，其虚弱的灵魂体将暴露在天地之间！（消耗200点因果点） “我选，三。” 【编辑成功！已扣除20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余额：870。】 现实世界，不过一刹。 林风那志得意满，即将斩下的一剑，猛地僵在了半空！ 那汇聚于剑尖的恐怖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扼住，随即，以一种更加狂暴的姿态，倒卷而回！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林风的口中发出。 那声音，一半属于林风的惊恐，一半属于药尊的难以置信！ “噗！” 狂暴的能量洪流，沿着他的手臂，势如破竹地冲入他的经脉，最终，狠狠地轰进了他的识海！ 林风的身体，如同一个被过度充气的皮球，猛地膨胀了一圈，七道血箭，从他的眼、耳、口、鼻中同时喷射而出！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他脖子上那枚用红绳穿着的古朴玉佩，在能量逆流的冲击下，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全场。 玉佩，四分五裂！ 也就在玉佩碎裂的瞬间，一道虚弱到近乎透明的老者灵魂体，带着无尽的惊恐与茫然，从那碎裂的玉佩中飘荡而出！ “啊——！” 林风发出一声最后的悲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生机，瞬间断绝。 死不瞑目。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迹般的反转，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众人还未从这极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秦修动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灼热的贪婪，体内《龙象镇狱功》轰然运转！ 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镇压万物之威的磅礴吸力，从他掌心爆发，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一把就将那道惊恐万状，想要逃离的虚弱灵魂体，摄入了手中！ 灵魂体在他掌心疯狂挣扎，却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动弹不得。 “魂体！” “竟然是上古残魂！” 李青玄和后方的陈玄，在这一刻，同时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失声尖叫！ 李青玄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无尽的贪婪，但那贪婪很快便被一股更深的恐惧所取代！ 而秦修，则像是捏着一只战利品，看着掌心中那不断哀嚎的药尊残魂，笑了。 第12章 仙师的“投资” 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宿主彻底粉碎天命之子‘林风’的命运，夺其核心机缘，获得1000点因果点！】 【天命之子‘林风’模板已被移除，沦为路人。】 掌中，那道虚幻的灵魂体，如同一缕即将被狂风吹散的青烟，发出无声的尖啸，扭曲成一张极度惊恐的脸。 秦修的动作，石破天惊。 秦家门前，死寂如坟。 那股足以撕裂淬体境武者的能量风暴尚未完全平息，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秦修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手上。 囚禁灵魂！ 这是何等神鬼莫测的手段！ 李青玄脸上的倨傲与残忍，早已荡然无存。一层细密的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僵硬的脸颊缓缓滑落。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的四肢都变得冰冷。 他心中的贪婪，在看到那道残魂的瞬间确实曾疯狂滋生，但紧接着，就被一股更为庞大、更为原始的恐惧，瞬间浇灭。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凡俗家族的天才。 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一个能将上古残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神！ 林风的死，不是意外，更不是公平对决。从头到尾，都只是这个少年布下的一场狩猎。而自己，这个自诩高高在上的云山宗仙师，不过是那只被引诱着，将猎物赶入陷阱的愚蠢猎犬。 李青玄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有任何异动，下一个被捏在掌心哀嚎的，就是自己的神魂。 “李师兄。” 秦修终于开口，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声“李师兄”，让李青玄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换上了一副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对着秦修深深一揖。 “秦师弟神威盖世，青玄佩服得五体投地！此番是师兄我有眼无珠，受那林风小人蒙蔽，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师弟海涵！” 他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仿佛刚才那个宣判秦家死罪的人根本不是他。 说罢，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通体由青玉雕琢而成的令牌，双手奉上。令牌正面刻着云山二字，背面则是缭绕的云纹，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这是我云山宗的入门令牌，无需考核，可直入外门。一枚给师弟，另一枚，想必是给这位小兄弟的。”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满脸震撼的秦命，笑容愈发真诚，“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是我李青玄，与两位师弟结个善缘！” 秦修的目光，从那两枚令牌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李青玄那张写满“求生欲”的脸上。 他缓缓收起令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师兄客气了。” 他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李青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这人，生平最不喜麻烦。”秦修的目光幽深，仿佛能看穿人心，“我不希望今日之事，在回到宗门后，听到任何不该有的传闻。师兄，你明白吗？” 话音平淡，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李青玄的脖子上。 李青玄的脸色一白，连忙躬身，头埋得更低了：“师弟放心！今日之事，只有林风咎由自取，冒犯天威，被天道反噬，死有余辜！与师弟……与任何人，都毫无干系！” “很好。”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大长老。 他取出几枚丹药，都是从百草堂“换”来的疗伤圣药，递了过去。 “这些丹药，足以保秦家数十年无忧。” 随后，他又将那枚碎裂的古玉，丢给了早已赶来，正满脸狂热与敬畏地看着他的陈玄。 “这玉佩材质特殊，似乎能温养神魂，送给陈大师研究了。” “多谢宗师！多谢宗师！”陈玄如获至宝，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这是秦修在用一种无法拒绝的方式，将他彻底绑在秦家的战车上。 但他心甘情愿。 …… 回到院落，屏退所有人。 秦修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掌心那道虚弱的残魂。 “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那枚玉佩，又是何物？” “哼！黄口小儿，本尊纵横玄天大陆之时，你祖宗还没出生！”药尊残魂色厉内荏地嘶吼，“有种就杀了本尊！想从本尊口中得到半个字，痴心妄想！” “是吗？” 秦修笑了，那笑容，在药尊眼中比九幽恶鬼还要可怖。 他的心念，沉入编辑器。 【因】：我对药尊残魂进行拷问。 【果】（编辑后）：其魂体将每时每刻都承受万蚁噬心之苦，灵魂本源会被一点点啃食，却永远无法消散，痛苦将持续到世界尽头。 【本次编辑消耗1点因果点，是否确认？】 “确认。” “啊——！！！” 一声凄厉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惨叫，直接在秦修的灵魂层面炸响！ 药尊那虚幻的魂体，瞬间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仿佛有亿万只无形的毒虫，正在疯狂地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灵魂本源。那种源自存在最深处的痛苦，远比任何肉体折磨都要恐怖一万倍！ 他想消散，想自我了断，却绝望地发现，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他死死禁锢，让他连昏厥都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永无止境地承受着这无边炼狱。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停下！停下啊！”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这位上古药尊的意志，便被彻底碾碎。 秦修心念一动，那恐怖的折磨戛然而止。 药尊的残魂瘫软在他的掌心，像一滩烂泥，连凝聚形态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最本能的恐惧与颤抖。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他名号药不然，曾是中央神州一位赫赫有名的八品药尊，因窥探一处上古遗迹，被仇家围攻，肉身陨灭，一缕残魂侥幸附于贴身古玉“养魂玉”中，沉睡万年，直到被林风的鲜血唤醒。 他口中，一个远比青阳城、甚至云山宗所在的东荒，要广阔无数倍的宏大世界，在秦修面前缓缓展开。 强者林立的中央神州，神秘莫测的禁忌死地，甚至……一些关于“天命”的模糊秘闻。 “所谓天命，并非虚无缥缈，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气运’。得天命者，便是时代的主角，万千机缘汇于一身……而我，当年似乎也曾斩杀过一个自称‘天命之子’的家伙，这才……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听到这里，秦修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第13章 初入宗门，新的“韭菜” “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 秦修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在药不然惊恐绝望的目光中，他掌心猛地爆发出磅礴的吸力！ 《龙象镇狱功》轰然运转，那道残魂连同他万年积累的庞大记忆碎片、精纯的灵魂本源，被瞬间吞噬、碾碎、吸收！ 一股清凉而磅礴的能量，涌入秦修的识海，让他的神魂之力疯狂暴涨！ 他的修为瓶颈，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应声而破！ 淬体七重……八重……九重巅峰！ 距离凝脉境，只差一步之遥！ 秦修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星辰。 他摊开手掌，掌心空空如也。药不然最后的一丝真灵印记，已被他彻底抹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哥？” 秦命推门而入，看着气息大变的哥哥，眼中充满了崇拜。 秦修转过身，看着窗外，东方天际，云海翻腾。那里，是云山宗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弟，新手村的生活，结束了。” “走，我们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天命之子’，等着我们去‘拜访’。” 云山宗的山门，悬浮于千丈绝壁之上，由三座通天巨峰拱卫。 白玉铺就的阶梯自云海中延伸而下，仙鹤盘旋，灵气凝为肉眼可见的薄雾，呼吸间都带着草木的清香。 “哥，这地方……仙气也太足了！”秦命仰着头，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撼与兴奋，仿佛一只闯入龙宫的锦鲤。 秦修的反应，则要平淡得多。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宏伟的殿宇楼阁，掠过了那些御剑飞行的宗门弟子。在他眼中，整个云山宗，都笼罩在一层磅礴浩瀚的气运金光之下，如同一头正在沉睡的巨兽。 而在这片金光之中，有几处格外出挑的光点，如黑夜里的星辰，遥遥闪烁。 那是，新的“猎物”。 “秦师弟，秦命师弟，这边请。”李青玄躬着身子，在前方引路，脸上那谦卑的笑容，自离开青阳城后就没消失过。他如今看秦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尊行走的瘟神，敬畏到了骨子里。 在李青玄的“恭敬”带领下，两人直接跳过了繁琐的外围测试，被带到了内门的一处测试大殿。 殿中央，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水晶，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仿佛有星河流转。 “此乃‘测灵石’，将手放上去，全力运转功法即可。”主持测试的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扫过秦修二人时，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视。 靠关系进来的，他见得多了。 “我先来！”秦命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将手掌重重按在了测灵石上。 “嗡——！” 他体内的天生神骨，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瞬间被激活！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色光柱，猛地从测灵石中冲天而起，直接贯穿了殿宇的穹顶，搅动了九天之上的风云！ 整座大殿，被青光映照得如同神域。一股古老、尊贵、霸道绝伦的气息，轰然扩散！ “这……这是！”主持长老脸上的轻视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骇然，手中的玉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神品灵根！天生道骨！” “快！快去禀报宗主！” 大殿内，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异象震得头皮发麻。 不过片刻，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一名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目光如电，一步便跨越虚空，出现在秦命面前，眼神中是难以抑制的狂喜与激动。 云山宗宗主，赵无极。 他看秦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绝世璞玉，上下打量，连连点头：“好！好！好！天佑我云山宗！此子，从今日起，便是我赵无极的亲传弟子！” 一步登天！ 秦命自己都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秦修。 秦修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安心。 “下一位。”主持长老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颤抖与恭敬。 轮到秦修。 在全场期待的目光中，他缓步上前，将手掌轻轻地，按在了测灵石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块刚刚还绽放出冲天神光的测灵石，此刻，却死寂得像一块路边的顽石。 漆黑，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这……怎么回事？” “毫无反应？难不成是……凡体？” “一个天生道骨，一个凡夫俗子？这兄弟俩的差距也太大了！” “我就说嘛，肯定是靠他弟弟的关系进来的……” 议论声，嘲笑声，鄙夷的目光，瞬间将秦修淹没。 李青玄急得满头大汗，刚想上前解释秦修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却接收到了秦修投来的一道平静眼神。 那眼神，淡漠，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李青玄瞬间闭上了嘴，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秦修缓缓收回手，脸上没有半分尴尬或羞恼，平静得仿佛刚才被测试的不是自己。 这种“废柴哥哥”的身份，正好。 越不被人注意，就越方便他……狩猎。 最终，秦命被宗主亲自带走，赐下最好的洞府与资源。而秦修，则被理所当然地，分配到了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还是最偏僻、最杂乱的——灵兽园。 灵兽园，其名不雅，实则就是宗门圈养各种灵兽坐骑的马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牲畜的粪便味与草料腐烂的酸味，混合着灵兽身上特有的腥膻，刺鼻难闻。 几十个身穿灰色杂役服的弟子，正有气无力地清理着兽栏。 秦修刚一踏入此地，眉头便不易察觉地一挑。 他闻到了。 在吞噬了药尊的灵魂本源后，他对“气运”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 就在这污浊不堪的灵兽园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虽然微弱，却如风中残烛般顽强不灭，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灼热气息的……“主角”的味道。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一个角落。 “废物！这个月的灵气丹，你还想不想要了？” “连几匹‘风行马’都喂不好，养你何用！” 几个身材高大的外门弟子，正对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拳打脚踢。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破旧，身上满是污泥与脚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没有求饶，没有畏惧，只有一团被死死压抑着的，仿佛能焚尽一切的火焰。 秦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要素，齐全了。 他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锁定那个少年，进行因果探查。” 【目标锁定：杂役弟子，萧辰。】 第14章 禁地兽火？我的充电宝！ 【因】：杂役弟子萧辰被师兄们殴打，并克扣这个月的修炼丹药。 【果】（原定）：他在深夜不甘受辱，独自前往后山禁地‘万兽窟’，试图寻找机缘。在九死一生之际，他将凭借体内潜藏的一缕神秘火焰，机缘巧合下，收服一缕即将失控的‘地心兽火’，神魂与火焰融合，从此开启逆天改命之路。 秦修笑了。 熟悉的剧本，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韭菜。 他看着那几个耀武扬威的师兄将萧辰最后几枚铜板抢走，然后扬长而去。看着萧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那团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一切，都按照“剧本”在上演。 夜，深了。 万籁俱寂，只有兽栏中灵兽偶尔发出的低沉嘶鸣。 秦修没有去惊动那个白天被打的少年，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推开自己那间简陋的木屋房门，身影如同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的方向，正是后山禁地——万兽窟。 猎人，从不等待猎物自己掉入陷阱。 他要做的，是在主角到达之前，先把这个“机缘”，编辑成最适合自己的形状。 万兽窟内，热浪如粘稠的浆液，糊在人的皮肤上，连呼吸都带着硫磺与焦土的味道。岩壁被灼烧得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色，仿佛巨兽干涸的血管。深处，偶尔传来几声被压抑的低沉兽吼，更添了几分死寂的危险。 秦修的身影，如同一道融于黑暗的影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的脚步落在滚烫的碎石上，却轻盈得像猫。吞噬了药尊的残魂后，他那暴涨的神魂之力，让他在这里如鱼得水。 很快，他停下了脚步。 在那地脉裂缝的最深处，一朵青色的火焰，正不安地跳动着。 它约莫拳头大小，形态却并非寻常火焰，而是凝聚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神鸟雏形。它每一次脉动，都会让周围的空间产生细微的扭曲，狂暴而纯粹的火系能量，不断冲击着一层无形的天然封印，发出“嗡嗡”的悲鸣。 “青鸾灵火。”秦修的脑海中，药尊那浩如烟海的记忆自动浮现出对应的信息。上古异兽“青鸾”陨落后，一身精血与神魂不散，经地脉之火熬炼万年，才有可能诞生出这等天地奇物。 对任何火系修士或炼丹师而言，这都是足以让他们疯狂的无上至宝。 而对于即将到来的“主角”萧辰来说，这，便是他逆天改命的起点。 “直接吞噬？太粗糙了。”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个好的猎人，不仅要吃掉眼前的猎物，还要用它的骨头，做成新的陷阱。” 他的心念，沉入脑海。 【因】：秦修发现了万兽窟深处的青鸾灵火。 【果】（编辑后）：青鸾灵火的狂暴本源将被我完美吸收，助我将“烈火真意”彻底蜕变为“青鸾真意”，修为瓶颈应声而破，一步踏入凝脉境。与此同时，这朵灵火的能量空壳，将被注入一丝我的“龙象镇狱”气息，并被因果律修改为无主且温顺的状态，留在此地。它会自动吸引身负“大气运”之人前来，一旦被其炼化，我种下的“龙象”气息，就会在他灵魂深处种下一枚无法被察觉的“因果道标”。我能随时感知其位置与状态，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刻，引爆它。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超高精度自定义因果……】 【逻辑推演中……推演成功！】 【本次编辑将彻底夺取天命之子‘萧辰’的核心机缘，并为其未来埋下毁灭性伏笔，是否消耗300点因果点进行本次编辑？】 “确认。” 【编辑成功！已扣除30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余额：570。】 现实世界，不过一念。 那朵原本狂暴不安的青色火焰，骤然一滞。 下一刻，它仿佛一只看到了主人的温顺宠物，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穿透了层层封印，没有引起丝毫能量波动，柔和地、主动地，融入了秦修的眉心。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但那能量却无半分狂暴，反而像最温顺的溪流，在他的引导下，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指尖那缕赤色的“烈火真意”，在这股更高层次的火焰本源冲刷下，发出一声欢愉的嗡鸣，开始急速蜕变！ 赤色褪去，青光氤氲。 狂暴与灼热被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高贵、更为灵动、也更具毁灭性的气息！ 青鸾真意，成！ 淬体九重巅峰的修为瓶颈，在这股力量面前，薄如蝉翼。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在他体内被应声挣断！他体内的灵力不再是奔腾的江河，而是被千锤百炼，化作了精纯的琉璃，每一滴都蕴含着新生的力量。 凝脉境一重！ 秦修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深处，仿佛有一只青色的神鸟虚影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都变得截然不同。 而在他面前那道地脉裂缝中，一朵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青鸾灵火”，正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柔和而诱人的光芒，像一件等待主人领取的无上瑰宝。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身影一晃，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中，将自己的气息完美隐匿。 猎人，已经布好了陷阱。 现在，只需等待猎物，自己走进来。 果不其然。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阵压抑的喘息与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辰来了。 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白天被殴打的伤势尚未痊愈，但他那双深陷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不甘与决绝。 “我萧辰，绝不认命！” 当他拐过一个弯角，看到那朵静静悬浮在裂缝中的青色火焰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什么？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让他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几步。那朵火焰散发出的气息，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强大，却又如此的……亲切？仿佛，它就是为自己而生，在这里等待了自己千年万年！ 萧辰的心脏，开始疯狂地擂动。 屈辱、不甘、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都被一股名为“希望”的狂喜所取代！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萧辰啊！” 他欣喜若狂，以为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垂怜，是自己不屈意志换来的回报。他再无半分犹豫，盘膝而坐，按照一部祖传的残缺功法，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动那朵“无主”的灵火。 第15章 凡体与神骨 出乎意料的顺利。 那朵青鸾灵火，温顺得不像话，没有丝毫反抗，便被他引入体内。 远处的黑暗中，秦修的嘴角，缓缓勾起。 成了。 就在那朵火焰空壳融入萧辰体内的瞬间，秦修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清晰无比的坐标，如同刺青，被狠狠烙印在了萧辰的灵魂本源之上。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检测到新的‘气运之子’已被‘因果道标’锁定。】 【专属‘韭菜面板’已开启，可实时监控其位置、状态、及近期机缘。】 一个虚拟的面板，在秦修的意识中展开。 【目标：萧辰】 【状态：炼化伪·青鸾灵火中（预计耗时七日）】 【近期机缘一：七日后，于万兽窟深处，发现上古修士坐化洞府，得其传承《焚天诀》残篇。】 【近期机缘二：一月后，于宗门大比，被内门长老‘云曦’看中其“不屈意志”，欲收为记名弟子。】 秦修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笑容愈发浓郁。 他的“主角农场”计划，正式开启。 云山宗，炸了。 一个时辰之内，两个名字以风暴般的姿态，席卷了内门外门，所有弟子的耳朵。 秦命，神品道骨，天生神圣，被宗主赵无极当场收为亲传弟子，赐下主峰洞府“听潮阁”，赏赐法宝丹药无数，一步登天。 秦修，凡体，无任何灵根属性，被发配至外门最偏远的灵兽园，沦为笑柄。 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 这对亲兄弟，以一种最极端、最戏剧性的方式，成为了整个云山宗上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谈资。 主峰，听潮阁。 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液滴，从钟乳石上滴落，汇成一池清泉，泉边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仙鹤在云雾缭绕的庭院中优雅踱步。 秦命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坐在一块万年温玉蒲团上，身前摆满了宗主赵无极赐下的各种天材地宝，从三品聚灵丹到玄阶下品法器，琳琅满目，足以让任何一个内门弟子眼红到发狂。 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浓浓的担忧与焦躁。 “宗主，我哥哥他……” “命儿。”高坐于云床之上的赵无极，微笑着打断了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身负神骨，乃我云山宗万年不遇之奇才，未来的希望。你的任务，就是心无旁骛，全力修行。至于你的兄长，宗门自有安排。” “可是……” “嗯？”赵无极的目光微微一凝，一股化神境的威压如水银泻地，瞬间充斥了整个洞府。 秦命只觉得心头一紧，呼吸都变得困难，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宗主这是在敲打他。 他攥紧了拳头，低下头，将所有的不甘与担忧，死死压在了心底。 哥，你等我。等我足够强了，我一定……一定把你接过来！ …… 与听潮阁的仙气缭绕截然不同，灵兽园是另一番光景。 空气中，一股由牲畜粪便、草料腐烂和灵兽体味混合而成的复杂气味，浓烈得像是能拧出水来，足以让任何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当场呕吐。 几十个身穿灰色杂役服，或是最低等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正拿着工具，有气无力地清理着一排排巨大的兽栏。 当秦修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平静地踏入这片区域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中，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嘲弄。 “哟，这就是那个‘神骨’的哥哥？传说中的‘凡体’？” “啧啧，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废物点心。” “他弟弟一步登天，他倒好，一步登天坑了。笑死我了，这叫什么？一个家里，气运都让他弟弟一个人吸干了吧？”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听见又如何？一个凡体，连灵气都感应不到，跟个凡人有什么区别？我们这里最差的，也是淬体一重，捏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刺耳的议论声，毫不避讳地钻入秦修的耳中。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壮硕，像是这群弟子头目的青年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秦修一番，粗声粗气地说道：“新来的？我叫马元，是这灵兽园的管事师兄。既然分到这儿了，就别把自己当什么大少爷。那边最角落的那个茅草屋，没人住，归你了。明天卯时，准时过来领活儿，要是敢偷懒，有你好果子吃！” 他指了指远处一个破败得仿佛随时会塌掉的茅草屋，说完，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秦修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走向了那间茅草屋。 他的平静，在马元等人看来，就是懦弱，是认命。 一阵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除了一张布满灰尘的硬板床，空无一物。 秦修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劲风卷过，将屋内的灰尘一扫而空。 他没有在意这简陋的环境，而是盘膝在床上坐下，闭上了眼睛。 心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面板，在脑海中悄然展开。 面板上，一个清晰的地图浮现出来，正是整个灵兽园的俯瞰图。而在地图的一角，一个代表着“萧辰”的绿色光点，正静静地待在一个兽栏的草垛里，一动不动，光芒黯淡，显然是白天被打得狠了，陷入了昏睡。 在萧辰的光点旁，还有一行小字。 【状态：昏睡中（灵魂深处已种下因果道标，待激活）】 秦修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凡体？废物？ 很好。 这是一个完美的身份，一个完美的狩猎场。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农场主，来到了自己新开辟的种植园。 周围那些嘈杂的苍蝇，不过是田埂边的杂草，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颗已经播种下去，即将生根发芽的，最优质的“韭菜”。 这片贫瘠的土地，很快，就会因为这颗韭菜的茁壮成长，而变得“肥沃”起来。 而他，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等待丰收的农场主，就够了。 第16章 狮子和猫 三天后。 秦命以神品道骨之姿，引天地灵气灌体，一夜之间，连破两境，从淬体七重，一举踏入淬体九重巅峰！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再次传遍了整个云山宗。 内门弟子为之震动，外门弟子为之哗然。 宗主赵无极更是龙颜大悦，当众宣布，将宗门秘传的镇宗功法之一《青云万象诀》，亲自传授给秦命。 一时间，秦命的风头，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 而与之相对的，他那个“凡体”哥哥秦修的处境，就显得愈发可笑和悲哀。 灵兽园内，对秦修的嘲讽和排挤，也变本加厉。 “听说了吗？人家弟弟都快凝脉了，他哥还在这铲马粪呢。” “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就喜欢闻这个味儿呢？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哈哈哈！” 最脏最累的活，永远是秦修的。 打扫最臭的“三眼臭鼬”的兽栏，搬运最重的“黑岩象”的草料，给脾气最暴躁的“刺背野猪”喂食。 管事师兄马元，似乎是铁了心要将他往死里整，每天变着花样地给他找麻烦。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修没有抱怨，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丝不耐烦。 他每天都准时出现，领了活儿就默默去做，做完就回到自己的茅草屋，不与任何人交流，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的这种“逆来顺受”，在马元等人看来，是彻底的认命和麻木。 这让他们在感到快意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无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今天，马元决定玩点大的。 他召集了几个心腹，堵在了秦修面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秦修啊，最近表现不错嘛，师兄我看在眼里。”马元拍了拍秦修的肩膀，那力道，足以让寻常淬体境武者一个趔趄，“所以，师兄决定给你一个美差。” 他指了指灵兽园最深处，一个由玄铁打造，戒备森严的巨大兽栏。 “看到没？那里关着的是咱们灵兽园的镇园之宝，二阶妖兽，烈焰狂狮！云曦长老的专属坐骑！” 周围的弟子闻言，脸色都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那可是一头货真价实的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凝脉境的强者，性情暴虐无比，发起狂来，连凝脉境的长老都要费一番手脚才能压制。 平日里，负责给它喂食的，都是几个凝脉境的外门执事，而且必须三人同行，小心翼翼。 “云曦长老最近闭关，烈焰狂狮心情不太好，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马元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你去，把它兽栏里的残渣收拾干净，顺便，把它哄开心了，让它把这盆‘赤火牛肉’给吃了。” 他旁边一个跟班，适时地端上来一个巨大的铜盆，里面是散发着浓郁火系灵气的血色牛肉。 这根本不是任务，这是谋杀！ 所有人都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秦修。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倒霉的凡体，下一秒就会被那头暴怒的狂狮，撕成碎片，烧成焦炭。 然而，秦修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个兽栏，又看了一眼那盆牛肉，然后，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轻描淡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疯了吗？ 在马元等人错愕、惊疑、又带着一丝残忍期待的目光中，秦修端起那盆比他上半身还大的铜盆，一步步走向了那个玄铁兽栏。 “他真敢去啊？” “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吧？” “快看快看！有好戏看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去，趴在兽栏外，准备欣赏一场血腥的盛宴。 “吼——！！！” 感受到生人的气息，兽栏深处，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然炸响！ 一股夹杂着硫磺与火焰气息的狂风，从兽栏内席卷而出，吹得众人几乎站立不稳。 一头体型堪比巨象，通体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雄狮，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阴影中走出。它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闪烁着暴虐与嗜血的凶光，死死地锁定了正缓缓走近的秦修。 那恐怖的妖兽威压，让兽栏外的弟子们个个脸色发白，两股战战。 马元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死定了！ 秦修打开了兽栏沉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烈焰狂狮的喉咙里，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它周身的火焰，猛地窜高了数尺，将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 它已经做好了扑杀的准备。 可就在秦修踏入它领地范围三丈之内时。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烈焰狂狮那即将扑出的动作，猛地一僵。 它那双暴虐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修，眼中的凶光，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迷茫？甚至是……一丝发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它从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身上，嗅到了一股让它灵魂都在颤抖的气息。 那气息，无比的淡，却无比的高贵，仿佛是烙印在天地法则中的上位者威严。 那是……青鸾！是神鸟的气息！ 不，不止！ 在那神鸟气息的深处，还有一种更为古老、更为霸道、仿佛能镇压诸天万界，碾碎一切生灵的恐怖意志！ 龙象镇狱！ 烈焰狂狮体内的妖兽血脉，在这一刻，发出了最原始的悲鸣。 它体表那熊熊燃烧的烈焰，竟不受控制地，“噗”的一声，全部熄灭了。 在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注视下。 这头刚才还凶威赫赫的二阶妖兽，竟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猫咪，夹着尾巴，呜咽一声，身体缓缓地，缓缓地趴了下去，将巨大的头颅，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前爪之间，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秦修走到它面前，将那盆“赤火牛肉”放在地上，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的鼻子。 “吃。” 烈焰狂狮大人，身体猛地一颤，然后，以一种近乎讨好的姿态，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飞快地舔舐起了盆里的牛肉。 吃得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乖巧。 秦修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拿起旁边的扫帚和铁锹，开始慢条斯理地清理兽栏里的残渣和粪便。 整个过程，那头烈焰狂狮都乖乖地趴在一旁，时不时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敬畏地瞥一眼那个正在给自己铲屎的“人类”。 兽栏外，马元和他的跟班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石化当场。 他们的表情，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从震惊，到呆滞，再到匪夷所思，最后，化为了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修清理完兽栏，端着空空如也的铜盆，走了出来。 第17章 韭菜苏醒，神功入手 他路过呆若木鸡的马元时，脚步顿了顿，将铜盆递了过去，语气依旧平淡。 “弄完了。还有别的事吗？” 马元机械地接过铜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修没再理他，径直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他的内心，其实也有些无奈。 “麻烦。这龙象镇狱功和青鸾真意的气息，还是太霸道了，不懂得收敛。以后得想个办法，把这股气息伪装一下，不然想扮猪都扮得不安生。” 他摇了摇头，将这小小的烦恼抛之脑后，再次打开了“韭菜面板”。 地图上，代表萧辰的那个光点，此刻正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并且在以一种极高的频率闪烁着。 光点旁的状态栏，也发生了变化。 【目标：萧辰】 【状态：伪·青鸾灵火炼化完毕（99.9%），即将苏醒。】 秦修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养了七天，是时候，收割第一茬了。 夜，如浓墨。 灵兽园的一处草垛下，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爆发开来！ “轰！” 草屑纷飞，一个瘦弱的身影，冲天而起，稳稳地落在了空地之上。 是萧辰。 此刻的他，与七天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杂役弟子，判若两人。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横的气息，双目开阖之间，竟有两道青色的火苗一闪而逝。他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健康的红润，那是灵力充盈的表现。 凝脉境一重！ 他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 萧辰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感受着那朵仿佛与自己灵魂融为一体的青色火焰，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了十几年，畅快淋漓的大笑。 屈辱、嘲讽、殴打……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不再是痛苦，而是化作了他此刻狂喜的燃料。 “马元！还有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着吧！我萧辰所受之辱，必将百倍奉还！” 他攥紧了拳头，感受着指尖跳动的火焰，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错觉。 “还有内门！总有一天，我萧辰的名字，要响彻整个云山宗！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远处那间破败的茅草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凡体？呵，真是可悲。有些人，生来就是泥潭里的蛆虫，注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而我，生来，就该是翱翔九天的神龙！” 他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无限幻想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在他灵魂的最深处，一个微不可见的，如同象形文字般的符文烙印，随着他力量的激活，也悄然亮起，与远处的某个人，建立起了一道无形的链接。 茅草屋内。 盘膝而坐的秦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韭菜，熟了。 【叮！检测到‘因果道标’已完全激活。】 【韭菜面板已更新。】 【目标：萧辰】 【状态：凝脉境一重（根基虚浮，灵魂存有道标，自我感觉极其良好）】 【近期机缘一（可收割）：凭借对‘伪·青鸾灵火’的感应，即将前往万兽窟深处，发现上古火系修士‘焚天老人’的坐化洞府，得其传承《焚天诀》残篇。预计触发时间：三炷香之后。】 秦修看着面板上那条“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备注，嘴角不易察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系统，偶尔还挺皮。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离开茅草屋的打算。 收割，何须亲自动手？ 他的心念，沉入脑海，对系统下达了冰冷的指令。 “系统，编辑因果。目标：萧辰。事件：机缘一。” 【因】：萧辰凭借对火焰的模糊感应，即将找到《焚天诀》残篇所在的洞府入口。 【果（编辑后）】：他体内那朵由能量空壳构成的“伪·青鸾灵火”，与我种下的“龙象”气息，将产生一丝微弱的、无法被察觉的排斥。这丝排斥，会精准地干扰他的灵力感知，使其与真正的洞府入口完美错过。他会在错误的指引下，闯入附近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铁齿豪猪”的巢穴。在与几只闻到生人气息赶来的一阶妖兽“腐尸甲虫”的“殊死搏斗”后，他会精疲力尽，并从豪猪的粪便堆里，刨出一本被啃得破破烂烂的凡俗武学秘籍《猛虎下山拳》。他会因为秘籍上残留的一丝微弱灵气（铁齿豪猪吃剩的灵草残渣），而将其误认为是上古神功，欣喜若狂。 【与此同时，真正的《焚天诀》残篇，将通过因果律的强制传送，直接出现在我的手中。】 【本次编辑将小幅度截胡天命之子机缘，并对其认知造成一定程度的扭曲，预计消耗50点因果点，是否确认？】 “确认。” 【编辑成功！已扣除5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余额：520。】 指令下达的瞬间。 一道微光闪过，一本由不知名兽皮制成，散发着古老与灼热气息的残破卷轴，凭空出现在了秦修的手中。 兽皮卷上，三个霸道绝伦的篆字，仿佛在燃烧。 《焚天诀》。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正好可以用来完善自己的青鸾真意。 …… 另一边，万兽窟。 萧辰正一脸兴奋地在复杂的洞窟中穿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某个方向，有一股亲切的火焰气息在召唤着他。 “就是这里！我的大机缘，就在前面！” 他拐过一个弯角，眼前出现一个毫不起眼的洞口。 “找到了！”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迎接他的，不是上古传承，而是一股熏天的恶臭，和几只磨盘大小，通体漆黑，长着狰狞口器的甲虫。 “妖兽？哼，正好拿你们来试试我新得的力量！”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此爆发。 一炷香后。 萧辰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绿色的粘液和不知名的污秽，狼狈地靠在墙壁上。 那几只腐尸甲虫，已经被他用青火烧成了焦炭。 “好……好险！不愧是守护神功的妖兽，果然强大！”他擦了擦脸上的脏东西，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兴奋。 他开始在恶臭的巢穴里疯狂翻找。 终于，在角落一堆半干的粪便里，他摸到了一本硬硬的书册。 他激动地刨了出来，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上面的污垢。 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猛虎下山拳》。 萧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翻开书页，上面是各种粗糙的火柴人图画，旁边还配着歪歪扭扭的解说。 “气沉丹田，力贯双臂！” “猛虎咆哮，声震山林！” “饿虎扑食，一往无前！” 第18章 弟弟是天上的龙，哥哥是地上的虫 萧辰看得如痴如醉，他仿佛从这简单的图画和文字中，领悟到了某种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的无上拳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神功自晦！这本秘籍，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蕴含了天地至理！是我以前眼界太低了！” 他如获至宝地将秘籍揣入怀中，眼中燃烧着名为“顿悟”的狂热火焰。 “我明白了！这套拳法，必须配合我体内的神火，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外门大比，我萧辰，必将一鸣惊人！” 他迫不及待地在原地站定，摆开架势，对着空气，一板一眼地演练起来。 “哈！猛虎下山！” “喝！黑虎掏心！” 少年那中气十足的呼喝声，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不休。 茅草屋内，秦修神念扫过这一幕，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焚天诀》收入储物戒。 韭菜，长势喜人。 而且，似乎比预想中，还要……有活力。 灵兽园的日常，在秦修波澜不惊的节奏下，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自从那日烈焰狂狮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只温顺大猫后，管事师兄马元便再也不敢主动找秦修的麻烦。他看不懂，所以他害怕。这种源于未知的恐惧，远比实力上的压制更让人心悸。 于是，秦修的日子清闲了下来。 他每天依旧是打扫、喂食，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普通杂役，但更多的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茅草屋里，参悟那部真正的《焚天诀》。 这部功法霸道绝伦，与他体内的青鸾真意相得益彰。每运转一个周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对火焰的操控，又精进了一分。凝脉境一重的修为，也在这种日积月累的修炼中，被夯实得无比牢固，甚至隐隐有了向二重突破的迹象。 而他的“韭菜”，则在另一条康庄“歪”道上，高歌猛进。 萧辰自从得了那本《猛虎下山拳》，便如痴如魔。 每日天不亮，灵兽园的空地上，就能看到他刻苦修炼的身影。 “哈！” 他一个弓步前冲，双拳紧握，摆出一个自认为威猛无匹的起手式，“猛虎出闸！” “喝！” 他原地一个旋身，一拳捣出，口中模仿着虎啸，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嗷呜”声，“饿虎扑食！” 他打得虎虎生风，自我感觉良好，却不知在旁人眼中，是何等的滑稽。 那拳法，大开大合，破绽百出，与其说是上古神功，不如说是乡下把式。偏偏萧辰还一脸严肃，神情专注，仿佛沉浸在某种玄之又玄的武道意境之中。 “你们看，那傻子又在练他那套王八拳了。” “嘘，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凝脉境高手，一拳能打死你。” “高手？就这？我怎么看他跟村口耍猴的似的？” “别说，你还真别说，他那两下子，前天还真把张三给打趴下了。这张三可是淬体八重，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真的假的？这么邪门？” 议论的杂役们并不知道，萧辰之所以能赢，全靠体内那“伪·青鸾灵火”的蛮横灵力。他根本不懂如何精妙地运用，只是粗暴地将灵力灌注在拳头上，以力压人。对付淬体境自然是摧枯拉朽，可一旦遇上真正的凝脉境，这种粗糙的攻击方式，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胜利，无疑是最好的迷药。 几次轻松击败挑衅者后，萧辰的自信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他愈发坚信，自己手中的《猛虎下山拳》，就是一部被世人误解的绝世神功。 秦修偶尔会用神念扫过，看着萧辰在那自我陶醉，嘴角总是会泛起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 韭菜，就需要这样的自信，才能长得又肥又壮。 这天下午，秦修刚清理完兽栏，正准备回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灵兽园的入口。 来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神圣与贵气。他一出现，便与周围脏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天上的神子，误入了凡尘的泥潭。 正是秦命。 他来了。 灵兽园所有正在干活的弟子，一瞬间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畏与羡慕。 神品道骨，宗主亲传，秦命如今在云山宗的地位，如日中天。 “看，是秦命师兄！” “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笨蛋，他哥在这儿呢！肯定是来看他那个凡体哥哥的。” “啧，弟弟是天上的龙，哥哥是地上的虫，这差距也太大了，要是我，都没脸见人了。” 秦命对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穿着灰色布衣，身上还沾着些许草屑的熟悉身影。 当他看到秦修平静地站在那里时，秦命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几日，他在主峰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最恭敬的对待，修为一日千里。可每到夜深人静，他想到的，都是自己那个被发配到灵兽园，受尽白眼的哥哥。 他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秦修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哥！” 秦修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满眼心疼的弟弟，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这是他两世为人，唯一的羁绊与真实。 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拍了拍秦命的手背。 “怎么跑来了？主峰的修行，不忙吗？” “哥，你别说了。”秦命的鼻子一酸，看着秦修身上那件粗糙的布衣，和他略显单薄的身影，心中的愧疚和愤怒几乎要满溢出来，“哥，是我没用！我……” “傻小子，说什么胡话。”秦修打断了他，语气轻松，“这里挺好的，清静。你看，那些灵兽还挺可爱的。”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头正在甩着尾巴，悠闲吃草的“铁背牛”。 秦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满地的粪便和刺鼻的气味。可爱？清静？哥哥这是在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在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你跟我走！我现在就去找宗主，我跟他说，就算我不住听潮阁，不当他的亲传弟子，也一定要把你调离这个鬼地方！”秦命攥紧了拳头，拉着秦修就要往外走。 “站住。” 秦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命的脚步，顿住了。 秦修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命儿，你听我说。你的天赋，是你的机缘，也是我们兄弟俩的希望。宗主看重你，整个云山宗的资源都在向你倾斜，你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 “可是哥你……” 第19章 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没事。”秦修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弟子，声音压低了几分，“你现在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越是表现得在乎我，想帮我，那些嫉妒你的人，就越会把气撒在我身上。你明白吗？” 秦命愣住了。 他是个修炼天才，但论及人心，他终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只想着不能让哥哥受委屈，却没想过，自己的“帮助”，反而可能会给哥哥带来更大的麻烦。 “那我该怎么办？”秦命的眼神有些茫然。 “修炼。”秦修的回答简单而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变得更强。强到你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强到宗门的规矩，都为你而改变。到那个时候，你才能真正地保护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我招来祸端。”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秦命的心上。 是啊，自己现在虽然是宗主亲传，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淬体境的弟子。在那些长老、执事眼中，自己只是个潜力股，还远没有到可以无视规矩的地步。 他看着哥哥平静而坚定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自怨自艾，只有对自己的期许和信任。 秦命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回心底，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硬塞到秦修手里：“哥，这里面是我省下来的一些丹药和灵石，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秦修没有推辞，他知道，若是不收，弟弟只会更不安心。 “好。你也快回去吧，别让宗主等急了。” 秦命深深地看了秦修一眼，仿佛要将哥哥此刻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一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秦修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漠。 他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神念一扫，里面是几瓶一品丹药和数十块下品灵石，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聊胜于无，但那份心意，却是沉甸甸的。 他将储物袋收入怀中，转身走向自己的茅草屋。 路过正在练拳的萧辰时，对方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随即更加卖力地呼喝起来。 “黑虎掏心！” 秦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玩味。 弟弟的剧本，是热血王道流。 这颗韭菜的剧本，是废柴逆袭流。 而他自己，则是幕后导演流。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真好。 秦命的探望，像一颗石子投入了灵兽园这潭死水，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大多数人对秦修的态度，从单纯的鄙夷，多了一丝复杂的忌惮。他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嘲讽，生怕哪天秦命得势，回来找他们秋后算账。 只有萧辰，对此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秦命的到来，恰恰证明了秦修的无能。一个需要弟弟来出头撑腰的男人，算什么本事？真正的强者，是靠自己的拳头打出一片天！ 比如他自己。 “猛虎摆尾！” 空地上，萧辰一个漂亮的旋风踢，带起一阵劲风，将地上的落叶卷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经过这些天的苦练，他感觉自己的《猛虎下山拳》已经渐入佳境，与体内的神火配合得愈发默契。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了这套拳法的精髓——“势”。 一种一往无前，返璞归真的霸道之势！ 他现在无比渴望一个舞台，一个能让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展现自己真正实力的舞台。 而舞台，很快就来了。 三日后，一则消息，由内门执事亲自前来宣布，传遍了整个外门区域，包括最偏远的灵兽园。 “宗门谕令：一月之后，将举行三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凡外门弟子，皆可参加。大比前十名，可晋升为内门弟子，得传上乘功法，享内门资源！前三名，更可获得额外奖励，第一名，将获赐二品法器一件，洗髓丹一枚！” 消息一出，整个外门，彻底沸腾了！ 晋升内门！ 这是所有外门弟子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一时间，整个外门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修炼氛围之中，平日里还能看到的嬉笑打闹，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刻苦修炼的身影。 灵兽园也不例外。 那些杂役弟子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干活都利索了不少，只为了能挤出更多的时间去修炼，期望能在大比上，搏一个万一的机会。 而萧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双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来了！ 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外门大比……第一名！”他攥紧了拳头，心脏因为激动而疯狂地跳动着，“这第一，我萧辰，要定了！” 他需要一个垫脚石，一个足够有分量，能让他在一出场，就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垫脚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间破败的茅草屋。 秦修。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目标了。 凡体。废物。神子的哥哥。 这些标签，每一个都充满了话题性。 在万众瞩目的大比擂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关系户”狠狠地踩在脚下，还有比这更完美的扬名立万的方式吗？ 这不仅是实力的展示，更是一种宣言！ 他萧辰，不敬神佛，不畏权贵！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想到这里，萧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而快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比那日，秦修在自己的“猛虎神拳”下，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茅草屋内。 秦修正盘膝而坐，他面前悬浮着弟弟送来的那个储物袋。 他并没有动用里面的丹药和灵石，不是看不上，而是有更好的用途。 他的心念，沉入脑海。 “韭菜面板”上，关于萧辰的第二条近期机缘，正清晰地显示着。 【近期机缘二（可收割）：一月后，于宗门大比，因展现出“不屈意志”与“惊人”的拳法天赋，被观战的内门长老‘云曦’看中，欲在赛后收为记名弟子。】 “不屈意志？惊人天赋？”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剧本，是时候进行第二次修改了。 他需要让萧辰的“表演”，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从“不屈的战士”，变成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点小小的“投资”。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储物袋上。 【因】：秦修将弟弟秦命赠予的储物袋（内含一品丹药三瓶，下品灵石五十块）置于面前。 第20章 你懂什么，这叫杀鸡儆猴！ 【果】（编辑后）：储物袋内的所有物品，其蕴含的灵力，将被因果律强制抽取、提纯、并压缩成一道无形的“增幅印记”。这道印记，将会在外门大比上，当萧辰对我发起挑战时，悄无声息地融入他体内，与我早已种下的“龙象”道标相结合。 其效果并非增强他的实力，而是将他那套《猛虎下山拳》的“表现力”，提升到极致。 他每一次出拳，都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虚假虎啸；每一次踢腿，都会带起五光十色的华丽光影。他打出的所谓“拳风”，将凝聚成一只栩栩如生，却毫无杀伤力的“光影猛虎”。 这只猛虎，不仅威风凛凛，甚至还能根据他拳招的变化，做出翻滚、跳跃、甚至扭动身体等高难度杂耍动作。 最终，在他自以为最巅峰的一击时，这只光影猛虎，会在万众瞩目之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喵”，然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他本人，则会因为灵力被这种华而不实的特效彻底抽空，而当场脱力，瘫软在地。 他那所谓的“不屈意志”，在众人眼中，将彻底沦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高精度、附带“精神污染”效果的自定义因果……】 【逻辑推演中……推演成功！本次编辑将彻底扭转天命之子‘萧辰’在关键人物‘云曦’心中的印象，并对其道心造成毁灭性打击，预计消耗150点因果点，是否确认？】 “确认。” 【编辑成功！已扣除150点因果点，当前因果点余额：370。】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修面前的储物袋，猛地一颤。 袋口无风自动，里面的丹药和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黯淡、灰败，最后“噗”的一声，化为了一堆毫无灵气的粉末。 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按照他的设定，编织成了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大网。 秦修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愈发精纯的青鸾真意，眼神平静如水。 弟弟的心意，用在弟弟的敌人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就在这时，茅屋的木门，被“砰”的一声，粗暴地推开。 萧辰站在门口，逆着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挑衅。 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要提前享受一下，猎物在自己面前颤抖的快感。 “秦修！”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附近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外门大比，敢不敢与我一战？”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间小小的茅屋门口。 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秦修从床榻上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迎着萧辰挑衅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茫然和怯弱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萧辰看来，这是懦弱，是恐惧，是面对强者时，无能为力的屈服。 他满意地笑了，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自以为潇洒的背影。 而茅屋内的秦修，在他转身的刹那，那“怯弱”的表情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导演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演员，完美进入角色时的，那种欣慰的笑容。 演员，已经就位了。 萧辰要挑战秦修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外门。 一时间，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灵兽园那个萧辰，要在大比上挑战秦命的哥哥。” “萧辰？就是那个最近声名鹊起，据说得了奇遇，修为大进的家伙？他挑战一个凡体干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懂什么，这叫杀鸡儆猴！秦命现在是宗主亲传，风头太盛，肯定有人不服。萧辰这是在拿他哥开刀，向所有人，甚至向秦命本人示威呢！” “有道理！一个新晋凝脉境，对战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体，这简直就是一场公开处刑啊！太狠了！” “可怜那秦修了，弟弟太优秀，反而给他招来了祸事。这下好了，要当着整个外门的面，被人打成狗了。” 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在这场风波中，萧辰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每天在灵兽园练拳都更加卖力了，虎啸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而作为风波的另一个主角，秦修，则仿佛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不再出门，整日待在茅草屋里，任凭外面风言风语，我自岿然不动。 在外人看来，这是破罐子破摔，是躲起来不敢见人。 只有秦修自己知道，他在为即将到来的“演出”，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将《焚天诀》的残篇，与自己原有的功法相互印证，对火焰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体内的青鸾真意，愈发凝练，仿佛一滴青色的琉璃，静静地悬浮在丹田气海之中，看似平静，却蕴含着焚山煮海的可怕力量。 他的修为，也在这一个月的沉淀中，水到渠成般地，悄然突破到了凝脉境二重。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他就像一张藏在暗处的蛛网，静静地等待着那只自以为是的飞蛾，一头撞上来。 时间，就在这般诡异的氛围中，飞速流逝。 一个月后，外门大比，正式开始。 云山宗外门，演武场。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人山人海。数千名外门弟子汇聚于此，将中央的十座擂台围得水泄不通。高高的观礼台上，外门的长老和执事们悉数到场，神情肃穆。 在长老席位中，有一位女子，格外引人注目。 她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身段婀娜，面容清冷，气质如空谷幽兰，正是内门长老云曦。她虽是内门长老，但偶尔也会关注外门大比，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可造之材。 今天的她，就是听闻了“萧辰”这个名字，特意前来看看的。 一个杂役出身，却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到凝脉境，并且敢于挑战权贵（在她看来，秦修代表的就是秦命的脸面），这种不畏强权、意志坚韧的苗子，正是她所欣赏的。 “铛——！” 一声悠扬的钟鸣，响彻全场。 主持大比的执事长老，飞身落在中央主擂台上，声如洪钟：“云山宗外门大比，现在开始！按抽签顺序，弟子上台比试！” 一场场比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拳风呼啸，灵光闪烁，弟子们的喝彩声与惊呼声此起彼伏。 第21章 开始你的表演 终于，轮到了七号擂台。 “下一场，灵兽园弟子，萧辰，对战，灵兽园弟子，秦修！” 当执事念出这两个名字时，整个喧闹的广场，都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部聚焦到了七号擂台之上。 正戏，要开始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萧辰深吸一口气，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身形如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中央。 他一身崭新的青色武服，身姿挺拔，双目神光湛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凝脉境强者独有的气息，以及一股一往无前的强大自信。 “好！” “萧师兄威武！”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喝彩声。 观礼台上，云曦长老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许。单是这份气度，就远超同辈。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擂台的另一侧。 秦修，上场了。 他没有萧辰那般花哨的动作，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一步一步，顺着石阶，慢慢地走上了擂台。 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布衣，身形在宽大的擂台上，显得有些单薄。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甚至有些空洞，仿佛还没睡醒，被硬拉来凑数的一般。 “噗嗤……” 台下，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哄笑声便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这就是那个凡体？看他那样子，腿是不是都在发抖？” “完了，我感觉萧辰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他。” “这还打什么？直接认输算了，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观礼台上，云曦长老好看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她看着台上的秦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不屑。 烂泥扶不上墙。 擂台上，萧辰看着秦修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极致的反差，才能凸显出他的强大！ 他朝着秦修，傲然地勾了勾手指。 “秦修，我知道你没有修为，我也不欺负你。这样吧，我让你先出手，免得别人说我萧辰，胜之不武。” 他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仁慈”。 秦修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萧辰，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轻声问道：“真的？那我出手了，你可别后悔。” “哈哈哈！”萧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后悔？我萧辰的字典里，就没……” 他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秦修动了。 他并没有冲过来，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下一刻，他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萧辰的身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萧辰的后心上。 快！ 太快了！ 快到台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快到萧辰脸上的笑容，都还僵硬在嘴角！ 只有观礼台上的几位长老，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瞳孔剧烈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是……什么身法？！” 萧辰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轰然倒竖！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根手指，明明只是轻轻地搭着，却仿佛蕴含着一座火山般恐怖的力量。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能将自己的心脏，连同五脏六腑，一起震成粉末！ 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秦修那平淡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现在，轮到你出手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 平淡的话语，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萧辰那因狂傲而极度膨胀的气球。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那根手指，明明只是轻轻搭在他的后心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道，却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从天而降的太古神山给死死压住。他毫不怀疑，只要对方的指尖微微一颤，自己的心脏就会像一颗脆弱的鸡蛋，被瞬间碾得粉碎。 这是什么？ 这不可能！ 他不是凡体吗？他不是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的废物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为什么会给我带来如此恐怖的死亡威胁？！ 无数个念头如同奔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将他所有的理智与骄傲都轰击得七零八落。他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一个滑稽而扭曲的表情，冷汗如同溪流一般，从额角滑落，瞬间浸湿了衣领。 整个七号擂台，连同周围的空气，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台下的数千弟子，绝大多数都还处在茫然之中。他们只看到秦修的身影晃了一下，然后就出现在了萧辰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没看清。但他们能看到萧辰那副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能感觉到那骤然凝滞的气氛。 “怎么回事？萧师兄怎么不动了？” “不知道啊，那个秦修……他做了什么？” 观礼台上，那几位外门长老脸上的惊骇之色，却比萧辰本人还要浓烈。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简单的身法，那是一种对空间近乎本能的利用，没有丝毫灵力外泄，纯粹是肉身力量与技巧的极致展现！一个凡体，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云曦长老那清冷的面容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那双宛如秋水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擂台上那个身形单薄的灰衣少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这死寂之中，秦修收回了手指，向后退了两步，重新拉开了距离。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带着几分茫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错觉。 “你……你怎么了？”他甚至还带着一丝“关切”地问道，“不是你让我先出手的吗？怎么吓成这样？” 身后那如山般的压力骤然消失，萧辰如同溺水之人猛地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剧烈地喘息起来。秦修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自尊心上。 吓成这样？ 他居然说我吓成这样？！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股狂怒的血气直冲头顶，瞬间压过了那残存的恐惧。他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地瞪着秦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在心中疯狂地为自己寻找着理由，“这小子一定是修炼了某种极其耗费精血的魔门秘术，只能用一次！刚刚那一下，就是他全部的底牌！他想用这种方式吓住我，让我不战而降！好阴险的废物！他现在肯定已经是外强中干了！” 第22章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在萧辰的认知里，秦修必须是废物，自己必须是天命所归。所以，这个理由，无疑是完美的。 想通了这一点的萧辰，心中的恐惧彻底被鄙夷与愤怒所取代。 “哼！装神弄鬼！”他狞笑一声，体内的伪·青鸾灵火疯狂运转，“差点就被你这个废物给骗了！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动了！ “猛虎下山！” 萧辰一声爆喝，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骤然弹射而出。他一拳轰出，拳风呼啸，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体内的那道由秦修亲手“投资”的增幅印记，悄然激活了！ “嗷——！” 一声响彻云霄，威猛绝伦的虎啸，毫无征兆地从他的拳头上爆发出来，声浪滚滚，震得整个演武场的弟子都耳膜生疼！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拳头的前方，一团刺目的金色光影骤然亮起，迅速凝聚成一个磨盘大小的猛虎头颅！这虎头栩栩如生，双目圆瞪，鬃毛飞扬，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光影构成的獠牙闪烁着骇人的寒光！ “我的天！” “这是什么拳法？拳意化形？！这……这是传说中的境界啊！” “萧师兄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华丽到极致的一幕给彻底震撼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他们眼中，这就是神仙手段！ 就连观礼台上的长老们，也再次被惊得站了起来。 “不对！灵力波动很弱！这只是凝脉境一重的力量，怎么可能造成如此异象？”一位长老满脸困惑。 云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看得分明，那光影虎头虽然威势惊人，却华而不实，内里空空荡荡，更像是一种……障眼法？可这障眼法也太逼真了！ 而作为攻击目标的秦修，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吓傻的角色。他“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后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仿佛随时都会被那只光影虎头一口吞噬。 看到秦修这副模样，又听到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声，萧辰的自信心瞬间膨胀到了顶点！ “哈哈哈哈！废物，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他狂笑着，拳势更猛，“给我死！” 光影虎头咆哮着，朝着秦修当头罩下！ 秦修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错，这特效，值回票价了。弟弟送的那些丹药和灵石，果然没有白费。 眼看那虎头就要撞上秦修，秦修脚下一个“趔趄”，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堪堪躲了过去。 “轰！” 光影虎头擦着他的身体，重重地轰在了他身后的擂台地面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碎石纷飞的场面。 那威猛的虎头，撞在坚硬的青石上，只是“噗”的一声，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光点，煞是好看。 擂台地面，完好无损，连一丝划痕都没有。 全场：“……”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雷声大，雨点小？ 不，这连雨点都没有，就是听了个响，看了个光污染。 萧辰也愣了一下，但他立刻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神功自晦！真正的力量，全部内敛，不伤外物，只会对生灵造成毁灭性打击！一定是这样！” 他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看着“侥幸”躲过一劫的秦修，脸上的残忍之色更浓。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再接我一招！黑虎掏心！” 他再次欺身而上，这一次，特效更加华丽！随着他拳头挥出，不仅有虎啸，甚至还有阵阵风雷之声相伴！他整个人都被一层金色的光焰包裹，仿佛一尊降世的战神，威风凛凛！ 秦修依旧“狼狈”地躲闪着，时而“惊险”地侧身，时而“屁滚尿流”地翻滚，每一次都在毫厘之间躲开萧辰的攻击。 于是，七号擂台上，便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 一个浑身发光，拳脚生风，虎啸龙吟不断，仿佛在表演什么惊天神通。 另一个则衣衫普通，抱头鼠窜，滚地葫芦，姿势难看到了极点。 偏偏那个浑身发光的，打了半天，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擂台地面倒是被他轰出的光点，弄得跟戏台子一样，五光十色，闪闪发亮。 台下的弟子们，从最初的震惊，到中途的疑惑，再到现在的……表情古怪。 他们好像……有点看明白了。 这萧师兄，好像……光会叫，没啥力气啊？ “够了！”萧辰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猛地后撤一步，双手在胸前合拢，摆出一个极其复杂的起手式，全身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 “秦修！这是我领悟的至强一式！能死在这一招下，是你的荣幸！” “猛虎！降世！” 他将双掌猛地向前推出！ 刹那间，万丈金光，冲天而起！ 金光璀璨，几乎将整个演武场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微微眯起。在那光芒的中心，一个庞大的轮廓，正在迅速凝聚成型。 那是一头完整的猛虎！ 一头完全由光影构成的，体长超过三丈的巨型猛虎！ 它通体流淌着金色的光焰，每一根鬃毛都清晰可见，四肢粗壮有力，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萧辰的身前，一双光芒构成的眼眸，漠然地注视着前方那个渺小的灰衣身影，散发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无上威压！ “嗷——！！！”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实，都要洪亮！声浪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被震得气血翻涌，脸色发白。 这一下，所有刚刚升起的疑虑，似乎又被这无与伦比的视觉与听觉冲击给彻底打消了。 “这……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太可怕了！这只虎，我感觉它一口就能把我吞了！” “萧师兄隐藏得好深！原来前面的都只是试探！” 台下的惊叹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真真切切的恐惧。 萧辰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凝聚出这只光影巨虎，对他消耗巨大。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得意。他感受着身后巨虎传来的那股“磅礴”气势，感受着全场投来的敬畏目光，他觉得自己就是此刻世界的主宰！ “秦修，结束了！”他遥遥一指，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给我……将他撕成碎片！” 得到指令，那只光影巨虎动了。 它并没有像猛兽一样直接扑出，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动作。 第23章 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笑死我了！ 它先是优雅地伸了一个懒腰，金色的光影身躯舒展成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它前爪在空中灵巧地拨弄了两下，像是在热身。紧接着，它居然在半空中，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金色的尾巴甩出一连串绚丽的光点，姿态优美，动作流畅，充满了……杂耍的韵味。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只老虎，它在干嘛？它是在跳舞吗？ 观礼台上，一位长老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另一位长老，则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出现了幻觉。 云曦长老那张清冷的俏脸，此刻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她修行百年，见过的奇人异事不计其数，但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萧辰也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那只正在空中尽情展现自己“柔韧性”的巨虎，大脑直接宕机。 剧本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霸气无双，一击必杀吗？怎么变成马戏团表演了？！ 而那只光影巨虎，在完成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似乎是觉得热身完毕，终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秦修身上。 它仰天，张开了血盆大口，整个演武场的光线都仿佛被它吸了进去，一股毁灭性的气息，开始在它口中酝酿！ 来了！最终一击！ 所有人，包括萧辰，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秦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着那只凝聚了全部特效，即将发出最后一吼的巨虎，眼中闪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导演对作品收官前的最后审视。 光影巨虎的口中，能量汇聚到了极致，金光刺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听到一声毁天灭地的咆哮时。 一个清脆、软糯、甚至还带着点奶声奶气的声音，通过那只威猛的虎口，清晰无比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 “喵～” ……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间，也仿佛在这一声“喵”中，彻底凝固。 演武场上，数千名弟子，上百名执事，十数位长老，包括高高在上的云曦，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震惊、茫然、不可置信…… 那声“喵”，不大，却像是一把无形的重锤，精准而又无情地，敲碎了所有人的世界观。 那只威风凛凛，霸气绝伦的光影巨虎，在发出了这声足以载入云山宗史册的叫声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然后，如同被戳破的幻影一般，“噗”的一声，化作了漫天绚烂的金色光点，纷纷扬扬地洒下，像一场盛大的烟花落幕，美丽而……虚幻。 擂台上，萧辰还保持着双手前推的姿势，整个人，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他体内的灵力，在刚刚那一场华丽到极致的特效表演中，被抽取得一干二净。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噗通。”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瘫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刚刚那一声“喵”给一起带走了。 死寂。 演武场上，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噗嗤……”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弟子实在没憋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这声笑，就像是一颗投入滚油中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喵？他刚刚是叫了一声喵吗？” “我的肚子！哎哟我的肚子！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笑死我了！” “猛虎降世？我看是萌虎降世吧！哈哈哈哈！” “天才！这萧辰真是个万年不遇的搞笑天才！他不是来比武的，他是来给我们说相声的吧！” 山崩海啸般的爆笑声，席卷了整个演武场。无数弟子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捶地，眼泪都飙了出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鄙夷。 之前有多震撼，现在就有多可笑。 之前有多敬畏，现在就有多轻蔑。 观礼台上，几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长老，此刻也是面皮涨红，肩膀一抖一抖的，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异常辛苦。主持大比的执事长老，更是把脸转向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长老的威严。 唯有云曦，没有笑。 她那张清冷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她看着擂台上那个瘫倒在地，如同小丑一般的萧辰，眼神中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与厌恶。 哗众取宠，道心已毁，不堪造就！ 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人产生过一丝兴趣，都是对自己眼光的一种侮辱。 在全场的哄笑声中，秦修缓缓走到了瘫软在地的萧辰面前，低头看着他。 他蹲下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关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萧辰的胳膊。 “喂，你……还好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萧辰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哇——！” 萧辰猛地转过头，看着秦修那张“真诚”的脸，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屈辱、愤怒与绝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脑袋一歪，直接气晕了过去。 萧辰，晕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活活气晕了过去。 这无疑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句号。 全场的爆笑声，因此而短暂地停滞了一瞬，随即以更加猛烈的方式，再度爆发开来。 “打不过，就吐血装死？这萧辰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心性如此之差，以后还怎么在修仙路上走下去？我看是废了。” “今日一战，必将成为我云山宗百年来的最大笑谈！” 主持大比的执事长老，此刻终于找到了台阶下。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飞身落在擂台上，高声宣布：“七号擂台，秦修，胜！”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 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总算结束了。 很快，便有两位杂役弟子上台，像拖死狗一样，将昏迷不醒的萧辰给拖了下去。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一位长老或执事，多看他一眼。 一个沦为笑柄的废物，已经失去了所有被关注的价值。 随着胜负已分，所有人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全部聚焦到了擂台上那个唯一站立的身影上。 秦修。 如果说之前，众人看他，是看一个笑话，一个凡体废物。 那么现在，众人的眼神，则变得无比复杂。 畏惧、困惑、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畏。 没人是傻子。 第24章 内门弟子第一人啊！他来找秦修干什么？ 萧辰的表现虽然滑稽，但他凝脉境一重的修为是实打实的。可秦修，一个公认的凡体，却能在对方那般“狂风暴雨”的攻势下，毫发无损，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碰到。 那鬼魅般的身法，那从容不迫的姿态，那最后逼得对手当场气绝的手段……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诡异。 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体吗？ 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再也不敢嘲笑这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少年，因为未知，往往比已知的强大，更令人恐惧。 观礼台上，云曦长老深深地看了一眼擂台上的秦修，那眼神中，第一次没有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审视与不解。她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但她知道，这个秦修，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没有再停留，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月白色的流光，悄然离开了演武场。 萧辰这颗棋子，已经废了。但她对秦修这个人，却产生了一丝新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兴趣。 秦修对周围的目光恍若未觉，他平静地走下擂台，混入人群，朝着演武场的出口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自动向两边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那些曾经对他指指点点的外门弟子，此刻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导演，永远是隐藏在幕后的。 演员已经退场，他这个导演，也该离开了。 韭菜的收割，很成功。不仅粉碎了萧辰的机缘，扭曲了他在关键人物心中的印象，更是通过这一场“表演”，为自己塑造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保护色。以后，想必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随意招惹他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人群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身材高大，一袭锦衣华服，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股属于内门弟子，并且是内门弟子中佼佼者的强大气息，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几分。 首席大弟子，楚天凡。 秦修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对方。 楚天凡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弟子的一阵骚动。 “是楚师兄！他怎么也来了？” “首席大弟子，那可是内门弟子第一人啊！他来找秦修干什么？” 楚天凡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审视着秦修，似乎想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就是秦命的哥哥？” “是。”秦修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楚天凡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有点意思。刚刚那场比试，我都看见了。手段很特别，可惜，终究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在他看来，秦修不过是靠着某种诡异的秘术，戏耍了一个废物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秦修没有反驳，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他的沉默，在楚天凡看来，便是默认。 楚天凡的眼神，越过秦修，望向了云山宗深处，那云雾缭绕的主峰方向，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神品道骨，的确是万年不遇。宗主爱才，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也能理解。只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秦修的脸上，那眼神，陡然变得冰冷了几分。 “天赋，不等于实力。更不等于，地位。云山宗，有云山宗的规矩。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这根木头，有时候太硬了，就容易折断。” 这番话，看似是在点评秦命，实则每一个字，都是说给秦修听的。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他在警告秦命，不要仗着有宗主撑腰，就挑战他这个首席大弟子的权威。 他在威胁秦修，你弟弟的把柄，就握在我手里。 秦修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韭菜的剧本刚落幕，新的反派角色，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登场了。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惶恐和敬畏的表情。 “多谢楚师兄教诲。”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师兄的话，我……我一定转告给秦命。” 看到秦修这副“识时务”的模样，楚天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敲打一只蝼蚁，来震慑一头幼虎，这种感觉，很不错。 “你好自为之。” 他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看秦修一眼，转身，在一众外门弟子敬畏的目光中，昂首离去。 直到楚天凡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群尽头，秦修才缓缓直起身子。 他脸上的惶恐与敬畏，如同潮水般褪去，恢复了那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 只是在他的眼底深处，一抹比寒冰更加森冷的杀意，一闪而逝。 他不喜欢麻烦。 更不喜欢，有人将主意，打到他弟弟身上。 这个楚天凡，在他的剧本里，原本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但现在，他主动为自己，申请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一个……死人的角色。 秦修转身，继续朝外走去。他的脚步不快，却异常坚定。 弟弟的成长，需要磨刀石。 但有些石头，太碍眼，也太脏。 在弟弟用上之前，需要他这个做哥哥的，先把它擦拭干净。 或者说……直接敲碎。 演武场上的风波，最终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闹剧形式收场。 秦修的名字，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外门弟子的心里。 他没有成为笑柄，反而成了一个谜，一个禁忌。 回到灵兽园那间熟悉的茅草屋，秦修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已经截然不同。以往是鄙夷和怜悯，如今，只剩下敬畏与躲闪。就连隔壁那几户平日里最喜欢嚼舌根的弟子，此刻也是大门紧闭，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惹来这位“神秘高手”的注意。 秦修对此毫不在意，他关上门，盘膝坐在草席上，心神沉入脑海。 一块淡蓝色的光幕，悄然浮现。 【因果编辑器】 【宿主：秦修】 【修为：凝脉境二重】 【功法：《龙象镇狱功》（玄阶上品）、《焚天诀》（残篇）……】 【因果点：350点】 【韭菜面板】 【一号韭菜：萧辰】 【状态：天命光环破碎，道心崩毁，气运值跌落谷底，已彻底沦为废人，失去收割价值。】 【综合评价：本次收割操作堪称完美，以最小的投入，撬动了最大的因果链条，不仅摧毁了目标的武道根基，更扭曲了其在关键人物（云曦）心中的印象，并成功为宿主塑造了“神秘莫测”的保护人设。】 【奖励结算：获得因果点200点。】 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三百五十点因果点，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仅可以用来优化功法，甚至可以进行一次小范围的因果编辑了。 第25章 山人自有妙计 他的目光从“萧辰”那一行灰暗的字迹上扫过，没有丝毫怜悯。棋子，用废了，就该被丢弃。 心念一动，一个新的空白栏位出现在了韭菜面板上。 秦修的脑海中，浮现出楚天凡那张倨傲的脸，以及那句冰冷的警告。 他伸出手指，在空白栏位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楚天凡”三个字。 然而，面板上并未像锁定萧辰时那样，浮现出详细的“天命之子”信息。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新目标：楚天凡】 【身份：云山宗首席大弟子】 【威胁等级：中】 【类型：精英级踏脚石】 “踏脚石么……”秦修若有所思。 看来，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天命之子。更多的人，不过是主角崛起路上，用来彰显其强大的垫脚石而已。楚天凡，就是这样一块为秦命准备的石头。 只不过，这块石头，现在有点碍眼。 “哥！” 屋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了秦修的思绪。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秦命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一袭白衣，眉眼间英气逼人，但此刻却写满了怒火与担忧。 “哥，你没事吧？”他冲到秦修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生怕他少了一根汗毛。 “我能有什么事。”秦修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我听说了！那个叫萧辰的废物，竟敢在大比上挑衅你！”秦命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还有那个楚天凡！他是不是也找你麻烦了？他以为他是谁？首席大弟子了不起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说着，他霍然起身，一股属于神品道骨的强大气息不受控制地溢散开来，将屋内的桌椅都震得嗡嗡作响。 “坐下。” 秦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命身上的气势一滞，有些不甘地，但还是乖乖地坐了回去，像一头被顺了毛的愤怒小狮子。 “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秦修给他倒了杯水，语气平静，“楚天凡是首席大弟子，凝脉境九重的修为，在内门根基深厚。你现在去找他，除了当众斗殴，被宗门长老各打五十大板，还能有什么结果？”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他都欺负到你头上了！”秦命憋着一口气，脸都涨红了。 秦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温暖，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当然不会告诉弟弟，自己已经把楚天凡预定成了下一个剧本的主角。 他换了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为弟弟分析着局势。 “一把好刀，需要一块好的磨刀石才能变得锋利。楚天凡这个人，心高气傲，嫉贤妒能，他视你为眼中钉，这块磨刀石，迟早是要和你碰上的。” 秦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仿佛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在教导自己的孩子如何捕猎。 “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在宗门里，众目睽睽之下。你要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只有你们两个人，谁也无法插手，可以让他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而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他彻底碾碎的机会。” 秦命愣住了。 他从未听过哥哥说出这样一番话。这番话里，没有愤怒，没有冲动，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理智，和一种对局势的绝对掌控。 他看着哥哥平静的眼眸，那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让他那颗暴躁不安的心，奇迹般地，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哥，我懂了。”秦命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怒火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狼一般的，冰冷而专注的杀意。 看到弟弟的变化，秦修满意地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这是凝元丹，你拿去。别总想着跟人争强斗狠，把修为提上去，才是根本。” 这玉瓶里的丹药，是他用因果点，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最基础的丹药，再用自己收割来的那些天材地宝，提纯优化过的，药效远胜宗门发的那些。 “哥，你哪来……”秦命有些惊讶。 “山人自有妙计。”秦修不愿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修炼。记住，猎人，要有耐心。” 秦命拿着玉瓶，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润，又看了看哥哥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不再多问，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哥，你放心。” 说完，他转身离去。他的脚步，比来时沉稳了许多。 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秦修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敛去。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脑海中的光幕，看着“楚天凡”那三个字，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磨刀石……也分很多种。” “有些，是用来磨刀的。而有些，注定是要被刀，砍得粉碎的。” 他伸出手指，在楚天凡的名字下面，轻轻一点。 【是否消耗50点因果点，锁定目标“楚天凡”近期关键机缘？】 “是。” 光幕闪烁，一行新的信息，缓缓浮现。 【目标：楚天凡】 【近期关键机缘：一个月后，青木秘境开启，目标将前往秘境深处的‘碧落潭’，采摘百年一熟的‘碧心琉璃果’，用以冲击化神境瓶颈。】 青木秘境…… 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舞台，已经为他搭好了。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外门大比的风波，早已被新的谈资所取代。秦修这个名字，也渐渐淡出了大多数人的视线，重新变回了那个在灵兽园里毫不起眼的存在。 他深居简出，每日除了喂养灵兽，便是待在茅草屋里静坐。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凡体。 只有秦修自己知道，这一个月里，他的实力，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百点因果点，被他毫不犹豫地全部投入到了《龙象镇狱功》的优化上。 【《龙象镇狱功》优化成功，品阶提升至地阶下品。】 【第一层“龙象之力”圆满，宿主肉身力量大幅提升，气血如烘炉，可觉醒神通：龙象微粒。】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秦修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每一颗细胞，仿佛都化作了一头微小的龙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甚至有种感觉，现在若是一拳打出，不动用任何灵力，单凭肉身，就能将一座小山轰平。 他的修为，也在这股庞大的气血滋养下，悄然突破到了凝脉境三重。 这种藏在暗处，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强的感觉，让他无比着迷。 第26章 公报私仇，想借秘境之手，除掉秦命！ 当然，在默默变强的同时，他也没忘了自己那棵被收割废了的“一号韭菜”。 这一个月里，萧辰的日子，过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凄惨。 自从大比上丢人现眼，气晕过去之后，他便彻底成了整个外门的笑柄。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模仿着那声足以让他记一辈子的“喵”。 他试图发奋修炼，找回场子，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那团“青鸾兽火”本源，不知为何，变得驳杂不堪，非但无法助他修行，反而时常与他自身的灵力产生冲突，让他痛苦不堪。 道心已毁，根基已废。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变得面容枯槁，眼神麻木，整日浑浑噩噩，像一具行尸走肉。 偶尔，他也会撞上一些“小机缘”。 比如，在打扫兽栏时，无意间从一堆粪便里，翻出了一块闪烁着微光的石头，他以为是某种珍稀矿石，欣喜若狂地藏进怀里。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秦修便会像散步一样路过。 【因】萧辰捡到一块蕴含微弱灵气的“荧光石”。 【果（编辑后）】他怀里的石头，会因为与他紊乱的灵力产生反应，变得滚烫无比，烫得他失手掉落在地，刚好滚到我的脚边。 秦修会弯腰捡起那块还带着“余温”的石头，在萧辰那呆滞而绝望的目光中，一脸“困惑”地自言自语：“咦？这不是茅房里用来照明的石头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完，随手将其丢进了旁边的草丛。 每一次，都是如此。 仿佛上天都在跟他开玩笑，给了他一丝希望，又立刻用最残酷的方式，将那丝希望碾得粉碎。 这种反复的折磨，比一刀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而秦修，则乐此不疲地，从他身上榨取着最后几点残存的因果点，积少成多。 终于，一个月后，一则消息，打破了宗门的平静。 “青木秘境，将于三日后开启！所有内门弟子，皆可进入其中历练，寻找机缘！” 这则消息一出，整个内门都沸腾了。 青木秘境，是云山宗掌握的一处小型秘境，里面草木丰茂，灵气充裕，生长着许多外界罕见的天材地宝，是内门弟子们最期待的历练之地。 当然，机缘，往往也伴随着危险。 秘境之中，妖兽横行，更有许多天然的禁制与险地，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 秦命，作为宗主亲传，自然也在进入的名单之列。 这一个月，他谨记着哥哥的话，闭门苦修，心性沉稳了许多。在海量资源的堆砌和神品道骨的加持下，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然达到了凝脉境七重，距离楚天凡的九重，也只差两步之遥。 他的崛起，让楚天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威胁。 在秘境开启前的动员会上，楚天凡作为首席大弟子，负责分配各个队伍的探索区域。 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位师弟师妹，最后，落在了秦命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秦命师弟，天赋异禀，修为精进，实乃我辈楷模。”楚天凡的声音朗朗，传遍全场，“所谓能者多劳，此次秘境开启，最为凶险的黑风谷区域，就交由秦师弟的队伍来负责探索了，望师弟不负宗主厚望，为我等斩妖除魔，寻得重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黑风谷，那是青木秘境中有名的死地！里面不仅有堪比凝脉境巅峰的妖兽“黑风妖狼”盘踞，更常年刮着能侵蚀灵力护罩的罡风，便是楚天凡自己，也不敢轻易涉足。 这哪是委以重任，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想借秘境之手，除掉秦命！ 所有人都看出了楚天凡的险恶用心，但无人敢出声反驳。 秦命的几个队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秦命自己，却是面沉如水。他抬起头，迎上楚天凡那挑衅的目光，眼神冰冷，却只是平静地抱了抱拳。 “谨遵楚师兄安排。” 他没有愤怒，没有反驳，就这么平静地，接下了这个死亡任务。 这一个月，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少年了。 楚天凡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心中冷笑更甚。 装模作样！进了黑风谷，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他并不知道，他这番自以为高明的安排，正完美地，落入了另一个人的剧本之中。 灵兽园的茅草屋里。 秦修看着光幕上，关于“青木秘境”的详细地图，以及那条通往“碧落潭”的隐秘路线，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他还想着，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将楚天凡和秦命，引到同一个地方去。 现在看来，这个楚天凡，真是个贴心的好演员，主动为自己的落幕，铺好了所有的道路。 他伸出手指，在光幕上轻轻一点。 【因果编辑器】启动。 【因】楚天凡进入青木秘境后，将独自一人，按照密图前往“碧落潭”采摘“碧心琉璃果”。 【果（编辑后）】他所持的密图上，关于“碧落潭”的位置，将出现一丝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偏移。这个偏移，将使他最终抵达的地点，从安全的潭边，变成潭底一头沉睡了三百年的“碧水玄蛇”的巢穴。同时，为了避免有外人打扰，我将编辑因果，让“碧落潭”周围百里，所有妖兽的气息，暂时隐匿，形成一片绝对的“安全区”。 一片绝对安全的区域。 一片……最适合杀人的区域。 做完这一切，秦修关闭了光幕，缓缓站起身，推开门，看向了内门主峰的方向。 那里，内门弟子们已经集结完毕，一道道灵光冲天而起，化作流光，飞向了宗门后山，那处连接着秘境的空间节点。 “老弟，你的磨刀石，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希望你，能把它，磨得锋利一些。” 他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带着一丝导演对即将开场的精彩大戏的，淡淡期待。 青木秘境，天色永远是灰蒙蒙的。 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朽与泥土混合的气息。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妖兽的嘶吼，给这片原始的丛林，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一进入秘境，内门弟子们便迅速分成了数十个小队，朝着各自负责的区域散去。 秦命的小队，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秦……秦师兄，我们真的要去黑风谷吗？”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弟子，声音发颤地问道。 其余几人，也是面露恐惧。 秦命看了一眼地图，又看了看他们，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们，就在这外围区域活动，不要深入。我一个人去。” “什么？！”几人闻言大惊，“那怎么行！楚师兄把任务交给我们整个小队，我们……” 第27章 让你知道，谁才是云山宗未来的主人！ “这是命令。”秦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去了，只会是送死，还会拖累我。”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羞愧地低下了头。 秦命不再理会他们，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一晃，便如一道离弦之箭，独自一人，朝着黑风谷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黑风谷里的那些妖兽。 在进入秘境之前，哥哥曾悄悄塞给他一枚玉简。玉简里，没有功法，没有叮嘱，只有一张地图，和地图上一个用红点标记出来的，名为“碧落潭”的地方。 哥哥只说了一句话：“楚天凡，会去那里。” 另一边，楚天凡在与大部队分开后，便立刻甩开了自己的几名跟班，叮嘱他们在原地等候，自己则迫不及待地，独自一人，朝着密图上标记的方向潜行而去。 “碧心琉璃果”，这等能助他突破化神境的天材地宝，他绝不容许第二个人染指。 他的身法极快，在林间穿梭，如同一道青色的影子。 一路上，他惊奇地发现，这秘境深处，竟是出奇的安静。别说强大的妖兽，就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 “看来我运气不错，此地的妖王今日正好外出巡视了。” 楚天凡心中暗喜，愈发觉得是上天都在助他。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手中的那张家传密图上，有一条细微的纹路，与记忆中的，产生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偏差。 很快，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巨大水潭，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潭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碧绿色，深不见底，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死寂得令人心慌。 “就是这里，碧落潭！” 楚天凡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他能感觉到，潭水深处，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正是“碧心琉璃果”成熟时散发的气息。 他没有丝毫犹豫，屏住呼吸，催动灵力护罩，一个猛子，便扎进了冰冷的潭水之中。 就在他入水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潭边的树梢上。 正是秦命。 他看着楚天凡消失的水面，眼神冰冷如刀。他没有急着下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 潭水之下，楚天凡飞速下潜。 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而且越往下，光线越是昏暗，水压也越来越大。 终于，在下潜了近千米后，他看到了一抹璀璨的霞光。 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一株通体如琉璃般剔透的奇特植物，正静静地生长着。植物的顶端，结着一枚拳头大小，流光溢彩的果实，正是碧心琉璃果！ 而在那果实的旁边…… 楚天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里，盘踞着一头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碧绿色鳞甲，水桶般粗细，长达百米的巨蛇！它似乎正在沉睡，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碧水玄蛇！一头货真价实的，堪比化神境初期的妖王！ “怎么会……密图上明明说，此地绝无妖兽守护！” 楚天凡亡魂皆冒，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逃，可那碧心琉璃果的诱惑，又让他无法挪动脚步。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那头碧水玄蛇巨大的眼皮，猛地睁开！一双黄金浇铸般的竖瞳，死死地锁定了他！ “吼！” 一声无声的咆哮，在水中化作恐怖的冲击波，狠狠地撞在了楚天凡的护身灵罩上。 “噗！” 楚天凡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倒飞出去。 化神境妖王的威压，根本不是他一个凝脉境可以抗衡的！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贪念，转身就要往上逃窜。 可碧水玄蛇哪里会放过他这个打扰自己清梦的入侵者，巨大的蛇尾一甩，如同擎天之柱，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横扫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的剑光，从斜刺里亮起，如同一道天外飞仙，精准地点在了那蛇尾的侧面。 “轰！” 巨大的力量将蛇尾荡开了一丝，也为楚天凡争取到了一个喘息之机。 楚天凡惊魂未定地回头，正好看见秦命手持一柄灵剑，悬浮在不远处，神情冷峻。 “是你？”楚天凡又惊又怒，“你跟踪我？！” “楚师兄，你不是让我来黑风谷斩妖除魔吗？”秦命的声音，在水中通过灵力传递过来，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这头妖王，够资格了吗？” “你！”楚天凡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这个秦命，不知用什么方法，知道了自己的行踪，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想借妖王之手杀了自己！ “好！好一个秦命！好歹毒的心思！”楚天凡怒极反笑，“既然你自己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他不再逃跑，反而转身，与那碧水玄蛇形成了一个夹角，将秦命包围了起来。 他看得出，秦命的修为不过凝脉境七重，比自己还低。只要自己拖住他，等碧水玄蛇将他重创，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不仅能除掉心腹大患，还能得到妖丹和灵果！ 一瞬间，他便定下了这条毒计。 “杀！” 楚天凡一声爆喝，率先发难，一剑刺出，剑光如瀑，卷向秦命。 碧水玄蛇也嘶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碧绿色的毒液，腐蚀着周围的一切。 秦命瞬间陷入了绝境。 他脸色凝重，将神品道骨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剑光挥洒，勉力抵挡着来自两方的攻击。 但他毕竟修为差了一截，又是在水中，行动受限。 不过十几个回合，他便被楚天凡一剑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潭水。碧水玄蛇闻到血腥味，变得更加狂暴，巨大的蛇躯猛地撞来。 秦命躲闪不及，被蛇身擦中，整个人如炮弹般被撞飞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远处的石壁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哈哈哈！废物！这就是神品道骨？也不过如此！” 楚天凡见状狂笑，眼中杀机毕露，提着剑，一步步逼近。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云山宗未来的主人！”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灵力疯狂汇聚，就要斩下这致命一击。 重伤倒地的秦命，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剑锋，感受着那死亡的威胁，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一股疯狂的火焰。 他想起了哥哥的话。 “一个……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他彻底碾碎的机会。” 就是现在！ “啊——！” 第28章 你的妖丹，我要了 秦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体内的神品道骨，在生死危机的刺激下，彻底爆发了！ 一股远超他自身修为的，神圣而浩瀚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他体内轰然涌出！ 他的身后，隐约浮现出一尊看不清面容的，顶天立地的神王虚影！ “这……这是什么？！” 楚天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像一只蝼蚁！ 秦命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无视了身上的伤势，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惊天的声势，却仿佛引动了整片水域的力量，朴实无华，却又霸道绝伦！ 楚天凡仓促间横剑抵挡。 “咔嚓！” 他引以为傲的上品灵剑，在那只拳头下，如同朽木一般，寸寸断裂！ 拳势不止，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楚天凡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水袋，在一瞬间，被那股无法抗拒的神圣力量，从内到外，彻底震成了漫天血雾。 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一拳，首席大弟子，死！ 那头原本凶悍的碧水玄蛇，在感受到那股神王气息的瞬间，便僵在了原地，巨大的蛇瞳中，充满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神圣的力量潮水般退去。 秦命“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从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 强行催动超出自身极限的力量，让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环顾四周，潭水被血雾染得一片殷红。 楚天凡，已经尸骨无存。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沾满了血迹的拳头，眼神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 杀人了。 他亲手，将一个同门师兄，打得神魂俱灭。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似乎并不讨厌。 一股冰冷而狠厉的气息，开始在他的心底，悄然滋生。 潭水，殷红如血。 浓郁的血腥味在水中弥漫开来，刺激着秦命的鼻腔，也搅动着他那颗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搏杀的心。 楚天凡死了。 被他一拳，轰成了漫天血雾，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没能留下。 秦命单膝跪在潭底的淤泥里，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神品道骨爆发出的神圣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近乎被抽空的灵力和撕裂般的剧痛。他内视己身，经脉多处断裂，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 这是强行催动超越自身极限力量的代价。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那只依旧紧握的拳头。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血迹，那是楚天凡的血。 杀人了。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不是没有杀过妖兽，双手也曾沾染过鲜血。但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同门师兄，这还是第一次。 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恶心，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和畅快。 他的心中，一片空洞的茫然。 就好像……他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聒噪的虫子。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心悸。一股冰冷、狠厉的气息，仿佛是从他骨髓深处滋生出来的藤蔓，开始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神。 “嘶……” 一声微弱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嘶鸣，将秦命从失神中惊醒。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头庞然大物。 碧水玄蛇。 这头刚才还凶悍绝伦，堪比化神境的妖王，此刻却像一只受惊的鹌鹑，巨大的蛇躯蜷缩在巢穴的角落，瑟瑟发抖。那双黄金浇铸般的竖瞳里，再无半点凶戾，只剩下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与臣服。 它刚才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神王虚影的气息，那是凌驾于一切妖兽血脉之上的无上威严，足以让它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秦命看着它，眼神复杂。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然。 他想起了哥哥的话。 “你要等，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他彻底碾碎的机会。” 哥哥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哥哥为他铺好了路，为他准备好了磨刀石，甚至连这块磨刀石会如何反抗，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而他，作为执刀人，只需要挥下这一刀。 现在，刀已落下，石头也碎了。 那么，就该收取战利品了。 秦命挣扎着站起身，每动一下，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一步步，朝着那株流光溢彩的碧心琉璃果走去。 碧水玄蛇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它发出一阵讨好般的低鸣，庞大的头颅伏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异动。 秦命没有理会它，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拳头大小的果实摘下，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中。果实入手温润，一股精纯至极的木系灵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碧水玄蛇的身上。 碧水玄蛇的身体猛地一僵，蛇瞳中流露出人性化的哀求。 秦命的眼神，冰冷而平静。 “你的妖丹，我要了。”他的声音，通过灵力在水中传递，不带一丝感情。 这头妖蛇，是楚天凡的帮凶。若非自己最后关头爆发，此刻化为血雾的，就是自己。对于敌人，哪怕这个敌人已经臣服，也不能有丝毫心软。 这是哥哥教给他的，最简单，也最实用的道理。 碧水玄蛇巨大的蛇瞳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面对那股残留在秦命身上，让它灵魂都在颤栗的气息，它最终还是没有反抗。它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秦命没有犹豫，并指如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水波，精准地刺入了碧水玄蛇的七寸之处。 妖王级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便被刺中要害，碧水玄蛇也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翻滚起来，搅得整个潭底天翻地覆。 秦命强忍着伤势，催动体内仅存的灵力，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攻击。 足足一刻钟后，碧水玄蛇的挣扎才渐渐平息，生机彻底断绝。 秦命大口喘着粗气，走到蛇尸旁，用一把匕首，费力地剖开了它的身体，从中取出一枚鸽蛋大小、通体碧绿的妖丹。妖丹上，还残留着化神境妖王庞大的能量波动。 他将妖丹也收入囊中，然后开始处理现场。 第29章 任务，完成了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杀手，一丝不苟地清理着所有的痕迹。他将楚天凡那柄断裂的灵剑碎片全部收集起来，用法术将其碾成粉末。他又催动水流，将潭底的血水反复冲刷，直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彻底消散，再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杀。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那庞大的蛇尸，没有再动。 一头妖王的尸体，本身就是最好的掩饰。任何人来到这里，只会以为楚天凡是运气不好，闯入了妖王巢穴，被妖王所杀，而妖王自己，也在搏斗中伤重而亡。 一个完美的闭环。 秦命的嘴角，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发现，自己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 他不再停留，拖着重伤的身体，朝着潭水上方游去。 …… 灵兽园，茅草屋。 秦修盘膝而坐，面前的【因果编辑器】光幕上，正清晰地呈现着潭底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秦命亲手格杀碧水玄蛇，并冷静地处理好所有痕迹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像一个看到了自己作品完美收官的导演。 “不错，孺子可教。” 他关闭了实时画面，目光落在了【韭菜面板】上。 原本写着“楚天凡”的那一栏，此刻已经变成了灰色。 【目标：楚天凡】 【身份：云山宗首席大弟子】 【状态：已死亡，因果线断绝。】 【类型：精英级踏脚石】 【综合评价：一块合格的磨刀石，成功激发了天命反派的杀性与狠厉，为其心性黑化，铺下了第一块基石。】 【奖励结算：获得因果点150点。】 看着新入账的因果点，秦修的心情很不错。 这块踏脚石，用得物超所值。 他伸了个懒腰，从草席上站起身，推开门，呼吸着傍晚微凉的空气。 他抬头，望向内门主峰的方向，眼神深邃。 “老弟，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想要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双手，就必须沾染黑暗。 这是他为弟弟上的，第一堂课。 从今天起，那个天真、暴戾的少年，将真正开始蜕变。 蜕变成一头，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绝世凶兽。 当秦命拖着一身疲惫与伤痕，重新出现在那几个外门队友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秦师兄！”那个娃娃脸弟子看着秦命身上干涸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真的去了黑风谷？你还活着？”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的骇然。 在他们看来，独自一人闯入黑风谷，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可秦命不仅回来了，看样子，还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秦命的眼神，扫过他们几人。 那眼神，冰冷、淡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在看几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被他目光扫过，那几个弟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们惊恐地发现，不过是分开了短短半天，眼前的秦师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之前虽然也冷，但眉宇间总还有着一丝少年人的英气与锐气。 而现在，那股锐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让人心头发毛的沉凝与狠厉。 “任务，完成了。” 秦命从怀里丢出一个布袋，布袋落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娃娃脸弟子壮着胆子，颤抖着手打开布袋，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 布袋里，装满了十几个黑风妖狼的头颅！ 每一头妖狼，都散发着堪比凝脉境中后期的气息，其中甚至还有一颗明显大上一圈的，属于头狼的脑袋！ “这……这都是你一个人杀的？”一个弟子失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人，单枪匹马，屠了整个黑风谷的狼群？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一头人形凶兽！ 秦命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只是靠在一棵树上，闭目调息，不再理会任何人。 他身上的伤势很重，神品道骨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反噬也同样恐怖。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宗门，找个地方疗伤。 那几个队友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多问一句，只是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敬畏地看着秦命。 …… 三天后，青木秘境关闭。 所有进入秘境的弟子，陆续返回宗门。 有人满载而归，喜气洋洋；有人两手空空，垂头丧气；也有人，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原始丛林里。 很快，一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内门掀起了轩然大波。 首席大弟子，楚天凡，失踪了！ 他所带领的小队成员，在他进入秘境深处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宗门长老用魂灯探查，发现代表着楚天凡生命气息的魂火，已经彻底熄灭。 首席大弟子，陨落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楚天凡可是凝脉境九重的强者，距离化神境也只有一步之遥，怎么会无声无息地死在青木秘境里？ 一时间，宗门内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而作为最后一个“挑衅”过楚天凡的人，秦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某些有心人的视线。 一座庄严肃穆的殿宇内。 戒律堂首座，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黑袍长老，正冷冷地看着下方站立的秦命。 这位长老姓孙，是楚天凡的叔外公，也是楚家在云山宗内最大的靠山。 “秦命。”孙长老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我问你，在青木秘境中，你可曾见过楚天凡？” 大殿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命面无表情，微微躬身：“回禀孙长老，弟子进入秘境后，便遵从楚师兄的安排，前往黑风谷执行任务，此后，再未见过楚师兄。”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哼，好一个遵从安排！”孙长老重重地一拍桌子，一股属于化神境强者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朝着秦命碾压而去，“天凡让你去黑风谷，那是让你去送死！你不仅没死，还屠了整个狼群，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天凡，一个凝脉境九重的弟子，却死得不明不白！你敢说，这其中没有猫腻？” 第30章 这笔买卖，很划算 在那股强大的威压下，秦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弟子不知长老此话何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弟子能活下来，是侥幸，也是拼了性命换来的。至于楚师兄的死，弟子与长老一样，深感痛心。但长老若想将这盆脏水，泼到弟子头上，弟子，恕难从命！” “放肆！”孙长老勃然大怒，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孙长老，何必对一个小辈，发这么大的火呢？” 话音落下，宗主赵无极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他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让人不敢直视。 “宗主。”孙长老看到赵无极，气焰顿时消了三分，但依旧不甘心地说道，“宗主，天凡死得蹊跷，这秦命，有重大嫌疑！” “哦？嫌疑？”赵无极缓步走进大殿，来到秦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柔和的灵力渡了过去，瞬间便将孙长老的威压化解于无形。 “孙长老，凡事，要讲证据。”赵无极的语气依旧温和，但话语中的分量，却重如泰山，“秦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那几个队友，都可以作证，他一直在黑风谷区域活动。反倒是天凡的几个跟班，前几日来向我汇报了一件怪事。” 孙长老一愣：“什么怪事？” 赵无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据他们说，天凡在进入秘境深处前，曾得意地向他们炫耀，说他从一本家族古籍中，发现了一处比碧落潭更隐秘的远古遗迹入口，里面可能有上古传承。他还严厉警告他们，不许跟去，他要独自一人，去取那份天大的机缘。” “什么？！”孙长老闻言大惊，“竟有此事？我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 “或许，是想给家族一个惊喜吧。”赵无极摇了摇头，“年轻人，心高气傲，总想着一步登天，却不知机缘与危险，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贪心，害了他啊。” 赵无极的这番话，合情合理，瞬间便为楚天凡的死，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解释——死于自己的贪婪。 孙长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那几个跟班的证词，他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找秦命的麻烦。现在被宗主点破，他才回过味来。 难道……天凡真的不是被人所害，而是死在了某个未知的远古遗K迹里？ 这个可能性，极大。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赵无极一锤定音，“天凡的死，宗门会记录在案，追封为宗门英烈。秦命，你先下去吧，好好养伤。” “是，宗主。”秦命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看着秦命离去的背影，孙长老的眼神阴晴不定，最终，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冷哼。 而站在一旁的赵无极，看着秦命那挺拔而孤冷的背影，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饶有兴致的光芒。 他当然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楚天凡那几个跟班的记忆，像是被人用一种极其高明的手法， subtly地修改过。那种修改，浑然天成，连他这个化神境巅峰的强者，都差点没看出来。 有趣，真是有趣。 这个秦命，或者说，是秦命的背后，藏着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啊。 …… 灵兽园，茅草屋。 秦修收回了投向戒律堂方向的神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面前，【因果编辑器】的光幕上，一行字迹正缓缓消散。 【因】楚天凡的跟班回忆最后见到他的情景。 【果（编辑后）】他们回忆起楚天凡曾得意洋洋地提到，他发现了一个比碧落潭更神秘的远古遗迹入口，并警告他们不许跟来，他要独吞机缘。 【消耗因果点：80点。】 用八十点因果点，篡改了几个凝脉境弟子的记忆，为弟弟的杀人行为，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笔买卖，很划算。 “导演，不仅要会写剧本，还要会……做后期剪辑啊。” 秦修轻笑一声，关闭了光幕。 他知道，宗主赵无极肯定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这又如何？ 没有证据，怀疑，就永远只是怀疑。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让所有人都知道，秦命不好惹。让所有想打他主意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承受神秘报复的能耐。 而他自己，则继续隐藏在最深的幕后，像一个幽灵，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门外，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秦修脸上的笑容敛去，恢复了那副温和低调的模样。 他知道，他真正的演员，回来了。 门被推开，秦命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秦修面前，从怀中，取出了那个装着碧心琉璃果的玉盒，双手递了过去。 “哥，给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枚果实，是他用命换来的，是他亲手杀死了同门师兄夺来的。在他心中，只有哥哥，才配拥有它。 秦修看着那个玉盒，又看了看弟弟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但他没有接。 他只是笑了笑，伸手，按住了弟弟递过来的手。 “傻小子，这是你的战利品，是你的机缘。”秦修的语气，温和而平静，“你现在是凝脉境七重，距离九重圆满，只差临门一脚。这枚碧心琉璃果，足以助你扫清障碍，甚至一窥化神境的门槛。它对你，比对我有用。” “可是……”秦命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秦修打断了他，将玉盒推了回去，塞进他的怀里，“一块磨刀石的价值，就在于它能把刀磨得更锋利。如果刀没有变快，那这块石头，就白白牺牲了。” 第31章 闭关修练 磨刀石…… 秦命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瞬间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楚天凡，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块被哥哥选中的，用来磨砺他的石头。他的死，他的所有算计，都只是为了成就自己。 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他看着哥哥那张温和的脸，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哥哥的了解，或许连冰山一角都不到。 他的哥哥，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不可测。 “哥……”秦命的喉咙有些发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只知道，我的弟弟，不能永远活在我的羽翼之下。”秦修收回手，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你不杀人，人便会杀你。与其被动地等待危险降临，不如主动出击，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今天，你学会了如何毫不犹豫地挥刀。下一次，我希望你学会，如何笑着，将刀递到敌人的手上，让他自己，割开自己的喉咙。” 秦命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笑着，将刀递到敌人手上？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计和心机！ 他看着哥哥，第一次，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敬畏。那不仅仅是弟弟对兄长的敬爱，更是一种，对更高层次智慧的，本能的敬畏。 “我明白了。”秦命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玉盒紧紧握在手中。 他不再推辞，因为他知道，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是对哥哥最好的回报。 “去吧，找个地方闭关，不突破到凝脉境九重，不准出来。”秦修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小狗。 秦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比来时更加沉稳，也更加……冰冷。 看着弟弟离去的背，秦修脸上的温和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疲惫。 导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尤其是，当演员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时，每一步棋，都要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重新坐回草席上，心神沉入脑海。 【因果编辑器】 【宿主：秦修】 【修为：凝脉境三重】 【功法：《龙象镇狱功》（地阶下品）、《焚天诀》（残篇）……】 【因果点：420点（原有350消耗80+收获150）】 四百二十点因果点，又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他没有急着去优化功法，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面板上一个他之前很少关注的功能。 【因果探查】 这个功能，可以消耗因果点，探查某个特定目标身上的因果线，以及其未来的某种可能性。消耗的因果点越多，探查到的信息就越清晰、越久远。 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功能性价比不高，不如直接编辑因果来得实在。 但现在，他有了一种预感。 云山宗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那个宗主赵无极，最后看秦命的那个眼神，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那不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欣赏，更像是一个……猎人，在打量着一头即将成熟的猎物。 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 “系统，消耗100点因果点，探查目标‘赵无极’，核心因果线——‘野心’。” 【确认消耗100点因果点，进行因果探查……探查中……】 光幕上，开始浮现出无数条交织缠绕的丝线，其中一条最为粗壮的，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丝线，被迅速放大。 丝线上，一幕幕模糊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秦修看到了，赵无极在一处阴暗的密室中，对着一尊诡异的石像顶礼膜拜。 他看到了，赵无极为了突破到王者境，不惜修炼一种需要吞噬特殊体质本源的邪功。 他看到了，赵无极在测出秦命是神品道骨时，那隐藏在狂喜之下的，一丝贪婪与渴望。 最终，画面定格。 一行清晰的字迹，浮现在光幕之上。 【目标：赵无极】 【核心野心：突破王者境，一统东荒。】 【关键计划：等待秦命的神品道骨彻底成熟，将其炼化为‘神道大丹’，用以冲击王者瓶颈。预计最佳动手机会，在秦命晋升化神境之后。】 轰！ 秦修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一股难以抑制的，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他心底疯狂地涌出！ 炼化弟弟？ 当成大药？ 他布置了那么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引导着，甚至不惜让他双手沾满鲜血，也要让他成长起来的弟弟。 到头来，在别人眼里，竟然只是一株……等着被收割的药材？ “呵……呵呵……” 秦修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让整个茅草屋的温度，都仿佛下降到了冰点。 他那双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两簇黑色的火焰。 那是被触及逆鳞的，滔天怒火！ “赵无极……”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其嚼碎在嘴里。 “本来，你的剧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现在，我决定了。” “你的角色，是下一个，死人。” 他看着光幕上，自己剩余的320点因果点，眼神变得无比疯狂。 不够，还远远不够。 想要编辑一个化神境巅峰强者的命运，这点因果点，杯水车薪。 他需要更多的因果点，更强大的实力。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云山宗，扫过这片东荒大地。 在他的眼中，那些所谓的宗门天骄，隐世老怪，都化作了一棵棵……长势喜人的，绿油油的韭菜。 “看来，我的种植基地，是时候……该扩张了。” 夜，深沉如墨。 灵兽园的茅草屋，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角落，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 屋内的温度，却比屋外寒冬的深夜，还要冷上三分。 秦修静静地坐在草席上，面前的【因果编辑器】光幕上，关于赵无极那条暗红色的因果线，以及最后那行触目惊心的文字，依旧没有消散。 【关键计划：等待秦命的神品道骨彻底成熟，将其炼化为‘神道大丹’，用以冲击王者瓶颈。】 神道大丹…… 好一个神道大丹！ 秦修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在寂静的茅屋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冰冷。 第32章 九叶龙葵 他精心挑选的剧本，他悉心培养的演员，他视若珍宝、此生唯一的真实，在另一个人眼中，竟然只是一味可以采摘入药的药材。 这已经不是在挑衅他这个导演了。 这是在试图……染指他的作品。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无法容忍。 “赵无极……” 秦修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虚空的光幕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抚摸着一柄无形的刀锋。 他心中的杀意，早已不是奔腾的岩浆，而是凝结成了极北之地，万载不化的玄冰。炽热的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冰冷的杀机，却能让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因果点。 三百二十点，想要撼动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的化神境巅峰，一个宗门的掌控者，还远远不够。这就像一个剧组，只有三百二十块钱的预算，却妄图去刺杀一个国家的君主，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必须……扩大投资。 秦修的心神，沉入【韭菜面板】。 【目标：萧辰】那一栏，已经变得黯淡。后面标注着一行小字：【目标已远距离传送，因果线模糊，暂时无法锁定。】 “跑得还挺快。”秦修对此并不意外。天命之子嘛，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跳崖，总有奇遇等着。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自己种下的“因果道标”还在，萧辰这棵韭菜，迟早有一天，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需要一棵新的，长势肥美，而且触手可及的韭菜。 秦修闭上眼睛，整个云山宗的地图，以及其中那些气运较为旺盛的“光点”，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很快，他的意识锁定在了内门的一座山峰上。 药王殿。 云山宗掌管丹药炼制与灵草培育的核心部门。 而在药王殿中，有一个人的气运光芒，仅次于当初的楚天凡。 【韭菜面板】上，一个新的名字，缓缓浮现。 【锁定新目标：丹尘】 【身份：药王殿殿主亲孙，云山宗首席炼丹天才】 【近期机缘：三日后，将在药王殿的年度考核中，凭借家传的残缺地图，于宗门后山的‘百草谷’一处隐秘洞穴内，寻获一株千年份的‘九叶龙葵’，技惊四座，被内定为下一任药王殿殿主继承人。】 【类型：精英级垫脚石】 【综合评价：一棵被过度施肥、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根基虚浮的韭菜。极度自负，目中无人，是完美的打脸对象。】 秦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炼丹天才？ 这可比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要有意思多了。 而且，九叶龙葵，这可是能稳固神魂，精炼灵力的好东西。虽然比不上碧心琉璃果，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是最合适的补品。 最关键的是，收割这棵韭菜，不仅能获得药材，还能狠狠地打击药王殿的威信，让宗主赵无极的后院，也跟着起一把不大不小的火。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那就决定是你了。” 秦修伸了个懒腰，从草席上站起身，推开茅屋的门。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是新的开始。 对于秦修来说，是新一轮的布局。 而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命运脱轨的倒计时。 …… 两天后。 百草谷，云山宗专门用来培育各种灵草的药园之一，常年被阵法笼罩，灵气浓郁。 此时，一个身穿华贵丹师袍，面容倨傲的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谷中。 他正是丹尘。 他避开了所有巡逻弟子的视线，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贪婪。 “就是这里了！” 根据地图的指引，他来到一处毫不起眼的瀑布之后。拨开湿漉漉的藤蔓，一个幽深的山洞，出现在眼前。 “爷爷果然没有骗我，这等隐秘之地，若非有地图，谁能发现？” 丹尘心中狂喜，他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己手捧九叶龙葵，在所有长老和弟子面前，接受他们震惊与崇拜的目光了。 他迫不及待地走入山洞。 山洞深处，一株通体萦绕着淡淡紫气，生有九片叶子的奇特植物，正静静地生长在一块温润的玉石上，散发着诱人的药香。 “九叶龙葵！真的是九叶龙葵！” 丹尘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玉铲，就要上前采摘。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踏入山洞的那一刻，山洞洞口的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上，一道微不可查的符文，悄然亮起，又瞬间熄灭。 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那张兽皮地图上，某一条指引路线的纹路，比他记忆中的，偏移了大概头发丝粗细的距离。 一个足以致命的，微小误差。 …… 与此同时。 距离瀑布山洞数里之外的另一处乱石堆中。 秦修好整以暇地拨开一块巨石，露出了下面一个同样隐秘的洞口。 他信步走了进去。 洞内，与丹尘所见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株九叶龙葵，正散发着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药香。 这，才是正品。 秦修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光幕上的【因果编辑器】。 【因】丹尘凭借家传残缺地图，找到藏有九叶龙葵的隐秘洞穴。 【果（编辑后）】家传残缺地图上的关键路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偏差，将其指向了百草谷中另一处长有‘幻心菇’的洞穴。而我，则通过正确的路线，找到了真正的九叶龙葵。 【消耗因果点：50点。】 只用了五十点因果点，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偷天换日。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急着采摘。作为一个专业的导演，他不仅要安排好主角的戏份，连“道具”的细节，都要做到完美。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粉末，洒在四周。 这是一种名为“伴生草”的粉末，是九叶龙葵最喜欢的生长环境，能够让这里的药香，残留得更久，更逼真。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紧不慢地，将这株千年份的九叶龙葵，连带着下方的玉石根茎，完整地取下，放入玉盒之中。 “演员已经就位，道具也准备好了。” 秦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现在，就等着三天后，好戏开场了。” 他能想象得到，当丹尘在万众瞩目之下，将一株华而不实的“幻心菇”当成至宝献上时，药王殿殿主那张老脸，会是何等的精彩。 一想到这里，秦修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愉悦。 导演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第33章 年轻人，太冲动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药王殿的年度考核，如期而至。 这不仅是药王殿内部的盛事，也吸引了宗门内不少弟子的关注。毕竟，谁都想提前和未来的炼丹大师打好关系，以后求丹药也能方便一些。 药王殿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高台之上，以药王殿殿主，丹尘的爷爷——丹玄，为首的几位长老，正襟危坐。 丹玄一身宽大的丹师袍，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他看着下方意气风发的孙子，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与自豪。 考核的内容很简单，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基础的丹道理论问答，丹尘对答如流，引经据典，展现了远超同辈的扎实功底，引来阵阵喝彩。 第二部分，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便是展示在百草谷中寻到的灵药。 这是在考验弟子们的眼力、运气，以及对灵草习性的了解。 “下面，请各位弟子，呈上你们寻获的灵药。”一名执事长老高声宣布。 弟子们陆续上前，献上的灵药大多是百年份的，偶有几株三百年份的，便能引来长老们的点头称赞。 终于，轮到了丹尘。 他昂首挺胸，在一众弟子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缓步走上高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骄傲，仿佛整个广场的荣光，都汇聚在了他一人身上。 “弟子丹尘，幸不辱命。”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一个华丽玉盒，声音传遍全场：“在百草谷一处上古遗留的洞府中，寻获至宝一株！” 说着，他猛地打开玉盒。 嗡！ 一股浓郁的紫气，冲天而起，伴随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瞬间笼罩了整个高台。 玉盒之中，一株生有九片叶子，通体流光溢彩的植物，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这是……” “九片叶子，通体紫气！天哪，难道是传说中的……” “九叶龙葵！绝对是千年份的九叶龙葵！”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株灵药的品相给震撼到了。 高台上的几位长老，更是“霍”地一下，全都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那株灵药。 “好！好！好！” 丹玄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连说三个好字，胡子都在颤抖。他看向自己的孙子，眼中满是狂喜。 有了这株九叶龙葵，他不仅能炼制出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孙子丹尘，也将凭借这份天大的功劳，彻底坐稳继承人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丹尘享受着这一切，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震惊、羡慕、崇拜的脸庞，心中的虚荣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考核结束，该用何种姿态，去接受宗主赵无极的亲自召见和嘉奖。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等一下。” 开口的，是药王殿的另一位实权长老，刘长老。他一向以严谨刻板著称，与丹玄不太对付。 此刻，他正死死地皱着眉头，快步走到玉盒前，俯下身，仔细地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一点点叶片上的露珠，放在舌尖尝了尝。 下一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古怪。 从震惊，到疑惑，再到一丝……鄙夷？ “刘长老，你这是何意？”丹玄脸色一沉，有些不悦。 刘长老没有理他，而是抬起头，用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丹尘，缓缓开口：“丹尘，我问你，你确定，你采摘的，是九叶龙葵？” 丹尘一愣，随即傲然道：“当然！此等天地灵物，形、色、气、味，无一不符，弟子绝不可能认错！” “形、色、气、味？”刘长老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那你告诉我，为何真正的九叶龙葵，药性温润，其叶露清甜回甘。而你这株‘宝贝’，叶露却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辛辣之气？” “什么？”丹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辛辣之气？怎么可能！ 刘长老不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猛地催动一缕精纯的木系灵力，注入到那株“九叶龙葵”之中。 “诸位请看好了！” 只见那株原本宝光四射的灵药，在接触到木系灵力的瞬间，仿佛被戳破的气球，表面的紫气“噗”的一声，迅速消散。 原本流光溢彩的叶片，也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开始扭曲变形。 前后不过三息时间，那株“天地灵物”，就变成了一株奇形怪状，散发着一股淡淡腥臭味的……蘑菇。 “幻……幻心菇？！” 丹玄如遭雷击，失声叫了出来，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前一秒还是万众瞩目的天才，下一秒，就成了拿着一株毒蘑菇来糊弄所有人的小丑？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刺激了！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丹尘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摇着头，状若癫狂，“我亲眼所见，它就是九叶龙葵！一定是有人！有人换了我的药！是谁！是谁在陷害我！” 他像疯狗一样，赤红着双眼，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嘲弄、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陷害？谁有那个本事，能在药王殿殿主和众长老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千辛万苦寻来的至宝，换成一株毒蘑菇？ 这借口，也太拙劣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所谓的炼丹天才，从一开始，就学艺不精，认错了灵药，闹出了这天大的笑话。 “丢人现眼的东西！来人，给我拖下去！禁足三月，面壁思过！”丹玄又气又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知道，自己这张老脸，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就在丹尘被两名执事弟子狼狈地拖下去时，广场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正牵着一头毛发锃亮，体型肥硕的食铁兽，慢悠悠地路过。 正是前来领取灵兽口粮的秦修。 他看着高台上的闹剧，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茫然，仿佛一个完全不知情的路人。 他的目光，与被拖走的丹尘，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丹尘在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同情？ 秦修微微摇了摇头，心中轻叹。 “唉，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 他收回目光，牵着那头还在“吧唧吧唧”啃着竹子的食铁兽，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萧索而平凡的背影。 …… 与此同时。 内门深处，一间灵气浓郁的静室中。 盘膝而坐的秦命，猛地睁开了双眼。 轰！ 一股强大而锋锐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将整个静室的石壁，都震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第34章 灵兽园找哥哥 他的修为，赫然已经达到了凝脉境九重巅峰！ 碧心琉璃果的药力，被他彻底吸收。 他缓缓站起身，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海的灵力。 他的眼神，比闭关前，更加冰冷，更加沉凝。那场生死搏杀，以及哥哥的“教导”，像是一把刻刀，将他身上最后的少年稚气，都彻底削去。 现在的他，才像一柄真正开了刃的，绝世凶兵。 他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第一件事，就是去灵兽园。 他要去找哥哥。 灵兽园的午后，总是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安逸。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几只圆滚滚的灵兔在草地上打着滚，不远处，那头食铁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肚皮朝天，睡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秦修正坐在一张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不知从哪淘来的古旧兽皮卷，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他最近的新乐趣，在宗门的藏书阁和坊市的旧书摊里，寻找那些被遗忘的，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上古秘闻的孤本。 对他而言，这些都是构建剧本的绝佳素材。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秦修没有抬头，只是翻了一页兽皮卷，淡淡地开口：“突破了？” “嗯。” 秦命走到他身边，站定。 兄弟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闲适淡然，一个锋锐如刀，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和谐的画面。 “感觉如何？”秦修又问。 “很强。”秦命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感受着自己的力量，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但是，灵力运转之间，总有一股……暴戾之气，难以压制。” 这是神品道骨在楚天凡一战中被强行催发，又经历了生死搏杀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变化。杀性，一旦被激发，就很难再收回去。 “那是你的力量，不是你的心魔。”秦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兽皮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学会掌控它，而不是畏惧它。一头猛虎，之所以令人畏惧，不是因为它有多温顺，而是因为它随时可以撕碎一切，却选择了蛰伏。” 秦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秦修站起身，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错，长高了，也更结实了。看来那枚果子，没白吃。” 这句寻常的家常话，却让秦命那颗冰冷的心，涌起一股暖流。 在哥哥面前，他似乎永远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弟弟。 “哥，我……”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打一架？”秦修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挑了挑眉。 秦命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战意。 他很想知道，自己突破之后，和深不可测的哥哥之间，到底还有多大的差距。 “来。”秦修勾了勾手指。 话音刚落，秦命的身影便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凝聚了凝脉境九重巅峰的全部力量，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道气势，直捣秦修的面门！ 这一拳，快、准、狠！足以将一座小山都轰成齑粉！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秦修却只是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就在那狂暴的拳风即将触及他面庞的瞬间，他才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慢，甚至有些随意。 他伸出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不偏不倚，正好点在了秦命的拳锋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灵力爆散的巨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秦命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寸进分毫。一股柔韧而又浩瀚无边的力量，从那两根看似纤细的手指上传来，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拳头上所有的力道，都化解于无形。 秦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抽回拳头，却发现自己的拳头，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压住，纹丝不动！ “力道不错，可惜，太散了。” 秦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下一秒，秦修的手指微微一震。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荡之力，顺着秦命的拳头，涌入他的手臂，再传遍他的全身！ 秦命只觉得浑身一麻，体内刚刚稳固的灵力，瞬间失控，四散奔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 他抬起头，骇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依旧站在原地，负手而立，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弹飞了一只苍蝇。 差距！ 天与地一般的差距！ 秦命的心中，非但没有失落，反而涌起了一股更加强烈的，名为“安心”的感觉。 哥哥越强，他就越安全。 “哥，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他忍不住问道。 “我？”秦修笑了笑，重新坐回竹椅上，拿起那卷兽皮卷，“一个平平无奇的，灵兽园杂役弟子罢了。” 秦命嘴角抽了抽，没再追问。 他知道，哥哥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就在这时，秦修忽然开口：“待在宗门里，终究是池塘之水，养不出真龙。你的实力，已经到了瓶颈，需要更广阔的天地，去磨砺，去沉淀。” 秦命心中一动：“哥的意思是？” “东荒百宗大比，还有半年就要开始了。”秦修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兽皮卷上，“我听说，这一次的魁首奖励，非同凡响。” 他的声音顿了顿，仿佛是不经意间提起。 “好像是一枚……能让人直接横渡无尽海，抵达世界中心——中央神州的，破界符。” 破界符！ 中央神州！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入了秦命的脑海。 他虽然一直在云山宗，但也听说过关于中央神州的传说。那里，才是真正的强者舞台，化神遍地走，洞虚多如狗。 东荒，与之相比，不过是穷乡僻壤。 一股强烈的渴望，从他心底升起。 去更强的地方，见识更强的对手！ “哥，我们去参加！”秦命毫不犹豫地说道。 “嗯。”秦修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放下兽皮卷，抬头望向云山宗主峰的方向，眼神深邃。 赵无极，你不是想等我弟弟这株“神药”成熟吗？ 不好意思，你的药田，要跑了。 我不仅要带他走，还要在走之前，当着整个东荒所有宗门的面，拿走最大的彩头，狠狠地，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然，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清算，要等到中央神州再开始。 他要让赵无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渴望的“神药”离他而去，看着他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让他在无尽的悔恨和不甘中，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第35章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才符合一个腹黑导演的，复仇美学。 秦修的心神，沉入【因果编辑器】。 【韭菜面板】上，【丹尘】那一栏，已经变成了灰色。 【状态：已收割，因果线枯萎。】 【奖励结算：获得因果点200点。优化《龙象镇狱功》，提升至地阶中品。】 【当前因果点：470点。】 他看着那四百七十点因果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系统，消耗400点因果点，进行一次高级因果编辑。” 【确认消耗400点因果点，请设定‘因’与‘果’。】 秦修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 【因】半年后的东荒百宗大比，魁首奖励为一件顶级地阶法宝。 【果（编辑后）】因上古遗迹出世影响，百宗大比联合举办方临时更改奖励。最终魁首，将获得一枚由上古大能遗留的，极其珍贵的【破界符】。 【编辑成功，因果线已重塑。】 光幕上的字迹，缓缓消散。 秦修长舒了一口气。 通往新地图的门票，已经搞定。 接下来，就是在这半年内，尽情地……享受最后的校园时光了。 他看向身旁，战意昂扬的弟弟，温和地笑了笑。 “走吧，别愣着了。难得你出关，哥带你去后山，打几头不开眼的妖兽，给你补补身子。” “好！” 兄弟二人，并肩向着后山走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场席卷整个东荒的风暴，正在一个无人问津的灵兽园里，悄然酝酿。 东荒百宗大比的奖励变更，像是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 这消息并非由云山宗传出，而是由东荒最顶尖的几个宗门，包括“天剑山庄”、“紫阳圣地”等，联合发布的一则昭告。昭告的内容简洁而震撼：因某处上古遗迹意外出世，流出一枚【破界符】，经几大宗门协商，决定将其作为此次百宗大比的最终魁首奖励，以激励东荒年轻一代奋勇争先。 破界符！ 这三个字，在东荒修士界，几乎等同于神话。 东荒是什么地方？是四荒界中最贫瘠的一块土地，资源匮乏，法则不全，化神境便是天，王者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无数天骄穷尽一生，也无法窥见更高的风景，最终只能在寿元耗尽后，化为一抔黄土。 而中央神州，那是所有东荒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 那里，才是真正的修行殿堂。 可无尽海，如同一道天堑，隔绝了所有希望。没有王者境以上的修为，横渡无尽海，九死一生。 一枚破界符，便是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 一时间，整个东荒都为之沸腾。 无数闭关多年的老怪物被惊动，无数隐藏在深山大泽的散修纷纷出世。所有人都疯了，他们或许自己用不上，但他们的后辈、弟子，却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可以预见，半年后的百宗大比，将会是东荒有史以来，最惨烈、最疯狂的一届。 云山宗，宗主大殿。 赵无极面沉如水，手中那只他最心爱的白玉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破界符……好一个破界符！” 他低声嘶吼，眼中燃烧着嫉妒与不甘的火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谋划了这么久，将秦命视为自己冲击王者境的唯一希望，视其为一株即将成熟的“神道大丹”。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秦命晋升化神，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可现在，这张通往中央神州的门票，就像一个巨大的诱饵，凭空出现在了秦命面前。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以秦命那绝顶的天赋和好胜的性格，绝对会去参加。 一旦秦命夺得魁首，拿着破界符走了，他赵无极所有的谋划，岂不都成了镜花水月？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赵无极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奖励变更之事，处处透着诡异。几个顶尖宗门联合发布，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时机太过巧合，巧合得就像是专门为秦命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想到了那个在灵兽园，看似平平无奇的哥哥，秦修。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凡体杂役，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但一个凝脉境都不到的废物，又怎么可能影响到整个东荒的格局？ “不可能……”赵无极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 他缓缓站起身，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眼中的疯狂之色越来越浓。 等？他不能再等了！ 半年时间，变数太大。他必须提前动手，或者，想一个万全之策，将秦命这只即将飞出牢笼的金丝雀，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来人。”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冷冷开口。 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单膝跪地。 “去，‘请’秦修和秦命两位弟子来主峰一趟。就说，本座听闻秦命师侄修为大进，特意准备了一些上好的丹药和法器，要亲自赏赐给他。” “是。”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赵无极重新坐回宝座，脸上恢复了那副威严而温和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贪婪与杀机，却愈发炽烈。 …… 云山宗，后山。 一头身高三丈，形如巨猿，浑身长满黑色鳞甲的“铁背魔猿”，正发出震天的咆哮。它一拳砸下，足以将一座小山丘夷为平地，妖气滚滚，凶威赫赫，已然是凝脉境巅峰的大妖。 然而，在它的对面，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却只是静静地站着。 正是秦命。 面对魔猿狂暴的攻击，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化作手刀，迎着那比他整个人还大的拳头，轻轻一划。 没有灵力光华，没有惊天巨响。 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在空中一闪而逝。 “噗嗤。” 一声轻响，如同刀切豆腐。 那只硕大无朋的铁拳，从中间被整整齐齐地切开，光滑如镜。紧接着，整条手臂，乃至半个身子，都被那道无形的锋锐之气，一分为二。 铁背魔猿脸上的凶残表情凝固了，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分离的身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轰！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不错，对力量的控制，又精进了几分。” 不远处的树荫下，秦修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草根，懒洋洋地鼓了鼓掌。 秦命收回手，走到秦修面前，眉头微蹙：“可是，每次动用全力，心中那股杀戮的欲望，就会更强烈一分。我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 第36章 好戏，开场了 “控制？为什么要控制？”秦修吐掉草根，站起身，走到那魔猿的尸体旁，用脚尖踢了踢，“你把它当成猛兽，它便会时时想着反噬你。你若将它当成你手臂的延伸，一把更好用的刀，它自然会为你所用。” 他拍了拍秦命的肩膀：“你的道，注定与常人不同。寻常修士追求心如止水，而你，需要在刀尖上跳舞，在杀戮中，寻找那一线清明。这很难，但一旦功成，你的成就，将远超那些温室里的花朵。” 秦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秦修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眉头一挑，看向了后山入口的方向。 “看来，麻烦找上门了。” “谁？”秦命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一个自作聪明的猎人，想来提前看看他的‘猎物’长势如何。”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走吧，别让宗主大人等急了。记住，待会儿，你负责唱黑脸，我负责唱白脸。他想看什么，我们就演什么给他看。” 秦命虽然不明白哥哥的具体计划，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哥哥的剧本，他只需要当好演员，就足够了。 两人并肩向山外走去。 当他们走到后山出口时，正好遇到了那位前来“传话”的黑衣执事。 那执事看到两人，尤其是看到秦命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冰冷杀气时，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但脸上却堆起了恭敬的笑容：“秦命师侄，秦修师侄，宗主有请。” “哦？不知宗主大人找我们这两个小小的弟子，有何要事？”秦修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普通杂役弟子见到大人物时的紧张与好奇。 秦命则只是冷冷地瞥了那执事一眼，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执事心中暗道：果然如传闻一般，这秦命天赋虽高，却是个桀骜不驯的刺头。反倒是他这个哥哥，凡体一个，上不得台面。 他更加恭敬地躬了躬身：“宗主听闻秦命师侄修为大进，心中甚是欢喜，特意备下赏赐，要为师侄你庆贺。” “赏赐？”秦修的眼睛“亮”了起来，拉了拉秦命的衣袖，压低声音，却又刚好能让执事听到，“阿命，快，宗主赏赐，这可是天大的机缘！我们快去叩谢宗主！” 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执事眼中的轻视更浓了几分。 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修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秦命，快步向着主峰走去。 在与那执事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秦修的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如同在看死人一般的冰冷。 好戏，开场了。 云山宗主峰，气势恢宏的大殿之内，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赵无极高坐于宝座之上，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正慈祥地看着下方站立的兄弟二人。 “好好好，秦命，你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命，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最完美的杰作，“凝脉境九重巅峰，气息沉凝，根基扎实！以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放眼整个东荒，亦是凤毛麟角！”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袖一挥。 三道流光从他袖中飞出，悬浮在秦命面前。 一瓶丹药，通体莹白，散发着清心凝神的药香，赫然是四品丹药“清灵玉魄丹”，对稳固化神境之下的修士心神，有奇效。 一柄长剑，剑身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剑气森然，是一件顶级的玄阶法器，“碧水剑”。 还有一件贴身的软甲，由不知名的妖兽皮制成，上面符文闪烁，防御力惊人。 “这瓶丹药，可助你压制修为精进过快所带来的心浮气躁。这柄剑，这件软甲，皆是本座早年所得，今日，便一并赐予你，望你日后，能为我云山宗，再创辉煌！” 赵无极的声音，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盼，情真意切，若非秦修早已洞悉其内心，恐怕也要被这影帝级别的演技所折服。 “哇！” 秦修第一个发出惊叹，他双眼放光地看着那三件宝物，脸上满是羡慕和激动，他用力推了推身旁的秦命，急切地说道：“阿命，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叩谢宗主大人的赏赐啊！这……这可都是宝贝啊！” 他那副贪婪又没出息的样子，让大殿之上，陪坐的几位长老都忍不住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果然是凡夫俗子，眼皮子太浅。 秦命按照剧本，冷着一张脸，既没有上前半步，也没有开口道谢，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赵无极，仿佛在审视什么。 这无礼的举动，让几位长老眉头一皱。 赵无极却丝毫不见怒色，反而笑得更加和蔼：“呵呵，无妨，少年天骄，有些傲骨，是应该的。” 他将目光转向秦修，温和地问道：“你便是秦修吧？你弟弟能有今日成就，你这个做哥哥的，功不可没。本座也不能厚此薄彼。”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个小小的瓷瓶，飞到了秦修面前。 “这里面，是十颗淬体丹。虽然品阶不高，但对你这般修为，应该也有些用处。你且好生修炼，莫要辜负了你弟弟的一番心意。” 十颗淬体丹。 对比给秦命的三件至宝，这简直就是打发叫花子。 周围的长老们，眼中鄙夷之色更浓。 然而，秦修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手忙脚乱地接过瓷瓶，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赵无极深深一躬，声音都有些颤抖：“多……多谢宗主大人！弟子……弟子一定……一定努力修炼，绝不给弟弟丢脸！” 这番姿态，将一个“没见过世面”、“攀附弟弟的废物哥哥”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赵无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秦修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了。 一个眼界如此狭隘，心性如此不堪的凡体，能有什么威胁？看来，之前是自己多心了。 他的重心，重新回到了秦命身上。 “秦命啊，”赵无极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关于那破界符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本座知道，以你的心气，定然是想去争上一争的。” 秦命终于开口，声音如同万年寒冰：“那是我的事。” 第37章 将计就计 “放肆！”一名长老忍不住呵斥道，“宗主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无妨。”赵无……极摆了摆手，制止了那名长老，依旧笑呵呵地说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不过，本座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次百宗大比，非同以往，东荒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你虽天赋绝顶，但毕竟修行日短，双拳难敌四手。” 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依本座看，你不如就留在宗内，安心潜修。宗门会倾尽所有资源，助你早日突破化神境！待你神功大成，区区一个中央神州，何愁去不得？何必急于一时，去冒那不必要的风险呢？”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名为劝诫，实为软禁。 他想将秦命彻底绑在云山宗，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直到“神药”成熟。 秦修心中冷笑，但脸上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急忙拉住秦命，劝说道：“阿命，宗主大人说得对啊！外面多危险啊，你听宗主的，咱们就待在宗门里，哪儿也别去，安全！” 他越是这么说，秦命那张冷脸上，就越是显露出一种名为“厌烦”和“抗拒”的情绪。 秦命猛地甩开秦修的手，冷声道：“我的路，我自己走。百宗大比，我参加定了。” 说完，他甚至不等赵无极回话，便直接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你……”那名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唉，这孩子！”秦修一脸焦急和无奈，对着赵无极连连作揖，“宗主大人，您别生气，我弟弟他就是这个臭脾气，被我给惯坏了！我……我这就去劝劝他！” 说着，他抱紧了怀里那瓶珍贵的“淬体丹”，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看着兄弟二人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懦弱无能”的背影，赵无极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一切，尽在掌握。 一个一心想往外跑，一个拼命想往回拉。 这兄弟俩，根本不是一条心。 那个秦修，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的枷锁！只要拿捏住了这个废物哥哥，还怕秦命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宗主，这秦命如此桀骜，不如……”一名心腹长老上前，做了个“切”的手势。 “糊涂！”赵无极冷哼一声，“现在动他，无异于杀鸡取卵。他的神品道骨，还未真正成熟，药性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者，此刻杀他，必然会引起其他宗门的警觉，得不偿失。” 他端起侍女新换上的茶，轻轻吹了一口，眼神幽深如潭。 “传我命令，从今日起，严加看管灵兽园。可以给那个秦修一些甜头，让他觉得离不开宗门，让他更好地‘劝说’他弟弟。” “另外，派人盯紧秦命。他不是想参加大比吗？就让他去。但在他离开宗门之前，我需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任何与他接触的人，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我倒要看看，这株还没长成的神药，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 离开了主峰大殿，秦修和秦命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哥，刚才，我差点没忍住。”秦命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后怕。在赵无极那贪婪的目光注视下，他体内的杀意几乎要沸腾了。 “演得不错，恰到好处。”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懦弱与谄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赵无极已经上钩了。他现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而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以用来控制你的，无足轻重的棋子。”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秦修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从他动了贪念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我的猎物。” “接下来，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监视我们，分化我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布置的这个舞台上，演一出更精彩的戏。” 秦修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了那个装着十颗淬体丹的瓷瓶。 他掂了掂，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哥，这东西……”秦命看着那瓶丹药，眼中满是嫌恶。 “别小看它。”秦修打开瓶塞，倒出一颗，放在指尖捻了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老狐狸，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 “什么意思？” “这丹药里，被他下了一种名为‘牵魂引’的追踪印记。无色无味，一旦服下，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感知到你的大致方位。”秦修将丹药扔回瓶中，“他赏赐是假，下套是真。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布下的手段。” 秦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那我们……” “将计就计。”秦修笑了笑，将瓷瓶收好，“他想看，我们就让他看个够。不过，在看戏之前，总得收点利息。” 他的目光，投向了云山宗另一片区域。 那里，是内门女弟子的居所，琼楼玉宇，风景秀丽。 “哥，我们去那里做什么？”秦命不解。 “去收割一棵新的韭菜。”秦修的笑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而且，这棵韭菜，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一点……有趣的变数。” 在他的【韭菜面板】上，一个崭新的名字，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百花峰，云山宗内门女弟子的专属山峰，终年繁花似锦，云蒸霞蔚，是宗门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然而，在这片看似柔美的景色之下，竞争的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男性弟子。 柳如烟，便是这百花峰上，近年来最耀眼的一颗新星。 她并非天赋最顶尖的，但却是手腕最高明，最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她容貌绝美，长袖善舞，将百花峰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与诸多内门天才、实权长老的后辈，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在许多人看来，她成为下一任百花峰首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刻，柳如烟正坐在自己的闺房中，看着面前铜镜里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根晶莹剔透，仿佛由冰晶雕琢而成的发簪。 【韭菜面板】 【锁定新目标：柳如烟】 【身份：百花峰首席大弟子，交际型伪天命之女】 【近期机缘：三日后，宗门长辈‘冰夫人’将从外归来，并带回一件信物‘冰魄玉簪’。柳如烟将凭借与冰夫人的旧情，以及出色的表现，获得此簪。此簪内含一道冰系大能的传承，可助其修为突破，并觉醒稀有的‘寒玉体’。】 【类型：心机型交际花】 【综合评价：一棵懂得如何包装自己，吸引园丁，从而获得更多养分的韭菜。心思缜密，擅长利用他人，是制造混乱和转移视线的绝佳工具。】 …… “冰夫人要回来了……” 第38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灵兽园的茅草屋里，秦修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敲击着。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目标。 与萧辰的莽撞、丹尘的自负都不同，这个柳如烟，更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她的机缘，并非来自什么寻宝探险，而是来自人际关系。 想要截胡这种机缘，常规的偷天换日，效果不大。 必须……从人身上下手。 “哥，你在想什么？”秦命盘膝坐在地上，正在打坐，但他能感觉到，哥哥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让他既熟悉又敬畏的“布局”气息。 “在想，怎么让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亲手把她的机缘，送到我们手上。”秦修笑了笑，站起身。 “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 “藏书阁。” 秦修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收割韭菜之前，我们得先做好充分的……市场调研。” …… 云山宗的藏书阁，浩如烟海。 秦修并没有去看那些功法秘籍，而是带着秦命，一头扎进了记录宗门人物志和各种杂谈野史的偏僻角落。 整整一天，他都在翻阅着那些布满灰尘的玉简和兽皮卷。 秦命虽然不解，但也耐着性子，帮他一起查找。 直到黄昏时分，秦修才终于从一个破旧的玉简中，找到了一段他感兴趣的信息。 【冰夫人，道号‘玄冰’，早年曾与本宗‘烈阳’真人结为道侣，琴瑟和鸣。后因修炼功法冲突，一冰一火，难以调和，终至分道扬镳。烈阳真人远走西漠，不知所踪。冰夫人则心灰意冷，常年在外游历，极少返回宗门……】 烈阳真人…… 秦修的嘴角，微微上扬。 鱼饵，找到了。 他又翻查了片刻，找到了关于“烈阳真人”的一些记载。这位真人，修炼的是一门名为《大日焚天功》的功法，霸道绝伦，与冰夫人的《玄冰诀》，正是天生的死对头。 巧的是，秦修从药尊残魂那里获得的《焚天诀》，与这《大日焚天功》，同出一源，气息有七八分相似。 “阿命，接下来，需要你帮我个忙。”秦修将玉简收起。 “哥，你说。” “明天，你去百花峰走一趟。” “做什么？”秦命皱眉，他对那种脂粉气浓郁的地方，向来敬而远之。 “什么都不用做。”秦修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你只需要，在百花峰那片最显眼的‘百花潭’旁边，修炼你的剑法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秦修顿了顿，补充道，“记住，无论谁来跟你搭话，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你都不要理会，保持你现在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越高冷，越好。” 秦命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秦命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百花峰的百花潭边。 他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如今的秦命，在云山宗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神品道骨，凝脉九重，性情冰冷，战力滔天，再加上那俊朗如雕塑般的面容，简直就是所有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他竟然会来百花峰？ 一时间，无数女弟子都偷偷跑出来，躲在远处，对着那道在潭边练剑的孤傲身影，指指点点，面泛桃花。 柳如烟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她站在阁楼的窗边，远远望着那道身影，美眸中异彩连连。 “秦命……”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对于这个宗门内最炙手可热的天才，她自然是想拉拢的。若是能与他结成道侣，那她在宗门内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只是，秦命性情孤僻，从不与人来往，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柳如烟整理了一下妆容，换上了一身最能凸显自己身段的衣裙，莲步轻移，朝着百花潭走去。 “秦师弟，真是好剑法。”她走到秦命身后不远处，声音柔媚入骨，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 秦命置若罔闻，依旧一板一眼地练着剑，剑气森然，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得泛起涟漪，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柳如烟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知道，这种天才，都是有傲气的。 她耐着性子，又换了几种方式搭话，从夸赞剑法，到谈论修行，再到嘘寒问暖，将自己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然而，秦命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周围那些偷看的女弟子，都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柳如烟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她从袖中，悄然滑出一枚粉色的香囊，正准备催动灵力，让其中那能令人心神迷醉的“合欢香”散发出去时。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从不远处传来。 “哎呀，这不是柳师姐吗？真是好巧啊。” 柳如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牵着一头肥硕食铁兽的青年，正满脸“惊喜”地看着她。 正是秦修。 柳如烟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秦修？那个凡体废物？他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秦修师弟。”她的语气，瞬间冷淡了下来，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秦修却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冷淡，自顾自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阿命！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了！你不是说想学我那套《焚天诀》的入门心法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门功法霸道无比，最是耗费心神，你可千万不能分心啊！” 《焚天诀》？！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柳如烟的耳边炸响！ 她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修。 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秦修走到秦命身边，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点在秦命的眉心，一股微弱但却精纯无比，带着煌煌大日气息的灼热灵力，一闪而逝。 【因果编辑器】 【因】我将灵力注入秦命体内。 【果（编辑后）】我的灵力，模拟出《焚天诀》的独特气息，并留下一道微弱的‘烈阳’印记。 【消耗因果点：20点。】 做完这一切，秦修才拍了拍秦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记住了吗？这门功法，乃是上古‘烈阳真人’所创，与女子的‘玄冰诀’天生相克，你以后要是遇到修炼冰系功法的女子，可千万要离远一点，免得伤到人家。” 第39章 弥补！必须弥补！ 说完，他拉着秦命，转身就走，仿佛只是来传授一套普通功法。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柳如烟一眼。 只留下柳如烟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如遭雷击。 烈阳真人……焚天诀……与玄冰诀天生相克…… 这些信息，疯狂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冰夫人明天就要回来了！她此生最敬重，也最想讨好的人，就是冰夫人！ 而她最大的依仗，冰魄玉簪，正是玄冰诀的传承之物！ 如果让冰夫人知道，自己竟然想去拉拢一个修炼《焚天诀》的男人，一个修炼她此生最痛恨的“仇人”功法的男人…… 柳如烟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一阵手脚冰凉。 她看着秦命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半分爱慕，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后怕。 而当她再看向秦修的背影时，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和火热。 原来……原来他才是关键！ 是他，掌握着《焚天诀》！是他，在指点秦命！ 他刚才那番话，看似是在教导弟弟，实际上……是在提醒我！ 柳如烟的心，瞬间活络了起来。 一个掌握着上古功法，能指点神品道骨天才修行，却又甘愿穿着杂役服饰，默默无闻的人…… 这哪里是废物？这分明是一位游戏人间，深不可测的绝世高人啊！ 柳如烟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比秦命，重要一万倍的，天大的机缘！ …… 远去的路上。 秦命终于忍不住问道：“哥，你刚才做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修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一个聪明的女人，在发现自己看走眼，错过了一座金山之后，会怎么做？” “弥补？” “没错。”秦修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玩味，“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弥补她的过错。明天，等冰夫人一到，她就会把那根‘冰魄玉簪’，当成一份赔罪的礼物，主动……送到我们手上。” 导演，有时候也需要一点小小的演技，来引导演员，主动走向他设计好的结局。 而这，正是秦修最擅长的。 夜色如墨，百花峰的闺房内，灯火通明。 柳如烟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照出的，却不再是那张自信从容的俏脸，而是一双充满了惊涛骇浪的眼眸。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白天在百花潭发生的一切。 秦命那冰冷孤傲的身影，自己那一次次徒劳无功的搭讪，以及最后，秦修那看似随意，却字字珠玑的“提醒”。 《焚天诀》……烈阳真人……与玄冰诀天生相克！ 这几个词，像是一把把尖刀，将她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一直以为，自己看人很准。她能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判断出其价值与潜力。秦命，是她认定的“潜力股”，是她通往更高地位的完美踏板。而秦修，不过是附着在潜力股上的，一块可以忽略不计的烂泥。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看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潜力股，而是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一个修炼着冰夫人此生最痛恨功法的人！ 而她鄙夷的，不屑一顾的那块“烂泥”，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覆盖在金矿之上的伪装！ 一个能指点神品道骨天才修行的人。 一个掌握着上古大能传承功法的人。 一个看穿了自己所有心思，却又用最隐晦的方式，点醒了自己的人。 这哪里是废物？这分明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祇，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游戏红尘！ “我……我竟然想用区区合欢香去魅惑这等人物的弟弟……”柳如烟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后怕，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已经不是班门弄斧了，这简直是在悬崖边上，对着深渊吐口水，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错误，已经犯下。如果不能及时弥补，那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冰夫人的怒火，她承受不起。而错过这样一位“高人”的垂青，她将抱憾终身。 弥补！必须弥补！ 可是，该怎么弥补？ 直接上门道歉？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不，那样太蠢了。像那等高人，最厌烦的，恐怕就是这种功利心毕露的嘴脸。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落了下乘，再去一次，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自然而然的，能让他看到自己“诚意”的契机。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锦盒上。那是她准备用来讨好冰夫人的礼物，一株五百年份的“雪顶寒兰”，价值连城。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 第二天清晨，灵兽园的入口，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柳如烟换下了一身华丽的衣裙，穿上了一套素雅的青色长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楚楚动人。她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 “这位师兄，请问，秦修师弟是在这里吗？”她对着门口一个昏昏欲睡的杂役弟子，柔声问道。 那杂役弟子一看来人是百花峰大名鼎鼎的柳师姐，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忙不迭地指着园子深处：“在，在！秦师弟正在那边喂食铁兽呢！” 柳如烟道了声谢，莲步轻移，向园内走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修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根，二郎腿翘得老高，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兽皮卷，看得津津有味。不远处，那头被宗门当成宝贝的食铁兽，正抱着他的腿，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一只放大了几百倍的猫。 这画面，怎么看，都跟“绝世高人”四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若不是昨天亲身经历，柳如烟绝对会以为，这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懒汉。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款款走了过去。 “秦修师弟。” 秦修仿佛刚从书里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到柳如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有些局促地说道：“柳……柳师姐？您怎么来了？” 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简直和昨天在主峰大殿上，接到十颗淬体丹时，一模一样。 柳如烟心中暗道：果然，高人还在考验我。 第40章 正戏开始了 她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脸上笑容愈发温婉：“昨日见师弟与令弟感情深厚，我心中甚是感动。想着师弟在灵兽园辛苦，便做了一些小点心，送来给师弟尝尝，还望师弟不要嫌弃。” 秦修看着那精致的食盒，眼睛“亮”了一下，搓着手，一副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师姐太客气了，我一个杂役弟子，怎么当得起……” “师弟说的哪里话，同门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柳如烟说着，便将食盒硬塞到了秦修手里。 秦修“半推半就”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摆着几碟精致的糕点，灵气四溢，显然是用灵谷和灵果制成。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好吃！真好吃！多谢师姐！”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柳如烟眼角微微一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柔声说道：“师弟喜欢就好。” 她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周围，问道：“怎么不见秦命师弟？” 秦修咽下嘴里的糕点，摆了摆手：“他啊，一大早就跑去后山练剑了，说要为半年后的百宗大比做准备。唉，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我跟他说，宗门里多好，有宗主罩着，非要去外面打打杀杀，多危险啊。” 这番话，听在柳如烟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意思。 “高人”这是在点我，秦命志不在此，让我不要再在他身上白费心机。 她心中愈发笃定，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诚：“秦命师弟天纵奇才，心有鸿鹄之志，也是正常的。倒是秦修师弟你，为了弟弟，甘愿留在这灵兽园，这份心意，才真正让人敬佩。” “嘿嘿，哪里哪里。”秦修挠了挠头，一脸憨厚，“我这凡体，也就能干点这个了。对了，柳师姐，你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找我弟弟啊？” 来了！ 柳如烟心头一紧，知道正戏开始了。 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羞赧：“不瞒师弟，昨日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只是久闻秦命师弟大名，心生仰慕，想与他结交一番，并无他意。如今想来，倒是显得我有些轻浮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秦修恍然大悟，随即又叹了口气，“唉，师姐，不是我说你。我那弟弟，脾气古怪得很。而且……他修炼的功法，你也知道，霸道得很，尤其克制女孩子。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免得被他身上的阳火之气伤到。” 他再次提到了“阳火之气”。 柳如烟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秦修师弟，你昨日所说的《焚天诀》，可是真的？” “是啊。”秦修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凑到她耳边，“师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外传啊。这功法，是我在一处山洞里捡到的，厉害是厉害，就是有点邪门。我弟弟练了之后，脾气越来越爆，我正愁呢。” 山洞里捡的？ 柳如烟一个字都不信。这分明是“高人”不想暴露自己的来历，故意编造的借口。 她顺着秦修的话，一脸担忧地说道：“那可如何是好？功法反噬，可不是小事。难道就没有什么调和的办法吗？” 问到点子上了！ 秦修“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沉吟了半晌，才一拍大腿：“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我捡到那本功法的时候，旁边还有几句批注，说什么‘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相济，方为大道’。还说，需要一种至阴至寒之物来调和，方能功行圆满。可那等宝物，哪里是我能找到的。” 至阴至寒之物！ 柳如烟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冰魄玉簪！ 冰夫人的信物，冰魄玉簪！那不正是至阴至寒的宝物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高人不是不需要，而是他“不方便”自己去取。他这是在给我机会！给我一个递上投名状的机会！ 柳如烟的心脏，砰砰狂跳，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至阴至寒之物……我倒是听说，冰夫人手中，有一枚冰魄玉簪，乃是上古玄冰精英所化，不知……是否合用？” 秦修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一把抓住柳如烟的手腕，激动地问道：“柳师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冰夫人的那枚玉簪？” 他的力气很大，抓得柳如烟手腕生疼，但柳如烟此刻心中，却只有狂喜。 成了！ 她连忙点头：“千真万确。而且，冰夫人明日便会返回宗门。” “太好了！太好了！”秦修激动地搓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颓然道，“唉，可是，那等宝物，是冰夫人的心爱之物，她又怎会轻易送人？更何况，我与她非亲非故……” 看着他那“苦恼”的样子，柳如烟心中大定。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从容：“秦修师弟，你且放心。我与冰夫人，有几分旧情。这枚玉簪，我定会想办法，为你……为秦命师弟，求来。” “真的吗？”秦修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那目光，纯粹而又感激。 “君子一言。”柳如烟斩钉截铁。 “那……那真是太感谢柳师姐了！”秦修对着柳如烟，深深一躬，“师姐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弟二人，没齿难忘！” “师弟言重了。”柳如烟扶起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踏入了这位“高人”的眼界。 告辞了秦修，柳如烟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灵兽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修为大进，平步青云的未来。 在她走后，秦修脸上的憨厚与感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冷笑。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精致的食盒，看都没看里面的糕点，直接扔给了旁边等得望眼欲穿的食铁兽。 食铁兽欢呼一声，抱着食盒啃得不亦乐乎。 这时，秦命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哥，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万一她失败了，或者拿了玉簪不给你，怎么办？” 秦修笑了笑，重新靠回树上，叼起了那根草根，眼神悠远。 “第一，她不会失败。因为那枚玉簪，本就是她的机缘，是‘天道’注定要给她的。我只是让她觉得，这机缘是她为我们求来的。” “第二，她更不会不给。因为一个聪明的商人，在发现了一座价值连城的金矿后，绝不会因为贪图门口的一块金砂，而得罪金矿的主人。”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第41章 此事，不怪你 “她会把那块金砂，恭恭敬敬地，当成敲门砖，亲自送到主人的手上。并且，还会搭上自己的一切，只为求得，进入金矿的资格。” 秦命似懂非懂。 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吧，好戏，明天才正式开场。” 一场围绕着一枚玉簪的阳谋，已经布下。而局中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个执棋的猎人。 翌日，云山宗上空，天降异象。 万里无云的晴空，竟飘起了鹅毛大雪。一股极致的寒意，从天外而来，笼罩了整座山门。修为稍低的弟子，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被冻僵，纷纷运功抵御。 一道冰蓝色的虹光，划破天际，自远方而来，最终降落在百花峰顶。 虹光散去，现出一位身穿宫装的绝美妇人。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风华绝代，但一双凤眸，却仿佛蕴含着万载玄冰，不带一丝感情。 百花峰所有弟子，在柳如烟的带领下，早已恭候多时。 “恭迎冰夫人回山！” 数千名女弟子齐齐跪拜，声震云霄。 冰夫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在柳如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如烟，你做得很好。”她的声音，也如她的眼神一般，清冷无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谢夫人夸奖，这都是弟子分内之事。”柳如烟恭敬地回答，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走对了。 …… 百花峰主殿内，冰夫人高坐首位，柳如烟侍立一旁，向她汇报着这些年宗门，尤其是百花峰的各项事务。 柳如烟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将一切都说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冰夫人静静地听着，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你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冰夫人开口道。 “这都是夫人的教导之恩。”柳如烟谦卑地低下头。 “我这次回来，待不了多久。”冰夫人话锋一转，“临走前，总要给你留些什么。这枚‘冰魄玉簪’，是我早年在一处上古洞府中所得，内含一道玄冰传承，正合你的功法路数。今日，我便将它赐予你，望你日后好生修炼，莫要堕了我的名声。” 说着，她从发间，取下了一根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玉簪。 玉簪一出，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十几度，空气中甚至凝结出了冰晶。 来了！ 柳如烟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便是那传说中的至宝！她梦寐以求的机缘！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此刻应该欣喜若狂地接过，然后叩谢师恩。 但现在，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竟然后退一步，对着冰夫人，深深一拜。 “夫人厚爱，如烟感激不尽。但这枚玉簪，太过贵重，如烟……不能收。” 此言一出，不仅是冰夫人，就连殿外偷听的几位百花峰长老，都愣住了。 不要？ 这柳如烟是疯了吗？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冰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为何？” 柳如烟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愧疚与挣扎交织的神情：“夫人，如烟有罪，不敢领受此赏。” “哦？”冰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何罪之有？” 柳如烟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将自己昨日“意图拉拢秦命”，却发现对方修炼的是“烈阳真人功法传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后，说了出来。 她将自己的行为，描述成是“爱才心切”，“为宗门招揽天才”，却“识人不明”，险些“引狼入室”，触犯了夫人最大的忌讳。 她声情并茂，说到最后，已是泫然欲泣。 “如烟识人不明，险些与那‘烈阳’一脉的传人有所牵扯，已是犯下大错，玷污了夫人的教诲。如烟心中有愧，实在无颜再接受夫人的赏赐。还请夫人，责罚！” 说完，她便跪伏在地，长拜不起。 整座大殿，一片死寂。 冰夫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烈阳！ 这两个字，是她心中永远的刺。 她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么多年，那个男人的传承，竟然又出现在了云山宗。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有愤怒，有怨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人能懂的，深深的疲惫与落寞。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如烟，心中的那一丝不悦，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 这个弟子，没有让她失望。 她不仅聪明，而且忠心。在天大的机缘面前，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的“忠诚”。 “起来吧。”冰夫人的声音，柔和了一分，“此事，不怪你。你也是不知者无罪。” 她顿了顿，将那枚冰魄玉簪，亲自送到了柳如烟的面前。 “这枚玉簪，你必须收下。这不仅是赏赐，也是我对你的弥补。至于那个修炼《焚天诀》的小子……” 冰夫人的眼中，寒光一闪：“我会亲自去会会他。” 柳如烟心中一惊，连忙道：“夫人不可！那秦命性情暴戾，桀骜不驯。但他的兄长秦修，却深明大义，知晓其中利害。如烟已经与他兄长言明，他会劝说其弟，不再修行那门邪功。” 她必须阻止冰夫人去找麻烦，否则，惹怒了那位“高人”，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哦？他还有一个哥哥？”冰夫人有些意外。 “是的，他的哥哥秦修，为人谦和，与他弟弟性格截然相反。而且……”柳如烟斟酌着词句，“那位秦修师弟，似乎对调和阴阳之道，颇有研究。他曾言，若能有至阴至寒之物相助，便可化解其弟身上的阳火戾气，使其功法重归正途。” 这番话，她说得极为巧妙。 既点出了秦修的“能力”，又为自己接下来送出玉簪，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冰夫人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她才幽幽一叹：“罢了……当年的恩怨，何必延续到下一代。既然有办法化解，那便是他的造化。” 她看着柳如烟，眼神中多了一丝深意：“如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这枚玉簪，从现在起，便是你的了。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示意柳如烟退下。 第42章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柳如烟如蒙大赦，捧着那枚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魄玉簪，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 夜幕降临。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弟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灵兽园外。 正是柳如烟。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园外的阴影里，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个懒洋洋的身影，打着哈欠，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起夜。 正是秦修。 他仿佛没有看到阴影中的人，自顾自地走到一棵大树下，解开了裤腰带。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忙转过身去，心中暗骂一声：这高人，怎么……怎么如此不拘小节！ “咳咳。”她不得不发出一声轻咳，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秦修“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系好裤子，转过身，看到柳如烟，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柳……柳师姐？你……你怎么在这里？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柳如烟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强忍着羞意，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个装着冰魄玉簪的锦盒。 “秦修师弟，幸不辱命。” 她将锦盒递了过去。 秦修看着那锦盒，脸上的“惊恐”变成了“狂喜”，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打开一看，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是冰魄玉簪！柳师姐，你……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师弟不必客气。”柳如烟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的那一丝羞恼，也变成了得意。 看吧，就算是高人，面对这等至宝，也无法淡定。 “对了，师弟，”柳如烟压低声音问道，“冰夫人她……似乎想去找秦命师弟的麻烦……” “放心。”秦修将锦盒视若珍宝地揣进怀里，拍着胸脯保证道，“有这宝贝在，我保证能把我弟体内的邪火给压下去。到时候，我让他去给冰夫人磕头认错！柳师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兄弟俩，就完蛋了！” 得到这个保证，柳如烟彻底放下心来。 她又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秦修脸上的狂喜，瞬间化为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掂了掂怀里的锦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然而，他并不知道。 在不远处，一棵更高大的，枝叶更茂密的古树之上，两道黑影，如同融入了夜色的幽灵，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柳如烟……深夜私会秦修……还送了东西？”其中一道黑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此事有异，速去禀报宗主。”另一道黑影，声音沙哑。 两道黑影，没有发出任何声息，悄然离去。 一场针对秦修的阳谋，刚刚落下帷幕。 而另一场，由真正的猎人布下的，针对他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茅草屋内，油灯如豆，光影摇曳。 秦修盘膝而坐，那个从柳如烟手中得来的精致锦盒，正静静地摆放在他的面前。 秦命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锦盒之中，蕴含着一股足以将他神魂都冻结的恐怖寒意。 “哥，这东西……真的能用？”他有些怀疑。这股力量，与他体内的阳火之力，简直是两个极端，一旦接触，恐怕不是调和，而是同归于尽。 “对你，不能用。”秦修淡淡地开口，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锦盒的表面。 “什么？”秦命一愣。 “这东西，对我，才有用。”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一秒，他打开了锦盒。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锦盒中喷涌而出。整个茅草屋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墙壁和桌椅上，迅速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枚冰魄玉簪，静静地躺在锦盒的丝绸垫子上，它仿佛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颗正在呼吸的，由万载玄冰构成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寒意，更盛一分。 秦命体内的龙象真气，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一股灼热的气息升腾而起，这才抵消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他骇然地看着那枚玉簪，这等宝物，别说用来调和，他感觉自己只要碰一下，整条手臂都会被瞬间冻成冰雕，然后碎成粉末。 然而，秦修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伸出手，直接将那枚冰魄玉簪，从锦盒中捻了起。 那足以冻结万物的恐怖寒气，在接触到他指尖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间变得温顺无比，再无半分狂暴之意。 “这……”秦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秦修没有解释，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入了【因果编辑器】之中。 “系统，分析此物。” 【滴！目标锁定：冰魄玉簪。】 【分析中……】 【分析完毕。此物乃上古大能‘玄冰圣人’遗留之物，内含其三成道法传承——《玄冰九变》。因能量过于庞大且精纯，寻常修士无法直接吸收，只能借助其寒气辅助修炼。】 【是否消耗因果点，提取其中传承？】 “是。”秦修毫不犹豫。 【提取《玄冰九变》传承，预计消耗因果点3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因果点300。当前剩余因果点：170点。】 【传承提取中……】 秦修的脑海中，轰然一震。 无数玄奥无比的符文和信息，如同决堤的星河，疯狂地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从一个懵懂少女，于冰天雪地中，偶得一缕玄冰之气，到后来一步步修炼，创出《玄冰九变》，历经无数磨难，最终证道成圣，俯瞰众生的波澜壮阔的一生。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功法，而是那位玄冰圣人一生的修行感悟，以及对“冰”之法则的无上理解。 与此同时，秦修手中的冰魄玉簪，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了下去。 其中蕴含的那股庞大的玄冰本源之力，正通过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被【因果编辑器】转化成最纯粹的能量，灌注到秦修的四肢百骸。 他的丹田气海，原本是炽热如烘炉的龙象真气，此刻，在这股精纯的寒冰能量注入后，非但没有发生剧烈的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一尊金色的龙象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仰天咆哮。 第43章 宗主饶命！宗主饶命啊！ 紧接着，一头由纯粹寒冰构成的，栩栩如生的冰凤虚影，也随之凝聚成形，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 龙象镇狱，冰凤翔天！ 一阳一阴，一刚一柔。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循环，生生不息。 他的修为，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 凝脉境一重……二重……三重！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便连破三境，而且气息依旧在稳步攀升，根基稳固得可怕，没有丝毫虚浮之感。 这，才是截胡机缘的，真正用法！ 不是给弟弟当辅助，而是，用来武装自己！ 秦修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金光和一道蓝芒，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 他手中的冰魄玉簪，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灵性尽失，变成了一根普普通通的玉簪。 “哥，你……”秦命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能感觉到，哥哥身上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哥哥，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那现在的他，就是一座蕴含着冰与火的，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一点小小的突破而已。”秦修随手将那根废掉的玉簪扔在桌上，风轻云淡。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心中一片平静。 《龙象镇狱功》主外，霸道无双，肉身无敌。 《玄冰九变》主内，神魂凝练，变化万千。 两者合一，他现在的综合战力，比之前，强了何止十倍！ 就在这时，茅草屋的门，被“砰砰砰”地敲响了。 敲门声，急促而又无礼。 “谁？”秦命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宗主有令，宣灵兽园杂役弟子秦修，即刻前往主峰大殿，不得有误！”门外，传来一个尖锐而又傲慢的声音。 秦修和秦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来了。 而且，这次的措辞，是“宣”，是“不得有误”。 与上次那虚情假意的“请”，截然不同。 “哥，赵无极恐怕是发现了什么。”秦命的声音，变得冰冷。 “发现是必然的。”秦修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 “一个被他视为掌中玩物的首席女弟子，深夜去见一个他眼中的废物，还送了礼。他要是没点反应，那他这个宗主，也就白当了。” 秦修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走吧，去会会这位，自作聪明的猎人。”他推开门，对着门外那名趾高气扬的内门弟子，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这位师兄，劳烦您带路，我……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 主峰大殿，气氛压抑得可怕。 赵无极高坐宝座，脸上再无半分和煦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几位心腹长老，分立两侧，神情肃穆，整个大殿之内，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当秦修被带进大殿时，一股庞大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瞬间向他碾压而来。 这是化神境强者的威压！ 若是寻常凝脉境修士，在这股威压之下，恐怕早已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秦修的身体，也恰到好处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弟……弟子秦修，拜……拜见宗主，拜见各位长老！”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与颤抖，将一个废物的惊恐，演绎得入木三分。 赵无极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先从心理上，彻底击溃这个他眼中的“蝼蚁”。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只有秦修那粗重而又恐惧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赵无极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秦修，我问你，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秦修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脸上满是“茫然”和“无辜”：“回……回禀宗主，弟子……弟子昨夜……在，在灵兽园睡觉啊。” “睡觉？”赵无极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百花峰的柳如烟，为何会深夜前往灵兽园，与你私会？” 轰！ 秦修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赵无极猛地一拍扶手，发出一声巨响，如同炸雷，在大殿中回荡。 “我……我说！我说！”秦修仿佛被彻底吓破了胆，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涕泪横流，“宗主饶命！宗主饶命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是……是那柳如烟！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她说……她说她仰慕我弟弟秦命，想……想和我弟弟结成道侣！她知道我弟弟最听我的话，就……就想来贿赂我！” “她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什么宝贝，让我……让我在我弟弟面前，多替她说说好话！” 这番“供词”，合情合理，完美地解释了柳如烟的行为动机。 一位野心勃勃的首席女弟子，想要攀上神品道骨的天才，于是选择从他那“贪财又没用”的哥哥身上下手。 这剧本，太合理了。 赵无极眼中的寒意，稍稍退去了一分，但他依旧没有完全相信。 “哦？她给了你什么宝贝？”他追问道。 秦修连忙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那根已经灵性尽失的，普普通通的玉簪，高高举过头顶。 “就是这个！她说是什么……冰魄玉簪！弟子……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一名长老上前，将玉簪取走，呈递给赵无极。 赵无极拿在手中，神识一扫，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玉簪，虽然材质不错，但也仅仅是凡品，连法器都算不上。 怎么回事？ 柳如烟会用这种垃圾，去贿赂秦修？ 难道，是秦修将真正的宝物藏了起来，拿了个假的来糊弄自己？ 就在赵无极心中疑窦丛生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秦修，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用一种既懊悔又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说道： “对了！宗主！我还把那柳如烟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我跟我弟弟说，‘阿命啊，你可千万不能被这种女人给骗了！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心机重得很，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以后离她远点！’我弟弟可听我的话了！” 第44章 秦修，根本就是个蠢货！ “宗主您放心，有我看着，绝对不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靠近我弟弟半步！我弟弟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女色耽误了！”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充满了“一个好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欲”。 赵无极看着他那副“傻乎乎”又“邀功”的嘴脸，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他明白了。 这秦修，根本就是个蠢货！ 柳如烟给他的，或许真的是冰魄玉簪，但这个蠢货，根本不识货，恐怕是在把玩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灵性给弄没了，所以才变成了一根凡品。 而他刚才那番话，更是将他的愚蠢和短视，暴露无遗。 他竟然，主动掐断了柳如烟这条线？ 赵无极甚至有些想笑。他原本还担心，秦修会被柳如烟收买，现在看来，自己真是高估他了。 这个秦修，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自己最好的，控制秦命的工具。 一个愚蠢、贪婪、自以为是，却又对弟弟有着绝对控制欲的哥哥。 简直……完美！ 大殿内的威压，悄然散去。 赵无极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威严而温和的表情。 “好了，起来吧。不知者无罪。”他淡淡地说道，“你做得很好。身为兄长，的确该时时提点弟弟。你对宗门的这份忠心，本座，记下了。” 他屈指一弹，一个储物袋，落在了秦修的面前。 “这里面，是一千块下品灵石，还有几瓶凝脉境合用的丹药。算是本座，对你的赏赐。下去吧，好生修炼。”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帝王心术，他玩得炉火纯青。 “多谢宗主！多谢宗主！”秦修接过储物袋，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对着赵无极，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才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大殿。 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背影，赵无极的嘴角，露出一抹尽在掌握的冷笑。 “宗主，就这么放他走了？”一名长老不解地问道。 “不然呢？”赵无极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一条忠心耿耿，又蠢又好用的狗，我们为什么要杀掉？留着他，比一百个高手，都更能看住秦命。”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 “传令下去，不必再监视秦修了。把所有的人手，都给我盯紧了秦命。我倒要看看，半年后的百宗大比，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 走出主峰大殿，迎着刺眼的阳光，秦修脸上的恐惧与谄媚，瞬间消失。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深邃如渊。 刚才在大殿之内，看似凶险万分，实则，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故意暴露柳如烟，故意交出一根“假”玉簪，故意说出那番“蠢话”，就是为了彻底打消赵无极对他的怀疑，将自己“愚蠢的忠犬”这个人设，牢牢地钉死。 从今往后，他在这云山宗，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不过，经此一事，也给他提了个醒。 池塘，终究太小了。 赵无极这条大鱼，已经开始感到不安，开始翻腾了。 是时候，准备去往更广阔的，名为“中央神州”的大海了。 他掂了掂手中那沉甸甸的储物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无极啊赵无极，你赏赐的这些鱼饵，我收下了。不过，我这条鱼，可不是你钓得起的。” “等到清算的那一天，希望你，别后悔。” 一场席卷整个东荒的风暴，已然拉开了序幕。 而真正的执棋者，此刻，正像一个最普通的杂役弟子一样，迎着夕阳，向着那个无人问津的灵兽园，悠然走去。 半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对于云山宗的普通弟子而言，这半年是备战百宗大比的枯燥苦修。而对于灵兽园的秦修来说，这半年，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惬意，也最充实的一段日子。 赵无极那只老狐狸，果然信守了“承诺”，再也没有派人来监视他这个“忠心又愚蠢的废物哥哥”。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了秦命的身上。 这正中秦修下怀。 他白天依旧是那个牵着食铁兽，在灵兽园里无所事事，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杂役弟子秦修。晚上，茅草屋的门一关，他便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导演”。 他将赵无极赏赐的一千块下品灵石，以及那些丹药，毫不客气地全部笑纳，换成了海量的因果点。再加上之前收割丹尘和敲诈柳如烟的结余，他的因果点，前所未有的充裕。 有了预算，导演的腰杆子就硬。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升级自己的核心功法。 【消耗因果点150点，将《龙象镇狱功》提升至地阶上品。】 【消耗因果点200点，将《玄冰九变》与自身完美融合，领悟神通——冰皇之瞳。】 冰皇之瞳，可看破虚妄，冻结神魂。配合他腹黑的本性，简直是阴人的不二法器。 剩下的因果点，他没有再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预感到，一场真正的大戏，即将开幕，他需要足够的预算来应对突发状况。 这半年来，秦命的修炼也未曾停歇。 在秦修的“悉心指导”下，他不再一味压制体内的暴戾之气，而是学着去引导，去掌控。他每日都会去后山，与最凶悍的妖兽搏杀，在鲜血与死亡的边缘，磨砺自己的刀锋。 他的气息，变得越发内敛，也越发危险。像是一座看似平静，实则随时可能爆发出灭世之威的火山。 兄弟二人的关系，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模式。 “哥，今天赵无极又派人送来一瓶‘紫金大还丹’。”秦命将一个玉瓶扔在桌上，语气平淡。 “哦，品质不错，留着。等攒够了，拿去坊市换灵石。”秦修正躺在竹椅上，腿上盖着食铁兽滚滚，手里拿着一本《东荒异闻录》，看得津津有味。 “哥，百花峰的柳如烟又来了，送来一株千年雪莲。” “嗯，东西留下，让她赶紧滚，别耽误我喂滚滚。”秦修头也不抬。 “哥，执法堂的长老今天旁敲侧击，问我百宗大比之后，有何打算。” “你就告诉他，你想去中央神州娶个圣女当老婆，让他别惦记了。” 秦命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他已经习惯了。 哥哥总能用最不正经的语气，说出最精准的应对之策。这半年来，赵无极的种种试探、拉拢、分化，都被哥哥用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 而赵无极那边，得到的反馈永远是：秦命对宗门的赏赐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去外面闯荡。而秦修则是个见钱眼开的蠢货，拼命地收着好处，又苦口婆心地劝弟弟留在宗门，结果屁用没有。 第45章 护山大阵，破了！ 一个叛逆的弟弟，一个无能的哥哥。这出戏，演得天衣无缝。 这一日，距离百宗大比，只剩下最后三天。 整个云山宗都笼罩在一股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之中。被选定参加大比的精英弟子们，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秦修依旧像个没事人，正指挥着滚滚，帮他给一头脾气暴躁的“三眼火狮”梳毛。滚滚的爪子虽然锋利，但动作却出奇地轻柔，把那头平时谁都不敢靠近的火狮，伺候得哼哼唧唧，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干得不错，滚滚，晚上给你加餐，啃两根万年铁木。”秦修满意地拍了拍滚滚肥硕的屁股。 就在这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梳毛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望向云山宗山门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被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色薄雾所笼罩。 空气中，也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味。 来了。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等了半年的大场面，终于要来了。 “滚滚，回来。”他招呼了一声。 滚滚立刻丢下火狮，屁颠屁颠地跑回秦修身边，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 秦修摸了摸它的脑袋，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越来越浓的血雾，心中毫无波澜。 作为导演，当大幕拉开的那一刻，他只会感到兴奋。 “呜——呜——呜——” 凄厉的警报声，如同杜鹃泣血，响彻了整个云山宗！这是最高等级的敌袭警报！ 无数闭关的弟子和长老，被瞬间惊醒，纷纷冲出洞府，骇然地望着天空。 只见笼罩着整个云山宗的护山大阵，那层平日里坚不可摧的灵光护罩，此刻正被一层浓郁如墨的血色能量疯狂侵蚀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敌袭！敌袭！” “是血煞宗！是血煞宗的血河大阵！” 宗门内，一片大乱。无数弟子惊慌失措，不知所措。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云山宗主峰之上，一道璀璨的剑光冲天而起，赵无极的身影，显现在半空之中，他手持一柄金色长剑，面色凝重如水，厉声喝道：“血煞宗的魔崽子们，安敢犯我云山宗！真当我云山宗无人吗？” “桀桀桀……赵无极，少说废话！”一道阴森诡异的笑声，从血雾中传来，“今天，就是你云山宗的灭门之日！给我破！” 随着那声厉喝，血雾翻滚得更加剧烈，一只由无尽怨魂和污血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从血雾中探出，狠狠地拍在了护山大阵的光罩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声音，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护山大阵，破了！ 无穷无尽的血色雾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倒灌而入，将整个云山宗，都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无数身穿血袍，气息邪恶的魔修，狞笑着，从血雾中冲出，如同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扑向了那些惊慌失措的云山宗弟子。 惨叫声，厮杀声，灵力爆炸声，瞬间响成一片。 人间仙境般的云山宗，顷刻间，化作了修罗地狱。 后山，正在练剑的秦命，猛地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的血色，感受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杀意。 他没有任何犹豫，身影一闪，便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杀声最惨烈的内门广场冲去。 哥哥还在灵兽园！ 他要去保护哥哥！ 而在灵兽园的茅草屋前，秦修依旧平静地站着。他甚至还有闲心，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炒熟的灵豆，一颗一颗地，扔进嘴里，嘎嘣脆。 他看着不远处，一个云山宗外门弟子，被三个血煞宗魔修围住，绝望地嘶吼，然后被残忍地分尸。 他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内门弟子，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哭喊着，四散奔逃。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战争，本就是最残酷的戏剧。 他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滚滚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入场了。记住，跟紧我，待会儿场面可能有点乱，别跑丢了。” 滚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秦修牵着滚滚，慢悠悠地，向着那片血与火的战场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有些闲庭信步的意味。 他就像一个迟到的观众，不紧不慢地，走进那座名为“云山宗”的，即将被鲜血淹没的剧院。 内门广场，已然成为一片血肉磨盘。 云山宗的弟子虽然拼死抵抗，但在有备而来的血煞宗魔修面前，却显得捉襟见肘。血煞宗的功法，诡异而又歹毒，往往一交手，便能污人法器，蚀人灵力。 不断有云山宗弟子发出绝望的惨叫，倒在血泊之中。 “桀桀，云山宗的天才们，也不过如此嘛！”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血煞宗小头目，一爪抓碎了一名内门弟子的天灵盖，舔了舔手上的脑浆，发出了残忍的笑声。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新的猎物。 那是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青年，正牵着一头黑白相间的奇怪妖兽，一脸“惊恐”地，在战场边缘乱窜，看样子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个杂役，也配活命？”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最喜欢虐杀这种弱小的蝼蚁，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快感。 他身影一闪，便出现在秦修面前，一柄淬满了剧毒的血色弯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秦修的脖颈。 秦修脸上的“惊恐”，瞬间达到了顶点。他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就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到了极点。 刀疤脸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秦修这一跤，摔得“恰到好处”。他倒下的瞬间，刚好有一名云山宗的长老，被三名血煞宗的同阶围攻，情急之下，这位长老拼着重伤，发出了一记威力绝伦的范围性法术——“天雷引”。 轰隆！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从天而降。 它的目标，本是那三名血煞宗的修士。 但由于秦修“恰好”摔倒在地，刀疤脸为了劈砍秦修，身体前倾的角度，也“恰好”多了一丝。 于是，那道本该擦着他身体过去的紫色雷霆，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呃……” 第46章 他的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刀疤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人，连带着他那柄血色弯刀，瞬间就在狂暴的雷光中，化为了飞灰。 秦修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劫后余生”的惊恐表情，嘴里还念念有词：“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他面前的光幕上，一行小字，悄然浮现。 【因】血煞宗刀疤脸对我发动致命攻击。 【果（编辑后）】因我“不慎”滑倒，其攻击落空，并“恰好”被路过的云山宗长老发出的“天雷引”波及，当场身亡。 【消耗因果点：2点。】 【检测到目标死亡与宿主有直接因果关联，奖励结算中……获得因果点：5点。】 只用了两点因果点，就净赚了三点。 秦修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 这哪里是修罗地狱？这分明是他的提款机，他的韭菜养殖基地啊！ 他牵着滚滚，继续在战场上，开始了自己“惊慌失措”的逃亡之旅。 他的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时而平地摔跤，时而抱头鼠窜，时而因为“过度惊吓”而发出一声尖叫。 然而，每一个试图攻击他的血煞宗魔修，都会因为各种匪夷所思的“意外”，而死于非命。 一个魔修祭出飞剑，想从背后偷袭他。结果，他“恰好”被一颗石子绊倒，那柄飞剑，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精准地射入了一名正在施法的同伴的后心。那名同伴正在催动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宝，被飞剑打断，法宝失控，当场爆炸，将周围七八个血煞宗魔修，炸上了天。 【消耗因果点：3点。获得因果点：28点。】 一个魔修狞笑着，朝他扔来一颗“血爆珠”。结果，他因为“害怕”，脚下一软，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而那颗血爆珠，则被一名路过的，杀红了眼的云山宗内门弟子，当成了暗器，一剑劈了回去。血爆珠在魔修的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 【消耗因果点：1点。获得因果点：15点。】 秦修就像一个披着“厄运光环”的死神，他走到哪里，血煞宗的魔修，就成片成片地，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 而从表面上看，他只是一个运气好到逆天的，吓破了胆的杂役弟子。 周围的云山宗弟子，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这……这家伙是谁？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看到三个凝脉境的魔修去追杀他，结果天上掉下来一个被宗主打飞的法宝，正好把那三个魔修给砸成了肉泥……” “他刚才是不是还被吓得尿裤子了？” “管他呢！跟着他！这家伙简直是祥瑞附体！跟着他安全！” 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云山宗弟子，下意识地，聚集到了秦修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体。他们发现，只要跟着这个“幸运的废物”，那些血煞宗魔修的攻击，总会因为各种奇葩的原因，打到他们自己人身上。 秦修看着自己身后，那群一脸崇拜和信赖的“跟屁虫”，嘴角微微抽搐。 这……这可不在我的剧本里。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刷点因果点而已。 “吼！”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的咆哮，从战场的另一端传来。 一道冰冷、霸道、充满了无尽杀意的剑光，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整个战场。 秦命，到了。 他如同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手持长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那些在普通弟子面前，凶残无比的血煞宗魔修，在他的剑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剑，又一剑。 每一剑，都快到了极致，狠到了极致。 每一剑，都必然会带走一条，甚至数条生命。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只有冰冷的杀戮。神品道骨的威能，被他催发到了极致，金色的神曦，在他周身流转，将他衬托得如同一尊不败的战神。 “是秦命师侄！” “秦命师侄来了！我们有救了！” 看到秦命的身影，云山宗的弟子们，士气大振，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秦命的出现，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扭转了广场上的战局。 他一个人，便是一支军队。 他杀穿了整个战场，来到了秦修的面前。 看到哥哥安然无恙，他那颗冰冷的心，才微微一松。 “哥，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能有什么事。”秦修摊了摊手，一脸“后怕”地说道，“刚才可吓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 秦命看着哥哥那副“怂样”，眼角抽了抽。他刚才在远处，可是将哥哥的“神级运气”，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这都是哥哥的手段。 就在兄弟二人说话的功夫，天空之上，那场属于化神境强者的战斗，也发生了变化。 轰！ 一声巨响，赵无极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了广场中央，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挣扎着站起身，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在他的对面，血煞宗宗主，一个笼罩在血雾中的干瘦老者，正桀桀怪笑着。 “赵无极，你的死期到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一股比他，比赵无极，甚至比整个云山宗加起来，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威压，如同天塌地陷一般，骤然降临！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无论是正在厮杀的修士，还是正在哀嚎的伤者，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攫取了每一个人的心神。 天空中，那翻滚的血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道模糊而又伟岸的身影，缓缓地，从那道口子中，浮现出来。 那道身影，仅仅只是一个投影，却散发着令天地都为之战栗的，王者之威！ 那道投影，高达百丈，仿佛一尊太古魔神，俯瞰着脚下这片如同蝼蚁窝般的战场。 他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一双仿佛由无尽深渊构成的眼眸，冷漠地扫视着一切。 王者之威！ 这是真正的，属于王者境巨擘的威压！ 仅仅是投影降临，便让整个云山宗的法则，都为之扭曲，为之哀鸣。 “恭……恭迎魔主降临！” 血煞宗宗主，这位在东荒作威作福的化神境魔头，此刻却像一个最卑微的奴仆，颤抖着，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第47章 这是一场，降维打击！ 广场上，所有还能站立的云山宗弟子和长老，包括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赵无极，此刻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他们体内的灵力，被那股恐怖的威压，死死地压制在丹田之内，根本无法调动分毫。 在这股力量面前，化神境，与淬体境，没有任何区别。 众生平等。 赵无极的脸上，写满了惊骇与绝望。 王者境！血煞宗的背后，竟然站着一尊来自中央神州的王者境魔道巨擘！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血煞宗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大举进攻云山宗。 这不是一场同级别宗门之间的战争。 这是一场，降维打击！ 完了。 云山宗，彻底完了。 “废物。” 那尊魔主投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他看都懒得看跪在地上的血煞宗宗主一眼，那双深渊般的眼眸，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秦命的身上。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秦命周身流转的金色神曦时，那双万古不变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神品道骨……不错，真是不错。” 魔主投影发出了低沉的，仿佛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 “在这等法则残缺的贫瘠之地，竟然能诞生出如此品质的‘神药’。看来本座这次，没有白来。” 神药！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毒针，狠狠地刺入了赵无极的心脏。 他瞬间明白了。 血煞宗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云山宗，而是秦命！是自己视若珍宝，志在必得的，那株用来冲击王者瓶颈的“神道大丹”！ 一股极致的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 他谋划了这么久，隐忍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到手的果实，竟然被一头过江猛龙，以如此霸道的方式，直接上门抢夺！ 可笑的是，他甚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所有的心机，所有的谋划，都像是一个笑话。 秦修站在秦命的身旁，在那股恐怖的威压下，他的身体，同样动弹不得。 但他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的大脑，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运转。 【因果编辑器】的光幕，在他的眼前疯狂闪烁。 【检测到超规格力量介入，世界因果线出现剧烈波动！】 【警告！目标‘王者境投影’，蕴含部分法则之力，对其进行因果编辑，所需消耗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分析中……模拟最佳解决方案……】 【方案一：消耗全部因果点（452点），强行编辑‘王者境投影’出现空间坐标错误，使其降临失败。成功率：17%。失败后果：宿主因果反噬，神魂俱灭。】 【方案二：消耗因果点300点，编辑‘赵无极’临死反扑，引爆自身神魂，对投影造成轻微损伤，为宿主兄弟二人创造逃跑机会。成功率：41%。】 【方案三：……】 一个个方案，在光幕上飞速闪过，又被秦修一一否决。 风险太高，收益太低。 这不是他想要的剧本。 他需要的，是一个既能解决眼前危机，又能将利益最大化的，完美的剧本。 就在秦修疯狂计算的时候，那尊魔主投影，已经准备动手了。 他似乎觉得，直接取走“神药”，有些太过无趣。 他那深渊般的目光，在秦命和秦修身上，来回扫视了一下。 “让本座看看，这株‘神药’，最在乎的是什么……” 他伸出一根由纯粹魔气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指，缓缓地，指向了秦修。 “就从碾死你身边这只，碍眼的蝼蚁开始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与残忍。 他要当着秦命的面，将他最在乎的哥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成粉末。 他要欣赏那株“神药”，在绝望、愤怒、无助中，彻底崩溃的表情。 那一定，会是非常美妙的，一幕戏剧。 那一瞬间，秦修的脑海中，反而一片空明。 所有的计算，所有的方案，都消失了。 他看着那根缓缓压下的，足以毁灭一切的魔指，心中，竟然没有半分恐惧。 他只是，有些遗憾。 剧本，好像要失控了。 然而，就在那根魔指即将落下的刹那。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无尽绝望与疯狂的咆哮，从秦修的身旁，轰然炸响！ 是秦命！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血红！ 他看着那根指向自己哥哥的魔指，他看着哥哥那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的侧脸。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狂暴力量，从他的神品道骨最深处，轰然爆发！ 金色的神曦，在这一刻，被染上了一层疯狂的血色！ “你想动我哥？” 秦命的声音，变得嘶哑、扭曲，不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无数恶鬼的嘶吼。 “那就……用我的全部，来换！” 在所有人都动弹不得的绝境之中，秦命，竟然硬生生挣脱了那王者之威的束缚！ 他没有去攻击那尊魔主投影。 他知道，没用的。 他猛地转过身，用一种决绝到惨烈的姿态，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里，是云山宗的禁地。 是宗门典籍中记载的，封印着上古不祥之物的，祭坛所在之地！ 他要去献祭！ 用他引以为傲的神品道骨，用他的神魂，用他的一切，去换取，能够守护哥哥的力量！ 赵无极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动不了分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被血色与金色光芒包裹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个毁灭与希望并存的，禁忌之地。 魔主投影的动作，也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停滞。 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更加浓郁的，名为“有趣”的神色。 这株“神药”，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美味。 而秦修，在看到秦命冲向禁地祭坛的那一刻，他那颗万古不变的，导演之心，第一次，被狠狠地刺痛了。 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只是，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那属于“导演”的理智光芒，正在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冻结的，疯狂的杀意。 【因果编辑器】的光幕上，所有的方案，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行，由秦修的意志，亲自书写的，血红色的文字。 【因】我弟弟秦命，为救我，选择献祭自身，与上古魔魂融合。 【果】今日，此地，所有见证此事，并对我弟弟，露出贪婪、忌惮、恐惧目光的人…… 都得死！ 第48章 黑化的兄弟 云山宗禁地，祭坛。 这里是宗门最深沉的梦魇，亦是最后的壁垒。一座由不知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静静地矗立在幽暗的洞窟中央。石上遍布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纹路，像是远古神魔的血管，即便历经万载，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尘封的味道。 当秦命的身影，裹挟着血色与金光，如一颗陨石般撞入此地时，整个洞窟仿佛从沉睡中苏醒。 “轰！” 他重重地落在了祭坛中央。 那双血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外界，盯着那根缓缓压向哥哥的，遮天魔指。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犹豫，只有一种燃烧一切的决绝。 “我，秦命！” 他昂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祭坛，发出了源自神魂的咆哮。 “以我神品道骨为薪，以我三魂七魄为柴，恭请上古魔主，降临！” 声音落下，他将手掌，狠狠地按在了祭坛冰冷的石面上。 嗡—— 霎时间，整座祭坛，亮了！ 那些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鲜血，瞬间变得妖异而鲜活。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魔气，从祭坛的缝隙中喷薄而出，如同苏醒的触手，疯狂地缠绕上秦命的身体。 “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了秦命的四肢百骸，直冲天灵。 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神魂被撕扯，被吞噬，被污染的根源之痛。 他能清晰地“看”到，一缕漆黑到极致，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负面情绪的残魂，从祭坛深处，狞笑着，扑入了他的识海！ 他的神品道骨，那原本流淌着神圣金色光辉的骨骼，在魔气的侵蚀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金色的神曦，在与那霸道绝伦的魔气碰撞中，节节败退。 一寸，一寸。 金色被黑色吞噬，神圣被邪异取代。 骨骼的表面，开始浮现出诡异而又玄奥的黑色魔纹，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原始的毁灭法则。 “不够……还不够！” 魔魂的意志，在他的脑海中咆哮。 “这点力量，也想守护你的哥哥？可笑！” 秦命的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溃散，但他守护哥哥的执念，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孤灯，顽强地燃烧着。 “那就……全部给你！”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彻底敞开了自己的神魂，任由那缕魔魂，与自己的一切，彻底融合！ 轰隆！ 云山宗上空，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一股比那王者投影，更加古老、更加邪异、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从禁地之中，冲天而起！ 外界。 那尊魔主投影的巨指，已经近在咫尺。 秦修甚至能感受到那上面传来的，足以将空间都碾碎的法则之力。他依旧站着，没有动。 他身后的“跟屁虫”们，早已在这股威压下，肝胆俱裂，昏死过去。 血煞宗宗主，匍匐在地，眼中满是狂热与敬畏。 赵无极，面如死灰，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悔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即将发生的一幕。 然而，就在那根魔指，即将触碰到秦修衣角的瞬间。 整个世界，骤然一静。 一股冰冷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杀意，锁定了天空中的魔主投影。 那魔主投影的动作，第一次，真正地，停滞了。 他那遮天蔽日的巨指，就那么悬停在秦修头顶三寸之处，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转动那由魔气构成的头颅，望向了禁地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那幽暗的洞口，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 他依旧是秦命的模样，但他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缭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魔气。他的双眸，不再是血红，而是一种比深渊更加纯粹，更加空洞的，漆黑。 他身上那件云山宗的内门弟子服，早已被逸散的魔气，腐蚀得破破烂烂。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而又华丽的黑色魔纹。 原本神圣的金色道骨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乱、狂暴、足以让万物凋零的，混沌魔威！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云山宗的护山大阵，便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混沌……魔骨？” 天空中的魔主投影，那万古不变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可能！这等早已绝迹于上古的禁忌之体，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荒芜之地！” 黑化的秦命，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眼，那双漆黑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看向了那根悬停在哥哥头顶的魔指。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光芒。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对着那根魔指，凌空一握。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仿佛琉璃碎裂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那根由王者法则与精纯魔气构成的，足以碾碎山川的巨指，就那么凭空，寸寸碎裂！ 紧接着，裂痕如同蛛网一般，从那只破碎的手指，疯狂地蔓延至手臂，蔓延至那百丈高的，魔主投影的全身！ “不……” 魔主投影发出了惊恐的咆哮，他想要逃离，想要挣脱。 但在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下，他的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 黑化的秦命，五指，猛然收拢！ “砰！” 一声巨响。 那尊不可一世，视众生为蝼蚁的王者境魔主投影，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个被捏碎的气泡，轰然炸裂！ 漫天精纯的魔气，如同一场黑色的暴雨，倾盆而下。 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赵无极，还是血煞宗宗主，所有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一尊王者境的投影，就这么……没了？ 这是何等恐怖，何等匪夷所思的力量！ 秦修站在原地，任由那黑色的魔气雨水，淋湿自己的衣衫。他看着那个沐浴在魔雨中，神情冰冷，仿佛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弟弟，那颗导演之心，第一次，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彻底淹没。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的弟弟，不再是那个会跟在他身后，撒娇耍赖，有些暴戾却又无比天真的少年了。 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少年魔主。 而他，秦修，将是这位魔主，唯一的，救赎。 他面前的光幕上，那行由他亲手写下的，血红色的因果律令，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如同一个等待开席的，饕餮。 第49章 云山宗保住了！ 王者投影的威压，烟消云散。 那股禁锢着所有人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广场上，死寂了片刻，随即被劫后余生的狂喜所取代。 “赢了！我们赢了！” “那魔头被……被秦命师兄……不，被他杀死了！” “云山宗保住了！” 然而，这股狂喜，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弟子们的目光，汇聚到那个浑身缭绕着不祥魔气的少年身上时，喜悦，迅速冷却，转而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所替代。 那是恐惧，是排斥，是深深的忌惮。 黑化的秦命，对周围的欢呼与议论，充耳不闻。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缓缓转动，落在了广场上那些幸存的，瑟瑟发抖的血煞宗魔修身上。 他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纯粹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群，已经死去的，东西。 他动了。 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接连不断地响起。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冰冷的，屠杀。 他没有用剑，甚至没有用法术。 他只是走过。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血煞宗魔修，身体便会不受控制地，被自身的血液与灵力，撑爆成一团血雾。 他只是抬手。 远在百丈之外的一名血煞宗长老，便会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惨叫着，被硬生生挤压成一滩肉泥。 他的脚步，不快不慢，却像一曲精准而又冷酷的死亡乐章。 每一个音符落下，都必然会有一个生命，以最惨烈的方式，终结。 “魔鬼！他是魔鬼！” 血煞宗宗主，那个化神境的魔头，此刻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的弟子，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浑身冰冷。 他怕了。 他想逃。 他化作一道血光，不顾一切地，冲向天际。 然而，他刚刚飞起不过百米。 一只缭绕着黑色魔气的手，便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是秦命。 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血煞宗宗主的身后，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 “不……不要杀我！我愿臣服！我血煞宗，愿为您座下之犬！” 血煞宗宗主，语无伦次地求饶着。 秦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下一秒，他扼住对方喉咙的手，轻轻一捏。 “咔嚓。” 化神境强者的脖颈，应声而断。 随即，一团黑色的魔焰，从秦命的掌心燃起，瞬间便将血煞宗宗主的身体，连同他的神魂，烧成了虚无。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影一闪，回到了广场中央。 此刻，整个云山宗，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血煞宗修士。 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少年魔主，沐浴在血雨之中，独立于天地之间。 云山宗，得救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道谢。 那些幸存的云山宗弟子，下意识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远离那个如同深渊般的少年，仿佛他身上沾染着世间最可怕的瘟疫。 就连那些长老，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畏惧与疏离。 宗主赵无极，挣扎着从深坑中爬起。他看着那个浑身魔威的少年，眼中的绝望早已褪去，取而代de，是一种混杂着贪婪、狂热与深深忌惮的，复杂光芒。 混沌魔骨！ 比神品道骨，更加强大，更加神秘的，禁忌之体！ 若是能将这具魔骨夺取，炼化……别说是王者境，或许连那传说中的皇者境，也有一丝窥探的可能！ 这个念头，像一颗疯狂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秦命感受到了周围那些，如同针扎一般的目光。 他那漆黑的，空洞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迷茫与痛苦。 他不明白。 他明明，是救了大家。 他明明，是守护了哥哥。 为什么……大家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退缩的人群，最终，落在了那个唯一没有后退，始终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身影上。 是哥哥。 他那颗冰冷、狂暴、混乱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丝锚点。 他想走过去。 他想和以前一样，扑到哥哥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 他抬起脚，向前迈出了一步。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那只缭绕着黑色魔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手时，他的脚步，又猛地顿住了。 他的手，缩了回去。 他怕，自己身上的魔气，会伤害到哥哥。 他怕，哥哥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那足以让天地战栗的魔威之下，隐藏的，是一颗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 就在这时。 秦修，动了。 他脸上那副“劫后余生”的惊恐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神情，平静得，让人感到心悸。 他一步一步，穿过那些躲避的人群，无视了赵无极那贪婪的目光，径直走到了秦命的面前。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 秦修伸出双臂，无视了弟弟身上那足以腐蚀万物的恐怖魔气，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魔气，触碰到秦修身体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自动消散。 秦修将头，埋在弟弟的颈窝，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 “别怕，哥在。”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秦修的脖子上。 少年魔主那紧绷的，如同雕塑一般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将头，深深地埋进哥哥的肩膀，那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痛苦、迷茫、委屈，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他没有哭出声。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让人，心碎。 而秦修，抱着怀里颤抖的弟弟，抬起眼，平静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赵无极，那些退避的长老，那些窃窃私语的弟子…… 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感觉灵魂一颤，仿佛被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打上了一个冰冷的，死亡的烙印。 他们不知道。 在他们对自己宗门的“英雄”，露出贪婪、忌惮与恐惧的目光时。 一场由秦修亲自导演，名为“意外”的，清算剧本，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50章 秦修，你是个聪明人 夜，深沉如墨。 云山宗的战后清理，在一种诡异而又压抑的气氛中，进行着。 秦命的住处，一座独立的庭院，此刻却成了整个宗门的禁区。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就连巡逻的弟子，都会远远地绕开。 房间内，秦命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与魔魂的融合，以及之后那场毫无保留的屠杀，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此刻的他，眉头紧锁，即便在睡梦中，似乎也在与什么东西，做着痛苦的抗争。一缕缕黑色的魔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出，又被他胸口处，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养魂玉”，缓缓吸入。 秦修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弟弟熟睡的脸庞。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专注。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远没有结束。那上古魔魂，就像一头潜伏在弟弟体内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彻底吞噬掉秦命的意识，将他变成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果编辑器，启动。” 秦修在心中默念。 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浮现。 他看着光幕上，那条依旧闪烁着血光的，他亲手写下的因果律令，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清算，需要时间，也需要机会。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划过，一个新的编辑指令，开始构建。 【因】我弟弟秦命，与上古魔魂深度融合，其神魂记忆，已部分交织。 【果（编辑后）】魔魂记忆最深处，那段关于如何‘净化并完美掌控混沌魔骨’的法门，将在秦命本次沉睡中，化作最清晰的梦境，其核心信息将被我以‘神魂共鸣’的方式，完美截取，并转化为我能理解的文字。 【构建指令中……分析因果关联度……计算所需点数……】 【本次编辑，涉及上古法则与禁忌之体，消耗因果点：150点。】 “确认。” 秦修毫不犹豫。 他在战场上收割的因果点，还剩下三百多，足以支付。 随着因果点的扣除，一股无形的，玄之又玄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秦修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弟弟的额头上。 一瞬间，无数混乱、暴虐、充满了毁灭与杀戮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属于上古魔魂的记忆碎片。 有神魔大战的恢弘场景，有星辰陨落的末日景象，有亿万生灵哀嚎的血腥画面…… 任何一个心智不坚的人，在接触到这些画面的瞬间，都会被其中蕴含的恐怖意志，冲垮神魂，沦为白痴。 但秦修的识海，却如同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 他的意志，冷静而又强大，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在这些混乱的记忆洪流中，剥离出自己需要的信息，而将那些无用的“杂质”，尽数摒弃。 不知过了多久。 秦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在他的面前，光幕之上，浮现出了一段段由上古魔文转化而来的信息。 “原来如此……想要净化魔魂，而非驱散，需要集齐三件天地圣物，以光明中和黑暗，以生机弥补死寂，以净化洗涤混沌……”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三件圣物的名字上。 中央神州，瑶池圣地——光明圣心。 西漠佛国，大雷音寺——净世佛莲。 南疆妖族，不朽神山——生命古树。 这三件圣物，任何一件，都是传说中的至宝，足以引得整个四荒界，甚至中央神州的大能们，都为之疯狂。 想要集齐，难如登天。 但秦修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棋盘终于展开的，兴奋。 “老弟，你的剧本，看来要换地图了。” 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敏锐地感觉到，庭院之外，数道隐晦而又强大的气息，正在悄然靠近。 为首的那道气息，他很熟悉。 是宗主，赵无极。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么？” 他站起身，走到门外，抬头望向夜空。 只见庭院的上空，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了一张由无数符文构成的，金色大网，将整个院落，彻底封锁。 “锁天绝灵阵？”秦修一眼就认了出来，“宗主，为了我们师徒一场，你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赵无极的身影，带着几名心腹长老，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白日的和蔼与悔恨，只剩下赤裸裸的，贪婪与决绝。 “秦修，你是个聪明人。”赵无极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交出秦命，老夫可以做主，让你成为云山宗的首席大弟子，未来，这宗主之位，也是你的。” “首席大弟子？宗主之位？”秦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赵无极，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像个傻子？” 赵无极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厉声喝道，“布阵！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镇压这绝世魔头！”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几名长老瞬间归位，催动大阵。 金色的符文大网，开始急剧收缩，散发出恐怖的镇压之力，要将院内的一切，都碾成齑粉。 “替天行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秦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怜悯。 “赵无极，你知道导演一场戏，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他没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 “是掌控全场。当演员开始脱离剧本的时候，导演，就该亲自下场，清场了。” 话音未落。 秦修的脚下，大地，开始微微震动。 一股比“锁天绝灵阵”，更加恐怖，更加暴虐的力量，从云山宗的灵脉深处，轰然爆发！ “这……这是什么？！”赵无极脸色大变。 他骇然发现，整个云山宗的护山大阵，竟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不，不是失去控制，而是被一股更强的意志，强行接管了！ “忘了告诉你。” 秦修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赵无极耳边响起。 “早在进入宗门的第一天，我就在思考，如何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整个护山大阵的阵眼，搬到我的……灵兽园里。”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轰隆！ 护山大阵，逆转！ 那原本用来守护宗门的浩瀚力量，在这一刻，化作了最致命的屠刀，狠狠地，斩向了赵无极等人！ “不——！” 赵无极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宗门底蕴，竟然会成为，埋葬自己的，坟墓。 秦修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第51章 新的剧本，开始了 他转身回到屋内，轻轻地，将依旧在熟睡的秦命，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老弟，醒来后，可别怪哥把咱们的家给拆了。” 他背着弟弟，一步一步，走出了庭院。 在他身后，是金光与血光交织的，人间炼狱。 今夜之后，云山宗将不复存在。 而“魔头兄弟”秦修、秦命，叛出宗门，弑杀恩师，罪恶滔天的名声，将传遍整个东荒。 秦修抬起头，望向那片更加广阔，充满了无数“天命之子”的，中央神州的方向，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新的剧本，开始了。” 云山宗的山门，在兄弟二人身后，化作了一片燃烧的，通天彻地的巨大火炬。 那曾经象征着威严与传承的殿宇楼阁，此刻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烈焰中扭曲、坍塌，将无数的哀嚎与绝望，一并吞噬。 秦修背着沉睡的秦命，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 他的步伐很稳，仿佛身后不是一个宗门的覆灭，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烟火大会落下了帷幕。 夜风卷着焦糊与血腥的气味，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他没有回头，只是抬眼，望向了被火光映得猩红的，遥远天际。 “弑师，灭门，叛逃东荒……”秦修在心中，为自己和弟弟的履历，添上了浓墨重彩的几笔，“这‘魔头兄弟’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这并非一时冲动的报复，而是他计划中的，最优解。 赵无极的贪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给了他一个完美的，掀翻整个棋盘的理由。一个覆灭的宗门，不会再有无穷无尽的追兵。一个足够凶残的名声，能吓退百分之九十九的，想来捡便宜的苍蝇。 他需要一个干净的，不被打扰的环境，去为弟弟铺设下一段路。 至于那些被卷入的无辜弟子？ 秦修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棋盘之上，没有无辜。当他们选择用异样、恐惧、排斥的目光，去看待拯救了他们的“英雄”时，他们的命运，便已不再由自己掌控。 导演，需要的是听话的演员。不听话的，就该被清出场外。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淡蓝色的光幕浮现。 【因果点余额：510点。】 赵无极和那几位长老，作为云山宗气运的关键节点，他们的“意外”死亡，以及整个宗门大阵的毁灭性逆转，为他提供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因果点数。 “足够了。” 秦修心念一动，脚下生风，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消失在夜色笼罩的群山之中。 他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钻入了东荒最古老，也最凶险的万妖山脉。 这里是人类修士的禁区，却是他眼中最佳的，天然屏障。 三日后。 万妖山脉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内。 篝火噼啪作响，秦修正在处理一头刚刚猎杀的，堪比凝脉境巅峰的铁甲妖猪。他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不是在分割血淋淋的妖兽，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秦命依旧在沉睡，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是眉头依然紧锁，似乎在与梦魇角力。他胸口的养魂玉，光芒黯淡了不少，显然吸收了大量的魔气。 “醒来之后，大概又要闹别扭了。”秦修看着弟弟的脸，眼神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将烤得滋滋冒油的妖猪肉，用干净的叶子包好，放在一边。然后，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艘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飞舟。 这是他从云山宗的宝库里，“顺手”拿出来的战利品之一。宗主赵无极藏得最深的一件，上品飞行法宝，名为“追云梭”。 秦修把玩着追云梭，神识探入其中，轻易地抹去了赵无极留下的印记。他早就通过因果编辑器，为自己留下了后门。 【因】赵无极得到追云梭后，炼化时留下了一丝神魂印记。 【果（编辑后）】他留下的神魂印记中，蕴含着一个微不可查的“后门”，此后门，唯有我的神魂气息方可激活，并瞬间取得最高控制权。 这就是导演的乐趣。 在演员们还未登场时，就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他们的退场方式。 就在他准备启动追云梭，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厚重的山岩，望向了洞外。 数十里外，三道流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包抄而来。 “这么快就跟上来了？看来东荒这片小池塘里，还是有几条嗅觉灵敏的鱼。” 秦修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他非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收起了追云梭，好整以暇地，又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 片刻之后，三名身穿统一白袍，背后绣着一轮烈日图案的修士，落在了山洞之外。 为首的是一名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修为已至化神境中期，他身后的两名年轻人，也都是凝脉境巅峰的好手。 “焚阳谷办事！里面的人，滚出来！”一名年轻弟子厉声喝道。 秦修慢悠悠地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被打扰清梦的恼怒与警惕。 “几位道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他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像一个普通的，在山脉中历练的散修。 那为首的中年人，目光如电，上下打量着秦修，当他看到秦修身上那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虚浮的凝脉境初期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少废话！”另一名年轻弟子不耐烦地喝道，“我们正在追捕屠灭云山宗的魔头兄弟，你可曾见到，一个背着人的，气息诡异的少年路过？” “魔头兄弟？屠灭云山宗？”秦修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逼真的，震惊和恐惧的表情，“云山宗……被灭了？天呐！这……这可是天大的事！” 他的演技，足以让任何影帝都自愧不如。 中年人看着他的反应，眼中的戒备，又松懈了几分。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中年人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这片区域，已经被我们焚阳谷封锁。现在，我们要搜查你的山洞和储物袋，你，最好配合一点。” 这是何等霸道的行径，连一个借口都懒得找。 秦修脸上的“恐惧”更甚，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被吓得不轻：“这……这位前辈，晚辈只是路过此地，不曾招惹是非……” “聒噪！” 第52章 清理门户 那名脾气火爆的年轻弟子，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一步踏出，伸手便向秦修的衣襟抓来，想要将他拎到一边。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秦修的瞬间。 异变，陡生！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毫无征兆地，从三人身后的密林中，炸响！ 一股狂暴、嗜血的气息，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席卷了全场。 三人脸色剧变，猛地回头。 只见一头体型如同小山，浑身覆盖着青色鳞甲，头生独角的巨兽，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是……是青麟独角兽！化神境大妖！”中年人失声惊呼，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级别的妖兽，即便是在万妖山脉深处，也极为罕见，是真正的霸主之一。他们怎么会这么倒霉，正好闯入了它的地盘？ 青麟独角兽显然是被打扰了清净，暴怒异常。它根本不给三人反应的时间，张开血盆大口，一道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青色光柱，便朝着三人，狂喷而来！ “快散开！” 中年人怒吼一声，祭出法宝抵挡，狼狈地向一旁躲闪。 两名年轻弟子，更是被那股恐怖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各自逃命。 原本固若金汤的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修，则趁着这混乱的当口，身影一闪，如同鬼魅一般，退回了山洞之中。 他看了一眼依旧在酣睡的秦命，脸上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他的意识中，光幕上，一条刚刚完成的因果编辑，正缓缓消散。 【因】焚阳谷三人，追寻我的踪迹，来到山洞外。 【果（编辑后）】他们身上携带的一枚用以追踪魔气的“引魔香”，其气味将提前引来对此极为敏感的，正在附近沉睡的青麟独角兽，并被其视为最严重的挑衅。 “当猎人，要有被当成猎物的觉悟。” 秦修轻声自语，背起秦命，催动了手中的追云梭。 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从山洞的另一处出口，悄无声息地，射向了天际，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洞外，青麟独角兽的怒吼，与焚阳谷三人的惨叫声，交织成了一曲动听的，送别乐章。 至于他们是死是活，亦或是在击退妖兽后，发现山洞里人去楼空，会是何等愤怒和憋屈的表情，秦修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他的目光，穿过云层，望向了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未知之地。 “东荒的戏，落幕了。” “中央神州……希望那里的演员，能更有趣一点。” 追云梭在万丈高空之上，化作一缕微风，悄无声息地穿行。 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墨绿色的原始山脉，偶尔能看到巨大妖兽的身影一闪而过，或是有修士的遁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彼此都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这里，是东荒与中央神州的交界地带，被称作“无尽荒原”。 此地的天地法则，混乱而又狂暴。空间裂缝随处可见，灵气时而浓郁如雾，时而稀薄如无，对于寻常修士而言，是九死一生的绝地。 飞梭内，秦修盘膝而坐，神情专注地，维持着飞梭的航向，同时分出一缕心神，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他的身旁，秦命终于悠悠转醒。 他猛地坐起身，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刚从梦魇中挣脱的，惊魂未定。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哥……”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醒了？”秦修回过头，递给他一个水囊，“感觉怎么样？” 秦命没有接水囊，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干净修长，和他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在他的感知中，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脉，都充斥着一股冰冷、邪异、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 “哥，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融合魔魂时的决绝，斩杀王者投影时的狂暴，这些记忆都还清晰。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的，血色的混乱。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 秦修看着他迷茫又痛苦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叹。 他坐到弟弟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弟弟有些颤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赵无极，想夺你的混沌魔骨。”秦修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他布下大阵，要将我们兄弟二人，炼化当场。” 秦命的身体，猛地一僵。 “所以……” “所以，我启动了备用方案。”秦修淡淡地接过了话头，“我接管了护山大阵，送了他们一个，毕生难忘的惊喜。至于那些冲进来的血煞宗余孽，你出手，清理了一下门户。” 他将那场血腥的屠杀，轻描淡写地，定义为“清理门户”。 他将所有的罪责，都归于赵无极的贪婪，和自己的反击。至于秦命在那场混乱中，究竟杀了多少云山宗的弟子，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有些真相，没必要让演员知道。 演员，只需要按照导演给的剧本，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足够了。 秦命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他能从秦修那过于平静的描述中，猜到事情的真相，绝非“清理门户”那么简单。 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痛苦与挣扎：“哥，我是不是……成了魔头？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那些师兄，师姐……” “是他们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你的。”秦修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秦命，你要记住。是他们，先背弃了拯救了他们的你。我们，没有错。” “我们只是，拿回了公道。” 秦修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在了秦命混乱的心上。 他看着哥哥那双深邃的，不起波澜的眼睛，心中的愧疚与自责，仿佛被这股冰冷的理智，冲淡了许多。 是啊…… 是他们，先用那种眼神看我的…… 是宗主，先要害我们的…… 可是…… “可是我控制不了这股力量！”秦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崩溃的嘶吼，“哥！它在我身体里，像一头野兽！我睡着的时候，它都在咆哮，想冲出去，毁掉一切！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你！” 这才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他，他可以背负魔头之名。但他无法接受，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伤害哥哥的，那个源头。 看着弟弟几近崩溃的样子，秦修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笑了。 “谁说要控制它了？” 第53章 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秦命一愣。 “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压抑它，控制它？”秦修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用一种循循善诱的，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道，“它不是野兽，它现在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该做的，不是给它套上枷锁，而是要成为它的主人。” 他顿了顿，换了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就把它当成一条……刚认主，脾气不太好，还喜欢拆家的，狗。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把它打个半死，让它听话。而是要找到合适的工具，教会它规矩，让它知道，谁才是老大。” “狗？”秦命被这个新奇的比喻，弄得有些发懵，那股钻心的痛苦，似乎都被冲淡了。 “对，一条能咬死王者的，超级凶犬。”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而我，已经找到了驯狗的工具。”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秦命的眉心。 关于“光明圣心”、“净世佛莲”、“生命古树”的信息，化作一道温和的意念，缓缓流入秦命的识海。 “三件圣物？”秦命感受着那些信息，眼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没错。”秦修收回手指，“我们去中央神州，把这三件东西找来。到时候，别说是一条狗，就是一条龙，也得乖乖地，给你盘着。” 他为弟弟，描绘了一个全新的，充满挑战与希望的剧本。 一个从“自我毁灭”到“自我掌控”的，王道剧本。 秦命紧紧地攥住了拳头，那股盘踞在心头的阴霾，终于被这道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好！我们去找！”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 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只要能不再伤害到哥哥，别说是三件圣物，就是让他去捅破天，他也在所不惜。 看着弟弟重新振作起来，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然而，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从飞梭外传来。 整个追云梭，剧烈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速度骤降！ 秦修脸色一变，立刻稳住飞梭，神识向外扫去。 只见前方的空间，不知何时，变得如同水面般，剧烈地扭曲、折叠。一道道漆黑的，如同刀刃般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疯狂地切割着周围的一切。 “是空间乱流！”秦修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无尽荒原中最可怕的，天灾之一。 更糟糕的是，这片空间乱流的中心，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正在迅速苏醒。 仿佛是他们的闯入，惊醒了沉睡于此的，某个恐怖存在。 “嗡——” 一道灰蒙蒙的，充满了死寂与腐朽气息的光环，从乱流中心，猛然扩散开来！ 光环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灵气，还是岩石，甚至是光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失去生机，化为齑粉。 “是……是‘虚空之触’！”秦修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关于这种传说中生物的信息。 一种诞生于空间夹缝，以吞噬生机和法则为生的，怪物！ 它的实力，难以用境界来衡量。但它那道“衰变光环”，对于王者境以下的存在，几乎是无解的，绝杀！ “哥！”秦命也感受到了那股致命的危机，他下意识地，就想催动体内的魔气。 “别动！”秦修一把按住了他，“你现在的力量，一旦全力爆发，会把周围的空间法则，搅得更乱！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越来越近的，灰色光环，大脑在以前所未闻的速度，疯狂运转。 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逃，也快不过光环的扩散。 唯一的生机，就在“因果编辑器”上！ 但是，要编辑什么？ 让“虚空之触”突然睡着？消耗的因果点，绝对是天文数字，他付不起。 让空间乱流消失？同理，他是在对抗世界法则，不可能做到。 必须找到一个，微小的，却能撬动整个局面的，支点！ 秦修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空间，扫过那头怪物的本体，最终，落在了那道致命的“衰变光环”之上。 光幕，在他眼前浮现。 他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舞动，构建着一条，匪夷所思的，因果指令。 【因】“虚空之触”释放的“衰变光环”，其本质是一种指向性极强的，法则攻击。 【果（编辑后）】其法则的指向性，将出现一个微小的，难以察觉的“识别漏洞”，它将完美地，将我兄弟二人所乘坐的“追云梭”，识别为一块……毫无生机的，已经衰变了亿万年的，宇宙尘埃。 【构建指令中……分析因果关联度……涉及空间法则与古老生物，消耗因果点：400点！】 “确认！” 秦修毫不犹豫，几乎是瞬间，便掏空了自己刚刚充裕起来的，因果点余额。 随着因果点的扣除，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了追云梭。 下一秒，那道足以让化神境强者都瞬间化为飞灰的，灰色光环，终于，席卷而至。 它，穿过了追云梭。 就像清风，拂过顽石。 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飞梭内的秦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灰色的死亡光环，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光环中蕴含的，足以让星辰都腐朽的，恐怖力量。 但那股力量，却仿佛，看不见他们一样。 他们，就像是变成了两个，透明的，不存在的，幽灵。 秦修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赌博。 赌赢了。 他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催动追云梭，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这片死亡区域。 直到飞出数千里，彻底感受不到那股恐怖的气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你……”秦命看着秦修略显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没事。”秦修摆了摆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只是觉得，这趟旅行，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起头，望向前方。 遥远的天际线，不再是荒芜的，墨绿色。 那里，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薄膜之后的世界，天空更高，云彩更亮，就连空气中透出的气息，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灵动。 他们，终于，看到了中央神州的，轮廓。 第54章 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当追云梭真正穿过那层无形的界膜时，秦修和秦命，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天地法则。 如果说四荒界是一口浅井，井里的水稀薄浑浊。 那么中央神州，便是一片无垠的大海，海水之精纯，之浩瀚，远非浅井所能比拟。 空气中，浓郁到近乎液化的天地灵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秦命体内的混沌魔骨，甚至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沉嗡鸣，自发地吞吐着这股精纯的能量。 秦修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消耗的心神，都在快速恢复。 “好地方。”他由衷地赞叹道。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一天，几乎能顶得上在云山宗修炼十天。难怪此地化神遍地走，洞虚多如狗。 放眼望去，大地辽阔无垠，山川壮丽，远非东荒的贫瘠可比。天空中，时不时能看到一道道华光溢彩的遁光飞过，有脚踏飞剑的潇洒剑修，有乘坐着珍禽异兽的宗门弟子，甚至还有一座如同小山般的，华丽飞舟，浩浩荡荡地，从他们头顶驶过，舟上仙乐阵阵，人影绰绰。 这里的繁华与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哥，我们现在去哪？”秦命看着这片陌生的新天地，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也带着一丝警惕。 “先找个地方，落脚，打探一下消息。”秦修收起了追云梭，带着秦命，朝着下方一座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城池，飞了过去。 这座城池，名为“迎风城”，是中央神州东域，靠近无尽荒原的一座边境重镇。 城墙高达百丈，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巨石砌成，上面刻满了玄奥的防御符文。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其中超过半数，都是身负修为的修士。 两人刚一落地，还没走到城门，便被一队身穿制式铠甲的城卫军，拦了下来。 为首的队长，是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倨傲的壮汉，修为在凝脉境大圆满，他手中的探测法器，在秦命身上，发出了刺耳的，红光闪烁的警报。 “站住！”队长用手中的长戈，指着秦命，厉声喝道，“你身上是什么气息？邪魔歪道？跟我们走一趟，接受盘查！”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傲慢。 在迎风城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少年，衣着普通，气息陌生，是从荒原那边过来的“土包子”。这种人，最好欺负，也最容易，敲出油水来。 秦修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倒不是怕事，只是初来乍到，不想节外生枝。 他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着痕迹地，递过去一个小小的钱袋：“这位军爷，误会了。我弟弟他，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并非什么邪魔歪道。我们兄弟二人，初来贵地，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那队长掂了掂钱袋，神识一扫，发现里面不过是几十块下品灵石，脸上的不屑，更浓了。 “打发叫花子呢？”他将钱袋，直接扔在了地上，冷笑道，“功法特殊？我看是心里有鬼吧！少废话，跟我们去城卫所，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他身后的几名城卫，便“哗啦”一声，围了上来，个个面色不善。 秦修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根本不是要盘查，纯粹就是想找茬勒索。 而一旁的秦命，在被那探测法器照到，又被对方用长戈指着鼻子，呵斥为“邪魔歪道”时，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便已经有了一丝冰冷的，暴戾之气在悄然凝聚。 他最恨的，就是这四个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哟，王大队长，今天又在这儿，欺负新人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衣华服，手摇一把骚包折扇的年轻胖子，正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这胖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容，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子精明。 那王队长一看到这胖子，脸上倨傲的神色，瞬间一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是钱少爷，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被称作钱少爷的胖子，用折扇敲了敲王队长的胸甲，发出“当当”的响声，“我天宝阁，就开在城里，我来城门口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不行吗？” “行，当然行！”王队长连连点头，腰都弯了下去。 天宝阁，乃是遍布整个中央神州的，最大商会。其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城卫队长，就是迎风城的城主，见了这位钱少爷，也得客客气气。 钱胖子不再理他，目光转向了秦修和秦命，尤其是在秦命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他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之色。 别人只觉得秦命的气息诡异，但他凭借天宝阁的独门秘法，却能隐隐感觉到，那股诡异气息之下，潜藏着一股何等恐怖的，足以让天地都为之颤抖的，力量。 这是……捡到宝了？ “两位小兄弟，也是从荒原那边过来的？”钱胖子合上折扇，笑呵呵地问道，态度很是亲切。 秦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噤若寒蝉的王队长，心中已然有数。 “正是。”他点了点头，“我叫秦修，这是我弟弟秦命。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给这位军爷添麻烦了。” “麻烦？不麻烦！”钱胖子大手一挥，斜睨了王队长一眼，“王大头，没听到吗？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什么麻烦吗？” “没！没麻烦！一点麻烦都没有！”王队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忙对着秦修兄弟二人，躬身行礼，“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恕罪！” 这前倨后恭的嘴脸，看得周围的路人，都暗自发笑。 秦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倒是秦命，冷哼了一声，那股冰冷的杀意，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行了，滚吧，别在这儿碍眼。”钱胖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王队长如蒙大赦，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多谢钱少爷，解围。”秦修这才拱手道谢，神色不卑不亢。 第55章 第一个剧本，已经送上门了 “哎，小事一桩。”钱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相逢即是有缘。我看两位兄弟，也是人中龙凤，不像是久居荒芜之地的人。不知来这迎风城，有何打算啊？” “我们准备前往神州腹地，只是路过此地，想稍作休整。”秦修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那可巧了！”钱胖子的眼睛，猛地一亮，“半个月后，我天宝阁，将在迎风城举办一场十年一度的大型拍卖会。届时，不仅有各路奇珍异宝，据说，压轴的拍品中，还有一张关于上古圣物的，藏宝图残片呢！” 他说到“上古圣物”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秦修兄弟的反应。 秦修的心头，猛地一跳。 上古圣物？ 难道是…… 他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哦？竟有此事？那我们兄弟，倒是要开开眼界了。” 而他身旁的秦命，在听到“圣物”二字时，呼吸，明显急促了一瞬。 这个微小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钱胖子的眼睛。 他心中大定，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热情：“哈哈，那是自然！两位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先在鄙阁的客院住下？也方便到时候，参加拍卖会。如何？” “如此，便叨扰了。”秦修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这胖子主动示好，必然是有所图。 但他不在乎。 棋盘之上，所有的棋子，都有其利用的价值。 这位主动送上门来的，天宝阁少主，无疑是一枚，分量十足的，好棋。 “好嘞！两位，请！” 钱胖子热情地在前面引路，带着兄弟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迎风城。 秦修跟在后面，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座充满了机遇与危险的，崭新城市。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藏宝图残片么……” “看来，第一个剧本，已经送上门了。” 迎风城的天宝阁，与其说是一座商楼，不如说是一座城中之城。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其间有灵雾缭绕，仙鹤啼鸣，奢华之中，又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底蕴。 钱胖子为秦修兄弟二人安排的，是天宝阁最顶级的“听涛苑”，一座独立的院落，内有聚灵阵法，院中一汪清泉，引的是地底灵脉的泉眼，灵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秦兄，秦老弟，你们就安心住下！”钱胖子拍着胸脯，脸上的肥肉笑成了一朵花，“在这迎风城，但凡有我钱多多解决不了的事，那基本就是天塌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千万别跟我客气！” 秦命看着他那过分热情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天生不喜这种八面玲珑的商人，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算计。他往秦修身后站了站，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秦修则显得游刃有余，他温和地拱了拱手：“那便多谢钱兄了。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正需要一处安身之所。” “哎，好说，好说！”钱多多搓着手，小眼睛滴溜溜地在秦命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秦修脸上，试探着问道，“秦兄，我看令弟气息沉凝，根基雄浑，却又带着一丝……嗯，特立独行的霸道。不知是师从哪位高人？想必是哪家隐世宗门的麒麟子吧？” 他这是在探兄弟二人的底细了。 秦修心中了然，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钱兄谬赞了。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东荒来的散修，无门无派。我这弟弟，早年误食了一枚异果，体质才变得有些特殊，让钱兄见笑了。” “散修？”钱多多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从东荒那种贫瘠之地来的散，修，能有这般气度？尤其是那个煞气内敛的弟弟，他总感觉那具身体里，盘着一头能吞天噬地的洪荒巨兽。 这要么是对方在说谎，要么……就是这两个家伙，是走了天大狗运的，天命之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值得他下重注投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钱胖子立刻换上了一副“我懂的”表情，“英雄不问出处！想当年，咱们中央神州那位横压万古的‘昊天大帝’，也是从一介凡俗中崛起的嘛！我看两位兄弟，未来成就，必不可限量！” 一记恰到好处的马屁，拍得人如沐春风。 秦命却不吃这一套，他从秦修身后探出头，冷冷地瞥了钱胖子一眼，吐出两个字：“聒噪。” 钱胖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秦修连忙打圆场，瞪了秦命一眼：“不得无礼。”随即对钱胖子抱歉地笑了笑，“我这弟弟，不善言辞，钱兄莫怪。” “不怪，不怪！真性情，我喜欢！”钱胖子哈哈一笑，便揭过了这一篇，心中对秦命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够狂，够傲，这才是绝世天骄该有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钱胖子极尽地主之谊，带着兄弟二人在天宝阁内参观。从法宝区到丹药区，再到功法玉简的藏书阁，琳琅满目的珍宝，让秦命都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深刻体会到了中央神州的富饶。 秦修则趁机旁敲侧击，从钱胖子的口中，套出了不少关于中央神州的情报。 比如，神州以五域划分，东西南北中，其中又以中域最为鼎盛，乃是各大不朽皇朝和顶尖圣地的盘踞之地。而他们所在的东域，虽然也算繁华，但真正的顶尖势力，是瑶池圣地、焚阳谷、太一剑宗等几个庞然大物。 钱胖子说得眉飞色舞，秦修听得认真。他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这个新棋盘的一切信息，在脑海中，构建着一副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势力分布图。 就在他们走到一处专门展示奇珍异矿的展厅时，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名白衣青年，面容俊朗，神情倨傲，身边簇拥着好几位年轻的男女修士，众星捧月一般。 “哟，这不是云曦长老新收的宝贝徒弟，萧辰师兄吗？” “听说萧师兄前几日又入‘风雷谷’，得了一桩大机缘，修为都快突破到化神境了！” “萧师兄真是我们分宗百年不遇的天才！” 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那白衣青年，正是萧辰。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微微颔首，一派天之骄子的风范。 然而，就在他与秦修一行人擦肩而过时，秦修的脑海中，一声轻微的“叮咚”声，骤然响起！ 淡蓝色的光幕，自动浮现。 【检测到绑定韭菜——“萧辰”】 【状态：已再植（二级灵田）】 第56章 只管叫价！钱不是问题！ 【气运等级：深绿（近期有大机缘，气运旺盛）】 【当前机缘线：1、天宝阁拍卖会‘光明圣心’藏宝图；2、风雷谷深处‘雷灵本源’；3、……】 【因果道标状态：潜伏，稳定。】 秦修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意气风发的背影上，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玩味的，喜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心心念念的优质韭菜，不但没死，反而自己茁壮成长，还把下一份大礼，都给他准备好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敬业精神？ 或许是感受到了秦修的目光，那萧辰像是心有所感，也回过头来。 他并没有认出秦修。此刻的秦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用因果编辑器稍微调整了一下自身的气息和容貌，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凝脉境修士，属于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但，萧辰却本能地，对秦修和秦命，产生了一股没来由的，厌恶感。 尤其是看到他们跟在钱多多这个出了名的“势利眼”身边时，他更是将他们当成了那种想攀附权贵，走捷径的乡巴佬。 “钱少主。”萧辰的目光，越过秦修，落在钱多多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天宝阁的门槛，现在是越来越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带进来参观了吗？”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周围他那些跟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钱多多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天宝大阁，最重“和气生财”，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这萧辰仗着自己是云曦长老的徒弟，最近行事是越来越张狂了。 “萧辰，我带什么朋友，进我家的店，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吧？”钱多多的声音，也冷了下去。 “哥。” 秦命的声音，在秦修身后响起，很轻，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冰冷杀意。 他认出了萧辰。 这个在云山宗，就想置他哥哥于死地的家伙。化成灰，他都认得。 “稍安勿躁。”秦修的声音，同样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轻轻拍了拍秦命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然后，他上前一步，对着萧辰，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笑容，微微躬身道：“这位公子，是我们兄弟不懂事，挡了您的路，还请您见谅。” 这副卑微的姿态，让萧辰心中的那股优越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轻蔑地上下打量了秦修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算你还有点眼力见。下次走路，记得把眼睛擦亮点，别什么人都去巴结。有些人，不是你们这种泥腿子，能高攀得起的。” 说完，他便在一众跟班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曾经被他视为蝼蚁，却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的，秦修。 直到萧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钱多多才愤愤不平地骂道：“什么东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云曦长老看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秦兄，你别往心里去，这家伙就是个疯狗！” 秦修脸上的“惶恐”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直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他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连钱多多都未曾察觉的，愉悦。 “毕竟，谁会跟一棵长势喜人的，韭菜，计较呢？” 他转过头，望向萧辰离去的方向，那眼神，像极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在端详着自家菜地里，那棵最大、最绿、即将成熟的，蔬菜。 期待，而又慈祥。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迎风城因为这场十年一度的拍卖会，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城中修士往来如织，随处可见气息强大的异派高人，甚至还有驾驭着华丽兽车的，大家族子弟。 天宝阁的拍卖场，更是早已座无虚席。 整个拍卖场呈圆形，分为三层。下层是普通席位，中层是独立的包厢，而最上层的，只有寥寥几个，悬于半空的，云台雅间，非顶尖势力的掌权者，或是身价豪富到难以想象的大人物，不能入内。 钱多多很够意思，直接给秦修兄弟二人，安排了一处中层前排的绝佳包厢。透过面前的水晶壁，可以将整个拍卖台，看得一清二楚，同时又能隔绝外界的神识探查。 “秦兄，待会儿看上什么，只管叫价！钱不是问题！”钱胖子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就当是，兄弟我送你的见面礼！” 秦修笑了笑，不置可否：“那便先谢过钱兄了。” 他知道，这胖子是在用这种方式，加深投资。他越是神秘，越是表现得深不可测，这胖子就越是舍得下本。 秦命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对这些外物，兴趣不大。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圣物。 “当！当！当！” 三声清脆的钟鸣，响彻全场。 拍卖台上，光华一闪，一位身穿宫装，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手持一柄玉如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欢迎各位道友，莅临天宝阁十年一度的‘迎风盛会’。”美妇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瞬间便让喧闹的会场，安静了下来，“小女子柳烟，有幸主持本次拍卖。废话不多说，现在，请上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名侍女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玉盘，款款走上台。 柳烟玉手一挥，红布揭开，一株通体碧绿，流光溢彩的灵草，出现在众人眼前。 “玄阶上品灵药，龙血芝！传闻以真龙之血浇灌而成，有洗髓伐骨，重塑肉身之奇效！起拍价，十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十一万！” “十三万！” “我出十五万！” …… 拍卖会，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一件件奇珍异宝，被接连呈上。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有能抵挡化神境强者全力一击的防御法袍，甚至还有一枚封存着上古大妖精魄的，兽卵。 每一次竞价，都引得场下阵阵惊呼。 秦修始终没有出手。他靠在柔软的兽皮椅上，神态悠闲，仿佛一个局外人。 秦命有些坐不住了，他睁开眼，问道：“哥，那枚‘定魂珠’，对稳定心神有奇效，我们不拍吗？” “为什么要拍？”秦修端起桌上的灵茶，呷了一口，反问道，“你看，这不是有人，在帮我们‘验货’吗？” 他的目光，透过水晶壁，落在了斜对面的另一个包厢。 第57章 韭菜的自我修养 那个包厢里，坐着的，正是萧辰。 此刻的萧辰，可谓是全场的焦点。 他意气风发，出手阔绰，已经连续拍下了好几样价值不菲的宝物。 “三十万！‘九转还魂丹’，我萧辰要了！” “五十万！这块‘天外陨铁’，乃是炼制本命法宝的绝佳材料，各位，承让了！” “八十万！那枚‘定魂珠’，与我功法相合，在下势在必得！” 他每一次报价，都显得霸气十足，引得周围包厢里的人，纷纷侧目。不少人都在打听，这个出手豪爽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得知他是云曦长老的亲传弟子后，许多原本打算竞价的人，都选择了放弃。 一来，是不想得罪焚阳谷分宗的实权长老。二来，也是被萧辰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财力，给震慑住了。 “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灵石？”钱胖子都看得有些咋舌，“我查过他的底细，不过是刚从东荒来的，就算云曦长老再偏爱他，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资源吧？” “或许，这就是‘天命之子’的，自我修养吧。”秦修轻声笑道，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在他的“韭菜面板”上，萧辰的气运值，正在随着每一件宝物的拍下，而节节攀升，绿得发亮。那些宝物，无一例外，都是他后续崛起之路上的，关键道具。 一切，都按照“剧本”，在顺利地进行着。 秦修甚至有点想给萧辰，鼓鼓掌。 这棵韭菜，实在是太敬业了。不仅自己茁壮成长，还主动把所有养分，都汇集到自己身上，就等着收割的那一刻。 随着时间的推移，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 主持人柳烟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 “各位，接下来，将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物！” 她声音一落，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拍卖台。 只见四名化神境的护卫，合力抬着一个由万年玄冰打造的，巨大冰棺，走上了高台。冰棺之中，寒气四溢，隐约可见，一张残破的，不知由何种兽皮制成的古图，静静地悬浮着。 那古图之上，似乎有微光流转，散发出一股，苍茫、古老、而又神圣的气息。 “此物，乃是我天宝阁一位前辈，在‘无尽荒原’的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柳烟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经阁内数位鉴宝大师联手鉴定，确认此图，指向的，乃是传说中的三件天地圣物之一——‘光明圣心’的，埋藏之地！” 轰！ “光明圣心”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拍卖场，炸响！ 所有人都疯了！ 那可是传说中的圣物！足以让大帝都为之动心的至宝！ 别说是一张藏宝图，就算只是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都足以让整个中央神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哥！”秦命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坐下。”秦修的声音，依旧平静，“好戏，才刚刚开始。” “此图，起拍价，五百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柳烟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个价格，堪称天价！足以买下迎风城这样的城池，好几座！ 但，依旧无法阻挡众人的疯狂。 “六百万！”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上层的云台雅间传出。 “我出七百万！”另一方大势力，立刻跟上。 “八百万！” “一千万！！” 价格，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疯狂飙升。参与竞价的，无一不是各大宗门的代表，或是成名已久的老怪物。 而萧辰，也毫无意外地，加入了这场狂欢。 “一千五百万！”他站起身，声音传遍全场，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决心，“各位前辈，此物与我有缘，还望给晚辈一个面子！” 他竟然想用焚阳谷的名头，来压人！ “呵呵，好大的面子。”上层的雅间里，传来一声冷笑，“焚阳谷的弟子，现在都这么霸道了吗？老夫出两千万！” 萧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他没有放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似乎催动了某种秘法，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三千万！！”他几乎是嘶吼着，报出了这个价格。 全场，一片死寂。 三千万下品灵石，这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势力的承受极限。 就连上层那几个雅间，都沉默了。 柳烟开始倒数：“三千万，第一次！三千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若是没有，这‘光明圣心’的藏宝图，就归……” 萧辰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胜利者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得到圣物，修为暴涨，脚踩无数天骄，最终登临世界之巅的，辉煌未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修，终于动了。 他没有报价，只是端起茶杯，对着斜对面包厢的方向，遥遥一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神明裁决般的，弧度。 “是时候，收租了。” 他心中默念。 那埋藏在萧辰体内最深处，早已被他遗忘的，“龙象”气息与“青鸾火”的，因果道标，被瞬间引爆！ “噗——！” 正沉浸在狂喜中的萧辰，脸上的笑容，猛然凝固。 他毫无征兆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股毁灭性的，狂暴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全场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在拍卖师柳烟即将落下玉如意的最后一刻，那个刚刚还意气风发，报价三千万天价的“天之骄子”萧辰，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中了胸膛。 他喷出的那口鲜血，在空中，竟然燃烧起了青色的火焰，散发出狂暴而又混乱的气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萧辰的口中发出。 他体内的灵力，彻底失控了！ 一股是至阳至刚的青鸾兽火，一股是霸道绝伦的龙象之力，这两股本不该同时出现的力量，在他体内，展开了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血腥战争。他的经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寸寸断裂；他的丹田，像是被投入了无数炸药的军火库，轰然爆鸣！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青色与金色交织的，狂暴能量流，冲破了他身体的束缚，从他的天灵盖，直冲而出！ 这股能量流，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纯粹是失控的产物。它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撞破了包厢的水晶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不偏不倚地，正好轰向了拍卖台！ 拍卖台上的防御法阵，在那股能量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瞬间便被撕裂、汽化。 第58章 谁是黄雀？ 那口由万年玄冰打造的，用来存放藏宝图的冰棺，首当其冲，被能量流扫中，当场炸成了漫天冰晶！ “保护宝图！” 主持人柳烟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身形急退。 四名化神境的护卫，怒吼着同时出手，四道雄浑的法力，交织成一张大网，才堪堪将那张在能量风暴中，即将被撕碎的兽皮古图，给护了下来。 饶是如此，整个拍卖台，也被轰得一片狼藉，仿佛被妖兽过境，惨不忍睹。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前一秒，还是万众瞩目的天骄，即将豪掷千金，夺下圣物图录。 下一秒，就当众走火入魔，灵力失控，还把天宝阁的拍卖台，给炸了？ 这……这是什么离奇的戏码？ 无数道目光，汇聚向萧辰所在的那个，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包厢。 只见萧辰浑身焦黑，衣衫褴褛地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口中涌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缕缕带着火星的，黑烟。他的气息，以一种雪崩般的速度，疯狂跌落，从原本即将触碰到化神境门槛的凝脉境大圆满，一路掉到了凝脉初期，甚至还在继续往下掉！ 他废了。 就算能保住一条命，这辈子，也别想再踏上仙途。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上层的云台雅间炸响。 一名身穿金色锦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半空中。他周身环绕着恐怖的威压，赫然是一位王者境的巨擘！ 正是迎风城天宝阁的阁主，钱多多的父亲，钱万山。 钱万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当众走火入魔，炸了他的拍卖台，这不仅仅是损失的问题，更是对他天宝阁威严的，赤裸裸的挑衅！ “来人！”钱万山一指萧辰，“将此子拿下！封其修为，打入水牢！我倒要看看，他焚阳谷，要给我天宝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是！” 数名气息森然的黑衣护卫，如狼似虎地冲进了萧辰的包厢，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一场原本应该轰轰烈烈的圣物图录之争，就以这样一种荒诞、滑稽、而又令人唏嘘的方式，草草收场。 萧辰，从天堂，跌入地狱，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他之前拍下的所有宝物，自然也被天宝阁，当作战利品，直接没收。 包厢内。 钱多多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堪称神转折的一幕，半天都合不拢。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甚至还在慢悠悠品茶的，秦修。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狂热。 巧合？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前一秒，秦修刚说完“是时候收租了”，下一秒，最大的竞争对手萧辰，就以一种最离奇的方式，当众自爆了！ 这不是巧合，这是神迹！是执掌命运的，神仙手段！ 秦命也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同样是深深的震撼。 他亲眼见证了，哥哥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布下一个局，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轻一拉线，就让一个所谓的“天之骄子”，摔得粉身碎骨。 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比他那直来直去的，魔功，要可怕一万倍。 但，他没有感到恐惧。 他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他的哥哥。 这就够了。 “咳咳……”拍卖台上，柳烟在护卫的保护下，重新稳定了局面。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被拖走的萧辰，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让各位道友，见笑了。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拍卖，继续。” “这张‘光明圣心’的藏宝图，依旧，价高者得。不知，还有哪位道友，愿意出价？” 她的话音落下，全场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开玩笑，最大的金主，刚刚当众“自爆”，还被天宝阁阁主亲自下令抓了起来。谁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霉头？ 更何况，三千万的天价，本就是萧辰一时头脑发热，喊出来的。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就在这时，秦修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快要把他当成神仙来拜的钱胖子，淡淡地开口：“钱兄，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秦兄，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钱胖子拍着胸脯，就差指天发誓了。 “我想，用这个价格，拍下此图。”秦修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百万？”钱胖子一愣。 这不就是起拍价吗？ 他瞬间就明白了秦修的意思，这是要，捡天大的漏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钱胖子立刻通过包厢内的传音法阵，联系上了自己的父亲。 片刻之后。 拍卖台上，柳烟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她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既然无人加价，迎风城钱家，愿出价五百万下品灵石，购下此图，以作收藏。各位，可有异议？” 全场依旧鸦雀无声。 谁敢有异议？这是天宝阁自己，要找个台阶下。 “好！五百万，成交！”柳烟一锤定音，总算是把这块烫手的山芋，给送了出去。 很快，那张经历了“爆炸”洗礼的兽皮古图，便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秦修的包厢内。 一场惊心动魄的拍卖会，最终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秦修，成了唯一的，也是最终的，黄雀。 …… 回到听涛苑。 钱胖子遣散了所有下人，亲自为秦修兄弟二人，奉上最好的灵茶。 他搓着手，看着秦修，那眼神，活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祇：“秦……秦兄……不，秦先生！您……您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运气好而已。”秦修拿起那张兽皮古图，细细端详着，随口敷衍了一句。 古图上的纹路，玄奥而又复杂，但在他注入一丝灵力后，图的中央，缓缓浮现出了一行上古文字，和一幅立体的山川地貌图。 【陨凰岭】 秦修将这个地名，记在心里。 他知道，这第一件圣物的剧本，算是正式开启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起藏宝图，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时。 他眼前的淡蓝色光幕，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行与系统原本格式，截然不同的，冰冷、陌生的血红色文字，凭空浮现。 【警告：检测到异常因果扰动。目标世界#73，因果律偏离值，已超出安全阈值。】 【正在派遣……“天命监察者”……前往修正。】 【编号：K007，已锁定异常源……】 血红的文字，缓缓消散。 秦修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第59章 监察者与启程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深邃的，中央神州的夜空，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棋盘上，似乎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棋手。 而且，对方，好像是冲着他这个“导演”来的。 “有意思。” 许久，他才吐出这两个字，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又兴奋的弧度。 “游戏，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那一行冰冷的血色文字，在秦修的视网膜上停留了足足十息，才缓缓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它带来的寒意，却顺着秦修的脊椎，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异常因果扰动。 因果律偏离值。 天命监察者。 这些陌生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却勾勒出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 这个世界，果然有“规则”。而他，这个拥有“因果编辑器”的穿越者，一直以来，都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 之前在东荒，小打小闹，或许还在安全阈值之内。可这一次，在迎风城，在数万修士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一种近乎神罚的方式，将一个气运正盛的“天命之子”瞬间打入尘埃，这种剧烈的因果扭转，终于……超标了。 棋盘之上，不止有棋手和棋子。 还有一群自诩为“裁判”的家伙。 “哥，你怎么了？” 秦命的声音，将秦修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看到秦修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凝重，心中不禁一紧。 “没什么。”秦修眼中的波澜瞬间敛去，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将那张兽皮古图递给秦命，“看看，我们第一步的目标。” 秦命接过古图，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苍茫古老的兽皮时，他体内的混沌魔骨，竟罕有地传来一丝渴望。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黑暗对光明的，极度渴求。 “陨凰岭……”秦命念出了图上那两个古朴的篆字，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秦修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着，大气都不敢喘的钱多多。 “钱兄。” “哎！秦先生，您吩咐！”钱多多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他现在看秦修，已经不是看一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了，而是像在看一尊活着的，不知深浅的神祇。 秦修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需要知道，关于陨凰岭的一切。越详细越好。包括它的地理位置，历史传闻，其中盘踞的妖兽，以及……最近有哪些势力，对它感兴趣。” “明白！先生您放心！我们天宝阁的情报网，遍布神州，就算是陨凰岭里有几只公蚂蚁，我都能给您查出来！”钱多多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先生，您真的要去那里？那地方……邪门得很啊。” “哦？说来听听。”秦修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钱多多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敬畏：“传闻在上古时代，有一头真正的神兽凤凰，在与域外天魔的大战中，陨落在了那里。所以那片山脉，才得名陨凰岭。凤凰喋血，神威不散，导致那里的天地法则，都变得极其混乱。” “时而空间折叠，人走进去，会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时而时间错乱，一步踏出，可能就是十年之后。更别提里面那些沾染了凤凰死气和魔气的变异妖兽了，个个凶残无比。寻常的化神境修士进去，跟送菜没什么区别。” 钱胖子越说，脸色越白，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么多年，无数人想进去寻找凤凰遗宝，但能活着出来的，十不存一。那里，是我们东域有名的‘天骄绞肉机’，只有那些自命不凡，气运滔天的家伙，才敢组队进去闯一闯。” “天骄绞肉机么……”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正好，我最喜欢看天骄了。” 钱多多看着秦修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总觉得，秦先生口中的“看天骄”，和别人理解的，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至于最近对那里感兴趣的势力……”钱多多定了定神，继续说道，“那可就多了。拍卖会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我估计，现在东域的几大顶尖势力，比如瑶池圣地、太一剑宗，甚至包括想来找场子的焚阳谷，都在调集人手，准备前往陨凰岭了。” “毕竟，那可是光明圣心啊，谁不眼馋？” 秦修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数。 看来，下一幕的舞台，会很热闹。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人越多，场面越乱，他这个“导演”，才越好藏身幕后操控一切。 而且，那个所谓的“天命监察者”，总不能把所有进入陨凰岭的天骄，都当成异常源吧？ 法不责众，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通用。 “多谢钱兄解惑。”秦修站起身，“麻烦钱兄，为我们准备一艘最快的飞舟，以及足够支撑一个月的补给。天亮之后，我们就出发。” “这么快？”钱多多一愣。 “再不走，等那些大部队都到了，黄花菜都凉了。”秦修笑了笑。 他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抵达陨凰岭。 因为导演，要提前入场，布置舞台，安排道具，以及……为即将登场的演员们，写好剧本。 看着秦修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钱多多不敢再多问。他知道，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地，满足这位秦先生的一切要求。 这不仅仅是投资，更是……抱大腿。 一条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最粗的大腿！ …… 翌日，天色微明。 一艘通体漆黑，形如鬼魅的飞舟，悄无声息地，从迎风城天宝阁的后院升空，没有惊动任何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东方的天际。 飞舟之上，秦命盘膝而坐，正在抓紧一切时间，炼化着中央神州浓郁的天地灵气。 秦修则站在船头，迎着猎猎罡风，衣袂翻飞。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片连绵起伏，如同巨龙脊背般的山脉，眼神平静而深远。 “监察者……”他轻声自语。 “不管你是谁，最好，别站错队。” “因为我的剧本里，从来没有给裁判，留过位置。”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的迎风城。 城主府的最高处，一个身穿灰袍，面容模糊，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手中托着一个古朴的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着，最终，指向了秦修离去的方向。 “找到了……一号异常源。” “正在追溯其因果轨迹……目标……陨凰岭。” “修正方案……启动。” 灰袍人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场针对“导演”的猎杀，已然拉开了序幕。 第60章 陨凰岭下，群英汇聚 陨凰岭，位于东域和无尽荒原的交界地带。 与其说是一片山脉，不如说是一道分隔了繁华与死寂的巨大伤疤。 越是靠近，天地间的法则就越是混乱。空气中，精纯的灵气与暴虐的魔气、神圣的凤凰气息与不详的死亡之气，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五光十色的致命迷雾，笼罩着整片山岭。 秦修的飞舟，在距离陨凰岭百里之外，便停了下来。 再往前，飞舟的阵法，都会被那混乱的法则所干扰，有舟毁人亡的风险。 兄弟二人收起飞舟，落在地面。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焦黑，寸草不生。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时不时有一道道扭曲的紫黑色的空间裂缝，如毒蛇般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好一个凶地。”秦命皱着眉，体内的混沌魔骨，在此地显得异常活跃，既有遇到同类（魔气）的兴奋，也有面对天敌（凤凰气息）的警惕。 “越是凶险，才越有可能，藏着圣物。”秦修的表情，却很平静。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带着秦命，绕着陨凰岭的外围，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巡视自己的猎场，观察着地形，感受着风向，将一处处关键的节点，默默记在心里。 半日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谷入口。 这里，是公认的进入陨凰岭最安全的一条路径。 然而此刻，山谷之外，早已是人头攒动，旌旗招展。 数十个大小不一的营地，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谷口之外，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天空中，各种华丽的飞舟、奇特的坐骑，随处可见。显然，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已经提前汇聚于此。 “看来，我们不是最早的。”秦命冷声道。 “没关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秦修的目光，扫过那些营地，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的开场。 他的目光，很快便被其中几个，最为显眼的营地所吸引。 东边，一片营地仙气缭绕，由清一色的白衣女修组成。她们的营地前，插着一杆绣着“瑶池”二字的云纹大旗。这些女修个个气质出尘，容貌秀丽，但眉宇间，却都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与高傲。 在营地的中央，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身穿淡金色宫装的女子。 那女子年岁不大，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容颜之盛，足以令天地失色。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一双凤眸，清澈而又威严，仿佛蕴藏着日月星辰。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纯粹、光明、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仿佛一轮初升的骄阳，让周围所有的光彩，都黯然失色。 当秦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他的“因果编辑器”面板上，竟自动浮现出了一行信息。 【检测到关键剧情人物——姚曦灵】 【身份：瑶池圣地当代圣女】 【血脉：光明凤凰（未完全觉醒）】 【定位：秦命黑化与救赎之路上的关键一环。】 秦修的眉梢，微微一挑。 这就是……给老弟准备的“女主角”么？ 长得确实不错，就是这气质，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而就在秦修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位瑶池圣女姚曦灵，仿佛心有所感，那双清冷的凤眸，也隔着遥远的距离扫了过来。 她的目光，先是在平平无奇的秦修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半分停留。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秦修身后的秦命身上时，她那好看的眉头，瞬间便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平淡，瞬间转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东西。 因为在她的感知中，秦命身上那股内敛的却又精纯到极致的混沌魔气，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令人作呕。 “哼。”姚曦灵发出了一声冰冷的轻哼。 这声轻哼，隔着数百丈的距离，竟清晰地传入了秦命的耳中，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他的神魂之上。 秦命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他体内的混沌魔骨，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挑衅，一股暴戾的毁灭性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就要爆发出来！ “冷静。”秦修的手，轻轻按在了秦命的肩膀上。 一股温和的力量，渡入秦命体内，瞬间便将那股即将暴走的魔气，安抚了下去。 秦命抬起头，看向远方那个金光闪闪的女人，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对哥哥之外的强烈情绪。 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不解、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哥，她……” “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公主罢了。”秦修淡淡地说道，收回了目光。 除了瑶池圣地另外几个方向，也都不好惹。 南边，一群身穿赤红色长袍的修士，个个气息爆裂，神情倨傲。那是焚阳谷的人。他们似乎还在为萧辰的事情耿耿于怀，看谁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仇人。 西边，则是一群背负长剑，锋芒毕露的剑修，来自太一剑宗。他们自成一派，对谁都爱答不理，浑身都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气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二流宗门和散修联盟，各自抱团，虎视眈眈。 整个山谷口，就像一个巨大的火药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谷外。 那屏障，是陨凰岭混乱法则与凤凰神威交织的产物，时强时弱。只有等它衰弱到极致的“退潮期”，众人才能安全进入。 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等。 等一个时机，也等一个，能打破僵局的出头鸟。 “哥，我们怎么办？要硬闯吗？”秦命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为什么要闯？”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你看，这出戏的演员，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只需要，找个好位置，安安静静地看戏就好了。” 说着，他拉着秦命，悄然后退，隐入了一片乱石嶙峋的阴影之中，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变得焦躁不安。 终于，太一剑宗那边，一个年轻气盛的弟子，忍不住了。 他看焚阳谷的人，尤其不顺眼，当即拔剑，遥遥指着对方，喝道：“看什么看？一群玩火的莽夫！萧辰那个废物，就是你们焚阳谷的耻辱！” “你说什么？！”焚阳谷的人，本就是暴脾气，当场就炸了。 “找死！”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山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入云的凤鸣！ 那凤鸣声，充满了悲怆与威严，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而来。 第61章 天赐良机！ 紧接着，整个山谷入口那道无形的屏障，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一道道七彩霞光，从谷内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映照得绚烂夺目。 “退潮了！屏障的力量，在减弱！” 不知是谁，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从彼此的身上，转移到了山谷入口。 他们的眼中，都露出了贪婪与狂热。 “冲啊！圣物是我的！” 一个散修联盟的修士，再也按捺不住，第一个化作流光，冲向了那道正在变弱的屏障。 然而，就在他即将穿过屏障的瞬间。 瑶池圣地那边，姚曦灵的凤眸，猛地一寒。 “邪魔歪道，也敢觊觎圣物？” 她素手一挥，一道由纯粹光明之力凝聚而成的凤凰神光，后发先至，瞬间便追上了那名散修。 “不！” 那名散修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整个身体，便在那道神光之下，被净化得，灰飞烟灭，连一丝残魂，都未曾留下。 霸道！ 狠辣！ 所有人都被姚曦灵这雷霆一击，给震慑住了。 姚曦灵却看都未看那化为飞灰的散修一眼，她那冰冷的带着审判意味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精准地锁定在了秦命的身上。 “还有你。”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却传遍了整个山谷。 “滚出这里，或者，死。” 姚曦灵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由万载玄冰铸就的利剑，狠狠地刺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片乱石堆的阴影里。 聚焦在了那个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少年身上。 秦命的拳头，瞬间攥紧。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轻视，可以无视别人的挑衅，但他无法忍受，那种仿佛在看一只臭虫般的审判的眼神。 尤其是，当这道目光，来自于那个让他感到莫名悸动的女人。 “凭什么？” 秦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直视着远处那道耀眼的身影，漆黑的眸子里，魔气翻涌，毫不退让。 “就凭你长得好看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秦命。 这小子疯了吧？ 敢这么跟瑶池圣女说话？ 就连秦修，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这个弟弟，平时闷得像个葫芦，没想到，怼起人来，还挺有天赋。 姚曦灵的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凤眸之中，怒火升腾。 “找死！” 她身旁的一位师姐，当即厉喝一声，拔剑出鞘，就要替圣女清理门户。 “师妹，等等。”姚曦灵却抬手，拦住了她。 她看着秦命，眼中厌恶更甚，但同时也多了一丝好奇。 因为，这是第一个，敢当面顶撞她，并且，在她的光明神威之下，依旧能站得如此笔直的魔修。 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魔气，虽然邪恶，却又精纯得可怕，其中似乎还蕴含着一种，连她都感到心悸的更高层次的力量。 “我给你一个机会。”姚曦灵的声音，冷得像冰，“自废修为，我可以，饶你不死。” “呵。”秦命发出一声冷笑，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磅礴的黑色的魔气，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化作一尊狰狞的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盘踞在他的身后。 整个山谷的温度，都仿佛在这一刻骤降了数十度。 那些修为较低的散修，甚至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那股恐怖的魔威给冻结了！ “想让我滚？” 秦命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又低沉，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你，也配？” 狂！ 太狂了！ 所有人都被秦命这股滔天的魔威，和那无法无天的狂傲给镇住了。 就连焚阳谷和太一剑宗那些眼高于顶的天骄，看向秦命的眼神都多了一丝凝重。 “好好好！”姚曦灵怒极反笑，她那绝美的脸上，笼罩起一层寒霜，“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便成全你！” 话音落下，她不再废话。 玉手在身前，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 “大光明净化术！” 嗡！ 一轮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轮，在她的身后浮现。 无穷无尽的光明之力汇聚而来，化作一道粗大的圣洁光柱，撕裂了空间，跨越了距离，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轰向了秦命！ 这一击，足以秒杀任何化神境的强者！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秦命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起熊熊的战意！ “混沌魔域！” 他身后的魔神虚影，咆哮着张开六臂，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领域，瞬间展开，迎向了那道金色光柱。 轰隆隆——！ 光明与黑暗，最极致的力量，在山谷的中央，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 恐怖的能量风暴，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掀起了漫天的烟尘。 一些靠得近的修士，躲闪不及，当场就被那余波，给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烟尘散去。 秦命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 他身后的魔神虚影，暗淡了不少。 显然，在这次硬碰硬中，他吃了不小的亏。 光明之力，天生就是他这种魔功的克星。 而对面的姚曦灵，却只是衣袖微动，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女姿态。 但她的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那一击，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也足以净化掉一尊成名已久的魔道巨擘了。 可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有点意思。”姚曦灵的眼中，终于露出了郑重之色，“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就在她准备催动更强的力量，彻底将这个亵渎神圣的魔头净化掉的时候。 一直站在后方，如同一个看客般的秦修终于动了。 他没有出手，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 他只是在心中，对着“因果编辑器”，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 【因】陨凰岭入口的法则屏障，将在半个时辰后进入最虚弱的“退潮期”。 【果（编辑后）】现在，立刻，马上。 指令，下达。 现实，篡改。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那道笼罩在山谷入口，阻挡了所有人脚步的无形屏障，毫无征兆地轰然破碎！ 一股比之前，浓郁百倍的混杂着凤凰遗宝气息的灵雾从谷内喷涌而出！ “屏障破了！” “天赐良机！冲啊！” “宝物是我的！” 所有人的理智，在这一瞬间，都被贪婪所吞噬。 谁还管瑶池圣女和那个魔头之间的恩怨？ 抢宝物，才是正事！ 第62章 第一件战利品 一时间，数以百计的遁光，如同过江之鲫，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山谷深处。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狂热的寻宝浪潮所取代。 就连瑶池圣地、焚阳谷、太一剑宗的人也都顾不上对峙了，纷纷组织人手向谷内冲去。 姚曦灵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混乱的人潮，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气息萎靡，却依旧眼神桀骜的黑衣少年，凤眸之中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她还是冷哼一声，对着秦命留下了一句警告。 “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定斩不饶！” 说罢，她便带着瑶池圣地的弟子，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了山谷深处。 一场即将爆发的天骄之战，就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被强行中止了。 秦命看着姚曦灵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不甘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哥，我……” “感觉怎么样？”秦修走到他的身边，递过去一枚疗伤丹药，脸上看不出喜怒。 “她很强。”秦命接过丹药闷声道，“她的力量，很克制我。” “是么。”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秦命不解。 “走吧。”秦修没有解释，而是拉着他，走向了那片混乱的山谷，“演员们，已经入场了。我们这些‘编外人员’，再不跟上可就没好戏看了。” 他没有带着秦命，去走那条被众人挤爆了的大路。 而是拐进了一条毫不起眼，布满了荆棘与毒虫的偏僻小径。 这条路，是他在来之前就早已“规划”好的安全路线。 就在他们踏入小径后不久。 那条被众人视为康庄大道的主路上，突然异变陡生！ 一群冲在最前面的散修，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地穴。 地穴之中，传来了无数毒虫“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而在另一边，太一剑宗的一名弟子为了抢路，随手劈出一道剑气斩向身旁的焚阳谷修士。 那剑气，却像是触发了什么禁制一般击打在了一处山壁上。 “轰隆！” 整座山壁，轰然倒塌，无数刻满了上古符文的巨石滚落下来，当场就将十几个倒霉的修士，砸成了肉泥，其中就包括那个出剑的太一剑宗弟子。 一时间主路上，惨叫声、怒骂声、法宝的轰鸣声乱成了一锅粥。 刚刚还争先恐后的“天骄”们，此刻都陷入了自相残杀与被动挨打的混乱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修，正带着他的弟弟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身后是喧嚣与死亡的背景音乐。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如同欣赏艺术品般的微笑。 “你看。” 他对身旁的秦命，轻声说道。 “所谓的‘天骄’，所谓的‘正道’，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和一群被欲望驱使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记住这种感觉。以后你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群虚伪而又贪婪的敌人。” 秦命看着身后那片混乱的场景，又看了看身旁，自己哥哥那平静得有些可怕的侧脸，心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秦修看着自己弟弟眼中，那渐渐褪去的迷茫和重新燃起的冰冷火焰，满意地笑了。 “好了，序幕结束。” 他抬起头，望向小径的尽头，那里隐约可见一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通体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古树。 那古树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现在，该去取我们的第一件战利品了。” 小径的尽头，豁然开朗。 呈现在兄弟二人面前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圣领域。 这里，没有外界那混乱狂暴的法则，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光明与火焰。 一株巨大到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的古树，静静地矗立在这片领域的中央。 它通体金黄，树干上流淌着岩浆般的纹路，每一片树叶都像是由最纯净的火焰雕琢而成，燃烧着却不散发丝毫灼热，反而带来一种源自灵魂的温暖。 这便是传说中，凤凰栖息的神木——梧桐。 只不过眼前这一株，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被凤凰陨落时逸散的神血与本源真火，彻底同化，成为了一株独一无二的“陨凰神树”。 神树的树冠之上隐约可见一团无比璀璨的光源，如同一颗悬挂在树梢的太阳释放着让秦命体内的混沌魔骨都为之战栗，却又无比渴望的神圣气息。 那，应该就是“光明圣心”的所在。 “哥，我们直接上去取吗？”秦命压低了声音，漆黑的眸子里映照着神树的光辉显得有些激动。 他能感觉到，只要得到那东西，他体内那股与日俱增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冲动，一定能被压制下去。 “你觉得这像是一个谁都能随便进的菜市场吗？”秦修没有回头，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片被神树光辉笼罩的区域。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神树前方，一片空旷的由白色玉石铺就的广场上。 广场很干净，干净得有些过分。 秦修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随手向前一扔。 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就在它即将越过某条无形的界线，落入那片白玉广场的瞬间。 “嗡——” 空气中，一道金色的涟漪，凭空荡开。 紧接着，一个完全由光与火构成的身高三丈，身披金色战甲，手持火焰长枪的人形生物，从涟漪中一步跨出，出现在了广场之上。 它的面目模糊，没有五官，但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却丝毫不亚于一位化神境大圆满的强者。 那火焰长枪的枪尖，遥遥指向石子飞来的方向，一股炽热而又纯粹的审判意志，锁定了秦修和秦命。 “擅入者，死。” 一个威严而又空洞的声音，直接在兄弟二人的脑海中响起。 秦命的身体，瞬间紧绷，身后的魔神虚影，若隐若现，如临大敌。 “凤卫……”秦修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看来，这第一关的考题，已经摆在面前了。” 他能感觉到，这尊所谓的“凤卫”，并非真正的生命体，而是由这片天地间残留的凤凰意志与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守护者。它没有神智，只会遵循一个最古老的设定好的逻辑，来行动。 “哥，我来！”秦命向前一步，主动请缨。 他不想，永远都躲在哥哥的身后。 “你来？”秦修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不行。” “为什么？”秦命有些不服气。 第63章 导演的舞台与第一位观众 “因为它。”秦修指了指那个光影构成的凤卫，“它的攻击，或许伤不到你的混沌魔骨。但它的力量本源，是凤凰的‘净化’神力，天生就是你这种魔修的克星。跟它打，你每出一分力，都要承受双倍的反噬。还没打完，你自己就先被净化得掉层皮了。” 秦命闻言，脸色一滞。 他知道哥哥说的是事实。刚刚在外面，跟那个瑶池圣女对了一招，他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那种被天敌克制的憋屈感觉。 “那怎么办？硬闯？”秦命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硬闯？”秦修笑了，那笑容，像一只看到了新奇玩具的狐狸，“我们是文明人，要学会用脑子解决问题。” 说着，他竟无视了那凤卫充满杀意的锁定，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那条无形的界线之前。 “喂，大个子。”秦修抬头，看着那尊威严的凤卫，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邻居打招呼，“聊聊？” 凤卫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手中的火焰长枪，光芒更盛了几分，显然，只要秦修再敢踏前一步，迎接他的就将是雷霆万钧的一击。 “别这么紧张嘛。”秦修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知道，你的任务，是阻止心怀不轨的‘擅入者’，对吧？” 凤卫依旧沉默。 “你看，我们兄弟俩，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偷东西，也不是为了搞破坏。”秦修的语气，变得诚恳起来，“我们是来……治病的。” 他指了指身后的秦命：“我弟弟，他……病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只有神树上的‘光明圣心’，才能救他。我们是来求药的不是来当强盗的。” 秦命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试图跟一个没有神智的法则傀儡，讲道理。 这……这不是对牛弹琴吗？ 果然，凤卫对秦修的“深情告白”，没有半点反应。 它似乎判定，秦修的言语，是一种挑衅。 “亵渎神圣……净化！” 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凤卫手中的火焰长枪，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没有刺向近在咫尺的秦修，反而绕过他，以一种刁钻无比的角度，直刺他身后的秦命！ 它的逻辑很简单：净化魔物。 这一枪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封锁了秦命所有的退路。 秦命瞳孔骤缩，体内的混沌魔气，本能地爆发，就要硬扛下这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修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 “等的就是你动手。” 他心中，一道指令，瞬间通过“因果编辑器”，下达。 【核心操作】 【因】凤卫的攻击，触碰到了秦命体表的“混沌魔气”。 【果（编辑后）】凤卫残留的凤凰意志，在触碰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并未感受到邪恶与污秽，反而从中，感知到了一丝丝……熟悉而又久违的“同类”的气息。那是源自上古神兽“龙象”的镇压之力，与凤凰神威，同出一源，皆为天地正朔。 现实，在这一刹那，被悄然篡改。 那杆足以洞穿山脉的火焰长枪，在即将刺入秦命身体前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枪尖上那足以净化万物的火焰，非但没有爆发，反而像一只见到了主人的温顺小猫，在秦命的身体周围，亲昵地环绕了一圈。 紧接着，在秦命和凤卫自己都有些“茫然”的目光中，火焰长枪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飞回了凤卫的手中。 全场，一片死寂。 秦命张大了嘴，看着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大脑有些宕机。 那尊威严的凤卫，也仿佛陷入了某种逻辑上的混乱。它歪了歪那颗由光影构成的脑袋，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自己必杀的一击，会产生这种诡异的结果。 它体内的凤凰意志，在告诉它，眼前的黑衣少年，是魔。 但刚才那一瞬间，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堂皇正大，甚至比自己的力量，还要古老、还要霸道的“龙象”气息却又让它感到了源自本能的亲近。 魔？还是……同类？ 凤卫的程序，显然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它卡住了。 “你看，我就说嘛，我们是好人。”秦修施施然地跨过了那条无形的界线，走到了凤卫的面前，甚至还伸出手，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凤卫那由光焰组成的坚实臂膀。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坏人来了，你可得帮我拦着点啊。” 凤卫：“……” 它那模糊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最终，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凤卫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它身上的光芒，缓缓收敛，化作一道金色的涟漪，重新融入了空气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在说：这活儿，老子不干了！太烧脑了！ 第一关，就以这样一种堪称滑稽的方式，被破解了。 秦命走到哥哥身边，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侧脸，眼神里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五体投地的崇拜。 杀人，不算本事。 诛心，才是最高的境界。 而他的哥哥，连一个没有心的法则傀儡，都能“说服”，这已经不是诛心了，这是……神迹。 “好了，舞台已经搭好，观众席也清理干净了。”秦修拍了拍手，抬头望向那株巨大的陨凰神树，“现在，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 “等什么？”秦命不解。 “等那些……付了门票的‘观众’们入场。”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话音刚落。 远处，那条他们来时的小径尽头，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一道道狼狈不堪，却又气息强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瑶池圣地的仙子，太一剑宗的剑修，焚阳谷的莽夫…… 演员们，终于，陆陆续续地抵达了舞台。 最先抵达的是太一剑宗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孤傲，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锐利剑气的青年。他叫剑无心，是太一剑宗这一代，除首席弟子之外，最负盛名的天才。 他们一行七人，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衣衫也有些破损，显然在外面那条混乱的主路上，吃了不小的亏。 当他们看到这片被神光笼罩的宛如仙境的广场，以及广场中央那株通天彻地的陨凰神树时，所有人的眼中，都爆发出难以抑制的贪婪与狂热。 “哈哈哈！陨凰神树！我们是第一个到的！”一名太一剑宗的弟子，兴奋地大笑起来。 “什么狗屁禁地，也不过如此！” 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广场上，那两个早已等候在此的身影上。 第64章 师兄，小心有诈！ “嗯？”剑无心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竟然有人，比他们这些剑修，速度还快？ 当他看清那两人中，有一个是浑身魔气缭绕的秦命时，那丝不悦，瞬间就转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杀意。 “原来是只魔崽子。滚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剑无心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 他甚至都懒得去看秦命身旁，那个气息平平无奇，仿佛凡人般的秦修。 秦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正要发作，却被秦修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修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着剑无心，善意地提醒道：“这位道友，此地危险，前面……有古怪。” “古怪？”剑无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我辈剑修，一剑在手，可斩日月星辰，荡平世间一切不平。区区古怪，何足挂齿？” “就是！一个魔头，一个凡人，也敢在我们太一剑宗面前，大放厥词？”他身后的弟子，也跟着附和道。 在他们看来，秦修的提醒，不过是弱者为了阻止强者前进，而编造出的可笑谎言。 “好吧。”秦修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既然如此，那你们请便。” 说着，他拉着秦命，向后退开了几十丈，做出了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姿态。 剑无心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两个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存在。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摆出一副绝世剑仙的派头，昂首挺胸，就要带领师弟们，踏入那片白玉广场。 “师兄，小心有诈！”一名较为谨慎的弟子，小声提醒道。 “怕什么！”剑无心瞪了他一眼，“我以剑心感应，此地并无任何阵法波动。就算有埋伏，在我太一剑宗的无上剑阵之下，也只会是土鸡瓦狗！” 说罢，他一马当先，长剑出鞘，剑气环绕周身，一步，踏入了广场之中。 一步，两步，三步…… 什么都没有发生。 广场上，依旧是那么的安静祥和，神光普照。 “哈哈哈，看到了吗？庸人自扰！”剑无心回头，得意地大笑，脸上的轻蔑之色更浓。 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也纷纷松了口气，跟着踏入了广场。 然而，就在他们七人，全部进入广场范围的那一刹那。 异变，突生！ “嗡——” 那道金色的涟漪，再次凭空出现。 那尊身高三丈，手持火焰长枪的凤卫，再一次，从虚空中，一步跨出。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身上，不再有丝毫的迷茫与困惑。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它接收到的指令，是秦修刚刚“友情”植入的。 【因】有除了我们兄弟之外的“坏人”闯入。 【果】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打死。 “擅……闯……者……死！” 凤卫那空洞的声音，这一次，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愤怒。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将太一剑宗的七人，死死地笼罩在内！ “什么东西？！”剑无心脸色大变，他从那凤卫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让他神魂颤栗的致命威胁。 “结阵！七星剑阵！”他当机立断，厉声喝道。 七名剑修反应极快，瞬间便按照特定的方位站定，七道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由剑光组成的星图，散发出切割一切的恐怖气息。 “斩！”剑无心一指凤卫，星图之上，一柄由七道剑气融合而成的百丈巨剑，带着撕裂苍穹的威势，狠狠地斩向了凤卫的头颅！ 这一剑，足以让任何化神境大圆满的修士，为之色变。 然而，面对这惊天一剑，凤卫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火焰长枪。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繁复的法则。 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枪刺出。 “轰！” 枪尖与巨剑的剑尖精准地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下一秒。 “咔嚓……咔嚓……” 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在那柄百丈巨剑之上，飞速蔓延。 紧接着，在太一剑宗七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柄汇聚了他们全部力量的巨剑，轰然破碎，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而那杆火焰长枪，却威势不减，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瞬间洞穿了空间。 “噗！噗！噗！噗……” 一连串利器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除了为首的剑无心，被凤卫“刻意”留了下来之外。 其余六名太一剑宗的弟子，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眉心处，便多出了一个前后通透的焦黑窟窿。 他们的身体，被那股霸道的凤凰真火，从内到外，烧成了飞灰。 形神俱灭。 秒杀！ 剑无心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看着周围那六堆还在冒着青烟的人形灰烬，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六名同门师弟，其中不乏凝脉境大圆满的天才，在他们引以为傲的七星剑阵之下，连对方的一招，都没能接下？ 恐惧，如同无尽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那颗高傲的剑心。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凤卫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他。 火焰长枪，再次，缓缓抬起。 “啊——！” 剑无心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跑，连自己本命交修的长剑，都扔在了地上，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一只由火焰构成的大手，便从天而降，像抓小鸡一样，将他攥在了手心。 “饶……饶命……”剑无心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绝世剑仙的风采。 凤卫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只是攥着他，转过身，面向广场之外的秦修，仿佛在询问：这个，该怎么处理？ “啧啧啧。”秦修摇着头，一脸的惋惜，“都说了有古怪，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他看着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剑无心，又看了看远处，那些刚刚赶到被这一幕吓得停在原地，不敢上前的焚阳谷和瑶池圣地的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 “杀鸡儆猴，这只鸡，杀得不错。” 他对着凤卫，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凤卫仿佛得到了指令，攥着剑无心的大手，猛然收紧。 “不——！” 伴随着一声绝望的惨嚎，剑无心，这位太一剑宗的天才，步上了他师弟们的后尘，化作了一团绚烂的烟火。 整个广场内外，一片死寂。 第65章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所有后来赶到的修士，都被这血腥而又霸道的一幕，给彻底镇住了。 他们的目光，汇聚在那个由光影构成的无敌凤卫身上，充满了忌惮与恐惧。 而瑶池圣地的圣女，姚曦灵，她那冰冷的凤眸却越过了凤卫，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一脸“无辜”笑容的秦修身上。 她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那个恐怖的凤卫，在杀人之前，分明，是在向那个看似无害的少年，请示！ 一种荒谬而又惊悚的猜测，在她的心中，浮现。 “是你？”姚曦灵的声音，冷若冰霜，“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秦修摊了摊手，一脸的茫然：“仙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我们兄弟俩，也是刚到，就被这个大个子，给拦在这里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看。”他指了指那尊杀完人后，又重新变得安静，像个雕塑一样的凤卫，“它多凶啊。” 凶？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那尊刚刚还大杀四方的凤卫，此刻却像个听话的保镖一样，站在秦修兄弟二人身前，将他们与其他人，隔离开来。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谁是主人，谁是擅闯者，简直一目了然。 “魔头！你究竟，用了什么邪术，操控了此地的守护者？”焚阳谷那边，一个脾气火爆的长老，厉声喝道。 “邪术？”秦修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或许，在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眼中，所有你们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力量，都可以，被归结为‘邪术’吧？”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姚曦灵那张绝美的却布满寒霜的脸上。 “仙子，你说对吗？” 就在这时，那株巨大的陨凰神树，仿佛是厌倦了这群蝼蚁的聒噪。 整棵神树，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树冠之上，那团如同太阳般的光源，猛然爆发出万丈霞光。 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了广场之上。 光柱散去，原地竟出现了一扇扇由光芒构成的古朴门户。 不多不少，正好对应着在场，每一个化神境之下的年轻天骄。 一道苍茫、古老、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志，降临在每个人的心头。 “入我之门，证汝之心。” “唯心诚者，可得传承。” “光明圣心”的真正试炼，在这一刻，终于，开启了。 “入我之门，证汝之心。” 那道宏大的意志，如同暮鼓晨钟，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回响。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机缘，来了。 那些光芒构成的门户，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魔力，在引诱着人们，踏入其中，去面对一场未知的考验。 “哼，装神弄鬼！” 焚阳谷那边，一个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的青年，第一个按捺不住。他是焚阳谷谷主的亲子，名叫炎烈，性格暴躁，向来信奉力量至上。 他大吼一声，周身燃起熊熊烈焰化作一头火焰雄狮，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离他最近的一扇光门。 然而，就在他即将撞上光门的瞬间，那扇门上光华一闪，一股柔和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狠狠地弹了回来。 炎烈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狼狈地落地一脸的惊愕。 那道宏大的意志，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此为心试，非力试。” “唯有，自行走入者，方可入内。” 众人闻言，皆是一凛。 原来，这试炼，连进入的方式，都有讲究。 “我来。”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瑶池圣女，姚曦灵。 她神情肃穆，整理了一下衣冠，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论心性，论道心，论对光明的虔诚，她自问，在场无人能及。 这所谓的“证心”试炼，对她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扇属于她的散发着最纯粹光明气息的门户。 这一次，光门没有再抗拒。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光门的瞬间，整扇门，便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将她那完美无瑕的身影，缓缓吞没。 姚曦灵，成功进入了试炼。 有了她的带头，其余人，也不再犹豫。 太一剑宗残存的几名弟子，焚阳谷的炎烈，以及其他一些二流宗门的天才，纷纷收敛起自身的气息，平心静气，怀着敬畏之心，走进了各自对应的光门之中。 不一会儿，偌大的广场上，便只剩下了秦修兄弟二人，以及那尊像门神一样，忠实地守在他们身前的凤卫。 一扇散发着幽暗魔气的门户，和一扇平平无奇，几乎快要看不见的门户静静地悬浮在他们面前。 秦命看着那扇属于自己的魔气缭绕的门户，眼神复杂，迟迟没有动作。 他低着头，攥紧了拳头。 “证汝之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心，是什么样的？ 是充满了杀戮、暴戾、毁灭欲望的魔心。 是整个世界，都想诛之而后快的邪心。 用这样一颗心，去接受一尊神圣凤凰的传承考验？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他会看到的一定是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他害怕，当他直面那份黑暗时会被彻底吞噬，再也找不回自己。 “怎么，怕了？” 秦修的声音，淡淡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秦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怕什么？”秦修走到他的身边，目光却看着那些已经关闭的光门，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星空。 “怕你的心，不够‘光明’？不够‘正义’？” 秦修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屑。 “老弟，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黑暗。所谓的光明不过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所谓的黑暗不过是失败者无能的哀嚎。” 他转过头，看着秦命，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场试炼，考验的不是善恶，而是‘真’。” “你对我的守护之心，是真是假？” “是真。”秦命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对这个世界的敌意，是真是假？” “……是真。”秦命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你渴望力量，渴望站在我身前替我挡下一切风雨的念头，是真是假？” “是真！”秦命的声音，斩钉截铁。 “那不就结了。”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些，就是你的‘心’。它或许不完美或许很极端，但它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所谓‘证心’，就是让你看清自己的本心，然后，接纳它掌控它。” “去吧。”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的剧本是我写的。我没让你输，你就输不了。” 第66章 心魔之试与失控的剧本 秦修的话，像一道光驱散了秦命心中最后的一丝迷茫。 是啊。 他的心，是魔心又如何？ 只要这颗心，是为了守护哥哥而跳动，那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心！ 秦命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他不再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扇魔气缭绕的门户。 当他走入其中，身影消失的瞬间，那扇门也随之缓缓关闭。 广场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秦修一人，和那扇属于他的几乎透明的门户。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扇门，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我的心吗……” 他轻声自语。 “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们这小小的试炼空间承受不住。” 他的心，是一整个棋盘。 他没有进入试炼的打算。 因为，他这个导演要留在外面，看管好所有的演员以及……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他有一种预感。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天命监察者”，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顺顺利利地拿到“光明圣心”。 果然。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毫无征兆响起。 秦修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看到，那扇属于瑶池圣女姚曦灵的原本圣洁无比的光明门户之上，竟凭空出现了一道道蜘蛛网般的黑色裂痕！ 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充满了恶意与扭曲的诡异气息，从那裂痕之中渗透了出来。 紧接着，那道宏大的凤凰意志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又愤怒的尖啸！ “欺瞒！外邪入侵！” “有人在试炼之外，以无上魔念污染了试炼空间！” 轰！ 整个广场，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那株巨大的陨凰神树，都开始疯狂地摇晃，树叶上的火焰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秦修的脸色，在这一刻终于变了。 他脸上的那份从容与淡定，第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冰冷。 “天命监察者……” 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五个字。 好手段！ 真是好手段！ 对方没有直接对他出手，因为知道有凤卫在根本伤不到他。 对方选择了，从内部攻破他的剧本！ 姚曦灵，是弟弟秦命感情线上的关键人物，也是他后续救赎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如果姚曦灵，死在了这场被污染的试炼里…… 那么，秦命的道心必然会因此产生巨大的裂痕。 而他秦修，整个后续的布局都将被彻底打乱！ 这是阳谋！ 是冲着他这个“导演”，来的赤裸裸的挑衅！ “哥！” 就在这时，那扇属于秦命的魔气门户，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秦命的身影，竟从门内被一股力量强行排斥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和焦急。 “哥！我感觉到了！她……她在求救！她的生命气息在飞速流逝！” 秦命指着那扇布满黑色裂痕的光门，声音，都有些颤抖。 在刚才的试炼中，他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心魔，但他的神识却与整个试炼空间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尤其是，与那个和他力量属性截然相反的姚曦灵。 他能清晰地“看”到，姚曦灵的试炼空间已经变成了一片无间地狱。无数由最纯粹的域外心魔构成的怪物，正在疯狂地撕咬着她的神魂。 她那引以为傲的光明之力，在这些专门克制心神的域外天魔面前节节败退。 她，快要撑不住了。 “该死！” 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怒火。 棋盘，第一次，出现了脱离他掌控的迹象。 他立刻对“因果编辑器”，下达指令。 【因】姚曦灵的试炼被外力污染。 【果（编辑后）】污染消失，试炼恢复正常。 然而，这一次。 系统面板上，却弹出了一行冰冷的红色提示。 【警告：检测到更高权限的‘因果锁定’！编辑失败！】 秦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个“天命监察者”，不仅能污染试炼，甚至还能用更高的权限，锁定这段因果，让他无法修改！ 对方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宣战！ “哥！我得去救她！” 秦命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高傲、冰冷，甚至还想杀了自己的女人，即将香消玉殒，他的心就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别冲动！”秦修一把拉住他，“那里面是域外心魔，专门克制神魂！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秦命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咆哮。 他猛地挣脱了秦修的手。 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秦修都始料未及的疯狂举动。 他没有去闯那扇已经布满裂痕的姚曦灵的门户。 因为他知道他进不去。 他转过身，面对着那扇刚刚把他排斥出来的属于他自己的魔气门户！ “混沌……魔骨……燃！” 他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响。 一股比之前，还要狂暴百倍的混沌魔气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竟是在，燃烧自己的本源魔骨换取瞬间的至强力量！ “你想干什么？！”秦修脸色大变。 “哥！对不起！”秦命回头，看了秦修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充满了决绝与疯狂。 “我的剧本，我自己来写！”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颗黑色的流星，以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狠狠地撞向了那扇属于他的魔气门户！ 他不是要进去。 他是要，以力破法！ 从内部，打穿两个试炼空间之间的壁垒！ 轰——！ 一声巨响，震彻天地。 那扇魔气门户，在秦命这自杀般的撞击下轰然破碎。 而秦命的身影，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消失在了破碎的空间乱流之中。 他，成功了。 他用一种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强行闯入了姚曦灵那片即将崩塌的死亡试炼场。 广场上，秦修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他看着那片混乱的空间乱流，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剧本，他的演员…… 第一次，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种名为“愤怒”的冰冷火焰，在他的眼底缓缓燃烧。 “天命……监察者……”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虚无的天空，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 “很好。” “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第67章 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广场之上，空间乱流肆虐。 秦修伸出的手，还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弟弟衣袖划过的触感，以及那股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的表情，凝固了。 那张总是挂着温和无害、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的脸，此刻，像是戴了太久的面具，终于，寸寸碎裂。 没有了。 什么温和，什么低调，什么云淡风轻。 统统，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冻结的冰冷。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第一次，在他的胸膛中，苏醒，然后，喷发！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开来。 他身旁那尊忠诚守护的凤卫，在这股气浪之下，庞大的身躯竟也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半步，身上燃烧的火焰，都为之摇曳了一下。 凤卫那空洞的脸，转向了秦修，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比它自身杀意，还要恐怖千百倍的情绪。 它感到了……恐惧。 “天……命……监……察……者……” 秦修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不带丝毫烟火气。 但就是这份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加令人心悸。 他缓缓放下了手，抬起头，望向那片虚无的天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某个未知的维度，冷漠地注视着这里，注视着他，就像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或许，在对方的眼中，他此刻的愤怒，也只是剧本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波澜。 是吗？ 秦修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狰狞的疯狂的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地狱的弧度。 “很好。” “真的很好。” 他轻声说道。 “你成功地惹怒我了。” 他不再去看那片混乱的空间乱流，不再去担心秦命的安危。 因为担心，是弱者的情绪。 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是报复！ 是用最血腥，最残忍，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告诉那个藏在幕后的杂碎—— 你动了我的棋子，我就掀了你的棋盘！ 你毁了我的剧本，我就让你……成为我新剧本里，最凄惨的那个死跑龙套的！ 他的心念，沉入了“因果编辑器”之中。 【警告：检测到更高权限的‘因果锁定’！编辑失败！】 冰冷的红色提示，依旧刺眼。 “锁定？” 秦修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锁得住因果，你锁得住……人心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凤卫身上。 这是陨凰神树的守护者，是这片试炼空间最强大的力量，是规则的具现化。 天命监察者可以污染试炼，可以锁定姚曦灵的结局，但他无法，直接抹除凤卫的存在。 因为，凤卫，是这个“副本”的底层代码！ “我无法编辑‘姚曦灵被污染’这个【因】。” “也无法编辑‘试炼恢复正常’这个【果】。” “但是……” 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因】！”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凤卫那由火焰构成的胸膛之上。 海量的因果点，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凤卫的体内！ 这是他之前收割林风、萧辰，以及在云山宗乱战中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底！ 他，要梭哈了！ 【因果编辑器，给我听好了！】 秦修在心中，发出了咆哮。 【因】：我，秦修，作为此地唯一的“善意者”，将我所有的“权限”，赋予陨凰神树守护者——凤卫。 凤卫的身体，猛然一震。 它身上的金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着一种璀璨到极致的白金色转变！ 它的气息，在疯狂地暴涨！ 化神境！ 化神境大圆满！ 洞虚境！ 洞虚境初期！ 洞虚境中期！ …… 这还没完！ 秦修的脸色，因为因果点的剧烈消耗，变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亢奋。 【果】：凤卫将获得唯一且至高无上的指令——【净化】！ 【指令一】：净化一切“外邪”！任何不属于此方世界本源的“污染”，都是你的死敌！ 【指令二】：净化，无需审判，无需过程，只需结果！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抹除一切污染源！ 【指令三】：权限提升！你可以无视试炼规则，你可以调动陨凰神树的全部本源之力，你可以……追溯污染的源头，哪怕隔着无尽时空，也要将你的净化之火，烧到对方的脸上！ “嗡——！” 整个陨凰古地都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株通天彻地的陨凰神树，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了喜悦的嗡鸣。 它感受到了秦修那股纯粹的想要守护此地的“善意”。 它也感受到了，那个“天命监察者”对它核心本源的“恶意”！ 下一秒。 那尊全新的通体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凤卫，缓缓地抬起了头。 它那原本空洞的面部，竟然凝聚出了一双，由最纯粹的毁灭法则构成的眼睛。 它“看”向了那扇属于姚曦灵的布满了黑色裂痕的光门。 然后，它抬起了手中的长枪。 那杆长枪，也早已化作了白金色，枪尖之上，一缕缕细小的空间裂缝，在不断地生灭。 “检测到……污染源。” 凤卫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空洞与机械。 而是一种，如同神明宣判般的宏大与威严。 “执行……最终净化协议！” 它没有去攻击那扇光门。 因为它接到的指令，是追溯源头！ 只见它将手中的白金长枪，狠狠地往地上一插！ “轰隆隆——！” 以长枪为中心，一道道白金色的神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了整个白玉广场！ 紧接着，那些已经关闭的属于焚阳谷、太一剑宗等人的试炼光门，竟在同一时间，被这股力量，强行引爆！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那些正在各自试炼空间中，接受考验的天才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狼狈不堪地从破碎的空间中给扔了出来。 “噗！” 焚阳谷的炎烈，一口鲜血喷出，满脸的茫然与惊骇。 “发生了什么？我的试炼……”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惨状。 他们惊恐地看着广场中央，那尊如同神魔般，散发着令他们灵魂都在颤栗气息的白金凤卫。 以及，那个站在凤卫身旁，脸色苍白，却笑得无比灿烂的少年。 “各位，不好意思。” 秦修的声音，传遍全场。 “游戏，升级了。” “现在，由我来当GM，陪大家好好玩一玩。” 第68章 以魔斩魔！我即是你的心魔！ 无间地狱。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粘稠如墨的黑暗。 无数扭曲、诡异、不可名状的嘶吼，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无数根淬毒的钢针，要扎进人的灵魂最深处。 姚曦灵，就跪在这片黑暗的中央。 她那身洁白无瑕的瑶池圣裙，此刻早已被一种黑色的污秽所侵染，变得破败不堪。 她引以为傲的“光明凤凰”血脉，所散发出的圣洁光辉，此刻，也只剩下她周身三尺之地如同一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的神魂，正在被撕裂。 一只只由最纯粹的恶意与绝望构成的域外心魔，化作了她最恐惧的模样。 有宗门覆灭，师尊惨死的幻象。 有她道心崩溃，堕入魔道的幻象。 更有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无法留下的幻象。 这些心魔，无法被物理攻击杀死。 它们啃食的是你的意志，你的信念，你的道心。 姚曦灵的道心，是光明。 她坚信，光明，可以净化世间一切的邪恶。 可现在，她所面对的邪恶，却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当黑暗，浓郁到极致时，是可以，反过来，吞噬光明的。 “放弃吧……” “你的光明，是多么的虚伪……” “看看你的内心，你真的嫉恶如仇吗？当你看到那个魔头时，你心中升起的除了厌恶，难道没有一丝，对那种肆意妄为的力量的……渴望吗？” 一道道魔音，直刺她的本心。 姚曦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是……是这样吗？ 她对那个叫秦命的魔头，真的只有厌恶吗？ 当她看到他，为了守护自己的哥哥，不惜与整个云山宗为敌时…… 当她看到他，面对自己的出手，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丝不解与茫然时…… 当她看到他，在陨凰古地之外，被所有人敌视，却依旧如同一杆标枪般，笔直地站在他哥哥身前时…… 她的心，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吗？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毒种子，一旦生根，便疯狂地滋长。 “不……不是的……” 姚曦灵痛苦地抱着头，她的防线，即将崩溃。 她周身那最后的光明，开始剧烈地闪烁。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无尽的黑暗彻底淹没的瞬间。 “轰——！” 一声震彻整个地狱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的黑暗中，炸裂开来！ 那不是雷鸣。 那是一种，比雷鸣，还要狂暴，还要野蛮，还要不讲道理的……撞击声！ 仿佛有一颗天外的星辰，以一种自毁般的姿态，强行撕裂了这片心魔空间的壁垒，野蛮地闯了进来！ 整个地狱，都为之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那些正在疯狂撕咬姚曦灵神魂的心魔，齐齐一顿，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那个不速之客所在的方向。 姚曦灵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回过了头。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一道身影，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从破碎的空间裂缝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他浑身是血。 他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空间乱流切割所致。 他的气息，因为燃烧本源魔骨，而变得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冰冷与漠然，取而代?????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与暴戾！ 是……秦命！ 是他！ 这个她眼中的魔头，这个她认为的邪恶之源。 竟然，以一种比魔，还要像魔的姿态，闯进了她的地狱！ 为什么？ 姚曦灵的大脑，一片空白。 “吼——！” 那些心魔，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发出了更加兴奋的嘶吼。 对它们来说，秦命的到来，就像是为一场饕餮盛宴，送上了一道，最顶级，最美味的主菜！ 这是一个，内心充满了杀戮、暴戾、毁灭欲望的灵魂！ 这是一个，比它们这些心魔，还要像心魔的灵魂！ 吞噬了他！ 只要吞噬了他，它们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蜕变！ 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心魔，化作了一股黑色的洪流，铺天盖地地朝着秦命，席卷而去！ “小心！” 姚曦灵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圣人，都为之道心崩溃的恐怖场景。 秦命，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眸子，扫过那片心魔洪流。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不屑，充满了残忍。 “一群……冒牌货。”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疯狂。 “在‘魔’的面前，玩弄人心？” “你们也配？！” 话音落下。 他张开了嘴。 然后，猛地一吸！ “呼——！” 一股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吸力，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身后的空间，都因为这股吸力，而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他那具化作了“混沌魔骨”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黑洞！ 一个，专门吞噬“负面情绪”的黑洞！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心魔，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直接扯进了秦命的口中！ 没有咀嚼。 没有反抗。 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阳，瞬间，就被“净化”了。 不！ 那不是净化！ 那是……吞噬！是同化！ 以魔，养魔！ “呃啊啊啊——！” “不！这是什么怪物！” “他的魔念……比我们……还要纯粹！” 心魔洪流，第一次，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它们怕了。 它们这些以恐惧为食的怪物，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它们想要逃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 秦命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我的地狱里，我才是，唯一的主宰！” “现在……” “轮到我，来吃你们了！” 他大步流星地主动冲向了那片心魔洪流。 那场景，就像是一头饥饿了亿万年的太古凶兽，冲进了一片，鲜美可口的羊群。 不。 甚至，连羊群都算不上。 那只是一群，瑟瑟发抖的兔子。 姚曦灵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的魔道少年，在她的地狱里，大杀四方。 看着那些刚刚还让她绝望无比的域外心魔，此刻，却像是见到了克星一般，被他，轻易地撕碎，吞噬。 他的每一次吞噬，身上的伤口，非但没有加重，反而，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他身上的魔气，也变得，愈发精纯，愈发凝练。 他，竟然，在用这些域外心魔，当做自己的……补品？！ 一种荒谬到极致的感觉，在姚曦灵的心中，升起。 她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他能闯进来。 为什么，他敢闯进来。 第69章 这家伙，是疯了吗？ 因为，对别人而言，这里是九死一生的无间地狱。 但对他而言…… 这里，是他的……自助餐！ 她看着那个在魔潮中，闲庭信步般的身影，那颗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什么是正？ 什么是邪？ 当所谓的光明，只能让她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而所谓的黑暗，却以一种霸道无匹的姿态，为她，荡平了整个地狱。 这个世界，真的是她以前认为的那样，非黑即白吗？ 不知过了多久。 当最后一只心魔，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被秦命一口吞下之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那粘稠的黑暗，开始缓缓褪去，露出了试炼空间，本来的模样。 秦命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的黑色火焰，渐渐敛去。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有担忧，有关切，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伸出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姚曦灵看着那只，刚刚还撕碎了无数心魔的沾染着无尽魔气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躲。 而是，缓缓地将自己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手，递了过去。 当那只黑暗的手，与那只光明的手，第一次，真正地触碰在一起时。 两人的身体，都是，猛然一震。 白玉广场之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所有被强行从试炼空间中“请”出来的天骄们，都用一种看鬼般的表情，看着场中的秦修。 游戏升级了？ 由你来当GM？ 这家伙，是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那尊通体燃烧着白金色火焰，散发着洞虚境恐怖威压的凤卫时，所有的质疑，都硬生生地被他们咽了回去。 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只有凝脉境修为的少年，不知道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竟然，真的掌控了此地的守护者！ 而且，还让其实力，暴涨到了一个，他们只能仰望的恐怖层次！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焚阳谷的炎烈，色厉内荏地喝道。 他虽然鲁莽，但不是傻子。 他能感觉到，那尊白金凤卫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们每一个人。 那是一种，看待“污染物”的目光。 冰冷，无情，充满了净化的欲望。 只要秦修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恐怕，连一息都撑不住，就会被那恐怖的白金火焰，烧成灰烬。 “我不想干什么。” 秦修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和善起来，仿佛刚才那个要掀桌子的疯子，不是他一样。 “我只是觉得，这场试炼，太无聊了。” “所以，想给大家，增加一点难度，增加一点……趣味性。”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你们看，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而真正的‘大奖’，也就是‘光明圣心’，还在那株树上。” “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如何？” 他指了指那株巨大的陨凰神树。 “游戏的名字，就叫做……” “谁能，活到最后。” 话音落下。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所有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家伙，是要让他们，在这里，自相残杀？！ “你这个魔头！疯子！” 一名二流宗门的弟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发出了崩溃的尖叫。 “大家不要听他的！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他一个！” 他试图煽动众人。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一起上？ 开什么玩笑！ 没看到之前太一剑宗那七个倒霉蛋的下场吗？ 更何况，现在这尊凤卫，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 冲上去，那不叫拼命，那叫送死！ “唉。” 秦修看着那个情绪失控的弟子，惋惜地摇了摇头。 “总有刁民，想坏朕的规矩。” 他对着白金凤卫，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唰！” 一道白金色的火线，瞬间划破长空。 那个刚刚还在叫嚣的弟子，连声音都没能再发出，整个人，就从头到脚，被一分为二，然后，被那霸道的净化之火，烧得干干净净。 形神俱灭。 整个过程，快到，众人甚至都没能看清凤卫是如何出手的。 “现在，还有人，对我的游戏规则，有意见吗？” 秦修笑眯眯地问道。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们，成了这个魔头，手中的玩物。 然而，秦修的真正目的真的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当然不是。 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花了那么多的因果点，可不是为了，看这群蝼蚁表演。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伪装。 是演给那个，正在窥屏的“天命监察者”，看的！ 他就是要，表现得像一个，因为计划被打乱，而恼羞成怒，彻底失控的疯子。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拙劣，最疯狂的方式，来吸引对方的全部注意力。 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秦修这疯狂的举动，和那尊无敌的凤卫所震慑时。 没有人注意到。 那杆被凤卫插在广场中央的白金长枪，枪身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金色神纹，正在以一种，极其隐晦的频率，闪烁着。 这些神纹，看似是封锁了整个广场。 但实际上，它们真正的作用，是一个……坐标定位器！ 一个，以整个陨凰古地本源为能量，以因果法则为链接，正在疯狂追溯“污染源”的……超级雷达！ 秦修在心中，冷笑着。 “天命监察者，你很得意吧？” “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这里无能狂怒，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继续看，千万别眨眼。” “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 在某个无法被描述，无法被感知的更高维度空间。 一片由纯粹的数据流与法则线条构成的海洋中。 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正悬浮于此。 它的面前，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光幕，光幕上所呈现的正是陨凰古地中，秦修“发疯”的景象。 “异数，终究是异数。” 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在空间中回荡。 “心性如此不稳，稍加刺激，便彻底失控，沦为只知破坏的疯子。”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你的存在，已经没有了观察的价值。待此间事了，便将你，连同你那个被魔念侵蚀的弟弟，一并，格式化吧。” 这道光影，正是“天命监察者”。 它看着光幕中，秦修那副癫狂的模样，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 在它看来，这场博弈，它已经赢了。 第70章 该死！该死的异数！ 它成功地破坏了秦修的布局，并且，逼疯了这个最大的“变数”。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姚曦灵的神魂，被域外心魔彻底吞噬，它就可以收回那道“因果锁定”，功成身退。 然而。 就在它准备，移开视线的瞬间。 “滴！滴！滴！警报！警报！” 一阵急促到极点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它的意识中，疯狂响起！ “检测到未知源力，正在进行超维追踪！” “追踪目标：本源核心！” “锁定方式：因果律锚定！” “警告！对方已突破第一层信息壁垒！” “警告！对方已突破第二层法则屏障！” 天命监察者的那道模糊光影，猛然一震！ “什么？！” 它那亘古不变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惊愕”的情绪。 它猛地将视线，重新投向了光幕。 这一次，它看的不再是秦修，也不是那些瑟瑟发抖的天骄。 而是那杆，被它忽略掉的插在广场中央的……白金长枪！ 只见那杆长枪之上，一道道白金色的神纹，已经亮到了极致！ 一股，它无比熟悉，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力量，正顺着它之前，用来污染试炼空间的那条“因果线”，以一种，光速都无法比拟的速度，疯狂地反向追踪而来！ 那是……陨凰神树的本源之力！ 是这个世界，最古老，最纯粹的法则力量之一！ 被那个异数，用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给……武器化了！ “不好！” 天命监察者，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慌乱！ 它想要，立刻切断那条因果线。 但，已经晚了！ “轰——！” 一股狂暴无匹的白金色火焰，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维度，直接，在它的这片数据海洋中轰然炸裂！ “啊——！” 一声痛苦的尖啸，从那道人形光影的口中发出。 它的身体，被那朵白金色的火焰，沾染上了一丝。 虽然，那火焰很快就被它体内的法则之力扑灭。 但是，它的本源核心，依旧，受到了一丝创伤！ 更重要的是…… 它的坐标，它的存在，因为这次攻击，出现了一瞬间的……暴露！ 虽然只有短短的千分之一刹那，但对于某些存在而言，已经足够了！ 天命监察者，猛地抬起头。 它“看”向了更高，更遥远的维度深处。 它感觉到，有几道，同样古老而又恐怖的目光，因为刚才的能量波动，被吸引了过来。 有它的同类。 甚至……还有，它的敌人！ “该死！该死的异数！” 天命监察者，发出了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它被耍了！ 那个小子，根本不是失控！ 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然后，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为零的自杀式攻击，来标记它的位置！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比它想象中，还要可怕，还要难缠的……怪物！ 广场之上，秦修脸上的癫狂笑意，忽然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苍白。 海量的因果点被抽空的后遗症，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身形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他强行站直了身体。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他通过与凤卫、与这片天地本源的联系，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幕。 一朵小小的白金色火苗，跨越了时空的维度，精准地，点在了一个无法言喻的存在的本源之上。 虽然那火苗很快就熄灭了，但那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尖啸，却比任何胜利的号角，都更加悦耳。 成了。 他赌赢了。 “哈……哈哈哈……” 秦修再也忍不住，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 这笑声，与之前的疯狂截然不同。 没有了暴戾，没有了毁灭的欲望。 有的，只是一个棋手，在布下惊天大局，最终将死了对方大龙之后，那种最纯粹的，掌控一切的喜悦。 “疯了……这家伙，彻底疯了……” 焚阳谷的炎烈，看着秦修这副又哭又笑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搞不清楚，这个少年，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或者说，每一面，都是他。 这种无法被预测，无法被揣度的感觉，比面对一尊纯粹的杀戮魔神，还要让人恐惧。 “叮！” 也就在这时，秦修的脑海中，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不是因果编辑器。 是那道宏大的陨凰意志。 “检测到‘外邪’污染源已切断，‘因果锁定’已解除。” “‘净化协议’第一阶段完成。” “感谢……善意者的……帮助……” 那道意志，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感激。 秦修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了。 意外之喜。 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标记那个“天命监察者”，给对方添点堵，顺便警告一下对方。 却没想到，那个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怕死。 为了防止自己被继续追踪，竟然，主动切断了对试炼空间的污染和锁定。 这等于是，不仅暴露了自己，还亲手，帮秦修解决了眼下最大的麻烦。 简直是送上门的助攻。 “现在，我不仅知道你住哪了。” “我还能，修改我弟弟的剧本了。” 秦修的心念，瞬间沉入因果编辑器。 那行刺眼的红色警告，已经消失不见。 他毫不犹豫，下达了新的指令。 【因】：秦命为了救姚曦灵，燃烧本源魔骨，闯入心魔试炼。 【果（编辑后）】：域外心魔，将成为“混沌魔骨”的终极养料，秦命非但不会受损，反而会因祸得福，借此机会初步掌控混沌魔骨的‘吞噬’与‘转化’之力，并完美修复所有本源创伤。 这一次，面板上的文字，顺滑无比地完成了编辑。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800。】 看到这个数字，秦修的眼皮跳了跳。 他之前梭哈剩下的那点家底，又去了一大半。 但，值得。 只要能保证弟弟的安全，别说八百，就是八千，八万，他也毫不犹豫。 做完这一切，秦修长舒了一口气。 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去取属于他的战利品了。 他抬起头，环视全场。 那些天骄们，依旧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 而那尊白金凤卫，在完成了“追溯源头”的最高指令后，它那由毁灭法则构成的双眼缓缓转向了炎烈等人。 在它的判定中，这些外来者，同样是需要被“净化”的“污染源”。 第71章 监察者？你号没了！ 一股更加恐怖的杀意，开始弥漫。 “不……不要过来！” 太一剑宗剩下的一名女弟子，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 炎烈也是面色惨白，全身的火焰都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几缕小火苗。 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人。 然而，就在凤卫即将抬起长枪的瞬间。 秦修开口了。 “行了，主线任务完成了，就别在这些小怪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凤卫的“耳”中。 白金凤卫的动作，猛地一滞。 它那凝聚着毁灭法则的眼睛，转向了秦修，其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困惑”。 它的底层逻辑，是净化一切污染源。 可现在，这个赋予它至高权限的“善意者”，却在阻止它。 “他们，虽然是垃圾数据，但还没到，需要格式化的地步。” 秦修走上前，拍了拍凤卫那由火焰构成的腿。 “听我的，全部禁锢起来，扔到角落里就行。” “等我们拿完奖励，再决定，怎么处理。” 凤卫沉默了片刻。 最终，那道宏大的陨凰意志，似乎是下达了新的指令。 凤卫缓缓点了点头。 它手中的白金长枪，再次往地上一顿。 “嗡——！” 广场上那些神纹，光芒大放。 下一秒，炎烈等人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凭空提起，然后像扔垃圾一样，被齐刷刷地扔到了广场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每个人身上，都被一道白金色的火焰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决定他们生死的少年。 做完这一切，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抬头，看向那株通天彻地的陨凰神树。 那里，悬挂着他此行的最终目标。 也是救赎弟弟的计划中，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圣物。 光明圣心！ “好了，演员清场完毕。” “现在，该去领，我的片酬了。” 秦修对着白金凤卫，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 “去，把它，给我取下来。” 白金凤卫，没有任何犹豫。 它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直奔那陨凰神树的树冠之巅。 那里的火焰，最为炽烈。 那里的法则，最为浓郁。 而在那片火焰的中央，一颗拳头大小，宛如由最纯粹的光芒凝聚而成的晶体正在缓缓跳动着。 每一次跳动，都引得整片空间的法则随之共鸣。 光明圣心！ 就在凤卫即将触碰到光明圣心的瞬间。 异变，再次发生！ “轰隆！” 广场之上，那两扇一直沉寂着的试炼门户，毫无征兆地同时剧烈震颤起来！ 那扇属于姚曦灵的，原本布满黑色裂痕的光明门户，那些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璀璨的圣洁光辉。 而另一边，那扇被秦命用身体，野蛮撞碎的魔气门户，此刻那破碎的空间乱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凝聚成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黑色漩涡！ 一明一暗，一圣一魔。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带着某种奇妙共鸣的气息，从门户之中渗透出来。 秦修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两扇门户，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感觉到，里面的情况，似乎，又一次，脱离了他的“剧本”。 下一刻。 那两扇门户，在光与暗的交织中，开始缓缓消融，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门户之后的情景，终于，呈现在了秦修的面前。 姚曦灵，盘膝而坐，周身圣光缭绕，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不止一个层次，显然是因祸得福，道心得到了突破。 而秦命，就站在她的身前。 他背对着秦修，浑身的魔气已经尽数收敛，看不出深浅也看不清表情。 最关键的是…… 他们两个人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那只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手，与那只曾经沾满魔气的手，交织，相扣。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 秦修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而就在此时，已经飞到树冠之巅的白金凤卫，似乎也感受到了下方这股异样的气息。 它停下了摘取光明圣心的动作，缓缓转过身，那双由毁灭法则构成的眼睛，锁定在了秦命的身上。 “检测到……混沌……魔气……” “纯度……极高……” “威胁等级……最高……” “判定……最终污染源……” 凤卫的声音，冰冷而又宏大，响彻整个广场。 “执行……最终净化协议！” 话音落下，它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白金长枪，枪尖遥遥对准了还一无所知的秦命。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被扔在角落里，像一串粽子般捆起来的炎烈等人，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狂喜！ 打起来！快打起来！ 这个掌控一切的魔头，和他那个同样是魔头的弟弟，最好跟这尊无敌的守护者来个同归于尽！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姚曦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没有丝毫的犹豫，娇躯一闪直接挡在了秦命的身前。 她张开双臂，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美眸，第一次用一种决绝而又愤怒的目光，直视着那尊曾经让她感到无比敬畏的白金凤卫。 她身上的圣光，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化作一面巨大的光明护盾，将她和身后的秦命牢牢守护在其中。 这个动作，让秦命猛地一怔。 他低头，看着身前那道明明很纤细，此刻却显得无比伟岸的背影，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他能感觉到，姚曦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恐惧。 那是愤怒。 是为了他，而燃起的愤怒。 “不许……动他！” 清冷而又坚定的声音，从姚曦灵的口中传出。 她，瑶池圣地的圣女，光明凤凰血脉的继承者，嫉恶如仇的天之骄女，此刻却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一个被天地法则判定为“最终污染源”的……魔。 这一幕，充满了荒诞的戏剧性。 秦命的心，乱了。 他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那只，依旧与他相扣的温润如玉的小手。 而广场的另一端。 秦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的眼神，冷得像是万载玄冰。 很好。 非常好。 我辛辛苦苦，又是演戏，又是梭哈因果点，好不容易才把你这个破系统给忽悠瘸了，让你成了我的临时打手。 结果你现在，拿着我的授权要去砍我的人？ 还是我最重要的人？ 滑天下之大稽！ “我让你，停下。” 秦修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志，传入了白金凤卫的“核心”。 “嗡……” 第72章 哥的后台，也是你能动的？ 白金凤卫那即将刺出的长枪，猛地一顿。 它那双由毁灭法则构成的眼睛里，人性化地，闪过了一丝“数据紊乱”般的迷惑。 一边，是来自底层逻辑，“陨凰意志”下达的最高指令——净化最终污染源。 另一边，是来自更高权限，“善意者”下达的直接命令——停止攻击。 两个指令，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让它的行动，陷入了短暂的死机。 看到这一幕，秦修心中稍定。 看来，自己的“GM权限”，还是有用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那尊凤卫身上的白金色火焰，猛然又一次高涨起来！ 枪尖上的毁灭法则，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那道宏大的“陨凰意志”，似乎是强行覆盖了秦修的指令！ 在它的判定中，“净化”的优先级，高于一切！ 秦修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 他明白了。 自己这个“GM”，只是临时的。 而“陨凰意志”，才是这个服务器，真正的所有者。 当自己这个GM的操作，与服务器的底层安全协议发生冲突时，系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执行后者。 也就是说，他的话，不好使了！ “该死！” 秦修在心中，低骂了一句。 眼看着那杆长枪，已经重新开始缓缓下压，那股恐怖的毁灭气息，已经让姚曦灵撑起的光明护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常规手段，已经无法解决问题。 那就只能…… 用外挂了！ 秦修的心念，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沉入了脑海中的“因果编辑器”！ 他的思维，在此刻，快到了极致！ 直接编辑，让凤卫停止攻击？ 不行！ 这等于，是在用自己的因果点，去硬抗整个陨凰古地的本源意志。 先不说需要消耗多少因果点，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在挑战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极有可能会再次引来那个“天命监察者”，甚至更高级存在的注意。 得不偿失。 既然不能强行修改结果，那就…… 修改定义！ 我无法改变“凤卫要净化污染源”这个【因】。 但是，我可以改变，“谁是污染源”这个【果】！ 一个疯狂而又大胆的念头，在秦修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的指尖，在虚空中，飞快地点下了一行，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指令。 【因】：白金凤卫的底层逻辑，是将“混沌魔气”判定为最高等级的“最终污染源”，必须执行“最终净化协议”。 【果（编辑后）】：在陨凰意志的更高层认知中，“混沌”乃万物之始，是超越光明与黑暗的至高存在。“混沌魔气”并非“污染”，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归源”之力。白金凤卫的“净化”，在“归源”面前，属于低级权限，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个编辑，堪称偷天换日！ 秦修没有去否定“净化”的正确性。 他只是，重新定义了“混沌”的位格！ 他把弟弟身上的“混沌魔气”，从一个需要被查杀的“病毒”，强行，拔高到了“系统管理员”的高度！ 你的“净化”，是杀毒。 我的“混沌”，是重装系统。 你告诉我，谁的权限，更高？ 【编辑成功！检测到本次编辑涉及世界底层规则认知，消耗因果点：1500！】 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秦修的心，在滴血。 一千五百点！ 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这一波，直接被干到了解放前！ 但是，看着远处，那个依旧倔强地挡在弟弟身前的背影，和弟弟眼中那份交织着感动与迷茫的神情。 他觉得，值！ 所有的花费，都值得！ “嗡——！！！” 就在秦修完成编辑的瞬间。 整个陨凰古地，都猛烈地，震颤了一下！ 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被强行写入了一行全新的规则！ 高天之上，那尊已经将圣枪对准了秦命的白金凤卫身体猛然僵住！ 它身上那股冲天的杀意，和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如潮水般瞬间退去。 它那双由毁灭法则构成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下方的秦命。 如果它有表情，那么现在，一定是，满脸的问号。 ？？？ 怎么回事？ 刚才还检测到，这是一个需要立刻格式化的超级病毒。 怎么一眨眼，对方的权限标识，就变成了……创世神级别的了？ 这还净化个毛啊！ 人家一个念头，就能把我这个“净化程序”，连带着整个服务器，一起给“归源”了！ 白金凤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混乱之中。 它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白金长枪。 然后，对着秦命和姚曦灵的方向，庞大地身躯竟然微微地躬了下去。 那姿态像是一个低级士兵，在向上司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捆在角落里的炎烈等人，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变成了见了鬼一样的惊骇。 发生了什么？ 剧情不是这么演的啊！ 为什么这个无敌的守护者，突然就……投降了？ 姚曦灵也愣住了。 她能感觉到，那股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恐怖威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茫然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秦命。 秦命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他能感觉到，那尊凤卫，在面对他时，似乎产生了一种……源自本能的……畏惧？ 全场，只有秦修。 他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这出好戏，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计划通的满意笑容。 他缓缓地迈开脚步朝着自己的弟弟走了过去。 闹剧，该收场了。 该来处理一下，这个脱离了他剧本的，“早恋”问题了。 然而。 就在他走到广场中央的时候。 异变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那株通天彻地的陨凰神树之巅。 那颗，秦修谋划了许久作为最终奖励的……光明圣心！ 它，似乎是感受到了秦命身上，那股被秦修“拔高”到了极致的混沌魔气。 也似乎是，无法容忍，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被如此粗暴地篡改。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初的鸣响。 那颗光明圣心，陡然间，绽放出了亿万道，璀璨到了极致的白金色神光！ 那光芒，不再温和。 它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净化的意志！ 一道粗壮无比的光柱，如同天罚之剑，撕裂虚空，瞬间从树冠之巅轰然落下！ 它的目标，不是秦修，也不是那尊已经“叛变”的凤卫。 而是…… 正紧紧握着双手的，秦命与姚曦灵！ 第73章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天罚之剑。 这是此刻，广场上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那道从陨凰神树之巅轰然落下的光柱，纯粹、浩瀚，带着审判万物的威严，净化一切的决绝。它不是能量，而是法则本身，是光明法则最极致的显化。 被这种力量锁定，便是与整个陨凰古地的本源为敌。 角落里，被捆成一串的炎烈等人，刚刚凝固的惊骇，瞬间又被一种病态的狂喜所取代。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天理的！魔头，就该被天诛地灭！ 姚曦灵娇躯剧震，她撑起的光明护盾，在那光柱的威压下，连一息都未能坚持，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可怕的反震之力让她喉头一甜，一丝金色的血液，从唇角溢出。 但她没有退。 那双琉璃般的美眸，死死地盯着那道毁天灭地的光柱，倔强地，将身后的秦命护得更紧了。 然而，一只手，却从她身后伸出，坚定而又温柔地，将她揽到了身后。 秦命，一步踏出。 他挡在了姚曦灵的身前。 两人的位置，在这一刻，完成了对调。 他看着那张因震惊而显得有些错愕的俏脸，心中那片混沌的识海，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明白什么正邪之分。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刚才，想用命护着他。 那现在，轮到他了。 “轰！” 光柱落下，没有任何悬念地，吞噬了秦命的身影。 “不！”姚曦灵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惊呼，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 可下一瞬，她却愣住了。 预想中，那摧枯拉朽的毁灭并未发生。 光柱之中，秦命的身影依旧挺立。他周身，那刚刚收敛的混沌魔气，不受控制地再次翻涌而出。 但这一次，它没有表现出任何邪异与暴戾。 面对那至纯至净的光明法则，这些混沌魔气，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像是苏醒的君王，面对前来朝拜的臣子，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位格的威严。 “嗡嗡嗡……” 那足以湮灭王者投影的光明法则，在触碰到混沌魔气的刹那，竟发出了阵阵哀鸣。 它在颤抖，在畏惧！ 光柱的力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转化”，被“同化”！ 这是秦修偷天换日般的编辑，带来的直接后果。 他将“混沌”的定义，拔高到了世界规则之上。在这片被篡改了底层逻辑的空间里，光明，只是混沌的一个分支。 子，岂能噬母？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炎烈等人脸上的狂喜，僵硬成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法则的具现化！就算是皇者亲临，也不敢说能硬抗，这个少年魔头，怎么……怎么像是在吃饭喝水一样？！ 唯有秦修，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看出了问题所在。 秦命虽然在“定义”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他的修为，终究太低。 混沌魔骨的“归源”之力，转化法则需要时间，更需要庞大的能量。 而光明圣心的力量，近乎无穷无尽。 此消彼长之下，弟弟迟早会被活活耗死。 “妈的，买了个系统，结果系统带的副本，一个比一个坑。” 秦修低声骂了一句，眼神中的冰冷，化为了纯粹的不耐烦。 他不能再用因果编辑器了，剩下的那点家底，是留给弟弟的保命钱。 既然不能开外挂…… 那就，叫保安！ 秦修的目光，落在了那尊因为逻辑错乱，而呆立在原地的白金凤卫身上。 他抬起手，指着那道依旧在不断下压的光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吐出了几个字。 “去。” “拦住它。” 简单的三个字，却如同最高权限的指令，瞬间覆盖了白金凤卫混乱的核心。 凤卫那由法则构成的双眼，闪烁了一下。 【指令接收：保护‘至高权限者’（秦命）。】 【冲突解决：‘净化’协议，优先级低于‘保护’协议。】 【执行！】 “锵！” 一声嘹亮的凤鸣，响彻云霄！ 白金凤卫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白金流光，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悍然撞向了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明神罚！ 它的选择，不是格挡，不是防御。 而是，拦截！ 用自己的身躯，去为那个被它新认定的“上司”，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轰隆——！！！ 整个陨凰古地，都为之剧烈一晃。 广场中央，爆开了一轮比太阳还要璀璨亿万倍的白金色光团。 纯粹的毁灭法则，与纯粹的光明法则，进行了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对撞。 逸散出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若不是广场上的神纹自行亮起，形成了一道护罩，光是这余波，就足以将炎烈那些所谓的天骄，碾成齑粉。 即便如此，他们也被震得七荤八素，耳中除了轰鸣，什么都听不见。 所有人都骇然地看着那场风暴的中心。 只见白金凤卫，用它的长枪，死死地抵住了光柱的洪流，庞大的身躯在剧烈地颤抖，构成它身体的白金色火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 它在消耗自己的本源！ 而另一边，陨凰神树上的光明圣心，光芒也同样在剧烈闪烁，显然，它也在不计代价地倾泻着力量。 一个，是守护陨凰意志的“盾”。 一个，是代表陨凰意志的“心”。 心要杀人，盾要保人。 两者，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在这片连空间都开始扭曲崩裂的末日景象中，一道身影，却显得格外悠闲。 秦修，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穿过了能量乱流，走到了那场惊天对峙的下方。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颗在树冠上疯狂闪烁的晶体，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脸上，没了之前的冰冷，也没了算计。 只有一种，纯粹的，被搅了好事的烦躁。 他掏了掏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冲着天上，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闹够了没有？” “给你脸了是吧？” “再闪，信不信老子上去把你灯泡拧下来，塞马桶里冲了？” 粗鄙之语，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 被捆在角落里的炎烈，一个没忍住，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有人，在辱骂一件，拥有自主意志的，天地圣物？！ 姚曦灵也呆住了，她张了张嘴，看着那个站在风暴下，仿佛在训斥自家不听话宠物的少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秦命同样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眼神中，那份迷茫，渐渐被一种熟悉的，名为“安心”的感觉所取代。 仿佛天塌下来，只要这个背影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是秦修的“垃圾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与凤卫的对耗，让它也感觉到了吃力。 第74章 专业团队，包办婚姻 高天之上，那光明圣心的光芒，闪烁的频率，竟真的，减弱了一丝。 秦修见状，撇了撇嘴。 “还挺记仇。” 他双手插兜，悠哉悠哉地，走到了秦命和姚曦灵的身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别怕，哥的后台，它动不起。” 说完，他迎着秦命和姚曦灵那呆滞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 “等会儿，哥把它摘下来，给你当零嘴吃。” 僵持，仍在继续。 白金凤卫与光明圣心，这两个同源而生的存在，如同两个闹别扭的齿轮，死死地卡在一起，让整个陨凰古地的法则都开始紊乱。 空间中，不时撕裂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又被狂暴的光明之力瞬间抚平。 秦修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凤卫是他忽悠瘸的“临时工”，本源耗尽了，对他没好处。 圣心是他预定的“片酬”，打坏了，他找谁说理去？ 至于让他用因果点去强行中止？ 开什么玩笑。 一千五百点都花出去了，再花，他这个月就得吃土。黑心的系统，连个分期付款的选项都没有。 必须用一种，更经济，更环保，更“秦修”的方式来解决。 秦修的目光，在弟弟秦命，和被弟弟护在身后的姚曦灵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一个，混沌魔骨，被他强行定义成了“万物之始”。 一个，光明凤凰，与这片空间的光明法则，本就同源。 这两人，还手拉着手。 一个绝妙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缺德的念头，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又开始上扬。 “有了。” 心念电转，秦修瞬间沉入因果编辑器。 这一次，他没有去修改那些宏大的，涉及世界底层逻辑的东西。 那太贵，性价比太低。 他只是，进行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无比精准的“概念嫁接”。 【因】：光明圣心将“混沌魔气”视为必须净化的“异端”，而“混沌魔气”将“光明法则”视为可以同化的“下级”。两者本质对立，不可调和。 【果（编辑后）】：在陨凰古地的法则认知中，秦命的“混沌归源之力”与姚曦灵的“光明凤凰血脉”相结合时，将触发隐藏的至高协议——“阴阳共鸣，万法归一”。在此协议下，光明圣心的净化之力，将被强制转化为最纯粹的“本源灵气”，用于滋养协议的触发者。 这个编辑，堪称神来之笔。 他没有去解决矛盾。 而是，创造了一个，凌驾于矛盾之上的“新规则”。 我不管你们俩谁对谁错，现在，你们俩都得给我打工！ 这个编辑，没有触动世界的底层安全协议，只是在这片小小的陨凰古地里，增加了一条临时的“后台补丁”。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300。】 “三百点……还好，这个月的水果钱还有。” 秦修满意地看着因果点余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而外界，风云突变！ 就在秦修完成编辑的一瞬间。 “嗡——！” 那道与白金凤卫激烈对撞的光明光柱，猛地一颤。 其中那股毁天灭地的净化意志，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灯泡，瞬间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祥和、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气息。 是的，谄媚。 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弟，看到了自家大哥，还是带着大嫂一起来的。 那粗壮的光柱，迅速变得柔和，化作一道浩瀚的白金色光河，绕过了尽忠职守的白金凤卫，以一种无比轻柔的姿态，缓缓流淌而下。 它的目标，依旧是秦命与姚曦灵。 但这一次，不再是攻击。 而是，灌顶！ “这……”姚曦灵美眸圆睁，看着那如同天河倒灌般的纯粹能量，下意识地就要撑起防御。 可那光河，已经将她和秦命，温柔地包裹。 没有毁灭，没有审判。 只有无穷无尽的，精纯到了极致的生命与光明本源。 姚曦灵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光明凤凰血脉，在这一刻，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发出了欢愉的鸣叫。 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吞噬着这股力量。 她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化神境初阶……稳固！ 化神境初阶……巅峰！ 甚至，隐隐有朝着化神境中阶突破的趋势！ 而她身旁的秦命，感受则更加奇特。 这些光明本源涌入他的体内，非但没有与他的混沌魔气产生冲突，反而像是百川归海一般，被混沌魔骨中心的那个小漩涡，尽数吞噬、转化。 魔骨之上，那些原本漆黑如墨的魔纹，此刻，竟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神圣的白金色。 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感觉，在他心头升起。 他仿佛，能更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能更细微地“掌控”它们。 秦修给他编辑的“初步掌控混沌魔骨之力”的剧本，在光明圣心这个“最佳辅助”的帮助下，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提前实现。 这哪里是生死仇敌？ 这分明是，买一送一的超级豪华大礼包！ 角落里，炎烈等人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张着嘴，看着那对沐浴在神光中，气息不断暴涨的男女，感觉自己的三观，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碾碎，再拼起来，再碾碎。 为什么？ 凭什么？ 我们辛辛苦苦，九死一生闯进来的禁地，最大的机缘，最后，变成了给敌人疗伤、提升修为的……超级能量棒？ 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始作俑者秦修，看着这“郎情妾意，夫妻双双把家还”的一幕，脸上的肌肉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像是那个，辛辛苦苦包办婚姻，给彩礼，送房子，最后看着儿子把儿媳妇领进门的老父亲。 欣慰，是有一点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自家养了多年的水灵白菜，终于还是被猪拱了的憋屈感。 虽然，这头猪，也是自家的。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那片祥和而又暧昧的气氛。 “咳！” “那个……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太过分，好歹给圣心留点能量，不然摘下来就是个空壳子了。” 他的声音，让光河中的两人，如梦初醒。 姚曦灵俏脸一红，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又和秦命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像触电一般，想要抽回。 秦命却反手，握得更紧了。 他转过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被圣光映照得愈发圣洁的脸庞笨拙地说了一句。 “谢谢。” 姚曦灵的心，漏跳了一拍。 光芒，缓缓散去。 大部分的能量，都被两人吸收，剩下的，则回归了神树之巅，那颗光明圣心，光芒虽然暗淡了不少但本质未损。 白金凤卫，也收起了长枪，默默地飞回了秦修的身后，像一个忠诚的保镖。 全场，一片寂静。 第75章 你管这叫魔头？ 秦修迈步上前，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他先是斜眼瞥了一下那对，还在眉目传情的男女，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光天化日，注意影响。公费恋爱，禁止报销。” 随后，他才抬头指向树冠上那颗安静下来的圣心，对着白金凤卫下达了命令。 “好了，闹剧结束。” “去，把我的片酬取下来。” 白金凤卫，是最好的工具人。 没有疑问，没有迟疑。 接到秦修指令的瞬间，它便化作流光直冲树冠。 这一次，光明圣心没有任何反抗。 它温顺得，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片刻之后，凤卫返回，庞大的身躯微微躬身，将那颗拳头大小，宛如世间最璀璨钻石的晶体，恭敬地，呈递到了秦修的面前。 秦修伸手，接过了这颗，他谋划已久的第一件圣物。 晶体入手温润，其中蕴含着浩瀚如海的光明本源，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与他的心跳共鸣。 “不错，品相完好。” 秦修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便将其收入了储物戒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那对，终于舍得分开双手的男女。 气氛，有些微妙。 秦命还好，只是耳根有些发红，眼神躲闪，不敢看自己的哥哥。 而姚曦灵，在最初的羞涩过后，神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一步，那双清澈的眸子，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凝视着秦修。 “秦修。”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多了几分探究与郑重。 “我需要一个解释。” 来了。 秦修心中暗道一声。 他就知道，这个环节，跑不掉。 这个瑶池圣女，看似清冷纯粹，实则道心坚定，原则性极强。之前的情况，是生死关头，她可以凭本能行事。 但现在，危机解除，她那被颠覆的认知，需要一个合理的逻辑，来重新构建。 她问的，不只是秦命身上的魔气。 更是问，为什么本该净化魔气的光明圣心，会反过来滋养他们？为什么象征陨凰意志的守护者，会对秦修言听计从？ 这背后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反常识的“道”。 这个问题，秦修若解释不好，非但刚刚萌芽的叔嫂关系要泡汤，等出了这片古地，恐怕立刻就要面对整个瑶池圣地的追杀。 看着姚曦灵那双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眼睛，秦修的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姚圣女，在你看来，何为光？何为暗？” 姚曦灵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论道，但还是本能地回答：“光为正，暗为邪，正邪不两立。” “错。” 秦修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仿佛在阐述天地至理的威严。 “光与暗，不过是‘道’的一体两面。世人愚钝，强行将其分割，这才有了正邪之分。”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了秦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弟弟，秦命。他所觉醒的，并非世俗所见的魔功。而是一种，早已断绝于上古时代之前的血脉。” “其名为，混沌神魔体。” 混沌神魔体？ 姚曦灵和秦命自己，都同时愣住了。 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秦修没理会他们的震惊，他的“忽悠”大法，已然入戏。 “混沌，乃万物之始，阴阳未分之前。它，既是极致的光，也是极致的暗。神与魔，不过是它显化于世的两种形态罢了。” 他指了指天上的陨凰神树。 “这尊陨凰，生前便是触摸到‘混沌’门槛的至强者，可惜，它只领悟了‘光明’一面，终究是走了偏路，这才身死道消。它留下这片古地，和这颗圣心，并非为了传承，而是在等待一个，真正能够驾驭‘混沌’的后继者。” “圣心之前的攻击，不是净化，是考验。凤卫的阻拦，也不是叛变，是护主。” “它考验的，是秦命的混沌之躯，是否足够纯粹。考验的，也是你，姚圣女，你的光明道心，在面对‘混沌’之时，能否摒弃偏见，窥见本源。” 一番话，说得是天花乱坠，逻辑自洽。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上大道。 他将所有的不合理，都用一个“上古秘辛”和“终极考验”的框架，给完美地包装了起来。 这套说辞，高明就高明在，它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证伪。 你信，它就是至理。 你不信，那就是你“悟性不够，道心蒙尘”。 姚曦灵彻底被镇住了。 混沌……神魔体……光暗同源…… 这些颠覆性的概念，如同洪钟大吕，在她的识海中不断回响。 她看向秦命，再也不是看一个堕入魔道的少年，而是在看一个承载着古老传承的……天命之人？ 再看看那颗安静待在秦修储物戒里的圣心，和那尊乖乖站在秦修身后的凤卫。 证据，确凿啊！ 她的道心，开始动摇，然后，重塑。 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也更能让她接受秦命的世界观，正在形成。 而另一边的秦命，则是一脸的懵圈。 他凑到秦修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哥，我……我真有这么厉害的血脉？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修面不改色，同样低声回道：“你以前是个凡人，懂个屁。我说你有，你就有。哥还能骗你？” 那理直气壮的语气，让秦命瞬间就信了。 是啊，哥哥怎么会骗我呢？ 原来我这么牛逼！ 看着弟弟那副恍然大悟，与有荣焉的表情，秦修心中暗笑。 搞定。 角落里，炎烈等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光是听到那几个“混沌神魔体”、“光暗同源”的词，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崩溃了。 完了。 这下全完了。 我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魔头。 是一位，隐世的，拥有上古神魔血脉的，天命主角？！ 那我们，是什么？ 是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还顺便撮合了主角和圣女感情的……龙套反派？ 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了炎烈的心头。 他想哭。 “好了，故事讲完了，此地灵气即将枯竭，我们也该走了。” 秦修伸了个懒腰，打破了沉思。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那群面如死灰，眼神呆滞的“天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至于这些垃圾……” 他顿了顿，对着身后的白金凤卫，下达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残忍的一个指令。 “凤卫，你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些人，就当是陨凰意志，赏给你的点心吧。” “吃了他们，补充一下。” 第76章 谈谈正事 话音落下，那尊白金凤卫，由毁灭法则构成的双眼，缓缓转向了炎烈等人。 一股冰冷的，实质化的杀意，再次降临。 “不……不要！秦修！你不能这样！” “饶命！我们错了！” 绝望的尖叫声，终于响起。 秦修却连头都懒得回。 他不是圣母，招惹了他弟弟，还想活着离开？想屁吃。 他拉起还有些发懵的秦命，又看了一眼，同样没从震撼中回过神的姚曦灵。 “走了，弟媳。” 姚曦灵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秦修不再逗她，心念一动，催动了陨凰令。 一道空间门户，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门外是陨凰古地之外，那片熟悉的荒芜的山脉。 秦修带着两人，一步踏出。 在他们身后，是炎烈等人，越来越凄厉的惨叫，和那被白金色火焰彻底吞噬的绝望。 门户缓缓关闭。 将一切隔绝。 门户关闭的刹那，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的凄厉与喧嚣，都严丝合缝地关进了另一个世界。 荒芜的山脉，寂静无声。 风吹过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这片死寂天地唯一的叹息。 秦修，秦命，姚曦灵，三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先前在古地中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到最后的尘埃落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颠覆。此刻回归平静，那种不真实感反而愈发强烈。 秦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光明圣心灌顶带来的力量还在四肢百骸中流淌，温热而强大。他体内的混沌魔骨，第一次如此安分，甚至与血肉经脉之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感。他能感觉到，自己变强了，非常强。 可他脑子里盘旋的，却是哥哥那句石破天惊的“混沌神魔体”。 我……真的是什么神魔后裔？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姚曦灵，发现她也在怔怔出神，那张平日里清冷如雪的脸颊，此刻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红晕，眸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曦灵确实在思考。 她不是三岁孩童，秦修那番“光暗同源，混沌考验”的说辞，她不可能全盘接受。但事实又摆在眼前，无法辩驳。本该净化一切的光明圣心，确确实实化作了最精纯的能量滋养了她和秦命。那尊恐怖的白金凤卫，对秦修言听计从，宛如仆从。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秦修所言，即便不是全部真相，也至少触及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法则。 她从小在瑶池圣地长大，所接受的教育，便是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可今天，一个“魔头”救了她，一个看似“凡人”的哥哥，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她看向秦修，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太过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无论是面对绝境，还是策划杀戮，他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种平静，比秦命身上那狂暴的魔气，更让她感到心悸。 “走了，弟媳。” 就在气氛凝固之时，秦修那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 “！” 姚曦灵浑身一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瞪向秦修，脸颊“腾”地一下，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你……胡说什么！” 她又羞又恼，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纯的颤抖。 “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秦修挑了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弟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跳崖也陪着他，现在又一起接受了‘爱的灌顶’，这关系，难道还不够明确？我这个当大哥的，提前改个口，不是很正常？” 秦命在一旁听得是心花怒放，又窘迫不已，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个劲地拉秦修的袖子。 “哥，别……别乱说。” “我乱说了吗？”秦修斜了他一眼，“你看人家姚圣女，脸都红了，这叫默认。你小子，出息了啊。” 姚曦灵被他这番胡搅蛮缠的话说得是节节败退，想反驳，却发现每一个字都像是事实，让她无从辩驳。她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大哥。 看着这一幕，秦修心中暗笑。 搞定了弟弟的终身大事，还顺便拐回来一个顶级圣地的圣女当“共犯”，这波陨凰古地之行，血赚。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我们得谈谈正事。” 听到“正事”二字，姚曦灵也立刻收起了小女儿情态，转过身来，神情凝重。 “炎烈那群人……都死了。”秦修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背后的宗门，无论是炎阳圣地，还是紫霄剑宗，都不是善茬。尤其是炎阳圣地，那位老圣主，可是货真价实的王者境。他最疼爱的孙子死在这里，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姚曦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光顾着纠结于秦修兄弟的身份，却忽略了这个最现实，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死了。 中央神州年轻一辈中，十数位赫赫有名的天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陨凰古地。而她和秦修兄弟，是唯一的幸存者。 一旦消息传出去，他们三人，将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那……那该怎么办？”姚曦灵的声音有些发紧。她不怕战斗，但她怕这种无休止的，来自整个神州正道的追杀。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所有人都愿意相信的故事。”秦修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故事？” “没错。”秦修不紧不慢地说道，“陨凰古地，万年开启一次，其中凶险，人尽皆知。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天骄，贪图至宝，触怒了沉睡的陨凰意志，最终被守护者‘白金凤卫’尽数抹杀。合情合理，不是吗？” 姚曦灵的呼吸一滞。 这个故事，听起来，天衣无缝。 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一个虚无缥缈，又确实存在的“陨凰意志”。死无对证。 “而你，瑶池圣女姚曦灵。”秦修的目光转向她，“在危难关头，凭借光明凤凰血脉，与陨凰意志产生了一丝共鸣，侥幸逃得一命。至于我们兄弟俩……” 他顿了顿，笑道：“我们根本就没进去过。我们只是两个路过的散修，恰好在你逃出来的时候，救了重伤昏迷的你。这，就是你要告诉你们瑶池圣地，告诉全天下人的‘真相’。” 姚曦灵沉默了。 第77章 意料之中 她冰雪聪明，瞬间就明白了秦修的全盘计划。 这个计划，不仅能让他们兄弟二人完美脱身，更是将她，也彻底地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她一旦按照这个“真相”去说，就等于是在公然欺骗整个宗门，欺骗天下人。她将成为这个弥天大谎的唯一“人证”。 从今往后，她和秦修兄弟，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看着秦修，这个男人的算计，简直是滴水不漏，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为什么要帮你？”姚曦灵咬着嘴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她想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棋子？还是…… “帮我？”秦修笑了，摇了摇头，“姚圣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也是在帮他。” 他指了指身旁的秦命。 “炎烈那些人，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他们想杀我弟弟，夺他的混沌魔骨。我杀了他们，是为我弟弟报仇。而你，如果选择说出‘另一种真相’，那么，我弟弟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届时，第一个要对他动手的，恐怕就是你们瑶大池圣地。” 秦修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姚曦灵的心上。 “到时候，一边，是救了你性命，与你共过生死的他。一边，是你的师门，你的正道。你会怎么选？” “我……”姚曦灵的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去想那个画面。 秦修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她一直试图回避的内心。她对秦命的感觉，早已不是单纯的“正邪之辨”。那个在深渊下，用后背为她挡住一切的少年，那个笨拙地对她说“谢谢”的少年，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让她亲手将秦命推向深渊，她做不到。 许久的沉默后，姚曦灵终于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挣扎与洗礼，最终归于坚定。 “好，我答应你。” 她看着秦修，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你得到光明圣心，真的是为了救他，而不是另有图谋。”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当然。”秦修的回答，干脆利落，眼神坦然得不带一丝杂质，“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 这一刻，姚曦灵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与他平日腹黑算计截然不同的，纯粹的温暖。 那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唯一的真实。 “好，一言为定。”姚曦灵点了点头，算是正式入伙。 “合作愉快。”秦修伸出手。 姚曦灵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素手，与他轻轻一握。 两手相触的瞬间，秦修心中却在疯狂吐槽。 “搞定。唉，这年头，给我弟找个媳妇，怎么跟签商业合同似的，还得搞个战略结盟。回头得跟他收点中介费，这可是瑶池圣女，顶级资源，抽个百分之八十的介绍费，不过分吧？” 中州震动。 短短三日之内，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如飓风过境，席卷了中央神州各大顶尖势力。 炎阳圣地、紫霄剑宗、霸拳门、天风皇朝……超过十个一流宗门与不朽皇朝，其宗祠内，代表着最核心天骄的魂灯，在同一时间，悄然熄灭。 魂灯尽灭！ 这四个字，意味着一整个时代的天骄，几乎被一锅端了。 所有人的死，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陨凰古地。 一时间，整个中央神州风声鹤唳，无数强者被惊动，纷纷派出人马，前往那片荒芜山脉调查。可他们找到的，除了一个已经彻底封闭，灵气枯竭的古地入口，以及满地大战后的狼藉，便再无其他线索。 正当各大势力暴怒不已，准备联手强行破开古地禁制，一探究竟之时，瑶池圣地，却率先公布了“真相”。 唯一的幸存者，瑶池圣女姚曦灵，带回了第一手消息。 “……诸位天骄，贪图圣心，不知敬畏，强闯神树核心，触怒了陨凰真灵。一尊由法则所化的白金凤卫苏醒，执行了无情的抹杀。曦灵因血脉特殊，侥幸引动真灵一丝怜悯，才得以逃生，亦身受重伤，被两位路过的散修所救……” 这份由瑶池圣地传出的说辞，瞬间引爆了舆论。 “陨凰真灵？白金凤卫？” “我就说，上古禁地，岂是那么好闯的！这群小辈，太过自负了！” “可惜了，这么多好苗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虽然炎阳圣地等受害者宗门，对此说法抱有怀疑，叫嚣着要瑶池圣地交出那两个“散修”对质，但瑶池圣地何等存在？岂是他们能随意喝令的。 更何况，这个解释，实在太过完美。 它既解释了为何只有姚曦灵一人存活（血脉特殊），又解释了为何所有天骄会同时殒命（真灵抹杀），逻辑上毫无破绽。最关键的是，它给所有暴怒的势力，找到了一个无法报复，却又必须接受的台阶下。 你总不能，去跟一个死了几万年的凤凰真灵叫板吧？ 于是，在经历了一番喧嚣与扯皮之后，这场震动神州的“天骄陨落事件”，最终只能以“咎由自取，时运不济”八个字，不了了之。 没有人再关心那两个“路过的散修”。在这些庞然大物眼中，散修，与蝼蚁无异。 …… 距离陨凰古地数万里之外，一处不起眼的山谷洞府中。 秦修悠闲地烤着一只不知名的肥硕妖禽，金黄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 秦命坐在一旁，双目紧闭，正按照秦修教他的法门，尝试着引导体内的力量。他的气息，时而神圣光明，时而幽深混沌，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姚曦灵，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手中握着一枚传讯玉符，玉符光芒闪烁，显然是在与宗门沟通。 片刻后，玉符光芒散去。 姚曦灵睁开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如何？”秦修撕下一只肥美的禽腿，递了过去。 姚曦灵看了一眼那油光锃亮的禽腿，眉头微蹙，但还是接了过来，只是没有吃。 “宗门已经接受了我的说辞。炎阳圣地那边虽然还在叫嚣，但几位太上长老已经压下去了。这件事，应该算是过去了。” “意料之中。”秦修啃了一口烤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一群死人，总没有一个活着的瑶池圣女有价值。他们闹，也只是想要点赔偿和面子罢了。” 姚曦灵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第78章 今日，定要让这魔头，血债血偿！ 就是这个男人，弹指之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又轻描淡写地将其抚平。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她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修炼的秦命，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秦命他……真的没事吗？我感觉他体内的两种力量，冲突得很厉害。” “没事，死不了。”秦修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破不立。他那所谓的‘神品道骨’，本就是个残次品，现在与魔魂融合，又得了你的光明凤凰血脉和圣心本源滋养，等于是在回炉重造。这个过程，是痛苦了点，但只要熬过去，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说着，他瞥了一眼姚曦灵。 “你也有好处。你的光明凤凰血脉，与他的混沌之力交融，阴阳互补。以后你再修行，速度会比以前快上数倍，而且瓶颈也会少很多。这桩婚事，稳赚不赔。” 姚曦灵的脸颊又是一热，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确实比以往要顺畅活泼得多，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秦修不再逗她，神念沉入了识海之中。 他的面前，悬浮着那颗光明圣心。 这颗圣物，此刻正在他的储物戒中，不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其中蕴含的光明本源，浩瀚如烟海。 直接给秦命吸收，是最愚蠢的做法。 就像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你不能直接给他灌一桶水，会撑死。 必须找到一个“中和”与“引导”的法门。 “系统，分析光明圣心，推演其与混沌魔骨、光明凤凰血脉三者完美融合的仪式方案，需要多少因果点？” 【叮！检测到目标涉及世界核心法则“光暗转换”与“本源嫁接”，进行深度推演……】 【方案一（粗糙）：强行融合。成功率17%，失败将导致宿主弟弟秦命神魂俱灭，姚曦灵血脉枯竭。推演消耗：500因果点。】 【方案二（精细）：以净世佛莲为引，生命古树为基，构建“三才归源大阵”，进行本源重塑。成功率93%。推演消耗：1500因果点。】 【方案三（完美）：……权限不足，无法推演。】 秦修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眉头微挑。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另外两件圣物，是必不可少的。 一千五百点…… 他看了一眼自己仅剩两千出头的因果点余额，不禁肉痛。 自从上次在陨凰古地豪掷三千多点后，他就成了个穷光蛋。炎烈那群天骄虽然被凤卫吞了，但因为不是他亲手所杀，系统判定为“间接影响”，只零零散散地给了他几百点的“精神损失费”。 看来，开源节流，迫在眉睫。 就在秦修盘算着去哪里再找一棵茁壮的“韭菜”时，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能量波动。 “有人来了。” 秦修、姚曦灵、秦命三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姚曦灵脸色一变，连忙取出传讯玉符，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警示。 “不是我们瑶池的人。” 秦修眉头一皱，神识悄然探出。 只见山谷之外，一艘小巧的飞舟悬停在半空中，飞舟上，几名身穿赤红色长袍的修士，正手持罗盘，四处探查。 是炎阳圣地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鹰钩鼻老者，修为已至洞虚境巅峰，他手中的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遥遥指向他们所在的洞府。 “该死，是炎阳圣地的‘追阳盘’！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姚曦灵认出了那罗盘的来历，顿时花容失色。 这种法宝，对血脉气息极为敏感。炎烈死前，必然留下了秦命的气息作为追踪印记。 “别慌。”秦修依旧镇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缺因果点了就有人送人头。 这炎阳圣地，真是个好人啊。 他非但没有隐藏气息，反而对秦命传音道：“老弟，收敛心神，全力运转你的混沌魔气。” 秦命虽然不解，但对哥哥的命令，他从不怀疑，立刻照做。 一时间，一股精纯而磅礴的魔气，从他体内轰然散开。 洞府外，那鹰钩鼻老者手中的追阳盘，猛地剧烈旋转起来，指针疯狂地指向洞府方向。 “找到了！好强的魔气！杀害少主的凶手，就在里面！” 鹰钩鼻老者眼中杀机暴涨，厉声喝道：“布阵！今日，定要让这魔头，血债血偿！”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一刹那，秦修也沉入了因果编辑器。 他看着面板上，那几个气势汹汹的炎阳圣地修士，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他没有编辑什么复杂的法则，只是进行了一个小小的，却极其恶毒的修改。 【因】：炎阳圣地众人，探查到秦命散发出的“混沌魔气”。 【果（编辑后）】：在他们的感知中，“混沌魔气”的源头，并非来自洞府，而是来自……他们为首的鹰钩鼻长老，自己的丹田。 编辑完成。 消耗因果点：50。 五十点，换一个洞虚境巅峰和几个凝脉境炮灰，这笔买卖，划算！ 外界。 “长老！这魔气……”一名弟子正想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变，惊恐地看着自家长老。 “嗯？”鹰钩鼻老者察觉到手下的异样，刚想呵斥。 突然，他自己也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 一股股精纯到让他头皮发麻的魔气，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自己的丹田气海中，疯狂地涌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鹰钩鼻老者亡魂大冒，神识内视，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空空如也，灵力纯净，根本没有半点魔气。 可是在他的感知中，以及身边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正在疯狂泄露魔气的……绝世大魔头！ “长老……你……”几个弟子吓得连连后退，手中的法宝，不自觉地对准了自家的长老。 “不是我！我没有！这是幻觉！”鹰钩鼻老者惊怒交加，百口莫辩。 然而，他说的话，落在别人耳中，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原来……原来是你！”一名年轻弟子，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指着老者，悲愤地吼道，“是你！是你和魔道勾结，害死了少主！现在，又想来杀我们灭口！” 这个脑补，堪称绝妙。 鹰钩鼻老者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 “别装了！”另一名弟子也反应了过来，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难怪你一定要带我们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来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好狠的心啊！” 第79章 疯了！你们都疯了！ “动手！为少主报仇！为圣地除魔！”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下一刻，数道凌厉的攻击，毫不犹豫地，从四面八方，轰向了目瞪口呆的鹰钩鼻老者。 洞府内，秦命和姚曦灵，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那场突如其来的，“正道栋梁清理门户”的大戏。 姚曦灵张了张嘴，看向身旁那个，还在慢条斯理啃着烤肉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这……也行？ 山谷之外，已是一片狼藉。 法术的光芒肆虐，轰鸣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鹰钩鼻老者那又惊又怒的咆哮。 “疯了！你们都疯了！” “住手！我是陆寻！你们看清楚！” 然而，他的辩解，在众人眼中，不过是魔头最后的狡辩。他身上那股“实质化”的魔气，如同黑夜里的灯塔，是那样清晰，那样不容置疑。 更何况，在秦修的“因果加持”下，这几名弟子早已陷入了某种偏执的逻辑自洽之中。他们越是攻击，就越是觉得自家长老“魔性深重”，反抗得越是激烈，就越是印证了他们“除魔卫道”的决心。 一场荒诞而血腥的内讧，就此上演。 洞府内，秦命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转向秦修，脸上写满了不解与震撼。 “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秦修轻描淡写地说道，将最后一口烤肉咽下，心满意足地擦了擦手。 障眼法…… 姚曦灵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 能让一名洞虚境巅峰的强者，和数名凝脉境的精英弟子，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的障眼法？你管这叫“小小的”？ 她现在，愈发觉得秦修那句“我只是个凡人”的可信度，比炎阳圣地的人能活着离开这里，还要低。 她看着秦修，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窥见了一角，可现在才发现，那一角之后，是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未知。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外面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鹰钩鼻老者终究是洞虚境巅峰，实力远超众人。在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后，他含怒出手，将那几个“以下犯上”的弟子，尽数斩杀。 此刻，他浑身浴血，气息萎靡，拄着一柄断剑，站在一地同门的尸体中央，眼中充满了茫然与疯狂。 他赢了。 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一架。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的魔气，还未散去。 洞府内，秦修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好了，热身结束，该我们上场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命。 “老弟，去，把外面那个疯子，解决了。” “我？”秦命一愣。 “对，就是你。”秦修点点头，“他现在身受重伤，又心神失守，是你最好的磨刀石。去试试，你现在能掌控多少力量。” 听到“磨刀石”三个字，秦命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战意。 他正愁一身暴涨的力量无处发泄。 “好！”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冲出了洞府。 “喂！”姚曦灵见状，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那毕竟是洞虚境巅峰的强者，即便重伤，也不是化神境初阶的秦命能够轻易对付的。 “放心。”秦修拦住了她，“我弟，没那么脆弱。而且……” 他的目光，穿过洞口，落在外面那两道即将碰撞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我在，他想死都难。” 山谷中，刚刚斩杀完同门的陆寻，正处在极度的虚弱与混乱之中。突然，他感应到一股纯粹的魔气，从那山洞中爆射而出，直逼自己。 “果然还有同党！” 陆寻瞬间将所有的愤怒与不解，都归咎到了这个新出现的“魔头”身上。他双目赤红，举起断剑，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尽数灌入其中。 “魔孽！死来！” 剑光如虹，带着洞虚境强者最后的疯狂，斩向秦命。 秦命面无惧色，黑发狂舞，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简单地，一拳轰出。 拳头上，混沌魔气缭绕，隐约间，竟有一丝神圣的白金色光晕，一闪而逝。 拳与剑，悍然相撞！ “当！”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秦命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涌来，整个人被震得连退十几步，气血翻涌。 而那陆寻，更是凄惨，手中的断剑，竟是在这一拳之下，寸寸碎裂。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可能……”陆寻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化神境，竟能硬撼他这位洞虚巅峰的全力一击？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秦命的第二拳，已经到了。 洞府内，姚曦灵看得是心惊肉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秦修，却像是看戏一般，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点评。 “出拳太直，不懂得卸力。” “对混沌魔气的运用，还停留在最粗浅的阶段，浪费了至少七成的力量。” “不过，胆气可嘉。嗯，孺子可教。” 他的悠闲，与外界的生死搏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着战局的秦修，眉头突然一挑。 “哦？还有观众？” 他的神识，捕捉到了一缕极其隐晦，却又异常强大的气息，正在从数千米外的高空中，一扫而过。 那气息，浩瀚如渊，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 是王者境！ 而且，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秦修心念电转，瞬间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瑶池圣地的人！ 看来，姚曦灵传回去的消息，并没有让所有人都信服。还是派了真正的高手，来暗中查探。 这位王者，应该就是为了“护送”姚曦灵，顺便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此刻，这位瑶池的王者，必然也“看”到了山谷中的这一幕——秦命，一个“魔头”，正在与炎阳圣地的一位长老，生死相搏。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秦修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的心中，迅速成型。 “老弟，陪他玩玩，别下死手。”秦修对秦命传了一道神念。 随即，他转身，对身旁的姚曦灵，露出了一个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姚圣女，有贵客临门，我们，该去迎接一下了。” “贵客？”姚曦灵一愣。 秦修却不解释，拉起她的手，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洞府之外的半空中。 他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高空中那位瑶池王者的注意。那道神识，瞬间便锁定了他们。 姚曦灵脸色一白，她也感受到了那股熟悉而强大的威压。 “是静玄师叔！”她失声叫道。 静玄长老，是瑶池圣地执法堂的首座，王者境中期的修为，性情古板，嫉恶如仇，最是痛恨魔道修士。 完了！ 第80章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姚曦灵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静玄师叔亲眼看到她和“魔头”在一起，还目睹了秦命与正道长老搏杀，这下，真是跳进天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秦修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慌乱。 他迎着那道王者神识的审视，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对着虚空，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数千米之外。 “瑶池圣地的前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他的声音，让正在激战的秦命和陆寻，都为之一顿。 高空中，一片云层之后，一名身穿月白道袍，手持拂尘的白发老妪，缓缓显露出身形。她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瑶池圣地的静玄长老。 她本想暗中观察，却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凝脉境的小辈，一口道破。 她冷冷地看着秦修，更将大部分的威压，都集中在了正在与陆寻对峙的秦命身上。 “圣女，你好大的胆子！”静玄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竟敢与此等魔头为伍，残杀正道同门！你可知罪？！” 王者之威，言出法随。 整个山谷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姚曦灵在这股威压下，俏脸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前辈，此言差矣。” 秦修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风轻云淡。 “我弟弟，可不是什么魔头。至于那位炎阳圣地的长老……”他瞥了一眼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陆寻，“他勾结魔道，残害同门，证据确凿，我弟弟不过是代天行道，清理门户罢了。” “一派胡言！”静玄长老怒斥道，“老身亲眼所见，此子魔气滔天，岂容你在此颠倒黑白！” 她已经动了真怒，一只由灵力汇聚的巨大手掌，在空中凝聚，随时准备拍下。 姚曦灵见状，心急如焚，正要不顾一切地开口解释。 秦修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颗，还在散发着浩瀚光明本源的……光明圣心！ 圣心一出，那纯粹到极致的光明气息，瞬间冲淡了山谷中的血腥与魔气。 静玄长老凝聚的灵力巨手，都为之一滞。 “光明圣心？！”她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震惊。 “前辈好眼力。”秦修托着圣心，神情肃穆，宛如一位执掌神罚的使者。 他没有再用“混沌神魔体”那套说辞，因为他知道，对静玄这种老古董，必须用她能理解，且无法反驳的东西，来击溃她的认知。 【因】：静玄长老认为，秦命是魔，光明圣心是圣物，两者水火不容。 【果（编辑后）】：在静玄长老的“王者道蕴”感知中，光明圣心的本源，与秦命的“混沌魔气”本源，呈现出一种极其古老的“阴阳互生，光暗同源”的共鸣形态。这种形态，与瑶池圣地最古老的一本残缺道经《太上忘情录》中记载的“道生一，一生二”的至高意境，完美契合。 这个编辑，比上一次，更加的阴险，更加的直指核心。 它直接，动摇了一位王者的“道”！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800。】 秦修心中滴血，但脸上，却愈发高深莫测。 “前辈，你只看到了魔气，可曾看到，魔气之中的‘生机’？” “你只看到了杀戮，可曾看到，杀戮背后的‘因果’？” “你只看到了表象，可曾看到，光与暗的‘本源’？” 他每说一句，手中的光明圣心，便与远处秦命身上的混沌魔气，发生一次玄奥的共鸣。 在静玄长老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看到，秦命身上那漆黑的魔气，不再是邪恶与毁灭。在那魔气的核心，她竟是“看”到了一点极致的光明。而秦修手中那颗光明圣心，在那光明的深处，她又“看”到了一丝混沌的黑暗。 光明与黑暗，不再对立。 它们，如同一条首尾相连的鱼，在她那早已稳固如山的道心世界里，缓缓旋转起来。 阴阳。 太极。 道！ “噗——” 静玄长老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精血，身形都有些站立不稳。 她的道心，乱了！ 她修炼了上千年的“正邪对立”的道，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甚至，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这……这不可能……《太上忘情录》的记载……竟然是真的……”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再看秦修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和愤怒，变成了……惊恐和敬畏。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他怎么会懂，连瑶池历代圣主都无法参透的，无上道蕴？！ 危机，在最不可思议的瞬间，被瓦解。 秦修看着脸色煞白，道心失守的静玄长老，心中松了口气，却也暗自肉痛。 “八百点啊……唉，骗人，尤其是骗老人家，果然是个高消费的活计。” 山谷中的空气，死一般寂静。 静玄长老那张刻满了岁月与威严的脸，此刻一片煞白，嘴角挂着一缕殷红的血迹。她修炼了近千年的道，那套黑白分明、正邪对立的铁则，就在刚才，被一个凝脉境小辈，用一颗圣心和几句玄之又玄的话，敲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道心，乃王者之基。基石动摇，不啻于天倾。 她看着秦修，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不再是俯瞰蝼蚁的漠然，也不是发现魔头的震怒，而是……一种面对未知、面对更高层次“道”的迷茫与敬畏。仿佛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修士，而是一部行走的，活生生的《太上忘情录》。 “前辈，道，非此即彼，亦可此亦彼。”秦修的声音悠悠传来，像一根羽毛，轻轻拨动着静玄长老那根濒临崩断的神经，“破而后立，晓喻新生。今日之惑，或为他日之悟。” 这几句话，换做平时，静玄长老只会嗤之以鼻，斥为歪理邪说。可现在，配合着那“光暗同源”的亲身体验，每一个字都如同晨钟暮鼓，在她混乱的道心世界里轰然作响。 是啊，破而后立……我固守千年的道，难道真的是错的？ 静玄长老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时而狂暴，时而衰败，俨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姚曦灵在一旁看得心胆俱裂，她想开口求情，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求秦修手下留情？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求师叔冷静？王者道心的崩塌，岂是言语能劝。 就在此时，秦修动了。 他没有再言语，只是将手中的光明圣心，缓缓向前一推。那圣心之上，柔和的光明本源倾泻而出，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混沌之意，不偏不倚，正好笼罩在静玄长老的身上。 第81章 这个少年，就是凶手！ 这股力量，温和却又霸道，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将静玄长老体内即将暴走的灵力，重新梳理、安抚。 静玄长老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道蕴，将自己包裹。那是一种她从未理解过的，光明与黑暗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至高法则。她那即将崩溃的道心，仿佛被这股力量找到了一个新的支点，虽然依旧裂痕遍布，却奇迹般地稳固了下来。 她猛地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秦修，竟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多谢……道友，指点迷津。” 这一声“道友”，让一旁的姚曦灵，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一位王者境中期的执法堂首座，瑶池圣地的高层，竟然称呼一个凝脉境的小辈为“道友”？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中央神州都得炸开锅。 “举手之劳。”秦修收回圣心，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转向了山谷中最后一个活口，那个已经彻底呆滞的鹰钩鼻老者，陆寻。 陆寻此刻的脑子，已经是一片浆糊。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自家弟子围攻，拼死反杀，然后又冒出来一个能硬撼自己的少年魔头，现在，连瑶池圣地的王者长老都现身了。他本以为救星来了，可这救星……怎么看起来，跟那魔头，才是一伙的？ 一见到秦修的目光扫来，陆寻一个激灵，也顾不上什么王者威严了，连滚带爬地冲着静玄长老的方向喊道：“静玄长老！救我！是他们，是这两个魔头，杀了我们炎阳圣地的炎烈少主，还有所有天骄！这个少年，就是凶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姚曦灵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这可是人证！ 静玄长老闻言，眉头微蹙，刚刚稳固的道心，又泛起一丝涟漪。她看向秦命，那少年身上的魔气，依旧是那么的真实。 “聒噪。” 秦修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他看向静玄长老，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考较”与“提点”。 “前辈，你看此人。心生怨毒，口出妄言，其神魂已被魔念所染，无可救药。他的存在，只会污浊此地的‘道蕴’，干扰我为弟弟梳理‘光暗本源’。他的生死，于你而言，是劫，也是缘。如何抉择，全看前辈对‘道’的领悟了。” 这番话，说得云山雾罩，却字字诛心。 秦修压根没去辩解陆寻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直接将他定义成了一个“被魔念污染”的废物，一个“考验”静玄长老道心领悟的工具。 杀不杀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静玄，能不能勘破这层“表象”，坚定你刚刚领悟的“新道”？ 静玄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她何等人物，怎会听不出秦修话里的意思。这是阳谋！ 她若是不杀陆寻，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的领悟是假的，道心会立刻再次崩溃，甚至当场境界跌落。她若是杀了陆寻……就等于彻底站到了秦修这一边，亲手为他们抹去最后的痕迹。 陆寻还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哭喊：“长老，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才是魔头！” 这哭喊，在静玄长老耳中，却成了最致命的魔音。 她的眼神，逐渐冰冷。 “执迷不悟，魔念深种。留你不得。” 她缓缓抬起手，一根玉指，遥遥点向陆寻。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纯粹的白光，一闪而逝。 陆寻的哭喊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从眉心开始，寸寸化为光点，消散在风中。形神俱灭。 洞虚境巅峰的炎阳圣地长老，就这么，被瑶池圣地的长老，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抹去了。 姚曦灵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看着秦修，那个男人，从头到尾，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让一位王者长老心甘情愿地，成了他手中的刀，替他杀人，替他平事。 这已经不是算计了。 这是在……玩弄人心。 “好了，清静了。”秦修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转向还有些失神的静玄长老，再次露出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前辈，此间事了。我与弟弟，还需寻觅一物，用以调和体内的光暗本源，不知前辈可有线索？” 静玄长老此刻，哪里还敢把他当成小辈。她恭敬地问道：“不知……道友所寻何物？” “西漠佛国，净世佛莲。” 秦修缓缓说出这六个字。 静玄长老闻言，沉吟片刻，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枚古朴的青玉令牌，递了过去。 “道友，此乃我瑶池圣地的‘青鸾令’。凭此令，可调动瑶池在神州各地的产业与人脉。西漠佛国向来排外，外人很难深入。但百年前，我瑶池曾与佛国‘金光寺’结下一段善缘。道友可持此令，前往神州西陲的‘梵天城’，那里是我瑶池的一处据点，她们，会为道友安排好进入佛国的一切事宜。” 秦修接过令牌，神识一扫，满意地点点头。 这趟买卖，虽然花了他八百因果点，但收获，却远超预期。不仅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还白得了一个顶级圣地当靠山，顺便把下一步的路都给铺好了。 血赚。 他看着静玄长老，意味深长地说道：“前辈今日之善举，他日必有善果。待我弟弟功成之日，瑶池若有需，我兄弟二人，定不推辞。” 这句许诺，在此刻的静玄长老听来，不啻于天宪。 “多谢道友！”她再次躬身，态度愈发恭谨。 一场足以颠覆瑶池圣地，引来数大势力围攻的滔天危机，就在秦修这番连消带打，颠倒黑白的操弄下，化为无形。 甚至，他还顺手给自己找了个强力保镖，兼职向导。 山谷中，晚风吹过，带着一丝血腥气。秦命走到秦修身边，看着那枚青鸾令，又看看远处恭敬肃立的静玄长老，满脸都是崇拜。 哥，还是那个哥。 而姚曦灵，则默默地站在一旁，她看着秦修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他那温和的笑容背后，又是一片怎样深邃的，令人战栗的宇宙？ 第82章 金光寺的‘佛子论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送走了心神激荡、急于回去闭关消化“新道”的静玄长老，山谷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秦修把玩着手中的青鸾令，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的青鸾鸟栩栩如生，隐隐有灵光流转。 “哥，刚才那个老太婆，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秦命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他刚才只顾着跟陆寻打架，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只看懂了一半。 “或许是……顿悟了吧。”秦修随口敷衍道。 他总不能说，我花了八百点巨款，给她老人家办了张“道心认知障碍”的体验卡，效果拔群，好评如潮。 “顿悟？”秦命挠了挠头，不明觉厉，“她一个王者，还能被你几句话说得顿悟了？哥，你现在到底多厉害？” “我只是个凡人。”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要记住，有时候，语言的力量，比拳头更管用。” 一旁的姚曦灵听着这话，心头一阵无语。 你的语言，何止是管用，简直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能顺便让一位王者长老给你当打手。这已经不是语言的力量了，这是言出法随的神通。 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秦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但这一次，意义完全不同。 如果说上一次是好奇，这一次，则是探究一个未知的，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存在。 秦修看着她，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我叫秦修，秦命的哥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姚曦灵的呼吸微微一窒。她知道，他不会说出真正的秘密。她咬了咬嘴唇，换了个问法：“你对静玄师叔做了什么？那不是顿悟，那是一种……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扭曲。” “扭曲？”秦修笑了，“在你看来的扭曲，在她看来，或许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阶梯。姚圣女，你所见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吗？你所信奉的正邪，就是唯一的标准吗？”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姚曦灵的脑海中炸响。 她想起了秦命，这个身负魔骨，却愿意为她舍生忘死的少年。她又想起了那些所谓正道天骄，为了圣心，不惜同门相残的丑恶嘴脸。她的世界观，早已在陨凰古地中，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秦修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道名为“怀疑”的闸门。 “我……”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秦修摆了摆手，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想不通就不要想，修为高了，自然就懂了。当务之急，是去梵天城。老弟的身体，可等不了太久。” 他提起秦命，姚曦灵的注意力果然被立刻转移。她担忧地看向秦命，后者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姚曦灵心中一暖，也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秦修的说辞。但她心中清楚，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已经成了她修行路上，一个绕不开的，最深的执念。 三人稍作休整，便离开了这处山谷，驾驭着一艘小小的飞舟，向着神州西陲的方向，疾驰而去。 梵天城。 坐落于中央神州与西漠佛国的交界地带，是一座风格极为独特的巨城。城中一半是神州风格的亭台楼阁，另一半则是佛国特色的庙宇佛塔，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在此交融，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景象。 因为临近佛国，此地的修士，大多都带着几分佛性，街道上随处可见身披袈裟的僧人，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味。 秦修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没有急着去动用青鸾令，而是先打探起了消息。 很快，一个消息，便传遍了整座梵天城，也引起了秦修的注意。 “听说了吗？金光寺的‘佛子论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然听说了！这可是百年一度的盛事啊！据说，这次金光寺的住持，会亲自讲法，甚至有可能，在论道中，择优选出一位俗家弟子，授予‘佛子’之位，引入佛国核心修行！” “佛子之位！天呐，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客栈的大堂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秦修一边喝着茶，一边将这些信息，尽收耳底。 佛子论道？金光寺？这不正是静玄长老提到的那个与瑶池有善缘的宗门吗。 看来，想要顺利拿到净世佛莲，这次的论道大会，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然而，就在他思索之际，识海中的“韭菜面板”，突然亮了起来。 【叮！检测到附近存在高气运“天命之子”，正在为您生成信息……】 【姓名】：释梵天 【身份】：金光寺挂名弟子、轮回者（第九世） 【修为】：化神境大圆满 【核心机缘】：前世为佛门一尊“菩萨境”大能，于坐化前，将一缕本源神魂，藏于贴身法器“菩提血舍利”之中。此世轮回，将于三日后的“万宝楼”拍卖会上，重新购回自己的“菩提血舍利”，吸收其中本源，觉醒前世记忆与神通，一举突破王者境，并在“佛子论道”中大放异彩，夺得佛子之位，最终获得“净世佛莲”的线索。 【当前状态】：志得意满，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秦修看着面板上的信息，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好家伙。 萧辰那个废柴流刚走，这就来了个更高端的，大能转世流。 而且，这剧本，写得也太顺了吧？自己买回自己的骨灰，然后原地升级，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秦修的脸上，露出了那种猎人看到肥硕猎物时的，和善笑容。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只剩下一千三百多点的因果点余额，不禁感叹，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过，这次的韭菜，似乎比萧辰要高级不少。轮回九世的菩萨大能，神魂和手段，肯定不一般。直接用因果编辑器强行截胡，动静太大，消耗也高，还容易被佛门的高手察觉。 必须，玩点技术活。 秦修的目光，扫过窗外街道上一个卖各种古怪法器的小地摊。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放下茶杯，对秦命和姚曦灵说道：“你们先休息，我出去逛逛。” 说着，他便起身，走出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秦修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串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黑色念珠。这念珠材质不明，非金非木，上面还带着一些磕碰的痕迹，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个遗迹角落里刨出来的便宜货。 第83章 拍卖会的压轴之宝 秦命看了一眼，撇撇嘴：“哥，这破玩意儿，你买它干嘛？” “你不懂，这叫缘分。”秦修神秘一笑，将念珠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姚曦灵秀眉微蹙，她能感觉到，那串念珠上，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简直比凡间的石头还没用。她愈发看不懂秦修的行为了。 秦修不再解释，神念沉入了因果编辑器。 他没有去看释梵天的面板，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己手腕上这串刚买来的“破烂”念珠上。 他要在这里，下一个小小的，“因”。 【因】：我佩戴着这串材质不明的“渡厄黑珠”。 【果（编辑后）】：此“渡厄黑珠”的材质，对“佛门菩萨境”的本源神魂，具有天然的、无法抗拒的“亲和”与“吸引”特性。当它与“菩提血舍利”共存于方圆十里之内时，会优先成为菩萨本源的“最佳容器”。 这个编辑，极其巧妙。 它没有去动释梵天，也没有去动那颗还没出现的“菩提血舍利”，它只是修改了一件垃圾的“属性”。 这样一来，无论释梵天用什么方法得到舍利，当他试图吸收其中力量的时候，那股力量，都会因为这“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自动找上门来。 就像一块磁铁，去吸附一堆铁砂中的某一颗，结果旁边出现了一块吸力强上万倍的超级电磁铁。 那颗铁砂，除了飞奔过去，别无选择。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300。】 三百点，一个非常划算的价格。 秦修感受着账户里仅剩的一千零几十点余额，心中一片平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因果点，割不动好韭菜。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三天后，去万宝楼，看一场好戏了。 三日后，梵天城，万宝楼。 作为神州西陲最大的拍卖行，万宝楼今日张灯结彩，人声鼎沸。来自各方的修士，将巨大的拍卖场挤得水泄不通，皆是为了金光寺的“佛子论道”大会前来凑个热闹，顺便看看能否在拍卖会上淘到什么宝贝。 秦修三人，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秦命对这种场合向来没什么兴趣，闭目养神。姚曦灵则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修士。 而秦修的目光，则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前排一个身穿朴素僧袍的年轻僧人身上。 那僧人面容普通，修为也只是化神境，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他那双眼睛，却与众不同，平静的表象下，藏着一抹洞悉世事的沧桑与自负。 正是释梵天。 此刻，释梵天的心情，是愉悦的。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到如今觉醒部分宿慧，他隐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今日，取回自己的本源道果，重归巅峰。 他看着周围那些为了一件灵器争得面红耳赤的修士，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抹悲悯而又优越的弧度。 凡夫俗子，岂知我今日之局，关乎未来佛国之气运。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件件珍宝被呈上，又被高价拍走。终于，在全场气氛达到顶峰之时，拍卖师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高声宣布。 “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宝！一颗来历神秘的……菩提血舍利！” 话音落下，一名侍女捧着玉盘，缓缓走上台。玉盘之上，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血红，却又散发着圣洁佛光的舍利子，静静地躺在那里，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舍利，乃是我万宝楼在一处上古佛陀坐化地所得，内蕴磅礴的佛门本源，对佛修而言，乃是无上至宝！起拍价，一百万上品灵石！” 全场一片哗然。 这个价格，已经足以让许多一流宗门都感到肉痛了。 然而，释梵天却只是淡淡一笑。他这一世，虽是金光寺的挂名弟子，但凭借前世的记忆，早已不动声色地，为自己积累了海量的财富。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几个同样来自佛门势力的包厢里，传出了竞价声。 释梵天等到叫价声渐稀，才不疾不徐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报出了一个让全场都为之寂静的数字。 “三百万。”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多。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也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此物，我要了。 果然，这个价格一出，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了。万宝楼的拍卖师，在象征性地询问了三声之后，一锤定音。 “恭喜这位大师，拍得菩提血舍利！” 在全场修士或羡慕，或嫉妒，或敬畏的目光中，释梵天平静地完成了交割，将那颗承载着他前世道果的舍利，稳稳地握在了手中。 他能感觉到，舍利中那股熟悉而亲切的力量，正在与他的神魂，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他站起身，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出了拍卖场。 他已经迫不及不及待，要找一个地方，完成这最后一步的蜕变了。 秦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鱼儿，上钩了。 …… 梵天城外，一处僻静的竹林中。 释梵天盘膝而坐，在他的面前，菩提血舍利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妖异而圣洁的红光。 “第九世的轮回，今日，终于要圆满了。”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他双手结印，口诵古老的佛门真言。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他口中飞出，烙印在血舍利之上。 嗡！ 血舍利猛地一颤，内部那磅礴如海的菩萨本源，终于被彻底激活。一股精纯到极致的能量，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猛地冲出，直奔释梵天的眉心而去！ 来了！ 释梵天心中狂喜，敞开神魂，准备迎接这股力量的灌注。 然而，就在那血色长虹即将触碰到他眉心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道磅礴的能量洪流，仿佛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来自更高维度的召唤，竟是在空中，硬生生拐了一个九十度的急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另一个方向，疯狂射去！ “什么？！” 释梵天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错愕。 他的神魂，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结果那股力量，竟然……跑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我的本源！除了我，谁还能引动它？ 他猛地转头，顺着能量消失的方向看去。 第84章 谋划了九世的惊天布局，被人截胡了 只见百米之外的竹林小径上，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正牵着两位女伴，悠闲地散着步。 那年轻人手腕上，一串黑不溜秋的念珠，此刻正微微发烫，一缕极淡的红光，一闪而逝，旋即恢复了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而释梵天面前的那颗菩提血舍利，在失去了所有本源之后，“咔嚓”一声，布满了裂纹，随即便化作一捧红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竹林间，一片死寂。 释梵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无法遏制的愤怒。 他，堂堂菩萨转世，谋划了九世的惊天布局，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截胡了？ 而且，还是用这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 “站住！” 一声怒吼，如同炸雷，在竹林中响起。 释梵天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秦修三人的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修手腕上那串黑色念珠，眼中的杀机，几乎要凝为实质。 “是你！你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 秦修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位大师，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释梵天怒极反笑，“你敢说，我那舍利中的本源，不是被你这串破珠子给吸了？！” “舍利？什么舍利？”秦修眨了眨眼，演技堪称完美，“大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这念珠，就是个地摊上花十块灵石买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吸什么宝贝。” 一旁的秦命，见这和尚对自己哥哥大呼小叫，顿时不乐意了，往前一步，混沌魔气一闪而逝。 “秃驴，你想打架吗？” 姚曦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她虽然也一头雾水，但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和尚，气息极为强大，远非寻常化神境可比。 释梵天看着秦修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本源，就在那串珠子里！可他没有任何证据。那能量转移的过程，快到极致，玄奥无比，根本不属于任何一种他所知的神通或法则。 他想动手抢，可理智告诉他，不行。这里是梵天城地界，背后就是金光寺，无故对人出手，会引来天大的麻烦。更何况，对面那个黑衣少年，身上那股一闪而逝的魔气，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种憋屈，这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让他这位轮回了九世的大能，道心都快炸了。 “你……”释梵天指着秦修，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修叹了口气，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师，我看你印堂发黑，神思不属，怕是修行出了岔子，产生了心魔幻象。有病，得治。前面不远就是金光寺，要不，我送你过去看看？” “噗——” 释梵天再也忍不住，一口逆血，狂喷而出。 【叮！成功截胡天命之子释梵天核心机缘，致使其道心重创，气运大幅度跌落！奖励因果点：2000点！】 【叮！宿主“渡厄黑珠”成功吸收“菩萨本源”，已进化为“菩提渡厄珠”（伪），蕴含精纯佛力，对佛门功法及魔道功法，均有强大的克制与增幅效果。】 听着系统接连传来的提示音，秦修的心情，一片大好。 两千点！这棵韭菜，果然肥美！ 他看着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拿他毫无办法的释梵天，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然而，就在他准备带着秦命和姚曦灵，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的时候。 竹林小径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了几个身披锦斓袈裟，手持禅杖的僧人。为首的一位老僧，面容枯槁，双目却亮如星辰，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仿佛有无形的莲花绽放。 他的目光，没有看暴怒的释梵天，也没有看秦命和姚曦灵，而是直接落在了秦修的身上。 或者说，是落在了秦修手腕上，那串刚刚饱餐了一顿的“菩提渡厄珠”上。 老僧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对着秦修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竹林中那紧张狂暴的气氛都为之一清。 “这位施主，请留步。贫僧金光寺住持，法号‘了尘’。方才贫僧于禅定中，感应到与施主有莫大因缘。不知施主可否愿随贫僧入寺，共品一杯‘禅茶’？” 秦修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识海中的韭菜面板一片安静。 眼前这个老和尚不是天命之子。 他是一个真正的深不可测的……变数。 金光寺住持，了尘。 这个名字在神州西陲，便代表着佛法的最高境界。他一出现，原本嘈杂的竹林瞬间万籁俱寂，仿佛连风都停下了脚步，恭敬聆听。 释梵天眼中的滔天怒火，在看到老僧的那一刻，硬生生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化作了无尽的委屈与不甘。他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声音都带着颤抖：“住持师伯。” 了尘方丈没有看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三世轮回的眼睛，始终平静地落在秦修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腕那串平平无奇的黑色念珠上。 “施主，有缘。” 他再次开口，言简意赅。 秦修心中念头急转。这老和尚，不是韭菜，面板没有任何反应。他不是被气运牵引的棋子，而是一个真正凭借自身修为，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棋手。 这种人，最是麻烦。 因果编辑器可以扭曲结果，但不能凭空创造逻辑。若是自己现在掉头就走，老和尚即便不出手，心中的疑窦也足以让他动用整个金光寺的力量来调查自己。 “大师言重了。”秦修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回了一礼，“我与两位同伴只是途经此地，不想惊扰了大师清修。”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滴水不漏，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一旁的释梵天急了，他指着秦修，向了尘急声道：“师伯！就是他！他用那串妖珠，夺走了弟子的菩萨本源！那本该是弟子证道王者，光耀我佛的根基啊！” 他的声音凄厉，充满了血泪的控诉，听起来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然而，了尘方丈依旧古井无波。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容扭曲的释梵天，缓声道：“释梵天，你着相了。你之根基，在你心中，非在外物。若一颗珠子便能夺走，那只能说明，它本就不属于你。” 第85章 “禅茶”不好喝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释梵天的心口。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本就不属于我？那是我前世苦修万载，舍身坐化留下的道果！是我！我的！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属于我的东西吗？ 他想咆哮，想辩解，可在了尘方丈那平静的目光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大人面前撒泼打滚，哭诉玩具被抢走的小孩，而这个大人，非但不安慰他，反而说这玩具本就不该是他的。 这股憋屈，让他英俊的面庞涨成了猪肝色。 姚曦灵在一旁看着，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快意。她虽不喜秦修的行事风格，但对这个自以为是，视众生为蝼蚁的释梵天，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秦命则懒得去管这些弯弯绕绕，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老和尚说话还挺中听，不像那个秃驴一样咋咋呼呼。 秦修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这老和尚，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东西肯定是被自己拿了，但他更看重佛心与禅理。释梵天越是愤怒，越是执着于“我”的道果，在了尘看来，就越是落了下乘，离佛越远。 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有缘人”的身份，坐得更实一些。 他叹了口气，主动将手腕上的“菩提渡厄珠”展示出来，一脸诚恳地对释梵天说道：“这位大师，我不知你说的菩萨本源是什么。但这串念珠，确实是我在地摊上所购，当时只觉得与它有缘，戴上后，心中一片宁静，许多修行上的困惑，都豁然开朗。” 他顿了顿，看向了尘方丈，目光清澈，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偶得机缘的幸运儿。 “方丈大师佛法高深，想必能看出此物不凡。若此物真与贵寺有缘，晚辈愿将它交由方丈处置，只求能解开晚辈与这位大师之间的误会。” 他说着，竟真的做出要将念珠撸下来的姿态。 这一手，叫以退为进。 他断定了尘不敢接。 果然，了尘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是什么人？佛法通玄的大能。他能感觉到，那股浩瀚的菩萨本源，已经与秦修腕上的珠子，以及秦修本人，产生了一种近乎完美的，水乳交融的“缘法”。 这是一种道与理的契合，而非外力强夺。 如果他此刻强行索要，那就不是“物归原主”，而是“横夺他人机缘”。这对一位得道高僧而言，是足以动摇自身佛心的。 “阿弥陀佛。”了尘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制止了秦修的动作。 “施主不必如此。万法随缘，缘起缘灭，皆是定数。此珠与你有缘，那便是你的。贫僧方才所言，共品禅茶，并非虚言。只是看施主尘缘未了，身旁似有魔气萦绕，故想请施主入寺一叙，为你讲一段《清心咒》，化解些许戾气。” 老和尚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秦修台阶，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不抢你的珠子，但你这个人，我要带回去看看。 你弟弟身上的魔气，我注意到了。 释梵天听到这话，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完了。 住持师伯不仅不帮自己夺回道果，还要请这个小偷去寺里喝茶听经？ 这叫什么事啊！ 秦修心中明镜似的。这老和尚，是盯上自己了。这杯“禅茶”，怕是不好喝。 但他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表情：“能得方丈大师亲自讲经，晚辈荣幸之至！求之不得！” 开玩笑，不去？ 不去才说明心虚。 要去，不但要去，还要大摇大摆地去。把金光寺这潭水搅得越混，自己才越有机会拿到净世佛莲。 “善。” 了尘方丈点了点头，枯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他转身，向着梵天城的方向，缓缓走去。他没有驾驭佛光，也没有施展任何神通，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仿佛有无形的涟ziapp缩地成寸，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 秦修拉着秦命和姚曦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秦命传音道：“哥，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不会有诈吧？” “放心。”秦修回道，“只要我们一口咬定，这珠子是捡的，是缘分，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佛门中人，最讲究一个‘理’字，只要我们占着理，他们就得客客气气的。” 姚曦灵走在另一侧，她看着前方那个闲庭信步的僧人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秦修，心中那名为“怀疑”的闸门，已经被彻底冲垮，洪水淹没了一切她过往的认知。 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变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有趣。 只剩下释梵天，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 他的道果，他的未来，他的第九世轮回，就这么轻飘飘地，跟着一个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仇人，走进了他最尊敬的宗门。 而他，这个真正的主人，却像个笑话一样，被排挤在外。 “噗！” 压抑许久的怒火与憋屈，终于冲破了心防，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竹林。 …… 金光寺。 坐落于梵天城之巅，并非世俗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座座古朴的青石庙宇，掩映在苍翠的菩提古树之间，钟声悠扬，禅意自生。 当了尘方丈带着秦修三人踏入山门的那一刻，整个金光寺都仿佛被惊动了。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惊疑，都汇聚在了他们身上。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尘方丈竟是对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青睐有加，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息邪异，隐有魔气流淌的少年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住持带回来的是什么人？竟让他老人家亲自去迎？” “那个黑衣少年……好可怕的魔气！住持怎么会允许这种人踏入佛门净地！” 议论声四起。 了尘方丈充耳不闻，他领着秦修，直接来到了寺内最大的讲经堂。 此刻，讲经堂内早已坐满了僧人与前来观礼的各方修士，他们都是为了即将开始的“佛子论道”大会而来。 了尘方丈走到讲经堂最上方的蒲团坐下，然后指了指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对秦修道：“施主，请坐。” 这一下，全场哗然。 那个位置，是首席长老才有资格坐的！ 秦修也不客气，坦然坐下。他知道，这杯茶，已经开始烫嘴了。 老和尚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果然，了尘方丈目光扫视全场，洪亮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今日‘佛子论道’，因缘际会，得遇一位与我佛有大缘的施主。故而，今日论道之题，便由‘何为佛法’，改为‘何为佛缘’。” 第86章 真假佛缘，一辩即知 他看向秦修，眼神平静而深邃。 “贫僧想听听，这位施主的高见。”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利剑，齐刷刷地刺向了秦修。 讲经堂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数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将秦修锁定在了首席的位置上。这些目光里，有好奇有不解，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质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何德何能能被了尘方丈如此看重，甚至改变了百年盛典的论道主题，只为听他一席话？ 秦命皱起了眉头，周身气息微动，若非姚曦灵在旁边暗中拉着他，他恐怕就要当场发作。在他看来，这老和尚分明是故意刁难。 姚曦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论佛缘？ 这种题目，空泛玄妙，最是考验一个人的佛学底蕴与境界感悟。说得好，是机锋禅理；说得不好，那就是贻笑大方，当着整个神州西陲佛修的面，被公开处刑。 她看向秦修，却发现他脸上没有半分紧张，甚至连一丝波澜都看不出来。他就那么安然地坐在那里，仿佛被数百人注视的不是他，而是一尊无关紧要的石像。 这份定力，让姚曦灵都感到心惊。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恨意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住持师伯！弟子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释梵天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分开人群，一步步走了进来。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死死地盯着秦修，眼中是化不开的怨毒。 他对着了尘方丈重重一拜，声若泣血：“弟子释梵天，轮回九世只为今朝重证菩提。然道果被窃，佛缘被夺！此人，非是有缘，而是盗缘之贼！” 他指向秦修，声嘶力竭。 “弟子不信，一个满身铜臭，巧言令色，甚至与魔头为伍的凡俗之人，能懂得何为‘佛缘’！弟子恳请住持师伯，让弟子先论！而后，再让他论！真假佛缘，一辩即知！” 他这是要当众与秦修对质，将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他自信，凭借自己九世轮回积累的佛法感悟，足以碾压在场任何人。只要他先说出那惊天动地的佛理，秦修之后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显得浅薄可笑，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了尘方丈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可。” 他没有偏袒谁，佛法之辩，本就该如此。 释梵天脸上露出一抹狞厉的笑意，他转过身，面向众人，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方才的委屈与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威严与慈悲。仿佛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释梵天，而是那位曾经俯瞰众生，讲法传道的菩萨。 “诸位同道，”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宏大道韵，“何为佛缘？世人皆以为，烧香拜佛是缘，诵经叩首是缘，得见舍利，偶遇高僧，亦是缘。” “然，此皆为小缘，表象之缘。”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在讲经堂内回荡。 “真正的佛缘，非是向外求，而是向内寻！是顿悟，是觉醒！是我既是佛，佛既是我！是我于轮回之中，看破虚妄，于红尘之内，得见真我！是我于一粒沙中，可见三千世界；于一朵花开，可证无上菩提！缘，不在别处，就在我心！我心有佛，则万物皆有佛缘！我心无佛，纵使灵山在前，亦是魔域！” 一番话，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讲经堂内，无数修士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得眼前仿佛有金莲绽放，禅唱不绝。许多困扰多年的瓶颈，在这一刻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好！说得好啊！” “不愧是菩萨转世，此等见地，我等望尘莫及！” “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佛缘！”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就连了尘方丈，那古井无波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赞许。单论这番佛理，释梵天确实已经触摸到了王境的门槛。 在所有人的赞叹与崇敬中，释梵天缓缓转身，再次看向秦修。他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怜悯与讥讽。 “盗缘之人，现在，该你了。” 他就是要用这番无上妙法，将秦修衬托得如同一只跳梁小丑。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秦修。 这一次，目光中充满了嘲弄与看好戏的意味。 在如此精妙绝伦的论述之后，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秦命的手已经握紧了，他准备只要情况不对，就立刻带着哥哥杀出去。姚曦灵更是屏住了呼吸，手心全是汗。 然而，秦修只是笑了笑。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端起了面前桌案上的一杯清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没有任何道韵，也没有任何玄机，就像是在说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家常小事。 “我不太懂什么大道理。” “我只知道，我饿了，会吃饭。吃了饭，就不饿了。” “这就是缘。”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 这就完了？ 饿了吃饭？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佛缘？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 “哈哈哈哈！” 释梵天第一个狂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荒谬！粗鄙！不堪入耳！这就是你的佛缘？简直是在侮辱‘佛’这个字！”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原来只是个故弄玄虚的蠢货！” “住持师伯，您看到了吗？这就是个骗子！” 堂下的修士们，也纷纷发出了嘲笑和嘘声。 “我还当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白痴。” “拿吃饭喝水来比喻佛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快把他赶出去吧，别脏了金光寺的清净地！” 秦命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混沌魔气在他周身疯狂涌动。姚曦灵更是面色惨白，她觉得秦修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唯有秦修，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外界的嘲讽与他无关。 唯有他自己知道，就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他识海中的因果编辑器，已经悄然发动。 【因】：我说出“我饿了，会吃饭。吃了饭，就不饿了。”这句平平无奇的话。 【果（编辑后）】：此话，暗合了佛法中最本源、最质朴的“因果”至理。它将引动金光寺镇寺之宝——上古佛陀讲道时留下的“菩提古钟”产生共鸣。 这个编辑，消耗了足足五百点因果点。 第87章 贫僧，有眼不识真佛，请施主恕罪 它不动用法则，不改变现实，只是在一个概念上，建立了一丝微弱的、但又无法被忤逆的“联系”。 就在释梵天的笑声达到最顶峰，所有人都等着看秦修被赶出去的时候。 “当——” 一声古老、苍凉、悠远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金光寺的后山深处响起。 这钟声，仿佛不来自于这个时代，它穿越了万古的时光，带着佛陀的叹息，带着菩提的禅意，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响。 一瞬间，释梵天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嘲讽，都凝固在了脸上。 整个讲经堂，落针可闻。 所有金光寺的僧人，包括了尘方丈在内，都在这一刻，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狂喜与不可思议的表情。 菩提古钟！ 那是金光寺的创寺祖师，从一处佛陀遗迹中请回来的圣物。千万年来，它从未响过。寺中古籍记载，唯有当世间再现身负“大因果”、言谈暗合“无上佛理”的真佛之人时，古钟才会自鸣，以示庆贺！ 千万年来，它从未响过！ 今天，它响了。 不是因为释梵天那番惊天动地的菩萨之论。 而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一句“饿了吃饭”的家常话。 这一刻，所有看向秦修的目光，都变了。 嘲弄、讥讽、不屑……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敬畏，是狂热，是看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活佛般的……朝圣。 释梵天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比纸还白。 他引经据典，口灿莲花，讲的是菩萨的法。 对方简简单单，粗鄙不堪，说的是凡人的理。 结果，菩提古钟，为凡人的理而鸣。 这已经不是在打他的脸了。 这是佛陀本人，从时光长河中探出手，亲自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他的佛心，他九世轮回建立起来的骄傲与自信，在这一声钟鸣之下，被敲得粉碎。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秦修终于放下了茶杯，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释梵天，又看了一眼陷入巨大震惊中的了尘方丈。 他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悲悯。 “唉，我早就说了，我不太懂什么大道理。”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说了实话你们不信，非要逼我，现在搞出这么大动静，我也很苦恼啊。 了尘方丈的目光，死死地锁在秦修身上。 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霜，看透了世事沉浮的眼眸里，此刻正翻涌着惊涛骇浪。 菩提古钟为他而鸣。 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要么是某位佛陀转世，游戏人间；要么，就是身负着足以改变整个佛国，乃至整个世界格局的“大因果”。 无论是哪一种，都远远超出了他，乃至整个金光寺所能揣度的范畴。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对着秦修，郑重地，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佛门大礼。 “贫僧，有眼不识真佛，请施主恕罪。” 他这一拜，讲经堂内，所有金光寺的僧人，无论辈分高低，修为几何，全都齐刷刷地跟着拜了下去，神情狂热而虔诚。 “我等，有眼不识真佛，请施主恕罪！” 声浪滚滚，震得整个讲经堂嗡嗡作响。 那些前来观礼的各方修士，也都吓得连忙起身，纷纷躬身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开玩笑，能让菩提古钟自鸣，能让了尘方丈行此大礼的存在，已经不是他们能用常理去揣度的了。不管他到底是谁，光是这份待遇，就足以让他们献上最高的敬意。 一时间，秦修仿佛成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秦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挺起了胸膛，脸上写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看，这就是我哥！ 姚曦灵则彻底麻木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从陨凰古地的舍身相救，到竹林中的巧取豪夺，再到此刻的言出法随，钟鸣贺道。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刷新着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纠结的“正邪”、“对错”，在这个男人面前，是何其的幼稚可笑。 他根本就不在规则之内。 他，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而全场之中，唯一没有动的，就是释梵天。 他如同被雷劈中的木桩，僵立在原地。看着那万人朝拜的景象，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真佛”之称，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凭什么？ 为什么？ 他才是菩萨转世，他才是天命所归！ 他废寝忘食，苦修九世，却抵不过人家一句轻飘飘的“饿了吃饭”？ 这无与伦比的荒谬感和挫败感，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哀嚎，他的道心，在那一声钟鸣中，已经碎成了齑粉。 “疯了……都疯了……”他失神地喃喃着，踉踉跄跄地后退，最终被门槛绊倒，狼狈地摔在了地上，再也无人多看他一眼。 一个道心破碎的天才，已经不再是天才了。 秦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毫无波澜。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把声势造得足够大，把自己“真佛”的身份坐得足够实，接下来的谈判，他才能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他上前一步，亲手扶起了尘方丈，脸上带着温和而无奈的笑容。 “方丈快快请起，诸位大师也请起。我说了，我只是个凡人，当不得如此大礼。” 他越是这么说，众人就越是觉得他高深莫测，深藏不露。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啊！ 了尘方丈顺势起身，他看着秦修，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有敬畏，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灼热。 “施主，”他改了称呼，言语间愈发恭敬，“此地人多眼杂，可否请施主移步贫僧的禅房，容贫僧……奉上一杯真正的‘禅茶’？” 他特意在“禅茶”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秦修知道，正戏，来了。 “方丈有请，岂敢不从。”他微笑着点头。 …… 方丈禅房。 清幽，古朴，一缕檀香，袅袅升起。 房中只有秦修与了尘二人相对而坐。秦命和姚曦灵则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偏殿休息。 了尘方丈亲自为秦修沏上了一杯热茶。那茶叶翠绿欲滴，漂浮在水中，竟化作一朵朵小小的金色莲花，茶香扑鼻，闻之便让人心神宁静。 这才是真正的佛门至宝，悟道茶。 第88章 秦修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秦施主。”了尘方丈终于不再打机锋，他开门见山，神情无比郑重，“贫僧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我金光寺万年传承，关乎西漠佛国未来气运，还望施主……慈悲。” 他说着，竟又要起身行礼。 秦修连忙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他。 “方丈但说无妨。” 了尘方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不瞒施主，我金光寺，乃至整个西漠佛国，如今都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 “哦？”秦修故作惊讶。 “佛门势微，魔涨道消。”了尘缓缓道出，“近年来，西漠边境魔气愈发猖獗，隐有上古大魔将要复苏的迹象。而我佛门之中，却已有近万年，未曾出过一位能真正镇压气运的‘佛陀’级人物。释梵天，本是贫僧寄予厚望之人，奈何他……执念太深，终究是落了下乘。”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修手腕的菩提渡厄珠上。 “此珠内的菩萨本源，乃是我寺前辈高僧坐化所留，本是为应对大劫准备的后手。如今，它既然选择了施主，便是天意，是佛意。贫僧不敢强求。”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充满了恳求，“我金光寺的护宗大阵，以及镇压魔窟的封印，都需要这股菩萨本源作为核心来维持。如今本源被施主所得，不出百年，封印必定松动，届时，魔头出世，生灵涂炭，西漠将化为一片焦土。” 秦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果然。 这老和尚绕了半天，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这珠子里的力量。 只不过，他的方式，从之前的“试探”，变成了现在的“哀求”。 秦修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方丈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股力量，似乎与我这位兄弟的体质，有所冲突。” 他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 “他身负异种魔骨，我本想寻些至阳至刚之物为他调和。这佛门本源虽好，却也霸道，我若佩戴在身，他便会感到极度不适。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我留着也没用，甚至还有害。 了尘方丈闻言，眼中顿时爆发出精光！ 有门！ “施主的意思是……” “我听说，贵寺有一件圣物，名为‘净世佛莲’。”秦修终于图穷匕见，他看着了尘方丈，一字一句地说道，“据说此莲，生于佛陀涅槃之地，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调和水火，融汇阴阳。若能得此莲相助，或许，能化解我兄弟身上的魔气，也能让我……腾出手来。” 禅房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了尘方丈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净世佛莲！ 那是比菩萨本源更加珍贵，是金光寺真正的镇寺之宝！是不可动摇的根基！ 他没想到，秦修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拒绝？ 用什么理由拒绝？ 拒绝一个刚刚引动了菩提古钟，被全寺上下认为是“真佛”转世的人？ 拒绝一个关系到西漠未来大劫的关键人物？ 而且，对方的理由，听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他是为了救自己那个身陷魔道的弟弟，才需要佛莲。这是何等的慈悲之心！ 给了佛莲，就能换回对寺庙更重要的菩萨本源，还能结下一段天大的善缘。 这笔账，怎么算，都好像……不亏？ 了尘方丈的脑子，彻底乱了。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逻辑的死循环。他知道秦修是在狮子大开口，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立场。 看着老和尚那副天人交战的纠结模样，秦修在心底，又悄悄地加了一把火。 【因】：了尘方丈正在为“净世佛莲”而犹豫。 【果（编辑后）】：他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寺中一部无人能解的古老谶语：“当古钟为俗人而鸣，当佛莲遇魔子而开，大劫既是大兴。”这句谶语将完美对应眼前“俗人”秦修，“魔子”秦命，以及“佛莲”之事，让他将秦修的索取，理解为应验天命的必然之举。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800。】 余额锐减，但秦修毫不在意。 只见了尘方丈的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圆睁，脸上露出了骇然与恍然大悟交织的复杂神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谶语……竟然是真的！” 他看着秦修，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敬畏和恳求，那么现在，就是看待天命执行者般的……顺从。 “阿弥陀佛。”了尘方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万斤重担，他对着秦修，再次深深一拜。 “施主，贫僧……明白了。” “净世佛莲，我金光寺，愿赠予施主。只求施主功成之后，能将那菩萨本源，归还我寺，助我西漠，度过此劫。” 成了！ 秦修心中大定，脸上却依旧风轻云淡，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方丈慈悲，我代我弟弟，谢过了。” 他缓缓起身，走出了禅房。 门外，阳光正好。 他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小沙弥拦着，一脸怨毒与不甘的释梵天。 秦修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和善而友好的微笑，并轻轻点了点头。 那感觉，就像是在感谢他，感谢他送来的菩萨本源，感谢他搭好的舞台，感谢他做的一切铺垫。 “噗——！” 释梵天看着那道微笑，只觉得天地旋转，眼前一黑，再也压抑不住，又是一口心血狂喷而出，直挺挺地昏死了过去。 眼见释梵天那具九世轮回打磨的身体，如同一截朽木般直挺挺倒下，秦修脸上的和善微笑没有半点变化。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旁边一位吓得面无人色的小沙弥说了一句：“这位大师修行出了岔子，心火攻心，快扶去静室休息，莫要耽搁了。” 那小沙弥如蒙大赦，连忙招呼几个同伴，七手八脚地将昏死过去的释梵天抬走了。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觉得秦修的话有任何问题。 在他们看来，这位“真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至于释梵天为何会心火攻心，那自然是他佛心不纯，见了真佛，道行不稳所致。 因果，就是这么简单。 处理完这桩小小的插曲，了尘方丈的神情愈发恭敬，亲自在前方引路，带着秦修一行人，穿过重重回廊，绕过几处由金刚罗汉阵守护的殿宇，最终来到了一座古朴无华的石塔之前。 这座石塔，名为“镇魔塔”，乃是金光寺的根基所在。塔身之下，便是那处镇压着上古魔头，需要菩萨本源才能维持的封印。而塔顶之上，供奉的，正是金光寺的另一件至宝——净世佛莲。 第89章 净世佛莲 塔前，早有八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盘膝而坐，他们是金光寺的护塔长老，每一位都有着洞虚境巅峰的修为，气息连成一片，宛如一个整体。 见了尘方丈领着秦修前来，八位长老同时睁开双眼，目光如电，齐齐射向秦修。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秦修的瞬间，却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恐怖，又或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崇高，八人浑身一震，竟齐齐垂下眼帘，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再不敢多看一眼。 他们常年镇守于此，心境与佛塔、佛莲相通，对“佛性”的感知远超常人。在他们眼中，秦修或许外表平凡，但其神魂深处，却萦绕着一道连他们都无法直视的“大因果”金光。那光芒，比塔顶的佛莲还要纯粹，还要浩瀚。 “阿弥陀佛。”了尘方丈对着八位师弟点头示意，“开塔。” 八位长老没有丝毫犹豫，同时起身，各自掐动法诀，打出一道金色佛元。 “嗡——” 石塔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股精纯到极致，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尘埃的圣洁气息，从塔内喷薄而出。 姚曦灵只觉得浑身一轻，体内的光明凤凰血脉都发出了欢快的鸣叫，整个人沐浴在这股气息中，通体舒泰，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然而，一旁的秦命，却是脸色大变。 “哥！”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圣洁的气息对他而言，不啻于世间最霸道的烈火。仅仅是逸散出来的一丝，就让他体内的混沌魔气剧烈翻腾，仿佛遇到了天敌，皮肤表面甚至浮现出了一缕缕黑烟，那是魔气被强行净化的迹象。 他体内的混沌魔骨更是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股暴戾、嗜血的冲动，直冲天灵盖。若非他意志力坚韧，恐怕当场就要魔化，将这座石塔拆成碎片。 “无妨。” 秦修按住他的肩膀，一股平和的力量渡了过去，瞬间抚平了他体内躁动的魔气。他看向塔内，眼神平静。 果然，圣物有灵，天生便与魔性对立。想要强取，几乎不可能。 了尘方丈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同时也有些担忧。净世佛莲的排他性极强，别说是秦命这样的“魔子”，就是他们这些修习了金光寺正统佛法的僧人，想要靠近，都必须心怀绝对的虔诚，稍有杂念，便会被佛光所伤。 “秦施主，这……”他有些为难。 “方丈不必担心。”秦修微微一笑，安抚道，“万物相生相克，亦可相辅相成。水火尚能同炉，何况佛魔。”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独自一人，迈步走入了石塔。 塔内空间不大，空空荡荡，唯有正中央，有一个半尺见方的水池，池中盛放的并非清水，而是金色的、如同琉璃般的“功德金液”，这是金光寺万年香火愿力所聚。 一株十二品莲台，静静地悬浮在金液之上。 它通体呈白玉之色，莲瓣之上，布满了天然形成的金色纹路，仿佛是佛陀讲法时留下的箴言。没有夺目的光华，也没有骇人的威压，它就那么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是这方天地的唯一，是所有“洁净”与“神圣”的源头。 这就是净世佛莲。 秦修能感觉到，当他踏入塔内的瞬间，这朵佛莲“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种超越了视觉的审视，佛莲的灵性，在探查他的本质。 然后，它似乎有些“困惑”。 眼前这个人，神魂被大因果之力包裹，佛性浩瀚如海，是它最亲近的存在。可偏偏，他身上又沾染了那个“魔子”的气息，两者纠缠在一起，让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它没有排斥秦修，但也绝不允许他带着那股魔气，将自己取走。 秦修看懂了它的“意思”。 这小东西，还挺有原则。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盘膝坐了下来，与佛莲遥遥相对。 塔外，秦命焦急地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姚曦灵和了尘方丈等人，也都屏息凝神，不知道秦修打算做什么。 “哥他……不会有事吧？”秦命忍不住问姚曦灵。 姚曦灵看着那座安静的石塔，摇了摇头，语气却有些复杂：“我不知道。但是，你见过他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秦命一怔，回想起来，好像……还真没有。 就在这时，秦修的声音，从塔内悠悠传出。 “老弟，你过来。” 秦命精神一振，连忙走到塔门前。 “哥，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如何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吗？”秦修的声音依旧平淡，“现在，机会来了。站到门口，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用意念去感受塔内的那股力量。它排斥你，你就让它排斥。它灼烧你，你就让它灼烧。记住，你的身体是战场，但你不是士兵，你是看客。无论它们打得多激烈，都与你无关。”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 了尘方丈听得眉头紧锁，这是什么修炼法门？任由佛魔二力在体内冲撞，一个不慎，就是爆体而亡的下场！这简直是在玩火！ 秦命却对哥哥的话，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塔门前，盘膝坐下。 “嗡！” 几乎在他坐下的瞬间，塔内的净世佛莲光芒大放，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圣洁佛光，如同潮水般，向着秦命汹涌而去！ “啊——！” 秦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表面，魔气与佛光剧烈碰撞，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如同滚油泼在了烙铁上。他的皮肤寸寸开裂，黑色的魔血与金色的佛光交织在一起，景象骇人无比。 “秦命！”姚曦灵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就要上前。 “别动他。”秦修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劫。想成绝世强者，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还谈什么未来？” 姚曦灵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秦命在剧痛中，死死记着哥哥的话，他咬碎了牙，拼命放空心神，将自己的意志抽离出来，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自己体内那场毁天灭地的战争。 他看到，混沌魔骨疯狂地释放着魔气，抵御着佛光的净化。而净世佛莲的佛光，则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那股邪异的力量从他体内驱逐出去。 两者互不相让，在他的经脉和骨骼中，展开了最原始的厮杀。 而在塔内，秦修的识海中，因果编辑器正飞速运转。 【因】：净世佛莲与秦命的混沌魔骨，因属性对立而产生激烈冲突。 第90章 秦修，从来不喜欢欠人情 【果（编辑后）】：在冲突的过程中，佛莲的“净化”之力，将无意识地记录并解析混沌魔气的“构成”与“本源”。同时，混沌魔骨的“吞噬”之力，也将本能地模仿并学习佛莲的“圣洁”特质，试图将其同化。这个过程，名为“辩法”。 【编辑成功！消耗因果点：1200。】 这一次的编辑，消耗巨大。因为它不是一次性的改变，而是建立了一个持续性的、互相学习的“底层逻辑”。 外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看到，秦命身上的痛苦，似乎在逐渐减轻。 他体表那泾渭分明的黑光与金光，开始出现了一丝奇妙的融合迹象。 那圣洁的佛光，不再是单纯地想要毁灭魔气，而更像是带着一种“好奇”，在研究它，剖析它。 而那霸道的魔气，也不再是纯粹的暴戾，它在抵御的同时，竟开始模拟出一丝微弱的、似是而非的“禅意”。 一黑一白，一魔一佛，竟然在秦命的身体里，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塔内的净世佛莲，光芒渐渐柔和了下来。它似乎也“想通了”，不再将秦命视为敌人，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论道的“异类”。 了尘方丈和八位护塔长老，已经看得完全呆住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佛魔同修？不，这已经不是同修了，这是……佛魔辩法！让佛与魔，在同一个身体里，互相印证，共同升华！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他们感觉自己万年来看过的所有佛经，建立的所有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秦修轻描淡写地，彻底颠覆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命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眸，一只依旧是深邃的墨黑，另一只，却泛着淡淡的、慈悲的金色。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气息，在他身上流转。 他站起身，对着塔内，深深一拜。 “谢我哥，为我讲法。” 他虽然没有突破境界，但他感觉，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这时，秦修从塔内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正托着那朵十二品净世佛莲。 佛莲此刻温顺得像一只小猫，莲瓣轻舒，佛光流转，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掌，没有丝毫排斥。 秦修将佛莲递给了秦命。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秦命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佛莲在他手中，非但没有伤他，反而散发出一股清凉之意，让他体内的魔气愈发安分守己。 做完这一切，秦修才转向已经石化的了尘方丈，歉意地笑了笑。 “方丈，幸不辱命。只是，取这佛莲，耽搁了些功夫，顺便帮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上了堂‘辅导课’。”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变得理所当然。 “这堂课，课时费可不便宜。方丈你看，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了尘方丈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课时费？ 他活了上千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看着秦修那一脸“我为你解决了大麻烦，你可不能让我吃亏”的坦然表情，再看看一旁气息圆融，仿佛脱胎换骨的秦命，了尘方丈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想说一句“施主你这就过了吧”，毕竟金光寺已经付出了镇寺之宝净世佛莲。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因为秦修说得好像……也没错。 他不仅解决了佛莲排斥秦命的问题，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让秦命提前开启了掌控魔躯的道路。这等于是提前为西漠佛国未来“大劫既是大兴”的谶语，铺平了道路。 这份“讲法”的恩情，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相比之下，区区一件佛莲，似乎还真不够。 “是贫僧……是老衲考虑不周。”了尘方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态从一个得道高僧，转变成一个准备付钱的“家长”。他对着秦修，郑重问道：“不知秦施主需要什么‘课时费’？只要我金光寺能拿得出的，绝不推辞。” 他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甚至在想，是不是要把后山那几株压箱底的万年菩提果都给拿出来。 “方丈言重了。”秦修摆了摆手，一副我不是那种贪心之人的模样，“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修士，岂能被俗物蒙蔽双眼。” 了尘方丈闻言，心中稍安。看吧，果然是真佛，境界就是高。 “不过嘛……”秦修话锋一转，“我兄弟二人，接下来要去南疆办点事。路途遥远，风餐露宿，也挺辛苦的。我听说，贵寺有一座尘封多年的上古传送阵，似乎可以直接通往南疆妖族边境附近？” 了尘方丈的瞳孔，骤然一缩。 上古传送阵！ 那不仅仅是金光寺的秘密，更是整个西漠佛国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此阵乃是上古佛陀所留，横跨亿万里山河，是佛门在遭遇灭顶之灾时，用来保存火种的最后退路。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了一瞬，了尘方丈便自己给出了答案。 还能为什么？人家是“真佛”，知晓过去未来，洞悉万物根本。知道区区一个传送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实不相瞒，却有此阵。”想通了这一点，了尘方丈再无隐瞒，“只是此阵年代久远，每一次开启，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灵石，并且需要至少三位王者境联手，以佛元稳固空间通道。代价极大，我寺已近三千年未曾动用。” “这个好办。”秦修从储物戒中，将那串菩提渡厄珠取了出来，递还给了尘方丈。 “这菩萨本源，物归原主。想来，用它作为启动能源，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他自始至终，就没打算真正贪下这颗珠子。 这东西佛性太重，与他自身的功法道路不合，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烫手山芋”，拿着它，就等于欠了金光寺一个天大的人情。 秦修，从来不喜欢欠人情。 他更喜欢用“交易”的方式，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用一颗本就该还回去的珠子，换取一次传送，以及一个“课时费”的名头，彻底了结此间因果。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了尘方丈接过那串温润的菩提珠，感受到其中磅礴精纯的菩萨本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有了它，镇魔塔的封印便可再保万年无虞。 “足够了，绰绰有余！”了尘方丈再无半点犹豫，当即拍板，“施主稍等片刻，老衲这就去安排！” …… 第91章 被盯上了 半日后，金光寺后山禁地。 一座巨大而古老的阵法，镌刻在整个山腹之中。阵法的纹路复杂无比，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秦修、秦命、姚曦灵三人，站在阵法中央。 姚曦灵最终还是决定，与他们同行。她的理由很简单，秦命是为了救她才被打入深渊，她欠他的。在秦命身上的魔气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她有责任看护着他，万一他失控，她也能凭借光明凤凰血脉，尽力压制。 当然，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个谁都没告诉的理由：她想继续看看，秦修这个男人，到底还能创造出多少奇迹。 阵法外，了尘方丈亲自手持菩提渡厄珠，与另外两位金光寺的太上长老，分立三才之位。 “秦施主，此去南疆山高路远魔妖横行，万望珍重。”了尘方丈最后叮嘱道。 “有劳方丈。”秦修点头致意。 “起阵！” 随着了尘一声令下，三位佛门大能同时将精纯的佛元，注入了菩提渡厄珠。 嗡！ 那颗珠子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金光，一道浩瀚的菩萨本源之力，如同一条金色长河，顺着阵法的纹路，涌入了阵眼之中。 整个山腹开始剧烈震动，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阵法中央，一道银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了虚空，形成一个深邃、旋转的空间漩涡。 强烈的空间拉扯力传来，秦修三人的身影，在光芒中迅速变得模糊。 然而，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彻底消失的前一刹那。 秦修的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他的眉心，微微刺痛。 不是来自物理层面，而是源自神魂，源自他与“因果编辑器”之间的那层神秘联系。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 一道冰冷的、无情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时空，穿透了金光寺的护山大阵，穿透了传送阵狂暴的空间乱流，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与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强者都不同。 没有杀意，没有威压，甚至没有好奇。 它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在审视一颗跳出了棋盘，不按规矩行走的棋子。 淡漠，疏离，且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感。 “天命监察者……” 秦修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他在金光寺搞出的动静太大了。敲响菩提古钟，扭曲佛莲认知，甚至凭空“创造”了一段谶语。这一系列操作，已经不是简单地截胡机缘，而是真正在“编辑”一个区域的未来格局。 终于，引起了“管理员”的注意。 那道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悄然退去。 仿佛只是确认一下“异常数据”的位置。 下一刻，空间漩涡猛然收缩，秦修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山腹内，恢复了平静。 了尘方丈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师兄，刚才……你感觉到了吗？”一位太上长老心有余悸地问道，“那股气息……好可怕，仿佛天道降临。” “错觉罢了。”了尘方丈摇了摇头，他将那一切，都归结于传送阵开启时造成的空间异象。 “送走这位真佛，我等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传我法旨，今日起金光寺封山百年，所有弟子潜心修佛，静待大劫来临！” …… 不知穿越了多少层空间壁垒。 当脚下再次传来坚实的触感时，秦修三人已经出现在了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空气中，不再是西漠的干燥和禅意，而是充满了潮湿、原始、野性的气息。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远处，不时传来震天的兽吼。 这里是南疆。 “哇，我们真的过来了！”姚曦灵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叹不已。这种横跨一州的传送，她也只是在圣地的典籍中看到过。 秦命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混沌魔气与此地的妖气，隐隐产生了某种共鸣。 唯有秦修依旧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哥，怎么了？”秦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秦修收回目光，那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写意，多了一分罕见的凝重。 “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答。 但心里，却在说另一句话。 “被盯上了。”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使用因果编辑器了。 因为，这盘棋除了他这个玩家。 似乎还多了一个……裁判。 南疆的夜，来得又快又急。 太阳刚一落山，浓重的湿气便从丛林深处蒸腾而起，化作瘴气，将整片林海笼罩。夜空中没有星月，只有一些发光的奇异菌类和飞虫，散发出幽幽的蓝绿色光芒，将周围的环境映衬得诡秘而危险。 一处临时开辟的山洞内，篝火哔剥作响，驱散了寒意与黑暗。 秦命盘膝坐在一旁，身前悬浮着那朵净世佛莲。他正按照秦修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引动体内的一丝混沌魔气，去触碰佛莲的莲瓣。 每一次触碰，佛莲都会泛起柔和的佛光，将那丝魔气包裹、解析、然后再原样“奉还”。而在这个过程中，秦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魔气的掌控力，正以一种水磨工夫的方式，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 他不再是单纯地被魔骨的本能所驱使，而是开始真正去理解这股力量的本质。 姚曦灵则坐在篝火的另一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火焰。她的目光，时不时地会飘向洞口的方向。 秦修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他背对着洞内，像一尊雕塑，凝望着外面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丛林，一动不动。 姚曦灵看不透这个男人。 在金光寺，他谈笑间颠覆佛理，戏耍菩萨转世，连活了千年的老方丈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一刻的他，像个无所不能的神明，智珠在握，掌控一切。 可现在，从他的背影里，姚曦灵却读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甚至是一丝……压力。 就好像，一只在新手村虐菜虐得风生水起的老虎，忽然发现，丛林里，出现了一头更庞大的史前巨兽的脚印。 “你在担心什么？”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修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从洞口传来：“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我们都是书里的角色。那么，会不会有一个‘读者’，或者‘作者’，在看着我们？” 姚曦灵愣住了。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书？什么角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皱起了眉头。 “不明白就对了。”秦修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沉静只是错觉，“说明你还是个单纯的好姑娘。不像我，想得太多，容易睡不着觉。” 第92章 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他走到篝火边坐下，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块处理好的妖兽肉，熟练地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还顺手撒上了一些从云山宗带来的秘制香料。 不一会儿，浓郁的肉香便在山洞里弥漫开来。 姚曦灵看着他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有些气闷。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你以为要触碰到他内心的时候，他又轻飘飘地将你推开。 “你费了那么大的劲，从金光寺拿到净世佛莲，就是为了让他这样……每天‘玩’一会儿？”她换了个话题，指了指正在“修炼”的秦命。 “不然呢？”秦修翻动着烤肉，头也不抬地反问，“难道要像炼丹一样，把他和佛莲一起丢进炉子里，念几句咒语，七七四十九天后，哐当一声，一个全新的、纯洁无瑕的秦命就出炉了？”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姚曦灵：“圣女殿下，你家圣地的长老们，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吗？那他们不是在培养弟子，是在流水线上生产罐头吧？” “你！”姚曦灵被他噎得俏脸通红。她堂堂瑶池圣女，走到哪里不是被人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种挤兑。 可偏偏，她又无法反驳。因为秦修说的，似乎确实比她想象的更有道理。 堵不如疏。强行净化，只会激起混沌魔骨更强烈的反抗，甚至可能让秦命彻底被魔性吞噬。而现在这种“辩法”的方式，虽然缓慢，却是从根源上，让秦命学会如何与这股力量“共存”。 “哼，歪理邪说。”她只能嘴硬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别过头去，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烤肉的香味，实在太霸道了。 秦修撕下一只烤得金黄流油的兽腿，递了过去。 “喏，瑶池圣地应该不禁止吃肉吧？” 姚曦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她小口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外焦里嫩，肉香四溢，比她吃过的任何灵厨做的山珍海味，都多了一种独特的风味。 看着她那副想吃又不好意思大口吃的矜持模样，秦修忽然觉得，这趟旅途，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 就在这时，正在入定中的秦命，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只泛着金色的眼眸，光芒大盛。 “哥，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秦修神色一正。 “我的魔骨，在躁动。”秦命沉声道，“不是因为佛莲，而是外面。这片林子里，有一股……让我非常讨厌，又非常渴望的气息。” 渴望？ 秦修心中一动。混沌魔骨的本质是吞噬，能让它感到渴望的，必然是某种同源或者更高阶的宝物。 难道，刚到南疆，就撞上机缘了？ 他立刻打开了许久未曾动用的“韭菜面板”，想看看附近是不是刷新了新的“天命之子”。 然而，面板上，空空如也。 秦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有天命之子，却有能引动混沌魔骨的宝物。这不合常理。 除非…… 一个冰冷的猜测，浮现在他心头。 “走，去看看。”他当机立断。 三人收敛气息，如同鬼魅般，在漆黑的丛林中穿行。在秦命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峡谷深处。 峡谷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穴，一股股精纯的妖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威，从地穴中散发出来。 在地穴的入口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死状极为凄惨，像是被某种巨力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生命精气，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秦修上前，检查了一具尸体。 他发现，这人身上穿着某个南疆小宗门的服饰，修为在凝脉境左右。而他的天灵盖上，有一个极其细微的血洞。 “是被人杀的。”秦修得出了结论。 “谁会在这里下此毒手？”姚曦灵面色凝重。 秦修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另一具尸体旁。这具尸体与众不同，他死前似乎正在施展某种秘法，双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脸上凝固着狂喜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秦修看着他，识海中的因果编辑器，轻轻一颤。 一段残存的因果画面，被他捕捉到了。 【因】：这位名叫“石昊”的少年，家世平凡，却在一次坠崖后，意外获得了“化龙诀”的残篇。他得知此地地穴中，封印着一头拥有真龙血脉的上古妖龙残魂，只要吞噬了它，便能一步登天，化身后天龙体。 【果】：就在他即将成功的前一刻，一道无法抗拒的灰色力量降临，将他的神魂连同那道妖龙残魂，一同抹去，只留下了一具空壳。 看完这段画面，秦修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紧绷了起来。 果然如此。 这本该是另一位“天命之子”的崛起之地。 但现在，这位天命之子，连同他的机缘，都被人提前“收割”了。 手法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而那股抹去一切的灰色力量，秦修再熟悉不过。 那是与他的因果编辑器，同根同源，但更加冰冷、更加霸道的力量！ 天命监察者。 他出手了。 他不是在针对秦修，他甚至没有亲自降临。他只是像一个清理工，在秦修到来之前，提前把这个本该存在的“机缘事件”，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清除了出去。 这是一种警告。 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清晰的警告。 他在告诉秦修： “我看得到你。我知道你的目的。” “这些‘韭菜’，不是你能动的。这片‘农场’，有它的规矩。” 秦修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 夜风吹过峡谷，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那位还没来得及发光，就已然陨落的“主角”致哀。 “哥，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走吧。”秦命感受不到那股气息了，有些失望。 姚曦灵也觉得此地有些邪门，催促道：“是啊，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吧。” 秦修却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与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充满了挑战意味的……兴奋。 “走？为什么要走？” 他转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地穴，仿佛在对某个人说话。 “人家把菜都洗好切好了，虽然没下锅，但香味还在。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不给‘厨师’面子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危险而玩味的光芒。 “不让玩？我偏要玩。” “你想清理掉所有痕迹？” “那我就……把你留下的这片‘干净’地方，玩出花来！” 第93章 好菜要慢慢炖 姚曦灵和秦命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秦修身上。 他们听不懂秦修那番话，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原本已经收敛的，近乎于戏谑的锋芒，再一次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那不是面对强敌时的凝重，也不是算计得逞后的快意，而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 就像一个棋手，在自己最擅长的棋局上，遇到了一个自作聪明，妄图修改规则的对手。 他生气吗？或许有一点。 但他更觉得……有趣。 “哥，你的意思是？”秦命上前一步，他体内的混沌魔骨依旧在躁动，但那股渴望中，多了一丝来自秦修情绪感染的战意。 “没什么意思。”秦修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他环顾着这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峡谷，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就是觉得，此地风水不错，山清水秀，妖气充沛，只死了一个没名没姓的少年郎，未免太浪费了些。”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姚曦灵和秦命都看不见，但在秦修的识海中，“因果编辑器”的界面正前所未有地明亮。 他没有去追溯那股抹除一切的灰色力量，那是愚蠢的挑衅。他要做的是，在对方画下的句号后面续写一个新的篇章。 【因】：上古妖龙残魂与“化龙诀”传人石昊在此地同归于尽，能量逸散，地脉残破。 这是“天命监察者”留下的被修改过的“事实”。 秦修的指尖，落在了这个“事实”之上。 【果（编辑后）】：“化龙诀”传人石昊临死前不甘的精血，与妖龙残魂被抹除时逸散的最后一缕本源龙气并未彻底消散，而是被此地特殊的地脉妖气所吸引、包裹，沉入地穴深处。它们将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于地穴核心，受“太阴妖华”催化，凝聚成一枚“伪龙血晶”。此晶对王者境以下的任何妖族，都有提纯血脉、增长修为的奇效。 编辑完成。 消耗的因果点，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因为他这次编辑的，不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一个“事件”的后续走向，并且凭空创造出了一件本不存在的“宝物”。 当最后一缕因果之力融入这片天地时，整个峡谷似乎都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地穴深处，那股原本已经消散的龙威，竟死灰复燃般地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气息。这气息与周围山脉的妖气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秦命的眼睛蓦地瞪大，他感受得最清楚。 “哥！那股气息……又回来了！而且，好像……更好吃了！”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混沌魔骨的本能让他对那正在孕育的东西，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姚曦灵也察觉到了地穴深处的变化，她震惊地看着秦修，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他难道是言出法随的神明吗？凭空就能创造机缘？ “别急，好菜要慢慢炖。”秦修拍了拍秦命的肩膀，示意他冷静，“这道菜，我们吃独食，有点不礼貌。得请些客人来，一起品尝，才热闹。” 他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面小小的阵盘，随手在地穴入口附近布置了一个微型的“扩音阵”。这个阵法没什么杀伤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将地穴中那丝新生的“伪龙血晶”气息，放大十倍，然后顺着风，朝四面八方传播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个没事人一样，领着两人退回了之前的山洞。 “你疯了？”姚曦灵终于忍不住了，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无法理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嫌我们不够显眼吗？这里是南疆，是妖族的地盘！你把这种对妖族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弄出来，还唯恐天下不知，你是想把方圆千里的妖族都引过来，让我们被围攻吗？” “圣女殿下，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秦修一边给篝火添着柴，一边慢悠悠地回答，“我就是想把他们都引过来。” “为什么？”姚曦灵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因为啊……”秦修抬起头，篝火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瞳孔里，跳动着令人心悸的光，“那位‘厨师’，辛辛苦苦把这块地扫干净，不就是想告诉我，这里不欢迎我，让我赶紧滚蛋吗？” “可我这个人，偏偏有点叛逆。” “他越是不想让我在这里待着，我就越是要在这里，搭个台子，唱一出大戏。” “他不是喜欢干净吗？我就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人越多越好，妖越杂越妙。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洁癖严重的‘清理工’，是选择冒着引发更大因果动荡的风险，把所有人都‘清理’掉，还是只能捏着鼻子，眼睁睁看着我，在他打扫干净的屋子里，随地大小便。” 姚曦灵彻底呆住了。 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疯子。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根本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炫技。他是在用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去试探那个“天命监察者”的底线和规则。 他在用整个南疆的妖族当棋子，用自己和弟弟、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就为了跟那个看不见的敌人，隔空进行一场博弈。 这一刻，姚曦灵忽然觉得，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所谓天骄，所谓魔头，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秦修不再理会她的震惊，转头看向秦命，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老弟，三天后的月圆之夜，那枚‘伪龙血晶’会成型。那东西对你的混沌魔骨有好处，但不是最大的好处。它最大的作用，是‘饵’。” “我们的目标，不是吃掉这块饵，而是要钓鱼。” 秦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哥，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好。”秦修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洞外的黑暗，“这三天，什么都不用干。我们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客人上门。” 南疆的夜，依旧深沉。 但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下，一股无形的风，正以那座不起眼的峡谷为中心，朝着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悄然扩散。 一些在夜间捕食的妖兽，忽然停下了脚步，它们耸动着鼻子，疑惑地望向某个方向，眼中流露出贪婪与渴望。 更远处的深山里，一些正在洞府中闭关修炼的妖族强者，猛地睁开了眼睛，感受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却又无比诱人的龙气与妖华。 一场由秦修亲手导演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94章 任务不是当主角，是当搅屎棍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命监察者”，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这颗不安分的棋子，正在他刚刚打扫过的棋盘上，肆意地涂鸦？ 秦修不知道。 但他很期待。 三天的时间，弹指即过。 这三天里，峡谷附近看似风平浪静，但秦修敏锐的神识，却能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气息，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潜伏在丛林的阴影之中。 它们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充满了耐心，在等待着盛宴的开启。 秦修三人一直待在山洞里，没有外出一步。秦命在专心致志地用净世佛莲“盘”着自己的魔气，姚曦灵则从最初的坐立不安，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破罐子破摔，她已经放弃去理解秦修的脑回路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终于，月上中天。 南疆的月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冰冷的月华倾泻而下，穿过瘴气，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夹杂着妖异能量的光柱，被秦修称之为“太阴妖华”。 当其中最粗壮的一道妖华，精准地照射进地穴深处时。 轰！ 一股远比三天前强大百倍的气息，从地穴中冲天而起！ 那是一股混杂着龙威的精纯妖力，气息所及之处，万木凋零，百兽臣服。 峡谷周围，所有潜伏的妖族，瞬间沸腾了！ “是至宝出世！” “这股龙气……错不了！传说是真的！” “冲啊！谁抢到就是谁的！” 刹那间，数十道强大的妖气，从丛林的四面八方同时爆发，化作一道道流光，疯狂地涌向地穴入口。 有身披黑色鳞甲，妖气冲天的黑水玄蛇；有肋生双翼，快如闪电的银翼魔虎；还有一整队骑着巨型蜘蛛，手持骨矛的蛛人战士…… 这些平日里各自为政，甚至互为死敌的南疆妖族，此刻都被那枚“伪龙血晶”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好戏，开场了。”山洞内，秦修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姚曦灵，后者正一脸紧张地握着自己的凤凰神剑。 “圣女殿下，害怕吗？” “谁……谁害怕了！”姚曦灵嘴硬道。 “不怕就好。”秦修从储物戒里掏出两团黑乎乎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泥巴，递了一团给她，“来，把这个涂在脸上和身上，能遮掩你那尊贵的光明凤凰血脉气息。不然你一出去，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会成为所有妖族的集火目标。” 姚曦灵看着那团还在往下滴着不明液体的泥巴，俏脸瞬间就白了。 “我……我不要！” “不要？”秦修挑了挑眉，“也行。那你待会儿就负责在前面顶着，把所有妖族都吸引过去，我们兄弟俩跟在你后面，给你加油助威。” 姚曦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她还是咬着银牙，一把抢过那团泥巴闭着眼睛，胡乱地往自己绝美的脸蛋和雪白的衣裙上抹去。 看着一代圣女，转眼间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泥娃娃，秦修憋着笑，又看向秦命。 “老弟，你的魔气跟妖气同源，不用遮掩。记住待会儿出去，别急着抢东西。我们的任务不是当主角，是当搅屎棍。” “搅……搅屎棍？”秦命一脸茫然。 “对。”秦修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就是谁打得最欢，我们就去帮他的对手；谁快要拿到宝物了，我们就给他来一下狠的。总之，怎么乱怎么来，我们的目标是……创造混乱！” 夜色如墨，杀机四伏。 地穴入口，已然化作一片血肉磨盘。 最先冲到近前的，是那头体型庞大的银翼魔虎和一条身长数十丈的黑水玄蛇。它们显然是这片区域的霸主，一见面便毫不犹豫地厮杀在了一起。虎啸震天，蛇吟刺耳，狂暴的妖力肆意冲撞，将周围的山石草木碾成齑粉。 “吼！黑泥鳅，这宝贝是本大王的，你敢抢？”银翼魔虎口吐人言，声如洪钟锋利的虎爪撕裂空气，带起道道银色罡风。 “笑话！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你这头病猫，也配染指龙血至宝？”黑水玄蛇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色毒液，毒液落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连岩石都被融化出一个个深坑。 就在两大妖将酣战之际，侧翼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密集的“沙沙”声。 一支由数十名蛛人组成的战阵，悄无声息地包抄了过来。为首的蛛人首领，上半身是精壮的人形，下半身却是狰狞的八足蜘蛛，他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手中骨矛一挥。 “放网！” 嗖嗖嗖！ 数十张布满了粘液和倒钩的巨网，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地罩向正在激战的虎、蛇二妖。 “卑鄙的爬虫！”银翼魔虎和黑水玄蛇同时怒吼，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手，转而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混乱，就此拉开序幕。 更多的妖族从四面八方涌来，纷纷加入了战团。有独来独往的散修大妖，也有一整个族群出动的部落势力。他们彼此之间，或是为了争夺宝物，或是因为宿怨，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一时间，妖气冲天，血光迸溅，整个峡谷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距离战场数百米外的一处峭壁阴影中，三个“泥人”正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姚曦灵看着下方那混乱血腥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身上的泥巴散发着古怪的味道，让她这位有洁癖的圣女几欲抓狂，但此刻，她却无比庆幸这层伪装。 下方那些妖族，个个凶残无比，修为最低的也是凝脉境，其中不乏化神境级别的妖将。若是她以本来面目出现，那纯正的光明凤凰血脉气息，恐怕会瞬间点燃所有妖族的杀意。 “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看着？”她小声地问身旁的秦修。 “看戏哪有唱戏有意思。”秦修的目光，如同一个最高明的猎手，在混乱的战场上空来回扫视，寻找着合适的“演员”。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头浑身覆盖着岩石甲胄的穿山甲大妖，修为已至化神境中期。他没有参与入口处的混战，而是仗着自己天赋异禀的遁地神通，悄悄从地底潜行，已经绕过了所有妖族，距离地穴入口不足十米。 眼看他就要成为第一个进入地穴的“幸运儿”。 “老弟，看到那只挖地的穿山甲了吗？”秦修对秦命努了努嘴。 秦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第95章 混乱度越高，变数就越多 “去，把他从地里给我刨出来。”秦修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动静闹得大一点，最好让所有人都看见。” “好！”秦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身影一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从峭壁上消失。 下一刻，正在地底潜行的穿山甲大妖，忽然感觉自己头顶的地面，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 轰！ 大地崩裂，土石飞溅！ 一只缠绕着混沌魔气的大手，竟硬生生撕开了厚达数米的岩层，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尾巴，然后猛地向上一提！ “谁？”穿山甲大妖又惊又怒，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遁地术，竟被人如此粗暴地破解。 他庞大的身躯，被秦命像拔萝卜一样，从地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战场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混乱的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正在厮杀的妖族，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那头狼狈不堪的穿山甲大妖，以及那个将他拽出来，浑身散发着不祥魔气的少年。 “那是……岩山君？”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想偷鸡吗？” “抓住他的是谁？好可怕的魔气！”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岩山君想独吞宝物！杀了他！” “这个魔头又是谁？跟岩山君是一伙的吗？一起杀了！” 离得最近的银翼魔虎和黑水玄蛇，立刻放弃了彼此，同时调转矛头，一左一右地朝着刚刚落地的穿山甲大妖扑了过去。 可怜的岩山君，宝物没摸到，反而瞬间成了众矢之的，被两大妖将围攻，手忙脚乱，怒吼连连。 而始作俑者秦命，则在一击得手后，身影再次一闪，退回到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干得不错。”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姚曦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他说的……搅屎棍？ 太损了！ 简直是把那些凶残的大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下一个。”秦修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边。 那是一群由十几只青面獠牙的恶狼组成的狼群，它们配合默契，结成战阵，正在围攻一头落单的，实力同样在化神境的铁背苍熊。 铁背苍熊皮糙肉厚，防御惊人，但狼群悍不畏死，不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眼看就要将他耗死。 “圣女殿下，到你了。”秦修看向姚曦灵。 “我？”姚曦灵一愣。 “看到那头快不行的笨熊了吗？”秦修指了指，“去，给他奶一口。” “奶……奶一口？”姚曦灵的脸，在泥巴下面瞬间涨得通红。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就是用你的光明之力，给他治疗一下。”秦修解释道，“不用治好，让他恢复个三四成战力就行。记住，动作要快，同样要隐蔽，别让他们发现是你干的。” 姚曦灵虽然羞愤，但也明白这是秦修的计划。她深吸一口气，悄悄结印。 一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乳白色光华，如同流萤一般，悄无声息地跨越数百米距离，精准地落在了那头铁背苍熊的身上。 正在绝望中咆哮的铁背苍熊，忽然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消耗的妖力也恢复了不少。 “吼！” 铁背苍熊精神大振，以为是自己临死前血脉觉醒，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原本暗淡的妖气再次暴涨，挥舞着巨掌，对着面前的狼群就是一顿猛拍。 狼群的首领，那头青狼王，完全没料到这垂死的家伙还能爆发出如此威势，一个不慎，被熊掌拍了个正着，半边身子都化作了肉泥。 首领一死，狼群瞬间溃散。 铁背苍熊杀散狼群，仰天长啸，威风凛凛。 而姚曦灵，早已在释放完神术后，第一时间缩回了脑袋，心脏“怦怦”直跳。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暗中操纵战局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很好。”秦修再次点头，他的“韭菜面板”上，因果点正在以一个缓慢但稳定的速度增长着。 每一次出手，每一次改变战局的微小走向，都会产生新的因果。这些因果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更重要的是，他正在用这种方式，不断增加整个战场的“混乱度”。 混乱度越高，变数就越多。 那个“天命监察者”想要维持的“稳定”，就会被破坏得越彻底。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秦修就像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幽灵导演，不断地发出指令。 “老弟，去，把那群蛛人战士的网给烧了。” “圣女殿下，看到那只快要被毒死的孔雀了吗？给他解个毒，让他再多扑腾一会儿。” “老弟，那个方向，假装攻击一下，把那两拨正在对峙的妖族引到一起去。” 秦命和姚曦灵，在他的指挥下，成了战场上最神秘的两个变数。 秦命负责物理“拉仇恨”，专门挑那些想捡便宜、想偷袭的家伙下手，将他们一个个从暗处揪出来，扔到战场的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姚曦灵则负责“战略性治疗”，谁快不行了，她就给谁续上一口，绝不让任何一方轻易败退，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 一个瑶池圣女，一个未来魔主，此刻竟心甘情愿地听从秦修的指挥，干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偏偏还觉得……有点上头。 尤其是姚曦灵，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看着那些不可一世的大妖，因为自己的一道小小神术而命运逆转，或从猎物变成猎人，或从胜券在握到功败垂成，那种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觉，比她在圣地里接受万众敬仰，还要来得刺激。 战局，在秦修的操纵下，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扑朔迷离。 没有任何一方能够占据绝对优势，也没有任何一方能够轻易脱身。所有妖族都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红着眼睛，疯狂厮杀。 而地穴深处，那枚“伪龙血晶”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浓郁，仿佛一颗熟透的果实，即将瓜熟蒂落。 就在这时，一股远超场间所有妖将的，王者境的恐怖威压，如同天塌一般，从远处的天际，骤然降临！ “一群废物！为了一颗小小的血晶，就争抢成这般模样，丢尽了我南疆妖族的脸！” 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在所有妖族的脑海中炸响。 峭壁上，秦修的瞳孔，微微一缩。 “正主，终于来了。” 第96章 血晶，他要定了 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团巨大的黑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 黑云之中，电闪雷鸣，隐约可见一尊高达百丈的恐怖法相。那法相形似一头顶天立地的黑熊，周身妖气凝如实质，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风暴，仅仅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让下方所有正在厮杀的妖族，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王者之威，恐怖如斯！ “是……是黑风岭的黑山妖王！” “天哪，连王者境的大妖都被惊动了！” “完了，我们没希望了……” 下方那些原本还杀得眼红的妖将们，此刻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黑云停留在峡谷上空，那尊巨大的黑熊法相，低头俯瞰着下方的一切，两只如同灯笼般的血色巨眼，充满了不屑与贪婪。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匍匐的妖将，最终落在了那不断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地穴入口。 “伪龙血晶……虽然驳杂不纯，但对我那不成器的孩儿，倒是一桩不错的补品。”黑山妖王发出沉闷的自语声。 显然，这枚血晶，他要定了。 峭壁的阴影中，姚曦灵的脸色，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王者境！ 那可是与她瑶池圣地太上长老一个级别的存在！ 即便她身为圣女，底牌众多，但在这种级别的强者面前，也绝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秦修……我们……我们快走！”她声音发颤，拉了拉秦修的衣角。 现在走，趁着那妖王的注意力都在血晶上，或许还来得及。 “走？”秦修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为什么要走？最好的演员才刚刚登场，大戏还没到高潮呢。” “你疯了！那是妖王！”姚曦灵快要急哭了。 “妖王又如何？”秦修的目光，穿透了重重黑云，仿佛看到了那黑山妖王的本体，“他来得越早，实力越强，这场戏，才越有意思。” 他非但没有退，反而拉着姚曦灵和秦命，朝着更靠近战场的另一处隐蔽角落潜行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姚曦灵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 “钓鱼啊。”秦修理所当然地回答，“鱼饵已经撒下去了，小鱼小虾也聚过来了，现在，这条最大的鱼，不也上钩了吗？” “可是，我们不是渔夫，我们会被这条大鱼一口吞掉的！” “谁说我们是渔夫了？”秦修回头，冲她神秘一笑，“我们是另一条，更饿的鱼。” 说话间，天空中的黑山妖王已经不耐烦了。 他似乎懒得亲自动手，那巨大的黑熊法相，只是伸出了一根遮天蔽日的巨爪，朝着地穴入口，缓缓抓了下去。 巨爪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声，一股禁锢天地的力量，将整个峡谷笼罩。 所有妖族，包括那头之前还威风凛凛的铁背苍熊，此刻都感觉自己像是被琥珀凝固的蚊虫，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这就是王者的力量，法则层面的碾压！ 眼看那枚即将成型的“伪龙血晶”，就要被黑山妖王收入囊中。 秦修，终于动了。 他没有出手攻击，也没有试图逃跑。 他只是在识海中，再次打开了“因果编辑器”。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事。 而是他自己，和他脚下这片被“天命监察者”清理过的，“干净”的土地。 【因】：我，秦修，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体”修士，带着弟弟和瑶池圣女，恰好路过此地，被妖王之威波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妖王夺宝。 这是此刻正在发生的，“合理”的现实。 秦修的指尖，落在了这行字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而炽热的光芒。 【果（编辑后）】：此地乃上古妖龙陨落之地，其不屈的龙魂虽被抹去，但一缕最精纯的“逆龙之意”却渗透地脉深处，万年不散。黑山妖王的王者之威，恰好引动了这缕沉睡的“逆龙之意”。而我，秦修，一个身怀“龙象镇狱功”的修士，体内的龙象气息与这缕“逆龙之意”产生了完美的共鸣。于是，在妖王巨爪落下的前一刻，这缕“逆龙之意”将我误认为是龙族后裔，主动钻入我的体内，欲借我之身，重现龙威，挑战王者！ 编辑完成！ 消耗的因果点，瞬间清空了一大半！ 这是秦修迄今为止，进行过的最疯狂，也是最精巧的一次编辑！ 他没有去改变妖王，也没有去改变血晶。 他只是将自己，与这片土地上那丝被“天命监察者”忽略的，残存的“历史信息”，连接在了一起！ 他把自己，变成了这出大戏的……隐藏主角！ 就在编辑完成的刹那。 轰！ 秦修的身体，猛地一震。 一股苍凉、古老、霸道、充满了无尽战意的金色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脚下的大地深处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龙影，咆哮着，盘旋着，最终狠狠地灌入了他的天灵盖！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天地！ 这声龙吟，不属于任何实体，而是源自法则，源自血脉，源自一种凌驾于万妖之上的骄傲！ 黑山妖王那遮天蔽日的巨爪，在这声龙吟之下，竟猛地一滞！ 他禁锢天地的王者领域，竟被这股凭空出现的气息，撕开了一道裂缝！ “什么东西？”黑山妖王那双血色的巨眼，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猛地转头，目光如两道血色闪电，瞬间锁定了气息的源头——那个站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泥人”。 此刻的秦修，已经不再是“泥人”。 他身上的泥土伪装，早已被那股金色的“逆龙之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黑发狂舞，衣衫猎猎，双目之中，仿佛有金色神龙在盘旋。一股丝毫不逊色于王者之威的恐怖气势，从他那并不算魁梧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龙……龙威？” “是真龙的气息！” “天哪！这个人族，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龙威？” 下方那些匍匐的妖族，全都惊骇欲绝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与妖王遥遥对峙的身影。 姚曦灵和秦命，就站在秦修身后，感受得最为真切。 第97章 黑山妖王被耍了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秦修此刻体内的力量，并未真正达到王者境。但是，那股“逆龙之意”的加持，却让他的“势”，他的“格”，暂时提升到了一个足以与王者比肩的层次！ 这是一种概念上的拔高，是法则层面的对等！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姚曦灵喃喃自语，她终于明白了。 伪龙血晶是饵。 黑山妖王是鱼。 而这片土地下，那丝被“天命监察者”忽略的“逆龙之意”，才是秦修真正想要钓起来的，最关键的“渔具”！ 他借妖王之威，引动龙意，再以自身功法为引，将这股力量暂时化为己用！ 这一连串的算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人族小辈，你身上，为何会有龙族的气息？”黑山妖王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远不如自己，但那股气息的位阶，却让他都感到了心悸。 “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吃熊掌吧。” 秦修抬起头，迎着妖王那恐怖的目光，咧嘴一笑。 他缓缓抬起右手，金色的龙气在他的掌心汇聚，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龙象虚影。 “黑山妖王是吧？这地方，我承包了。你，可以滚了。” 狂！ 前所未有的狂！ 一个连化神境都不到的人族修士，竟敢当着所有妖族的面，让一尊成名已久的妖王……滚？ 所有人都觉得秦修疯了。 然而，秦修自己却清楚得很。 他体内的“逆龙之意”，是一股纯粹的战意集合体，遇强则强，尤其对王者境的威压，有着本能的挑衅欲望。 他表现得越狂，越嚣张，这股力量与他的共鸣就越强！ “找死！” 黑山妖王彻底被激怒了。 他堂堂一方妖王，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他那停滞在半空的巨爪，不再抓向地穴，而是猛地一转，带着足以拍碎山岳的恐怖力量，朝着秦修，狠狠地拍了下来！ 然而，就在巨爪落下的瞬间。 秦修的识海中，因果编辑器，最后一次闪动。 【因】：我以“逆龙之意”加身，正面挑战黑山妖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果（编辑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与妖王的对决吸引时，地穴深处，那块被妖龙残魂镇压了万年，因龙魂消散而松动的“南疆古图”残片，被我事先布置的一缕气机“意外”引动，无声无息地，飞入了一旁我弟弟秦命的储物戒中。同时，那枚即将彻底成型的“伪龙血晶”，因承受不住龙威与妖王之威的双重冲击，能量失控，提前爆炸！ 轰隆！ 秦修一拳轰出，龙象虚影咆哮着，与那遮天巨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 地穴深处，传来一声更加恐怖的巨响！ 一股狂暴的能量洪流，如同火山喷发，从地穴入口冲天而起，瞬间席卷了整个峡谷！ “不好！血晶爆炸了！”黑山妖王脸色大变。 他顾不上去碾死秦修这只蝼蚁，巨爪猛地一收，庞大的妖力化作一道护盾，将自己护住。 而秦修，在对拳的瞬间，便借着那股反震之力，拉着早已准备好的秦命和姚曦灵，身形如鬼魅般，向着远方，急速遁去。 “哥，到手了！”秦命兴奋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当黑山妖王挡住爆炸余波，愤怒地撕开能量乱流时。 峡谷之内，除了满地狼藉和那些被炸得晕头转向的妖将，哪里还有秦修三人的影子。 而那枚他志在必得的“伪龙血晶”，也已经化作了最纯粹的能量，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吼！” 黑山妖王发出了一声震彻云霄的无能狂怒。 他被耍了！ 被一个人族的小辈，当着整个南疆妖族的面，彻彻底底地耍了！ …… 千里之外，一处隐蔽的树洞中。 秦修三人狼狈地现出身形。 秦修脸色苍白，强行驾驭“逆龙之意”，对他的消耗极大。 姚曦灵更是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只有秦命，兴奋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块古朴的，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的兽皮地图。 地图上，用一种古老的妖文，描绘着山川河流，其中一个位置，被标记上了一棵参天大树的图案。 生命古树！ “干得漂亮，老弟。”秦修接过地图，满意地笑了。 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就在这时，他眉心那源自“因果编辑器”的联系，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 他感觉到，那道淡漠、疏离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审视。 那目光中，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秦修抬起头，望向虚无的天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裁判先生，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树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姚曦灵瘫坐在地，背靠着粗糙的树壁，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在一位王者境大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最后还全身而退，这简直比她突破境界还要让她感到虚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层混合了泥土和怪异汁液的伪装已经干涸，结成一块块硬邦邦的甲壳，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这位瑶池圣女的洁癖，在经历了生死时速后，终于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她现在只想躺着，一动都不想动。 “哥，我们成功了！”秦命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洋溢着一种纯粹的兴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古旧的兽皮地图，仿佛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递到秦修面前。在他看来，只要是哥哥的计划，就一定会成功。而能为哥哥的计划出一份力，是他最大的快乐。 秦修接过地图，脸色却并不轻松。他的面色比平时苍白了几分，那是强行驾驭“逆龙之意”留下的后遗症，那股力量位阶虽高，但终究是无根之水，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更让他警惕的，是眉心那阵挥之不去的刺痛感。 那道来自更高维度的目光，在最后时刻投注的，不仅仅是愤怒。 “裁判先生，送了份大礼啊。”秦修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他抬起手，一缕灵力汇聚于指尖，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自己的眉心。在那里，一个极其黯淡，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灰色印记，正若隐若现。那印记的形状，像是一只闭合的眼睛，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被天地厌弃的晦暗气息。 “这是什么？”姚曦灵也注意到了异样，她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印记，身为光明凤凰血脉的拥有者，她本能地对这股气息感到排斥和不适。 第98章 天谴印记 “天谴印记。”秦修的语气很平静，“或者叫‘异数标记’。那个‘天命监察者’，大概是气坏了，又不能亲自下场打我一顿，只能给我盖个章，告诉我，他盯上我了。” “天谴？那……那它有什么用？会遭雷劈吗？”姚曦灵紧张地问，甚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树洞的顶端，仿佛随时会有一道闪电劈下来。 秦修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摇头道：“没那么夸张。这东西不会直接攻击我，但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我的‘气运’。简单来说，从现在开始，我可能会变得非常倒霉。喝水塞牙，走路摔跤，都算是轻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了些：“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信标’。一个专门吸引‘正义之士’的信标。在那些气运加身的天命之子，或者某些自诩正道的修士眼中，我身上的这个印记，就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会让他们产生一种‘此獠乃天道不容之邪魔，吾辈当替天行道’的冲动。” 姚曦灵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吐出一句：“这不就是个移动的靶子吗？还是会自动吸引弓箭手的那种！” “可以这么理解。”秦修不置可否。 “那怎么办？能去掉吗？”姚曦灵急了。她现在跟秦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秦修要是成了靶子，她和秦命也跑不掉。 “暂时不能。”秦修坦然道，“这是法则层面的诅咒，除非我的‘因果编辑器’能升级到可以编辑法则的程度，否则就只能顶着。不过……” 他的话锋一转，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熟悉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靶子，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不用我辛辛苦苦地去找韭菜了，它们会自己送上门来。省时省力。” 姚曦灵张了张嘴，看着秦修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被人下了这种恶毒的诅咒，不仅不愁，反而还挺高兴？ “哥，谁来，我杀谁。”秦命在一旁冷冷地开口，周身的魔气翻涌了一下，表达着主人的决心。 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手中的兽皮地图。 地图的材质非金非木，入手温润，上面用一种极其古老的妖族文字，描绘着繁复的山川地理。这些文字，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一种象形的符文，每一个都蕴含着某种玄奥的道韵。 “你看得懂吗？”秦修将地图递给姚曦灵。 姚曦灵接过地图，仔细端详了半天，眉头紧锁。她身为瑶池圣女，博览群书，对大陆通行的几种古文字都有涉猎，但这张地图上的妖文，却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这……这好像是太古时代的妖文，比有史记载的任何一种妖族文字都要古老。我只能勉强认出几个代表‘山’、‘水’的符号，其他的完全看不懂。”她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第一次在学识方面感到了挫败。 “看不懂就对了。”秦修似乎早有预料，他拿回地图，指着上面那个被重点标记的，形似一棵参天大树的图案，“我们的目标，应该就是这里。”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识海。 “因果编辑器”的面板上，因果点经过刚才那番豪赌，已经所剩无几。但用来做一些小范围的自我编辑，还是足够的。 【因】：我，秦修，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对这个世界的古老妖文一无所知。 【果（编辑后）】：我，秦修，在穿越时，灵魂与一丝来自‘语言之神’的神性碎片意外融合，使我拥有了对一切未知语言文字的超凡直感与破译能力。当我集中精神时，这些古老的妖文，在我眼中将自动解析为我能理解的含义。 消耗了仅剩不多的因果点，秦修再次睁开眼睛。 世界，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他再看向那张兽皮地图时，那些原本鬼画符一般的古老妖文，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在他眼中分解、重组，最终化作了一行行他能清晰理解的信息。 “南疆，十万大山，万妖之冢……”秦修的指尖，缓缓划过地图上那片被浓重笔墨渲染的区域，“生命古树，便生长于万妖之冢的最深处，由历代妖皇的残魂守护。” “万妖之冢？”姚曦灵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又白了几分，“那不是南疆最恐怖的禁地之一吗？传说那里是上古时代妖族大战的最终战场，埋葬了不计其数的妖族大能，连王者境的妖王进去，都有陨落的危险！我们……要去那里？” “不然呢？”秦修将地图收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为了老弟，龙潭虎穴也得闯。何况，只是个坟场而已，说不定还能捡到点什么宝贝。”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那股尚未完全平复的逆龙之意，和眉心那冰冷的“天谴印记”，脸上露出一丝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 “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去拜访一下那些长眠地下的老前辈们。” 就在他迈出树洞的第一步时，异变陡生。 他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秦修低头一看，地面平坦无比，只有一截微不足道的草根。 与此同时，头顶的树冠一阵晃动，一坨黏糊糊的，带着酸臭味的白色鸟粪，精准无比地，“啪”的一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 秦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姚曦灵先是一愣，随即看着秦修肩膀上那坨醒目的污秽，和他那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所有的紧张、疲惫和恐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粹的幸灾乐祸。 “看来，‘天谴印记’，已经开始生效了。”她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秦修的脸，彻底黑了。 “天谴印记”的威力，远比秦修想象的要立竿见影，也更加……琐碎。 离开藏身的树洞后，前往南疆腹地“百蛮城”的短短半天路程，对于秦修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 他走在平坦的官道上，能莫名其妙地踩到一颗专门硌脚的石子；想找个树荫休息，刚坐下，一条毛毛虫就精准地掉进他的衣领里；打坐调息，总有不知死活的蚊蝇在他耳边开演唱会，怎么赶都赶不走。 最离谱的是，他们路过一片小溪，秦修想洗把脸，刚掬起一捧水，一条巴掌大的鱼就从水里跃起，用尾巴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噗通”一声落回水里，溅了他一脸水花。 第99章 这位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 秦命全程黑着脸，杀气腾腾，目光所及之处，飞鸟绕行，走兽规避。他好几次想把那条抽他哥耳光的鱼抓上来烤了，都被秦修无奈地拦下。跟一条鱼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而姚曦灵，则从最初的震惊，到同情，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发现，看这个一向智珠在握，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不断吃瘪倒霉，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压体验。 “秦修，你渴不渴？我这里有水。”她递过一个水囊，嘴角憋着笑。 秦修面无表情地接过水囊，拧开盖子，刚要喝，一只甲虫“嗡”的一声，一头撞进了水囊里。 姚曦灵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秦修默默地将甲虫倒出来，仰头灌了一口水，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接受了现实。 “习惯就好。”他淡淡地说，只是那微微抽搐的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点小打小闹的霉运，他还能承受。他真正担心的，是这印记的“信标”效果。 黄昏时分，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百蛮城。 这是一座充满了南疆风情的雄城。城墙并非由规整的砖石砌成，而是用巨大的石块和坚硬的铁木混合搭建，上面爬满了粗壮的藤蔓，充满了粗犷原始的美感。城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身穿兽皮，体格魁梧的南疆蛮族；有背着竹篓，神情警惕的采药人；也有不少像秦修他们这样，来自中原的修士，在这里寻找机缘或交易物品。 三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城内，打算先找个客栈落脚，再打探一下关于万妖之冢的详细情报。 秦修特意选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名为“百宝楼”的酒楼，想着在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人多眼杂，不容易引起注意。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天谴印记”的威力。 他们刚在大堂的角落里坐下，点了几个菜，还没等动筷子，一个洪亮的声音，便在酒楼门口响了起来。 “店家，来三斤最好的妖兽肉，一大坛烈酒！”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高大，皮肤呈古铜色，看起来憨厚老实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麻布衣衫，身后却背着一柄造型夸张，几乎有他半个人高的石斧，斧刃上闪烁着淡淡的土黄色光华，显然不是凡品。 青年一进门，目光便在嘈杂的大堂里扫了一圈，然后，他的视线，就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毫无征兆地，直勾勾地，定格在了角落里的秦修身上。 那一瞬间，青年原本憨厚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他身上的气息，也从一个普通的蛮族青年，陡然攀升，一股纯正厚重，充满了浩然正气的力量，轰然爆发！化神境巅峰！ “妖孽！” 青年爆喝一声，整个酒楼大堂都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视线，集中到了秦修这一桌。 他口中的“妖孽”，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秦修。 秦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来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股充满敌意的气机，锁定的就是自己眉心那个该死的印记。在对方的感知中，自己恐怕就是一团行走的，散发着恶臭的罪恶集合体。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秦修站起身，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试图解释。 “不会错！”那青年却根本不听，他一把抓起身后的巨大石斧，遥遥指着秦修，声如洪钟，“我石昊，自小得山神庇佑，能辨善恶，你身上那股被天地厌弃的污秽气息，比万年尸坑里的怨气还要恶心！你这种邪魔，不配活在世上！今天，我石昊就要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跺，地板寸寸龟裂，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万钧之势，朝着秦修直冲而来！手中的石斧高高举起，带起刺耳的破空声，竟是打算一斧子将秦修劈成两半！ 整个酒楼瞬间大乱，食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桌椅板凳被撞得人仰马翻。 “找死！” 秦命眼中凶光一闪，不等秦修发话，身影一晃便挡在了哥哥身前。面对那气势汹汹的石斧，他不闪不避，缠绕着混沌魔气的右拳，直接迎了上去。 一边是土黄色的，充满了山岳般厚重感的浩然正气。 一边是漆黑如墨，充满了毁灭与邪异气息的混沌魔气。 拳与斧，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整个百宝楼的二层，在这股冲击下，木屑横飞，窗户尽碎，摇摇欲坠。 秦命身形一晃，退了半步，手臂上的魔气一阵翻涌，竟被那石斧上附带的巨力震得有些发麻。 而那名叫石昊的青年，更是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他握着石斧的手臂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震惊。 “好邪恶的力量！你们果然是一伙的！”石昊稳住身形，看向秦命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厌恶。 姚曦灵此刻已经站到了秦修身边，祭出了一方小巧的玉印护在身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那个叫石昊的青年，身上的气息虽然霸道，但纯正无比，一看就是正派传承，而且心性耿直，嫉恶如仇。而秦命身上的魔气，却是她生平仅见的邪异与不祥。 如果是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到石昊那边，共同对付秦命这个“魔头”。 可现在，她却清楚地知道，秦命是为了救哥哥才变成这样的。而那个看起来一身正气的石昊，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杀人。 到底谁对？谁错？ 姚曦灵的道心，再一次产生了动摇。 而在混乱的中心，秦修的表情却异常平静。他没有去看打斗的两人，而是心神一动，在识海中打开了那个熟悉的面板。 【韭菜面板】 【目标】：石昊 【身份】：南疆石村少年，当代“山神”传承者（天命之子） 【修为】：化神境巅峰 【命格】：厚土霸体（金） 【近期机缘】： 1.三日后，于百蛮城地下拍卖会，以祖传信物，唤醒沉睡的拍品“大地母石”，获得其中蕴含的“大地法则”碎片，修为晋升洞虚境。 2.七日后，于万妖之冢外围，误食“龙血朱果”，肉身强度大幅提升，厚土霸体初步觉醒。 3.…… 看着面板上那金光闪闪的“天命之子”和“金色命格”字样，秦修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 这可不是萧辰那种小打小闹的“二手”天命之子，这是一个根正苗红，气运正盛的“正品”啊！ 品质绝佳的，新鲜韭菜！ 第100章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天命监察者，你这份礼物，我可就却之不恭了。”秦修心中冷笑。 “邪魔，受死！” 石昊再次怒吼，身上的土黄色光芒大盛，整个人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气势比刚才更加雄浑。他双手握紧石斧，一招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再次朝着秦命当头斩下。 秦命毫不示弱，混沌魔气自体内疯狂涌出，在他的身后，隐约形成了一尊模糊的魔神虚影。 眼看一场更加激烈的大战就要爆发，酒楼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以及一声威严的喝令。 “城卫军在此！何人敢在城内动武！统统给我住手！” 十数名身穿黑色甲胄，气息彪悍的城卫军，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已经半塌的百宝楼。为首的，是一名脸上带着刀疤，修为已至洞虚境初期的卫军队长。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堂，和正在对峙的秦命与石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百蛮城禁制私斗，违者重罚！你们两个，是想去地牢里住几天吗？”刀疤队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石昊见城卫军赶到，不得不暂时停手。他虽然耿直，却不傻，知道跟城卫军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他指着秦修，对那刀疤队长大声说道：“这位军爷，你来得正好！此人乃是天外邪魔，身负天谴，我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刀疤队长闻言，皱着眉看向秦修，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虽然看不出什么“天谴印记”，但秦修一行人的气息确实有些古怪，一个魔气森然，一个光明圣洁，还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这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在这时，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从二楼的废墟里传了出来。 “哎哟喂！我的楼啊！我的宝贝啊！” 一个穿着锦缎袍子，身材滚圆的胖子，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他正是这百宝楼的掌柜，看到眼前这副惨状，一张胖脸扭曲得如同苦瓜。 “是你们！是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毁了我的酒楼！”胖掌柜一眼就看到了手持凶器的石昊和气息不善的秦命，顿时扑了上来，抱住刀疤队长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王队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百宝楼，用的可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桌椅都是百年铁木打造，还有楼上雅间里挂着的前朝名家字画……这下全完了！全完了啊！” 刀疤队长被他吵得头疼，不耐烦地想把他甩开，却被胖掌柜死死抱住。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直沉默的秦修，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石英雄，我知道你为民除害心切，我们也非常敬佩。”秦修一脸“诚恳”地看着石昊，“可这里毕竟是百宝楼，你看，你这一冲动，把人家的店都砸了。我们是外地人，赔不起，你身为本地的英雄，总得负起责任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刀疤队长的注意力，从“邪魔”的问题，转移到了“赔偿”的问题上。 胖掌柜更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松开队长的大腿，直接冲向石昊，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对对对！就是他！是他先动的手！英雄，你不能跑啊！我这楼上楼下，少说也得赔个十万灵石！还有我那尊镇店之宝，宋大师亲手雕的‘迎客松’玉雕，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石昊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一个山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平日里打猎换点钱，哪里见过十万灵石？ “我……我那是为了除魔！”他急着辩解。 “除魔？魔在哪儿呢？”胖掌柜指着一脸无辜的秦修，“你看这位公子，文质彬彬，哪里像魔了？倒是你，凶神恶煞，一进来就打打杀杀，我看你才像魔！” 形势在秦修一句话之间，悄然逆转。 秦修看着焦头烂额的石昊，心中再次对“因果编辑器”下达了指令。这一次，他消耗的因果点微乎其微。 【因】：石昊的祖传石斧，在与秦命对拼后，斧身上附带的护体神光，正在缓缓消散。 【果（编辑后）】：这道即将消散的护体神光，在石昊与胖掌柜拉扯时，受到“意外”激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不小心”射向了柜台后方，那个被红布盖着的，最为贵重的镇店之宝——“迎客松”玉雕。 就在石昊用力想甩开胖掌柜的瞬间，他背后的石斧上，一道土黄色的光芒猛地一闪。 “咻”的一声。 那道光芒，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绕过人群，精准地击中了柜台后方。 “啪啦！”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全场。 覆盖在上面的红布滑落，露出了下面已经四分五裂的玉雕残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胖掌柜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着那堆碎片，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刀疤队长的脸，彻底黑了。当众行凶，还毁人镇店之宝，这事儿闹大了。 石昊本人，更是彻底傻眼了。他看着自己的石斧，又看看那堆碎片，百口莫辩。 “人证物证俱在。”秦修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石昊耳边响起，“石英雄，你还是先跟这位队长，好好谈谈赔偿问题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对着刀疤队长歉意地拱了拱手，然后拉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姚曦灵和秦命，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百宝楼。 “站住！你们别走！”石昊回过神来，怒吼着想追，却被两名城卫军一左一右，用精钢打造的锁链，牢牢地锁住了手脚。 “老实点！”刀疤队长冷哼一声，“先跟我们回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这位刚刚出山，准备大展拳脚，替天行道的天命之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肇事凶徒，狼狈不堪地带走了。 …… 走出百宝楼，穿过几条小巷，确定没人跟踪后，姚曦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着身旁一脸平静的秦修，眼神无比复杂。 “我们……我们就这么把他坑了？”她忍不住问道，“那个石昊，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只是太冲动了。” “坏人？好人？”秦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莫测，“圣女殿下，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姚曦灵一时语塞。 第101章 百蛮城地下拍卖会 “在他眼里，我身负天谴，弟弟魔气缠身，我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人，是必须铲除的妖邪。”秦修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在我眼里，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还是一个随时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天命之子’，他就是我的敌人，是阻碍我救弟弟的绊脚石。”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童话故事，圣女殿下。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不同的立场和各自的利益。他想‘替天行道’，我想‘逆天改命’，我们的道，从一开始就是冲突的。” 姚曦灵沉默了。秦修的话，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着她从小建立起来的，那套简单而纯粹的是非观。她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让他赔点钱，在地牢里冷静几天，总比被我弟弟当场打死要好得多。”秦修最后补充了一句，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这也是一种‘救赎’，不是吗？” 姚曦灵撇了撇嘴，虽然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但心里确实舒服了一点。 “那我们现在去哪？百宝楼是回不去了。” “当然是去为我们的石英雄，准备下一份‘大礼’。” 秦修从怀里取出一张请柬，这是他刚才趁乱从百宝楼的柜台上“顺手”拿的。请柬制作精美，上面写着“百蛮城地下拍卖会”。 他看着请柬，又想起了韭菜面板上关于“大地母石”的那条机缘，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猎人盯上猎物时的笑容。 “天谴印记，确实是个好东西。不仅能自动送菜上门，还能让我提前知道菜单。” 他抬头望向万妖之冢的方向，夜色深沉，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前路危机四伏，身后追兵将至。 但对秦修而言，这盘棋才刚刚变得有意思起来。 夜色下的百蛮城，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多了一份属于南疆的野性与神秘。三人穿行在由巨石铺就的巷道里，月光被两侧高大的建筑切割成不规则的碎片，洒在地上，光影斑驳。 “我们得换个地方住。”姚曦灵压低声音，还有些心有余悸。百宝楼那场骚动，动静实在太大了。 秦修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正被另一件事分散。一只夜枭从头顶的屋檐掠过，留下了一坨精准的白色印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干净的肩头。 秦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魔气一荡，那只飞出十丈远的夜枭惨叫一声，直挺挺地从半空栽了下来。 “哥。”他看向秦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一只鸟而已。”秦修随手用法力震散了污渍，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习惯。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继续往前走，“天谴印记，看来不仅是指引敌人，还会放大我身边的恶意。任何对我有一丁点敌意或者只是单纯看我不爽的生灵，都会被这印记放大情绪，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姚曦灵听得头皮发麻，这哪里是印记，这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嘲讽光环，还是强制开启、无法关闭的那种。她看了一眼秦修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全靠他那颗比石头还硬的心脏。 他们最终在城南找了一家名为“归人”的小客栈。客栈很偏僻，老板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看起来生意惨淡，对他们这种深夜投宿的客人也懒得多问一句。 要了三间上房，秦修推门而入，房间还算干净，只是陈设简单。他刚准备盘膝坐下，研究一下那张拍卖会的请柬，头顶的房梁上，就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一滴冰凉的液体，精准地滴在了他的鼻尖上。 他抬头，看到房梁的缝隙里，正有一只巴掌大的壁虎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那滴液体正是壁虎的……口水。 秦修面无表情地抹掉鼻尖的液体，默默地换了个位置。 秦命和姚曦灵的房间就在隔壁。姚曦灵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在百宝楼发生的一切。秦修的冷静，石昊的愤怒，还有秦命毫不犹豫挡在哥哥身前的身影。她从小在圣地长大，接触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教条，非黑即白，正邪不两立。可这一路走来她所见所闻却在不断颠覆她的认知。 那个叫石昊的青年，一身正气，却鲁莽冲动，不问缘由便要杀人。而秦修，手段阴狠，算计人心，却又处处为了保护弟弟。她甚至觉得，秦修把石昊坑进地牢，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救了他一命。否则以秦命的性子，那个石昊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道心……”姚曦灵喃喃自语，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坚定道心，正在出现一道道裂痕。 另一边，秦修完全没有被这些小插曲影响心境。他将那张从百宝楼柜台上顺来的请柬放在桌上。请柬由黑金色的丝绸制成，入手冰凉，上面用一种特殊的墨水，绘制着复杂的防伪符文。 “百蛮城地下拍卖会”。 地点只写了“子时，南城鬼柳巷，凭柬入内”，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看来，得找个本地人问问路了。”秦修思忖片刻，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里。 百蛮城的夜晚，并非一片死寂。在那些灯火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正进行着另一套秩序。秦修根据客栈老板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很快找到了城中有名的“万事通”的据点——一处位于屠宰场旁边的地下酒馆。 酒馆里充满了血腥味和劣质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形形色色的修士、蛮人、赏金猎人混杂其中，大声喧哗，气氛混乱而危险。秦修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他现在的修为内敛到了极致，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凝脉境修士，属于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类型。 他径直走到吧台，对着一个正在擦杯子的独眼酒保，屈指弹过去一枚上品灵石。 “找‘万事通’。” 独眼酒保不动声色地接住灵石，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微光，朝酒馆最深处的角落扬了扬下巴。 秦修走了过去，角落的桌子旁，坐着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中年男人，正抱着一个酒葫芦，喝得满脸通红。 “新面孔。”瘦猴男人抬起眼皮，打量着秦修，“想知道什么？” “百蛮城地下拍卖会。”秦修开门见山。 第102章 拍卖会开始 “嘿，口气不小。”瘦猴男人嗤笑一声，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上品灵石，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秦修没有还价，直接扔过去一个储物袋。 瘦猴男人神识一扫，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意人的精明。他将储物袋收好，压低声音道：“算你识货。这地下拍卖会，可不是百宝楼那种摆在明面上的生意。它的背后，是南疆三大商会之一的‘黑水商会’，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黑货’。奇珍异宝，功法秘籍，甚至……活人，什么都卖。” “地点在鬼柳巷的一口枯井下，子时凭请柬进入。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里面的规矩很严，不许露脸，不许问来历，价高者得。要是敢在里面闹事，黑水商会的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瘦猴男人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最近城里不太平，城卫军抓了个硬茬子。就是今天下午在百宝楼闹事的那个愣头青，叫什么石昊。听说那小子天生神力，在地牢里把三道精钢铸成的牢门都给掰弯了，还打伤了十几个狱卒。王队长亲自出手，才勉强把他镇压住。现在正头疼怎么处理他呢。” 秦修的嘴角，在阴影中微微上扬。 韭菜的生命力，总是这么顽强。 “多谢。”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转身便走。 “等等。”瘦猴男人叫住了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看你出手大方，再送你一个消息。这次拍卖会，火蝎部的人也会去，他们的少主，看上了一件压轴拍品，势在必得。火蝎部在百蛮城势力很大，行事霸道，你好自为之。” 秦修脚步一顿，点了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酒馆门口。 回到客栈，夜已深沉。秦修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月色，眼中一片平静。 火蝎部？不过是计划中的另一个变数而已。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颗“大地母石”。根据韭菜面板的提示，石昊需要用“祖传信物”才能唤醒它。这说明，这件宝物本身，可能并不起眼，甚至会被人当成一块废石。 这正是他的机会。 “天命监察者，你以为降下天谴，就能限制我？”秦修心中自语，“你错了，你只是给了我一个最精准的雷达，让我能更高效地找到你的‘天命之子’，然后……收割他们。” 他闭上眼，开始调息，为子时的拍卖会做最后的准备。整个人的气息，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却又暗藏漩涡。 一场针对“天命之子”的精准狙击，即将在今夜上演。 子时，月黑风高。 百蛮城南城的鬼柳巷，名副其实。巷子两旁栽满了形态扭曲的古柳，枝条在夜风中摇曳，如同鬼魅的触手。巷子深处，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井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住，周围散落着枯叶，看起来荒废已久。 秦修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口。秦命依旧是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气息冰冷。姚曦灵则换上了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裙，用面纱遮住了容颜，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紧张和好奇。 秦修走到枯井前，按照“万事通”的指点，将那张黑金请柬贴在石板上。请柬上的符文亮起微光，渗入石板之中。下一刻，沉重的石板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跟紧我。”秦修叮嘱了一句，率先跳了下去。 井下别有洞天。一条长长的阶梯盘旋向下，两侧的石壁上，每隔十丈便镶嵌着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夜明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和一种奇异的香料气息。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被开凿得极为规整，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拍卖台，四周则是呈阶梯状分布的座位。此刻，座位上已经坐了不下百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穿着宽大的黑袍，戴着遮蔽神识探查的面具，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整个拍卖场，除了偶尔的低声咳嗽，安静得有些压抑。 秦修三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刚一落座，秦修身下的石凳，便“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体，避开了那道裂缝。 “天谴印记”还真是无孔不入。 姚曦灵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修为最低的，似乎都有化神境。甚至有几道晦涩的气息，连她都感到心悸，恐怕是洞虚境的强者。这就是南疆的地下世界，一个完全由力量和利益构成的黑暗丛林。 没过多久，拍卖台中央的灯光亮起。一个同样身穿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拍卖师走上台，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沙哑地宣布：“拍卖会，现在开始。” 开场的几件拍品，都是些罕见的灵药和材料，引起了几轮小范围的竞价。秦修始终没有出手，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目标出现。 中途，一件造型奇特的法宝被呈了上来。拍卖师介绍说，这是一件上古流传下来的“幻音螺”，能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秦修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未在意。然而，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因为旁边一人起身时不小心的碰撞，微微抬了一下。 “这位客人出价五千上品灵石！”拍卖师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秦修身上。 秦修：“……” 坐在他旁边的秦命，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姚曦灵则是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他，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最终，在没有人竞价的情况下，秦修以五千上品灵石的“高价”，拍下了这个他根本用不上的“幻音螺”。 “就当是……破财免灾了。”秦修自我安慰道，将幻音螺收进储物戒指，心情毫无波澜。 拍卖会继续进行。当一件件拍品被呈上又被拍走，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烈起来。终于，在拍卖会接近尾声时，拍卖师的声音变得高亢了几分。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一！” 两名壮汉合力抬上一个沉重的石盒，放在拍卖台上。拍卖师打开石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人头大小，通体呈灰褐色，表面布满坑洼的石头。 这块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扔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它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神识探查上去，也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第103章 为它而来 “此物，名为‘大地母石’。”拍卖师介绍道，“它来自万妖之冢的极深之处，由一支佣兵团拼死带回。我们黑水商会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探知其用途，也无法将其炼化。它坚不可摧，水火不侵，唯一的特点，就是重。别看它只有人头大小，却重达十万斤！” 此言一出，场下响起一片哗然。不少人露出失望的神情。一块又重又硬，还毫无用处的石头？这也配当压轴拍品？ “不过，”拍卖师话锋一转，“根据带回它的佣兵团长临死前所说，这并非凡物，而是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开启的无上至宝。当然，这只是一面之词。所以，此物的起拍价不高，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是废石一块，还是无上机缘，就看各位的眼光和运气了。”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十万上品灵石，去赌一块用途不明的石头，风险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前排响起：“十一万！” 秦修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黑袍，但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一只狰狞火蝎子图案的男人举起了手。正是“万事通”提到的火蝎部少主。 看来，火蝎部掌握着一些外人不知道的情报。 “二十万。”秦修平淡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中响起。 火蝎部少主猛地回头，目光如刀，似乎想穿透秦修的面具。他没想到，这种“废石”，居然还有人跟他抢。 “三十万！”他恶狠狠地加价。 “四十万。”秦修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 “五十万！” “六十万。”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突破了一百万大关。会场里的其他人，都成了看客，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为了块破石头争得面红耳赤。 火蝎部少主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一百万灵石，对他来说也绝非小数目。他咬着牙，正准备报出更高的价格。 就在此时，拍卖场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剧烈的能量波动。 “轰！” 厚重的石门被人从外面一击轰开，碎石四溅。十数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城卫军，煞气腾腾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刀疤脸队长。 拍卖场内顿时大乱，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站了起来。黑水商会的护卫立刻上前，但被刀疤队长身上散发出的洞虚境威压震慑，不敢妄动。 “王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银色面具的拍卖师厉声质问，“我黑水商会的场子，你也敢闯？” “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刀疤队长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在场中飞快扫视，最后，定格在了拍卖台上的那块“大地母石”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狂热。 他侧过身，在他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正是石昊。 此刻的石昊，虽然衣衫有些破损，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没有戴面具，那张憨厚的脸上，写满了不屈和执着。他一进场，目光就死死地锁定了那块灰褐色的石头。 “就是它！山神爷爷的指引，不会错！”石昊激动地大喊。 他竟然从地牢里出来了！而且，还说动了城卫军的队长，陪他一起来闯这个地下拍卖会！ 全场哗然。 火蝎部少主猛地站起，死死盯着石昊，眼神中满是杀意。 秦修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冰冷的石椅上，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知道，这出戏最精彩的部分，终于要开场了。 原本的两人竞价，瞬间演变成了三方对峙的紧张局面。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这块看似无用的石头，在这一刻，成了引爆全场的火药桶。 溶洞内的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刀疤队长向前一步，雄浑的气势压向全场，他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此物，我们城主府要了。谁有意见？” 他这话，是对着银色面具的拍卖师说的，但目光却充满了警告意味，扫过了火蝎部少主和角落里的秦修。城主府，在百蛮城就是天。他搬出这块牌子，就是打算以势压人。 “王队长，凡事要讲规矩。”拍卖师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拍卖会，价高者得。城主府若想要，可以，出价吧。想明抢，得问问我黑水商会答不答应。” 刀疤队长的脸色一沉。黑水商会是南疆的庞然大物，即便是城主府，也不愿轻易得罪。 “哼，一块破石头而已，本少主让给你们！”火蝎部少主突然冷笑一声，坐了回去。他不是傻子，城主府和黑水商会两个庞然大物对上，他没必要掺和进去。他打定主意，等拍卖会结束，再找机会下手。 现在，压力全到了石昊和秦修这边。 石昊却不管这些，他眼中只有那块“大地母石”。他向前几步，对着拍卖师和刀疤队长，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各位，这块石头对我至关重要，它是我族传承的圣物！请务必将它交给我，我石昊愿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你赔百宝楼的钱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代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里悠悠传来。 正是秦修。 石昊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秦修，双拳紧握，骨节发白：“是你！你这个邪魔！” “我只是提醒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秦修摊了摊手，“你说它是你族的圣物，可有凭证？” “当然有！”石昊被他一激，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只用不知名黑色石头雕刻而成的小乌龟，只有巴掌大小，雕工粗糙，但龟背上的纹路，却隐约透着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 “此乃我石村的祖传信物，玄石龟！它能与圣物产生共鸣！”石昊高举着玄石龟，大步走向拍卖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和他手中的石龟上。 刀疤队长眼中精光一闪，没有阻止。他也想看看，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姚曦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着秦修。她知道，这正是秦修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也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石昊将那只“玄石龟”缓缓地，放在了“大地母石”之上。 就在这一刻，秦修的识海中，因果编辑器光芒大放。他消耗了积攒的大半因果点，下达了一条精准无比的指令。 【因】：石昊以祖传信物“玄石龟”引动大地母石。 【果（编辑后）】：大地母石的共鸣被我提前截取，其内部蕴含的“大地法则”碎片，将以“玄石龟”为跳板，伪装成信物本身的力量，在激活的瞬间，尽数涌入距离最近、且拥有“因果道标”的我体内。同时，大地母石将释放出狂暴斑驳的土元素废气，冲击石昊自身，造成“激活失败，宝物自毁”的假象。 第104章 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指令确认的瞬间，现实世界中，异变陡生！ “嗡——” 当玄石龟与大地母石接触的刹那，一道璀璨的土黄色光柱，冲天而起！那光芒厚重、苍茫，充满了大地的韵味，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神摇曳。 “成功了！”石昊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刀疤队长和火蝎部少主，更是呼吸急促，眼中写满了贪婪。 然而，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 那道璀璨的光柱，仅仅亮了一瞬，便猛地向内一缩，尽数没入了小小的玄石龟体内。紧接着，那块人头大小的“大地母石”，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不！”石昊的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大地母石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一股股灰黄色的，充满了暴虐与混乱气息的土元素废气，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猛地爆开！ 首当其冲的石昊，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这股狂暴的废气正面轰中。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十几丈，重重地撞在远处的石壁上，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而那块“大地母石”，在释放完所有废气之后，竟“嘭”的一声，彻底碎裂，化作了一地毫无灵性的灰色粉末。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想到，被寄予厚望的“无上至宝”，竟然就这么……自毁了？而且还把那个信誓旦旦的“传承者”给炸成了重伤。 “废物！你毁了它！”火蝎部少主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 刀疤队长的脸，黑得能拧出水来。他费了这么大劲，甚至不惜得罪黑水商会，结果就等来了这么个结果？他感觉自己被这个山村小子给耍了。 石昊挣扎着爬起来，看着一地的石粉，和手中那只黯淡无光的玄石龟，眼神茫然，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没有人注意到，在混乱的角落里，秦修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就在光柱亮起的一瞬间，一股精纯到极致，宛如大地脉搏般的法则力量，顺着那无形的因果线，悄无声息地涌入了他的体内。那力量是如此的浩瀚，如此的厚重，仿佛将整片南疆大地的重量，都浓缩在了一起。 他的经脉，他的骨骼，他的丹田气海，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宝物自毁，技不如人，还有脸怪别人？”秦修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看，这石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圣物，只是一个封印了狂暴土元素的陷阱罢了。这位石英雄，倒是帮我们所有人排了个雷，大家应该谢谢他才对。” 这番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错！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害我们白高兴一场！” “把他抓起来！让他赔偿黑水商会的损失！” 群情激奋，矛头瞬间全部指向了孤立无援的石昊。 刀疤队长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把他给我拿下！带回去，严加审问！” 两名城卫军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失魂落魄的石昊再次锁住。这位刚刚才重获自由不到一个时辰的“天命之子”，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沦为了阶下囚。 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石昊吸引时，秦修对着秦命和姚曦灵使了个眼色，三人悄然起身，混在那些准备离场的人群中，不带走一片云彩，悄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刻钟后，城西一处废弃的院落里。 秦修布下数道隔绝禁制，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力量，盘膝坐下。他周身浮现出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整个人的气息，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 化神境巅峰的瓶颈，在这股磅礴的“大地法则”面前，薄如蝉翼。 “轰！” 一股强大的气浪从他体内爆发，吹得院中的落叶漫天飞舞。 洞虚境，成！ 姚曦灵在一旁，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切。从秦修开口挑衅，到石昊拿出信物，再到宝物“自毁”，最后秦修全身而退，并在此刻突破。整个过程，环环相扣，一气呵成，简直就像是提前写好的剧本。 她看着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厚重法则气息的秦修，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个男人，他不是在与天争命。 他是在……玩弄天命。 夜风穿过破败的院墙，卷起几片枯叶，又悄然落下。 姚曦灵站在屋檐的阴影下，一双清眸倒映着院中那道盘坐的身影。土黄色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厚重、沉凝，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某种古老而磅礴的律动。 她从未想过，突破洞虚境，可以是这样一种光景。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引来天地灵气的疯狂倒灌，一切都发生得那般悄无声息，却又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力。仿佛这片天地的法则，不是被他强行撬动，而是温顺地向他敞开了怀抱。 恐惧。 这个词再次从心底浮现，却比之前在拍卖场时，多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那是一种面对未知，面对一种完全超出自己理解范畴的智慧时，所产生的敬畏与无力。 她出身瑶池圣地，见过无数天骄，听过诸多传奇。那些人，或是天赋异禀，或是气运加身，他们的强大，都有迹可循，都在规则之内。 可秦修不一样。 他就像那个站在棋盘之外的人，随手拨弄一颗棋子，便引得满盘风云变幻。石昊是棋子，火蝎部少主是棋子，城主府是棋子，甚至连那所谓的“无上至宝”，都只是他用来过河的卒子。 而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是他棋盘上的一颗？这个念头一起，姚曦灵便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哥。” 秦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走到秦修身旁，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夜风，眼神里没有惊叹，只有最纯粹的关切。在他眼中，什么洞虚境，什么法则之力，都远不如兄长安危来得重要。 秦修周身的光晕缓缓敛入体内，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深邃依旧，只是眼底深处，仿佛沉淀了万载山河，多了一丝俯瞰沧桑的厚重。 他站起身，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脆响，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崭新力量。大地法则碎片带来的好处，远不止是修为的突破。他现在能清晰地“听”到脚下大地的呼吸，能感受到百蛮城内每一条街道的脉络，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城主府的地牢深处，那个叫石昊的“天命之子”正在不甘地咆哮。 这种掌控感，让他沉醉。 “我没事。”秦修拍了拍秦命的肩膀，笑了笑。然后，他看向屋檐下的姚曦灵，目光平静，“姚圣女，似乎有心事？” 第105章 好奇心与使命感，战胜了理智 姚曦灵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洒在她素雅的青裙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块石头，分明是石昊的机缘，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我的？”秦修替她说了下去。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姚圣女，你认为什么是机缘？” 姚曦灵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未深思过。在她的认知里，机缘便是天地垂青，是气运所钟，是命中注定。 “机缘，不是路边等着人去捡的石头。”秦修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敲在姚曦灵的心上，“它更像是一条奔流的河。有人顺流而下，以为是天命所归。有人逆流而上，被拍得头破血流。而我，只是在它流经我面前时，挖了一条沟，引了一部分水，来浇灌我自己的田地而已。” “至于那条河会不会因此改道，会不会让下游的人无水可用，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得意或炫耀，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这种淡然，比任何狂妄的言辞，都更让姚曦灵感到震撼。 她忽然明白了。秦修的世界观，与她，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截然不同的。他根本不信什么天命，或者说，在他眼里，天命也是可以利用、可以篡改的工具。 “可是……石昊他……”姚曦灵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说石昊无辜吗？可若不是秦修出手，此刻被关在地牢里，甚至可能被夺走“幻音螺”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他心性单纯，却也鲁莽冲动。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懂，或者说，不屑懂。”秦修淡淡道，“我只是让他提前多上了一课。如果今天站在那里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火蝎部少主，你觉得石昊的下场，会比现在好多少？” 姚曦灵彻底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在南疆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石昊那样的性格，确实是取死之道。秦修虽然夺了他的机缘，却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让他避开了更凶险的杀身之祸。 这算什么？歪理吗？可偏偏，又无比现实。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啪嗒。” 一块屋瓦，毫无征兆地从房顶滑落，精准地朝着秦修的头顶砸了下来。 秦命眼神一凝，刚要出手，却见秦修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不急不缓地侧了半步。屋瓦擦着他的发梢飞过，“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秦修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缺口，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瓦，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天谴印记？”姚曦灵下意识地问道。 “嗯，老朋友了。”秦修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刚突破，它有点兴奋，可以理解。” 姚曦灵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联想到他之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心中那股恐惧感，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诞又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来，这个能玩弄天命的男人，也会被一块瓦片“刺杀”。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那高深莫测的形象，瞬间变得鲜活而真实了起来。 “噗嗤。” 姚曦灵忍不住，轻笑出声。虽然隔着面纱，但那双弯成月牙儿的眼睛，却如星辰般璀璨。这一笑，仿佛冰山解冻，让这压抑的夜晚，都多了一抹亮色。 秦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秦修也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看来我这运气，还有博美人一笑的功效，不算太亏。” 一句带着几分调侃的话，让姚曦灵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收敛了笑意，别过头去。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哥，我们接下来去哪？”秦命问道。 “此地不宜久留。”秦修神色恢复了认真，“城主府和火蝎部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那块石头有问题。虽然他们找不到证据，但百蛮城是待不下去了。”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城外的无尽黑暗，那里是南疆最核心的区域，万妖之冢的方向。 “大地母石的精华，不仅仅是法则碎片，更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万妖之冢核心区域的钥匙。”秦修的眼中，闪烁着布局者的光芒，“南疆妖族的圣物‘生命古树’，或许，就与那里有关。” 净化弟弟的魔骨，才是他此行最根本的目的。 “好，都听哥的。”秦命毫不犹豫。 秦修看向姚曦灵：“姚圣女，你呢？是与我们分道扬镳，还是……” “我……”姚曦灵心中一阵犹豫。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这两个危险的家伙，尤其是秦修，和他待在一起，自己的世界观迟早要被带偏。可……不知为何，她又有些好奇，想继续看下去。想看看这个男人，接下来，又会布下怎样一盘惊天动地的棋局。 而且，秦命身上的魔气，是她此行的目标。她总觉得，跟着他们，或许能找到彻底解决魔患的根源。 “万妖之冢，我也早有耳闻，正好同去，见识一番。”最终，好奇心与使命感，战胜了理智。 “好。”秦修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那我们即刻出发，天亮之前，必须离开百蛮城的范围。” 三人不再耽搁，身影一晃，便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刻钟，数道强横的气息降临在这座废弃的院落。为首的，正是那刀疤队长，他身边还跟着几位城主府的供奉。 “人刚走不久，空气里还残留着空间波动的痕迹。”一位供奉沉声道。 刀疤队长看着地上那堆破碎的瓦片，又看了看屋顶的缺口，眼神阴沉得可怕。他蹲下身，捻起一撮秦修突破时逸散在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法则尘埃，放在鼻尖轻嗅。 “是土系法则……而且，精纯到了极致！”他猛地站起，脸上满是惊怒和懊悔，“我们都被耍了！那块石头里根本不是什么狂暴废气，而是最本源的大地法则！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截胡了这份天大的机缘！” “队长，会是谁？那个叫石昊的小子，已经被我们打入死牢，不可能……” “不是他！”刀疤队长的目光，扫向拍卖会上秦修坐过的那个角落的方向，“是那个从头到尾只出价一次，拍下幻音螺，后来又和火蝎部少主竞价的神秘人！” “传我命令！封锁全城，给我把他挖出来！” “还有，去查！那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愤怒的咆哮，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然而，他们要找的人，早已消失在了百蛮城的尽头，奔赴下一场风云。 第106章 送上门来的因果点，不要白不要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郁。 三道身影在崎岖的山道上疾行，如三道飘忽的鬼影。秦修走在最前，突破到洞虚境后，他的速度和耐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更重要的是，他对大地脉动的感知，让他总能提前避开那些隐藏的陷阱和妖兽的巢穴，选择最安全快捷的路径。 秦命紧随其后，他身上的魔气被完美地收敛在体内，整个人就像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凶兵，沉默，却充满了力量。 姚曦灵则稍稍落后半步，她一边要跟上两人的速度，一边还要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南疆的夜晚，危机四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与腐败混合的危险气息。 “休息一下吧。”秦修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坳停下脚步。 连续数个时辰的急行军，即便是修为高深，也需要喘息之机。 姚曦灵微微点头，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她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秦修兄弟，心中不禁感慨，这两个家伙的体力，简直不像人类。 秦修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水囊和一些干粮，递了过去。 “多谢。”姚曦灵接过，小口地喝着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秦修。 这个男人，行事缜密，心思深沉，但在这些细节上，又显得颇为体贴，完全不像一个传闻中杀伐果断的魔头兄长。 “哥，后面有尾巴。”秦命忽然开口，他的目光冷冷地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芒。 “哦？”秦修并不意外，他撕下一块肉干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追踪手段。是城主府的人，还是火蝎部？” “气息很杂，但有一股味道很熟悉。”秦命的嗅觉，在魔化后变得异常敏锐，“是拍卖会上，那个跟你抢石头的家伙。” “火蝎部少主么……”秦修点了点头，“看来他对我这个‘竞争对手’，怨念不小啊。” 姚曦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们有多少人？” “十三个。一个洞虚境初期，应该是那个少主。剩下的，都是化神境。”秦命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姚曦灵听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个洞虚境，十二个化神境！这是一股足以在南疆横着走的力量，他们三个人，如何应对？尤其是秦命，他虽然强大，但身上的魔气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修，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凝重。 然而，秦修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一句：“十三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你……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姚曦灵有些气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战是逃？” “逃？”秦修笑了，“为什么要逃？送上门来的因果点，不要白不要。”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目光望向远方，眼神里带着一丝猎人看到猎物时的玩味：“而且，我刚突破，正好缺几个陪练，来检验一下新的力量。” 他的自信，莫名地让姚曦灵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些许。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男人，刚刚才晋升洞虚境。或许，他真的有应对的底气。 “老弟，那个洞虚境交给我。”秦修吩咐道，“剩下的，你能处理吗？” “可以。”秦命的回答，简单而有力。 “姚圣女，”秦修转头看向姚曦灵，“你若不想动手，就在一旁看着便好。不过，刀剑无眼，记得离远一点。” 姚曦灵闻言，秀眉微蹙。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嫌弃她会碍手碍脚？她堂堂瑶池圣女，何时被人如此小看过？ “我虽不喜杀戮，但也不会坐视朋友被围攻而无动于衷。”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语气清冷。 “朋友？”秦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姚曦灵的脸颊又是一热，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修也不再逗她，他走到山坳的边缘，双手缓缓按在地面上。 “既然他们喜欢追踪，那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脚下的大地。方圆数里之内的地脉之气，仿佛在这一刻被他完全调动了起来。 山石、泥土、草木，都在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频率，发生着微妙的改变。 …… 半刻钟后。 火蝎部少主，蝎无忌，正带着十二名部族精锐，循着一只寻踪蛊虫的指引，在一片密林中穿行。 “少主，那三个家伙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坳里，蛊虫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了。”一名手下汇报道。 蝎无忌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很好。敢在拍卖会上跟本少主抢东西，还害得本少主错失至宝，今天，我就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火蝎部的下场！” 他虽然不知道大地母石的秘密，但他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一些残缺的古籍记载，知道此物与万妖之冢深处的某个大机缘有关。秦修的竞价，让他误以为对方也知道内情，所以才会在拍卖会结束后，立刻动用秘法追踪而来。 “所有人听令，布下‘天蝎锁魂阵’，不要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蝎无忌下令道。 “是！” 众人加快了速度，很快便冲出了密林，前方的山坳已然在望。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密林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轰隆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他们脚下的地面，仿佛瞬间变成了一片流沙沼泽，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让所有人都身形一滞。 “怎么回事？！”蝎无忌脸色一变，洞虚境的气势爆发，强行稳住了身形。 但他的那些化神境手下，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好几个人双脚都深陷进了泥土之中。 这还没完。 “嗖！嗖！嗖！” 山坳两侧的山壁上，无数坚韧的藤蔓，如同苏醒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地抽打、缠绕而来！ 更可怕的是，周围的那些参天古木，竟然也“活”了过来。它们扭动着粗壮的树干，挥舞着坚硬的枝杈，像一个个被激怒的树人，对着他们发动了无差别的攻击。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火蝎部的精锐们，瞬间就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阵法，在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面前，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雕虫小技！给我破！” 蝎无忌怒吼一声，身上涌出赤红色的灵力，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焰蝎子虚影。他一拳轰出，狂暴的火焰将缠绕过来的藤蔓烧成灰烬，并将一棵袭来的古木轰得粉碎。 然而，更多的藤蔓和古木，从四面八方涌来，无穷无尽。 第107章 火蝎真身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蝎无忌又惊又怒。这种操纵山林草木的手段，闻所未闻。 “如你所愿。” 一个平淡的声音，从山坳上方传来。 蝎无忌猛地抬头，只见三道身影，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为首的那个黑衣青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掉进陷阱里的野兽。 正是秦修三人。 “是你们！”蝎无忌瞳孔一缩，随即怒火中烧，“原来是你们搞的鬼！找死！”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冲天而起，直扑秦修而去。 “哥，小心！”秦命低喝一声，便要上前。 “你的对手，是他们。”秦修却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秦命的脚步顿住，他看了一眼下方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火蝎部族人，眼中血光一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山坳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而山坳上空，秦修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蝎无忌，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主场优势’。” 他五指张开，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地之枷锁！” 蝎无忌前冲的身影，猛地一滞。他骇然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变得粘稠了亿万倍，一股无形而恐怖的重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那感觉，就像是整片天地，都在与他为敌！ 重压如山，凭空而生。 蝎无忌只觉得自己的护体灵力在“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体内的灵力运转，也变得滞涩无比，速度骤降了七成不止。 “这是……领域？！”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领域之力，那是王者境强者才能初步掌握的标志！对方明明只是洞虚境，怎么可能施展出如此诡异的手段？ 这并非真正的领域，而是秦修在融合了大地法则碎片后，对这片土地掌控力的极致体现。在这方圆数里之内，他便是大地的主宰。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可为他所用。 “反应不慢，可惜，见识太少。” 秦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蝎无忌的耳中。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蝎无忌的面前。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却引动了周围无尽的地脉之气加持。拳锋未至，那股厚重到令人绝望的拳压，已经让蝎无忌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火蝎真身！” 生死关头，蝎无忌不敢有丝毫保留。他发出一声怒吼，身体急剧膨胀，皮肤上浮现出赤红色的甲壳，背后甚至伸出了一条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蝎尾毒钩。 这是火蝎部的天赋神通，能让自身战力在短时间内暴涨。 他同样一拳迎上，拳头上火焰缭绕，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轰！” 双拳相交，爆发出的却不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而是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嗡鸣。 蝎无忌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衡的巨力，从对方的拳头上传来。那力量，不像是属于一个人的，更像是……他正在与一整座山脉，一整片大地为敌！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蝎无忌的整条右臂，从拳头到肩膀，瞬间扭曲变形，软软地耷拉了下去。他惨叫一声，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妖兽坐骑撞中，炮弹般倒飞出去，狠狠地砸进了远处的山壁之中，人形的坑洞周围，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开来。 一拳，重创同阶！ 站在一旁观战的姚曦灵，美眸中写满了震撼。她设想过秦修突破后会很强，但没想到，会强到如此地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修为压制，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降维打击。 在秦修的“主场”里，蝎无忌的洞虚境修为，被压制得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而另一边的战场，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说秦修的战斗是举重若轻的掌控，那么秦命的战斗，就是纯粹的、极致的暴力美学。 他如同一尊从地狱走出的杀神，闯入了羊群。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那些化神境的火蝎部精锐，身上的火焰灵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们的法宝，他们的武技，落在秦命身上，连让他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一个照面，便有两名族人被他生生打爆，化作漫天血雾。 黑色的魔气，在他周身若隐若现，那股冰冷、邪异、霸道的杀戮气息，让剩下的所有人肝胆俱裂。 “魔……魔头！” “他是魔鬼！” 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战意。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姚曦灵看着这一幕，心神复杂。她手中的长剑，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知道，秦命身上的魔气又开始活跃了，这是杀戮的欲望在引动。她应该出手阻止，用光明之力去净化。 可是，她又如何能对这些主动上门寻衅的敌人，生出半分同情？ 在她犹豫的瞬间，战斗已经接近了尾生。 秦命如影随形，追上一个试图逃跑的族人，一爪抓出，直接洞穿了对方的胸膛，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活生生掏了出来。 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漆黑的瞳孔中，那丝血芒，变得愈发浓郁。 “老弟。” 秦修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及时响起。 秦命身体一颤，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心脏，眉头紧皱，随手将其扔掉，仿佛丢掉了一件垃圾。 他走到秦修身边，低声道：“哥，我没控制好。” “不怪你。”秦修的语气很平静，“他们该死。” 他走到被嵌在山壁里的蝎无忌面前。此刻的蝎无忌，气息萎靡，满脸惊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火蝎部的少主，你杀了我，我父亲，我们整个火蝎部，都不会放过你的！”蝎无忌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秦修闻言，笑了。 “你看，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他伸出手，按在蝎无忌的天灵盖上，“本来还想给你个痛快，现在，我改主意了。” 一股精纯的神魂之力，涌入蝎无忌的识海。 “搜魂。”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林。 片刻后，秦修收回手，蝎无忌已经变成了一个眼神呆滞的白痴。 秦修的脸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情。 “有意思。”他对秦命和姚曦灵说道，“根据这家伙的记忆，火蝎部之所以对那块石头如此执着，是因为他们的祖上，曾是万妖之冢一位妖王的仆从。那位妖王临死前，留下了一份藏宝图，而开启宝藏的‘钥匙’，就是大地母石。” 第108章 杀人还要诛心 “藏宝图呢？”姚曦灵下意识地问道。 “藏宝图，就在他的储物戒指里。”秦修轻描淡写地摘下蝎无忌手指上的戒指，神识一扫，便从中取出了一张古老的兽皮卷。 兽皮卷上，绘制着复杂的地形，正是万妖之冢的内部结构。其中一个位置，被用朱砂标记了一个鲜红的叉。 “真是……热情好客啊。”秦修掂了掂手中的地图，嘴角微扬，“千里迢迢追上来，不光是为了送人头，还顺便把地图和情报也一起送了过来。” 姚曦灵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家伙，不仅实力恐怖，算计人心，连这运气……都好得有些过分了。不对，这或许不是运气，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杀了人，夺了宝，还要在言语上，给对方安一个“热情好客”的名头。 杀人，还要诛心。 秦修处理掉剩下的活口，将所有的战利品都收刮一空，这才招呼两人继续上路。 “走吧，我们的目的地，很明确了。” 三人再次启程，向着万妖之冢的深处进发。有了这份详细的地图，他们的行程无疑会顺利许多。 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秦命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失控而自责，一言不发。 姚曦灵则是心事重重，她既震惊于秦修的强大与冷酷，又担忧秦命的状态，同时，对自己摇摆不定的立场，也感到一丝迷茫。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广袤的沼泽，出现在他们面前。沼泽上空，笼罩着五彩斑斓的瘴气，散发着剧毒的气息。沼泽之中，不时有巨大的气泡冒出，破裂后，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而在沼舍的中央，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如同兽骨搭建而成的白色宫殿。 “根据地图显示，穿过这片‘万毒瘴泽’，就是那位妖王宝藏的所在地，‘白骨妖殿’。”秦修对照着地图说道。 “这瘴气有剧毒，而且能隔绝神识，贸然闯入，恐怕……”姚曦灵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无妨。”秦修却显得胸有成竹，“大地母石的精华，可不只是能用来战斗。” 他说着，再次将手按在地面上。 这一次，他调动的，是大地深处的“土灵之精”。 只见他们面前的沼泽地，那些污浊的泥潭，开始剧烈地翻滚。紧接着，一条由坚实的、干净的褐色岩石构成的小路，从他们脚下，一路向着沼泽深处的白骨妖殿，蜿蜒而去。 那些五彩的瘴气，被岩路自身散发出的厚重气息排开，竟无法侵入分毫。 一条通天大道，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剧毒沼泽之上。 姚曦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感觉自己这一天受到的震撼，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这哪里还是术法，这简直就是神迹！ 就在此时，秦命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震。他猛地抬头，望向那座遥远的白骨妖殿，眼中露出一丝困惑与悸动。 “哥，”他低声说道，“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他胸口处，那块被魔气侵染的混沌魔骨，正隔着血肉，与妖殿深处的某个存在，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那道呼唤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根植于血脉深处的本能牵引。 它跨越了万古的时光，穿透了剧毒的瘴气，精准地找到了秦命胸口的那块混沌魔骨。 像是失散多年的孤儿，终于感受到了亲人的气息。秦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平日里被他强行压制的魔气，此刻竟如温顺的宠物般，在他经脉中欢快地流淌，主动与那股来自远方的气息遥相呼应。 秦修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落在了弟弟身上。 他没有错过秦命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从最初的愕然，到此刻的悸动与渴望。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但有趣的变化，往往能让计划变得更加完美。 万妖之冢的妖王宝藏，看来与老弟的机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感觉到了什么？”秦修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有东西……在等我。”秦命的回答有些艰涩，他努力想形容那种感觉，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很亲切，就像……就像哥你一样。” 这话让秦修挑了挑眉，一旁的姚曦灵更是投来古怪的眼神。 把一座阴森诡异的白骨妖殿，比作他那个心思比妖殿还深沉的兄长，这弟弟的滤镜未免也太厚了些。 姚曦灵的震撼还未完全平复。 她看着脚下坚实的岩石小路，这条路在五彩斑斓的剧毒瘴气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途，散发出的厚重气息，让她这位光明血脉的拥有者都感到一阵心安。 这等改天换地般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她对术法的理解范畴。她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什么阵法？竟能调动如此磅礴的大地之力，隔绝万毒。” 她本以为秦修会说出什么高深的阵法名讳，或是阐述一番深奥的土行法则。 不料，秦修只是瞥了她一眼，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跟这片地下的泥巴商量了一下，让它们让个路而已。” “……” 姚曦灵一时语塞。商量？跟泥巴商量？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三岁孩童的天真呓语。 可偏偏，说出这话的人，刚刚才用“商量”的方式，创造了眼前的神迹。 她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这个男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在瑶池圣地，她是天之骄女，博览群书，万法皆通。 可在这两兄弟面前，她觉得自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走吧，别让主人等急了。”秦修率先踏上了石路。 三人一前两后，行走在通往沼泽中心的道路上。 周围的瘴气翻滚不休，其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毒物影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却不敢靠近石路分毫。 越是靠近那座白骨妖殿，秦命的反应就越是剧烈。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额头上青筋隐现，漆黑的瞳孔深处，那抹猩红的光芒如风中残烛般，时隐时现。 那股呼唤，从最初的温和牵引，逐渐变得霸道而急切，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疯狂地吸引着他体内的混沌魔骨。 魔骨的力量被动地激发，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不受控制地从他体表溢出，在他周身缠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邪异而危险。 姚曦灵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体内的光明灵力自动运转，警惕地盯着秦命的背影。 她能感觉到，秦命此刻的状态非常不稳定，那股让她厌恶的魔气，正在失控的边缘。 “放松。”秦修头也不回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这是他的机缘，不是心魔。” 第109章 几位好汉，有话好说 听到秦修的话，秦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躁动的力量。他信他哥，无条件地相信。 就在此时，秦修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侧耳倾听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我们搞出的动静，吸引了一些本地的‘萤火虫’。” 他话音刚落，沼泽的边缘，数道强横的气息冲天而起，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这条凭空出现的石路飞来。 这些人显然也是在沼泽中探索的修士，被这条神迹般的石路所吸引，更被那直通妖殿的路径所诱惑。 “怎么办？”姚曦灵蹙眉，来者的气息都不弱，为首的几个，甚至隐隐有洞虚境的威压。 “不办。”秦修摊了摊手，“路这么宽，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好了。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探探路。” 姚曦“灵一”怔，看着秦修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家伙的心，到底有多大？ 很快，七八道流光便落在了石路的起点处。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兽皮，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拎着一柄巨大的兽骨狼牙棒，修为赫然是洞虚境初期。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都是化神境巅峰的好手，一个个煞气腾腾，显然是南疆这片混乱之地摸爬滚打出来的狠角色。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老子正愁这万毒瘴泽过不去，居然有人铺好了路！”那壮汉仰天大笑，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瘴气都翻滚起来。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前方不远处的秦修三人。 当他看到秦修那平平无奇的气息，秦命那不稳定的状态，以及姚曦灵那绝美的容颜和凹凸有致的身材时，眼中顿时迸发出贪婪与淫邪的光芒。 “前面那三个小娃娃，站住！”壮汉厉声喝道，“这条路是你们铺的？不错，不错。现在，这条路，连同你们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这个小美人，都归我们‘蛮骨寨’了！” 他身后的众人，也都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在他们看来，这三人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不知用什么秘宝造出了这条路，真正的实力，不堪一击。这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姚曦灵何曾受过这等污言秽语的羞辱，她俏脸含霜，当即就要拔剑。 一只手，却轻轻按在了她的剑柄上。 秦修冲她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面向那群山匪，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几位好汉，有话好说。这条路，大家一起走，一起发财嘛。只是，前面那座妖殿，似乎有些古怪，我们正发愁怎么进去呢。” 看到秦修“服软”，那壮汉笑得更加张狂：“算你识相！至于怎么进去？这天底下，还没有我‘蛮骨上人’一棒子砸不开的门！”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群手下，大摇大摆地从秦修三人身旁走过，直奔那座白骨妖殿而去，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仿佛已经吃定了他们。 姚曦灵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秦修，传音道：“你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他们刚刚……” “嘘。”秦修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看戏，要安静。” 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很快，所有人都来到了白骨妖殿的门前。 这是一扇高达数十丈的巨门，完全由不知名的森白兽骨拼接而成，上面雕刻着无数狰狞的妖兽浮雕，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门上扑下来。 一股阴冷、死寂、充满了无尽怨念的气息，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出，让人不寒而栗。 “给我开！” 蛮骨上人没有丝毫犹豫，他将洞虚境的灵力催动到极致，手中的兽骨狼牙棒上，亮起土黄色的光芒，如同一座小山，狠狠地朝着巨大的骨门砸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却不是门被砸开的声音。 就在狼牙棒接触到骨门的一刹那，整扇巨门之上，所有的妖兽浮雕，双眼齐齐亮起了猩红的光芒！ 猩红的光芒，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点燃了整座骨门。 一股沉睡了万古的恐怖意志，被蛮骨上人那充满挑衅的一击，彻底从长眠中唤醒。那不再是死寂的怨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狂暴的杀意。 “吼——！” 无数妖兽的咆哮声，并非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在蛮骨寨众人的识海中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滔天凶威，让几名修为稍弱的化神境山匪当场七窍流血，眼神涣散，显然是神魂受到了重创。 “不好！有古怪！”蛮骨上人脸色剧变，他想收回狼牙棒，却骇然发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骨门上传来，将他的兵器死死地粘在了门上。 紧接着，异变陡生。 骨门之上，那些栩栩如生的妖兽浮雕，竟然真的“活”了过来。 一只雕刻在门楣上的三头鬼蝠，张开骨翼，化作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扑向一名山匪，锋利的骨爪轻易地撕开了他的护体灵力，直接将他的头颅拧了下来。 一条盘踞在门柱上的百足骨蜈，扭动着身躯，从门上游走而下，巨大的口器开合间，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液，将另一名山匪当场融化成了一滩腥臭的脓水。 “嗤！嗤！嗤！” 更多的浮雕活化，一时间，骨门之前，化作了一片修罗屠场。这些由妖王怨念和力量凝聚而成的骨兽，悍不畏死，每一头都拥有着不亚于化神境巅峰的战力。 蛮骨寨的众人，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打懵了，阵型大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结阵！快结‘蛮骨战阵’！”蛮骨上人目眦欲裂，他舍弃了狼牙棒，怒吼着下令。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秦修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他们戒心最低，以为胜券在握，并且主动发起攻击的那一刻。 这些活化的骨兽，就像是这扇门自带的“防盗系统”，而蛮骨上人，就是那个亲手触发了最高警报的蠢贼。 站在不远处的姚曦灵，看得俏脸发白。她握着剑的手，骨节根根分明。眼前血腥的景象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更让她心惊的，是身边那个男人的平静。 秦修负手而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笑意，欣赏着眼前的“烟火”，仿佛这不是一场惨烈的屠杀，而是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在骨兽围攻下垂死挣扎的山匪，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就像在看一群……为正戏暖场的龙套。 “现在，你明白了吗？”秦修的声音，悠悠地传入姚曦灵的耳中。 姚曦灵娇躯一颤，她明白秦修问的是什么。 第110章 我的手段只为达成目的 她看着那些前一刻还嚣张跋扈，满口污言秽语的山匪，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心中的正邪天平，第一次发生了剧烈的倾斜。 这些人，死不足惜。可是，利用他们的贪婪，引诱他们触发禁制，借刀杀人……这种手段，又与魔道何异？ “他们罪该万死，但你的手段……”姚曦灵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的手段，只为达成目的。”秦修打断了她，“对我而言，世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与我无关的人，一种是与我有关的人。而敌人，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会移动的因果点，或者……探路的石子。” 他这番冰冷到极致的言论，让姚曦灵遍体生寒。 就在他们对话的片刻，场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蛮骨上人虽然是洞虚境，战力不俗，但在数十头悍不畏死的骨兽围攻下，也是左支右绌，浑身挂彩，狼狈不堪。他的手下，已经尽数化作了地上的残肢断臂。 “好了，暖场结束。”秦修拍了拍手，“老弟，该你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命，眼中早已没有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光彩。他能感觉到，这扇门的力量，对他并无恶意，反而充满了……渴望。 他一步步走向那扇还在肆虐着杀戮的骨门。 正在与三头骨兽缠斗的蛮骨上人，看到了走向骨门的秦命，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怨毒的诅咒：“小杂种！原来是你搞的鬼！你们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秦命没有理会他的叫嚣。那些疯狂的骨兽，在秦命靠近时，竟然纷纷停下了攻击，猩红的眼眶转向他，透露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臣服的意味。 在蛮骨上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姚曦灵震撼的注视下，秦命缓缓伸出手，将手掌轻轻地按在了骨门中央，一个盘龙般的骨雕之上。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秦命的手掌为中心，扩散至整扇巨门。 刹那间，风云平息。 所有活化的骨兽，重新化作僵硬的浮雕，眼中的红光尽数褪去，仿佛从未动过。那股狂暴的杀意，也如潮水般退去。整座骨门，从一头被激怒的洪荒巨兽，变回了一座安静的骨制艺术品。不仅如此，门上还散发出一股柔和的能量，如涓涓细流，涌入秦命的掌心，顺着他的手臂，汇入他胸口的混沌魔骨之中。 秦命舒服地发出了一声低吟，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这……这怎么可能？！”蛮骨上人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幕，世界观彻底崩塌。他拼尽全力都无法撼动的禁制，在这个少年面前，温顺得像一只家养的小猫。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肥羊，而是两尊披着人皮的……怪物！ “轰隆隆……” 在能量的交融中，那扇尘封了万古的白骨巨门，发出了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地向内打开，露出一条深邃、幽暗，通往未知殿堂的通道。 “多谢这位……好汉，为我们开门。”秦修走到蛮骨上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真诚的“谢意”，“作为感谢，就送你一份礼物吧。”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 是秦命。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挥，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魔气，化作利刃，瞬间划过了蛮骨上人的脖颈。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不解的表情。 “哥，他太吵了。”秦命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修耸了耸肩，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他弯腰，熟练地摘下蛮骨上人的储物戒指，吹了声口哨：“走吧，真正的宝藏，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说完，他率先走进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秦命紧随其后。 姚曦灵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又看了看那两道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咬了咬银牙，最终还是握紧长剑，跟了进去。 她有一种预感，今日在这妖殿中的所见所闻，或许将会颠覆她过去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一切。 踏入白骨妖殿的瞬间，外界的血腥与喧嚣便被隔绝。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古老妖气，扑面而来。这股妖气冰冷、霸道，充满了岁月沉淀的威严，但奇怪的是，它并不邪恶，反而带着一种苍凉与孤寂的王者气息。 殿内，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型空间。穹顶高得望不见尽头，只有无数散发着幽幽磷火的兽骨，如同星辰般点缀着黑暗。支撑着这座大殿的，不是石柱，而是一根根巨大到夸张的肋骨，每一根都如山岳般弯曲向上，拱卫着中央的王座。地面铺着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黑色骨板，倒映着穹顶的“星光”，让人分不清上下。 姚曦灵一进入这里，便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她身负的光明凤凰血脉，与这里的气息格格不入，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油之中，让她体内的灵力都开始躁动不安。她不得不撑起一道微弱的光明护罩，才勉强抵消了那股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反观秦命，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胸口的混沌魔骨发出了愉悦的嗡鸣。那些让姚曦灵如临大敌的妖气，在靠近他时，都变得温顺起来，主动亲近，甚至缓缓渗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的魔躯。 “看来，这里的前主人，跟你算是同道中人。”秦修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些以骨为笔，刻画出的巨大壁画。 壁画描绘了一位头生双角、身披骨铠的无上妖王，从诞生到崛起，再到统御万妖，君临南疆的辉煌一生。他曾剑指中央神州，曾与佛国大能论道，也曾深入天外天探索未知。壁画的最后一幅，是他独自一人，走入这座自己建造的陵墓，坐在王座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好像……在等一个传人。”姚曦灵看着壁画，喃喃自语。她从那壁画中，感受到了一股虽霸道却不失豪迈的英雄气概，这让她对“妖”的认知，再次产生了动摇。 “哥，在那边。”秦命没有被壁画吸引，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大殿的最深处。那股牵引着他的力量，源头就在那里。 三人顺着宽阔的骨道，向着大殿深处走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许多散落在地的兵器残骸和枯骨，有些枯骨上还残留着神圣的光明气息，或是浩然的佛光。显然，在万古岁月里，曾有无数强者试图闯入这里，但最终都折戟沉沙，成为了妖殿的装饰品。 第111章 妖王之心 终于，他们来到了大殿的尽头。 一座由一颗完整的、不知名巨兽头颅雕琢而成的王座，静静地矗立在高台之上。王座巨大无比，充满了原始而狂野的美感。 而在王座上，端坐着一具枯骨。 那正是壁画中的妖王。他身披的骨铠早已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但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却仿佛穿透了万古，依旧盘踞于此。他的头颅微微低垂，仿佛在沉睡。在他的双膝之上，捧着一颗拳头大小，如同黑水晶般，却在有节奏地搏动着的“心脏”。 妖王之心！ 那股呼唤，那股共鸣，正是从这颗妖王之心中传来。它像是一颗活物，每一次搏动，都让整座大殿的妖气随之起伏。 秦命的呼吸，在看到妖王之心的那一刻，彻底停滞了。他体内的混沌魔骨，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要破体而出，与那颗心脏融为一体。 “去吧。”秦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属于你的东西。” 得到兄长的首肯，秦命不再压抑自己的本能。他一步步走上高台，走向那具枯骨，走向那颗等待了他万古的心脏。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妖王之心时，一道怨毒无比的咆哮声，从大殿入口处传来。 “站住！把那东西给老子放下！” 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浴血，断了一臂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正是之前被秦命斩下头颅的蛮骨上人。他的脖颈处，血肉模糊，竟有一条丑陋的肉芽在蠕动，似乎是动用了什么保命的秘法，没能当场死透。 他虽然活了下来，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化神境都不如。但他此刻的眼神，却充满了疯狂的贪婪。他死死地盯着秦命面前的妖王之心，他知道，那才是这座妖殿里最核心的至宝！ “你们以为杀了我？我蛮骨一族，天生九命！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蛮骨上人疯狂地嘶吼着，他知道自己不是秦修兄弟的对手，于是，他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三人中看起来最“柔弱”的姚曦灵！ “给我过来！” 他燃烧了自己最后的气血，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光，不是扑向秦命，而是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直扑姚曦灵而去！他想擒住这个女人，作为要挟的筹码！ 姚曦灵脸色一变，瞬间拔剑。但蛮骨上人燃烧生命的搏命一击，速度快到了极致，她仓促之间，竟有些来不及应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比蛮骨上人的血光更快！ 是秦命！ 他甚至没有回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蛮骨上人动手的刹那，他便放弃了眼前的妖王之心，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瞬间出现在了姚曦灵的身前。 这一次，他没有被杀戮的欲望冲昏头脑。漆黑的瞳孔中，没有丝毫血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他胸口的混沌魔骨，与远处的妖王之心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一股精纯而磅礴的力量，被他清晰地感知，并且……掌控！ “找死。” 秦命吐出两个字。他伸出手，五指张开。周围空间中浓郁的妖气，仿佛收到了指令，疯狂地向他掌心汇聚，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漆黑如墨的利爪。 利爪当空抓下，一把就将那道血光攥在了手里。 “不——！” 蛮骨上人发出了绝望的惨叫。他在那只利爪面前，就像一只被捏住的虫子，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秦命手掌猛地一握。 “砰！” 一声闷响，血光连带着蛮骨上人的身体，被直接捏爆，化作一团血雾，连一丝残魂都未能逃出。 姚曦灵呆呆地站在秦命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看着那只缓缓消散的妖气利爪，心神剧震。 刚才那一瞬间，她从秦命身上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狂暴、失控的魔意，而是一种绝对的掌控，一种君王般的霸道。他为了保护她，主动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机缘。他出手果断，力量恐怖，但神智却清明无比。 这，还是那个会失控的少年魔主吗？ 秦修站在台下，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弟的剧本，正朝着他最希望的方向发展。力量需要枷锁，而“守护”二字，便是最好的枷锁。 解决了最后的麻烦，秦命再次转身，走向王座。 他伸出手，这一次，再无任何阻碍。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那颗搏动的妖王之心时。整座大殿，猛然一震。 王座上的妖王枯骨，仿佛完成了他万古的使命，眼眶中最后的两点灵魂之火，悄然熄灭。他那庞大的骨架，在顷刻间，化作了漫天的骨粉，簌簌而下，只留下那件古老的骨铠，哐当一声，散落在王座之上。 而那颗妖王之心，则化作一道最纯粹的本源妖力洪流，顺着秦命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体内，尽数被那块贪婪的混沌魔骨所吞噬。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记忆与传承，如同决堤的江河，冲入秦命的脑海。那是妖王一生的战斗技巧、功法感悟，以及他对妖道、对力量、对生死的理解。 秦命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的气息，在这一刻，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开始节节攀升。洞虚境初期的壁垒，几乎在瞬间就被冲破，并且还在一路高歌猛进！ 他闭上双眼，盘膝坐下，全力吸收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天大机缘。一股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南疆，即将迎来一位新的王。 妖王之心融入秦命体内的瞬间，整座白骨妖殿的核心仿佛被彻底抽空。 穹顶上那些如星辰般闪烁的兽骨磷火，在同一时刻黯淡下去，支撑大殿的巨大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一道道细密的缝隙，骨粉簌簌而落。 这座承载了万古荣耀与孤寂的陵寝，在完成了它的使命后，开始走向不可逆转的崩塌。 姚曦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警惕地环顾四周。殿宇的崩坏在其次，真正让她心神不宁的，是高台王座之上的那个身影。 秦命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身体却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魔气侵染的邪异，反而像是一种古老而尊贵的图腾，顺着他的经脉流淌，最终汇聚于他胸口的位置。在那里，混沌魔骨与妖王之心已经彻底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每一次转动，都让秦命的气息暴涨一截。 洞虚境初期、中期、后期……那道无形的壁垒，在磅礴的妖力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窗纸，被轻易捅破，并且毫无停滞的迹象，一路向着更高的层次高歌猛进。 第112章 回家地图 更让姚曦灵心惊的是，她能感知到一股股庞大而驳杂的记忆碎片，正强行灌入秦命的识海。那是妖王一生的缩影：初生时面对天地巨变的茫然，崛起时与万族争锋的铁血，君临时统御南疆的霸道，以及最终，独自走向陵墓，等待传承者的无尽孤寂。 如此海量的信息与情感冲击，足以让任何一个洞虚境强者的神魂当场崩溃，沦为白痴。 姚曦灵的指尖有些发冷。她看着秦命紧皱的眉头，那张年轻的脸上，时而闪过杀伐的狰狞，时而流露君王的威严，时而又是英雄末路的悲凉。她很怕，怕这个刚刚才让她看到一丝清明理智的少年，会被这股传承彻底吞噬，变成另一个只剩下本能的妖王，或者……一个更加可怕的疯子。 她不自觉地向前迈出半步，体内的光明凤凰血脉蠢蠢欲动，想要出手帮忙驱散那股过于庞大的精神冲击。但她随即又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台下的秦修。 与她的紧张担忧截然不同，秦修显得悠闲自在。他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枚从蛮骨上人手上扒下来的储物戒指，神识探入其中，像一个刚收到新年礼物的孩子，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殿宇在摇晃，碎骨如雨下，狂暴的能量以秦命为中心肆虐。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对他造成分毫影响。他的镇定，反而让姚曦灵那颗悬着的心，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啧，穷鬼。”秦修的神识在储物戒指里扫了一圈，撇了撇嘴。 戒指的空间不大，里面除了一些品质平平的灵石和丹药外，最有价值的，便是一块记录着“蛮骨战阵”的玉简，以及……一张用某种兽皮绘制的简陋地图。 秦修将地图取了出来，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几座山头的轮廓，其中一座最大的山头上，用朱砂标记了一个骷髅头的图案，旁边写着三个大字——蛮骨寨。地图的另一端，则标记着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白骨妖殿。 “原来是回家地图啊。”秦修笑了笑，指尖在蛮骨寨的标记上轻轻点了点，“这位蛮骨上人，还真是个‘孝子’，死了都不忘给咱们指条回家的路。”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姚曦灵却听出了一股让她不寒而栗的意味。蛮骨寨，南疆边境有名的匪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据说寨中高手如云，甚至还有数名洞虚境的二当家、三当家坐镇。而现在，这个地方在秦修口中，却像一个等待被打扫的垃圾堆。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秦命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识海中的精神风暴，达到了顶峰。妖王那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意志，正试图压过他自身的神魂，夺取这具完美融合了混沌魔骨与妖王之心的躯体。 “哥……”一缕微弱的，带着痛苦的呼唤，从秦命的齿缝间溢出。 姚曦灵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看向秦修。 秦修终于收起了储物戒指和地图，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自己弟弟身上。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份专注。 “老弟，记住，你是你，不是别人。”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能量风暴，传入秦命的识海，“别人的故事再精彩，那也是别人的。你的剧本，才刚刚开始，主角可不能中途换人。” 这番话语，不像是什么蕴含天地至理的箴言，更像是兄弟间寻常的调侃与鼓励。 然而，就是这平淡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秦命混乱的识海中炸响。那股属于妖王的霸道意志微微一滞。 我是谁？ 我是秦命。 我哥是秦修。 我活着，是为了守护我哥。 简单，纯粹，却又坚不可摧的执念，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瞬间镇住了那片狂暴的精神海洋。妖王的意志咆哮着，冲击着，却再也无法撼动这道以“兄长”为核心构筑起来的精神堤坝。 “吞噬！”秦命的神魂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他不再被动地承受，而是主动出击，张开神魂的大口，反过来将那股庞大的记忆洪流当成了最精纯的养料，疯狂地吞噬、消化。妖王的战斗技巧，他要！妖王的功法感悟，他要！妖王对力量的理解，他也要！ 至于那股属于妖王的意志？不过是附赠的点心罢了。 轰！ 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从秦命身上冲天而起，直接撞破了摇摇欲坠的殿顶，贯穿云霄。原本还只是在洞虚境后期徘徊的气息，在这一刻，猛地向前踏出了一大步，稳稳地踏入了洞虚境巅峰的层次！ 他身上的黑色图腾渐渐隐去，狂暴的能量波动也缓缓平息，最终尽数收敛于体内，再无一丝外泄。 高台之上，那个盘坐的少年，气息变得深邃如海，内敛如渊。若非亲眼所见，谁也无法想象，就在刚才，这里曾发生过何等惊天动地的蜕变。 秦修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他的“最佳男主角”，演技又进步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发现姚曦灵正怔怔地看着高台上的秦命，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惊异，有一丝如释重负，还有一缕……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的光彩。 “姚圣女，”秦修忽然开口，“你觉得，‘王’，应该是怎样的？” 姚曦灵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王者，当心怀天下，庇护苍生，明辨是非，行煌煌正道。”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瑶池圣地的立身之本。 “说得好。”秦修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指了指正在崩塌的大殿，又指了指高台上的秦命，悠悠说道，“可这位妖王，他杀戮无数，以白骨筑殿，显然不是你口中的‘正道’。而我的弟弟，身负魔骨，更与‘正道’二字背道而驰。但刚才，他却为了保护你，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机缘。”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那么，在你心里，一个行事霸道，却会在关键时刻守护身边之人的‘魔’，与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却在危险降临时选择明哲保身的‘圣’，哪一个，更像‘王’？” 这番诛心之问，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姚曦灵的心坎上。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遗迹中，那些所谓正道天骄在绝杀陷阱面前自保退缩的嘴脸，又想起了秦命毫不犹豫冲向她，用后背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场景。 光明与黑暗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轰隆——！” 一声巨响，大殿的最后一根肋骨支撑柱终于断裂，整座白骨妖殿，彻底塌陷。 第113章 母孔雀，地位不低 烟尘弥漫中，秦修不急不缓地撑开一道灵力护罩，将自己和姚曦灵笼罩其中，同时目光含笑地看着高台。 烟尘散去，秦命的身影依旧稳稳地坐在那由巨兽头颅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 万吨碎骨竟无一粒能落在他身上。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秦命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就连周围肆虐的烟尘，都仿佛静止了一瞬。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漆黑的瞳孔深邃如黑夜，却又在最深处，倒映着一点不灭的星芒。 其中没有了先前的迷茫与暴戾，也没有被妖王意志同化后的苍凉与霸道。 有的是一种融合了少年锐气与王者威严的奇异沉静。 他从王座上站起，那件原本散落在地的妖王骨铠，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化作一道道流光自动飞向他，在他的身上重新组合、拼接。 骨铠的尺寸迅速调整，完美地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姿，灰暗的色泽褪去，转而呈现出一种温润如墨玉般的质感。 配上他那一身内敛的魔气，以及眉宇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冷峻，活脱脱一位从神话中走出的少年魔君。 姚曦灵看着这一幕，呼吸微微一滞。 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秦命身上有一种致命的魅力。 那种将纯粹的力量与绝对的掌控完美结合的气质，对任何修者，尤其是对她这种见惯了所谓“温文尔雅”的正道天骄的女子而言，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她很快便察觉到自己心绪的失守，连忙收敛心神，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暗骂自己心志不坚。 “哥。”秦命的身形一闪，便从高台之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秦修面前。 他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些许，却依旧带着那份独属于兄长的依赖与信任。 “感觉如何？”秦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在欣赏自己最杰出的作品。 “很好。”秦命言简意赅。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团黑色的妖气在他掌中凝聚。 但这妖气与之前不同，它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而是不断变化形态，时而成剑，时而成刀，灵动无比。 这是妖王传承中，一门名为“万妖法相”的神通。 不仅威力绝伦，更重要的是能够如此随心所欲地操控，证明秦命已经彻底消化了那股力量，而非被力量奴役。 “不错，以后打架能省不少力气了。”秦修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朝姚曦灵的方向努了努嘴，“光跟我说有什么用，刚才要不是你反应快，咱们的姚圣女可就危险了。不去表示一下？” 秦命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姚曦灵。 那张面对万军都面不改色的冷峻脸庞，此刻却流露出罕见的局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憋了半天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吧？” 这生硬的问候，配上他那一身魔君般的行头显得异常滑稽。 姚曦灵先是一愣，随即看着他这副笨拙的模样，心中那点紧张与戒备不知不觉地消散了许多。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无论是被称作少年魔主，还是继承了妖王之位，其本质似乎并未改变。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出的浅笑：“我没事，多谢。” 得到答复秦命如释重负，立刻转回头站得笔直，一副任务完成的模样。 秦修在一旁看得直想笑，自己这个弟弟，在修炼和打架上是万年一遇的天才，可在这方面简直是块不开窍的木头。 不过这样也好，剧本才更有张力。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秦修拍了拍手，打破了这有些微妙的气氛，“妖殿已毁，这里的能量波动很快会引来其他人。我们该走了。” 他说着，便准备带头离开这片废墟。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高傲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天际传来。 “站住！吾族先祖的传承之地，岂是你们这些外来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妖气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方圆十里。 这股妖气与妖殿中的苍凉霸道不同，充满了灵动与魅惑。 秦修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天边，一道青色的流光疾驰而来，瞬息之间便悬停在了他们上空。 光芒散去，显现出几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身容貌绝美，气质高傲的女子。 她眉心一点朱红，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魅惑众生的风情，但眼神深处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在她的身后，恭敬地站着两名气息同样在洞虚境的老者。 “南疆妖族，七色孔雀一脉。”秦命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妖王传承里的相关信息，他低声对秦修说道。 “孔雀？”秦修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上的女子，“看这排场，应该是只开屏的母孔雀，地位不低。” 那女子显然听力极佳，听到秦修这番不敬的比喻，秀眉一蹙，眼中寒光一闪：“放肆！本宫乃孔雀王族七公主，雀翎！下面的人，报上名来！”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秦命的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了秦命那一身墨玉骨铠之上。 “先祖的‘万古妖皇铠’……竟然在你身上！你这人族，究竟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窃取了先祖的传承！”雀翎公主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她本是察觉到妖王殿有异动，以为是传说中的传承即将现世，立刻带着护卫全速赶来，希望能夺得这份天大的机缘。 在她看来妖王传承，理应由他们这些拥有高贵血脉的南疆王族继承。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最终却只看到了一个穿着先祖战铠的人族少年。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这简直是对整个南疆妖族的羞辱！ “窃取？”秦命的眼神冷了下来，融合了妖王传承的他，对于这种源自血脉的傲慢，本能地感到厌恶，“此乃妖王前辈的赠予，何来窃取一说？” 第114章 孔雀开屏？给你毛都拔光！ “赠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雀翎公主身后的一名老者当即厉声呵斥。 “先祖传承，何等神圣，岂会赠予你这种浑身魔气的人族小子！定是你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 他伸出手指，遥遥点着秦命，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子，立刻脱下战铠，交出传承，随我等回王庭跪下领罪！公主殿下心善，或可饶你一条狗命！”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冰点。 姚曦灵手腕一翻，长剑已然在手，剑身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天上那三个人，每一个都极度危险，尤其是那个七公主雀翎，带给她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蛮骨上人。 秦命向前踏出了一步。 “咔。” 一声轻响，他身上的混沌魔骨与万古妖皇铠同时亮起微光，一股是森然的魔道邪异，一股是无上的妖道霸皇，两股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在他身后纠缠碰撞，最终竟诡异地融合成一股让天地都为之颤栗的威压，硬生生顶住了雀翎公主的气势。 “想要？” 他抬起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自己来拿。” “不知死活的东西！” 雀翎公主被他这副态度彻底激怒了。 区区一个人族，蝼蚁般的存在，竟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她勃然大怒，玉指轻弹。 咻咻咻咻咻！ 五道绚烂的流光从她指尖激射而出，瞬间化作五根色彩斑斓的神羽，分别呈现赤、黄、蓝、绿、紫五色，每一根都散发着斩断虚空的锋锐，分从五个刁钻至极的方向，织成一张绝杀之网，将秦命死死笼罩在内！ 孔雀王族的天赋神通，五色神光！无物不刷，无物不破！ 姚曦灵心头猛地一跳，正要出剑。 一只手却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秦修。 “别急，姚圣女。” 秦修的脸上，依然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仿佛眼前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根本不值一提。 “正戏，这才刚刚开场。” 他抬眼看向天空中的雀翎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猎手，终于看到了一个虽然棘手但却价值连城的完美猎物。 姚曦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按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却稳如泰山。 “找死！” 雀翎公主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五色神光是她孔雀王族最引以为傲的天赋神通，一旦祭出，同阶之内，鲜有能正面抗衡者。 这人族小子如此托大，在她看来下一瞬便是被神光绞成齑粉的下场。 然而，就在那五根神羽即将触碰到秦命身体的一刹那，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的，源自太古洪荒的鸣响，从秦命的胸膛处传出。 不是他，而是他身上那件墨玉般的万古妖皇铠！ 铠甲上雕刻的无数细密符文在这一刻竟全部活了过来，齐齐爆发出璀璨金光，一股无形的君王威压，以秦命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五根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神羽，在接触到这股威压的瞬间，猛地一颤！ 它们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士兵，骤然听见了敌阵中传来自己君主的号令，瞬间凝固在了半空，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神羽之上流转的光华剧烈地闪烁，传递出一种发自本源的恐惧与臣服！ “什么？！” 雀翎公主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噗！ 她只觉得神魂一阵刺痛，自己与本命相连的五色神光，在那一瞬间竟被一股更加高级、更加霸道的意志，强行夺走了控制权！ 不是失去联系，而是被强行接管了！ 这怎么可能？！ 她的五色神光，源自孔雀王族最纯粹的血脉，是南疆妖族中都属于顶尖的神通，怎么会被一个人族…… 不等她想明白。 下方的秦命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 对着那五根悬停在半空，瑟瑟发抖的神羽，轻轻勾了勾手指。 一个简单至极，却又带着无尽蔑视的动作。 下一刻，让雀翎公主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五根代表着她身份与荣耀的本命神羽，竟真的调转方向，化作五道流光，乖巧无比地飞到了秦命的掌心之上，如同一群归巢的乳燕亲昵地环绕着他的手指。 “不……” 雀翎公主喉头一甜，一口心血抑制不住地喷了出来。 本命神通被夺，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反噬。 但身体上的创伤，远不及精神上的冲击来得猛烈。 那是她的神通！是她苦修百年的底牌！如今，却像个玩物一样，被敌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是何等的羞辱！ 秦命摊开手掌，看着那五团不断旋转跳跃的五色光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体内的妖王之心，正发出欢快的嗡鸣。 作为曾经统御南疆万妖的无上存在，妖王的力量对所有妖族血脉都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雀翎公主的血脉再高贵，在妖王面前也只是个稍微强壮点的臣子。 而秦命完美融合了妖王之心，他就是行走的妖中之皇！ “这就是你的依仗？” 秦命抬起头，声音冰冷地问道。 他五指缓缓合拢。 那五团璀璨的光华，在他掌心之中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揉捏。 “不！住手！”雀翎公主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那可是她的本源神通，若是被毁她的修为都可能因此跌落！ 然而，秦命根本没有理会她。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 五色神光被他硬生生捏成了一颗鸽蛋大小，五彩斑斓的能量晶石。 随后在雀翎公主那绝望的注视下，秦命张开嘴，像吃糖豆一样将那颗能量晶石扔进了嘴里，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轰！ 一股精纯至极的妖力，在他体内轰然炸开，迅速被混沌魔骨与妖王之心吸收融入他自身的“万妖法相”之中。 秦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于妖力的操控又精进了几分。 “味道不错。”他评价道。 “噗——” 雀翎公主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 完了。 她的本命神通，被……被他给吃了！ “公主！” 她身后的两名老者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 他们看向秦命的表情，充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徒手夺神通，张口吞本源！ 这是何等霸道，何等凶残的手段！ 这小子，真的是人族吗？怕不是哪头太古凶兽化形而成的吧！ “这……”姚曦灵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所知的战斗，是功法与灵力的碰撞，是道与理的交锋。 可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这是……捕食！ 秦修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他的脑海中，因果编辑器面板上，一行新的信息悄然浮现。 【因果编辑启动】 【因】：雀翎对我弟弟发动攻击。 【果（编辑后）】：她的孔雀王族本源，与我弟弟体内的妖王之心产生强烈共鸣，被其皇者意志彻底压制并种下一枚无法斩断的“主从”因果道标。 很好。 秦修心中暗道。 这条鱼，不仅肥美，而且已经自己咬上了钩。以后想要收割，简直不要太方便。 这已经不是韭菜了，这是圈养起来的顶级灵药！ “小畜生！你敢伤我家公主！纳命来！” 第115章 小孔雀别怕，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一名身材干瘦的老者，厉吼一声，悍然出手。 他双手掐诀，身后浮现出一头巨大的青色妖狼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带起一阵腥风，朝着秦命当头咬下。 另一名老者也同时发动，他没有施展妖法而是身体瞬间膨胀，皮肤上长出灰色的石质角质层，化作一个三米多高的小巨人，一拳轰出，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两名洞虚境后期的妖族强者，含怒一击，声势骇人！ 面对这左右夹击，秦命连头都没有回。 他的注意力始终锁定在被护在中间的雀翎公主身上。 “聒噪。”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咔！” 一声轻响，他身上的万古妖皇铠，肩胛骨的位置，猛地弹射出两根森白的骨刺。 那骨刺见风即长，快如闪电，后发先至。 噗！噗！ 两声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响。 那头气势汹汹的青色妖狼，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其中一根骨刺从头颅中央贯穿，当场炸成漫天光点。 而那个化身石巨人的老者，他那足以轰碎山岳的拳头，被另一根骨刺的尖端轻而易举地洞穿，骨刺余势不减，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肩膀，最后从他的后心处冒了出来，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半空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那名干瘦老者，呆呆地看着自己消散的法相，神魂俱颤。 而被钉在空中的石巨人老者，艰难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骨刺，满脸的难以置信。 秒杀！ 彻彻底底的秒杀！ 他们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秦命缓缓收回骨刺，那石巨人老者的尸体，如同一个破布口袋般，无力地从空中坠落，砸在下方的废墟里，发出一声闷响。 全场死寂。 仅剩的那名干瘦老者，身体僵硬，如坠冰窟，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了。 太可怕了！ 眼前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 秦命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站在了那名瑟瑟发抖的干瘦老者与脸色惨白的雀翎公主面前。 他没有看那老者，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雀翎公主的脸上。 雀翎公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臣服。 在秦命的注视下，她甚至连催动妖力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只面对真龙的蝼蚁。 秦命缓缓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如同万载寒冰。 “刚才，是谁说，要我跪下领罪？” 雀翎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无边的潮水，淹没了她所有的骄傲与理智。 她身后的那名干瘦老者，此刻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亲眼目睹了同伴是如何被一击秒杀的，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就在下方不远处的废墟里。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下一个变成尸体的就是他。 “我……” 雀翎公主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她想说些什么，想搬出孔雀王族的威名，想用整个南疆妖族来威胁对方。这是她从小到大，面对任何敌人时，无往不利的最终武器。 然而，当她对上秦命那双深邃如永夜的眼眸时，所有准备好的威胁之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 那是真龙看待蝼蚁的漠然。 仿佛她的身份，她的背景，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对方面前，都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凶狠的威胁，都更能摧毁她的意志。 “我问你话，没听见么？” 秦命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微微用力。 咔。 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剧痛传来，雀翎公主的下颌骨竟被硬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痕！ “啊！”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身为孔雀王族的七公主，南疆妖族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天骄之一，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你……你敢如此对我！我父王是孔雀明王！整个南疆都不会放过你的！” 在剧痛与羞辱的刺激下，她终于还是将那句色厉内荏的威胁吼了出来。 然而，回应她的，是秦命嘴角勾起的一抹极淡，却又极尽嘲讽的弧度。 “孔雀明王？” 他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就在雀翎以为他有所忌惮，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的瞬间。 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君王威压，从秦命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股威压，不再是魔气与妖气的混合体，而是源自万古妖皇铠与妖王之心的，对万妖最原始、最绝对的血脉压制！ “噗通！” 那名本就战战兢兢的干瘦老者，在这股威压之下，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双腿一软，竟直接从半空中跪了下去，对着秦命的方向，五体投地，瑟瑟发抖。 这是来自血脉深处的臣服，根本不受意志的控制！ 而首当其冲的雀翎公主，感受到的压力更是恐怖了百倍！ 她感觉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妖丹，自己的神魂，都在这股威（压）下疯狂地战栗、哀鸣！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她灵魂最深处疯狂涌出。 跪下！ 向他跪下！ 向你们的王，跪下！ 不！绝不！ 雀翎的眼中布满血丝，她死死咬着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这股源自血脉的本能。她是高贵的孔雀王族公主，怎么能向一个人族下跪！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秦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自己的威压下苦苦挣扎，如同在欣赏一只被蛛网缚住，却又不甘等死的蝴蝶。 他的耐心，似乎在一点点耗尽。 “跪下。”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言出法随的魔力，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雀雀翎的意志之上，也同时引爆了秦修早已在她体内种下的那枚“主从”因果道标！ 嗡！ 雀翎只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那枚道标瞬间亮起，与秦命的妖皇威压产生了完美的共鸣。 她最后的意志防线，在这一刻，被从内部与外部同时摧毁。 咔嚓。 那是膝盖骨与骄傲一同碎裂的声音。 在姚曦灵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高傲的孔雀王族七公主，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跪在了秦命面前的虚空之中。 头颅，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仿佛一个向君王请罪的死囚。 这一跪，跪碎了她所有的尊严。 这一跪，也跪碎了她身为王族天骄的一切荣耀。 秦命眼中的漠然，终于化为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对于敌人，他从不手软。 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彻底了结这个麻烦的时候。 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弟，行了。” 秦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 他没有去看地上那名已经吓傻了的妖族老者，也没有多看一眼跪在虚空，身体剧烈颤抖的雀翎公主。 他只是拍了拍秦命的肩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一只没长大的小孔雀而已，杀了多可惜。毛都还没长全呢，不好吃。” 第116章 萧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番话，让一旁的姚曦灵听得嘴角一抽。 什么叫毛没长全？什么叫不好吃？ 这可是洞虚境的妖族大能，孔雀王族的公主！怎么到他嘴里，就跟菜市场的家禽一样？ 秦命身上的杀机，在秦修出现的那一刻，便悄然散去。 他看了一眼秦修，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退后半步，重新恢复了那副冷峻寡言的模样。 哥哥说不杀，那就不杀。 秦修这才满意地转过身，缓步走到跪着的雀翎公主面前。 他没有居高临下地俯视，反而缓缓蹲下身，与她保持平视，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七公主，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雀翎猛地抬起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秦修伸出手，轻轻划过她滚烫的脸颊，拭去了那道屈辱的泪痕。 “我这人嘛，最讲究以和为贵。今天这事儿纯属误会。”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变得玩味起来。 “我弟弟脾气爆，下手没个轻重，把你那什么本命神通给废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呢，这妖王殿的传承，我弟弟也拿了。咱们一报还一报，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如何？” 翻篇？ 夺她本命神通！杀她护道之人！逼她当众下跪！让她受尽此生未有之奇耻大辱！ 现在一句轻飘飘的翻篇了，就想一笔勾销？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做梦！” 她刚要挣扎起身，刚要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吼出来。 秦修的手指，却已经快如闪电，轻轻地点在了她的眉心。 那里是她孔雀王族本源烙印的所在。 嗡——！ 雀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一缕她根本无法察觉的因果之力，顺着秦修的指尖野蛮地冲进了她的神魂深处！ 一道永世无法斩断的枷锁，彻底铸成！ 雀翎的身体猛地一僵。 刚刚冲上头顶的滔天怒火，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当头按住，瞬间被碾得粉碎。 反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让她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刺痛。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人，心中再也生不出半点忤逆的念头。 “你看，这不就乖了么。” 秦修满意地收回手，缓缓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彻底失去所有反抗意志的雀翎，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雀翎的神魂坠入万丈深渊。 “回去告诉你父王，就说妖王传承，被一个叫萧辰的人夺走了。此人卑鄙无耻，不仅抢了传承还重伤了你。让他发动整个南疆的力量，去追杀这个萧辰。” “至于我们兄弟……你，没见过。”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姚曦灵。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雀翎跪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萧辰？ 她根本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这个男人不仅羞辱了她，还要让她回去替他栽赃嫁祸，欺骗自己的父亲和整个南疆妖族！ 这简直是…… 她想拒绝，可是，当她看到秦修的背影时，那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神魂，她的本能，都在疯狂地告诉她：服从他！ 秦命和姚曦灵已经跟上了秦修的脚步。 姚曦灵终于忍不住了，她传音给秦修：“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她走？还让她去嫁祸别人？她回去之后，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你们将面对整个孔“雀王族的追杀！” 秦修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的脑海中，因果编辑器上关于雀翎的面板，已经从“韭菜”变成了“道标傀儡”。 “报复？” 他轻笑一声，同样传音回复道。 “不，她不会。” “她只会乖乖地按照我写的剧本，去演好她的角色。” “一个被夺走一切，心中充满仇恨，却又不得不听命于仇人的落魄公主……你不觉得，这样的角色，比一个死了的公主，要有意思得多吗？” 姚曦灵的大脑，因为秦修那句轻描淡写的传音，而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嗡鸣。 有意思？ 他竟然觉得这有意思？ 把一个高傲的王族公主，用最残忍的方式踩碎尊严，然后像提线木偶一样操控她的言行，去嫁祸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掀起整个南疆妖族的腥风血雨…… 这一切，在他眼中，仅仅是“有意思”？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她看着秦修那温和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清秀无害，可此刻在她眼中，却比世间最狰狞的恶鬼还要可怖。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骨疯狂向上攀爬，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冻结了。 “为什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传音，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那个叫萧辰的人，与你们有仇吗？你这么做，和那些草菅人命的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秦修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仿佛在月下散步。 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了一下周围被战斗摧毁的废墟。 听到姚曦灵的质问，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 “啊，抱歉，忘了跟你解释。” 他的语气，就像是忘记告诉朋友晚饭吃什么一样轻松随意。 “姚圣女，我问你一个问题。” “杀了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姚曦灵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这是修真界最基本的法则。 “错了。” 秦修摇了摇手指，笑容温和地纠正道：“大错特错。” “杀了她，我们能得到什么？一具尸体？还有孔雀明王不死不休的追杀？那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皇者境大能，就算在中央神州，也是一方霸主。你觉得，凭我们三个，能挡住整个南疆妖族的怒火吗？” 姚曦灵语塞。 她不得不承认，秦修说的是事实。 皇者境的怒火，足以焚天煮海，他们三人再强，也绝无幸免的可能。 “可是……放了她，她难道就不会回去报复吗？”姚曦灵追问道，这才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所以啊。” 秦修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也更加……诡异。 “我没有‘放’她，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剧本’。” “你看，现在的情况是，她回去了，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仇恨，但她能说出真相吗？” 秦修自问自答道：“她不能。因为我已经用因果之力，给她下了一道无法违抗的命令。她只要敢有说出我们兄弟的念头，神魂就会体验到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所以，她只能按照我的剧本去演。她会告诉孔雀明王，妖王传承被一个叫萧辰的人族小子夺走了，并且此人阴险狡诈，重伤了她，还杀了她的护道者。”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修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第117章 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孔雀明王会震怒，整个南疆妖族都会动员起来，去追杀那个倒霉的‘萧辰’。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吸引到那个可怜虫的身上。” “而我们呢？”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们，就从这场风暴的中心，彻底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过南疆，更没有人知道妖王传承其实在我弟弟身上。” “我们不仅安全了，还获得了一个无比宝贵的喘息之机，可以从容地离开南疆，去做我们想做的事。” 秦修看着目瞪口呆的姚曦灵，循循善诱地总结道： “所以，姚圣女，你现在明白了吗？” “杀掉一个敌人，只是匹夫之勇，那是最低级的做法。” “让一个活着的敌人，变成你的棋子，为你吸引所有的火力，为你扫清所有的障碍，为你创造最有利的局面……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 “至于那个萧辰……” 秦修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可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他是我一个‘老朋友’了，欠了我不少东西。这次，就当是让他提前还一点利息吧。” 他的脑海中，因果编辑器的面板上，关于雀翎的状态已经彻底锁定。 【道标傀儡：雀翎】 【状态：主从因果已固化，绝对服从】 【当前任务：执行“嫁祸萧辰”剧本，成功后可获得5000因果点】 很好。 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还能顺便收割一波因果点，同时给老韭菜萧辰再施加一点压力，让他长得更茁壮一些。 一石三鸟。 这才是他喜欢的感觉。 而听完秦修这番话的姚曦灵，已经彻底僵在了原地。 她的脑子，就像一锅沸腾的粥，乱成了一团。 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是非观、正邪观，在这一刻，被秦修用最温和的语气，撕得粉碎，然后又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似乎……逻辑严密的诡异方式，重新拼接了起来。 她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秦修的每一步，都是最优解。 可是…… 可是这手段，也太阴毒，太可怕了！ 这已经不是计谋了，这是在玩弄人心，是在篡改因果！ 她看着秦修，那个温和的笑容在她眼中无限放大，最后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要将她的神魂都彻底吞噬进去。 她终于明白，秦命的恐怖，是摆在明面上的，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让你灰飞烟灭的霸道与凶残。 而秦修的恐怖，是隐藏在温和笑意之下的，他不会轻易杀死你，他会让你活着，让你变成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让你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为他所用，直到榨干你最后一丝价值。 这两兄弟…… 一个，是行走于世间的魔。 另一个，是驾驭着魔的，魔主！ “走吧，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秦修没有再理会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姚曦灵，拍了拍秦命的肩膀，带头向着远处的一片山林飞去。 秦命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在姚曦灵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哥哥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的警告意味，让姚曦灵瞬间回过神来，不敢再多想。 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秦修熟练地布下数道隐匿和防御阵法，将整个山洞的气息与外界彻底隔绝。 秦命则自觉地盘膝坐下，开始消化刚刚吞噬雀翎本命神通后得到的力量。他的气息在缓缓攀升，万妖法相也变得更加凝实。 山洞里，陷入了寂静。 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姚曦灵抱着膝盖，坐在离兄弟二人最远的地方，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像是误入狼窝的羔羊，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想办法逃走，将这对“魔头兄弟”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更何况，秦命还救过她的命……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一个东西被轻轻地扔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枚玉简。 姚曦灵抬起头，看到秦修正坐在篝火对面，一边翻烤着一只不知从哪抓来的野兔，一边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是我从妖王殿里顺手拿的一些典籍，里面记载了不少关于光明凤凰血脉的运用法门，或许对你有用。”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仿佛之前那个谈笑间便将一个王族公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魔鬼，不是他一样。 姚曦灵看着那枚玉简，又看了看秦修，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将玉简捡了起来。 山洞里死寂一片。 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成了唯一的声响，却让这寂静显得更加压抑。 火光跳动，映得姚曦灵的脸上一阵忽明忽暗。 她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 手心里的玉简已经被体温捂热，可这温度却让她感觉像握着一块烙铁。 指节攥得发白。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嘶吼——这是陷阱！ 秦修那个男人，连人心和因果都能篡改玩弄。 他会好心给你机缘？ 这玉简里，不是藏着致命的禁制，就是锁着一道能将她彻底变成傀儡的恶毒神念！ 可偏偏，她的神识却不听使唤，一遍又一遍地，贪婪地舔舐着玉简的表面。 光明凤凰血脉！ 玉简中溢散出的那一缕气息，古老、纯粹、高贵……引得她体内的血脉都在欢呼雀跃。 那是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渴望，是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仅仅是这一缕气息，就让她断定，里面的法门，绝对远超瑶池圣地的核心传承！ 得到它，她的实力能暴涨！ 在这朝不保夕的鬼地方，只有力量，才是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尊严？ 是非？ 在活下去面前，一文不值！ 逃？ 她瞥向洞口。 那几道阵法看似无形，泄露出的波动却让她神魂刺痛。 再看看不远处盘坐的秦命，那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的气息却封锁了所有生机。 她逃不掉。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掐灭。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 等着被温水煮青蛙，还是冒死赌一个未来？ 姚曦灵的胸口剧烈起伏，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赌了！ 她猛地睁开双眼，不再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一缕神魂，狠狠地刺入了玉简之中！ 轰！！！ 她的脑袋里瞬间炸开！ 无数金色古老的符文，裹挟着开天辟地般的磅礴气势，化作一道信息的洪流，野蛮地冲进了她的识海！ 那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是什么歹毒禁制。 第118章 我的女主角，必须又美又强！ 而是真真正正，关于光明凤凰血脉从觉醒、淬炼、到神通演化的无上秘法！ “以光明为火，淬炼神羽，可化‘光明圣铠’，万法不侵……” “引九天之光，融入心血，可修‘凤凰心炎’，焚尽世间一切阴邪……” “血脉返祖，追溯本源，若有机缘，可窥‘时光长河’，掌‘刹那永恒’之奥义……” 一条条，一桩桩，玄奥无比，却又直指大道本源的法门，让姚曦灵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 修行道路上那些曾经模糊不清，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关隘，此刻在这些秘法的冲刷下，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背后的大道清晰可见！ 这……这简直是无价之宝！ 瑶池圣地的核心传承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孩童的涂鸦！ 他……那个魔鬼，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滔天的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便被一股从神魂深处冒出的寒气彻底浇灭。 恐惧，远比之前更深沉的恐惧与不解，攥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她沉浸于这浩瀚传承中时，神魂猛地一跳！ 不对！ 她察觉到了！ 在这些传承秘法的最深处，在那些构成大道本源的核心符文节点上，烙印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东西！ 那东西与整个传承体系完美融合，甚至可以说，它就是这套传承的基石！ 它不带任何恶意，温和，内敛，甚至在她参悟时，还会主动散发出一丝清凉，辅助她理解那些玄奥的法门。 但姚曦灵很清楚，一旦她开始修炼这些法门，这丝力量就会像种子一样，在她的血脉深处生根发芽，与她的神魂、她的力量，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剥离！ 届时，她的生死，她的一切，恐怕都将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这根本不是什么礼物，这是一份用无上秘法包装起来的，最恶毒的奴役契约！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篝火对面的秦修。 秦修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专心致志地给手中的烤兔翻了个面，刷上一层蜜汁，香气顿时四溢。 “发现了？”他淡淡地开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今天的晚饭香不香”。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姚曦灵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秦修终于抬起头，将烤好的兔子撕下一条腿，递给旁边睁开眼睛的秦命，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看向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姚圣女，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嘛。” “我只是一个热爱和平，喜欢看完美故事的普通人而已。” 他的脑海中，因果编辑器的面板上，关于姚曦灵的条目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可编辑目标：姚曦灵】 【状态：已植入‘导演’因果道标（未激活）】 【价值评估：弟弟剧本中的核心女主角，具有极高的培养价值。】 “你弟弟救了你，从那一刻起，你就成了他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角色。”秦修的语气循循善诱，像一个耐心的老师。 “但说实话，你之前的表现，我很不满意。” “空有圣女之名，却实力平平，遇事只会咋咋呼呼，除了那张脸还算过得去，简直一无是处。这样的女主角，怎么配得上我弟弟的‘少年魔主’剧本？” “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把。” “玉简里的东西，是真的。你修炼了，就能变强。变得越强，你就越有资格，站在我弟弟身边。” “至于那点小小的‘印记’……”秦修笑了，笑得纯良无害。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导演对主演的一点小小的监督和保护。我得确保我的女主角，不会在中途演砸了，或者被什么不长眼的龙套给弄死了，你说对不对？” 导演？剧本？女主角？ 这些陌生的词汇，组合在一起，却让姚曦灵听懂了其中那令人遍体生寒的含义！ 他……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他眼里，自己，甚至包括他弟弟秦命，都只是他手中剧本里的角色！他正在按照自己的喜好，肆意地编排着所有人的命运！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把众生当成玩物的魔鬼！ “我不会修炼的！我死也不会！”姚曦灵咬牙切齿地吼道，将那枚玉简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 玉简在坚硬的地面上弹了一下，完好无损。 秦修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地撕下一块兔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你会的。” 他笃定地说道。 “因为你别无选择。你不想死，你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我们的阴影之下。你更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在魔道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被魔魂彻底吞噬，对吗？”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姚曦灵的心脏上。 她愣住了。 秦修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那缕上古魔魂的力量太强了，就算有我，也很难完全压制。但如果，有一股至纯至阳的光明之力，从内部与他共鸣，里应外合呢？比如……‘光明凤凰’的本源之力？” “你变强，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救他。” “想一想，一位嫉恶如仇的光明圣女，为了拯救堕入黑暗的挚爱，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的光明去净化他身上的黑暗……这个情节，是不是很感人？” 秦修看着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的姚曦灵，满意地笑了。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被强迫的奴隶。 他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自己说服自己，主动跳进剧本里的……完美女主角。 …… 与此同时。 南疆，孔雀王城，明王殿。 整座大殿都笼罩在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恐怖威压之下。 孔雀明王，这位南疆妖族的至高主宰之一，身穿五色神羽织成的皇袍，端坐于巨大的琉璃宝座之上。他面容威严，不怒自威，周身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仿佛承受不住他身上那皇者境的浩瀚妖力。 大殿之下，数百名孔雀王族的长老、大将，全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就在刚才，他们最受宠爱的七公主，雀翎，回来了。 浑身是血，气息萎靡，本命神通被废，连护道的两位洞虚境巅峰长老，都一死一重伤！ “说！” 孔雀明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神魂中炸响。 “是谁！敢动我孔雀王族的公主！” 跪在大殿中央的雀翎，身体剧烈地一颤。她的脑海中，秦修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一闪而过。 一股源自神魂的剧痛，让她瞬间打消了说出真相的念头。 她抬起头，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滔天的恨意与屈辱，演技之逼真，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父王！是……是一个叫萧辰的人族修士！” 第119章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在秦修种下的“主从”因果道标的强制命令下，她将那套早已编好的说辞，一字不差地吼了出来。 “此人卑鄙无耻，趁女儿在妖王殿炼化传承的关键时刻，从背后偷袭！不仅夺走了妖王殿的最终传承，还……还废了女儿的本命神通，杀了雀伯！” “他仗着自己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诡异手段，实力极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萧辰！ 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大殿中回响。 孔雀明王的双目之中，瞬间燃起了两簇金色的怒火。 “萧辰……”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恐怖的杀意让整个明王殿的温度都骤降到了冰点。 “传我王令！” “发动整个南疆的情报网，给我把这个叫萧辰的人族，挖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王要将他的神魂抽出，用‘五色神火’灼烧一万年，让他知道，动我女儿的下场！” “是！！” 震天的怒吼，从明王殿传出，响彻了整个孔雀王城。 一张针对“萧辰”的天罗地网，在整个南疆，轰然张开。 而此刻，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某个上古遗迹中，刚刚九死一生，从一头上古凶兽爪下夺得一株“龙血圣药”的萧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奇怪，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揉了揉鼻子，将圣药小心翼翼地收好，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管他呢！有了这株圣药，我的‘青龙圣体’就能大成！秦修，秦命！你们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把你们带给我的耻辱，百倍奉还！” 山洞里死一样的寂静。 那枚玉简就静静躺在几步外的地上，幽幽的光泽刺得姚曦灵喘不过气。 秦修的话，还在耳边。 救他。 用她至纯至阳的光明之力，去净化他身上的魔性。 这理由听起来多好，多伟大，多……让人无法反驳。 秦命。 这个名字一冒出来，深渊下的黑暗与绝望便重新将她吞没。 是他，那个被魔气缠身的少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挡住了崩塌的世界。 她欠他一条命。 现在，他的兄长，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给了她一个“报恩”的机会。 一个让她成为拯救者的机会。 代价是什么？ 是让她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编织的罗网，献上自己的所有，沦为他剧本里下一个可悲的傀儡。 姚曦灵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的咯咯声。 “你做梦！” 她嘶吼出声，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我乃瑶池圣地圣女，身负光明凤凰血脉，生来便与黑暗不两立！” “要我去修炼你那包藏祸心的鬼东西？去给你当那可笑的棋子？” 她撑着冰冷的地面，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点挺直了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 “我绝不会和你这种疯子为伍！”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她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中的轮廓。 “我绝不屈服！”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阵慢条斯理的咀嚼声。 秦修甚至没有抬眼看她，仿佛她刚才那番赌上了一切尊严的宣言，不过是林间吹过的一阵毫无意义的风。 这种极致的无视，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加伤人。 它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姚曦灵——你的反抗，你的尊严，你的生死，在我这里，毫无意义。 一旁的秦命，终于从修炼状态中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看姚曦灵，而是看向了地上的玉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秦修，似乎想说什么。 “哥……” “吃你的。”秦修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又撕下一块最嫩的肉递过去，“别管闲事。” 秦命便真的不再多言，接过兔肉，默默地吃了起来。 仿佛在他眼中，这世间万物，都不及他哥哥递过来的一块肉重要。 这简单的一幕，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彻底击碎了姚曦灵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她看明白了。 在这对兄弟之间，根本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秦命的整个世界，都只有秦修一人。 而秦修……他的世界里，或许根本没有“人”，只有棋子和剧本。 她所谓的“抗争”，在秦修看来，恐怕只是女主角在正式入戏前，一段乏味又可笑的内心挣扎戏码而已。 他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笃定，她一定会按照他的剧本演下去。 为什么？ 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无上的功法，暴涨的实力，一个能让她说服自己的“伟大”理由，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姚曦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 她想起了在宗门时，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师弟师妹。 想起了师尊对她“光耀门楣”的殷切期盼。 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份嫉恶如仇，欲要荡尽世间一切邪魔的纯粹道心。 多么可笑啊。 曾经的她，以为正就是正，邪就是邪，黑白分明。 可现在，那个救了她的少年，是世人眼中的“少年魔主”。 而那个要“帮助”她，给她指明“救赎”之路的男人，却是一个比魔主更可怕，将因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幕后黑手。 她该恨谁？ 她该信谁？ 混乱，痛苦，迷茫……无数种情绪在她的识海中翻腾，几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 秦修说的对。 她别无选择。 她不想死。 她更不想……那个在深渊中，用后背为她挡住所有攻击的少年，真的有一天，会彻底迷失在黑暗里，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如果……如果她的光明，真的能成为拉住他的最后一根缰绳…… 那么，就算这光明本身，沾染了来自更深邃黑暗的阴影，又如何？ 用魔鬼的手段，去拯救一个堕落的魔。 这……或许就是她的宿命。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时，姚曦灵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没有再去看秦修。 她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那枚玉简。 玉简的触感冰凉，却仿佛带着烙印灵魂的温度。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山洞的另一个角落，盘膝坐下，将玉简贴在了自己的额头。 神魂，再一次探入其中。 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 她像一个饥渴了无数年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那浩瀚如烟海的传承知识。 “以光明为火，淬炼神羽……” “引九天之光，融入心血……” 她体内的光明凤凰血脉，在这些无上法门的引动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沸腾、咆哮！ 一道道金色的神曦，从她体内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神圣的光辉之中。 第120章 通往化神的路，他无比熟悉 而在她沉浸于修炼，道心彻底接纳这份“馈赠”的瞬间。 那烙印在传承最深处，由秦修亲手种下的【“导演”因果道标】，无声无息地亮了一下。 它像一颗悄然生根的种子，与姚曦灵的血脉、神魂、道基，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带丝毫恶意，甚至还在辅助她，让她修炼的速度更快，感悟更深。 从此以后，她的每一次变强，每一次对光明大道的感悟，都将成为滋养这颗“种子”的养料。 她的命运，她的未来，都将在“导演”的注视下，走向既定的结局。 秦修的脑海中，因果编辑器的面板上，一行新的提示悄然浮现。 【检测到“可编辑目标：姚曦灵”已主动接纳‘导演’因果道标。】 【角色剧本《光明圣女的救赎》正式开启。】 【恭喜宿主，成功引导核心角色入戏，获得因果点：10000点。】 【当前任务：辅助女主角完成初期实力提升，确保剧本顺利进行。】 成了。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工具，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奴隶。 他要的，是一个有自己的思想，会痛苦，会挣扎，但最终又会因为他设定的“目标”而自己说服自己，心甘情愿走上他铺好的道路的……完美女主角。 一个又美又强，还能和弟弟产生极致情感碰撞的工具人，这才是最有价值的。 他看了一眼被金光笼罩的姚曦灵，又看了一眼旁边气息越发沉凝，正在消化万妖法相力量的秦命。 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一个救赎，一个沉沦。 多好的剧本。 他甚至已经开始期待，当姚曦灵实力大成，带着满腔“拯救挚爱”的信念，与秦命再次相遇时，会碰撞出怎样精彩的火花了。 “哥，她……” 秦命终于吃完了兔肉，看着姚曦灵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她会变强。” 秦修淡淡地说道，将最后一点兔肉吃完，拍了拍手。 “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他没有过多解释。 因为他知道，对秦命而言，只要是“对我们有好处”的，那就足够了。 果然，秦命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继续修炼。 山洞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在因果线上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气息，在篝火的映照下，缓缓流淌。 秦修的意识沉入了脑海。 编辑器面板上，一串数字安静地悬浮着。 【当前因果点：10000点】 一万点。 一笔不小的数字。 他没有去看旁边金光大盛的姚曦灵，也没有分神去管魔气翻涌的秦命。 演员已经就位，剧本也已开启，现在是导演的中场休息时间。 这笔资金，当然要用来投资自己。 毕竟，一个优秀的导演，偶尔也需要亲自下场，去处理一些不听话的演员，或者清理一下混乱的片场。 掀桌子的底气，永远来源于自身。 “系统，推演并优化《龙象镇狱功》。” 面板上的文字刷新。 【检测到宿主核心功法《龙象镇狱功》，当前可进行两项操作：】 【1.消耗3000因果点，完美优化当前已修成部分，根基圆满，威力提升50%。】 【2.消耗7000因果点，推演后续功法‘化神卷’，可修炼至化神境大圆满。】 “全部执行。” 秦修的念头落下。 【因果点10000】 【功法优化中……】 【后续功法推演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震荡从他身体的最深处爆发。 不是外界的冲击，而是源于内部的解构与重组。 《龙象镇狱功》淬体境与凝脉境的每一个运行细节，都在被拆解，打磨，而后以一种更加完美的方式重新拼接。 过去功法中某些微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滞涩之处，被一一抚平。 他体内每一块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发出了细微的嗡鸣，像是在欢庆这场新生。 身体猛地一沉。 不是下坠，而是一种极致的凝练与压缩，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粒骨骼，都在向内坍缩，密度在刹那间暴增。 他整个人像是被钉死在了这片大地上，与山川的脉搏同频共振。 紧接着，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并非文字，也无声音。 一些本该晦涩的法门，一些理应玄奥的关窍，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浮现，清晰得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关于如何将神念凝成实质，如何以自身为熔炉去炼化天地元气的一切，都成了他身体的记忆。 这条路，他走过。 这条通往化神的路，他无比熟悉。 山洞里，篝火的噼啪声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秦修依旧盘膝坐着，可他自身的气息却消失了。 彻底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周遭的岩石与阴影里。 在他左边，是刺目耀眼的金光，如同一轮洞中升起的小太阳。 在他右边，是吞噬一切光线的魔气，沉郁得让人心头发慌。 而他，就在这一光一暗之间，静得像个不存在的影子。 许久。 秦修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修为境界，依旧是凝脉境巅峰，没有丝毫变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他，若是再对上之前那个血煞宗的王者投影，即便不动用因果编辑器，他也有信心，能与之一战，甚至……将其磨灭！ 这就是根基圆满，手握顶级功法带来的自信！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洞内的另外两人。 姚曦灵依旧盘坐在角落，周身被璀璨的金光笼罩。 光明凤凰的血脉之力，在无上秘法的催动下，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激发、提纯。 她的气息，节节攀升，已经隐隐触碰到了凝脉境后期的壁障。 那张绝美的脸上，混合着力量暴涨带来的快意，和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的痛苦，表情扭曲而复杂。 “很好。” 秦修在心中点评。 “女主角的情绪很饱满，演技有进步。” 他又看向秦命。 弟弟的气息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那股源自万妖法相的磅礴力量，被他尽数吸收，化为了混沌魔骨的养料。 一缕缕黑色的魔气，在他周身盘旋，却又被他皮肤下偶尔闪过的一丝神圣金光死死压制。 神与魔，在他体内，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男主角状态稳定，可以进行下一场戏了。” 秦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个动作，仿佛一个无声的信号。 秦命瞬间睁开了双眼，眸中血光一闪而过，在看到秦修后，又迅速化为纯粹的依赖。 “哥。” 另一边，金光中的姚曦灵身体一僵，也猛地从修炼中惊醒。 她睁开眼，戒备地看着站起身的秦修，体内的力量下意识地涌动。 她能感觉到，自己变强了。 前所未有的强大！ 第121章 我的韭菜，成了南疆头号通缉犯！ 但这种强大，却让她在面对这个男人时，感受到了更深沉的无力。 “姚圣女，修炼得如何？” 秦修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一位关怀晚辈的亲切长者。 姚曦灵咬着牙，没有说话。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将所有屈辱和愤怒都吼出来。 秦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看来效果不错。不过，闭门造车是成不了绝世高手的。” “排练结束了。” “是时候，去下一个片场了。” 片场？ 又是这个词。 姚曦灵的心脏一阵抽痛，她别过头去，不想看那张让她作呕的笑脸。 秦修转向秦命：“我们走。” “好。” 秦命干脆利落地起身，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问为什么。 哥哥说走，那就走。 秦修率先向洞口走去。 秦命紧随其後。 姚曦灵在原地僵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站起身，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跟在了两人身后。 她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 三人离开山洞，一路向东。 秦修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像一个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不疾不徐。 “哥，我们去哪？” 秦命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找一样东西，能帮你压制魔魂的东西。”秦修随口答道。 这是说给秦命听的，也是说给后面的姚曦灵听的。 果然，姚曦灵的脚步微微一顿，耳朵竖了起来。 但具体去哪里找，秦修自己其实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 中央神州太大了。 他停下脚步，神识扫过四周。 荒无人烟。 没关系。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秦修再次打开了因果编辑器。 他将目光锁定在前方数百里外，一队正在某个山谷中休整的修士身上。 【因】一队来自“神风剑派”的修士，正在讨论此次猎杀妖兽的收获。 【果（编辑后）】他们的讨论话题，变成了三日后，即将在“神风城”举办的百年一度的“天宝阁”特级拍卖会。并且他们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此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是一张指向‘光明圣心’的残破藏宝图！ 编辑完成。 消耗因果点：10点。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简单，高效。 他收敛气息，带着秦命和姚曦灵，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山谷的方向绕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恰好”路过了那队修士的营地。 “……听说了吗？神风城的天宝阁，这次可是搞了个大新闻！” “谁不知道啊！据说连瑶池圣地、大衍圣地那些顶尖势力的真传弟子都来了！” “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张‘光明圣心’的藏宝图！” “嘶……传说中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的圣物！这要是能得到……” 激烈的讨论声，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秦命的眼神没什么变化。 姚曦灵的身体，却猛地一震！ 光明圣心！ 她作为瑶池圣女，自然比谁都清楚这件圣物的意义！ 那是她们瑶池圣地典籍中记载的，光明凤凰血脉的至高圣物！ 他……他要找的，竟然是这个？ 她猛地抬头，看向秦修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秦修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像是临时起意般，对秦命说道： “前面好像有座城，我们去歇歇脚。” 三天后。 一座雄伟壮丽的巨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神风城！ 城墙高耸入云，其上刻满了玄奥的阵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奇形怪状的坐骑，散发着强大气息的修士，络绎不绝。 就在三人准备进城时，秦修的目光，忽然被城墙下的一处公告栏吸引了。 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对着最中央的一张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修的目力何等惊人，一眼就看穿了人群，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告示上的内容。 那是一张用金色神纸绘制的通缉令。 通缉令上，是一个用神念描摹出的，栩栩如生的青年画像。 画像下方，是触目惊心的血色大字。 【南疆妖族孔雀明王令】 【通缉人族修士：萧辰！】 【罪名：此獠阴险狡诈，于妖王殿偷袭我族七公主雀翎，废其神通，夺其传承，杀害护道长老，罪大恶极，天地不容！】 【悬赏：凡提供其确切踪迹者，赏上品灵石百万，皇品功法一部！能将其擒杀者，奉为我孔雀王族永远的朋友，可入我族‘五色神池’修行一次！】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和下面罗列的“罪状”。 秦修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的韭菜，出息了。 刚到中央神州，就成了全南疆的头号通缉犯。 这剧本，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修的脚步停了。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那张金色的通缉令上。 萧辰。 那张脸，他当然认得。 那个在云山宗，被他当成第一颗优质韭菜，收割得体无完肤，最后被云曦长老救走的“天命之子”。 秦修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有趣。 太有趣了。 他本以为，这颗韭菜到了中央神州，怎么也得先猥琐发育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居然就混成了南疆妖族的头号通缉犯。 偷袭公主？ 废其神通？ 夺其传承？ 杀害护道长老？ 秦修在心里逐字逐句地品味着这些罪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剧本，标准的天命之子奇遇记。 只是这个主角，演得似乎有点糙，一点都不懂得处理后续，把配角全给得罪死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颗韭菜，在自己没盯着的时候，非但没有枯萎，反而茁壮成长，自己长出了一身肥美的“机缘”。 现在，更是把自己闹成了全城焦点。 这简直不是韭菜。 这是在主动发光，生怕他这个农夫找不到地方下镰刀啊。 “哥？” 秦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他顺着秦修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张通缉令，但他对上面的内容毫无兴趣，只是单纯地因为秦修停下了脚步。 秦修没有理会他，而是饶有兴致地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 “我的天，这萧辰是哪路神仙？居然敢动孔雀王族的七公主！” “我听说那七公主雀翎，天生怀有五色神光，是孔雀王族数万年来天赋最高的天骄，未来板上钉钉的妖皇啊！” “何止是废了神通，我听从南疆逃过来的商队说，那七公主的本源都被夺走了，现在已经是个废人！孔雀明王当场就气疯了，发誓要将这萧辰挫骨扬灰！” “啧啧，为了一点传承，断送自己的前程，何必呢？” “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富贵险中求啊！说不定那萧辰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炼化了七公主的本源，一飞冲天了呢！” 第122章 演员自己加戏了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孔雀王族的朋友遍天下，这张通缉令一出，整个中央神州，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了那‘五色神池’的名额而疯狂！” 议论声嘈杂，汇成一股信息洪流，涌入秦修的耳朵。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玩味。 夺走了本源？ 原来如此。 看来这萧辰，是又撞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运，得到了能吞噬他人本源的邪法。 这可比单纯的奇遇要有价值多了。 一个会移动，会自动搜刮天材地宝，还会主动招惹强敌，把剧本搅得天翻地覆的“天命之子”…… 简直是完美的“因果点”生产机。 秦修的目光从通缉令上移开，落在了人群最后方。 姚曦灵也正死死地盯着那张通缉令。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萧辰！ 这个名字她有印象！ 当初在云山宗，那个在外门大比上挑战秦修，结果丑态百出的杂役弟子！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再次看到这个名字。 偷袭，夺宝，杀人…… 桩桩件件，都是邪魔外道才能做出的恶行！ 一股源自道心的厌恶与憎恨油然而生。 可下一秒，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前那两个平静的背影。 一个，是杀人不眨眼，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幕后黑手。 一个，是身负魔气，被天下正道视为“少年魔主”的堕落天才。 而她自己…… 一个为了活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救赎”理由，心甘情愿修炼魔头功法的瑶池圣女。 他们，又比这个萧辰高贵到哪里去？ 强烈的自我厌恶与讽刺，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姚曦灵的心脏。 她那张因修炼而恢复了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 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张通缉令，更不敢看秦修。 秦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毫无波澜。 女主角的内心戏，合格。 情绪铺垫得差不多了。 “走吧，进城。” 他淡淡地开口，迈步走向那座雄伟的城门。 秦命立刻跟上。 姚曦灵僵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木偶，迈开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 神风城的城门，有重兵把守，每一位进城者都要接受严格的盘查。 轮到秦修三人时，那名身披重甲的卫兵队长，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 当他的神识扫过秦命时，眉头猛地一皱。 好惊人的魔气！ 虽然被完美地收敛在体内，但那股源自生命本质的邪异与不详，根本瞒不过他这种洞虚境的高手。 他又看向秦修。 平平无奇，凝脉境修为，像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再看向姚曦灵。 气质出尘，修为不弱，但脸色苍白，神情麻木，像是受了重创。 一个魔头，一个凡人，一个半死不活的圣女？ 好奇怪的组合。 卫兵队长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就在这时，秦修递上了一袋灵石。 分量很足。 “长官，我们兄妹三人初来贵地，想参加天宝阁的拍卖会，还请行个方便。” 他的声音温和，笑容可掬，让人如沐春风。 卫兵队长掂了掂灵石，神色缓和了不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命，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秦修，最终没有多事。 神风城鱼龙混杂，尤其是在这种拍卖会期间，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只要不在城里闹事，他们也懒得管。 “进去吧，记住，城内禁止私斗。” “多谢长官。” 秦修收回手，带着两人，从容地走进了城门。 穿过幽深的门洞，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宽阔的街道由青玉铺就，足以容纳十辆兽车并行。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每一座建筑都闪烁着阵法的光辉。 天空上，不时有驾驭着奇珍异兽的修士呼啸而过。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比之外界浓郁了十倍不止。 这里，就是中央神州！ 世界的中心！ 姚曦灵看着眼前这繁华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她本该是这里最耀眼的明珠之一，受万人敬仰，前途无量。 可现在…… 她只是一个跟在魔头身后的阶下囚。 秦修没有理会她的多愁善感，径直带着两人，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客栈——“迎仙楼”。 “三间上房。” 秦修将一块上品灵石丢在柜台上。 店小二眼睛一亮，立马变得无比热情：“好嘞！三位客官楼上请！” 就在他们准备上楼时，大堂角落里一桌客人的谈话，清晰地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那个萧辰，好像就在神风城附近出现过！” “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我表哥的舅舅是城卫军的小队长，他说南疆孔雀王族的一位王爷，已经亲自带队，正火速赶来神风城！” “王爷亲自带队？” “我的天，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萧辰死定了！孔雀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货真价实的王者境大能！” “王者境……嘶！” 客栈大堂内，抽气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因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大人物而亢奋。 一个即将驾临的王者，一个全城热议的通缉犯，这绝对是平淡生活里最劲爆的猛料。 秦修指尖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那温和的笑意在唇边漾得更开了些。 这剧本，越来越有意思了。 “哥，我们上楼吗？”秦命的声音很低，他不喜欢这种嘈杂。 “不急。” 秦修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先听听戏。” 秦命便一声不吭地站在了秦修身后，如影随形。 姚曦灵捏紧了衣角，僵硬地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垂着头，不敢看周围任何一个人。 她能感受到无数道各异的探寻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饶有兴致地品着茶，欣赏着她的窘迫。 大堂里的热议还未平息，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极为刺耳地从门外传来。 “哟，我当是哪儿呢，迎仙楼？” “什么时候，连这种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声音里的轻佻与傲慢，毫不掩饰。 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死寂。 一行人簇拥着一个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个个衣着华丽，气势汹汹。 为首的白衣青年，摇着一柄玉骨扇，走起路来下巴高抬，用扇柄推开挡道的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那轻浮的巡视在堂内扫了一圈，当落在姚曦灵身上时，骤然停住。 他手中的扇子也停了，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看了过去，毫不掩饰。 “是周少！” “神风城四大家族的周通！那个活阎王来了！” “听说这位周少最是好色，仗着他爹是城主府的副统领，在神风城里横行霸道，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姑娘！” “嘘！你不要命了！” 周围的议论声压得极低，可在场的哪个不是修士，听得一清二楚。 第123章 小子，你找死！ 周通听见了那些议论，反倒愈发得意，大摇大摆地走到秦修这一桌。 他拿扇子一指姚曦灵，对着秦修发号施令。 “小子，这个女人，本少看上了。” “开个价吧。” “或者，你现在滚，本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他身后的那群狗腿子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一个个摩拳擦掌，摆明了是看好戏。 一缕黑气自秦命周身盘旋而上，杀意凛然。 他的手，已然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然而，秦修却抬起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急。” 秦修却看都没看周通一眼，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杯口，仿佛上面有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被如此无视，周通勃然大怒。 “小子，你找死！” 他手中的玉骨扇“唰”地合上，真气鼓荡，就要动手。 秦修这才抬起头。 他温和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大堂每个人的耳中。 “神风城，是孔雀王族的地盘，没错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通也愣住了，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秦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听说，孔雀王族的王爷，马上就要亲临神风城了。” “不知道，他要是晓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敢自称‘神风城一霸’，横行无忌。” 秦修的声音微微一顿，悠悠然地补充。 “甚至……还和南疆头号通缉犯萧辰，有过那么一点不清不楚的联系。” “你说，那位王爷，会怎么想？” 和萧辰有联系？ 周通？ 这怎么可能！ 周通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血色褪尽！ 他见了鬼一样瞪着秦修，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他声色俱厉地嘶吼，但那发颤的嗓音，却将他内心的极致恐惧暴露无遗。 秦修根本没理会他的咆哮。 他只是平静地将视线，投向了周通身后，一个脸色同样惨白的锦衣青年。 “这位朋友，我没记错的话。” 秦修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闲聊。 “三天前，城西三十里的黑风林，你从一个黑衣人手里，买了一株‘血菩提’，对吗？” “那个人，出手阔绰，但修为似乎受了伤，而且……他的功法，好像和传闻中孔雀王族七公主的‘五色神光’，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秦修微微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我说的，对吗？” “扑通”一声！ 那个锦衣青年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满脸死灰。 完了。 全完了！ 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是他押上身家性命的一场豪赌！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人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一字不差地全部点了出来！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白痴，不，是用看死人的表情，看着周通一行人。 跟萧辰做交易？ 我的天！ 这胆子也太肥了！ 这是在阎王殿门口蹦迪啊！ 周通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青年，根本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是个魔鬼！ 一个能轻易洞悉别人最深层秘密的魔鬼！ 他不敢想象，这件事如果传到孔雀王爷的耳朵里，他爹，他们整个周家，会是什么下场！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噗！” 周通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竟是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他身后的那群狗腿子，更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抬起周通，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迎仙楼。 一场风波，就这么消弭于无形。 秦修甚至没有站起身。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姚曦灵坐在对面，浑身冰冷，手脚僵硬。 她看着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这就是他的手段吗？ 不用动手。 不用显露实力。 仅仅几句话，就让一个不可一世的纨绔，连同他背后的家族，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杀人，诛心。 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就让对方自己走向了灭亡。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秦修放下茶杯，终于站起身。 他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对身后的秦命淡淡吩咐。 “走吧，上楼。” “小丑退场了，正戏，也该准备开锣了。” 店小二一个激灵，魂儿都快吓飞了。 他再看秦修那张脸，那张温和的笑脸，在他眼里比九幽深渊的恶魔还要瘆人。 “能……能！客官，楼上请！天字一号房，小的这就给您安排！”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在前面引路，腰弯得都快折了，态度恭敬到了骨子里。 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收回了视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起这位煞神的注意。 刚才那一幕，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绝对是他们倾尽家产也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秦修对此毫不在意。 他带着秦命和姚曦灵，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三间相邻的天字号房。 环境清幽，灵气浓郁。 “哥，刚才那个人……”秦命关上门，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一个无关紧要的龙套罢了。”秦修淡淡一句，随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他当然不是真的“看见”了那场交易。 就在周通开口挑衅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用因果编辑器扫过了对方。 【因】：周通的跟班李四，三天前在城外与人交易。 【果（编辑后）】：那场交易的对象，正是经过伪装的萧辰。交易的物品，是萧辰从南疆得来的，沾染了“五色神光”气息的战利品。 消耗因果点：1。 仅仅1点因果点。 一个足以让周家堕入万劫不复的“事实”，就这么被制造了出来。 这就是因果编辑器的恐怖。 它不需要凭空捏造，只需要在已经存在的“因”上，轻轻一推，嫁接一个全新的“果”。 真与假，善与恶，便只在他一念之间。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看一场好戏。”秦修拍了拍秦命的肩膀。 “嗯。”秦命重重点头，不再多问，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修的视线扫过隔壁姚曦灵紧闭的房门，里面悄无声息。 他知道，这位女主角今晚怕是彻夜难眠了。 不过没关系。 演员嘛，情绪越饱满，演出来的戏，才越是精彩。 秦修回到自己房间，盘膝坐下。 他没有修炼。 而是将心神，沉入到了这座巨大的神风城中。 他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又向着城外无限延伸。 他在找人。 第124章 拍卖会前夜，神仙局开始！ 找他那颗，长势喜人的韭菜。 萧辰。 根据刚才那些人的议论，和他亲手编辑的“事实”，萧辰大概率就在这神风城附近。 一个背负着滔天恶名，身怀重宝，又被王者境大能满世界追杀的“天命之子”。 现在的他，一定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可不行。 秦修在心中摇了摇头。 我钦定的最佳男配角，怎么能缺席即将开场的年度大戏呢？ 你必须来。 而且，要风风光光地来！ 要站在舞台最中央，把所有人的火力都给我吸引过去！ 不然，我这个总导演，怎么在幕后安安稳稳地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再次打开了因果编辑器。 这一次，他没有锁定某个具体的人。 而是将目标，投向了神风城外，那片连绵不绝的黑色山脉。 “系统，以‘萧辰’为目标，进行模糊搜索。” 【正在搜索与‘萧辰’相关的因果线……】 【搜索成功，锁定目标位置：城南黑风山脉，三号洞窟。】 光幕上，一副清晰的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内，一个黑衣青年正盘膝而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息紊乱到了极点。 正是萧辰！ 此刻的他，体内的灵力狂暴冲撞，仿佛随时都会炸开，让他走火入魔。 一缕缕五彩斑斓的光华，在他皮肤下游走不定，却带着一股毁灭性的气息。 很显然，他根本无法完美炼化孔雀公主的本源之力，此刻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强烈反噬。 “很好。”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演员的状态很真实，很狼狈，入戏很深。 是时候，送上来自导演的贴心关怀了。 “系统，开始编辑。” 秦修的意念，如同一支无形的笔，开始在萧辰的剧本上，肆意挥洒。 【因】：萧辰在山洞中疗伤，被本源之力反噬，痛苦不堪，萌生了放弃参加拍卖会，远走高飞的念头。 这一条“因”，是萧辰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秦修嘴角的笑意更浓。 然后，他落下了笔。 【果（编辑后）】：就在他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山洞深处的一块岩石突然“咔嚓”裂开，一株通体晶莹，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定魂草”赫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狂喜之下，想也不想便将神草吞服！下一刻，体内狂暴的反噬之力瞬间被压制，修为境界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还没完。 秦修继续添加着剧本。 【果（编辑后）】在他压制反噬后，惊喜地发现，裂开的岩石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中，放着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戒指里，没有功法，没有灵石，只有一张薄如蝉翼的金色面具。 【物品名称：千幻迷踪】 【效果：可完美改变佩戴者的容貌、气息、乃至灵魂波动，王者境之下，无人可以看穿。】 编辑完成。 消耗因果点：500点。 秦修看着面板上消耗的数字，毫不在意。 一点小小的投资而已。 为了让这出戏更精彩，完全值得。 现在，万事俱备。 他的韭菜，有了稳定的状态，有了完美的伪装，有了进入剧场的门票。 接下来，就该轮到其他的演员登场了。 秦修将目光，从萧辰身上移开，投向了城内另一座奢华的府邸。 那里，剑气冲霄。 一股锋锐无匹，仿佛能刺破天穹的剑意，笼罩着整座府邸。 大衍圣地！ 中央神州最顶尖的圣地之一，以剑道闻名天下。 秦修的嘴角，微微上扬。 “韭菜二号，也该见个面了。” …… 与此同时。 城南，黑风山脉。 三号洞窟内。 “噗！” 萧辰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脸色惨白如纸。 “该死！那小娘皮的五色神光，怎么如此霸道！” 他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他好不容易才从南疆逃出来，本以为得到天大机缘，可以一飞冲天。 没想到，这本源之力根本就是一剂毒药！ 不但无法炼化，反而时时刻刻都在侵蚀他的经脉和神魂。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爆体而亡！ 外有孔雀王族的追杀，内有本源之力的反噬。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神风城的天宝阁拍卖会，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听说，那里会出现一种名为“九转还魂丹”的圣药，或许能解他的危局。 可现在，他连压制伤势都做不到，怎么进城？怎么参加拍卖会？ 难道，天要亡我萧辰吗？ 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放弃一切的时候。 “咔嚓。”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山洞中响起。 萧辰猛地抬头。 只见他面前不远处的一块山壁，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灵草，正静静地生长在缝隙之中。 “这……这是……定魂草！” 萧辰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传说中能安定神魂，调和一切异种能量的无上神草！ 天不亡我！ 天不亡我啊！ 他欣喜若狂，一把抓过定魂草想也不想就塞进了嘴里。 定魂草入口即化。 一股清凉的能量瞬间涌遍全身。 萧辰只觉得体内那狂暴的五色神光，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瞬间安分下来。 不仅如此。 那些原本在经脉中肆意冲撞的能量，竟开始有序地融合进他的灵力之中。 “这……这简直是神迹！” 萧辰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 凝脉境后期！ 凝脉境巅峰！ 半步化神！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连跨数个小境界！ “哈哈哈！天不绝我萧辰！” 他仰天长啸，眼中满是狂喜。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刚才裂开的那道石缝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 竟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暗格中，静静躺着一枚古朴的储物戒指。 萧辰心中一动，连忙将戒指取出。 神识一扫。 戒指内空空荡荡，只有一样东西。 一张金色的面具。 面具薄如蝉翼，上面刻满了玄奥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宝物？” 萧辰将面具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面具的瞬间，一段信息直接涌入他的脑海。 “千幻迷踪……可改变容貌气息……王者境之下无人能识破……” 萧辰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宝物！ 现在的他，被孔雀王族通缉，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有了这张面具，他就能堂而皇之地进入神风城，参加天宝阁的拍卖会了！ 第125章 拍卖开始！剑无痕的真正目标！ “天助我也！” 萧辰毫不犹豫地将面具戴在脸上。 下一刻，一阵奇异的波动从面具上散发出来。 他的容貌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略显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了几分，五官也有了细微的调整。 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完全改变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他最熟悉的人，也绝对认不出这就是萧辰。 “完美！” 萧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袍换上，又整理了一下仪容。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修士，毫不起眼。 “神风城，我来了！” …… 神风城，天宝阁。 作为神风城最大的拍卖行，天宝阁占地极广，建筑恢宏。 天宝阁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来自神风城乃至周边地域的各方修士，将这片区域挤得水泄不通，其中不乏一些气息深沉，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大存在。 天字号包厢。 此地是天宝阁最顶级的包厢，视野开阔至极，可以将整个拍卖会场尽收眼底。 秦修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凭借昨晚在迎仙楼展露的“财力”，天宝阁的管事根本不敢有半点怠慢，直接将他们请到了这里。 “哥，那小子真敢来？” 秦命扒在特制的水晶窗前，俯瞰着下方蚂蚁般涌入的人群，有些不耐烦。 “他会来的。” 秦修悠然地端起面前的灵茶，吹了吹热气。 “而且，人应该已经到门口了。” 他的话音刚落，楼下大门处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呼。 “快看！是大衍圣地的人！” “我的天！这种级别的圣地怎么会来我们神风城？” “带头的那个白衣青年是谁？好强的气场！” 喧闹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劈开，自动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一行身穿制式白衣的修士，迈步走来。 为首的青年白衣胜雪，面容俊朗，他明明未曾释放任何气息，可周围的修士却感觉皮肤阵阵刺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锋芒毕露。 “剑无痕。” 包厢内，秦修的指尖在茶杯壁上轻轻敲击着。 大衍圣地这一代最耀眼的剑道天才。 二十五岁，化神境巅峰。 身怀万中无一的“无痕剑体”，剑出无影，杀人无痕。 这种人物，放眼整个中央神州年轻一辈，也是能稳稳排进前十的存在。 秦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一个犄角旮旯里的拍卖会，怎么会引来这种天骄？ 除非……这里有他势在必得的东西。 “看来，今天这场戏，比我想的还有趣。” 就在这时，人群再次炸锅，喧哗声甚至盖过了之前。 “瑶池圣地！瑶池圣地的人也来了！” “那个仙子……美得让人窒息！” “小声点！不想活了？那是瑶池圣女姚曦灵！” 又是一行人穿过人群，缓缓走近。 为首的女子身形一晃，脚步踉跄。 “姚师姐！” 身后一名弟子连忙伸手去扶。 “我没事。” 姚曦灵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摆了摆手，拒绝了旁人的搀扶。 她站定，朝二楼某个方向瞥了一眼，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浑然不觉。 “师姐，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身后弟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嗯。” 就在各方势力引人注目地登场时，一个穿着普通修士袍的年轻人，随着人流挤进了天宝阁。 正是换了面容的萧辰。 他站在喧闹的大厅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混杂的灵气让他有种不真实的眩晕。 可这却是他久违的，能走在阳光下的感觉。 他攥了攥拳，压下翻涌的思绪，随着指引，走向普通修士所在的区域。 九转还魂丹。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脚步愈发坚定。 天字号包厢内。 “啪嗒。” 秦修将茶杯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水晶窗前，俯瞰着下方涌动的人潮。 很快，他便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 “我的韭菜，总算到了。” 拍卖大厅内，人声鼎沸。 能够进入天宝阁参加拍卖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化神境修士随处可见，就连洞虚境的强者也有不少。 萧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虽然有千幻迷踪面具的掩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各位贵客，欢迎来到天宝阁！” 一个丰腴的中年美妇走上拍卖台。 她正是天宝阁的首席拍卖师，柳如烟。 洞虚境初期的修为，在神风城也算是一方人物。 “今日的拍卖会，共有八十六件拍品。其中不乏一些罕见的宝物。” 柳如烟的声音很有磁性，在灵力的加持下传遍整个大厅。 “废话不多说，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三阶灵兽血狼的妖丹一枚！” 随着拍卖的进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各种珍稀的丹药、法器、功法秘籍轮番上场。 价格也是一路攀升。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在场的大人物们来说，都只是开胃菜而已。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天字号包厢内。 秦修一直在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萧辰坐在角落里，表面上很淡定，但秦修能看出他内心的焦躁。 每当拍卖师介绍新的拍品时，萧辰的身体都会微微前倾，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九转还魂丹吗？” 秦修心中暗笑。 他当然知道萧辰在等什么。 不过，今天的拍卖会可不会那么简单。 “第四十三件拍品！” 柳如烟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传说中的神兵碎片一枚！” 话音一落，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神兵碎片！ 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即便只是碎片，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能。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集齐足够的碎片，说不定能重铸出完整的神兵！ “这枚碎片，来自上古时期的神剑''斩天''！” 柳如烟继续介绍。 “经过我们天宝阁的鉴定，这枚碎片保存完好，其中蕴含的剑意依然锋锐无比！” “起拍价，一千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万！” 一千万灵石！ 这个价格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承受的价格了。 “一千一百万！” 第一个出价的，是一个包厢内的神秘人。 “一千五百万！” 紧接着，又有人跟价。 “两千万！” 价格迅速攀升。 就在这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三千万。”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说话的，正是大衍圣地的剑无痕。 他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三千万灵石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 “剑无痕出手了！” “大衍圣地财大气粗，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126章 一掷亿金！全场皆惊，这个男人是谁？ “神剑碎片配剑道天才，倒也般配。” 面对众人的议论，剑无痕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拍卖台上的那枚碎片。 “三千万一次！” “三千万两次！” “还有人出价吗？” 柳如烟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就在她准备落锤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三千五百万。”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和剑无痕争？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年。 正是易容后的萧辰。 此刻的萧辰，心中也是一阵肉疼。 三千五百万灵石，几乎是他全部身家的一半了。 但是，这枚神剑碎片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他修炼的功法中，有一门剑诀需要用到神兵碎片来激发。 如果能得到这枚碎片，他的实力将会有质的飞跃。 到时候，什么孔雀王族，什么追杀令，都不在话下！ “有意思。” 剑无痕终于转过头，看向萧辰的方向。 虽然萧辰已经易容，但剑无痕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四千万。” 剑无痕再次出价，声音依然平静。 萧辰咬了咬牙。 “四千五百万！” “五千万。” 剑无痕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萧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五千万灵石，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但是，这枚碎片他势在必得！ 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天字号包厢内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一个亿。” 一个亿。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但落入拍卖大厅中，却像是一颗天外陨石，轰然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那些正在交头接耳的，正在举牌的，正在看热闹的…… 在这一刻，全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个个保持着滑稽的姿势，目光呆滞地望向天字一号包厢的方向。 一个亿？ 灵石？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就连拍卖台上，那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首席拍卖师柳如烟，此刻也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柳如烟握着拍卖槌的手，悬在半空，忘了落下。 她这双手，敲定过数不清的天价奇珍。 可今天，这柄小小的紫檀木槌，却重逾千斤。 一个亿。 为了一块不知来历的碎片。 这不是竞价，这是在示威。 用灵石堆砌起来的，赤裸裸的示威。 “我……我没听错吧？一个亿？” “天字一号房……这他妈是哪家圣地的老祖宗出门没吃药？” “疯了，都他妈疯了！拿钱不当钱啊！” “一个亿，够我们宗门上下吃喝用度一百年了吧？” 短暂的死寂被彻底引爆，整个大厅嗡嗡作响，像是炸开的蜂巢。 角落里，萧辰的身体轻微地晃了一下。 他刚刚还准备豁出一切，再搏一次。 可那个数字，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胸口，发不出来。 一个亿。 这数字砸下来，他连被砸死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被那股风压，吹得东倒西歪。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用力而青筋毕露的手。 多可笑啊。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在田埂上为了几文钱争得面红耳赤的农夫，却没留意到，皇家贵胄的车驾正从旁边的大道上碾过，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 又是他。 从南疆雨林，到这神风城拍卖行。 总有一张网，在他以为能挣脱的时候，就狠狠地收紧。 先给你看到一丝曙光，再把你拖进更深的黑暗。 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了上来。 他强行咽了下去，那股燥热顺着食道烧进了肺里。 指甲扣进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另一头，大衍圣地的席位上。 “咔。” 一声轻响。 剑无痕身前桌案上的一只白玉茶杯，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转身。 可他身侧几名修士，却不约而同地挪了挪屁股，恨不得离他再远一些。 那片区域的空气，像是被抽干了，稀薄得让人窒息。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字一号包厢的方向。 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天字一号房的朋友。” “你确定，要为了这枚碎片，与我大衍圣地为敌？” 他直接搬出了宗门！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天字一号房的回应。 在中央神州，大衍圣地这四个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代表着绝对的权威与力量。 没人敢轻易挑衅。 然而。 包厢内，那个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拍卖会，价高者得，不是吗？” “还是说，大衍圣地的人，都喜欢用身份来压人？” 轰！ 如果说剑无痕的话是威胁，那这句话，就是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 狠狠地抽在了剑无痕的脸上！ 也抽在了大衍圣地的脸上！ 狂！ 太狂了！ 这人到底是谁？连大衍圣地都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 剑无痕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在他身旁缭绕，切割着虚空，发出“嗤嗤”的声响。 他身下的椅子，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 他身后的几名大衍圣地弟子，更是脸色煞白，连连后退，生怕被这恐怖的剑意波及。 “师兄，冷静！”一名弟子颤声劝道。 剑无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动手。 天宝阁的背景，同样深不可测。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包厢，仿佛要将它看穿。 “一亿一千万。”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已经是他这次出门，所能动用的极限。 如果对方再加价…… 他只能放弃。 天字号包厢内。 秦命和姚曦灵都惊呆了。 “哥……一个亿……这……”秦命张大了嘴巴，话都说不完整了。 姚曦灵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出身瑶池圣地，自认见多识广，可也从未见过如此挥金如土的场面。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钱？ 秦修却只是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钱？ 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一个用来推动剧情的工具。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块破铁片。 他要的，是让台下那两个“主角”，按照他写的剧本，一步步走向高潮。 看到剑无痕再次加价，秦修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很好。 演员的情绪很到位。 是时候，给他最后一击了。 秦修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两亿。” 第127章 秦修，绝对不简单 秦修却没理会众人的反应，他走到包厢内的一块传音玉璧前，将一道神念输入了进去。剑无痕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就连拍卖台上的柳如烟，手中的拍卖槌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亿！ 又翻了一倍！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碾压。 用一种你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反抗的方式，将你的尊严，你的骄傲，你的一切，都踩在脚下，然后狠狠地碾碎！ “噗！” 剑无痕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不是被气伤的。 而是道心！ 他那坚若磐石，锋芒无匹的无痕剑心，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好……很好……” 剑无痕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坐下，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他放弃了。 败得一塌糊涂。 柳如烟终于回过神来，她捡起拍卖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两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两亿一次！” “两亿两次！” “两亿三次！” “成交！” “恭喜天字一号房的贵客，拍得斩天神剑碎片！” 随着锤音落下，这场疯狂的竞价，终于画上了句号。 包厢内。 秦命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太霸气了！ 这才是他哥！ 传音玉璧微微发光。 秦修的神念传入其中，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贵客稍等，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放下手，秦修重新坐回椅子上。 秦命还沉浸在震撼中。 “哥，你刚才花了两个亿？” “嗯。” 秦修点点头，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姚曦灵也忍不住开口。 “秦公子，那可是两个亿的灵石啊！就为了一块碎片？” 她出身瑶池圣地，家底丰厚。 但两个亿，也足以让她心疼好一阵子了。 秦修看了她一眼，笑道。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了就花了。” “再说，我要的从来不是那块破铁片。” 秦命愣了愣。 “不是为了碎片？那哥你为什么要……” “你很快就知道了。” 秦修神秘一笑，不再多说。 此时，包厢外传来敲门声。 “贵客，我是天宝阁的管事，奉阁主之命前来。” “进来吧。” 房门打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洞虚境中期的修为，气息内敛，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在下天宝阁管事赵青山，见过贵客。” 赵青山恭敬地行了一礼。 能够一掷两亿的人，绝对不能怠慢。 “有事？” 秦修淡淡开口。 “是这样的，您刚才拍下的神剑碎片，按理说应该拍卖结束后统一交割。” “但阁主特意吩咐，像您这样的贵客，可以提前办理。” “另外……” 赵青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 “阁主想邀请您到后厅一叙，不知您意下如何？” 秦修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天宝阁的阁主，想见他？ 有意思。 “可以。不过我的朋友……” “自然一同邀请。” 赵青山连忙说道。 “那就走吧。” 秦修起身，秦命和姚曦灵也跟了上来。 三人跟着赵青山，离开了包厢。 拍卖大厅内，众人还在议论刚才的疯狂竞价。 “天字一号房的人走了？” “应该是去交割了吧。” “两个亿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灵石。” “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大衍圣地都不放在眼里。” 角落里，萧辰依然坐在那里。 他的脸色很难看。 神剑碎片，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那可是他翻身的希望啊！ “该死！” 萧辰咬牙切齿。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如此挥金如土。 两个亿，眼都不眨一下。 这种财力，就算是一流圣地，也要掂量掂量。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萧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神剑碎片对他太重要了。 就算抢，他也要弄到手！ 大衍圣地的席位上。 剑无痕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身后的几名弟子，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那一口血，不是气的。 而是道心受创！ 剑无痕自幼修剑，剑心坚韧如铁。 可今天，却被人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两个亿。 这个数字，像一柄无形的剑，直插他的心脏。 “师兄……” 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 剑无痕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的锋芒，比之前更加凌厉。 “查。” “给我查清楚那人的身份。” “是，师兄！” 几名弟子连忙应声。 他们知道，师兄这是真的怒了。 天宝阁后厅。 这里与前厅的喧嚣截然不同。 环境幽雅，装饰精美。 到处都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赵青山将三人引到一间雅室内。 “三位贵客稍等，阁主马上就到。” 说完，他恭敬地退了出去。 雅室内，只剩下秦修三人。 秦命有些好奇。 “哥，天宝阁的阁主为什么要见我们？” “大概是想拉拢吧。” 秦修随口说道。 “能够一掷两亿的人，在哪里都是座上宾。” “更何况，我们还这么年轻。” 姚曦灵点点头。 “秦公子说得对。天宝阁遍布整个中央神州，人脉极广。” “如果能与他们搞好关系，对我们也有好处。” 正说着，房门再次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王者境初期的修为！ 这就是天宝阁的阁主，楚天行。 “哈哈，三位贵客，久等了！” 楚天行笑容满面，主动上前打招呼。 “在下楚天行，天宝阁阁主。” 秦修起身回礼。 “秦修。” “原来是秦公子。” 第12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修接过令牌，随手收了起来。 “那就多谢楚阁主了。” 楚天行离开后，秦命忍不住问道。 “哥，你真的要留着这块碎片？” “当然不是。” 秦修拿起桌上的神剑碎片，随手扔给了秦命。 “送你了。” 秦命接住碎片，愣住了。 “哥，这可是两个亿买来的！” “就这样送给我？” “区区两个亿而已。” 秦修摆摆手，毫不在意。 “再说，这东西对我没用，给你正好。” 秦命握着碎片，心中五味杂陈。 两个亿，就这样轻描淡写地送给了他。 这个哥哥，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姚曦灵也是一脸震撼。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秦修会说“要的不是碎片”了。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这块破铁片。 而是…… “秦公子，您刚才的目的，是为了打击剑无痕？” 姚曦灵试探着问道。 秦修笑而不语。 打击剑无痕？ 那只是顺带的。 他真正的目标，是台下那个角落里的萧辰。 让他看看，什么叫绝望。 什么叫，天堑难越。 此时此刻，萧辰应该已经彻底崩溃了吧？ 想到这里，秦修心情愉悦。 韭菜的绝望，总是那么美味。 姚曦灵的话，让秦命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 哥哥花了两个亿，仅仅是为了在精神上打击一下那个剑无痕？ 这也太…… 奢侈了。 秦修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 “打击剑无痕？” “不。” 他摇了摇头。 “他还不配。” 一句话，让秦命和姚曦灵都愣住了。 剑无痕。 大衍圣地的圣子，中央神州年轻一代的剑道第一人。 在秦修口中，竟然连被当成目标的资格都没有。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秦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秦命。 “老弟，你觉得，如果有人想从我们手里抢东西，会怎么做？” 秦命想了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打回来！” 秦修笑了。 “不对。” “他们会先观察，然后，在我们最松懈，或者看起来最弱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他顿了顿，将那枚神剑碎片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 清脆的声音在雅室内回响。 “这东西，价值两个亿。”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足以让他们赌上性命。” “比如，那个同样想要这块碎片的萧辰。” 姚曦灵瞬间明白了。 “你是想……用这个做诱饵？” “聪明。”秦修赞许地点点头。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就看鱼儿什么时候咬钩了。” 他站起身。 “我们走吧。” “去哪？”秦命问道。 “出城。”秦修的回答简单明了。 “给他们，创造一个动手的机会。” …… 走出天宝阁。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神风城的街道上，华灯初上，人来人往，依旧热闹非凡。 秦修三人，就像是三个普通的年轻修士，混在人流中，不急不缓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秦命走在中间，手里还握着那枚滚烫的神剑碎片。 他能感觉到，从他们走出天宝阁的那一刻起，至少有不下十道隐晦的神念，落在了他们身上。 有几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机。 “哥，有人跟着。”秦命低声说道。 “嗯。” 秦修的回应风轻云淡。 他当然知道。 不仅知道，他还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道神念的主人。 其中一道，来自大衍圣地，充满了怨毒和愤怒，应该是剑无痕派来的人。 还有几道，气息驳杂，应该是城里的一些亡命之徒，被两个亿的巨款冲昏了头脑。 而最让他感到愉悦的…… 是那道隐藏得最深，也最急切，最绝望的神念。 来自他的老朋友，萧辰。 很好。 看来今天的打击足够到位。 这条鱼，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理智的敌人，不好掌控。 但一个被逼到绝境，只剩下疯狂的敌人，他所有的行动，就都会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他甚至可以帮他，写好下一步的剧本。 三人穿过繁华的街道，走的路线越来越偏僻。 周围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最终，他们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这里是神风城的外城区域，龙蛇混杂，是罪恶滋生的温床。 巷子很深，没有灯火。 只有清冷的月光，从巷子顶端的狭窄缝隙中洒落，在地上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 “哥，这里……” 秦命的话还没说完，秦修就抬手打断了他。 “别怕。” 秦修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巷口。 “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都出来吧。” 空气，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 没有人回应。 秦修也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看来，几位是不打算自己出来了？” 话音刚落。 巷子的前后两端，阴影里走出了几道人影，沉重的脚步声堵死了所有去路。 巷子前后，阴影里踱出几道人影，堵死了所有去路。 为首的刀疤脸掰着指关节，发出咔吧脆响，一双眼睛死死钉在秦命手里的神剑碎片上。 “胆儿挺肥啊，小子。” 刀疤脸狞笑着。 “揣着这种宝贝也敢走夜路？识相点，东西留下，大爷我心善，给你们留个全尸。” 他身后的几个喽啰发出哄笑，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挑拣货物。 巷子顶上更深的黑暗里，一道人影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 是萧辰。 他耐心潜伏着，当刀疤脸这伙人跳出来时，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这群送上门来的炮灰，简直是天助我也。 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手，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巷内。 秦修对那几个劫匪的样貌颇为嫌弃。 “长得歪瓜裂枣的，影响市容。” 他侧过头，对秦命吩咐道。 “老弟，速战速决，别耽误我们出城办正事。” “好嘞，哥！” 秦命早就手痒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纯粹的黑色魔气自体内轰然炸开！ 巷子里的空气骤然一沉，仿佛被灌满了铅汞，化神境巅峰的威压让所有声音都凝固了！ “化……化神……” 刀疤脸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话都说不囫囵了。 他想跑。 第129章 姚圣女，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屋檐上，萧辰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化神境巅峰！ 那个跟在秦修身边，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是这种级别的怪物！ 跑！ 必须马上跑！ 萧辰死死屏住呼吸，连一丝灵力都不敢动用，准备从屋檐的另一侧，悄无声息地溜走。 可他身子才刚挪动分毫。 下方，那个始终淡然的白衣青年，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萧辰藏身的地方。 “戏看完了，不下来聊聊？” 声音不响，却让萧辰脑子嗡的一声。 暴露了！ 他再也顾不上隐藏，全身灵力轰然爆发，转身就要亡命奔逃！ 可就在这时，下方的秦修身形忽然晃了一下，整个人朝前踉跄一步，脸色也白了几分，似乎被刚才的血腥气冲撞得心神不稳。 “哥！” 秦命和姚曦灵都是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他。 就是现在！ 萧辰奔逃的身形猛地一顿，一瞬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压倒了恐惧！ 秦修状态不对！ 那个化神境巅峰的少年，注意力全在他哥身上！ 神剑碎片……就在他手里！ 赌了！ 萧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整个人调转方向，从屋顶悍然扑下，直取秦命！ 青鸾之火在他身上燃烧到了极致！ “东西给我！” 然而，他没能看见。 在他扑下来的一刹那。 被秦命和姚曦灵“搀扶”着的秦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就在萧辰那只燃烧着青鸾火的手，即将触碰到神剑碎片的前一刻。 那枚平平无奇的铁片，骤然爆发出一种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 他引以为傲的青鸾火，连同他全身的灵力，连一息都未能撑住，就被那小小的铁片抽取得一干二净！ 身体被瞬间榨干！ 紧接着。 一道灰蒙蒙的剑气，从碎片中吐出，慢悠悠地飘向他。 那道剑气上，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萧辰的瞳孔，却骤然缩成了一个点。 一种无法抗拒的终结感，将他彻底淹没。 秦修推开秦命的手，站直了身体，掸了掸衣袖。 “走吧，出城。” 巷子里，秦修的话音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那道灰蒙蒙的剑气，也同样慢悠悠。 它不快，甚至可以说慢到了极致。 慢得让萧辰能清晰地看清它的一切。 没有锋芒，没有杀气，没有法则波动。 它就像一缕寻常的炊烟，无害，甚至有些……朴实。 但萧辰却疯了。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逃跑，但身体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缕灰色的“烟”，飘到了他的面前，轻轻地、温柔地，触碰到了他的眉心。 没有爆炸。 没有声响。 什么都没有。 在秦命和姚曦灵惊愕的注视下，萧辰的身体，从眉心开始，寸寸消解。 不是化为血肉，不是化为骨粉。 而是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如同被一块无形的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一点一点地抹去。 他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与悔恨之中。 直到最后，连那份恐惧本身，也一同消散在了空气里。 一个大活人。 一个洞虚境的天骄。 就这样，在几个呼吸之间，被彻底“擦”掉了。 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叮。” 一声轻响。 秦命手中的那枚“神剑碎片”，在抹杀了萧辰之后，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它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随即化作一捧毫无灵性的铁灰色粉末，从秦命的指缝间滑落，混入了地上的血污之中。 两个亿的灵石。 就这么没了。 秦修的脑海中，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目标“萧辰”因果线彻底崩解，已完全收割。】 【获得因果点：3000点。】 【因果道标（龙象气息）已消耗。】 秦修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这棵从云山宗跟到中央神州的老韭菜，终于贡献出了他最后的价值。 而且，产量喜人。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秦命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萧辰消失的地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完全没看懂。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个萧辰，怎么就……没了？ 那块两个亿的碎片，怎么就……碎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这……”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相比秦命的迷茫，姚曦灵则是彻骨的冰寒。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不是没见过杀人。 瑶池圣地的弟子，行走天下，斩妖除魔，手上都沾过血。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 那不是杀戮。 那是……抹杀！ 是从存在层面上，将一个人彻底消除！ 这是何等恶毒，何等恐怖的手段！ 她看向秦修，那个自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袖的白衣青年。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凝视着一尊披着人皮的古魔。 “你……你杀了他？” 姚曦灵的声音带着颤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秦修转过头，看着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姚圣女，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姚曦灵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他罪不至死！他只是……只是贪图宝物，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在她的观念里，萧辰有错，但罪不至此。 废其修为，严加惩戒，都可。 但直接将其从世界上抹除，这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畴。 这是魔鬼才会做的事情！ “哦？”秦修眉毛一挑，笑容不变，“他想杀我弟弟，抢我们的东西。难道，我应该等他成功了，再跟他讲道理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姚曦灵。 “还是说，在姚圣女的世界里，只有光明正大的战斗才算战斗，这种事先布好的陷阱，就算不得数？” “我……”姚曦灵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 逻辑上，秦修说的没错。 是萧辰自己心生贪念，主动跳进了陷阱。 可她心里就是无法接受！ 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排斥和恐惧。 秦修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姚圣女，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有些人，有些事，既然成了麻烦，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他永远不再成为麻烦。” 他转过身，拍了拍秦命的肩膀。 “走了，老弟。” “哦……好！” 秦命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他不再去想那块碎片，也不再去想那个萧辰。 他只知道，哥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就够了。 姚曦灵站在原地，看着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秦修了。 …… 第130章 杀鸡焉用牛刀 三人一路无话，很快便来到了神风城的北城门。 夜已深，城门口的守卫也有些昏昏欲睡。 看到有人出城，也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并未盘查。 然而。 就在秦修三人刚刚踏出城门的那一刻。 几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正是白天在大衍圣地席位上，站在剑无痕身后的那名亲传弟子。 他的修为，已至洞虚境后期，气息锋利，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剑意。 “三位，请留步。” 那名弟子开口，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的目光，越过秦修和姚曦灵，死死地锁定在秦命的身上，或者说，是锁定在秦命那只空着的手上。 “我们圣子有请。” 秦命眉头一皱，魔气瞬间就在体内翻涌起来。 又来？ 还真是不知死活！ 姚曦灵也握住了自己的剑柄，面色凝重。 大衍圣地！ 这可不是刚才那些乌合之众能比的。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城门内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城内，是人间烟火。 城外，是杀机四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拦截，秦修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厌烦。 “怎么总有些苍蝇，喜欢在人吃饭的时候嗡嗡叫呢？” 秦修的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城门外那凝如实质的杀机。 为首的那名大衍圣地亲传弟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苍蝇？ 他堂堂大衍圣地亲传，洞虚境后期的强者，在神风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竟被人比作了苍蝇？ “放肆！” 他厉声喝道，锋利的剑意透体而出，刮得空气都发出嘶嘶的轻响。 “秦修是吧？你好大的胆子！” “我家圣子心胸宽广，想请你们去做客，你竟敢出言不逊！” “我劝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否则，今天这神风城外，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他身后的几名弟子也纷纷拔出长剑，剑气交织成网，封锁了所有退路。 剑拔弩张。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姚曦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不是巷子里那些亡命之徒。 这是大衍圣地！ 是中央神州最顶尖的剑道圣地之一，底蕴深不可测。 与他们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沉声道：“几位道兄，我们是瑶池圣地的弟子，与贵圣地的剑无痕圣子并无过节。此事，恐怕是个误会。” 她搬出了瑶池圣地的名号。 希望对方能有所忌惮。 然而，那为首的弟子只是冷笑一声。 “瑶池圣地？” “姚圣女的大名，我们自然听过。但今天这事，与你无关。” 他眼神一厉，指向秦修。 “我家圣子要找的，是他！” “姚圣女如果不想惹麻烦，最好现在就离开。” 他竟然连瑶池圣地的面子都不给！ 姚曦灵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秦修抬手拦住了。 “姚圣女，不用说了。” 秦修看着她，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这是我们的事。” 说完，他转头看向已经快要按捺不住的秦命。 弟弟身上的魔气已经如同沸腾的开水，漆黑的符文在他皮肤下若隐若现。 “哥！我来！” 秦命的声音里压抑着暴戾的杀意。 “杀了他们！” “别急。” 秦修摇了摇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一股温润的灵力渡了过去，瞬间抚平了秦命体内躁动的魔气。 “杀鸡焉用牛刀。” 秦修淡淡地说道。 “对付几只苍蝇，别脏了你的手。” 这句话，他没有丝毫掩饰。 清晰地传到了对面几名大衍圣地弟子的耳朵里。 那为首的弟子，彻底被激怒了。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修。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只会躲在弟弟身后的废物，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话！” 他已经懒得再废话。 圣子的命令，是“请”他们回去。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先废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再把他像条死狗一样拖回去！ “死！” 一声爆喝！ 他手中的长剑骤然出鞘！ 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宛如九天银河倒卷，带着斩断山河的恐怖威势，直奔秦修的面门而来！ 这是大衍圣地的绝学之一，《星河剑诀》！ 一出手，便是杀招！ 姚曦灵的心脏骤然一缩！ 完了！ 这一剑，就算同为洞虚境后期的她，也不敢硬接！ 秦修……他只是个凡体啊！ 他怎么可能挡得住！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出手相救。 秦命更是目眦欲裂，刚被压下去的魔气以更恐怖的姿态轰然爆发，就要冲上去替哥哥挡下这一剑！ 然而。 已经迟了。 那道剑光太快了！ 快到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 站在剑光面前的秦修，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没有躲。 也没有祭出任何法宝。 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的手指。 然后，迎着那道足以开山裂石的璀璨剑光，轻轻地点了过去。 疯了！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冒出了这两个字。 他这是在找死！ 那为首的弟子，嘴角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狞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修连人带手指，被自己的剑光搅成一滩血肉的场面。 可下一秒。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秦修的指尖，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光芒很暗淡，就像是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紧接着。 那道声势浩大的星河剑光，在触碰到那点微光的一瞬间。 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烙铁。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没有灵力爆炸的巨响。 那道璀璨的剑光，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从剑尖开始，寸寸消融。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不可能！” 那名弟子发出了见鬼一般的尖叫，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的全力一击！ 竟然……就这么没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 在剑光消散之后，秦修指尖的那一点微光，忽然化作了一缕灰蒙蒙的剑气。 和之前在巷子里抹杀萧辰的那道剑气，有几分相似。 却又截然不同。 这一缕剑气，带着一股极致的锋锐。 它没有飞向那名弟子。 而是……飞向了他手中的剑。 “锵！” 一声脆响。 那柄价值不菲的上品灵剑，发出一声哀鸣，从中断裂！ 第131章 瑶池圣女的惊天猜测 “你……你的剑意……” “怎么可能……” 全场，死寂。 秦命身上沸腾的魔气，停滞了。 姚曦灵准备出手的动作，僵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个收回手指，依旧风轻云淡的白衣青年身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指。 仅仅一指。 不但破掉了洞虚境后期强者的全力一击。 还摧毁了他的本命灵剑！ 这是什么实力？ 这是什么手段？ 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毫无修为的“凡体”吗？ 秦修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看了一眼那名瘫软在地的弟子，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意。 他转过头，看向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大衍圣地弟子。 “回去告诉剑无痕。”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想请我，让他自己来。” “另外……”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嫌弃。 “他的剑，太吵了。” 说完，他不再看那些人一眼，转身便走。 “老弟，走了。” “啊？哦……哦！” 秦命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了上去，只是看向自己哥哥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几个大衍圣地的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扶起他们的大师兄，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 原地，只剩下姚曦灵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城门口的夜风里。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看着秦修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那道身影，既熟悉，又无比的陌生。 剑意！ 刚才那绝对是剑意！ 而且是凝练到了极致，返璞归真的恐怖剑意！ 一念生，剑气自成。 一指点出，万法皆破！ 这种对剑道的理解，这种恐怖的境界…… 她只在自家圣地的那些活了上千年的太上长老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气息！ 可秦修才多大？ 一个凡体，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剑道修为！ 她忽然想起白天在拍卖行里，秦修云淡风轻地说，剑无痕“不配”当他的目标。 当时她只觉得是狂妄。 可现在……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秦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到底是谁？” 夜风吹过城门，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 姚曦灵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她看着秦修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个问题，她必须问出口。 秦修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身旁的秦命，已经抢先一步转过身，挡在了姚曦灵面前，脸上满是警惕和不悦。 “我哥就是我哥！”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在秦命朴素的观念里，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姚曦灵没有理会秦命，她的视线穿过秦命的肩膀，牢牢地钉在秦修的背影上。 一个凡体，绝不可能拥有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恐怖剑意！ 那不是修为，不是功法，而是一种对“剑”这个概念最本源的理解和掌控！ 这完全颠覆了她数十年来的所有认知！ 秦修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姚曦灵，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 “我是谁，很重要吗？” 他反问道。 “很重要！”姚曦灵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凡体不能修剑意！这是铁律！你……” 她深吸一口气，脑中无数种可能疯狂闪过，最后，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却又能解释一切的念头浮现出来。 她死死盯着秦修。 “在拍卖会上，你用那两个亿，根本不是为了羞辱剑无痕！” “你是用某种禁术，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窃取了他的剑道感悟！” “所以，你才能一指击溃他的亲传弟子！” “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猜测一出口，连姚曦灵自己都吓了一跳。 窃取他人的大道感悟？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何等恶毒的魔道手段！ 可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 秦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感觉姚曦灵在说自己哥哥的坏话，身上的魔气又开始不稳地波动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秦修听完，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鼓了鼓掌。 “精彩的推论。” “姚圣女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调侃，完全没有被揭穿的慌乱。 这种态度，让姚曦灵准备好的所有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你！” “走了，老弟。”秦修不再理会她，拍了拍秦命的肩膀，“正事要紧，别跟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履从容。 “哦……好！” 秦命狠狠瞪了姚曦灵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不相干的人？ 姚曦灵僵在原地，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得她心里一阵刺痛。 她看着那对兄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官道尽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阴晴不定。 最终，她还是提起一口灵力，化作一道流光，远远地跟了上去。 她看不懂秦修。 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今晚，神风城外，一定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 三人一前两后，在月色下疾行。 姚曦灵远远地坠在后面，不敢靠得太近。 秦命跟在秦修身侧，几次想开口问，但看到哥哥那平静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修的脚步，在一座光秃秃的荒山前停了下来。 这座山，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远古凶兽，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哥，我们来这儿干嘛？”秦命终于忍不住问道。 秦修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等鱼。” “等鱼？”秦命更糊涂了。 “萧辰那条小鱼，只是开胃菜。”秦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真正的大鱼，要用更香的饵，才能钓得动。” 姚曦灵在远处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从拍卖会的一掷千金，到城门口的强势反杀，再到那句“让他自己来”的传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为剑无痕布下的，巨大无比的陷阱！ 秦修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这位大衍圣地的圣子！ 就在这时。 远方的夜空中，十几道凌厉无比的剑光，撕裂了夜幕，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这座荒山疾驰而来！ 那铺天盖地的剑压，隔着老远，就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为首的那道剑光，更是璀璨夺目，其中蕴含的怒火与杀意，几乎要将整片夜空都点燃！ 秦修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 第132章 真正的节目，开始了 他看着那片飞速接近的剑光，就像在欣赏一场为他精心准备的烟火。 “你看。” “真正的节目，这不就开始了么。” 荒山之上，狂风呼啸。 十几道剑光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山顶，激起漫天烟尘。 为首一人，白衣胜雪，面容俊美，但此刻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周身剑气翻滚，双目之中，怒火与杀机交织，正是大衍圣地圣子，剑无痕！ 在他身后，站着十余名大衍圣地的核心弟子，个个修为不凡，神情肃穆，手中的长剑都已出鞘，剑气连成一片，将整座山顶都笼罩了起来。 白天那个被秦修一指断剑的亲传弟子也在其中，他脸色惨白，指着山脚下的秦修，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圣子！就是他！” 剑无痕的视线，早已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锁定了那个站在山脚下，神情悠闲的白衣青年。 就是这个人！ 在拍卖会上，用两个亿的灵石，将他的尊严和道心踩在脚下，狠狠碾碎！ 就是这个人！ 派人传话，说他的剑，“太吵了”！ 奇耻大辱！ 这是他剑无痕自出道以来，从未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秦修！” 剑无痕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的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秦修面前不足十丈的地方。 王者境的威压轰然降临！ 他身后的弟子们也立刻跟上，呈扇形散开，将秦修三人团团围住，断绝了所有退路。 山脚下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秦命全身魔气暴涌，漆黑的符文爬满了他的手臂，他死死盯着剑无痕，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一头即将暴走的凶兽。 姚曦灵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她握着剑柄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阵仗！ 剑无痕竟然将大衍圣地在神风城的所有核心力量，全都带来了！ 这是要不死不休啊！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秦修，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甚至还有闲心打量了一下剑无痕，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来了？” 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跟邻居打招呼。 “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 一句话，让剑无痕眼中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轰然引爆！ “你找死！” 剑无痕厉声咆哮，恐怖的剑意冲天而起，将他脚下的山岩都绞成了齑粉。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死地盯着秦修。 “你根本不是凡体！” “你到底是谁？那一指剑意，你是从何处学来！” 他不信！ 一个凡体，绝不可能破掉他亲传弟子的星河剑诀，更不可能一指断掉上品灵剑！ 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秦修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笑了。 “我等你这么久，不是来跟你玩‘你是谁’的游戏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你不是号称中央神州年轻一代剑道第一人吗？” “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所谓的‘第一’，到底有几分成色。”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轻蔑不加任何掩饰。 “别让我失望。” “毕竟，为了把你钓出来，我可是花了两个亿呢。” 轰！ 这句话，像是一桶滚油，浇在了剑无痕心中燃烧的熊熊烈火之上！ 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那场拍卖会就是针对他的！ 那两个亿，就是为了羞辱他，激怒他，将他引到这里来！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让剑无痕的理智彻底崩断。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好！好！好！” “既然你想看！” “那我就让你在黄泉路上，看个够！” “嗡——” 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 剑无痕背后的长剑“沧浪”自动出鞘，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青色匹练！ 整座荒山，不，是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在这一刻都疯狂地朝着那柄剑汇聚而去！ 风停了，云散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道剑光。 那是凝聚了剑无痕所有愤怒、屈辱和杀意的一剑！ 是足以斩杀王者，倾覆山河的一剑！ “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毁天灭地的一剑！ 剑无痕含怒出手的最强一击，让整片天地都为之失色。 青色的剑光尚未落下，那恐怖的剑压已经让大地寸寸龟裂，山脚下的秦命和姚曦灵被这股力量逼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秦命目眦欲裂，体内的魔气催动到了极致，形成一个黑色的护罩，却依旧被压迫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姚曦灵更是花容失色，她从未想过，一个同辈之人，竟然能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 这一剑，她接不住！ 秦修……也绝对接不住！ 完了！ 这一次，真的玩脱了！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秦修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头，看着那道足以撕裂苍穹的剑光，就像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他没有伸出手指。 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 就在那青色剑光即将把他吞噬的一刹那，他只是轻轻地、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 “碎。” 声音不大。 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天地法则。 下一刻。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声势浩大、仿佛能斩断万古的青色剑光，在距离秦修头顶三尺的地方，突兀地停滞了。 紧接着。 就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 它从剑尖开始，悄无声息地，一寸一寸地，化为了漫天飞舞的青色光点。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就那么轻飘飘地，消散在了夜风里。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一个幻觉。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些大衍圣地的弟子，握着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脸上的表情，像是白日见了鬼。 秦命身上的魔气，瞬间散得一干二净，他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大脑一片空白。 姚曦灵更是如遭雷击，娇躯晃了晃，险些直接瘫倒在地。 一个字…… 就一个字？ 就让剑无痕的最强一击，化为了虚无？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神明吗？！ “噗——” 剑无痕本人，更是如遭重创，猛地喷出一大口逆血，整个人从半空中踉跄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 “我的沧浪剑诀……我的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的信仰，在这一刻，被那个轻飘飘的字，彻底击碎了。 秦修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撼。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瘫倒在地的剑无痕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却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一个大衍圣地弟子的心上。 他走到剑无痕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淡漠。 第133章 剑道第一人，跪了！ “剑走刚猛，势不可挡，看似强大，实则破绽百出。” “你只知一味地追求力量，却忘了剑的本质是‘规则’。” “你的剑，没有魂。只是一个握着利器的孩童，在胡乱挥舞罢了。” 秦修的声音很平静，却像最恶毒的诅咒，钻进剑无痕的耳朵里，摧毁着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把他一生引以为傲的剑道，贬低得一文不值！ 剑无痕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秦修说的，全都是对的！ 刚才那一幕，已经证明了一切！ “你……你到底是谁……”剑无痕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我是谁不重要。” 秦修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面前的地面。 那片被剑无痕的剑压震得龟裂的土地。 “你不是想看我的剑吗？” “现在，机会来了。” 他看着剑无痕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跪下。” “给我磕三个头。” “我或许，可以考虑指点你一二，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话音落下。 剑无痕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秦修那张平静的脸。 跪下？ 磕头？ 让他堂堂大衍圣地圣子，中央神州年轻一代的剑道第一人，给一个羞辱了自己的人，跪下磕头，只为求得一句指点？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万倍！ 这是要把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一切，都彻底踩进泥土里！ “你……休想！”剑无痕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哦？是吗？” 秦修也不生气，他收回手指，淡淡地说道：“那就算了，一个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的废物，确实不配学我的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就在秦修转身的一刹那，剑无痕却突然发出一声嘶吼。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挣扎，他的内心在疯狂地交战！ 理智告诉他，宁可死，也不可受此屈辱！ 但作为一名剑客的本能，却在疯狂地呐喊，渴望着能一窥那至高无上的剑道真谛！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噗！” 两种念头的剧烈冲突，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道心已经处在彻底崩溃的边缘。 秦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也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期待已久的声音。 【目标“剑无痕”因果线产生剧烈动摇，已接近崩溃阈值。】 【随时可以进行收割，预计可获得大量因果点。】 秦修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天人交战的剑无痕，就像看着一颗即将成熟的，饱满的韭菜。 而他，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荒山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夜风吹过山石的呜咽声，像是在为一代天骄的陨落而哀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躺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的剑无痕身上。 跪下。 磕头。 这两个词，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神魂之上。 理智在咆哮，在怒吼！ 他是剑无痕！ 是大衍圣地的圣子！ 是中央神州公认的年轻一代剑道第一人！ 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 他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可是…… 那一个“碎”字所展现出的天地法则，那凌驾于一切剑理之上的至高境界，却像最致命的毒药，疯狂地诱惑着他的剑心！ 那才是真正的剑！ 那才是他穷尽一生，苦苦追寻的终极大道！ 只要能窥得一丝真意，别说是下跪磕头，就算是让他堕入魔道，永世沉沦，他也愿意！ “不……” “圣子，不要啊！” 他身后的一名大衍弟子终于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喊道。 “我们大衍圣地的弟子，只有战死，没有屈服！” “圣子，我们跟他拼了！” “对！跟他拼了！” 几名弟子被激起了血性，就要提剑冲上来。 然而，剑无痕却仿佛没有听见。 他的眼中，血丝密布，理智与本能正在进行着最后、也最惨烈的交锋。 屈辱地活，还是骄傲地死？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这样下去，不用秦修动手，他的道心就会因为剧烈的冲突而彻底崩毁，沦为一个废人。 终于。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剑无痕，动了。 他用那只没有握剑的手，颤抖着，撑住了地面。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那几名大衍弟子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以为圣子终于要站起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然而，下一秒，他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 剑无痕的双膝，在剧烈地颤抖。 他不是要站起来。 他是在……调整姿势。 一个……屈膝的姿势。 “圣子！” “你不能这样！” 绝望的嘶吼声响起。 可剑无痕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遥不可及的剑道真意。 “咚！” 一声闷响。 并不响亮，却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大衍圣地弟子的心头。 剑无痕的双膝，重重地砸在了那片龟裂的土地上。 他跪下了。 对着那个他恨之入骨，却又渴望至极的男人，跪下了。 这一跪，跪碎了他身为天骄的所有骄傲。 这一跪，跪碎了大衍圣地数万年来用剑铸就的尊严。 姚曦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顶尖圣地的圣子，一个王者境的绝世天骄，就这么……跪了？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一万倍！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对灵魂的献祭！ 而秦修，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享受着祭品的……神魔！ 剑无痕的身体，在跪下的那一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但他那剧烈起伏的肩膀，却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尽痛苦。 但这，还没有结束。 他缓缓地，缓缓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将他那颗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头颅，朝着地面，深深地叩了下去。 “咚！” 第一个头。 “咚！” 第二个头。 “咚！” 第三个头。 三声脆响，三道血痕。 当剑无痕抬起头时，他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他的眼神，却变得一片空洞，宛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也就在他磕完第三个头的一瞬间。 秦修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第134章 废物，不配玷污我的剑！ 【叮！】 【目标“剑无痕”道心彻底崩溃，信仰完全坍塌，因果线成功收割！】 【恭喜宿主，获得因果点：壹佰万点！】 【当前因果点余额：1000520点。】 一百万！ 秦修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不枉他花了两个亿，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这颗韭菜的质量，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形同废人的剑无痕，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的剑，太杂。” “想要求力，又想要速；想要变化，又想要锋锐。” “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弃了吧。” “从今天起，忘了你学过的一切剑法。” “什么时候，你能看到风的形状，听到光的轨迹。” “再来谈‘剑’这个字。” 说完，他不再看剑无痕一眼。 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像最深奥的经文，又像最恶毒的诅咒，钻进剑无痕的脑海。 风的形状？ 光的轨迹？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剑无痕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是更深的绝望。 他听不懂。 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付出了尊严，付出了骄傲，付出了一切，换来的，却是几句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疯话！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剑无痕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双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道心，尽碎！ 剑无痕倒下了。 像一尊被推倒的偶像，重重地摔在尘埃里，再也无法站起。 他身上那属于王者境的强大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就算能活下来，从今往后，他也只是一个连灵力都无法凝聚的废人。 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不是死于惊天动地的大战，而是死于诛心。 “圣子！” “圣子！” 那十几个大衍圣地的弟子，终于从那地狱般的景象中惊醒过来。 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到剑无痕身边，一个个面如死灰，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茫然。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们的圣子，他们心中无敌的象征，被废了。 他们大衍圣地的未来，被彻底斩断了！ 愤怒？ 他们不敢。 仇恨？ 他们不敢。 在那个如同神魔一般的白衣青年面前，他们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让他们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秦修的目光，从昏死过去的剑无痕身上移开，缓缓扫过那一张张写满了恐惧的脸。 被他目光扫到的弟子，无不浑身一颤，如坠冰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那不是武器，而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心理慰藉。 秦修看着他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你们的剑……”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 “比他的，还要吵。” 这句话，让所有大衍弟子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他们想起了那句传遍神风城的传话。 “他的剑，太吵了。” 原来，这句话，不是针对剑无痕一个人。 而是针对他们整个大衍圣地！ 这是何等的蔑视！何等的狂妄！ 可他们，偏偏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引以为傲的剑道，在对方面前，真的就只是噪音。 “锵！” 一名弟子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手中的长剑脱手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声音，像是一个信号。 “锵！” “锵锵！” 接二连三的，那些被誉为大衍圣地核心精英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扔掉了自己视若生命的本命灵剑。 他们不是不想握住。 而是不敢！ 他们感觉自己手中的剑，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下，在发抖，在哀鸣！ 它们在害怕！ 连剑都在害怕，他们这些握剑的人，又如何能不恐惧？ 看着满地散落的长剑，和那些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弟子。 秦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嫌弃。 “一群连剑都握不稳的废物。” “也配，玷污我的剑道？” 他摇了摇头，再也没有兴趣多看他们一眼。 他转过身，走向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秦命和姚曦灵。 “走了。” 他拍了拍秦命的肩膀。 “啊？哦……哦，好！” 秦命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哥哥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太强了！ 我哥简直就是神！ 不！比神还强！ 他屁颠屁颠地跟在秦修身后，之前那暴戾的魔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乖巧得像一只小奶狗。 秦修从姚曦灵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仿佛她，和那些瘫倒在地的废物，没有任何区别。 不相干的人。 这五个字，再次浮现在姚曦灵的脑海中，刺得她心脏一阵抽痛。 她看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渐行渐远。 那背影，明明看起来那么温和，那么单薄。 却给她留下了一生都无法磨灭的，永恒的梦魇。 直到那对兄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荒山的另一头，姚曦灵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的娇躯，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片狼藉。 昏死过去的剑无痕。 满地被遗弃的灵剑。 还有那十几个双目无神，道心尽毁，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大衍弟子。 中央神州最顶尖的剑道圣地之一。 就在今晚。 就在这座无名的荒山之上。 被一个人，用几句话，彻底废了。 姚曦灵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从明天开始，整个中央神州，都要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而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天巨浪！ 而那个掀起巨浪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让她头痛欲裂。 最终，她挣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那些大衍弟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没有去管他们。 她化作一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神风城的方向飞去。 她必须立刻！马上！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传回瑶池圣地！ 夜色深沉，官道寂静。 秦修走在前面，步履从容，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而不是摧毁了一个圣地的未来。 秦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他好几次张开嘴，想问点什么，但看着哥哥那平静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气氛，有些沉默。 “想问什么，就问吧。” 第135章 哥，你到底是神是魔？ 还是秦修先开了口。 “哥！” 秦命像是终于得到了许可，几步窜到秦修身边，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姓剑的，可是王者境啊！我感觉他那一剑，天都能劈开！你怎么就……就说了一个字，它就没了？” “还有还有，你最后跟他说的那几句话，什么风的形状，光的轨迹，那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你不是凡体吗？凡体也能这么牛的吗？” 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连珠炮似地抛出了一大堆问题。 秦修听完，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秦命的眉心。 “首先，我还是凡体。” “啊？”秦命一脸懵逼，“凡体能一个字就崩掉王者境的攻击？”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为什么不能？”秦修反问道，“力量，从来都不是衡量强大的唯一标准。” 他看着秦命那依旧迷茫的眼神，耐心地解释道： “那个剑无痕，就像一个拿着绝世神兵的三岁孩童。他以为自己很强，但他连自己手里的‘剑’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在胡乱挥舞，妄图用蛮力去摧毁一切。” “而我，只是告诉他，他挥舞的这件‘玩具’，应该遵循什么样的‘规则’。” 秦修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悠远。 “当规则被定义，一切不符合规则的存在，自然就会被抹除。” “所以，不是我击溃了他的剑光，而是他的剑光，自己‘碎’了。” 秦命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搞懂，但他好像抓住了一点关键。 “哥，你的意思是……你制定了规则？” “可以这么理解。”秦修笑着点了点头。 嘶！ 秦命倒吸一口凉气。 制定规则！ 这是什么概念？ 这不就是言出法随，代天行道吗？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明才能拥有的手段吗！ 他看着自己哥哥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敬畏。 “那……那风的形状，光的轨迹呢？”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更高层次的规则。”秦修摇了摇头，“以他那点可怜的悟性，就算再练一万年，也摸不到门槛。我跟他说那些，只是想看看，他那脆弱的道心，到底能被压垮到什么程度。”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秦命听完，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搞了半天，那几句听起来高深莫测的话，就是哥你用来补刀的？ 这也太狠了吧！ 杀人还要诛心，诛完了心还要把骨灰都给扬了！ “哥……”秦命咽了口唾沫，看着秦修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到底是神，还是魔啊？” “我是你哥。” 秦修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哦……”秦命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起来。 管他是神是魔呢，反正是我哥就行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秦修则将一部分心神，沉入了系统界面。 【宿主：秦修】 【体质：凡体】 【境界：无】 【因果点：1000520】 【已绑定因果人物：秦命（亲情）、萧辰（仇怨）、剑无痕（已收割）……】 【系统商城：未开启】 【系统功能：因果探查、因果收割、因果绑定……】 看着那一长串的数字，秦修的心情很不错。 一百万因果点，这可是一笔巨款。 之前抹杀萧辰，那个气运之子，也才给了五万点而已。 剑无痕这个“韭菜王”，果然没白费他那两个亿的投资。 就在这时，一行新的提示，在系统界面上跳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因果点余额突破一百万！】 【系统正在进行升级……】 【升级进度：10%……30%……70%……100%！】 【叮！系统2.0版本升级完毕！】 【新功能开启：因果推演！】 【新功能开启：因果商店！】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请宿主注意查收！】 秦修的眼睛，瞬间亮了。 来了！ 他等了这么久，系统终于升级了！ 而且，还一次性开启了两个新功能，外加一个大礼包！ 他毫不犹豫地，用意念点开了那个金光闪闪的礼包图标。 【叮！恭喜宿主打开新手大礼包！】 【您获得了：体质改造机会x1（可指定）！】 【您获得了：大道感悟碎片（剑道）x1！】 【您获得了：特殊道具“因果天平”x1！】 神风城。 夜，已经深了。 但这座不夜雄城，却在今晚，注定无眠。 城东，大衍圣地在神风城的驻地，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 此刻，这里却是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府邸门口，几个守门弟子焦躁地来回踱步，不停地望向城门的方向。 “怎么还没回来？” “圣子和师兄们，不是去‘请’那两个人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乌鸦嘴！能出什么事？圣子亲自出马，还有我们大衍圣地在城内所有的核心弟子，别说两个无名小卒，就算是踏平一个二流宗门都够了！” 话是这么说，但那名弟子脸上的忧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 远处的街道尽头，出现了一群踉踉跄跄的身影。 他们一个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如同打了败仗的溃兵。 不，比溃兵还要凄惨。 他们的眼神空洞，神情麻木，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守门的弟子们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他们走近了，才有人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是……是张师兄？李师兄？” “天哪！你们这是怎么了？！” “圣子呢？圣子在哪里？” 他们冲了上去，扶住那些摇摇欲坠的同门。 被叫做张师兄的，正是白天那个被秦修一指断剑的亲传弟子。 他被同门扶住，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府邸那块写着“大衍”二字的巨大牌匾，脸上猛地露出了极度恐惧和羞愧的神情。 “噗！” 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快！快去禀报留守的执事长老！” “出大事了！” 府邸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一个更惊悚的消息，从那些失魂落魄的弟子口中，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圣子……败了。 被人用一个字，就击溃了最强一击！ 圣子……跪了。 对着那个男人，磕了三个响头！ 圣子……被废了。 道心尽碎，沦为废人！ 轰！ 第136章 神风城炸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颗十万吨当量的核弹，在整个大衍圣地驻地轰然引爆！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 这是幻觉！ 是有人在造谣！ 他们的圣子，是剑无痕啊！ 是那个横压一代，被誉为大衍圣地万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啊！ 他怎么可能会败？ 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下跪磕头这种奇耻大辱的事情！ 然而，当他们看到那十几个道心崩溃、如同活死人一般的核心弟子时，他们不得不信了。 当他们看到被人抬回来的，气息全无，额头血肉模糊，彻底变成一个废人的剑无痕时，他们彻底崩溃了！ “啊——！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一名执事长老须发皆张，仰天发出一声悲愤欲绝的咆哮，恐怖的威压让半个神风城都在颤抖。 “秦修……”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是那个叫秦修的魔鬼！” 秦修！ 这个名字，在这一瞬间，被刻入了每一个大衍圣地弟子的骨髓里！ 成为了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 纸，是包不住火的。 尤其是在神风城这种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 大衍圣地驻地的惊天变故，就像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地震，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全城！ “听说了吗？大衍圣地的剑无痕，被人废了！” “什么？剑无痕？那个号称年轻一代剑道第一的剑无痕？” “没错！就是他！听说被人逼着下跪磕头，道心都碎了！”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谁干的？难道是哪个圣地的老怪物出手了？” “不是老怪物！动手的，也是一个年轻人！好像叫……秦修！” “秦修？没听说过啊！哪个圣地的圣子？” “不知道！神秘得很！有人说他是瑶池圣地的人，但瑶池圣地那边也没消息啊！” 一时间，神风城内所有的酒楼、茶馆、客栈，全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无数道神念在空中交织，传递着这个足以震动整个中央神州的消息。 秦修这个名字，第一次，以一种如此震撼的方式，进入了各大势力的视野。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在打探这个“秦修”的来历。 一个能让剑无痕下跪，能凭一己之力废掉大衍圣地所有核心精英的年轻人…… 这已经不是用“恐怖”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简直就是一尊横空出世的少年神魔！ …… 瑶池圣地，临时驻地。 姚曦灵脸色苍白地坐在房间里，在她面前，是一面悬浮在空中的水镜。 水镜的另一头，是一位身着宫装，气质雍容华贵，周身笼罩在神光之中的绝美妇人。 她正是瑶池圣地的当代圣主！ “曦灵，你说的……都是真的？” 瑶池圣主的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 “回禀师尊，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姚曦灵沉声道，“弟子亲眼所见，秦修只用一个字，就湮灭了剑无痕的沧浪剑诀，而后……逼其下跪，致其道心崩溃。” 水镜那头的瑶池圣主，沉默了。 良久。 她才缓缓开口：“那个秦修……你确定他是凡体？” “弟子……不确定。”姚曦灵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他的手段，却已经超出了弟子能够理解的范畴。” 她将自己关于秦修窃取剑无痕剑道感悟的猜测，也一并说了出来。 瑶池圣主听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查。” 许久之后，她只说了一个字。 “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这个秦修的所有来历！” “另外……”瑶池圣主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从现在起，不要再与此人有任何接触，更不要与之为敌！” “此人行事，亦正亦邪，霸道无双，心性更是深不可测，绝非我瑶池圣地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 “弟子……明白！” 姚曦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明白师尊的意思。 一座大衍圣地，已经被废了。 她不想瑶池圣地，成为下一个。 神风城，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外界的惊涛骇浪，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 房间内，秦修盘膝而坐，心神完全沉浸在刚刚升级完毕的系统之中。 【因果推演】：可消耗因果点，对指定人物、事件的未来走向进行推演。推演结果的清晰度与消耗的因果点成正比。 【因果商店】：可使用因果点购买来自诸天万界的各种商品，商品每日零点刷新。 秦修的眼睛微微一亮。 这两个功能，都非常实用。 因果推演，可以让他提前预知危险，布局未来，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而因果商店，更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不过，他现在最在意的，还是那个新手大礼包。 【体质改造机会x1（可指定）】 【大道感悟碎片（剑道）x1】 【特殊道具“因果天平”x1】 秦修的目光，落在了第一项奖励上。 体质改造！ 而且，还是可以指定的！ 他自己的凡体，暂时不打算改变。 因为他走的，本就不是寻常的修炼之路。 凡体，于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伪装，也是最纯粹的“道体”。 那么，这个机会给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了正趴在桌子上，对着一盘烧鸡大快朵颐的秦命。 “老弟，过来。” “唔……哥，干嘛？”秦命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送你一场造化。” 秦修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 秦命虽然不知道“造化”是啥，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他连忙三两口吞下嘴里的鸡肉，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跑到秦修面前。 “哥，啥造化啊？” “坐下，闭上眼睛，放空心神，不要抵抗。” 秦修的语气不容置疑。 “哦。” 秦命乖乖地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秦修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系统，使用‘体质改造机会’，指定目标为秦命！” “改造方向……完美魔躯！” 【叮！指令确认！正在对目标“秦命”进行体质改造……】 【改造方向：完美魔徒之躯！】 【预计消耗时间：一炷香。】 下一刻。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秘力量，从虚空中降临，瞬间笼罩了秦命的全身！ “嗯！” 秦命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里，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每一滴血液，都在被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强行碾碎，然后再重组！ 无穷无尽的漆黑魔气，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这些魔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纯，都要狂暴！ 房间内的桌椅板凳，在这股魔气的侵蚀下，瞬间化为了齑粉！ 整个客栈，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凝！” 第137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秦修低喝一声，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出现，将整个房间笼罩了起来，把所有暴动的魔气和恐怖的威压，都死死地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秦命。 只见秦命的皮肤表面，那些黑色的符文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复杂，最后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他身上缓缓流转。 他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因为魔气侵蚀而显得有些驳杂的气息，此刻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纯粹、凝练！ 骨骼在重塑，经脉在拓宽，血肉在升华！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洗髓伐经！ 这，是生命层次的跃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最后一缕暴动的魔气被秦命重新吸入体内时，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轰！ 两道纯黑色的精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将对面的墙壁都射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我……” 秦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强大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悸的力量，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魔气的掌控力，提升了何止百倍！ 以前那些不受控制，随时可能让他暴走的狂暴力量，此刻在他的意念之下，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他心念一动，一团漆黑的魔焰便在掌心升腾而起。 心念再一动，魔焰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收放自如！ 完美掌控！ “哥！我……我感觉我好像要无敌了！” 秦命激动得满脸通红，从地上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吼道。 秦修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给你换了个好点的瓶子，里面的酒，还是那么多。” “想要无敌，还早着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秦修对这次改造的效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完美魔徒之躯，这可是传说中，上古魔神幼年时才拥有的体质。 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炼下去，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就在这时。 秦修的眉头，忽然一挑。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客栈的墙壁，看向了遥远的，位于中央神州核心区域的方向。 在他的“因果探查”视野中。 一条粗大无比，充满了暴虐与杀意的红色因果线，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他延伸而来！ 这条因果线的源头，正是大衍圣地的宗门所在！ 【警告！检测到来自“大衍圣地”的强烈因果反噬！】 【目标人物：大衍圣地太上长老，玄天真人。】 【目标境界：王者境巅峰！】 【目标动态：正通过宗门传送大阵，预计半个时辰后，抵达神风城！】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套路，还真是永远都不会过时啊。” 中央神州，大衍圣地。 宗门深处，一座终年被剑气笼罩的禁地山谷。 “轰隆！” 一声巨响，山谷中央一座高达千丈的石质剑碑，轰然炸裂！ 碎石穿空，烟尘弥漫。 一道须发皆白，身穿灰色道袍的身影，从炸裂的剑碑中冲天而起。 他悬浮在半空中，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自有一股与天地相合，引动万千剑气共鸣的恐怖威压。 他，便是大衍圣地硕果仅存的几位太上长老之一，已经闭关三百年的玄天真人！ 王者境巅峰！ 只差半步，便可踏入那传说中的皇者之境！ “是谁！” “是谁毁了无痕的道基！” 玄天真人睁开双眼，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眸中，迸射出的，是足以撕裂虚空的实质剑芒！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了整个大衍圣地。 无数弟子和长老，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纷纷跪伏在地。 “启禀太上长老！” 大衍圣主，一个平日里威严无比的中年男子，此刻却恭敬无比地飞到玄天真人面前，脸上满是悲痛和愤怒。 “是神风城传来消息，无痕他……他被人废了！” 他将从神风城传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 下跪！ 磕头！ 道心尽碎！ 每说出一个词，玄天真人身上的杀意，便浓重一分。 当大衍圣主说完，整个天空，都仿佛被那恐怖的杀意冻结了。 “好……” “好一个秦修！” “好一个凡体！” 玄天真人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机。 “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如此欺我大衍圣地无人！” “开启传送大阵！” “老夫，要亲赴神风城！” …… 客栈房间内。 秦命还在为自己暴涨的力量而兴奋不已。 “哥，那个什么王者境巅峰，要来了？” “我们是不是该跑路了？” 他虽然感觉自己现在很强，但还没自大到可以跟王者境巅峰的强者硬碰硬的程度。 那可是只差一步就能成皇的老怪物！ “跑？” 秦修失笑地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要跑？” “我花了两个亿，钓上来的鱼，还没吃完呢。” “现在，只是鱼的主人找上门来了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他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神风城，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王者境巅峰……” “不知道他的因果线，能值多少点？” 秦命看着哥哥的背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可能真的疯了。 那可是王者境巅峰啊！ 不是剑无痕那种刚入王者，道心还不稳的年轻人！ 那是活了上千年，身经百战，杀伐果断的老怪物！ 一个喷嚏，可能都能吹死一大片洞虚境！ 哥他一个凡体，就算手段再诡异，再不可思议，又能怎么应付？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 某一刻。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天塌地陷一般，骤然降临在神风城的上空！ 轰！ 全城巨震！ 无数建筑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城内所有的修士，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无数人骇然地抬起头，望向城中心的位置。 只见那里的空间，正在剧烈地扭曲，一个巨大的空间漩涡，正在缓缓形成。 一道道玄奥的阵纹亮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跨域传送大阵！ 有顶级强者，要降临神风城了！ “是……是大衍圣地的方向！” 第138章 扫地老翁的诡异话语 “天哪！这是何等恐怖的威压！难道……难道是大衍圣地的老祖宗出山了？” “完了完了！神风城要出大事了！” 全城修士，一片恐慌。 客栈内。 秦命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在那股威压降临的一瞬间，他体内的魔气就自发地沸腾起来，形成护罩，抵御着那股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力量。 太强了！ 仅仅是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就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个站在窗边的白衣背影。 然而，秦修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评价了一句。 “阵仗倒是不小。” “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也这么大。” 话音刚落。 城中心那个巨大的空间漩涡，猛地一震！ 一道苍老而充满杀意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 在他踏出的一瞬间，整个神风城上空的云层，都被他周身散逸的剑气，绞成了虚无！ 玄天真人，降临！ 他神念一扫，瞬间便锁定了城中某处客栈。 那里，有他此行要找的目标。 还有……一股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精纯无比的魔气。 “哼！魔崽子，也敢与之为伍？” 玄天真人冷哼一声，身影一闪，便要直接撕裂空间，降临到客栈。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温和的声音，却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 “既然来了，就是客。” “不请自来，直接闯入主人的房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玄天真人瞳孔骤然一缩！ 他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是何时将声音传到他耳边的！ 他停下动作，目光如电，射向那座不起眼的客栈。 “装神弄鬼！” “给老夫滚出来受死！” 他含怒爆喝，声浪滚滚，足以震碎山河。 然而，那座小小的客栈，却在那道无形的屏障保护下，纹丝不动。 房间内。 秦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看来，还是得亲自去请一下。” 他转过身，对秦命说道：“看好家，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的身影，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房间里。 下一秒。 正准备强行出手的玄天真人，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他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足三尺的地方。 正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看着他。 就像在看一个……有趣的玩具。 玄天真人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 “咚、咚、咚。” 也就在此时。 客栈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了。 秦命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向房门。 敲门声？ 哥哥不是刚出去吗？ 那门外的人……是谁？！ 秦命死死盯着房门，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 咚、咚、咚。 三下，然后停顿。 再三下。 这种敲门方式，莫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谁？” 秦命压低声音问道。 “扫地的。”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扫地？” 秦命眉头紧皱。 虽然声音听起来人畜无害，但在这种时候，任何异常都不能掉以轻心。 “垃圾太多了，不扫不行啊。”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尤其是天上的垃圾，特别碍眼。” 秦命愣了一下。 天上的垃圾？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 此刻，秦修正悬浮在半空中，与那个叫玄天真人的老怪物对峙。 难道… “我开门了啊。” 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等秦命回应，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身材佝偻，满头白发的老翁走了进来。 他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扫帚，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杂役。 但是… 秦命的瞳孔瞬间收缩！ 这个老翁走路的时候，脚下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且，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气息波动！ 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小伙子，别紧张。” 老翁冲秦命慈祥地笑了笑。 “我就是来打扫卫生的。” 他说着，开始在房间里清扫起来。 明明房间里除了刚才体质改造时震碎的桌椅，并没有什么垃圾。 但老翁却扫得很认真，仿佛真的在清理什么东西。 “你…你到底是谁？” 秦命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问道。 “我啊，就是个扫地的。” 老翁头也不抬地说道。 “专门负责清理一些…不该存在的垃圾。”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此时，天空中的对峙还在继续。 “你哥哥的朋友，脾气不太好啊。” 老翁摇了摇头。 “动不动就发脾气，还喜欢乱扔垃圾。” “这样下去，会把整个城市都弄脏的。” 秦命彻底懵了。 什么朋友？ 哥哥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了？ 而且，这个老翁说话的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 明明说的是很平常的话，但总感觉话里有话。 “不过没关系。” 老翁继续扫地，语气依然平静。 “垃圾嘛，总是要被清理掉的。”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说着，将扫帚指向了窗外。 “那个在天上飞的，就是个大垃圾。” “污染环境，影响市容。” “等会儿就有人来收拾他了。” 秦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扫地老翁，居然敢说王者境巅峰的玄天真人是垃圾？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对天空中的战斗早有预料。 甚至… 好像还知道结果？ “你…你知道我哥是谁？” 秦命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知道。” 老翁笑眯眯地点头。 “你哥哥啊，是个很有趣的人。” “明明什么都不是，却偏要装得什么都是。” “明明什么都是，却偏要装得什么都不是。” “这种人，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几个。” 他停下扫地的动作，转身看着秦命。 “不过，你放心。” “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毕竟，垃圾是伤不了人的。” “只会把自己弄得更脏而已。” 秦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从天空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第139章 玄天真人的绝望与秘密 就在秦命胡思乱想的时候，天空中再次传来一声惨叫。 这次的声音，明显是玄天真人发出的。 “啧，这就不行了？” 老翁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王者境巅峰有多厉害呢。” “原来也就这样。” 他转身看着秦命，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小伙子，你知道你哥哥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吗？” 秦命下意识地摇头。 “不是他的实力，也不是他的手段。” 老翁慢悠悠地说道。 “而是他的心。” “一颗为了守护你，可以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心。” “这种心，比任何武功秘籍都要珍贵。” “也比任何天材地宝都要强大。” 他说着，重新拿起扫帚。 “好了，垃圾快要清理完了。” “我也该走了。” “等等！” 秦命急忙叫住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老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啊，真的就是个扫地的。” “不过，我扫的不是普通的垃圾。” “而是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比如，某些自以为是的监察者。” “比如，某些狂妄无知的圣地余孽。” “再比如…”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命。 “某些想要伤害你哥哥的垃圾。”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记住，小伙子。” “你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所以，你也要变得更强。” “强到可以保护他的程度。” “因为，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呢。” 老翁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身影也越来越淡。 最后，彻底消失在了房间里。 只留下地上一堆莫名其妙的“垃圾”，和一个满头雾水的秦命。 神风城上空。 玄天真人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青年，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对方是如何出现的！ 要知道，他可是王者境巅峰的存在！ 神念覆盖范围方圆千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但这个青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如果对方刚才想要偷袭… 玄天真人不敢往下想。 “你就是秦修？” 他强压着心中的震惊，冷冷问道。 “正是在下。” 秦修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得就像在跟老朋友聊天。 “前辈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 玄天真人怒极反笑。 “你废了我大衍圣地的圣子，现在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 “今日，老夫就要为无痕报仇！” 说着，他周身剑气暴涨！ 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神风城！ 无数修士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纷纷躲进屋内，不敢抬头观看。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威势，秦修却依然面不改色。 他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 “前辈说的是剑无痕？” 秦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我做的。” “不过，前辈确定要在这里为他报仇吗？” “什么意思？” 玄天真人眉头一皱。 “没什么意思。” 秦修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剑无痕那孩子，可能不太希望看到现在的场面。” “你胡说什么？” 玄天真人勃然大怒。 “无痕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他心高气傲，绝不会允许有人羞辱他而不报复！” “是吗？” 秦修笑了。 “那前辈知道，他跪下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玄天真人的怒火瞬间凝固。 跪下？ 无痕跪下了？ 这怎么可能！ 以无痕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下跪！ “你撒谎！” 玄天真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无痕绝不会跪！” “他没有跪吗？” 秦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奇怪了，我明明记得他跪了啊。” “而且跪得很标准，膝盖着地，双手撑地，额头贴地。” “标准的五体投地式。” 每说一句，玄天真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因为从秦修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对方绝对不是在撒谎。 “不可能…” 玄天真人喃喃自语。 “无痕他…他怎么可能…” “哦，对了。” 秦修仿佛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他跪下之前，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玄天真人下意识地问道。 “他说…” 秦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 “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拜入大衍圣地。” “因为大衍圣地教会了他狂妄，却没有教会他如何承担狂妄的后果。”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玄天真人心中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说这种话…” “无痕他…他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后悔拜入大衍圣地…” 看着玄天真人的反应，秦修心中暗自点头。 【因果推演】果然没有骗他。 这个玄天真人，表面上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上却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 剑无痕就像他的亲孙子一样，是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作品。 现在听到剑无痕不仅跪了，还说出了那种话，他的道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前辈不信的话，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秦修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刺在玄天真人的心上。 “他还说，大衍圣地的剑道，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真正的剑道，应该是心如止水，而不是心高气傲。” “他说，如果有来生，他绝不会再碰剑。” “住口！” 玄天真人终于忍不住了，仰天怒吼。 “你给我住口！” 恐怖的剑气从他体内狂涌而出，在空中形成无数道剑影，密密麻麻地指向秦修。 “我不听！我不信！” “无痕不可能说这种话！” “你是在骗我！” 然而，秦修却摇了摇头。 “前辈，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剑无痕确实说了这些话，这是事实。” “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最后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第140章 因果推演下的致命弱点 “你们教弟子如何使剑，却没有教他们如何做人。” “教他们如何杀敌，却没有教他们如何面对失败。” “这样的剑道，注定是有缺陷的。” “你胡说！” 玄天真人怒吼道。 但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颤抖。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秦修的话。 “我没有胡说。” 秦修摇头。 “前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剑无痕的失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玄天真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为秦修说的，确实是事实。 大衍圣地这些年来，培养出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狂妄。 遇到挫折时，不是想着如何克服，而是想着如何报复。 这样的心境，怎么可能修成真正的剑道？ “不…不对…” 玄天真人喃喃自语。 “我们的剑道没有问题…” “一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法…” “一定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变得越来越迷茫。 三百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看着玄天真人逐渐迷茫的眼神，秦修心中暗自点头。 诛心之术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光靠言语攻击是不行的。 他需要更直接的手段。 秦修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面板。 【因果推演】功能，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使用。 “系统，我要推演玄天真人的弱点。” 【叮！收到指令！】 【推演目标：玄天真人】 【推演内容：致命弱点】 【预计消耗：10万因果点】 【是否确认？】 “确认。” 秦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10万因果点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段段信息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推演结果：】 【玄天真人，大衍圣地太上长老，王者境巅峰修为。】 【三百年前，为突破皇者境瓶颈，强行修炼禁术《逆天剑体》。】 【该禁术威力巨大，但副作用极其严重。】 【修炼者体内会留下一道无法根除的“法则裂痕”。】 【平时有修为镇压，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一旦全力出手，裂痕就会扩大，反噬修为。】 【每次反噬，都需要耗费百年修为来镇压。】 【这也是他三百年来，从未全力出手的真正原因。】 看完这段信息，秦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原来如此。 难怪这个老家伙看起来这么强，却给人一种虚有其表的感觉。 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而且，最关键的是… 他现在正处于愤怒状态，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全力出手。 到那时候，就是秦修反击的最佳时机。 “前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愤怒啊。” 秦修故意用一种同情的语气说道。 “不过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剑无痕已经废了，这是事实。” “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我杀了你！” 玄天真人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一定要杀了你！” “为无痕报仇！” “为大衍圣地的尊严！” 他双手结印，周身的剑气开始疯狂凝聚。 空气中传来阵阵破裂声，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力量。 “审判天剑！” 玄天真人怒吼一声，将三百年的修为全部灌注到这一剑之中。 一道长达千丈的巨大剑影，在他头顶凝聚成形。 剑影通体呈现金色，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 这一剑，足以斩杀任何王者境以下的存在！ 就算是同为王者境巅峰的强者，也不敢硬接！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一剑，秦修却没有丝毫惧色。 他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 “前辈这一剑，确实不错。” 秦修赞叹道。 “威力巨大，声势惊人。” “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就是太用力了。” “用力过猛，往往会适得其反。” 玄天真人根本听不进去，巨剑已经开始下落。 恐怖的剑气撕裂空间，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直奔秦修而来。 然而，就在这时。 秦修突然笑了。 “前辈，你猜我为什么不躲？” 他的话音刚落。 玄天真人突然感觉体内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咔嚓！ 那道隐藏在他体内三百年的法则裂痕，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啊！” 玄天真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头顶的巨剑瞬间崩溃，化为无数剑气碎片，四散飞溅。 而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从空中坠落。 鲜血从他七窍中狂涌而出，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 王者境巅峰！ 王者境后期！ 王者境中期！ 王者境初期！ 洞虚境巅峰！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修为就跌落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这…这怎么可能…” 玄天真人躺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在切割。 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没什么不可能的。” 秦修缓缓降落，站在他面前。 “前辈修炼《逆天剑体》的时候，应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吧？” 玄天真人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怎么知道《逆天剑体》？” 这可是大衍圣地的绝密！ 就连圣地内部，知道的人也不超过三个！ 这个青年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逆天剑体》。” 秦修蹲下身，看着玄天真人。 “我还知道，你体内有一道法则裂痕。” “每次全力出手，裂痕都会扩大。” “而刚才那一剑，已经让裂痕彻底爆发了。” “现在的你，不仅修为大损，而且根基尽毁。” “就算能活下来，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寸进。” 玄天真人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想要反驳，但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体内的剧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前辈，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 秦修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安静地躺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如果再乱动的话，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说着，他伸出手，在玄天真人身上轻轻一抓。 一条由纯粹怨念和杀意构成的红色丝线，被他从对方体内抽了出来。 第141章 因果编辑器的恐怖威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天真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 “我啊，就是个普通人。” 秦修笑了笑。 “只不过，比较擅长帮别人解决烦恼而已。” “比如你现在的烦恼，我就帮你解决了。”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法则裂痕的问题了。” “因为它已经彻底爆发了。” 说完，他转身朝客栈走去。 留下玄天真人一个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此时，在客栈的房间里。 那个神秘的扫地老翁，正将最后一点“垃圾”扫进簸箕。 “打扫干净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秦修回归的方向。 “这小子，手段越来越娴熟了。” “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不过，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 神风城中央大街上，秦修悠闲地踱着步。 身后，玄天真人的怒吼声震天动地。 “小畜生！你往哪里逃！” 恐怖的剑域瞬间笼罩了半个神风城。 无数修士惊恐逃窜，街道上一片混乱。 但秦修却丝毫不慌。 他甚至还有心情观察路边的小摊贩。 “这糖葫芦做得不错。” “可惜现在没时间品尝。” 玄天真人见他如此轻松，更加愤怒。 “装模作样！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他双手结印，周身剑气暴涨。 整个神风城的天地灵气，都被他强行调动。 “审判天剑！” 一道长达千丈的巨大剑影，在他头顶凝聚成形。 剑影通体金光闪闪，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这一剑，足以将整条大街夷为平地！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攻击，秦修却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头顶的巨剑，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前辈，你确定要在这里出手？” “这可是神风城最繁华的地段。” “一剑下去，死伤无数啊。” 玄天真人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 “为了杀你，区区凡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再说，是你把我引到这里来的！” “他们的死，都要算在你头上！” 秦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前辈这话，可就不对了。” “是你自己要追过来的。” “我可没有逼你。” “而且…”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前辈真以为，我是在逃跑吗？” 玄天真人一愣。 不是在逃跑？ 那他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秦修心念一动。 【因果编辑器】，启动！ 【当前因果点：300万】 【编辑内容：玄天真人对我发动“审判天剑”】 【编辑目标：利用神风城护城大阵的力量，与他体内的法则裂痕产生共鸣】 【编辑结果：他的攻击将有九成力量反噬其身，引爆体内裂痕！】 【预计消耗：50万因果点】 【是否确认？】 “确认。” 50万因果点瞬间消失。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在神风城地底涌动。 神风城的护城大阵，是由历代城主花费千年时间布置的超级阵法。 平时隐而不发，只有在城市遭到攻击时才会启动。 而现在，在秦修的操控下，这座大阵开始悄然运转。 无数道阵纹在地底亮起，与天空中的剑域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玄天真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剑域似乎变得更加稳定了。 “哈哈！看来天意如此！” “连神风城的天地灵气都在帮我！” “小畜生，你今天必死无疑！” 他将全身修为灌注到审判天剑之中。 剑影变得更加凝实，威压更加恐怖。 然而，就在这时。 秦修突然笑了。 “前辈，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吗？” 玄天真人冷哼一声。 “装神弄鬼！受死吧！” 审判天剑轰然落下！ 恐怖的剑气撕裂空间，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直奔秦修而来。 然而，就在剑影即将击中秦修的瞬间。 异变突生！ 轰！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从地底冲起，与天空中的剑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护城大阵的力量，竟然开始与玄天真人体内的法则裂痕产生共鸣！ “什么？！” 玄天真人脸色大变。 他感觉到，自己的攻击开始失控了！ 审判天剑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竟然开始反向流动！ 九成的力量，全部涌回了他的体内！ “不！这不可能！” 他想要停止攻击，但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体内的法则裂痕，在这股反噬力量的冲击下，瞬间扩大了十倍！ “啊！” 玄天真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审判天剑轰然崩溃，化为无数剑气碎片四散飞溅。 而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从空中坠落。 鲜血从他七窍中狂涌而出，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 王者境巅峰的修为，瞬间跌落至王者境初期！ 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洞虚境巅峰！ 洞虚境后期！ 洞虚境中期！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从神风城的最强者，变成了一个废人！ “我的修为…” “我的剑体…” “不！” 玄天真人躺在地上，满脸绝望。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在切割。 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而此时，秦修却依然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玄天真人，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前辈，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了吧？” “你想杀我，结果反而害了自己。” “这就是因果。” 玄天真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修。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攻击会反噬？” “为什么护城大阵会针对我？” 秦修蹲下身，看着他。 “前辈，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就像剑无痕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剑道会输给我一样。” “层次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说着，他伸出手，在玄天真人身上轻轻一抓。 一条由纯粹怨念和杀意构成的红色丝线，被他从对方体内抽了出来。 这条丝线比之前的更加粗大，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叮！成功收割“玄天真人”主要因果线！】 【获得因果点：300万！】 看到这个数字，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300万因果点，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第142章 神秘扫地翁的真实身份 无数修士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全都不敢置信。 堂堂王者境巅峰的玄天真人，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普通的青年给废了！ 而且对方甚至没有出手！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那个白衣青年到底是谁？” “太恐怖了！玄天真人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 “快！赶紧把消息传出去！” “神风城出现了一个超级强者！” 议论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都沸腾了。 而在客栈的房间里，那个神秘的扫地老翁正将最后一点“垃圾”扫进簸箕。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废墟，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扫得很干净。” “这小子，手段越来越娴熟了。”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消失。 “不过，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 客栈房间内。 秦命正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 刚才那股恐怖的威压，让他心惊胆战。 虽然有秦修在，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毕竟对方可是王者境巅峰的存在！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那个慈眉善目的扫地老翁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扫帚和簸箕。 “小伙子，不用担心。” “你哥哥已经处理完了。” 秦命一愣。 处理完了？ 这么快？ 他连忙冲到窗边往外看。 只见中央大街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剑气留下的痕迹。 而玄天真人正躺在废墟中，生死不知。 至于秦修，正悠闲地朝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这怎么可能？” 秦命目瞪口呆。 那可是王者境巅峰啊！ 整个神风城最强的存在！ 怎么就这样被解决了？ 扫地老翁笑了笑，开始清扫房间里的灰尘。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哥哥的手段，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那个玄天真人，在他面前就是个孩子。” 秦命转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个扫地老翁。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杂役，但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智慧。 而且，他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老人家，您到底是谁？” 秦命忍不住问道。 扫地老翁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扫地。 “我啊，就是个扫地的。” “专门清理一些不该存在的垃圾。” “比如刚才那个玄天真人留下的剑气。” 说着，他将簸箕里的“垃圾”倒掉。 秦命仔细一看，簸箕里竟然真的有一些闪闪发光的碎片。 那些碎片散发着微弱的剑意，显然就是玄天真人的剑气残留！ “您能看到剑气？” 秦命震惊了。 要知道，剑气这种东西，只有修为极高的人才能感知到。 而这个看起来普通的老翁，不仅能看到，还能将其清理掉！ 扫地老翁笑而不答，继续清扫房间。 很快，整个房间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连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杀意，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好了，打扫完毕。” 老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秦命。 “小伙子，你的魔气隐藏得不错。” “但还是有些细微的波动。” “要小心一些，免得被有心人察觉。” 秦命心中一震。 这个老翁，竟然能感知到他身上的魔气！ 要知道，他现在戴着菩提静心玉佩，连皇者境以下的强者都感知不到。 这个扫地老翁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秦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老弟，让你担心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 秦命连忙迎了上去。 “哥，你没事吧？” “那个玄天真人…” “已经废了。” 秦修淡淡地说道。 “修为尽失，根基尽毁。” “这辈子都别想再威胁到任何人。” 秦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担心起来。 “哥，你这样做，会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大衍圣地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修摆了摆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衍圣地算什么？” “我连他们的太上长老都废了，还怕他们的报复？” 说着，他看向房间里的扫地老翁。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扫地老翁摇了摇头。 “我可没有出手。” “只是清理了一些垃圾而已。” “真正出手的，是你自己。” 秦修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他当然知道，这个扫地老翁不简单。 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里，还能精准地清理剑气残留。 这样的手段，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但对方既然不愿意透露身份，他也不会强求。 毕竟，对方对他们并无恶意。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前辈。” 秦修真诚地说道。 扫地老翁笑了笑，拎起扫帚和簸箕准备离开。 “不用谢我。”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倒是你们，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困难。” “要小心一些。” 说完，他朝门外走去。 但就在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小伙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修。 “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他们不会像玄天真人那样鲁莽。” “会用更加阴险的手段。” 秦修眉头一皱。 “前辈指的是？” 扫地老翁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天命这种东西，很奇妙。” “有人想要顺应它，有人想要改变它。” “但真正能够掌控它的人，却寥寥无几。” “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 秦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 “我不想顺应天命，也不想改变天命。” “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 “如果天命阻挡我，那我就打破天命。” “如果有人利用天命来对付我，那我就连同那个人一起毁掉。” 扫地老翁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很好的答案。”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初心。” “记住，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被天命选中的人。” “而是能够选择天命的人。”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前辈！” 秦修想要叫住他，但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只剩下淡淡的檀香味，证明刚才确实有人来过。 秦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满脸震撼。 第143章 大衍圣地的疯狂报复 他转过身，看着秦命，眼中充满了坚定。 “不管是什么天命，什么强敌。” “只要敢阻挡我们兄弟，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绝望。” 秦命感受到哥哥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有这样的哥哥在，他还怕什么？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大衍圣地的人来了！” “好多强者！至少有十几个洞虚境！” “他们是来为玄天真人报仇的吗？”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战意。 神风城上空，十几道强大的气息突然降临。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大衍圣地的圣主——剑天行！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洞虚境的长老。 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恐怖的剑意，将整个夜空都染成了金色。 “玄天！” 剑天行看到躺在废墟中的玄天真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他快速降落，查看玄天真人的伤势。 结果让他目眦欲裂。 修为尽失！ 根基尽毁！ 体内的法则裂痕彻底爆发，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是谁！” “到底是谁敢对我大衍圣地的太上长老下如此毒手！” 剑天行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滔天的杀意。 周围的修士们都被这股威压震得瑟瑟发抖，纷纷躲进屋内不敢露头。 “圣主！” 一个长老指向客栈的方向。 “根据目击者描述，就是那个客栈里的白衣青年干的！” “而且，他还废了圣子！” 剑天行顺着长老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杀意更盛。 “很好！” “敢连续羞辱我大衍圣地！” “今夜，我要让整个神风城为此陪葬！” 他双手结印，恐怖的剑域瞬间笼罩了整个城市。 无数道剑气在空中凝聚，密密麻麻地指向下方的建筑。 “所有人听着！” “交出那个白衣青年！” “否则，整个神风城都要毁灭！” 城中的修士们听到这话，全都惊恐万分。 他们没想到，大衍圣地竟然如此疯狂。 为了报仇，连无辜的民众都不放过！ “大衍圣地欺人太甚！” “我们神风城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撒野了！”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神风城的城主府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缓缓升空。 正是神风城城主——风无极！ 洞虚境巅峰的修为！ “风无极！” 剑天行冷冷地看着他。 “你想要插手此事？”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得罪我大衍圣地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风无极面色凝重，但依然坚定地说道。 “剑天行，你们大衍圣地的恩怨，我不想插手。” “但你要屠灭整个神风城，那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这里是我的地盘！” “容不得你们撒野！” 剑天行哈哈大笑。 “你的地盘？” “风无极，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凭你一个洞虚境巅峰，也敢与我大衍圣地为敌？” 说着，他挥了挥手。 身后的十几个长老立刻散开，将风无极包围在中间。 十几个洞虚境的强者同时出手，威势何等恐怖！ 风无极脸色大变。 他虽然是洞虚境巅峰，但面对这么多同境界的敌人，根本没有胜算！ “剑天行，你这是要与整个神风城为敌吗？” 风无极咬牙说道。 “为敌又如何？” 剑天行不屑地笑了笑。 “区区一个神风城，我大衍圣地还不放在眼里！” “今天，我不仅要杀了那个白衣青年！” “还要让整个神风城为我大衍圣地的损失付出代价！” 说着，他再次下达命令。 “所有人听着！” “立刻交出那个白衣青年！” “否则，一刻钟后，我就开始屠城！” “一个不留！” 这话一出，整个神风城都陷入了恐慌。 无数修士和普通民众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没想到，大衍圣地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为了报仇，连无辜的人都要杀！ 就在这时，客栈的房门被推开了。 秦修和秦命兄弟二人，缓缓走了出来。 “既然找的是我，那就不要为难无辜的人了。” 秦修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聊家常。 但这话却让整个神风城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白衣青年。 就是他，废了大衍圣地的圣子和太上长老？ 就是他，引来了大衍圣地的疯狂报复？ “哥…” 秦命有些担心地看着秦修。 对方可是十几个洞虚境的强者，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圣主！ 这样的阵容，就算是皇者境的强者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应付！ 秦修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 然后抬起头，看向空中的剑天行。 “你就是大衍圣地的圣主？”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剑天行听到这话，差点气炸了肺。 “狂妄！” “小畜生，你以为废了玄天真人就很了不起吗？” “告诉你，玄天真人在我面前，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秦修摇了摇头。 “看来大衍圣地的人，都是这副德性。” “明明实力不济，却喜欢大放厥词。” “难怪会教出剑无痕那样的废物弟子。” “你找死！” 剑天行彻底暴怒了。 他双手结印，恐怖的剑意冲天而起。 “万剑归宗！” 无数道剑气在空中凝聚，形成一把长达万丈的巨剑！ 这一剑，比玄天真人的审判天剑还要恐怖十倍！ 整个神风城都在这股威压下颤抖！ “小畜生，受死吧！” 巨剑轰然落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攻击，秦修却依然面不改色。 他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衣衫。 “就这？” “我还以为大衍圣地的圣主有多厉害呢。” “原来也就是个花架子。” 说着，他心念一动。 【因果编辑器】再次启动！ 【编辑内容：剑天行对我发动“万剑归宗”】 【编辑目标：利用神风城护城大阵的反弹力量，将攻击反射回去】 【编辑结果：他的攻击将完全反弹，并且威力增强一倍！】 【预计消耗：80万因果点】 【是否确认？】 “确认。” 80万因果点瞬间消失。 紧接着，神风城地底的护城大阵再次启动。 无数道阵纹亮起，形成一面巨大的光盾，挡在秦修面前。 万剑归宗撞在光盾上，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但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恐怖的攻击竟然被完全反弹了回去！ 而且威力比原来还要强大一倍！ 第144章 十三个废物，一起上吧！ 十几个长老见状，全都惊呆了。 他们的圣主，竟然被自己的攻击给反伤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修看着躺在地上的剑天行，摇了摇头。 “我说过，你们大衍圣地的人，都喜欢大放厥词。” “现在信了吧？” 说着，他走到剑天行面前，伸出手在对方身上一抓。 一条比玄天真人更加粗大的红色丝线，被他抽了出来。 【叮！成功收割“剑天行”主要因果线！】 【获得因果点：500万！】 看到这个数字，秦修满意地笑了。 500万因果点，这可是一笔巨款！ 加上之前的收获，他现在已经有了超过千万的因果点！ 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五百万因果点入账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秦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将那条粗大的因果线随手捏碎，化作纯粹的能量消散在空中。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剩下十几个大衍圣地长老的怒火。 “竖子！你敢！” “杀！为圣主报仇！” “布剑阵！诛灭此獠！” 十几个洞虚境强者，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们疯了。 圣主当着他们的面，被一个青年用自己的绝学打成重伤，还被当众抽取了某种不明的力量！ 这是奇耻大辱！ 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嗡——！ 十三道冲天剑意，在神风城的夜空中轰然爆发。 每一道剑意，都代表着一位洞虚境的长老。 十三位洞虚境强者，组成了一座杀伐剑阵，恐怖的杀机瞬间锁定了下方的秦修。 整个神风城的温度，都仿佛在这一刻骤降到了冰点。 城主风无极脸色煞白。 一个洞虚境巅峰的剑天行，已经让他感到绝望。 现在，是十三个！ 这十三个洞虚境长老组成的剑阵，其威力，恐怕已经超越了寻常的皇者境初期！ 这个白衣青年，他……他还能挡得住吗？ 客栈门口。 秦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 “哥……” 他刚想开口，却被秦修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秦修甚至没有抬头看天上的剑阵。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剑天行，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修士。 他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吵闹啊。”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原本只想解决首恶。” “既然你们这么急着想下去陪他，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 没有惊天的气势，没有恐怖的灵力波动。 他就这么平平无奇地抬起了手，指向天空中的十三位长老。 “狂妄！” 为首的长老怒吼一声，剑阵催动到了极致。 “死！” 十三道剑光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比之前“万剑归宗”更加凝练，更加恐怖的毁灭剑柱，从天而降！ 这一击，足以将半个神风城夷为平地！ 风无极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悲凉。 完了。 神风城完了。 这个惊才绝艳的白衣青年，终究还是太托大了。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修必死无疑的时候。 秦修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因果编辑器，启动。” “【编辑内容】：大衍圣地十三位长老对我发动‘十三绝杀剑阵’。” “【编辑目标】：将十三人的生命与剑阵核心进行‘因果链接’。” “【编辑结果】：剑阵的全部威力，将由他们十三人平均分摊。攻击越强，他们自身受到的伤害就越重。剑阵不破，伤害不止。” “【预计消耗】：130万因果点。” “确认。” 刹那间，一百三十万因果点燃烧。 一股无形无质，超越了法则，超越了天地的诡异力量，瞬间笼罩了天空中的十三位长老。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只看到，那道毁灭剑柱，在距离秦修头顶十丈的地方，骤然停滞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 “怎么回事？！” “为什么停下了！” 为首的长老大惊失色，拼命催动灵力。 “加大威力！给我压下去！” 其余十二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将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入剑阵之中。 毁灭剑柱的光芒，再次暴涨！ 然而，它依旧无法寸进分毫。 也就在这一刻。 异变陡生！ “噗！” 催动剑阵最卖力的那个长老，身体突然一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 “我……我的经脉……” 他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毁灭力量，正在自己的体内疯狂肆虐！ 这股力量，和他们发出的剑阵之力，同根同源！ 这还没完。 “噗！” “噗噗噗！” 一连串的吐血声响起。 天空中的十三位长老，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 他们每往剑阵中多灌注一分力量，自己体内那股反噬之力就强大一分。 他们攻击得越狠，自己就伤得越重！ “不！停下！快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力量在攻击我们自己！” “这是什么妖术！”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十三人心中蔓延。 他们想停手，但剑阵已经催动到了极致，根本停不下来！ 他们被自己最强的攻击，牢牢地锁死了！ 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生机，被自己的力量一点点磨灭。 下方。 秦修缓缓放下了手。 他看着天空中那十三个在哀嚎和绝望中不断吐血，气息飞速衰弱的长老，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我说过，会成全你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神风城每一个人的耳中。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城主风无极，呆呆地看着天空。 那些神风城的修士，也全都呆若木鸡。 他们看到了什么？ 神仙手段！ 这绝对是神仙手段！ 不动手，不结印，甚至连灵力都没有动用。 仅仅只是抬了抬手，说了几句话。 十三位洞洞虚境强者组成的绝杀剑阵，就变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魔鬼……他是魔鬼……” 一个修士喃喃自语，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终于。 天空中那道毁灭剑柱，因为后续无人提供能量，开始缓缓消散。 而那十三位大衍圣地的长老，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个个从空中坠落下来。 砰！砰！砰！ 他们摔在地上，个个气息奄奄，修为尽废，下场比剑天行还要凄惨。 至此。 大衍圣地前来寻仇的圣主与十三位洞虚境长老，全军覆没！ 秦修看都没看那些废人一眼。 他转过身，拍了拍秦命的肩膀。 “走吧，老弟。” “我们该回去了。” “这里的垃圾，有点多，空气不太好。” 秦命机械地点了点头，跟着秦修，一步步走回客栈。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周围死寂的人群，才猛地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第145章 我是扫地的，也是替天行道的 神风城，今夜无眠。 大衍圣地圣主剑天行，连同十三位洞虚境长老，在神风城全军覆没！ 这个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地震，以神风城为中心，疯狂地朝着整个中央神州扩散开来。 起初，没人相信。 “假的吧？大衍圣地？那可是顶尖圣地！” “剑天行圣主乃是王者境的强者，谁能废掉他？” “还带着十三个洞虚境长老？这阵容，足以横扫一方了！怎么可能全军覆没？” 然而，当一个个从神风城逃离的修士，将亲眼所见的景象，用记忆水晶拓印下来，传遍各大坊市时，整个中央神州彻底失声了。 画面中。 那个白衣青年，仅仅是抬了抬手。 大衍圣地的圣主，就被自己的“万剑归宗”轰成重伤。 他又抬了抬手。 十三位洞虚境长老组成的剑阵，便自我毁灭，将十三人全部反噬成废人。 从头到尾，那个青年，云淡风轻，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一下。 那份从容，那份掌控一切的姿态，比他毁天灭地的实力，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此人……到底是谁？” “太可怕了！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范畴了！” “大衍圣地，算是彻底完了！” 一夜之间，曾经威震神州的顶尖圣地，沦为了天下笑柄。 无数曾经与大衍圣地有仇怨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仅仅三天后。 大衍圣地山门被破，宗门资源被抢掠一空，宣布封山百年，苟延残喘。 一个传承万年的圣地，就此名存实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名为“秦修”的白衣青年，则成为了整个神州，无人敢提及，却又无人不知的禁忌存在。 …… 瑶池圣地。 瑶池圣主看着手中的情报，久久无言。 她的身躯，甚至在微微颤抖。 那是极致的震撼，与一丝后怕。 幸好…… 幸好当初姚曦灵只是去试探，没有真正与之为敌。 否则，瑶池圣地的下场，恐怕不会比大衍圣地好多少。 “传我命令！” 瑶池圣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立刻联系曦灵！” “不惜一切代价，交好秦修！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绝对！绝对不能成为敌人！” “将他列为瑶池圣地最高等级的贵宾，他的要求，只要不违背宗门底线，全部满足！” …… 这一切的风暴，似乎都与风暴中心的两人无关。 客栈房间内。 秦修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秦命则在一旁，兴奋地清点着这次的收获。 “哥！发了！我们发财了！” “废掉剑天行，给了五百万因果点！” “废掉那十三个长老，每个人平均给了三十万，加起来就是三百九十万！” “再加上之前零零散散的，我们现在的因果点，已经超过一千万了！” 一千万！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秦修只是淡然一笑。 这点收获，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衍圣地倾巢而出，就是来给他送快递的。 就在这时。 房间里，毫无征兆地，多出了一道身影。 不是敲门，不是推门。 就是那么突兀地，凭空出现。 秦命吓了一跳，瞬间戒备起来。 但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 来者，正是那个神秘的扫地老翁。 “前辈。” 秦修放下茶杯，站起身，微微拱手。 对方能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其实力，深不可测。 然而，这一次，“扫地老翁”却没有回应。 他的身形，在秦修和秦命震撼的注视下，开始发生变化。 那佝偻的背脊，缓缓挺直。 那苍老的面容，如同褪去了一层死皮，变得年轻、冷峻。 那双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而深邃，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流转、幻灭。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一个慈眉善目的扫地老翁，就变成了一个面无表情，身穿一袭朴素灰袍，气息缥缈虚无的青年。 他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看着秦修，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粒尘埃。 “你，就是秦修？” 他的声音，冰冷、淡漠，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 秦修眉头微皱。 他从这个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不是修为上的压制。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仿佛，对方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在俯视着他。 “你是谁？”秦修沉声问道。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此方世界的‘天命轨迹’。” “大衍圣地，本该在三百年后，因气运耗尽而自然衰亡。” “剑无痕，本该在瑶池圣女的激励下，破而后立，成为一代剑帝。” “玄天真人，本该在寿元将尽时，勘破生死，迈入皇者境。” 他每说一句，秦修的心就沉一分。 对方，竟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肆意插手他人的因果，窃取本该属于这个世界天命之子的机缘，加速了世界的熵增。” 青年缓缓抬起手，指向秦修。 “你这种存在，我们称之为——‘世界的蛀虫’。” “而我，” 他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在房间内回荡。 “天命监察者，庚。” “奉命，前来向你发出第一次警告。” 天命监察者！ 蛀虫！ 警告！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秦修的脑海中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为什么系统会叫“因果编辑器”。 为什么他可以通过改变别人的命运来获取因果点。 原来，他一直在做的，是“窃取”这个世界的本源！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称为“庚”的青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天命监察者？” 秦修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听起来，是个很了不起的身份。” “所以，你们是‘天’的走狗？” “庚”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走狗”这个词，对他造不成任何侮辱。 “你可以这么理解。” 他淡漠地说道：“我们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天命轨迹的正常运转，清除像你这样的‘变数’和‘蛀虫’。” “清除？”秦修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你还没有触及‘天命’的底线。” “庚”解释道：“每一个世界，都有其晋升的轨迹。而推动世界晋升的‘养料’，就是一代代应运而生的‘天命之子’。” “他们会获得大气运，经历磨难，最终成长为世界的支柱，或是成为更高等世界飞升的‘祭品’。” “这是一个循环。” 第146章 你的天命硬，还是我的因果强？ “你之前的行为，虽然扰乱了轨迹，但被你干掉的剑无痕、玄天真人，都只是‘准天命之子’，他们的气运，还不足以引起天命的直接反噬。” “但是……” “庚”的话锋一转，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秦修。 “如果你继续下去，插手真正的‘天命之子’的命运，那么，我将不再是警告。” “而是，抹杀！” 说着，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面古朴的镜子。 镜面光华流转，渐渐浮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座宏伟的寺庙，佛光普照，梵音阵阵。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正盘坐在菩提树下，虔诚地诵读着经文。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纯净至极的佛性。 在他的头顶上空，肉眼看不见的气运，已经凝聚成了淡淡的金色莲花虚影。 “西漠佛国，佛子，法海。” “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此人，乃是这一代佛门的气运所钟，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他的天命，是在未来，以无上佛法，镇压一尊即将出世的盖世魔头，拯救西漠亿万生灵，最终功德圆满，立地成佛。” “这是他既定的‘天命轨迹’。” “庚”收起镜子，冷冷地看着秦修。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 “离他远点。” “不准以任何形式，接触他，影响他，更不准，窃取他的机缘。” “否则，休怪我……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四个字，他说得冰冷刺骨，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秦命在一旁，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庚”，比之前的大衍圣地所有人加起来，还要恐怖一万倍！ 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来自生命本质的威压！ 然而。 秦修，却笑了。 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惧，眼中反而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兴趣”的火焰。 天命之子？ 世界的养料？ 祭品？ 何其可笑！ 凭什么别人的命运，要被这所谓的“天命”安排得明明白白？ 凭什么生来，就要成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看向“庚”，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尽的狂傲与霸气。 “你的警告，我收到了。” “但是，我不接受。” “庚”的眉头，第一次微微皱起。 他似乎没想到，一个“凡人”，在得知了世界的真相后，竟然是这种反应。 秦修继续说道：“你说的那个小和尚，他的天命，是镇压魔头？” “那如果……” “我偏要让那魔头，把他给镇压了呢？” “你！” “庚”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怒意。 这是挑衅！ 赤裸裸的，对“天命”的挑衅！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庚”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吗？” 秦修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落在了那遥远的西漠佛国。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 “就想带着我弟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但现在，你告诉我，这个世界，想让他，还有像他一样的人，都去当‘祭品’？” 秦修转过身，看着秦命，眼中是无尽的温柔与坚定。 “老弟，你听好了。” “这个世界想让你当祭品。” “那我就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你的祭品！” 说完，他再次看向“庚”，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邪异。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这个棋盘，太小了。” “我不喜欢当棋子，所以，我准备……掀了它。” “你……”“庚”被秦修这番话彻底激怒，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意。 但最终，他还是强行压制了下去。 “愚蠢的蛀虫。” “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天命，不可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凭空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秦命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罢了。” 秦修淡淡地说道。 他心念一动，打开了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 那块记录着韭菜信息的面板上，一个全新的头像，被他手动添加了上去。 正是镜中那个小和尚。 【姓名】：法海 【身份】：西漠佛国天命之子（佛子） 【状态】：待收割 秦修的目光，落在了“待收割”三个字上，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向秦命。 “老弟，收拾一下。” “下一站，西漠佛国。”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天命’硬，还是我的‘因果’强。” 房间内，死寂一片。 秦命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 “哥……那个‘庚’，他……” 他想问，那家伙到底有多强？天命又是什么？ 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先是哥哥弹指间废掉一整个圣地的高层。 然后又冒出来一个自称“天命监察者”的怪物。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也要危险一万倍。 “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罢了。” 秦修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一场关乎世界真相的警告，而只是赶走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别想太多。” 秦修看着秦命，眼神温和。 “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瞬间驱散了秦命心中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是啊。 怕什么？ 从始至终，哥哥都没有怕过。 无论是大衍圣地，还是那个什么“监察者”。 秦命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哥，我明白了！” 秦修欣慰地笑了笑。 他的神念，则沉入了系统之中。 【当前因果点：1175万】 看着这个数字，饶是秦修，心中也泛起一丝波澜。 一千多万！ 这笔巨款，足以让他进行一次史无前例的豪赌。 “系统，打开因果商店。” 【叮！检测到宿主因果点首次突破千万，【因果商店】正式完全解锁！】 【正在开启……】 一个琳琅满目的虚拟货架，在秦修的脑海中展开。 货架上的商品，千奇百怪。 【隔壁老王的拖鞋（蓝色品质）】：穿上后，翻墙时速度提升10%，且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售价：100因果点。 【太上老君炼废的仙丹残渣（紫色品质）】：蕴含一丝微弱的仙道法则，吞服后有万分之一的几率领悟《基础炼丹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几率拉肚子三天三夜。售价：10000因果点。 【盘古开天斧的斧柄（？？？品质）】：材质不明，用途未知，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售价：999万因果点。 第147章 秦修的脸，黑了 秦修的眼角抽了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尤其是那个斧柄，标价九百九十九万，这不是抢劫吗？ 【提示：商店商品每日零点随机刷新。宿主也可消耗因果点，进行手动刷新。每次手动刷新，消耗10万因果点。】 “刷新一次就要十万？” 秦修咂了咂嘴，感觉有点黑。 不过，为了给弟弟找到合适的遮掩之物，这个钱，必须花。 就在他准备刷新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很有礼貌。 秦命立刻警惕起来。 秦修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请进。” 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风城的城主，风无极。 此刻的他，脸上再无之前的凝重与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 “晚辈风无极，拜见秦前辈。” 他对着秦修，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声“前辈”，叫得心甘情愿。 秦修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这绝对是某个不出世的老怪物，游戏人间！ “城主客气了。”秦修淡淡地说道，“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风无极不敢怠慢，连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双手奉上。 “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神风城庙小，招待不周，还望前辈海涵。城外已经备好了本城最好的飞云舟，可以直达西漠边境，希望能为前辈节省一些时间。” 他姿态放得极低。 他赌了！ 将整个神风城的未来，赌在了秦修的身上！ 这样一个存在，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 今夜送出的这份“投资”，或许在未来，能为神风城换来一个天大的机缘！ 秦修看了一眼那个玉盒，里面是一些珍稀的灵药和材料。 他没有拒绝。 “有心了。” 得到这两个字，风无极如蒙大赦，激动得差点当场跪下。 “前辈满意就好！晚辈就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说完，他恭敬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 秦命看着这一幕，有些咋舌。 “哥，这城主……” “聪明人而已。” 秦修随口评价了一句。 就在这时。 客栈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紧接着，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响起。 “请问，秦修公子是住在这里吗？” 秦命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个声音…… 是姚曦灵！ 她怎么来了？ 很快，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秦公子，瑶池圣地姚曦灵，有要事求见。” 秦命看向秦修，眼神里满是询问和不悦。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 总觉得她看哥哥的眼神，很奇怪。 秦修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来得正好。 他正愁去西漠的路上有点无聊。 “让她进来。” 门被推开。 姚曦灵走了进来，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既有紧张，又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她先是看了一眼秦修，然后目光落在了秦命身上。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秦修微微躬身。 “秦公子。” “我收到了圣主的命令。” “她让我……跟随你。” 此话一出，秦命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什么？ 跟随？ 开什么玩笑！ “不行！”秦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姚曦灵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修，等待着他的决定。 她知道，这里真正能做主的，只有这个男人。 秦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跟着我，你能做什么？” --- 你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姚曦灵微微一怔。 她来之前，想过秦修可能会拒绝，可能会提条件，甚至可能会羞辱她。 但她唯独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她能做什么？ 她是瑶池圣地的圣女，天之骄女，身负光明凤凰血脉，走在哪里不是众星捧月？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些光环，似乎一文不值。 姚曦灵沉默了片刻，脑中飞速闪过圣主那前所未有严肃的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 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然。 “我可以为你提供情报。” “整个中央神州，乃至东荒、西漠、南疆、北原，瑶池圣地的情报网，都可以为你所用。” “我可以为你提供资源。” “灵石、丹药、法宝……只要瑶池圣地有的，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为你调来。” “我还可以……”她咬了咬牙，“……为你出手。虽然我的实力在你面前不值一提，但至少，可以为你处理一些……你不想亲自动手的杂事。” 她将自己的价值，摆在了明面上。 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 秦命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瑶池圣女吗？ 怎么感觉……像是在应聘丫鬟？ 秦修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听起来，还不错。” 他放下茶杯。 “那就跟着吧。” “不过，我有个规矩。” 姚曦灵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什么规矩？” “不该问的，别问。” “不该看的，别看。” “不该做的，别做。” 秦修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白了吗？” “……明白了。”姚曦灵恭敬地应道。 虽然条件苛刻，但至少，他同意了。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哥！”秦命急了。 “让她跟着干嘛？一个累赘！” “老弟，”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个端茶倒水的，不好吗？” 秦命：“……” 姚曦灵：“……” 瑶池圣地的圣女，端茶倒水？ 这话要是传出去，整个神州都要炸锅。 但姚曦灵却只是攥紧了拳头，低着头，没有反驳。 她知道，这是秦修在敲打她。 “好了，你们自便。” 秦修懒得再理会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心神再次沉入了脑海中的因果商店。 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奇葩商品，他毫不犹豫。 “系统，刷新！” 【叮！消耗10万因果点，正在刷新商品……】 【刷新成功！】 货架上的商品，瞬间变了一批。 【一张没中奖的彩票（白色品质）】：可以用来证明你的运气不太好。售价：1因果点。 【剑圣年轻时被退婚的婚书（残片）（紫色品质）】：蕴含一丝滔天怨念，可在战斗时出示，有一定几率让对手陷入“情感纠纷”的负面状态，持续三秒。售价：8888因果点。 【一条会说话的咸鱼（金色品质）】：它会不停地劝你放弃，躺平当咸鱼。当你真的放弃时，它会嘲笑你。售价：50万因果点。 秦修的脸，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十万因果点，就换来这些垃圾？ 他不信邪。 “继续刷新！” 第148章 收拾一下，该出发了 “再来！” 【叮！消耗10万因果点，刷新成功！】 “继续！” …… 一旁的秦命和姚曦灵，只见秦修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但他的脸色，却在不停地变幻。 时而铁青，时而漆黑，时而无奈。 短短一刻钟。 秦修已经连续刷新了九次！ 九十万因果点，就这么打了水漂！ 换来的，依旧是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他甚至还看到了【九转大肠（有味道的版本）】这种离谱的东西。 “我就不信了！” 秦修咬了咬牙，心一横。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系统，给我刷新！” 【叮！消耗10万因果点，正在刷新商品……】 一百万因果点，砸进去了！ 秦修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次，如果再不出货…… 就在这时。 一道与众不同的柔和光芒，在货架的角落里亮起。 那光芒不刺眼，却让人心神宁静。 秦修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块通体洁白，雕刻着菩提树纹路的古朴玉佩。 【商品名称】：菩提静心玉佩（伪） 【品质】：金色（特殊） 【效果】：由西漠佛国某位大能高僧，以菩提古树的枝干，仿制“净世佛莲”的气息炼制而成。佩戴此玉佩，可完美遮蔽并镇压皇者境以下的任何魔气、邪气、怨气，使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时效：一年。 【售价】：150万因果点。 就是它！ 秦修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 完美遮蔽皇者境以下的魔气！ 这简直是为秦命量身定做的！ 虽然价格高达一百五十万，但和它的效果比起来，完全值得！ “购买！” 秦修没有丝毫犹豫。 【叮！消耗150万因果点，购买【菩提静心玉佩（伪）】成功！】 下一秒，一块温润的玉佩，凭空出现在秦修的手中。 他睁开眼，将玉佩递给秦命。 “老弟，戴上它。” 秦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接了过来，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 奇迹，发生了。 就在玉佩贴上他胸口皮肤的一瞬间。 秦命只感觉一股清凉、祥和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 他体内那股一直以来狂暴、嗜血、难以控制的混沌魔气，在这一刻，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间变得温顺无比，沉寂了下去。 连带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眉宇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他甚至感觉，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都变得更加清晰了。 “这……这是……” 秦命震惊地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能感觉到，魔气还在。 但，它们被“关”起来了。 被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镇压在了混沌魔骨的最深处，再也无法影响他的心神。 一旁的姚曦灵，美眸中也充满了震撼。 她身为瑶池圣女，见过的宝物不知凡几。 但像这样，能瞬间将一个人的气息彻底改变，甚至连她身负光明血脉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魔气的宝物，简直闻所未闻！ 这是何等的神物！ 而他，就这么随手拿了出来，送给了自己的弟弟。 秦修看着秦命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现在。”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任何一个佛门圣地了。” --- 光明正大。 这四个字，像一道暖流，狠狠地撞进了秦命的心里。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玉佩，又抬头看着哥哥脸上的笑容，眼眶，瞬间就红了。 从小到大，因为混沌魔骨，他受尽了歧视和排挤。 他不敢与人亲近，怕失控时伤到别人。 他不敢暴露气息，怕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成邪魔外道，群起而攻之。 他就像一个活在阴影里的怪物。 而现在，秦修给了他一件能走在阳光下的“外衣”。 这份恩情，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哥……”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这一个字。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秦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嗯！” 秦命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感激和激动，都埋在了心底。 …… 半个时辰后。 神风城东门。 城主风无极，亲自率领城中所有头面人物，在此等候。 当秦修三人从客栈里走出来时，所有人都躬下了身子。 “恭送前辈！” 声势浩大，引得无数修士侧目。 风无极快步上前，递上一枚储物戒指。 “前辈，飞云舟已经备好，此舟日行十万里，只需五日，便可抵达西漠边境。这里面，是晚辈为您准备的一些盘缠和西漠的详细地图，还请前辈不要嫌弃。” 他的态度，比昨夜更加恭敬。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秦命了。 昨天，他还能隐约感觉到秦命身上那股压抑的、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但今天，那个少年站在那里，气息平和，纯净得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这种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 秦前辈的手段，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更坚定了他投资的决心！ “多谢。” 秦修这次没有拒绝，收下了戒指。 他带着秦命和姚曦灵，踏上了那艘停泊在城外，造型华美，灵气逼人的飞云舟。 舟身光华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直到飞云舟的气息彻底消失，风无极才缓缓直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送走这位大神了。 他看着秦修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传令下去，在城中为秦前辈立一座生祠，日夜供奉！” 身后的一众高层，全都愣住了。 立生祠？ 那不是为对一地有天大功德的人，死后才立的吗？ 风无极却没有解释。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成为神风城最明智的一笔投资。 …… 飞云舟之上。 舟内空间极大，布置得奢华而舒适。 秦命第一次乘坐这种顶级的飞行法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摸摸，西看看。 姚曦灵则安静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想问，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 但一想到秦修定下的规矩，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修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到船头的甲板上，任由高空的罡风吹拂着衣袍。 他打开了风无极给的地图，神念沉入其中。 整个中央神州，以及周边四域的广袤疆域，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西边那片被标记为金黄色的区域。 西漠佛国。 那里，没有皇朝，没有宗门。 只有一座座寺庙。 整个西漠，都被佛门的信仰所统治。 第149章 吃肉犯法？秦命的末日到了！ 据说，那里的佛法，昌盛到了极致，一些得道高僧，甚至可以言出法随，以佛法之力，行神佛之事。 对一切“魔”，都有着天然的、极致的克制。 若非有菩提静心玉佩，秦命一旦踏入那片土地，恐怕立刻就会被佛光净化成灰。 就在这时，姚曦灵走了过来。 “秦公子。” 她递过来一枚玉简。 “这是圣主刚刚传来的密信，里面有关于西漠佛国，以及……那个‘佛子’法海的详细情报。” 秦修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这瑶池圣地的情报能力，倒是不错。 他接过玉简，神念探入。 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 法海，金山寺当代佛子，天生佛心，据说出生之时，天降佛光，地涌金莲。三岁能诵经，七岁可辩法，被誉为佛门万年不遇的奇才。 而他，即将前往西漠最古老的寺庙之一，“烂柯寺”，去争夺一个天大的机缘。 聆听“菩提古树”三年一度的“佛音禅唱”。 “圣主还在信中说……”姚曦灵的声音有些犹豫，“她已经动用瑶池的关系，为我们……也弄到了一个前往烂柯寺观礼的名额。” 她看着秦修，补充道：“圣主说，这是瑶池圣地对公子的一点投资，希望……能与公子结个善缘。” 秦修笑了。 这瑶池圣主，也是个聪明人。 比大衍圣地那个蠢货圣主，强太多了。 “很好。” 秦修收起玉简，目光再次投向遥远的西方。 万事俱备。 剧本，演员，舞台，都已经准备就绪。 他心念一动，再次打开了那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韭菜面板”。 【姓名】：法海 【身份】：西漠佛国天命之子（佛子） 【状态】：即将获得机缘（待收割）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天命监察者“庚”那张冰冷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警告我，离他远点。” “那我，就偏要到他面前去。” “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天命’，能不能挡得住我。” 飞云舟划破云层，朝着夕阳下的金色大漠，疾驰而去。 一场针对“天命之子”的盛大围猎，即将拉开序幕。 五日后。 飞云舟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高空之上，罡风不再凛冽，反而多了一丝燥热。 下方的大地，早已不是中央神州的苍翠。 入目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 金色的沙漠，金色的沙丘，连天边的云，都仿佛被这片土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 它神圣，庄严，宏大，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在无时无刻地审视着踏入这片土地的每一个生灵。 “这就是西漠佛国……” 姚曦灵站在甲板上，喃喃自语。 她身负光明凤凰血脉，对这种气息非但不反感，反而感到一丝亲切与舒适。 但秦命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他皱着眉头，很不喜欢这里的空气。 即便有【菩提静心玉佩】完美镇压着他的魔气，但他身为混沌魔骨的本能，依旧对这片充满了“佛”之气息的土地，产生了强烈的排斥。 就像水与火，天生不容。 “哥，这里让人不舒服。”他低声说道。 秦修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下方连绵的沙丘，仿佛在欣赏一幅壮丽的画卷。 “习惯就好。” 飞云舟缓缓降落在一座建立在绿洲之上的巨大城池外。 城池的建筑风格，与中央神州截然不同。 没有高耸的楼阁，多是圆顶的石制建筑，城墙上雕刻着一幅幅佛陀讲经、菩萨降魔的壁画。 城门口，没有披坚执锐的士兵，只有两排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的武僧。 他们的表情严肃，目光如电，在每一个进城的人身上扫过。 当秦修三人走下飞云舟时，一名武僧上前，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三位施主，入城前，请遵守佛国戒律。” 武僧的声音，如同洪钟。 “佛国境内，禁止杀生，禁止争斗，禁止……食用荤腥。” 前面两条，秦命还能理解。 可当他听到最后一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等等！”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师，你刚才说什么？禁止什么？” 武僧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禁止食用荤腥。” 秦命的脸，瞬间就垮了。 “不……不能吃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是的，施主。” “那……鱼呢？” “鱼也是生灵。” “那……蛋呢？” “亦是荤腥。” 秦命感觉天旋地转。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世界末日！ 他扭头看向秦修，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哥！！” 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爱莫能助的微笑。 “入乡随俗。” 姚曦灵在一旁，看着秦命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又很快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三人最终还是进了城。 城内，比想象中更加繁华。 来来往往的，不仅有僧人，还有来自各地的商旅和修士。 但所有人都很守规矩，街道上听不到任何喧哗与争吵，一片祥和。 秦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的目光，在街道两旁的店铺上扫来扫去。 素斋馆。 素面铺。 素饼店。 全是素的！ 连空气中飘荡的，都是一股清淡的檀香味，而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烤肉香。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就在这时。 前方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人们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行礼，脸上露出虔诚和尊敬的表情。 “是法海佛子！” “佛子今日怎么会来此地？” 秦修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僧人，正缓步走来。 他身穿一袭朴素的月白色僧袍，纤尘不染。 面容俊秀，宛如玉琢，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几分佛性。 他明明走在喧闹的集市中，但周身却仿佛自成一方净土，隔绝了所有的嘈杂。 他就是法海。 金山寺的佛子，西漠佛国这一代的天命之人。 法海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姚曦灵的身上。 他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对着姚曦灵的方向，微微颔首，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贫僧法海，见过施主。” 他的声音，温和而空灵，让人如沐春风。 “施主身上，有大光明的气息，想必是与我佛有缘。” 姚曦灵没想到他会主动打招呼，微微一怔，随即也还了一礼。 “瑶池圣地，姚曦灵，见过佛子。” 法海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旁边的秦命身上。 当看清秦命的一瞬间。 他那古井无波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皱了一下。 很奇怪的感觉。 第150章 对秦修来说，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明明没有任何魔气，甚至气息纯净平和，比许多常年诵经的僧人还要干净。 但是…… 太干净了。 干净得，就像一片“空无”。 佛法讲究“空”，但那是了悟一切之后的“真空妙有”。 而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却是被外力抹去一切痕迹的“顽空”。 一种让他本能感到不协调，甚至有些不舒服的“空”。 “这位施主……”法海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秦修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秦命身前，也挡住了法海的视线。 他对着法海，温和一笑，拱了拱手。 “在下秦修，一介书生。” “听闻西漠佛法昌盛，特带家弟与友人前来游学，增长见闻。” 他的姿态，不卑不亢，言语间，带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儒雅随和。 法海的注意力，被秦修吸引。 他看着秦修。 这个男人，更奇怪。 他就是一个凡人。 彻彻底底的凡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 可就是这样一个凡人，站在那里，却给他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 法海的佛心，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看不透”的感觉。 “原来是东土来的学者。” 法海收敛心神，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佛法与儒理，亦有相通之处。施主若有兴趣，可去城中大觉寺听讲，或许会有收获。” “多谢佛子指点。”秦修笑道。 法海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最后看了一眼秦修，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秦命。 然后，他转身，继续前行，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秦命看着法海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 “这和尚，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秦修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天生佛心，直觉倒是挺敏锐。” 他转头看向姚曦灵。 “我们，也该去找个地方落脚了。” “去哪？”姚曦灵问道。 秦修的目光，投向了城池的中心，那座规模最为宏大的寺庙。 “就去……大觉寺。” --- 大觉寺。 作为这座绿洲城池中最大的寺庙，这里不仅接待挂单的僧人，也为远道而来的修士和商旅提供住宿。 当然，价格不菲。 而且，依旧没有肉吃。 秦命趴在禅房的桌子上，看着眼前一盘青菜，一碟豆腐，一碗白饭，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变成了灰色。 “哥，我想吃烤肉……” “哥，我想吃烧鸡……” “哥，我想家了……” 他像一条缺水的鱼，不停地念叨着。 秦修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品着一杯清茶。 姚曦灵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凝重。 “秦公子，刚刚得到圣地传来的最新消息。” 她将一枚玉简，递了过来。 “法海此次出山，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前往烂柯寺，参加三年一度的‘菩提禅唱’。” “烂柯寺？”秦修接过玉简，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的。” 姚曦灵解释道：“烂柯寺是西漠最古老的寺庙之一，寺中有一株菩提古树，据说从佛陀时代便已存在，拥有不可思议的灵性。” “每隔三年，古树便会引动天地间的佛法共鸣，发出犹如大道之音的禅唱。凡有缘者，若能聆听，便有机会顿悟，修为大进。” “而法海，作为佛门万年不遇的奇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将在此次禅唱中，彻底稳固道基，凝聚出传说中的‘琉璃佛心’。” 一旦凝聚佛心，法海便会一步登天，成为西漠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其实力，甚至能与老一辈的圣主级人物，分庭抗礼。 “圣主已经动用关系，为我们三人，也争取到了前往烂柯柯寺观礼的资格。” 姚曦灵看着秦修，补充道：“不过，只是在外围观礼，无法进入核心区域。” “足够了。” 秦修放下玉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要的，本就不是那个观礼的资格。 他要的，只是一个能进入烂柯寺的“门票”。 一个能靠近舞台的，前排观众席。 “哥，我们去那什么烂柯寺干嘛？”秦命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问，“那里……有肉吃吗？” 秦修瞥了他一眼。 “去了，就有肉吃了。” “真的？！” 秦命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然。” 秦修的笑容，意味深长。 只不过，那块肉，是长在别人身上的。 …… 入夜。 秦命早已在对肉食的渴望中沉沉睡去。 姚曦灵也在自己的禅房中，打坐修炼。 秦修盘膝坐在床上，心神，沉入了系统之中。 【当前因果点：935万】 一路上飞云舟的消耗，加上住宿的花费，都是从风无极送的盘缠里出的，他自己的因果点，分毫未动。 现在，是时候进行一次关键的投资了。 “系统。” 秦修在心中默念。 “开启【因果推演】。” 【叮！因果推演功能已开启。】 【请输入推演目标。】 秦修的意念，清晰而明确。 “推演目标：法海在烂柯寺‘菩提禅唱’中顿悟成佛心的全部关键因素，以及……截胡此机缘的最优方法。” 【叮！收到推演指令。】 【目标锁定：天命之子‘法海’。】 【事件锁定：烂柯寺菩提禅唱。】 【正在进行因果推演……推演复杂度：中等。】 【预计消耗因果点：二十万点。】 【是否确认？】 二十万点。 只为了一次推演。 这个价格，足以让任何一个王者境的强者，倾家荡产。 但对秦修来说，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确认。” 【叮！已扣除二十万因果点，推演开始！】 刹那间。 秦修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西漠的浩瀚大网。 而所有的丝线，最终都汇聚向一个点。 烂柯寺。 菩提古树。 法海。 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又被一一排除。 最终，一条最清晰、最明亮的“命运轨迹”，呈现在他的面前。 【推演结果已生成！】 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秦修的意识中。 【关键因素一：天时。】 【菩提禅唱将在三日后的正午时分，达到顶峰。届时，天地佛法共鸣最强。】 【关键因素二：地利。】 【法海的位置，位于菩提古树正下方，是佛法禅音汇聚的核心。】 【关键因素三（核心）：人和。】 【在禅唱达到顶峰的那一刹那，菩提古树上，一片积蓄了三千年灵性的菩提叶，将会因感应到法海的‘天生佛心’而脱落。】 【此叶，蕴含一丝‘菩提真意’。】 【当这片叶子，落在法海头顶，融入其身时，便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助其瞬间顿悟，凝聚‘琉璃佛心’。】 【此乃定数，天命所归。】 看着这几行字，秦修的嘴角，缓缓勾起。 第151章 风起了，一片改变命运的叶子！ 定数？ 天命所归？ 在他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两个词。 他继续往下看。 【最优截胡方法推演：】 【方法一：暴力截胡。】 【在菩提叶落下时，强行出手抢夺。成功率：99%。后果：将与整个西漠佛国为敌，并引来天命监察者的直接抹杀。风险评级：极高。不推荐。】 【方法二：潜行截胡。】 【利用空间神通或隐匿秘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盗走菩提叶。成功率：75%。后果：天机混乱，烂柯寺将不惜一切代价追查，有暴露风险。风险评级：高。】 【方法三：因果截胡（最优选）。】 【在菩提叶下落的轨迹中，制造一个‘合理’的‘意外’。让菩提叶在‘命运的巧合’之下，偏离原本的轨迹，落入宿主手中。】 【所需操作：在关键时刻，使用【因果编辑器】，微调一丝‘风’的因果。】 【成功率：100%。】 【后果：法海错失机缘，道心产生迷茫。烂柯寺众人只会认为，是法海的佛缘未到，而宿主，则会被当成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风险评级：无。】 看着第三个方案，秦修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他想要的剧本。 一个完美的，扮猪吃虎的剧本。 他甚至连台词都想好了。 秦修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 “舞台，已经搭好了。” “主角，也已经就位。” 他轻声自语。 “那么，作为导演，也该准备出发了。” --- 三日后。 烂柯寺。 这座古老的寺庙，坐落在荒漠深处的一座孤山之上。 整座山，仿佛都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骨架，充满了沧桑与腐朽的气息，这也是“烂柯”之名的由来。 但就在这片腐朽之中，寺庙的后院，却生长着一株参天古树。 它就是菩提古树。 树干虬结，宛如苍龙，树冠却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仿佛是碧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的佛光，将整座寺庙都笼罩在一片生机与祥和之中。 今日，这里汇聚了西漠大半的高僧大德。 所有人都盘坐在古树之下，神情肃穆，等待着那三年一度的盛会。 法海，盘坐在最靠近树干的位置。 他双目紧闭，宝相庄严，已然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禅定之境。 而在广场的外围，秦修、秦命和姚曦灵三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哥，我们就在这儿看啊？” 秦命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只觉得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他想打瞌E睡。 “安静。” 秦修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姚曦灵则是一脸紧张和期待地看着场中。 她知道，今天，她或许将亲眼见证一位未来巨擘的崛起。 正午时分。 没有一丝征兆。 “嗡——” 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奇妙禅音，从菩提古树的树干中，悠悠传出。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直达灵魂深处。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大道之音中。 无数高僧，脸上露出顿悟之色。 一些困扰多年的瓶颈，在这禅音之下，豁然开朗。 禅唱之音，越来越宏大。 从一声，变成了千百声，万万声。 仿佛有三千佛陀，在齐齐诵经。 天空之上，佛光普照，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凭空显现，又缓缓消散。 地涌金莲，天花乱坠！ 所有人都知道，禅唱，已经达到了最高潮！ 而就在此时。 菩提古树的树冠顶端，一片最为翠绿，佛光最为浓郁的叶子，轻轻一颤。 它脱离了树枝。 它没有立刻落下，而是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着，仿佛在积蓄着整片天地的佛法禅意。 一秒。 两秒。 三秒。 当它将禅唱的道韵吸收到极致时，整片叶子，都变成了一种璀璨的金色！ 它开始下落。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势”。 它的目标，无比明确。 正是下方盘坐着的，法海！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高僧，都屏住了呼吸。 来了！ 佛子法海的机缘，来了！ 一旦此叶融入其身，琉璃佛心，立地可成！ 法海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头顶的，浩瀚而亲切的“菩提真意”。 他的心神，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只待那临门一脚！ 叶子，飘飘荡荡。 距离他的头顶，只有三尺。 两尺。 一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仿佛是无意中路过一般，从外围的人群中，走到了广场的边缘。 正是秦修。 他背着手，像个普通的游客，正抬头“欣赏”着烂柯寺古朴的建筑。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 恰好，就走到了法海身侧不远处。 “嗯？” 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 也就在他侧头的一瞬间。 一阵谁也没有料到的微风，忽然从庭院的角落里，吹了起来。 风，不大。 轻轻柔柔。 但就是这阵风，恰好拂过了那片即将落下的金色菩提叶。 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它那原本笔直向下的轨迹，被这阵风，轻轻地……吹歪了。 它偏离了法海的头顶。 飘飘荡荡，斜斜地……朝着秦修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秦修也愣住了。 他看着那片朝自己飞来的金色叶子，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啪嗒。 那片汇聚了三千年灵性，蕴含着“菩提真意”，本该属于法海的命运之叶，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秦修的掌心。 全场，死寂。 所有高僧，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法海也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眼中的禅定与佛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与错愕。 他感觉到了。 那股即将到手的天大机缘，就在刚才，从他的指尖……溜走了。 为什么？ 怎么会？ 秦修低头，看着掌心那片金光灿灿的叶子。 他也“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与“无辜”。 “一片……叶子？” 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仿佛福至心灵，又仿佛是无意识地，念出了一段偈语。 那段他花了一千因果点，从商店里买来的，最能装逼的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庭院中，轰然炸响！ 烂柯寺的住持，一位白眉垂到胸口的老僧，身体猛地一震！ 他死死地盯着秦修，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菩提本无树！ 本来无一物！ 这…… 第152章 他不是在抢机缘，他本身就是机缘！ 这是何等高深的禅理！这是何等通透的佛心！ 这年轻人，不是在争，不是在抢！ 而是他的境界，已经高到了“本来无一物”的层次，所以这片代表着“有”的机缘之叶，才会主动飞向他！ 不是人择叶！ 是叶择主！ 老住持再也按捺不住，他一个闪身，就出现在秦修面前，因为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施主……不！大师！” 他对着秦修，这个他眼中的“凡人”，深深地，弯下了腰。 “大师身具无上慧根，是我等眼拙了！” “快！快请大师入内殿奉茶，请为我等讲解无上禅法！”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秦修的脑海中响起。 【成功截胡天命之子“法海”的机缘，扰乱其天命轨迹，获得因果点：五十万！】 秦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五十万因果点！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清脆提示音，秦修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一切，尽在掌握。 这五十万点，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餐，是眼前这位白眉垂胸，几乎要将头埋进地里的烂柯寺住持，以及他身后那一群已经彻底石化的西漠高僧。 还有……那个本该是全场焦点的天命之子。 法海。 秦修的余光，瞥见了那个年轻的僧人。 他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但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他那张宛如玉琢的俊秀脸庞上，此刻写满了错愕，茫然，与不敢置信。 他的佛心，他那清澈如琉璃的道心，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裂痕。 为什么？ 为什么本该属于他的菩提叶，会飞向一个凡人？ 为什么那个凡人，能说出蕴含如此无上禅理的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几句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他所追求的，他所坚信的，他所引以为傲的“天生佛心”，在这一句“本来无一物”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执着，如此……低级。 他，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 输得体无完肤。 “大师！” 烂柯寺住持激动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泛着狂热的红光。 “大师此偈，蕴含无上妙法，乃是我佛门至理！老衲修行五百载，今日闻此一言，胜过五百年苦修！” 他身后的那些高僧大德，也纷纷反应过来。 “是啊！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执着于‘破障’，本身就是一种‘障’啊！” “空！这才是真正的‘空’之境界！” “这位施主……不，这位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此等境界，已非凡人！难道是哪位佛陀转世，游戏人间？” 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再也没有人去关注那个失魂落魄的法海。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焦点，此刻都汇聚在了秦修的身上。 他们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尊活着的佛。 站在人群外围的姚曦灵，已经彻底呆滞了。 她的小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她设想过无数种秦修截胡机缘的方式。 可能是雷霆万钧的抢夺。 可能是神鬼莫测的布局。 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堪称“神迹”的方式。 他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路过。 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然后，本该属于天命之子的天大机缘，就自己，乖乖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这已经不是“扮猪吃虎”了。 这是龙。 一条真正的九天神龙，伪装成了一只蚂蚁，然后对着一群凡人打了个喷嚏。 仅此而已。 “哥……牛逼……” 秦命吞了口唾沫，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他虽然看不懂那些和尚为什么这么激动，但他看懂了一件事。 我哥，又开始装逼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秦修看着眼前狂热的住持，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辜”而“迷茫”的表情。 他仿佛还没从刚刚的“福至心灵”中回过神来。 他将掌心的菩提叶，递了过去。 “老禅师，这片叶子，好像是你们的……” 他的动作，让住持的身体，又是一震。 看看！ 看看这是何等的境界！ 视天大机缘如无物！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本来无一物”，这片叶子，与一片普通的叶子，并无区别！ 高人！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住持不但没有接，反而后退一步，再次深深一拜。 “大师说笑了！此乃菩提圣叶，自行择主，它既然选择了大师，便是与大师有缘，老衲怎敢染指！” 他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老衲法号‘慧真’，忝为烂柯寺住持。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秦修“恍惚”地收回手，将那片价值五十万因果点的叶子，随意地揣进了袖子里。 他对着慧真住持，拱了拱手。 “不敢当，晚辈秦修，一介书生罢了。” 书生？ 在场所有僧人，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你管这叫书生？ 要是天下的书生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和尚，还修什么佛？直接回家种田算了！ 慧真住持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隐隐于市。 真正的高人，从不显露身份！ 他的态度，愈发谦卑。 “秦大师谦虚了。” “大师身负慧根，不该立于此地。请！请随老衲进入内殿，让老衲……让所有烂柯寺弟子，聆听大师的无上禅法！” 慧真住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在前面引路。 周围的高僧，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秦修没有拒绝。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迈开脚步，在一众狂热目光的注视下，跟随着慧真住持，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法海一眼。 无视。 才是最大的蔑视。 当秦修的身影消失在内殿门口时，法海的身体，猛地一晃。 噗！ 一口金色的佛血，从他口中喷出，洒落在地。 他的道心，彻底乱了。 --- 烂柯寺，内殿。 檀香袅袅，佛韵悠长。 这里是烂柯寺最核心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住持与几位首座长老，才有资格进入。 但今天，这里却挤满了人。 数十位来自西漠各大寺庙的高僧大德，一个个像听话的小学生一样，盘坐在蒲团上。 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最上首的位置。 那里，秦修悠然盘坐。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由千年雪山顶的露水泡制的清茶。 慧真住持亲自侍立在一旁，神态恭敬，宛如一个侍者。 “秦大师，您刚才那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实在蕴含无上至理，可否请大师……再为我等深入讲解一番？” 慧真住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 来了。 秦修心中一笑。 终于到了真正的表演环节。 他该怎么讲？ 第153章 我哥又在搞什么飞机？ 他一个连佛经都没看过几本的冒牌货，跟这群研究了一辈子佛法的老和尚讲禅理？ 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不。 秦修要做的，恰恰就是班门弄斧。 而且，要弄得他们心服口服。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期待的脸庞。 他没有开口。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然后抿了一口。 一秒。 十秒。 一分钟。 整个内殿，落针可闻。 所有高僧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打扰了这位“大师”的思考。 就在一位年轻僧人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秦修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道可道，非常道。” 一句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 不是讲佛法吗？怎么说到“道”上去了？ 一位脾气稍显急躁的红脸罗汉，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我等修的是佛，您说的，似乎是东土道家的理论？” 秦修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佛，是什么？” 他反问道。 红脸罗汉一怔，下意识地回答：“佛，是觉悟者，是超脱者。” “道，是什么？”秦修又问。 “道，是天地至理，是万物本源。”另一位老僧回答道。 秦修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大脑当机的话。 “那条河，是什么？” 他指着殿外，远方沙漠中的一条内陆河。 众人：“？？？” 什么意思？ 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吧！ 从佛，到道，再到一条河？ 这三者之间，有任何联系吗？ 所有高僧都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开始疯狂运转自己毕生的修为和智慧，试图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我明白了！” 突然，一个枯瘦的老僧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狂喜的顿悟之色。 “佛，是渡河的‘人’！道，是渡河的‘船’！而那条河，就是世间苦海！” “大师的意思是，佛与道，皆是渡我们脱离苦海的工具，其本质，并无不同！” 此言一出。 哗！ 全场皆惊！ 原来是这个意思！ 高！实在是高！ 用如此简单的一个比喻，就道尽了佛道相通的本质！ “不对！” 另一位白眉僧人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你们都错了！你们只看到了表象！” “大师问的是‘那条河是什么’，他的重点，是‘河’，而不是‘人’和‘船’！” “河，是流动的，是变化的！这说明，我们所追求的‘佛’与‘道’，并非一成不变的！它在不同的时空，对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显现！” “所谓‘法无定法’，便是此理！” 哗！ 众人再次震惊！ 这个解释，好像……更加高深！ “阿弥陀佛，两位师兄都说得有理，但依老衲看，都未得精髓。” 慧真住持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 “大师问‘那条河是什么’，其实，答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问’这个行为本身。” “他是在点醒我们，不要执着于‘佛’、‘道’之类的名相，要用心去观察这个世界本身！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条河，就是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这才是修行的最高境界！” 轰！ 这一次，所有人的脑子，都仿佛被惊雷劈中！ 看山是山！ 对啊！ 他们修行百年，千年，追求各种高深境界，反而忘了最根本的东西！ 大道至简！ 一瞬间，内殿之中，佛光大作！ 竟然有十几位高僧，在这一刻，因为慧真住持的“解读”，而当场顿悟，修为瓶颈出现了松动！ 他们纷纷朝着秦修，深深下拜。 “多谢大师点化！” “听大师一席话，胜读十年经！” 秦修：“……” 他全程，就说了三句话。 一句道家的。 两句废话。 然后，这群和尚，自己就悟了？ 他只是随便指了条河而已啊！ 这就是顶级脑补的威力吗？ 秦修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心中却在疯狂吐槽。 就在此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我不信。” 众人回头看去。 只见法海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不再清澈，充满了挣扎与怀疑。 他死死地盯着秦修。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虚无缥缈的玄谈！” “你若真有佛法，我问你！” 法海一步踏入殿中，声音如钟，质问全场。 “何为佛？何为魔？” “若佛魔一体，为何要有清规戒律？” “若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那被屠刀所杀之人的怨与恨，又该由谁来承担？” 他一连三问，句句诛心！ 所有高僧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三个问题，是佛门辩经之中，最根本，也最无解的三个难题。 他们都看向秦修，想看看这位“大师”，要如何回答。 秦修看着咄咄逼逼人的法海，缓缓站起了身。 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指向了殿外，那个满脸茫然，正伸着脖子往里看的少年。 “他，就是答案。” --- 他，就是答案。 秦修的手，遥遥指向殿外的秦命。 一瞬间，内殿中所有高僧的目光，以及殿外所有围观者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秦命：“？？？” 他正踮着脚，好奇地往里瞅呢，冷不丁被这么多人盯着，当场就懵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哥又在搞什么飞机？ 姚曦灵也愣住了，她不明白，秦修为什么要把秦命推到风口浪尖。 内殿之中。 法海顺着秦修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看到秦命那张茫然的脸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 “一个气息空无的少年，如何能成为答案？” 法海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质疑。 秦修笑了。 他的目光，从法海身上，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高僧，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高僧，你们只看到了我这位兄弟身上的‘空’，却没看到他‘空’之下的‘真’。” “我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何为佛？何为魔？” 秦修看着法海，一字一句地说道：“佛是驯服了心魔的魔。魔是未曾觉醒的佛。” 轰！ 石破天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慧真住持等老一辈高僧，更是身体剧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这个观点，太过离经叛道！ 但……又似乎隐隐触及到了某种天地的终极真理！ 秦修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我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为何要有清规戒律？” “戒律，不是给佛定的，是给‘人’定的。它是驯服心魔的缰绳，是点亮觉醒之路的灯塔。当你真正成佛，‘本来无一物’，又何须戒律束缚？” “至于你第三个问题……” 第154章 我，就是他的佛，也是他的魔 秦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命的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若放下屠刀，即可立地成佛，那被屠刀所杀之人的怨与恨，由谁承担？” “由我来承担。” 这一次，开口的，不是秦修。 而是秦命。 少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也看懂了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某个瞬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话已出口，他便挺直了胸膛，迎向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管我哥想做什么。 我接着就是了！ 他承担？ 一个少年，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 秦修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 他看着法海，也看着所有人，朗声说道： “你们听到了吗？” “这，就是我的答案。” “佛，不渡人人自渡。可若那人，渡不了自己呢？” “那便由我来渡。” “他若成佛，我为他承担过往的杀业。他若成魔，我为他荡平前路的一切荆棘。” “我，就是他的佛，也是他的魔。” 秦修的声音，在整个烂柯寺上空回荡。 这一刻，他不再扮演那个虚无缥缈的“佛门大师”。 他展露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与狂傲！ 全场，死寂。 所有高僧，都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理论。 这已经不是佛法了！ 这是一种……凌驾于佛法之上的，“道”！ 属于他秦修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道”！ 法海呆呆地看着秦修，又看了看那个虽然茫然，却眼神坚定的少年。 他忽然明白了。 他输给的，不是什么机缘巧合。 他输给的，是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名为“兄弟”的羁绊。 输给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守护”的道。 他的佛心，那道刚刚出现的裂痕，在这一刻，非但没有弥合，反而……裂得更大了。 …… 半个时辰后。 秦修终于从那群已经快要走火入魔的老和尚中脱身。 他以“需要静修”为由，拒绝了慧真住持将他奉为“烂柯寺客卿长老”的提议。 但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想……借阅贵寺的藏经阁。” 对于这个要求，慧真住持没有丝毫犹豫，当场答应。 别说借阅。 就算秦修想把藏经阁搬走，他估计都会笑呵呵地帮忙打包。 烂柯寺，后山，藏经阁。 这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古朴石塔，里面收藏着西漠佛国数万年来的无数经文典籍，是整个佛国的文化瑰宝之一。 慧真住持亲自将秦修三人，带到了塔前。 “秦大师，这里便是我烂柯寺的藏经阁。您可随意出入，随意阅览，没有任何限制。” “多谢住持。”秦修点了点头。 “对了，”慧真住持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张鎏金的请柬，递了过来，“秦大师，还有一事。” “七日之后，便是西漠十年一度的‘万佛大会’，将在‘大雷音寺’召开。” “届时，整个西漠所有有头有脸的宗门、高僧，都会齐聚一堂，论法辩经。”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以大师您的佛法造诣，若能参加，必能一鸣惊人，舌战群儒，夺得‘佛魁’之名！” “哦？”秦修饶有兴致地接过请柬，“这‘佛魁’，有什么好处吗？” 慧真住持神秘一笑。 “好处，自然是天大的。” “此次万佛大会的最终胜者，将可以获得一件传说中的佛门至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四个字。 “净世佛莲。” 秦修的眉梢，轻轻一挑。 鱼儿，上钩了。 慧真住持走后，秦命立刻凑了上来。 “哥，你刚刚太帅了！” “什么佛是魔，魔是佛的，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他一脸崇拜地看着秦修。 秦修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那座古老的石塔。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待着。” 他对秦命和姚曦灵说道。 “我要闭关几日。” 说完，他便独自一人，推开了藏经阁厚重的石门，走了进去。 轰隆。 石门缓缓关闭。 门外，秦命和姚曦灵面面相觑。 而门内。 秦修看着眼前那一排排直达天际的书架，以及上面那浩如烟海的经文，嘴角，勾起了一抹疯狂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 【因果商店，开启！】 【搜索商品：过目不忘（一次性消耗品），神级理解力（时效：七天），佛理速成手册……】 一场属于终极学霸的，魔鬼式考前冲刺。 正式开始！ 藏经阁，第一层。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秦修站在原地，并未立刻走向那浩如烟海的书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纸张与檀香混合的味道。 “系统。” 他在心中默念。 【叮！因果编辑器竭诚为您服务！】 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开启因果商店。” 【正在为您开启因果商店……开启成功！】 一个只有秦修能看见的，巨大而华丽的虚拟光幕，在他眼前展开。 琳琅满目的商品，闪烁着从白色到金色的不同光芒，看得人眼花缭乱。 【隔壁老王的拖鞋（白色普通）】：穿上后，翻墙时敏捷度+1。售价：10因果点。 【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炉灰（蓝色稀有）】：撒在伤口上，有微弱的止血效果。售价：1000因果点。 【盘古开天斧的斧柄（金色传说，残片）】：坚不可摧，但仅限于斧柄部分。售价：99,999,999因果点。 秦修的眼角抽了抽。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无视了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直接开启了搜索功能。 【搜索关键词：学习，记忆，理解。】 光幕一闪，商品列表迅速刷新。 【商品一：过目不忘（一次性消耗品）】 【效果】：使用后，可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看到的信息，100%刻录进脑海，永不遗忘。 【售价】：10万因果点。 【商品二：神级理解力（时效性道具）】 【效果】：使用后，可在七天之内，拥有堪比圣人转世的理解与顿悟能力，任何晦涩的经文义理，都能一眼看破本质。 【售价】：50万因果点。 【商品三：佛理速成手册·入门篇（知识类商品）】 【效果】：灌顶后，可瞬间掌握基础佛门理论及常用经文三百卷。 【售价】：5万因果点。 …… 秦修看着这价格，心头在滴血。 太黑了！ 简直是抢钱！ 一个一次性的“过目不忘”，就要十万？一个七天时效的“理解力”，更是要五十万？ 这系统升级之后，是跟着物价一起通货膨胀了吗？ 第155章 秦命，死不了 之前废掉一个玄天真人，辛辛苦苦才赚了三百万因果点，这么一搞，五分之一就没了。 但他别无选择。 七天时间，要看完这九层石塔里数十万卷的经文，还要理解通透，达到能在万佛大会上“舌战群儒”的水平。 别说他一个冒牌货。 就算是真正的佛陀转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氪金。 “购买【过目不忘】，【神级理解力】。” 【叮！已扣除60万因果点，剩余因果点：240万点。】 【商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是否立即使用？】 “全部使用。” 秦修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无形却浩瀚的力量，猛地灌入他的脑海。 他的双眼，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深邃。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世界是一幅高清的画卷。 那么现在，这幅画卷就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个像素点，每一丝纹理，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线下的折射轨迹。 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高速地运转起来。 “原来如此……” 秦修抬起头，看向那第一排书架。 以前，他看到的，只是一排排书。 现在，他看到的，是木材的纹理，是书脊上刻字的深浅，是不同经文摆放位置的逻辑，是整个藏经阁内部灵气的流动规律…… 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笑了。 这五十万，花得不亏。 下一秒，他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掠向第一排书架。 他没有将书一本本取下。 他只是伸出手，指尖从一排排经文的书脊上，飞速划过。 哗啦啦——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经文的内容，仿佛变成了无数道数据流，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金刚经》、《法华经》、《楞严经》…… 一本！ 十本！ 一百本！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第一层书架上数千卷的经文，就已经被他全部“看完”！ 并且，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以最深刻的方式，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不够。” 秦修毫不停留，身影一闪，直接冲向了藏经阁的第二层。 一场属于“学神”的，不，一场属于“氪金玩家”的疯狂扫荡，开始了。 --- 藏经阁外。 秦命百无聊赖地坐在石阶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根。 “嫂子，你说我哥在里面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他扭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姚曦灵。 姚曦灵的脸颊，瞬间一红。 “别……别乱叫。”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看秦命。 “嘿嘿。” 秦命咧嘴一笑，他最喜欢看这位瑶池圣女害羞的样子。 “话说回来，我哥这人，就是喜欢搞些让人看不懂的操作。之前在神风城是这样，现在到了这和尚庙，还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有些郁闷。 “明明可以直接一路打过去，把那什么佛莲抢了就走，非要搞什么辩经，麻烦死了。” 在秦命朴素的世界观里，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 姚曦灵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她看着那座紧闭的石塔，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不一样的。” “秦修他……不是为了抢夺，他是为了‘拿’。” “抢，是强盗。拿，是它本就该属于你。” 姚曦灵轻声说道。 她虽然也看不懂秦修的全部布局，但她能感觉到，秦修的每一个行为背后，都有一种“名正言顺”的章法。 他要的，不只是结果。 他还要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完美的过程。 这比单纯的暴力，要可怕一万倍。 秦命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 “这么复杂吗？” 就在这时，一道极轻微的波动，从藏经阁内传出，直接没入秦命的眉心。 是秦修的传音。 “别闲着，盘膝坐下，运转你体内的混沌魔气，然后……尝试念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秦命：“？？？” 啥玩意儿？ 让我一个魔头，去念佛经？ 哥你没搞错吧！ 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魔气与佛法，天生对立，一旦碰撞，轻则经脉寸断，重则当场爆体而亡！ “哥，这……” 他刚想反驳。 秦修的第二道传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再次传来。 “别废话，照做。你那混沌魔骨，不是寻常魔物，它缺的不是力量，是‘秩序’。佛法，就是最好的缰绳。相信我。” 秦命犹豫了。 但最终，对哥哥的绝对信任，还是压倒了内心的恐惧。 “好吧……” 他苦着脸，学着那些和尚的样子，盘膝坐好。 一旁的姚曦灵，好奇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我哥让我……念经。”秦命的表情，比吃了一斤黄连还苦。 念经？ 姚曦灵愣住了。 下一秒，秦命闭上了眼睛，开始按照秦修传来的法门，小心翼翼地催动了体内那一丝混沌魔气。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虐、混乱、邪异的气息，瞬间从他体内升腾而起！ 姚曦灵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体内的光明凤凰血脉，瞬间被激发，发出警惕的鸣叫！ 好可怕的魔气！ 仅仅是一丝，就让她感到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 她终于明白，秦修给秦命戴上的那枚玉佩，到底压制了多么恐怖的东西！ 而就在这股魔气即将失控的瞬间。 秦命开口了。 他用一种磕磕巴巴，极其别扭的语调，念出了佛经的第一个字。 “观……” 嗡！ 当这个字吐出的刹那。 他体内的混沌魔气，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猛地剧烈翻涌起来！ “噗！” 秦命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煞白！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了秦命的四肢百骸！ 佛音与魔气，在他的经脉中，展开了最原始、最狂暴的冲突。 就像是水与火，被强行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下一秒就要彻底爆炸！ “秦命！” 姚曦灵惊呼出声，想也不想就要上前。 “别动他！” 一道冷静的声音，从藏经阁内传出，清晰地落在姚曦灵耳边。 是秦修。 姚曦灵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她看着秦命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急如焚。 “可是他……” “死不了。” 秦修的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混沌魔骨的本质，是吞噬与归一。它现在只是不适应，在排斥。让他自己挺过去。这是他必须走的路。” 姚曦灵咬着嘴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白。 理智告诉她，应该相信秦修。 第156章 秦大师，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但情感上，看着秦命受苦，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阵地疼。 石阶上。 秦命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了。 放弃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哥哥那平静的声音。 “相信我。” 对！ 我哥不会害我！ 秦命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强忍着经脉撕裂般的痛苦，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第二个字。 “自……” 嗡—— 他体内的魔气，咆哮得更加猛烈！ 但他没有停下。 “在……” “菩……萨……”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每吐出一个字，他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次，七窍都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 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血人。 姚曦灵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秦命，不忍再看。 但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当秦命艰难地念完“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这一句时。 他体内那股狂暴到极点的混沌魔气，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它没有爆炸。 反而……开始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不。 不是平息。 是那一个又一个的佛门经字，如同一个个金色的烙印，竟然开始缓缓地融入了那漆黑如墨的魔气之中！ 黑色的魔气，依旧是魔气。 但它的形态，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无序的雾状。 它开始……凝聚。 仿佛一盘散沙，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塑造成了固定的形状。 秦命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魔气，正在被那些金色经文，一丝一丝地“梳理”。 就像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被人套上了缰绳。 虽然依旧桀骜，但……已经可以被掌控了！ “有……有效了？” 秦命又惊又喜。 他迫不及待地，继续念了下去。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一次，流畅了许多。 随着他的念诵，越来越多的金色经文，烙印进他的魔气之中。 他体表那股邪异暴虐的气息，竟然在一点点地收敛、净化。 到最后，他整个人宝相庄严，皮肤表面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圣洁的金色光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在这副“得道高僧”般的皮囊之下，流淌着的，是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栗的混沌魔气！ 姚曦灵缓缓转过身，当她看到此刻的秦命时，美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 佛魔同体？ 不，这比佛魔同体更加诡异！ 这是一种……以佛法为器，驾驭无上大魔的，前所未有的道路！ 她看向那座紧闭的石塔，眼神，越发敬畏。 那个男人，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 时间，一天天过去。 藏经阁方圆百里，成了烂柯寺的禁地。 慧真住持亲自下令，任何僧人，不得靠近，以免打扰了“秦大师”的清修。 但总有例外。 第三天。 清晨。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禁地之外。 是法海。 他脸色苍白，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中的挣扎与怀疑，比三天前更加浓郁。 这三天，他彻夜未眠。 秦修那句“佛是驯服了心魔的魔”，如同梦魇，日夜在他脑海中回荡，冲击着他二十年来建立的一切信仰。 他不甘心。 他今天，就是来寻求一个真正的答案的。 他走到石阶前，看到了正在“入定”的秦命，以及在一旁护法的姚曦灵。 “阿弥陀佛。” 法海双手合十，对着姚曦灵行了一礼。 “女施主，贫僧想求见秦施主。” 姚曦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秦修在闭关，不见客。” “贫僧有要事！” 法海的语气，有些急切。 “是关于‘佛’与‘魔’的根本大道！若不辨明，贫僧道心不稳，寝食难安！” 姚曦灵还没来得及回答。 藏经阁的石门，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 秦修的声音，从中传出。 “法海，你既然来了，我便问你。你寺中有一尊怒目金刚，一手持剑，一手持杵，何解？” 这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法海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手持宝剑，是为斩断烦恼。” “错了。” 秦修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笑。 “金刚怒目，是因见众生疾苦而慈悲。手持宝J，是为守护心中净土。” “一念为众生，虽怒亦是佛。一念为私我，虽善亦是魔。” “你的问题，答案不在我这里，也不在经文里。” “在你心里。” 轰！ 法海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一念为众生…… 一念为私我…… 他……他追求佛法，是为了普度众生，还是为了自己得道成佛？ 他的佛心，再次剧烈地动摇起来。 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从清晨，站到日暮，最终，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第五天。 法海又来了。 这一次，他准备了更加刁钻的问题，关于“因果轮回”。 他还没开口。 秦修的声音，就从藏经阁五楼传了下来。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连脚下的这片叶子都看不透，又何谈去看三世因果？” 法海低头。 看到一片枯黄的菩提叶，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 他再次陷入了魔怔。 他对着那片叶子，枯坐了一天一夜。 第七天。 法海第三次来了。 他的神情，已经有些疯癫。 这一次，他站在藏经阁外，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被对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给驳斥回来。 他就是不甘心！ 他要等秦修出来！他要当面，与他辩个明明白白！ 然而，这一次。 秦修没有再理他。 黄昏时分。 轰隆—— 藏经阁厚重的石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正是秦修。 他身上的气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但他的眼神，却变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仿佛蕴含了星辰宇宙，仿佛洞悉了万古时空。 仅仅是被他看了一眼，法海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彻底看穿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在这一刻，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他看向慧真住持等人，微微一笑。 “住持，这几日，多谢款待。” “七日已到，我们，也该出发了。” 慧真住持激动得满脸红光，连忙上前。 “大师！您……您这是……将九层经文，全都看完了？” 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秦修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157章 天命监察者现身！他，在害怕我哥？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 天上，万里无云。 哪来的莲花？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 秦修已经带着秦命和姚曦灵，飘然远去。 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和一群陷入沉思，开始疯狂脑补“云中莲”是何等禅机的大和尚。 西漠，须弥山。 此山是西漠佛国的圣山，也是传说中佛陀讲经之地。 山势巍峨，高耸入云，整座山体都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琉璃金色，佛光普照，梵音不绝。 西漠第一圣地，大雷音寺，便坐落于须弥山之巅。 此刻，须弥山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数不清的僧人、信徒，从西漠各处赶来，汇聚于此。 十年一度的万佛大会，即将召开。 一道虹光，从天边划过，精准地落在了须弥山脚下的迎宾坪上。 光芒散去，露出秦修、秦命、姚曦灵三人的身影。 “哇！” 秦命看着眼前这座金光闪闪的巨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哥，这帮和尚也太有钱了吧？整座山都是金子做的？” 秦修瞥了一眼，淡淡道：“不是金子，是一种蕴含佛力的特殊矿石，名为‘功德金岩’。在这地方修行，可以静心凝神，事半功倍。” 他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一个身穿华丽袈裟，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年轻僧人，闻言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哪里来的散修，也敢在此妄议圣山。” 他身边的一个小沙弥，立刻狗腿地附和道：“善慧师兄，不必理会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们连参加大会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山脚下看个热闹。” 这位名叫善慧的僧人，来自西漠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寺，本身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素来自视甚高。 他瞥了秦修一眼，见他只是个凡人，身边的少年和女子虽然气息不凡，但也看不出什么跟脚，便愈发轻视。 秦修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小角色。 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烂柯寺的鎏金请柬。 当请柬出现的一瞬间。 一道柔和的佛光，从请柬上射出，直冲山顶。 山顶之上，立刻有钟声回应。 咚—— 悠扬的钟声，传遍了整个须弥山。 这是……贵客临门的最高礼节！ 一名身披红色袈裟，气息深不可测的老僧，竟亲自从山门处飞下，落在秦修面前。 “阿弥陀佛，可是烂柯寺的贵客当面？” 老僧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这几天，“烂柯寺出了一位佛法无双的秦大师”这个消息，早就在西漠高层圈子里传遍了。 慧真住持更是亲自传讯各大圣地，说这位秦大师，将是此次万佛大会“佛魁”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能让慧真那种老顽固都如此推崇的人，谁敢怠慢？ 秦修将请柬递了过去。 老僧双手接过，确认无误后，立刻侧身让开一条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秦大师，方丈已在山顶‘万佛殿’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秦修点了点头，迈步向前。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个善慧和尚一眼。 无视。 是最高级的蔑视。 善慧和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他当成“乡巴佬”的凡人，竟然是能让大雷音寺敲钟迎接的顶级贵宾！ 周围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大师慢走！” “恭送大师！” 秦修三人，在迎宾僧的带领下，踏上了一条由白玉铺就的登山阶梯。 每踏上一级阶梯，耳边的梵音便宏大一分，空气中的佛韵也浓郁一分。 普通人走在这条路上，心灵会被洗涤，不自觉地产生皈依之心。 但秦修走在上面，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 他那堪比圣人的“神级理解力”还在生效。 这些足以让皇者境高僧都为之沉迷的佛韵，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道道由精神力和信仰力构成的，可以分析、可以解读的数据而已。 他甚至还能从中，找出几处因为阵法陈旧而导致的“不和谐音”。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山顶。 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金色大殿，出现在眼前。 万佛殿！ 殿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已经摆满了蒲团，坐着密密麻麻的僧人。 每一位，都气息沉凝，佛光萦绕，显然都是西漠佛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在广场的最前方，高台之上，并排坐着三位气息渊深如海，仿佛与整座须弥山融为一体的老和尚。 他们，便是大雷音寺的三位“佛主”，西漠佛国真正的掌控者。 秦修三人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就是那个‘秦大师’？” “看起来好年轻……而且，身上没有一丝修为？” “据说，此人一言可令高僧顿悟，一张口便能道尽佛法真谛！” “哼，故弄玄虚罢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真本事。” 各种议论声，在人群中响起。 有好奇，有期待，但更多的，是质疑。 秦修被引到了最前排，紧挨着法海等几位“种子选手”的位置。 法海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随即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很快，吉时已到。 居中的一位佛主站起身，声音响彻天地。 “万佛大会，辩经环节，正式开始！” “第一轮，无遮大会。任何人，可问。任何人，可答。一炷香内，无解者，淘汰！” 话音刚落。 之前在山脚下被无视了的善慧和尚，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怨毒地盯着秦修。 他要报仇！ 他要当着全西漠高僧的面，揭穿这个骗子的真面目！ 他准备了一个自己研究了数十年，自认为绝无破绽的佛学难题。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秦修，却先一步站了起来。 他环视全场，目光平静。 然后，他开口了。 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敢问诸位大师，佛，有脚吗？” 全场：“？？？” 所有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问题？ 佛，有脚吗？ 这算问题吗？ 这简直就像是在问“人要不要吃饭”一样，是个白痴问题！ 但，正因为问题太过简单，太过白痴，反而让所有人都答不上来了！ 你说有？ 那佛像为何多是盘坐或站立？佛经中描写的佛，行走时“足下生莲”，那他踩的是地，还是莲花？ 你说没有？ 那佛陀当年是如何走遍世间，传播教义的？ 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却在瞬间，引申出了无数个关于“法身”与“肉身”、“虚相”与“实相”的哲学思辨！ 善慧和尚，张着嘴，呆立当场，他准备的那个难题，跟这个问题比起来，简直弱智得可笑。 高台上的三位佛主，眼中同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高！ 第158章 天命监察者暗中观察！他为什么不敢现身？ 实在是高！ 大道至简！用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直指佛法本源！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 全场数千名高僧，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就在此时。 广场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阴影中。 一个面无表情，眼中仿佛有星辰流转的青年，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正是天命监察者——庚。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看着那个站在场中，云淡风轻的秦修，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忌惮。 这个“蛀虫”的手段，和他以往处理过的所有异常点，都完全不同。 他不靠蛮力，不靠气运。 他靠的是一种……降维打击般的，“智慧”。 他甚至感觉，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一炷香，终于燃尽。 青烟袅袅升起，化作虚无。 偌大的万佛殿广场，竟然鸦雀无声。 数千名来自西漠各大寺庙的高僧，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秦修那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佛，有脚吗？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切开了他们数十年来建立的佛学认知体系。 说有？ 那为什么佛经中描述佛陀“不沾尘土”、“足下生莲”？莲花虚幻，怎能承载肉身？ 说没有？ 那佛陀当年又是如何行走人间，普度众生的？ 这个问题的可怕之处在于，无论你怎么回答，都会陷入一个更深层的矛盾。 它直指佛法的核心——什么是“法身”，什么是“应身”？ 高台上，三位佛主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震撼，再变成了敬畏。 居中的那位佛主，法号“慧圆”，已经修行了三百年，是西漠佛国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此刻，他看向秦修的眼神，竟然带着一丝……恐惧。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用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让整个西漠的佛学精英，都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败在知识上，而是败在了思维的高度上。 就像一个三岁孩子问成年人“为什么天是蓝的”，成年人反而答不上来一样。 大道至简。 最简单的问题，往往最接近真理。 慧圆佛主缓缓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秦修深深一拜。 “阿弥陀佛，施主一言，胜过贫僧百年苦修。”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其余两位佛主，也纷纷起身，向秦修行礼。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僧人都震惊了。 三位佛主，同时向一个凡人行礼？ 这在大雷音寺的历史上，从未有过！ 秦修淡淡一笑，回了一礼。 “佛主言重了。这个问题，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佛法如海，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我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提了个问题而已。” 慧圆佛主眼中的敬畏更深了。 提出问题的人，往往比回答问题的人更可怕。 因为，能提出好问题的人，本身就已经站在了一个更高的思维层次上。 “施主大才，贫僧自愧不如。”慧圆佛主诚恳地说道，“不知施主，可愿留在大雷音寺，与我等共同探讨佛法奥义？”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这是在邀请秦修，成为大雷音寺的客卿长老啊！ 要知道，大雷音寺的客卿长老，地位仅次于三位佛主，在整个西漠，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秦修摇了摇头。 “多谢佛主好意，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他顿了顿，看向台下那些还在思考“佛有脚吗”这个问题的僧人们。 “既然第一轮辩经已经结束，那么第二轮，何时开始？” 慧圆佛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万佛大会还没有结束！ 虽然刚才的那个问题，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但大会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第二轮，经义问答。由三位佛主出题，参赛者作答。” 慧圆佛主重新坐下，恢复了主持人的身份。 但他看向秦修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敬畏。 “第一题：何为''空''？” 话音刚落，法海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这几天被秦修的言论冲击得道心不稳，此刻正想借这个机会，重新梳理自己的佛学认知。 “''空''者，非有非无，不增不减……” 法海开始滔滔不绝地阐述他对“空”的理解。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符合传统佛学的观点。 慧圆佛主点了点头，给出了“良”的评价。 接下来，又有几个僧人起身作答，水平都差不多。 直到…… 秦修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修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走到广场中央，看了看脚下的青石地面。 然后，他弯腰，捡起了一块小石子。 “诸位大师，这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这还用问吗？石头啊。 “石头。”有人回答道。 秦修笑了笑，将石子握在手心。 “现在呢？” “还是石头，只是被你握在手里了。” 秦修点点头，突然松开手掌。 石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现在呢？” “还是石头……”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隐隐感觉，秦修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 秦修又捡起石子，这次，他将石子高高抛起。 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十几米外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现在，它在哪里？” 全场沉默。 它在草丛里，但没人看得见它的具体位置。 甚至，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被风雨冲刷，被泥土掩埋，最终化为尘土。 “它还存在吗？”秦修继续问。 “存在……但又好像不存在……”有人犹豫着回答。 秦修点点头。 “这，就是''空''。” “不是说它不存在，而是说，它的存在，是相对的，是变化的，是无常的。” “石头在我手中时，它是''有''。落在地上时，它还是''有''。但当它被抛向远方，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时，对我们而言，它就是''空''了。” “''空''不是虚无，而是超越了''有''与''无''的执着。” “明白了吗？” 轰！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是“空”？ 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放下对“有”和“无”的执着！ 石头还是那个石头，但我们的心，不再被它束缚！ 慧圆佛主激动得浑身发抖。 “妙！妙极了！” “施主此言，直指佛法本源！''空''之真意，莫过于此！”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串金色的念珠。 这串念珠，名为“功德念珠”，是大雷音寺的镇寺之宝之一，只有历代方丈才能佩戴。 “施主，请收下这串念珠。从今日起，您就是我大雷音寺的第四位佛主！” 什么！ 全场哗然！ 第四位佛主？ 大雷音寺自建寺以来，从来只有三位佛主！ 第159章 震撼全场！心魔竟然是另一个我哥 今日，竟然要破例，册封第四位？ 而且，还是册封一个凡人？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在场的僧人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因为他们都被秦修刚才的那番话给震撼了。 那种对佛法的理解，已经超越了修为境界的限制，直达本源！ 这样的人，别说是凡人，就算是三岁孩童，也有资格成为他们的老师！ 秦修看着那串念珠，没有接。 “佛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还不到成为佛主的时候。” 他转身，看向台下的人群。 “万佛大会的最终奖励，是''净世佛莲''吧？” “在下想要挑战一下，看看能否有缘得到。” 慧圆佛主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自然可以。不过，想要得到净世佛莲，还需要通过最后一轮考验——''心魔辩''。” “心魔辩？” “即是，与自己心中的魔念辩经。能够战胜心魔者，方可得莲。” 秦修笑了。 “有意思。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 广场角落的阴影中，天命监察者“庚”的身影，微微一颤。 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忌惮。 这个“蛀虫”，实在太危险了。 他不仅在掠夺天命之子的机缘，更可怕的是，他还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认知体系”。 如果让他继续下去，这个世界的“天命轨迹”，恐怕真的会被彻底改写！ 庚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是时候，亲自出手了。 万佛殿前的广场上，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心魔辩”，是万佛大会最神秘，也是最危险的环节。 参与者需要独自进入一个特殊的佛法阵空间，在那里，他将面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魔念。 这些魔念，会化作实体，与参与者进行辩经。 只有说服了自己的魔念，才能通过考验。 但历史上，因为“心魔辩”而道心崩溃，从此废掉的高僧，不计其数。 因为，没有什么比与自己的内心作对，更加困难的事情了。 慧圆佛主看着秦修，眼中满是担忧。 “施主，心魔辩凶险异常，要不……” 秦修摆了摆手。 “无妨。”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什么生死考验，而只是一场普通的聊天。 慧圆佛主见劝不动，只好叹了口气。 “既如此，请施主跟我来。” 三位佛主亲自带路，引着秦修走向万佛殿的深处。 秦命和姚曦灵想要跟上，却被拦住了。 “两位施主，心魔辩只能独自参与，外人不可旁观。” 秦命有些担心。 “哥……” 秦修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放心，等我回来。” 说完，他跟着三位佛主，消失在了万佛殿的金色大门之后。 万佛殿深处，有一座古老的石室。 石室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佛经文字。 这些文字，每一个都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微微闪烁。 石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 “这就是''心镜阵''，”慧圆佛主介绍道，“施主只需站在阵中，运转心法，阵法便会自动激活。” “到时候，施主将进入一个由心念构建的空间，在那里面对自己的魔念。” 他顿了顿，神色严肃地说道： “切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被迷惑。心魔最擅长的，就是以假乱真。” 秦修点点头，走向法阵中央。 “还有一点，”慧圆佛主又补充道，“心魔辩没有时间限制。有些人，会在里面困上几天，甚至几个月。” “若是施主觉得支撑不住，可以主动放弃。法阵会自动将您送出来。” 秦修笑了笑。 “不会的。” 他站在法阵中央，闭上了眼睛。 轰—— 金光大作！ 法阵瞬间激活，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秦修完全包围。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法阵之中。 …… 一片虚无的空间里。 秦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奇异的地方。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灰色迷雾。 在迷雾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场景，在不断变幻。 有他小时候生活的破旧小屋。 有被人欺负时，躲在角落里哭泣的画面。 还有抱着奄奄一息的秦命，绝望祈求上天的夜晚。 这些，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有意思。” 秦修环视四周，神色平静。 “所以，我的心魔，是那些痛苦的回忆吗？” 话音刚落。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迷雾深处传来。 “痛苦的回忆？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迷雾散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另一个秦修？ 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身材，甚至连衣服都完全相同。 唯一的区别，是这个“秦修”的眼神。 冰冷，残酷，充满了对世界的恶意。 “你就是我的心魔？”秦修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心魔？”另一个秦修嗤笑一声，“我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那些什么保护弟弟、拯救世界的想法，才是虚假的伪装。” 他一步步走向秦修。 “你以为你是个好人？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命？” “别骗自己了。” “你享受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你喜欢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被你踩在脚下时的绝望表情。” “你就是个恶魔。一个披着羊皮的恶魔。” 这番话，如果是对其他人说的，恐怕早就让人道心崩溃了。 因为，这些话里，有七分真实。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确实存在着这样的阴暗面。 但秦修听了，却只是笑了笑。 “说完了？” 另一个秦修一愣。 “你不反驳？不否认？” “为什么要反驳？”秦修摊了摊手，“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啊。” “我确实享受那种掌控感。我确实喜欢看到敌人绝望的表情。” “但那又怎么样？” 另一个秦修被他这种坦然的态度弄懵了。 按照剧本，这个时候，秦修应该陷入自我怀疑，然后被他一步步引导，最终承认自己的邪恶，道心崩溃才对。 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你不觉得这样很邪恶吗？” 秦修摇摇头。 “人性本来就很复杂。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纯粹的好人。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保护秦命，是我的初心。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能顺便享受一下踩踏敌人的快感，有什么不对吗？” “要知道，那些被我踩踏的人，哪一个不是想要伤害秦命的恶人？” “对恶人残忍，对亲人温柔。这不叫邪恶，这叫有原则。” 另一个秦修彻底被说懵了。 第160章 我是你内心的阴暗面！我怎么可能败给你 这……这还怎么辩？ 按照心魔辩的规则，心魔需要通过各种言语攻击，让参与者陷入自我怀疑，从而击败对方。 但秦修这种“我就是这样，你能怎么地”的态度，完全让他无从下手。 这就像一个人光着身子站在你面前，你还怎么扒他的衣服？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另一个秦修有些急了。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你怎么能把两者混淆在一起？” 秦修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看来，你对人性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所谓的纯善，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即使是佛陀，也有愤怒的时候，也会降魔除妖。” “关键不是你有没有恶念，而是你如何使用这些恶念。” “用来伤害无辜的人，那就是邪恶。” “用来保护重要的人，那就是正义。” “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说到这里，秦修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另一个秦修的肩膀。 “更何况，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还需要在乎什么善恶标准吗？” “我就是标准。” 轰！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另一个秦修的身影，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不是被说服了，而是……被彻底压制了。 秦修的这种绝对自信和强大气场，已经超越了心魔辩的范畴。 这不是在和心魔辩论，而是在用绝对的精神力量，碾压对方。 “不……不可能……” 另一个秦修惊恐地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身体。 “我是你内心的阴暗面！我怎么可能败给你？” 秦修笑了笑。 “因为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不是我的阴暗面。” “你只是这个心镜阵，基于普通人的心理模式，构建出来的一个标准化心魔而已。” “对付普通人，你或许有用。但对付我……”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另一个秦修的额头上。 “你太弱了。” 砰！ 另一个秦修瞬间消散，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虚空中。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心镜阵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 它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参与者——不是被心魔击败，也不是说服心魔，而是直接用精神力量，碾压心魔！ 这已经超出了它的运行逻辑。 正当空间即将崩溃时。 突然！ 一股强大的外力，强行撕开了空间壁垒。 一个面无表情，眼中有星辰流转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天命监察者——庚。 “秦修。” 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这个世界的稳定。” “我，奉''执棋人''之命，前来抹杀你。” 秦修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哦？终于不躲躲藏藏了？” “不过，你选择在这里动手，是想借助心镜阵的力量吗？” “聪明。”庚点点头，“在这个精神空间里，我的实力可以发挥到最大。而你，只是一个凡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 他身上爆发出恐怖的威压，整个精神空间都在颤抖。 那是超越皇者境的力量！ 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绝对碾压！ “受死吧，蛀虫。” 庚抬起手，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 秦修却笑了。 “你知道吗？” “我刚才在想，为什么一个号称''天命监察者''的存在，会如此忌惮我一个小小的凡人。” “现在我明白了。” “因为你，也只是个棋子而已。” 精神空间内，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庚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超越了这个世界的境界体系。 那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力量，仿佛能够直接抹除一个人的存在。 面对这种绝对的压制，任何皇者境的强者，都会瞬间化为齑粉。 但秦修，依旧站在那里，神色平静。 甚至，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棋子说棋子是蛀虫？” “真是可笑。” 庚的瞳孔微微收缩。 在这种威压下，普通人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但秦修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能开口说话？ 这个“蛀虫”，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庚冷哼一声，五指张开，对准了秦修的方向。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 这一击，足以将秦修连同这个精神空间，一起彻底抹除！ 然而就在这时。 秦修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生命威胁！】 【紧急触发系统升级程序！】 【因果编辑器正在升级为3.0版本……】 【升级完成！】 【新功能解锁：现实逆转！】 【新功能说明：可以将任何已经发生的事情，逆转为“没有发生”，或将“没有发生”的事情，变为“已经发生”。消耗因果点：视逆转程度而定。】 秦修眼前一亮。 现实逆转？ 这个功能，简直是神技啊！ “【因果编辑器3.0，启动！】” 【目标锁定：天命监察者“庚”】 【逆转内容：他对我出手这件事，从“正在发生”逆转为“没有发生”】 【同时，他向我下跪道歉这件事，从“没有发生”逆转为“已经发生”】 【预计消耗因果点：五十万】 【是否确认执行？】 “确认！” 轰——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精神空间。 正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庚，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的表情，从杀意凛然，变成了茫然，再变成了……恐惧？ 下一秒。 这位来自高维度的天命监察者，竟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秦修面前！ “对……对不起！” 庚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我……我不该对您出手！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绝对会震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高高在上的天命监察者，竟然跪在一个凡人面前求饶？ 但此刻的庚，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他被逆转的记忆中，他刚才确实对秦修出手了。 但紧接着，就被秦修展现出的恐怖实力给震慑住了。 那种力量，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 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看似凡人的男子，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执棋人”本体！ 所以他才会立刻跪下道歉。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执棋人”，才能让他感到如此恐惧。 秦修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庚，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实逆转，果然好用。 第161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仅改变了庚的行为，连他的记忆和认知，都一起被修改了。 “起来吧。” 秦修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庚如获大赦，连忙站起身，但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感谢您的宽恕。” “那么，”秦修看着他，“你现在还认为我是''蛀虫''吗？” 庚连连摇头。 “不敢！您的存在，必然有着深远的意义。是我之前眼界浅薄，误解了您的用意。” 秦修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干扰我的行动了。” “是！”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另外，”秦修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所谓的''天命之子''，我会继续收割。这是我的工作。” “您说得对！那些天命之子确实需要历练！”庚立刻表态，“您的收割，是在帮助他们成长！” 秦修差点笑出声。 这个现实逆转，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不仅让庚不再敌对，甚至还成了他的支持者。 “很好。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 秦修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精神空间。 “您……您要走了？”庚有些不舍地问道。 “嗯。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 秦修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了，如果你的''执棋人''上司问起来，就说一切正常。我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行动。” “明白！” 庚用力点头，态度诚恳得仿佛秦修真的是他的上司一样。 …… 万佛殿内。 慧圆佛主等人焦急地等待着。 秦修进入心镜阵，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个时间，对于心魔辩来说，其实很短。 但不知为什么，三位佛主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心镜阵内，似乎发生了什么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 “方丈，要不要进去看看？”一位佛主担忧地说道。 慧圆佛主摇摇头。 “心魔辩期间，绝不能外力干预。否则参与者可能会永远困在精神空间里。” 话音刚落。 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光芒散去，秦修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法阵中央。 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只是出去散了个步。 “施主！”慧圆佛主激动地迎了上去，“您没事吧？感觉如何？” 秦修笑了笑。 “挺好的。和心魔聊了聊，达成了一些共识。” “共识？”慧圆佛主一愣。 心魔辩不是应该分出胜负吗？ 怎么变成达成共识了？ 不过，既然秦修能够安全出来，就说明他已经通过了考验。 “恭喜施主！”慧圆佛主双手合十，“您已经成功通过心魔辩，有资格获得净世佛莲了！” 话音刚落。 万佛殿的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一朵散发着圣洁光芒的白色莲花，缓缓从殿堂深处飞出，悬浮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净世佛莲。 传说中能够净化一切邪恶，让人心如止水的圣物。 净世佛莲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缓缓飞向秦修，停在了他的掌心。 “恭喜施主，获得净世佛莲！” 三位佛主同时行礼。 秦修看着掌心的莲花，心中暗暗点头。 【叮！获得圣物“净世佛莲”】 【当前圣物收集进度：2/9】 【系统提示：净世佛莲可与其他圣物产生共鸣，建议尽快收集齐全，激活终极能力】 九件圣物，现在已经有两件了。 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集齐全部。 到时候，秦命的实力，恐怕能直接跨越到一个全新的层次。 “多谢诸位佛主。” 秦修将净世佛莲收起，对三位佛主行了一礼。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我们就先告辞了。” “施主慢走！” 三位佛主亲自相送，一直送到万佛殿门口。 当秦修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时，慧圆佛主忍不住感叹道： “此人，实乃当世奇才。若是能留在我大雷音寺，何愁佛法不能发扬光大？” 另一位佛主点点头。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人，是留不住的。” “也罢，”慧圆佛主叹了口气，“能见证如此风采，已是我等之幸。” …… 下山路上。 秦命好奇地问道： “哥，你在心镜阵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怎么感觉你出来的时候，心情特别好？” 秦修想了想刚才庚跪地道歉的场面，忍不住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小麻烦？”姚曦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什么样的小麻烦？” “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能管得了我。” 秦修轻描淡写地说道： “结果发现，他其实只是个工具人。” “现在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工具人？” 秦命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形。 他掰着手指头，试图理清这复杂的逻辑。 “哥，你的意思是……那个很嚣张的家伙，本来是来找你麻烦的。” “结果，被你几句话就给说服了？” “现在不仅不找你麻烦了，还主动帮你干活？” 秦修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可以这么理解。” “卧槽！” 秦命一拍大腿，满脸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哥，你也太牛了吧！”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动动嘴皮子，就把敌人变成了自己人？” “不对，是变成了自己的小弟！” 姚曦灵走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里的震撼却一点不比秦命少。 工具人…… 摆正自己的位置…… 秦修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她却能想象得到，那所谓的“小麻烦”，绝对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恐怖存在。 能让秦修用“麻烦”来形容，其实力至少也是王者境巅峰，甚至……更高！ 而这样的存在，竟然被秦修变成了“工具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姚曦灵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她认识秦修的每一天，都在刷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凡人。 后来，她觉得他是个心机深沉的布局者。 再后来，她发现他拥有神鬼莫测的手段，连王者境都能轻易拿捏。 而现在…… 她已经无法定义他了。 他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你看得越久，就陷得越深，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 “哥，快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把他变成工具人的？”秦命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宝宝。 秦修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小孩子家家，别打听那么多。” “你只需要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拿什么‘天命’来压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的分量，却重如泰山。 秦命的心头一暖。 他知道，哥哥做的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他。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 第162章 哥，这些人好像不太友好啊 回到西漠佛国山下的一座小城客栈。 秦修关上房门，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 他摊开手掌，那朵圣洁的白色莲花，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精纯的佛力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祥和宁静的气息。 秦命和姚曦灵只是看着，就感觉心神一阵安宁，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洗涤一空。 “这就是净世佛莲吗？”姚曦灵喃喃道，美眸中异彩连连。 “嗯。” 秦修点点头，将佛莲递给秦命。 “你试试，看能不能吸收它的力量。” 秦命小心翼翼地接过佛莲。 当他的手触碰到莲花的瞬间，他体内的混沌魔骨，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一股渴望，从魔骨深处传来。 但同时，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也随之而生。 佛与魔，天生对立。 净世佛莲的力量太过纯粹，混沌魔骨本能地想要吞噬它，却又被其圣洁的气息所克制。 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互相冲撞，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哥，不行……” 秦命咬着牙，“这东西的力量，和我的魔骨……相冲。” 秦修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收回佛莲，平静地说道：“看来，光有一件圣物还不够。” “传说中，九大天地圣物本为一体，后来才分散于神州各地。” “只有将它们全部集齐，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彻底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秦命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 “没事，哥！我们已经有两件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兴奋地比划着。 “一件‘永恒圣火’，一件‘净世佛莲’！这才多久啊，我们就找到了两件！” “剩下七件，肯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弟弟乐观的样子，秦修笑了笑。 “下一件，我已经有目标了。” 他心念一动，沉入脑海。 【因果推演】功能，悄然启动。 【推演目标：第三件圣物“生命古树”的相关信息。】 【消耗因果点：十万点。】 【推演开始……】 无数纷乱的画面，在秦修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 那里的每一棵树木，都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 丛林的中央，有一棵通天彻地的巨树。 它的树冠，仿佛撑起了整片天空，树干上流淌着翠绿色的光华，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就是生命古树！ 然而，画面一转。 一个浑身是血、头顶长着一对可爱猫耳的少女，正在丛林中拼命地奔逃。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在她身后，几道散发着强大妖气的身影，正紧追不舍。 每一个追杀者，都达到了妖王级别！ 在少女的头顶上，一行金色的标签，清晰可见。 【天命之女（南疆妖族篇）】 【姓名：洛璃】 【身份：南疆妖族青丘狐族小公主】 【当前状态：被兄长追杀，濒临死亡，天命轨迹即将中断……】 秦修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 新的韭菜…… 不，是新的合作伙伴，已经出现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秦命和姚曦灵。 “我们下一站，去南疆。” 秦命一愣，随即眼睛放光。 “南疆？是那个遍地都是妖怪的南疆吗？” “听说那里的烤全羊、烤乳猪、还有各种飞禽走兽，味道一绝！” 姚曦灵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的脑子里，除了吃，还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她看向秦修，问道：“我们去南疆做什么？也是为了找圣物吗？” “没错。” 秦修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生命古树，就在南疆妖族的领地。” “而且，我还顺便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剧本’。” “这一次，我们换个玩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天际。 “我们去扶持一位未来的妖皇。” --- 南疆。 与中央神州的繁华、西漠佛国的庄严截然不同。 这里，是一片充满了原始、野性和磅礴生命力的土地。 一踏入南疆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变得狂野起来。巨大的藤蔓如虬龙般缠绕在山体上，不知名的奇花异草随处可见，远处的天空，时不时有体型庞大的飞禽妖兽呼啸而过。 “哇！哥，你看那个！好大的鸟！” 秦命指着天上一只翼展超过百米的巨鹰，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要是抓来做成烤翅，得够我们吃多久啊……” 姚曦灵扶额。 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个样子。 她悄悄看了一眼秦修，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神情轻松得像是来郊游的。 三人一路向南，很快就抵达了南疆的第一座巨城——万妖城。 这座城市，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狂野”。 城墙并非由砖石砌成，而是用某种巨兽的骸骨搭建，高达百丈，充满了狰狞而原始的压迫感。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更是千奇百怪。 长着牛角的壮汉，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尾巴的少女，耳朵尖尖、眼神锐利的狼人…… 他们大多保留着一部分妖族的特征，毫不掩饰地走在大街上。 “哇！这里的人……怎么都长着尾巴和耳朵？”秦命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动物园。 “南疆以妖族为尊，血脉越是纯粹的妖族，地位越高。” 姚曦灵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她出身瑶池圣地，对这些基本常识还是了解的。 “那些能完全化作人形的，才是真正的大妖。像我们这样纯粹的人族，在这里反而属于少数。” 说着，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四周。 不少妖族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和……贪婪。 在许多妖族的观念里，人族修士，尤其是像姚曦灵这样血脉纯净、灵气充沛的，可是上好的补品。 秦命也察觉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哥，这些人好像不太友好啊。” 秦修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他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酒楼，径直走了进去。 “小二，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酒楼里，几乎都是妖族。 看到三个细皮嫩肉的人族走进来，还如此张扬，不少桌的客人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个长着虎头、身材魁梧的妖族大汉，直接一脚踩在凳子上，冲着店小二喊道： “喂！今天我们虎爷包场了！让那三个人族滚出去！” 店小二是个瘦小的猴妖，一脸为难。 秦修连看都没看那虎妖一眼，自顾自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淡淡地对店小二说道： “不用管他。” 第163章 我是谁，不重要 “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今天晚上，万妖城的城主府，就会多一张虎皮地毯。”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酒楼。 刹那间，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那虎妖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秦修。 一股狂暴的妖王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人族小子，你找死！” 然而，没等他发作。 一股更加恐怖、更加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魔气，从秦修身后的秦命身上，一闪而逝。 那魔气虽然只出现了一瞬间，却让整个酒楼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十度！ 所有妖族，无论修为高低，都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 仿佛是低等生物，遇到了食物链最顶端的恐怖猎食者！ 那虎妖王更是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冷汗，从他的额头涔涔流下。 刚才那股气息……是……是魔！ 而且是比他见过的任何魔物都要恐怖无数倍的，传说中的……混沌魔气！ 秦修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现在，可以上菜了吗？”他问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猴妖小二。 “可……可以！马上就来！” 猴妖小二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后厨。 整个酒楼，再也没有一个妖族敢出声。 他们看向秦修三人的目光，已经从贪婪，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 姚曦灵坐在旁边，一颗心怦怦直跳。 太……太霸气了！ 这就是秦修的行事风格吗？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直接震慑全场！ 秦命则是一脸茫然，他刚才只是感觉那些人很烦，下意识地释放了一丝气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很快，一桌丰盛的南疆特色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秦修一边悠闲地吃着，一边听着周围妖族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妖皇陛下快不行了！” “嘘！小声点！这事可不能乱说！” “怕什么，现在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都快打出狗脑子了，谁还管我们？” “我听说，三皇子前几天派人去截杀那个最没用的小公主洛璃，结果还让她给跑了。” “啧啧，青丘狐族这一代是真没落了，唯一的嫡系血脉，竟然是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废物。” 秦修的嘴角，微微上扬。 和他用【因果推演】看到的信息，完全一致。 剧本，已经准备就绪。 演员，也即将登场。 吃完饭，秦修带着两人离开了万妖城，朝着城外的原始丛林走去。 “哥，我们去哪？”秦命摸着滚圆的肚子，好奇地问。 “钓鱼。”秦修淡淡地说道。 三人走进丛林深处，在一片开阔地停了下来。 秦修找了块大石头，直接坐下，闭目养神。 秦命和姚曦灵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他要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秦命快要无聊得睡着时。 突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破空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一个娇小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她长着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猫耳（狐耳），身后还有九条同样雪白的尾巴，只是此刻，上面沾满了鲜血和泥土。 她脸色苍白，气息萎靡，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正是青丘狐族的小公主，洛璃！ “小贱人，我看你还往哪跑！” 紧接着，五道人影从林中冲出，将洛璃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眼神凶戾的虎族大汉，修为赫然达到了妖王境！ 正是三皇子麾下的大将，虎煞！ 洛璃绝望地看着将自己包围的敌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凄然。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秦命看到这一幕，顿时热血上涌。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多欺少，还欺负一个女孩子！看我……” 他正要冲出去，却被秦修一把按住了。 “别急。” 秦修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一步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洛璃和虎煞等人的中间。 虎煞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类，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又来一个送死的？” “人族小子，这里没你的事，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秦修没有理他。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绝望的猫耳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他说了一句让洛璃瞬间如遭雷击的话。 “你母亲留给你的‘青丘心锁’，不应该用在这里。” 洛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青丘心锁，是她母亲临死前留给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后的保命底牌！ 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个人类……他到底是谁？！ 虎煞见秦修竟敢无视自己，顿时勃然大怒。 “找死！” 他咆哮一声，巨大的虎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朝着秦修的后心狠狠抓来！ 这一爪，足以将一座小山都拍成粉末！ 然而，秦修连头都没有回。 他只是淡淡地，对着暴怒冲来的虎煞，说了一句话。 “影豹族暗中投靠二皇子的事情……你想让我在这里，说出来吗？” 虎煞那势不可挡的身影，在距离秦修后背不到一尺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虎煞的利爪，凝固在半空中，锋利的爪尖距离秦修的衣衫，仅有分毫之差。 狂暴的妖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骇、错愕，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影豹族…… 投靠二皇子…… 这件事，是三皇子阵营的最高机密！ 是他和三皇子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一颗暗棋！ 整个南疆，知道这件事的妖，绝对不超过三个！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族青年，竟然一口就道破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他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光是影豹族要被二皇子灭族，他虎煞，以及他背后的三皇子，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冷汗，顺着虎煞的脸颊，一滴滴滑落。 他看向秦修的背影，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残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忌惮和惊恐。 “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秦修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你这次截杀洛璃公主，如果成功了，三皇子会把‘镇魂珠’奖励给你。” “但如果你失败了，他会把你当成弃子，推出去平息青丘狐族那些老家伙的怒火。” 秦修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虎煞的心上。 他说的，分毫不差！ 第164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知道秘密”了，这简直就像是……亲眼看到了剧本一样！ 虎煞彻底怕了。 在这个神秘的人族青年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思，都暴露无遗。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秦修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虎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让他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一个人族吓退，他妖王的面子往哪搁？ 可是，不退又能怎么样？ 对方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命脉！ 一番天人交战后，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所谓的尊严。 虎煞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们走！”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洛璃，又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秦修，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然后，他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丛林，狼狈离去。 一场必死的杀局，就这么被一个神秘的人族，用两三句话，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洛璃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青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丛林，重新恢复了安静。 秦命和姚曦灵走了过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哥……这就完了？”秦命挠了挠头，“我还以为要打一架呢。” 姚曦灵则是深深地看着秦修，她发现，自己好像又一次低估了这个男人。 不费吹灰之力，仅凭言语，便吓退了一位妖王和他的精锐手下。 这种智谋，这种掌控力，简直闻所未闻。 秦修没有回答他们，而是走到已经虚脱得快要站不稳的洛璃面前。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递了过去。 “先恢复一下吧。” 洛璃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尤其是在她经历了无数次背叛和追杀之后。 秦修也不在意，随手将丹药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谈。” …… 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篝火噼啪作响。 洛璃吞下了那枚丹药，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她蜷缩在山洞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九条尾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篝火旁的秦修。 秦命正在兴高采烈地烤着一只不知名的野兽，香气四溢。 姚曦灵则是在打坐调息，但她的神识，却一直锁定着周围，防止有任何意外发生。 沉默了许久，洛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少女的清脆，却充满了戒备。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秦修撕下一条烤得金黄的兽腿，递给她。 洛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叫秦修，一个路过的旅人。” 秦修笑了笑，笑容温和而无害。 “至于为什么要救你……就当是一笔投资吧。” “投资？”洛璃不解地歪了歪头，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没错。” 秦修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他直视着洛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父亲，南疆妖皇，命不久矣。” “你的几个哥哥，为了皇位，已经撕破了脸皮。” “而你，作为拥有最纯正青丘血脉的嫡系公主，却成了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钉。” “他们都想杀了你，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继承皇位合法性的最大威胁。” 洛璃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她内心最柔软，也最痛苦的地方。 “你想活下去吗？” 秦修问道。 洛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你不想。”秦修摇了摇头，“你只是想苟延残喘。” “但我想告诉你，你可以不止是活下去。”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可以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可以帮你成为新的南疆妖皇。”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洛璃的脑海中炸响！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修。 妖皇？ 自己？ 这个连自保都做不到，像丧家之犬一样被到处追杀的自己，成为南疆至高无上的妖皇？ 这……这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你在开玩笑吗？”洛璃的声音都在发颤，“凭什么？就凭你一个人族？” “就凭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秦修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为了让这位未来的合作伙伴彻底信服，他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比如，你的母亲并非病逝，而是被你现在最信任的‘云姨’，用‘蚀心蛊’毒杀的。” “而你母亲留给你的‘青丘心锁’，其真正的作用，也并非保命，而是用来开启青丘圣地，唤醒沉睡的九尾天狐始祖之魂。” 洛璃手中的烤肉，“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洛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死死地盯着秦修，眼中满是震惊、恐惧，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的声音在颤抖，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也在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云姨…… 那个从小照顾她长大，在母亲去世后唯一还对她好的人。 那个在所有人都背叛她的时候，依然愿意为她挡刀的人。 竟然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这怎么可能！ 秦修看着她的反应，心中暗自点头。 【因果推演】果然没有出错。 这只小狐狸的身世，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你不信？” 秦修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在手中把玩着。 “蚀心蛊是南疆十大奇毒之一，中毒者会在三年内，心脉逐渐衰竭，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忧思过度而病死。” “而解这种毒，需要用到一种极其罕见的灵药——''九心莲''。” “你母亲临死前，是不是曾经让云姨去找九心莲？” 洛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母亲确实说过这件事！ 当时云姨哭着说找遍了整个南疆都没找到，母亲还安慰她说不怪她。 “而你母亲留给你的青丘心锁，其实是一把钥匙。” 秦修继续说道。 “青丘圣地的核心，沉睡着九尾天狐的始祖之魂。你们青丘一族的历代族长，都是靠着始祖之魂的庇护，才能维持血脉的纯正。” “但三百年前，始祖之魂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了深度沉睡。从那时起，青丘一族就开始衰落。” “而你手中的心锁，就是唤醒始祖之魂的唯一钥匙。” 洛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这些秘密，就连她的父亲妖皇都不知道。 第165章 只有面对真相，你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母亲只在临死前，悄悄告诉过她心锁的存在，却从未说过它的真正用途。 这个神秘的人族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还想知道更多吗？” 秦修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 “比如，为什么云姨要杀你母亲？” “比如，你的几个哥哥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除掉你？” “比如，你父亲的病，到底是不是真的？” 洛璃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小狐狸，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够了！” 她突然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 “我不想听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中涌出。 这些真相，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来说，实在太残酷了。 秦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真相很残酷，但只有面对真相，你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他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 “你可以选择继续逃避，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躲在角落里等死。” “也可以选择站起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洛璃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可是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连自保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去报仇？怎么可能成为妖皇？”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到？” 秦修笑了笑。 “你拥有最纯正的青丘血脉，你手中有唤醒始祖之魂的钥匙，你还有一个愿意帮助你的盟友。” 他指了指自己。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报仇，帮你夺回皇位，帮你重振青丘一族的荣光。” 洛璃怔怔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的眼神，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笃定。 仿佛在他眼中，那些在她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都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为什么？” 她轻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能给你什么？” 秦修的笑容变得深不可测。 “你能给我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知道生命古树吗？” 洛璃点了点头。 “南疆三大至宝之一，据说拥有让死者复生的神奇力量。但它被妖皇收藏在皇宫深处，外人根本接触不到。” “没错。” 秦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而只有新的妖皇，才有资格使用生命古树。” 洛璃终于明白了。 这个男人救她，帮她，目的就是为了生命古树！ 但她并没有感到被利用的愤怒，反而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是一个她能理解的理由。 总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善意”要真实得多。 “你想要生命古树做什么？” 她好奇地问道。 秦修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烤肉的秦命，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洛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若有所悟。 这个神秘强大的男人，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啊。 “如果……如果我真的能成为妖皇，我可以把生命古树给你。” 她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定。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杀了云姨。” 洛璃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仇恨的火焰。 “我要亲手为母亲报仇！”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只小狐狸终于有了獠牙。 “成交。” 他伸出手。 洛璃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瞬间，篝火的光芒在两人脸上跳跃着。 一场改变南疆格局的合作，就此达成。 “那么，我们的第一步计划是什么？” 洛璃问道。 秦修神秘地笑了笑。 “自然是先让你活下去。” “虎煞今天虽然被我吓退了，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很快，就会有更多的追兵找到这里。” 洛璃脸色一变。 “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急。” 秦修摆了摆手。 “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镜子，递给洛璃。 “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你。” 洛璃接过镜子，看到了一个狼狈不堪、满脸泪痕的少女。 “一个未来的妖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秦修淡淡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掌控自己的情绪，学会隐藏自己的想法，学会在敌人面前保持冷静。”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逃跑的小公主了。” “你是未来的南疆之主。” 洛璃看着镜中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软弱和迷茫。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和锐利。 “我准备好了。” --- 第二天清晨。 秦修带着洛璃等人，故意选择了一条最显眼的道路。 他们甚至在路过几个妖族聚居的小镇时，特意停下来补充物资。 洛璃虽然不明白秦修的用意，但还是乖乖配合。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收起了九条尾巴，只留下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狐族少女。 但她身上那股独特的血脉气息，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很快，就有眼尖的妖族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不是青丘公主吗？” “她怎么和人族混在一起？” “快去通报三皇子殿下！”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南疆。 三皇子府邸。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但眼中却透着阴狠的青年，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 “虎煞那个蠢货，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都搞不定！” 这就是南疆三皇子，青狼族的嫡系血脉，修为已达妖皇初期的强者——青烈。 “殿下息怒。” 一个身穿黑袍的狐族老者，恭敬地说道。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那个坏事的人族，来历神秘，似乎掌握着我们很多秘密。” “管他什么来历！” 青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敢坏本王的好事，就得死！” “传令下去，调集麾下所有妖王，今天就给我把洛璃那个小贱人的脑袋带回来！” “还有那几个人族，一个都不要放过！” 黑袍老者点了点头，正要离开。 “等等。” 青烈突然叫住了他。 “这次本王亲自出马。” “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南疆的地盘上跟本王作对！” …… 下午时分。 秦修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上。 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秦命有些不解。 “这里一马平川的，要是有敌人来，我们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秦修笑而不语，只是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闭目养神。 姚曦灵则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战斗。 洛璃坐在秦修旁边，心中忐忑不安。 第166章 三皇子的母亲，竟然是叛徒 她总觉得，秦修是故意把她带到这里的。 但为什么呢？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 那是一支由各种妖族组成的飞行军团！ 为首的，是一个骑着巨大青狼的英俊青年。 正是三皇子青烈！ “找到了！” 青烈眼中闪过一丝狞笑。 “洛璃，你这次往哪里跑？” 他一挥手，身后的妖族军团立刻散开，将整片草原团团包围。 足足三十多位妖王境的强者！ 还有数百名妖将境的精锐！ 这样的阵容，就算是围攻一座大城，都绰绰有余了！ 洛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万万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亲自出马，还带来了这么恐怖的力量！ “完了……我们死定了……” 她绝望地喃喃自语。 秦命也被这阵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只有秦修，依然坐在石头上，表情淡然。 仿佛眼前这支足以横扫半个南疆的军团，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 青烈从巨狼背上跳下，一步步走向秦修等人。 他的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你就是那个坏本王好事的人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秦修，眼中满是杀意。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管本王的闲事。” 秦修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你就是三皇子？”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青烈眼中的杀意更盛了。 “找死！” 他正要动手，却被秦修接下来的话给震住了。 “你母亲当年背叛青狼族，投靠人族的事情，妖皇知道吗？”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青烈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个秘密…… 这个连他最信任的心腹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人族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 青烈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明显在发抖。 “我胡说？” 秦修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青烈。 “三十年前，你母亲青萝为了给你争夺皇位的资格，暗中联系中央神州的某个势力，出卖了南疆的军事机密。” “作为回报，那个势力承诺会在关键时刻支持你登上皇位。” “这件事的证据，就藏在你母亲的寝宫里，那个暗格中的玉简里。” 青烈彻底傻了。 这些细节…… 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这个人族，到底是什么怪物？！ 周围的妖族强者们，也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三皇子的母亲，竟然是叛徒？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三皇子的皇位继承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青烈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这个人族，竟然敢诽谤本王的母亲！” “本王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的身体开始急剧膨胀，青色的毛发疯狂生长，很快就变成了一头体长百米的巨大青狼！ 妖皇境的恐怖威压，如海潮般向四周扩散！ 草原上的野草，在这威压下瞬间枯萎！ “吼！” 巨狼仰天长啸，声音震天动地！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威势，秦修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他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轻按的手势。 “跪下。”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秦修口中说出。 没有任何威压，没有任何气势，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就是这两个字，却让整个草原瞬间安静下来。 青烈变化成的巨大青狼，身体在半空中僵住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不是来自力量上的压制，而是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就像是蝼蚁面对巨龙，兔子面对猛虎！ 这种恐惧，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基因里，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不……不可能……” 青烈拼命想要挣扎，但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迫着他的膝盖弯曲。 “砰！” 巨大的青狼，重重地跪在了草原上！ 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周围的妖族强者们，全都看傻了。 那可是妖皇境的三皇子啊！ 南疆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存在！ 竟然被一个人族，用两个字就给镇压了？ 这……这还是人吗？ 洛璃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修敢说能帮她成为妖皇了。 拥有这种恐怖实力的存在，确实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秦修缓缓走到青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诽谤你母亲吗？” 青烈想要说话，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股恐怖的威压，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秦修转过身，看向周围那些已经被吓傻的妖族强者们。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要么，现在就滚。” “要么，臣服于洛璃公主，协助她成为新的妖皇。” “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但机会只有一次。” 妖族强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皇子被人一句话镇压，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们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这时，一个年迈的狐族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正是青烈的军师，狐族长老青玄。 “前……前辈。” 青玄的声音在颤抖。 “敢问前辈来自何方？为何要插手我南疆内政？” 秦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来自何方，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看洛璃公主顺眼，所以决定帮她一把。” “就这么简单。” 青玄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种理由，简直比什么深仇大恨都要可怕！ 因为这意味着，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完全是在凭心情办事！ 今天他心情好，可能会放过他们。 明天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会血洗整个南疆！ “前辈，我们愿意投靠洛璃公主！” 青玄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有了他带头，其他妖族强者也纷纷跪下。 “我们愿意投靠公主殿下！” “请公主殿下收留！” 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变成了一片。 洛璃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昨天还在追杀她的敌人，今天就跪在她面前求收留？ 这种反差，实在太大了！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们选择了投靠，那就要有投靠的觉悟。” 他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青烈从巨狼形态强行变回了人形。 青烈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洛璃公主的手下。” 秦修对青烈说道。 “如果你敢有任何异心，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青烈想要反抗，但一想到刚才那种恐怖的威压，立刻就怂了。 “是……是的，前辈。” 他咬着牙说道。 秦修转向洛璃。 第167章 公主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你有了第一支军队。” 洛璃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 秦修笑了笑。 “宣布三皇子青烈因为叛国罪被废除皇位继承权，然后以青丘公主的身份，收编他的所有势力。” “至于具体的操作，让青玄来帮你处理就行了。” 青玄听到自己被点名，连忙上前。 “属下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公主殿下！” 洛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 “青烈。”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三皇子。 “你因叛国罪被剥夺皇位继承权，但念在你是皇室血脉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属下，可有异议？” 青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属下……没有异议。” 说出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尊严都被踩在了脚下。 但没办法，小命要紧。 秦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满意。 【叮！成功扭转南疆皇位争夺战局势，获得因果点：五十万！】 【叮！成功收服妖皇境强者“青烈”，获得因果点：二十万！】 【叮！成功为天命之女“洛璃”提供第一次重大助力，获得因果点：三十万！】 一百万因果点到手！ 这一波，血赚！ “公主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青玄恭敬地问道。 洛璃看向秦修，眼中带着询问。 秦修想了想，说道。 “先回万妖城，把消息放出去。” “就说洛璃公主得到了神秘强者的支持，已经开始争夺皇位了。” “相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势力来投靠。” 青玄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 “对了。” 秦修突然想起了什么。 “青烈，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洛璃吗？” “现在机会来了。” 青烈浑身一颤，以为秦修要反悔。 “前辈，我……” “别紧张。” 秦修摆了摆手。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假装继续追杀洛璃，然后在关键时刻倒戈。” “这样既能麻痹你的其他兄弟，又能让洛璃在危机中展现实力，一举两得。” 青烈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属下明白！”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洛璃说道。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南疆未来的主人。” “要有主人的样子。” 洛璃用力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斗志。 万妖城，南疆最繁华的都城。 高耸入云的城墙上，雕刻着各种妖兽的图腾。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各族妖族。 有长着翅膀的鸟族，有身材魁梧的熊族，还有身形矫健的豹族。 这里是整个南疆的政治中心。 也是妖皇居住的地方。 此刻，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正在城中疯传。 “听说了吗？洛璃公主回来了！” “什么？她不是被三皇子追杀吗？” “不仅回来了，还收服了三皇子的整支军队！” “这怎么可能？三皇子可是妖皇境的强者啊！” 消息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洛璃公主觉醒了九尾天狐的真正血脉。 有人说她得到了某个神秘强者的支持。 还有人说她其实是某个隐世大能的弟子。 总之，整个万妖城都沸腾了。 皇宫深处。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龙椅上。 他就是南疆妖皇，青狼族的王者——青天狼。 修为已达妖皇巅峰，距离传说中的妖帝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父皇，洛璃那个小贱人竟然敢回来！” 大殿下方，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青年，正在愤怒地咆哮。 他是南疆大皇子青霸，修为妖皇中期。 在所有皇子中，实力最强，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存在。 “而且她还收服了老三的军队！” “这简直是对我们青狼族的挑衅！” 青天狼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 洛璃一个九尾狐族的公主，凭什么能收服青烈？ 要知道，青烈虽然排行老三，但实力绝不容小觑。 更别说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妖王境的强者。 “父皇，我请求出兵！” 青霸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杀意。 “直接血洗青丘，把洛璃那个小贱人的脑袋带回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敢挑战我们青狼族的下场！” 青天狼终于开口了。 “你确定能拿下她？” 声音低沉，带着威严。 青霸胸膛一挺。 “父皇放心，区区一个狐族公主，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她！” “就算她真的有什么奇遇，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青天狼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记住，要活的。” “本王要亲自审问她，看看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青霸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是，父皇！” 他起身离开大殿。 走出皇宫后，立刻开始调兵遣将。 作为大皇子，他手下的力量比青烈更加庞大。 足足五十位妖王境强者！ 上千名妖将境精锐！ 这样的阵容，就算是攻打其他皇室，都绰绰有余了。 …… 与此同时。 距离万妖城百里外的一座山谷中。 洛璃正在和青玄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公主殿下，大皇子青霸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青玄忧心忡忡地说道。 “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直接出兵围剿我们。” 洛璃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成功夺取皇位，要么死在这条路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秦修。 自从见识过秦修的恐怖实力后，她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秦修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洛璃的话，缓缓睁开了眼睛。 “很简单。” 他站起身，走到山谷边缘，眺望着远方。 “让他们自相残杀。” 洛璃和青玄都愣住了。 自相残杀？ 这怎么可能？ 青霸和青烈虽然是竞争关系，但面对外敌时，肯定会联手的。 秦修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淡淡地笑了笑。 “青玄，你觉得青烈现在最想做什么？” 青玄想了想。 “应该是……洗刷耻辱，重新证明自己？” “没错。” 秦修点了点头。 “他被我当众羞辱，现在整个南疆都知道他跪在了一个人族面前。” “这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所以，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洛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第168章 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可是，万一青烈败了怎么办？” 洛璃有些担心。 毕竟青烈现在算是她的属下，如果死了，她的损失也很大。 “败了更好。” 秦修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烈败了，青霸就会放松警惕。” “到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他转过身，看着洛璃。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击败某个皇子。” “而是让你成为妖皇。” “所以，所有的皇子，最终都要为你让路。” 洛璃心中一震。 她终于明白了秦修的真正意图。 这不是在帮她对付敌人。 而是在为她清扫成为妖皇路上的所有障碍！ “我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野心。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秦修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青烈面前。 青烈正蹲在角落里，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怒。 被人当众羞辱，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奇耻大辱。 “想报仇吗？” 秦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青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前辈，您愿意帮我？” “不是帮你。” 秦修摇了摇头。 “是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青霸马上就要带兵来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青烈脸色一变。 以青霸的性格，肯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说不定还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羞辱他。 “所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秦修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去挑战青霸，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地击败他。” “这样，你不仅能洗刷耻辱，还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青烈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 “可是，我现在的实力……” “谁说你要靠自己的实力？” 秦修嘴角上扬。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 丹药通体血红，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这是爆血丹，服用后能让你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大境界。” “虽然副作用很大，但足够你击败青霸了。” 青烈眼睛瞪得溜圆。 爆血丹！ 这可是传说中的禁药！ 据说炼制极其困难，整个南疆都找不出几颗。 没想到这个神秘的人族，竟然随手就能拿出来。 “前辈，这……” “拿去吧。” 秦修将丹药递给他。 “记住，这是你证明自己的唯一机会。” “千万别让我失望。” 青烈接过丹药，眼中满是感激。 “前辈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青烈离开的背影，秦修心中暗自冷笑。 爆血丹？ 那只是用因果点从商店里买的普通兴奋剂而已。 真正的杀手锏，是他刚才暗中在青烈身上种下的因果印记。 等青烈和青霸战斗的时候，他会通过因果编辑器，让青霸在关键时刻出现致命破绽。 这样一来，青烈就能轻松获胜。 而获胜后的青烈，肯定会更加感激他，从而更加死心塌地地为洛璃效力。 至于青霸…… 一个死掉的皇子，才是最好的皇子。 万妖城外，青云峰。 这里地势险要，视野开阔，是南疆有名的决斗圣地。 无数妖族强者的恩怨，都在这里了结。 今天，这里又将见证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青霸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向青云峰进发。 五十位妖王，上千精锐，军威浩荡。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震动山河。 “大皇子威武！” “这次一定要把洛璃那个小贱人抓回来！” “让她知道挑衅青狼族的下场！” 手下的妖族强者们，纷纷拍着马屁。 青霸骑在一头巨大的青狼背上，脸上满是得意。 在他看来，这次出征就是一次轻松的碾压。 区区一个狐族公主，翻不起什么浪花。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青霸！给我滚出来！” 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青霸脸色一变。 这个声音……是青烈！ 他怎么敢？ 一个刚刚被人羞辱的废物，竟然敢主动挑衅自己？ “老三，你疯了不成？” 青霸冷笑着说道。 “刚刚跪完人族，现在又想跪我？”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从远处飞来。 正是青烈！ 但此刻的青烈，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的气息变得极其狂暴，双眼血红，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竟然达到了妖皇中期巅峰！ “这怎么可能？” 青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青烈的修为明明只有妖皇初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 “没什么不可能的。” 青烈落在青云峰顶，居高临下地看着青霸。 “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的声音中带着疯狂的战意。 爆血丹的药效已经完全发挥，让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青霸脸色阴沉下来。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从青狼背上跳下，身体开始急剧变化。 青色的毛发疯狂生长，体型不断膨胀。 很快就变成了一头体长两百米的巨大青狼！ 妖皇中期的威压，如海潮般向四周扩散！ “吼！” 巨狼仰天长啸，声震九霄。 周围的妖族强者们，纷纷后退，生怕被战斗的余波波及。 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青烈也不甘示弱，同样变化成本体。 一头体长百米的青狼，虽然比青霸小了一圈，但气息却丝毫不弱。 两头巨狼在青云峰顶对峙，恐怖的威压让整座山峰都在颤抖。 “来吧！” 青烈率先发动攻击。 他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青色光柱从口中喷出。 这是青狼族的天赋神通——破灭光柱！ 威力足以洞穿山峰！ 青霸冷哼一声，同样张口喷出一道更加粗大的光柱。 两道光柱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青云峰都被炸得粉碎！ 无数碎石如雨点般洒落，砸得地面坑坑洼洼。 “就这点本事？” 青霸讥讽地说道。 “看来跪久了，连战斗都忘记怎么打了！” 青烈眼中怒火更盛。 他四肢发力，如闪电般扑向青霸。 锋利的爪子带着破空声，直取青霸的咽喉。 青霸不慌不忙，同样伸出爪子迎击。 “砰！” 两只巨爪相撞，爆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青烈竟然被震退了数步！ 第169章 谁敢有异心，青霸就是下场！ “怎么？就这点本事？” 青霸越战越勇，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还是乖乖跪下求饶吧！” “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青烈彻底被激怒了。 他不顾一切地发动最强攻击。 “青狼啸月！” 这是青狼族的最强秘技！ 青烈仰天长啸，声波化作实质，如刀刃般切割着空间。 青霸脸色一变。 这一招的威力，确实不容小觑。 他也不敢大意，同样使出了最强手段。 “青狼王拳！” 巨大的拳影在空中凝聚，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迎向青烈的攻击。 就在两招即将相撞的瞬间。 青霸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拳影的威力也减弱了几分。 这一丝微妙的变化，在高手对决中，往往是致命的。 “轰！” 青烈的攻击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青霸身上。 青霸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身躯被轰飞数百米，重重地砸在地上。 “什么？！” 周围的妖族强者们，全都看傻了。 大皇子竟然败了？ 这怎么可能？ 青霸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哈哈哈！” 青烈仰天大笑。 “青霸，你也不过如此！” “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再次扑向青霸，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青霸想要反抗，但身体已经受了重伤，行动变得迟缓。 眼看青烈的爪子就要撕裂自己的咽喉。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够了。” 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青烈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人族，正缓缓走向战场。 正是秦修。 他的身后，跟着洛璃、姚曦灵和秦命。 “前辈！” 青烈惊喜地喊道。 “您来了！” 秦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青霸。 “青霸是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听在青霸耳中，却如雷鸣般震撼。 “你……你是谁？” 青霸强撑着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 秦修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重要的是，你挡了洛璃公主的路。” “而挡路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青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眼前这个人族，给他的感觉比父皇还要可怕。 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根本不敢反抗。 “我……我愿意投降！” 他咬着牙说道。 “只要饶我一命，我愿意为洛璃公主效力！” 秦修笑了笑。 “投降？” “你觉得，洛璃公主需要一个曾经想要杀她的属下吗？” 青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我不想死！” 青霸发出绝望的嘶吼。 作为南疆大皇子，他从小就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无数妖族对他俯首称臣，无数强者为他马首是瞻。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求求你，饶我一命！” 他不顾身份，开始哀求起来。 “我可以把我的所有势力都交给洛璃公主！” “我还知道很多皇室的秘密！” “只要你饶了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周围的妖族强者们，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如此狼狈，心中五味杂陈。 有人同情，有人鄙视，但更多的是恐惧。 连大皇子都被逼到这种地步，他们这些小角色，又算得了什么？ 秦修冷漠地看着青霸，没有丝毫动容。 “你的命，从你决定对洛璃公主出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属于你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凝聚。 青霸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彻底绝望了。 “等等！” 就在这时，洛璃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 “让我来。” 洛璃走到青霸面前，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青霸，还记得三年前吗？” “你派人追杀我，害死了我的护卫队长。” “还记得两年前吗？” “你在万妖城当众羞辱我，说我这个狐族贱种不配活着。” “还记得一年前吗？” “你联合其他皇子，想要瓜分青丘的领地。” 每说一件事，洛璃的声音就冷一分。 到最后，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杀意。 “这些账，今天该算一算了。” 她伸出右手，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展开。 这是九尾狐族的天赋神通——魂灭之爪！ 专门针对神魂的攻击，中招者会承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不！洛璃，我们都是皇室血脉，你不能这样对我！” 青霸惊恐地喊道。 “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妖皇？” 洛璃冷笑一声。 “等我成为新的妖皇，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话音落下，魂灭之爪狠狠抓向青霸的头颅。 青霸想要躲避，但身体已经被秦修的力量束缚，根本动弹不得。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青霸的身体开始急剧抽搐，七窍流血。 他的神魂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种痛苦，比任何酷刑都要残酷。 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青霸才彻底断气。 临死前，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极度痛苦的表情。 看得所有人都心中发寒。 洛璃收回手，转身看向那些大皇子的手下。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所有人感到恐惧。 “要么，现在就滚。” “要么，陪你们的主子一起死。” 妖族强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时，一个年迈的熊族妖王站了出来。 “公主殿下，我们愿意投靠您！” 有了他带头，其他妖族也纷纷表态。 “我们也愿意投靠公主殿下！” “请公主殿下收留！” 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变成了一片。 洛璃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们选择了投靠，那就要有投靠的觉悟。”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第170章 一个小小的狐族公主，竟然敢杀我的儿子！ 她转身对那些新投靠的手下说道。 “你们先回各自的领地，暗中准备。” “等我的消息，随时准备行动。” 妖族强者们纷纷领命，四散而去。 很快，青云峰就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下秦修一行人，还有青烈等少数几个心腹。 “哥，青霸死了，妖皇会怎么反应？” 秦命有些担心地问道。 毕竟那可是妖皇，南疆最强的存在。 如果他亲自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然会愤怒。” 秦修淡淡地说道。 “但愤怒归愤怒，他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 秦命不解。 “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底细。” 秦修嘴角上扬。 “一个能够轻松击败妖皇境强者的神秘人族，他敢随便招惹吗？” “更何况，他还有其他儿子要考虑。” “青霸死了，其他皇子肯定会蠢蠢欲动。”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为青霸报仇，而是如何稳定内部。” 秦命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秦修这是在利用妖皇的多疑心理，让他投鼠忌器。 “不过，他肯定会派人来试探我们的底细。” 秦修继续说道。 “到时候，就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 洛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表演？” “没错。” 秦修神秘地笑了笑。 “我要让妖皇以为，我们背后有一个更强大的势力。” “这样，他就不敢轻易对我们出手了。” “而且，我还要利用这个机会，挑起皇室内部的矛盾。” “让他们自相残杀。” 姚曦灵听得心中震撼。 这个男人的心机，实在太深了！ 每一步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仿佛整个南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万妖城，皇宫。 “什么？！青霸死了？！” 妖皇青天狼发出震天怒吼。 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整座大殿都在颤抖。 跪在地上汇报消息的手下，被吓得瑟瑟发抖。 “回……回陛下，大皇子确实……确实死了。” “是被洛璃公主亲手杀死的。” “混账！” 青天狼一拳砸在龙椅扶手上。 坚硬的扶手瞬间粉碎。 “一个小小的狐族公主，竟然敢杀我的儿子！”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道。 “据目击者描述，是一个年轻的人族男子。”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轻易就制服了三皇子。” “而且，他似乎掌握着很多我们皇室的秘密。” 青天狼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一个神秘的人族强者，掌握皇室秘密，实力深不可测。 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难道是中央神州的某个势力，想要插手南疆的事务？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复杂了。 南疆虽然强大，但和中央神州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传令下去。” 青天狼沉声说道。 “召集所有皇子，立刻回宫。” “另外，派遣暗卫，暗中调查那个神秘人族的身份。” “记住，只是调查，不要轻举妄动。” 手下领命而去。 青天狼独自坐在大殿中，脸色阴晴不定。 青霸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儿子，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有人在挑战他的权威。 而且，这个人还有足够的实力来支撑他的挑战。 “洛璃……” 青天狼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不管你背后是谁，敢杀我的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青丘，狐族圣地。 这里山清水秀，灵气氤氲，到处都是桃花盛开的景象。 但今天，这片宁静的土地却被紧张的气氛笼罩。 洛璃站在族长大殿前，看着远处天空中那五道恐怖的气息。 妖皇来了。 而且还带着五大妖王。 “公主，我们要不要先撤？” 一个狐族长老紧张地问道。 洛璃摇了摇头。 “撤？往哪里撤？” “整个南疆都是父皇的地盘，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心中却在祈祷。 秦修前辈，你的计划真的能行吗？ 就在这时，五道身影从天而降。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妖皇青天狼。 他的身后，跟着五个气息强大的妖王。 每一个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强者。 “洛璃。” 青天狼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所有人感到巨大的压力。 “你杀了青霸。” 洛璃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 “是我杀的。” “他该死。” 青天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该死？” “他是我的儿子，南疆的大皇子！” “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来处置！” 洛璃冷笑一声。 “那三年前他派人追杀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两年前他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在他死了，你就跳出来说他是你儿子？” 青天狼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之前青霸欺负洛璃的时候，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青霸死了，他才想起父子情深。 “不管怎么说，你杀了我的儿子，就要付出代价！” 青天狼不再废话，直接释放出妖皇的威压。 恐怖的气息如山如海，向着整个青丘压了下来。 无数狐族族人被压得跪倒在地，连头都抬不起来。 洛璃也感到巨大的压力，身体开始颤抖。 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没有屈服。 “有种。” 青天狼冷冷地说道。 “不过光有种是没用的。” “今天，我要让你知道挑衅皇室的下场！” 他抬起右手，准备一掌拍死洛璃。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妖皇陛下，何必对一个小辈如此动怒？”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秦修从大殿中缓缓走出。 他的身后，跟着姚曦灵、秦命，还有青烈。 青天狼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秦修。 这就是那个神秘的人族强者？ 看起来很年轻，气息也很平淡。 但越是这样，青天狼越不敢小觑。 能够轻易制服妖皇境强者的人，绝对不简单。 “你就是杀死我儿子的幕后黑手？” 青天狼沉声问道。 秦修摇了摇头。 “我没有杀青霸。” “杀他的是洛璃公主。” 第171章 人族，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秦修。 青天狼大惊，急忙收回攻击。 但庞大的力量已经发出，虽然收回了大半，但剩余的力量依然将青烈震得吐血倒飞。 “青烈！” 青天狼急忙上前扶住儿子。 “你疯了？为什么要保护这个人族？” 青烈挣扎着站起来，眼中满是坚定。 “因为他是我的恩人！”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被青霸羞辱死了！” “是他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青天狼愣住了。 他没想到，青烈对这个人族竟然如此忠诚。 甚至不惜用生命来保护对方。 “青烈，你被他蛊惑了！” 一个妖王开口说道。 “这个人族肯定对你施展了什么邪术！” 青烈怒视着那个妖王。 “放屁！” “秦修前辈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使用邪术？” “倒是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却肮脏无比！” 妖王被说得脸色涨红。 “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说话怎么了？” 青烈毫不示弱。 “难道我说错了吗？” “青霸欺负洛璃公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现在青霸死了，你们就跳出来装好人？” “虚伪！” 其他几个妖王也被激怒了。 “青烈，你太放肆了！” “竟然敢质疑我们！” “我看你真的是被那个人族蛊惑了！” 青烈冷笑一声。 “蛊惑？” “我看是你们心虚了吧？” “想想你们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 “贪污腐败，欺压百姓，哪一样你们没干过？” 妖王们被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青烈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年来，他们确实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青天狼看着儿子们的争吵，心中五味杂陈。 他发现，自己这个妖皇当得确实有些失败。 儿子们互相仇视，手下们贪污腐败。 整个皇室已经腐朽不堪。 秦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满意。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让妖皇看清自己手下的真面目，让皇室内部产生分歧。 只有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达到自己的目的。 【叮！成功挑起妖皇与手下的矛盾，获得因果点：三十万！】 【叮！成功让青烈与其他皇子产生对立，获得因果点：二十万！】 【叮！成功动摇妖皇的统治根基，获得因果点：五十万！】 一百万因果点到手！ 这种不动声色就能收割因果点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够了！” 青天狼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吵，看向他。 青天狼深深地看了秦修一眼。 这个人族，真的很不简单。 短短几句话，就挑起了皇室内部的矛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人族，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天狼沉声问道。 秦修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读书人。” “偶然遇到了洛璃公主，觉得她的遭遇很可怜，所以出手帮助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 青天狼冷笑一声。 “简单？” “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能够轻易制服妖皇境强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秦修摇了摇头。 “妖皇陛下误会了。” “我确实只是一个读书人。” “至于为什么能够制服青霸，那是因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因为什么？” 青天狼急切地问道。 秦修神秘地笑了笑。 “因为我读过一本书。” “什么书？” “《南疆妖族秘史》。” 《南疆妖族秘史》？ 青天狼脸色瞬间变了。 这本书，他当然知道。 那是记录了南疆妖族数千年来所有秘密的禁书。 包括各大妖族的弱点，皇室的黑历史，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这本书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人族手中？ “不可能！” 青天狼断然否定。 “《南疆妖族秘史》早就失传了！” “你怎么可能见过？” 秦修淡淡地说道。 “失传？” “谁告诉你失传了？” “只是你们以为失传了而已。”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书册。 书册看起来很老旧，封面上写着几个古字。 正是《南疆妖族秘史》！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本书竟然真的存在！ 青天狼死死地盯着那本书，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如果这本书是真的，那里面记录的那些秘密…… “你想要什么？” 青天狼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知道，既然对方拿出了这本书，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秦修合上书册，重新放回怀中。 “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只是想让妖皇陛下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比如说，青霸的死。” 青天狼心中一紧。 “什么意思？” 秦修看了看周围的妖王们，意味深长地说道。 “妖皇陛下，你真的以为青霸是被洛璃公主杀死的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秦修摇了摇头。 “青霸确实是死在洛璃公主手中，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青天狼眉头紧皱。 “你什么意思？” 秦修看向其中一个妖王，正是那个熊族妖王。 “熊王大人，你说呢？” 熊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害大皇子？” 秦修笑了笑。 “是吗？”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青霸在最关键的时候，会突然失神吗？” 熊王心中大惊。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人族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熊王强撑着说道。 秦修从怀中再次掏出那本书，翻到某一页。 “《南疆妖族秘史》第三百二十七页，记录了一种名为''迷神散''的毒药。” 第172章 他们的秘密，妖皇全都知道 当一个人心中有鬼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疑神疑鬼。 而熊王之所以会露出破绽，是因为他确实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然不是害死青霸，但贪污腐败这种事，他没少干。 心中有愧，自然就容易露马脚。 “陛下，我真的没有害大皇子！” 熊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我对皇室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青天狼冷冷地看着他。 “忠心耿耿？”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私人金库里的那些宝物是从哪里来的吗？” 熊王如遭雷击。 他的私人金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 妖皇是怎么知道的？ “陛下……我……” “还有你。” 青天狼转向另一个妖王。 “虎王，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领地里会有那么多人族奴隶吗？” 虎王也是脸色大变。 人族奴隶的事情，他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 没想到妖皇竟然知道。 “陛下，这……这是误会……” “误会？” 青天狼的声音越来越冷。 “那鹰王，你呢？” “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暗中勾结北疆的蛮族吗？” 鹰王直接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们的秘密，妖皇全都知道。 这下真的死定了。 秦修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极了。 这些妖王的秘密，当然不是什么古书告诉他的。 而是他花费因果点，从【因果推演】中得到的情报。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弱点。 只要找到这些弱点，就能轻易地操控他们。 【叮！成功挑起妖皇与手下的信任危机，获得因果点：八十万！】 【叮！成功瓦解妖皇的统治根基，获得因果点：一百万！】 【叮！成功让妖皇怀疑所有人，获得因果点：六十万！】 两百四十万因果点到手！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神来之笔！ 青天狼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妖王，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都是他信任的心腹。 没想到，每一个都背叛了他。 “你们……你们都该死！” 青天狼怒吼一声，就要出手杀死这几个叛徒。 “慢着。” 秦修突然开口。 “妖皇陛下，何必如此动怒？” 青天狼转头看向他。 “这些叛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秦修摇了摇头。 “杀了他们容易，但杀了之后呢？” “南疆的政务谁来处理？” “各族的事务谁来管理？” 青天狼愣住了。 确实，这些妖王虽然有错，但他们毕竟是南疆的重要支柱。 如果全部杀死，整个南疆就会陷入混乱。 “那你说怎么办？” 青天狼问道。 秦修淡淡地说道。 “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让他们戴罪立功。” “如何戴罪立功？” “很简单。” 秦修看向洛璃。 “让他们全力支持洛璃公主。” “帮助她成为新的南疆之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让洛璃成为南疆之主？ 这岂不是要推翻妖皇的统治？ 青天狼脸色铁青。 “你想造反？” 秦修摇了摇头。 “不是造反，是禅让。” “妖皇陛下，你看看现在的南疆，还像个样子吗？” “皇子们互相残杀，大臣们贪污腐败。” “整个南疆已经腐朽不堪。” “如果再不改变，用不了多久，南疆就会彻底完蛋。” 青天狼被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秦修说的都是事实。 “而洛璃公主不同。” 秦修继续说道。 “她年轻，有理想，有抱负。” “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仁慈的心。” “只有她，才能拯救南疆。” 洛璃听得心中激动不已。 秦修前辈竟然如此看重她！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荣幸和压力。 青天狼沉默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声。 “也许……你说得对。” “我同意了。” 青天狼的话如惊雷般响起。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妖皇竟然真的要禅让？ 这可是统治南疆数千年的至高王座啊！ “父皇！” 青烈急忙上前。 “您不能这样做！” “皇位应该传给您的儿子，而不是外人！” 青天狼苦笑一声。 “我的儿子？” “青霸死了，青炎还小。” “至于其他几个，你觉得他们有资格继承皇位吗？” 青烈无言以对。 确实，其他几个皇子要么无能，要么品行有问题。 没有一个适合当皇帝的。 “而且。” 青天狼看向洛璃。 “洛璃确实是个好孩子。” “她有九尾狐族的血脉，天赋异禀。”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南疆交给她，我放心。” 洛璃感动得眼中含泪。 “陛下……” 青天狼摆了摆手。 “不要叫我陛下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南疆的新主人。” 他从手指上取下一枚古朴的戒指，递给洛璃。 “这是传国玉玺，代表着南疆的最高权力。” “现在，它属于你了。” 洛璃接过戒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这就是统治南疆的象征！ 【叮！天命之女成功登基，获得因果点：五百万！】 【叮！成功改变南疆政治格局，获得因果点：三百万！】 【叮！成功完成阶段性目标，获得因果点：二百万！】 一千万因果点！ 秦修心中狂喜。 这一波操作，直接让他的因果点余额突破了两千万！ 现在，他可以兑换更多强大的道具了。 “恭喜新皇登基！” 那几个妖王率先跪下，向洛璃行礼。 他们现在是戴罪之身，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忠诚。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参见妖皇陛下！” 声音如海潮般响起。 洛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一些。 第173章 这棵树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世界的源泉一样 “怎么可能？生命古树不是早就枯萎了吗？” 生命古树，南疆三大圣物之一。 传说中，这棵古树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被它救活。 但在千年前，生命古树就已经枯萎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重新焕发生机。 秦修看着那棵古树，心中暗自满意。 这当然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他花费巨额因果点，从【因果商店】中购买的【生命复苏药剂】。 专门用来复活已经死亡的植物。 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 “这是……天降祥瑞！” 一个狐族长老激动地说道。 “陛下登基，连生命古树都重新焕发生机了！” “这说明天意如此，陛下就是天选之人！”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天降祥瑞！” “陛下万岁！” 洛璃看着那棵古树，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生命古树的复活，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神奇力量，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一种象征。 新生，希望，未来。 “走，我们去看看。” 洛璃下令道。 一行人向着生命古树的方向走去。 古树越来越近，它的神奇也越来越明显。 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更加茂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真是神奇。” 姚曦灵感叹道。 “这棵树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世界的源泉一样。” 秦修点了点头。 生命古树确实不简单。 它不仅仅是一棵树，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生命能量源。 【叮！发现圣物“生命古树”，是否收取？】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秦修心中一动。 收取！ 【叮！收取成功，获得“生命古树种子”×1！】 【叮！生命古树种子：可种植在任何地方，成长后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当前成长度：0%。】 【叮！成功收集第三件圣物，获得因果点：八百万！】 【叮！三件圣物集齐，触发隐藏任务：圣物融合。】 【叮！任务要求：将三件圣物融合，创造出全新的神器。】 【叮！任务奖励：因果点×5000万，神器×1，系统升级×1。】 五千万因果点！ 还有系统升级！ 秦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看来，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真是精彩的表演。”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 只见那个神秘的“扫地老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这次，他没有伪装。 而是以天命监察者“庚”的真实面目出现。 “监察者大人。” 秦修淡淡地说道。 “又见面了。” “庚”冷冷地看着秦修。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仅敢杀天命之子，现在连世界的根基都敢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秦修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 “我在拯救这个世界。” “拯救？” “庚”嗤笑一声。 “你在毁灭这个世界！” “每一个天命之子的死亡，都会让这个世界失去一分晋升的希望。” “而你，已经杀死了太多太多。” 秦修摇了摇头。 “我没有杀任何人。” “死的都是该死的人。” “该死？” “庚”的声音越来越冷。 “青霸该死，那法海呢？” “他一心向佛，慈悲为怀，他也该死吗？” 秦修想了想。 “法海确实是个好人。” “但好人不代表就是对的人。” “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圣人，而是能够带领众生走向光明的领袖。” “而洛璃，就是这样的领袖。” “庚”沉默了片刻。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抬起右手，一股恐怖的力量开始凝聚。 这股力量，比妖皇还要强大数倍！ 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连洛璃这样的强者，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祸害！” “庚”的攻击即将发出。 但秦修却依然淡定如常。 “监察者大人，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 “庚”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秦修指了指周围。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庚”这才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生命古树的正下方。 而生命古树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滋养着周围的一切。 “你想说什么？” “庚”问道。 秦修微笑着说道。 “我想说，如果你在这里动手，生命古树会受到波及。” “而生命古树一旦受损，整个南疆的生态都会崩溃。”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几个人，而是整个南疆的所有生灵。” “你觉得，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庚”脸色变了。 “庚”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死死地盯着秦修，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确实，如果他在这里全力出手，生命古树必然会受到波及。 而生命古树一旦损坏，整个南疆的生态平衡都会被打破。 到时候，死伤的生灵数以亿计。 这样的代价，即使是天命监察者也承受不起。 “你算计得很好。” “庚”冷冷地说道。 “利用生命古树作为盾牌，让我投鼠忌器。” 秦修淡淡一笑。 “监察者大人言重了。” “我只是在保护这些无辜的生灵而已。” “毕竟，你们天命监察者的职责，不就是维护世界的稳定吗？” “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秦修说得没错。 天命监察者的确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而存在的。 如果他为了杀死秦修，而毁掉整个南疆，那他和秦修又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庚”恶狠狠地说道。 “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秦修点了点头。 “我相信监察者大人的能力。” “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庚”警惕地看着他。 “天命之子的存在，真的是为了世界的晋升吗？” 秦修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什么核心机密。 “庚”的脸色变了。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