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四合院穷小子，系统送我满仓物资》 第一章：来系统就送粮票 “嘶……” 床上，男人倒抽一口凉气额头的冷汗瞬间浸湿了本就破旧的毛巾。 许辰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着父亲那条被工厂机器绞断、如今只用木板和绷带草草固定的腿心口堵得发慌。 “爸拟现在疼得厉害？” 许辰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几天他几乎没怎么合眼。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老毛病现在有犯了就是了。” “咳咳……说起来你妈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喝了药，现在应该睡下。” 许辰低声回答拧干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父亲擦拭着身体。 母亲常年体弱，父亲这一倒家里的天算是彻底塌了。 工厂赔的那点钱在这要命的伤和日复一日的汤药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才十六岁的许辰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家能吃上白面馒头他们家只能喝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无忧无虑他却要扛起这摇摇欲坠的家？ 【叮！】 【检测到宿主守护家人的意念已达临界值……】 【正在绑定……】 【家庭守护系统正式激活！】 许辰猛地一颤。 “谁？” “谁在说话？” 破旧的小屋里除了父亲沉重的呼吸声和隔壁母亲偶尔的咳嗽声，再无其他。 【宿主我在你的意识里。】 系统？ 这不是他从旧书摊淘来的那些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穿越重生他没赶上系统金手指现在到账了？ 震惊过后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用？” 【本系统为家庭守护系统，旨在帮助宿主守护家人逆转困境。】 【完成守护任务即可获得相应奖励。】 【请问宿主是否接受绑定？】 “接受！立刻！马上！” 这还用问？ 这简直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窗！不是直接给他拆了整面墙！ 【叮！绑定成功！】 【现发放新手大礼包请宿主查收！】 话音刚落许辰感觉眼前一花。 光幕上是三个闪闪发光的格子。 【初级治愈药膏1】 【说明：可迅速缓解外伤疼痛加速伤口愈合。】 【10斤细粮票1】 【说明：雪白的大米是幸福的味道。】 【现金5元1】 【说明：关键时刻能解决大问题。】 药膏！ 粮票！ 还有钱！ 这三样全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下一秒一个白色小瓷瓶，一张粮票和一张崭新的五元大钞凭空出现在许辰的裤兜里。 “爸我托人弄了个偏方说是对伤口好你试试。” 许辰随便找了个借口拧开了瓶盖。 许父有些狐疑：“你这孩子哪来的钱瞎折腾……” 话虽如此但当药膏涂抹在伤口周围时许父还是忍不住发出舒坦的呻吟。 “哎你还真别说，这个东西还真的有点用。” “就这么用了一下，就感觉没有这么痛了。” 许辰紧紧盯着父亲的脸。 真的有用！ 系统是真的！ 许辰的眼眶猛地一鼻头酸涩。 希望！ 他终于看到了撑起这个家的希望！ 【叮！温馨提示。】 【守护不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是精神与尊严的捍卫。】 【请宿主保护好家庭财产，避免被宵小之辈觊觎。】 尊严…… 许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前两天那个住在隔壁的远房堂叔王大海。 美其名曰是来探病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在屋里四处打量，但话里话外都在打探工厂那点赔偿款。 临走时还顺走了家里仅剩的半袋棒子面。 “行的，我明白了。“ 许辰在心里默默回应。 自己身上的现金何粮票这在如今可是一笔巨款。 是能让母亲吃上几天饱饭能让父亲伤势快点好转的救命钱。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假装整理床铺。 手指却悄悄摸索到床板底下的一处缝隙，轻轻一撬一块不起眼的木板被他抠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是他小时候掏着玩的老鼠洞后来被自己成了藏宝贝的秘密基地。 他迅速将粮票和钱塞了进去又把木板严丝合缝地按了回去。 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砰砰的拍门声，紧接着一个粗声大气的嗓门传了进来。 “辰子开门！” “你大海叔我来看看你们了！” 许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妈的，说曹操曹操到。 这王大海又来了！ 来人正是王大海。 许辰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将门栓拉开了一条缝。 “大海叔，这么晚了有事？”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王大海那张胖脸在门缝外挤出一个热情的笑，一双小眼睛使劲往屋里瞟：“辰子啊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娘仨嘛。你爸那腿怎么样了？你妈身子好点没？” “都老样子。”许辰言简意赅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王大海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干咳两声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个……辰子啊上次跟你说的，让你爸去厂里再闹闹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那点赔偿款哪够啊！你叔我认识人只要你把钱交给我去打点保证能再要来一笔！” 许辰心里冷笑。 打点？怕是打点到你自己的腰包里吧！ 要是以前他或许还会被这番话唬住，但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不用了大海叔。我爸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这事就这么算了。”许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王大海一愣没想到这个一向闷声不吭的侄子今天居然敢顶撞他。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为你们好！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拔高了嗓门带着一股长辈的说教口吻。 “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家的事。”许辰寸步不让，“天晚了我爸妈要休息了，大海叔请回吧。” 说完，不等王大海再开口，他砰一声接把门关上，门栓咔哒一声落了锁。 门外，王大海气得直跳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屋里，许父看着儿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欣慰。“辰子你……” “爸您安心养伤，家里的事，有我。”许辰回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光是赶走一个王大海远远不够。当务之急是把系统奖励的资源变成能让家人吃进嘴里的东西。 他从暗格里重新摸出那张拾斤的细粮票和五元钱小心地揣进最贴身的口袋里。 第二章：刚来系统就遇极品亲戚？ “爸，您先躺着我出去一趟。” “天都快黑了你出去干啥？” “去粮站。”许辰的回答斩钉截铁，“给您和我妈换点好吃的！” 不等父亲再劝他已经推门而出。 夜色渐浓胡同里亮着昏黄的路灯。许辰步履匆匆直奔粮站。 刚走到胡同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哎哟这不是许辰吗？这么晚了急匆匆地去哪儿？”男人声音洪亮脸上带着关切。 许辰定睛一看是父亲在轧钢厂最好的工友王铁柱。 “铁柱叔。”许辰停下脚步。 王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爸的事我听说了厂里那帮孙子太不是东西！老许是为了厂里才受的伤就给那么点钱打发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不由分说地塞进许辰手里。 “拿着！刚出锅的肉包子给你爸妈和你补补身子。有困难就跟叔说别一个人硬扛着！” 油纸包还温热着肉香顺着缝隙钻进许辰的鼻子里。他喉头动了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谢谢铁柱叔。”他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这是父亲用人品换来的情分。 告别了王铁柱许辰的心情有些复杂。有王大海那样的豺狼亲戚也有王铁柱这样雪中送炭的好心人。 他握紧了粮票加快了脚步。 在粮站他顺利地用粮票换了十斤雪白的富强粉。回来的路上他特意绕了点远路不想再节外生枝。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刚拐进自家院子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许家小子嘛！手里拿的啥呀这么大一袋子？” 说话的是住在中院的刘老太太正搬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纳鞋底，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许辰手里的面粉袋子。 许辰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什么，一点棒子面。” “棒子面？”刘老太太撇了撇嘴，显然不信。她鼻子抽了抽，又盯上了许辰另一只手里的油纸包，“闻着还挺香啊，买肉包子了？你家哪来的闲钱？” “我爸工友送的。”许辰只想快点回家。 “工友送的？”刘老太太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拦住他的去路，“辰小子，你看你爸妈病着也吃不了多少油腻的。你卫东弟弟最近在厂里干活累正缺油水呢。分两个包子给他补补呗？都是一个院住着互相帮衬不是？” 许辰攥紧了手里的纸包。 这可是铁柱叔的心意是给爸妈补身体的！ “不了，刘奶奶。”他抬起头语气很淡，“我爸妈正需要这个。” 刘老太太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嘿，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不就两个包子吗？看把你小气的！” 许辰懒得跟她争辩绕过她就往自己家走。 背后传来刘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全当没听见。 回到家，他立刻关上门将面粉和肉包子放在桌上。 闻到肉香里屋的母亲也醒了。许辰把热乎的包子递到父母手里，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自己没吃而是开始和面。 很快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就上了笼屉。当浓郁的麦香从门窗缝隙里飘出去时整个院子都闻到了。 这年头，谁家要是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那可是大事！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刘老太太的儿媳妇，刘卫东的老婆赵丽。 “辰哥在家呢？”赵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眼睛一个劲地往蒸笼上瞟，“哎呀真香啊！蒸白面馒头呢？你家这日子可真是好起来了！” 她说着咽了口唾沫：“那个……我家醋没了借点使使。对了我家棒梗好几天没沾着白面，馋得直哭……”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许辰心里明镜似的。 “嫂，真不凑巧。”他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白馒头露了出来，“我爸妈身体虚医生说得吃点好克化的。这馒头是给他们留的一个都不能少。” 他把话堵得死死的。 赵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许辰这么不给面子，干笑了两声悻悻地走了。 许辰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温和的男声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第一次成功守护家庭物资，拒绝不合理要求捍卫了家庭尊严。】 【特别奖励：强身健体丸1】 【说明：固本培元，增强体质，让你拥有守护家人的力量！】 一个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凭空出现在许辰的手心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药丸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瞬间从腹部散开涌向四肢百骸。原本因为连日劳累而酸痛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变得轻快而充满活力。 许辰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身体里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把蒸好的馒头用干净的布包好，放在了父母的床头。 “爸，妈，以后咱们顿顿吃白面馒头！” 吃过白面馒头，许父许母的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蜡黄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红润。 许辰心里清楚，这只是杯水车薪。 想要让父母的身体彻底好起来光靠碳水可不够必须得有肉有足够的蛋白质。 可这年头肉比金子还精贵上哪儿弄去？ 他正发愁脑海中那温和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家庭营养摄入严重不足影响家庭成员健康恢复。】 【现发布新任务：改善伙食为家人补充蛋白质。】 【任务奖励：精准钓鱼钩（初级）1】 【说明：百发百中愿者上钩！让你成为河边最靓的仔！】 许辰的眼睛瞬间亮了。 钓鱼！ 这可是个好办法！不花钱还能名正言顺地弄到荤腥！ 他意念一动一个闪着微光的古朴鱼钩便出现在他手心。这鱼钩看着平平无奇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锋锐感。 “爸，妈，我出去一趟。” 许辰找了根结实的竹竿，又从角落里翻出些许早就干硬的饵料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吞下强身健体丸后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以前走几步就喘的他，现在提着水桶竹竿脚步轻快得像一阵风。 护城河边已经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钓鱼佬。 一个个愁眉苦脸，盯着水面上的浮漂半天都不见动一下。 第三章：我凭本事钓的鱼 “今天这鱼是都躲起来了？一口都不吃！” “可不是嘛，我换了三个地方了，屁用没有。” 许辰没理会这些抱怨，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那枚“精准钓鱼钩”绑在线上，随便挂了点饵料，甩竿入水。 他甚至都没怎么盯着浮漂。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 “哗啦！” 水面猛地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他手里的竹竿瞬间被一股巨力拉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上鱼了！” 旁边一个大爷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许辰只觉得手臂一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鱼线上传来。换做以前他早就被拖下水了。但现在他只感觉手臂肌肉微微一紧一股沉稳的力量便从腰腹升起，稳稳地控制住了挣扎的大鱼。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发力，猛地一提！ 一条肥硕的大草鱼被他硬生生从水里提了出来在岸上活蹦乱跳目测至少有四五斤重！ 周围的钓鱼佬全都看傻了眼。 “我靠！这么快？” “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许辰心里乐开了花。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他把鱼扔进桶里重新挂饵再次下竿。 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河边的钓鱼佬们怀疑人生了。 不到一个小时许辰的桶里已经装了五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每一条都比别人钓一天还多、还大！ 木桶都快装不下了。 眼看天色不早，许辰心满意足地收了竿提着沉甸甸的鱼桶往家走。 这下，爸妈的营养总算能跟上了！ 他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可刚拐进自家院子，一个尖利的声音就跟苍蝇一样黏了上来。 “哟，这不是许家小子嘛！提溜着什么呢这么沉？” 又是中院的刘老太太！ 她还是那个小马扎，还是在纳鞋底，一双三角眼跟雷达似的，瞬间就锁定了许辰的鱼桶。 当她看清桶里那几条肥硕的大鱼时，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比正午的太阳还亮。 “哎呀！鱼！这么大的鱼！”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许辰面前一把就要抢他的鱼桶。 “你个小兔崽子，胆子肥了啊！敢偷我们家晾在河边的鱼！快给我拿来！” 许辰早有防备身子一轻松躲过。 他皱起眉头，冷冷地看着这个满脸贪婪的老虔婆：“刘奶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鱼是我自己去河边钓的。” “你钓的？”刘老太太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横飞，“就凭你？河边那么多老手都钓不上来你能钓这么多？你骗鬼呢！我早上就把这几条鱼用绳子串好了放在河边石头上晾着，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偷给顺走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让许辰气笑了。 在河边晾鱼？亏她想得出来！ “是不是我钓的鱼嘴里还挂着钩呢，不信你可以自己看。再说了河边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许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刘老太太就是个滚刀肉哪里会讲道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丧：“哎呀没天理了啊！现在的年轻人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还敢顶嘴啊！老许家这是要出一个贼啊，大家快来看啊！” 她这么一嚷嚷院子里顿时有好几户人家都探出了头。 许辰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老花镜，看着文质彬彬的老头背着手走了过来正是院里管事的二大爷退休教师阎埠贵。 “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了？都是街坊邻居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阎埠贵一副和事佬的派头。 刘老太太一见他来，哭得更来劲了：“阎老师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许辰偷了我家的鱼还不承认！”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看向许辰，慢条斯理地说道：“辰小子刘大妈年纪大了你让让她。我看啊这事也别闹大，伤了邻里和气。这样你分两条鱼给刘大妈就当是孝敬长辈了这事就算了，怎么样？” 他嘴上说着调解眼睛却不住地往那肥鱼上瞟。 许辰心里冷笑。 这老狐狸算盘打得噼啪响。名为调解实则是拉偏架，想让刘老太太占了便宜回头刘老太太能不分他一条鱼当谢礼？做梦！ “阎老师，这不是让不让的问题，是道理的问题。”许辰寸步不让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辛辛苦苦钓的鱼凭什么要白白送人？今天她能空口白牙抢我的鱼明天是不是就能直接进我家抢东西了？这口子不能开！” 阎埠贵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让我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许辰直视着他，毫不畏惧。 就在院子里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刘奶奶，阎老师你们都误会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干净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的清秀女孩走了过来。 是许辰的同班同学林晓雅。她家就住在后院父亲是厂里医务室的医生。 林晓雅走到许辰身边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早上天气好我在窗边温习功课，一直都看到许辰同学在河边钓鱼。这些鱼都是他辛辛苦苦一条一条钓上来的，好多在河边的人都看见了不信可以去问。” 她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条理分明让人不由得信服。 刘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像调色盘一样，一阵红一阵白。 有人作证，她那套撒泼打滚的把戏就不灵了。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她自知理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许辰和林晓雅一眼骂骂咧咧地回自己屋去了。 阎埠贵见没捞到好处也觉得脸上无光，干咳了两背着手溜达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许辰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林晓雅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林晓雅今天……谢谢你。” “没事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林晓雅对他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你快回家吧不然鱼不新鲜了。” “等等。”许辰叫住她，从桶里挑出最大的一条草鱼，不由分说地递了过去，“这条你拿着就当是我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真是有理说不清。” 林晓雅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怎么能要你的鱼呢。” “必须拿着！”许辰态度坚决，“这是谢礼。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见他这么说，林晓雅才红着脸，接过了那条沉甸甸的大鱼。 看着女孩的背影，许辰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捍卫家庭财产，并获得邻里善意。】 【温馨提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守护家庭的重要一环。】 【特别奖励：初级厨艺（鱼类料理专精）】 【说明：让你能将普通的食材，化为无上的美味，抚慰家人的胃与心。】 一股庞杂而精妙的信息瞬间涌入许辰的脑海，无数种处理鱼的手法、火候的把握、调味的技巧……仿佛他已经当了十年大厨。 他提着剩下的四条鱼，快步回了家。 关上门，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他熟练地刮鳞、去内脏、清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生涩。 很快一口砂锅架在炉子上，奶白色的鱼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霸道地弥漫开来，钻出窗户，飘满了整个院子。 许父许母被这香味勾得食指大动。 许辰盛了两碗浓汤，小心地端到床前。 “爸，妈，喝汤。” 许父喝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圆了：“儿啊，这……这鱼汤，也太鲜了！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好吃！” 许母也小口喝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满是幸福。 看着父母的笑脸许辰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他将一碗盛满雪白鱼肉的汤递到母亲面前。 “妈，多吃点吃完了还有。” 第四章：我爸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那霸道的鱼汤香味，就像长了腿似的从许家破旧的门窗缝隙里钻了出飘满了整个大杂院。 中院的刘老太太家赵丽正骂骂咧咧地往棒子面粥里加水，闻到这味儿手里的勺子都停了忍不住朝许家方向啐了一口。 前院的阎埠贵刚从外面回来闻着味儿就往许家这边瞅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全是算计。 这年头谁家能炖上这么香的鱼汤那简直就是公开炫富！ 一时间院子里不少人都起了心思，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像看不见的针纷纷扎向许家那扇紧闭的木门。 许辰却全然不顾。 他看着父母喝下鱼汤后脸上泛起的血色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这才是他想要的！ 这才是他要守护的家！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再次响起比王大海那次还要响亮震得门板都在发颤。 “许向东在家吗开门！厂里来人了！”一个公事公办，却透着一股子傲慢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许父许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是张工头。”许父的声音有些紧张。 这张工头是车间的主任当初父亲出事，就是他负责处理的为人最是刁钻刻薄。 许辰心里一沉安抚地拍了拍父亲的手背：“爸别急我去开门。” 他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门口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旧的蓝色工装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三角眼鹰钩鼻正是轧钢厂车间的工头，张大海。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工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看人。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张工头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子找茬的味儿。 他的鼻子使劲嗅了嗅闻到了屋里飘出的鱼汤味，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和嫉妒。 “哟，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喝上鱼汤了？看来厂里那点赔偿款还挺经花嘛！” 许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工头有事吗？” “当然有事！”张工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工资条，在许辰面前晃了晃，“你爸这个月的工资发不了了。” “为什么！”里屋的许父听到这话急得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 许辰一个箭步过去按住他：“爸，您躺着别动！” 他转过头，目光冷冷地盯着张工头：“我爸的工伤工资凭什么不发？” “凭什么？”张工头冷笑一声，那张工资条拍在桌子上，“就凭你爸的工伤鉴定手续不全！上面少了一个关键的签字不符合厂里的规定。什么时候把手续补齐了什么时候再来领钱！”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许辰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父亲的工伤鉴定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趟，盖了多少个章他一清二楚。上个星期这张工头自己就在最后那张鉴定单上亲手签了字怎么可能少？ 这摆明了就是看他们家孤儿寡母好欺负想把这笔救命钱给贪了！ “张工头我爸的鉴定单上周您明明签过字了怎么会少？”许辰质问道。 “我签过？”张工头眼皮一翻，一副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你这小孩子家家的记错了吧？我说没签就是没签！厂里的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坏！想拿钱？可以啊让你爸拖着这条断腿，再去医院、去工会、去后勤把章一个个给我重新盖一遍！” 他这话一出许父气得浑身发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们这是欺负人！” 许辰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这张工头就是在耍无赖！真要是拖着父亲再去跑一趟别说伤势加重，光是那些部门之间的推诿扯皮就能把人活活拖死！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家人合法权益受到严重侵害，家庭尊严被恶意践踏！】 【守护任务触发：捍卫家庭财产！】 【特别辅助功能开启：证据存档！】 【正在调取历史影像……】 下一秒许辰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虚拟光幕。 光幕上一张工伤鉴定单的清晰照片赫然在目。 而在鉴定单最下方的签名栏里，张工头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清清楚楚，旁边还按着鲜红的手印！ 甚至连签字的日期都标注得明明白白：一星期前！ 许辰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他抬起头迎着张工头那充满挑衅和得意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工头做人还是诚实点好。” 许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屋子。 “你说你没签是吗？” “废话！我当然没签！”张工头梗着脖子。 “那这是什么？” 许辰用手指着张工头面前的空气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一样。 “你看清楚了，这张鉴定单右下角，是不是你的亲笔签名？旁边是不是还按着你的手印？时间就是上周三的下午，地点就在你的办公室里。当时你还喝着茶说我爸这伤养好了也干不了重活了。” 许辰一字一句，将当时的情景复述得清清楚楚细节分毫不差。 张工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许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小子……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自己喝茶的细节都说出来了？ 难道当时屋里还有别人？ 不可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在这儿跟我演戏呢！”张工头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头，许哥的工伤是全厂上下都知道的事实，为了厂里才受的伤你们这么克扣人家的救命钱，也太不地道了吧！” 是王铁柱！ 他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瓶酒，看样子是刚下班路过这里听到了动静。 院子里其他被惊动的邻居，也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屋里指指点点。 “就是啊老许家都这么惨了，还扣人家工资，太欺负人了。” “这张工头平时在厂里就横行霸道的没想到对工友也这么狠。”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张工头的耳朵里。 他本来只是想捏一捏许家这个软柿子没想到捅了马蜂窝，还被王铁柱这个刺头给撞上了。 要是事情闹大了，传到厂领导耳朵里，他贪墨工伤款的事情败露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工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 他死死地瞪着许辰，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少年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还如此……邪门！ “好！好！算你们狠！” 张工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钱在这！拿去！”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带着两个狗腿子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危机再次化解。 许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装着父亲血汗钱的信封，紧紧地握在手里。 【叮！恭喜宿主成功捍卫家庭财产，挫败了恶人的阴谋！】 【守护，不仅是温柔的呵护，更是面对不公时，挺身而出的勇气！】 【特别奖励发放！】 【中级治愈药剂1】【说明：效果远超初级药膏，可有效促进骨骼愈合大幅缩短恢复时间！】 【初级格斗术1】【说明：包含基础的擒拿、格挡、反击技巧，让你在面对危险时拥有最基本的自保之力！】 第五章：偷我粮票还想抵赖？ 一瓶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药剂和一个光团凭空出现在许辰的意识空间里。 下一秒，那光团融入他的身体无数格斗的技巧和肌肉记忆瞬间刻印在他的脑海和身体里。 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守护家人光靠躲是没用的。 有时候你必须亮出自己的拳头，让那些豺狼虎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辰子……”床上的许父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欣慰。 许辰回过头将钱袋递到父亲手里脸上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爸，您放心，有我呢。” 许辰将那信封里的钱和票证仔细地分了开来。钱，他一分不少地塞回了父亲床下的暗格里。这是父亲的血汗钱，是家里的底气，必须放好。 而那三十斤的粗粮票，则成了他眼下最要紧的东西。 这年头，粮票就是命。尤其是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粮食。这三十斤粗粮票，足够他们家撑过最难的一段日子了。 屋里潮湿，刚拿回来的粮票有些发软，不赶紧晾干容易发霉。许辰在院子里拉了根绳子，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张粮票夹了上去，像是在晾晒什么珍宝。 微风吹过，粮票哗啦啦地响，听在许辰耳朵里，比什么音乐都动听。 “妈，我给您喂药。” 他转身进了屋，端起温热的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母亲。母亲的精神好了些，但身体依旧虚弱，喝完药很快就又睡着了。 许辰给母亲掖好被角，又去看了看父亲。父亲的伤口在“中级治愈药剂”的作用下，已经不再流脓渗水，肉眼可见地在愈合，连带着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此刻正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爸，您再歇会儿。” “哎。” 安顿好父母，许辰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走出屋子，准备把晾干的粮票收起来。 可他刚走到院里，整个人就愣住了。 绳子上空荡荡的，原本夹着的三叠十斤装的粮票，现在只剩下了两叠。 足足十斤的粗粮票，不翼而飞！ 许辰的血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他猛地扫视整个院子，中院的刘老太太家门紧闭着，前院的阎埠贵家也静悄悄的。 谁干的？ 这可是十斤粮票！能换十斤棒子面，够他们家吃小半个月的救命粮！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脑海里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家庭财产被恶意窃取！】 【物品追踪功能已启动……】 【目标物品：10斤粗粮票1】 【当前位置：中院，刘卫东家，西屋墙角储物缸内，被一个破碗倒扣着。】 刘家！ 又是他们！ 许辰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上次是抢鱼，这次是直接偷粮票，这家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就冲到了刘家门口。 “砰砰砰！” 他砸门的力道比上次张工头来时还要响。 “谁啊！催命呢！”屋里传来赵丽不耐烦的声音。 门一开，赵丽看到是满脸怒容的许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关门。 许辰一把抵住门，声音冷得像冰：“刘阿姨，我家的粮票少了十斤，麻烦你让我进去看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赵丽的脸色明显慌了，“你家丢东西凭什么来我家找？赶紧走赶紧走！” “让她进来！”里屋传来了刘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叫嚷声。 很快，刘老太太就叉着腰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双三角眼瞪着许辰：“许家小子，你长本事了啊！自己把粮票弄丢了，想赖到我们家头上？我告诉你，没门！我们老刘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是贼窝！” 她嗓门极大，一下子就把院子里的人都给惊动了。 “怎么了这是？” “好像是许辰说刘家偷他粮票了。” “啧啧，这可不是小事。” 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交头接耳。 许辰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目光直直地盯着西屋的墙角：“是不是贼窝，让我进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凭什么搜我们家！你算老几？有搜查令吗你！”刘老太太一屁股就想往地上坐，准备故技重施。 就在这时，阎埠贵又背着手，一副公道派的模样走了过来。 “哎呀，怎么又吵起来了？”他推了推眼镜，对着许辰语重心长地说道，“辰小子，凡事要讲证据。你说刘大妈拿了你的粮票，可有人看见？”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不过是十斤粗粮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看啊，八成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邻里和气。算了吧，啊？” 又是这套和稀泥的说辞！ 许辰心里冷笑，今天他要是不把这事掰扯清楚，以后这家里的东西是不是就成了刘家的公用财产，想拿就拿？ “阎老师，这不是十斤粮票的事，是道理的事。”许辰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今天丢的是粮票，我不追究，明天丢的就是钱，是更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东西被偷！”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是，偷东西就是不对，必须查清楚！” “对，支持许辰！” 人群中，林晓雅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阎老师，刘奶奶，既然许辰同学这么肯定，让他进去看一下又何妨？要是没有，不就证明你们的清白了吗？要是真有……那也该物归原主。这么吵下去，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话有理有据，让阎埠贵和刘老太太都噎了一下。 刘老太太看着院子里的人都向着许辰，脸色涨红，梗着脖子喊道：“好！你看！你看！今天你要是找不出来，你就得跪下给我老婆子磕头道歉！” “可以。”许辰吐出两个字，直接绕过她，走进了西屋。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子霉味。他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那个大储物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许辰走到缸前，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伸手拿开了上面倒扣着的那个豁了口的破碗。 碗底下，一叠用绳子捆得整整齐齐的粮票赫然躺在碗底下， 第六章 你耍赖，我就让你没脸！ 那叠被捆得整整齐齐的粗粮票被许辰高高举起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许辰的手上转移到了刘家人那张青白交加的脸上。 赵丽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神里全是惊慌失措。 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哎哟喂！没法活了啊！” 刘老太太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双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开始嚎啕大哭。 “欺负死人了啊！一个大小伙子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满是褶子的脸皱成一团眼泪鼻涕说来就来。 “这粮票肯定是他自己早就藏我们家的！就是为了今天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来冤枉我们！好狠的心啊！我们老刘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黑心肝的邻居啊！” 这番颠倒黑白的操作直接把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都给看傻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赵丽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扑到刘老太太身边跟着哭喊起来：“妈！妈您怎么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婆媳俩一唱一和瞬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被恶邻欺凌的受害者。 许辰气的发笑。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哎呀这是干什么呢？都冷静，冷静一下。”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又摆出了他那副公道派的架势，对着许辰语重心长地说道：“辰小子，你看东西也找到了，这事儿就算了嘛。刘大妈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大家还要在一个院里住着别把关系闹得太僵嘛。” “就是啊许辰，算了吧刘奶奶也不是故意的。”人群里有人小声附和。 许辰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看着阎埠贵那张虚伪的脸，又看了看地上撒泼打滚的刘老太太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算了？ 凭什么算了？ 偷了我家的救命粮，被抓了个现行，撒个泼耍个赖就想把这事揭过去？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就在许辰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清脆又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阎老师，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林晓雅。 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俏生生地站在院子中央，毫不畏惧地看着阎埠管和刘老太太。 “偷东西就是偷东西，跟年纪大小没关系，跟是不是故意的也没关系。错了，就应该承认，就应该道歉！如果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以后院子里谁家丢了东西，是不是都可以不了了之了？那这个家，还有安全可言吗？” 林晓雅的话掷地有声，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院子里那些原本犹豫的邻居，此刻也纷纷反应过来。 “对！晓雅说得对！偷东西就是不对！” “这刘老太太也太不讲理了，偷了东西还反咬一口！” “就是，必须道歉！不然以后谁还敢把东西晾在院子里？” 一直沉默的王铁柱也瓮声瓮气地开口了：“老许家现在什么情况大家不知道吗？这粮票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偷这个，跟要人命有什么区别？必须给个说法！” 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 刘老太太的哭声都小了下去，她没想到自己这百试百灵的招数今天居然失灵了。 更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林晓雅会站出来替许辰说话。 许辰感激地看了林晓雅一眼然后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向还坐在地上的刘老太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刘奶奶。”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许辰可以穷，可以被人看不起但我不能没有骨气更不能让人平白无故地欺负到头上。” 他举起手里的粮票声音陡然拔高。 “我爸妈现在还躺在床上等着这点粮食下锅！这十斤粮票就是我家的救命粮！谁偷它就是在要我家的命！” “我刚才说过如果今天我找不到粮票我给你跪下磕头道歉。” 许辰顿了顿目光死死地盯着刘老太太的眼睛。 “现在粮票我找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道歉！” “道歉！” 院子里的邻居们自发地喊了起来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院子里的邻居们自发地跟着喊了起来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刘老太太还想嘴硬可看着周围那一双双鄙夷和愤怒的眼睛，她知道今天这侃儿是躲不过去了。 “妈快起来吧”她儿子刘卫东终于从屋里冲了出来，满脸羞愧伸手去拉她。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老太太被儿子连拉带拽地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涨红着脸对着许辰的方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算我错了。”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大点声！没吃饭吗！”王铁柱吼道。 刘老太太身子一颤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我错了！” 说完再也待不下去，一把推开儿子，在赵丽的搀扶下灰溜溜地钻回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场闹剧终于以许家的完胜告终。 许辰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粮票转身回了家。 砰！ 他关上门将院子里所有的嘈杂和窥探都隔绝在外。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他紧紧攥着那失而复得的十斤粮票纸张的边缘都快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 这个家太没有安全感了。 今天他能靠着系统找回粮票，那明天呢？后天呢？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家里。 只要家里还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就会像黑夜里的烛火引来无数觊觎的飞蛾。 就在许辰心乱如麻的时候脑海里那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守护家庭财产，以强硬手段维护了家庭尊严极大提升了家庭安全感！ 第七章 安全感爆棚！ 【守护行为判定：优秀！】 【特别奖励发放：家庭安全升级组件1！】 【说明：可对宿主指定的一处空间进行绝对安全的改造，打造一个外人无法察觉、无法进入的秘密基地！】 许辰整个人都僵住了。 秘密基地？外人无法察觉无法进入？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焦虑！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还是个鸭绒枕头！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系统！怎么用？快！马上！”许辰在心里急切地催促。 【请宿主选择一处固定空间作为改造目标，目标体积不得超过一立方米。】 许辰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柜子？不能太显眼。 墙缝？太小了放不了多少东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父亲床下，那里是他藏钱的老鼠洞。 那里有他从小掏出来用来藏弹珠和糖纸的秘密基地。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就那里！我爸床板下面的那个暗格！” 【目标已锁定正在安全改造】 【改造中请勿打扰】 许辰感觉眼前似乎有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 那光芒精准地没入床底然后消失不见。 【叮！改造完成！】 【家庭储物空间（初级）已开启！】 【空间大小：1立方米。】 特性：绝对隐蔽，意念存取，隔绝一切物理探查。 成了！许辰激动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强压着激动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像之前一样用手指去抠那块木板。 然而他的手指抠了半天，那块原本一撬就开的木板现在却像是跟整个床板长在了一起严丝合缝纹丝不动！ 真的无法从物理层面打开了！ 许辰深吸一口气按照系统的提示，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收！” 他心里默念一声。 下一秒他手心里那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粮票凭空消失了！ 许辰猛的睁开眼睛手心空空如也。 他又闭上眼集中意念。 一个半透明的立方体形状的空间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意识里。 那十斤粮票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空间的正中央。 “出来！” 心念一动那叠粮票又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触感温热真实不虚。 许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反复试了好几次，每一次物品都随着他的心意消失或出现，没有丝毫的延迟和差错。 这太……太不可思议了！ 这比任何锁都管用！比任何保险柜都安全！ 压在心头最重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轰然落地。 许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他不再犹豫立刻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收进了这个秘密的储物空间里。 父亲那个装着工资的信封收进去！自己兜里那张崭新的五元大钞收进去！ 剩下的那张十斤细粮票收进去！系统奖励的初级钓鱼钩收进去！ 还有那瓶一直没敢拿出来的【中级治愈药剂】也一并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许辰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再也不用担心刘老太太那种人贼心不死，再也不用害怕家里遭贼了。 他可以放开手脚，去为这个家谋划一个更好的未来！ 解决了后顾之忧，许辰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里屋。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丝月光从窗户的破洞里漏进来。 母亲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平稳，似乎睡得很沉。这些天来，许辰第一次看到母亲的睡颜如此安详。 他又走到父亲的床边。 父亲也睡着了，蜡黄的脸上，那因为剧痛和忧虑而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来。 许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父母轻微的呼吸声。 虽然这个家破旧、贫穷，还危机四伏。 但只要他们在，这里就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港湾。 守护，不仅仅是让他们吃饱穿暖，更是要让他们活得有尊严，有希望！ 许辰回到外屋，坐在那张缺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旁。 他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 有了绝对安全的储物空间，他获取物资的顾虑就小了很多。 钓鱼可以继续，但光靠鱼汤补充营养还远远不够。 必须得有肉！还得有更多的细粮！ 还有母亲的药，也不能再喝那些治标不治本的汤药了，必须想办法弄到更好的药。 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一个个计划开始慢慢成型。 就在这时，他的意念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储物空间里的那个小瓶子。 【中级治愈药剂】 【说明：效果远超初级药膏，可有效促进骨骼愈合，大幅缩短恢复时间！】 骨骼愈合！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许辰的整个脑海！ 父亲的腿伤是这个家一切苦难的根源。 只要父亲的腿能好起来，这个家就有了顶梁柱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瓶药剂就是最大的希望！ 许辰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几乎是颤抖着，将那瓶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药剂从储物空间里取了出来。 小小的瓶子握在手心却感觉有千斤重。 他走到父亲的床边，看着父亲那条被木板和绷带胡乱固定的腿深吸了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 他轻轻推了推父亲的肩膀。 “爸。” 许辰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许父昏沉的睡梦。 许父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满是疲惫和痛苦，看到是儿子，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辰子，什么事？是不是又疼得吵到你了？” 这些天他夜夜被剧痛折磨，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全靠意志力在硬撑。 “爸我又托人弄到了点好药。”许辰将那瓶【中级治愈药剂】从储物空间里取了出来递到父亲面前。为了不让父母起疑他特意将药剂倒进了一个寻常的粗瓷碗里。 药液呈淡绿色，在昏暗的油灯下，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次是内服的，说是能活血化瘀，从根上治。您快喝了。”许辰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第八章 我爸他站起来了！ 许父看着碗里那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药液，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孩子，又瞎花钱……咱家现在哪还有钱让你这么折腾？” 话虽如此但当他看到儿子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个家现在全靠他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儿子在撑着。他这个当爹的不能再拖后腿了。 “好爸喝。”许父叹了口气，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药液入口没有丝毫苦涩，反而带着一丝甘甜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下一秒！ 许父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他的小腹处轰然炸开然后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疯狂地涌向他那条受伤的断腿！ “呃！” 许父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感觉自己的整条断腿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温泉里，一股股热浪从骨头缝里往外冒！断骨处传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奇痒，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在重组他的骨骼！ 那种感觉又麻又痒又热，难以言喻却偏偏不疼！ 折磨了他这么多天让他夜不能寐、生不如死的剧痛，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什么神药？”许父的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许辰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父亲的脸紧张地问：“爸，您感觉怎么样了？” “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许父喘着粗气，感受着腿上传来的异样感觉，激动得语无伦次，“就是……就是腿里面又麻又痒的好像骨头在长！” 成了！ 系统出品果然牛逼！ 许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巨大的喜悦让他眼眶发酸。他强忍着激动扶着父亲躺好：“爸您别乱动这是药力在发挥作用。您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肯定会更好！” 这一夜是许家出事以来最安稳的一夜。 许父没有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许辰就被里屋母亲压抑的惊呼声叫醒了。 “辰子你快来看！你爸他……” 许辰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里屋。 只见母亲正坐在床边看着父亲的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许辰的心猛地一跳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着父亲伤腿的绷带。 当那条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许辰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母亲更是直接用手捂住了嘴眼中泪光闪烁。 奇迹！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只见那条原本狰狞可怖皮开肉绽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大面积愈合！原先的红肿和淤青消退的一干二净伤口边缘长出了一圈粉嫩的新肉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哪里像是被机器绞断的腿，分明就像是只受了一点皮外伤！ “老天开眼了……真是老天开眼了啊！”许母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压抑了多日的恐惧、绝望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许辰的鼻子也酸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用干净的布巾，小心地为父亲擦拭着。 就在这时床上的许父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动了动那条受伤的腿，一股久违的力量感从脚底板直冲大脑！ “我的腿……”许父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感觉……我的腿有劲儿了！” 他说着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老许你别乱动！这才刚好一点！”许母连忙按住他。 “妈，没事。”许辰却拦住了母亲，他相信系统的力量，他扶住父亲的胳膊，声音沉稳，“爸，您慢点，我扶着您。” 许父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无限的勇气。 他咬着牙，在许辰的搀扶下，慢慢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辰子，扶我……我想下地试试。” 许辰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墙角找来一根结实的木棍，递到父亲手里充当拐杖。 在母子俩紧张的注视下，许父深吸一口气，用好腿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拄着木棍，颤颤巍巍的，将那条受伤的腿，缓缓地放到了地上。 腿在剧烈地颤抖。 汗水从许父的额角渗出。 但他咬紧了牙关腰背猛地发力！ 站起来了！ 他就这么拄着木棍在许辰的搀扶下，时隔多日再一次用双脚站立在了这片土地上！ 尽管身形摇晃，尽管姿势狼狈但他确确实实地站起来了！ “我……我站起来了！”他声音沙哑地嘶吼着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夺眶而出，“我又能站起来了！” 他试探着迈出了颤抖的第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 屋子里许母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生怕惊扰了这梦幻般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 许久未闻的爽朗而充满希望的笑声，终于在这间破旧、压抑的小屋里回荡开来！ 就在这时许辰的脑海里那温和的男声如约而至。 【叮！检测到家庭核心成员健康状况得到颠覆性改善！家庭幸福指数大幅提升！】 【家庭守护系统能量条正在快速恢复……】 家庭健康值：50/100-> 75/100 【家庭幸福值：45/100-> 70/100】 【阶段性守护成就达成：顶梁柱的回归！】 【特别奖励发放：初级营养液配方1】 说明：科学配比，可快速补充人体所需微量元素，配合食物使用，能极大改善家庭成员营养不良的状况。 许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许向东的腿伤肉眼可见地迅速恢复，甚至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杂院。 院子里的邻居们看着许家眼神都变了。震惊羡慕还有一丝探究。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此刻在一家小酒馆里王大海正就着一盘花生米，喝着劣质的二锅头。 第九章 物理超度了解一下！ 一个酒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哎大海，听说了吗？你那个堂弟许向东就是前阵子腿被机器绞了那个，人家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你说邪不邪门？这才几天功夫啊！” 王大海端着酒杯的手猛地在半空中顿住了。 他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里瞬间闪过一道贪婪而算计的光。 好的这么快？ 这里面肯定有鬼！ 前几天他去的时候那许向东还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现在居然都能下地了？ 他们家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药？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小兔崽子许辰，肯定从厂里还讹到了别的钱而且是一大笔钱！然后偷偷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王大海的心里就像有猫在抓一样痒得难受。 他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酒水洒了出来都顾不上了。 “不行！”王大海站起身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我得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堂弟去！他伤刚好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人还没进院那副破锣嗓子就先传了进来。 “哎哟我的好侄儿，好弟妹！叔我来看你们了！” 许辰刚把给父亲擦腿的毛巾洗干净，听到这个声音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是王大海！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门帘一挑王大海那张胖脸就挤了进来，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两包用纸绳捆着的廉价点心，一看就是供销社里最便宜的那种。 他一进屋眼睛就跟雷达似的在屋里飞快地扫了一圈。当他看到拄着拐杖正尝试着在屋里慢慢走路的许向东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一副更加热情的表情。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这腿……这腿真的好了？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就想去扶许向东被许辰不动声色地拦在了中间。 “大海叔我爸刚能下地，您别惊着他。”许辰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对对对你看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王大海讪笑着收回手把点心往桌上重重一放，“我这一听说你爸能下地了，饭都顾不上吃赶紧过来看看！怎么样这下家里可算是熬出头了！” 里屋的许母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王大海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大海哥来了。” 许向东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王大海自来熟地拉过一条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一副自己人的模样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后终于图穷匕见。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张胖脸瞬间垮了下来充满了愁苦。 “哎弟妹啊，你们是不知道我最近也愁得不行，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许辰心里冷笑，来了这孙子终于要开始唱戏了。 王大海见没人接话只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家那小子你也是知道的，谈了个对象，人家姑娘那边催着结婚呢！可这结婚哪样不要钱？彩礼、三转一响……我这东拼西凑，还差一大笔钱！这不眼看着婚事就要黄了，我这心里啊就跟刀割一样！” 他说着用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许辰。 “辰子啊，你看你爸这腿也好了，厂里那笔赔偿款肯定也还有剩吧？你叔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也不能张这个嘴。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五十块钱周转？等我儿子结了婚我马上就还你！” 五十块！他真敢张这个嘴！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来块钱。五十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不借。”许辰想都没想直接吐出两个字。 “我家没钱。”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王大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他没想到许辰拒绝得这么干脆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的脸色迅速垮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辰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亲叔叔！你爸出事的时候是谁跑前跑后帮忙打听消息的？是我！现在你家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叫忘恩负义！白眼狼！” 他拔高了嗓门唾沫星子横飞试图用长辈的身份来压人。 “我爸出事铁柱叔他们天天来送饭送药，你来干嘛了？你是来打探赔偿款的！是来顺走我家半袋棒子面的！我说得没错吧大海叔？”许辰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老底全给揭了出来。 王大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你……你个小兔崽子！血口喷人！” 他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比十六岁的许辰高出半个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我看你是几天没挨打，皮痒了！今天我就替你那躺在床上的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 王大海说着，竟然真的伸出那只蒲扇般的大手，恶狠狠地朝许辰的肩膀抓了过来，想用蛮力把他按倒在地！ 许父许母吓得惊呼出声：“大海你干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王大海的手即将碰到许辰衣领的瞬间，许辰的身体动了。 初级格斗术的无数肌肉记忆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本能！ 只见许辰的身体微微一侧，像一尾滑溜的鱼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王大海的猛扑。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快如闪电，不退反进一把扣住了王大海抓过来的手腕！ 然后顺势一带，左手跟上压住王大海的手肘关节腰身猛地一拧！ 擒拿！反关节！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咔吧！”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在寂静的小屋里突兀地响起！ “嗷——！” 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声，从王大海的嘴里爆发出来！ 他的整条胳膊被许辰用一个极其标准的反关节擒拿动作死死锁住，手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剧烈的疼痛让他那张胖脸瞬间扭曲冷汗刷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想挣扎，可那只被扣住的手腕就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夹住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疼！疼死我了！”王大海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恐惧。 第十章 钞能力启动！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前几天还闷声不吭的侄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邪门！这力气这手法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该有的！ 许辰看着他痛苦哀嚎的模样，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他松开手不等王大海反应过来，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砰！” 王大海那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直接被踹得倒飞了出去踉踉跄跄地撞开门帘，一屁股摔在了院子里的泥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院子里正在择菜的刘老太太和几个邻居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站了起来。 许辰跟着走了出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王大海。 “滚！” “再敢来我家撒野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胳膊！” 王大海被许辰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脸面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就往院子外跑狼狈的像条丧家之犬。 赶走了这只烦人的苍蝇许辰胸中的恶气总算出了一口。 他关上门转身看着一脸震惊和担忧的父母，挤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 屋里很静许父许母还愣在原地，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担忧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快意。 “辰子你……你没伤着吧？”许母快步走过来拉着儿子的胳膊上上下下地看。 “妈，我没事。”许辰挤出一个笑容示意他们安心。 许父拄着拐杖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浑浊的瞳孔里情绪复杂。他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许辰知道光靠拳头是没用的。 拳头只能解决一时的麻烦解决不了这个家根子上的问题——穷！ 是贫穷让王大海那样的豺狼敢一次次地上门欺凌。 是贫穷让刘老太太那样的邻居敢肆无忌惮地偷窃。 想要让这个家真正地站起来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要有钱！要有稳定的经济来源！ 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而强烈。 他不再犹豫意念一动，将储物空间里所有的家当全部取了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在了那张破旧的方桌上。 父亲的工资信封还带着体温。 他之前钓鱼卖鱼换来的零钱和票证。 还有那张崭新的五元大钞。 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是七十三块五毛六分钱。 另外还有三十斤粗粮票和一张十斤的细粮票。 在这个人均月工资只有三十来块的年代，这笔钱无疑是一笔巨款！是这个家全部的底气也是他计划的启动资金。 “爸，妈，这钱我先用着。”许辰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想把家里拾掇拾掇。”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他们还没从儿子暴打王大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现在又被他这副当家做主的模样给镇住了。 “辰子，你想咋弄就咋弄吧。”许父沉默了半晌最终开口说道。 他知道这个家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儿子长大了。 得到了父母的默许，许辰揣着钱和票立刻就出了门。 他的第一站是鸽子市。 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但只要有门路就能用最低的价格淘到好东西。 现在的许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怯懦的少年。吞下强身健体丸又学了初级格斗术，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步履沉稳目光坚定那些想上来占便宜的小混混，一看他这副不好惹的架势都下意识地绕着走。 他目标明确直奔一个卖旧家具和杂物的摊子。 “老板，这个炉子怎么卖？”他指着一个半新不旧的小煤炉问道。 那炉子虽然看着旧，但炉芯完好炉壁厚实是个耐用的好东西。 “哟，小兄弟好眼力！”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见他识货立马开始吹嘘，“这可是好钢口的炉子，省煤火旺，一点烟都不呛！你要是诚心要三块钱拿走！” “一块五。”许辰直接砍了一半“再送我二十个蜂窝煤。” “嘿！你这小兄弟砍价也太狠了！”摊主叫了起来，“不行不行最少两块八！” 许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两块！两块钱！煤球给你十五个不能再多了！” 许辰脚步不停。 “行行行！怕了你了！一块八！煤球给你二十个！算我今天开张赔本赚吆喝了！”摊主在后面苦着脸喊道。 许辰这才转过身从兜里数出一块八毛钱递过去。 他扛起小煤炉又提溜着一大袋子蜂窝煤，脚步沉稳脸不红气不喘看得那摊主一愣一愣的。 搞定了取暖问题许辰马不停蹄地赶往供销社。 他要给父母换被褥。 家里那两床被子，是父母结婚时置办的，用了十几年，里面的棉花早就被睡成了硬邦邦的棉絮疙瘩，又冷又潮，盖在身上沉甸甸的，一点都不保暖。 “同志，给我扯十米白棉布。” “再称十斤新棉花！”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柜台后面那个正在打瞌睡的女售货员，都被他这股气势惊得抬起了头。当她看到许辰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和票证时，态度立马热情了起来。 “好嘞！马上给您办！” 雪白的棉花松软得像天上的云，崭新的棉布带着浆洗过的清香。 许辰付了钱，抱着一大堆东西往家走，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回到家，他一刻也没停歇。 先是把那个烟熏火燎，一烧就满屋子怪味的破泥炉给扔了出去，换上了崭新的小煤炉。 点上火，通红的火焰舔舐着黑色的蜂窝煤，一股温暖干燥的热气，很快就驱散了屋子里的阴冷和潮气。 许父许母坐在床边，看着那欢快跳动的火苗，感受着身上久违的暖意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真暖和……”许母轻声感慨。 许辰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动手拆旧被子。 他把那些又黑又硬的旧棉絮全部扯了出来然后将雪白松软的新棉花一层一层地铺在崭新的被套里。 很快两床厚实松软带着阳光味道的新被子就做好了。 “爸，妈，今天就盖这个。”他把被子抱到床边。 许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蓬松的被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 第十一章 你辰哥要开始踩缝纫机了！ 当天晚上。 一家三口围坐在温暖的煤炉边桌上炖着一锅香气扑鼻的骨头汤。 许父许母躺在床上盖着崭新松软的被子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身体暖了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许父甚至破天荒地让许辰给他倒了一小杯酒，喝完之后蜡黄的脸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看着父母脸上那发自内心的久违的笑容，许辰的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填满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家！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温和的男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家庭居住环境得到根本性改善家庭成员舒适度大幅提升！】 【家庭幸福值：70/100-> 85/100！】 叮！检测到家庭安全感得到显著增强，宿主威慑宵小家庭财产得到有效保障！ 【家庭安全感：60/100-> 80/100！】 叮！检测到家庭核心成员情绪积极，对未来充满希望家庭幸福指数持续飙升！】 【家庭幸福值：85/100-> 95/100！】 一连串的提示音让许辰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暖流正在涌入自己的身体，涌入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 面板上那代表着系统能量的进度条，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上涨！ 95%……96%……97%…… 进度条的颜色，从原本的蓝色逐渐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98%……99%…… 许辰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狂跳。 就在这时代表幸福值的数字从95跳到了96！ 轰！ 整个系统面板猛地一震那金色的能量条瞬间被充满！ 【100%！】 叮！系统能量储备已满，满足升级条件！】 【LV1守护系统即将升级……】 【升级倒计时：3，2，1……】 许辰的眼睛猛地睁大。 【升级完成！】 【家庭守护系统LV2（发展）已开启！】 金光爆散！ 许辰脑海中那块半透明的蓝色光幕仿佛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重塑。原本简洁到有些简陋的界面此刻变得更加立体和精致。 LV1（生存）的字样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厚重、更具希望的四个大字——【LV2（发展）】！ 界面上的功能区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原本只有【储物空间】和【任务】两个孤零零的选项。现在一排全新的闪烁着科技感光芒的图标整齐地排列开来。 【技术】、【图纸】、【信息】、【商城（未解锁）】…… 每一个图标背后都仿佛蕴藏着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通往富裕和强大的康庄大道！ 许辰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震撼让他几乎要喊出声来。 如果说LV1的系统只是一个在他危难之时不断递给他救命物资的保姆。 那么LV2的系统则更像是一位导师一位引路人！ 就在这时那温和的男声再次响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和庄重。 叮！系统核心逻辑已更新！】 【LV1核心逻辑：授人以鱼。系统为宿主提供基础物资帮助宿主家庭度过生存危机。】 【LV2核心逻辑：授人以渔。系统将为宿主提供生产资料与生产技术引导宿主依靠自身能力，带领家庭走向真正的富裕与强大！】 授人以渔！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许辰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瞬间明白了。 系统不再是简单的给予而是要教会他如何创造！ 这才是真正的强大！这才是能让他挺直腰杆让这个家彻底摆脱贫穷屹立不倒的根本！ 他不再是被动接受馈赠的幸运儿，他将成为一个创造者一个能用自己双手改变命运的强者！ 叮！LV2阶段性任务已发布！】 一个崭新的任务框弹了出来。 【任务名称：初冬的考验】 任务描述：凛冬将至，寒风刺骨。宿主家庭成员衣物单薄无法有效抵御即将到来的严寒，严重威胁家庭成员的身体健康。请宿主在三天内为父母添置一套全新足以御寒的棉衣。 许辰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父母。 父亲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肘处已经磨得透亮。母亲那件灰色的外衣更是打了好几个补丁。 窗户的破洞里一阵冷风倒灌进来，吹得桌上的油灯火苗一阵摇曳。 许母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轻声对许父说：“老许天儿越来越冷了，得把柜子底下那件破棉袄翻出来拆了看看里面的棉花还能不能用给辰子重新絮一件……” 许父叹了口气：“那棉花都多少年了早就没暖气了盖着死沉。等我腿再好利索点去打点零工，怎么也得给你们娘俩扯布买棉花。” 父母的对话像一根根针扎在许辰的心上。 他看向任务面板的奖励区心头猛地一热。 【任务奖励：布匹票5，棉花票10斤，初级裁缝技能1！】【说明：布票与棉花票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而初级裁缝技能，将让你拥有亲手为家人缝制温暖的能力！】 又是票证！还是最紧俏的布票和棉花票！ 更重要的是那个【初级裁缝技能】！ 这才是真正的渔！ 有了这项技能他不仅能给父母做棉衣，还能给他们做单衣做鞋子！甚至……他还能靠这个手艺赚钱！ 一条全新的可以稳定获取收入的道路就这么清晰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爸，妈。”许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棉衣的事你们别操心了交给我。” 许父许母都愣了一下看向儿子。 “你有办法？”许父问道。 “有。”许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他知道现在说再多父母也只会半信半疑以为他又要去求人或者花光家底。 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 【是否接受任务：初冬的考验？】 “接受！”许辰在心中毫不犹豫地吼道。 【任务已接受！请宿主尽快完成！ 许辰没有急着去融合那个技能光团。 第十二章 觉醒吧，缝纫机之魂！ 他意念一动先将任务奖励里的票证领取了出来。 五张印着精美花纹的蓝色布匹票，和两张分别代表五斤棉花的票证凭空出现在他的储物空间里，和那些钱跟粮票静静地躺在一起。 从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到如今手握巨款和稀有票证。从面对恶亲戚的欺凌只能忍气吞声到如今敢一脚将人踹出家门。从被动的等待系统发布任务解决危机到如今主动为这个家的未来进行规划。 一切的改变不过短短数日。 许辰深吸一口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蜕变。 他不再是需要父母庇护的男孩，他正在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能为父母撑起一片天的家庭的守护者！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意识空间里，那个静静悬浮着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初级裁缝技能】光团上。 他知道只要融合了它，自己就将再次获得一项不可思议的能力。 一项能为家人带来温暖带来希望的能力。 许辰攥紧了拳头。 他集中全部的意念对着那个光团在心中重重地发出了指令。 “融合！” 随着许辰在心中一声低吼，那光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轰！ 许辰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塞进了一整个纺织厂！ 无数关于布料的知识人体尺寸的测量数据、各式服装的裁剪图样、缝纫机的操作技巧、手工缝制的针法，海量的信息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的双手传来。他的手指变得前所未有的灵活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做出穿针引线、推拉布料的动作。一种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正在被强行刻印进去！ 他闭上眼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块虚拟的布料。 他甚至不需要尺子，意念一动剪刀的轨迹便清晰地在布料上划过分毫不差。裤腿的长度、衣袖的弧度、领口的尺寸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计算好了一样精准无比！ 这就是【初级裁缝技能】！ 许辰猛地睁开双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掌控感油然而生。 这双手不再是只会打架和干粗活的手。 从今天起它能缝制出希望！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许辰就起了床。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父母，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然后揣上所有的钱和票证，关上门迎着清晨的寒风大步流星地朝着城里最大的百货大楼走去。 他要去买最好的布给父母做最暖和的棉衣！ 百货大楼里人来人往许辰目标明确，径直走到了布匹柜台。 柜台后面一个烫着时髦卷发、涂着红嘴唇的女售货员正靠着货架，百无聊赖地用一根火柴棍剔着自己的指甲。她抬眼瞥了一下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旧工装的许辰，连身子都懒得站直，有气无力地问道：“买什么？” “同志，我想看看棉布，要做棉衣的。”许辰客气地说道。 “棉布？”女售货员的嘴角撇了撇，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一卷颜色暗淡、看着就粗糙的布料，“喏，就那种了，处理品，有毛病，爱要不要。” 那语气，就跟打发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许辰的眉头皱了皱，他知道对方是看他穿着寒酸，故意刁难。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争辩。 他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一叠崭新的票证，然后“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了玻璃柜台上。 五张精美的蓝色布匹票，两张五斤装的棉花票，整整齐齐地摊开。 那动静不大，却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女售货员剔指甲的动作猛地停住了，她僵硬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楚柜台上那些在灯光下泛着光的票证时，整个人都像是被电了一下！ 布票！还是五张！ 棉花票！足足十斤！ 她脸上那副爱答不理的轻蔑表情，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热烈的笑容。 “哎哟！同志！您看我这眼神，真是对不住！”她“噌”地一下站直了身体，手脚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拖出一个小板凳，热情地招呼道，“您快坐，快坐！站着多累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从货架最里面，抱出了几卷用油纸包得好好的布料。 “同志，您来得可太巧了！这是咱们刚到的‘的确良’，结实耐磨，颜色也正！还有这边的加厚棉布，您摸摸这手感，又软和又厚实，做棉袄最合适不过了！” 这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许辰心里冷笑，却不动声色。他没有坐，而是伸出手，在那几卷布料上一一摸过。 脑海中，裁缝的知识自动浮现。 “这‘的确良’经纬密度不够，下水容易缩。” “这卷棉布不错，但是这里，”他精准地指向布料卷起的一个侧面，“有跳线，给我换一卷新的。” 他的话一出口，那女售货员彻底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是个行家！连跳线这种藏在里面的小瑕疵都能看出来！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地又从最里面的仓库里，搬出了最新、最好的一批货，任由许辰挑选。 最终，许辰选定了两块颜色沉稳耐脏的深蓝色加厚棉布做面子，又选了柔软亲肤的白色细棉布做里子，最后，在售货员和周围顾客惊叹的目光中，又称了足足十斤雪白蓬松的新棉花。 当许辰抱着两大包顶级的布料和棉花回到家时许父许母正好醒了。 看到儿子抱回来的东西两人都惊呆了。 “辰子你哪来这么多布和棉花？这得要多少票啊！”许母的声音都在发颤。 “一个朋友看咱家困难，匀给我的。”许辰随口找了个理由然后将东西放在桌上，“爸妈我给你们做身新棉衣。” 做棉衣？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都以为儿子是想找院子里会做针线活的邻居帮忙。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只见许辰从屋里找出那把用了多年的大剪刀，在磨刀石上唰唰磨了磨。然后，他将那匹崭新的深蓝色棉布在桌上哗啦一下展开铺平。 他既没有拿尺子量也没有用粉笔划线。 他就那么站在桌边只是用手在布面上比画了两下，然后手起剪落！ “咔嚓——咔嚓——” 清脆的剪裁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那把笨重的大剪刀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和犹豫。 第十三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转眼间一片片形状规整的衣片、裤片，就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上。 许父许母彻底看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儿子专注而熟练的侧脸，看着他那双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的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还是他们的儿子吗？ 这个他们眼中还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技艺高超、经验老道的大师傅！ 那份震撼，那份骄傲，那份难以置信让老两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 在许父许母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两套崭新的、厚实挺括的棉衣棉裤，就奇迹般地完工了。 那针脚细密得像机器缝出来的一样。那版型板正得比供销社里卖的还好！ 许辰拿起其中一件轻轻抖了抖，将衣服递到父母面前。 “爸，妈，试试吧。” 许父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件还散发着新棉花清香的棉衣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他摸了又摸，那厚实柔软的触感真实得让他想哭。他这辈子除了结婚时就再没穿过这么好的新衣服。 “快，快穿上试试！”许母在一旁催促着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许父点点头在许辰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脱下身上那件单薄的旧工装换上了崭新的棉衣棉裤。 衣服不大不小正正好。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从皮肤一直暖到骨头缝里。这股暖意驱散了长年累月积累在身体里的寒气也驱散了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 “好……真好……”许父活动了一下身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许母也早已穿上了属于她的那套新衣她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我儿长大了……我儿真的长大了……”她喃喃自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一家人穿着崭新的棉衣围坐在温暖的煤炉边。屋子里没有山珍海味却洋溢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和温馨。 也就在这一刻许辰脑海中那熟悉的提示音，如同庆祝的礼炮接连不断地响起！ 叮！检测到家庭核心成员幸福感、安全感、舒适度达到峰值！】 家庭幸福值：96/100-> 100/100！满值！】 家庭安全感：80/100-> 95/100！】 家庭守护系统能量条再次充盈…… 叮！由于宿主以“授人以渔”的方式极大改善了家庭生活品质家庭成员对未来充满强烈希望！特别奖励发放！】 奖励：体质强化点1！（可指定家庭成员使用，小幅提升其身体素质，增强免疫力）】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让许辰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成了！ 他立刻打开了系统面板查看父母的详细状态。 姓名：许向东】 健康值：78/100（骨骼愈合中，但常年劳损导致气血亏空）】 姓名：李秀兰】 健康值：65/100（体弱多病，长期营养不良，心神郁结）】 看着那依然不算高的健康值许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父母的身体是长年累月的劳累和贫困拖垮的。光靠吃饱穿暖还不够必须得从根上补！ 他的意念立刻落在了系统升级时获得的那个配方上。 初级营养液配方】 所需材料：三年份野生参须三钱，宁夏枸杞二两，野生黄精一两，十年份陈皮一片……】 配方上罗列的十几样材料全都是滋补气血的好东西。但这些玩意儿在供销社里根本不可能买到。就算有那价格也绝对是天价而且还需要专门的票证。 唯一的渠道就只有那个地方——鸽子市！ 想去鸽子市换东西就必须要有硬通货。 钱？不行，在黑市里钱有时候反而是最没用的。 粮食？家里的粮食是救命的动不得。 许辰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储物空间里，那个静静躺着的鱼钩上。 初级钓鱼钩（强化）】 说明：系统升级后鱼钩得到微弱强化，附带“诱鱼光环”效果。】 诱鱼光环：被动效果能小幅度吸引周围水域中更稀有、更具价值的鱼类靠近。 这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本钱！ 打定主意许辰不再犹豫。他跟父母打了声招呼，说出去转转然后便提着鱼竿和水桶，再次来到了那片熟悉的河湾。 寒风萧瑟河面上空无一人。 许辰选了一个避风的洄水湾熟练地挂上最普通的蚯蚓饵，然后意念一动。 “激活，诱鱼光环！” 下一秒那枚平平无奇的铁质鱼钩上，泛起了一圈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的淡金色的微光。 他手腕一抖鱼线带着鱼钩，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水中。 做完这一切他便静静地坐在岸边等待着。 他有预感今天绝对会有大家伙上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许辰以为需要多等一会儿的时候，水面上的浮漂猛地向下一顿！ 紧接着一股沉重而巨大的力道瞬间从鱼线末端传来，拉得他手里的竹制鱼竿都发出了嘎吱的呻吟声！ 来了！ 许辰精神一振双臂猛地发力！ 从吞下强身健体丸后他的力气就远超常人。他双脚如同钉子般扎在地上，手臂肌肉坟起稳稳地控制着鱼竿开始和水下的那个大家伙角力！ 那东西在水下的力道大得惊人，拖着鱼线左冲右突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鱼竿给拽脱手。 许辰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时而收线时而放线利用初级格斗术】里学到的发力技巧不断消耗着对方的体力。 足足僵持了快有半个小时水下那股力道才渐渐弱了下去。 许辰看准时机猛地一提竿！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响一条通体青黑鳞片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鱼被他硬生生地拖出了水面！ 大青鱼！ 而且看这体型怕是足足有二十斤重！ 这绝对是鱼王级别的存在！在这种小河湾里，能钓上这种品相的野生大青鱼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许辰心中狂喜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条还在拼命挣扎的大鱼按住然后用布袋小心翼翼地装好扎紧了袋口。 他提了提分量十足。 这东西要是拿到鸽子市绝对能换回他需要的所有药材！ 他不敢耽搁扛着沉甸甸的布袋，凭借着脑海中早就规划好的路线避开人多的街道径直朝着龙蛇混杂的鸽子市走去。 刚一拐进那条熟悉的巷子一股混杂着各种气味的嘈杂声便扑面而来。 第十四章 你辰哥专治各种不服！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暗地里的低语声，交织成一曲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地下交响乐。 许辰目不斜视步履沉稳地往里走。 然而他刚走了没几步，就敏锐地感觉到一道阴冷而贪婪的视线像毒蛇一样落在了自己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上。 他心中一凛却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下。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棉袄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里毫不掩饰赤裸裸的贪婪和恶意。 被盯上了！ 许辰的心沉了一下，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你越是害怕越是露怯那些豺狼就越会扑上来把你撕碎。 他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更加沉稳装作不经意的四处打量像一个经常来这里的老手。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信誉好的摊位把鱼出手然后立刻离开。 就在他锁定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专门收售药材的干瘦老头的摊位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那个刀疤脸却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闪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巷口很窄瞬间就将他堵得严严实实。 “小子袋子里装的什么宝贝啊？拿出来给哥几个开开眼？”刀疤脸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一边走一边掰着自己的手指，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他身后的两个小青年也跟着嘿嘿坏笑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彻底封死了许辰所有的退路。 周围的摊主和零散的买家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远远地观望着。有的人脸上露出同情但更多的是麻木和幸灾乐祸。 在鸽子市这种黑吃黑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这个看起来面生的少年今天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三个地痞的围堵，许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甚至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将肩上沉甸甸的布袋换了个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步步逼近的刀疤脸。 “我袋子里是什么关你们屁事？”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寂静的巷子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刀疤脸脸上的狞笑也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少年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他在这片儿横行霸道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嘿！你小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刀疤脸被许辰的态度彻底激怒，感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脸上青筋暴起，怒吼一声，“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那只砂锅大的拳头，就裹胁着一股恶风直直地朝着许辰的面门砸了过来！ 这一拳要是砸实了非得把人打得满脸开花不可。 周围有人甚至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那拳头即将触碰到许辰鼻尖的瞬间，许辰动了！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向右侧了半步就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刀疤脸势大力沉的一拳。 快！太快了！ 刀疤脸一拳落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一步中门大开。 就是现在！ 许辰的右手如同捕食的毒蛇，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刀疤脸刚刚打过来的那只手腕！ 然后反向猛地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节错位声，在巷子里清晰地响起！ “嗷——！” 紧接着一道比杀猪还要凄厉的惨叫，从刀疤脸的嘴里爆发出来！ 他的整条胳膊被许辰反拧了过去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剧烈的疼痛让他那张狰狞的脸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冷汗刷一下就布满了额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另外两个小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己的老大已经被人一招制住在那儿痛苦哀嚎。 他们俩都吓傻了愣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忘了上前。 许辰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在拧断刀疤脸手腕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左右开弓两记干脆利落的窝心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两个小青年的肚子上！ “砰！” “砰！” 两声闷响那两个家伙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了一样弓着身子倒飞了出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整个过程从刀疤脸动手到三人全部倒地加起来还不到三秒钟！ 干净！利落！狠辣！ 整个巷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围观的人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场中那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是个什么怪物？ 许辰没有理会周围震惊的目光，他松开手任由那刀疤脸抱着自己脱臼的手腕在地上惨叫。然后缓步上前一脚踩在了刀疤脸的胸口上阻止了他的滚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声音依旧冰冷。 “鱼我不卖了，就当是你的医药费。” 他顿了顿脚下微微用力，踩得刀疤脸又是一阵闷哼。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那刀疤脸被许辰踩在地上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巨大力道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煞气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今天这是踢到铁板了，而且是块钢板！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也顾不上那两个还在打滚的小弟，捂着自己那条废了的胳膊屁滚尿流地逃离了巷子。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周围那些黑市的老人们再看许辰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只待宰的肥羊，而是看一头过江的猛龙！ 解决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许辰的交易过程变得异常顺利。 他扛着布袋径直走到了那个专收药材的干瘦老头摊位前。 那老头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此刻看许辰的目光里满是敬畏。 “小兄弟有什么好东西？” 许辰也不废话直接解开布袋，将那条还活蹦乱跳的大青鱼提了出来。 “嘶——” 老头和周围几个识货的人看到这条鱼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野生大青鱼可是稀罕货，更是大补之物！ 第十五章 就问你脸疼不疼！ “老先生我不要钱也不要票。”许辰开门见山“我就换几样东西。” “您说！您说！”老头连忙点头。 许辰按照【初级营养液配方】上的记载报出了十几样药材的名字，又要了些干香菇、黑木耳，最后他指着老头摊位旁挂着的一小条腊肉说道：“剩下的都给我换成肉。” 老头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将所有东西都给许辰配齐了，甚至还多给了一些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 一场交易皆大欢喜。 许辰提着满满当当的收获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鸽子市。 回到家许辰立刻动手。 他将新鲜的猪骨和那条大青鱼的鱼头鱼尾一起下锅又按照配方里的君臣佐使，将换来的各种药材和干货精心搭配用小火慢慢地炖煮起来。 很快一股霸道无比混杂着肉香、菌菇香和药材清香的浓郁香气就从许家那小小的厨房里飘了出来，顺着门缝钻进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那香味浓得化不开，像是长了钩子拼命地往人鼻子里钻。 中院刘家。 刘卫东正蹲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就着一碗清汤寡水的咸菜吃得有气无力。 当那股霸道的肉香飘过来时他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股浓郁的香味，让他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造反了。 他再看看自己手里这个硬得能硌掉牙的窝窝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和不平衡瞬间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家天天有肉吃顿顿有鱼香！而自己一家却只能啃窝窝头喝咸菜汤！ …… 第二天一早许辰像往常一样来到轧钢厂。 可他刚一走进车间，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周围的工友们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好奇还有幸灾乐祸。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王铁柱满脸焦急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把拉住他。 “辰子不好了！”王铁柱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刘卫东那个孙子在厂里到处说你投机倒把，已经被厂里的纠察队给盯上了！” 投机倒把！ 在这个人人自危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年代，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沾了毒的刀，足以将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家庭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王铁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愤怒，他压低了声音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那刘卫东就是个烂了心肝的畜生！自己偷东西被抓了现行丢了人现在就想着用这种下三烂的招数报复你！辰子这事儿可不能大意，纠察队那帮人可是六亲不认的！” 许辰的表情在听到“纠察队”三个字时就已经冷了下来。 他知道刘卫东这种阴沟里的蛆虫一旦得不到好处，就必然会想尽办法把别人也拖进粪坑里。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会如此恶毒如此致命！ 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 但他的头脑却在瞬间变得无比冷静。 他知道这种时候慌乱和愤怒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解释？没用！你越是解释在那些巴不得看你倒霉的人眼里就越是心虚。 退缩更不行！一旦被带走调查就算最后查无实据，你“投机倒把”的嫌疑也算是坐实了以后在厂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硬刚！ 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最直接最狠辣的方式，把刘卫东这张虚伪的脸皮彻底撕烂踩在脚底下！ 就在许辰飞速思考对策的时候，车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刘卫东挺着胸膛一脸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领着两个穿着蓝色制服胳膊上戴着“纠察”红袖章的男人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那两个纠察队员一个高个脸长，一个矮胖眼小，都是一副公事公办不苟言笑的冰冷表情。 刘卫东一进车间目光就跟长了眼睛的苍蝇一样，瞬间锁定了许辰。 他快走几步，抬手指着许辰，对着身边的那个高个纠察队长大声说道：“队长，就是他！你们可别看他年纪小，在鸽子市里可是个老油条了！我昨天亲眼看见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进了黑市，出来的时候袋子就空了，肯定是去卖东西赚黑心钱了！” 说完，他转过头，得意扬扬地看着许辰，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挑衅。 “许辰，可以啊你！你家最近又是吃鱼又是吃肉，还穿上新棉衣了，这日子过得比车间主任还滋润呢！钱是哪儿来的啊？跟大伙儿都说说呗？也让大家伙儿都学学你的发财门路啊！” 他的声音又尖又响，故意让整个车间的工友都能听见。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辰身上。 议论声四起。 “还真是，许辰家这几天是过得不错啊……” “他家那情况，哪来的钱？不会真去干那事了吧？” “不好说，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得很……” 虽然也有些人觉得刘卫东人品太差，他的话不可信，但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着看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那个高个纠察队长听完刘卫东的话，面无表情地走到许辰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小同志，情况我们已经听说了。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王铁柱急了，刚想开口替许辰说话，却被许辰用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走？去哪？” 许辰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站得笔直，目光直视着那个高个纠察队长。 “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就凭他刘卫东一张嘴，在这里胡说八道吗？咱们厂的纠察队，什么时候变成他刘家的私人打手了？” 这话一出，那两个纠察队员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许辰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了刘卫东。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清晰有力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刘卫东，你说我投机倒把，我问你，证据呢？” “你说我卖东西，谁看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收钱了？你说我赚了黑心钱，钱呢？你找出来给大家看看！”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打得刘卫东措手不及。 第十六章 当面对质！ 他昨天只是远远地看到许辰进了鸽子市，压根就没敢跟进去，自然也看不到交易的过程。他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基于自己的嫉妒和猜测！ 被许辰这么当众一逼问，他瞬间就噎住了，脸涨得通红，只能强词夺理地吼道：“我……我没看见怎么了！全厂谁不知道你家穷得叮当响，你哪来的钱吃肉穿新衣？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你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享乐思想！” 他想用扣帽子的方式，把水搅浑。 然而，许辰却根本不接他这个茬。 “我家穷，就活该被你这种人往死里踩？我家穷，就活该被你偷走救命的粮票，还不能反抗？” 许辰猛地提高了声音，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在场的工友。 “我爸，许向东，为了这个厂，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最后被机器绞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家里！” “我妈，为了照顾我爸，急火攻心，卧病在床，每天靠汤药吊着命！” “我，许辰，为了让他们二老能多活几天，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去厂子后面的河里钓条鱼，给他们补补身体，有错吗？” “我拿着鱼，去鸽子市，没要一分钱，没要一两粮票，就为了换点没人要的干蘑菇、烂木耳，给我爸妈熬口汤喝，犯了你们刘家的哪条王法？” “你刘卫东，趁我家遭难，上门偷我家的救命粮票时，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看我家喝了口鱼汤，你就眼红了？你就跑来这里造谣污蔑，想把我送进大牢，把我一家三口往绝路上逼？” “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许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炸雷，在整个车间里轰然炸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不甘和决绝！ 整个车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工友都想起了前不久刘老太太偷粮票，反被打脸的闹剧。 再联系许辰现在的话，众人看刘卫东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那不再是看热闹，而是赤裸裸的鄙夷和厌恶！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刘卫东也太不是东西了！” “是啊，人家孤儿寡母的够可怜了，他还这么落井下石！” “偷东西不成，就改成诬告了？这心也太黑了！” 舆论，在瞬间完成了惊天逆转！ 刘卫东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许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当着全厂工人的面，把家里的丑事全都给抖了出来！ 那两个纠察队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的内情居然是这样。 就在刘卫东惊慌失措，几乎要站不住的时候，一个阴冷而充满了威严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谁知道你那鱼，到底是钓的，还是从哪儿偷来的？我看这件事性质很恶劣，必须要严查到底！”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微胖，梳着油头，穿着一身崭新干部服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一脸狞笑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正是轧钢厂车间的工头，张大海！ 张大海！ 一车间的工头，也是刘卫东的远房表叔！ 许辰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刘卫东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是找到了新的靠山！ 张大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人群中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他那张微胖的脸上，挂着一种官僚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油滑和傲慢。他先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许辰，然后才转向那两个纠察队员，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这么明显的投机倒把分子，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带到保卫科，给我好好地审！一定要把他的上线下线，全都给我挖出来！” 他的话，分量显然比刘卫东重得多。 那两个纠察队员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冰冷。 “是！张工头！” 高个子纠察队员应了一声，直接伸出手，就要来抓许辰的胳膊。“小同志，走吧！别逼我们动手！” 刘卫东一看这架势，脸上那小人得志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他凑到许辰身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恶毒地说道：“许辰，你不是能打吗？你再动手试试？敢动纠察队的人，罪加一等！我看你这次怎么死！”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抓到自己，许辰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绷紧了，【初级格斗术】的肌肉记忆，让他随时可以做出最凌厉的反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王铁柱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猛地挡在了许辰的面前。他瞪着一双牛眼，怒视着张大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张大海！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这是公报私仇！”王铁柱指着张大海的鼻子，破口大骂，“谁不知道你跟刘卫东是亲戚？许辰家什么情况，我们这些当邻居的比你清楚！他爸为了厂子断了腿，他一个半大孩子撑起一个家，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合起伙来往死里整他！你们还是不是人！” 王铁柱的怒吼，瞬间点燃了车间里一些正直工友的怒火。 “就是！铁柱说得对！许辰这孩子不容易！” “张工头，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啊！明摆着是欺负人嘛！” “刘卫东自己手脚不干净，还好意思诬告别人！” 一时间，车间里的风向，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大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工头，竟然镇不住这帮泥腿子。他恼羞成怒地吼道：“反了！反了！王铁柱，你这是想干什么？包庇投机倒把分子，阻碍纠察队执行公务吗？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抓起来！” “你抓啊！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王铁柱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眼看一场更大的冲突就要爆发，许辰却轻轻拉了拉王铁柱的衣袖，示意他退后。 然后，他从王铁柱的身后走了出来，平静地看着那两个一脸为难的纠察队员。 “两位队长，要去保卫科，可以。”许辰的声音异常冷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但我有一个条件。”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他非但不反抗，反而还敢提条件。 许辰的目光，缓缓地从刘卫东和张大海的脸上扫过，那目光，冷得像刀子。 第十七章 打蛇打七寸！ “我要求，和刘卫东，还有这位张工头，一起去！当着厂领导的面，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调查出来，我许辰真的投机倒把了，枪毙我，我都没二话！” 他顿了顿，声音猛地拔高，如同洪钟大吕，在整个车间回荡！ “可如果！他们两个是仗着身份，在这里造谣污蔑，恶意报复，破坏我们轧钢厂的正常生产秩序……” 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在厂规里，是什么处分，要记多大的过，我想，两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轰！ 这话一出，张大海和刘卫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尤其是张大海，他那张油滑的胖脸，刷一下就白了！ 去见厂领导？ 开什么玩笑！ 他们今天来，就是想借着纠察队的名头，把许辰吓住，然后私底下把他按死。这种事，根本就经不起细查，更别说拿到厂领导面前去说了！ 一旦事情闹大，上面派人下来一调查，许辰有没有投机倒把不好说，他张大海自己屁股底下那些不干净的事，万一被翻出来一件，那他就彻底完蛋了！ 刘卫东也慌了，他只是想把许辰搞臭，可没想过要把事情捅到厂长那里去啊！ 看着两人瞬间变得惊慌失措的表情，许辰知道，自己这一招釜底抽薪，打中了他们的七寸！ 他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对着周围所有的工友，朗声说道：“我许辰，行得正，坐得端！我钓鱼的那条河，每天都有人去，是不是我钓的，一问便知！” “我换东西的鸽子市，人来人往，我换了什么，有没有收钱，也都有人证！” “至于我家吃肉穿衣的钱，那是我爸拿命换来的工伤赔偿款和工资！厂财务科都有记录，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猛地一转，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张大海的心窝！ “不像某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平日里作威作福，克扣我们工人的血汗钱，贪墨厂里的公款，中饱私囊！这种人，才是真正应该被纠察队带走，好好查一查的蛀虫！” “贪墨公款！”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大海的心脏上！ 他瞬间就想起了前不久，自己想克扣许向东的工伤赔偿款，结果反被许辰拿着什么“证据”，逼着他把钱一分不少吐出来的事情！ 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他怎么知道的？他手里到底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张大海的喉咙。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唰一下就浸透了里面的衬衣。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工头的威严和面子了，现在他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张大海低吼一声，也顾不上去跟纠察队解释，一把拽住还想叫嚣的刘卫东，几乎是拖着他，灰溜溜地就往车间外走。 “表叔！表叔！就这么算了？”刘卫东还不甘心。 “算你个头！你想死，别拉着我！”张大海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两人连滚带爬，在全车间工友鄙夷和哄笑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那两个纠察队员面面相觑，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他们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冲着许辰和王铁柱干笑了两声，也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溜了。 一场足以毁掉一个家庭的巨大危机，就这么被许辰用雷霆万钧的手段，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化解！ 就在这时，许辰的脑海里，那温和的男声，带着一丝赞许，如约而至。 【叮！恭喜宿主成功捍卫家庭名誉，粉碎了小人的阴谋！家庭安全感大幅提升！】 【特别奖励发放：家庭健康体检卡1！】 一张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虚拟卡片，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意识空间里。 许辰心中一动，立刻查看卡片的说明。 【家庭健康体检卡】 【说明：凭借此卡，可为宿主及任意两名直系亲属，在指定三甲医院进行一次最全面的身体检查，并生成一份绝对精准的健康分析报告。】 三甲医院级别的全面体检！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父亲的腿伤虽然在好转，但身体的亏空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而母亲，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脸色总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喝了那么多汤药也不见好转。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操劳和营养不良导致的，但现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明天，就带爸妈去医院！必须去！ 这张卡片，或许能发现一些他一直以来都忽略掉的，致命的问题！ 车间里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大海和刘卫东灰溜溜地逃走后，工友们看许辰的目光，已经彻底从同情和好奇，变成了敬佩和信服。 王铁柱更是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不，比你爹还厉害！” 许辰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的心神，早已沉浸在了脑海中那张新出现的【家庭健康体检卡】上。 父亲的腿伤在好转，但那毕竟是伤筋动骨的大伤。而母亲，她的脸色总是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喝了那么多滋补的汤药，气色也不见根本性的好转。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长期的劳累和营养不良导致的，但现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必须搞清楚父母身体里到底还潜藏着什么问题！ 当天下午，许辰提前请了假回到家。 许父许母正坐在煤炉边，絮叨着厂里发生的事，脸上满是后怕和庆幸。看到儿子回来，许母连忙拉过他，上上下下地看。 “辰子，没事吧？那个张工头没再为难你吧？” “妈，我没事。”许辰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郑重地说道：“爸，妈，明天咱们都别干活了，我带你们去趟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去医院？” “做什么检查？” 第十八章 你辰哥带爸妈体验VIP通道！ 许父许母几乎是同时开口，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抗拒。 “不去不去！”许母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好端端的去什么医院？那地方是随便去的吗？挂个号都要好几毛钱，再随便开点药，几块钱就没了！浪费那个钱干啥！” 许父也皱起了眉头：“是啊，辰子，我这腿好多了，你妈就是身子虚，多喝点骨头汤补补就行了，不用去医院。” 看着父母节俭惯了的样子，许辰知道，说实话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的。 他眼珠一转，早就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爸，妈，这不是咱们自己花钱。是我去找厂领导申请的，说是咱们家是工伤困难户，特批给咱们的福利！免费的！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人家医生都安排好了，咱们明天直接去就行。名额就一个，咱们不去，可就作废了！” “厂里给的福利？” “还不要钱？”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脸上的抗拒变成了半信半疑。 在他们的认知里，厂里能把工伤赔偿款给足了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哪里还敢奢望这种好事。 “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许辰拍着胸脯保证，“你想啊，我今天在车间闹了那么一出，厂领导肯定也知道了，这是给咱们的安抚！咱们要是不去，那不是不给领导面子嘛！” 这话一说，许父许母心里的疑虑，总算是打消了大半。 不去，就是浪费国家的好处，还不给领导面子。 这么一想，好像是应该去。 “那……那就去看看？”许母试探着说。 “嗯，去。”许父终于点了点头，拍板了。 …… 第二天一早，许辰就带着父母，来到了市里最大的三甲医院。 八十年代的医院，永远是人满为患。 门诊大厅里挤满了人，挂号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夹杂着病人痛苦的呻吟和家属焦急的吵嚷。 许父许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进来就被这拥挤的场面给吓住了，下意识地抓紧了许辰的胳膊。 “我的天，这么多人，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许母小声地嘀咕着。 许辰却是一脸从容，他安抚地拍了拍父母的手，然后意念一动。 “激活，【家庭健康体检卡】！” 他手中的那张虚拟卡片，瞬间化作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空气中。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护士，像是早就等在这里一样，快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请问是许向东同志和家属吗？”护士的声音很客气。 许辰点了点头：“是我们。” “好的，三位请跟我来，专家门诊的刘主任已经在等你们了。”女护士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他们绕过长长的队伍，直接朝着一条专门的内部通道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 周围那些排了半天队，急得满头大汗的人，都用一种羡慕又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许父许母彻底懵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们跟在护士身后，走在干净整洁的特殊通道里，看着儿子从容淡定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和自豪。 这……这就是厂领导的安排吗？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他们的儿子，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一系列的检查，在专人引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抽血、拍片、心电图…… 许辰的心一直悬着，他寸步不离地陪在父母身边。尤其是在母亲做B超检查的时候，那个负责操作的医生，眉头在屏幕前紧紧地皱了起来，看了许久。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许辰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所有的检查项目终于做完了。 一家三口被安排在专家诊室外的走廊长椅上，等待最终的检查报告。 周围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一些杂音。 每一分，每一秒，对许辰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带路的护士拿着几张报告单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 “刘主任说，许向东同志的报告出来了。”护士将其中一份报告递给许辰，“恢复得非常好！断骨愈合的速度和质量，都远超常人！连刘主任都说是个奇迹！只要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保证跟没受过伤一样！” 这个消息，让一家三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许母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许父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诊室的门开了。 表情严肃的刘主任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许辰身上。 “你，跟我进来一下。” 许辰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跟着刘主任走进办公室，一股巨大的不安笼罩了他。 刘主任关上门，将另一份报告单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语气无比严肃。 “小同志，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母亲……” “她患有慢性的子宫肌瘤，虽然目前从形态上看是良性的，但体积已经不小了，这就是导致她长期气血亏虚、面色蜡黄的根本原因！” “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切除，肌瘤继续长大，不但会压迫其他器官，甚至还有百分之一到二的可能，会发生恶变！” 子宫肌瘤！恶变！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许辰的脑袋上，砸得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她的身体里，竟然一直藏着这么一颗致命的“定时炸弹”！ “医生……那……那该怎么办？”许辰的声音都在发颤。 刘主任叹了口气，看着这个眼神里满是惊恐的少年，沉声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手术。不过……”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许辰如坠冰窖的话。 “这个手术，加上后期的药物调理，费用不低，你们家属，要早做准备。” 第十九章 辰哥也扛不住了！ 费用这两个字像两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许辰的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出医院大门，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许父许母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轻松。 “我就说我这腿没事吧！医生都说是奇迹！”许父扶着墙，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脸上满是自豪。 “辰子，你可真是咱家的福星啊！要不是你托关系找了厂领导，咱们哪知道身体里还有这些毛病。”许母拉着许辰的手，满眼都是欣慰，“听医生的，回去好好吃药调理，肯定能好！” 吃药调理。 这是许辰撒的谎。 他没有告诉父母“子宫肌瘤”和“手术”这些足以让他们天塌下来的字眼。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母亲是常年劳累气血亏空，需要长期吃一种特效药来调理，厂里福利好，能报销一大部分。 看着父母脸上那失而复得的笑容，许辰的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他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嗯，都听医生的。” 回到家，送父母回屋休息后，许辰一个人坐在那张破旧的方桌前，从怀里掏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父亲的工资，他卖鱼剩下的钱，还有那笔用命换来的赔偿款，东拼西凑，满打满算。 一百二十七块五毛六分。 这就是这个家全部的家底。 而在刚才的办公室里，刘主任告诉他，那样一台在八十年代堪称精密的手术，从住院到切除再到后期用药，全部费用加起来，最少最少也要……五百块！ 五百块！ 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工薪家庭彻底崩溃的数字！ 许辰死死地攥着手里那一把皱巴巴的钱，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是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自从得到系统，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这么的弱小。 系统可以给他格斗术，让他打跑流氓恶霸。 可以给他鱼钩，让他钓上大鱼换点药材。 可以给他技能，让他做出温暖的棉衣。 可这些，在五百块这个巨大的缺口面前，都显得那么的 光靠钓鱼，就算天天能钓到二十斤的大青鱼，又能换几个钱？ 靠做衣服？且不说布票棉花票从哪来，就算有，做一套衣服才赚几个钱？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拳头，只能守护尊严。 而钱，才能守护生命！ 那一晚，许辰彻夜未眠。 他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斑驳的黑暗。 脑子里像是有两只小人在疯狂地打架。 一个说，去鸽子市！去黑市！富贵险中求！倒卖收音机票，倒卖自行车票！只要胆子大，一晚上就能赚到几百块！ 另一个却在拼命地反驳，不行！那是投机倒把！是犯罪！一旦被抓住，就是牢狱之灾！到时候别说救母亲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和焦虑。 第二天天还没亮，许辰就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 心烦意乱之下他决定去河边走走。 或许只有那冰冷的河风，才能让他滚烫发热的大脑稍微冷静一下。 他带上了那根熟悉的鱼竿和水桶，与其说是去钓鱼不如说是去寻找一个能让内心平静下来的地方。 冬日的河边万物萧瑟一片寂静。 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柳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 许辰来到那个熟悉的洄水湾却发现他常坐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身形清瘦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他静静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持一根竹制长竿，姿态沉稳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许辰没有去打扰在离他十几米远的下游找了个位置坐下。 然而他刚挂好鱼饵就听到上游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那老人咳得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清瘦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他从兜里掏出手帕捂住嘴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看到这一幕许辰的心没来由地一动。 他想起了自己体虚的母亲想起医生说的那些气血亏虚、心神郁结的话。 一种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拧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军用水壶。 水壶里装的是他早上特意用【初级营养液配方】里的几种药材，加上鱼骨和猪骨给父母熬的滋补肉汤现在还温热着。 他倒了满满一盖子端着走到了老人身边。 “老先生天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老人正看着水面出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他缓缓回过头看到面前这个递着汤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少年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眼神沉稳，没有同龄人的浮躁举止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 老人没有拒绝接过了那个简陋的杯盖点了点头：“谢谢你，小伙子。” 他将汤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老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猛地爆出一团精光！ 这汤…… 入口温润肉香浓郁却丝毫不腻。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了刚才咳嗽带来的虚弱和寒意。更奇特的是这汤里似乎还蕴含着一股他说不出的温和药力让他那因为常年咳嗽而滞涩的胸肺都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舒畅。 他抬起头重新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这汤是你自己熬的？”老人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嗯家里人身子虚，随便熬点补补。”许辰平静地回答。 老人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而是将杯盖里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将杯盖还给了他。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却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老人主动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 许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或许是连日的压力实在太大，或许是眼前这个老人那沉静的气质让他感到心安。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苦笑着开口将母亲的病情和自己的忧虑简单地说了一遍。 他没有提系统只是按照医生的诊断，说母亲是长期的劳累导致气血双亏体内生了郁结需要动刀子才能根除。 第二十章 高人指点！中医传承！ 在描述症状的时候他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无意中用上了系统灌输给他的那些关于人体气血运行阴阳调和的粗浅理解。 “……她这个病根子在气血，气血不畅则百病生。光靠吃药是治标不治本，郁结在那里，就像河道里的淤泥不清理掉水流就永远不通畅……” 老人静静地听着眼神越来越亮。 他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心中充满了震惊。 这些话可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说出来的！ 等许辰说完老人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许辰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感到有些局促不安的时候老人却忽然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许辰的问题，反而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面前那片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问了许辰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看这水流湍急鱼儿却为何只咬我这个位置的饵？” 许辰看着老人手指的方向，那片水域表面平静，但以他这两天积累的经验来看，水面之下却暗藏玄机。 他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认真地回答道：“老先生，您选的这个位置，是洄水湾的湾头，上游下来的水流到这里会变缓，但水底有一股暗流冲刷着对面的石壁，形成了一个回旋。水里的浮游生物和草籽都会被卷到这里积存，是天然的鱼窝。而且您用的饵料，我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酒糟味，这种味道在冷水里传得远，最能吸引大个的鲤鱼和青鱼过来。” 他说的这些，一半是自己的观察，另一半则是【初级钓鱼钩】附带的知识潜移默化的影响。 老人听完，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赞许。他点了点头，原本清冷的气场也缓和了不少。 “说得好！说得很好！”老人赞了一句，随即话锋猛地一转，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许辰心底最深的焦虑，“医者看病，如同渔者钓鱼。病灶便是那鱼，药方便是那饵。不懂水性、鱼性，如何能下对饵，钓对鱼？” 轰！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许辰脑中所有的迷雾！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清瘦的老人，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你母亲的病，西医告诉你要动刀子，把那郁结的东西挖出来。”老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穿透力“这法子就像是嫌钓鱼太慢，直接往这河里扔炸药！鱼是能炸出来可这河里的水草、小鱼、石头，也一并都给毁了。人动了刀子元气大伤就是这个道理。” 许辰的呼吸都停滞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 “那……那中医呢？”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人微微一笑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中医用药则如垂钓。讲究的是一个调字。你母亲气血亏空郁结成瘤，就像是这河道堵了水流不畅，脏东西就沉淀下来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把河床挖开，而是要疏通河道增强水流的冲力，让那淤泥自己散掉顺水流走。这叫扶正祛邪治病求本。” 扶正祛邪！治病求本！ 这八个字像八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许辰的心坎上！他瞬间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位老人绝非凡人！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医！ 许辰再也坐不住了，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里充满了最真诚的恭敬和恳切：“老先生！请您救救我母亲！请您指点我！” 老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我姓秦，秦望山，市中医院一个退休等死的老头子罢了。” 他虽然说得自谦但许辰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因为被人理解而产生的欣慰。 秦老看着许辰越看越是欣赏。这孩子不仅心怀至孝，悟性更是惊人。自己只是用钓鱼打了个比方，他竟能一点就透，这份灵气，在如今的年轻人里，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他来了兴致指着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当场就给许辰讲了起来：“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所谓望就是看。看什么？看神、看色、看形、看态。一个人的精气神全都写在脸上。你母亲面色蜡黄但黄中带虚，眼下发青这便是典型的肝郁脾虚气血两亏之相……” “所谓闻就是听声音，嗅气味。病人说话的声音是洪亮还是微弱？呼吸是顺畅还是短促？身上有没有异味？这些都是判断病情的依据……” 秦老讲得深入浅出没有用任何生僻的术语，全都是大白话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 许辰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一扇尘封已久的神秘大门正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那熟悉的温和男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轰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接受大师级知识传承！传承内容与宿主“守护家庭健康”的核心需求高度契合！】 【系统辅助模块开启！】 【传承吸收效率提升1000%！】 轰隆！许辰的脑子像是被接入了一台超级计算机！ 秦老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不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化作了一幅幅立体的经络图，一道道奔腾的气血流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演化、组合！ 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阴阳五行、气血津液的理论在这一刻变得简单明了！ 他的双眼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穿透性的能力。 他下意识地看向秦老脑海中那些刚刚学到的知识自动开始分析、整合。 他看到秦老虽然精神尚可但脸色却白得没有血色，是一种带着灰败的莹白色，这是典型的肺气亏虚之相。他说话时中气不足刚才那阵咳嗽声短促而无力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许辰的嘴里说了出来。 “秦老”许辰的目光落在了秦老的胸口位置“您最近是否时常干咳夜里尤其严重，有时候甚至会咳醒？而且总感觉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得慌喘不上气？” 话一出口许辰自己都愣住了。 而正讲得兴起的秦望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瞪大了双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死死地盯着许辰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许辰说的每一个字每一种症状都分毫不差！比他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诊断的还要精准！ 第二十一章 拜师！ 这……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给他讲了一点望诊和闻诊的最浅显的皮毛啊！连切脉都还没提！ 这小子难道只是听了这几句就能举一反三一语道破自己的病根？ 这不是普通人！这不是悟性高！ 这是天才！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就该吃中医这碗饭的绝世奇才！ 秦望山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激动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苦苦寻觅了一辈子都没能找到一个能继承自己衣钵的传人，没想到竟然会在自己行将就木之时在这荒僻的河边让他给遇上了！ 这是天意！是老天爷不忍心他这一身的本事跟着他一起埋进黄土里去啊！ “噗通”一声秦望山激动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身子都晃了一下。他几步冲到许辰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许辰的肩膀，那双苍老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足以燎原的火焰！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一字一顿地问道： “孩子你可愿随我学医？” 秦望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许辰的耳边轰然炸响！ 学医！ 这两个字，在此刻的许辰听来，比任何金银财宝、票证钱粮都要珍贵一万倍！ 这不仅仅是解决母亲病情的唯一希望，更是一条能让他真正摆脱无力，用自己的双手扼住命运咽喉的康庄大道！ 他看着眼前这位眼神炽热，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老人，心中的震撼和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和伪装。 他再也绷不住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许辰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就那么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河滩上！ 他挺直了腰背，对着秦望山，用尽全身的力气，深深地叩下了第一个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许辰一拜！” 咚！ 额头与冻土的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起身，紧接着，又是第二个头，第三个头！ “请师父传我医术，救我母亲！” “请师父给徒儿一个机会，让徒儿能为您养老送终，将您这一身本事，传承下去！” 三叩九拜，字字泣血！ 这不仅仅是拜师，这是他将这个家庭全部的未来，都赌在了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上！ 秦望山看着跪在地上，身形单薄却脊梁挺得笔直的少年，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和恳切而变得通红的眼睛，这位经历了一辈子风雨，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人，眼眶再也控制不住地湿润了。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他寻寻觅觅了一辈子，拒绝了无数资质平庸的求学者，就是不愿将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点东西所托非人。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这一身本事带进棺材里去。 可老天有眼！老天终究还是有眼的啊！ “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秦望山连忙上前，用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一把将许辰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秦望山今日，就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从今往后，我毕生所学，定当倾囊相授！” 就在秦老的手，搭在许辰肩膀上的一瞬间！ 许辰的脑海里，那沉寂的系统面板，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比太阳还要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触发特殊奇遇事件：时代宗师的传承！ 宿主与当代中医泰斗“秦望山”正式建立师徒关系，家庭守护体系获得重大方向性补强！】 系统核心模块正在适应性进化……进化完毕！】 特别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中医传承（入门）！】 轰——！ 一股比之前融合初级裁缝技能】时庞大百倍千倍的信息洪流，如同一条奔腾咆哮的银河，狠狠地撞进了许辰的意识深处！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知识和技巧！ 那是无数闪烁着微光的药材图谱，每一株草药的性状、味道、归经、功效，都化作活生生的烙印，深刻在他的灵魂里！ 那是上百个基础的方剂配伍，君臣佐使，相生相克，如同无数精密的齿轮，在他脑海中自动推演、组合，演化出无穷的变化！ 那是密密麻麻的人体经络穴位图，三百六十一个正经穴位，四十八个经外奇穴，像夜空中的繁星，在他眼前一一亮起，连成一片浩瀚的星河！ 甚至还有最基础的阴阳五行学说、气血津液理论，那些原本比天书还要晦涩的概念，此刻却像呼吸一样简单自然，被他瞬间理解、通透！ 一种前所未有的蜕变，正在发生！ 许辰感觉自己的五感，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和强化！ 他闭上眼睛，却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水汽的腥甜和泥土的芬芳。 他伸出手，甚至能“感应”到寒风中每一丝气流的走向。 他再次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师父秦望山。 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一个清瘦的老人。 他仿佛能“看”到，在师父的身体里，有一团微弱的、代表着“气”的白光，正盘踞在胸肺之间。那团白光有些暗淡，运转的滞涩而无力，每一次呼吸，都会引起它的震颤，从而引发喉间的痒意。 他甚至能“看”到，一股微弱的寒气，正顺着师父常年握着鱼竿的右手经络，缓缓地侵入他的体内，加剧了那团肺气的虚弱。 这就是……中医的视角吗？ 许辰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师父，”许辰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您这咳嗽的毛病，除了肺气虚弱，还因为常年风寒入体，郁于经络。寻常的补肺汤药，治标不治本。需得以温针之法，先散其寒，再以汤药固本培元，方能根除。” 秦望山刚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准备考校一下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 可听到许辰这番话，他整个人，再一次如遭雷击，彻彻底底地僵在了原地！ 温针散寒？ 固本培元？ 这小子……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用的法子？ 他给自己定的治疗方案，就是三分散寒，七分培元！这小子竟然一语道破！ 怪物！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秦望山看着许辰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他猛地一拍大腿，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穿透了寒风，在空旷的河湾上久久回荡。 第二十二章 进山采药！ “好！好！好啊！我秦望山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笑了许久，他才止住笑声，拉着许辰在马扎上坐下，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辰子，为师不瞒你。你母亲的病，用西医的法子，动刀子，快！但元气大伤，后患无穷。用我中医的法子，慢！但能去根，且能固本。”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一边写，一边对许辰讲解。 “你母亲的病，我给你开个方子。此方名为‘归脾汤’加减。方中以黄芪、龙眼肉为君药，大补脾气，养心安神。以党参、白术为臣药，健脾益气。再佐以当归、茯神、酸枣仁、远志，养血安神。最后，用木香理气醒脾，生姜、大枣调和诸药为使……” 秦老的声音，此刻在许辰听来，如同天籁！ 他脑海中那刚刚获得的【中医传承】，与秦老的话语相互印证，无数知识点融会贯通，让他对这张方子的理解，瞬间深入到了骨髓！ “……方子我给你开好了。”秦老写完，将那张散发着墨香的纸递给许辰，“但有几味药，药店里买的都是种植的，药性差了不止一筹。特别是作为君药的黄芪，和一味重要的辅药——野生黄精。这两样，最好能用山里野生的，药效能强上十倍！” “咱们龙城西边的西山里，就有。只是那野生黄精，尤其喜欢生长在阴湿的悬崖峭壁边上，极难寻找。” 许辰接过那张薄薄的药方，却感觉自己接过来的是母亲沉甸甸的生命！ 五百块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现在，师父的一张药方，瞬间就将这座大山劈开了一道希望的曙光！ 他不需要去凑那天文数字了！ 他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山里，把母亲的命，采回来！ “师父！徒儿明白了！”许辰将药方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放进怀里，那双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告别了师父记下了他家的地址，许辰提着空空的水桶脚步却前所未有的轻快。 天还是那片天风还是那阵风。 但许辰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回到家他将自己拜了中医院退休老专家为师，并且拿到了调理药方的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许父许母先是震惊而后是狂喜！ “真的？辰子！你说的是真的？”许母激动地抓住儿子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我儿有出息了！我许向东的儿子有大出息了！”许父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此刻也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地拍着桌子。 看着父母激动的模样许辰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安抚好父母一个人走到窗边。 他的目光越过四合院的屋檐望向远处那片在冬日里显得有些苍茫的西山轮廓。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药方上的那味关键药材，仿佛在他眼前灼灼发光。 ——野生黄精！ “妈，您放心。” “明天儿子就进山，把您的救命药，给您采回来！” 许辰在心中立下誓言。 他并不知道，那片看似平静的西山，除了难寻的药材，还有着另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和更大的奇遇，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当许辰将自己要独自一人进西山采药的决定，在饭桌上说出来时，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不行！” 许母想都没想，直接就否决了，声音尖锐而急促，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慌。 “绝对不行！那西山是什么地方？荒山野岭的，听说里面还有狼！你一个半大孩子进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妈怎么活！” 许父也猛地一拍桌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怒容和担忧：“胡闹！简直是胡闹！缺什么药，我们花钱去买！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比让你去冒这种险强！” 看着父母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许辰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但也更加坚定了他必须去的决心。 他知道，不给出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今天这个家门他是绝对出不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爸，妈，这不是我胡闹。” “这是师父对我的考验！” 他将早就想好的说辞，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师父说，医者父母心，采药先修心。只有心诚，采来的药才能有灵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他老人家说了，这是我们这一门的规矩，给我妈治病的这味主药，必须由我这个做儿子的，亲手去山里采回来！这既是对我的考验，也是一份心意，一份孝心！” “只有这样，药方才能真正起作用！” 考验？规矩？孝心？ 这些词，瞬间就镇住了许父许母。 他们是老实本分的工人，对“老专家”“大教授”这种人物，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和信服。 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有本事的人，有点奇怪的规矩，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可……可那也太危险了……”许母的语气软了下来，但眼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妈，您放心。”许辰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师父都算好了，他说我这次去，有惊无险，一定能把药采回来。我跟师父保证过的，您和爸就安心在家等我好消息。”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辰子！辰子！” 王铁柱那粗犷的嗓门还没到，人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张黑脸上写满了焦急。 “我听说你要一个人去西山？你小子是疯了还是不要命了！不行！要去我陪你去！多个人多把铁锹，真碰上狼崽子，咱哥俩也能把它给剁了！” 王铁柱说得斩钉截铁，唾沫星子横飞，一副“你今天不带我，我就跟你急”的架势。 许辰心中感动，但他知道，这次，他必须一个人去。 他用力地拍了拍王铁柱厚实的肩膀，神情严肃地说道：“柱子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次，真不行。” 他将“师门考验”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王铁柱的眼睛，无比郑重地嘱托道：“我这一走，快则一天，慢则两天。家里就我爸妈，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柱子哥，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我进山这段时间，我家，就拜托你了！” 王铁柱愣住了。 他看着许辰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再看看旁边一脸担忧的许父许母，那股子冲动的火气，慢慢就熄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二百斤野猪王！ 他知道许辰这不是在跟他客气。 这是托付！是男人之间的托付！ “好！”王铁柱重重地点了点头，胸脯拍得邦邦响，“你放心去！有我王铁柱在，叔和婶儿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回来扒了我的皮！” 有了王铁柱的保证，许父许母虽然依旧忧心忡忡，但总算是没有再激烈反对。 许母红着眼眶，含着泪，连夜给儿子烙了几个厚实的白面饼，又煮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得严严实实。 许辰则开始准备自己的行装。 一把从废品站淘换来，被他磨得锋利无比的药锄。 一捆结实坚韧的麻绳。 还有一把他藏在床板下，用断掉的钢锉磨出来的短刀，刀身狭长，寒光闪闪，被他用破布缠了刀柄，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小腿内侧。 最后，他将那壶用【初级营养液】稀释了数倍的温水，装进了军用水壶里。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 一切准备就绪。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中医传承】的知识如同本能一般自动浮现。 【黄精：味甘，性平。归脾、肺、肾经。主补气养阴，健脾，润肺，益肾。】 【其形如鸡头，故又名鸡头黄精。喜生于阴湿坡地、山谷或林下，常与乱石为伴……】 关于野生黄精的一切信息，从形态、气味到生长环境，都清晰得如同亲眼所见。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知识中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首次独立采药实践，伴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初次采药】 【任务要求：成功采集中品以上野生黄精至少一株，并在途中成功辨识三种以上其他可入药的药材。】 任务奖励：技能书药材识别手册（初级）！】 许辰的心神一振。 这系统，还真是贴心。 有了这本手册，以后这满山的草药，在他眼里就跟自家菜园子没什么两样了！ 天刚蒙蒙亮，许辰就背上了行囊。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父母，只是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然后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一路无话，他很快就来到了西山脚下。 冬日的山林，寂静得有些可怕。光秃秃的树枝像鬼爪一样伸向灰白色的天空，寒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里是伐木工和采药人的禁区，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入山林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那被系统强化过的视力，敏锐地捕捉到了入口处那片枯叶覆盖的土地上，有几枚非常新鲜的脚印！ 脚印很深，踩得很实。 从印记的深浅和间距来看，至少有两个人，而且都背负着沉重的装备。 更重要的是，他们穿的，不是普通工人穿的胶鞋，也不是农民穿的布鞋，而是一种……带齿的、专业的登山靴！ 这个年代，能穿上这种鞋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许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不动声色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捻起一点被脚印翻出来的泥土。 泥土还是湿润的。 说明这些人，就在他前面，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 他们是谁？ 来这荒无人烟的西山做什么？ 许辰缓缓站起身，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小腿内侧那把冰冷的短刀。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那股子狠戾劲，再次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不管你们是谁。 敢挡我救我妈的路…… 神佛难渡！ 他不再犹豫，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行囊，一头扎进了那片寂静而又暗藏杀机的山林之中。 一脚踏入西山地界，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了。 不再是城市里那种混杂着煤烟和尘土的浑浊味道，而是一种清新、凛冽，夹杂着无数种草木与泥土气息的复杂味道。 在过去，许辰闻到这些，只会觉得是“山里的味儿”。 可现在，在他那被【中医传承】强化了无数倍的感官中，这股味道被分解成了成千上万种不同的信息流！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左边那股带着微苦的，是枯掉的艾草。右前方那股清洌的，是松针。脚下泥土里，还混杂着腐烂落叶的甘醇和某种菌类的腥气。 整个西山，在他面前仿佛变成了一本摊开的、活生生的药材大典！ 他没有沿着那两个神秘脚印留下的痕迹走，那太蠢了。 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顺着山脚下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逆流而上。 【中医传承】的知识告诉他，黄精这种药材，喜阴喜湿，最爱生长在溪谷、林下的乱石堆中。跟着水源走，绝对错不了。 山路崎岖，布满了湿滑的青苔和盘根错节的树根。 可许辰的脚步却异常沉稳。 【初级格斗术】不仅给了他战斗的本能，更赋予了他对身体无与伦比的掌控力。他的每一次落脚，都能精准地找到最稳固的支撑点，整个人像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穿行。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在小溪边的一片沙地上，他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有着平行脉络的宽大叶子。 车前草！ 利尿、清热、明目，最常见的草药之一。 他又抬头看了看旁边，几株开着黄色小花的蒲公英正迎风摇曳。 清热解毒，消肿散结。 这些在过去被他视作野草的东西，此刻在他眼中，却都有了各自的价值。 他没有停下采摘，这些都不是他此行的目标。 就在他绕过一块巨大的山石时，一股淡淡的、带着一丝甜腥的特殊气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许辰眼睛一亮，循着气味找去。 在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下，他看到了一株植物。它的根茎处，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块状，叶片对生，顶端开着淡紫色的钟状花朵。 野生桔梗！ 而且看这植株的大小和根部的形态，年份至少在五年以上！ 许辰心中一喜，立刻从背囊里掏出药锄。他没有鲁莽地直接下挖，而是先用手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浮土，等看清了主根的走向后，才用药锄从侧面远远地切入，然后猛地向上一撬。 一整株形态饱满，几乎没有什么破损的野生桔梗，就这么被完整地带了出来。 叮！成功辨识并采摘药材：桔梗中品）。任务进度（1/3）！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第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 许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事先准备好的油纸将桔梗小心包好放入背囊。 开门红！ 他信心大增，继续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山林越发幽深，光线也变得暗淡下来。周围除了风声和水流声，再无半点杂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就在许辰全神贯注地搜寻着黄精踪迹的时候。 毫无征兆的！ 一股腥臊、狂暴的恶风，猛地从他左侧的密林中扑了出来！ “哼哧——！”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一个庞然大物像一辆失控的坦克，撞断了沿途无数的灌木枝条，红着一双小眼睛，直直地朝着许辰的腰肋处撞了过来！ 野猪！ 一头体重至少在两百斤以上的成年大野猪！ 那两根从嘴边翻出来的獠牙，在昏暗的林间闪烁着森白的寒光，尖锐得如同两把匕首！ 这一下要是被撞实了，整个人都得被开膛破肚！ 电光火石之间，许辰的身体甚至比他的大脑反应还要快！ 【初级格斗术】的肌肉记忆在瞬间接管了身体！ 他没有后退，更没有闪躲。 而是在那野猪即将撞到他身体的刹那，整个人猛地向下一矮，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右前方拧了半圈！ 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冲撞！ 与此同时，他右手快如闪电，早已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刀！ 刀光一闪！ “噗嗤！” 一声利刃切入肌肉的闷响！ 许辰没有选择去捅野猪那皮糙肉厚的身体，而是将短刀的锋利刀刃，精准无比地划过了野猪高速冲锋的左后腿！ 那里的皮肉最薄，筋腱也最脆弱！ “嗷——！” 一道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瞬间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那头狂暴的野猪因为后腿筋腱被瞬间切断，巨大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一头撞在了前方的一棵大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那条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伤口的后腿，却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只能在原地疯狂地打着滚，痛苦地嘶嚎着。 一击毙敌！ 许辰缓缓站直身体，握着那把还在滴血的短刀，眼神冰冷地看着在地上哀嚎的野猪。 他没有上前补刀。 他此行的目的是采药，不是打猎。这头野猪虽然能提供大量的肉食，但也会成为巨大的累赘，拖慢他的行程。 对他而言，这头野猪已经失去了威胁。 那就没有了价值。 他将刀刃上的血在树皮上蹭了蹭，收刀回鞘，转身就走，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这次突如其来的遭遇，让他心中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这西山，果然不是善的！ 他走得更加小心，五感全开，注意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又往前走了大概一里地，在一处背阴的、布满了潮湿苔藓的巨大石壁下，他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他闻到了一股极为特殊的香气。 那香味很淡，却极有穿透力，像是兰花，又带着一丝药材特有的甜香。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拨开石壁上垂下来的一片藤蔓。 藤蔓之后，一丛丛茎干笔直、叶片如箭，顶端开着一串串紫红色花朵的植物，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紫花天麻！ 而且不是一株两株，是整整一片！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安神、定惊、治头痛眩晕的良药！在市面上，品相好的野生天麻，价格比人参都贵！ 叮！成功辨识并采摘药材：天麻（上品）。任务进度（2/3）！】 许辰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将这一片天麻完整地挖了出来，用最大的油纸包好，郑重地放进背囊。 背囊，瞬间沉重了许多。 但许辰的心，却变得火热起来！ 天麻都找到了，黄精，还会远吗？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了更加幽深、更加危险的西山深处。 山路越往里走，越发没有路。 所谓的路不过是前人踩出来的依稀痕迹，被厚厚的落叶和枯枝覆盖，一脚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稍有不慎就会崴到脚踝。 空气里的湿气越来越重带着一股子腐殖质的甜腥味。 许辰的脚步没有丝毫的放缓。 他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孤狼，双眼闪烁着精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的五感被开到最大，脑海中【中医传承】的知识库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自动筛选、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弱的气味，辨别着视野里每一株植物的形态。 “牛大力，性平，补虚润肺，强筋活络。年份不足，无用。” “七叶一枝花，性凉，有毒。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可以备用。”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 这些在过去需要采药人耗费一生去记忆和分辨的知识，此刻对他而言，如同本能。 他沿着溪流又向上走了近一个小时，地势猛然拔高。 潺潺的溪流，变成了一条从几十米高的断崖上垂落下来的细长瀑布。水流不大，却终年不断，将下方的岩石冲刷得光滑如镜。 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兰花香气的甜味，在这里变得浓郁了许多。 就是这里！ 许辰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抬头仰望，目光如鹰死死地锁定了那面被水汽浸润的发黑的巨大崖壁。 崖壁陡峭近乎九十度垂直，上面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不知名的蕨类植物，根本没有落脚点。 然而就在这面绝壁的正中央，大约三十多米高的位置，有一道天然形成的不足半米宽的狭窄石台。 石台之上几丛叶片肥厚如同玉石雕琢而成，顶端挂着一串串铃铛般黄绿色花朵的植物正静静地生长在那里，叶片上的水珠在昏暗的林间反射着幽幽的光。 野生黄精！ 而且看那肥厚的块茎和旺盛的生命力年份绝对超过了五十年！ 这一刻许辰的眼中，仿佛能看到那几株黄精的周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温润光晕。那是药气！是积攒了半个世纪的天地精华！ 只要有了它母亲的病就有救了！ 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但许辰的头脑却在瞬间变得无比冷静。 他知道想拿到这救命的药无异于虎口拔牙。 石台上下皆是百丈深渊，别说是人，就算是猴子也未必能安然立足。一阵山风吹过就可能把人卷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第二十五章 攻守逆转！ 许辰没有犹豫。 他从背囊里解下那捆结实坚韧的麻绳，走到断崖边上一棵足有百年树龄的巨大松树旁。那松树的根系如同铁爪，死死地抓着岩石的缝隙。 他绕着树干，用一种采药人特有的、越拉越紧的活扣，将绳索的一端牢牢固定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了拽，确认绳索稳如泰山之后，才将另一端扔下了悬崖。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冰冷的麻绳，双脚在陡峭的岩壁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如同壁虎一般，顺着崖壁快速向下滑去。 山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稍有失手，便是万劫不复。 可许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的眼神专注到了极点，双臂肌肉贲张，精准地控制着下降的速度。 三十多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他的双脚，稳稳地落在了那不足半米宽的湿滑石台上！ 石台比想象中还要湿滑，上面长满了青苔，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许辰整个人几乎是贴在冰冷的岩壁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他没有半分耽搁，立刻转身，伸手就要去采挖那近在咫尺的救命药。 然而，就在这时！ “嘿！小子！给老子滚上来！” 一声粗野的暴喝，如同炸雷一般，猛地从崖顶传了下来！ 许辰心中一凛，猛地抬头。 只见崖顶的边缘，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为首的一个，正是他之前在鸽子市一招废掉的那个刀疤脸！ 此刻，他那条被许辰拧断过的胳膊还用布条吊在胸前，另一只手里，却赫然提着一把乌黑锃亮，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的土制猎枪！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更加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那壮汉手里提着一把磨得雪亮的砍刀，正一脸狞笑地看着他。 是他们！ 许辰在山脚下看到的那两个神秘脚印，就是这两个人留下的！ 他们显然不是什么盗猎者，而是冲着这山里的珍贵药材来的！ “妈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还真让老子给碰上了！”刀疤脸的脸上充满了怨毒和贪婪的狂笑，“小子，那几株黄精，是老子先看上的！识相的，就乖乖给老子爬上来，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老子今天心情好，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许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刀疤脸的叫嚣，而是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几株黄精上。 对他而言，这两个人，已经是死人了。 看到许辰竟然敢无视自己，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身边的那个横肉壮汉更是直接，嘿嘿一笑，弯腰从地上抱起一块足有西瓜大小的石头，高高举过头顶，对准了许辰的脑袋，狞笑道：“刀疤哥，跟这小崽子废什么话！看我先砸断他的狗腿！” 话音未落，那块沉重的石头，就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许辰的头顶，狠狠地砸了下来！ 呼啸的风声几乎要撕裂耳膜！ 那块沉重的石头，带着死亡的阴影，从天而降！ 许辰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他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抓着麻绳的双手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紧紧地贴在了冰冷湿滑的岩壁上！ “轰！” 巨石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地砸进了下方的深谷，连个回声都没能传上来。 死里逃生！ 崖顶的横肉壮汉和刀疤脸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 就是现在！ 许辰根本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他知道，在崖壁上多待一秒，危险就增大一分。 他没有抬头去看那两个已经在他心里被判了死刑的杂碎，而是猛地转身，左手死死抓住麻绳稳住身体，右手已经抄起了那把锋利的药锄！ 他双眼赤红，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几株黄精的根部，狠狠地刨了下去！ “噗！噗！噗！” 药锄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切断泥土和石缝间的根须。他根本不是在采药，他是在抢命！ 崖顶的刀疤脸看到这一幕，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妈的！还敢动老子的东西！给我砍！”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那横肉壮汉狞笑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猎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他走到那棵百年老松旁，对准了那根维系着许辰生命的麻绳，狠狠地就劈了下去！ “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麻绳被砍刀劈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无数细小的纤维瞬间崩断！ 许辰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心脏都漏跳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最多还有十秒钟！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快了！ 第一株！肥大的根茎被他连着泥土整个撬了出来，看都没看就直接塞进了腰间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 “咔嚓！” 崖顶上，又是一刀！ 麻绳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辰的身体再次下坠了半米，全靠双臂的力量才没有直接掉下去。 第二株！ 第三株！ 他像是疯了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挖掘和装袋的动作。布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鼓囊。 “快！再快一点！”横肉壮汉一边砍，一边疯狂地催促着。 刀疤脸的脸上充满了变态的快感，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许辰惨叫着坠入深渊，摔成一滩肉泥的场景。 “小杂种，跟老子斗？下辈子吧！” “咔！” 又是一刀！ 整根麻绳，此刻只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层还连着！随时都可能彻底断裂！ 许辰将最后一株挖出来的黄精塞进布袋，迅速扎紧了袋口，然后用牙齿死死咬住。 够了！ 他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锁定了崖顶上那两张因为得意而扭曲的脸。 那不是人的目光。 那是野兽在锁定猎物时的目光！ 刀疤脸和横肉壮汉被他看得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就在横肉壮汉举起砍刀，准备劈下那最后一刀的瞬间！ 许辰动了！ 他双腿猛地在垂直的崖壁上狠狠一蹬！ 整个人借助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就像是荡秋千一样，身体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侧方十几米远处，一棵从崖壁石缝中横生出来的歪脖子松树，狂荡而去！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 “他要干什么？”刀疤脸失声惊叫。 第二十六章 喜提神装 话音未落！ “啪！” 许辰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棵歪脖子松树最粗的一根枝干！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嘣！” 那根被砍得摇摇欲坠的麻绳，再也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晃动，应声而断！ 绳索的断头，无力地从他脚下飘落，坠入万丈深渊。 “哈哈哈！他被困住了！” “小杂种！这下看你往哪儿跑！插翅难飞了！” 看到许辰被困在了那棵孤零零的松树上，刀疤脸和横肉壮汉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在他们看来，许辰现在就是瓮中之鳖。那棵松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除了等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然而，他们的笑声，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只见许辰抓住树干稳住身形后，没有丝毫的停留。他像一只最矫健的猿猴，手脚并用，顺着那棵歪脖子松树粗糙的树干，飞快地向上攀爬！ 那棵树的顶端，连接着一个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更高一层的岩石平台！ 那个平台，比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还要高出七八米！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许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个更高的平台上！ 他站直了身体，将嘴里咬着的布袋解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那两个因为震惊而目瞪口呆的蠢货。 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在他挺拔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将那两个恶徒笼罩了进去。 山风吹过，吹动着他额前的黑发。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许辰缓缓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现在轮到我了。” 他们脸上的狂笑和得意，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惊骇和恐惧！ 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上去？ 那个平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全是光滑的绝壁，他是怎么过去的？ 两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站在下方的他们，此刻只能仰着头看着那个比他们高出近十米的少年。 阳光从少年身后穿过，将他的身影勾勒成一个漆黑的轮廓，那道影子正好将他们两个人完全覆盖，像死神的镰刀悬在他们的脖颈之上。 他们看不清许辰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正从上方倾泻而下，让他们如坠冰窟，手脚发麻！ “咕咚。” 横肉壮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握着砍刀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他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恐惧。 他想不通，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场？ 许辰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下方那两个已经完全乱了方寸的猎物，然后缓缓地弯下腰。 他没有再捡石头。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边缘锋利的页岩，然后转身，面对着他身后的巨大崖壁。 “嘶啦——”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响起。 许辰用那块尖锐的石头，在光滑的崖壁上，飞快地刻画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快，笔画扭曲而古怪，既不像是字，也不像是画，更像是一种原始部落里，用来祭祀的诡异符号。 那符号充满了不祥和扭曲的气息，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毛。 刀疤脸和横肉壮汉彻底看傻了。 这小子在干什么？ 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乱写乱画？ 然而，就在这时，许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侧过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中医传承】的知识，让他对自然界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能“听”到山风的流动。 他知道，风从峡谷口灌入，吹到这面断崖上，会形成一股回旋的气流，将声音扭曲、放大，然后传遍整个山谷。 他缓缓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是野兽般的嘶吼。 “呜——” 那声音很低，却极具穿透力。 经过山谷和崖壁的反射、回荡，那一声嘶吼，瞬间被扭曲成了某种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阴森恐怖的怪啸！ 那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女人的尖叫，时而像婴儿的啼哭，时而又像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 在空旷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和恐怖！ “什么声音？” 横肉壮汉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砍刀差点掉在地上。 刀疤脸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地抓着胸口的衣服，浑身都在筛糠一样地发抖。 “山……山鬼……” 他的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们这种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人，骨子里都迷信。 关于西山的传说，他们听过不止一个版本。 有人说，西山深处有成了精的黄皮子，会迷惑人心。 更有人说，这片断崖，是“鬼见愁”，以前有不少采药人和猎户，都在这里失足摔死，怨气不散，久而久之，就成了山鬼的地盘。 之前他们只当是故事来听，可现在，这诡异的符号，这不似人声的鬼啸…… 所有的恐怖传说，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现实！ “呜——嗷——” 许辰再次发出一声怪啸。 这一次，他将更多的气力灌注其中，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府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 “啊——！” 横肉壮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怪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砍刀，转身就想跑。 可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从他们身边不远处炸开！ 只见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巨石，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他们左侧不到五米的地方！ 坚硬的岩石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碎石混合着泥土，如同炮弹的破片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嗖！嗖！嗖！” 几块拳头大小的碎石，擦着刀疤脸和横肉壮汉的脸颊飞了过去，在他们脸上划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可他们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知道，那块石头，不是意外。 是那个“东西”，在警告他们！ 如果刚才那一下，再偏上几米…… 他们不敢想下去！ “山神爷饶命啊！！” 刀疤脸再也扛不住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那面刻着诡异符号的崖壁拼命地磕头。 第二十七章 阎王让路！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山神爷饶我们一条狗命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把手里那把土制猎枪也扔在了地上，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 横肉壮汉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跪在刀疤脸身边，把头磕得邦邦响，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饶命！饶命啊！” 许辰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下方那两个丑态百出的蠢货。 他没有再发出声音，也没有再扔石头。 他知道，这两个人的胆，已经被彻底吓破了。 就算他们知道自己是人，以后也绝对不敢再踏进这片西山半步。 这就够了。 “滚！” 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字，从上方传来。 那声音，在两个恶徒听来，无异于天神法旨，赦免了他们的死罪。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山外狂奔而去，连那把珍贵的猎枪和砍刀都不要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看着两人狼狈逃窜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许辰脸上的冰冷才缓缓褪去。 他走到平台边缘，确认两人是真的跑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危机，彻底解除。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身，用刚才那根断掉的麻绳，重新固定好自己，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那个长满黄精的石台。 他拿出药锄，将剩下的几株年份十足的野生黄精，全部仔细地采挖了出来，郑重地放进布袋。 就在最后一株黄精入袋的瞬间。 脑海中，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恭喜宿主完成伴生任务：初次采药！ 任务评估：完美！宿主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不仅成功采摘到极品野生黄精，更以智谋化解致命危机，捍卫了自身安全！ 【任务奖励发放：技能书《药材识别手册》（初级）！ 一本散发着柔和青光的虚拟古籍，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里。 许辰意念一动，那本技能书瞬间化作无数信息流，融入他的脑海。 一瞬间，成千上万种药材的图谱、性状、功效、辨识要点，如同烙印一般，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从今往后，这天下草木，在他眼中，再无秘密可言！ 许辰将沉甸甸的布袋背在身上，那里面装的，是母亲的希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幽深的峡谷，然后转身，攀上那棵歪脖子松树，回到了下方的平台。 他走到那两个恶徒丢弃装备的地方，弯腰，捡起了那把沉甸甸的土制猎枪。 他将枪口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硝石的味道。 单发，前膛装药。 虽然简陋，但近距离，依旧能要人命。 许辰面无表情地将猎枪背在身后，又捡起了那把锋利的砍刀，别在腰间。 他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辨明了回家的路，迈开脚步，向着山外走去。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金边。 当许辰背着那把土制猎枪，腰间别着砍刀，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院门口时，正在院子里焦急踱步的王铁柱第一个发现了他。 “辰子！”王铁柱一声大喊，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屋里的许父许母听到声音，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踉踉跄跄地就跑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儿子这副仿佛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模样时，许母的腿当场就软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的儿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辰子！你没受伤吧？”许父一个箭步冲上来，抓着许辰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颤抖。 “叔，婶儿，你们别急！”王铁柱扶住了快要瘫倒的许母，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许辰身上的猎枪和砍刀，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辰子这一趟，绝对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我没事，爸，妈，我好着呢！”许辰露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他将背上的猎枪和腰间的砍刀解下来随手放在了院里的石桌上。 “这是……怎么回事？”许父指着那两样凶器，脸色发白。 “哦这个啊，”许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回来的路上捡的，估计是哪个偷猎的看林子看得严慌不择路扔下的。正好这刀拿回来能劈柴，这枪回头我上交派出所去。” 他将话题巧妙地引开将背上那个沉甸甸的布袋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慢慢打开。 “爸，妈，你们看！” 布袋一打开一股混杂着泥土清香和奇异药香的味道瞬间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只见布袋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几株根茎肥大形态各异的药材。特别是最上面的那几株块茎如同玉石雕琢表面还带着温润的光泽。 “这就是……黄精？”许母不懂药材，但她能感觉到这些东西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灵气。 “对！就是它！”许辰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和喜悦，“师父说了有了这几株主药您的病就有救了！” 这句话像是一剂最强的强心针瞬间驱散了许父许母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担忧。 他们不再去关心那枪和刀的来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几株能救命的药材给吸引了过去。 “好！好！太好了！”许父激动得连连点头眼眶也红了。 许辰没有耽搁。 他知道药材离土越久，药性流失的就越快。 “柱子哥麻烦你帮我烧一大锅热水，再准备一个干净的瓦罐。”许辰对王铁柱吩咐道。 “好嘞！”王铁柱二话不说立刻就去忙活了。 许辰则将那些珍贵的药材拿进屋里开始进行炮制。 他没有用自来水，而是将自己水壶里剩下的那点【初级营养液稀释水倒在一个干净的盆里，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黄精根茎上的泥土。 他的动作专注而虔诚。 【中医传承的知识让他对每一株药材的药性都了如指掌。 这株黄精年份超过五十年，性情温润平和主入脾经，是大补元气的君药。 那株天麻质地坚硬药气内敛主入肝经能平肝熄风，是定惊安神的臣药。 还有桔梗、牛大力…… 他将清洗干净的药材按照君、臣、佐、使的配伍，有条不紊地一一处理好。该切片的切片该捣碎的捣碎。 许父许母和王铁柱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看着那个曾经还需要他们照顾的少年此刻却像一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药师，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从容和专业。 第二十八章 原来学医才是版本答案！ 很快瓦罐里的水烧开了。 许辰按照特定的顺序将炮制好的药材一味一味地投入瓦罐之中。 当最后一味作为引子的大枣放入瓦罐，盖上盖子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药香猛地从瓦罐的缝隙中飘散了出来。 那香味和他平时闻到的那些苦涩的中药味完全不同。 它不苦不涩，反而带着一丝丝的甘甜温和而淳厚。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了精神为之一振。 “好香啊……”许母忍不住感叹道。 许辰没有说话他只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台前亲自控制着火候。 先用武火烧开再转文火慢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瓦罐里的汤药从清澈慢慢变得浓稠，颜色也从淡黄变成了琥珀般的棕红色。 那股药香也愈发的浓郁，几乎弥漫了整个四合院。 一个小时后许辰熄了火。 他用湿布包着手，将滚烫的瓦罐端了下来倒出了第一碗药。 那碗药汤色泽温润药香扑鼻。 “妈来，趁热喝了。”许辰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亲自送到了母亲的嘴边。 许母看着儿子那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她没有犹豫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那碗凝聚着儿子心血和希望的汤药全部喝了下去。 药汤入口温润甘醇，没有想象中的苦涩。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然后就像是点燃了一团火瞬间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许母的身体因为常年的气血亏虚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的，哪怕是三伏天晚上睡觉都要用热水袋。 可此刻！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正从她的丹田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那股暖流所过之处常年冰冷的四肢竟然开始发热！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的滋润！ “我……我的手……热了！”许母难以置信地举起自己的双手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颤抖“我的脚也是！全身都暖洋洋的！好舒服……” 许父和王铁柱凑过来一看全都惊呆了！ 只见许母那张常年蜡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了一抹健康的红晕！虽然还很淡但那绝对是气血开始流通的迹象！ 神了！ 这药简直是神了！ 就在这时，许辰的脑海里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家庭核心成员（母亲）的重大健康危机正在被解除！】 【家庭成员（母亲）健康值+20！当前健康值：45/100！】 【家庭成员（母亲）幸福感+15！安全感+10！】 【系统核心能量获得巨额补充！当前能量：85%！】 【恭喜宿主！您通过自身努力和所学知识成功守护了家庭的根基，完美诠释了守护二字的真谛！】 【系统判定：宿主已具备更高层次的守护能力！特别奖励发放！】 【恭喜宿主解锁全新生活系技能：初级针灸术！ 轰！一股全新的信息洪流涌入许辰的脑海。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三百六十一个穴位的精准定位以及各种基础针法的运用要诀…… 如果说汤药是疏通河道，那针灸就是直接用外力去撬动那些堵塞最严重的顽石！ 许辰看着母亲脸上那久违的血色再感受着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的针灸知识，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母亲的病再也不是绝症！ 他看着一脸惊喜的母亲郑重地说道：“妈这只是第一步。明天开始我再给您扎几针保证让您好得更快！” 第二天一大早，许辰就起了床。 他没有去打扰还在熟睡的母亲，而是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里，将昨天采回来的那些珍贵药材，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他从那一堆天麻里，挑出了最大、品相最好的一株。又从那一堆黄精里，分出了三分之一，用干净的油纸细细包好。 这些，是要拿去给师父过目的。 一方面是让师父看看自己采的药对不对，另一方面，也是为人弟子的一份孝心。 吃过早饭，跟父母和王铁柱打了声招呼，许辰便按照昨天记下的地址，找去了秦望山的家。 秦老的家，不在那些干部大院里，而是在市中心一个很老旧的巷子里。 那是一个很小的独门独院，院子里没有种花，而是用一个个木头箱子，种满了各种各样许辰认识或不认识的草药，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师父。” 许辰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进来吧。”屋里传来秦老温和的声音。 许辰推门而入，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旧书桌，两把竹椅子，还有一个靠墙摆放的巨大药柜，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标签。 秦老正坐在书桌前，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看到许辰进来，他才放下书，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来了？坐吧。你母亲喝了药，感觉如何？” “回师父的话，母亲喝了药，身上就暖和过来了，脸色也好了很多。”许辰据实回答，然后将手里用油纸包着的药材，恭敬地递了过去，“师父，这是徒儿昨天采的，您给看看，品相怎么样？这株天麻，是徒儿孝敬您的。” 秦望山点了点头，接过了油纸包。 他先是打开了装黄精的那个包。 只看了一眼，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就透出了一丝讶异。 他拿起其中一株，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用指甲轻轻掐了一下块茎。 “好！好东西啊！”秦老忍不住赞叹道，“质地坚实，断面角质，油性十足！这年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辰子，你这运气，可是好得没边了！” 说着，他又打开了装天麻的那个包。 当那株个头硕大，通体晶莹，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野生天麻，出现在他眼前时，秦望山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一把摘掉老花镜，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株天麻，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这是‘鹦哥嘴，凹肚脐，鸡皮疙瘩，一点红’！这是……这是极品的野生红天麻！” 秦老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株天麻，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翻来覆去地看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了它……有了它，老周的命就有救了！有救了啊！” 许辰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第二十九章 老干部茶话会 过了好一会儿，秦老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他重新看向许辰，郑重地问道：“辰子，你采这药的时候，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许辰不想让师父担心，便将遇到刀疤脸和横肉壮汉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他没有说自己被逼到绝壁，差点丧命的惊险过程，只说了自己如何利用地形和心理战，将那两个心怀不轨的盗猎者吓跑的经过。 可秦望山是什么人？ 他活了一辈子，见过的风浪比许辰吃过的盐都多。 他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凶险，绝对不像这孩子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衣衫陈旧，但脊梁挺得笔直，面对危险沉着冷静，有勇有谋的少年，心中越发地欣赏和喜爱。 这哪里是收了个徒弟？这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宝贝！ “好！好样的！”秦老用力地拍了拍许辰的肩膀，“医者，不仅要有仁心，更要有铁胆！你做得很好！” 夸赞过后，秦老的神情变得无比郑重。 他将那株极品的红天麻小心地放好，然后转身，从药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了许辰。 “辰子，这株天麻，为师不能白收你的。”秦老说道，“我有个老战友，在战场上伤了脑子，留下了病根，常年头痛欲裂，寻常药物根本无效。只有这种极品的野生红天麻，才能救他的命。这东西有价无市，为师也不能占你便宜。这里是五十块钱，你必须收下！这不算是买药钱，算是为师给你的‘指点费’！” 五十块！ 当许辰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 五十块钱！ 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是他父亲不吃不喝两个月的工资！ “师父，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许辰连忙推辞。 “必须拿着！”秦老的脸色一板，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家里什么情况，我清楚！你母亲后续的调理，你自己的生活，哪样不要钱？医者，先要能自立，才能去救人！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父，就把钱收下！” 看着师父那不容拒绝的样子，许辰知道，自己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手帕包。 “谢谢师父！” 手掌握住那厚厚一叠大团结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震撼感，狠狠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原来……这就是凭本事赚钱的感觉吗？ 他忽然明白了。 拳头，只能守护尊严。 而医术，不仅能守护生命，更能成为他安身立命，守护这个家的最强依仗！ 告别了师父，许辰手揣着那五十块巨款，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都有些发飘。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规划起来。 有了这笔钱，母亲的营养能跟上了，家里的生活也能大大改善。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能够让他快速积累资本的康庄大道！ 这满山的草药，在别人眼里是杂草，在他眼里，就是遍地的钞票！ 就在他心潮澎湃，规划着未来的时候，刚拐进胡同口，就看到了王铁柱正蹲在他家门口，一脸的愁云惨雾，一个劲儿地抽着烟。 “柱子哥？出什么事了？”许辰心里一咯噔。 王铁柱看到许辰，像是看到了救星，猛地站起来，掐灭了烟头，一张黑脸上满是憋屈和愤怒。 “辰子，你可回来了！”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还不是厂里那点破事！我爸那个工伤，厂里一直拖着不给批！今天我又去找了，那个姓张的狗东西，叫张大海的，就是上次跟你不对付的那个车间主任，他……他竟然说我爸是自己操作不当，不算是工伤，一分钱都不给报！” “不仅如此，他还卡着我爸这个月的工资不发！说要等调查结果！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张大海！ 听到这个名字，许辰的脸上，那因为赚到第一桶金而带来的喜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霜。 又是这个狗东西！ 上次在鸽子市的账还没跟他算，现在又欺负到王叔头上来了！ 旧账新仇，是时候一起算个总账了！ “柱子哥，你别急。”许辰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这件事，交给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那个破旧的木头床边，蹲下身，从床板底下，拖出了一个积满了灰尘的旧木箱。 打开箱子，他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封面已经磨得发白的硬壳笔记本。 那是他父亲许向东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父亲进厂十几年来，关于生产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笔数据，当然，也包括了车间主任张大海，那些年里，所有违规操作的……铁证！ 许辰拿着那个破旧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上面的字迹，是他父亲那独有的、带着工人阶级力量感的方块字。 每一笔，都记录着一个最普通工人的心血和无奈。 “三月五日，晴。张大海私自将车间新领的十五公斤黄铜料，换成废料库的次品，差价不知所踪。” “四月十二日，雨。二号机床轴承异响，上报张大海，被驳回，说影响生产进度。晚班时，轴承过热烧毁，险些伤人。张大海却上报为‘工人操作不当’。” “六月三日，阴。张大海虚报加班工时，让亲信李四签了字，套取厂里加班费……” 一桩桩一件件。 全都是张大海这些年里鱼肉工友中饱私囊的铁证！ 许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只是将笔记本重新收好放回了那个破旧的木箱里。 然后他转身对一脸焦急的王铁柱说道：“柱子哥，你先回去安抚好王叔。这事我来办。” “辰子你……”王铁柱还想说什么。 “放心。”许辰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会乱来。” 看着许辰那平静的样子，王铁柱不知怎的心里那股子焦躁的火气竟然就这么平复了下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许辰没有耽搁锁好家门径直朝着轧钢厂走去。 轧钢厂财务科。 一个戴着眼镜正在织毛衣的中年女人头也不抬地问道：“干什么的？” “你好我是来替我工友王东来领这个月的工伤工资的。”许辰客气地说道。 第三十章 釜底抽薪！ 那女人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王东来？哦他那个啊，张主任没签字批不了。没签字的条子我们这儿就是废纸一张。回去吧。” 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织她的毛衣，仿佛许辰只是空气。 意料之中的答案。 许辰没有跟她争辩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他径直穿过办公区朝着热火朝天的生产车间走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大海正背着手站在一台机器旁边，对着一个年轻的学徒工颐指气使地呵斥着什么。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被撸掉了副主任的头衔，但靠着厂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他又被调回了车间当了个小组长管着十几号人。 权力虽然小了但那股子作威作福的劲头却一点没变。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厂里养你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发呆的！”张大海一扭头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许辰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厂的大英雄许辰吗？怎么着不上学跑厂里来体验生活了？” 车间里不少工人的目光都悄悄地投了过来。 许辰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平静地说道：“张工头我来是想问问，王东来王叔的工伤工资为什么不给批？” “工伤工资？”张大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什么工伤工资？我怎么不知道？厂里有厂里的规定他那个情况经过我们车间的初步调查属于个人操作失误，跟工伤不沾边！” 他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让周围的工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再说了”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副假惺惺的为难表情“最近厂里效益不好资金紧张，大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算是有也得缓缓。这样吧你下个月，下个月再来问问。”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周围的工人们有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有的则是不敢出声默默地低下了头。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许辰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愤怒或者争辩。 他反而笑了。 “行。”许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厂里困难那我们做工人的肯定要为厂里分忧。” 他顿了顿看着一脸错愕的张大海，继续说道：“这样吧张工天，我这就去找厂领导谈谈心看看咱们厂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也学了点东西说不定能给领导出出主意帮咱们厂过过这个难关。” 说完他不再看张大海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 张大海愣在了原地！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去找厂领导？帮厂里渡过难关？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许辰当然没有直接去找厂长，那太蠢了。 他走出车间先是找到了正在角落里生闷气的王铁柱。 “柱子哥，你去一趟，把车间里跟刘师傅、李师傅关系最好的那几个老师傅，都请到厂门口的老王茶馆去。就说，我请大家喝茶。” 刘师傅和李师傅，是车间里资格最老、技术最好，也是最看不惯张大海作为的两个老师傅，威望很高。 “请他们喝茶？辰子，你这是要干嘛？”王铁柱一头雾水。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个小时后。 厂门口那间烟雾缭绕的老王茶馆里。 一张八仙桌旁，坐了五六个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的老师傅，王铁柱也在其中。 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他们都是被王铁柱硬拉来的，不知道许辰这个半大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辰没有废话，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封面发白的硬壳笔记本，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 “各位师傅，我知道，大家这些年，都受了张大海不少气。” 他将笔记本翻开，推到了众人面前。 “这是我爸的笔记本。上面记的一些东西，我想，大家应该比我更清楚是真是假。” 几个老师傅将信将疑地凑了过去。 当他们看到那一行行熟悉的、带着血和泪的记录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用次品黄铜料，我就说那批零件怎么加工出来全是废品！原来是他搞的鬼！”一个老师傅猛地一拍大腿，气得满脸通红。 “还有这个！二号机床那次！当时小王就在旁边，差点腿都给绞进去！张大海这狗东西，竟然上报说是小王操作不当！我呸！” “虚报工时，克扣物料……这王八蛋，真是把厂子当成他自己家了！怪不得他能住上砖瓦房，我们还挤在破棚子里！” 义愤填膺！ 压抑了多年的怒火，在这一刻，被这本小小的笔记本，彻底点燃！ 许辰静静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各位师傅，王叔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明天，这把刀就可能落到我们自己头上。” “现在，厂里正在抓生产，讲安全。我手里的这些东西，如果递到厂长办公桌上，你们说，会怎么样？” 整个茶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他们看着许辰，也看着那本笔记本。 他们知道，扳倒张大海的机会，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将手里的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沉声说道：“辰子，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只要能把这片大海弄下去，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这狗东西，早就该滚蛋了！” 许辰看着众人那一张张涨红了的脸，知道，时机，到了。 他伸出手指，在那本笔记本上轻轻敲了敲。 “我不要各位师傅做什么。” “我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大家能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从老王茶馆出来，许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师父秦望山那里。 他没有立刻就写举报信。 匹夫之勇，血溅五步。智者谋局，一击致命。 他很清楚，像张大海这种在厂里盘根错节的地头蛇，光靠几个工人的义愤填膺，根本动不了他的根基。就算把他拉下马，过不了多久，他又能换个地方作威作福。 要动手，就要把他彻底拍死，永不翻身！ 而这件事，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做那个“递信者”。 秦老，就是最好的人选。 第三十一章 一封信，定生死！ 当秦望山听完许辰的计划后，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不错，有勇有谋，懂得借势。”秦老点了点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信纸和一支钢笔，“写吧，为师替你把这封信，递到该看的人手里。” 许辰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 他没有在信里提半个字关于王叔工伤工资被克扣的事情，那格局太小了。 信的开头，他以一个轧钢厂子弟的口吻，痛心疾首地讲述了自己对工厂深厚的感情。然后，笔锋一转，开始“揭发”张大海这些年来，种种为了私利而罔顾生产安全、损害工厂利益的渎职行为！ 他没有用父亲笔记本里的那些具体案例，那些是最后的杀手锏。 他只是用一种极为恳切的语气，描述了车间里因为管理混乱、物料被调换，导致生产效率低下、次品率居高不下的现状。 每一句话，都站在“为工厂好”的制高点上。 t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工厂前途的担忧，和一个年轻人朴素的集体荣誉感。 最后，他才写道：“……此事，车间刘文海、李建国等多位老师傅，皆可作证！” 一封信写完，许辰又带着信纸，找到了那几位老师傅。 当老师傅们看到信的内容后，全都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许辰是要写一封控诉张大海欺压工人的信，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调子定得这么高！ 这哪里是举报？这分明是为国企分忧啊！ “高！实在是高！”刘师傅一拍大腿，二话不说，就在信的末尾，工工整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了他带头，其余的老师傅也纷纷签了名。 一张薄薄的信纸上，瞬间多了一串沉甸甸的名字。 拿着这封“万民书”，许辰再次回到秦老家中。 秦老看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当着许辰的面，将信装进一个信封，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周建军，正对着一份生产报表，愁得直揪头发。 最近，上面三令五申要抓生产、提效益，可厂里的生产指标却连续两个月下滑，尤其是他负责的一车间，次品率高得吓人。他正愁找不到突破口，抓不住典型，就被上级领导给叫去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厂长的秘书走了进来，神情严肃地递过来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 “周副厂长，这是秦老刚才亲自派人送来的，点名要您亲启。” 秦老？ 周建军心里一惊。他当然知道秦望山是谁，那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英雄，更是市里几个退下来的老领导的座上宾，连厂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一声“秦叔”。 他不敢怠慢，立刻拆开信封。 当他看完信里的内容，又看到末尾那一长串签名时，他的手，猛地一拍桌子！ 好啊！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找不到生产指标下滑的原因，这封信，简直就是一盏指路明灯！ 民意沸腾！问题直指基层管理！ 这不就是最好的典型吗！ “小李！”周建军对着门外喊道，“马上去通知！让一车间的小组长张大海，还有刘文海、李建国这几位师傅，立刻到小会议室开会！另外，通知一下，让王东来的家属也列席会议！” 半个小时后，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周建军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 张大海一脸谄媚地坐在他下首，心里还在盘算着，是不是副厂长要提拔自己了。 另一边，刘师傅、李师傅等几个老师傅，则显得有些局促。 许辰作为家属代表，安静地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像一个局外人。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谈一个问题。”周建军将那封信，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一车间的生产问题！” 张大海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刘师傅，你先说！”周建军直接点名。 刘师傅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许辰，深吸一口气，将压抑了多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周厂长！我们车间的生产高不上去，不是我们工人不出力，是管理有问题！是有人拿厂里的东西不当东西！” “他张大海，用次品料换好料，逼着我们用！做出来的零件能合格吗？” “李师傅，你说！” 李师傅也站了起来，涨红了脸：“他还瞎指挥！不懂装懂！上次三号机床差点报废，就是他让违规操作搞的！险些出了人命！最后还把责任推到我们工人头上！” 一个接一个，老师傅们在领导面前，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张大海这些年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 张大海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错愕，到震惊，再到最后的惨白。 他浑身都在发抖，冷汗顺着额角不停地往下流。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平时在他面前跟绵羊一样的老家伙，今天竟然敢当着副厂长的面，把他给卖了！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张大海猛地站起来，指着那几个老师傅，声嘶力竭地狡辩着。 然后，他把矛头，直直地指向了角落里的许辰。 “周厂长！我知道了！是这小子！是他在背后搞鬼！他因为他工友的工伤问题，对我挟私报复！这些老家伙，都是被他给蛊惑的！” 他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许辰只是从角落里，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只是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破旧的笔记本。 他将笔记本放在桌上，翻到了其中一页。 “张工头，既然你记性不好，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许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去年七月三号，下午三点左右，阴天。你为了赶一个单子，私自拆掉了三号机床的降温水管，还让王叔他们几个，把机床转速开到最大，连续工作了四个小时，最后导致机床轴承过热，直接报废。” 许辰抬起头，看着面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张大海。 “这件事，你敢说没有吗？” 许辰那句你敢说没有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大海的心脏上！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 这根本不是猜测这是铁证如山！ 张大海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那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三十二章 阎老西的算盘！ “对！我当时就在旁边！”一个老师傅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张大海的鼻子，“就是他下令拆的水管！还威胁我们谁敢往外说就让谁下岗！” “还有换料的事！周厂主您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查废料库的出入库记录！再查查他张大海的小舅子开的那个五金店看看他哪来那么多废铜烂铁卖！”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压抑的怒火一旦被点燃就会形成燎原之势！ 会议室里瞬间变成了张大海的批斗大会！ 周建军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张大海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正愁找不到生产问题的根源正愁没有典型来开刀立威，这个张大海简直是自己把脖子伸到了他的刀口上！ “混账东西！” 周建军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响让整个会议室都为之一静。 他指着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张大海声色俱厉地宣布：“张大海！从现在开始你被撤除一切职务！立刻给我滚去保卫科把你这些年干的烂事，一五一十地给我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亲自送你去吃牢饭！” 说完他看都懒得再看张大海一眼转头对财务科的人说道：“立刻！马上！把王东来同志的工伤工资和所有补贴，一分不少地结清！另外厂里额外奖励王东来同志一百块钱！作为他带伤坚持工作的表彰也作为厂里对他监管不力的补偿！” 一百块！ 这个数字一出来刘师傅他们几个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周建军这不仅仅是在处理问题更是在表明态度！ 很快保卫科的人就冲了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面如死灰的张大海从会议室里拖了出去。 会议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刘师傅、李师傅他们看向角落里那个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佩和感激。 他们知道今天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张大海这种人压在头上。 是这孩子给了他们站出来的勇气！ 许辰拿着周建军亲笔签字的批条走出了会议室。他没有理会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径直去了财务科。 还是那个织毛衣的中年女人。 当她看到周副厂长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和“奖励一百元”的字样时手里的毛衣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脸上堆满了笑容，又是倒水又是让座以最快的速度将王叔的工资、补贴和奖金一共一百六十三块五毛钱用一个厚厚的信封包好双手递给了许辰。 走出财务科的大门沐浴在阳光下，许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成功捍卫家庭盟友（王铁柱一家）的合法权益，宿主威望在轧钢厂工人阶级中得到巨大提升！】 【系统判定：宿主的守护行为，间接巩固了自身家庭的外部安全环境！】 【特别奖励发放：家庭守护基金+100元！ 许辰的嘴角，微微上扬。 解决了厂里的事情，他揣着那笔沉甸甸的巨款，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四合院。 然而，刚一踏进院门，他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院子里，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三大爷阎埠贵，正站在院子中央的一张小板凳上，唾沫横飞，满脸红光，像是在做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 “……各位街坊邻居！我们这个院子，风风雨雨几十年了！现在，院门也坏了，路也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全是泥！这不仅影响咱们的脸面，更有安全隐患呐！” “所以，我提议！咱们全院集资，把这门和路，都给好好修一修！钱不用多，有钱的多出点，没钱的少出点，有力气的出把力！这叫众人拾柴火焰高！” 阎埠贵说得慷慨激昂，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却不时地朝着许辰家的方向瞟。 那眼神里的算计，几乎不加掩饰。 许辰心中一阵冷笑。 真是刚送走一条吃人的狼，又来了一只算计的狐狸。 他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许辰的出现，并没有让院子里的喧闹停下来。 反而，三大爷阎埠贵看到他，说得更加起劲了，声音也拔高了八度，仿佛许辰就是他这场演讲最重要的听众。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谁家有困难，不都得帮一把？这院子，就是咱们共同的家！现在家里门脸破了，路也坏了，咱们能眼睁睁看着它烂下去吗？不能！”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在众人面前一晃。 “为了这个事，我一晚上没睡好！熬着夜，给大家伙儿算了一笔账，做了一个最公平、最合理的集资方案！” 他扶了扶眼镜，一脸的大公无私：“我算过了，把这院门换个新的，再把这坑坑洼洼的土路，用碎砖头和炉灰渣子铺平了，材料费加工钱，大概需要十五块钱！” 十五块！ 人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够一户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嚼用了。 阎埠贵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十五块钱，咱们怎么分摊呢？我琢磨了很久，按房子大小分吧，不公平，有的人家房子大，可人口少啊。按工资高低分吧，更不公平，谁家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所以，我提议！也是最公平的办法！按人头算！不管大人小孩，一人一份！咱们院里，一共是二十三口人，这么一算，每人也就出六毛五分钱！一包烟的钱都不到，咱们就能把家门口修得漂漂亮亮！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人群里，几个跟阎埠贵关系好的，立刻就带头鼓起了掌。 不少人也跟着点头，觉得这个方案听起来，确实挺公平。一人一份，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许母站在门口，也觉得三大爷这话说得在理，正想拉拉儿子的衣袖，让他表个态。 然而，许辰却像一根钉子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阎埠贵手里的那张纸。 【中医传承】带来的，不仅仅是医术，更是一种恐怖的计算和分析能力。只一眼，他就在脑子里，把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 第三十三章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阎埠贵看到许辰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主动点名：“许辰啊，你刚回来，也听到了。你是个高中生，有文化，你来说说，我这个方案，是不是最公平的？” 他这是要当众把许辰架在火上烤。 你要是同意，那就乖乖掏钱。 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是自私自利，不顾集体利益，跟全院的人作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许辰身上。 许辰笑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三大爷，您这方案，听着是挺公平。不过我能不能问一句，这路，是谁家门口坏得最厉害？这院门，是谁家进进出出用得最多？” 阎埠贵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地说道：“路当然是院子中间坏得厉害，门是大家一起用的嘛！” “是吗？”许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可我怎么记得，从院门口到您家门口那一段，坑最大，最难走呢？您家三间大北房，正对着院子中间，家里五口人，每天进进出出，这路，踩得也最多吧？” 阎埠贵的老脸，微微一红。 许辰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按人头算，听着是公平。可实际上呢？” 他伸出手指，一笔一笔地算了起了账，声音平静，却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您家五口人，住三间大北房，按您的算法，一共出三块两毛五。” “我家三口人，住两间西厢房，要出两块钱不到。” “后院的聋老太太，一个人，住一间最小的南屋，她也要出六毛五。” “这么算下来，您家住着最大最宽敞的房子，享受着最大的便利，出的钱，却跟房子小、人口少的几家，摊到每个人头上是一样的。这真的是公平吗？” 许辰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脸上开始露出思索表情的邻居。 “我再给大家算一笔账。” “咱们院里，一大爷家两口人，二大爷家四口人，我家三口，聋老太太一个，再加上其他几户，除了您家，大部分都是两口三口的小户。” “您这方案，等于说，是让我们这些小户人家，凑钱出来，帮您这个院里人口最多、房子最大的大户，修您家门口的路啊！” “这不叫公平，这叫占便宜！” 轰！ 许辰最后那句“这叫占便宜”，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那些刚才还觉得方案公平的邻居，此刻全都回过味来了！ 对啊！ 他阎老西家门口的路最烂，他家人最多，每天踩来踩去，凭什么让我们大家伙儿按人头给他凑钱修路？ “三大爷，许辰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一个邻居小声嘀咕道。 “就是！我家就两口人，平时也不怎么走中间那段路，凭啥要跟他们家五口人出一样的分子钱？”另一个也表示不满。 阎埠贵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精心计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算盘，竟然被许辰这个黄毛小子，三言两语就给打得粉碎！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辰的鼻子就骂了起来：“许辰！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破坏邻里团结！你家是不是发了点财，就看不起我们这些老邻居了？就不想为院里做贡献了？你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个人主义！” 他试图用大帽子，把许辰给压垮。 然而，许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三大爷，您别给我扣帽子。”许辰的声音冷了下去，“修院子，是好事，我双手赞成。但是，怎么修，钱怎么出，必须明明白白，公平公正。想把大家当傻子，一边占着便宜，一边还想落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 许辰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您这算盘，打得太精了。” 许辰那句您这算盘打得太精了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三大爷阎埠贵的脸上！ 他那张因为算计而显得精明的脸瞬间血色上涌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指着许辰的手指头都在哆嗦。 “你！你你……”阎埠贵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没想到自己盘算了半天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被这个半大孩子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扒了个底朝天！ 他恼羞成怒索性也不装了，把手一甩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许辰你现在出息了能耐了！你说我的方案不行那你倒是拿个行的出来啊！”他把脖子一梗耍起了无赖，“你要是拿不出来，你就是在这儿胡搅蛮缠破坏我们院的安定团结！我这就去街道办告你去！” 他以为这么一逼许辰这个毛头小子肯定就得认怂。 然而许辰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朗声对院里的街坊邻居说道：“三大爷说得对，光破不立那是胡闹。既然我觉得他的方案不公平那我确实应该拿出一个更公平的方案来。”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许辰不慌不忙伸出了一根手指。 “简单我的方案就两个原则。” “第一，按需分配按面积出钱！谁家门口的路坏得最厉害，谁家的墙面最破那就先修谁家的。修了多大面积就按这个面积出钱。院门是公共的那就按各家住房面积的比例来分摊。这才叫真正的公平！” 这话一出院里立刻响起了几声叫好！ 尤其是住在角落里房子小门口路况也还不错的几户人家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这么算他们要出的钱可就少太多了！ 阎埠贵一听就急了他家门口的路最烂，房子面积也最大，这么一来他家岂不是要出大头？ 他刚想开口反驳许辰的第二根手指已经伸了出来。 “第二，为了保证公开透明，我建议，咱们从院外请一个懂行的泥瓦匠来评估和施工。需要多少材料，多少工钱，让他列个单子出来，咱们大家伙儿一起过目。钱，咱们直接凑给工人，不经过我们院里任何一个人的手！” 这一条，更是直接！ 这等于彻底断了某些人想从这十五块钱里捞点油水、揩点公家油的念头！ 阎埠贵那张脸，彻底黑了下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了个一干二净。 第三十四章 后院的求助 “我同意！”一个邻居高声喊道，“许辰这法子好！明明白白，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对！就这么办！请外人来干，咱们自己人谁也别沾手，省得到时候扯皮！” “这才是真公平！” 院里的风向，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倒向了许辰。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朴实的，他们不怕出钱，怕的是出钱还被人当傻子耍。许辰的方案，简单、粗暴，却正好切中了所有人的要害。 阎埠贵看着这场景，气得吹胡子瞪眼，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今天这便宜是占不成了，反而还落了一身骚。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许辰，灰溜溜地从板凳上下来，挤开人群，摔门回了自己家。 一场由阎老西精心策划的“集资”闹剧，就这么被许辰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叮！成功守护家庭财产，粉碎邻里算计，宿主在社区中的威望得到显著提升！ 【系统判定：宿主对“守护”的理解已从家庭内部延伸至外部社区环境，守护能力得到拓展！】 【特别奖励发放：技能书《初级建筑勘探》！】 又是一股清凉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药材知识，而变成了各种关于房屋结构、材料力学、地基勘探的基础知识。砖木结构、承重墙、地基沉降……无数原本陌生的名词，此刻却变得如同本能一样清晰。 许辰心中一动。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打量着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四合院。 在【初级建筑勘探】的技能加持下，院里每一栋房子的结构都像一张张三维透视图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东厢房的房梁有点轻微的变形问题不大。 西厢房的瓦片有几处松动下大雨可能会漏水。 三大爷家的北房…… 他的目光扫过一栋栋房屋最后落在了后院角落，那一间低矮的南屋上。 那是林晓雅家的房子。 只看了一眼许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他看来林晓雅家那面朝西的墙壁墙基部分出现了非常明显的、不均匀的下沉迹象！墙体内部已经有了几道肉眼看不见的细微裂缝。 这房子有危险！ 虽然不至于立刻就塌，但如果再来一场大雨，雨水浸泡了地基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许辰再也站不住了。邻里之间再多算计那也是小事，人命关天才是大事！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迈开步子朝着后院走去。 林晓雅家门口，她的母亲赵秀兰正在水池边洗菜。看到许辰过来她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许辰啊有事吗？” “阿姨我有点事想跟叔叔说一下关于房子的事。”许辰开门见山。 “房子的事？”赵秀兰愣了一下随即喊道，“老林，许辰找你。” 屋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哦，来了。” 很快一个身材清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就是林晓雅的父亲林建国市一中的语文老师。 “许辰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建国扶了扶眼镜温和地问道。 许辰正要开口提醒他墙基下沉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 林建国的脸色突然间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的身体晃了晃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呃……”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林！你怎么了？”赵秀兰大惊失色手里的青菜都掉在了地上赶紧冲过来扶住他。 “肚子……肚子疼得厉害……”林建国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扭过头哇的一声将刚刚吃下去的午饭全都吐了出来！ 紧接着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就朝着地上瘫了下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体温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 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这症状比之前院里其他人得的怪病要猛烈十倍不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老林！” “爸！” 赵秀兰和刚刚从屋里冲出来的林晓雅，一左一右地扶住瘫软下去的林建国，声音里带满了哭腔和惊惶。 林建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牙关紧咬，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他的脸，在短短几十秒内，就从惨白变成了青紫色，嘴唇也开始发干，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又像是被丢进了冰窖。 “快！快送医院！”赵秀兰彻底乱了方寸，六神无主地喊着。 许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蹲下身，右手两根手指闪电般地搭在了林建国的手腕上。 脉象沉、迟、紧！ 舌苔白、厚、腻！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吃坏了肚子！ “别动他！”许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现在移动他，会加重病情！晓雅，去！立刻去请卫生所的李医生过来！快！” 他的镇定，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让慌乱的林晓雅找到了主心骨。 “哦！好！我马上去！”林晓雅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朝着院外飞奔而去。 “许辰，你叔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赵秀兰看着丈夫痛苦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阿姨，您别急。”许辰一边维持着搭脉的姿势，一边沉声说道，“叔叔这是急性肠胃痉挛，伴有寒邪入体，症状来得凶猛，但只要处理得当，就没大事。” 他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判断。 【中医传承】的知识告诉他，林建国的症状，是典型的“寒湿困脾”，诱因绝非简单的食物不洁。这和他之前观察到的，院里其他人那些轻微的腹泻、乏力症状，根源上是同一种东西！ 只是，林建国身体底子弱，又是第一个大量接触病源的，所以反应才会如此剧烈！ 很快，林晓雅就带着卫生所的李医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李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背着药箱，一看这架势，也赶紧蹲下来检查。 “上吐下泻，急性高烧，是典型的急性肠胃炎。”李医生听完赵秀兰的描述，又看了看林建国的状态，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和大部分人的认知是一样的。 “赶紧的，先打一针退烧止疼的，再吃两片土霉素！”李医生手脚麻利地从药箱里拿出针剂和药品。 赵秀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好好好，李医生，快！快给我家老林治治！” 许辰默默地松开了手，站到了一边。 第三十五章 阎王殿前抢人！ 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李医生的诊断，错了。 用治疗普通肠胃炎的法子去对付“寒湿困脾”，不仅没用，反而会因为药物的寒性，加重体内的寒湿，让病情恶化！ 但他不能说。 他现在的人设，只是一个“懂点皮毛”的高中生。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去质疑一个正牌医生的诊断，只会被当成是胡闹。 他只能等。 等李医生的治疗，宣告无效。 果然，一针退烧针打下去，林建国的体温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烧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开始说起了胡话。那两片土霉素喂下去，更是如同火上浇油，没过五分钟，林建国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李医生！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了针吃了药，反而更严重了？”赵秀兰的声音都变了调。 李医生的额头上也见了汗，他行医这么多年，这么凶险的急性肠胃炎，也是头一回见。 “别急，别急！可能是病毒太厉害了！得送医院！马上送医院！”李医生也慌了，连忙催促着。 于是一群人七手八脚，找来了一块木板当担架，手忙脚乱地将已经快要昏迷的林建国抬出了四合院，直奔市里的大医院。 许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有动。 他知道，去了医院，结果也是一样。 西医的检查，只会把这归结为更严重的病毒感染，然后用更大量的抗生素和退烧药。那只会把林建国，往死路上推！ …… 夜，深了。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寂。 许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脑子里，一直在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从三大爷的算计，到【初级建筑勘探】技能的获得，再到林建国家那面危墙，以及他那凶险的病情。 一条看不见的线，似乎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院子，要出大事了！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压抑的敲门声，猛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许辰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听出来了，那是他家的门！ “谁啊？”许父许母也被惊醒了，披着衣服问道。 门外，传来了一个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女声。 “叔……婶儿……我是赵秀兰……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许辰……救救我家老林吧！” 许辰拉开房门，只见赵秀兰和林晓雅母女俩，正站在院子中央。 她们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充满了绝望。 “阿姨，晓雅，怎么了？叔叔不是去医院了吗？”许辰沉声问道。 “医院……医院也没办法了！”赵秀兰的声音都在发抖，“医生说是急性病毒感染，用了最好的药，可老林他……他现在已经昏迷了，体温高得吓人，医生说……医生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了……” “我们不信！”林晓雅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许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许辰！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你懂医术！院里刘大爷的腿伤，也是你治好的！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我爸！只要你能救他，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说完，她“扑通”一声，就要对着许辰跪下去！ “别跪！” 在林晓雅膝盖即将落地的瞬间，许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却很稳。 “阿姨，晓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许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冷静，“带我去医院！立刻！” “可是……医院已经说……”赵秀兰绝望地抽泣着。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许辰的语气不容置疑，“再耽搁下去，叔叔就真的没救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醒了已经陷入绝望的母女二人。 对！许辰不是普通人！他懂医术！ 她们不再犹豫，带着许辰，发了疯一样地朝着市医院跑去。 …… 市医院，急诊抢救室外。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来苏水味道。 当许辰赶到时，林建国已经被推出了抢救室，躺在走廊的临时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布，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整个人就像是一截枯木，没有丝毫的生气。 一个年轻的医生正在跟赵秀兰交代着什么，言语间充满了无奈和同情。 “……病人体温持续在四十度以上，多种抗生素联合使用都没有效果，内脏已经出现了衰竭迹象。我们尽力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不！不会的！医生，求求你再救救他！”赵秀兰死死地抓着医生的白大褂，苦苦哀求。 许辰拨开人群，直接走到了病床前。 他无视了医生和护士们诧异的目光，伸手，揭开了盖在林建国脸上的白布。 只一眼，许辰的心就沉了下去。 林建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青黑色，这是寒湿之气攻心，脏腑功能即将停摆的征兆！ 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从旁边护士的记录本上，一把抽出了那根挂着的圆珠笔！ “你干什么！”年轻医生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来拦。 许辰根本不理他，他反手握住圆珠笔，用那坚硬的笔尖，对着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林建国，眉心处的印堂穴，狠狠地就刺了下去！ “疯了！你疯了！”医生和护士全都惊叫起来。 赵秀兰和林晓雅也吓得捂住了嘴！ 然而，许辰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刺印堂，是为了开窍醒神！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笔尖接连点在了林建国胸前的膻中穴、腹部的中脘穴、神阙穴！ 每一处，都用上了暗劲！ 这是【初级针灸术】里最基础，也是最霸道的一套急救手法——“回阳九针”的简化版！以非金石之物，行雷霆万钧之法！强行激发人体最后的生机！ “噗！” 就在他点完最后一处穴位时，原本已经像个死人一样的林建国，猛地弓起身子，张开嘴，喷出了一口带着腥臭味的黑紫色瘀血！ 那口血喷出来之后，他那紧绷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 那急促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也变得悠长了一些。 最神奇的是他那张青紫色的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丝死气恢复了一点点活人该有的苍白！ 第三十六章 众望所归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许辰！ 那个年轻医生，更是张大了嘴巴，手指着许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刚才心电图都快成一条直线的人，竟然被他用一支圆珠笔给救回来了？ 【叮！宿主首次运用所学技能，成功挽救濒危生命，守护行为获得重大突破！】 【系统判定：宿主已具备临危决断、生死施救的核心能力！守护之心，坚如磐石！】 特别奖励发放：技能《初级水质勘探》！奖励：便携式水质毒素检测试剂盒一套！ 一股全新的信息流和一件虚拟物品，瞬间出现在他的意识空间里。 许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知道，林建国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他直起身，看着一脸震惊的赵秀兰母女，沉声说道：“叔叔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医院的墙壁，望向了四合院的方向。 “真正的病根，不在叔叔身上，而在我们院子里！” ……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整个四合院的人，都被许辰和王铁柱挨家挨户地叫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围着那口他们喝了几十年的老井，议论纷纷，不知道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辰，你这一大早的把大家叫起来，到底要干嘛啊？”三大爷阎埠贵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的不耐烦。 许辰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从井里，打上来一桶清澈见底的井水。 那水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晨光下，还显得有些甘甜。 院里的人都看不出什么门道。 然而，许辰的鼻子，却闻到了一股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味道。 那是一种混杂着泥土腐烂气息和极淡的、类似臭鸡蛋的腥味！ 这是沼气的味道！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精致盒子，那是系统奖励的【便携式水质毒素检测试剂盒】。 “大家看好了。” 许辰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玻璃滴管，吸取了半管透明的试剂。 然后，他将滴管对准了那桶清澈的井水，轻轻挤压。 一滴、两滴、三滴…… 透明的试剂，滴入井水之中。 奇迹，或者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桶原本清澈见底的井水，仿佛被滴入了浓墨，水面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紧接着，无数灰黑色的、絮状的沉淀物，从水中析出，如同冬日里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沉向桶底！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一桶清水，就变成了一桶散发着恶臭的、令人作呕的污水！ “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这……这是怎么回事？” “水里有毒！水里有毒啊！” “我的妈呀！我们喝了几十年的水，就是这种东西？” 恐慌，像是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这时，许辰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给出了最终的审判。 检测报告：该水样中，大肠杆菌、痢疾杆菌含量，严重超标三百倍以上！并检测出微量硫化氢、甲烷等沼气毒素！ 许辰抬起头，看着院里那些惊慌失措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叔的病，院里其他人最近拉肚子、没力气，根源，都在这口井里！” 他指着那面已经出现沉降迹象的西墙，声音冰冷。 “我们院子的西墙外，就是街道的公共化粪池。最近雨水多，地基沉降，化粪池，恐怕早就渗漏了！” 许辰那句化粪池恐怕早就渗漏了像是一枚重磅炸弹在惊恐的人群中彻底引爆！ “什么？化粪池漏了？那我们喝的不就是”一个大妈的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发出一阵干呕。 “怪不得！怪不得我这几天一直拉稀浑身没劲！我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了咱们全院人的命啊！” 恐慌！绝望！ 前一秒还只是怀疑这一秒当真相被血淋淋地揭开时，那种喝了不知道多久的粪水的恶心感和对未知的恐惧瞬间击垮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整个四合院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想冲回家里把水缸砸了甚至有人想跑去街道办闹事，还有人已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都给我安静！”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许辰的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竟然硬生生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只见这个半大的少年站在院子中央，面对着一桶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和一群惊慌失措的邻居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现在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许辰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不想死就都听我的！” 他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安抚了众人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许辰没有浪费时间他伸出三根手指条理清晰地开始下达指令。 “第一！从现在开始立即封井！这口井里的水一滴都不能再碰！家家户户的水缸必须全部倒掉用开水烫过一遍！” “第二！柱子哥！”许辰看向王铁柱“你带上院里所有的年轻人拿着水桶去轧钢厂的集体水房打水！从今天起全院人的饮用水统一供应！必须保证每家每户都有干净水喝！” “好嘞！辰子你放心！”王铁柱早就被许辰的气场折服了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应了下来。 “第三！”许辰的目光看向了院里那几个年长的老师傅，“刘师傅李师傅，麻烦你们几位组织人手把井里的水全部抽干，然后把井底的淤泥彻底清一遍！最后去石灰厂拉一车生石灰回来做最后的消毒！” 封井找水，清淤消毒！ 简单明了处置果断！ 原本还六神无主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街坊邻居们在听到这清晰的指令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对！就该这么办！” “许辰这孩子脑子就是清楚！” “大家别慌了都听许辰的！” 在这一刻没有人再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他成了这个院子里所有人的希望和依靠！ 一场轰轰烈烈的水井保卫战在许辰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第三十七章 一石二鸟！ 王铁柱带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挑着水桶浩浩荡荡地奔赴轧钢厂。刘师傅他们则找来了抽水泵和工具开始组织人手清掏水井。就连院里的大妈们也自发地行动起来挨家挨户地帮忙清洗水缸。 整个四合院一扫之前的恐慌和混乱，呈现出一种万众一心热火朝天的景象。 而这一切的中心许辰却已经悄然退到了一边。 他走到后院林晓雅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许辰我爸他……” “放心叔叔的命已经保住了，但体内的寒湿之气还没排干净。”许辰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一张药方，“这是藿香正气散的加减方，我加了茯苓和白术用来健脾祛湿，又加了干姜用来温中散寒。你马上去药店按这个方子抓三服药，一天一服水煎服下，三天后叔叔就能下地了。” 林晓雅接过那张写满了字的药方，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迹再看看眼前这个沉稳冷静的少年，她的脸颊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发烫。 “谢谢你许辰。”她将药方紧紧地攥在手心像是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三天后，当林建国真的能自己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行走时，整个四合院再次轰动了！ 林家对许辰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赵秀兰拉着许辰的手，眼泪就没停过。林建国更是郑重地对他鞠了一躬，说他是林家的救命恩人。 林晓雅站在父母身后，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除了感激，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 也就在这时，许辰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轰然响起！ 【叮！成功化解社区级生化危机，守护了整个社区居民的生命健康！宿主威望在社区内达到顶峰！】 系统判定：宿主已初步具备领袖气质与危机处理能力，守护格局得到巨大提升！ 【特别奖励发放：特殊道具【真相探查卡】1（使用后，可强制揭示一次指定事件的核心真相，无视任何阻碍）】 许辰感受着那张静静躺在意识空间里的卡片，心中一片平静。 又过了两天，在全院人的共同努力下，那口老井终于被彻底清理干净。新打上来的井水，清澈甘甜，再也没有了那股怪味。 一场足以摧毁整个四合院的危机，被许辰以雷霆之势，彻底化解。他的声望，也在这座院子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院子里的麻烦刚刚平息，厂里的麻烦，却又一次找上了门。 这天下午，许辰刚从师父秦老那里回来，王铁柱就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满是愤怒。 “辰子！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柱子哥？慢慢说。” “还不是厂里那个周副厂长！”王铁柱一拳砸在石桌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他把我们上次联名举报张大海的那封信，给贴到厂里的公告栏上了！” “什么？！”许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就明白了周建军的用意！ 这哪里是在表彰他们？这分明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一封匿名的举报信，被他这么一公开，性质就全变了！这等于是在告诉全厂的人，尤其是张大海背后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看！就是这些人！就是他们把张大海给拉下马的！” 这一招，叫杀人诛心！ 周建军踩着张大海的尸体，立起了自己铁面无私、从善如流的威信。而他们这些签了名的工人，却从幕后被推到了台前，成了替他吸引所有火力的靶子！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个过河拆桥！ 许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官场老油条的手段！ “辰子，这……这可怎么办啊？”王铁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厂里风言风语的，那几个签了名的老师傅，今天在车间里都快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都说我们是小人，在背后捅刀子！” 许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着急没用。周建军已经出招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接招。 “柱子哥，你先别慌。”许辰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既然把我们推出来当靶子，就说明，后续的手段，很快就要来了。从今天起，你们在厂里，万事小心，尤其是你！千万不要落任何把柄在别人手里！”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许辰的话音刚落，院门口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年轻的工人，是王铁柱车间的工友。 “铁……铁柱哥！不好了！保卫科的人，正在搜你的工具箱！说……说你偷了厂里的东西！” 轰！ 王铁柱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许辰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刺骨！ 来了！ 这报复，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还要狠毒！ “走！” 许辰二话不说，拉起还在发愣的王铁柱，朝着轧钢厂飞奔而去！ 当他们赶到一车间时，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车间中央，几个穿着保卫科制服的人，正围着王铁柱那个半旧的工具箱。为首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是保卫科的副科长，钱克章！也是张大海的铁杆亲信！ 钱克章看到许辰和王铁柱，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他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条斯理地戴上一副白手套，然后，从王铁柱的工具箱最底下，拎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 哗啦一声！ 袋子口一开，黄澄澄、亮闪闪的铜料零件，滚落了一地！ 那全都是厂里用来加工精密仪器的高标号黄铜，价值不菲！ “我的天！这么多！” “铁柱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会干这种事？” “人赃并获啊！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和议论！ 王铁柱看着地上的铜料，整个人都傻了，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铁柱！”钱克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正义凛然的腔调，“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监守自盗！偷窃国家财产！” “不……不是我！我没有！”王铁柱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得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辩解，“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到我箱子里的！我是被冤枉的！” 第三十八章 蛛丝马迹 “冤枉？”钱克章嗤笑一声，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东西是从你的箱子里搜出来的，全车间的人都看着呢！你说你冤枉？证据呢？” 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两个保卫科员喝道：“给我拿下！带回保卫科，好好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同伙！” 两个科员如狼似虎地就扑了上来，一边一个，反剪住王铁柱的胳膊！ “放开我！我没偷！我真的没偷！”王铁柱拼命地挣扎着，可他一个人，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 他绝望地看向人群，最后，目光落在了许辰身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恳求。 “辰子！你相信我！我王铁柱要是干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就让我天打雷劈！你快帮帮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许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 从钱克章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王铁柱，但最终目的，是冲着他来的，死局！ 人证物证俱在，百口莫辩！ 一旦王铁柱被带走，进了保卫科那个地方，就算没偷，也得被屈打成招！到时候，开除、坐牢，一辈子就毁了！ 而他许辰，也会因为“同伙”的嫌疑，被彻底孤立，再也无法在厂里立足！ 好狠的计策！ 许辰的拳头，在袖子里，死死地握紧！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扫过幸灾乐祸的钱克章，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工友，最后，落在了人群角落里一个面色苍白、眼神躲闪的工人脸上。 那个人，叫李四。也是之前张大海手下的一个亲信。 许辰的心里，猛地一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脑海里，那张一直静静躺在意识空间里的卡片，散发出了微光！ 【真相探查卡】！ 没有丝毫的犹豫！ 许辰在心中默念：“系统！对王铁柱被栽赃事件，使用【真相探查卡】！” 【叮！真相探查卡使用成功！真相解析中……】 【真相：铜料为车间工人李四所偷，因其子考上大学，无力支付高额学费，铤而走险。后被保卫科副科长钱克章发现，钱克章为报复许辰，威逼利诱，暗示李四将赃物放入王铁柱工具箱内，并承诺事后分其一半赃款，意图一石二鸟，既除掉王铁柱，又打垮许辰！】 原来如此！ 当那段冰冷的文字浮现在脑海中时，一股滔天的寒意和怒火，从许辰的心底，轰然炸起！ 他们不仅要毁了王铁柱，还要用这种方式，去侮辱一个为了儿子前途而走上歪路的父亲！ 无耻！下作！ “住手！” 就在保卫科的人要将王铁柱强行拖走的时候，许辰那冰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车间。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钱克章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怎么？许大英雄，你想包庇罪犯，公然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吗？” 许辰没有理他。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人群角落里的李四，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围观的工人，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李四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来的少年，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许辰，就那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怒骂，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四叔你儿子的大学学费凑够了吗？” 轰！ 许辰这句轻飘飘的话，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车间里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嘈杂的车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从许辰和王铁柱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站在角落里，本不起眼的工人——李四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有疑惑，有震惊，有审视，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向李四！ 李四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 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角、鼻尖、后颈疯狂地冒了出来，瞬间就浸湿了那身蓝色的工服。他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战，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躲，可那无数道目光，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地罩在原地，动弹不得！ 钱克章心里猛地一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许辰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放着人赃并获的王铁柱不管，反而去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家事！ 但他反应也是极快，眼看李四这个唯一的突破口就要崩溃，他立刻色厉内荏地指着许辰，大声喝道：“许辰！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转移话题！现在是王铁柱监守自盗，人赃并获！你问别人家的私事，是什么居心？” 他一边吼着，一边对着那两个保卫科员使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王铁柱给我带走！带回科里，给我严加审讯！” 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件案子给钉死！只要王铁柱被带走，进了保卫科，那就算他说破天，也翻不了案了！ “我看谁敢动！” 就在那两个科员要再次动手的时候，许辰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平静的可怕的眼睛，终于从李四的身上，挪到了钱克章的脸上。 钱克章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却还是梗着脖子，强硬道：“怎么？许辰！我说了，你这是要公然包庇罪犯，妨碍公务吗？这罪名，你担待得起吗？” “包庇？妨碍公务？”许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他没有再理会气急败坏的钱克章，而是迈开步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那堆散落在地的黄铜零件前。 他蹲下身，随手捡起了一块。 阳光从车间高大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那块黄澄橙的铜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等一下！”许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车间，“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钱副科长。” 他掂了掂手里的铜料，抬起头，平静地问道：“钱科长，你说这些东西是王铁柱偷的。那我想请问，这些铜料，是从厂里哪个地方失窃的？” 第三十九章 釜底抽薪！ 钱克章一愣，随即不屑地嗤笑一声：“废话！当然是从仓库里偷的！怎么，你一个外人，还想翻案不成？” 他以为许辰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许辰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 “好，是从仓库偷的。” 他举起手里的那块铜料，将刻着钢印的那一面，展示给周围所有的工人看。 “各位师傅，你们都是车间里的老师傅，生产上的事情，比我懂。”许辰的声音沉稳有力，“咱们厂里，为了方便管理，仓库里每一批入库的铜料，上面都会用钢印，打上独一无二的日期和批号。这一点，没错吧？” 周围的工人们，纷纷点头。 “没错！这是厂里的规矩！” “每一批料的批号都不一样，领料的时候都要登记的！” 许辰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钱克章那张已经开始有些不自然的脸上。 “钱科长，这批铜料上的钢印批号，是‘7-B’。我记得，这是上个月十五号入库的那一批高标号黄铜。而我们车间上个月领的‘7-B’批次的铜料，早在前天，就已经全部加工完毕，用完了。” 许辰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钱克章的心上。 “所以，我想请问钱科长。一个前天就已经用完了的批号的铜料，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柱子哥今天才用的工具箱里？”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些刚才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工人们，此刻全都愣住了！ 对啊！ 许辰说得没错！ “7-B”那批料，是用来加工出口零件的，管得特别严，前两天确实是用完了啊！ “是啊，我记得清清楚楚，最后几块料还是我亲手加工的！”一个老师傅猛地一拍大腿，高声说道。 “这就奇怪了，用完的料，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了？还是在铁柱的箱子里？” “难道……难道这里面真有鬼？”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工人们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他们看向钱克章和李四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钱克章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 他万万没想到，许辰竟然能敏锐地抓住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他心里开始发慌，但嘴上依旧在强行狡辩：“那……那许是以前用剩下，不小心落下的！” “是吗？” 许辰发出一声冰冷的笑。 他缓缓站起身，将那块铜料，轻轻地抛了抛，然后，目光如刀，再次射向了那个已经快要瘫软在地的李四。 “李四叔。” 许辰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 “要凑齐这么一整袋子上个月的剩下的铜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啊。” “你家孩子，下个礼拜就要去省城报到了吧？那里的开销，可不小啊。” “你告诉我，这笔学费，你到底准备好了吗？” 许辰那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李四那早已崩溃的神经上！ “我……”李四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悲鸣，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一下，比任何辩解都更加有力！ 整个车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李四那粗重的、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声。 钱克章的脸，彻底白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许辰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知道李四的儿子要上大学的？ “你……你胡说八道！李四，你给我站起来！你怕他个球！有我给你撑腰！”钱克章声色俱厉地冲着李四吼道，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许辰根本没给他机会。 他再次迈开步子，缓缓走到跪在地上的李四面前，蹲了下来，与他对视。 “李四叔。”许辰的声音，出奇的温和，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你手上的烫伤，是前天晚上，在废料池那边，偷偷融化铜料的时候，被铜水溅到的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李四那只缠着肮脏布条的手上。 “你这么不小心，嫂子在家一定很担心吧？”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彻底击垮了李四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 “哇——”的一声！ 李四再也绷不住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打得啪啪作响！ “是我！是我偷的！跟铁柱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他！”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李四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我儿子考上大学了，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可那学费……那学费太贵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鬼迷心窍，去偷了厂里的铜料……” “我本来只想偷偷卖了换点钱，可是被钱科长给发现了！”李四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不远处那个脸色惨白的钱克章，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着他，嘶吼道：“是他！是他逼我的！他说只要我把东西放到王铁柱的箱子里，他就当没看见，还……还答应事后分我一半的钱！” “他说王铁柱得罪了人，上面有人要搞他！他说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既能让我拿到钱，又能帮他除掉眼中钉！” “是我糊涂啊！我对不起铁柱！我对不起厂里的领导啊！” 真相大白！ 当李四这番话喊出来的时候，整个车间，彻底炸了！ “什么？竟然是钱克章在背后搞鬼！” “我的天！这也太歹毒了！为了报复，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怪不得他一口咬定是铁柱偷的，原来他才是主谋！” 所有工人的怒火，瞬间从李四的身上，转移到了钱克章的身上！那一道道鄙夷、愤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王铁柱也彻底愣住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李四，又看看面如死灰的钱克章，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许辰的无尽感激，涌上心头。 他知道，如果今天没有许辰，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你……你血口喷人！”钱克章指着李四，气急败坏地狡辩着，“你为了脱罪，竟然敢诬陷我！我是保卫科的副科长！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你是什么？你是我们轧钢厂的蛀虫！” 第四十章 一份天大的人情 人群自动分开，只见周建军副厂长，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神情严肃的保卫科人员。 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听了很久了。 周建军走到钱克章面前，那眼神，像是要活剐了他一样！ 他心里恨透了钱克章！自己好不容易才借着举报信的事情，立起了威信，结果这个蠢货，转头就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搞报复，这不是在打他周建军的脸吗？！ “把他给我拿下！”周建军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下令，“还有他！”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四，“全都带回保卫科！通知公安！监守自盗，栽赃陷害！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新的保卫科人员立刻冲了上来，将已经瘫软如泥的钱克章和失魂落魄的李四，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终于尘埃落定。 王铁柱的冤屈，被彻底洗清。 他走到许辰面前，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圈通红。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许辰面前，用那只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辰子！从今天起，我王铁柱这条命，就是你的！谁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先跟他拼命！” 许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成功守护核心盟友（王铁柱），家庭安全感网络得到关键性巩固！宿主在工人阶级中的威信，达到新的高度！】 【系统判定：宿主对危机的处理能力，已从被动防御转为主动出击！守护之心，锋芒毕露！】 【特别奖励发放：被动技能《人脉洞察（初级）》！——可初步感知他人对宿主散发的强烈善意或恶意！】 一股暖流涌过，许辰感觉自己的感知，似乎变得敏锐了一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身旁王铁柱那股如同火焰般炙热、毫无保留的感激与忠诚。也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工友们投来的，混杂着敬佩、感激，甚至是一丝畏惧的善意。 当然，他也感觉到了，从周建军副厂长那里，投来的一道极其隐晦的、冰冷的恶意。 许辰心中冷笑。 他知道，自己和这位周副厂长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此事过后，整个轧钢厂，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许辰。 他在四合院和轧钢厂，都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建立起了旁人难以撼动的绝对威信。 这天傍晚，许辰刚回到院里，林晓雅就找了过来。 少女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递给了许辰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烧鸡。 “许辰，这是我妈让我拿来给你的，谢谢你……救了我爸。” “小事而已，不用客气。”许辰接了过来。 林晓雅攥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对了，许辰，我……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市里教育局的一位领导，他的父亲常年被头痛折磨，看了好多大医院都治不好，最近正在到处找偏方呢。” 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我想……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教育局领导的父亲？ 常年头痛？ 许辰的心，猛地一跳！ 他瞬间就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治病救人的机会，这更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在这个年代，一份来自市教育局领导的人情，其价值，无可估量！ “晓雅，这件事，多谢你了。”许辰的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你救了我爸的命，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林晓雅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那位钱副主任，就住在大院胡同口出去，往东走三百米的干部楼里，三楼左手第一间就是。” 许辰点了点头，将烧鸡递给母亲，自己则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院外走去。 这个机会，他必须抓住！ …… 干部楼，和四合院的破败拥挤，完全是两个世界。 干净的楼道，刷着白灰的墙壁，每一户都是独门独户。 许辰站在三楼左手第一间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半大少年，眉头微微皱起。 “你找谁？” “我找钱副主任，林建国老师介绍我来的，说是能看看钱老的头痛病。”许辰不卑不亢地说道。 中年男人一听，脸上的审视意味更浓了。 他上下打量着许辰，那眼神里的怀疑，几乎不加掩饰。 就这么个毛头小子，也敢说能治好连协和医院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头痛？ 要不是看在林建国是市一中骨干教师的面子上，他早就关门送客了。 “进来吧。”中年男人侧开身子，语气里带着一丝敷衍和冷淡。 许辰走进屋子。 两室一厅的格局，收拾得窗明几净，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油味道。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的老人。 他正紧锁着眉头，用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满是痛苦和烦躁。 想必，这位就是钱副主任了。 “爸，林老师介绍的人来了。”中年男人走过去，小声说道。 钱老缓缓地睁开眼，那双因为长期疼痛而显得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许辰，一股压抑的怒火，瞬间就涌了上来。 “胡闹！” 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我当是什么神医！结果找来这么一个黄毛小子！你当我是什么？病急乱投医的试验品吗？” “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 钱老的脾气，显然因为病痛的折磨，变得极其暴躁。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尴尬，他对着许-辰，无奈地摊了摊手，意思是“你看，我也没办法”。 然而，许辰却像是没听到钱老的怒吼一般，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他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钱老的脸上。 在中医传承】的加持下，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源。 钱老面色泛红，眼白浑浊，舌苔黄腻，这都是典型的肝阳上亢之相！ 怒火攻心，气血逆行，瘀滞于头部经络，不痛才怪！ “钱老，您先别动气。” 许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 第四十一章 阎王也得靠边站！ “生气，只会让您头部的经脉更加淤堵，疼痛也会加剧。” “你……”钱老被他一句话噎住，刚想发作，却发现这小子说的，竟然分毫不差！自己每次发脾气，头就跟要炸开一样疼！ 许辰没有给他继续发作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您这头痛，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每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必然会痛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 “醒来之后，嘴里发干、发苦，看东西也模糊不清。” “而且，疼痛的位置，并不固定。有时候是太阳穴，像针扎一样。有时候是后脑勺，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 许-辰每说一句，钱老的脸色，就变一分！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些症状，全对！ 一字不差！ 比医院里那些专家教授，问得还要详细，还要精准！ 这小子，难道有透视眼不成？ 然而，这还没完。 许辰的目光，从钱老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腰部。 “二十年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应该从高处摔下来过一次。” “伤到了左侧的腰眼。” “虽然当时治好了，但从此以后，每逢阴雨天，那个地方，就会又酸又胀，对不对？” 轰！ 许辰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钱老的心脏上！ 他那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 当年他在乡下工作队，为了抢救粮食，从粮仓上摔了下来，因为影响不好，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除了他老婆，几乎没人知道！ 可眼前这个小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已经不是医术了！这是神术！是鬼神莫测的手段！ “你……你……” 钱老指着许辰，手指头都在哆嗦，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骇然，最后，化为了一丝敬畏！ 他再也不敢把许辰当成一个黄毛小子了！ “小……小神医！” 钱老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冲上来，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脸上堆满了谄媚和讨好的笑容。 “小神医，快请坐！快请坐！刚才是我爸他……他老糊涂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许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 他走到钱老面前，平静地说道：“钱老，您不用紧张。您的病，根子不在头上，而在肝上。肝气不舒，肝阳上亢，气血逆行，才会导致头痛不止。” “那……那有得治吗？”钱老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的期盼。 “能治。” 许辰的回答，简单而又肯定。 “不过，吃药太慢了。” 他顿了顿，从随身的布包里，缓缓取出了一个用绒布包裹的长条盒子。 盒子打开，九根长短不一、寒光闪闪的银针，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用针灸，先帮您把堵住的经络疏通开。” “用针？！”中年男人一看，心里又开始打鼓，“这……这安全吗？会不会……” “闭嘴！” 钱老猛地一喝，打断了儿子的话。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根银针，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和信任。 “我相信小神医！小神医，你尽管动手！就算今天扎出个好歹来，也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命该如此！” 许辰点了点头。 他让钱老靠在沙发上，放松身体。 然后，他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整个人的气场，在这一瞬间，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沉稳冷静。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锋芒毕露！ 只见他凝神静气，手腕一抖！ “嗖！” 一道银光闪过！ 那根银针，已经精准无比的，刺入了钱老头顶的百会穴！ 快！准！狠！ 中年男人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风池、太阳、印堂…… 许辰运针如飞，手指翻飞之间，一根根银针，带着破风之声，不断地刺入钱老头部的几个关键大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韵律和美感！ 这已经不是在治病，这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当最后一根针，稳稳地扎入之后。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钱老那因为剧痛而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舒展开来。 他那急促而痛苦的喘息，也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最后，他长长的、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彻底瘫软在了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钱副主任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一会儿看看沙发上如同睡熟般的父亲，一会儿又看看那个面色平静、稳如泰山的少年，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二十分钟，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终于，许辰动了。 他伸出手，捏住一根银针的针尾，手腕轻轻一捻，一提。 “嗖”的一声轻响，那根扎在百会穴的银针，被稳稳地起了出来，针尾处，甚至没有带出一丝血迹。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许辰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感。每一根针的起出，都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当中年男人还在为这神乎其技的手法感到震惊时，九根银针，已经全部被拔出，整齐地放回了绒布盒子里。 沙发上，钱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还没从那种奇异的舒适感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僵住了！ 不疼了！ 那股折磨了他十几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剧痛，竟然……竟然消失了！ 不是暂时的缓解，不是麻木，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从内到外的、神清气爽的消失！ 脑袋里，前所未有的清明！ “爸？您……您感觉怎么样？”钱副主任看着父亲呆滞的表情，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 钱老没有回答他。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辰，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第四十二章 系统升级！ 许辰的脚步，在胡同口微微一顿。 他的意识，全部沉浸在了脑海中那一行冰冷的文字上。 系统升级？ 自从得到这个系统以来，它一直都是以一种被动触发的方式存在。守护家人，获得奖励。简单，直接。 他从未想过，这个系统本身，竟然还能“升级”！ “是！立即升级！” 许辰在心中，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指令确认！系统开始升级……升级进度10%……50%……100%！ 叮！系统升级完毕！ 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获得技能时都要庞大、都要清凉的信息流，轰然冲入他的脑海！ 许辰只觉得眼前微微一花，整个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原本那简单明了的系统界面，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庭基本盘已稳定，生存危机已基本解除。 系统正式升级至LV2——发展阶段！ LV1（生存）模块已关闭，LV2（发展）模块正式开启！ 系统核心逻辑变更：奖励将从“个人能力”偏向于“生产资料”的获取，如图纸、技术、配方、小范围信息预测等。旨在帮助宿主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家庭产业，彻底改变家庭命运！ 许辰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生产资料！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未来的道路！ 如果说之前获得的医术、勘探技能，是让他和家人在这个时代能够“活下去”的保障。 那么现在，系统给他的，将是让他们“活得好”，甚至“活得远超所有人”的资本！ 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这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LV2发展阶段开启任务发布：星星之火！ 任务内容：启动第一个家庭产业，利用系统奖励，在两个月内，实现五百元净利润的积累。 任务奖励：解锁一项特殊“生产技术”，并获得一份《初级市场短缺物资报告》！ 五百元！ 看到这个数字，饶是许辰两世为人，心性沉稳，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块！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是什么概念？ 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将近两年的全部工资！ 要在短短两个月内，从无到有，赚到这么一笔巨款，这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的！ 但是，与难度相对应的，是那无比诱人的任务奖励！ 特殊生产技术！市场短缺物资报告！ 这两样东西，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足以让人一夜暴富的重磅炸弹！ 许辰的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挑战？他最不怕的就是挑战！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系统，LV2的界面上，一个崭新的，散发着微光的礼包图标，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LV2开启，新手大礼包已发放，是否立即开启？ “开启！” 礼包图标应声而碎，化作点点金光，最终，凝聚成了一张泛黄的、充满了工业时代气息的图纸。 恭喜宿主！获得《高效蜂窝煤技术图纸及改良配方》！ 蜂窝煤？ 许辰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这个年代，京城的冬天，取暖做饭，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煤球。 那种黑乎乎、圆滚滚的煤球，不仅燃烧效率低下，热量不高，而且烟雾极大，每年冬天，因为煤气中毒而被拉到医院抢救的人，不计其数！ 而蜂窝煤，这种在后世看来无比普通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是不折不扣的“高科技”！ 它通过改变煤的形态，增加与空气的接触面积，使得燃烧更加充分，热量更高！一个蜂窝煤，能顶得上三四个普通煤球用！ 更重要的是，它能极大地减少烟雾的产生！ 许辰迫不及待地将意识，探入那张图纸之中。 详细的煤机结构图，精准到每一个零件的尺寸。 还有那份改良配方！ 基础配方：煤粉、黄泥、水。 改良配方：在基础配方中，加入定量生石灰作为固硫剂，可大幅减少二氧化硫的排放。 终极配方：在改良配方基础上，加入系统提供的特殊催化剂（0.01%），可实现95%以上的充分燃烧，达到后世“无烟煤”的惊人效果！热效率提升200%！ 许辰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无烟煤！ 这三个字，让他看到了一个无比广阔的、堪称恐怖的黄金市场！ 省钱，热量高，还安全无毒！ 这样的东西一旦问世，将会对整个京城的煤炭市场，形成降维打击！ 别说是五百块了，只要操作得当，五千块，五万块，都只是时间问题！ 这哪里是什么小小的蜂窝煤，这分明就是一台印钞机！一台能让他撬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强大支点！ 许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场地！他家后院就有空地，足够放下煤机和晾晒煤饼。 人手！柱子哥王铁柱，就是现成的最佳劳动力！忠诚，可靠，力气大！ 技术！自己手握核心配方，无人可以模仿！ 销路！更是完全不用愁！从四合院开始，辐射到整个轧钢厂的家属区，光是这片市场，就足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许辰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就朝着王铁柱家的方向走去！ 他要立刻把这个计划，告诉这个最值得他信赖的兄弟！ 属于他的时代，从今晚，从这小小的蜂-窝煤，正式开始！ 突然，两行滚烫的老泪，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奔涌而出！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有激动，有狂喜，更有十几年病痛折磨下，一朝解脱的无尽委屈！ “小神医！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钱老一把抓住许辰的手，那力气，大得惊人！ 钱副主任也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又哭又笑的父亲，看着他那张彻底舒展开来，再无一丝痛苦之色的脸，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成了！真的成了！ 连协和医院的顶级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顽疾，竟然真的被眼前这个少年，用几根银针就给治好了！ 第四十三章 第一份产业 “小神医！小神医！”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领导的架子，激动地冲了上来，对着许辰，就差直接跪下了，“您……您真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我……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他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转身去翻抽屉：“您等着，小神医，诊金！诊金您一定要收下！您开个价，多少钱我们都给！一百！不！一千！只要您开口！”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一千块，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然而，许辰却只是平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钱老先生，钱副主任，不必如此。” 他看着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父子二人，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沉稳，“我说了，我是受林建国老师所托，举手之劳而已。” 他这份淡然，让钱家父子更是高看了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视金钱如粪土！ 许辰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地写下了一张方子，递了过去。 “针灸只是疏通了您瘀滞的经络，治了标。您病根在肝，还需要药物调理，才能固本培元。”他指着方子，交代道，“这张方子，连服七天，每天一副。七天之后，您的病，便可彻底根除，再无复发之忧。” 钱副-主任双手接过那张写满了字的药方，只觉得它重如千钧！ 这哪里是一张药方，这分明是他们钱家的一道“保命符”！ “小神医的恩情，我们钱家……没齿难忘！”钱老也已经平复了心情，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着许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辰坦然受了这一礼。 他知道，自己受得起。 事情办完，许辰便起身告辞。 钱副主任坚持要送，一路从三楼，亲自将他送到了干部楼的大门口。 一路上，他口中的称呼，已经从“小神医”变成了更加亲近的“小许大夫”。 “小许大夫，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许辰只是微笑着点头。 走到大院门口，钱副主任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在上面快速地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郑重地塞到了许辰的手里。 “小许大夫，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以后，你在城里，不管遇到什么事，天大的事，只要是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难处，就打这个电话。记住，是任何事！” 许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条，入手却感觉到了千斤的重量。 他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着什么。 这比那一千块钱，一万块钱，要珍贵一百倍，一千倍！ 这是一张，在这个时代，足以横着走的护身符！ “多谢钱主任。”许辰将纸条仔细地收好。 与钱副主任告别后，许辰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就在他走出胡同口的那一刻，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轰然响起！ 【叮！宿主成功建立高层人脉，家庭未来发展空间极大拓展！个人社会安全网络基本成型！】 【系统判定：宿主已具备初步的社会资源整合能力，守护行为的深度与广度得到质的飞跃！】 【系统升级条件已满足！是否立即进行系统升级？ 夜色如墨。 王铁柱家里的灯还亮着。 许辰推门进去的时候，王铁柱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闷酒。 看到许辰进来，他那张郁闷的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忙起身。 “辰子，你来了！快坐！” “柱子哥，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许辰拉开凳子坐下，开门见山，“想不想，跟我干一票大的？” “干！”王铁柱连问都没问干什么，一拍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辰子，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上刀山下火海，我王铁柱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哥！” 今天在车间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让他对许辰彻底信服，甚至是崇拜。 许辰笑了。 他要的就是王铁柱这股子毫不犹豫的劲儿。 他没有多解释，只是压低了声音，把蜂窝煤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王铁柱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燃烧效率，什么固硫剂，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 “……比现在的煤球，热量高两倍，还省钱，最关键的是，没烟！不会煤气中毒！” 王铁柱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他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他不傻！ 他太清楚“没烟”这两个字，在京城这漫长的冬天里，意味着什么了！ 那意味着人命！ “辰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王铁柱的声音都在发抖。 “明天，你就知道了。”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 第二天一早，许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绕着整个四合院，走了一圈。 他的目光，在院里几处无人居住的角落里来回扫视。 【初级建筑勘探】技能，无声地发动。 【目标：东厢房杂物间。年代：27年。结构：砖木混合。危险等级：低。墙体承重结构完好，屋顶有轻微漏水，可修复。综合评价：适合作为小型生产车间。】 就是它了！ 那是一间废弃了十几年的杂物间，堆满了破烂，门口的蜘蛛网都结了几层厚。 定下了场地，许辰立刻把院里所有管事的人，都叫到了一起。 三大爷阎埠贵，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傅，还有王铁柱。 “各位叔伯大爷，”许辰站在院子中央，朗声说道，“我想把东边那间废弃的杂物间收拾出来，办个小作坊。” “办作坊？”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第一个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算计，“许辰啊，这院子是大家的，你占用公共地方办你自己的事，这不合适吧？” 许辰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三大爷，您先别急。”许辰微微一笑，“我这个作坊，第一批工人，就从咱们院里那些待业的年轻人里招！给他们开工资！” 这话一出，院里几个家里有闲孩子的邻居，眼睛顿时就亮了！ “而且，”许辰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作坊挣了钱，除了成本和工人工资，剩下的利润，我拿出一成，作为院里的公共基金！以后修房补漏，逢年过节，都从这里面出钱！” 一成利润！ 第四十四章 饥饿营销！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阎埠贵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瞬间精光四射！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可比收他几毛钱的水费，划算太多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立刻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我就说许辰这孩子有出息！有觉悟！这是好事啊！是给我们全院人谋福利！我代表大家，同意了！” 其他人更是没有意见，纷纷点头称好。 就这样，许辰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厂房的使用权。 他拿出自己这些日子攒下的所有积蓄，一共一百二十块钱，全部交给了王铁柱。 “柱子哥，你带上院里几个年轻的，把那屋子给我收拾出来！屋顶补好，墙给我刷白了！剩下的钱，去废品站，照着我画的这张图，给我攒一台机器出来！” 许辰递过去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正是蜂窝煤压制模具的简易版。 结构不复杂，就是利用杠杆原理，把煤饼压实成型。 “好嘞！你就瞧好吧！”王铁柱拿着钱和图纸，像是接了军令状，拍着胸脯就去召集人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四合院，都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王铁柱带着几个小伙子，干得是热火朝天，清垃圾、补屋顶、砌灶台，短短三天，就把那间破败的杂物间，收拾得焕然一新。 而许辰，则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跑遍了整个南城。 生产蜂窝煤的原料，煤粉，是轧钢厂锅炉房的废料，跟负责的师傅打了个招呼，几乎没花钱，就让人帮忙拉了一辆车回来。 作为黏合剂的黄泥，后山遍地都是。 唯一花钱的，是作为核心技术的“固硫剂”生石灰，和最重要的“催化剂”。 许辰在一家偏僻的化工商店，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大包生石灰。至于那神秘的催化剂，他只是买了几种最常见的化学粉末作为掩护，回到家后，才将系统奖励的那一小包白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混了进去。 万事俱备。 这天下午，第一炉试验品，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正式开工！ 许辰严格按照配方比例，将煤粉、黄泥、水和生石灰混合，最后，撒入了一小撮“催化剂”。 王铁柱负责搅拌，那黏糊糊的黑泥，被他用铁锹搅得均匀无比。 然后，填料，压制！ 王铁柱憋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踩下杠杆！ “嘎吱——”一声。 模具抬起，四块边缘整齐，开着十二个圆孔的蜂窝煤，静静地躺在那里。 成功了！ 当第一批煤饼晾干后，许辰让人把院里所有人都叫到了院子中央。 他让人搬来两个一模一样的炉子。 左边的炉子里，放上了三块大家最常见的普通煤球。 右边的炉子里，则只放了一块许辰做的蜂窝煤。 “大家看好了！” 许辰划着一根火柴，同时点燃了两个炉子。 左边的炉子，很快就冒出了滚滚的黑烟，呛人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熏得人直咳嗽。 而右边的炉子，在初始阶段，只冒出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气，随即，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呼”的一下，从十二个孔洞里蹿了出来！ 没有烟！ 几乎一点烟都没有！ 那蓝色的火苗，烧得旺盛而又安静，整个炉膛，都被烧得通红，一股惊人的热浪，朝着四周辐射开来！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看傻了！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那个烧得通红的炉子，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老天爷啊……” 一个大妈下意识地伸手，在距离右边炉子半米远的地方感受了一下，下一秒，她就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满脸骇然！ “这……这火怎么这么冲！比那煤球的火，热了不止一倍！” 所有人都傻了，都惊了，都呆了！ 他们看着那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再看看旁边那浓烟滚滚的煤球炉，一个念头，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东西，要发了！ 三大爷阎埠贵，扶着眼镜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看着那块小小的蜂窝煤，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这……这哪是煤啊！这烧的，是金子！是金子啊！” 整个大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个炉子，在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 一个，是浓烟滚滚中，煤球燃烧不充分的“噗噗”声。 另一个，是淡蓝色火焰蹿升时，空气被引燃的“呼呼”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他们死死地盯着右边那个炉子，仿佛在看什么神迹。 那不是火！ 那是希望！ 是这个漫长寒冷的冬天里，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温暖、干净、安全的希望！ “这……这……这……”三大爷阎埠贵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炉子，那张平时精于算计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和贪婪。 他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清楚，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小小的蜂窝煤，足以改变整个京城所有普通人的过冬方式！ 这里面的利润，大到他根本不敢想象！ “许辰！这煤……这煤怎么卖？” “对啊！辰子！快说个价！我家先定一百块！” “我全要了！不管多少钱，我家今年的煤，全换成这个！” 人群，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热情！ 恐慌会传染，狂热，同样会！ 所有人都疯了！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钞票，争先恐后地朝着许辰涌了过来，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抢不到这救命的神物！ 王铁柱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张开双臂，像一堵墙一样护在许辰身前，却依旧被热情的邻居们挤得东倒西歪。 然而，就在这片狂热之中，许辰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他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声音，但那股奇异的、令人信服的气场，却让嘈杂的人群，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各位叔伯大爷，婶子大娘，大家先别急。” 许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忘形，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 “这煤，今天，不卖。” 什么？ 不卖？ 所有人都愣住了，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脸的不可思议。 放着钱不赚？这许辰是疯了吗？ 就连王铁柱都急了，他凑到许辰耳边，压低声音道：“辰子！你干啥呢！这送上门的钱啊！” 许辰没有理他，而是朗声宣布了第二条，更加让所有人震惊的规矩。 第四十五章 断我财路？ “咱们这个作坊，刚开工，产量有限。所以，从明天开始，每天，只生产一百块蜂窝煤。” “而且，”许辰的视线，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煤，优先供应咱们院里的住户！凡是咱们院里的人，凭户口本，每户每天，限购两块！” “最重要的一点！”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咱们院里的人买，价格，跟外面的煤球一样！一分钱，不加！” 轰！ 如果说刚才的不卖，是让众人不解。 那此刻，这番话，则是让整个四合院，彻底陷入了狂喜的海洋！ “什么？跟煤球一个价？！” “我的天！许辰这孩子……这孩子是菩萨心肠啊！” “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煤气中毒了！也不用半夜起来添煤了！” 院里的人，沸腾了！ 他们看向许辰的表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欣赏和佩服，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拥戴！ 这一刻，许辰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而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外院人，则是捶胸顿足，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懊悔和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 三大爷阎埠贵，站在人群后面，整个人都傻了。 他那颗精于算计的心，此刻像是被一万根针扎着，疼得他直抽抽。 他想起了前几天，自己还想拿“占用公共地方”来拿捏许辰，想从中捞点好处。 可现在呢？ 许辰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人家直接把天大的好处，送给了全院的人！ 人心！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用金钱都买不来的人心！ 他后悔啊！他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当初自己能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许辰，现在这天大的人情里，是不是也有他阎埠贵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 许辰的“饥饿营销”策略，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小作坊的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院里的住户们，一个个拿着户口本，脸上洋溢着幸福而骄傲的笑容，在邻居们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领走了那两块黑色的“宝贝疙瘩”。 用过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种温暖、持久、无烟的体验，彻底征服了每一个人。 “许辰家的无烟煤”，这个名号，像长了翅膀一样，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从四合院开始，迅速传遍了整个轧钢厂家属区！ 口碑，疯狂发酵！ 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清晨，小作坊门口的队伍，越来越长，从院里，一直排到了胡同口！ 无数人挥舞着钞票，开出两倍、三倍甚至五倍的价格，只求能买到一块蜂-窝煤！ 但许辰依旧不为所动，严格执行着“院内优先，限量供应”的原则。 他越是这样，外面的人就越是疯狂！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作坊的账本上，利润像滚雪球一样，飞速增长。 第一天，二十块。 第二天，四十块。 …… 短短一个星期，账上的净利润，就已经突破了二百元大关！ 距离系统任务的五百元目标，已然不远！ 然而，就在许辰的蜂窝煤生意如火如荼的时候，他的成功，也像一块流着蜜的肥肉，吸引来了一些潜藏在阴影里的豺狼。 这天下午，就在作坊门口排队的人群散去之后。 三个穿着流里流气，眼神凶悍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作坊门口。 为首的，是个留着板寸头，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 他没有看那崭新的作坊，也没有看正在收拾工具的王铁柱。 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院子中央，那个正拿着账本，安静计算着什么的少年身上。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 “你，就是许辰？” 许辰的目光，从账本上缓缓抬起，落在了那个刀疤脸的男人身上。 他没有说话，但王铁柱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抄起墙角的一把铁锹，满脸警惕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股子拼命的架势，让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几分。 “哟，还挺横啊？” 刀疤脸身后的一个瘦高个怪笑一声，上前一步，却被刀疤脸抬手拦住了。 刀疤脸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许辰，他完全无视了跟一头暴怒的黑熊一样的王铁柱，径直朝着许辰走了过来。 “别紧张。”刀疤脸摊了摊手，那道狰狞的伤疤随着他的笑容扭曲着，显得更加可怖，“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他走到石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缸，闻了闻，又嫌弃地放下。 “我叫大金牙，鸽子市那一片，归我管。”他翘起二郎腿，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小子，你这个无烟煤，是个好东西。我听说了，一天能挣好几十块吧？” 许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大金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直接摊牌：“明人不说暗话。你这生意，红火是红火，但没个靠山，也长久不了。今天来几个小混混，明天来几个眼红的，你这作坊，开得下去吗？” 他指了指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标志性的大金牙。 “这样，我大金牙，保你平安。以后这片儿，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作为回报，”他伸出五根手指，在许辰面前晃了晃，“你这作坊的利润，咱们，五五分。我出人，你出技术，公平合理。” 所谓的合作，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王铁柱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铁锹握得咯吱作响，要不是许辰一个眼神拦住他，他早就一锹拍下去了！ “怎么样，小子？想清楚了再回答。”大金牙靠在椅子上，一副吃定了许辰的表情，“跟着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识抬举……”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许辰会或者屈服，或者愤怒的时候。 许辰，笑了。 他拿起笔，在账本上，轻轻划掉了刚才算错的一个数字，然后才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作坊，太小了，养不起您这尊大佛。”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多谢金爷的好意，心领了。” 拒绝了！ 他竟然当场就拒绝了！ 第四十六章 厂长亲临！ 大金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脸色也“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小子，你他妈说什么？”那个瘦高个猛的一拍桌子，指着许辰的鼻子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金爷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许辰却像是没看到那根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他缓缓地站起身，将账本合上，揣进怀里。 “我的生意，我说了算。”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好！好！”大金牙怒极反笑，他连说三个“好”字，猛地站了起来，那双眼睛里，迸射出豺狼一般的凶光，“小子，你有种！是我小看你了！” 他死死地盯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没了原料，你拿什么做你那金疙瘩！” “我们走！” 大金牙一甩手，带着两个手下，气冲冲地离开了四合院。 王铁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急得直跺脚：“辰子！你怎么就这么把他们给顶回去了！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柱子哥，”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然而，报复，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一早，王铁柱像往常一样，拉着板车去轧钢厂的锅炉房拉煤粉。 可他刚到仓库门口，就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仓库的保管员，老孙头。 以往，王铁柱每次来，老孙头都笑脸相迎，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可今天，他却板着一张脸，爱答不理。 “老孙哥，我来拉车煤灰。”王铁柱笑着递上一包烟。 “没了！”老孙头连看都没看那包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厂里出了新规定，所有废料，统一回收处理，不能随便给外人了！” “什么？！”王铁柱愣住了，“前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老孙头说完，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王铁柱正想理论，却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昨天那个瘦高个，正和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勾着老孙头的肩膀，有说有笑地朝着小酒馆走去。 其中一个人，王铁柱认得，正是以前张大海手下的一个刺头！ 轰！ 王铁柱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他拉着空空如也的板车，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院里。 “辰子！完了！全完了！”王铁柱一进院子，就哭丧着脸喊道，“锅炉房那边，不给咱们煤灰了！是大金牙那伙人搞的鬼！他们跟厂里张大海剩下的人勾结起来了！” 消息一传开，整个作坊，瞬间停摆。 门口，那些排了一早上队，等着买煤的街坊邻居们，一听今天没煤了，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们大冷天的排了半天队，你们这不是耍人玩吗！” “就是啊！没货了不早说！” 抱怨声，质疑声，此起彼伏。 人心，开始动摇。 王铁柱带着几个小伙子，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跟街坊们解释，可根本无济于事。 他看着那些失望甚至愤怒的脸，再看看那台冰冷的煤机，心急如焚。 “辰子！这可怎么办啊！”王铁柱急得眼睛都红了，“要不……要不我去找他们拼了！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许辰，站在混乱的中心，脸上，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焦急的、愤怒的、失望的脸。 他知道，大金牙这一招釜底抽薪，又快又狠。 硬拼，是最愚蠢的办法。 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那是钱副主任塞给他的，那张写着一串电话号码的纸条。 一张在这个时代，足以横着走的护身符。 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用掉这份天大的人情。 但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对付豺狼，就要用猎枪！ 许辰拿着那张纸条，转身，对还在发愣的王铁柱说道。 “柱子哥，别慌。” “去街道办，帮我借用一下电话。” 街道办的电话，就安在传达室里，平时只有干部才能用。 许辰走进传达室的时候，负责看电话的大妈正织着毛衣，看到一个半大孩子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干什么的？这里不是小孩玩的地方。” 许辰没有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轻轻放在了桌上。 “阿姨，借电话用一下，打个市内电话，我家里出了急事。” 看到钱，大妈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她掂了掂那两毛钱，揣进兜里，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身子。 “快点打，别耽误工夫。” 许辰拿起那沉甸甸的黑色话筒，拨动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喂，哪位？” 一个沉稳而又带着威严的中年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正是钱副主任。 许辰没有客套，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诉苦，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钱主任，您好，我是许辰。” “我在我们院里，响应国家号召，利用轧钢厂的废料，办了个便民的蜂窝煤小作坊，解决了周围邻居冬天取暖的难题。” “但是今天，厂里仓库的人，勾结了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断了我的原料供应，作坊被迫停产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十几秒钟，没有任何声音。 传达室的大妈不耐烦地想催促，却被许辰一个平静的眼神给看得缩了回去。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钱副-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知道了。” “你安心回去，组织生产。” 说完，电话就“咔哒”一声，挂断了。 许辰放下话筒，对着传-达室大妈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门。 院子里，王铁柱正急得团团转，看到许辰出来，立刻冲了上来。 “辰子！怎么样？想到办法没有？要不咱们去黑市买煤粉？贵点就贵点，总比停工强啊！” 第四十七章 金爷提头来见！ 许辰摇了摇头。 他走到那台冰冷的煤机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对着院里所有焦急等待的街坊邻居，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大爷，今天让大家白等了。明天，明天早上，保证大家都能买到煤！”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的议论，转身回了自己家。 …… 与此同时，轧钢厂，锅炉房旁边的仓库里。 仓库保管员老孙头，正陪着大金牙手下的那个瘦高个，还有几个地痞流氓，在自己的小屋里喝酒。 桌上摆着花生米和半只烧鸡。 “孙哥，这事办得敞亮！”瘦高个端起酒杯，满脸得意，“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断了他的料，不出三天，他就得乖乖地把钱和方子都交出来！” 老孙头喝得满脸通红，嘿嘿直笑：“那是！在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我老孙点头，他连块煤渣都别想拿走！想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来来来，喝酒！等拿到钱，孙哥你的那份，少不了！” 几个人正要碰杯。 “砰——！” 一声巨响！ 小屋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开了！ 木屑纷飞中，一个穿着干部制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在他身后，是七八个手持警棍，神情严肃的保卫科干事！ 整个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孙头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看着来人，酒意瞬间醒了一大半，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李……李厂长？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轧钢-厂的一把手，李卫国厂长！ 李卫国根本没理他，那双喷着火的眼睛，死死地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身上。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滔天的怒火！ “好啊！好一个内外勾结！好一个破坏生产！” “我当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国家重点企业里，搞破坏活动！”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保卫科员，下达了死命令！ “给我拿下！一个都别放过！全都带回保卫科，给我往死里伸！” “我倒要看看，他们背后，还有谁！是不是想颠覆我们轧钢厂的生产秩序！是不是隐藏在人民内部的阶级敌人！” 轰！ “阶级敌人”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老孙头和那几个地痞的天灵盖上！ 老孙头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地痞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就是想讹点钱，怎么就成了“阶级敌人”了？这帽子要是扣下来，下半辈子就得在劳改农场里过了！ “冤枉啊！厂长！我们就是喝个酒……”瘦高个还想狡辩。 “堵上他的嘴！带走！”李卫国怒吼道。 保卫科的人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人全部反剪双手，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一场酒局，瞬间变成了抓捕现场！ 李卫国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市工业局局长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进来。电话里，局长没有一句废话，只是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告诉他，他们厂里，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阻碍群众自发生产自救的破坏事件，让他立刻、马上、严肃处理！ 挂了电话，李卫国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小事！能让局长亲自打电话的，背后通着天呢！他哪敢有半点怠慢，立刻带着人就冲了过来！ 将人带走后，李卫国才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瘫在地上，抖成一团的老孙头。 “说！煤粉呢？那个叫许辰的同志要的煤粉，在哪里？”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四合院的街坊们，就看到了一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景象。 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满载着乌黑的煤粉，直接开到了院子门口！ 从车上跳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 科长亲自指挥着两个工人，一趟一趟的，把最好的煤粉，给许辰的作坊送了进去，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许辰同志！”科长走到许辰面前，满脸都是热情的笑容，“李厂长发话了！以后，你的原料，我们厂包了！按内部最低价给你！而且，厂长还特批了，让我派两个人，每天在你这儿站岗！就为了保护你们这种先进的便民小作坊！” 整个四合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待遇？厂长特批？保卫科站岗？ 这哪里是办作坊，这分明是办了个太上皇啊！ 而鸽子市的某个阴暗角落里。 大金牙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听着听着，他脸上的得意，就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骇然，最后，是无尽的恐惧！ “你说什么？厂长亲自带人抓的？还……还安了个‘阶级敌人’的罪名？” “扑通”一声。 大金牙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这点江湖手段，在人家那通天的关系面前，算个屁啊！ 他惹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愣头青。 那是一个，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神仙！ 第二天，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一种混杂着敬畏和狂热的气氛里。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早就在作坊门口站了两根笔直的门神！那腰里别的警棍，明晃晃的，谁见了不心里发怵？ 街坊们再来买煤，一个个都变得小心翼翼，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惊扰了这位藏在院里的大人物。 王铁柱挺着胸膛，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干活，腰杆子比任何时候都要硬！他看着许辰，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尊活佛！ 就在这时，胡同口，一阵骚动。 三个人影，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昨天还不可一世的大金牙！ 只是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半点嚣张气焰。他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手里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网兜，一个装着两瓶茅台，一个装着两条中华烟。他那张有刀疤的脸，此刻堆满了谦卑甚至可以说是谄媚的笑容，走起路来，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活像是两只斗败了的鹌鹑。 第四十八章 一盘大棋！ 院子里的人，一看到大金牙，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王铁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那把沾着煤灰的铁锹，再次握紧！ “你们还敢来？！” “别！别误会！铁柱兄弟！我们是来……是来给许爷赔罪的！”大金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地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许辰面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下了！ 这一下，把整个院子的人，全都给看傻了！ 这可是大金牙啊！鸽子市那一片说一不二的狠角色！现在，竟然就这么跪在一个半大孩子的面前！ “许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胆包天，冲撞了您这尊真神！”大金牙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那声音，清脆响亮，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气，没几下，他的脸就肿了起来。 “我不该断您的财路！我该死！我不是人！” “许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跟着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把水泥地磕得“咚咚”作响。 许辰坐在石桌旁，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抬一下。他依旧在看那本账本，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越是这样，大金牙心里就越是恐惧！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这位许爷，背景通天，连轧钢厂的厂长都能直接调动，还能给安上“阶级敌人”的罪名！这种能量，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许辰终于算完了最后一笔账，他合上本子，缓缓抬起头。 他没有去看那些贵重的礼物，也没有去看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大金牙。 他只是平静地开口，说了一句话。 “以后管好你的人，别来烦我。” 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赦免令，让大金牙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他如蒙大赦，拼命地磕头：“谢谢许爷！谢谢许爷！我保证！以后绕着您走！不！我给您看门护院！谁敢找您麻烦，我第一个弄死他！” 许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大金牙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把礼物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然后带着两个手下，点头哈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四合院。 经此一役，许辰的名字，在南城这片地界，彻底传开了。 黑的白的，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这个神秘的四合院作坊。 蜂窝煤的生意，也彻底走上了快车道。 没有了任何阻碍，在轧钢厂的全力供应下，作坊的产量，从一天一百块，提升到了一天三百块！ 但许辰依旧执行着“饥饿营销”的策略，每天只对外售卖一百五十块，剩下的，全部存了起来。 即便如此，作坊的利润，依旧像滚雪球一样，飞速增长！ 第一个星期，净利润二百一十块。 第二个星期，净利润三百二十块。 ……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当许辰在账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收入时，账上的总利润，已经赫然达到了五百零三块！ 就在他放下笔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轰然响起！ 【叮！LV2开启任务：星星之火，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秀！宿主以最小的成本，撬动了最大的市场杠杆，并成功利用社会资源，清除了发展障碍！】 【任务奖励开始发放！】 【恭喜宿主！解锁特殊生产技术：《草药提纯与浓缩（初级）》！】 【恭喜宿主！获得《初级市场短缺物资报告（1982年冬季版）》！】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系统，先是看向那个新的生产技术。 《草药提纯与浓缩（初级）》：可利用简易设备，将草药中的有效成分进行初步提纯与浓缩，药效提升300%，成品可制成药丸或药膏，方便携带与使用。 好东西！这简直是为他的中医传承量身定做的！有了这个，他的医术，将真正地从“治病救人”的小范围，走向“批量生产”的产业化！ 然而，当他的意识，触碰到那份《初级市场短缺物资报告》时，他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报告名称：1982年冬季首都市场短缺物资预测报告】 【核心信息1：因北方多地遭遇五十年不遇之特大雪灾，铁路、公路运输线大面积中断，预计持续45-60天。】 【核心信息2：受运输中断影响，首都市场冬季储备菜供应将出现严重缺口，尤其是耐储存类蔬菜，如大白菜、土豆、萝卜等，预计缺口率将达到70%。】 【市场预测：自11月中旬起，以上三类蔬菜价格将开始波动性上涨，峰值预计为日常价格的3-5倍。短缺状态将持续到春节前夕。】 轰！ 许辰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仿佛看到了一座无法想象的金山，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五十年不遇的雪灾！ 百分之七十的缺口！ 三到五倍的价格！ 这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脏上！ 卖蜂窝煤？一天挣个几十块？ 那算什么！ 跟眼前这个机会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一个远比卖蜂窝煤要宏大无数倍，要疯狂无数倍的计划，在他的脑中，瞬间成型！ 他要做的，不再是小打小闹。 他要抓住这个时代的脉搏，狠狠地咬下一块最肥的肉！ 他要在这风雪来临之前，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菜贩子！ 许辰猛地站起身，眼中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对着院子里正在搬煤的王铁柱，大声喊道。 “柱子哥！别搬了！跟我走！” 王铁柱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完全没反应过来。 搬煤？不搬了？ 干什么去？ 可他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煤铲，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跟上了许辰。 院子里的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开。 “辰子这是……又要干啥大事了？” “不知道，但肯定小不了！你没看他那样子，跟上次收拾大金牙之前，一模一样！” “乖乖，这孩子，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 许辰并没有走远，他只是把王铁柱带到了院子角落一个僻静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 军车开道！ “柱子哥，”许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今天起，蜂窝煤作坊，我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了。” “什么？！”王铁柱大吃一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辰子，这绝对不行！我……我就是个出傻力气的，我哪会管事啊！算账、收钱……我干不了！” “我信你。”许辰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生产，你带着人干。卖煤，你盯着。钱，你收着，每天记个流水账就行，不用太细。每个星期，我抽空看一眼总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进了王铁柱那粗糙的大手里。 “这是作坊的钥匙，也是钱箱的钥匙。以后，你就是这个作坊的掌柜！工资，我每个月给你开五十块！” 五十块！ 王铁柱手一抖，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这可是轧钢厂高级工程师才有的工资待遇啊！ 他看着许辰那张平静而又充满信任的脸，一股热血，猛地冲上了脑门。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辰子！”王铁柱的眼圈红了，他猛地一捶胸口，“你放心！我王铁柱要是让你亏了一分钱，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安顿好了王铁柱，许辰立刻回了家。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进屋，母亲林秀兰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皱着眉头，准备一口气灌下去。那股浓重苦涩的味道，飘得满屋子都是。 许辰的心，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妈，别喝了。”他走过去，拿走了母亲手里的药碗。 “不喝怎么行？这可是你钱伯伯特意找老中医给开的方子，得按时喝。”林秀-兰说道。 许辰笑了笑，没多解释。他端着那碗药，走进了自己的小屋。 【系统！启动《草药提纯与浓缩（初级）》技术！】 他在心中默念。 下一秒，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虚拟的屏幕，那碗药汤的所有成分，都被瞬间解析！ 【目标：复方草药汤剂。有效成分含量：1.7%。杂质含量：98.3%。建议提纯方案：常温离心沉淀法，配合系统能量催化……】 许辰从厨房找来几个干净的玻璃瓶和一个纱布。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进行简单的过滤和沉淀。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系统那股神秘能量的加持下，药汤里的有效成分，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离、凝聚！ 黑色的药汤，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几乎变成了清水。 而瓶底，则沉淀下了一层薄薄的、如同黑芝麻糊一样的浓缩物。 许辰小心翼翼地将这层浓缩物刮了出来，放在掌心，双手轻轻一搓。那黏稠的膏状物，在他的手里，竟然奇迹般的，滚成了三颗鸽子蛋大小、乌黑发亮、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药丸！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十分钟！ 他拿着三颗药丸，走出了小屋。 “妈，以后不用喝那苦药汤了，每天吃一颗这个就行。” 林秀兰看着那三颗黑乎乎的丸子，将信将疑：“这……这一大碗药，就变成了这么点？能管用吗？” “您试试就知道了。” 林秀兰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颗，用水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没有丝毫苦味，只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 下一秒，她整个人，猛地一颤！ 一股比以往喝完一整碗药汤还要强烈数倍的温热感，轰然在小腹处炸开，然后迅速地流遍四肢百骸！ 那感觉，就像是在三九寒天里，泡进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腰部那常年存在的酸痛和寒意，竟然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节节败退！ “这！这药劲儿也太足了！”林秀兰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这哪里是药丸，这简直是仙丹啊！ 看到母亲的反应，许辰的心，彻底放下了。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浮现。 接下来的几天，许辰没有再去管蜂窝煤的生意。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从钱老那里拿来的药方入手，又买回了一大堆常见的草药。 感冒、发烧、跌打损伤、活血化瘀…… 利用【草药提纯与浓缩】技术，他将这些传统的中药方，全部制作成了效果惊人、便于携带的成药！ 治疗风寒感冒的“速效伤风丸”！ 治疗跌打损伤的“强效活血膏”！ …… 当几十盒包装简易但药效惊人的成药，摆在桌子上时，许辰知道，他手里的，是另一座金山！ 但他没有急着拿出去卖。 他要的，不是这点小钱。他要的，是“许氏良药”这四个字，能有一个官方的、无可撼动的金字招牌！ 他拨通了钱副主任家的电话。 “钱主任，上次您帮了我大忙，无以为报。我家里祖传了几个小方子，自己做了点药，效果还行。给您送点过去，平时有个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的，您和钱老也能用得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像是报恩，又像是晚辈的孝敬，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钱副主任果然十分高兴，连声说他有心了。 第二天，当钱副主任拿到那些药，并且在一次轻微着凉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下了一颗“速效伤风丸”后。 他，彻底被震撼了！ 仅仅一个小时！鼻塞、流涕、头昏脑涨的症状，竟然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药效，简直是神迹！ 他立刻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没有私藏，而是将这些药，分发给了市里几个核心单位的医务室和相熟的领导。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钱！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活血膏？我那老寒腿贴了一晚上，今天都能小跑了！” “钱主任，那伤风丸还有没有？我们局长点名要！说比协和医院开的药都管用！” 短短三天，许辰做的这批药，就在一个小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份关于“民间奇药”的内部报告，很快就摆在了市卫生局一位主管药品审批的副局长桌上。 那位一向严肃的副局长，看着报告里那些堪称神奇的药效描述，扶了扶眼镜，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许辰，却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 他拿着蜂窝煤作坊赚来的第一笔巨款，一共六百多块钱，找到了正在作坊里忙得热火朝天的王铁柱。 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那个即将到来的，席卷全城的“蔬菜荒”。 第五十章 北上南下！ 他需要一个巨大的仓库，和一个绝对可靠的运输渠道！ “柱子哥，”许辰摊开一张破旧的京城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南城郊区的一片空白区域。 “从明天起，煤厂的事，你找个可靠的人先看着。你跟我走，帮我去找个地方！” “要越大越好，越偏僻越好！” 王铁柱拿着地图，满脸都是茫然和困惑。 “辰子，咱们……咱们不卖煤了？找这么大个地方干啥？还是越偏僻越好？” 许辰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地图仔细地叠好，揣进怀里。 “柱子哥，你先按我说的去找，工钱照开，另外每天再给你加五毛钱的跑腿费。”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胡同口走去，留下王铁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许辰没有回家也没有在街上闲逛。 他骑上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一路向西，目标直指钱副主任家所在的干部大院。 这一次他不是去求人，也不是去报恩。 他是去下一盘棋！ 一盘以整个京城为棋盘，以即将到来的天灾为契机，以万千百姓的菜篮子为赌注的惊天大棋！ …… 钱副主任家里钱老正戴着老花镜，精神矍铄地看着报纸。 看到许辰进来他立刻放下报纸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小许大夫来了！快坐！快坐！” 自从头痛被根治后钱老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对许辰更是亲得跟自己亲孙子一样。 钱副主任也刚下班回家，看到许辰连忙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小许大夫你送来的那些药可真是神了！我们单位好几个老同志用了都说比去医院开的药还管用！市卫生局那边都惊动了正准备找你聊聊呢！” 许辰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接这个话茬。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被他用铅笔画满了各种标记的京城地图直接在桌上摊开。 “钱老，钱主任，我今天来是想跟您二位谈一笔生意。” 他这话一出钱家父子都愣住了。 谈生意？ 跟他们谈什么生意？ 许辰没有卖关子，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从京城的位置一路向北划去。 “根据我得到的一些消息，今年北方遭遇了五十年不遇的特大雪灾。” “铁路公路都会大面积中断。这个时间我估计会持续一个半月到两个月。” 钱副主任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是市里的领导，对这些信息的敏感度远超常人。他知道许辰说的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呢？”他沉声问道。 “所以咱们京城要断菜了。” 许辰的语气平静。 “尤其是大白菜、土豆、萝卜这过冬三样储备量会严重不足！我估计缺口至少在七成以上！” “到时候菜价飞涨人心浮动，这可不是小事。” 轰！ 许辰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钱副主任的心脏上！ 他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就没想到！ 他只看到了北方的雪灾报告，却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和京城的菜篮子联系起来！ 如果真如许辰所说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已经不是经济问题了，这是民生问题！是稳定问题！ 钱老也收起了笑容，那双经历过风雨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少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份眼光！这份洞察力！这哪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有什么计划？”钱副主任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许辰。 “很简单。”许辰的手指从地图的北方滑向了南方那片温暖的区域！ “北方的路断了，南方的路还通着！” “我要在全城菜价暴涨之前从南方组织一批平价菜运回京城！” “我需要两样东西。”许辰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我需要一个足够大的仓库，越大越好要能囤积够全城吃半个月的蔬菜！” “第二，我需要一条绿色通道！保证我的车队从南到北一路畅通，不被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刁难！” 钱副主任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手笔！好大的魄力！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在跟天灾赛跑！是在调动千军万马打一场后勤保卫战！ “这么大的量需要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钱副主任皱着眉头，“而且风险太大了！万一你的预测失误……” “钱我出。”许辰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风险我担。” 他看着钱副主任，缓缓地抛出了自己最后也是最重磅的筹码！ “这批菜我不赚钱。” “所有的蔬菜全部以成本价对接给市里所有的国营菜站和单位食堂，稳定菜价解决民生！” “如果最后还有利润，我愿意将利润的一半无偿捐献给市里！就当是我为咱们京城的建设出的一份力！”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钱家父子两个人死死地盯着许辰！ 他们什么没见过此刻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不赚钱！ 利润捐一半！ 这……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格局！ 他图什么？ 这一刻钱副主任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平静的少年，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原以为许辰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 后来觉得他是个有手段的高人。 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看懂！ 这小子的心里装的根本不是蝇头小利，不是个人的荣华富贵！ 他心里装的是国计民生！是这天下苍生！ “好！”钱老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钱副主任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用看一个晚辈的眼光去看许辰了。 他必须将他当成一个平等的甚至需要他去仰望的合作者！ 他没有再犹豫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老张吗？我钱建国！” “南郊那个废弃的738号战备防空洞，从现在开始，无限期征用！对！就是那个能停进去一个营的防空洞！你马上清空，把钥匙给我送过来！” 第五十一章 我要了 “另外！军区的运输队，给我调五辆性能最好的解放卡车！配上最好的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我要一张特别通行证，一张能从广州一路开到京城，无人敢拦的通行证！” “这是死命令！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挂断电话，钱副主任转过身，看着依旧平静的许辰，郑重其事地说道。 “仓库，车队，通行证，都解决了。” “小许同志，不，许辰同志！” 他对着许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代表全市几百万老百姓，谢谢你！” 两天后，南河省，安阳县。 温暖湿润的空气，与北方的干冷，截然不同。 王铁柱穿着一件单衣，额头上还在不停地冒汗。他看着满眼的绿意，看着田地里那些长势喜人的大白菜，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前天，许辰找到他，只说了一句“跟我出趟远门”，他就跟着上了南下的火车。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辰子，咱们……咱们来这儿到底干啥啊？”王铁柱跟在许辰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许辰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直接踏进了安阳县供销总社的大门。 供销社的院子里堆着小山一样的大白菜和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几个工人正无精打采地把菜往仓库里搬脸上满是愁容。 一个腆着啤酒肚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对着工人们破口大骂。 “都他娘的轻点！摔坏了你们赔啊？今年这天杀得老天爷风调雨顺地过了头，菜长得比猪都快！再卖不出去就全得烂在这儿！” 这人正是安阳县供销总社的主任刘国富。 看到许辰和一个黑壮的汉子走进来，他只是斜了一眼没好气地问道：“干啥的？” 许辰的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蔬菜，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 “刘主任，”许辰开门见山“你这里的白菜、土豆、萝卜我全要了。” 什么？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干活的工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就连骂骂咧咧的刘国富也一下子愣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啥？” 他上下打量着许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孩子穿着一身普通的蓝布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钱的主。 “我说你仓库里所有的大白菜、土豆、萝卜不管有多少，我全包了。”许辰的语气平静。 短暂的震惊之后，刘国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他把许辰当成了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胡闹的败家子。 “呵，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我这仓库里有多少货吗？光是大白菜就有二十万斤！土豆十五万斤！萝卜十万斤！”他伸出两个巴掌比画了一下，“小子你买得起吗？” 王铁柱在旁边听得腿都软了。 几十万斤？我的老天爷！这得多少钱啊！这要是砸手里十个蜂窝煤作坊都赔不起啊！ 他刚想拉许辰的衣角却被许辰一个安定的手势给制止了。 “开个价吧。”许辰淡淡地说道。 刘国富乐了。 他正愁这批菜卖不出去，眼看就要烂在地里，没想到竟然来了个送上门的冤大头！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行！看你这娃娃有诚意，我给你个实诚价！”他清了清嗓子“大白菜一分钱一斤！土豆和萝卜贵一点，两分钱一斤！这价够意思了吧？” 这个价格，比他平时的出货价已经高了三成！他料定这个不懂行情的少年肯定会乖乖就范！ 然而许辰却摇了摇头。 刘国富脸色一沉：“怎么？嫌贵？小子我告诉你这已经是……” “太贵了。”许辰打断了他“刘主任明人不说暗话。今年的收成太好，别说你了整个南河省的菜都堆积如山。再过半个月你这些菜不烂在地里也只能拿去喂猪。” “我给你个价。”许辰伸出一根手指。 “所有菜不管是什么，我给你一个价，一斤半分钱。” “你！”刘国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半分钱一斤？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你他妈耍我呢？”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许辰的鼻子骂道“滚！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院子里的工人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面露不善。 王铁柱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就把许辰护在了身后。 然而许辰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沓又一沓，用牛皮筋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一共六百块！ 在这个万元户都还是传说的年代，六百块现金堆在一起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座由钞票堆成的小山，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吞咽声。 刘国富那张愤怒的脸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贪婪和震惊！ “半分钱一斤，现金交易现在就结账。”许辰的声音敲打在刘国富的心坎上“卖还是不卖？” 刘国富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卖！为什么不卖！ 半分钱一斤那也是钱啊！总比烂在地里一分钱都没有强！ 更何况这是现金！是现钱啊！ “卖！卖！我卖！”那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跟刚才判若两人。 他搓着手点头哈腰地凑了上来：“小老板！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看这合同，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签？” 合同很快签完。 当看着那几十万斤的蔬菜开始被工人搬运出来堆在院子里像一座座小山时，王铁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辰子……咱们……咱们买这么多万一烂手里怎么办？”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许辰没有立刻回答他。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 五辆崭新的、挂着白色军牌的解放卡车排着队缓缓驶入了供销社的大院！ 第五十二章 一菜惊人 从第一辆卡车上，跳下来一个身板笔挺的军装司机。 他三两步走到许辰面前，猛地一并脚跟，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 “报告首长！运输一队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 首长？ 这两个字，像是两记炸雷，在供销社所有人的头顶轰然炸响！ 刘国富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少年。 他只觉得两腿发软，天旋地转，后背的的确良衬衫，瞬间就被冷汗给浸透了。 军车！ 整整一个车队！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神仙下凡了？ 许辰站在田埂上，看着那五辆威武的军车，又看了看院子里那堆积如山的蔬菜。 他这才回过头，看向早已被吓傻，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王铁柱。 他笑了笑。 “柱子哥，我们买的不是菜。” 王铁柱嘴巴半张，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那……那是啥？” 许辰的视线投向了遥远的北方，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颤的豪迈。 “是这个冬天，京城千家万户的安稳，也是咱们的将来。” 第一辆满载着希望的军用卡车，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发动引擎，卷起一阵尘土，朝着北方的首都，滚滚而去。 而此刻的京城，秋高气爽。 四合院里，刘大妈正拎着两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跟邻居唾沫横飞地炫耀。 “瞧见没？今年的白菜，才一分钱一斤！便宜得跟白捡似的！我可得多囤点！” 雪灾的消息，比许辰预料的，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十一月初，当第一场寒流席卷京城时，北方铁路、公路全线中断的新闻，就通过报纸和广播，传遍了千家万户。 几乎是一夜之间，菜价疯了！ 前一天还是一分钱一斤，堆在墙角没人要的大白菜，第二天直接跳到了五分！ 第三天，一毛！ 第五天，两毛五！ 短短一个星期，价格翻了整整二十五倍！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有价无市！ 国营菜站的门口，每天天不亮就排起了能拐几个弯的长龙。 可菜站的门一开，不到半个小时，那点可怜的存货就被抢购一空。 没买到菜的人们，捶胸顿足，怨声载道，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种“蔬菜荒”的恐慌之中。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辆又一辆挂着白色军牌的解放卡车，如同神兵天降，开进了市里各大国营菜站和单位食堂的后院。 车门打开，卸下的，是一筐筐水灵鲜活的大白菜，一个个滚圆饱满的土豆，一根根清脆爽口的萝卜！ 当菜站门口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出当天的价格时，所有排队的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大白菜，每斤，只卖三分！ 土豆萝卜，每斤，只卖五分！ 这个价格，比涨价之前还要便宜！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三分？” “政府没忘了我们啊！”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原本恐慌的人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一场迫在眉睫的民生危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没人知道这批菜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是市里为了稳定民生，紧急调拨的“平价菜”。 钱副主任，因为这次“指挥得当，预测精准，力保民生稳定”，在年底的总结大会上，受到了市里领导的点名表扬，声望一时无两。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许辰，则在自己的账本上，画下了最后一个句号。 除去所有成本，以及捐给市里的那一半利润，他个人的净利润，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心跳加速的数字上。 一万三千六百七十二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只有三十块的年代，这笔钱，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款！ 他，成了这个时代，名副其实的第一个“万元户”！ 蜂窝煤的生意，在王铁柱的管理下，蒸蒸日上，成了南城家喻户晓的品牌。 许氏良药，在钱副主任的牵线下，也成功拿到了市卫生局的特批生产许可，虽然产量不大，但“许氏”这两个字，在京城上层圈子里，已经成了“神效”的代名词。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许辰觉得，自己也该歇一歇了。 他从床底下那个积满了灰尘的系统背包里，翻出了一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鱼竿。 初级钓鱼竿：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自带微弱的诱鱼光环，能让十五米范围内的鱼类产生轻微的好奇心。 这还是他刚得到系统时，最早的奖励之一，一直没机会用。 今天正好。 护城河边，杨柳垂条，几个老大爷揣着手，一人一个小马扎排成一排。 他们的鱼竿，就那么静静地立着，浮漂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邪了门了！今天这鱼是都进宫开会去了？一下午了连个口都没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大爷忍不住第一个发起了牢骚。 “谁说不是呢？我换了三个地方了，蚯蚓都换了八条肥的，鱼漂跟焊死在水里一样！”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也跟着抱怨道。 “别提了，我估摸着这片儿的鱼早就被电工、网民给祸害光了，咱们就是在这儿喂蚊子呢！” 几个人唉声叹气，怨声载道空气都显得有些焦躁。 就在这时许辰拎着鱼竿和一个小桶，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他没有往人堆里凑，而是选了最边上水底下全是烂泥和水草的角落。 那几个老钓客看他选了哪个位置都用一种看外行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有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伙子那地方不行，挂底！十根线下去九根地挂住！” “是啊换个地儿吧，在那儿坐一天也钓不上一条来。” 许辰只是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他把小桶放下，挂上最普通的蚯蚓饵料动作娴熟的一甩杆。 那根细细的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鱼漂和钩饵噗的一声精准地落在了离岸十几米远的一处水草边上。 然后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小桶上看着水面。 周围的老钓客们，摇了摇头没再理他。 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个不懂行又爱装模作样的年轻人。 然而下一秒！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只见许辰那个刚刚落入水中的浮漂，连站稳的机会都没有猛的就是一个黑漂！ 整个浮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拖入了水下！ 许辰手腕一抖，不紧不慢地扬起了鱼竿！ 第五十三章 这鱼送你了！ 那根看起来纤细的鱼竿，瞬间弯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水底下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搅得水花四溅！ “上鱼了！” “我操！这么快？” “这……这是多大的鱼啊！看这动静小不了！” 周围的老钓客们全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死死地盯着许辰手里的鱼竿，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 许辰不慌不忙，手臂沉稳有力熟练地遛着鱼。 几个回合之后一条金光闪闪至少有四五斤重的大鲤鱼，被他稳稳地提上了岸在草地上一阵活蹦乱跳！ 整个河边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这才多久？从甩杆到上鱼有十秒钟吗？ 而且还是在那个所有人都钓不上鱼的死位上！ 这他妈是钓鱼？这简直就是直接从水里捞鱼啊！ 许辰解下鱼扔进桶里，重新挂上饵料又是一甩杆。 几乎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剧本！ 鱼漂刚一落水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黑漂！ 扬竿弓鱼，遛鱼！ 又一条个头差不多的肥美鲤鱼被他轻松地请上了岸！ 如果说第一条是运气，那这第二条，就让所有人的世界观都开始动摇了！ 接下来，一幕让所有钓鱼佬道心破碎的画面，开始上演。 甩杆，黑漂，上鱼！ 甩杆，黑漂，上鱼！ 许辰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他钓鱼，甚至连看漂的时间都不需要，因为鱼漂落水就沉，根本没有等待的过程。 他身边的那个小桶，很快就满了。 一条，两条，三条…… 一个小时不到，他的脚边，已经堆了二十多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每一条都在四斤以上！ 整个护城河岸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原本在远处钓鱼的人，全都收了杆，跑过来看神仙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还是人吗？” “我钓了三十年鱼，从没见过这么钓鱼的！这河里的鱼是他家养的吧？” “鱼王！这绝对是鱼王转世啊！” 一个不信邪的大叔，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凑到许辰身边，掏出五块钱，满脸都是讨好的笑。 “小兄弟，商量个事儿呗？我出五块钱买你旁边这个钓位，就钓一个钟头行不？” 在他看来许辰肯定是找到了鱼窝！ “不用钱，您钓吧。”许辰无所谓地让开了半步。 那大叔如获至宝，连忙把自己的装备搬了过来，用上了自己珍藏药酒的独门秘方饵料满怀希望地将鱼钩甩了下去。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的鱼漂就像岸边那些老大爷的一样，在水面上纹丝不动。 别说黑漂了连个小小的点动都没有！ 而就在他左手边不到一米的地方许辰依旧是一杆一条，一杆一条，上鱼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大叔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绛紫，最后变成了死灰。 他看着许辰脚边那堆成小山的鱼，再看看自己那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浮漂心态彻底崩了！ 他默默地收起鱼竿，扛起自己的小马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决定这辈子再也不钓鱼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嚣张的叫骂声。 “都他妈让开！让开！没看见三爷来了吗？” 人群被粗暴地推开，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挤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剃着个板寸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大的银链子，走路一步三晃眼神凶狠。 他就是这附近一片，出了名的小混混人称“老三”。 老三一眼就看到了许辰脚边那堆得跟小山似的鱼，眼睛瞬间就亮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带着两个小弟直接走到了许辰面前。 “小子，运气不错啊。”老三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一条鲤鱼咧嘴一笑。 “这些鱼三爷我全要了。开个价吧。”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一左一右，隐隐将许辰的退路封死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到是老三，都吓得纷纷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许辰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缓缓地将鱼竿放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青年。 他淡淡一笑。 “我的鱼你也敢抢？” 老三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让刚刚还热闹的河边瞬间安静下来。 那几个小弟脸上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威胁。 周围的钓客和看热闹的人更是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许辰的表情里充满了同情。 谁不知道老三是这片儿的滚刀肉？ 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被他盯上今天这鱼别说卖钱了，不挨一顿打都算是祖上烧了高香！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钓鱼技术神乎其神的少年要么会忍气吞声，要么会激烈反抗，但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会太好。 然而许辰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 他只是很平静地弯下腰从地上那堆活蹦乱跳的鱼里挑出了最大、最肥美的一条。 那条鲤鱼，至少有六七斤重，金色的鳞片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尾巴还在有力地甩动着。 “这条鱼送你了。” 许辰提着鱼递到了老三的面前。 什么？ 送……送他了？ 不仅是周围的人就连老三自己都愣住了。他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威胁和狠话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小子这么怂的吗？ “算你识相！” 老三身后一个黄毛小弟立刻嚣张地伸手去接。 许辰手腕一撤避开了。 “别急。” 他看着一脸错愕的老三缓缓说道。 “鱼可以给你但有个条件。” “操！你他妈还敢跟三爷我谈条件？”老三顿时火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许辰完全无视了他的怒火自顾自地说道： “你拿回家让你妈用最简单的法子放上点葱和姜清蒸。” “吃了之后再来跟我说话。” 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这算什么条件？ 老三更是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子当猴耍了！ 他怒极反笑：“好啊！小子你挺有意思啊！行！三爷我今天就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你这鱼里是包了金子还是镶了钻！” 第五十四章 我让你走了吗？ 他一把从许辰手里抢过那条大鲤鱼，恶狠狠地说道：“我可告诉你！要是我妈吃了，没吃出什么花儿来，明天，我就让你小子在这护城河里，学王八游泳！” 说完，他冲着两个小弟一甩头。 “我们走！” 他一进院子，那活蹦乱跳的大鱼，立刻就引起了轰动。 “我的天！辰子，你这是把龙王爷的鱼塘给抄了？” “这鲤鱼也太肥了！每一条都跟小猪崽子似的！在哪儿钓的啊？” 院里的邻居们，全都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许辰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他把鱼倒进一个大盆里，然后冲着作坊的方向喊了一声。 “柱子哥！还有各位兄弟，都歇歇！今天我请客，咱们吃全鱼宴！” 王铁柱和几个帮工的小伙子，听到喊声，都擦着汗跑了出来。当他们看到盆里那些大得吓人的鱼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许辰也不废话直接在院子中央架起了炉子拿出了锅碗瓢盆。 刮鳞去脏清洗。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院子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些鱼。 很快第一道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那是用鱼头和豆腐一起炖的汤，奶白色的汤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一股无法形容的、浓郁到极致的鲜香瞬间席卷了整个四合院！ 那香味仿佛长了钩子，把所有闻到的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味儿啊！也太香了！” “光闻着味儿我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紧接着是红烧鱼块、糖醋鱼排、干炸鱼尾…… “来！都别客气！开吃！” 许辰招呼着王铁柱几人坐下。 王铁柱早就忍不住了，他夹起一块最肥的红烧鱼肉塞进了嘴里。 那鱼肉一入口根本不需要咀嚼就直接化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鲜美在他的味蕾上炸开！那不是鱼肉！那是一种能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无上美味！ “呜……呜呜……” 王铁柱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他几个小伙子也都是同样的反应。一个个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仿佛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连鱼骨头都恨不得嚼碎了吞下去！ “辰子！这……这鱼……是神仙吃的吧？”王铁柱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着许辰。 许辰只是笑着给他又夹了一块。 …… 与此同时老三家里。 他妈正骂骂咧咧地按照他的要求把那条鱼清蒸上了。 “一条破鱼还非得清蒸！能吃出个什么花来……” 可当锅盖揭开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抱怨都卡在了喉咙里。 一股清淡却又淳厚到极致的香气从锅里飘了出来。那味道她活了半辈子从未闻过！ 她将信将疑地把鱼端上桌。 老三正不耐烦地翘着二郎腿：“妈你快尝尝，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耍我！” 老三妈夹了一小块鱼肚子上最嫩的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刹那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她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狂喜，最后变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激动！ “天……天哪……”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这……这是什么神仙鱼？” 老三妈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她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那盘鱼！ 老三被他妈的反应吓了一跳皱着眉道：“妈你至于吗？不就是一条鱼……” 他随手夹起一大块塞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和他妈变得一模一样！ 那股鲜甜、滑嫩、入口即化的感觉，那股仿佛能渗透进骨髓里的无上美味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傻了。 他终于明白那个少年让他回家吃鱼的用意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老三就像疯了一样从家里冲了出来，一路狂奔冲到了四合院的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晨练的许辰。 “噗通”一声！ 老三双腿一软，隔着大门直挺挺地就跪下了！ 这一跪比昨天钓上来的那几十条鱼还要震撼人心！ 整个四合院门口瞬间鸦雀无声。 早起倒夜香的、出门买早点的、在院里扫地的……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院门口那个跪得笔直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老三啊！ 这片胡同里横着走的滚刀肉！提笼架鸟打架斗殴，三天两头就被抓进派出所的主儿！ 现在他竟然跪下了！ 跪在了许辰的面前！ “许爷！”老三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和敬畏。“许爷！我错了！我昨天有眼不识泰山，我是个浑蛋！我不该冒犯您！”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脸。 “啪！啪！啪！” 那声音比昨天大金牙抽的还要响亮，还要狠！ “我不该打您那神鱼的主意！我该死！求许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他磕着头，把青石板地面磕得“咚咚”作响，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许爷，我求您了！您收我为徒吧！您教我钓鱼！不，您教我做人！我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看家护院！求您了！” 老三涕泪横流，那副模样，哪还有半点昨天嚣张的样子，活像一条被人打断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 院子里的人，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老三是吃错药了？” “什么吃错药！你们是不知道，昨天辰子钓的那鱼，是神仙鱼！老三拿回去吃了，这是被点化了！” “真的假的？一条鱼还能把人吃开窍了？” “那还有假！你没看他这架势，这是真心实意的服了啊！” 许辰停下了晨练的动作，他没有去扶老三，也没有去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远方的天空。 “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学的。” 声音很淡却像一盆冰水，从老三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为……为什么啊许爷？”老三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解和绝望。 “是我不够诚心吗？我可以改！我什么都能改！” “心不诚教不了。”许辰摇了摇头，说出了和昨天拒绝大金牙时类似但意味却完全不同的话。 他转身回了院子看都没再看老三一眼。 大门被王铁柱砰的一声关上了。 只留下老三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任凭来往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 第五十五章 就这么简单 护城河鱼王一鱼点化滚刀肉老三，跪求拜师被拒！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一天之内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圈子。 尤其是那些好玩的、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们更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天大的奇闻。 钓鱼？ 在他们看来那是老大爷们才干的无聊事。 可现在竟然有人能把鱼钓成神话！这可比整天斗鸡走狗有意思多了！ 一时间许辰住的这个小小的四合院成了京城新的焦点。 第二天开始胡同口就没清净过。 一辆辆崭新的伏尔加、上海牌小轿车，停满了本就狭窄的胡同，引起了无数街坊的围观。 一个个穿着呢子大衣、脚踩锃亮皮鞋的年轻人，提着各种贵重的礼物，在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前来“拜师”。 “让你们这儿最牛的那个叫许辰的出来！我们钱少要见他！” “开个价吧！多少钱肯教我们钓鱼？一节课一百块，够不够？” “我爸是XX局的，跟你们这儿的钱主任都认识！让他出来，就说我李公子找他，是给他面子！” 这些人，比老三还要嚣张，比大金牙还要不可一世。 他们以为有钱有势就能买到一切。 然而他们得到的回复，只有王铁柱那张黑着脸的门板和一句冷冰冰的不见。 “不见？他算个什么东西！敢不见我？”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找人把他这破作坊给平了！” 叫嚣威胁此起彼伏。 可当轧钢厂那两个穿着制服，腰里别着警棍的保卫科干事面无表情地往门口一站时。 所有的叫嚣都戛然而止。 那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他们再横也不敢跟轧钢厂的保卫科硬碰硬。 经此一役许辰的身上又多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连那些背景深厚的公子哥都得罪不起，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许辰对院外的纷纷扰扰充耳不闻。 他坐在院子里目光却落在了作坊里那几个正在卖力干活的年轻人身上。 他看到了李二牛。 那个来自农村的憨厚小伙子每次领了工资都只留下两块钱当饭钱，剩下的全部寄回了老家给生病的母亲买药。 他看到了张小山。 那个沉默寡言但干活最是细致的年轻人，家里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全靠他一个人在京城打工养活。 他们和那些开着小车提着茅台的公子哥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更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靠自己双手堂堂正正养家糊口的机会。 这天傍晚许辰叫住了正准备下工的李二牛和张小山。 “你们俩等一下。” 两个年轻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许辰面前，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干得不好。 “辰……辰哥是不是我们……” 许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想不想学一门手艺？” 一句话让两个年轻人都愣住了。 学手艺？ 他们这种穷小子谁不想学？可学手艺不得交学费？不得给师傅当好几年学徒端茶倒水可他们哪里有那个条件！ “辰哥……我们……我们没钱……”李二牛的脸涨得通红声音低得像蚊子。 “我不要你们的钱。”许辰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 “我教你们钓鱼，学会了自己去护城河边卖。我给你们立个规矩。”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收你们一百块钱的学费，这笔钱可以先欠着，等你们以后赚了钱再分期还给我。” “第二我只教你们最基础的本事，能让你们钓上鱼养家糊口。能学到多少看你们自己的悟性。” “第三不许用这门手艺去欺负人干坏事。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把你们的手艺收回来。” 许辰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李二牛和张小山的心上！ 他们不是傻子！ 他们亲眼见过许辰是怎么钓鱼的！那不是手艺那是神技！ 现在许辰竟然要把这门神技传给他们！ 而且还不要现钱等他们挣了钱再还！ 这……这是天大的恩情啊！ “噗通！” 两个人再也控制不住双膝一软直挺挺地就跪在了许辰面前，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辰哥！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师父！请受我们一拜！” 他们哭着喊着就要给许辰磕头。 就在他们头落下去的那一刻，许辰的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符合‘守护’核心理念，将个人能力转化为家庭支柱，扩大幸福辐射范围！ 【家庭幸福系统升级中……】 【恭喜宿主！解锁新功能：‘传道授业’！】 传道授业：宿主每成功教授一名弟子掌握一门足以安身立命的技能，并使其家庭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改善，宿主将获得‘守护点’。守护点可用于兑换系统商城内的特殊物品！ …… 与此同时一家高档西餐厅里。 那个被许辰拒之门外的钱少正阴沉着脸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失魂落魄的老三。 “三儿听说那小子不收你反而收了两个穷哈哈当徒弟？”钱少用餐巾擦了擦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三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咽不下这口气。”钱少将一张五十块钱的钞票推到了老三面前，“明天他那两个宝贝徒弟不是要去护城河出摊吗？” “你去给我好好地照顾照顾他们。” “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京城这地界上立足的。” 许辰的教学简单得超乎想象。没有长篇大论的理论也没有故弄玄虚的口诀。 他就带着李二牛和张小山去了护城河边。还是那个老位置还是那根平平无奇的鱼竿。 “看好了，手腕发力把钩甩到那片水草边上。” 许辰示范了一遍鱼钩精准落点。 下一秒黑漂。 他手腕一抖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就被提了上来。 “看明白了吗？” 李二牛和张小山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茫然。 这就……完了？ 这也太快了！快的他们根本没看清过程！ “师父，能再来一遍吗？”李二牛结结巴巴地问。 许辰点点头又甩了一杆依旧是落水就黑漂扬竿就上鱼，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第三遍，第四遍…… 当第五条大鲤鱼被扔进桶里时，两个徒弟终于看出了点门道。 第五十六章 我让你走了吗 师父的动作不是快是准！ 每一次甩杆落点都分毫不差。每一次扬竿时机都妙到毫巅！ “你们来试试。”许辰把鱼竿递了过去。 李二牛学着许辰的样子用尽了力气一甩，结果鱼钩扑通一声砸在了离岸不到三米的地方溅起了一片泥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老钓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二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别急静下心感觉手腕的力量。”许辰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 李二牛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 这一次虽然还是歪歪扭扭但总算是甩出了十来米。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即便落点如此糟糕可那鱼漂晃悠了两下竟然也是猛的一个下沉！ 李二牛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地扬竿！ 一条两斤多的小鲤鱼被他歪歪扭扭地拖上了岸。 虽然比不上师父钓的，但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钓上来的鱼！ “我……我钓上来了！师父！我钓上来了！”李二牛激动得满脸通红。 接着张小山接过鱼竿，他比李二牛沉稳试了几次后也成功钓上了一条。 许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他知道有【初级钓鱼竿】的光环在，只要鱼钩在水里就不可能空军。他要教的只是一个架势一个能让他们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架势。 “钓鱼只是第一步。” 许辰带着他们回到院子架起了炉子。 “咱们的鱼好就好在一个鲜字。所以做法越简单越好。” 他没有教复杂的红烧或者糖醋而是拿出了几根铁签子，把鱼肉切成块串了上去。 “就这么烤什么都不放，等快熟的时候撒上一点盐就行。” 这方法简单到令人发指。 可当那金黄色的鱼肉被烤得滋滋冒油一股纯粹到极致的鲜香味飘出来时，李二牛和张小山再次被震撼了。 这味道比昨天吃的全鱼宴还要霸道！还要诱人！ “记住这个味道。”许辰将一串烤鱼递给他们。 “这就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第二天护城河边最热闹的渡口。 李二牛和张小山支起了一个简陋的摊子。 一个煤炉一口铁锅，旁边摆着一个大盆，里面是十几条昨天钓上来的还在活蹦乱跳的鲤鱼。 他们学着许辰的样子把鱼肉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一开始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可当那股奇异的鲜香味飘散开来时周围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小伙子你这烤的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一个大妈忍不住凑了过来。 “大……大妈是烤鱼，五毛钱一串。”李二牛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五毛钱！ 这价格可不便宜都够买半斤猪肉了。 可那香味实在太勾人了，大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五毛钱：“来一串尝尝！” 第一串鱼递出去李二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大妈咬了一口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和昨天王铁柱的反应，一模一样！ “我的天哪！”大妈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什么神仙肉！太好吃了！” 她这一嗓子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给我来两串！” 人群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把小小的摊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二牛和张小山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脸上的紧张早已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 他们看着手里不断收进来的毛票块票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们知道师父说得对，这门手艺真的能让他们安身立命！ 就在摊位前排起长队生意最火爆的时候。 一阵嚣张的叫骂声粗暴地撕裂了这片热闹的景象。 “都他妈给老子滚开！滚开！” 人群被蛮横地推开，老三带着七八个地痞流氓晃晃悠悠地挤了进来。 他看着那火爆的摊位，看着李二牛和张小山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再想起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屈辱和钱少许诺的那五十块钱，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哟，生意不错啊？”老三走到摊位前一脚就踹在了煤炉上！ “哐当——！” 滚烫的煤炉连带着上面烤着的鱼串翻倒在地！ 火星四溅浓烟滚滚！整个场面瞬间大乱！ 排队的顾客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生怕惹祸上身。 李二牛和张小山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三……三爷……我们……我们没招惹您啊……”张小山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招惹我？”老三狞笑一声一把抓起盆里的一条活鱼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们的师父不是挺牛逼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给钱少面子？也敢不收我老三？” 他指着两个吓傻了的年轻人破口大骂：“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在这南城谁说了算！” “给我砸！”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流氓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桌子被掀翻！锅碗瓢盆被踩得粉碎！那些活蹦乱跳的鱼被他们一条条地踩死场面一片狼藉！ 李二牛和张小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缩在墙角！ 老三发泄完了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 他吐了口唾沫正准备上前给这两个小子一人来两巴掌，让他们长长记性。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幽幽响起。 “我让你走了吗？” 老三整个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这个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 许辰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 他没有看那一片狼藉的摊子，也没有看那两个吓坏了的徒弟。 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老三的脸上。 老三的脑子里轰的一声！ 昨天跪地磕头的屈辱，那条神仙鱼带来的震撼，钱副主任的电话，轧钢厂的保卫科，军方的卡车……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快放，在他脑中疯狂闪过！ 他想起了那个叫大金牙的，是怎么跪地求饶的。 他想起了那个仓库保管员老孙头，是怎么被扣上“阶级敌人”的帽子，被直接带走的！ 冷汗，“唰”的一下，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辰往前走了一步。 “你砸的不是他们的摊子。”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是你自己的命。” 轰！ “阶级敌人”那四个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再次狠狠地劈在了老三的天灵盖上！ 第五十七章 院里出了贼！ 他终于明白了！ 他昨天吃的不是鱼，是这位爷赏他的一条活路！ 他昨天求的不是师，是这位爷给他的一次机会！ 可他，亲手把这条路给堵死了！把这个机会给砸烂了！ 恐惧！ 无尽的恐惧，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噗通！” 老三双腿一软，再次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比昨天在四合院门口，跪得更彻底，更绝望！ “啪！啪！” 他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比昨天打自己还要用力！ “许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 他涕泪横流，一边抽自己，一边朝着远处一辆黑色伏尔加的方向，破口大骂！ “钱少！你个王八蛋！你他妈害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老三那几个小弟，和远处车里正得意扬扬看戏的钱少！ 钱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 跪在地上的老三，猛地站了起来，那张又青又肿的脸上，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他指着那几个还愣着的小弟，怒吼道：“都他妈瞎了吗？没看见许爷的场子被人砸了吗？跟我走！弄死那个挑事儿的王八蛋！” 说完，他第一个，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钱少那辆伏尔加，直冲了过去！ 老三那群人，被许辰那一个眼神，吓破了胆。 他们哪里还敢想钱少那五十块钱，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辆黑色的伏尔加，那架势，仿佛冲晚了一秒，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钱少！你他妈的给老子下来！” “敢算计许爷！老子今天弄死你！” 老三第一个冲到车前，一脚就踹在了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车里的钱少，彻底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老三把那两个穷哈哈的摊子砸了，然后回来领赏吗？怎么反过来打自己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车窗就被一块板砖“哗啦”一声砸得粉碎！ “滚出来！”老三的眼睛血红，充满了疯狂和恐惧！ 钱少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待在车里，连滚带爬地就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收了场。 许辰没有再去看那边的鸡飞狗跳。 他走到缩在墙角的李二牛和张小山面前，看着他们俩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一片狼藉。 他伸出手，把两个人扶了起来。 “没事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两个年轻人心中所有的恐惧和委屈。 “师父……”李二牛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们的摊子……没了……” “摊子没了，可以再支。”许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手艺在，人在，就什么都在。”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塞进了李二牛的手里。 “去，重新买一套家伙，明天，继续出摊。” “师父，这钱我们不能要……” “这是借你们的。”许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等你们赚了钱，连同学费一起还我。”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背影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 李二牛和张小山的烤鱼摊，第二天就在护城河边，重新开张了。 非但没有因为昨天的风波而一蹶不振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听说了吗？昨天就是这个摊子滚刀肉老三带人来砸，结果被人家师父一个眼神就给吓跪了！” “何止是吓跪了！老三后来带着人把那个挑事的钱少给打进了医院！听说腿都打折了！” “乖乖这师父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别管神仙不神仙了这鱼是真香啊！给我来五串！” 有了传奇故事的加持烤鱼摊的生意一飞冲天。 李二牛和张小山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第一个星期两个人除去所有成本净赚了一百二十块！ 当李二牛把六十块钱工工整整地寄回老家时，他娘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 当张小山给家里三个妹妹一人买了一件新花袄时，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写着大哥你辛苦了的家信。 他们的生活因为这门手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辰的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也在这段时间里接连响起。 叮！检测到弟子李二牛家庭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改善，家庭幸福指数提升！恭喜宿主获得守护点：10点！ 叮！检测到弟子张小山家庭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改善，家庭幸福指数提升！恭喜宿主获得守护点：10点！ 许辰看着系统面板上那缓慢增长的守护点心中一片平静。 这比他自己赚一万块钱还要来得踏实。 然而就在院里所有人都为许辰家蒸蒸日上而高兴的时候，在四合院最阴暗的角落里有几双眼睛却淬满了毒液。 刘老太太一家自从上次因为蜂窝煤的事情被许辰怼了之后就被全院人有意无意地孤立了。 他们看着许辰家从一个破作坊做到日进斗金；看着他收了两个徒弟名声传遍南城；看着院里的人都把他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那股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燃烧殆尽！ 尤其是刘老太太的儿媳妇贾张氏，每次看到林秀兰满面红光的样子都恨得牙根痒痒。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院子里突然炸开了锅。 “我的表！我的表不见了！” 院里德高望重的王大爷急得满头大汗在院子里团团转。 “王大爷您别急，什么表啊？” “就是我儿子从上海给我带回来的那块上海牌手表啊！崭新的！我平时都舍不得戴就放在枕头底下的盒子里怎么就不见了！” 这下整个院子都轰动了。 在这个年代一块上海牌手表，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价值一百多块顶一个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 这要是丢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是不是掉在哪儿了？” “不可能！我找遍了！家里犄角旮旯都翻了就是没有！”王大爷急得直拍大腿。 “肯定是遭了贼了！咱们院里出了贼了！” 院里出了贼！ 这三个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猜测着。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幽幽地飘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我就给你三天时间 “哎哟，这可说不好。”贾张氏抱着胳膊，斜着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咱们院里有些人啊，年纪轻轻的，又是开作坊，又是卖秘方，钱来得跟大风刮来似的。” “谁知道，那钱的来路，到底正不正呢？” 她这话一出，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着许辰家的方向瞥了一眼。 虽然没人说话，但怀疑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 许辰家，确实是院里唯一一个，在短时间内暴富的！ 贾张氏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她眼珠子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 “哎呀！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王大爷家窗户根底下晃悠！那身形……看着……看着怎么那么像……”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却死死地锁定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许辰！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辰的身上！ 许辰眉头微皱，他看着贾张氏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贾张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声音很冷。 “我乱说了吗？”贾张氏立刻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我就是看见了！你心虚了是不是？有本事你让我搜！” “对！搜！身正不怕影子斜！”贾张氏的儿子，也跟着起哄。 “搜什么搜！辰子不是那样的人！”王铁柱第一个站出来，挡在了许辰面前。 院里的人，也分成了两派，争吵了起来。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贾张氏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许辰家窗台下的煤堆，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乌黑的煤堆里，有一点银色的金属光芒，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人，下意识地走过去，伸手从煤灰里，扒拉出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小截断裂的、做工精致的金属表链！ 王大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抢过那截表链，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是我的……就是我的表链！我那块表的表链，就是这个样子的！” 轰！ 整个大杂院，彻底炸了！ 人证！物证！俱在！ 所有证据，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齐刷刷地指向了许辰！ 刚才还帮着许辰说话的人，此刻也全都闭上了嘴，看向许辰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失望和难以置信！ 贾张氏看着这番景象，心中涌起无尽的快意！她知道，自己赢了！ 她猛地跳到院子中央，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许辰的鼻子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胜利的、尖锐的嘶吼！ “抓贼啊！大家快看啊！许辰就是那个偷表的贼！” 贾张氏那一声尖锐的嘶吼，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贼！就是他！人赃并获！” “没想到啊，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怀疑，鄙夷，失望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钢针，齐刷刷地刺向许辰。 “你们胡说！我儿子不是贼！” 林秀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她想冲上去跟贾张氏理论，却被巨大的打击和委屈冲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妈！” 许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母亲。 “放你娘的屁！”王铁柱那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指着贾张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老虔婆，满嘴喷粪！辰子要是有心偷东西，他犯得着偷一块表？他一天赚的钱，能买你一卡车！” “就是！辰哥不是那样的人！” “肯定是你们栽赃陷害！” 李二牛和张小山也鼓起勇气，挡在了许辰身前，愤怒地瞪着刘家的人。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栽赃陷害？呵呵，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们还想狡辩？”贾张氏的儿子棒梗，抱着胳膊，一脸的得意和不屑。 “大家伙都看看！这表链就在他家煤堆里找到的！不是他是谁？” “对！送派出所！必须送派出所！这种害群之马，不能留在咱们院里！”刘老太太也拄着拐杖，在一旁敲着地，煽风点火。 眼看一场更大的混乱就要爆发。 “都别说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许辰扶着母亲站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最终，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拿着断裂表链，手还在微微颤抖的王大爷身上。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愤怒。 “王大爷。” 许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敬您是院里的长辈，所以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您的东西。” “但是，我不怪您怀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得意的贾张氏，和她身后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帮腔者。 “给我三天时间。” 许辰的声音，掷地有声！ “三天之内，我一定把真相，完完整整地还给您。把那个真正的手，揪出来，让他在全院人面前，给您磕头认错！” 什么？ 三天？ 所有人都愣住了。 贾张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刻尖声叫了起来：“三天？黄花菜都凉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是想趁着这三天，把手表藏到别的地方去，好来个死无对证吧！” “大家可别信他的！他这是缓兵之计！今天必须把他扭送派出所！不然东西就找不回来了！”她疯狂地煽动着周围人的情绪。 王大爷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辰。 他看到了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那双眼睛，清澈、坦荡，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自信和冷静。 这……这根本不像一个做贼心虚的人该有的样子。 王大爷的心，动摇了。 他在这院里住了一辈子，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准的。许辰这孩子，虽然发迹得快，但一直谦逊有礼，待人接物挑不出半点毛病。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隐情？ “王大爷！您可不能心软啊！证据确凿啊！”贾张氏看王大爷犹豫，急得直跳脚。 王大爷没有理她，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就信你这孩子一次！” “三天！” 他伸出三根干瘦的手指。 第五十九章 偷了个坏表 “就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是拿不出个说法，不用别人，我亲自压着你去派出所！” “好。”许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扶着母亲，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转身回了屋。 王铁柱狠狠地瞪了贾张氏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 屋子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林秀兰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辰子……这……这可怎么办啊！这明摆着是有人要害我们啊！” “辰子，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王铁柱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不行，我去找钱主任！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柱子哥，妈，你们别急。” 许辰倒了两杯热水，递了过去，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件事，钱主任帮不了我们。得靠我们自己。” 他安抚好母亲和王铁柱，一个人走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昏暗的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外人。 许辰的脸上，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肃杀！ 他的意识，沉入了脑海。 “系统！” 【叮！宿主，有何吩咐？】 “给我启动‘庭院安全监控’功能！调取从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八点，整个四合院的全部动态回放！” 指令确认！‘庭院安全监控’启动！正在调取历史影像…… 下一秒，一块只有许辰能看见的虚拟光幕，在他的眼前，骤然展开！ 光幕上，整个四合院的俯瞰图，清晰得如同卫星地图。时间，开始飞速的倒流。 许辰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锁定在光幕上。 时间，定格在凌晨两点十三分。 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从刘老太太家的后门，溜了出来！ 那身影，瘦小，动作猥琐，正是贾张氏的宝贝儿子，棒梗！ 只见他熟门熟路地绕到王大爷家的窗户底下，用一根细铁丝，轻而易举地就捅开了老旧的窗户插销，然后翻身钻了进去。 不到两分钟，他又从窗户里爬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贼头贼脑地跑到许辰家的窗台下。 光幕的视角，自动拉近，变得无比清晰。 只见棒梗打开盒子，拿出那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他似乎用力过猛，将表链扯断了一截。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一个恶毒的念头浮现。 他看了一眼手中断裂的表链，又看了看许辰家窗台下的煤堆，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随手，就将那截断裂的表链，扔进了煤堆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揣着手表，溜回了自己家。 整个过程，一清二楚！ 天衣无缝的栽赃嫁祸！ 看着光幕里，刘家母子那丑陋的嘴脸，和那堪称完美的嫁祸流程。 许辰的眼神，冷得像是腊月寒冬里的冰。 一股滔天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疯狂燃烧！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这股火压了下去。 现在就拿出证据吗？ 不。 那太便宜他们了。 许辰关掉了系统回放，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简简单单地洗清嫌疑。 他要的，是让这家人，在这三天里，尝尽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他要的，是让贾张氏，让棒梗，让整个刘家，为他们的愚蠢和恶毒，付出最惨痛的、永世不得翻身的代价！ 他缓缓的，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药丸。 【真话丸：系统出品，效果拔群。服用者将在十二小时内，无法控制地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第一天，四合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都以为，许辰家会乱成一锅粥，会急着去找人托关系，会想尽办法去证明清白。 然而，什么都没有。 许辰就像是完全忘了这件事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他甚至还有闲心，在院子里，指导李二牛和张小山，如何把鱼肉切得更薄，如何控制烤串的火候。 蜂窝煤作坊的生意，照常进行。 王铁柱的吆喝声，依旧洪亮。 这副异乎寻常的平静，让院里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林秀兰和王铁柱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可许辰只用一句话就安抚了他们。 “等着，看戏。” 而这份平静，在刘家人看来，就是做贼心虚，是放弃抵抗的铁证！ “看见没！他没招儿了！”贾张氏在院里的大槐树下，对着几个老娘们，唾沫横飞，“他要是清白的，能这么安生？早就跳起来了！这叫什么？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就是！我看他就是在拖时间，想把那块表给转移了！咱们可得盯紧了！”棒梗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刘老太太更是拄着拐杖，挨家挨户地去“提醒”。 “王大爷啊，您可得把心放肚子里，咱们全院的人都给您作证呢！那贼，跑不了！” 一时间，院里风向大变。那些原本还对许辰抱有几分信任的邻居，也开始动摇了。怀疑的种子，在流言蜚语的浇灌下，迅速生根发芽。 第二天，一大早。 许辰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王铁柱。 “柱子哥，交给你个事儿。” “辰子，你说！只要能弄死那帮狗娘养的，让我干啥都行！”王铁柱憋了两天，火气早就冲到了脑门。 许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你不用去打架。你去南城最热闹的那个棋牌室，找人多的地方，坐下喝碗茶。然后，你就跟旁边的人‘抱怨’。” “抱怨什么？”王铁柱一头雾水。 “你就说，”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就说，咱们院的王大爷，太倒霉了。他儿子孝敬他的那块上海牌手表，本来就是块坏的，走时不准，拿回来是准备找地方修的，根本就不值钱。结果，就这么块破表，还被不识货的贼给偷了！你说这贼，是不是傻？” 王铁柱愣住了。 坏的？不值钱？ 他虽然不解，但他对许辰，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好！我明白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谣言，是这个世界上，传播速度最快的东西。 不到半天时间，“许家院儿出了个傻贼，费半天劲偷了块坏表”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传遍了周围几条胡同。 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刘家人的耳朵里。 “什么？坏的？！” 第六十章 抓住了小尾巴 正在屋里偷偷把玩着那块崭新手表的棒梗，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抓起手表，翻来覆去地看。 崭新的表盘，锃亮的表带，怎么看都不像是坏的啊！ 可是，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 一股巨大的、被欺骗的愤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妈的！”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偷回来一个破烂玩意儿？” 那块原本在他眼中闪烁着金钱光芒的手表，此刻，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烫手。 他越想越气，越看这表越不顺眼。 留着？一个坏表戴不出去也卖不了钱就是个祸害！ 扔了？又有点不甘心。 他烦躁地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抓起手表气冲冲地跑到了自家院子最角落的那个堆满了杂物的破棚子里。 他随手就把那块不值钱的手表塞进了墙角一个积满灰尘、早就破了个大洞的瓦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觉得心里的恶气稍微顺了一点。 而在另一边许辰的屋子里。 他脑海中的虚拟光幕上棒梗藏匿手表的全过程被看得一清二楚。 确认了手表的最终藏匿地点。 许辰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鱼上钩了。 第三天约定的最后期限。 整个四合院都弥漫着一股看大戏前的兴奋和紧张。 贾张氏一家更是早早地就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等着看许辰的笑话。 然而许辰却穿戴整齐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大门。 “他要去哪？” “不会是想跑吧？”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许辰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径直走进了街道办事处的院子。 他找到了办事处的王主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干部。 “王主任您好，我叫许辰是南锣鼓巷95号院的住户。”许辰开门见山。 “我来反映一个问题。我们院里最近出了性质极其恶劣的盗窃案，现在人心惶惶邻里之间互相猜忌严重影响了我们整个大院的和谐稳定。” 王主任推了推眼镜态度有些敷衍：“知道了我们会派人去了解情况的。” 这种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他见得多了。 许辰仿佛没看出他的敷衍，他话锋随之一转：“本来这种小事不该来麻烦您。不过市里的钱建国钱副主任前两天还跟我吃饭说起我们院子，对我们院的和谐稳定非常关心。出了这种事我怕他知道了会影响他对咱们街道工作的看法。” “钱……钱建国？” 王主任拿杯子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手他都浑然不觉！ 他脸上的敷衍和随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重视！ 他猛地站起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哎呀！是小许同志啊！你看我这……快请坐！快请坐！” 他亲自给许辰倒了杯水，语气无比郑重：“小许同志你放心！这件事，性质太恶劣了！影响太坏了！我马上亲自带人过去！一定把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给我们院的居民一个交代！给钱主任一个交代！” 十分钟后。 王主任带着保卫科的两个干事，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四合院。 这阵仗，立刻就让整个院子炸了锅！ 许辰站在院子中央，朗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王大爷，今天，三天之期已到。现在，街道办的王主任也在这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目光一扫，看向得意扬扬的贾张氏。 “我已经知道，偷王大爷手表的人，是谁了。” 贾张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尖声大笑：“哈哈哈！你找到了？在哪儿呢？你倒是指出来给我们大家伙看看啊！”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辰的身上。 许辰迎着贾张氏那张狂的嘴脸，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许辰那句话，不轻不重，却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了院里所有人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顺着许辰的视线，聚焦在了院子中央，那个双手叉腰，一脸嚣张的贾张氏身上！ 贾张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但她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诈她！ “哈哈哈！”她再次爆发出尖厉的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是贼？许辰，你他妈是穷疯了想讹人吧！你拿出证据来啊！没证据，你这就是污蔑！王主任！您可得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她转向王主任，开始撒泼打滚。 王主任皱了皱眉，看向许辰脸上也带着一丝不解。 毕竟那截表链，是在许辰家煤堆里找到的。 然而许辰根本没有理会撒泼的贾张氏。 他只是平静地看向王大爷，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王大爷，您想过没有，如果真是我偷了表，想要栽赃嫁祸，我为什么只留下一截表链？” “我把一整块手表，都扔进煤堆里，不是证据更确凿吗？为什么要做这种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事情？”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对啊！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觉得，在煤堆里找到表链，就是铁证！ 可现在被许辰这么一问，大家才反应过来，这事儿，确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真要是嫁祸，为什么不把完整的赃物扔过去？ 王大爷也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那……那是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 “因为真凶，他慌了！”许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因为他拿到手表的过程，非常紧张！在慌乱中，他不小心扯断了表链，他根本来不及，也不敢多做停留，就把那截断了的表链，当成烫手山芋一样，随手扔进了最近的煤堆里，想要制造混乱，转移视线！” 许辰的分析，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让在场所有人的思路，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 贾张氏的脸色，开始微微发白。 “你……你胡说！你这都是瞎猜！”她还在嘴硬。 许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抛出了第二个也是最致命的一个问题！ 他再次看向王大爷，一字一句地说道：“王大爷，我想请问您，您儿子在把这块表给您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您，这块表上，有一个只有你们家人才知道的，独一无二的记号？” 第六十一章 威望达到了顶峰 王大爷的身体猛地一震！ “因为真凶并不知道！”许辰的声音，如同法官的宣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那块表的表盘背面，是不是刻着一个小小的‘兰’字？那是您儿媳妇的名字！” 轰！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王大爷的天灵盖上！ 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许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骇然，最后是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 他失声喊了出来！ 这件事，是他儿子偷偷告诉他的，是他儿媳妇名字里的一个字，是他们家私密的情感寄托！这件事，他连自己老伴儿都没说过！整个院子，除了他自己，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一下，全院哗然！ 所有看向许辰的目光，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是怀疑和猜测，那么现在，就是震惊和敬畏！ 这少年，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贾张氏的脸，“唰”的一下，彻底没了血色！ 她旁边的棒梗，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地上！ “因为真凶太紧张，太愚蠢！他只想着偷东西，只想着栽赃嫁祸！”许辰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家人，嘴角的弧度，冰冷而残酷，“他根本就没来得及，也没有那个脑子，去仔细看看那块表的背面，到底有什么！” “不！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贾张氏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嚎叫，“你没有证据！你这是污蔑！” “证据？” 许辰笑了。 那笑容，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后背发凉。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街道办的王主任，伸手指着魂飞魄散的刘家母子，声音响彻整个大院！ “王主任！” “贼，就在他们家！” “那块手表，现在，就藏在他们家院子角落那个破棚子里，一个积满灰尘、缺了口的瓦罐里！”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许辰这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指控，给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连藏匿地点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这他妈是算命吗？ 王主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冲着身后两个保卫科的干事，猛地一挥手！ “进去搜！” “是！” 两个保卫科干事，如狼似虎地冲向了刘家！ “不！你们不能进去！这是私闯民宅！”贾张氏像疯了一样，张开双臂想去阻拦。 但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拦得住两个壮汉，直接被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保卫科干事径直冲进了院子角落那个破败的棚子！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几秒钟后。 “找到了！” 一个干事的声音，从棚子里传了出来！ 他举着一个破旧的瓦罐，快步走了出来！ 在全院人死寂的注视下，他将瓦罐口朝下，猛地一倒！ “叮当”一声脆响！ 一块崭新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上海牌手表，掉在了地上！ 王大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颤抖着手，将手表捡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的，将手表翻了过来！ 手表的背面，一个用钢针刻上去的、小小的“兰”字，清晰地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铁证如山！ “啊——！” 贾张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两眼一翻，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 刘老太太拄着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被旁边的人扶住，才没有摔倒，但人已经气得口歪眼斜，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罪魁祸首，棒梗，在看到手表被搜出来的那一刻，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裤裆一热，竟是直接吓尿了！ “抓起来！带走！” 王主任脸色铁青，一声令下！ 保卫科的干事立刻上前，一把将瘫软如泥的棒梗给架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王大爷！我再也不敢了！”棒梗哭喊着，挣扎着，屎尿齐流，丑态百出。 整个四合院，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唾骂声！ “我呸！一家子贼！不要脸的东西！” “还栽赃人家许辰！真是黑了心肝的畜生！” “打死他！这种小偷就该打死！” 愤怒的邻居们，将积攒了三天的情绪，彻底宣泄了出来，烂菜叶、臭鸡蛋，如下雨一般，朝着刘家的人砸了过去！ 一场闹剧，终于以一种最彻底，最难堪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许辰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守护家庭名誉，粉碎阴谋，守护点+50！】 【恭喜宿主，家庭幸福系统核心任务第一阶段‘安身立命’已超额完成！】 【系统即将升级，正在发布新阶段核心任务……】 刘家完了。 当棒梗被两个保卫科干事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四合院大门的时候，这个在院里作威作福了半辈子的家庭，就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偷窃，栽赃，在那个年代，是足以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的重罪！ 不出三天，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棒梗因为是主犯，情节恶劣，被判了三年劳动改造。 贾张氏和刘老太太，因为是同谋，并且屡教不改，也被送去街道组织的学习班，每天扫大街，写检讨。 刘家的房子，被街道办暂时收回，贴上了封条。 整个四合院，像是过年一样，家家户户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活该！真是老天开眼了！” “早就看这家人不顺眼了，一肚子坏水！” “还是辰子有本事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把这毒瘤给连根拔了！” 院里的人，再看向许辰的时候，那表情里，除了之前的敬佩，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敬畏。 这个年轻人，不光有神仙一样的赚钱本事，还有雷霆万钧的手段！ 谁要是再敢惹他，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刘家那么硬的骨头！ 许辰在院里的威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而此刻的许辰，正关着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脑海中那块虚拟的光幕上。 第六十二章 许爷种地也开挂！ 【系统升级完毕！】 【核心任务‘安身立命’已完成，综合评价：完美！】 【宿主能量大幅度增长，解锁更多系统权限！】 【现发布新阶段核心任务：‘家园守护’！】 任务名称：改善四合院公共环境。 【任务目标：将庭院公共区域的绿化覆盖率，提升50%以上。将院内居民的整体幸福感与满意度，提升至80%以上。】 【任务奖励：1.特殊‘绿化种子’一包。2.‘园艺大师工具套装’一套。】 许辰的意念，集中在了那两样奖励上。 【绿化种子】：由系统基因优化，可适应任何贫瘠土壤，生长速度极快，开出的花朵，颜色鲜艳，香气浓郁，具有安神静气、驱蚊除虫的特殊功效。 【园艺大师工具套装】：一把小巧的锄头，一把铲子，一个水壶。看似普通，但使用时可节省90%的体力，并能自动优化土壤结构。 好东西！ 许辰的心里瞬间就有了计较。 他现在的名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趁着这股东风推行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第二天许辰把院里所有人都召集到了院子中央。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找大家来是想商量个事儿。” 许辰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咱们院子因为刘家那档子事之前搞的是乌烟瘴气。现在毒瘤拔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也该把院子的环境好好拾掇拾掇？” 他指着院子里那些因为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或是堆满杂物的公共区域。 “我的想法是把这些地方都清理出来，种上花种上草，把咱们这个家弄得漂漂亮亮的大家住着心里也舒坦，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辰的话音刚落。 王铁柱第一个跳出来响应：“我同意！辰子说得对！这院子是咱们大家的家就该弄得干干净净的！” “师父说得对！我们支持！”李二牛和张小山也立刻表态。 一些跟许辰家关系好的年轻人也都纷纷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咳咳。” 院里三大爷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站了出来。 “小许啊，你的想法是好的。想让咱们院里环境变好这个我支持。” 他先是肯定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种花种草？这有什么用啊？” 他伸手指着一块空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块地方本来我还能晒几床被子晾几件衣服。你这要是种上花了那我家的被子往哪儿晾？” 他又指向另一片角落。 “那块地虽然贫了点，但好歹也能种几棵白菜几根萝卜，秋天收了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你这花种下去了倒是好看了。可它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这不是瞎折腾浪费公共资源吗？” 阎埠贵的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坎里。 在这个什么都凭票供应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年代，好看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实在才是硬道理！ “三大爷说得对啊种花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的。” “是啊，还占地方，我们家那点咸菜干以后都没地方晒了。” “瞎折腾！年轻人就是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院里大部分上了年纪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看向许辰的目光也从刚才的敬畏变成了不解和质疑。 刚刚才凝聚起来的人心瞬间就有了涣散的迹象。 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冷淡和尴尬。 王铁柱气得脸都黑了，刚想开口骂人却被许辰抬手拦住了。 许辰一点也没生气，他看着阎埠贵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笑容和三天前他面对贾张氏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看得阎埠贵心里，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只听许辰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大爷，谁说种花就不能当饭吃了？” 许辰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像是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整个院子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什么？ 种花，还能当饭吃？ 这话说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不解和荒谬。 阎埠贵更是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干咳一声，摆出一副教导后辈的姿态。 “小许啊，我知道你年轻，有想法。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花就是花，饭就是饭，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能混为一谈了呢？” “就是啊辰子，三大爷说得有道理，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啊。” “别回头的占了，力气花了，最后就图个好看，那不是白忙活吗？” 院里的人议论纷纷，刚刚被许辰压下去的反对声，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许辰没有急着反驳，他只是不紧不慢地从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纸包。 他打开其中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火红色的看起来比普通辣椒籽要饱满许多的种子。 “三大爷各位街坊，我说的花不是一般的花。” 他将种子展示给众人看。 “这叫七彩椒，是一种观赏辣椒。它开花的时候五颜六色比一般的花都好看。等花谢了结出来的辣椒不仅能吃，味道还比咱们市面上的辣椒要香得多！” 说着他又打开了另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些细小黑褐色的种子。 “这个叫金银花。这东西的好处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吧？清热解毒泡茶喝对身体好。咱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去药店买一小包就得不少钱。” 许辰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 观赏辣椒？ 金银花？ 这些东西大伙儿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但谁也没想过要在自家院子里种这个啊！ “好看又能吃还能当药材……”阎埠贵眯起了眼睛，他那颗精于算计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那……那这东西能卖钱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能。”许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对付阎埠贵这种人讲大道理没用，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让他闭嘴。 “而且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立个规矩。” 许辰的声音陡然提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六十三章 三大爷卷起来了 “这次种花种草，所有的人工，由我带着铁柱哥他们来干，不用大家出半分力！” “等将来这些辣椒和金银花有了收成，卖了钱。我许辰，分文不取！” “所有的钱，刨去成本，咱们院里有一个算一个，按户头，家家平分！” 轰！ “分文不取！” “家家平分！” 这八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院里所有人的心上！ 刚才还满腹狐疑、窃窃私语的人们，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彻底被许辰这番话给震懵了！ 白白分钱？ 还有这种好事？ 阎埠贵那双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亮得像两个二百瓦的大灯泡！他心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成了一片！ 不用出工，不用出力，不用出本钱，到时候直接就能分钱！这……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小许啊，你这话说得真是好听。”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怀疑。 “可这地这么贫，到处是石子瓦砾种粮食都费劲，种这些金贵玩意儿能活吗？别到时候雷声大雨点小大家白高兴一场。” “能不能活试试不就知道了？” 许辰不再多费口舌。 他将种子收好转身从屋里拿出了那个系统奖励的“园艺大师工具套装”。 一把小锄头一把小铲子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旧水壶。 这几样东西在众人眼里实在是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寒酸。 “柱子哥、二牛小山，咱们开干！” “好嘞！” 王铁柱早就憋着一股劲了，他卷起袖子接过那把小锄头，对准了一块堆满碎石板结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空地。 “嘿！” 他大喝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下就锄了下去！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锄头下去顶多在地上留下一个白点震得自己虎口发麻。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看似普通的小锄头落下时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沉闷的撞击声。它就像切豆腐一样噗的一声轻而易举地就没入了坚硬的土地里！ 王铁柱只感觉手上一股巧劲传来，根本没用多少力气一整块脸盆大小的、黑黝黝的、散发着泥土清香的沃土就被他轻轻松松地翻了过来！ “我的天！” 王铁柱自己都惊呆了！他看着手里的锄头又看了看那松软的土地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锄头……” 院子里围观的人更是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神了！这锄头是宝贝吧！” “刚刚那块地硬得跟铁板似的，我拿钢钎都未必能砸个坑出来！” “这一下子就翻过来了？跟翻棉花一样！” 李二牛和张小山也拿起了铲子学着王铁柱的样子开始干活。结果同样让他们震惊无论多硬的地面多大的石块，只要铲子下去都像是热刀切黄油毫不费力！ 原本在众人看来至少需要十几个壮劳力干上好几天才能清理出来的空地，在许辰他们四个人手里不到一个钟头就全部被翻整一新！ 整个院子变得焕然一新到处都是松软肥沃的黑土。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目光看着许辰和他手里的那套工具。 许辰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将那些特殊的种子均匀地撒进了地里。 然后他拿起了那个旧水壶从自家的水缸里舀了满满一壶水。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意念微动将一丝系统能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水壶之中。 他提着水壶将这些带着特殊能量的水均匀地浇灌在了刚刚播下种子的土地上。 做完这一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好了咱们等着瞧吧。” 许辰拍了拍手留下一院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转身回了屋。 这一夜院里的很多人都没睡好。 他们心里既有期待又有怀疑，翻来覆去地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件奇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院里起得最早的王大妈端着夜香盆打着哈欠走出房门，习惯性地往院子里瞥了一眼。 下一秒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手里的夜香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都浑然不觉！ “天……天哪！” 她伸出手指着院子里的那些空地，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剧烈颤抖！ “发……发芽了！”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惊醒了整个还在沉睡的四合院！ 一扇扇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探了出来。 当他们看清院子里的景象时，所有人的反应都和王大妈一模一样！ 只见昨天还光秃秃的黑土地上此刻竟然冒出了一片密密麻麻嫩绿可爱的新芽！ 那些嫩芽充满了生命力，在晨光中舒展着身体绿得让人心醉！ 这怎么可能？！ 从播种到发芽满打满算还不到十二个钟头！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许辰……他不是人！他是神仙下凡啊！” 如果说昨天大家只是被那套神奇的工具所震惊，那么今天他们就是被这违背自然规律的生长速度给彻底征服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三天。 当院里的人再次走出家门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美到失语。 那些辣椒苗已经长到了一尺多高，上面开满了白色、紫色、黄色的小花绚丽多彩。 那些金银花藤更是疯狂地生长，顺着搭好的架子爬满了墙壁，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瀑布。藤蔓上缀满了无数金色和银色的小花随风摇曳。 一股无法形容的、清淡而又淳厚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四合院的空气里。 那香气吸上一口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院子里的蚊子苍蝇更是一只都看不见了！ 整个院子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脏乱差的大杂院，变成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人间仙境！ 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沉醉在这片美景和奇香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就在这时。 “嘿哟！嘿哟！” 一阵用力的吆喝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只见院里的三大爷阎埠贵满脸通红扛着自家那把锈迹斑斑的旧锄头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跑到许辰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那副模样比见了亲爹还要亲热！ “许辰啊！不！许爷！” 他一躬身满脸热切地说道：“您看看这地也该施肥了，这花也该浇水了！这种粗活累活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您就瞧好吧！以后这院里所有的浇水施肥的活儿我阎埠贵全包了！” 第六十四章 文明卫生大院 阎埠贵这一嗓子，把院里所有人都给喊愣了。 这还是那个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花，算计到骨子里的三大爷吗？ 这还是那个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种花没用，浪费公共资源的阎老抠吗？ 这转变，也太快了！ 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王铁柱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三大爷，您这腰还行吗？别回头再给闪了！” 阎埠贵老脸一红，可一看到满院子那长势喜人的花草，一想到将来能分到手的真金白银，什么老脸，什么面子，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去去去！你懂什么！”他瞪了王铁柱一眼，然后又换上了一副无比谄媚的笑脸，凑到许辰跟前。 “许爷您别听他胡咧咧。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为咱们这个大家庭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您看这花草长得这么好，肯定得精心伺候着不是？我老头子别的不行，侍弄庄稼花草那是一把好手！”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以后这浇水、施肥、除草、捉虫的活儿您就交给我一个人！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保证一根草都不长一只虫都看不见！” 许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老狐狸是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坐不住了，他这是想通过多干活将来好多分一份！ 不过许辰并不点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行啊，三大爷觉悟高我当然欢迎。”许辰点了点头。 “不过这活儿可不少，您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怎么忙不过来！”阎埠贵生怕这到嘴的肥肉飞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可他话音刚落院里另几个平时就爱占小便宜的邻居，也反应过来了！ “哎，三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建设咱们共同的家园怎么能让您老一个人辛苦呢？” “就是！我们年轻人也得有点贡献不是？许辰这除草的活儿交给我了！” “我来浇水！我劲儿大！” “那……那我负责巡逻，看看有没有人搞破坏！” 一瞬间整个院子的气氛，彻底被点燃了！ 刚才还一个个袖手旁观满腹狐疑的街坊们，此刻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上冲！ 开玩笑！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种花了！ 这是在种钱啊！ 谁干的活多，谁将来分钱的时候腰杆子就硬！ 谁要是现在不动弹将来眼睁睁看着别人家拿钱，自己家一分没有那不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王铁柱看着这帮人前倨后恭的嘴脸忍不住呸了一口，心里直乐。 还是辰子有办法！ 对付这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就得用这招！ “行了行了，大家的心情我理解。”许辰抬了抬手，压下了嘈杂的人声。“既然大家都有这个热情，那咱们就把活儿分一分。” 他站在院子中央，沉稳地指挥起来。 “铁柱哥，你带几个人，去把那些墙角旮旯的破砖烂瓦都清出去。” “三大爷，您经验丰富，就负责带着几位大妈，给这些花松松土。” “二牛，小山，你们去把咱们作坊剩下的木料拿出来，搭几个葡萄架和黄瓜架。” “剩下的，把院里所有能装水的盆和桶都拿出来，排好队，统一浇水！” 许辰的安排，井井有条，分工明确。 每个人都有活干，谁也别想偷懒，谁也别想冒功。 院里的人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身上竟然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信服和追随的领袖气质。 一场轰轰烈烈的庭院改造运动，就这么展开了！ 在阎埠贵的带头内卷之下，所有人都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劳动热情。 你今天多锄了一块地，我明天就多浇了三桶水！ 你把东墙的杂草拔干净了，我就把西墙的青苔都给刮了下来！ 整个四合院，每天从天亮到天黑，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半个月后。 当最后一根爬满金银花的藤架搭好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原本那个垃圾遍地、污水横流、一到夏天就蚊蝇乱飞的大杂院，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花园！ 东墙下，一排排的七彩椒，已经结出了果实。那辣椒红得像火，黄得像金，紫得像玛瑙，五颜六色挂在枝头像一串串漂亮的小灯笼。 西墙边金银花藤爬满了整个墙面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风。金色和银色的小花点缀其间微风一吹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院子中央用木料搭起的架子上，黄瓜和葡萄的藤蔓也已经爬了上去绿油油的叶子下面已经能看到一根根带着嫩刺的小黄瓜。 地面被扫得干干净净，几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蜿蜒着通向各家门口。 整个院子生机勃勃美不胜收！ 这天下午，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街道办的王主任要亲自来视察！ 这下整个院子都激动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把门口打扫得一尘不染等着领导的到来。 当王主任带着几个干事，走进四合院大门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傻了！他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疼！不是做梦！ “这……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院？”王主任指着眼前这鸟语花香的院子声音都变了调。 他上一次来还是因为棒梗偷东西那事。 那时候的院子，虽然不算太差但也绝对是典型的脏乱差大杂院。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才过去多久？一个月都不到吧！ 这里简直比公园还要漂亮！还要干净！ “王主任您来了！”许辰迎了上去。 “小许同志！我的天哪！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做到的？”王主任激动道！ 他围着院子走了一圈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满意！ “好！太好了！”他站在院子中央对着所有居民大声宣布：“我今天就代表街道办正式授予你们南锣鼓巷95号院文明卫生大院的光荣称号！” 说着他让身后的干事拿过来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 第六十五章 我爸的病好了 红布揭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露了出来！ “文明卫生大院”六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哗——！”整个院子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骄傲和喜悦！ “另外！”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又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街道办奖励给你们的五十块钱奖金！以资鼓励！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把咱们这个先进典型保持下去！” 五十块钱！ 院里的人眼睛都直了！ 他们看着那块金灿灿的牌匾，看着那五十块钱的奖金，再看看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美丽家园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充满了每个人的心房！ 当天晚上许辰就把五十块钱奖金一家一户地发了下去。 所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就在这片喜悦的气氛中，许辰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核心任务家园守护已完成！】 【庭院绿化覆盖率提升：120%！】 【院内居民整体幸福感与满意度：95%！】 【综合评价：完美！】 【任务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大量守护点！】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生活技能：《环境改造（初级）》！】 许辰的意念，集中在了那项新技能上。 【环境改造（初级）】：可小范围调动天地间的游离能量，优化居住环境的能量场，使其更符合生命居住的最佳标准。效果：身心舒泰，百病不侵，潜移默化改善体质。 一股玄之又玄的明悟，涌入了许辰的脑海。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去感受整个四合院。 他“看”到了！ 他看到一股股肉眼无法察觉的、温润祥和的气流，在整个院子里缓缓流淌。 这股气流，从那些生机勃勃的花草中散发出来，萦绕在每一户人家的屋顶，然后又缓缓沉降下去，像一层无形的、温暖的保护罩，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起来。 住在里面的人，呼吸着这股气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平和而宁静。 原来这才是系统真正的奖励！ 就在许辰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里屋的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是他的父亲许卫国。 自从院子里的环境变好之后，他那常年不见好转的病竟然奇迹般地一天天康复了。 此刻的他虽然还有些消瘦，但脸色红润眼神明亮腰杆挺得笔直再也不是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了。 “辰子。”许卫国走到他身边看着窗外那片祥和的院子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许辰都感到意外的话。 “我想回轧钢厂上班。” 许辰看着父亲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心里一热。 轧钢厂是父亲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那里有他的青春他的汗水，他的荣耀，也有他病倒后的无奈和落寞。 现在他想回去。 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找回那个曾经是车间骨干是八级钳工的许卫国！ “好。”许辰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这事交给我。” 第二天许辰就带着父亲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拿着许卫国一个多月前的病历，又看了看今天刚出来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地检查报告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扶了扶厚厚的老花镜反反复复对比了七八遍，最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许卫国。 “许……许同志，您……您这一个多月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许卫国坐在那儿，腰杆挺得笔直中气十足地笑道：“没吃啥，就是我儿子孝顺天天给我做好吃的，院子里环境又好，我心情一舒畅这病自己就好了！” “奇迹！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老专家激动得满脸通红拿着报告单的手都在抖。 “您这个病例太有研究价值了！我能留一份做学术研究吗？” 从医院出来许卫国走在路上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几十年的老毛病竟然真的就这么好了！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别说上班就是去扛麻袋都没问题！ 回到家父子俩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许卫国看着儿子那张平静而坚毅的脸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辰子，爸知道这个家现在都是你在撑着。”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 “爸没用，病了这么多年拖累了你和你妈。现在病好了总不能还天天在家里待着当个吃闲饭的废人吧？” “爸您说这叫什么话。”许辰给他倒了杯茶。 “我没别的意思。”许卫国摆了摆手接着道：“我就是想找点事做，不图赚多少钱就图个心里踏实。让我感觉我许卫国还没老不是个废物，还能给这个家出点力。” 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觉得自己没用。 许辰懂。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家庭核心成员‘许卫国’产生强烈个人愿望：‘重返社会，实现自我价值’！】 【现发布家族任务：‘父亲的心愿’！】 【任务要求：为许卫国找到一份体面的、轻松的、能体现其个人价值的工作。】 【任务奖励：家庭幸福指数+100！家庭成员整体健康值+10！】 许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满足父亲的心愿那么简单了。 这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幸福指数，关系到父母的健康！ 这，是头等大事！必须办！而且要办得漂漂亮亮！ “爸，您放心。”许辰看着父亲，语气无比坚定，“这事，包在我身上。” 当天下午，许辰就提着两条鱼，几包点心，开始走访父亲以前在轧钢厂的老同事、老领导。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 这八个字，许辰在一下午的时间里，体会得淋漓尽致。 那些人，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 “哎呀，是老许家的儿子啊！快进来坐！” “你爸身体好了？那可太好了！真是大好事啊！” 可一听到许辰想请他们帮忙，给许卫国在厂里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时，所有人的嘴脸，都变得出奇的一致。 第六十六章 暗中较量 “哎呀小辰啊，不是叔不帮你。现在厂里效益不好，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多清闲的岗位哦。” “你爸那技术现在也用不上了都是新设备了。回去能干啥？看仓库？那也得年轻力壮的啊。” “要不去后勤扫地？或者去食堂帮厨？那都是临时工没编制，一个月也就十几二十块钱还累得要死图啥呢？” 一圈走访下来许辰的心凉了半截。 他算是看明白了，靠这些陈年旧情根本没用！想让父亲风风光光地回去？门儿都没有！他们能给的只有那些又苦又累毫无尊严可言的活儿！ 许辰回到家脸色有些难看，他绝不可能让父亲去干那种活儿！ 求人不如求己！ 他脑中迅速地构思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双管齐下！ 一方面那个高高在上的钱副主任这张王牌是时候再打一次了。 另一方面基层也要铺路！ 第二天王铁柱的蜂窝煤作坊突然宣布搞冬日送温暖活动，凡是街道办的在职员工每家每户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百斤优质蜂窝煤！ 这消息一出整个街道办都轰动了！一百斤蜂窝煤！这可不是小数目省着点用够一个冬天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蜂窝煤，再看看许辰那张真诚而平静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年轻人太会做人了！送的不是煤，是人情！是面子！ 而且送得光明正大滴水不漏！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许同志啊你这……你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啊！”王主任嘴上客气着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王主任您言重了。”许辰递上一根烟笑着说道。 “我们作坊能在您的地界上开得这么红火，全靠您和各位领导的关照。这天冷了我们也就是表表心意，给大伙儿添点暖和气应该的。” 这话说得王主任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拉着许辰的手热情地把他让进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一杯好茶，两个人东拉西扯从院里的文明卫生聊到南城的经济发展气氛好得不得了。 就在许辰准备告辞的时候。 王主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用一种看似无意的语气对他说道：“对了，小许跟你说个事儿。” “咱们街道办传达室看大门那个张大爷，干到下个月就要退休了。” 王主任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点拨。 许辰心头一动，街道办传达室看大门，这个岗位简直是为父亲量身定做的！ 体面清闲离家近，每天跟街坊邻居打打交道，既能体现价值又不会累着。这不正是系统任务里要求的体面、轻松、能体现其个人价值的工作吗？ 他刚想开口王主任却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唉，就是这个岗位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有点抢手。”他压低了声音像是闲聊家常。 “咱们街道办的李副主任他那个远房外甥叫马三的，也托了好几次关系了。” 王主任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角的余光瞥着许辰。 “那小子……怎么说呢游手好闲惯了，在街面上名声不太好听。不过嘛毕竟是李副主任的人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 许辰瞬间就明白了。 王主任这是在卖他一个人情。今天这免费的一百斤煤换来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内部消息。 这事儿有难度，但再有难度也得办！ 从街道办出来许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向了另一条胡同。 这一次他要去见钱建国，他没有再提鱼也没有拿点心。他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面装着三颗用系统能量和金银花精华搓成的安神养生丸。 这东西比黄金还金贵。 钱家的门房一看到是许辰连通报都省了，直接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 钱建国正在书房里看文件见到许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小子可是稀客啊。” “钱叔叔，知道您忙，不敢随便来打扰。”许辰将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点小东西，用金银花做的，安神助眠，您晚上睡觉前吃一颗，能睡个好觉。” 钱建国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这东西不凡。他打开闻了闻，一股清雅的药香扑鼻而来，光是闻着，就感觉精神一振。 “有心了。”他收下东西，没有多问。 两人坐下喝茶，许辰绝口不提工作的事，只是闲聊。 聊着聊着，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带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说起来也怪，我爸那几十年的老毛病，竟然真好了。现在精神头比我还足，天天在院里转悠，就是闲不住，总念叨着想找点事干，不然骨头都要生锈了。” 钱建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许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老同志身体康复是好事嘛，精神头足，说明恢复得彻底。你是个孝顺孩子。” 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 许辰知道，话已经带到，再说就落了下乘。他很自然地起身告辞。 钱建国没有留他，只是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口。 …… 第二天，许辰还没出门，院子里就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三十岁上下，一身流里流气的打扮，三角眼，塌鼻梁，走道儿一摇三晃，看人的时候，下巴总是抬得比天还高。 正是马三。 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来者不善。 “谁是许卫国？”他站在院子中央，扯着嗓子喊道，那声音，像是破锣一样难听。 许卫国正和王大爷在树下下棋闻声站了起来。 “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三斜着眼上下打量了许卫国一番，嘴角撇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 “你就是那个想去街道办看大门的老病秧子？”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凝固了，王铁柱噌地一下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李二牛和张小山也攥紧了拳头。 许卫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马三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天下第一的无赖相。 “我说错了吗？就你这身子骨风吹就倒的样儿，还想去抢那个位置？我告诉你那个岗位是我舅舅给我留的！你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第六十七章 不好意思我爸上面有人！ 他越说越嚣张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许卫国的鼻子上。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一个快进棺材的老东西还想去看大门？我呸！别没干两天直接死在岗位上！晦气！” 这番话说得实在太难听太恶毒了！ “我操你妈的！”王铁柱哪还能忍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去。 “住手！” 许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拦住了王铁柱，他慢慢地从屋里走出来挡在了父亲身前。 他看着眼前这个上蹿下跳满嘴喷粪的马三，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 马三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仗着有舅舅撑腰还是梗着脖子叫嚣：“怎么着？小子想替你爹出头？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许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看着马三那张狂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个位置我爸要定了。”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冷。 “你可以滚了。” 马三被这股气势震慑得后退了半步，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狠话，却发现自己在对方那冰冷的眼神注视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结束院子里却是一片死寂，许卫国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满眼的忧虑和自责。 “辰子……你……你太冲动了！这下把人彻底得罪了这事儿……肯定没戏了……” 他辛苦了一辈子，最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单位领导的亲戚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王铁柱也凑了过来一脸担忧：“是啊辰子，那孙子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他舅舅毕竟是李副主任啊。” 许辰却笑了笑，他扶着父亲的肩膀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茶。 “爸，您放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明天他们会请您去上班。” 许辰说得云淡风轻。 可听在许卫国和王铁柱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许卫国一晚上都没睡踏实翻来覆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既盼着儿子说的是真的，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丢人丢到整个街道。 而另一边马三灰溜溜地跑回去后，立刻添油加醋地跟他舅舅街道办的李副主任告了一状。 李副主任一听当场就拍了桌子！ 一个靠儿子走了狗屎运发家的小子也敢跟他外甥抢位子？一个病了快十年半只脚都进了棺材的老东西还想出来占国家的便宜？ 又聊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街道办的小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王主任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地喝着茶，他的左手边就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李副主任。 “王主任各位同志，今天就一个事儿。”李副主任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炮。 “咱们传达室老张退休了，这个岗位关系到咱们街道办的门面和安全，必须找个靠得住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干事。 “我推荐我外甥马三。年轻人身体好有冲劲！虽然年轻了点但是肯学！让他看看大门绝对没问题！” 一个跟李副主任关系好的干事立刻附和道：“李主任说得对，传达室这种地方，就得年轻人，万一有点什么突发情况，反应也快。” “是啊，马三那小伙子我见过，机灵！” 王主任放下茶杯，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问道：“我听说，南锣鼓巷95号院的许卫国同志，也有这个意向？” 这话一出，李副主任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许卫国？”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王主任，您不是开玩笑吧？那个人我知道，轧钢厂出来的，病退了快十年了！一个老病秧子！让他来看大门？他是来看大门，还是让大门看他啊？” “万一哪天老毛病犯了，往门口一躺，咱们街道办的脸面往哪儿搁？到时候人家是说咱们街道办没人性，还是说咱们这儿风水不好，克人啊？” 他这话说得又尖酸又刻薄，会议室里几个想帮许卫国说两句的人，都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李副主任说的情况，听上去确实是个问题。 王主任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心里是倾向于许卫国的。一来，许辰送的那一百斤煤，人情给得足足的。二来，许卫国是根正苗红的老工人，政治背景清白，比马三那种街面上的混子强一百倍。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许辰背后，站着钱建国那尊大佛。 可李副主任在街道办也是经营多年，根基不浅，就这么硬顶，面子上也过不去。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僵持。 李副主任看着王主任犹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知道，这事儿，稳了。 就在这时！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王主任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机！ 那部电话，是专线！是直接连通上级领导的！ 王主任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起身，快步走过去，郑重地拿起了话筒。 “喂，您好，街道办王建军。” 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话。 王主任拿电话的手，猛地一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平静变成了无比的震惊和恭敬！ 他的腰，下意识地就挺得笔直，像是被上级检阅的士兵！ “是！是！钱市……啊不，钱局长！您好！您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局长？ 会议室里，所有听到这三个字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副主任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是……是，我们正在开会，讨论传达室岗位的人选问题……”王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什么。 王主任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是！是！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工作落实到位！一定选一位政治可靠、群众基础好、最符合要求的同志！好！好！您好！” 第六十八章 不好意思我爸上面有人！ “啪嗒。” 王主任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完全变了！ 他看了一眼面如土色坐立不安的李副主任，那目光变得异常严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李副主任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主任缓缓走回主位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这十秒钟对于李副主任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 王主任猛地一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砰！”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就这么定了！” 王主任的声音洪亮而果决，响彻整个会议室！ “传达室的岗位就定为许卫国同志了！” “许卫国同志曾经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是先进工作者！政治背景清白可靠！因为身体原因病退，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有医院的权威证明！思想觉悟高群众基础好！而且他儿子许辰同志更是我们街道的先进青年代表，刚刚带领95号院拿到了文明卫生大院的荣誉称号！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同志完全符合要求！我看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李副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想反驳争辩，可一想到刚才那通电话，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当天下午街道办的任命通知就送到了四合院。 许卫国拿着那张盖着红彤彤大印的通知书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眼眶慢慢地红了。 “爸，成了！”许辰笑着说道。 “成了……真的成了……”许卫国喃喃自语，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整个四合院再次轰动了！ “天哪！许大爷真去街道办上班了！” “这可是正式工啊！铁饭碗！” “许家这是要彻底起来了啊！” 羡慕嫉妒敬畏……各种各样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许家。 而许辰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家族任务‘父亲的心愿’已完美达成！】 【任务评价：完美！不仅为许卫国找到体面工作，更以雷霆之势，确立了许家在街道的地位！】 任务奖励发放：家庭幸福指数+100！家庭成员整体健康值+10！ 【恭喜宿主！家庭幸福系统第二阶段‘家园守护’已超额完成！综合评价：完美！】 【宿主能量暴涨！系统即将再次升级！正在发布新阶段核心任务……】 就在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这份喜悦和震动中时，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缓缓地停在了院子门口。 刘家那间被封了许久，一直空着的房子，终于要迎来它的新主人了。 一个穿着干净的蓝色工装，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大概十六七岁，梳着两条大辫子，眼睛又大又亮的姑娘。 那姑娘一下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鸟语花香的院子，当她的目光落在院子中央，那个平静站立的少年身上时，脸颊，微微红了。 那辆半旧的解放牌卡车，就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头，瞬间在整个四合院里激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刘家那扇贴着封条的大门，终于被人撕开了。 这意味着，这个院子里最让人晦气的一家人，将彻底成为历史。也意味着，新的邻居，即将入住。 院子里的人，无论是正在洗菜的，还是在纳鞋底的，又或者是在屋里闲坐的，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院门口。 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外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车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先下来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有股浓浓的书卷气。他下车后并没有急着往里走，而是先对着开车的师傅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师傅辛苦了。 紧接着副驾驶的门也开了，一个姑娘从上面跳了下来。 那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辫梢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身上穿着件淡蓝色的碎花布衫配一条深色的长裤，脚上一双白色的布鞋显得干净又利落。 当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形态各异的花草还有那爬满墙壁的藤蔓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可当她看到院子里站着坐着的那些街坊邻居投来的审视目光时又下意识地往她父亲身后缩了缩。 “爸这就是咱们的新家吗？好香啊。”姑娘小声地对她父亲说道。 “嗯，是啊，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了。”中年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然后转身开始招呼搬家工人往下卸东西。 这父女俩的言谈举止和整个四合院的市井气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院里的三大爷阎埠贵小眼睛早就眯成了一条缝接着把手里的报纸一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就凑了上去。 “哎呀！是新来的邻居吧？欢迎！欢迎啊！”阎埠贵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要去帮工人抬一个看起来最沉的大木箱子。 “同志您贵姓啊？从哪个单位调过来的？”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方振国，看到有人这么热情连忙上前拦住。 “哎，使不得使不得，您这么大年纪怎么能让您干这个。”他礼貌地将阎埠贵的手推开客气地说道：“我姓方，叫方振国。这是我女儿方晓雅。我们就是普通单位调动以后就是街坊邻居了还请您多多关照。”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有读书人的礼貌又保持着一份恰当的距离。 阎埠贵一听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普通单位？ 这话说得也太含糊了！ 他本来还想趁着帮忙搬东西的机会掂量掂量对方的家底，看看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宝贝，结果人家根本不让他碰。 这是看不起谁呢？ 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落了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他觉得这新来的姓方的看着斯斯文文，实际上就是个假清高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哦，方同志啊。”他拉长了语调。 “这院里啊，有院里的规矩。咱们这院子可是街道办亲自挂了牌的‘文明卫生大院’，这环境可都是大家伙儿一起努力才弄好的。你们新来的可得注意着点，别把院子给弄脏了弄乱了。” 第六十九章 新邻居头铁还是有背景！ 他这话明着是提醒，暗地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敲打和挑剔的意味。 方振国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不善，但他初来乍到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是依旧温和地点头：“您说的是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这一幕全都被站在不远处的许辰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凑上去看热闹，只是平静地站着。 就在方振国出现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的系统光幕已经自动浮现出了新邻居的信息。 【姓名：方振国】 身份：京城大学，历史系副教授。 【家庭成员：妻子林婉（京城协和医院，外科主治医生），女儿方晓雅（高中在读）。】 大学教授！外科医生！ 许辰的心里瞬间就有了计较，这家人不是一般的邻居，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宝藏！ 一个顶尖大学的教授，他的人脉、学识、社会地位，在未来的很多年里都将是无比宝贵的资源。 一个协和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那就更不用说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家里有这么一个邻居那就等于多了一道生命的保障！ 许辰看着阎埠贵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冷笑一声。 这老狐狸有眼不识金香玉，还真以为人家是普通人想拿捏一下立个威风。 简直是愚不可及！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哎哟声！ 只见方晓雅在搬一个装满了书的箱子时，因为力气小脚下一个踉跄，箱子的一个角不小心轻轻碰到了旁边三大妈的后腰上。 那箱子根本没多重碰得也极轻。 可三大妈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样整个人夸张地往前一扑，然后捂着自己的腰就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声地干嚎起来！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要断了啊！” “杀千刀的！新来的就这么没规矩吗？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撞死人了啊！” 三大妈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天抢地，她这一嗓子立刻就把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些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邻居，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口开始对着方家父女指指点点。 “这新来的怎么回事啊？毛手毛脚的！” “就是三大妈年纪那么大了，这要是给撞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看着人模狗样的，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 方晓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张小脸瞬间吓得煞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对……对不起，大妈我不是故意的……”她带着哭腔连连鞠躬道歉。 方振国也是急忙跑了过来，他一个文人一辈子都在跟书本打交道，哪里处理过这种市井泼妇式的纠纷。 “这位大嫂您没事吧？要不……要不我送您去医院看看？”他蹲下身想要去扶三大妈，却被三大妈一把打开了手。 “去医院？说得轻巧！你们把我撞坏了一句去医院就完了？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三大妈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摆明了就是要讹人！ 阎埠贵站在一旁非但不劝，反而还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他就是要让这新来的知道知道，这四合院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不先拜拜他们这些老住户的码头就想安安生生地住进来？门儿都没有！ 眼看着方家父女被围在中央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三大妈。”许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三大妈平静地说道：“您这腰是想去医院看看，还是想让我爸陪您去街道办聊聊？” 许辰这句话死死地扼住了三大妈的喉咙！ 去医院看看？那是普通的纠纷，是皮肉伤顶多赔点医药费。 让我爸陪您去街道办聊聊？这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许辰的父亲许卫国现在是什么身份？那是在街道办传达室上班的正式工！是吃公家饭的人！ 他陪着去街道办那叫什么？那叫工作汇报！是把这件事当成破坏文明卫生大院和谐稳定的大事来处理！ 到时候丢人的可就不是方家，而是她自己！是他们老阎家！ 一个碰瓷讹诈新邻居的帽子扣下来，她以后还怎么在院里抬头做人？她家老头子阎埠贵那点算计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三大妈的干嚎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凝固，然后飞快地转变成了一种肉眼可见的惊慌和心虚。 她坐在地上，看着许辰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这小子年纪不大，手段怎么这么毒辣！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死穴！ “我……我……”三大妈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腰不疼了？”许辰淡淡地问道。 “不……不疼了……”三大妈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麻利地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都不敢再看方家父女一眼，灰溜溜地就往自己屋里钻，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真是的，人老了不中用了，站一下都头晕眼花的……”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的就这么结束了。 院里那些原本还想跟着起哄看热闹的邻居，此刻也都闭上了嘴。 他们看向许辰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这院里，谁能惹，谁不能惹，他们心里现在跟明镜似的。 方振国和方晓雅父女俩，还处在震惊之中，没回过神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上去棘手无比的麻烦，就这么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这……这位小同志，太……太感谢你了！”方振国反应过来后，急忙上前，紧紧握住许辰的手，脸上满是感激。 方晓雅也跟在父亲身后，看着许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丝好奇和崇拜。 “没事，方教授，以后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许辰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方教授？ 方振国心里猛地一惊！ 他来这个院子，身份是保密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辰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他转过头，对旁边早就摩拳擦掌的王铁柱使了个眼色。 “柱子哥，愣着干嘛？还不快招呼兄弟们，帮方教授把东西搬进去！” “好嘞！”王铁柱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第七十章 先过三大爷这关！ 他大手一挥，吆喝一声：“兄弟们，都别闲着了，干活！” 话音刚落，原本在自家作坊门口闲聊的李二牛、张小山等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 他们二话不说，两人一组，抬箱子的抬箱子，扛麻袋的扛麻袋，动作麻利，配合默契，三下五除二，就把卡车上剩下的所有行李，都给搬进了刘家那间空置已久的屋子里。 那效率，比专业的搬家工人还要高！ 方振国父女俩彻底看傻了。 他们本来以为，光凭他们两个人，这些东西至少要折腾到天黑。没想到，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就全都安顿好了。 “方教授，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王铁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憨厚地笑道。 “没……没有了，太谢谢你们了！真是太麻烦大家了！”方振国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嗨！这有啥麻烦的！都是辰子一句话的事儿！”王铁柱拍着胸脯说道。 做完这一切，许辰又对王铁柱吩咐道：“柱子哥，去，给方教授家送一百斤蜂窝煤过去。再从院里摘一篮子新鲜的黄瓜和七彩椒，给方教授尝尝鲜。” “好嘞！” 很快，一百斤码的整整齐齐的蜂窝煤，和一篮子翠绿欲滴、鲜艳夺目的蔬菜，就送到了方家门口。 “使不得！使不得！小许同志，这怎么使得！”方振国连连摆手推辞。 这年头，蜂窝煤是硬通货，一百斤可不是小数目。还有这看着就喜人的蔬菜，更是金贵。他们初来乍到，怎么好意思收这么重的礼。 “方教授，您就别推辞了。”许辰笑着说道，“这煤，是我们作坊自己产的，不值什么钱。这菜，是咱们院里自己种的。您刚搬来，很多东西都没置办齐，先凑合着用。以后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许辰的态度真诚而坚决，方振国推辞不过，只能满心感激地收下了。 这一幕幕，全都落在了院里三大爷阎埠贵的眼里。 他躲在自家窗帘后面，看着许辰对新来的方家如此殷勤，又是帮忙搬家，又是送煤送菜，心里那叫一个酸啊！ 简直比吃了二斤没熟的柠檬还要酸！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阎埠贵眯着那双小眼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可不信许辰是真心实意地学雷锋做好事。 这小子，比猴儿都精！他这么巴结这个姓方的，肯定是因为看出来这姓方的不是一般人，想提前拉拢关系，图谋更大的好处！ “一个大学教授，一个外科医生……看着是挺唬人。”阎埠贵心里冷笑，“可真要是那么厉害，能被发配到咱们这种大杂院来住？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说不定就是在单位犯了什么大错误，被下放改造来了！” 越想，阎埠贵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嫉妒和猜疑，像两条毒蛇，开始在他心里疯狂地滋生。 凭什么？ 凭什么他许辰现在在院里说一不二，跟个土皇帝似的？ 凭什么新来的邻居，他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许辰就能跟人家称兄道弟，送这送那？ 不行！ 不能让这小子把风头都占了！也不能让这新来的姓方的，以为咱们这院里的人都好欺负！ 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当天下午阎埠贵就开始行动了。 他故意把他家那盆洗完了脏衣服、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的脏水，“哗啦”一下，全泼在了方家刚刚打扫干净的门前。 正在屋里整理东西的方晓雅听到动静，开门一看，门口一片狼藉，顿时气得小脸通红。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阎埠贵已经背着手，哼着小曲，溜达回屋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赖相。 到了晚上，方振国的妻子林婉下班回来了。 林婉是协和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在医院忙了一整天，身心俱疲。可一回到家，就看到门口的脏水，还有窗户底下不知被谁故意堆过来的一堆破烂杂物。 她好看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这是谁干的？”她低声问丈夫。 方振国叹了口气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婉听完沉默了片刻。她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大吵大闹，也没有气冲冲地去找人理论。她只是默默地拿起扫帚和簸箕一声不吭地将门口的脏水和垃圾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的性格隐忍而坚韧。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对方不太过分忍一忍就过去了。 然而方家人的这种隐忍和退让，在阎埠贵看来却成了心虚和软弱可欺的铁证！ “看见没？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阎埠贵得意扬扬地对三大妈说道。 “我说得没错吧？这家人肯定有问题！心里有鬼才不敢跟咱们硬碰硬！” 被许辰落了面子的三大妈也跟着添油加醋：“就是！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就是个软柿子！明天你可得好好治治他们！” “那是自然！”阎埠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他觉得小打小闹已经不够了，要玩就玩个大的！ 第二天趁着院里开大会总结文明卫生工作的时候，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当着全院人的面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各位街坊，咱们院的环境是越来越好了，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但是呢，我觉得，咱们不光要抓环境卫生，更要抓思想卫生！” 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一样，直勾勾地射向了坐在角落里的方振国。 “我们院里，最近不是来了新邻居吗？对于新同志，我们表示欢迎。但是，为了保证咱们‘文明卫生大院’的纯洁性，我提议，是不是应该让新邻居，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好好介绍一下自己的历史背景和家庭成分啊？” 这句话在这个年代分量太重了！ 这已经不是邻里之间的小摩擦小矛盾了。这是上纲上线是公开的、赤裸裸的政治施压！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刚刚还算和谐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方振国身上。 有好奇有猜疑，有幸灾乐祸也有几分同情。 大家心里都清楚，阎埠贵这是不怀好意是故意要给新邻居一个下马威，要把人往死里整！ 方振国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他一辈子都是个埋首书斋的文人，接触的都是学者同僚，打交道的都是故纸堆。 第七十一章 专打出头鸟！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哆嗦着想要辩解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旁边的妻子林婉也是脸色煞白，她下意识地将女儿方晓雅拉到自己身后，身体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可以忍受泼脏水，可以忍受堆垃圾，但她无法忍受这种对人格和尊严的公然践踏！ 阎埠贵看着方家人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得意到了极点。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乘胜追击，把这把火烧得更旺。 就在这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三大爷。” 许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到了方家人的身前。 他甚至没有去看阎埠贵，只是看着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淡淡地开口。 “审查成分是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工作。什么时候轮到您来操心了？” “您是想越俎代庖替领导分忧？还是说您是想在我们这个院里私设公堂，搞对立搞分裂？” 轰！这两句话一句比一句诛心！院里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阎埠贵那张得意的脸，瞬间就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许辰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开口就是两顶他根本承受不起的大帽子！ “你……你胡说八道！我……我这是为了咱们院好！”阎埠贵色厉内荏地狡辩道。 许辰终于转过头看向了他。 “为了我们院好？” 许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我父亲刚进街道办，王主任特意嘱咐过，我们95号院是文明卫生大院的标杆，一定要维护院内和谐团结所有邻居！要严防某些思想落后、无事生非的人破坏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荣誉！” 许辰往前踏了一步，那股无形的气势，压得阎埠贵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三大爷您今天当着全院人的面公然挑起事端，为难新来的邻居。您是觉得我们这个文明卫生大院的牌子拿得太轻松了？” “还是说您是想让王主任亲自来咱们院里，跟您老人家好好地谈谈心啊？” 王主任！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阎埠贵的心头！ 他那点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被压得烟消云散！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让王主任来谈心？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他前脚刚因为许卫国工作的事在王主任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脚就在院里搞事情，这不是明摆着跟领导对着干吗？ 阎埠贵彻底慌了。 他没想到许辰这个年轻人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反应如此迅速！根本不跟他玩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就拿领导来压他！ 这让他怎么接？他根本没法接！ 看着阎埠贵那张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的脸，许辰心里冷笑一声。 但他没有就此罢手，他要趁这个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许辰转过身面向全院的街坊邻朗声说道： “各位街坊，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他指着身后的方振国。 “这位是方振国，方教授！是市里专门请来的高级知识分子，是京城大学的教授！是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栋梁的大才子！” 他又指了指林婉。 “这位是林婉林医生！是协和医院救死扶伤的主治大夫！每天都在手术台上把人从鬼门关往回拉！” “我们院里能来这样有文化、有本事、有德行的邻居那是我们的福气！是我们整个院子的荣幸！” 许辰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些人！自己思想龌龊心理阴暗，一肚子男盗女娼，就看不得别人半点好！” “看到新邻居有文化他嫉妒！看到新邻居受人尊敬他眼红！就想着法子给人泼脏水扣帽子！这种人就是我们院子里的毒瘤！是我们文明卫生大院的耻辱！” 这番话就差直接点阎埠贵的名字了！ “说得对！辰子说得太对了！” 王铁柱第一个跳了出来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就骂：“老东西，你他妈就是嫉妒！看不得别人好！自己没本事就想把别人也拉下水！我呸！” “就是！三大爷您今天这事办得也太不地道了！” “人家大学教授医院大夫，招你惹你了？” 那些受过许辰恩惠跟着他干活赚钱的年轻人也纷纷站了出来，对着阎埠贵就是一顿口诛笔伐。 舆论瞬间就完成了惊天大逆转！ 阎埠贵被骂得狗血淋头，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彻底被孤立了！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方振国和林婉夫妇呆呆地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在他们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震撼。 方晓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更是异彩连连，她看着许辰的侧脸心跳得厉害。 就在阎埠贵下不来台场面僵持到极点的时候，一个凄厉的尖叫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院子里的空气！ “啊——！我的儿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院子角落里玩耍的二柱家的小儿子，年仅五岁的铁蛋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小脸憋得青紫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双腿乱蹬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那样子是吃东西被噎住了！ “铁蛋！铁蛋你怎么了！” 二柱媳妇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抱着孩子拼命地摇晃哭喊着：“快来人啊！救命啊！快送医院啊！” 整个院子瞬间大乱！ 所有人都慌了神手足无措地围了上去，有人喊着快掐人中、有人喊着快灌水、还有人要去叫车送医院。 可谁都清楚等把车叫来再送到医院，孩子早就没气了！眼看着铁蛋的脸色越来越紫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绝望和恐惧笼罩了整个四合院。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刻！ 一个清亮冷静女声猛地响彻全场！ “都别动他！让他平躺！” 这一声清亮冷静的女声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慌乱和恐惧！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说话的正是刚才还被阎埠贵逼得脸色煞白、百口莫辩的新邻居林婉！ 此刻的她脸上再没有半分文弱和退让。 她的眼神锐利而专注，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沉着、冷静的气场瞬间就镇住了全场！ 第七十二章 都闪开，让专业的来！ “都散开！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林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蹲下身，用手指快速地探入铁蛋的口中，检查孩子的口腔和喉咙。 那股临危不乱的镇定，那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让那些刚才还手足无措、七嘴八舌的街坊们，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纷纷后退，给她让出了一块空地。 二柱媳妇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虽然依旧哭得不能自己，却死死地抓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去打扰。 “是吃东西卡住了，气管异物堵塞！”林婉只用了一秒钟，就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她抬起头，声音急促而清晰：“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必须马上急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尖又利地响了起来！ 是阎埠贵！ 他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批斗大会，就这么被一个突发事件给搅黄了，心里又气又急。眼看着林婉成了全场的焦点，他那颗嫉妒的心，再次被点燃！ 他不能让这个女人出风头！绝对不能！ “别让她乱动！”阎埠贵抓住机会，指着林婉，大声地煽风点火，“她是谁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谁知道她会不会治病？万一给治坏了怎么办！庸医害人啊！二柱家的，你可想清楚了，别把孩子交给她乱整啊！” 这话一出，刚刚安静下来的二柱媳妇，心里又是一紧，脸上露出了犹豫和恐惧。 周围的邻居们，也再次骚动起来。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没弄好，孩子不是更危险？” 阎埠贵看着自己一句话又搅乱了局势，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的色。 然而，他还没得意两秒钟。 “都他妈给我闭嘴！”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如同炸雷一般，在院子里轰然响起！ 许辰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平静和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将人冻僵的冰寒和暴怒！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死死地钉在阎埠贵的身上！ “谁再敢废话一个字，耽误了救人，我许辰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一辈子！” 那声音里蕴含的杀气和狠戾，让整个院子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阎埠贵被这股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后面的话，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猛虎给盯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许辰不再看他，转头对林婉说道，声音瞬间又恢复了沉稳和坚定：“林医生，您放心救人，一切有我！出了任何问题，我许辰一力承担！” 这番话，就是定海神针！ 林婉感激地看了许辰一眼，再无任何顾忌！ 她立刻将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铁蛋从地上抱了起来，让孩子背对着自己，身体前倾。 紧接着，她左手握拳，将拇指侧顶在孩子肚脐以上、胸骨以下的位置，右手则紧紧包裹住左拳！ 然后，她双臂猛然收紧，用尽全力，快速地向内、向上，冲击孩子的腹部！ 一下！ 两下！ 三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阎埠贵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根本看不懂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这女人是在胡来！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使坏的时候！ “哇——！” 随着林婉第四下用力的冲击！ 一颗黄豆大小、还带着点口水的花生米，像一颗子弹一样，猛地从铁蛋的嘴里喷了出来，在地上弹了两下！ 堵在气管里的异物被排出！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了孩子的肺里！ 铁蛋那张已经憋成青紫色的脸，迅速开始恢复血色！ “哇——啊啊啊——！”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四合院！ 这哭声，在此刻，却比任何仙乐都要动听！ 孩子得救了！ 活过来了！ 整个院子，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质疑林婉的阎埠贵，更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精彩到了极点！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女人，真的把一个快要死了的孩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我的儿啊！我的铁蛋啊！” 二柱媳妇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嚎啕大哭的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激动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 她转过头，看着依旧保持着冷静，正在给铁蛋检查身体状况的林婉，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敬畏！ 突然！ “噗通”一声！ 二柱媳妇抱着孩子，就这么直挺挺地，对着林婉跪了下去！ 她一边磕头，一边泣不成声地喊道：“恩人！神医啊！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您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二柱媳妇这一跪，力道又重又实，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跪，不仅仅是感激，更是将林婉的地位，瞬间从一个“来路不明的新邻居”，直接捧上了“救命菩萨”的神坛！ “恩人！您快起来！快起来！”林婉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上前去扶。 可二柱媳妇抱着孩子，死活不肯起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谢谢神医！谢谢大恩人！您是我们全家的再生父母啊！” 这一下，院里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看向林婉的眼神，彻底变了！ 刚才还是审视、是排斥、是怀疑。 现在，只剩下了满满的敬畏和叹服！ 这可不是吹牛皮，不是耍嘴皮子！这是实打实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一条人命啊！ “我的天！这新来的林大夫，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刚才那情况，吓死我了！她就那么几下，孩子就救回来了！” “什么林大夫！这是神医！活菩萨！咱们院里来了个宝贝啊！” “以后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用跑医院了！这可是协和医院的主治大夫啊！” 赞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对新邻居抱有排斥心理的街坊们，此刻恨不得把所有好听的话都送给林婉。 而在这片热烈的气氛中，有一个人，却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那就是阎埠贵！ 第七十三章 三大爷彻底玩完！ 他站在那里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时，许辰动了。 他走到院子中央，先是帮着林婉把情绪激动的二柱媳妇扶了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全院的街坊邻居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各位街坊，大家都看到了吧！” 许辰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向了面如死灰的阎埠贵！ “这就是我说的，咱们院里来了有文化、有本事、有德行的好邻居！方教授是大学问家，林医生是救死扶伤的神医！他们能住到咱们院里来，是我们所有人的福气！”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锐利！ “而某些人呢？” “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有本事！自己心理阴暗，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龌龊！” “人家林医生在救人，在跟阎王爷抢命！他在干什么？他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风凉话，唯恐天下不乱！” 许辰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刚才，如果不是林医生当机立断，如果铁蛋真的因为被耽误了时间出了事！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了阎埠贵！ “就是他！阎埠贵！就是他这个无知、歹毒、自私自利的老东西，差点害死咱们院里的一个孩子！” “大家说，这种人，坏不坏！该不该骂！” 许辰的话，就像是一颗投入滚油里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坏！太坏了！” “阎老抠！你他妈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 “刚才就他叫唤得最凶！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我呸！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儿子……我儿子差点就没了……”二柱也反应了过来，这个憨厚的汉子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他看着阎埠贵，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阎老抠！我操你妈！” 二柱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疯了一样就朝着阎埠贵冲了过去，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 “别动手！” 许辰和王铁柱眼疾手快，一把将暴怒的二柱死死拉住。 “辰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老王八蛋不可！他要害死我儿子啊！”二柱挣扎着，哭喊着。 阎埠贵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裤裆里，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居然，当场吓尿了！ 这一下，他在院里最后那点“三大爷”的威信和脸面，算是彻底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了！ 院里的人看着他这副丑态，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从此以后，阎埠贵在南锣鼓巷95号院，信誉彻底破产！他再说的话，连个屁都算不上了！ 一场闹剧，以阎埠贵的惨败和新邻居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许辰看着瘫在地上的阎埠贵，眼神冰冷，没有一丝同情。 对付这种人，就必须一次性把他打死，打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风波平息后，方振国和林婉夫妇，将许辰请到了他们刚刚收拾出来的屋子里。 方晓雅给许辰倒了一杯热茶，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许辰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彩。 方振国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喝茶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 从他们搬进来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天时间。 这个年轻人，先是帮他们解决了三大妈的碰瓷，又是帮他们搬家，送煤送菜，最后，更是在他们一家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挺身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为他们挡下了所有的明枪暗箭，一举扭转了乾坤！ 这份恩情，太重了！ 方振国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许辰，无比郑重地开口说道。 “许辰，今天的事，谢谢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真诚。 “以后，要是不嫌弃，常来我这里坐坐，我们……聊聊。” 方振国这句话，说得无比真诚。 “我们……聊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客套，而是一种平等的，发自内心的邀请。 许辰没有推辞，他坦然地在方家那张唯一的方桌旁坐了下来。 这间屋子，虽然因为刚刚搬家显得有些凌乱，但收拾得井井有条。一摞摞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几乎占据了半面墙壁，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张的味道。 这股味道，让许辰感到莫名的心安。 林婉也坐了下来，她看着许辰，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欣赏。作为一个在协和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和人间百态的医生，她比谁都清楚，许辰今天为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分量有多重。 他不是简单的出头，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精准的手段，为他们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在这个复杂的四合院里，一锤定音地立住了脚跟！ 这份人情大如天！ “许辰今天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一家……”林婉说到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阿姨，您太客气了。”许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咱们现在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今天这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是我把院里的环境搞好了也是我爸的工作让三大爷心里不平衡，他才想着拿您二位新来的立威。你们是受了我的牵连。” 他把责任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上揽了一部分。 这话一出方振国和林婉夫妇对视了一眼，心里对许辰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手段有担当，更有远超同龄人的通透和滴水不漏的情商！ “话不能这么说。”方振国摆了摆手神情严肃。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阎埠贵那种人本性就是如此，就算没有你他迟早也会找别的由头来生事。你今天是帮我们拔掉了这颗钉子，免了我们日后无穷的麻烦。” 方振国是个聪明人，他看得清清楚楚。 许辰今天的做法看似霸道，实则是一劳永逸。他不仅是救了铁蛋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阎埠贵的信誉和威望在全院人面前彻底打成了负数！ 从此以后阎埠贵在这个院子里就成了一个笑话，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三人又聊了几句家常，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方振国本以为接下来许辰可能会顺势提一些自己的请求，比如利用他的关系办点什么事。毕竟这年头的人情往来大多如此。 第七十四章 许辰开启逆天学霸之路！ 可他没想到许辰话锋一转，问出的问题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教授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感谢您和林阿姨仗义出手救了铁蛋还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个明白人请教请教。”许辰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哦？你说。”方振国来了兴趣。 “是关于我们那个蜂窝煤作坊的。”许辰组织了一下语言用道。 “现在咱们国家搞的都是计划经济，生产资料公有。我们这个作坊虽然小，但性质上算是私人的。我心里一直没底就怕哪天政策一变，我们这就成了资本主义的尾巴要被割掉。所以我想问问您，您是大学问家看得远，依您看我们这种小作坊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这个问题一出口，方振国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他震惊地看着许辰！ 他本以为许辰会问什么，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深刻、敏锐，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问题！ 这哪里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该思考的事情？ 这分明是许多在政策边缘游走的生意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核心焦虑！ 更可怕的是，许辰的眼光，已经超越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开始思考“政策风险”和“长远发展”这种战略层面的问题了！ 这小子……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方振国沉默了片刻，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既是考较，也是试探。 许辰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想了两个方向，但都觉得不成熟。第一个，是找个机会，把作坊主动‘上交’，挂靠在街道办下面，变成集体企业。这样最安全，但我们也就失去了主动权，以后想做什么，都得层层上报，束手束脚。” “第二个，”许辰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就是闷声发大财，尽量低调，不扩大规模，不招惹是非。但这样……总觉得是在走钢丝，心里不踏实，也做不大。” 方振国听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两个方向，几乎就是当下所有“个体户”能想到的所有出路了！而且许辰还精准地说出了各自的利弊！ 这孩子的见识和格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方振国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许辰那双清澈而求知若渴的眼睛，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这样的好苗子，要是只窝在这个四合院里，倒腾点蜂窝煤，那简直是暴殄天物！是对国家人才的巨大浪费！ “你说的这两个方向，都没错。但都只看到了眼前。”方振国扶了扶眼镜，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仿佛从一个和蔼的邻家大叔，瞬间变回了那个在大学讲台上挥斥方遒的教授。 “你要记住，任何政策的制定，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发展生产力，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计划经济有它的优越性，但在某些方面，也确实存在僵化的问题。你的小作坊，解决了附近居民的取暖问题，提供了就业岗位，这就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只要你守法经营，不投机倒把，不剥削工人，你就是在顺应大势！” 他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至于未来……我告诉你，未来的中国，经济只会越来越活！路子只会越来越宽！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害怕，不是退缩！而是要学习！要提升自己！” 方振国猛地停下脚步，指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颗脑子，天生就是读书的料！窝在这里，太可惜了！小辰，我跟你说句交心的话，赚钱是小道，真正能让你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你脑子里的学问，是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这样吧！”方振**国当机立断，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来我这里！我给你开小灶！我把我这辈子学的东西，都教给你！我不求你考大学，我只希望，你别浪费了你这颗好脑子！” 许辰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今天所有的铺垫，等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他准备开口答应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寻求高阶知识，进行高价值‘自我投资’！该行为将大幅度提升宿主个人能力，有利于守护家庭核心竞争力，符合系统发展方向！】 系统判定：核心战略投资行为！特此奖励！ 【恭喜宿主，解锁并奖励核心生活技能：《学习技能（初级）》！】 【《学习技能（初级）》：你的大脑已获得初步优化！记忆力、理解力、逻辑分析能力获得200%的永久性提升！后续可通过持续学习进行升级！】 轰！ 许辰只感觉一股无比清凉、无比舒爽的气流，如同九天甘露，瞬间从他的天灵盖灌入，流遍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于他的大脑之中！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里，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眼前方教授脸上的每一丝皱纹，墙壁上每一道细微的裂痕，空气中飘浮的每一粒尘埃，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的大脑，仿佛从一台老旧的算盘，瞬间升级成了最顶尖的超级计算机！思维运转的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好！谢谢方教授！那我以后就天天来打扰您了！”许辰压下心中的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恭敬敬地对方振国鞠了一躬。 方振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从墙角的书堆里，抽出了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书，递给了许辰。 “你基础薄弱，就先从历史看起吧。读史使人明智。这本书你先拿回去看，有什么不懂的，明天晚上过来问我。” 许辰接了过来。 书的封面上，印着四个烫金大字——《世界通史》。 他下意识地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张古埃及金字塔的黑白插图。 就在他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成千上万的文字、数字、还有那张结构复杂的图片，就像是被一台高清扫描仪扫过一样，瞬间化作数据流，无比清晰、无比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记得分毫不差！ 许辰拿着书的手，微微一紧。 第七十五章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挂逼！ 他拿着书的手，微微一紧。 心脏，在胸腔里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卧槽！ 这就是系统奖励的《学习技能》？ 200%的永久性提升？这他妈哪里是提升，这简直就是把人脑换成了超级计算机！ 过目不忘！ 不！这比过目不忘还要恐怖！ 刚才翻开书页的那一瞬间，他不仅仅是记住了那些文字和图片，他的大脑，在同一时间，自动对这些信息进行了梳理、归纳、总结！ 古埃及的王朝更迭、两河流域的文明演进、古印度的种姓制度……这些原本枯燥晦涩的知识点，在他的脑海里，瞬间形成了一个清晰无比、逻辑严谨的思维导图！ 这感觉，太爽了！ 爽到头皮发麻！ 许辰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和谦逊。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的方振国，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方教授，这本……我能先借回去看吗？我想……我想今天晚上就把它看完。” 方振国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志气！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劲头！”他以为许辰只是在说一句表达决心的场面话。 这本《世界通史》是大学教材，厚得像块砖头，内容又极其庞杂，别说一个晚上了，就是让一个大学生一个星期看完，都算是快的了。 “不过读书不能贪快，要细嚼慢咽，才能真正吸收。”方振国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的，方教授。”许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落在了墙角那堆书上，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方教授，我看您这里还有很多书，不知道……能不能再借我几本？” 他必须验证一下！ 验证一下这个逆天的技能，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一瞬间的错觉！ “哦？”方振国有些意外，但看到许辰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心里却是无比的欣慰。 “想看什么，自己挑！只要是我这里的书，你随便拿去看！”他大手一挥，显得极为慷慨。 “谢谢方教授！” 许辰也不客气，他走上前，目光飞快地在那堆书中扫过。 《中国通史》《欧洲近代史》《东周列国志》…… 他一口气，直接抱起了四本和他手里那本《世界通史》差不多厚的大部头！ 这一下，不光是方振国，就连旁边的林婉和方晓雅都看呆了。 这……这是要干嘛？ 这小子是想看书，还是想用书来练举重啊？ “小辰，你……你拿这么多，看得完吗？”方振国有些哭笑不得。 “我尽量！”许辰抱着五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手臂稳如泰山，他对着方振国三人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方教授，林阿姨，晓雅。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拜访！”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沉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方振国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失笑道：“这小子，性子还挺急。也好，有这股热情，总不是坏事。” …… 回到自己的小屋，许辰立刻反锁了房门。 他将五本书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翻开了那本《世界通史》。 一页。 两页。 三页。 他的手指，如同最熟练的银行柜员在数钱，飞快地翻动着书页，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他的眼睛，根本不是在“读”，而是在“扫描”！ 一目十行！ 不，是一目半页！ 成段成段的文字，复杂的人物关系图，模糊不清的黑白插画，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而他的大脑，那台被系统升级过的超级计算机，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地运转着！ 信息录入！ 信息分析！ 信息归类！ 信息整合！ 建立知识框架！填充细节！交叉验证！ 一本书，半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被他彻底“吃”了下去！ 许辰闭上眼睛，整本《世界通史》的内容，从头到尾，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化作了3D立体影像，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流淌。 他甚至可以随时“暂停”，放大任何一个细节进行“查阅”！ 成了！ 真的成了！ 许辰猛的睁开眼睛，眼底爆射出一团无比璀璨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停歇，立刻拿起了第二本《中国通史》。 “哗啦啦……” 翻书声，再次响起。 这一夜，许辰没有睡。 或者说，他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和疲惫。 系统能量的灌注，让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奋，大脑高速运转带来的不是消耗，而是一种极致的愉悦和满足！ 当窗外泛起第一缕鱼肚白的时候。 桌子上那五本厚厚的“砖头”，已经全都被他“啃”得干干净净！ 五千年的世界文明史，三千年的华夏风云录，数百年的欧洲变革……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融会贯通，形成了一个庞大、精密、前所未有的宏大知识体系！ 第二天一大早。 许辰神采奕奕地抱着五本书，再次敲响了方家的门。 开门的是方晓雅，她看到许辰，脸颊微微一红，当她看到许辰怀里那五本书时，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许辰哥，你……你看完了？” “嗯，看完了。”许辰微笑着点了点头。 方振国正在屋里喝着稀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许辰，也是一脸的惊讶。 “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书看不下去了？”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许辰是被这些书的难度给劝退了。 “不是，我看完了，特地来还给您。”许辰说着，将五本书整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什么？！”方振国差点被一口稀饭给呛到，“你看完了？五本全都看完了？” “是啊。”许辰的回答，云淡风轻。 方振国看着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一个晚上，看完五本大部头的历史著作？ 这小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还是为了面子，根本没看，就拿回来说看完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做学问，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浮夸和虚荣！ 他压下心头的不快，决定考校一下这个年轻人，也好让他知道天高地厚，戒骄戒躁。 “既然看完了，那你有什么心得啊？就说说……嗯，就说说欧洲的文艺复兴吧。”他随口出了一个题目。 许辰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来。 “‘文艺复兴是14世纪中叶至16世纪在欧洲发生的思想文化运动，它……’” 他竟然，开始一字不差地背诵《欧洲近代史》里的原文！ 第七十六章 自我充电 方振国起初还皱着眉，可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小子吐字清晰，语速平稳，然真的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这记忆力也太惊人了！ 可这也仅仅是死记硬背而已。 就在方振国准备开口打断他，告诉他读书不能这样读的时候。 许辰话锋一转。 “当然书上是这么写的。但我个人认为欧洲的文艺复兴，本质上和我们中国明朝中后期的资本主义萌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又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轰！ 方振国的脑袋嗡的一下！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许辰！ “它们都起源于商品经济的繁荣和城市市民阶层的兴起，都是对旧有思想体系，一个是神权，一个是君权和理学发起的挑战。但不同的是欧洲的文艺复兴，找到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化作为武器，并且与地理大发现、宗教改革形成了联动，最终彻底地解放了思想推动了科学革命”。 “而我们明朝的思想启蒙，却始终局限在士大夫阶层内部缺乏广泛的社会基础，更没能形成与科技发展的合力，最终被满清入关的铁蹄无情地打断了……” 许辰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他把五本书里的知识点，信手拈来融会贯通，从经济基础谈到上层建筑，从文化差异谈到地理因素…… 那见解之深刻，逻辑之严密视角之独特，哪里像一个刚看完书的门外汉？ 这分明是一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学究才能有的见地！ 方振国彻底听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他拿起桌上的《欧洲近代史》，颤抖着手翻到文艺复兴那一章，又拿起《中国通史》翻到明朝的部分…… 许辰说的那些论点，那些论据，全都出自这些书！ 可这些书，是把他所有的知识点都打散了，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甚至比书本本身更加深刻的观点！ 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方振国的手指，指着许辰，哆嗦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书，你真的是……昨天晚上才看完的？” “是啊。”许辰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嘶——！” 方振国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蹬蹬蹬地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看着许辰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后辈，一个学生。 那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妖孽！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 方振国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的眼中，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狂喜、激动、震撼的炽热光芒！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满脸通红。 “我这点东西，总算找到传人了！” 他冲到墙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那个一直紧锁着的大木箱！ 箱子打开，里面不再是公开发行的书籍。 而是一本本用牛皮纸包着封面的手抄本，和一些印着“内部资料，注意保密”字样的油印小册子！ “这些！这些才是我真正的宝贝！”方振国像一个找到了继承人的老国王，激动地向许辰展示着他的王国，“这些书，你随便看！想看哪本看哪本！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许辰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书名。 《论美国的民主》、《社会契约论》、《君主论…… 这些在未来如雷贯耳的名字，在此刻，却是绝对的禁书！ 最终，他的目光被一本封面只写了三个汉字的蓝色硬壳手抄本，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那三个字是《国富论》！ 许辰的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这三个字在此刻的许辰看来，比任何武功秘籍神丹妙药都要来得珍贵！ 这不仅仅是一本书，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一把解开未来财富密码的钥匙！ “方教授，我……我就先看这本吧。”许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振国看着他选了这本书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好眼光！这本书讲的是经济的道理。” “虽然是西洋人的东西，但道理是相通的。你看这本比看那些打打杀杀的演义小说有出息！”他拍了拍许辰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鼓励。 “拿去看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谢谢方教授！” 许辰如获至宝，抱着这本手抄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砰的一声关上门。 许辰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胸膛里那颗心脏还在砰砰地剧烈跳动。 他没有立刻翻开书。 而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脑中，那台被系统升级过的超级计算机正在飞速运转。 蜂窝煤作坊的经营模式、成本核算、利润空间、人员管理……所有的数据，所有的环节都在他的脑海里被拆解、分析、重组。 之前他只是凭着后世的记忆和一点小聪明在做事摸着石头过河。 虽然也赚了钱，但在他心里始终像蒙着一层雾，看不清前路更不知道隐藏着哪些风险。 可现在不一样了。 方教授的那几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 “任何政策的制定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发展生产力，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你的小作坊解决了附近居民的取暖问题，提供了就业岗位，这就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这两句话就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之前一直担心的资本主义尾巴的问题瞬间就有了答案。 只要他的行为符合发展生产力和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两个核心原则，那他就是安全的！就是顺应大势的！ 这个认知上的突破比赚多少钱都重要！ 这叫什么？这叫格局！ 许辰睁开眼睛，将那本蓝色的《国富论》郑重地放在桌上。 然后他翻开了第一页。 “哗啦啦……” 这一次他翻书的速度比之前看历史书时，还要快！ 如果说，看历史书是往计算机里输入基础数据。 那么看这本《国富论》，就是在给这台计算机安装最核心的操作系统！ 第七十七章 百亿计划吓傻老教授！ “劳动分工”“看不见的手”、“市场价值与自然价格”“资本的积累”…… 一个个在后世如雷贯耳的经济学概念，如同潮水般涌入许辰的大脑。 他之前在经营作坊时，遇到的所有困惑，此刻都有了理论的支撑和解答！ 为什么要把和煤、脱坯、晾晒等工序分开，让不同的人负责？ ——因为这叫“劳动分工”，可以极大地提高生产效率！ 为什么煤价不能定得太高，也不能定得太低？ ——因为市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调节，价格会围绕其“自然价格”，也就是成本，上下波动。定得太高，买的人就少；定得太低，自己就亏本。 为什么要给王铁柱他们发工资，而不是让他们白干活？ ——因为付出的工资，是他们劳动创造的价值的一部分，是维持再生产的必要成本！ ……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电般地碰撞、融合！ 书本上的理论，和他自己的实践，完美地印证在了一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的瞎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整个世界，在他的面前，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透彻！ “爽！” 许辰忍不住低吼一声！ 这种知识灌顶、茅塞顿开的快感，比打脸阎埠贵那种小人，要爽上一万倍！ 他彻底沉浸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合上书本的最后一页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的大脑，却依旧在以恐怖的速度运转。 蜂窝煤作坊，还是太小了。 一个月几百块的利润，在这个年代，确实是一笔巨款。 但许辰的眼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看到的，不再是这一个院子，这一个街道，而是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国家！ 他想起了之前钱建国无意中透露出的一个信息——京城冬天的蔬菜供应，一直是个大难题。除了大白菜和萝卜土豆，老百姓几乎吃不到什么新鲜蔬菜。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慢慢地酝酿、成型。 南方的气候温暖，即便是冬天，各种蔬菜也长得郁郁葱葱。 而北方，天寒地冻，蔬菜稀缺，价格昂贵。 这中间，存在着巨大的地域差和价格差！ 如果……如果能把南方的蔬菜，用火车运到京城来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遏制！ 风险！ 巨大的风险！ 长途运输的损耗、政策上的不确定性、销售渠道的建立、启动资金的来源……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挑战，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但与风险并存的，是同样巨大的利润！ 一旦做成，这绝不是一个蜂窝煤作坊能比的！ 这将会是一个真正的商业帝国雏形！ 许辰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冲回桌边，拿起纸和笔，大脑中的那台超级计算机开始疯狂输出！ 《关于解决京城冬季蔬菜供应难问题的初步构想方案》 ——一个霸气侧漏的标题，跃然纸上。 紧接着。 一、项目背景分析：南北气候差异，市场供需严重不平衡…… 二、可行性分析：铁路运输的发展，为长途贩运提供了可能…… 三、风险评估：政策风险、运输风险、市场风险…… 四、具体实施步骤：联系南方货源、打通铁路运输关节、建立京城销售网络…… 五、启动资金预算及利润预估…… 他写得飞快，一条条一款款，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书本上学到的经济学原理，和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足足写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写满了十几页纸才停了下来。 看着这份堪称惊世骇俗的计划书，许辰自己都心潮澎湃！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想得不够周全。 这份计划必须找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帮他把关！ 而最佳的人选无疑就是方振国！ 第二天许辰拿着这份厚厚的计划书，再次敲开了方家的门。 方振国看到他还以为他是来讨论《国富论》的读书心得的，笑着让他进屋。 可当许辰将那份计划书郑重地递到他面前时。 方振国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随意慢慢变得凝重，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彻彻底底的骇然！ 他拿着计划书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抬起头看着许辰，那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 如果说昨天许辰展现出的学习能力是妖孽。 那么今天，这份计划书里展现出的商业嗅觉和魄力简直就是鬼才！ “小辰……你……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方振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 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你的思路是对的，抓住了市场最大的痛点。但是这里面的风险，比你写的还要大！” 方振国停下脚步指着计划书上的一条。 “第一，政策风险！你这叫什么？这叫长途贩运，一个不好就会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这是要命的！” “第二，运输！你怎么保证你能搞到火车皮？这年头车皮比黄金还紧张！就算搞到了一路上的损耗怎么控制？蔬菜可不是煤炭，经不起折腾！” “第三，销售！你运来了卖给谁？国营菜市场会收你的东西吗？你自己摆摊卖？规模小了不赚钱，规模大了目标就太大了！” 方振国一连说出好几个致命的问题，每一个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辰静静地听着，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眼睛越来越亮。 这些问题正是他自己想不透彻的地方！ 方教授能一眼看出来就证明他找对人了！ 两人一个提问一个思考，一个补充一个完善。 整个上午就在这种激烈的思维碰撞中度过。 方振国越是深入讨论，心里就越是惊骇。 许辰的思路太清晰了！而且反应极快，他提出的很多问题许辰虽然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总能提出一两个可能的方向。 “你这个计划……如果真能解决掉这几个核心问题，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最后方振国看着这份被修改得密密麻麻的计划书，给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的结论。 许辰看着被完善后的计划，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干劲！ 第七十八章 神奇药膏！ 他知道这份计划书不仅仅是一份商业构想，更是他向这个时代发出的第一声挑战的怒吼！ 然而就在许辰一门心思扑在自己那宏伟的“百亿计划”上，整日与方振国探讨各种可能性沉浸在知识与谋略的海洋中时，他的母亲林秀兰却遇到了烦心事。 自从上次碰瓷事件和救人风波之后，林秀兰和新邻居林婉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两个都姓林的女人性格都同样的温和善良，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林秀兰心善经常会给方家送些自己做的小菜，或者院里刚摘的蔬菜。林婉也知礼，时不时会从医院带回来一些稀罕的营养品给许卫国和林秀兰补补身子。 一来二去林秀兰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的这位新姐妹，协和医院里救死扶伤，风光无限的外科主治大夫似乎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疾。 每当天气转阴或是下起连绵的秋雨时，林婉的脸色就会变得特别难看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她总是下意识地去揉搓自己的膝盖，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那细微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头却逃不过林秀兰的眼睛。 这天下午林秀兰又端着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去了方家，正撞见林婉一个人坐在屋里用一个热水袋敷着膝盖额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林妹子，你这是怎么了？腿不舒服？”林秀兰心疼地问道。 林婉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没事老毛病了，关节炎。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习惯了。” “这怎么能习惯呢！看你疼得脸都白了！”林秀兰把面碗放下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明显有些红肿的膝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林婉是顶尖的大夫，连她自己都治不好的病那肯定是顽症。可眼看着好姐妹受这份罪她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 晚上回到家，林秀看着正在灯下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儿子心里忽然一动。 “辰子你过来一下。” “妈，怎么了？”许辰放下笔抬起头。 “我问你，你林阿姨的腿疼你有没有办法？”林秀兰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不是懂点草药吗？上次你爸那咳嗽不就是你弄的草药茶给喝好的？能不能也给你林阿姨看看？她那关节炎疼起来真是要命啊！” 许辰闻言，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他与方家关系，从“恩情”和“欣赏”，直接提升到“不可或缺”的绝佳机会！ 他当然知道林婉的关节炎。但他不能主动提出来，否则就显得目的性太强。现在由母亲提出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件事的难度极大。 林婉是什么人？协和医院的主治医生，是站在这个时代西医最前沿的人。在她眼里，中医草药这些东西，恐怕跟巫术没什么区别。想让她相信一个“土方子”，比让阎埠贵承认自己错了还难！ 必须拿出让她无法反驳的，碾压性的效果！ “妈，林阿姨是西医，未必信咱们这些东西。”许辰先给母亲打了个预防针。 “信不信的总得试试啊！万一管用呢！”林秀兰坚持道。 “好，那我试试。”许辰点了点头，他的意识，已经沉入了脑海中的系统光幕。 他要看看，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在解锁了《学习技能》，并且让他恶补了大量知识之后，有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果不其然！ 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草药”“治疗”这些关键词上时，系统界面上，一个全新的图标，正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叮！检测到宿主知识储备达到临界点，对人体结构与物质反应的理解加深，系统辅助功能升级！】 【恭喜宿主，解锁辅助生产技能：《草药提纯（初级）》！】 【《草药提纯（初级）》：本系统可辅助宿主，对草药中的有效成分进行超临界萃取与高度浓缩，剔除99%的杂质与毒副作用。经由本技能处理的药材，药效将提升300%！】 300%！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简直就是神器！ 他脑中本就有着无数的古方传承，但那些方子效果再好，也受限于药材的品质和熬制的工艺。而现在，有了这个【草药提纯】技能，就等于拥有了一座最顶尖的现代生物制药实验室！ 他能将那些最普通的草药，变成真正的灵丹妙药！ 说干就干！ 许辰安抚了母亲几句，便直接走到了院子里。 他在院墙角落里，找到了几株长势茂盛的金银花藤，扯了一大把。又在菜地旁边，拔了几颗不起眼的艾草。然后，他还从自家窗台下，挖了一些据说是清热解毒的蒲公英。 这些都是院里最常见，甚至有些碍事的植物。 拿着这些“原材料”，许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将房门反锁。 他没有用明火熬制，而是按照系统的指示，将这些草药用清水洗净，捣碎成泥。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他的意念操控下，系统光幕投射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了那墨绿色的药泥。药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分解、重组！一缕缕黑色的杂质被分离出来，化作青烟消散。而那些最精纯的药性精华，则被压缩、融合，最终，形成了一小团墨绿色、如同翡翠一般的膏状物。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半个小时。 当光芒散去，桌子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大半瓶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一股奇异而清洌的草木之香。 许辰将其命名为——强效活血膏！ 第二天，天气果然阴沉了下来，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林秀兰算准了林婉的关节炎又要发作，便拉着许辰，拿着那瓶药膏，敲响了方家的门。 “林妹子，这是我们家辰子用院里那些草药给你弄的小药膏。”林秀将瓷瓶递了过去，热情地说道。 “就是个土方子，活血化瘀的，你试试看对你那腿疼有没有用。” 许辰也跟着开口语气十分谦虚：“林阿姨，这东西没什么名堂，就是用金银花藤之类的东西随便弄的您别嫌弃。抹上要是没用就当润肤了。” 第七十九章 问就是降维打击！ 林婉正被膝盖里那股酸胀的疼痛折磨得心烦意乱，看到许家母子如此热情心里很是感动。 但作为一名严谨的西医，她的理智告诉她这种成分不明、制作过程不明、毫无科学依据的土方子是绝对不能乱用的。 万一引起皮肤过敏甚至更严重的反应怎么办？ 可看着许家母子那真诚而期待的眼神，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哎呀，太谢谢你们了，还专门为我这个老婆子费心。”林婉笑着接过了药膏，嘴上道着谢心里却已经决定回头就把这东西放到柜子最深处，心领了这份好意就行。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次关节炎发作的猛烈程度。 到了下午，外面的秋雨越下越大气温骤降。 林婉的膝盖，也从一开始的酸胀演变成了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不停地穿刺着她的关节！ 她吃了从医院带来的进口止痛药，可这一次效果却微乎其微。疼痛如同跗骨之蛆让她坐立难安连额头的冷汗都止不住地往下淌。 一个协和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此刻却被自己的病痛折磨得几近崩溃。 就在她疼痛难忍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目光无意中瞥到了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那个小瓷瓶。 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拿起了那个小瓷瓶。 她拧开瓶盖一股比之前闻到的更加浓郁、更加奇异的药香，扑鼻而来。 那味道带着草木的清新，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林婉犹豫了片刻，最终疼痛战胜了理智。 她挖出一点墨绿色的药膏，看着自己那红肿不堪、正在剧烈疼痛的膝盖，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涂抹了上去 药膏刚一接触到皮肤，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就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渗透了皮肤的表层直接钻进了她那正在发热肿胀的关节深处！ 林婉的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这感觉太奇特了！ 她用过冰敷，也用过各种止痛的药水，但那种凉，仅仅是作用在皮肤表面，是一种物理性的降温。而此刻这股凉意，却仿佛是活的，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直接抵达了疼痛最核心的区域。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还没等她从这股奇特的清凉中回过神来，一股截然相反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她膝盖骨缝的最深处，猛地涌了出来！ 这股暖流，不像热水袋那种浮于表面的温热，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生生不息的热力！它就像是沉睡了多年的火山，突然苏醒，又像是干涸了许久的河道，被注入了滚烫的岩浆！ 暖流所到之处，那些盘踞在她关节里，如同毒蛇一般撕咬着她神经的阴冷和酸痛，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节节败退，迅速消融！ 冰火两重天！ 先是极致的清凉，再是极致的温热！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在她小小的膝关节里，却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林婉彻底呆住了。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仅仅是十几秒钟的工夫，那股折磨了她大半天，让她痛不欲生、几近崩溃的针扎火燎般的剧痛，竟然……竟然就这么奇迹般地减弱了！ 一分钟后，疼痛感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三分钟后，所有的疼痛，酸胀，不适……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泰和温暖！仿佛她的整个膝盖，都浸泡在了最舒服的温泉之中，每一条血管，每一根神经，都在这种温暖的包裹下，彻底地放松、舒展开来。 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林婉僵硬地坐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状况。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身体还晃了一下。 但她立刻就稳住了！ 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步。 落地，平稳，没有任何不适。 她又走了几步，从慢到快，最后甚至在屋子里小跑了两圈！ 膝盖活动自如，没有丝毫的滞涩感，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 这……这怎么可能？ 林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伸出手，用力地按压着自己刚才还红肿不堪、一碰就疼的膝盖。 没有痛感！ 她再加大力气几乎要把手指都按白了！ 还是没有痛感！ 之前那个最疼的点，现在除了能感觉到自己手指的压力和皮肤深处传来的阵阵温热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感觉！ “轰——！” 林婉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给轰然砸碎！ 作为协和医院最顶尖的外科主治医生，她对人体、对病理、对药理的理解，是这个时代最前沿的！她知道关节炎的病因，知道那是关节滑膜的无菌性炎症，知道这种慢性病的痛苦和顽固！ 她给自己用过最好的药，包括那些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进口特效药！她也尝试过最先进的理疗手段！ 可结果呢？ 那些药最多只能缓解，而且起效慢副作用大。那些理疗更是治标不治本。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种东西，可以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将如此剧烈的急性关节炎疼痛彻底根除！ 这不科学！ 这完全违背了她所学过的所有医学知识！ 任何药物都需要通过皮肤吸收，或者血液循环才能作用于病灶，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消炎、镇痛更是一个复杂的生理化学反应过程！ 可眼前这个土方子，这个由几株随处可见的草药捣鼓出来的东西，它凭什么？它的药理是什么？有效成分是什么？作用机制又是什么？ 为什么它的药效能霸道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药了！这是神迹！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如同惊雷一般在她的脑海中疯狂炸响！ 她那颗由无数科学理论和临床经验构筑起来的、冷静而理智的大脑，此刻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和风暴之中！ 不行！她必须搞清楚！ 她必须立刻知道，这瓶药膏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念头像是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她作为一名顶级医生的求知欲和探索欲！ 第八十章 被中医彻底征服！ 她再也顾不上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也顾不上自己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居家服。 她一把抓起桌上那个小小的瓷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抓住了通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她随手披了一件挂在门后的外套，猛地拉开房门就这么直直地冲进了那片冰冷的雨幕之中！ “哗啦啦——！” 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她的心里只有一团火在烧！ 她踩着泥泞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几乎是跑着穿过了整个院子直接冲到了许辰家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咚！咚！咚！” 林婉用尽全身的力气，急切地擂动着房门，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激动、震撼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许辰！许辰你在家吗？快开门！” 屋里的灯光亮着，很快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许辰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湿透、脸色潮红、情绪激动的林婉，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来。 林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她将那个依旧散发着奇异药香的瓷瓶，几乎是举到了许辰的面前急促地问道： “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药理是什么？它为什么会起作用？！” 许辰看着这位被现代医学宣判了无解的顽疾折磨多年，此刻却因为一瓶小小的药膏而重获新生、三观尽碎的顶尖外科医生，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林婉的心上。 “林阿姨，这东西叫中医。” 许辰的声音平静，却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林婉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中医？ 这两个字，她当然听过。 但在她这个受过最严格、最系统西医教育的医生看来，中医约等于不科学，约等于经验主义，约等于跳大神。 她见过太多因为迷信偏方，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最后不治身亡的病人。 可现在，一个被她归类为“不科学”的东西，却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治好了被现代医学宣判为“顽症”的关节炎！而且是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这股冲击力，几乎要将她二十多年来建立的医学信仰，彻底摧毁！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婉的情绪依旧激动，她抓着许辰的胳膊，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中医我了解！讲究的是慢调慢养！一副药喝下去，没十天半个月根本看不出效果！你这个……你这个东西，它凭什么见效这么快？它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许辰没有挣脱，任由她抓着。他将林婉让进屋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林阿姨，您先别激动。您觉得中医慢，是因为传统的中药，杂质太多，有效成分太少。一副药熬出来，真正能起作用的，可能连百分之一都不到。而且人体吸收效率也低，自然就慢了。” “我这个，不一样。”许辰指了指那个小瓷瓶，“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把里面的杂质都去掉了，只留下了最精华的部分。药效，自然就霸道了。” 这番半真半假的解释，林婉听得半懂不懂，但“提纯”和“有效成分”这两个词，她听懂了！这不就是西药的制药原理吗？ 她心头的风暴稍稍平息了一些，但更大的疑惑又涌了上来。 “好，就算你提纯了！那它的作用机理呢？我们西医治关节炎，要么用非甾体抗炎药抑制前列腺素的合成，要么用糖皮质激素抑制免疫反应。你这个呢？它作用的靶点是什么？是通过什么路径，来消除炎症和疼痛的？” 她一连串的专业术语，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得听得头晕脑胀。 但许辰，只是笑了笑。 “林阿姨，您说的这些，是把人体当成了一台精密的机器。哪个零件坏了，就去修哪个零件。” “但中医不这么看。中医把人体看成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小宇宙。您之所以会关节疼，在中医看来，不是因为您的膝盖这个‘零件’坏了，而是因为您体内的‘气血’不通了，有‘寒湿’堵在了那里。” “气血？寒湿？”林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概念，让她本能地感到了排斥。 “您可以这么理解。”许辰知道，要让一个顶尖的西医接受这些，必须换一种她能听懂的语言。“‘气’，就是驱动您全身细胞活动的生物电和能量。‘血’，就是负责运输养分和氧气的血液。而所谓‘寒湿’，就是导致您局部微循环不畅，代谢废物堆积的炎性因子。” “我这药膏的原理很简单，就八个字——活血化瘀，通则不痛。” “它里面的药性，就像一支最高效的施工队，能强行打通您膝盖部位堵塞的‘交通’，也就是毛细血管。同时，它又能快速地将那些堆积的‘垃圾’，也就是炎性因子，给清理运走。交通恢复了，垃圾清走了，疼痛这个‘警报’，自然就解除了。” 许辰的这番解释，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林婉脑中的迷雾！ 她虽然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气”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许辰用微循环、代谢废物、炎性因子这些她无比熟悉的概念，所搭建起来的这套理论桥梁，让她第一次，窥见了一个完全不同，却又逻辑自洽的医学世界！ 原来……原来中医是这样看待疾病的！ 它不纠结于某一个细胞，某一个靶点，而是从一个更高维度的，系统的、整体的视角，来解决问题！ 这……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林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水杯什么时候凉了都不知道。 她的大脑正在飞速地运转。 她想起了自己很多在临床上遇到的，用西医理论无法完美解释的病例。 她想起了自己导师曾经感慨过的一句话：“医学是科学，但更是人学。我们对人体的了解还不及大海中的一滴水。” 许久。 林婉抬起头看着许辰，那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许辰！”她站起身，对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阿姨！您这是干什么！”许辰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 第八十一章 许辰，你的死期到了！ “你受得起！” 林婉却执意不肯起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更带着一种如获新生的激动！ “你今天不只是治好了我的腿！你是为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更加广阔的医学世界！” 她直起身看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许辰我想跟你学中医！求你教我！” 说完她似乎怕许辰会拒绝，立刻又补充道：“我不会让你白教！作为交换，我把我这二十多年来学到的所有西医知识，从基础的解剖学、生理学、病理学，到最前沿的临床诊断和外科手术技巧，我毫无保留全都教给你！” 一个时代顶尖的外科主刀医生，主动要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交换知识！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许辰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了林婉这位顶级的导师，再加上系统【学习技能】的逆天加持，他掌握现代医学知识的速度将会快到何种恐怖的境地？ “林阿姨，您言重了。能跟您学习，是我的荣幸。”许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两只手，就这么在小屋的灯光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个掌握着古老传承和未来眼光，一个拥有着时代顶尖的理论和经验。 这一刻的握手，注定将开启一个医学界的传奇！ 从那天起，许辰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 白天，他跟着方教授，啃那些艰深晦涩的社科巨著，锻炼自己的格局和眼界。 晚上，他就成了林婉的学生。 协和医院的内部教材、各种临床病例的分析报告、甚至是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还未公开发表的医学论文……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顶级知识，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 在【学习技能】那200%的恐怖加成之下，许辰的学习能力，彻底把林婉给看傻了。 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系统解剖学》，正常医学生要啃一个学期，许辰一个晚上就能从头到尾连带着插图里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走向，都记得分毫不差！ 一本满是复杂化学公式的《生物化学》，林婉才刚讲完三羧酸循环许辰已经能举一反三，开始讨论它和糖酵解脂肪酸氧化之间的联系！ 这哪里是学生？这分明就是一台披着人皮的超级计算机！ 林婉一开始还抱着教导的心态，可三天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 他们的交流变成了一种更高层次的探讨。 许辰开始将他学到的中西医知识，进行恐怖的融合！ “林阿姨，您昨天说的那个胃溃疡的病人，常年胃痛畏寒喜暖，按我们中医的说法，这叫脾胃虚寒。您给他用的西药是抑制胃酸分泌，保护胃黏膜，这是治标。但他的寒也就是身体机能低下的根源没解决所以才会反复发作。” “我认为可以在您西药的基础上，加上干姜、附子这类温中散寒的中药，进行辅助治疗。中药负责提升他整个消化系统的机能也就是扶正；西药负责解决局部的溃疡也就是祛邪。双管齐下或许能彻底根治！” 林婉听着许辰的分析整个人都麻了！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刚接触西医不到一个星期的少年，而是一个站在更高维度俯瞰着中西医两大体系的……智者！ 就在许辰的实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暴涨，整个四合院都沉浸在一片安宁和谐的氛围中时。 一股阴冷的暗流正在几十米外的街道办里悄然涌动。 李副主任坐在自己阴暗的办公室里手里夹着烟，脸色比窗外的阴天还要难看。 他看着桌上那份关于“南锣鼓巷95号院蜂窝煤作坊”的调查报告，调查结果让他很失望。 作坊的手续齐全，是街道王主任特批的试点项目解决了周围几十户人家的取暖问题，还给王铁柱那几个待业青年提供了工作。煤价公道童叟无欺，街坊邻居交口称赞。 干净！太他妈干净了！ 干净得让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缝隙！ 上次在院里被许辰那个小畜生当众羞辱让他颜面扫地，这口恶气他憋了太久了！他发誓一定要让许家父子俩，付出血的代价！ 一个蜂窝煤作坊扳不倒你们，那我就换个方向！ 李副主任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气质儒雅看着就让人不爽的老头——方振国！ 他想起许辰当时是怎么维护那一家人的，那副“我们是一伙的”架势让他瞬间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这个方振国就是许辰那小子立威的“王”！ 只要把这个老东西搞臭搞倒！许辰这个“包庇坏分子”的罪名就跑不掉了！到时候再把他爹许卫国牵连进来一网打尽！ 一石三鸟！ 想到这里，李副主任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 他碾灭了烟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京州大学人事处的刘科长吗？哎呀，老刘我是街道办的小李啊，李强！”他的声音瞬间变得热情而熟络。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是谁：“哦哦，李副主任啊，你好你好有什么指示？” “只是不敢当，就是跟您打听个人。”李副主任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们学校以前是不是有个叫方振国的教授？对就是他。我们这儿有点情况，需要了解一下他以前的工作表现尤其是……思想方面的情况。” “思想方面？”刘科长变得警惕起来。 “哎，就是随便问问。”李副主任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现在住我们这片儿，你也知道我们做基层工作的，得对每个住户都负责嘛。听说……他以前在学校说话挺……挺有个性的？” 他用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词：有个性。 这三个字可以理解为有主见，也可以理解为爱放炮，甚至可以理解为思想有问题！ 电话那头的刘科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他不想得罪街道办的人也不想无缘无故地给一个已经离职的老同事惹麻烦。 第八十二章 来着不善啊 李副主任立刻加了一把火：“老刘，这事儿吧，是区里交代下来的比较敏感。你放心，我们就是内部核查绝对保密。你提供的任何情况对我们都非常重要。以后你们学校有什么需要街道配合的我李强绝无二话！” 威逼，利诱！ 刘科长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松了口：“方教授啊学问是没得说，就是有时候在一些内部的学术讨论会上喜欢引用一些西洋人的观点，对某些政策也提过一些不太成熟的建议。不过那都是关起门来说的，当不了真当不了真……” “西洋人的观点？” 李副主任的眼睛瞬间亮了！他要的就是这个！ 挂了电话他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找了另一个认识的，当年同样在京州大学工作过的人，用同样的话术又套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黑料。 “他曾经在课堂上，公开赞扬过一本叫《国富论》的禁书！” “他反对过当年的某个运动，说那是对知识分子的迫害！” “他还跟一个有海外关系的学者来往密切！” 一条条一款款，在李副主任听来，这哪里是黑料这简直就是一颗颗射向敌人的炮弹！ 他放下电话，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拿出一张稿纸开始奋笔疾书。 他将那些道听途说、断章取义的“罪证”巧妙地拼凑、夸大、扭曲。 一篇题为《关于原京州大学教授方振国长期散播反动思想，腐蚀群众的举报》的材料，在他的笔下，新鲜出炉！ 但这还不够！光有材料，没有“民愤”，火力还是太弱！ 他又想起了上次被许辰收拾的屁滚尿流的那些街面混混。 他让人把马三的几个狐朋狗友叫到了办公室。 “几位，想不想报仇？”李副主任看着眼前几个吊儿郎当的混子，开门见山。 “想！做梦都想！李主任，您给个话，我们弄死那小子！”一个黄毛混混恶狠狠地说道。 “弄死他，犯法。”李副主任摇了摇手指，阴恻恻地笑道，“但我们可以让他，比死还难受。” 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大团结，拍在桌上。 “事成之后，这些就是你们的。而且我保证，以后你们在这片儿，没人敢再动你们一根指头！” 看着桌上的钱，几个混混的眼睛都直了，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按李主任的吩咐办！ 一切准备就绪！ 李副主任看着那份凝聚了他所有恶毒和心机的举报信，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一个牛皮纸信封。 他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而是选择用匿名的方式，将这封信，直接递交到了区里的纪律部门。 为了把事情彻底闹大，让谁也压不下去，他还特意多抄录了几份，分别寄给了市里的宣传部门和教育部门！ 他要布下一张天罗地网，让方振国和许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副主任的动作，很快就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街道办王主任的耳朵里。 王主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变了形。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李强这个王八蛋！这是要下死手啊！ 他太了解李强的为人了，睚眦必报，手段阴狠！他更清楚，在这个年代，一旦被扣上“思想有问题”的帽子，那是什么下场！ 那是要家破人亡的！ 许卫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工作勤恳，为人老实。许辰那孩子，更是有本事，有魄力，不仅把95号院治理得井井有条，还解决了街道老大难的待业青年问题。 方教授那样德高望重的大学问家，能住进院里，更是给整个街道都添了光彩！ 让这颗老鼠屎，毁了这一锅好汤？不行！绝对不行！ 王主任心里着急，却又无计可施。举报信已经递到区里了，他一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根本没有能力去干涉。 与此同时，谣言像是长了翅膀，开始在95号院里悄悄地传播开来。 “哎，听说了吗？咱们院里那个方教授，好像是坏分子，被区里给调查了！”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挺和气的一个老头。”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他以前在大学里就乱说话！” “我的天！那许家这次可要倒大霉了！我可听说了，许辰他爸的工作，都可能要保不住了！” 刚刚还对林婉感恩戴德，对许辰佩服不已的街坊们，此刻又变得人心惶惶，看向方家和许家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和疏远。 只有瘫在家里许久的阎埠贵，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报应！报应来了！ 他早就说过，那姓方的不是好东西！许辰那小畜生，也不是好东西！现在好了，让上面给收拾了吧！活该！ 深夜。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 许辰小屋的房门，却被“咚咚咚”的急促敲响。 许辰拉开门，只见王主任一个人站在门外，额头上全是汗，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凝重。 “王叔？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王主任闪身进了屋，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他喘着粗气，压低了声音，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严肃。 “小辰，出大事了！” 王主任一把抓住许辰的手，声音都在发颤。 “区里的调查组，后天！后天就要进驻大院！李强那个王八蛋，把方教授给举报了！这次是冲着你们和方教授来的，来者不善啊！” 王主任走了。 他带来的消息，却像一块万斤巨石，狠狠地压在了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卫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他这个一辈子老实本分，连跟人红脸都少有的男人，此刻嘴唇哆嗦着，一屁股跌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不是怕自己丢掉那个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组长位置。他怕的是儿子！怕的是因为自家的事，连累了方教授那样德高望重的文化人！ “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我要是有本事，你们娘俩也不用跟着我受这份罪……”许卫国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绝望。 林秀兰也是吓得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抓着许辰的手，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 “爸，妈。” 第八十三章 许辰的底牌！ 许辰的声音响了起来，平静，沉稳，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力量。 他走到父亲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宽厚却在微微颤抖的肩膀。 “有我呢，天，塌不下来。”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许卫国和林秀兰慌乱的心，猛地安定了几分。 他们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眼前的许辰，面色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只有一片让人心安的平静。 这股平静，迅速驱散了屋里的恐慌。 然而，屋里安静了，院子里却炸开了锅！ 王主任前脚刚走，不知道从谁的嘴里，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辰哥！” 王铁柱第一个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柱子和另外几个在作坊干活的小伙子。他们一个个满脸怒容，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辰哥！我们都听说了！是李强那个王八蛋在背后搞鬼！你下句话，咱们兄弟几个现在就去街道办，把他揪出来打一顿！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不能让那孙子这么欺负人！” “我们这条命都是辰哥你给的！谁敢动你，先从我们身上踩过去！” 几个年轻人义愤填膺，誓要与许辰共进退。 而院子的另一头，则是另一番景象。 阎埠贵拄着拐杖，终于能下地走路了，他站在自家门口，被几个平时就爱嚼舌根的街坊围在中间，正压低了声音，添油加醋地散播着他的“高见”。 “看见了吧？我早就说过！那姓方的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看那些洋人的书，思想能没问题吗？” “还有那许辰，年纪轻轻不学好，偏要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这叫什么？这就叫包庇坏分子！我看啊，他爹那个组长，也干到头了！” “哎呦，那许家这次可真是要倒大霉了！” 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与王铁柱等人的慷慨激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这四合院里的人心百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许辰安抚住激动的王铁柱几人，让他们稍安勿躁，随后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了方家。 方家的气氛，同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惊慌，没有恐惧。 方振国教授正坐在桌边，用一个小小的酒精炉，慢悠悠地煮着一壶茶。林婉则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 仿佛外面那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与他们毫不相干。 看到许辰进来，方振国抬起头对他温和一笑。 “小辰来了。坐，尝尝我这新到的茶叶。” “方教授，林阿姨。”许辰看着两位老人坦然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们都听到了。”林婉放下书，看着许辰语气里充满了信任。 “小辰，我们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更不要因为我们的事乱了自己的阵脚，我们信你。” 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这份无条件的信任，让许辰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对着两位老人，郑重地鞠了一躬。 “方教授，林阿姨，你们放心。我说过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小屋反手锁上了门。 他将所有的喧嚣和纷扰都隔绝在了门外，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接着走到桌边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干净的信纸和一支笔。 他没有丝毫犹豫提笔就写，信的内容极短只有寥寥数语。 写完他将信纸仔细地折好，放进一个信封里，没有写地址也没有署名。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在院里众人或担忧、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径直走向了院外胡同口的那部公用电话。 他拿起听筒，拨通了一个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却只用过一次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喂，你好。”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正是钱建国的那位秘书。 许辰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叫许辰，有人要动方振国教授，我的信会放在老地方。”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他将信封装进胡同口一处墙壁的砖缝里，那是他和钱建国约定的老地方。 做完这一切许辰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院里。 他没有回屋，而是在院子里那片他亲手开辟的菜地里慢悠悠地给那些花草浇水，甚至还有心情修剪了一下金银花藤的枝叶。 他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王铁柱等人面面相觑，心里更加佩服，觉得辰哥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大人物。 而阎埠贵等人则是暗自撇嘴，觉得这小子就是死鸭子嘴硬在故作镇定罢了。 许辰的这份平静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原本慌乱的许家和方家都彻底安定了下来。 夜色渐渐深了。 与95号院的寂静截然不同，胡同外的一家小酒馆里却是灯火通明，气氛热烈。 李副主任和马三，还有几个混混正围着一张油腻的桌子提前开起了庆功宴。 “李主任，您这招实在是高！太他妈高了！”马三举着酒杯满脸谄媚。 “明天咱们就能看到许辰那小子和他爹，像狗一样被拖出去批斗了！” 李副主任喝得满脸通红，得意地大笑起来：“哼！跟我斗？他们还嫩了点！我不仅要让他们父子俩身败名裂！还要让那个姓方的老东西被戴上高帽，在全城游街！让他知道得罪我李强的下场！” “对！让他知道得罪李主任的下场！” 几个混混跟着起哄酒馆里充满了污浊而快活的空气。 与此同时。 在他们看不到的95号院外的那个胡同口。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墙边停下。 车灯没有开发动机的声音几不可闻。 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精准地从墙壁的砖缝中取走了那个牛皮纸信封。 随后车窗升起。 黑色的伏尔加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缓缓启动掉头最终彻底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第八十四章 红旗轿车驾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南锣鼓巷95号院，就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没人做饭，没人上班，连平时最爱早起遛鸟的大爷，今天都破天荒地把鸟笼子挂在屋檐下，自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门口，眼巴巴地往外瞅。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区里的调查组要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慢慢升高，将院子里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 终于，胡同口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蛮横地开到了大院门口，车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车上下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干部服，国字脸，三角眼，下巴微微抬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官威。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表情严肃的年轻人，手里都拿着黑色的公文包。 而跟在这三人身后的，正是满面春风，得意扬扬的李副主任！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走起路来都带着风。他看向院子里那些惊惧交加的街坊，嘴角勾起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得罪他李强的下场！ “王主任，您看这……”许卫国的老领导，街道办王主任也赶来了，他挡在调查组面前，脸上堆着笑，想要说些什么。 “你就是王主任？”为首的那个国字脸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得像冰，“让开！我们是区纪律部门的，奉命办案！”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区纪律部门！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压得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调查了，这是要定性，要抓人了！ “方振国！许卫国！”李副主任一步抢上前，狐假虎威，声音提得老高，生怕院里有人听不见，“你们的问题很严重！思想腐化，包庇坏人，还搞投机倒把！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快意和恶毒。 阎埠贵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拄着拐杖，使劲用拐杖头敲着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报应！报应啊！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东西！” 周围几个平时就爱嚼舌根的婆娘，也跟着窃窃私语。 “看吧，这下完蛋了！” “一家子都得跟着倒霉！” “活该！谁让他们那么高调！” 而王铁柱那几个小伙子，则是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许辰昨天晚上特意叮嘱过，他们现在早就冲上去了！ 那两个年轻的调查员，得到领导的示意，面无表情地分开人群，径直朝着站在院子中央的方振国和许卫国走去。 许卫国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一辈子没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就把妻子和儿子护在了身后。 方振国教授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边林婉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许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调查员，看着小人得志的李副主任，看着院子里那些各怀心思的嘴脸。 就在那两个调查员的手，即将要碰到许卫国和方振国肩膀的那一瞬间！ “嘀——！” 一声清亮而极具穿透力的汽车鸣笛声，突然从院外传来！ 这声鸣笛，跟普通的卡车、吉普车完全不同。 它不刺耳，不焦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不容忽视的威严！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大家不约而同地，全都扭头看向了大院门口。 只见一辆崭新的、车身漆黑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红旗轿车，如同一个沉默而高贵的王者，缓缓地、稳稳地停在了吉普车的旁边。 那流畅的车身线条，那标志性的红色旗帜立标，那挂着“京A00”开头的市府牌照！ 轰！ 整个四合院，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彻底炸了！ 红旗车！ 市府的牌照！ 在这个年代，这种车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根本不是车，那是权力，是地位，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就连那个一直趾高气扬的国字脸调查组长，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了！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就站直了，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不解。 李副主任脸上的笑容，更是僵在了那里，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滑稽又可笑。 在整个大院死一般的寂静中。 红旗轿车的后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先伸了出来，轻轻地搭在车门上。 紧接着，钱建国的那位秘书，沉稳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制服，身姿笔挺，面容沉静。 他下车后，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旁边那个所谓的“区调查组”一眼。 仿佛他们，就是几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他径直的，穿过那条被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一步一步，走到了方振国的面前。 这短短的十几米路，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李副主任和那个国字脸组长的心脏上！ “方振国教授。” 秘书站定，微微欠身，语气里充满了尊敬。 然后，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将文件“哗啦”一下展开。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份文件的最顶端，印着一行鲜红的、醒目的大字——京州市人民政府！ 红头文件！ 秘书清了清嗓子，他那清晰洪亮，却又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传遍了整个大院的每一个角落！ “经市里研究决定，并上报相关部门核准。原京州大学历史系教授方振国同志，在特殊历史时期，坚持真理，实事求是，其所有观点均为正常的学术探讨范畴。” “兹决定，立即撤销一切针对方振国同志的不实审查，恢复其所有名誉及待遇！” “另，鉴于方振国同志在历史学及经济学领域的卓越贡献，经市领导特批，聘请方振国同志为京州市经济发展顾问委员会，特聘顾问！” “此令，即刻生效！” 秘书的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李副主任和那个国字脸组长的脸上！ 抽得他们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第八十五章 李副主任的末日！ 李副主任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成了死人一样的灰白！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一条被掐住了脖子的狗！ 不实审查？ 恢复名誉？ 市经济发展顾问委员会……特聘顾问？ 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那封费尽心机、凝聚了所有恶毒的举报信，在这份从天而降的，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的市府红头文件面前，算什么？ 连一张擦屁股的纸都不如！ 秘书的声音还在院子里回荡。 可不等众人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他那清晰洪亮，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投下了一颗比刚才威力还要大上百倍的重磅炸弹！ “另！” 秘书的声音拔高了半分，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方振国教授的身上。 “经市领导研究决定，为更好地发挥老同志的专业特长，为我市的建设发展出谋划策。特此聘请方振国同志，担任京州市政策研究室，特聘顾问！即日生效！” 轰——！ 如果说刚才的“恢复名誉”，只是打在李副主任脸上的一记耳光。 那么这句“市政策研究室特聘顾问”，就是一道真正的天雷！一道足以将他和他背后所有的小动作，都劈得灰飞烟灭的紫色神雷！ 市政策研究室！ 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市府的核心智囊团！是专门为市里最高领导提供决策参考的要害部门！ 能进去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背景深厚、学问通天的大人物？ 特聘顾问！ 这四个字的分量，比任何官职都要来得吓人！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方振国教授，从此以后，就是市领导身边的高参！他说的一句话，写的一份报告，都有可能直接影响整个京州市的未来走向！ 这……这哪里是什么“坏分子”？ 这分明是一尊谁也惹不起的真神！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恐怖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 他们看向方振国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同情，不是可怜，甚至不是尊敬。 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仰望和敬畏！ 而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噗通！” 李副主任，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狐假虎威的街道办副主任，此刻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脸，在一瞬间，“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冷汗，如同瀑布一般，从他的额头、后背疯狂涌出，瞬间就浸透了他那件崭新的中山装。 他浑身筛糠一般地剧烈颤抖着，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咯”的恐怖声响。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一件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多么自寻死路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举报的，只是一个落魄的老教授，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他以为自己凭借区里调查组的威势，就能将对方随意拿捏，一雪前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这一脚，踢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铁板！ 而是天花板！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通了天的存在！ 恐惧！ 无边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完了！他的政治生命，他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彻底画上了句号！ 不光是他。 旁边那个一直板着脸，官威十足的国字脸调查组长，此刻的状况比李副主任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脸色同样煞白，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他手里那份被他视若珍宝，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黑材料”，此刻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烫得他恨不得立刻扔掉！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带着一份伪造的圣旨，却一头撞见了真正的皇帝！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讽刺！ 秘书宣读完毕，这才将那份红头文件郑重地收好。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终于第一次，冷冷地瞥向了那个已经快要吓破胆的调查组长。 “你们是区里哪个部门的？”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质问。 “我……我们是……是区纪律部门的……”国字脸组长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都在发颤。 “纪律部门？”秘书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威严，“很好！我倒想问问你们，不知道市里三令五申，要保护知识分子，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搞建设的最新精神吗？” “你们就是这么执行市里精神的？拿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跑到人民群众的家里，来搞这种打击迫害的事情！” “谁给你们的胆子？” 最后一声质问，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的领导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看他这个位子，是不想干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国字脸组长和那两个年轻的调查员，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是他们能不能保住工作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被当成反面典型，直接送进去的问题！ “不是的！不是的！领导，我们错了！我们是被蒙蔽的！”国字脸组长再也顾不上什么官威，点头哈腰，拼命地解释。 “都是他！都是这个李强！是他提供的不实材料，误导了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他毫不犹豫地，就把瘫在地上的李副主任给卖了！ 秘书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 “是！是！我们马上滚！马上滚！” 如蒙大赦！ 三人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 他们手忙脚乱地架起已经瘫软如泥，嘴里还在“嗬嗬”出气的李副主任，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95号院！ 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发出一声惊慌的轰鸣，仓皇而去。 危机，解除！ 在经历了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整个四合院，猛地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第八十六章 许辰的选择！ “好——！” “太好了！方教授没事了！” “我就说嘛！方教授怎么可能是坏人！” 王铁柱那几个小伙子，激动得又蹦又跳，互相抱着，眼眶都红了！ 那些刚才还躲在后面窃窃私语，幸灾乐祸的街坊邻居，此刻也全都换上了一副无比真诚、无比热情的笑脸，围了上来。 “哎呀，方教授，林大夫！恭喜！恭喜啊！” “真是老天开眼啊！您这样的大好人，就该有好报！” 阎埠贵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他想偷偷溜回屋，却发现自己的腿，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而所有欢呼的人，在激动过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都汇聚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许辰！ 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许辰是佩服，是忌惮。 那么现在，这种情绪已经彻底升华！ 变成了敬畏！ 变成了……近乎于崇拜！ 红旗车！市府秘书！红头文件！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背景，到底有多深？！ 手眼通天！ 这四个字，是此刻院里所有人，对许辰唯一的评价！ 在这场闹剧彻底收场之后，钱建国的那位秘书，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先在车里等着。 然后，他穿过欢呼的人群，径直走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许辰面前。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这位代表着市府威严的秘书，脸上那冰冷的表情悄然融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微笑。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根递到了许辰的面前。 这个动作让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看傻了！ 那可是市府秘书！是刚才连区里干部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大人物！ 他竟然主动给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递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客气了，这是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着几分拉拢意味的姿态！ 许辰没有扭捏坦然地接了过来，秘书又啪的一声给他点上了火。 许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白色的烟圈。 秘书看着他这副沉稳的样子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许辰同志，我姓周。钱老让我代他向你表示感谢。方教授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周秘书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许辰的回答不卑不亢。 周秘书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李强和他背后的人你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性质很恶劣，市里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他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 院子里离得近的人，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到周秘书和许辰这副熟络的样子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原来许辰真的有通天的背景！ 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他们的儿子竟然能和这种大人物谈笑风生！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就在这时周秘书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许辰同志，我今天来除了宣布市里的决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看着许辰一字一句地说道：“市政策研究室，最近正好缺一个负责对外联络收集基层信息的联络员。工作不复杂但很重要，能直接接触到很多核心的政策信息。钱老的意思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试试？” 轰！ 虽然周秘书的声音不大，但是政策研究室、联络员这几个字眼，还是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了！ 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是要给许辰安排工作！而且是市府核心部门的工作！ 一步登天！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我的天！市政策研究室！”王铁柱倒吸一口凉气，激动的脸都涨红了。 “辰哥！辰哥要当大干部了！” “这……这是鲤鱼跳龙门了啊！” “许家这是要出真龙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疯了！他们看向许辰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无以复加的崇拜！ 许卫国和林秀兰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们的儿子要有出息了！要有天大的出息了！ “小辰！快！快答应啊！”林秀兰激动地抓着儿子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 “是啊儿子！这可是市里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错过！”许卫国也急切地说道。 在所有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遇到的泼天富贵！ 然而在所有炙热的、期待的目光中。 许辰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对着周秘书微微摇了摇头。 “周秘书谢谢您，也替我谢谢钱老的好意。” “只是我的志向不在这里。”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他们……他们听到了什么？许辰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去市府核心部门工作的机会？他疯了吗？ 林秀和许卫国也懵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周秘书也是一愣，他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皱了皱眉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样的机会对任何一个年轻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 许辰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满脸焦急的父母，又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四合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片他亲手开辟的菜地，和墙角那丛生机勃勃的金银花藤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 许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不想当什么官，也不想管什么人。我就想守着我爸妈，守着这个家，凭我自己的本事让他们吃好点穿暖点，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对我来说，这比去任何地方当官都重要。” 第八十七章 先从开个小饭馆开始！ 一番话，朴实，简单，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周秘书脸上的惊讶，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欣赏和赞许！ 他见过太多为了权位不择手段的钻营之辈，也见过太多被欲望蒙蔽双眼的青年才俊。 可像许辰这样，身怀利器，却心如赤子，将一份最纯粹的孝心和责任感，看得比天大的前程还重的人，他生平仅见！ 这样的人，要么是庸才，要么……就是真正的枭雄！ “好！说得好！”周秘书忍不住拊掌赞叹，“许辰同志，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没有大志向，你的志向，比我们很多人都大！”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家庭危机，捍卫家人尊严，家庭成员幸福感、安全感指数达到峰值！】 系统能量储备模块，充能完毕！当前能量储备：100%！ 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性奖励：《全品类工业制造图纸（初级）》！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查阅！】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许辰的脑海中疯狂响起！ 他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周秘书看着许辰，也不再强求，他知道，这样的人，是关不住的。 他重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许辰的手。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市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准备离去。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许辰，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对了，钱老还交代了一句。”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周秘书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霸气。 “这京州城里没人敢再给你下绊子。” 周秘书走了。 那辆如同王者一般的红旗轿车，也悄无声息地滑出了胡同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但它带来的震撼却像一场十二级的地震，余波还在整个95号院里疯狂回荡。 院子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神仙般的目光看着许辰，看着许家。 羡慕、嫉妒、敬畏、讨好……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脸上交织。 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还沉浸在儿子拒绝了市府工作的巨大冲击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急又乱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散了吧！该上班的上班，该做饭的做饭！” 还是三大爷阎埠贵最先反应过来，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恭敬，主动站出来维持秩序。 他现在看许辰，那已经不是看一个晚辈了那是在看一尊活菩萨！ 他心里无比庆幸，幸亏自己之前只是嘴上犯贱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今天李强的下场可能就是自己的预演！ 人群慢慢散去，但每个人在走过许家门口时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脸上堆起最真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打个招呼。 “小辰啊，真是有出息！” “卫国，秀兰，你们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许卫国和林秀兰只能勉强地笑着回应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秀兰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拉住许辰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儿子！你……你怎么就给拒绝了啊！那可是市政策研究室啊！那是多大的官多好的前程啊！你怎么就……就这么推了呢？” “是啊小辰！”许卫国也急得直搓手。 “爸这辈子没本事就盼着你能有出息，不用像我一样在厂里看人脸色。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看着父母那痛心疾首的模样，许辰心里一暖。 他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拉着父母的手走进了屋里。 他又转身对着同样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方振国和林婉说道：“方教授，林阿姨，你们也进来一下，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们一起商量。” 方家，四个人围坐在桌边，气氛有些凝重。 许卫国和林秀兰还在为那份被拒绝的前程而惋惜，方振国和林婉则是带着一丝探究和不解，看着眼前这个让他们越来越看不透的年轻人。 许辰给四位长辈都倒上了热茶这才缓缓开口。 “爸，妈，我知道你们心疼我错过了好机会。但是当官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我的目标是让我们这个家，彻底地站起来！是让你们，让方教授和林阿姨以后再也不用为钱发愁，再也不用担心任何风雨，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的目标是要用我的手，为我们所有人打造一个真正的商业帝国！” 商业帝国！ 这四个字像是一颗深水炸弹，让在座的四位长辈全都懵了！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野心和气魄！ “儿子，你……你说啥？啥帝国？”林秀兰听得云里雾里。 许辰笑了笑，他知道必须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 “妈，简单来说就是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多到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 “我的第一个小目标是先挣到一百个亿！” “噗——” 许卫国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呛得他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秀兰和林婉也是张大了嘴，彻底傻了。 一百个亿？ 那是什么概念？他们连想都不敢想！那已经不是钱了，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只有方振国，这位见惯了风浪，有着超越时代眼光的老教授，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觉得许辰在说胡话而是认真地问道：“小辰，你想怎么做？”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许辰身上。 许辰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答案。 “我的第一步是开一家饭馆！” “什么？！” 这一次连方振国都坐不住了。 “开饭馆？” 林秀的嗓门瞬间拔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你没发烧吧？你有通天的关系，有市府领导的赏识，你不去当干部，不去开工厂，你去当一个……一个厨子？”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是把黄金当石头卖！ 第八十八章 就坑你个半大孩子！ “小辰，这……这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林婉也忍不住开口，她同样无法理解。 许辰的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爸，妈，林阿姨，方教授。你们听我分析。” “你们觉得饭馆小，觉得厨子没地位。但在我看来，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开饭馆，是最好，也是最稳的一步棋！”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现金流！饭馆做的是现金生意，每天都有钱进账，不像工厂，还要等回款，还要担心别人赖账。在任何时代，现金都是王道！有了源源不断的现金，我们才能快速积累资本，去做更大的事！”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信息！一个生意火爆的饭馆，就是这个城市最好的信息交换中心！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都会来。谁家有什么困难，哪个单位有什么动向，市面上什么东西好卖，什么政策要出台……这些最宝贵的信息，都会在饭桌上出现。掌握了信息，就等于掌握了先机！”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根基！饭馆，就是我们这个家的根基！它能最直接地解决我们所有人的吃饭问题，能让铁柱他们那帮兄弟有活干，有饭吃，人心就稳了！它还是我们的据点，是我们将来招待朋友，结交人脉的平台！而且，它目标小，不起眼，不会像开工厂那样，引来各种不必要的麻烦和窥探。我们可以悄悄地发展，闷声发大财！” 一番话，层层递进，逻辑清晰！ 许卫国和林秀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虽然不懂什么现金流，什么信息中心，但他们听懂了“每天有钱进账”和“闷声发大财”！ 而方振国和林婉，则是彻底被震撼了！ 他们没想到，一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小饭馆，在许辰的嘴里，竟然被赋予了如此重大的战略意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做生意了！这是一种布局！一种以小博大，以一个不起眼的支点，撬动整个未来的宏大布局！ 方振国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许辰，就像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好！好一个现金流为王，好一个信息中心！”方振国一拍大腿，“小辰，你的这个想法，比去当那个什么联络员，强一百倍！一千倍！” 有了方教授的支持，许卫国和林秀elan心里的那点疙瘩，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是啊，儿子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他们还瞎操什么心呢！ 就在许辰成功说服所有人，正式确立了自己商业帝国第一步的伟大蓝图时。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如同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明确未来发展方向，激活系统LV2发展阶段！】 主线任务发布：奠定根基！请宿主在七天之内，选定店铺地址，为即将开业的第一家饭馆，做好所有前期准备！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而定！】 【新手大礼包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商铺选址指南（初级）》！已存入系统空间！】 【恭喜宿主，获得启动资金：200元！已自动存入宿主贴身口袋！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叠崭新的，带着油墨香味的大团结！ 整整二十张！ 二百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再加上系统出品的选址指南，他的第一步，稳了！ 许辰抬起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光芒。 从今天起，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就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而这家即将诞生的小小饭馆，就将是撬动整个未来的，第一个支点！ 主意一定，许辰便不再有丝毫的耽搁。 他跟父母和方教授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找找合适的门面。 许卫国和林秀兰虽然还觉得开饭馆这事儿有点屈才，但儿子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 “小辰，我跟你一起去。”许卫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披上外衣跟了出来，“找门面是大事，我年纪大点，帮你掌眼。” 许辰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知道，父亲是想给他撑腰。 两人一走出95号院的大门，许辰的心念便沉入了脑海。 “系统，激活《商铺选址指南》！” 【叮！《商铺选址指南（初级）》已激活！】 下一秒，许辰眼前的世界，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实的街道和建筑依旧存在，但在此之上，却覆盖了一层淡蓝色的，只有他能看到的全息数据图！ 以他自己为中心，周围几百米内的所有街道、胡同、店铺，都变成了一个个三维立体的模型。 一道道细密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这些模型上流淌。 【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人流量：25人/小时，消费潜力：低。】 【胡同口杂货铺，人流量：80人/小时，消费潜力：中低。】 【街道供销社，人流量：150人/小时，消费潜力：中等。】 这……这简直就是开了上帝视角！ 许辰的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 他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到更远的地方，脑海中的三维地图也随之迅速扩展。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醒目的，不断闪烁着耀眼红光的点，突然出现在地图的东北角！ 【目标锁定：黄金旺铺！】 【位置：地安门东大街112号！】 【商铺优势分析：1.紧邻地安门菜市场，每日人流量巨大，购买力稳定。2.紧邻3路公交车站台，交通便利，辐射范围广。3.路口位置，门脸开阔，展示效果极佳！】 【综合评定：S级！该商铺为当前区域内，最具商业价值的黄金旺铺！建议宿主立刻拿下！】 就是它了！ 许辰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对身旁的父亲说道：“爸，我们去地安门大街那边看看！” “地安门大街？那边铺子租金可不便宜。”许卫国有些犹豫。 “先去看看再说！” 父子俩加快脚步，穿过胡同，很快就来到了系统标记的那个位置。 只看了一眼，许辰的眼睛就亮了！ 这间铺子，位置简直绝了！ 第八十九章 你说这是笔误？ 它正好处于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门脸朝着两条街宽敞又显眼。 左手边不到二十米就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地安门菜市场，右手边就是一个公交车站，不断有乘客上下车。 这哪里是商铺？这分明就是一台印钞机！ 铺子大门紧锁，上面贴着一张用毛笔写的旺铺出租，下面留着一个联系地址。 地址不远就在旁边的一条胡同里，父子俩对视一眼立刻找了过去。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的男人。 “两位是……要租铺子？”胖男人看到许辰父子，立刻热情地迎了出来。 “对，老板，我们想看看您那个街口的铺子。”许卫国上前一步主动开口。 “哎呦，那可巧了！我这铺子位置好，来看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也就是我舍不得，想找个靠谱的租客不然早租出去了！”胖房东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 当他看到许辰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而许卫国穿着一身普通的工服，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他领着两人回到铺子打开了门。 铺子里面空荡荡的，但面积不小，差不多有四十多个平方，地面和墙壁都还算平整。 “怎么样？这铺子敞亮吧？做什么生意都合适！”胖房东拍着胸脯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许辰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点破，只是问道：“老板，这铺子租金怎么算？” 胖房东伸出五根肉乎乎的手指：“一个月，五十块！不二价！” “五十？！”许卫国倒吸一口凉气。 这价格差不多是他两个月的工资了！ “大兄弟，这价钱可一点都不贵！”胖房东立刻叫起屈来。 “你看看这位置，你看看这人流量！我跟你说只要你脑子活泛点，一天挣得都不止五十块！” 许辰拦住了还想说话的父亲，平静地开口：“行，五十就五十。不过我们得签个正式的合同，至少签一年。” 胖房东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看许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傻小子。 “没问题！签合同是应该的！有保障嘛！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去拿纸笔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胖房东一溜烟跑了，很快就拿着一份手写的合同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来来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们看看没问题咱就签字画押！”他把合同递了过来显得无比爽快。 许卫国不识几个字只能干着急。 许辰接过了合同。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那张纸的瞬间，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潜在的合同风险！宿主面临被欺诈的可能！】 【触发临时任务：慧眼识坑！】 【任务奖励：临时技能《合同审查（初级）》已发放！】 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涌入大脑！ 许辰再看向那份合同，原本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里瞬间变得条理分明，每一个字眼背后隐藏的含义都无所遁形！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合同，前面的条款都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关于租金支付的那一条上。 【……租金每月五十元，押一付三。甲乙双方同意，在租赁期内，甲方有权根据市场行情及经营状况，对后续租金进行适当、合理的调整……】 就是这里！ 许辰的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好一个适当、合理的调整！ 这八个字，就是个无底洞！没有任何量化的标准，全凭房东一张嘴！到时候他说市场行情涨了，要加租金，你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今天敢加二十，明天就敢加五十！到时候自己饭馆生意要是好了，他能把你的利润全都榨干！ 这胖子，看着笑眯眯的心可真够黑的！ “怎么样？小兄弟没问题吧？”胖房东看许辰半天没说话，凑过来催促道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 许卫国也在旁边小声说：“小辰，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免得被别人抢了。” 许辰抬起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当着胖房东的面在那份合同上轻轻画了一个圈，正好圈住了进行适当、合理的调整那八个字。 “钱老板”许辰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胖房东最心虚的地方。 “您这合同写得可真有水平。” 胖房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他看着那个被圈出来的红圈，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您这个适当和合理它到底是个什么标准？”许辰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胖房东的脸在一瞬间，猛地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铁钳狠狠地捏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这……这怎么可能？ 他这份合同可是找专门的高人指点过的！这适当、合理四个字就是整个合同的精髓，是埋得最深的一颗雷！不知道有多少不懂行的老实人都在这上面栽过跟头！ 他用这招坑过卖菜的小贩，坑过修鞋的师傅，屡试不爽！ 可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怎么……他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了？ “哎呦！小兄弟你瞧我这脑子！写错了，写错了！” 胖房东的反应极快，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满脸懊悔地说道：“这肯定是之前给别人写合同的时候抄错了模板！你看我这猪脑子！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改！” 说着他就要拿过笔，想把那几个字给划掉企图蒙混过关。 他以为许辰年轻好糊弄，只要自己态度诚恳这事儿就能揭过去。 站在一旁的许卫国也信以为真，他觉得房东态度挺好小声对儿子说：“小辰，你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改了就行了。” 然而许辰却只是笑了笑。 他伸出手轻轻按住了胖房东的手，阻止了他划掉那行字。 “王老板，别急着改嘛。” 许辰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冷意。 第九十章 我能坑你嘛 “您这个笔误可真是够精妙的。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刚好能让您在一年之后，把这租金想加多少，就加多少。 到时候我们这饭馆要是开起来了，生意好了，您这租金一涨，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不就全都进了您的口袋了吗？” 许辰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胖房东那肥胖身体里，最肮脏、最贪婪的心思！ 胖房东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傻小子！而是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他当猴耍的……狠角色！ “没……没有的事！小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胖房东结结巴巴地狡辩着，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许辰却不理会他的辩解，话锋一转，像是聊家常一样，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对了，王老板，您这胡同离我们南锣鼓巷95号院不远吧？前两天，市府那辆黑色的红旗车开过来，动静挺大的，您应该也看见了吧？” 红旗车！ 市府！ 这几个字，如同几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胖房东的天灵盖上！ 他当然看见了！ 那天他正好在胡同口跟人聊天，亲眼看见那辆挂着“京A00”牌照的红旗车，如同帝王驾临一般，稳稳地停在了95号院门口！ 他还亲眼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大人物，是如何让区里那个官威十足的调查组，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的！ 那场面，把他吓得整整两天都没睡好觉！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破败的四合院里，怎么会住着这种通天的大人物！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要租他铺子，被他当成肥羊来宰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个院子里的！而且，听他这口气，他跟那红旗车里的大人物，关系匪浅！ 恐惧！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不听使唤地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我这人吧，胆子小，就图个安稳。” 许辰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胖房东脆弱的神经上。 “我最烦的，就是跟人扯皮，最怕的就是麻烦。您说，我要是把您这份写着‘笔误’的合同，拿去给街道办的王主任看看，或者，干脆送到工商的人手里，让他们帮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不是‘笔误’……” 许辰没有把话说完。 但那未尽之意，却比任何恶毒的威胁，都更加致命！ “噗通！” 胖房东再也撑不住了！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就跪了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别！别啊！小……不！许爷！许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胖房东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精明和狡诈，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打得“啪啪”作响！ “许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说着，他一把抢过那份手写的合同，当着许辰的面，“刺啦！刺啦！”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许爷！这合同不算数！我们重签！重签！” 他点头哈腰，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租金！租金好商量！您说多少就多少！不不不，哪能让您说！五十太贵了！四十！一个月四十！而且我保证，签三年！三年之内，租金一分钱都不带涨的！” 这番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逆转，把旁边的许卫国，彻底看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怎么前一秒还趾高气扬的胖房丁，下一秒就变成了这副孙子样？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儿子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 他看着自己儿子那平静如水的侧脸，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陌生的，近乎于敬畏的感觉。 【叮！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慧眼识坑！】任务奖励：《商铺租赁合同（完美范本）》已发放！宿主可随时在系统空间内，生成具备法律效力的完美合同！ 许辰没有再为难他，点了点头。 胖房东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回家，拿来了纸笔，在许辰的口述和“指导”下，哆哆嗦嗦地重新签下了一份三年租期，每月四十，租金不变的完美合同！ 搞定了铺面，许辰的心情大好。 父子俩刚刚回到95号院，院子里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 “小辰，怎么样？铺子找到了吗？” “就是啊辰哥，找到哪儿了？我们哥几个明天就能过去给你收拾！”王铁柱一脸兴奋。 许辰笑着宣布了在地安门大街拿下铺子的好消息，院子里顿时又响起一片羡慕的赞叹声。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却又透着无比热情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哎呦！小辰可真是了不得啊！这都要开大饭馆，当大老板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拄着拐杖，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一瘸一拐地挤了过来。 他凑到许辰面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小辰啊，你这饭馆要开张，肯定得装修吧？三大爷我给你推荐个施工队，是我远房亲戚！活儿干得那叫一个漂亮，价格还便宜！保准给你弄得妥妥帖帖的！” 许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一起，比盛开的菊花还要灿烂的三大爷阎埠贵，心里瞬间就跟明镜似的。 这老家伙，属狗皮膏药的！ 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粘！而且一粘上，不撕你一层皮下来，他都觉得亏得慌！ “小辰啊，你可别不信三大爷！”阎埠贵见许辰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犹豫，更是唾沫横飞地吹嘘起来。 “我跟你说，我那远房亲戚，叫阎老五，在咱们京州城这装修界，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手艺好，人实在，给我家修房顶，那瓦片铺地，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关键的是，价格便宜！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我还能坑你吗？我跟他打声招呼，保证给你个亲戚价！让你省下一大笔钱！” 他说得情真意切，就好像真是为了许辰好，是个全心全意为邻居着想的中国好大爷。 第九十一章 辰哥的科技与狠活！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就是啊小辰，三大爷说的没错，找熟人总比找外人强！” “有三大爷帮你看着，肯定没人敢偷工减料！” 然而，他们不知道，许辰听到“阎老五”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他还真就记得这个阎老五！ 去年夏天，自家那间小屋的墙壁受了潮，墙皮大块大块地往下掉。当时林秀兰心疼钱，就听了阎埠贵的忽悠，请了他这位“手艺好，人实在”的远房亲戚来修补。 结果呢？ 那个阎老五，带着两个歪瓜裂枣的徒弟，磨磨蹭蹭干了两天活，和泥的时候水泥都舍不得多放，刷墙的时候那石灰水兑得比豆浆还稀！ 当时看着还行，可连半年都没撑过去，那墙皮掉得比以前还厉害！一阵风吹过，屋里就跟下雪似的！ 最可气的是，结账的时候，他列出来的单子，工钱比国营施工队都贵！还美其名曰，用的是“独家秘方”的好料！ 那次，要不是许卫国老实，不想跟人红脸，早就闹起来了！ 这笔账，许辰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现在，这老狐狸竟然还想把这群骗子，推荐给自己装修饭馆？ 这是想把自己的饭馆，直接从根上就给它蛀空了啊！ “三大爷。”许辰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平静，那么人畜无害。 他当着院里所有人的面，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装修队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已经找好人了。” 短短两句话，轻描淡写，却像两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阎埠贵那张堆满笑容的老脸上！ 院子里，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许辰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 阎埠贵的笑容，当场就凝固了！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那菊花般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又青又紫，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好人了？你找的谁？外人能有我亲戚靠谱吗？小辰，你可别年轻，被人给骗了！”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许辰却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 但阎埠贵却从那平静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感觉自己那点肮脏的小心思，在这年轻人的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好你个许辰！”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戳，“你这是发达了！出息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街坊了是吧！” “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人，帮你省钱，你倒好，还防着我！” 他索性撕破了脸，当场就给许辰扣上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大帽子！ 说完，他也不等许辰回话，转身就对着旁边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娘，添油加醋地散播起了谣言。 “看见了吧！人心啊！真是隔着肚皮！这才刚搭上市府的关系，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想当年他家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是谁家接济他们一根葱，半个蒜的？现在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听着身后那不堪入耳的污蔑，许辰连头都懒得回。 跟这种小人置气，纯粹是浪费时间。 他直接转过身，对着旁边一脸愤怒的王铁柱说道：“铁柱，装修的事，还得麻烦你。” “辰哥！你放心！”王铁柱早就看阎埠贵不顺眼了，他一听许辰把任务交给他，立刻把胸脯拍得“梆梆”响，“咱们厂里，有的是手艺好的老师傅！木工、瓦工、油漆工，要哪个有哪个！我保证给你找来最靠谱的！” 许辰点了点头，他对王铁柱，是绝对放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铁柱就领着三个穿着蓝色工装，看着就老实本分的老师傅，来到了地安门的铺子。 这三位老师傅，一个姓李，是木工；一个姓赵，是瓦工；还有一个姓孙，是油漆工。都是厂里干了二三十年的老师傅，手上的老茧，比年轻人的脸皮都厚。 他们不像阎老五那样油嘴滑舌，话不多，但一看就是干实事的人。 三人围着铺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又是敲墙，又是量尺寸，最后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才由李师傅出面，递给了许辰一张写得清清楚楚的单子。 用料多少，工期几天，人工费多少，每一项都列得明明白白。 最后的总价，比许辰心里的预期，还要低上两成！ “小辰，你看这个价钱行不行？我们都是实在人，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保证给你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李师傅憨厚地说道。 “行！太行了！三位师傅，这事就拜托你们了！”许辰当场就拍了板。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可很快，孙师傅就提出来一个问题。 “小辰，你这店面要想弄得敞亮，墙面和桌椅，都得刷新漆。这四十多平的面积，油漆可得不少。现在市面上的油漆，不仅贵，而且那味儿大得很，刷完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散不掉，人进来闻着都头疼。” 这确实是个问题。 饭馆开张，讲究的就是一个快！要是等油漆味散掉，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许辰微微皱眉的瞬间，他脑海里，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装修污染’的困扰！为宿主开启商业帝国保驾护航！】 【系统奖励发放：环保无味涂料配方（领先时代五十年）！】 配方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查阅！该配方采用常见化工原料，成本低廉，成品无毒无味，即刷即干！ 许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压下心头的狂喜，不动声色地对孙师傅说道：“孙师傅，油漆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当天下午，许辰就按照系统给出的配方，跑了一趟京州市化工原料商店。 他买来了几桶最常见的立德粉、醇酸树脂、还有一些助剂和溶剂，总共花费不到三十块钱！ 回到95号院，他在院子角落里支起一个大铁桶，把王铁柱和几个小伙子叫了过来。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许辰按照系统给出的精准比例，将各种原料依次倒进铁桶，然后用一根木棍，开始飞快地搅拌！ 第九十二章 主打一个陪伴！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那些颜色各异甚至带着些许刺鼻气味的原料，在许辰的搅拌下竟然慢慢融合，变成了一桶色泽乳白质地均匀，而且闻不到一丝一毫异味的涂料！ “辰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王铁柱看得目瞪口呆。 “做油漆。”许辰淡淡地说道。 第二天当许辰把这桶自己亲手调配的涂料带到店铺时，三位老师傅都看傻了。 “小辰，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孙师傅是几十年的油漆工，他用刷子蘸了一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许辰笑了笑：“独家秘方。” 孙师傅将信将疑地，将那白色的涂料在墙上轻轻刷开，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涂料的遮盖力强得惊人！只刷了一遍就把原本斑驳的墙面覆盖得严严实实！漆面光滑如镜色泽温润如玉！ 最恐怖的是这么大面积地刷开，整个屋子里竟然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油漆味！ “我的娘啊！” 孙师傅失声惊呼，他伸出手颤抖地摸着那片刚刚刷好的墙面。 “干得快，遮盖力强，还没一点味儿！我刷了三十年墙，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孙师傅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旁边正在刨木料的李师傅和砌灶台的赵师傅大声嚷嚷。 “谁说不是呢！”李师傅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羡慕地看着那些已经被刷成原木色的桌椅板凳。 “小辰这本事真是神鬼莫测！你说他从哪儿捣鼓出这些好东西的？” “这叫本事！这叫能耐！”赵师傅一抹头上的汗满脸的敬佩。 “你们是没看见，昨天小辰画的那张灶台图纸那叫一个精细！哪个口走烟，哪个口进风，比我们厂里的工程师画得都明白！” 三个老师傅干劲十足，对许辰的敬佩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而这间铺子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周围街坊邻居和路人的注意。 “哎，师傅你们这刷的什么漆啊？怎么一点味儿都没有？”一个路过的大妈忍不住探头进来好奇地问。 “就是啊，我家刚刷完墙，那味儿大得差点没把我熏过去！你们这倒好跟没刷一样！” 孙师傅一听有人问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这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大路货！这是我们许老板自己配的独家秘方！环保无味即刷即住！” “自己配的？” “我的天，这么厉害！”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天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胡同。 每天都有不少人特意跑过来看热闹，对着那焕然一新的铺子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眼看着铺子里的装修进入尾声，桌椅板凳都已摆放整齐，后厨的灶台也砌得油光水滑，只等选个好日子就能开张大吉。 然而这世上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轧钢厂车间刘卫东正听着工友们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许辰的神仙涂料和即将开业的大饭馆，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家住在后院平时跟许家没什么来往，但他对许辰的嫉恨却比任何人都深！ 因为当初许辰在厂里搞技术革新，那个被他顶替掉的险些丢了饭碗的技术员正是他的亲舅舅！ 从那天起刘卫东就恨上了许辰，他眼睁睁看着许辰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一步步声名鹊起，先是进了作坊后来又当上了技术组长，现在竟然连市府的大领导都成了他的靠山！ 凭什么？他许辰凭什么？不就是运气好攀上了高枝吗？嫉妒像一条毒蛇日日夜夜地啃噬着刘卫东的心！ 现在当他听到所有人都像众星捧月一样吹捧着许辰，说他要在地安门开大饭馆当大老板的时候，刘卫东心里的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了！ 他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出工厂，径直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地安门东大街。 当他亲眼看到那个位置绝佳，装修得崭新气派的铺子时，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死死地攥着车把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这么顺顺当当地开张！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他围着铺子转了两圈，突然一个发现让他眼前一亮！ 铺子外面没有挂任何招牌和名号！ 对啊！他装修得这么快，各种手续肯定还没办下来！现在这铺子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黑店！ 刘卫东的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找到了许辰的死穴！ 他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区工商局的方向，飞快地骑了过去！ 他要举报！ 他要匿名举报许辰无证经营，非法施工！ 工商的人只要一来查，他这铺子就得立刻关门停业！到时候，开业大吉，就会变成关门大吉！我看你许辰还怎么嚣张！ 刘卫东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许辰被工商人员查封店铺，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 他甚至连自行车都蹬得更有力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走进工商局，对着接待窗口的工作人员，添油加醋地进行他那番“正义”的举报时。 远在95号院里，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许辰，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叮！系统发布红色预警！检测到来自刘卫东的强烈恶意！】 【恶意来源：嫉妒、仇视。】 恶意行为：正在向工商部门进行不实举报，试图阻碍宿主事业发展！ 【危机应对模块启动！为宿主规避潜在风险，保驾护航！】 【任务奖励发放：《个体工商户经营许可证办理全流程指南（八零年代加急版）》！已存入系统空间！】 指南提示：根据当前政策，办理个体户执照，需前往街道办、派出所、卫生防疫站、税务所、工商局等五个部门，依次办理核名、备案、健康证、税务登记、营业执照。预计流程耗时十五个工作日…… 系统已为宿主开启‘绿色加急通道’！所有流程已简化！所有材料已自动生成！请宿主即刻前往办理，预计耗时：半天！ 许辰猛地睁开了眼睛！ 刘卫东？ 他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那个三角眼的形象。 原来是他！ 许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早就料到自己开店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一些苍蝇的觊觎和使坏，但他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这条不起眼的疯狗。 第九十三章 你看我这有问题吗 不过，也好。 正好拿你，来给所有想打歪主意的人，杀鸡儆猴！ 许辰没有耽搁，按照系统指南的提示，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明，径直走出了家门。 他先是去了街道办，王主任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亲人一样，热情得不得了。一听说许辰要办个体户，二话不说，当场就给他开了介绍信，盖上了鲜红的公章。 随后，他又去了派出所、卫生防疫站、税务所…… 每一个部门，都像是提前打好了招呼一样，一路绿灯！ 那些在别人看来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单位，到了许辰这里，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笑脸相迎，端茶倒水，办起事来效率高得惊人！ 仅仅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当刘卫东还在家里，洋洋得意地幻想着明天工商上门，许辰会如何倒霉的时候。 许辰已经从工商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他的手上，多了一沓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证件！ 《营业执照》！ 《卫生许可证》！ 《税务登记证》！ …… 所有开一个饭馆所需要的证件，一样不落，全部搞定！ 第二天，刘卫东特意跟厂里请了假，一大早就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地安门大街，躲在马路对面的一个角落里，眼巴巴地等着看好戏。 果然不出他所料，上午九点多一辆印着工商字样的吉普车，准时停在了112号铺子的门口，车上下来两个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 来了！终于来了！刘卫东激动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看到那两个工商人员推开门径直走进了铺子里，仿佛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呵斥声，听到了许辰惊慌失措的求饶声！ 然而铺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鸡飞狗跳。 只见许辰不慌不忙地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 工商人员对他说了些什么，表情严肃语气严厉。 刘卫东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对！就是这样！狠狠地查他！把他抓起来！ 就在他最兴奋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许辰微笑着听完工商人员的问话，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柜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东西。 然后当着那两个工商人员的面，将那一沓崭新的盖着一排鲜红印章的证件啪的一声整整齐齐地拍在了柜台上！ 整个铺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两个工商人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低下头目光落在了那沓证件上。 《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 《餐饮服务卫生许可证！ 《税务登记证》！ 《从业人员健康证》！ …… 一样一样，一本一本，所有开饭馆需要的证件，不仅齐全，而且全部都是崭新的！最上面那本营业执照的法人代表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大字——许辰！ “这……这怎么可能？”年轻一点的那个工商人员，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他一把拿起那本营业执照，翻来覆去地看，用手指使劲地搓着上面的公章，似乎想要辨别真伪。 年长的那位，也彻底懵了！他拿起那本卫生许可证，当他的目光落在右下角的签发日期上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签发日期，就是昨天！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只用了一天，不，甚至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跑完了所有部门，办完了所有正常人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办完的手续？ 这……这哪里是办手续？这简直就是开了天眼！ “同志，您看我这执照有什么问题吗？”许辰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他一脸的无辜和诚恳，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大声声张的老实孩子。 “咳咳……”年长的工商人员老脸一红，尴尬地把证件放回了柜台。 他从业这么多年，出过无数次任务，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离谱这么打脸的事情！人家证件齐全手续合法，你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要查封人家这算怎么回事？ “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可都是按照市里的规定一步一步办下来的。我就是个想凭着手艺吃饭的老实人，可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许辰叹了口气道。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用一种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几分苦恼的语气，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哎，要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估计，也就是我们院里那个叫刘卫东的吧。他是我厂里的同事，可能……可能是看我这马上要开店了，心里有点不舒坦，故意给我使个坏吧。” 他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善解人意，没有半句指责，却把所有的矛头，都精准无比地指向了那个始作俑者！ 刘卫东！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两个工商人员心里的火药桶！ 他们最恨的是什么？就是这种自己过得不好，就看不得别人好，躲在阴暗角落里恶意举报，浪费国家行政资源的跳梁小丑！ 今天这事，他们两个算是把脸丢尽了！被人当猴耍，当枪使！这口恶气，要是不出了，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单位里抬头做人！ “岂有此理！”年长的工商人员一拍桌子，脸都气青了！他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就锁定了马路对面那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身影！ “你！过来！”他伸手指着刘卫东，发出一声怒喝！ 马路对面，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刘卫东，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他看到那个工商人员正怒视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跑！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然而，他刚一转身，年轻的那个工商人员已经像一头猎豹一样，一个箭步就冲过了马路，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跑？你往哪儿跑！” 刘卫东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被硬生生地拖到了铺子门口，扔在了地上。 周围的街坊邻居，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一个圈，所有人都对着灰头土脸的刘卫东指指点点。 “这不是轧钢厂的刘卫东吗？他这是犯什么事了？” “听说是他眼红许辰开店，恶意举报人家无证经营！” “我的天！这人心也太坏了吧！许辰那孩子多好啊，他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丢人！真是把我们老京州人的脸都丢光了！” 第九十四章 脸都被你丢光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无数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年长的那位工商人员，走到了刘卫东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风。 “你叫刘卫东是吧？就是你举报的许辰同志无证经营？” “我……我没有……不是我……”刘卫东吓得魂飞魄散，还在做着最后的狡辩。 “还敢狡辩！”工商人员怒喝一声，“我们早就查过了！你今天上午九点十五分，跑到我们工商局信访窗口，登记的就是你的名字！你以为匿名举报，我们就查不出来了吗？” “我告诉你！幸亏许辰同志遵纪守法，所有证件都办得妥妥当帖！要是今天因为你的诬告，造成了他的名誉和财产损失，你这就是诬告陷害罪！是要坐牢的！” “念在你没有造成实质后果，这次就先对你进行严肃的口头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们一定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一番话，字字如雷，句句如刀！ 刘卫东彻底瘫了！他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裤裆里，一股温热的骚臭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哈哈哈！看啊，他吓尿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笑声，比任何巴掌都响亮，比任何唾沫都恶心！ 刘卫东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羞辱，他尖叫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捂着脸，连滚带爬地冲出人群，像一条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恶意举报危机，通过官方力量，对小人进行降维打击，杀鸡儆猴效果显著！声望值小幅提升！ 【系统奖励发放：《宫廷御膳黄金蛋炒饭秘方》！已存入系统空间！】 危机，解除！ 两个工商人员的气也消了，他们转过身，对着许辰，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许辰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没调查清楚，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两位同志也是秉公办事。”许辰表现得十分大度。 送走了工商人员，王铁柱和几个老师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许辰的目光里，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崇拜！ 辰哥就是辰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把对手按在地上，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行了，苍蝇赶走了，咱们继续干活！”许辰拍了拍手，脸上恢复了平静。 一切准备就绪，装修、执照两大难题迎刃而解，两个跳梁小丑的算计全部落空，反而让自己成了全城的笑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许辰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深吸一口气，对着王铁柱和几位师傅说道：“各位，今天提前收工，晚上都来我家！我亲自下厨，咱们先试试菜！” “好嘞！辰哥你放心！我们保证把这当自己家！” “晚上有肉吃咯！还能尝到辰哥的手艺，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王铁柱和三位老师傅一听晚上有饭局，还是许辰亲自下厨，一个个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干活的劲头更足了！把苍蝇赶跑的喜悦，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让整个铺子里都洋溢着一股火热的气氛。 许辰笑着点了点头，安排好收尾工作，便先一步回了家。 开饭馆，菜是根本。装修再好，位置再妙，要是菜不好吃，那也是白搭。 他一回到家，关上房门，心念便沉入脑海。 “系统，我这饭馆的菜单，你有什么建议？” 几乎在他念头升起的瞬间，熟悉的电子音，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菜品研发，激活系统LV2发展阶段辅助功能！】 主线任务“奠定根基”子任务发布：打造镇店之宝！请宿主在开业前，确定一份能引爆市场的核心菜单！ 【任务奖励：视完成度而定！】 【新手大礼包发放！恭喜宿主，获得《菜单优化指南（初级）》！已存入系统空间！】 许辰心中一喜，立刻点开了那份《菜单优化指南》。 一道道信息流，迅速涌入他的大脑。 指南的核心思想，简单粗暴，却直指要害！ 【开业初期，菜品宜精不宜多！】 【集中所有资源，打造一到三道无可替代的爆款菜品！】 菜单结构建议：一道“镇店之宝”高利润，高壁垒，无可复制），一道“引流硬菜”（大众口味，价格亲民，品质超群），搭配两到三道“家常小炒”或“爽口凉菜”（快速出餐，稳定口味）。 许辰的思路，瞬间清晰了！ 这套理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开始迅速地在脑海里构建自己的菜单。 “引流硬菜”，这个角色，非父亲许卫国的拿手绝活——红烧肉莫属！这道菜，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家常美味，受众极广。虽然许卫国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但许辰有信心，在系统各种“科技与狠活”的加持下，能把这道菜的口味，提升到一个全新的，让所有人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的境界！ “家常小炒”和“爽口凉菜”就更简单了。母亲林秀兰的手艺，炒个青菜，拍个黄瓜，绝对是拿得出手。而且这两样成本低，出餐快，是最好的搭配。 那么，最关键的，“镇店之宝”呢？ 许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的心念一动，意识进入了系统空间。 在空间的一个角落里，一条长约一米，通体青黑，鳞片在虚空中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大鱼，正静静地悬浮着。 这，就是他前两天，用系统奖励的那枚精准钓鱼钩，在玉渊潭最深，水流最急，据说从来没人钓上过鱼的深水区里，钓上来的野生大青鱼！ 这条鱼，在系统空间的滋养下，不仅鲜活无比，身上更是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超越凡俗的灵气！用它做出来的菜，味道会达到何种恐怖的程度，连许辰自己，都无比期待！ 就它了！ 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家常炖鱼”，将会成为他这家小饭馆里，最致命的，也是最无可替代的王牌！ 傍晚时分，95号院的许家，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小小的院子里，摆开了两张大桌子。 王铁柱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忙前忙后地搬桌子摆凳子。李师傅、赵师傅、孙师傅三位老师傅，则坐在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满脸期待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更是热火朝天。 第九十五章 林家父女来助阵！ 林秀兰怕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把自己最好的姐妹林婉给请了过来帮忙。 林婉一听是给许辰帮忙，二话不说不仅自己来了，还把在协和医院当大医生的丈夫和宝贝女儿林晓雅一股脑全都给带来了。 “秀兰姐，你这儿子可真是了不得！现在整个京州城谁不知道你们家小辰啊！”林婉的丈夫由衷地赞叹。 “那可不！辰哥现在可是我的偶像！” 林晓雅跟在母亲身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在院子里滴溜溜地转。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更衬得她肌肤雪白青春活泼，当她的视线和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许辰对上时脸颊上飞起一抹红霞。 “各位师傅兄弟们！都坐！都坐！” 许辰招呼着众人落座，今晚的试菜宴正式开始！ 第一道菜便是许卫国掌勺的红烧肉！ 当那一大盘色泽红润晶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被端上桌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那肉炖的是恰到好处，肥肉部分呈现出诱人的半透明状瘦肉部分则吸满了浓郁的汤汁，一股混杂着酱香、肉香和一丝焦糖香气的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孔。 “都别客气！快尝尝我爸的手艺！”许辰笑着招呼。 王铁柱早就等不及了，他第一个伸出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颤巍巍地放进了嘴里。 肉块入口的瞬间，王铁柱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我操……好吃！太他妈好吃了！”王铁柱含糊不清地喊道，手里的筷子根本停不下来一块接着一块。 “老许，你这手艺比厂里食堂的大师傅强一百倍！”李师傅也是满口的赞叹。 许卫国被众人夸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他知道自己的手艺虽然不错，但能做出这种神仙味道全靠儿子在旁边的几句指点。 紧接着林秀兰炒的清炒时蔬也上了桌，碧绿的青菜配上几片鲜红的胡萝卜和雪白的菌菇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众人刚吃完一块肥美的红烧肉，再来上一口清脆爽口的蔬菜，一个个舒服的直哼哼。 就在酒过三巡，众人吃得满嘴流油，气氛推到最高点的时候，许辰亲自出马了。 他双手端着一个巨大的，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砂锅，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各位，尝尝我做的炖鱼。”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另一道家常菜，然而，当许辰将砂锅盖子揭开的那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浓到极致的鲜香，没有任何预兆地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院子！ 正在跟人划拳的王铁柱，举到一半的手僵住了，张开的嘴巴忘了合上！ 端着酒杯正要敬酒的李师傅，手臂凝固在了半空，酒水洒出来都毫无察觉！ 说说笑笑的林婉和林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 所有人的动作，所有人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在场所有人的大脑，仿佛被这股霸道无匹的香气强行入侵，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是什么？ 他们的鼻子不受控制地疯狂翕动，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口砂锅上，喉结不受控制地疯狂上下滚动！ 那锅鱼汤，浓白如奶，只飘着几点翠绿葱花和几粒鲜红枸杞。 汤里，几块巨大肥美的鱼肉洁白如雪，纹理分明，在滚烫的汤汁里微微颤动。 王铁柱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自语。 “我的娘……这是什么神仙鱼……怎么能……怎么能这么香？” 他这一声呢喃，打破了院子里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理智，在瞬间被那股香气彻底摧毁，只剩下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 “我来尝尝！” 离得最近的李师傅再也忍不住了！他颤抖着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从奶白色的鱼汤里，夹起一小块洁白如雪的鱼肉。 鱼肉不大，炖得太过软烂，夹起的瞬间就有细小的肉丝脱落，掉回了汤里。 在所有人灼热的注视下，李师傅屏住呼吸，将那块鱼肉缓缓送进了嘴里。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 李师傅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只有嘴巴在不受控制地轻微蠕动。 一股狂喜和无法置信的表情，在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轰然炸开！ “呜……呜呜……”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所有话，都形容不出舌尖上炸裂开来的神仙味道！ 那鱼肉，甚至不需要咀嚼！ 只用舌头轻轻一顶，就化了！ 化作了一股最纯粹、最极致的鲜美洪流，冲刷过整个口腔！没有一丁点土腥味，没有一丝杂味，只有食材本身最顶级的鲜甜！ 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泡进了温暖的春水里，舒服得让人想哭！ “我的天！” “快！给我尝尝！” 李师傅那夸张到扭曲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广告！ 桌上所有的人全都疯了！筷子如同暴雨一般疯狂地伸向了那口砂锅！ “别抢！那是我的！” “哎呦！谁他妈把汤溅我脸上了！” “好吃！好吃到想把舌头吞下去啊！” 整个院子彻底乱了套！ 刚才还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的众人此刻为了多夹一块鱼肉，多喝一口鱼汤，差点当场掀了桌子！ 就连一向文静的林晓雅也顾不上淑女形象，正踮着脚尖费力地伸长了筷子试图从人缝中抢到一口汤喝。 而这股霸道绝伦的香气，早已不受控制地飘出了95号院顺着胡同一直飘到了大街上。 胡同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威严而苍老的面孔，鼻子却忽然动了动双眼也闪过一丝骇然。 “停车！” “这……这是什么味道？” 而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看着眼前这近乎疯狂的一幕彻底傻眼了，他们也尝了一口，那味道让他们感觉自己前半辈子吃的鱼都白吃了！ 林医生在尝了一口鱼汤后，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他扶了扶眼镜脸上写满了浓浓的震惊和不解。 “小辰……这……这是什么鱼？”他看向许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第九十六章 开业大吉！ “这味道……我只在一些不对外开放的招待所里，尝过一次类似的。那可是专门给首长们特供的野生江团！你这鱼，比那个还要鲜美！”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静。 特供？ 这两个字的分量，在场的所有人都懂！ 众人看向许辰的目光，已经从刚才的敬佩，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许辰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知道，用系统灵气滋养过的野生大青鱼，再加上系统出品的【宫廷御膳黄金蛋炒饭秘方】里，那套专门用来处理河鲜去腥提鲜的独门手法，做出来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对美味的认知范畴。 林医生震惊过后，职业病却犯了。他没有继续追问鱼的来历，反而站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小辰，你这饭馆要开，卫生是头等大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刚才看了，你这后厨虽然干净，但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切生肉和切熟食的案板、刀具，必须严格分开，最好用不同颜色标记！所有餐具，每天收工前，必须用沸水煮烫消毒至少十五分钟！食材储存，蔬菜和肉类要分架存放，避免交叉污染……” 林医生不愧是专业人士，他提出的建议，条条在理，句句在点子上，比街道卫生办的干部说得都详细！ 王铁柱他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而许辰，却是听得连连点头，把每一条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林叔，谢谢您！您说的这些太重要了！我明天就按照您说的标准，全部重新布置！”许辰一脸诚恳地道谢。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宿主采纳专业人士建议，主动提升卫生标准，符合系统“精益求精”的发展理念！】 【恭喜宿主获得被动技能：《卫生经营认证（初级）》！】技能效果：宿主经营场所的卫生标准将自动获得官方系统的初步认可。在后续面临常规卫生检查时可获得优先信任权限，大幅降低被刁难的风险！ 许辰心中一喜，真是意外之喜！ 这顿试菜宴，宾主尽欢，所有人都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 那锅炖鱼最后连汤都被喝得一滴不剩！所有人都坚信许辰这家饭馆，只要一开业必定火爆京城！ 几天后一切准备就绪，许辰给自己的小饭馆取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许氏私房菜”。 一块红木招牌挂在了门头上，门口还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漂亮的粉笔字写着：开业大吉！全场八折为期三天！ 开业当天，天刚蒙蒙亮王铁柱就带着十几个轧钢厂的年轻工友敲锣打鼓地过来捧场了。 林晓雅也特意请了假，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衬衫和蓝裤子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店里的服务员兼收银员。 她那青春靓丽的身影和甜美的笑容成了店里一道最美的风景线。 “开业大吉！” “辰哥生意兴隆！” 工友们嗓门大热情高，把小小的店铺挤得满满当当气氛瞬间就炒热了。 “各位兄弟，别站着都坐！今天随便吃算我的！”许辰笑着招呼。 很快第一道招牌菜，那道在试菜宴上引起轰动的至尊炖鱼被端上了桌，当砂锅盖揭开，那股熟悉仿佛能钻进人骨头缝里的霸道香气再一次弥漫开来！而且这一次香气毫无阻碍地飘出了店门飘向了整条地安门东大街！ 街上的行人瞬间就骚动了！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好像是那家新开的饭馆里传出来的！” “走走走，过去看看！”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股无法抗拒的香气吸引聚集到了店门口，而店里王铁柱那桌的工友们已经彻底疯狂了！ “我的妈呀！这鱼肉……是活的吗？怎么能这么嫩！” “别说话了！快喝汤！这汤喝一口我感觉能多活十年！” 店里的食客吃得赞不绝口，店外的路人闻着香味口水直流，眼看着店里已经没了位置不少人干脆就在门口排起了长队！ 场面异常火爆！然而就在这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里。 中院的赵丽叉着腰看着“许氏私房菜”门口那条长长的队伍，又看了看里面忙得脚不沾地的许辰和林晓雅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家就能过得这么好！ 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一个黄毛丫头也跟着神气活现！ 她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就占据了她的脑子，她清了清嗓子挤到队伍前面，故意阴阳怪气地对着排队的人大声嚷嚷起来： “哎呦喂！排这么长的队啊！这家店什么来头啊？” 她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声音拔高了八度脸上带着好心的担忧。 “我可听说了，他们家这招牌鱼鲜得不得了！是从野河里钓上来的！你们说这野生的东西干不干净啊？有没有经过检疫啊？这要是吃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呦！”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原本嘈杂兴奋的队伍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迟疑和担忧的表情。 是啊！这年头食品安全可是天大的事！ 国营饭店的菜都是从正规渠道采购的，安全有保障。这私人的小饭馆用的还是来路不明的野生鱼……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那口飘着诱人香气的砂锅上移开，汇聚到了店里那个正擦着桌子的年轻人身上。 赵丽见自己三言两语就成功搅乱了人心，心里得意得快要开出花来！她叉着腰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脸上挂着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悲悯表情。 “哎呀，我可不是在这儿危言耸听！我娘家村里去年就有一个人，吃了河里捞上来的死鱼，结果上吐下泻人差点都没了！你们说这多吓人啊！” “这么严重那这鱼还敢吃吗？” 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几个本来被香味吸引正准备过来排队的行人也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观望。 店里正忙着给客人端茶倒水的林晓雅气得小脸通红！ 第九十七章 嫂子真是个好人呐 “你胡说！辰哥的鱼才不是死鱼，都是最新鲜的！” 王铁柱是个炮仗脾气听见这话哪还忍得住，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摔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想冲出去跟赵丽理论！ “你个长舌妇在这儿胡吣什么！看老子不撕烂你的嘴！” “铁柱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后厨传了出来。 许辰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凉拌黄瓜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好像外面那场足以砸掉饭碗的风波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先是把菜稳稳当当地放在一张空桌上，这才转过身看向门口那个上蹿下跳演得正起劲的赵丽。 “赵丽嫂子，大热天的在外面喊了这么久，辛苦了，进来喝口水吧。” 许辰的态度客气得挑不出一点毛病，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赵丽心里更来气了！ 她冷笑一声双手往胸前一抱，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声调：“喝水就不必了，许老板你还是先跟大家伙儿解释解释，你这鱼到底是什么来路吧！别为了挣两个黑心钱把大家的身体给吃坏了！” 她故意把黑心钱三个字咬得又重又狠！ 周围的食客和路人全都竖起了耳朵，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辰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这就是一场公开的审判！ 只要许辰今天拿不出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解释，他这许氏私房菜今天开业，明天就得关门！ 然而许辰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没急着辩解，反而对着赵丽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赵丽嫂子您提醒得太对了！食品安全大过天！我开这个饭馆赚不赚钱是小事，让街坊邻居们吃得放心，吃得安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赵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紧接着许辰话锋一转，对着所有排队和围观的人朗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兄弟姐妹们！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虑这很正常！” “我许辰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店里用的鱼确实是野生的！因为只有野生的鱼才有那个鲜味儿！但是！” 他话音一沉转身从柜台后面，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在所有人面前缓缓展开！ “我这鱼虽然是野生的，但在开业前我特意花钱请了咱们京州市水产检疫站的黄站长，亲自上门对我店里所有的鱼都做了最严格的检疫！” 他将那张纸高高举起让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证明！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淡水鱼类产品检疫合格证明】！ 在证明的右下角检疫单位那一栏，一个鲜红的带着五角星的圆形公章如同正午的太阳灼烧着所有人的眼睛！ 那公章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京州市水产检疫站！ 人群瞬间就炸了！ “我的天！竟然是水产检疫站的官方证明！” “这……这小许老板也太厉害了吧！连检疫站的人都能请来？” “这下彻底放心了！有国家的章盖着那还能有假？” “这小伙子做事真是太周到了！滴水不漏啊！” 刚才还满心疑虑的众人，此刻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他们看向许辰的目光已经从单纯的欣赏变成了发自内心的佩服！ 开个小饭馆竟然还专门请官方机构来做检疫！这份认真负责的态度，别说私营饭馆了就是那些国营大饭店都未必能做到！ 赵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盖着红章的证明，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了一下！ 火辣辣的疼！她怎么也想不到许辰竟然还有这一手！ 这……这怎么可能？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怎么可能请得动检疫站的站长？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那鲜红的公章做不了假！ 许辰看着脸色精彩的如同变色龙一般的赵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证明，用一种无比真诚的语气对着赵丽说道：“赵丽嫂子，今天这事还真的谢谢您！要不是您提醒我还没机会把这证明拿出来给大家看呢！” “您看您这么关心我们店的食品安全，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今天我做东送您一条招牌炖鱼，您带回家好好尝尝！” 他顿了顿像是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带回家让您家男人先吃！” 噗——！ 人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下一秒哄堂大笑声瞬间淹没了整条街道！ “哈哈哈哈！让男人先吃！这招太损了！” “这不就是拿自家男人当试毒的吗？这小许老板嘴巴也太毒了！” “这赵丽今天算是把脸丢到家了！” 那一句让您家男人先吃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把赵丽刚才那番好心的表演彻底撕了个粉碎，将她那点自私恶毒的小心思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赵丽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周围那刺耳的嘲笑声像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 “我……我……”她想说句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尖叫一声，捂着脸拨开人群像一只斗败了的瘟鸡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叮！检测到宿主巧妙化解公关危机，将负面舆论转化为正面宣传，店铺声望大幅提升！】 【危机公关模块激活！奖励发放：《口碑营销宝典（初级）》！】 赶走了苍蝇，店门口的气氛变得比刚才还要火爆！ “老板！给我来一条炖鱼！就冲你这负责任的态度今天必须吃！” “对！算我一个！这样的良心饭馆，必须支持！” 队伍排得更长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信任和期待的笑容。 这场小小的风波不仅没有影响到生意，反而像是一场最成功的现场广告，让许氏私房菜这块招牌彻底在街坊邻居的心里立住了！ 饭馆的生意，从开业第一天起就呈现出一种井喷式的火爆！ 第九十八章 谁是规矩？ 每天饭点，地安门东大街都会上演一出奇景。 街西的“许氏私房菜”门口，食客排出的长龙能甩出几十米远，队伍里的人一边咽着口水，一边伸长脖子，就为了嗅一口从那小店里飘出的、能把人魂都勾走的鱼汤香气。 而街东的国营地安门饭店，门可罗雀，十几个服务员闲得在光可鉴人的大厅里互相数头发。 二楼经理办公室。 “砰！” 一个崭新的搪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地上，四分五裂。 经理孙福海挺着啤酒肚，油光锃亮的头发下，一张脸黑得能拧出水。他指着窗外那条长龙，冲着面前的侄子、饭店厨师长孙大海咆哮：“你他妈看看！看看！这叫什么事？我堂堂国营饭店的经理，快被一个毛头小子挤兑得关门了！” 孙大海点头哈腰，脸上却挂着阴狠的笑，他递上一根烟，压低声音：“叔，您消消气。明着来，咱们斗不过他那邪乎的菜谱。但要让他开不下去，我有的是办法。” 孙福海喘着粗气，斜眼看他：“说。” “我刚从菜市场回来，已经跟市场管理处的刘科长喝过酒了。”孙大海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黏腻的得意，“我已经放话出去了，从明天起，整个地安门菜市场，谁敢卖一根葱、一片肉给‘许氏私房菜’，就是跟咱们饭店过不去，也是跟刘科长过不去。” “釜底抽薪！”孙福海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怒气迅速被狂喜和狰狞取代，“他菜做得再好，没了食材，我看他拿什么开店！” 孙大海阴恻恻地补充道：“叔，您就瞧好吧。不出三天，那小子就得跪着来求您！”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许辰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地安门菜市场。 开业这几天的生意实在太火爆食材消耗量远超预期，尤其是做红烧肉的五花肉昨天就已告罄。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市场里最大的老王肉铺。 “王老板，二十斤五花肉要最好的。” 往日里热情得像亲兄弟的王老板今天却眼皮都没抬一下，正拿着磨刀石一下又一下慢悠悠地磨着他的屠宰刀。 “没了。” 许辰一愣，看向案板上码放的整整齐齐至少上百斤的五花肉：“王老板这不都是吗？” “唰！” 王老板停下动作将刀锋在灯光下晃了晃，寒光一闪后他终于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旁边一块小木牌，上面用粉笔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已定。 “地安门饭店全包了。”他重新低下头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 “你去别家看看吧。”这态度冷感的反常。 许辰眉头微皱，压下心头的疑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李姐菜摊。 “李姐，青菜、黄瓜各来十斤。” 正在整理菜叶的李姐手一顿，连头都没回直接把面前的菜筐用盖子啪的一声盖住，硬邦邦地甩出两个字：“不卖。” “怎么不卖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卖！” 这下许辰就算再迟钝也品出味儿来了，他没有再问，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嘈杂的菜市场。 他看到那些平日里抢着跟他打招呼、塞给他自家腌菜的摊主们，此刻都像约好了一样要么低头整理货物，要么扭头跟旁人聊天，没有一个人的视线敢与他对上。 整个地安门菜市场仿佛在一夜之间，为他竖起了一道无形冰冷的墙。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市场管理办公室的门口。 两个人正靠着墙抽烟，一个是地安门饭店的厨师长孙大海，另一个穿着工商管理的制服赫然是市场管理员刘科长。 孙大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冲他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嘲弄和胜券在握的炫耀，他甚至还故意抬手拍了拍刘科长的肩膀，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权力和人脉。 原来如此，许辰瞬间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商贩间的排挤，而是国营单位利用官方权力对他这个私营小户进行的降维打击。 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联合绞杀。 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却又被他死死压住。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回避他的摊贩，看着角落里耀武扬威的孙大海，最终，目光落在了自己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的空菜篮子上。 想用规矩之外的手段玩死我？ 可以。 但你们怕是不知道，在这种游戏里，谁才是真正的爸爸！ 就在他心中怒意和杀气交织到顶点的瞬间，那冰冷的、如同神谕般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骤然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来自地安门饭店的恶意商业打压！】 危机触发！主线任务“奠定根基”子任务发布：反向封锁！请宿主在二十四小时内，建立全新稳定且成本更低的食材供应链，彻底粉碎对手的阴谋！ 【任务奖励发放：】 【1、《京郊农产品直供基地地图（高清版）》！已载入系统空间！该地图详细标注了京州城周边所有国营农场、养殖场及大型生产大队的位置与主营产品！】 2、被动技能《谈判大师（初级）》已激活！宿主在进行商业谈判时，洞察力、说服力将获得小幅提升！ 一股清凉感从头顶灌入。 许辰内心翻腾的怒火瞬间被压制，只剩下绝对的冷静。 地安门饭店？孙福海？ 想跟？ 你们这些只会在菜市场里作威作福的土皇帝，恐怕连供应链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所谓的降维打击，现在才刚刚开始！ 许辰看都没再看那些摊贩一眼，推着自行车，转身就走。 身后，鄙夷和嘲弄的目光像针一样扎来。 “看见没，那小子灰溜溜地走了！” “得罪了孙经理，还想在这条街上混？不知天高地厚！” 肉铺老板老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对旁边的菜贩子老李说：“我打赌，不出三天，他那个‘许氏私房菜’就得关门！到时候，咱们还得去地安门饭店，好好谢谢孙厨师长！” “那是，那是！咱们这不也是为了抱紧国营饭店的大腿嘛！”老李谄媚地附和。 他们都以为，许辰此刻必然心急如焚，正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替代品。 第九十九章 优势在我！ 然而，他们谁都不知道，许辰的内心平静无波。 釜底抽薪？ 真是可笑！ 你们以为堵死了家门口的小水沟，我就无水可用？ 却不知，我身后连接着的，是整片大海！ 许辰没有回家，骑车直奔95号院。 他刚进院子，王铁柱就怒气冲冲地迎了上来：“辰哥！我听说了！是地安门饭店那帮孙子在背后搞鬼！妈的，太不是东西了！走，我这就叫上厂里的兄弟，去菜市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还不信了，他们敢不卖！” 王铁柱脸涨得通红，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铁柱，别冲动。”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跟一群小摊贩置气，掉价。他们不卖，咱们就不买了。” “那……那店里怎么办？没菜没肉，这生意还怎么做？”王铁柱急了。 许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谁说咱们没地方买菜了？铁柱，帮我个忙，给我弄一辆三轮车来，越大越好。” “三轮车？”王铁柱一愣，虽不明白许辰要干什么，但出于对辰哥的绝对信任，他没多问，立刻一拍胸脯，“没问题！院里张大爷家就有一辆，我这就去给你借！” 不到十分钟，一辆半旧的倒骑驴三轮车停在了许辰面前。 “辰哥，你要去哪儿啊？我跟你一块儿去！多个人多份力！”王铁柱不放心地说。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许辰跨上三轮车，双腿一蹬，对王铁柱摆了摆手，“放心吧，等我回来，给你们看场好戏！” 他骑着那辆哐当作响的三轮车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拐出胡同口，没有向任何一个菜市场的方向走去，反而一路向北朝着京州城的郊区疾驰而去！ 此刻他的脑海里那张《京郊农产品直供基地地图》无比清晰地展开，一个个红色的标记闪烁着光芒。 红旗生产大队：主产大白菜、萝卜、青椒。 先锋养殖场：主营养殖猪，品种优良。】 …… 许辰的目标正是距离最近规模最大的红旗生产大队！ 三轮车在柏油马路上颠簸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乡间清新的空气和一望无际的田野。 一个多小时后，挂着红旗生产大队牌子的广阔菜地出现在眼前，放眼望去满眼翠绿地里的蔬菜长势喜人，一个个水灵饱满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许辰找到一个正在地头指挥社员干活的中年汉子，那人皮肤黝黑身材壮实，额头上绑着一条白毛巾正蹲在地上抽着旱烟，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 许辰停下车：“您好请问是张队长吗？” 张卫国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骑三轮车的陌生年轻人，眉头一皱语气带着浓浓的警惕：“我就是，你谁啊？城里来的菜贩子？” “张队长我不是菜贩子。”许辰递上一根烟，脸上带着谈判大师】技能加持下的亲和力。 “我叫许辰在地安门开了个小饭馆，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个合作。” “合作？”张卫国嗤笑一声，把手里的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指着满地的菜，声调陡然拔高。 “合作个屁！我们跟城里人没什么好合作的！你们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比谁都黑！三毛钱一斤收我们的菜转手就敢卖八毛一块！我们社员顶着太阳干一年，到头来大头全让你们这帮二道贩子给赚了！” 他显然是把许辰当成了那些压榨他们的菜贩子一伙，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瞬间爆发出来，周围干活的社员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不善地看了过来。 面对这几乎是敌视的氛围，许辰没有生气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张卫国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点了点头：“张队长，您说得太对了！” 这一句话让原本满肚子火气的张卫国直接愣住了。 许辰走到地头随手拿起一棵刚摘下来的青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么好的菜从地里摘下来，鲜活气儿能顶半天，可被那些菜贩子收过去，在车上颠簸半天，在摊位上放一天，等到了老百姓手里早就没了这股味道！他们赚了黑心钱，你们背了名声，老百姓吃了蔫菜三方全亏！”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张卫国的心坎里，他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些但依旧板着脸：“说这些有啥用？我们种地的还能自己拉到城里去卖不成？” “为什么不能？”许辰反问道，见张卫国又要发作许辰立刻截断了他的话抛出了自己的炸弹。 “张队长，我今天来就是想换个玩法。”他伸出五根手指。 “菜贩子给你们三毛，我给五毛！” 张卫国瞳孔猛地一缩，周围的社员们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价格直接提高了六成多！ 许辰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加码，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张卫国的心上。 “他们压你们账期一压就是两三个月，我现摘现称当场结钱，日日清！” “他们挑三拣四，品相不好的就压价甚至不要，我只要是你们种出来的，只要没烂，一个价全收！” 张卫国彻底懵了，他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这年轻人是疯了还是在消遣他？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许辰：“小伙子你说的是真的？你可别是拿我寻开心！” “张队长，我饭馆就开在地安门东大街112号叫许氏私房菜，您要是不信随时可以去看看，我既然敢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许辰拍着胸脯保证。 张卫国盯着许辰看了足足半分钟，从那年轻而真诚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狡诈。 他猛地一咬牙狠狠一拍巴掌！ “好！就冲你这小伙子这份实在劲儿，这生意，我做了！”他像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不过也不用你每天跑这么远来啦！太辛苦了！”张卫国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我让我儿子开着队里的拖拉机，直接把最新鲜的菜给您送到店门口！运费算我的！咱们这叫产地直送！就让城里那帮孙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鲜！”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出了许辰的预料，他不仅解决了蔬菜的供应问题，价格比之前在菜市场拿货便宜了足足两成，品质更是天差地别！ 当天许辰就装了满满一三轮车水灵灵的蔬菜，在一众生产队社员热情的欢送下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归途。 第一百章 给你拉闸咯 而此刻，地安门饭店里。 孙大海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剔着牙，一边对孙福海邀功。 “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孙大海胸有成竹地剔着牙。 “我跟菜市场那些摊主都说好了，谁敢卖他一根葱以后咱们地安门饭店就再也不从他那儿进货！断了他的粮他拿什么做菜？现在开着门估计就是在硬撑，说不定里面正跟服务员大眼瞪小眼呢！”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辆哐当作响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竟然直接停在了“许氏私房菜”的门口！ 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和店里冲出来的王铁柱几个人，开始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一筐筐翠绿欲滴的青菜，一个个饱满鲜亮的西红柿，还有一捆捆挂着泥土芬芳的大葱……那蔬菜的新鲜程度，隔着一条马路，孙大海都仿佛能闻到那股水灵气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大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小子，不仅没被封锁，反而还搞来了更新鲜的货？而且还是用拖拉机直接送到门口的？！这叫产地直送啊！这待遇，连他们国营饭店都享受不到！ “这……这他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孙福海也看傻了，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紧接着，更让他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许氏私房菜”的门一开，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菜香，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飘进了他们饭店里！ 红烧肉！ 还是那熟悉的，让人闻了就走不动道的味道！ 他连猪肉都买到了？ 孙大海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他昨天还在那些摊贩面前耀武扬威，今天就被人用这种方式，狠狠地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釜底抽薪？ 人家直接把河给买下来了，还在乎你断他一条小溪流？ “废物！饭桶！”孙福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孙大海的鼻子破口大骂，“这就是你办的好事？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人家生意比以前还好了！” 孙大海被骂得狗血淋头，心里又急又气，眼珠子因为嫉妒和愤怒而变得通红！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那家热火朝天的小饭馆，一个比之前更加阴狠，更加毒辣的念头，从他心里疯狂地滋生出来！ 断你粮不成，我就断你的电！ “叔！别急！我还有招！”孙大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菜做得再好，总得开灯吧？他那后厨，总得用电吧？” 他凑到孙福海耳边，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我听说，他那铺子是老房子改造的，电线早就老化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匿名举报他私拉电线，违规用电，有重大的火灾安全隐患！只要举报上去，供电所的人马上就得来查！到时候，都不用查出什么问题，光是‘停电整改’这四个字，就够他喝一壶的！这年头，电老虎的门有多难进？一旦停了电，没个三五天，他休想再接上！我看他到时候是点蜡烛做菜，还是关门大吉！” 孙福海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这招更绝！ 在八零年代，电力是何等宝贵的资源？普通人家里晚上都舍不得多开一会儿灯，你一个开饭馆的，敢在用电上出问题？那绝对是捅了天大的马蜂窝！ “好！好！好！”孙福海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怒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大海，还是你小子脑子活！快去！马上去办！这次，一定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当天下午，孙大海就托了关系，把一封写得声情并茂、危言耸听的匿名举报信，递到了区供电所。 而就在他前脚刚走出供电所大门的瞬间。 远在95号院里，正在后厨清点着新进食材，心情一片大好的许辰，脑海里，那熟悉的警报声，再一次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系统发布橙色预警！检测到来自“地安门饭店”的强烈恶意！ 【恶意行为：对方已向供电部门进行恶意不实举报，试图通过切断店铺电源的方式，对宿主进行毁灭性打击！】 【危机应对模块启动！为宿主的事业发展保驾护航！】 任务奖励发放：应急保障物资——小型静音柴油发电机军工品质，领先时代五十年）1！ 【物资附件：特供无味柴油200升！】 【物资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取用！该发电机体积小巧，噪音极低，操作简便，单次加满油可支持饭馆满负荷运转十二小时以上！】 许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又是地安门饭店。 这些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玩脏的是吧？ 他心念一动，走进了饭馆后面那个不到五平米的小储物间。 随着他的意念，一台造型科幻，通体呈银灰色，大小和一台小型洗衣机差不多的机器，凭空出现在了储物间的角落里。 旁边还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个军绿色的油桶。 许辰走上前摸了摸发电机冰凉的金属外壳，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他甚至都懒得去跟供电所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这种举报无论真假流程是必须要走的。 既然你们想让我停电，那我就让你们好好看一出戏。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许氏私房菜的生意迎来了开业以来的最高峰！ 店里十张桌子座无虚席，门口排队的队伍比白天的时候还要长，一直甩到了胡同口。 林晓雅和王铁柱几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后厨里许卫国掌着勺大火翻飞，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肴被不断地端出去。 整个饭馆，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祥和、幸福的氛围之中。 而在马路对面一个穿着灰色工装的年轻人，正躲在阴影里死死地盯着这边，他是孙大海派来盯梢的小伙计，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硬币，只要这边一出事他马上就去公共电话亭给孙大海报喜。 他等啊等啊，眼看着对面生意越来越火心里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轻响，许氏私房菜里所有明亮的灯光连同门口那块红木招牌上的小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第一百零一章 我有发电机！ 轰的一声！整个饭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咽喉！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亮都在同一时间消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混合着食物的香气，还有骤然升起的恐慌像浓雾一样笼罩了整个空间！ “怎么回事？” “停电了！哎呦谁踩我脚了！”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儿！”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混乱！ 食客们惊慌的尖叫声，桌椅被撞倒的碰撞声，碗碟摔碎的清脆声，孩子的哭嚎声瞬间交织成一曲末日般的交响乐！ 店里正忙着端菜的林晓雅手里的盘子一个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菜汤溅了她一脚，她却顾不上疼小脸在黑暗中吓得一片惨白！ “辰哥！辰哥！怎么办啊！”她慌乱地喊着。 “都他妈别动！谁也别动！”王铁柱反应最快，他扯着嗓子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怒吼试图镇住场面，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完了！这是在场所有人心里，同时冒出的念头！ 开饭馆最怕的就是这种突发状况！尤其是在饭店生意最好的时候突然停电，这简直就是天灾人祸！ 不仅生意做不成了，要是哪个客人在混乱中磕了碰了那更是有理都说不清！ 马路对面那个负责盯梢的小伙计看着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的许氏私房菜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攥紧了手里的硬币，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成了！这次看你还怎么翻身！ 他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鬣狗转身就朝着公共电话亭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而去！他要抢在所有人前面把这个天大的喜讯报告给孙厨师长！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那个本该最慌乱的人却平静得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都别慌。” 许辰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从后厨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黑暗中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场却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林晓雅和王铁柱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晓雅铁柱安抚好客人，告诉他们不要乱动，很快就好。” 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解释，说完便在黑暗中凭着记忆精准地转身走向了饭馆后面那个小小的储物间。 食客们虽然依旧恐慌，但听到老板那镇定的声音，骚乱的程度奇迹般地减弱了几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位年轻的老板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难道他还能凭空把电变出来不成？ 储物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下一秒。 “嗡——” 一阵极其轻微，甚至可以说是沉闷的震动声，从储物间的方向传了出来。 那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被外面的风声所掩盖。 它不像普通发电机那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反而更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发出满足的酣睡声。 店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什么。 啪！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全部亮起，那光芒温暖而耀眼，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恐慌！ 整个饭馆，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重新亮起的灯光。 刚才还在哭闹的孩子都忘了继续哭，张着小嘴好奇地看着天花板上那明亮的灯泡。 “这……这……来电了？”一个食客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对！你们听！外面还是黑的！别家都没电！”另一个眼尖的人指着窗外大声喊道。 众人齐刷刷地朝着窗外看去！ 果然！整条地安门东大街除了他们所在的许氏私房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之外，其他所有地方无论是街对面的商铺还是远处的居民楼，全都陷入在一片沉沉的黑暗之中！ 他们成了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这是什么情况？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当机状态！ 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开了，许辰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他环视了一圈店里那些呆若木鸡的食客脸上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受惊了。” 一个离他最近的大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指了指头顶的灯又指了指窗外问道：“小……小许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咱们家有电？”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许辰的身上！ 许辰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哦，没什么大事，咱们京州这老城区的线路有时候不太稳定，我怕万一停电影响各位大哥大姐吃饭的心情。”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足以让所有人下巴都掉下来的话。 “所以我就提前备了台小发电机，有备无患嘛！” 发电机？这三个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在这个连看个电视都要等邻居都睡了才敢开的年代！在这个家里多开一盏灯都觉得奢侈的年代！ 一个私人的小饭馆，竟然……竟然他妈的自己备了发电机？ 这哪里是饭馆老板？这简直就是能源大亨啊！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了一阵比刚才停电时还要猛烈的哗然！ “我的天！发电机！我没听错吧！” “牛逼！太牛逼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私人饭馆有发电机的！” “老板你这真是……真是深藏不露啊！就冲你这负责任的态度，今天这顿饭我吃定了！再给我加一条炖鱼！” “对！以后吃饭就认准你们家了！安全！踏实！比国营饭店都靠谱！” 刚才的恐慌和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震惊和发自内心的敬佩！ 这场由小人精心策划的停电危机不仅没有对饭馆造成任何损失，反而像一场最顶级的现场营销将许氏私房菜的口碑直接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神坛！ 而在另一边的安门饭店里孙福海和孙大海叔侄俩，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畅想着许辰关门大吉后的美好未来。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孙大海一个激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把抢过了电话。 “喂！怎么样了？那小子是不是已经哭着关门了？” “孙……孙厨师长……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小伙计带着哭腔的惊恐万状的声音。 “什么？！”孙大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不是有人受伤了？警察去了？” “不……不是……”小伙计的声音都在发抖。 第一百零二章 辰哥用算盘吊打计算器！ “他……他们家……自己发电了！” “什么玩意儿？”孙大海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自己有发电机，刚停电不到一分钟灯就亮了，现在店里生意比刚才还火爆，所有人都说他牛逼都说以后就认准他家了！” “咣当！” 孙大海手里的电话直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完蛋了？”孙福海凑过来兴奋地问道。 孙大海没有回答，他只是猛地转过头双眼通红地瞪着孙福海，然后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抓起桌上刚灌满开水的暖水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哗啦——砰！” “啊——！” 釜底抽薪断电拉闸的安门饭店的两记阴招，非但没能把许氏私房菜打垮反而成了两场效果拔群的现场直播广告，一场证明了许辰拥有他们望尘莫及的货源渠道，另一场更是向全京州城宣告了这家小饭馆拥有连国营单位都得眼红的硬实力！ 一时间许氏私房菜的名头彻底响彻了整个地安门地区！ “听说了吗？那家许氏私房菜自己有发电机！” “何止啊！我听说他们家的菜都是从郊区生产大队直接拉过来的，那叫一个新鲜！” “老板人实在，做事讲究菜又好吃，这样的店活该他发财！” 口碑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发酵，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生意比以前火爆了十倍不止！ 每天还没到饭点门口的队伍就已经排成了长龙，店里十张桌子从中午到晚上几乎就没有空下来的时候，王铁柱带着几个新招来的小伙计忙得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后厨里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俩更是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然而身体上的疲惫根本无法掩盖他们内心的狂喜！ 赚钱了！赚大钱了！ 每天晚上收工，当一家人关上店门将一整天收来的那些带着油渍和菜香的零钱毛票哗啦啦地倒在桌子上时，那种视觉冲击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一块、两块、五块、十块……花花绿绿的票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许卫国和林秀兰的眼睛，每天晚上都会被这座钱山晃得发晕脸上是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可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不对！今天的账又对不上了！” 深夜饭馆里，许卫国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一支铅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个画满了正字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字迹歪歪扭扭，墨水深一块浅一块，旁边还有几处被涂抹的黑乎乎的修改痕迹看上去比鬼画符还难懂，这是王铁柱记的账。 “爸，今天一共卖出去三十条炖鱼二十五份红烧肉，凉菜和小炒加起来……嗯四十二份。总收入应该是……”许辰在一旁，着记忆复盘着今天的流水。 “别说了！”许卫国烦躁地摆了摆手。 “我这儿记的炖鱼是二十九条！红烧肉是二十七份！差着呢！” “不可能啊！”王铁柱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挠着头皮。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三十条鱼！肯定是哪个客人没给钱或者我找错钱了！” 他一把抢过账本翻来覆去地看，可那混乱的记录他自己都看不明白了，林秀兰在一旁一边数着钱一边唉声叹气：“今天进货花了多少钱？买猪肉花了三十五块六，买菜花了十二块八，买调料……” 她数着数着自己也糊涂了，每天晚上对账都成了许家最痛苦的时刻，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菜品种类也增加了几样每天的收入、支出、进货成本、人工开销……各种数据混杂在一起对于只懂简单加减法的许卫国夫妇和大大咧咧的王铁柱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账目一塌糊涂！每天辛辛苦苦忙到半夜结果连当天是赚是赔，赚了多少都算不出一笔清清楚楚的账！ 这种感觉就像是捧着一个金饭碗在讨饭，说不出的憋屈和难受。 “不行！明天必须去买个算盘回来！”许卫国把铅笔往桌子上一摔。 “我就不信了，我当年在厂里当了那么多年会计连这点小账都算不明白！” 许辰看着父母和王铁柱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懂一些基本的财务知识，但让他从这一堆原始混乱的票据和记录里理出头绪也同样是个浩大的工程。 更关键的是他不可能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一个现代化的企业必须有一套清晰高效的财务管理系统！ 哪怕它只是一个八零年代的小饭馆，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许辰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对策的瞬间，那熟悉的，如同天籁之音的电子提示声，再一次，在他脑海里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初级经营管理难题（财务混乱）！】 系统辅助模块自动激活！为宿主的事业发展，提供全方位支持！ 【新手管理大礼包发放！恭喜宿主，获得简易记账软件（算盘适配版）！已存入系统空间！】 来了！ 许辰心中一喜！ 他就知道，万能的系统，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简易记账软件（算盘适配版）？ 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心念一动，立刻沉入系统空间，点开了那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软件”图标。 下一秒！ 嗡——！ 一股庞大而精妙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他的大脑！ 这根本不是什么软件程序！ 而是一套，将现代会计学里最核心、最经典的“借贷复式记账法”原理，与古老的算盘珠算技巧，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神奇口诀！ 【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 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这些现代会计的底层逻辑，被系统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转化成了一句句朗朗上口，简单易懂的算盘口诀！ “收入进项拨上珠，成本支出拨下珠。” “资产增加算盘左，负债增加算盘右。” “日终对账清算盘，左右相等账目平！” “月末结转看盈亏，利润清晰不用愁！” …… 这套口诀，就像是给古老的算盘，装上了一颗现代计算机的CPU！ 第一百零三章 来个骚操作 它不仅能记录每一笔简单的流水，更能清晰地排列出成本、费用、利润、资产、负债……将整个饭馆的财务状况，用一把小小的算盘呈现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哪里是口诀？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辰哥？辰哥？你想啥呢？脸都笑开花了！”王铁柱伸手在许辰面前晃了晃。 许辰猛的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愁容的王铁柱，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铁柱你不是想把账记清楚吗？” “想啊！做梦都想！”王铁柱苦着脸说。 “可我不是那块料啊！我一看见数字就头疼！” “不，你是。”许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灼灼道：“从今天起我教你一套新的算账方法，保证你一天学会三天精通！以后你就是咱们许氏私房菜的首席大会计！” 第二天许辰没有让王铁柱去前厅帮忙而是把他关在了后院的小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算盘。 “辰哥，你真要教我啊？我……我怕我学不会给你丢人。”王铁柱看着那把算盘心里直发怵。 “别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许辰将那套神奇的口诀掰开了揉碎了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一点一点地教给王铁柱。 “记住，咱们的钱进来出去，都得有个名目，这叫会计科目。” “比如咱们今天花了十块钱买大葱，这钱花出去了就算成本，你在算盘上就要在成本这一档拨上十，同时咱们的钱少了就算现金减少，你就要在现金这一档拨下十，你看这一上一下左右两边是不是还是平的？” 王铁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按照许辰的指示，笨拙地拨动着算盘珠，一开始他手忙脚乱，不是拨错了档就是记错了口诀。 但许辰一点也不着急一遍又一遍地耐心教导，神奇的是那套口诀仿佛带着魔力，王铁柱念叨了几遍竟然就慢慢找到了感觉。 一个小时后。 “收入进项……现金增加拨上珠！” “成本支出……存货增加也拨上珠！” 两个小时后。 “卖出一份红烧肉收入二十！现金档拨上二十！收入档拨上二十！” “同时猪肉成本消耗三块！存货档拨下三块！成本档拨上三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辰哥！”王铁柱猛地一拍大腿双眼放光。 “这玩意儿每一笔钱都有两个去处！一边是进来，一边是出去！只要两边对得上账就永远不会乱！” 他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手下的算盘珠子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到了下午当许辰再拿店里昨天的烂账来考验他时，王铁柱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双手如同幻影般在算盘上飞舞！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清脆的算盘声如同激昂的战鼓在小小的房间里回响，不到十分钟王铁柱猛地一拍算盘，抬起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激动！ “辰哥！算出来了！昨天咱们一共卖了八百六十三块五！成本是三百二十一块七！水电房租这些费用是五十块！咱们昨天一天纯利润是四百九十一块八毛钱！” 数字精准到了每一分钱！ 许卫国和林秀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对了一上午都没对出来的账竟然被王铁柱用一把破算盘几分钟就理得清清楚楚！ 王铁柱看着老两口震惊的表情挺直了腰杆，前所未有地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他看着许辰激动地说道：“辰哥，这口诀……太神了！” 许辰看着王铁柱那副扬眉吐气、恨不得把算盘挂在脖子上出门显摆的模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套《简易记账软件（算盘适配版）》的神奇之处又岂是王铁柱现在能完全理解的？ 它不仅仅是解决了记账混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将饭馆每一天的经营状况都转化成了最直观最清晰的数据！ 每天的纯利润是多少？哪道菜卖得最好利润率最高？哪个时段的客流量最大？食材的损耗率控制在什么范围才是最合理的？ 这些在后世餐饮业里最基础的数据分析概念，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现在许辰只需要每天看一眼王铁柱用算盘打出来的最终报表就能对整个饭馆的运营了如指掌！ 这才是真正的领先了一个时代的降维打击！解决了财务这个最大的后顾之忧，许辰的心思开始活络到了一个新的层面上。 生意火爆是好事，但这种火爆是建立在镇店之宝炖鱼的独一无二，和红烧肉的口味超群之上的，说白了食客们是冲着菜来的。 这固然是餐饮的根本，但许辰要的远不止于此，他要的是顾客的忠诚度！ 他要的是把这些因为好奇、因为嘴馋而来的散客转化成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把许氏私房菜当成自家食堂的铁粉！ 只有这样饭馆的生意才能摆脱不确定性，形成稳定、可持续的增长，才能真正地奠定根基立于不败之地！ 如何锁定这些回头客呢？ 许辰的目光落在了店里那些吃得满嘴流油，一脸满足的食客身上，他发现来吃饭的大多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或者是在附近上班的工人。 他们的消费能力有限，来下一次馆子，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何让他们在心理上觉得来我这里吃饭是占了便宜，并且下一次还想来占这个便宜呢？ 许辰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后世那些烂大街，却又无比有效的营销手段。 打折？优惠券？ 不，太初级了。 而且在这个时代凭空打折，反而会让老百姓觉得你的东西有问题或者定价虚高，必须来点更骚的，让他们无法拒绝甚至会主动帮你宣传的骚操作！ 就在他思绪飞转的瞬间，那冰冷的电子音，仿佛一个最懂他的知己，再一次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高级经营策略思考，符合系统“开拓创新”的发展理念！】【系统辅助模块“营销鬼才”激活！为宿主提供超越时代的商业智慧支持！】【新手营销大礼包发放！恭喜宿主，获得《上瘾营销大法（初级）》！已存入系统空间！】许辰心中大定！ 第一百零四章 还有这等好事 他立刻点开了那本闪烁着危险而诱人光芒的《上瘾营销大法》。 一道道信息流涌入大脑，指南的核心思想同样是简单粗暴，却直指人性深处最原始的渴望——贪婪与攀比！ 【营销第一要义：给顾客一个无法拒绝的念想！】 【营销第二要义：将消费行为转化为一种可积累、可炫耀的成就！】 【营销第三要义：利用群体效应激发顾客的攀比心和紧迫感！】 【推荐方案：会员积分制度！】 许辰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就是它了！这套在后世被玩到烂，但在八零年代却是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当天晚上许辰就让林晓雅找来了几十张硬纸壳，用尺子和剪刀裁成了一张张银行卡大小的卡片，卡片的正面是林晓雅用娟秀的字迹写的四个大字——【许氏贵宾】，背面则是许辰亲手画下的一百个小方格。 “辰哥这是干嘛的？”王铁柱拿着一张卡片翻来覆去地看，满脸都是好奇。 许辰笑着解释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店里推出一个新活动，只要在我们店里消费一块钱就能在这张卡片的一个格子里盖上一个咱们的印章。”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他下午特意去刻章的地方花大价钱刻回来的橡皮图章，印章上是一个卡通版的笑着的许字。 “盖满一百个章也就是消费满一百块钱之后就可以凭这张卡片，免费兑换一份咱们店里的招牌硬菜——至尊红烧肉！” “什么！” 许辰话音刚落许卫国和王铁柱同时叫了出来！ “辰哥！这可使不得啊！”王铁柱急了。 “消费一百块就白送一份红烧肉？那咱们不是亏大了吗？一份红烧肉连工带料成本也要好几块钱呢！这不等于白送钱给人家吗？” 许卫国也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小辰你这又是搞的什么名堂？咱们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这不是败家吗？” 看着他们俩紧张的样子许辰一点也不意外，他耐心地解释道：“爸，铁柱你们想啊，一个客人他要怎么样才能攒够一百个章？” “那……那得来吃好多次啊！”王铁柱掰着手指头算。 “咱们店里人均消费也就五六块钱，他得来上十几二十次才能攒够啊！” “这不就结了？”许辰一拍手。 “你想想一个本来可能一个月才来吃一次的客人，为了能早点攒够章换那份免费的红烧肉，他会不会变成半个月来一次？甚至一个星期来一次？” “他一个人来得慢会不会拉着他的亲戚、朋友、同事一起来吃好让大家帮他一起凑？” “当他好不容易攒满了换到那份肉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特别有成就感？会不会拿着这张盖满章的卡到处去跟人炫耀？这不就是免费的活广告吗？” 许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王铁柱和许卫国脑子里一扇全新的大门！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越张越大，原来……原来生意还能这么做？ 这哪里是亏本？这简直就是把顾客的腿牢牢地绑在自家饭馆的板凳上啊！这心思也太活了！ 第二天许氏贵宾积分卡活动正式推出，林晓雅站在门口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向每一位进店和排队的客人解释着活动规则，一开始大家还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还有这种好事？消费了还能换东西？” “小姑娘，你这不会是骗人的吧？” 但当第一个熟客，一位住在胡同里的张大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办了第一张卡，并且在结账的时候亲眼看着林晓雅拿出那个可爱的许字印章啪嗒一下在她的卡上，工工整整地盖下了五个章时人群瞬间就沸腾了！ “哎呦！还真是！你看，我吃了五块钱的饭，就给我盖了五个章！”张大妈举着手里的卡片，像是中了奖一样兴奋地给周围的人看。 “这玩意儿有意思啊！跟集邮票似的！” “给我办一张！给我办一张！” “快快快！我也要！” 原本只是为了吃饭而来的人们，此刻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办理积分卡！整个许氏私房菜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型的游戏现场，而这套上瘾营销的威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彻底爆发了出来！ 为了能尽快攒够一百个章成为第一个兑换到免费红烧肉的天选之子，街坊邻居们简直是疯了！ 今天拉着老婆孩子来，明天拽着单位同事来！甚至出现了好几个年轻工人为了凑一张单把几个人的饭钱凑在一起，就为了让其中一个人的卡上能多盖几个章！ 饭馆的回头客数量呈现出一种爆炸式的增长！以前可能一个星期才见一次的熟面孔现在几乎天天都能看到！ 轧钢厂的几个车间主任也闻风而来，在体验过那神仙般的炖鱼和超前的服务后彻底沦陷，成了这里的铁杆粉丝隔三岔五就来改善伙食。 许氏私房菜的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了，而是进入了一种稳定且持续井喷的良性循环！它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靠口味吸引人的小饭馆，而真正拥有了自己稳固的客户群体和一个现代餐饮企业的雏形。 然而就在许家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时候，四合院的中院一双浑浊而贪婪的眼睛正透过窗户的缝隙，死死地盯着许家门口那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 贾张氏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如同野兽般的压抑不住的咕嘟声，她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食客，看着许家院子里透出的明亮灯光，心里那股子嫉妒的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家一个死了男人的破落户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那每天哗啦啦流进去的可都是钱啊！是钱啊！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金山就堆在隔壁的院子里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这么发财！一个恶毒的念头如同深埋在心底的毒草，在嫉妒的浇灌下疯狂地破土而出！ 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工厂里不小心被机器碰了一下胳膊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硬是从厂领导手里讹来了半个月的带薪假和一堆营养品的光辉事迹。 对！就用这招！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按捺不住！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这把老骨头之前在许家门口装晕，已经被人看穿了一次，再去闹效果肯定不好，而且万一真磕了碰了那多不划算！ 第一百零五章 碰瓷专业户上线！ 她的目光阴冷地转向了里屋，那个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孙子——棒梗！一个比之前更加阴险更加周密的计划，在她那颗充满了算计的脑子里瞬间成型！ “棒梗！棒梗！快起来！奶奶有好东西给你！”贾张氏压低了声音凑到床边推了推自己的宝贝孙子。 “干嘛呀奶奶，我困着呢！”棒梗揉着眼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我的乖孙想不想吃肉？想不想天天吃红烧肉？”贾张氏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一听到红烧肉三个字棒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想！做梦都想！” “想就行！”贾张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奶奶现在就教你一个能天天吃上肉的法子，就看你敢不敢了！” 她把棒梗拉到墙角，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开始教唆： “你听好了，明天中午奶奶带你去许辰家那个饭馆吃饭，咱们就点一碗最便宜的汤，等汤端上来了你就假装不小心手一滑把那碗汤……” 她用手比画了一个倾倒的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棒梗，“……就洒在你自己的腿上！” 棒梗吓了一跳：“那……那多烫啊！” “蠢货！”贾张氏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 “奶奶会看着呢！等那汤凉得差不多了再让你动手！你就记住了，汤一洒你立马就往地上一躺，然后就给奶奶哭！往死里哭！哭得越大声越好，越凄惨越好！就喊腿断了，腿没知觉了！剩下的就交给奶奶！” 她拍了拍胸脯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狰狞：“只要你哭得好奶奶保证，不讹他许家一百块钱我贾字倒过来写！到时候别说红烧肉，奶奶给你买烧鸡吃！” 棒梗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一想到烧鸡的香味那点恐惧瞬间就被贪婪给淹没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奶奶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哭！” “这就对了！不愧是我的好孙子！”贾张氏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而恶毒的光芒。 而就在中院这间阴暗的屋子里一场肮脏的阴谋正在酝酿的同一时间。 许氏私房菜的后厨里，许辰刚刚送走最后一波意犹未尽的客人，正看着王铁柱用算盘打出来的，那张清晰明了的日报表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 叮！系统发布最高级别——红色预警！ 【检测到来自“四合院中院贾张氏”的极致恶意！对方正策划一场性质极其恶劣的碰瓷欺诈阴谋，试图利用未成年人制造安全事故，对宿主的店铺声誉与财产进行毁灭性打击！】 许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红色预警！这还是系统第一次发出如此高级别的警报！ 【危机应对模块强制启动！为宿主的事业发展扫清一切障碍！】 【考虑到此次危机手段的卑劣性与潜在的社会舆论风险，特为宿主发放正义之眼大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安防设备：超微型针孔监控探头（军工级）2！ 【设备介绍：本探头体积仅为针尖大小，自带微型储能与无线传输功能可完美融入任何环境，全天候录制高清影像与声音，让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真相面前无所遁形！】 看着系统空间里那两个比米粒还小的闪烁着冰冷科技光芒的小东西，许辰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贾张氏又是你这个老老巫婆，本来还想让你多蹦跶几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自己上门来找死。 好，很好。 既然你们喜欢演戏，那我就给你们搭一个最好的舞台再请全京州城的人，都来好好欣赏欣赏你们贾家的精彩表演！ 他心念一动关上店门，借着打扫卫生的名义踩着凳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柜台的角落，他装作擦拭天花板上的灰尘，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吊顶的一个木质接缝处轻轻一按。 那枚针孔大小的探头便悄无声息地完美地嵌入了进去，镜头正对着整个饭馆大堂，将每一张桌子和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 另一个则被他安装在了后厨的门框顶上，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中午许氏私房菜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店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门口的队伍排得比昨天还长，林晓雅和王铁柱几个人忙得团团转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片热闹祥和的气氛中两个不速之客推开了饭馆的门，贾张氏挺着腰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架势，浑浊的眼睛飞快地在店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靠墙的空位上，她的身后跟着一脸紧张又兴奋的棒梗。 “哟，许老板，生意不错嘛！”贾张氏扯着嗓子故意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 正在柜台后面帮忙的许辰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如同春风般的笑容。 “原来是贾大妈来了，快请坐！您想吃点什么？”他的态度客气得挑不出半点毛病。 贾张氏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一坐，装模作样地拿起菜单看了半天最后不屑地往桌上一扔。 “就来一碗最便宜的白菜豆腐汤吧，让我们也尝尝你这大饭店的汤是不是金子做的！”她特意把最便宜的和金子做的几个字咬得又重又响。 许辰脸上的笑容不变对着后厨喊了一声：“一号桌，白菜豆腐汤一碗！” 很快王铁柱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稳稳地放在了他们桌上，饭馆里依旧人声鼎沸，食客们都在高声谈笑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 贾张氏看着那碗汤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时机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正紧张地咽着口水的棒梗，用眼神发出了行动的信号—— 棒梗感受到了奶奶投来的那道催促中目光，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小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 他看着桌上那碗清汤寡水的白菜豆腐汤，汤面上飘着几点可怜的油星，早已没了刚端上来时的腾腾热气，奶奶说得对这温度最多就是温吞水根本烫不着人。 可一想到等会儿要做的事，他那双握着筷子的小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第一百零六章 影帝附体！ “瞅你那点出息！”贾张氏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想烧鸡！想想红烧肉！哭得好，以后天天有肉吃！哭不好，以后连这碗汤都没得喝！” 烧鸡！红烧肉！ 这六个字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瞬间击溃了棒梗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眼中的恐惧迅速被一种名为“贪婪”的火焰所取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机会，说来就来。 王铁柱正好给邻桌上完一盘红烧肉，转身准备回后厨，高大的身躯正好挡住了柜台后许辰的视线。 就是现在！ 棒梗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狡猾与决绝，他伸出那只一直藏在桌下的小手，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桌上那碗汤的碗沿，猛地一扒拉！ “哗啦——” 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伴随着汤水泼洒的声音，在嘈杂的饭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 “哎呦！！” 棒梗发出了一声足以刺破人耳膜的惨叫，他没有去管洒了一桌一地的汤水，而是像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木偶，顺势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从他嘴里爆发出来！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他满地打滚，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小腿，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那凄惨的模样，仿佛真的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饭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食客都停下了筷子，齐刷刷地扭过头，惊愕地看着这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孩子，一时间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这死寂的两秒钟后，一个更具爆发力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 “我的孙子啊！我的心肝肉啊！” 贾张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以一种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一个箭步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扑到棒梗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了起来。 “杀人啦！天杀的黑心店用开水烫残疾人了！我的乖孙，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瘸了，奶奶当场就死在这！” 她的嗓音又高又尖，每个字都带着血泪，演技足以让专业演员汗颜。 “怎么回事？孩子被烫了？” “看这架势，烫得不轻啊！” “店家怎么搞的，热汤怎么能放小孩边上！” 贾张氏的表演效果拔群，食客们的议论声立刻起来了。同情、质疑、指责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王铁柱和林晓雅身上。 两人都吓懵了，他们只看到碗倒了，人哭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贾大妈，您先别哭，快让我看看孩子！”林晓雅脸都白了，蹲下身就想去扶棒梗。 “滚开！” 贾张氏猛地一挥手，狠狠打开林晓雅的手，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别碰我孙子！你们这帮杀千刀的想干什么？想杀人灭口吗？”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越过人群，死死盯在柜台后面。 那个年轻人，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姓许的！你给我滚出来！” 贾张氏一手护着还在地上翻滚的棒梗，一手指着许辰，发出了最恶毒的控诉。 “你这个黑心烂肺的王八蛋！为了挣两个昧良心的钱，把我孙子的腿给烫废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少一分钱，我就抱着我孙子死在你店门口！” 她的声音在整个饭馆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舆论，彻底被点燃了！ 食客们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再看看这个状若疯癫、悲痛欲绝的老太太，天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倾斜。 “这……这店家得负责任吧？” “是啊，不管怎么说，孩子是在你店里出的事啊！” “看那孩子哭得那么惨，不会真烫得很严重吧……” 王铁柱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撸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论：“你个老虔婆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怎么就……” “铁柱。”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甚至有些冰冷的声音，从柜台后传了出来。 许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那对正在上演年度苦情大戏的“影帝影后”，看着周围那些被煽动得义愤填膺的食客，脸上没有任何慌乱，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平静得如同一潭千年寒冰。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滑稽戏。 直到贾张氏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将整个饭馆的气氛都推向了顶点，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许辰不紧不慢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没有走向哭闹的祖孙俩，也没有去跟周围的食客解释。 他只是走到了饭馆门口，反手将那扇开着的木门，“吱呀”一声，轻轻地关上了。 紧接着，他转过身，对着店里所有的人，露出了一个让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各位街坊邻居，各位大哥大姐，戏，看够了吗？” 许辰这句轻飘飘的反问，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整个饭馆沸腾的舆论之上。 那灿烂的有些过分的笑容，和他身后那扇被缓缓关上的木门，组合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让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贾张氏那到嘴边的哭嚎，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她愣愣地看着许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这小子……不对劲！他非但不怕，怎么看着还……还有点兴奋？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她心中那根深蒂固的贪婪给彻底压了下去。 怕了！他一定是怕了！ 关上门，这是怕事情闹大，想私了！对！一定是这样！ 想通了这一层，贾张氏的胆气瞬间又壮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迅速被一抹掩饰不住的狰狞和得意所取代。 第一百零七章 铁证如山！ 她以为自己彻底拿捏住了许辰的命门，一屁股坐回地上，拍着大腿，开始了第二轮，也是她自认为最关键的表演！ “私了？我告诉你姓许的，晚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声音比刚才还要尖厉三分，“我孙子的腿都被你家的开水烫废了，这辈子都毁了！你想关起门来当没发生过？门儿都没有！” 她伸出两根布满老年斑的、干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许辰的脸上，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 “二百块！少一分钱，我今天就抱着我孙子去派出所报案！告你故意伤害！让你这黑心饭馆开不下去，让你去蹲大牢！” 二百块？ 这个数字一出口，整个饭馆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的年代，二百块，那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大半年！ 这哪里是讹钱？这分明是抢劫！ 原本还有些同情这对祖孙的食客，此刻看贾张氏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王铁柱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指着贾张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他妈怎么不去抢银行！张嘴就要二百块？” “我乐意！我孙子金贵！”贾张氏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要是被烫出个好歹，二百块？两千块都换不回来！今天你们要是不给钱，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然而，面对这几乎是指着鼻子的勒索和威胁，许辰的反应，却再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贾张氏口中的那笔巨款，还不如路边的一颗石子重要。 他只是淡淡地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大家稍安勿躁，谁是谁非，咱们看了就知道。” 说完，他转过身，在所有人惊奇不解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走回柜台，弯下腰，从下面捣鼓了一阵，然后……抱出了一个奇怪的方盒子。 那是一个用老式半导体收音机外壳改装的玩意儿，上面还歪歪扭扭地接着几根电线，盒子的正面，则被掏空镶嵌了一块小小的、约莫五寸大小的黑白显像管。 这东西看上去不伦不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 “这……这是啥玩意儿？” “收音机？不对啊，收音机哪有玻璃屏幕的？” “这小老板神神叨叨的，要干嘛？” 众人满腹狐疑，交头接耳。 贾张氏也停下了叫骂，警惕地盯着许辰手里的怪东西，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浮了上来。 许辰将那个方盒子稳稳地放在柜台上，插上电源，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轻轻按下了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 “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那块小小的屏幕上，闪过几道雪花。 下一秒，屏幕，亮了！ 一幅黑白色的、有些微微晃动的画面，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我的天！” 人群中爆发出第一声惊呼！ 因为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赫然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饭馆大堂！ 那个视角，是从天花板的角落里俯瞰下来的，将店里的每一张桌子，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拍得清清楚楚！ 这……这是什么神仙法宝？ 贾张氏的瞳孔，在看到画面的瞬间，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 而更让她魂飞魄散的，还在后面！ 许辰的手指在盒子上又按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像倒带一样飞速后退，最终，定格在了贾张氏和棒梗刚坐下的那一刻！ “各位，看好了。”许辰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官，冰冷而清晰地响起，“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屏幕里的“故事”，开始播放了。 画面里，王铁柱端着汤过来，稳稳地放在桌上。 画面里，贾张氏压低声音，对着棒梗的耳朵，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 然后，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足以颠覆他们三观的一幕！ 画面里，就在王铁柱转身的一刹那，那个叫棒梗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那只一直藏在桌下的小手，迅速地伸了出来，没有去碰碗，而是用手指，在碗的边缘…… 轻轻地，一扒拉！ 整个动作，干脆利落，目的性明确到了极点！ “哗啦——” 汤水倾覆！ 紧接着，那孩子极为“顺滑”地从椅子上倒下，开始满地打滚，嚎啕大哭！ 而那个前一秒还坐着的贾张氏，则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扑了上去，开始上演那出惊天动地的苦情大戏！ 整个过程，被那个小小的屏幕，从一个无人察觉的“上帝视角”，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无可辩驳！ 铁证如山！ 整个饭馆，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大脑，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冲击得一片空白！ 十秒之后！ “我操！” 一个年轻工人猛地一拍桌子，爆出了一句粗口，打破了这片死寂！ 紧接着，火山，彻底爆发了！ “是那小崽子自己弄翻的！是他自己！” “我的天！这老婆子也太坏了！竟然教唆自己的亲孙子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碰瓷！这是碰瓷啊！我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畜生！简直是畜生啊！利用孩子来讹钱，她的心是黑的吗？” 愤怒！无以复加的愤怒！ 刚才有多么同情，现在就有多么鄙夷和痛恨！ 一道道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从四面八方，狠狠地射向了瘫在地上的贾张氏和棒梗！那目光里，充满了被欺骗后的怒火与唾弃！ “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贾张氏看着屏幕里那个丑态百出的自己，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无法理解，也想不通。 为什么？ 为什么过去发生的事情，会被这个小盒子里“照”出来？ 第一百零八章 科技与狠活！ 这是什么妖法？是许辰这个小王八蛋使了什么妖法？ 她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脸上那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灰色。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贪婪，只剩下被戳穿阴谋后的极致恐惧，和对未知事物无法理解的茫然。 而一旁的棒梗，早就被这阵仗吓得停止了假哭，变成了真哭，他缩在贾张氏的怀里，瑟瑟发抖，看着周围那些愤怒的脸庞，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辰缓缓地关掉了那个“播放器”，整个饭馆，又恢复了安静。 只是这一次，安静中，弥漫着一股审判般的气息。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瘫软如一滩烂泥的贾张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和煦的笑容，但那笑容在贾张氏看来，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贾大妈。” 许辰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和她拉家常。 “现在，咱们再来谈谈，赔偿的事吧。”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过，不是我赔你。而是你，该怎么赔偿，我这被你搅黄的生意，还有……我这被你吓到的，各位客人的精神损失费呢？” “赔偿？”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干瘦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许辰，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她尖叫起来，声音嘶哑而刺耳，充满了不甘与疯狂，“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假的！是你找人画出来陷害我们的！对！就是陷害！” 到了这个地步，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死不承认！只要咬死了是诬陷，是妖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疯狂地撒泼打滚。 “大家别信他的！他就是个会使妖术的骗子！我孙子就是被烫伤了！我的腿啊！我的命啊！没天理了啊！黑心店家用妖术害人啦！” 她一边嚎，一边试图再次躺到地上去，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把水搅浑。 然而，这一次，没等她躺下去，周围的食客们就自发地围了上来，一道道鄙夷的、愤怒的目光，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还他妈演？” “老东西，我们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拿来当道具，你还是个人吗？” “滚出去！别在这儿脏了我们的眼睛！” 群众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刚才他们有多同情，现在就有多愤怒！被当成傻子一样愚弄和欺骗，这种感觉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你们……你们都被他骗了！”贾张氏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的脸，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开始崩溃了，她色厉内荏地尖叫着。 许辰看着她这副丑态百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冰山般的冷漠。 “贾大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我最后再给你科普一次，这东西，不叫妖法，它叫‘监控录像’，是一种能把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记录下来的机器。专门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人，颠倒黑白，讹诈勒索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张氏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说出了让她彻底魂飞魄散的一句话。 “哦，对了，刚才我已经让铁柱去街口的电话亭了。不是去报警，是直接请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一趟。我想，他们应该会对你这种新型的、教唆未成年人进行敲诈勒索的犯罪行为，非常感兴趣。” “咱们也不用在这里争了，等会儿就把这台‘录像机’一起带到所里去。咱们当着公安同志的面，把这‘妖法’，仔仔细细的，再看上一百遍，怎么样？” 派……派出所？ 公安同志？ 敲诈勒索？ 这几个词，如同几把最锋利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贾张氏的脑门上！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去派出所？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还能有好？要是被定了罪，那她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她那点在四合院里撒泼耍横的本事，在国家机器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恐惧，如同无边无际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她腿一软，“噗通”一声，这一次是真的瘫坐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嘴里哆哆嗦嗦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不……我……我没有……” 就在这时，饭馆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贾张氏！你个老不死的！又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三大爷阎埠贵黑着一张老脸，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显然是王铁柱去请人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回了四合院。 阎埠贵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幅让他血压飙升的场景。瘫在地上的贾张氏，吓傻了的棒梗，还有围在周围那一圈指指点点、满脸鄙夷的食客。他那张最好面子的老脸，“唰”的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 “三大爷，您来得正好！”一个认识阎埠贵的熟客立刻拉住了他，指着柜台上还没关掉的“录像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 阎埠贵凑过去一看，当屏幕里那清晰的、贾张氏教唆棒梗自己扒拉汤碗的画面映入眼帘时，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丢人！ 太他妈丢人了！ 他一辈子自诩文化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可今天，贾张氏这个蠢货，硬是把他们整个四合院的脸，都按在地上，让全地安门的人踩啊！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泼妇！” 阎埠贵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就抽在了贾张氏那张老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饭馆！ 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一百零九章 这菜是艺术品吧？ 贾张氏直接被这一巴掌抽得原地转了半圈，眼冒金星，嘴角瞬间就见了血。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阎埠贵，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祸害！”阎埠贵气得须发皆张，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四合院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自己不要脸，还要拉着整个院子的人跟你一起丢人现眼！你还有脸在这儿嚎？滚！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说着，他也不管贾张氏的挣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拎起还在发抖的棒梗的后衣领，就像拖两条死狗一样，硬生生地把这对祖孙往门外拖！ “放开我！阎老西你放开我！”贾张氏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尖叫，咒骂。 但此刻，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打得好！这种人就该狠狠地教训！” “拖出去！别让她再出来了！” “呸！真是晦气！” 无数的唾骂声，鄙夷的目光，甚至还有人朝她脚下啐了一口唾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在全场食客和街坊邻居的唾弃声中，阎埠贵硬是连拖带拽地，将还在撒泼的贾张氏和吓得面无人色的棒梗，拖出了许氏私房菜的大门，消失在了街角。 一场由贾张氏精心策划的碰瓷大戏，最终以她身败名裂，被当众掌掴，狼狈收场而告终。 经此一役，整个地安门地区，再也没有人敢来许氏私房菜找半点麻烦。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家饭馆的年轻老板，不仅菜做得好，心思更是深不可测，手段通天！那个能“照”出过去发生的事情的“神仙法宝”，更是成了人们口中一个神秘而敬畏的传说。 饭馆里，许辰看着恢复了平静的大堂，对着那些依旧处在震惊中的食客们，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各位，让大家受惊了。”他扬声说道，“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所有在场的客人，全部免单！” ...... 饭馆里，一场闹剧过后，客人们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因为许辰那手“免单”的豪气，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以及那个能“照”出过去的神奇盒子。 许氏私房菜的名声，经过贾张氏这么一闹，非但没有受损，反而以一种更加传奇的方式，传遍了周围的街坊四邻。 生意，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稳定期。 但许辰的心里，却并没有多少轻松。 他站在后厨门口，看着大堂里座无虚席的场景，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稳定，有时候也意味着停滞。 炖鱼和红烧肉固然是镇店之宝，可仅仅靠着两道硬菜，能走多远？食客的口味是会变的，新鲜感总有一天会消退。 一个真正的饭馆，一个想要做大做强的餐饮品牌，必须要有足够丰富、能够不断推陈出新的菜单！ 他要的不是昙花一现的火爆，而是长盛不衰的根基！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一颗被点燃的火种，瞬间在他心里烧成了燎原大火！ 必须研发新菜品！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这一刻，那熟悉的电子音，再一次，如同最懂他的知己，在脑海中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拥有强烈的自我提升与开拓创新意识，符合系统核心发展理念！ 【系统辅助模块升级！系统商城正式开启！】 【宿主可通过消耗“经营能量点”，在商城中兑换各类技能、配方、道具，为您的事业提供无限可能！】 系统商城？ 许辰心中一动，一个类似游戏界面的半透明光幕，瞬间在他眼前展开。 光幕上，罗列着琳琅满目的可兑换项目，从【大师级刀工】、【神级火候掌控】，到【宫廷御膳菜谱（残篇）】、【失传的十八道江湖菜】，甚至还有【洗髓伐骨丹】、【强身健体丸】这种画风清奇的东西。 每一个项目后面，都标注着兑换所需的“经营能量点”。 许辰看了一眼自己右上角的能量点余额：【158点】。 看来，之前解决财务问题、处理贾张氏的碰瓷危机，都为他积攒了不少能量。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商城列表里扫过，最终，锁定了一个对他目前来说性价比最高，也是最急需的技能。 【厨艺进阶课程（鱼类料理）】 介绍：全面提升宿主对鱼类食材的理解与烹饪技巧，瞬间掌握数十种经典鱼类菜品的全部精髓，从刀工处理到火候调味，一步到位，直达宗师境界！ 【兑换所需能量点：100点】 就是它了！ 将自己的长板，打造成无人可以企及的绝杀之刃！ “兑换！” 许辰没有丝毫犹豫，在心中默念。 叮！100点经营能量已扣除！《厨艺进阶课程（鱼类料理）》已发放！ 下一秒！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精细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冲入他的大脑！ 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口诀或者图纸。 而是无数的画面、声音、触感、味觉记忆！ 如何给一条鳜鱼剔骨，才能让它在油锅中绽放出最完美的“松鼠”形态！ 西湖醋鱼的糖醋汁，姜末与糖醋的比例如何才能达到极致的酸甜平衡，鲜嫩爽口！ 川菜经典酸菜鱼，那泡菜的酸、辣椒的辣、花椒的麻，如何层层递进，最终在舌尖上融合成一体！ 清蒸、红烧、干煸、水煮、油炸、炭烤…… 成百上千种关于“鱼”的烹饪技巧和顶级菜谱，在一瞬间，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许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整个世界，仿佛都不一样了。 他看着水缸里游动的那几条活蹦乱跳的草鱼，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至少三十种能让它们脱胎换骨的烹饪方法！ 他走到案板前，拿起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菜刀。 可当他的手指握住刀柄的那一刻，那把刀，仿佛瞬间就变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一种人刀合一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爸，妈，铁柱，你们过来一下！” 许辰深吸一口气，对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家人喊了一声。 许卫国和林秀兰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怎么了小辰？” “给你们露一手！” 许辰嘴角一勾，从水缸里捞出一条最肥美的鳜鱼，手起刀落，“啪”的一声拍晕。 第一百一十章 松鼠鳜鱼 紧接着，在许卫国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场堪称艺术的表演，开始了！ 他手中的菜刀，仿佛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去鳞、开膛、清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 最惊人的是剔骨！只见他刀尖沿着鱼的脊骨轻轻一划，手腕翻转，巧劲一挑，一整根完整的鱼骨便被干净利落地剥离了出来，鱼肉却保持着完美的形态！ 随后，他在鱼肉上开始打花刀，刀锋倾斜，每一刀的深度、间距都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到了毫米！ 短短一分钟不到，一条完整的鳜鱼，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件头尾相连、鱼肉绽开如菊花般的艺术品！ “这……这刀工！” 王铁柱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自问切菜也算一把好手，可跟许辰这一比，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许辰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将改好刀的鱼肉均匀地裹上一层薄薄的干淀粉，提起鱼尾，在烧得滚烫的油锅上方，用勺子将热油一遍遍地浇淋在鱼肉上。 “滋啦——” 伴随着悦耳的油炸声，那被切成花刀的鱼肉，在高温下瞬间绽放、卷曲、定型！形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松鼠形状！ 随后，整条鱼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捞出，昂首翘尾地摆在了盘中。 另起一锅，番茄酱、白醋、糖……简单的调料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短短几十秒，一锅色泽红亮、酸甜扑鼻的芡汁就熬好了！ “哗——” 滚烫的芡汁，从“松鼠”的头部，淋漓而下！ 那一瞬间，整条鱼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吱吱”声，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融合了果酸、焦香、鱼肉鲜香的复合型香气，轰然爆发！ 许卫国、林秀兰和王铁柱三人，齐刷刷地，不自觉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尝尝。” 许辰将筷子递给他们，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许卫国颤抖着手，夹起一小块绽开的鱼肉，那鱼肉外壳酥脆，内里却洁白如雪。 放入口中！ “咔嚓！” 牙齿咬破酥壳的瞬间，一股极致的酸甜滋味，如同炸弹般在味蕾上引爆！紧接着，是那嫩滑到几乎要融化的鱼肉，鲜美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味道…… 许卫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活了半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神了！简直神了！”王铁柱在一旁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大叫着。 看着家人那副被彻底征服的模样，许辰知道，成了！ 新菜有了，下一步，就是菜单。 他不想再用那块小黑板了，太不正规。他要制作一本，能配得上他这些“神级”菜品的，真正的好菜单！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晓雅。 晚上，等店里都收拾干净后，许辰找到了正在灯下看书的林晓雅。 “晓雅，想请你帮个忙。” “许辰哥，你说。”林晓雅放下书，抬起头。 许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他想做一批正式的菜单，希望她能帮忙书写菜名。 林晓雅听完，眼睛一亮，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天，她就买来了上好的宣纸和笔墨。 她没有直接写，而是先拿出草稿纸，仔细地设计着版式。 每一个菜名用什么样的字体，多大的字号，旁边要不要配上简单的点缀，她都考虑得一丝不苟。 最终，她选择了用一种娟秀中带着一丝风骨的小楷，来书写菜名。 【松鼠鳜鱼】、【西湖醋鱼】、【至尊红烧肉】…… 一个个菜名，在她的笔下，仿佛都变成了一件件艺术品。 写完菜名，她还意犹未尽，在菜单的封面上，用写意的笔法，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条在水中嬉戏的鲤鱼，旁边题了四个飘逸的大字——【许氏家宴】。 当许辰拿到这本手写的菜单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菜单？ 这分明就是一本古朴雅致，充满了书卷气的字帖！ 第二天，当客人们拿到这本崭新的菜单时，所有人都发出了和许辰一样的惊叹。 “我的天！这菜单也太好看了吧！” “这字写的，比我们厂里写大字的宣传科长都好！” “许老板，你这饭馆也太讲究了！连菜单都跟艺术品似的！就冲这菜单，今天这顿饭都值了！” 客人们的赞不绝口，让林晓雅在一旁羞红了脸心里却甜丝丝的。 而当他们看到菜单上那个全新的，光听名字就让人流口水的松鼠鳜鱼马上就点了一份。 当第一份热气腾腾、酸甜香气四溢的松鼠鳜鱼被端上桌时，整个许氏私房菜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 那堪称艺术品的造型，那金黄酥脆的外壳，那淋漓而下的红亮芡汁瞬间就俘获了所有食客的目光。 第一个动筷子的客人，在将鱼肉放入口中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操！” 一声惊天动地的粗口，从他嘴里爆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神仙味道？太他妈好吃了！！” 这一声吼，就像是冲锋的号角。 所有点了这道菜的，没点这道菜的，甚至是在门口排队的，全都骚动了起来！ “真有那么好吃？” “快！老板，给我们也来一份！不！来两份！” “什么？今天卖完了？别啊老板，我加钱！我加五毛钱行不行！” 一时间，整个饭馆，彻底沸腾！ 松鼠鳜鱼，这道横空出世的新菜，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瞬间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成为了继炖鱼和红烧肉之后，许氏私房菜的第三张，也是最王牌的一张招牌！ 饭馆的生意，因此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期。 每天从开门到关门，店里永远都是座无虚席，门口排队的队伍，甚至能从街头排到街尾，成了地安门一景。 无数人为了能吃上一口传说中的松死鳜鱼，不惜提前几个小时就来占座。 许氏私房菜，彻底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时间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忙碌中飞速流逝，北风卷着雪花，宣告着一年的结束。 转眼，就到了年关。 许辰决定，提前三天关店，给大家好好放个假，也顺便，盘点一下这几个月来的收获。 这一天，许氏私房菜的大门早早地就挂上了“东家有喜，歇业三天”的牌子。 许辰、许卫国、林秀兰，还有王铁柱和另一个后面招来的伙计张大力，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店堂里，中间的桌子上，放着账本和一把锃亮的算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 第一百一十一章 豪掷百元发红包 这几个月生意大家有目共睹，但具体赚了多少钱除了许辰心里有个大概，其他人尤其是许卫国和林秀兰心里是半点底都没有。 他们只知道每天的钱匣子都是满的，但刨去买菜、买肉、买米面粮油这些成本最后能剩下多少，那才叫纯利润。 “铁柱，开始吧。”许辰笑着递过去账本。 “好嘞，辰哥！” 王铁柱郑重其事地接过账本，作为店里的大管家记账和算账现在都是他一手包办。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清脆的算盘声，在安静的店堂里回响，每一个声响，都像是敲在许卫国和林秀兰的心坎上。 老两口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铁柱手里的算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王铁柱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遍又一遍地核对着账本上的每一笔收入和支出，生怕算错了一个数字。 终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拨动了最后一颗算盘珠子。 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在了那里！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算盘上显示的那个最终数字，嘴巴一点点张开，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铁柱？铁柱？算……算出来多少啊？”林秀兰看他这副模样，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铁柱没有回答，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猛地摇了摇头，拿起账本，从头到尾，又飞快地核算了一遍！ “噼里啪啦……” 这一次，速度更快！ 当结果再次出现时，他手里的算盘，“哐当”一声，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辰……辰哥……”王铁柱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抬起头，用一种看神仙似的目光看着许辰，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底是多少啊！你这孩子，急死个人了！”许卫国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催促道。 王铁柱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数字： “刨……刨去所有本钱，咱们……咱们这几个月，纯赚……纯赚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嘶吼了出来！ “八百块！” 轰！ 八百块！ 这个数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许卫国和林秀兰的脑门上！ 老两口瞬间就懵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 八百块……是多少钱？ 在这个普通工人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的年代！ 八百块，相当于一个工人不吃不喝，整整两年的工资！ 八百块，足以在后街买下两套宽敞的大院子！ 这哪里是赚钱？这分明是在印钱啊！ “老天爷啊……” 林秀兰最先反应过来，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这不是伤心，是激动！是幸福！是这么多年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的释放！ 许卫国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也是虎目含泪，他一把抓住许辰的肩膀，嘴唇哆嗦着，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用尽全力地拍着儿子的肩膀。 好！好儿子！ 许辰看着激动得不能自己的父母，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扶着母亲，笑着说道：“妈，哭什么，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抚好父母，他转过头，看向还处在石化状态的王铁柱和张大力。 他从钱匣子里，数出了两沓厚厚的钞票，每一沓，都是五十块！ “铁柱，大力，这是你们俩的。”许辰将钱递到他们面前，“这几个月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年终红包，拿着，回家过个好年。” 五十块？！ 王铁柱和张大力看着眼前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眼珠子都直了！ 五十块啊！ 比他们一个月的工钱还要多！ “不……不……辰哥！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王铁柱最先反应过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张大力也在一旁连连摆手。 “拿着！”许辰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许辰从来不亏待自家人。你们踏踏实实跟着我干，我保证，以后你们的红包，只会比这个更厚！” 说完，他硬是把钱塞进了两人的手里。 王铁柱攥着那沉甸甸的五十块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士为知己者死！ 他“噗通”一声，竟然就要给许辰跪下！ “辰哥！以后我王铁柱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快起来！”许辰赶紧一把将他拉住，哭笑不得，“大过年的，你这是干嘛！好好干活，比什么都强！” 当天下午，许辰就拉着父母，去了百货大楼。 他给许卫国买了一件崭新的黑色棉大衣，一双锃亮的牛皮鞋。 给林秀兰，买了一件她念叨了很久，却一直舍不得买的紫红色呢子外套，还有一双暖和的翻毛皮靴。 当换上新衣的许卫国和林秀兰走出百货大楼时，感觉整个人都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笑容，比冬日的暖阳还要灿烂。 而许家暴富的消息，也随着王铁柱和张大力那五十块钱的巨额红包，以及许卫国夫妇那一身崭新的行头，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整个大院，彻底炸锅了！ “听说了吗？许辰那饭馆，几个月赚了八百块！” “我的妈呀！八百块？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他给伙计发年终奖，一人就发了五十块！我亲眼看见王铁柱拿着钱，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再看许卫国两口子身上那衣服，百货大楼买的！那一身下来，不得小一百块钱啊！” 羡慕！嫉妒！震惊！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这个天文数字给点燃了！ 尤其是三大爷阎埠贵，听到这个消息后，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拨乱了，算计了半辈子，最后发现自己那点小九九，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丰盛得像是在过皇帝的寿宴。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绚烂的烟花。 许卫国喝着小酒，林秀兰看着电视，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 许辰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他端起酒杯，对着窗外的夜空，轻轻一敬。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妈你瞅我像骗子不？ 年关一过，许氏私房菜重新开张。 那块“东家有喜，歇业三天”的牌子刚摘下来，闻讯而来的食客，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就将整个饭馆连同门口的胡同给淹没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夸张！ 五十块钱的年终红包，几个月纯赚八百块的恐怖利润，许家父子那一身崭新的行头……这些消息，经过过年期间的几天发酵，早已成了地安门附近最热门的传说。 无数人抱着好奇、怀疑、嫉妒、羡慕的复杂心态，都想亲眼来看看，这家传说中能印钞票的饭馆，到底有什么魔力。 更想亲口尝一尝，那道据说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的松鼠鳜鱼，究竟是何等神仙味道！ 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景出现了。 从早上十点开门，那排队的队伍就没断过。到了饭点，队伍更是直接从许氏私房菜的门口，一直甩到了胡同口，拐了个弯，还在往外延伸！ 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王铁柱和张大力两个伙计，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许卫国和林秀兰在后厨，一个负责切菜配菜，一个负责洗碗打杂，也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看着那络绎不绝的食客，和钱匣子里越堆越高的钞票，老两口脸上却笑开了花，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然而，这种幸福，很快就变成了烦恼。 “老板！还要等多久啊！我腿都站麻了！” “就是啊！前面还有二十多桌，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不行我先走了，下午厂里还开会呢！” 排队的队伍里，开始出现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许辰站在门口，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不停地陪着笑脸道歉：“各位担待一下，担待一下，后厨已经在加快速度了！” 可饭馆就这么大，后厨就这么几个人，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食客涌来的速度。 这天中午，一位穿着干部服，看起来颇有几分身份的中年男人，在足足等了快两个小时后，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松死鳜鱼。 酒足饭饱之后，他擦了擦嘴，走到正在算账的许辰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许老板，你这饭菜的味道，是真没的说，地道！就是……太考验人的耐心了！” 他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我这还好，今天休息。要是平时，等这么久，黄花菜都凉了。下次再想来，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时间喽。” 说完，他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可这番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许辰的心上。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个例！ 第二天，许辰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忙着招呼客人，而是拿着个小本子，在门口站了一整天。 他在观察，在记录。 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 一共有多少客人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最终选择放弃离开。 每一个客人，从排队到坐上桌，平均需要等待多长时间。 一天下来，当他看着本子上记录下的数据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一天，因为排队时间过长而中途离开的客人，竟然超过了三十位！占到了总客流量的两成还多！ 而留下来的客人，平均等待时间，超过了一个半小时！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味道，是饭馆的根基。但服务体验，同样是留住客人的关键！ 没有人愿意为了吃一顿饭，而浪费掉小半天的时间。长此以往，就算菜再好吃，也会消磨掉客人的热情和耐心，最终导致客源的流失。 这刚刚才达到的巅峰，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个问题，而迅速滑落！ 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 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许辰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里，眉头紧锁。 扩大店面？暂时不现实，周围的房子都住着人，想盘下来没那么容易。 增加人手？后厨已经转不开身了，再加人只会更乱，效率反而会降低。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熟悉的，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店铺核心经营指标“顾客满意度”，因“等待时间过长”而持续下降！ 【已触发紧急任务：优化服务体验！】 来了！ 许辰精神一振！ 【任务名称：优化服务体验】 任务要求：在三天之内，将顾客平均等待时长降低50%，因等待流失的顾客率降低至5%以下！ 【任务奖励：《餐饮排队管理方案（初级）》大礼包一份！】 许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心中默念：“查看奖励！” 下一秒，一股全新的信息流涌入他的大脑！ 【《餐饮排队管理方案（初级）》】 【一、预约制（电话预约）：与附近拥有电话的单位或个人合作，设立预约点，引导顾客提前电话预约，错峰就餐。】 二、等位关怀（零食服务）：为正在等位的顾客，免费提供茶水、开胃小点心，缓解其焦躁情绪，提升好感度。 【三、叫号系统（合作叫号）：制作一批带编号的等位牌，与附近的小卖部、书报亭等进行合作，顾客可领牌后在附近自由活动，通过合作方的广播或口头通知进行叫号。】 轰！ 看着这套方案，许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预约！等位零……叫号！ 这……这不就是后世那些火爆餐厅都在用的套路吗？ 虽然受限于时代条件，这个初级方案还比较简陋，比如没有线上APP，没有智能叫号机，但其核心理念，是完全一致的！ 这套组合拳，在这个连服务行业都还没什么概念的八十年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许辰瞬间就有了思路！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胡同口的那个公用电话亭！ 那里是附近所有居民收发电报、接打电话的唯一枢纽，电话亭的负责人是一位姓王的胖大妈，每天从早到晚都守在那里。 如果能说服王大妈，在她那里设立一个“许氏私房菜专属预约点”，那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想到就做！ 许辰锁好店门，径直朝着胡同口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电话亭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王大妈正戴着老花镜，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听着收音机。 “王大妈，还没休息呢？”许辰笑着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波操作领先四十年！ “是小辰啊。”王大妈抬起头，看到是许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你这饭馆生意可真好，我这电话亭，一天能接十几个电话，都是找你订座的，可惜你店里没电话。” “王大妈，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商量这个事儿的。”许辰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他想在王大妈这里，挂一个“许氏家宴预约处”的牌子，以后所有想订座的客人，都直接打电话到这里来，由王大妈负责登记姓名、人数和时间。 作为回报，他每个月，付给王大妈五块钱的“信息服务费”。 听完许辰的话，王大妈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她摘下老花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辰。 “小辰，你……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王大妈一脸的狐疑。 “就接几个电话，记个名字，你就一个月给我五块钱？这钱也太好挣了吧？你……你不会是想拿我这电话亭，搞什么别的名堂吧？” 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很淳朴，也带着一丝警惕。五块钱，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以为许辰是想利用公家的电话来做什么不正当的生意。 许辰看着王大妈那满是戒备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反应。 他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不急不缓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印着“大团结”图案的十元大钞，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王大妈，这是两个月的，我先预付了。”许辰的手指在钞票上轻轻一点。 “另外，从明天开始，每天中午和晚上，我们店里都会给您送一份我们自己做的开胃小点心和一碗热汤，免费的。您看这事儿能成吗？” 王大妈瞅着桌上那十块钱，眼睛都挪不开了。 十块钱啊，崭新的一张大团结，她在这电话亭里忙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多块钱。 许辰让她干的活儿就是接几个电话，拿笔写几个名字，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一个月就给五块，还先给两个月的。 这钱也太好挣了，跟白给似的。 王大妈心里那个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她再看看许辰，这小伙子笑眯眯的，看着也不像坏人，再说，每天还白送吃的喝的，那可是许家的菜啊，想吃都排不上队的。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一把把那十块钱按住，塞进口袋里。 “哎呀小辰，你看你这孩子，说这些就见外了！街里街坊的，帮个忙算啥！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许辰看她那样，心里就有数了，这事儿成了。 “那麻烦您了王大妈，我明天让人把牌子拿过来。” “好说好说！”王大妈乐呵呵地答应了。 第二天，许辰饭馆门口就多了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以后吃饭可以打电话先订座了，电话打到胡同口王大妈那儿，还写了电话号码。 这下可热闹了，路过的人都凑过来看，觉得挺新鲜的。 “啥是电话预约？” “嘿，吃饭还能打电话订？头回听说。” “还是许家这小子会整事儿。” 大伙儿议论纷纷的，都觉得这事儿挺时髦。 不光这个，许辰还让他妈林秀兰在家熬山楂糕。买了好几斤山楂，加上糖，在锅里慢慢熬，那酸甜味儿飘得老远。 熬好了切成小块，用油纸一块块包好，装了一大筐。 许辰让王铁柱端出去，给排队的客人一人发一块，说是店里送的开胃小点心。 排队的人本来等得挺烦的，一听有免费吃的，都来了精神。 “给我来一块！” “我也尝尝！” 那山楂糕酸酸甜甜的，一吃，心里那点火气好像就没那么大了。 “这山楂糕好吃！” “可不是，吃了感觉更能等了。” “许老板这生意做得，没话说，讲究！” 本来还有些抱怨声，这下全变成夸奖了。 中午的时候，王大妈电话亭的电话真响了。 她赶紧接起来：“喂，地安门电话亭，找谁？” 电话里是个男的，说要找许氏私房菜预约。 王大妈立马坐直了，拿出许辰给的本子和笔，特有派头地问：“您贵姓？几个人？想订什么时候的？” “我姓李，轧钢厂的。四个人，订今天晚上六点半，招待客户。” “好嘞，李科长！给您记上了！晚上六点半，四位，给您留好座！” 挂了电话，王大妈心里美滋滋的。轧钢厂的科长都亲自给她打电话订座，这可太有面子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不是个普通看电话的了，是个重要人物。 解决了这两个事，许辰又去了隔壁刘婶的小卖部。 刘婶天天看着许辰家门口排大队，眼馋得不行。 “刘婶，忙着呢？” “是小辰啊，快进来坐。”刘婶挺热情。 许辰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了想法。他想做一批带号的木牌子，来吃饭的客人领了牌子，就不用在门口站着了，可以来刘婶店里坐着，买点瓜子汽水什么的。等轮到号了，他让王铁柱过来告诉刘婶，刘婶再用她那个大嗓门帮忙喊一声。 作为报酬，每喊一个客人进去，许辰给她一毛钱。 “一毛钱？”刘婶眼睛都亮了。 这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吗？一天喊个几十号，就能挣好几块钱，比她卖一天货挣得都多。 “成！太成了！”刘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么一来，胡同里就形成了一个小循环。 领了号的客人，果然都跑到刘婶的小卖部里去了。买瓶汽水，嗑着瓜子，舒舒服服地等着叫号。刘婶的小卖部生意一下子好了不少，乐得她见人就夸许辰这孩子脑子灵。 晚上六点半，天都黑了。 那个轧钢厂的李科长带着两个客人，准时到了饭馆门口。 王铁柱一看是他们，赶紧迎上去：“是李科长吧？里面请，位置都留好了！” 门口排队的人看着他们不用等就直接进去了，眼神里都是羡慕。李科长和他的客人都觉得特有面子，感觉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这顿饭吃得特别好。 结账的时候，李科长拍着许辰的肩膀直夸：“小许，你这办法好啊！以后我请客就定你这儿了！” “您满意就行。”许辰笑着说。 “满意，太满意了！”李科长点点头，话头一转，又压低声音问了句，“不过……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松鼠鳜鱼，味道好像……比上次吃的差了点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师傅的手感危机 许辰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手里的动作却机械起来。 递烟，点火，送客。 他听着外头嘈杂的人声，一张张吃得满嘴流油的脸，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油下锅的滋啦声，还有夹杂其中的吆喝声。 乱哄哄的，往常听着是红火，是进账，今天却格外刺耳。 差了点儿。 这三个字，比贾张氏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骂一百句都让他难受。 贾张氏那是外头的苍蝇，嗡嗡叫唤，一巴掌拍死就清净了。 可李科长这句话，是从自个儿家里，从自个儿最得意的那口锅里冒出来的。 中餐这东西，妙就妙在“手感”二字，可坏也坏在这两个字上。 火候到了，什么是到？油温八成热，又是哪八成？盐少许，到底是多少？ 店里不忙的时候，一天就做那么几桌菜，王铁柱能沉下心，慢工出细活，做出来的东西，有他八九分的味道。 可现在呢？ 这店里一天到晚跟打仗一样，人一多，心就乱，手就慌。 那所谓的“手感”，就成了没准头的枪，指不定哪一下就走了火。 今天只是差了“点儿”，李科长是熟客，人实在，没当众嚷嚷，给他留了脸。 那明天呢？ 会不会有一盘松鼠鳜鱼，因为芡汁的糖醋比例不对，变得齁甜或者寡酸？ 会不会有一锅红烧肉，因为炖煮的时间没掌握好，变得又柴又硬？ 许氏私房菜这块招牌，是拿什么立起来的？ 靠的，就是那一口让人吃了还想再吃的味道。 只要这味道出了一次岔子，哪怕只是一次，对这块招牌来说，就是一道划痕。 划痕多了，再亮的招牌也得花了。 这个念头让他从里到外打了个哆嗦，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事儿，比贾张氏那种上门讹钱的泼妇，要命一百倍！ 接下来的两天，许辰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去门口招呼客人，也不在柜台后面拨拉算盘珠子。 许卫国和林秀兰没多想，只当是儿子心疼他们，还劝他别太累。 可王铁柱和张大力两人后背跟长了眼睛似的，干活儿都不得劲了。 许辰往后厨门帘子那儿一站，什么话也不说，就抱着胳膊看。 颠勺的时候总感觉勺子后面坠着两道视线，切个葱花手指头都发僵。 中午饭点，正是人挤人，人催人的时候。 外头催菜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王铁柱明显是急了。 他负责切红烧肉的五花肉，只听见“邦邦邦”的剁菜声跟机关枪似的，速度是快，可许辰看得清清楚楚，那案板上的一堆肉块，有厚有薄，有大有小。 这么一锅炖下去，小的肯定烂成一锅粥，大的里面却还泛着白，根本入不了味！ 另一头，张大力负责配菜。 轮到一锅炖鱼汤放盐，他舀盐的勺子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干脆就用手抓了一把，潇洒地往锅里一扬。 许辰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清楚地记得，昨天，就在这个时辰，张大力也是这么抓了一把盐，可昨天那一把，明显比今天这把要少了一小撮！ 还有焯水！ 许辰定下的规矩，肉块焯水，冷水下锅，放料包，水开之后必须计时，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可王铁柱这边刚把一盆肉倒进开水锅里，那边灶上炒着的菜就有点扒锅了，他手忙脚乱地跑过去铲了两下，等他再想起来这边锅里还焯着肉的时候，那时间，早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两天下来，许辰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底。 他不用出去问，也明白这两天肯定有客人觉得菜的味道不对劲了。 后厨做出来的菜，十盘里头，总有那么一两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要么咸了，要么淡了，要么鱼肉老了，要么汤寡了。 这些小毛病，搁在一般的饭馆，那都不叫事儿。 可他许辰要做的是什么？ 他要的，不是“还行”，也不是“不错”，而是每一次，每一口，都无可挑剔的完美！ 就在他心里那股子焦躁和危机感快要把他自个儿给点着的时候，那熟悉的电子音，终于来了！ 叮！系统检测到核心产品存在“口味波动”的巨大风险，已严重影响“顾客满意度”与“品牌口碑”的稳定性！ 【为规避风险，确保宿主事业的健康发展，特提前发放风险规避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菜品标准化手册（中式餐饮版）》！】 来了！ 许辰脑子里那本所谓的手册一打开，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没缓过来。 这哪儿是菜谱？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一份车间生产流程图！ 【菜品：至尊红烧肉（标准化操作流程）】 一、选材：选用肥瘦比例为4:6的带皮五花肉，确保无淋巴结。 【二、切割：将五花肉修整为长方体，使用3cm标准切割模具，确保每一块肉均为3.1cm3.1cm的完美正方体，误差不得超过0.1cm。】 三、焯水：冷水下锅，加入标准1号料包八角2g，桂皮1.5g，香叶0.5g），水开后，启动计时器，精确计时8分15秒，捞出用温水洗净。 【四、炒糖色：锅内放底油30g，加入冰糖50g，小火慢炒至枣红色，色号参照潘通色卡7625C……】 五、炖煮：……压力锅压力达到1.2个标准大气压后，转小火炖煮35分钟…… 许辰一页一页地翻下去，从红烧肉到松鼠鳜鱼，再到他会的每一道菜，从选什么料，怎么切，到放多少克盐，用多少毫升酱油，再到炒多久，炖多长时间，每一个步骤，全都被拆解成了冰冷的数字！ 精确到“克”的盐！ 精确到“秒”的时间！ 精确到“厘米”的尺寸！ 甚至连炒个糖色，都有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潘通色卡”来做标准！ 所有老师傅们挂在嘴边，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的那些“少许”“适量”、“一小撮”“看情况”“凭感觉”，这些玄乎又玄的东西，在这本冷冰冰的手册面前，全都被碾成了粉末！ 连渣都不剩！ 短暂的震撼过后，他眼睛里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隔壁的野心 有了它，别说王铁柱了，就算是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从来没进过厨房的生瓜蛋子，只要他识数，只要他听话，只要他严格按照这本手册上的流程来，他就能做出跟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菜！ 当天下午，许辰就扔下店里的生意，跑遍了整个地安门，买回来一台小巧的厨房电子秤，和两个能定时发出“叮铃铃”声响的机械计时器！ 晚上，店里收拾干净后，许辰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一起。 他把一本打印出来的《菜品标准化手册》放到了桌子上。 “从明天开始，后厨所有的操作，都必须按照这上面的规矩来！” 王铁柱和张大力凑过去一看，两个人直接愣住了。 “辰哥，这是什么？”王铁柱说话都有些结巴，“切个肉还要用尺子量？放盐还要用这个……这个叫秤的东西称？这菜还怎么做？” “是啊辰哥，”张大力也跟着说，“做菜不都是凭手感吗？这么干活，跟木匠似的，太别扭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跟着老师傅学出来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感觉和经验。现在许辰拿出这么一套东西，让他们把做菜当成做实验，他们从心里就觉得不对劲。 “别扭？”许辰看着他们，“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许氏私房菜的后厨，没有手感，没有经验，只有规矩！” 他指着那本手册，继续说：“你们的手感，今天好，明天就可能差。客人今天吃着满意，明天就可能觉得味道不对。我们的生意，不能建立在你们时好时坏的手感上！” 许辰翻开手册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看清楚，松鼠鳜鱼，改刀之后，每一片鱼肉的厚度都要在0.5厘米，误差不能超过1毫米。炒糖色，要对着这个色卡，必须是7625C这个颜色。炖肉，压力锅上汽之后，计时器定时35分钟，一秒都不能多，一秒都不能少！” 王铁柱和张大力看着那本画着各种图表和数字的手册，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他们从来没想过，做菜还能这么做。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就是命令！你们要做的，就是执行！我不管你们别扭不别扭，习惯不习惯！” 许辰看着两个人，最后说了一句：“从明天起，谁要是再让我看到用手抓盐，用眼睛估摸分量，做出来的东西不符合标准，谁就立刻走人。我这里，不养做事没规矩的人！”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铁柱和张大力看着许辰，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第一次知道，平时笑呵呵的辰哥，还有这么严肃的一面。 许辰心里清楚，这个改变必须用最强硬的态度去推行。这是他未来事业的基础，不能有任何妥协。 就在后厨气氛紧张的时候，许辰抬头，目光穿过店门，落在了斜对面那家关门很久的五金店上。 一个身影正在五金店门口探头探脑。 那个人先是抬头看了看五金店的招牌，又伸长脖子，朝着许氏私房菜这边看过来。 虽然隔着一条街，光线也不好，但许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 那个人是国营地安门饭店的经理，孙胖子。 他来这里干什么？ 许辰看着他。 孙胖子大概没想到许辰会突然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了。 孙胖子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他胖胖的身体动了动，对着许辰这边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接着就快步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 他那个样子，就像是被人当场抓住了在做什么坏事。 许辰收回目光。 路过？随便看看？ 不可能。 孙胖子是国营饭店的经理，他跑到自己这个胡同里来，还盯着那家关门的五金店，目的很明显。 许辰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孙胖子是看到自己生意好，眼红了，想在自己隔壁也开一家店，跟自己对着干！ 他想用国营饭店的资源和价格，来挤垮自己的私房菜馆！ 就在许辰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熟悉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系统地图扫描到高价值目标！】 【警告！警告！检测到商业竞争对手正在觊觎您的核心商业圈辐射范围内的黄金铺位！】 一个巨大的，闪着红光的箭头，出现在许辰的系统地图上，指向了斜对面那家关门的五金店！ 【目标：地安门胡同14号铺面】 【属性：优质可拓展物业】 【系统建议：宿主应立即拿下该铺面，启动“扩店工程”第一阶段！将竞争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许辰的心沉了下去。 连系统都发出了警告，说明孙胖子的威胁是真的，而且很快就会发生！ 他很清楚国营饭店的优势。他们有稳定的供货渠道，采购成本更低，甚至可以不计较利润打价格战。 一旦孙胖子真的在自己隔壁开一家分店，就算他做的菜不好吃，光是靠着“国营”两个字和低到吓人的价格，就足以抢走自己大量的客人！ 到时候，两家饭馆门对门，他那边卖五毛钱一盘的炒白菜，自己这边卖三块钱一斤的炖鱼，客人会怎么选？ 大部分老百姓，不管什么味道，便宜才是真的！ 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生意，很可能会在这场价格战中，被拖垮！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许辰决定，必须主动出击！ 这个铺面，自己必须拿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许辰连早饭都没吃，就骑着自行车，直接去了街道办事处。 他记得清楚，这条胡同里的铺面，产权都归街道管。 街道办里，人还不多。许辰找到了负责片区工商事务的李干事。 李干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黑框眼镜。他跟许辰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把饭馆开得这么好的年轻人印象很深。 “哟，是小许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李干事热情地递过来一杯热茶。 “李哥，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来是想打听个事儿。”许辰喝了口茶，直接说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铺子我要定了 “就是我们饭馆斜对面，原来那个五金店，是不是要往外出租？” 李干事脸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 他扶了扶眼镜，说话有些犹豫：“小许，你这消息可真快。那铺子是空出来了，街道正准备把它租出去。” 许辰感觉事情不简单。 他没有显露出来，继续问：“李哥，那正好，我想把那铺子盘下来，扩大一下经营。您看，这手续该怎么走？” 李干事面露难色，他叹了口气，把声音放低：“小许，这事儿有点麻烦。按理说你这饭馆开得好，给我们街道长脸，上次还帮我们解决了贾张氏那个老大难问题，这铺子优先租给你，是应该的。” 他停顿了一下：“可是，地安门饭店的孙经理，昨天下午也来找过我了。人家也是看上了这个铺子，想开个便民食堂，而且明确表示，愿意出比市场价高两成的租金。” 国营饭店。 高两成的租金。 许辰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跟财大气粗的国营单位比钱，自己一个体户，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李干事看着许辰沉默下来，也觉得有些不好办，他想了想，说：“小许，你也别急。孙经理那边是国营单位，但你这边也是咱们街道的明星个体户，我也不好直接回绝谁。”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两家，回去各自写一份详细的承租方案，把你们的经营计划、能给街道带来什么好处，都写清楚。下周我们开会研究，谁的方案好，我们就把铺子租给谁。当然，租金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说白了，价高者得。” 比谁出的钱多，自己肯定输。孙胖子为了挤垮自己，绝对舍得花钱。 硬拼是下策。必须想别的办法。 许辰没有立刻答应，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像是随便聊天一样换了个话题：“李哥，最近街道的工作挺忙的吧？我听说，上面又下了新指标，要求解决待业青年的安置问题？” 李干事一听这个，脸上的愁容更重了，他用力叹了口气：“哎，别提了！可不是嘛！厂子效益不好，不招人了，好多年轻人中学毕业就闲在家里，天天在街上晃荡，惹是生非，成了大问题。上面天天催，我们这头发都快愁白了，哪有那么多岗位给他们安排。” 许辰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放下茶杯，看着李干事，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李哥，如果我能帮您解决一部分这个难题呢？” “你？”李干事愣住了。 “对，我。”许辰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每个字都很清楚：“只要街道能把那个铺子租给我。我承诺，在这次扩店之后，除了我自己的伙计，我愿意从咱们街道的待业青年名单里，额外再招收三个人，解决他们三个人的正式工作岗位。” “而且，我保证给他们开的工资，绝对不比国营单位的正式工低！” 这个条件一说出来，李干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许辰。 解决三个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 这不是小事。 这对于正为此事发愁的街道办来说，是解决了天大的难题，是能写进年终总结报告里，实实在在的功劳。 跟这个比起来，孙胖子那多出来的两成租金，根本不算什么。 “小许！你说的可是真的？”李干事一把抓住许辰的手。 “说话算话。”许辰平静地回答，“我们可以把这条写进租赁合同里。” “好！好！太好了！”李干事的态度完全变了，他脸上全是笑容，用力拍着许辰的肩膀，“小许啊，你放心！你的这个方案，我们一定会‘重点考虑’的！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辰知道，这事儿成了。 他笑着跟李干事道了别，走出街道办事处的大门。 可他刚一出门，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正好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上下来。 正是地安门饭店的经理，孙胖子。 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条烟和两瓶好酒。 孙胖子一下车就看到了许辰，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轻蔑和得意的神情。 在他看来，许辰这个年轻人，也想跟自己抢铺子，简直是笑话。 他昂着头，挺着肚子，从许辰身边走过，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哟，这不是许老板吗？也来办事啊？” 许辰看着他那个样子，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是啊，孙经理，也来办事儿。”许辰点了点头，话里有话地说道，“不过我办完了，您请便。就是不知道，您这趟，会不会白跑。” 孙胖子的脸色僵住了。 他看着许辰，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过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别自不量力，最后吃了亏，那就不好了。” 在他看来，自己代表的是国营单位，手里拎着礼物，背后有钱，跟自己抢铺子，这小子是疯了。 “多谢孙经理关心。”许辰的笑容更明显了，他上前一步，凑到孙胖子耳边，用不大的声音说：“不过这铺子，我恐怕是要定了。您那烟酒，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别到时候钱花了，事没办成，心里难受。” 说完，他不再理会孙胖子难看的脸色，拍了拍自己自行车的后座，吹着口哨，骑车走了。 孙胖子指着许辰的背影，身体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哼了一声，拎着东西走进了街道办的大门。 两天后。 街道办的通知下来了。地安门胡同14号铺面，经过研究，正式租给许氏私房菜馆的法人代表，许辰。 消息传到地安门饭店。 孙胖子的办公室里，一个搪瓷茶杯被他摔在地上，碎了。 “为什么？”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里重复着这句话，“我出的租金比他高三成！李干事怎么想的？” 旁边的副手递过来一张纸。 “经理，这是理由。” 孙胖子抢过纸，当他看到“解决三名待业青年正式工作岗位”这行字时，他不动了。 他明白了。 他跟人家比钱，人家直接解决了街道最头疼的问题。 解决就业，这是功劳。跟这个比起来，他多出的那点租金，什么都不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咱们就来点阴的！ 他输了。 就在许辰从李干事手里接过盖了红章的租赁合同的时候，他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挫败商业竞争，完成“扩店工程”第一阶段关键节点！】 【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餐饮空间设计图纸（高效版）》！】 许辰心里一动，一份三维立体图纸在他眼前展开。 他看呆了。 这不是普通的图纸，这是一套完整的餐饮运营方案。 原本两家店面打通，按照正常想法，最多增加一倍的座位。可在这份图纸里，通过对空间和座位的重新规划，座位数从原来的八张桌子，增加到了二十张。 更重要的是后厨的规划。 图纸把后厨分成了五个区：清洗区、粗加工区、精加工区、烹饪区、出餐区。五个区域连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单向流水线。一根胡萝卜从送进来到变成一盘菜端出去，整个流程里的多余动作都被去掉了。这意味着，后厨的出餐效率，会大幅度提升。 这还不是全部。 图纸上，有一个特别标注的设计。 在后厨的烹饪区和外面的大堂之间，设计了一面巨大的玻璃窗。 【亮点设计：明厨亮灶！】 【介绍：打破厨房与食客之间的墙壁，将核心烹饪环节完全展示给所有顾客。让他们亲眼看到厨师的操作，亲眼看到干净的环境。这是自信，也是最好的营销！】 许辰的呼吸快了一些。 明厨亮灶！ 在这个年代，后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能进去的地方。人们都觉得饭馆后厨就是油腻腻、乱糟糟的。 可他，要把这一切都摆在所有人面前。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许氏私房菜的每一道菜，都是在干净的环境下，通过标准化的操作做出来的。这种做法带来的冲击和信任，是任何宣传都比不上的。 当天晚上，许辰把扩店的合同和这份设计图纸，摆在了家人面前。 当许卫国和林秀兰看到座位数从八张变成二十张时，两个人当场就愣住了。 “二十张桌子？”林秀兰的声音发抖，“小辰，这得多少人来吃才能坐满？咱们家现在就这几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是啊，儿子！”许卫国也急了，“这步子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客人没那么多，空着那么多桌子，多难看啊！” 许辰看着父母担心的样子，笑了。 “爸，妈，放心。”他指着图纸，很有自信，“问题我都想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从明天开始，咱们店就停业装修。但是，为了不让老主顾白跑，在装修期间，咱们推出一个新服务——临时外卖！” “外卖？”许卫国和王铁柱他们都愣住了，这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词。 “对！”许辰解释，“就是熟客可以继续打电话到王大妈那里订餐，咱们做好之后，用饭盒装好，让大力骑车给他们送过去。当然，范围不能太远，就限咱们这附近一公里内。”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都觉得很新奇。 第二天，许氏私房菜门口就挂上了“店铺升级，暂停营业，熟客可电话订餐，送货上门”的牌子。 消息一出来，那些老食客们不但没有失望，反而很兴奋。 “这许老板真能想办法！饭还能送到家里来吃？” “快记下电话，我今晚就订！省得排队了！” 王大妈电话亭的电话，再一次被打爆了。无数熟客生怕在装修期间吃不到，纷纷打电话预订。 装修队进了场，敲敲打打的声音在胡同里响起来。 在斜对面的地安门饭店二楼，经理办公室里。 孙胖子端着新买的茶杯，看着许家那边热火朝天的工地，脸色难看。 他身边的副手小心地凑了过来。 “经理，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咱们……” 孙胖子冷笑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既然明着干不过，咱们就来点阴的！” 夜，深了。 地安门胡同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夜空。许氏私房菜的工地上，装修材料堆放得整整齐齐，门窗都用木板临时封了起来。 就在这时，几个黑影，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老鼠，鬼鬼祟祟地凑到了后巷。 “就是这儿？”一个瘦猴似的声音压得极低。 “废话！孙经理都指给咱们看了！”另一个粗壮的声音不耐烦地回道，“赶紧的，别磨叽！把东西倒进去，完事儿好去领钱！” 几人手里拎着几个散发着恶臭的铁桶。他们撬开后院临时围挡的一个缝隙，将桶里那不知混合了什么东西的，散发着腐烂酸臭味的污秽液体，“哗啦啦”地全都倒进了院子里，专门堆放沙子水泥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几人又从兜里掏出几只死得僵硬的老鼠，从门缝里扔了进去。 “嘿嘿，这下可热闹了！”瘦猴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等明天一开工，这味儿，能把人直接熏死！看他这装修还怎么搞！” “走了走了！让孙经理的人看见咱们干净利索，以后还有好活儿！” 几个黑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地弥漫开来。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地安门附近的早市，大爷大妈们拎着菜篮子，正热火朝天地交换着最新的小道消息。 “哎，听说了吗？许家那饭馆出事了！”一个消息灵通的胖大妈，神神秘秘地开了口。 “出啥事了？不是正装修呢？” “装修？”胖大妈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可听我那在卫生口上班的远房侄子说了！他家后厨脏得跟猪圈似的！用的鱼，都是市场里快死的臭鱼，那肉，都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烂肉！”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旁边的人一听，全都凑了过来。 “还能有假？”胖大妈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前两天，有好几个人，吃了他家的菜，上吐下泻，直接送医院去了！现在人家家属正找地方告呢！” 这个谣言，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瞬间传遍了整个地安门地区！ 人们的议论，从最开始的怀疑，逐渐变成了宁可信其有。 “怪不得他家菜味儿那么重，原来是拿重油重盐盖那股馊味儿呢！” “太缺德了！看着那小伙子人模人样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以后可不敢去了，吃出毛病来找谁说理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请你们来查我！ 谣言开始传播。 在电话亭织毛衣的王大妈，最先察觉到不对劲。之前响个不停，专门预订外卖的电话，今天一上午，一个都没响。甚至还有两个昨天订了餐的，专门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事，饭不要了。 王大妈放下毛衣，心里感觉事情不妙。 就在这时，地安门饭店的门口，孙胖子指挥两个伙计挂起一条红色横幅。横幅上用黑字写着：“国营老店，卫生保障！良心用料，放心食堂！本店特供便民午餐，两素一荤仅售七毛！” 孙胖子背着手，挺着肚子，看看街上指指点点的行人，又看看斜对面冷清的许家工地，脸上露出笑容。他先用谣言搞臭许辰的名声，再用过硬的信誉和低价格，把犹豫的客人都吸引过来。 他觉得，许辰跟他斗，还太年轻。 许辰也听到了这些话。 王铁柱和张大力气得脸都绿了，拿起工地上的铁锹就要去找人。 “辰哥！这肯定是孙胖子那个王八蛋干的！太不是东西了！我非得把他们嘴撕烂了不可！” “都给我站住！”许辰开口。 他很冷静，脸上没有愤怒。他看着两个伙计，说：“现在出去跟人吵？跟谁吵？你能堵住一个人的嘴，你能堵住全地安门的嘴吗？” 他心里清楚，这种时候解释没用，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心虚。必须用事实，用无法反驳的事实，去回应这些谣言。 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恶性商业竞争，品牌信誉受到严重威胁！】 【“信誉保卫战”紧急任务已触发！】 【任务奖励：《食品溯源记录系统（简易版）》大礼包一份！】 许辰立刻查看奖励。 一套完整的管理方案，涌入他的大脑。 【《食品溯源记录系统（简易版）》】 【一、采购记录台账：建立标准化采购表格，记录每种食材的采购日期、供应商、数量、单价，并要求供应商提供检疫证明或签字。】 二、入库检验流程：食材入库前，进行二次检验，记录色泽、气味、形态，不合格品当场退回，并拍照或文字描述存证。 【三、出库使用追踪：每日根据菜单用料，记录各类食材的出库数量及使用方向，确保每份菜品的原料都有据可查。】 四、公示体系建立：整理所有台账、检疫证明、检验记录，设立公示栏，定期向监管部门及顾客公开。 许辰看完方案，嘴角上扬。孙胖子玩阴谋，他就用科学的方法来应对。 他没有犹豫，拿出之前做生意时记录的那些零散账本。那些账本记得很乱，但他还是按照系统给出的模板，重新整理。他找来新的本子，画好表格，一笔一笔地誊写。 每一笔肉是哪天从哪个肉铺买的，单价多少，肉铺老板是谁。每一条鱼是哪个鱼贩子送的，鱼是死是活。他把这些信息全都整理得清清楚楚。他花了一个下午，把开业以来的所有采购记录，都变成了一本专业的台账。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去工地，而是骑上自行车，直接去了街道卫生办公室。 卫生办的黄干事正为这些谣言头疼，就看到许辰推门进来。 “小许？你来得正好，外面的传言……” “黄哥，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许辰打断他，把自己整理好的那本采购台账，放到桌上。 “这是我们店开业以来，所有的食材采购记录，上面有供应商的签字。我今天来，不是来解释的，是来主动邀请的！”许辰的语气很平静。 “我恳请街道卫生办，从今天起，对我们许氏私房菜的装修工地和未来的后厨，进行不定期的、最高规格的突击检查！” “而且我承诺，每一次的检查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会原封不动地在店门口最显眼的地方，进行公示！让所有街坊邻居都看着！” 黄干事被许辰的话惊住了。他见过出了事跑来喊冤的，也见过托关系想把事情压下去的，但他从没见过主动要求别人来查自己的。这需要极大的底气。 “好！”黄干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许！就冲你这句话！这事我管了！” 他对着外面的同事喊道：“小王，小李！带上检查设备！跟我出现场！” 第二天一早，装修工人刚打开许氏私房菜工地的门，黄干事就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检查人员，在许多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的围观下，走进了院子。 院门打开，一股混合了腐烂和酸臭的气味冲了出来。 站在最前面的人群捂住鼻子，有人当场干呕。 “这是什么味道！” “比厕所还难闻！” “传言是真的，里面肯定藏了烂东西！” 人群骚动，人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孙胖子藏在人群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已经想好，等卫生办的人从里面查出东西，他就第一个站出来，代表地安门饭店，痛斥许辰。 王铁柱和张大力的脸色发白。他们守着工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动了手脚。 “辰哥，这……”王铁柱说话发抖。 许辰的脸上没有慌乱。他看了一眼被泼了脏水的沙子水泥，又看了一眼人群里快要忍不住笑的孙胖子，心里明白了。 “黄哥，见笑了。”许辰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他侧过身，对脸色难看的黄干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存放食材的地方在里面，和院子是隔开的。” 黄干事点头，他看这情况，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捣乱。但他必须按规矩办事。 黄干事带着两个检查人员，走进院子。 装修工人已经开始行动，他们拿起铁锹和水管，清理那片污秽。很快，被污染的沙土被铲走，露出了下面干净的沙子和水泥。 许辰领着黄干事，走到后院角落一间小屋子前。小屋子加固过，还上了两道锁。 这才是真正的食材仓库。 两道锁打开，许辰推开房门。 所有伸长脖子往里看的人都愣住了。 屋里没有肮脏和恶臭。一股新鲜蔬菜和鱼的味道传出来。 屋子不大，收拾得井井有条。左边是几个大水缸，水很清澈，里面有草鱼和鳜鱼在游动。右边，案板上挂着几块猪肉，用干净的白布盖着，能看到肉新鲜的纹理。地上，一筐筐蔬菜码放整齐，土豆上的泥土还是湿的，青菜叶子上还有水珠。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跟你打价格战！ 这里的一切，都和“腐烂”“变质”这些词没有关系。这比很多人家的厨房都干净。 人群安静下来。 孙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黄干事没有说话，他戴上一副白手套，开始检查。他走到水缸边，捞起一条鱼，查看鱼鳃和鱼眼。又走到肉案前，用手指按了按猪肉，凑近闻了闻。接着，他让同事拿出工具，对水质和肉的新鲜度进行抽样检测。 整个过程漫长而安静。所有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员在屋里忙碌。 许辰平静地站在门口。 他不是在等待裁决的考生，他是出题的人。 他不仅打开了仓库，还把自己连夜整理好的《食品溯源记录系统》台账，用大纸一张张工整地写好，直接贴在了工地外墙的木板上。 猪肉采购记录：1981年1月5日，采购五花肉30斤，供应商：东直门肉联厂三号柜台王师傅（签字），附：当日检疫合格章复印件。 【活鱼采购记录：1981年1月5日，采购鳜鱼15条，供应商：潘家园鱼市老李（签字画押）。】 【蔬菜采购记录：……】 一张张，一列列，清清楚楚。 有些识字的人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你们看，这上面都写着！哪天买的肉，谁卖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检疫章！和国营肉铺的红印章一样！” “做个生意，还跟单位写报告一样？” 这本台账带来的影响，比那个干净的仓库还要大。 终于，黄干事摘下手套，和两个同事低声交流几句后，走出了小屋。他站定在院子中央，面对着门口的人群，清了清嗓子。 整个胡同都安静下来。 孙胖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各位街坊邻居！”黄干事的声音很大，“今天，我们街道卫生办公室，应许氏私房菜经营者许辰同志的主动邀请，对这里的食材存储情况，进行了全面、细致、严格的突击检查！” 他停顿一下，看着每一个人。 “现在，我代表街道卫生办，在这里，向大家正式公布检查结果！” “经过我们反复核查，许氏私房菜的所有食材，无论是鱼、是肉，还是蔬菜，全部都是当天采购的新鲜食材！所有肉类，均有正规的检疫证明！其存储环境、卫生标准，完全符合，甚至……超过了我们市里很多国营单位的水平！” 这句话说出，人群一片哗然。 谣言，在这一刻，被官方的声音彻底粉碎。 短暂的安静之后，是巨大的议论声。 “我就说嘛！许老板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冤枉死好人了！谁这么缺德造谣！” “超过国营单位？以后来这儿吃，比在自家吃都放心！” 所有人的目光，从鄙夷，变成了愧疚、敬佩和信赖。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刚才骂得最凶的女人，脸涨得通红，她一拍大腿，指着一个方向喊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谣言，最早就是从地安门饭店那边传出来的！肯定是他们眼红许老板生意好，故意使坏！” 这一声喊叫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孙胖子身上。 孙胖子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着那些鄙夷、愤怒的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 “不……不是我……”他想辩解，但发不出声音。 “呸！就是你！刚才就你笑得最开心！” “黑心肝的玩意儿！国营饭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自己生意不好，就用这种下流手段！无耻！” 骂声将孙胖子淹没。他站不住了，拨开人群，在一片怒吼声中，灰溜溜地逃回了斜对面的地安门饭店。 危机彻底解除。许氏私房菜不仅没有名誉受损，反而因为这次公开的检查，和那本溯源台账，彻底树立起了“卫生可靠、用料讲究”的招牌。许多原本看热闹的老师、护士，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后，当场就成了许氏私房菜的潜在客户。 风波过后，装修继续。 地安门饭店二楼的经理办公室里，孙胖子狠狠地将一个茶杯摔在地上。他看着窗外热火朝天的工地，脸上的肌肉扭曲。 口味比不过，卫生信誉现在也输了。他已经无计可施。 不，他还有最后一招。 孙胖子看着自家饭店空荡的大堂，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好！好！你许辰不是厉害吗？”他咬着牙，从牙缝里说出几个字，“既然什么都比不过你，那我就用钱砸死你！我跟你打价格战！我看你一个体户，能撑多久！” 装修工地的声音很大。地安门饭店门口挂出了一条新的红色横幅，上面的字更引人注意。 “国营老店，回馈社会！特供超值便民套餐，一荤一素一汤，管饱！仅售一元！” 一元钱。 这个数字在地安门地区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这个年代，一元钱能买十个肉包子，或者三斤大白菜。现在，孙胖子用它提供一顿有荤有素有汤的午饭，米饭还可以随便加。 消息传开，整个地安门地区的人都行动起来。 很多注重价格的工人、学生和家庭主妇，都从各处赶往的安门饭店。 饭店的门几乎被人群挤坏。 “给我来一份！这是一块钱！” “别挤！我先来的！” “老板！添饭！说好管饱的！” 孙胖子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人群和收银台的钱，他笑了。 他知道这样做是赔钱的。一荤一素的成本就超过一块钱，还不算免费的米饭和人工水电。每卖一份，饭店就要亏损。 但他不在乎。 他不是为了赚钱。 他要用国营饭店的钱，用赔本的方式，抢走许辰的全部客人。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吃饭，便宜才是最重要的。你许辰的菜味道好，但价格贵。老百姓过日子，要的是实惠。 他要用钱，拖垮许辰。 …… “辰哥！孙胖子疯了！” 王铁柱跑进临时厨房，他很生气。 许辰正在教张大力练习刀工。标准化手册实施后，他们的基本功需要重新训练。 “怎么了？慢慢说。”许辰没有抬头，他用菜刀划过张大力切的土豆丝，把粗细不一的土豆丝修整得非常均匀。 “他搞一元套餐！一荤一素，米饭随便吃！”王铁柱一拳打在桌子上，“我去看了一眼，菜的质量很差，但是价格便宜！胡同口干活的，附近中学的学生，全都跑他那儿去了！他这是赔钱干，就是想整死咱们！” 第一百二十章 咱们去京郊挖宝贝去！ 正在洗菜的林秀兰也听到了，她走过来说：“小辰，这事不小。我们装修这段时间靠外卖，都是老顾客。等我们开业，他要是还这么干，生意会受影响。” 许卫国也放下手里的活，他抽着烟，说：“儿子，要不我们开业后也降价？少赚点，也不能让他把客人都抢走。人都喜欢便宜的，我们不能跟他反着来。” 父母和伙一同看着许辰，等他做决定。 降价？ 许辰笑了。 他放下菜刀，看着大家，摇了摇头。 “爸，铁柱，你们记住。我们开店以来，优势从来不是价格。” 他的声音很平静。 “孙胖子为什么要打价格战？因为除了价格，他什么都比不过我们。口味、服务、名声，他都输了。他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用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国营单位钱多，赔得起。” “我们要是降价，就中了他的计。等于我们放弃自己的优势，用我们的弱点去碰他的优点。那样肯定会输。” “我们的根本，是味道，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体验。他卖一块钱的饭菜，我们就要卖三十块钱的精品。他做所有人的生意，我们只做那些懂吃，并且愿意为好味道花钱的人的生意。” 许辰说完，大家都不再慌乱。 道理是这样，但看着客人被抢走，心里还是不舒服。 就在许辰准备说下一步计划时，熟悉的电子音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市场出现低价倾销的恶性竞争，严重威胁到宿主的市场份额！ 【为巩固核心竞争力，触发全新经营路线任务！】 【任务名称：打造不可替代优势！】 【任务奖励：《节气限定菜品研发指南（初级）》！】 许辰心里高兴。 他立刻在心中说：“查看奖励！” 一股新的信息进入他的大脑。 这些信息不是数字和流程，而是跟着季节变化的美食方案。 【《节气限定菜品研发指南》】 核心理念：不时不食。根据自然规律，在每个节气，用最新鲜、最特别的时令食材，开发出独一无二的限定菜品，给食客带来超越口味的体验。 【立春篇：东风解冻，万物复苏。京郊的荠菜已经发芽，味道清香，是春天的第一道鲜味。】 【推荐菜品：黄金荠菜春卷！】 配方：选用立春后第一批野生荠菜嫩芽，焯水后切碎，与猪后腿肉末、冬笋丁、香菇丁，用秘制酱料炒成馅料。】 【面皮：用高筋面粉和绿豆粉按比例混合，手工擀制，面皮很薄，有韧性。】 【制作工艺：……油炸温度控制在175度，入锅30秒定型，再升温到190度炸酥……】 许辰看完了指南。 节气限定！ 这个方法在这个年代没人用过，效果会很好。 当别的饭馆菜单一年不变时，他的饭馆每半个月就会推出一道新菜，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吃到。 这能带来稀缺性，吸引那些真正爱吃的客人。 孙胖子用“一元管饱”的低级方法抢客人，他要开始用文化和体验来竞争。 “爸！妈！铁柱！大力！” 许辰一拍案板，他很兴奋。 “我们的装修不能停！但是，从今天起，我们的外卖菜单，加一道新菜！” “什么菜？”所有人都好奇地问。 许辰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菜篮子和小铲子，对王铁柱说：“铁柱，跟我走！咱们去京郊，挖宝贝去！” 当天下午，很多人在地安门饭店吃着便宜的饭菜。许辰和王铁柱却在京郊的田埂上，挖了一大筐新鲜的野生荠菜。 傍晚，临时厨房里。 许辰按照系统指南的配方，把混合了荠菜、肉和笋的馅料，用薄薄的春卷皮包起来，放进热油锅里。 “滋啦——” 春卷在油锅里翻滚，表皮很快变成金黄色，鼓起小泡。 一股新的香气从锅里散发出来。 那味道里有野菜的清香，猪油的肉香，还有面皮的焦香。 这股味道飘出了厨房。 正在院子里搬砖的许卫国停下动作。 正在清点工具的张大力也停住了。 所有干活的工人也都停下手里的活。 大家吸了吸鼻子，目光都看向了那间散发香气的小厨房。 那股香气从厨房飘出，钻进院子里每个人的鼻子里。 许卫国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他没有察觉。张大力停止数钉子，伸长脖子，朝厨房的方向闻。那些装修工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互相说话，目光都投向那间小厨房。 “这是什么味道？” “太香了！” “这味道很特别，和以前的菜都不一样。” 林秀兰和许卫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儿子在做新菜，但没想到只是香味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许辰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搪瓷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没有说话，把盘子放在院子中央一张干净的桌子上。 “爸，妈，铁柱，大力，都过来，尝尝。” 王铁柱第一个跑了过来，他早就想尝了。 许辰掀开盖子。 一股更浓的香气散发出来。盘子里，六根春卷整齐地码放着。春卷表面金黄，上面有无数细密的小泡，颜色很好看。 “辰哥，这就是你说的宝贝？”王铁柱问。 “尝尝。”许辰递给他一根。 王铁柱接过来，春卷很烫，他吹了两下，直接放进嘴里。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院子里响起。 王铁柱整个人都停住了。 他站着不动，嘴巴里还在咀嚼。 外皮很薄，很脆。牙齿一碰就碎了，面皮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接着是内馅。 荠菜的清香，猪肉的油香，还有冬笋丁的口感，全部混合在一起。味道在秘制酱料的调和下，融为一体。 鲜、香、脆、爽。 这股味道让他很满足。 “好吃……”王铁Tiezhu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两个字，“太好吃了……” 他一个男人，说完话就低下了头。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许老板，在做什么好吃的？香气都飘到胡同口了！” 是熟客张大爷，他每天都过来看看装修进度，今天正好赶上。 许辰笑了笑，拿起一根春卷递过去：“张大爷，您来得正好，尝尝我们店的新品。” 张大爷接过来就是一口。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张大爷的动作和王铁柱一样，也停住了。他闭上眼睛，快速咀嚼，脸上的表情很享受。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呼出一口气：“这是什么味道！我活了六十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手根本不够啊 院子里的工人们看着这一幕，都在吞口水。 许辰看到大家的反应，心里有底了。 他对所有人说：“各位，这道菜，名叫‘立春黄金卷’，是我们许氏私房菜，为‘立春’这个节气推出的限定菜品！” “从明天开始，在外卖菜单上推出。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这道菜，只卖三天！每天，限量五十份！一份两根，售价两元！卖完就下架！想再吃，就要等明年立春了！” 限定！限量！ 这两个词进入了所有人的脑子。 本来只是觉得好吃，听到这两个词，感觉就不一样了。 这吃的不是春卷，是稀罕，是面子，是别人吃不到我能吃到的感觉。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地安门。 第二天，王大妈的电话亭完全忙不过来。 电话铃声从早上七点开始，就没有停过。 “给我订一份春卷！对！就是那个黄金卷！” “什么？已经订出三十份了？快给我记上！我怕抢不到！” “王大妈，我是轧钢厂的老李！给我留两份！必须留！我晚上请客，就靠这道菜了！” 的安门饭店里，孙胖子看着楼下不多的客人，听着副手带回来的消息，把手里的报纸撕了。 他的一元套餐，人虽然也不少，但气氛完全不同。所有人都低头吃饭，吃完就走，大堂里很安静。 许辰那边却不一样。 那些订到外卖的人，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像过节一样品尝那两根春卷，吃完还要讨论半天。 一个是填饱肚子，一个是享受。 这是两个世界。 “经理，咱们也搞这个春卷？”副手小心地问。 “搞什么！”孙胖子说，“你知道那是什么荠菜吗？要去京郊的野地里挖！你知道那皮怎么做的吗？你知道那馅儿怎么调的吗？等我们研究出来，都晚了！” 国营饭店的采购流程和后厨，在许辰这种打法面前，显得很笨拙。 他只能看着许辰那边生意火爆，看着“许氏私房菜的立春春卷”，成为地安门最热门的话题。 很多客人为了吃春卷，打电话订餐。既然订了春卷，就再加一道松鼠鳜鱼，或者一份红烧肉。 短短三天，许氏私房菜的外卖订单，比之前增加了三成。 三天后，许辰宣布，“立春黄金卷”正式下架。 无数没吃到的人很后悔，而吃过的人，则开始讨论起来。 “你们说，等到了清明，许老板会出什么新菜？” “我猜跟青团有关系！” “不管出什么，我第一个订！” 价格战就这么结束了。的安门饭店那“一元套餐”的横幅还在，但看起来很讽刺。因为持续亏损和客流下降，孙胖子最后取消了这项活动。 他输了。 这场风波，以许辰的胜利告终。 夜里，工人都下班了。许辰站在已经打通的两个店面中央。按照图纸，这里未来可以摆下二十张桌子。 他仿佛看到了以后灯火通明、坐满客人的场面。 他心里很高兴。 可这时，许卫国走了过来，他看着空旷的店面，抽了口烟，脸上有些愁容。 “儿子，这店是大了，可咱们人手……根本不够啊。” 许卫国的话让许辰的想法落到了实处。 他看着四周。 两个铺子打通，店面空间扩大了一倍。按照设计图，这里能放下二十张桌子。 二十张桌子，满座就是接近一百个客人。 饭点一到，客人坐满，后厨需要洗菜、切菜、配菜、炒菜、出餐、洗碗。前厅需要点菜、上菜、倒水、结账、收拾桌子。每个环节都不能断。 现在店里能干活的，算上他自己，一共五个人。许辰是主厨，王铁柱和张大力在后厨帮忙。林秀兰和许卫国负责前厅。过去只有八张桌子，忙起来五个人都像陀螺一样转。现在桌子数量翻了两倍多，客流增加，人手根本不够。 到时候别说保证菜品质量，能不能把菜顺利送到客人桌上都是个问题。 林秀兰也走了过来，她看着空旷的店面，眉头皱得更紧。 “儿子，你爸说得对。店是大了，可人从哪儿来？就咱们几个人，你掌勺，铁柱大力切菜，我跟你爸跑堂，肯定忙不过来。万一上菜慢了，客人发脾气，咱们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名声就坏了。” 王铁柱和张大力站在旁边，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许辰看着父母和伙计们担心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他笑了笑，说：“爸，妈，这事我早想到了。人，肯定要招。” 他想起了之前和街道办李干事的约定。 解决三个待业青年的工作岗位。 当时是为了拿下铺子，现在正好能解决人手短缺的问题。 “我明天就去一趟街道办。”许辰说。 第二天，许辰把装修的收尾工作交给许卫国，自己骑车去了街道办事处。 李干事看见许辰，立刻露出笑容。 “小许！我正要找你！你可是我们街道的大功臣！”李干事拉着许辰坐下，给他倒了杯水，“上次你那个食品溯源台账，还有主动邀请检查的事情，区里都知道了，点名表扬了我们街道工作做得好！说我们这儿出了个有担当、有觉悟的个体户代表！” 许辰客气了几句，直接说明来意。 “李哥，我今天来，是兑现承诺。我新店马上开业，人手不够，准备招三个人。想请您从咱们街道的待业青年名单里，推荐几个。” 李干事一听，高兴地一拍大腿。 “太好了！小许，你这真是雪中送炭！”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册子，“你看看，这都是等着安排工作的年轻人。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挑几个踏实肯干的！” 他翻开册子，指着上面的名字问：“你想要什么样的？手脚麻利的？还是脑子灵光的？” 许辰想了想，说：“李哥，我要求不高。第一，能吃苦，干餐饮没有轻松的活。第二，人品要好，手脚干净。第三，听话，守规矩。其他的，我都可以教。” “没问题！”李干事拍板，“我这就通知他们，明天上午直接去你店里，你亲自面试！你看上谁，就要谁！” 第二天上午，十几个年轻人来到了许氏私房菜的工地。 他们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站在院子里，有的人四处张望，有的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还有的靠在墙上，一脸不耐烦。 许辰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他们，让这些人排好队开始一个个问话。 “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来我这儿干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老板能处！ “我叫赵四。我妈让我来的，说有活干总比在家闲着强。”一个瘦高个回答，态度懒散。 “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 许辰点点头，让他站到一边。 “下一个。” “我……我叫李明。我就是想找个工作，挣点钱。”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小伙子说。 “怕不怕累？” “不怕！” 许辰让他站到另一边。 面试进行了大半，许辰心里有些失望。来的人里面，大部分是被家里催着来的，没什么干活的心思。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还算踏实。 就在他准备结束的时候，一个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比其他人年纪都大。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许辰走到她面前。 “我叫刘萍。”女人回答。 “你也是待业青年？”许辰问。 刘萍点了点头：“我原来在区里的国营食堂上班，前两个月，食堂效益不好，精简人员，我就下来了。孩子要上学，家里开销大，不能闲着，就来街道登记了。” 许辰心里一动。 “你在国营食堂做什么的？” “切配。”刘萍回答，“干了快十年了。” 十年切配！ 许辰看着她。这个年代，能在国营饭店后厨干十年切配的女工，基本功肯定扎实。刀工、配菜、成本计算，绝对都精通。 这哪是待业青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就在许辰心里惊喜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团队扩张需求，已触发“团队建设”任务！】任务奖励已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员工培训与晋升体系（餐饮版）》大礼包！ 一套完整的管理方案瞬间进入许辰的大脑。 这个体系把饭馆的岗位清晰地划分为前厅服务、后厨学徒和后勤杂务。每个岗位都有一套标准化的培训手册，从迎宾说话的规矩，到切土豆丝的厚度，都规定得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它建立了一套考核和晋升的通道。员工的表现和工资奖金直接挂钩，干得好就能升职，学徒可以一步步做到厨师长，服务员也能当上大堂经理。 许辰看完，心里关于人手不足的担忧全部消失。 他不仅要招人，还要用这套体系，把这些人打造成一支纪律严明、能打硬仗的正规军！ 面试结束。 许辰最终定下了三个人。 经验丰富的刘萍，负责后厨切配，同时指导王铁柱和张大力的刀工。 面试时回答“不怕累”的老实小伙子李明，负责前厅服务。 还有一个手脚麻利，叫周小军的年轻人，负责后勤采购和杂务。 晚上，新店装修基本完工，里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许辰把新老员工全部叫到一起，开了一个开业前的动员会。 他先欢迎了三位新同事，然后拿出几份印好的员工培训手册，发给每个人。 “从明天正式开业起，我们许氏私房菜就是一个正规团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和职责，所有工作，都必须按照手册上的规矩来！” 新来的三个人看着手册上画着图表、写着标准流程的文字，都愣住了。他们从没想过，在一个私营饭馆干活，还有这么多讲究，比国营厂子管得都严。 宣布完规矩，许辰清了清嗓子，看向王铁柱。 “王铁柱！” “到！辰哥！”王铁柱立刻站直了身体。 “从开店第一天起，你就跟着我。你干活踏实，为人忠厚，关键时刻能顶上去。”许辰看着他，大声宣布，“我决定，从今天起，正式任命你为许氏私房菜的店长！负责管理后厨和前厅的日常运营！除了基本工资和奖金，每个月，额外发给你十块钱的管理津贴！” 十块钱！ 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王铁柱整个人都懵了，他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一个从农村出来，跟着师傅学手艺的厨子，现在，他成了“店长”，还有“管理津贴”！ “辰哥……我……我怕我干不好……”王铁柱说。 “我相信你。”许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铁柱的眼眶红了，他猛地一擦眼睛，对着许辰和所有人，立下军令状：“辰哥你放心！我王铁柱要是干不好这个店长，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就自己滚蛋！” 新来的李明和周小军看着这一幕，眼睛里全是羡慕和激动。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只要踏实肯干，就能出人头地的希望。连一向沉稳的刘萍，心里也起了波澜。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许氏私房菜门口就围满了人。 崭新的牌匾用红布盖着，门口摆着两长串鞭炮。 吉时一到，许辰和许卫国一起，用力扯下红布。 “许氏私房菜”五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起，红色的纸屑飞舞。 许辰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王铁柱和所有员工，大声喊道： “开门！迎客！” 王铁柱拉开新的雕花木门，门轴转动。 “许氏私房菜，开业大吉！” 许辰宣告，等在门口的人群涌了进来。 “老板！留个座！我们五个人！” “我要靠窗的位置！” “都别挤！” 王铁柱穿着新的蓝色工装，胸口别着一个红布写的“店长”，他在门口指挥。服务员李明拿着菜单，额头是汗，他按照培训流程，重复着一句话：“各位里面请！先坐，我马上过来点餐！” 二十张八仙桌，不到十分钟就坐满了人。大堂里全是人说话的声音。 最引人注意的是后厨和堂食区中间的那面大玻璃窗。 “明厨亮灶！”四个红字贴在玻璃上方。 窗户后面就是厨房。窗前围了很多人，都伸长脖子往里看。 他们看到了一个干净的厨房。地面能反光，墙上的白瓷砖没有污渍。后厨的人穿着统一的白色厨师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在里面干活。 新来的刘萍站在切配台前。她左手按住一块豆腐，右手菜刀快速上下切动，只听见一阵密集的切菜声，一块豆腐就变成了一堆粗细一样的豆腐丝。 “这刀工！比我们厂里老师傅还厉害！” “你们看那洗菜的池子，是不锈钢的！比我家的盆都干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您想当第一位钻石会员吗？ “这才是饭馆！亲眼看着他们做，放心！” 后厨里，许辰站在灶台前，指挥着整个厨房。 “刘姐，三号桌的松鼠鳜鱼，配料好了吗？” “好了！” “大力！鱼下锅！” “好了辰哥！” 张大力按照手册，把腌好的鳜鱼裹上淀粉，在许辰的指导下，滑入油锅。 金黄色的气泡冒出来，鱼肉在高温下定型，变成了松鼠的形状。 整个团队在许辰的调度下，运转起来。 前厅，王铁柱拿着许辰买的对讲机，站在大堂中间。 “李明！七号桌客人要水！” “爸！十二号桌的红烧肉可以上了！” “收到！” “收到！” 新老员工第一次配合，但在明确的职责和流程下，没有出错。 一盘盘热菜端上桌，吃饭的人都在夸赞。 许氏私房菜的开业很成功。 但是，第一批客人吃完饭准备结账时，问题出现了。 “老板娘，算账，我们这桌多少钱？” “好嘞，您等一下！” 结账台在门口，林秀兰一个人守着。她面前放着一个算盘和一个装钱的木匣子。她拿起菜单，开始打算盘。 “松鼠鳜鱼二十块，红烧肉八块，黄金卷两块，米饭……一共三十块五毛。” 客人递过钱，林秀兰收了钱，又低头在钱匣子里找零钱。她一个人要算账、收钱、找零、核对菜单，速度很慢。 很快，结账台前排起了队。 “还没好吗？我们赶时间！” “老板娘，你找错钱了！我给你的是十块，你怎么按五块找的？” “哎呀，对不住，人太多，我弄混了！” 林秀兰忙得满头大汗。原本有序的大堂，因为门口堵着人，开始乱了。吃完饭的客人走不了，想进来的客人进不来，翻台的效率变慢了。 许辰在后厨也看到了门口的场面，他皱起眉头。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队伍里响起。 “小许！你出来一下！” 许辰把炒勺递给王铁柱，擦了手，走了出去。 轧钢厂的李厂长站在队伍里，脸上不耐烦。他是店里的老主顾，今天带了几个朋友来。 “李厂长，怎么了？”许辰挤过去问。 “怎么了？”李厂长指着长队，又指了指忙乱的林秀兰，“小许，你这菜的味道没问题，环境和服务也好了。可这最后结账，太慢了！我排了快十分钟了，还没算上钱！我下午厂里有会，这不耽误事吗！” 李厂长的话，让周围排队的人也开始抱怨。 “就是啊！吃饭挺好，最后排队让人不舒服！” “老板，你想个办法啊！” 许辰心里一沉。他知道李厂长说的是个大问题。餐饮业，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整体评价。他把精力都放在了菜品和后厨，忽略了收银。 现在所有客人挤在一起结账，效率低。而且像李厂长这样的重要客户，让他们和普通人一起排长队，体验很差。 必须对客户进行分层管理。必须给这些重要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 这个念头刚出现，系统的声音就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产生“客户关系管理”意识，符合系统进阶逻辑！】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会员等级制度设计方案》！ 一套新的商业模式，进入许辰的大脑。 《会员等级制度设计方案》】 一、会员分级：】 1.银卡会员：一次性消费满50元，或累计消费满200元，可免费办理。享受全单9.8折。 2.金卡会员：一次性消费满200元，或累计消费满1000元。享受全单9.5折，赠送节气限定菜品品尝券一张。】 3.钻石卡会员：一次性消费满500元，或累计消费满3000元。享受全单9折，有专属客服，可提前一天电话预留座位，享受免排队结账特权！ 二、会员管理：建立会员档案，记录消费习惯和口味，定期回访和推荐活动。】 三、核心目的：通过不同服务，筛选和绑定高价值客户，将普通食客变为忠实客户，建立商业优势！】 许辰看完方案，心里有了主意。这套方案，特别是“钻石卡免排队结账特权”，就是为眼前的困境准备的。 他看着还在抱怨的李厂长，上前一步，把他拉到旁边，压低声音。 “李厂长，对不住，让您体验不好了。为了表示歉意，我准备在我们店里，推出一个‘贵宾服务’。” 他停顿一下，看着李厂长。 “您，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许氏私房菜地，第一位至尊钻石会员？” “至尊钻石会员？” 李厂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没听过。他这辈子在厂里听过各种称呼，比如先进个人、劳动模范，但“至尊钻石”这个说法，听着就很特别。 许辰看到李厂长有兴趣，把他往旁边拉了一步，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说：“李厂长，这是我们店准备推出的最高级别服务，不对外公开，只针对您这样的贵客。” 这句话让李厂长很受用。 “怎么个贵宾法？” “成为我们的至尊钻石会员，有三个特权。”许辰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您以后来吃饭，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提前打个电话，我们保证给您留最好的位置，不用排队。” “第二，您本人和您带来的客人，所有消费，直接打七折。” “七折？”李厂长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他是个管着几百号人的厂长，算账是本能。今天他请客，这一桌子菜算下来要七八十块钱。打七折，就是直接省下二十多块钱。他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吃三顿饭，一个月的烟钱就出来了。 “第三呢？”李厂长追问。 “第三，您生日那天，凭会员卡来店里，我们免费送您一道我们店的招牌菜，松鼠鳜鱼或者红烧肉，您随便挑。” 这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有用。 不用排队，这是面子。在朋友同事面前，直接被请进去，多有面子。 打七折，这是实惠。他经常要请客吃饭，一年下来能省一大笔钱。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张钻石卡！ 生日送大菜，这是人情。这说明饭店心里记着他，把他当自己人。 “怎么办？”李厂长当即决定，“这个会员，我办了！怎么个章程，你说！”他已经想好，以后厂里招待，朋友聚会，都定在这里。 周围排队的人没听清许辰具体说了什么，但看见李厂长那副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许辰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看着李厂长，说出了门槛：“李厂长，这个钻石会员，是我们最高等级的。只要一次性在我们店里预存一千块钱的饭费，就能立刻办理。” “一千块！” 这个数字不大，但周围离得近的人还是听到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接着就是一片吸气声。 一千块是什么概念？ 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一千块，是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攒两年半才能攒下的钱。拿一千块钱，就为了办一张吃饭的卡？所有人都觉得许辰疯了。 然而，李厂长的反应，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犹豫，直接对跟在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小张，去车里，把我公文包拿来！” “是，厂长！” 在所有人注视下，那个叫小张的年轻人很快拿来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李厂长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用牛皮筋捆着的大团结，数出十张，直接拍在了林秀兰面前的收银台上。 “这是一千块，小许，你点点。” 林秀兰完全呆住了，她看着桌上那沓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李厂长，这……” “办卡！”李厂长说。 许辰对他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对于李厂长这种级别的客户，一千块钱或许不是小数目，但用这一千块钱，买到未来长期的面子和实惠，这笔账，他们算得比谁都清楚。 许辰转身走进后堂，很快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 卡片是硬塑料材质，黑色的底，上面用烫金的工艺印着“许氏私房菜”五个大字，下面是一行稍小的字：“至尊钻石会员卡”。在卡片的右下角，同样用烫金工艺，印着三个数字——001。 “李厂长，这是您的卡，您是我们店第一位，也是最尊贵的客人。”许辰双手将卡片递了过去。 李厂长接过卡片，拿在手里看。这卡片的分量和质感，比他见过的任何介绍信、工作证都高级。特别是那个“001”的编号，让他觉得很满意。 “好！好！”他把卡收好，对还在发愣的林秀兰说，“老板娘，这顿饭钱，直接从卡里扣！” 这一幕，让排队的人群议论纷纷。 第二天中午，同样的时间，许氏私房菜门口再次排起了长队。 就在这时，李厂长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停在了胡同口。他带着几个看起来同样是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看到门口长长的队伍，李厂长的朋友皱眉：“老李，这么多人，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李厂长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直接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在所有人注视下，对门口正在维持秩序的王铁柱，亮出了那张黑金色的卡片。 王铁柱一看到卡，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喊道：“李厂长！贵客临门！您的包房已经给您备好了，里面请！” 说着，他亲自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李厂长和他的朋友们，走进了饭店，径直被引到了二楼视野最好的那个预留包间。 这一幕带来的影响，比昨天那一千块钱还要大。 排队的人群彻底沸腾了。 “看见没！那张卡！昨天就是那张卡！” “办了那张卡就不用排队了？这也太厉害了！” “这哪是吃饭啊，这是身份的象征！” 等到李厂长一行人吃完饭，下楼结账时，又引起了新的轰动。 王铁柱拿着账单，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报账：“李厂长，您这桌连酒水，一共消费八十二块五毛钱。” 然后，他话锋一转：“您是我们的至尊钻石会员，给您打七折优惠，一共是五十七块七毛五！已经从您的卡里扣除了！” 省了二十四块七毛五！ 省钱，有面子。这两个好处，清楚地展示在每一个有消费能力的人面前。 当天下午，就有一个百货大楼的科长，托关系找到许辰，当场也预存了一千块，办了卡号为“002”的钻石卡。 榜样效应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阻挡。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许氏私房菜的钻石卡”，成了地安门地区所有企事业单位领导圈子里最热门的话题。拥有这张卡，仿佛成了进入某个特定圈子的标志。 短短七天，许氏私房菜发展了整整二十名钻石会员。 这些人来自轧钢厂、百货大楼、区政府等单位，他们手握权力，消费能力强，构成了一张强大的关系网，也成了饭馆最稳定、最高价值的客源。 饭店的生意，彻底进入了正轨。 夜深人静，许辰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所有钻石会员的信息。他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个会员制度，比他想象的还要成功，它建立起一道门槛，将自己和孙胖子之流的竞争对手，彻底隔绝开来。 他拿起桌上那张黑金色的钻石卡，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临时用普通纸打印的菜单，还有林秀兰用来记账的普通账本。 三样东西，三种风格。 钻石卡看起来很高级，菜单却显得简陋，账本更是充满了市井气。 许辰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的许氏私房菜，内在品质很高，但外在形象却不统一，显得很杂乱。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 “是时候，该给咱们许氏私房菜，搞一张统一的、像样的脸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许辰心里扎了根。 他看着手里的钻石卡，又看看桌上那份用普通白纸打印的菜单，最后目光落在林秀兰记账用的作业本上。 三样东西，代表了饭馆的三个层面。 会员卡，说明饭馆能吸引到顶级客户。账本，说明饭馆的生意很好。可菜单，本该是饭馆的脸面，现在却显得很不上档次。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许家的魂 许氏私房菜的内在品质很高，但外在的形象却不统一，显得很杂乱。 它需要一个统一的、让人过目不忘的、能代表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许辰心里立刻有了一个人选。 林晓雅。 他把店里收尾的工作交给王铁柱，连夜骑车去了林晓雅家。 林晓雅刚洗漱完，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许辰，有些惊讶。 “许辰？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 “晓雅，”许辰直接说明来意，“我想请你帮我一个非常重要的忙。” 看到许辰严肃的样子，林晓雅也认真起来：“你说。” “我想请你，为我们的饭馆，设计一个真正的‘商标’。”许辰说，“不是牌匾上那种普通的字体，而是一个能代表我们许氏私房菜的，独一无二的符号。” 林晓雅愣住了。 她没想到，许辰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这不仅仅是一个设计，这是一家热门饭馆的脸面和印记。 她看着许辰，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从那天起，林晓雅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把这件事看得比任何考试都重要。她没有马上动笔，而是先去了一趟许氏私房菜。她从开门待到打烊，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观察着店里的一切。 她看着后厨里忙碌的许辰，看着前厅里接待客人的许卫国和林秀兰，看着食客们吃到美食时满足的表情。她把许辰讲过的，关于松鼠鳜鱼和红烧肉的故事，都记在心里。 然后，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铺开画纸。 她画了十几稿。 有直接用厨师帽做形象的，太普通。有把碗筷变形的，太俗气。她把自己画的稿子一张张贴在墙上，又一张张撕掉。 她的父母很担心，饭菜送到门口，她也只是随便吃几口。房间里只有她翻动纸张和炭笔摩擦的声音。 直到第三天下午，阳光照在她有些疲惫的脸上，她看着面前那张画了无数线条的稿纸，一个想法突然出现。 她拿起笔，一气呵成。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她看着图纸，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就是它了。 当许辰再次看到林晓雅时，她眼圈有些发黑，但整个人很兴奋。 她将一张画纸，铺在了许辰面前的桌子上。 许辰低头看去，立刻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精巧的设计。 Logo的主体，是一个古朴的篆体“许”字。但它又不是普通的“许”字。 左边的“言”字旁，被巧妙地变形了。下面两横化作了水波，上面的部分则完全变成了一条奋力向上跃起的鲤鱼！鱼头高昂，鱼尾卷曲，充满了动感，让人一眼就想到了店里的招牌菜——松鼠鳜鱼。 而右边的“午”字，同样有玄机。它被设计成了一个方方正正、带着厚重感的轮廓，就像一块烧得恰到好处、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块！ 整个Logo，古朴又生动，传统又充满巧思。它不仅是一个字，更是一个故事，将许氏私房菜的两大招牌，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晓雅……你……”许辰看着这个设计，很激动。 他把设计图拿回店里，展示给所有人看。 “我的天！这……这是‘许’字？”王铁柱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条鱼，“这鱼跟辰哥你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块肉，看着就香！”张大力憨憨地笑着。 林秀兰拿着图纸，看了又看，眼眶有些湿润，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许卫国从柜台后面拿出自己的老花镜，戴上，凑到图纸前，仔细地端详着。他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那个将鱼和肉都包容进去的“许”字，仿佛看到了许家的过去和未来。 “好！太好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喊道，“这哪是什么商标！这是要把咱们老许家的魂，都刻上去了！这就是咱们老许家的牌子！” 就在全家人都沉浸在激动之中时，许辰的脑海里，那熟悉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品牌意识觉醒，正在构建品牌核心识别系统！】 【恭喜宿主！触发连锁任务，奖励《餐饮品牌故事撰写指南》！】 一股新的信息涌入许辰的大脑。 这一次，不是菜谱，不是管理方案，而是一种讲故事的方法。 【《餐饮品牌故事撰写指南》】 【核心理念：品牌不只是一个符号，更是一个有温度的故事。一个好的故事，能让顾客产生情感共鸣，建立超越买卖的信任关系。】 【故事框架：创始人（我是谁）品牌起源（我从哪里来）品牌理念（我要做什么）品牌承诺（我能给你什么）。】 【案例分析：……】 许辰瞬间明白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精妙的Logo，又结合了系统给出的故事框架，自家饭馆的品牌形象，立刻变得清晰、立体起来。 他要讲的故事，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故事。 一个从四合院里那个为家人做饭的小灶台，一步步走到地安门，成为一家人声鼎沸的名店的奋斗故事。 而这个故事的核心，就是一句话——用做给家人的心，做每一道菜。 诚信、美味、贴心。 这就是许氏私房菜的品牌形象！ “爸！就这么定了！”许辰拿着设计图，做出决定，“我马上找人，把这个牌子，印到我们店所有东西上去！” 行动力，是许辰最大的优点。 第二天，他就联系了印刷厂和制作牌匾的师傅。 三天后，一个崭新的许氏私房菜，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门口的牌匾换了，红底金字，中间就是那个篆体的“许”字Logo。 店里的菜单也换了，不再是那张薄薄的白纸，而是换成了硬壳封面的册子。翻开第一页，就是那个“许”字Logo，下面印着一行字：“用做给家人的心，做每一道菜。” 会员卡、打包盒、甚至员工的工作服上，都印上了这个醒目的标志。 整个饭馆的气质，焕然一新。 这天下午，店里刚结束午高峰，一个背着海鸥牌相机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饭馆。他看起来像是外地人，风尘仆仆。 他没有立刻找座位，而是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本崭新的菜单。 他的目光没有看菜价，而是死死地盯着扉页上那个Logo和那行小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得有些破旧的报纸边角，仔细地对比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上头版了！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看向正在擦桌子的许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请问，这里就是报纸上说的，那个‘京城最有故事的饭馆’吗？” “京城最有故事的饭馆？” 许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心里有了判断。 他接过那个中年男人手里的报纸一角。那是《京州晚报》的美食版，纸张有些旧，看得出被翻过很多次。 版面角落里，有一篇读者投稿，标题是《藏在胡同里的惊喜》。文章不长，赞美了这家店。作者说自己偶然发现这里，被松鼠鳜鱼的味道和手写菜单上的故事打动。 文章结尾写着：“这家店装修不华丽，但后厨最干净；菜单简陋，但故事动人。我吃到的不只是菜，还有人情味。” 许辰看完，没想到自己当初随手写的东西，真的被食客投给了报社。 “是我写的。”许辰点头，把报纸还给对方，“不过那是以前了，我们店已经重新开业。” 中年男人扶了下眼镜，介绍自己：“我叫高强，《京州晚报》美食版的记者。我看了这篇稿子，对你们店很感兴趣，今天特意过来看看。” 记者。 许辰心里明白，这是个机会，也可能是个麻烦。记者的笔，能让饭馆出名，也能让饭馆关门。 “高记者，欢迎。”许辰态度客气，但不显得过分热情，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先坐，尝尝我们的菜。吃完饭，我们再聊。” 高强点了下头，他很欣赏许辰的镇定。他今天来，就是想以普通食客的身份，体验一下这家店。 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口站着观察。 门口人多，但不乱。一个胸口别着“店长”牌子的小伙子正在喊号，等位的食客拿着号牌，坐在门口的长凳上。 长凳旁边有个大茶桶，写着“免费山楂水”，几个客人正用纸杯接水喝。 这个细节让高强心里记了一笔。他跑新闻十几年，去过的大饭店不少，但在门口给等位客人准备茶水和座位的，这是第一家。这说明老板真的把客人放在心上。 “三十七号！三十七号两位！”王铁柱的声音响起。 高强正好是三十七号，他跟服务员李明走了进去。 一进大堂，他就被正对门口的巨大玻璃窗吸引了。玻璃上方贴着四个红字：“明厨亮灶”。 透过玻璃，后厨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厨师们穿着白色工作服，在灶台前工作。地面能反光，切配台上的蔬菜摆放整齐。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女工，刀法很快，正在处理一条鱼。 这种把厨房完全展示给客人的做法，高强只在国外少数高级餐厅里见过。这代表了店主对自己卫生和操作的绝对自信。 他被带到一个靠窗的座位，李明递上新菜单。 高强翻开菜单，第一页就是那个古朴的“许”字标志，下面印着一句话：“用做给家人的心，做每一道菜”。这让他想起了报纸上的那篇文章。他明白了，那个故事，现在已经成了这家店的招牌。 他没看价格，直接点了两道菜。 “一份松鼠鳜鱼，一份至尊红烧肉。” 这是读者来稿里提到的两道菜，他要亲自尝尝。 等菜的时候，他继续观察。服务员虽然年轻，但行动快，态度好。客人有需要，马上就有人过去。桌上的空盘，很快就有人收走。整个大堂坐满了人，但一切都有条不紊。 很快，第一道菜上来了。 “先生，您的松鼠鳜鱼。” 盘子放下，一股酸甜的香气飘来。高强看到眼前的菜，心里震了一下。 他吃过很多次松鼠鳜鱼，但没有一条像眼前这条一样形态好看。鱼头抬起，鱼尾翘着，全身浇满橙红色的酱汁，上面撒着绿色的豌豆和白色的松子。 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外皮是脆的，里面的鱼肉很嫩。牙齿一碰，外皮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然后，酸甜的酱汁和鱼肉的鲜味就在嘴里散开。 高强停下了动作。 他闭上嘴，仔细感觉。这个味道很强烈，不像国营饭店那种标准的酸甜。这里的酸味更刺激食欲，甜味更温和，两种味道融合得很好，鱼肉本身的鲜味又把它们托了起来，味道很有层次。 这道菜，有“锅气”。 这是他做美食记者多年，最看重也最难遇到的东西。它说明厨师对火候的控制到了极致，这道菜是在它味道最好的瞬间出锅的。 他还没从松鼠鳜鱼的感受中出来，第二道菜也上来了。 至尊红烧肉。 肉块切得四四方方，放在白瓷盘里，颜色是酱红色，表面泛着油光。每一块肉都好像在轻轻晃动。 高强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他没有用力嚼，只是用舌头轻轻一压。 那块肉就化开了。 肥肉的部分一点不腻，化成一股油脂的香气，充满了口腔。瘦肉的部分炖得很烂，吸满了汤汁，一碰就散。 咸、甜、鲜、香。 所有味道都正好，最后变成一股淳厚的肉香，留在嘴里。 高强不说话了。 他吃过京城很多饭店，也采访过很多名厨。但是今天，在这里，他被这两道家常菜给折服了。 这不只是好吃。 这菜里能吃出厨师的想法和感情。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有“灵魂”的菜。 这顿饭，他吃得很慢。 吃完饭，他没有走，而是又翻开菜单，仔细读第一页的品牌故事。 故事讲述了这家店的来历。起初是在四合院里为了生活摆的小摊，后来开到地安门，成了有八张桌子的小饭馆。故事里说，红烧肉这道菜，最初是儿子为了让父亲开心做的，现在成了招牌菜。故事还说，这一家人的坚持，最后变成了“用做给家人的心，做每一道菜”这句话。 这个故事，和刚才那两道菜的味道，在他脑子里对上了。 他终于明白，这家店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这么火。 结账的时候，高强走到柜台。 许辰正在帮林秀兰理账，看到他，笑着问：“高记者，菜合胃口吗？” 高强看着许辰，没有马上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打开，放在柜台上。是他的记者证。 “许老板，”高强认真地看着他，“我摊牌了。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新闻的。” 他停顿了一下，表现出欣赏和激动。 “你的菜，比我想的还要好。你的故事，也比我想的更有意思。我觉得，它们值得一个更大的版面，不应该只在角落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该开分店了！ 高强对许辰做了一次专访。 他问了许辰创业的想法，对味道的要求，为什么要做标准手册，为什么要设计明厨亮灶，还问了会员制度和品牌标志的来历。 许辰没有隐瞒，坦诚地讲了自己一路过来的想法。他的真诚，还有这个年纪少有的远见，让高强很佩服。 采访结束时，高强合上本子，对许辰说：“小许，谢谢你。你让我看到了中国餐饮的希望。你放心，这篇报道，我会用心写。” 三天后。 许氏私房菜的后厨里，大家正在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 突然，店门被推开，王铁柱冲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涨得通红，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 “辰……辰哥！快！快看报纸！” 他把报纸“啪”的一声拍在案板上，指着最上面的位置，用尽力气喊道： “上……上头版了！咱们上头版了！” 王铁柱冲进后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把一份《京州晚报拍在案板上。版面最醒目的位置，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条松鼠鳜鱼形态很好，金黄色的鱼身上淋着红色的酱汁。照片旁边，是林晓雅设计的那个“许”字。 照片和标志的上方，是一行黑色的标题——《一家小饭馆，如何成为地安门的美食名片？》。 副标题写着：《京州晚报记者深度探访，揭秘“许氏私房菜”的成功密码。 这是《京州晚报的头版。 许辰也愣住了。他以为高强的报道最多上美食版，没想到报社会把一个饭馆放在头版。 “天啊……”林秀兰捂住嘴。 许卫国拿过报纸，戴上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报道从高强的角度，写了他探店的全过程。高强在文章里，把许氏私房菜的优点全都写了出来。 “……那面‘明厨亮灶’的玻璃窗，展示了一种自信。店主把做菜的每个步骤都给食客看，这种做法在现在的餐饮业里很少见……” “……他们的标准化手册，规定了每道菜用多少盐，每片肉切多厚。这不是老师傅凭感觉做菜，而是一种严谨的态度，保证了菜的味道……” “……最让我吃惊的是他们的会员制度。一张‘钻石卡’，给客人优惠，也给客人一种特别的体验。这个方法筛选和留住了最重要的客人，建立了竞争对手很难超越的优势。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做菜，而是进入了经营的层面……” “……从一个院子里的小灶台，到地安门有名的饭馆。许氏私房菜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坚持、创新和梦想的故事。它的成功，能给这个时代的个体户一些启发。” 许卫国读完，抬起头。他看着许辰，又看了看报纸上的“许”字，说道：“儿子，咱们老许家，在京州城出名了！” 这篇文章在京州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第二天，天还没亮，许氏私房菜的胡同口就被人堵住了。 这些人从京州城各个地方来，有工人，有干部，有居民，还有学生。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份京州晚报，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讨论。 “就是这里！报纸上说的就是这家！” “看，牌匾上的字和报纸上的一样！” “我今天一定要尝尝，什么样的红烧肉能上报纸！” 王铁柱和李明来开门时，看到这个场面，腿有点发软。队伍从饭馆门口一直排到胡同外的大马路，拐了一个弯还看不到头，最少有几百人。 “店长，这……怎么办？”李明有些害怕。 王铁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许辰的培训，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拿起手持喇叭，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挤！今天备得料很足，都能吃上！请大家排好队，领号！” 人群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 饭馆里，二十张桌子很快坐满，外面等位的人，号码牌已经发到了一百五十多号。 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拿着报纸，对服务员说：“同志，给我来一份报纸上说的‘至尊红烧肉’，我研究了一辈子文学，看看这菜里是不是真有故事。” 一个背着画板的年轻姑娘，对着松鼠鳜鱼拍了照，嘴里说：“这形状，这颜色，是艺术品。” 对面的地安门饭店，孙胖子坐在办公室里，手里也捏着那份《京州晚报。他的手在抖，报纸被他捏得变了形。他的副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经理，咱们的客人……今天又少了两成。”副手小心翼翼地报告。 孙胖子没有理他，他反复看着那篇报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明厨亮灶、标准化手册、会员制度。 这些词让他感觉难受。他以前输给许辰，以为只是输在一道菜或一次降价上。他心里不服气，觉得许辰是运气好。 今天看到这篇报道，看到报纸分析了许辰的经营方法，他才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许辰搞明厨亮灶，是为了让客人放心。他孙胖子还在后厨用着发黑的抹布。 许辰搞标准化手册，是为了保证每一盘菜的味道都一样。他孙胖子的后厨，还是老师傅说了算，一道菜咸了淡了全凭心情。 许辰搞会员制，是为了把有钱的客人留住，让他们有面子。他孙胖子还在搞一元套餐，吸引那些只图便宜、吃完就走的客人。 这不是一个方面的失败，而是经营思路上全方位的失败。许辰做生意的高度，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许氏私房菜门口那条长长的队伍，自言自语：“完了……全完了……” 这场竞争，在他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许氏私房菜安静下来。员工们都很累，但脸上都很兴奋。 许辰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回想白天的人群，心里没有高兴，反而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成功来得太快了。 今天的客人数量，已经超出了饭店的接待能力。后厨忙不过来，前厅也很乱，很多客人排了几个小时队，最后没吃上。 他亲耳听到有客人抱怨：“排了三个钟头，就告诉我菜卖完了？这不耍人吗！” 还有客人因为上菜慢了，直接和服务员吵了起来。 这样下去，报纸带来的好名声很快就会因为糟糕的体验而消失。品牌不是靠一篇报道就能立住的，而是靠每一位客人的口碑。 一个店，已经装不下“许氏私房菜”这个名字了。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八章 跟我们走一趟！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成就“名动京城”，店铺声望达到顶峰！ 【恭喜宿主！奖励经营能量点500点！ 【恭喜宿主！系统商城权限提升，已解锁更多高级功能！ 许辰立刻打开系统面板。 商城区域亮起了一片新的光。他看到了一个最显眼的新图标。 【分店管理模块（已解锁） 许辰看着这几个字，停顿了一下。他知道，系统给他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 他点开了那个全新的模块。 【分店管理模块（已解锁） 【模块功能：为宿主提供分店选址、人员调配、财务独立核算、远程品控等一系列连锁经营管理工具。 【当前可开启第一家分店，请宿主尽快完成选址，并任命分店店长。 许辰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指引，心中因生意火爆而产生的焦虑，被一股更强的野心取代。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守着地安门这一块地方。 京州城这么大，还有东城、西城、崇文、宣武，无数的市场等着他去开拓。 他关掉系统面板，看着店里虽然疲惫但依旧在收拾的员工们，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然而，计划是宏伟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报纸带来的热度，比许辰想象中还要持久。 接下来的半个月，许氏私房菜成了地安门的一个景点。 每天的客流量，都维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 整个团队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工作到了极限。 后厨的灶火，从早上七点一直烧到晚上十点，中间不停歇。张大力一个人负责颠勺，一天下来，胳膊酸痛到抬不起来，晚上回去要用热毛巾敷着才能缓解。 刘萍的切配台前，堆积的食材很高，她一天要切上百斤的土豆丝、处理几十条鱼，手上的口子旧的还没好，新的又添上了。 前厅更是如此。王铁柱的嗓子彻底喊哑了，最后只能靠手持喇叭的电流声来指挥。李明和周小军两个人，每天在店里来回跑动，步数多得惊人。 林秀兰和许卫国也顶了上去，一个负责收钱算账，一个负责给等位的客人倒水、维持秩序，两位老人累得晚上回家倒头就睡，话都说不动。 许辰是所有人里最累的。 他不仅是后厨的总指挥，负责菜品烹饪和品控，还要在营业间隙处理各种突发状况。供货商送来的肉不新鲜要退货、客人喝多了闹事要去安抚、工商税务偶尔来检查要陪着笑脸。 短短半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颊凹陷，神色疲惫。 林晓雅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担心。 她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店里帮忙，端盘子、擦桌子、给客人倒水，什么活都干。 她想为许辰分担一些。 可是，她发现，随着饭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她和许辰之间的距离，好像变远了。 以前在四合院的时候，他们还能在灶台边，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现在，整个饭馆里永远是人声鼎沸，充满了食客的喧哗声、王铁柱的喊号声、后厨的锅铲碰撞声。 她好几次想找许辰说话，问问他累不累。可她刚走到后厨的玻璃窗前，就看到许辰正满头大汗地对着灶台上的炒勺指挥着什么，眉头紧锁，神情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她。 她想递杯水过去，服务员李明已经端着一整盘刚出锅的菜，从她身边挤了过去，嘴里喊着：“借过！小心烫！” 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员工，淹没在这片嘈杂和忙碌里。 有时候，她会坐在角落里，看着店里墙上、菜单上、打包盒上那个自己亲手设计的Logo。 无数的客人都在称赞这个设计的精妙，甚至有人专门为了看这个Logo而来。 这本该是她最骄傲的事情，可她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丝失落。 她感觉，自己为许辰的成功贡献了重要的一份力，但当他站在聚光灯下时，自己却成了台下众多观众中的一个，显得那么不起眼。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发酸。 这天晚上，又是忙到快十一点才送走最后一桌客人。 林晓雅拿起抹布，开始默默地擦拭一张张油腻的桌子。 许辰正在和王铁柱核对今天的账目，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在灯光下弯着腰，认真擦着桌子的林晓雅。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了马尾。此刻，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落寞。 许辰心里一紧。 他这才发觉，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忽略她了。 他把账本交给王铁柱，让他先带大家收工，然后转身去后厨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走到了林晓雅身边。 “晓雅。” 听到许辰的声音，林晓雅的肩膀动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许辰递过来的水杯，有些不知所措。 “许辰哥……我马上就擦完了。” “先歇会儿吧。”许辰把水杯塞到她手里，带着歉意说，“最近，辛苦你了。” 他看着她，继续说：“店里太忙，一直没能好好跟你说声谢谢。那个Logo，我很喜欢，真的，特别喜欢。” 许辰补充道：“现在，它就是我们饭馆的标志，是我们品牌的灵魂。” 灵魂。 当听到这两个字从许辰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林晓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些天积攒的所有委屈、失落和那点小小的幽怨，在这一刻，仿佛全都被融化了。 原来他都懂。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她低下头，不想让许辰看到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许辰哥，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 看到她这个样子，许辰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看着她说道：“晓雅，这家店，不只是我的，也有你的心血。” 林晓雅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许辰的目光穿过空旷的大堂，望向窗外地安门的夜色，然后又回到她的脸上。 “等忙过这阵子，我想开一家分店。” 分店？林晓雅的心跳加快了。 “到时候，”许辰看着她，眼神中是对未来的规划，“分店的整体设计，从里到外，还想请你来做总顾问，好吗？” 总顾问！ 林晓雅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帮忙”了。这是一个正式的、带着无比信任的邀请。 这更像是一个关于未来的约定。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她看着许辰那张虽然疲惫但充满神采的脸，心里的那点酸楚和失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甜蜜和激动。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好！” 就在这温馨而美好的气氛中，饭馆那扇刚刚关上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带着两个同样神情严肃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锐利的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许辰和林晓雅的身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问道：“谁是这里的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谁是这里的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这句话让店里刚刚温馨起来的气氛瞬间消失。 林晓雅的脸色变了，她抓住许辰的胳膊，手心都是汗。 工商的人？这么晚过来，肯定不是小事。 许辰的心也沉了下去。在这个年代，他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穿制服的人。他确认自己所有手续都齐全，经营上也没有问题，但有时候，事情不是对错那么简单。 他拍了拍林晓雅的手，让她不要担心，然后自己走向那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同志，您好，我就是老板许辰。请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个板着脸的中年男人看了许辰几眼，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开始在店里走动，一个去看墙上的营业执照，另一个走到后厨的玻璃窗前朝里面看。 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来找问题的。 许辰的心提了起来。 就在气氛紧张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脸上的严肃表情消失了。他笑了起来，对许辰伸出手。 “许老板，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 这个转变让许辰和林晓雅都愣住了。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我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人握住许辰的手晃了晃，“我姓赵，叫赵建国，轧钢厂后勤部的副主任。” 轧钢厂的？许辰的脑子快速转动，立刻就想到了李厂长。 “赵主任，您好您好！”许辰脸上的表情也从紧张变为热情，“您看您这……刚才真把我吓了一跳。快请坐，快请坐！” 赵建国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坐了。许老板，我们李厂长吃了你这里的菜，回去赞不绝口。今天我过来，是代表我们轧钢厂，想跟你谈一笔大生意。” 他说着，对那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那两人立刻停止查看，站回了赵建国身后。 许辰心里明白了，刚才那副架势，恐怕是对方在试探自己这个年轻老板，看看自己遇事的反应。 “赵主任，您太客气了。能得到李厂长的认可，是我们店的荣幸。”许辰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您说的大生意是？” 赵建国直接说明了来意：“许老板，我们轧钢厂后勤部开会研究决定，想把我们厂未来一整年的所有A级招待任务，全部定点在你们许氏私房菜！” 这个消息让许辰的大脑嗡的一下。 一年！所有A级招待！ 他立刻分析出这背后巨大的价值。 轧钢厂是京州城最大的工厂之一，几万人的规模。A级招待，是用来招待上级领导、重要合作伙伴和外地专家的最高规格。 接下这份合同，意味着什么？ 许辰首先想到的是钱。A级招待，每一桌的消费都不会低，而且是一整年的稳定生意，这笔收入会非常可观。接着，他想到了地位。能成为轧钢厂的定点接待饭店，这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以后不管是工商还是地痞，谁想来找麻烦都得先掂量一下轧钢厂的分量。最后是人脉。能上这种饭局的，都是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把这些人服务好了，许氏私房菜的名声和影响力，将彻底冲出地安门，辐射到整个京州城的上层圈子。 许辰明白，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合同，这是轧钢厂送来的一份大礼。 他压住内心的激动，他知道，这么大的好处，必然有苛刻的条件。 “赵主任，这……真是太感谢厂里的信任了！”许辰让自己保持冷静，“不知道厂里这边，具体有什么要求？” 果然，赵建国点了点头，说出了条件。 “要求有三条，许老板你听听看。”他说道，“第一，菜品。既然是A级招待，标准必须是最高的。你们店里最好的菜，比如松鼠鳜鱼、至尊红烧肉这些，必须保证随时能供应，而且味道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这个没问题。”许辰立刻点头。这是他的立身之本，他有这个自信。 “第二，时间。厂里的招待，有时候很突然。可能一个电话打过来，半小时后领导就到了。所以你们必须保证，随叫随到，不能有任何推脱。” 许辰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只要提前半小时通知，我们后厨能应付。” 赵建国对许辰的爽快很满意，他接着说出了最关键的条件。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为了体现我们对接待工作的重视，也为了方便厂领导随时用餐。我们要求，你们店里必须永久性地为我们轧钢厂，预留一个包间。” 听到“永久包间”四个字，许辰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许氏私房菜现在一共就二十张桌子，二楼那个视野最好的房间是唯一的包间。这个包间因为位置好，私密性强，是所有客人最想订的位置，也是饭店收入最高的地方之一。 永久预留，意味着不管轧钢厂的领导来不来，这个包间都不能对其他客人开放。一天不开，就损失一天的钱。一个月不开，就损失一个月的钱。 这等于是在许氏私房菜这块最赚钱的地方，硬生生拿走一块！而且是白白拿走！ 赵建国看着许辰的反应，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又给出了一个条件。 “当然，我们也不能让许老板你吃亏。作为定点合作单位，以后所有的招待费用，我们可以在市场价的基础上，给你再优惠百分之十。年底统一结算，你看如何？” 优惠百分之十，年底结算。 许辰心里快速地计算。 优惠百分之十，意味着利润空间被压缩了。而永久包间的损失，却是一个固定且巨大的成本。用这笔被压缩了利润的稳定收入，去换一个每天都在亏钱的包间，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第一百三十章 他要给我建个御膳房！ 许辰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附带巨大代价的机会。 答应，就能一步登天，和轧钢厂深度绑定，从此生意无忧。 拒绝，好处自然全没了，而且很可能因此得罪李厂长，得罪轧钢厂。 林晓雅在一旁听着，也紧张地看着许辰，她不懂生意，但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大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赵建国也不催促，就看着许辰，等待他的答案。 许辰的脑海里，无数念头在碰撞。拒绝？不行，风险太大。答应？又心有不甘，太被动了。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拿下这份合同，又不用损失一个包间？ 突然，他想到了系统刚刚解锁的那个分店管理模块。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再次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他抬起头，看向赵建国，笑道：“赵主任，您的提议，我原则上完全同意！能为轧钢厂服务，是我们许氏私房菜的荣幸！” 听到这话，赵建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许辰话锋一转。 “不过，关于包间的问题，我这里倒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赵主任，您愿不愿意听一听？” “更大胆的想法？”赵建国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处理过很多事，不喜欢在事情快要谈成的时候节外生枝。这通常意味着对方想提更多要求。 他看着许辰，直接说道：“许老板，我把话说明白。这个定点招待的合同，对你的饭馆有大好处。我们厂提的要求，也很合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但不要提不切实际的条件，不然这事就没法谈了。” 旁边的林晓雅心提了起来，她担心许辰一句话说错，就把这桩好事给弄没了。 许辰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反问了一个问题：“赵主任，我先问一下，轧钢厂的A级招待，最核心的目标是什么？” 赵建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下意识回答：“当然是菜好吃，服务好，让领导和客人都满意。” “对。”许辰点头，“但还不够。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体现出一种特别的尊重，我管这个叫‘尊贵感’。” “尊贵感？”赵建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许辰继续解释，“赵主任您想，把上级领导请到饭馆来吃饭，就算是最好的包间，那终究是在外面的公共场所。可如果，是把我们饭馆最好的厨师、最好的服务员，甚至是我们最好的餐具，直接带到你们轧钢厂自己的招待所里去，现场为领导做菜。这两种体验，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建国听完愣住了。 把厨师和服务员直接叫到厂里去做招待？ 他负责了这么多年的后勤工作，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也从没听谁提过。他以前的思路，都是在外面找最好的饭店，订最好的包间。许辰提出的这个方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许辰看到赵建国的反应，知道对方听进去了。他继续解释自己刚才想到的完整计划。 “赵主任，永久预留一个包间，这个方案可行，但不是最好的方案。我的想法是，我们不占用您的包间，而是为轧钢厂提供一套全新的服务，我叫它‘企业专属上门服务’！” “我们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外烩服务部’。以后，只要你们轧钢厂有A级招待，不管是在厂里的招待所，还是在市里的其他地方，您只需要一个电话，我就亲自带队过去。” “我带着我们店里技术最好的厨师，服务最好的员工，甚至可以带上我们店里定制的餐具和桌布，直接上门。您想吃松鼠鳜鱼，我们就在您招待所的厨房里现杀现做；您想吃至尊红烧肉，我们就用砂锅在现场给您炖上。菜刚出锅就端上桌，热气腾腾。这才是真正的‘专享服务’。” 赵建国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许辰这番话。 他原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一个不用排队的固定包间，让厂领导随时能来吃饭。 可许辰提出的方案，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这不是解决吃饭问题，这是在提升整个接待工作的档次。在自己的地盘，让京州城最火饭馆的老板带着团队来专门服务，这种待遇传出去，轧钢厂的面子就大了。 他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上级领导来到厂招待所，看到的不是一盘盘从饭店送来、可能已经有点凉的菜。而是一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厨师团队，正在厨房里忙碌，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许氏私房菜的年轻老板亲自在一旁，为领导介绍每一道菜的来历和特色…… 这种场面，比在任何饭店的包间里吃饭，都要有气派。 许辰见赵建国在思考，便把这个方案的实际好处一条条列出来。 “首先，这个方案解决了保密性的问题。在你们厂招待所里谈工作，比在外面饭馆的包间里要安全得多，不用担心信息泄露。” “其次，服务可以完全定制。我们可以提前沟通，根据每次来访客人的身份、口味，专门设计一套菜单。比如来的客人是南方人，我们就多准备几道清淡的菜；如果是北方人，我们就做几道口味重的。这样更能体现出你们厂的用心和周到。” “最后，财务方面也更清楚。每次服务的人工费、食材费，我们都出具详细清单。您拿着这个清单去跟厂里报账，每一笔钱花在哪里都明明白白，省去了很多麻烦。” 安全、灵活、账目清晰。 这三点正好是赵建国平时工作中最头疼的问题。接待工作最怕的就是谈话内容泄露。而每次招待的客人不同，众口难调，也让他很费心。最麻烦的就是报账，后勤的账目总是被财务翻来覆去地查。 许辰提出的这个方案，等于把他工作中的几个大难题一次性都给解决了。 他看着眼前的许辰，心里完全没了最开始那种轻视。他今天本以为是自己给许辰一个机会，没想到反过来，是这个年轻人给自己上了一课，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全新思路。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好，猛地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就这么办！”赵建国很兴奋，“许老板，你这个想法太好了，我服了！今天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单有个铺子要转让！ 他站起来，再次向许辰伸出手，紧紧握住：“合同细节，我明天就让秘书拟好送过来！以后，我们轧钢厂的招待工作，就全交给你了！” “赵主任您放心！”许辰也笑着回应，“保证让您和厂领导满意！” 送走了赵建国，饭馆的大堂里终于安静了。 林晓雅看着许辰，由衷地赞叹：“许辰哥，你太厉害了……”她刚才在一旁听着，完全无法想象许辰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的。 许辰也松了口气，刚才集中精神说服对方，让他感觉有些累。 但他知道，事情才刚开始。 他转身回到柜台，拿出一本新账本，翻到第一页，在上面写下七个字——“外烩服务部（筹）”。 然后，他在下面开始写下初步的人员安排。 总负责人：许辰。 主厨：张大力（待培训）。 服务组长：王铁柱（待培训）。 后勤保障：许卫国、林秀兰。 他写得很认真，一个全新的部门框架，就在他的笔下诞生了。他明白，这不只是签下了一份合同，更是许氏私房菜迈向一个全新领域的第一步。 他正在规划着未来，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许辰回头，看到林晓雅站在身边，她指着那本册子，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地小声问：“许辰哥……那……那个分店总顾问，还算数吗？” 许辰看着林晓雅。他刚才规划未来的时候心里没有波动，现在因为她一句话，心里有了变化。 他合上册子，对她点头：“算数。等分店选址确定，第一个就请你这个总顾问去视察。” 林晓雅用力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帮助许辰，而是在和他一起做事。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王铁柱带着张大力、刘萍几个人从后厨出来。他们刚才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直到赵建国走了才出来。 “辰哥，刚才那穿制服的……”王铁柱问。 “没事，来谈生意的。”许辰摆手，他看着面前的员工。他知道，轧钢厂的合同已经谈妥，计划有了，接下来要看怎么执行。 他把写了字的册子拍在桌上，说：“所有人，开个短会。” 看到许辰的表情，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 “刚才，我跟轧钢厂后勤部的赵主任，谈成了一笔生意。”许辰直接说，“从明天开始，我们许氏私房菜，将成为轧钢厂的A级定点接待单位。我们要成立一个‘外烩服务部’，专门负责上门服务。” “上门服务？”王铁柱叫了出来，“辰哥，啥意思？跟外面送盒饭的一样？” “不一样。”许辰摇头，他看着王铁柱和刘萍，“我准备从店里抽调人手，组成一支队伍。王铁柱，你负责前厅服务。刘萍，你负责现场切配。张大力，你跟我一起，负责现场烹饪。” 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都站住了。 “辰哥，去人家地方做菜？”张大力问，“咱们的锅碗瓢盆都得带过去？” “对！”许辰点头，“不仅要带锅碗瓢盆，还要带上我们最好的服务标准。从今天起，我要对你们进行专门的培训。” 接下来的两天，许氏私房菜的后厨，出现了新的景象。 许辰拿来了几套新衣服，让张大力、刘萍和王铁柱换上。 “站直！”许辰要求，“王铁柱，你现在不是店小二，你是宴会服务经理。给客人上菜，手要稳，走路不能有声音。介绍菜品的时候，要微笑，说话声音要让客人听清楚，但不能像在店里喊号一样！” 他又看向刘萍：“刘萍姐，你的刀工没问题。但到了现场，切菜的案板必须干净，切完的垃圾要立刻收走，不能让客人看到一点脏乱。” 最后，他对着所有人说：“记住，我们上门服务，代表的是许氏私房菜。我们不仅是去做菜的，更是去展示我们的专业。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表演。这叫仪式感！” 王铁柱和刘萍听不明白，什么宴会经理，什么仪式感，这些词他们没听过。但他们看着许辰的样子，还是点头记在心里。 第三天，机会来了。赵建国一个电话打到店里，他很兴奋：“许老板！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今天晚上，厂里要招待一位从上海来的总工程师，对我们引进新设备很重要！地点就在厂招待所三楼的小礼堂，你们……没问题吧？” “赵主任放心。”许辰回答，“六点钟，我们准时到。” 下午四点，一辆卡车停在了许氏私房菜门口。许辰带着他的队伍，开始往车上搬东西。干净的锅具、定制的餐具、桌布、新衣服，甚至还有几盆绿植。 当他们到达轧钢厂招待所时，赵建国和几个干部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许辰他们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赵建国很吃惊。他本来以为许辰就是带几个人和一口锅来，没想到是这个场面。 “许老板，你这是……要把整个饭店都搬过来啊？”赵建国说。 许辰笑了一下：“要做，就做全套的。” 小礼堂里，一张大圆桌已经摆好。许辰指挥王铁柱和刘萍，迅速铺上桌布，摆好印着“许”字Logo的餐具，又在角落里放上绿植。原本有些旧的招待所礼堂，瞬间变了样子。 在隔壁临时腾出来的厨房里，许辰和张大力已经开始工作。 晚上六点半，轧钢厂的李厂长，陪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礼堂。这位就是从上海来的周总工程师。 周总工一进来，就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布置好的餐桌，有些意外：“李厂长，你们厂的招待所，什么时候变样了？” 李厂长笑了起来，他觉得有面子，他指着正在倒水的王铁柱，介绍道：“周总，我们这不是在招待所吃饭。今天，我们是把京州城最有名的许氏私房菜，给您请到招待所里来了！” 话刚说完，许辰端着第一道凉菜走了进来，他穿着厨师服，说：“周总工程师，李厂长，各位领导，晚上好。我是许氏私房菜的主厨许辰，今晚由我和我的团队为大家服务。” 周总工被这个场面弄得愣住了。他去过全国各地，接受过很多次招待，但把私房菜主厨团队整个请到招待所里来现场服务的，这是第一次！ 接下来，就是许辰的表演时间。 一道道招牌菜，被端了上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个铺子要转让 当那条造型好看、浇满酱汁的松鼠鳜鱼上桌时，王铁柱用他培训了两天的话术介绍道：“各位领导，这是我们的招牌菜，松鼠鳜鱼。讲究的是外酥里嫩，酸甜适口，祝各位年年有余，步步高升！” 周总工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他闭上嘴品味，然后拍了一下大腿：“好！实在是好！这味道，比我在上海老正兴吃到的还要地道！这鱼，有精神！” 李厂长和一众作陪的厂领导，脸上都是笑容。 当那盘颜色红亮、晃动着的至尊红烧肉上来时，周总工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看着那方方正正的肉块，说：“这才是真正的红烧肉啊！” 一顿饭，所有人都很高兴。周总工对轧钢厂的技术和招待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合作的事情当场就定了下来。 送走周总工后，李厂长握住许辰的手，很激动：“小许啊！你今天，可是给我们轧钢厂立了大功了！你这个服务模式，太厉害了！以后，咱们厂的招待，就认准你了！” 轧钢厂的案例，很快在京州城的各大单位圈子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轧钢厂现在招待客人，都是把许氏私房菜的厨子请到厂里去做！” “还有这种事？那多有面子啊！” “可不是嘛！听说把上海来的专家都给看呆了！” 一时间，“有重要招待，就找许氏私房菜”，成了一句流行的话。 半个月内，百货大楼、市纺织厂，甚至市政府后勤处的两个部门，都陆续派人找上门来，指名要和许辰签订“企业VIP专享服务”协议。 许氏私房菜的业务，从一家饭馆，拓展到了堂食、外卖、企业外烩三种模式。它已经不再是一家简单的饭馆，更像一个餐饮服务公司。 就在许辰签下第三份企业服务合同的那个晚上，他脑海里，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开拓“企业服务”新模块，经营模式获得重大突破！】 【恭喜宿主！家庭守护系统即将升级至LV3（扩张）！】 【系统升级中……10%……50%……100%！升级完成！】 【恭喜宿主！系统商城权限大幅提升，分店管理模块已完全激活！请宿主做好准备，迎接全新的挑战与机遇！ 许辰站在店门口，看着地安门的夜景。他的脑海里，不再只是这家小饭馆，而是一张更大的图纸。 系统面板上，那个【分店管理模块】的图标，正在发光。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 是时候了。第一家分店，该开在哪里呢？ 他正想着，王铁柱从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喊道：“辰哥！刚才有人送信来，说是……说是西单那边，有个铺子要转让！” 王铁柱拿着那个信封，快步走到许辰面前，他说话时气息不匀。“辰哥！刚才一个客人给的，说是你们的钻石会员托他送来的！” 许辰接过信封，感觉里面有东西。他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封手写的信和一张简单的地图。信是百货大楼那位办了卡的科长写的，说他知道许辰的店生意太好地方不够用，他有个亲戚在西单工作，知道一个位置很好的铺子要转让，就把消息送了过来。 信里说得很清楚，铺子在西单十字路口边上，临街，有两层楼，以前是卖绸缎的。 西单。 许辰心里一动。地安门是老城区，靠的是邻里关系和口碑。西单不一样，那里是京州城最繁华的地方。有最大的百货商场，最新的电影院，街上全是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地安门一天的人流量是几百人，西单的人流量，一天能有几千甚至上万。 系统刚解锁分店模块，西单的铺子就送到了眼前。这个消息来得正是时候。 他收好信和地图，心里有了决定。分店计划，要从这里开始。 第二天早上，许辰叫上父亲许卫国和王铁柱，三个人骑自行车去了西单。 一到地方，王铁柱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宽阔的马路上，自行车一辆接一辆，车铃声响个不停。人行道上挤满了人，人们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东西，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街边的商店用喇叭放着音乐，空气里有股热闹的气味。 王铁柱说：“这里人真多，比咱们胡同口多太多了！” 许卫国也看得心惊，他很少来这么热闹的地方，不自觉地抓紧了车把。 许辰按照地图，很快找到了那个铺子。 铺子的位置确实很好，在十字路口拐角，是一栋二层小楼，门脸很宽。两扇雕花木门关着，上面贴了张发黄的纸，写着“旺铺转让”四个字，下面还有一串电话号码。玻璃窗上都是灰，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个铺子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很冷清。 许辰觉得奇怪，这么好的位置，怎么会空着。 他走到旁边一家卖烟酒的杂货铺，对柜台里一个打瞌睡的老板说：“老板，来盒大前门。” 老板递过烟，收了钱。 许辰点上烟，朝那个铺子看了一眼，问：“老板，问个事。对面那铺子位置不错，怎么就转让了？” 杂货铺老板听了这话，来了精神。他看了看周围，小声问：“小伙子，不是这片儿的吧？” “京州本地人，不常来这边。” “我劝你一句，”老板说，“那地方有问题，别碰！” “有问题？”王铁柱凑过来问。 “是啊！”老板开始说起来，“这铺子风水不好！换了五个老板了！第一个开饭馆的，开张第二天厨房煤气管就漏了，拉走了一车人，差点没救回来。第二个卖服装的，刚进了一批新潮的‘的确良’衬衫，当天晚上货就全没了，门锁窗户都好好的，你说怪不怪？” 他继续说：“后面两个也没干过半年，全都赔光了钱走的。最近这个老板，开绸缎庄，干了一年，算是最久的。前些天，人没了。” “没了？”许卫国问，“出事了？” “跑了！”老板说，“听说他借了黑市的钱，利息太高还不上了，欠了很多债，人就跑了。铺子现在归了债主。” 许辰心里一沉，明白了为什么这铺子没人敢接手。 “那这个铺子，现在转让要多少钱？”许辰问。 “铺子本身不贵，房主急着出手。”老板伸出三根手指，“但有个条件，谁接手，就得把前头老板欠的债还了。不多不少，这个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们去会会这位刘爷 三根手指。 “三百？”王铁柱问。 老板笑了：“三百？是三千！” “三千块！”许卫国和王铁柱都吃了一惊。 三千块，在这个年代是一笔巨款。轧钢厂一个八级工，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出头。这笔钱，一个高级技术工不吃不喝也要攒两年多。更重要的是，这不是普通的欠款，是黑市的债。 “这债主是谁？”许辰问。 “西单一霸，刀疤刘。”老板说出这个名字，“这一片都归他管。上个月，街口卖西瓜的王麻子，就因为晚交了两天分子钱，被刀疤刘的手下当街打断了一条胳膊。三千块？你掂量掂量，那是要命的钱。小伙子，我劝你别想了，那三千块不好还，刀疤刘那帮人不好惹，拿了他们的钱还不上，下场很惨。” 从杂货铺出来，许卫国和王铁柱的脸色都不好看。 “辰子，这事不能干！”许卫国第一个开口，态度很坚决，“三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咱们家所有的钱拿出来都不一定够！而且那是黑市的钱，沾上了就甩不掉了，那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是啊辰哥，”王铁柱也急了，“这就是个坑！咱们把钱填进去，那个刀疤刘再找别的理由要钱怎么办？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不能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他们都觉得这个风险太大了。 许辰没有说话，他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栋小楼。阳光照在积满灰尘的玻璃上，有些刺眼。他能看到，铺子里面很宽敞，还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知道父亲和王铁柱说得都对，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风险的另一面，是巨大的机会。西单这个地方，不是地安门。这里人多事杂，想在这里立足，只靠菜做得好吃不够。必须要有实力，有办法，还要有名气，让别人不敢轻易招惹。 这个刀疤刘，这笔三千块的债，就是他进入西单要过的第一关，也是他立威扬名的好机会。 他不仅要拿下这个铺子，还要让整个西单都知道，许氏私房菜，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许辰转过身，看着父亲和王铁柱。 他说：“爸，铁柱，你们说得没错，这是个麻烦。但是，生意做到这一步，有些麻烦躲不掉，必须解决。” 他拿出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看着上面的数字。 许辰对还想再劝的许卫国和王铁柱说了一句。 “爸，铁柱，准备一下，我们去会会这位刘爷。” 西单，聚福茶楼。 二楼的雅间里，檀香和烟草的味道混在一起，气味呛人。 刀疤刘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转动时发出声响。他身后站着七八个男人，都敞着衣服，看着门口。整个房间里很安静。 许卫国和王铁柱跟在许辰身后走进房间，两个人的腿都有些发软。 王铁柱的声音发干：“辰哥……”他看着这群人，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这不像谈生意，倒像是进了狼窝。 许卫国脸色发白，他一把将许辰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了前面。 许辰却好像没有看到那些男人。他走到桌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又给父亲和王铁柱也拉开了椅子。 “爸，铁柱，坐。” 这个动作，让刀疤刘盘核桃的手停了。他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像个学生，但胆子却很大。 “你就是许辰？”刀疤刘开口，声音很粗。 “刘爷。”许辰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是凉的。 “呵。”刀疤刘发出笑声，他把手里的核桃往桌上用力一放，发出“砰”的一声，王铁柱的身体抖了一下。 “小子，别跟我绕弯子。我今天找你来，就一件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甩在桌上，推到许辰面前，“账单。” 许辰看了一眼，是绸缎庄老板欠钱的条子，上面写的金额是三千块。 “三千块，我认。”许辰点头。 刀疤刘和他身后的手下都笑了起来。 “小子，你没听懂吗？三千块？那是本金！”刀疤刘身体向前，脸上的疤痕动了一下，“我这生意，是要算利息的。今天算你运气好，我给你打个折。”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许辰面前晃动。 “五千块！今天少一分，你们三个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他一说完，身后的男人就往前走了一步。王铁柱紧张的额头开始出汗，手摸到了桌子腿，准备随时动手。许卫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许辰按住了手。 许辰没有理会这些威胁。 他慢慢喝完那杯凉茶，然后从自己带来的布包里，也拿出了一本册子。 那是一本普通的学生作业本，封面画着拖拉机。 他把册子放在桌上，翻开，推到刀疤刘面前。 “刘爷，你这账，好像算错了。” 刀疤刘皱起眉头，低头去看。 册子上不是数字，而是一行行小字，记录着日期、地点、人物和事件。 “九月二十八日，晚十点，和平里废品收购站，彩电票三张，缝纫机票五张，交易人，黑皮……” “十月五日，下午三点，北安桥下，自行车工业券二百张，与‘南城耗子’接头……” “十月十二日，凌晨一点，东直门仓库，‘截留’的确良布料三十匹……” 刀疤刘的脸色，随着许辰的手指一行行往下，开始变化。他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本册子上记录的，全是他最近几个月背着上面干的“私活”。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时间地点人物，一个不差。这些事，他自认为做得非常隐秘，只有最核心的几个手下知道。 眼前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许辰想起了几天前，他请百货大楼那位科长吃饭的场景。为了拿到这些情报，他专门准备了一瓶茅台。酒过三巡，那位科长谈兴正浓，许辰状若无意地提起最近生意不好做，听说上面查得很严。 科长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吹嘘起来，说自己早就拿到了内部消息，上面要对投机倒把行为进行一次严打，已经列好了一份重点名单。 许辰给他又满上一杯，好奇地问：“那这名单上，都是些什么大人物啊？” 科长喝得高兴，压低声音，把西单这边几个道上人物的老底，当成自己的内部消息炫耀了出来。刀包刘，正是名单上的第一个。许辰一边听，一边假装请教，问了很多细节，比如他们一般在哪里交易，和谁接头。科长为了显示自己消息灵通，知无不言。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账不是这么算的 一顿饭下来，许辰不仅摸清了刀疤刘的底细，还知道了几个连他手下都未必清楚的秘密交易。 此刻，这些秘密就写在这本册子上。 “刘爷，”许辰的声音不大，却让刀疤刘心里一震，“我这本账要是交到区里管经济的同志手上，您算算，您损失的，可就不止是五千块钱了。” “你……你调查我？”刀疤刘猛地站了起来，他盯着许辰。他身后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有几个人甚至从腰后摸出了短棍。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王铁柱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抄起屁股底下的板凳，护在许辰身前，对着那帮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辰却依旧坐着，他甚至还笑了笑，抬手把王铁柱按回座位。 他看着发怒的刀疤刘，又看了一眼他那些准备动手的男人，开口说道：“刘爷，你是聪明人。现在动手，把我留在这里，你觉得是你和你这帮兄弟先进去，还是我这本账先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壶，给刀疤刘那空了的茶杯续上水。 “我今天来，是带着诚意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你如果觉得，为了多要两千块钱，搭上自己这么多年的家当和下半辈子，这笔买卖划算，那你就动手。” 刀疤刘听完，站着不动，脸上的怒气消失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狠的，见过不要命的，但没见过这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个人闯进他的地盘，面对十几条汉子的威胁，不但不害怕，反而几句话就抓住了自己的命门。 他今天摆下这个局，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把这个年轻人彻底榨干。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看错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这是一条早就摸清了河道深浅的龙。 刀疤刘胸口起伏，他盯着许辰看了很久，然后，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缓缓地坐了回去。 他抬起手，对着身后那帮手下，挥了挥。 “都……都滚出去！” 手下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退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四个人。 刚才的局面，完全反了过来。 “说吧，”刀疤刘的声音嘶哑，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许辰把那本册子收回自己的布包里，然后将那张三千块的欠条拿了过来。 “三千块，一分不少，我还。” 他看着刀疤刘，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但是，这铺子的交接手续，你得帮我办得干干净净。房主那边，你替我去谈。我不想有任何麻烦。” “还有，”许辰的目光扫过刀疤刘，“我盘下这个铺子，是要做正经生意的。以后我在西单开店，我店里和我的人，不能有任何麻烦。刘爷，这事你也得包了。” 刀疤刘的办事效率很高。 三天后，许辰就拿到了那栋二层小楼的房契和钥匙。过程很顺利，刀疤刘亲自带着许辰去房管所办的手续，脸上一直带着笑。 价格也压得很低。房主见到刀疤刘就害怕，签了字，连价钱都没多问。 三千块钱，许辰不仅还了绸缎庄老板的账，还拿下了西单十字路口一个铺位的永久产权。 刀疤刘做完这一切，对许辰说：“许老板，以后在西单这片，有事您说话。谁敢捣乱，我替您解决。” 许辰知道，这是他用那本册子换来的保证。他收下了这份好意，但他明白，做生意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拿到钥匙后，许辰没有庆祝，而是回了地安门的店里。 晚上十一点多，店里已经关门。林晓雅正拿着一本画册，在灯下翻看。 许辰走到她面前，将一串黄铜钥匙和一张画着店铺平面尺寸的图纸，放在了她的画册上。 钥匙发出声响，林晓雅抬起头。 她的视线从钥匙移到图纸，再移到许辰的脸上。 “西单的铺子，拿下来了。”许辰看着林晓雅，说：“林总顾问，西单分店的设计，从里到外，全权交给你了。” 林总顾问。 这四个字让林晓雅心跳加速。 她的脸红了。这不再是简单的帮忙，也不是邻家哥哥的请求。这是一个合伙人对另一个合伙人的委托。 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那串钥匙，又拿起那张画着线条和数字的图纸。她感觉手上捧着的是许辰的信任和一个清晰的未来。 她很兴奋，同时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捏着图纸，看着许辰。 “我……我能行吗？” “你不行，谁行？”许辰反问。 从那天起，林晓雅就像换了个人。 她把铺子的图纸贴在床头，每天抱着一堆建筑和美术类的书研究。她废寝忘食，画了上百张草稿，有几次甚至累得直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她知道许辰给了她多大的信任，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一个星期后，她拿着一沓画满图样的设计稿，找到了许辰。 “许辰哥，我想过了。”林晓雅摊开图纸，神情专注，“西单店，不能再照搬地安门店的风格了。” “哦？说说你的想法。”许辰看着她。 “地安门店，像我们的家。它温馨、亲切，有人情味。来这里的客人，很多都是街坊，图的是一个‘味道正宗’和‘舒适’。”林晓雅指着图纸上的细节，“所以我们用了很多木质结构、暖色灯光，牌匾也是传统的红底金字，这是‘家’的感觉。” “但是西单不一样。”她话锋一转，拿起另一张图纸，“那里是京州城最时髦的地方，去那里的人，是年轻人，是干部，是追求新潮的消费群体。他们吃饭，不仅要味道好，还要有面子，要讲究一个‘格调’。” “格调？”许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格调！”林晓雅的眼睛里有光，“我们要做品牌升级！地安门店是许氏私房菜1.0，那西单店，就要做成2.0版本！” 她指着自己的设计稿，越说越兴奋：“你看，一楼大堂，我不想用传统的圆桌，我想用方桌和卡座结合，这样能保护客人的隐私。墙面不用白墙，可以用浅灰色的艺术涂料，挂上一些装裱起来的黑白照片，内容就是我们后厨的照片，或者是一些食材的特写。”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个厨子还想讲故事？ 她又拿出另一张稿纸：“二楼的包间，我想引入一些现代的设计元素，比如大面积的玻璃窗，配上纱帘。餐具也要重新设计，可以更简约、更有质感。甚至，我们可以在门口留出一小块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展示区，就放我们那个‘许’字Logo的演变过程，讲述我们的品牌故事。” 许辰听着林晓雅的描述，眼前出现了一个全新的饭馆，既有中式底蕴又充满现代气息。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林晓雅。这个平日里文静的姑娘，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里，有超出常人的远见和创造力。 “好！”许辰一拍桌子，“就按你说的办！” “可是……这样一来，装修的费用会很高。”林晓雅有些担忧，她刚才说得兴起，现在才想起钱的问题。 许辰笑了，他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林晓雅面前。信封很厚，里面是崭新的一沓大团结。 “这是五千块钱，第一笔装修预算。”许辰看着她，“林总顾问，钱不是问题，你只需要负责把你的想法，变成现实。不够了，随时找我。” 五千块，这几乎是店里账上一半的流动资金。林晓雅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心里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她知道，许辰给她的不只是钱，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让她放手去做的底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他们跑遍了京州城大大小小的建材市场。林晓雅负责挑选样式和颜色，许辰就负责跟老板谈价和搬运。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身边总跟着一个身上沾着灰尘的年轻小伙，他们在市场里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们一起去家具厂，为了一把椅子的弧度和靠背的高度，能跟老师傅讨论一下午。 有时候，两个人从工地出来，身上都是油漆和灰尘，就坐在马路边，分着喝一瓶北冰洋汽水，看着图纸，讨论着下一个细节，虽然疲惫，但脸上都挂着笑。 店里的员工们都看出了些什么。 这天，王铁柱看见许辰在给林晓雅的自行车链条上油，凑过去，小声说：“辰哥，你俩这哪是跑建材、搞装修啊？我看着，跟我们院里那帮谈对象的年轻人，一模一样嘛！” 许辰动作停了一下，瞪了王铁柱一眼：“就你话多！干活去！” 他嘴上这么说，但耳朵却红了。 就在西单的铺子装修的火热，一天一个样的时候。 街对面，一家装修气派的国营饭店“福满楼”二楼的经理办公室里，一个留着八字胡，面相精明的中年男人，正透过窗户，注视着对面那个忙碌的工地。 他叫钱进，是福满楼的经理，也是地安门饭店孙胖子的表哥。 他刚刚挂了孙胖子的电话，电话里，孙胖子哭着说自己怎么被一个叫许辰的小子挤兑得快要关门。 “废物！”钱进轻蔑地吐出两个字。 他早就派人去地安门调查过了。那个所谓的“许氏私房菜”，在他看来，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花招。 他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点燃一支烟。什么“明厨亮灶”，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把戏，真正的大饭店，后厨是禁地，岂能让外人随便看？ 至于“会员制度”，更是可笑。他福满楼招待的都是领导干部，靠的是单位的介绍信，用得着去讨好几个散客？ 最让他不屑的，是那个所谓的“品牌故事”。一个厨子，不好好在后厨颠勺，还学人家文人骚客讲故事，简直是不务正业。 一个月后，西单。 那栋布满灰尘的二层小楼，经过装修，成了十字路口一个显眼的地方。 建筑保留了原有结构，外墙粉刷成浅灰色。一楼换上整面落地玻璃窗，路人能看到里面的桌椅和灯光。二楼的窗户也扩大了，挂着白色的纱帘。 门头用深色实木做底，上面是黄铜做的“许”字标志。标志下面，是四个小字——许氏私房菜。 整个店面，看起来既有中式风格，又有一种现代感。 王铁柱穿着新工装站在门口，嘴巴没有合上。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制服，看了看玻璃里的人影，感觉像在做梦。 “辰哥，这是咱们的店？这看着跟大饭店一样。” 开业前一周，许辰把地安门店的几个人调了过来，又在西单本地招了新人。他没有开门，而是用标准化手册，对所有人进行严格的培训。 “王铁柱！”许辰在大堂里说，“你现在是西单店的大堂经理！客人问你洗手间在哪，你怎么回答？” “左拐，直走，就那儿！”王铁柱下意识用手指。 “错！”许辰走过去，做了个示范，“要面带微笑，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然后说：‘先生您好，洗手间在这边，我带您过去。’记住了吗？我们卖的不止是菜，还有服务和体验！” 王铁柱跟着学。他觉得当经理，比在后厨炒一天菜还累。 开业当天，西单十字路口被人群堵住。 许氏私房菜门口，摆满了花篮，送花篮的单位有京州轧钢厂、市百货大楼、市纺织厂。 轧钢厂的李厂长、百货大楼的科长，还有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都到场站在许辰身边，准备剪彩。 《京州晚报》的影响还在，加上这个开业的阵仗，门口围观的人很多，队伍从店门口排到了马路对面。 “这家店什么来头？开个业阵仗这么大？” “你不知道？报纸上登过的！地安门那家，现在开到西单来了！” “看见没，轧钢厂的李厂长都来剪彩了！这面子真大！” 时间一到，鞭炮响起。李厂长喊了一句“开业大吉”，许氏私房菜西单店，正式开门。 等候的人群，涌了进去。 “欢迎光临许氏私房菜！”王铁柱努力保持着许辰教的微笑，领着服务员在门口迎宾。 西单的食客，一进门，先被店里的装修吸引。 “这饭馆弄得真好！” “你看那墙上的照片，黑白的，挂在画框里，挺有感觉。” “明厨亮灶！跟地安门店一样！看着就放心！” 当菜品端上桌，所有的议论都变成赞叹。 一个青年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说：“味道太好了！比我爸带我去国营大饭店吃的还正宗！” 他对面的姑娘，用勺子舀了一点至尊红烧肉的汤汁拌在米饭里，吃了一口，眯起了眼睛。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饭菜有毒 火爆的场面，比地安门店还要好。 街对面，福满楼二楼的经理办公室。 钱进手里的茶杯被捏着，茶水溅在桌上的报表上，洇开一团墨迹。他看着窗外，看着自己饭店门口稀少的人，再看看对面许氏私房菜门口的长队，表情难看。 一个上午，他福满楼的生意，掉了一大半。好几个预订了包间的老客，都打电话说不来了，要去对面尝鲜。 “废物！一群废物！”钱进把报表揉成一团，砸在地上。 他拉开门，对着外面喊：“把后厨老张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臃肿的厨师长跑了进来，问：“钱经理，您找我？” “我问你！”钱进指着窗外，“对面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的菜，就那么好吃？你不是京州城鲁菜做得最好的吗？怎么连个年轻人都比不过！” 厨师长老张说：“经理，不是我不想学！我派徒弟过去排队吃了好几回，也买了他们的菜回来研究。可他家的菜，很奇怪！就说那个红烧肉，看着简单，可咱们怎么做，都做不出他那个口感。还有那个鱼，酸甜的汁，味道调得正好，多一点就酸，少一点就淡。这是真功夫，学不来啊！” “学不来？”钱进坐回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着，“既然在味道上赢不了他，那就让他开不成！” 当天晚上，钱进在一个胡同里，见到了一个熟人介绍的地痞。 这人三十来岁，很瘦，叫李三，在西单这片靠碰瓷讹钱生活。 “钱经理，您找我，有什么发财的路子？”李三搓着手问。 钱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里是二百块钱，事成之后，还有三百。” 李三看到信封，眼睛亮了，一把抓过去掂了掂，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钱经理您吩咐！别说吃出个苍蝇，您就是要我吃出个耗子，我都能给您变出来！” “我不要你那么假。”钱进拿出一张菜单，这是他让手下从许氏私房菜打包时拿回来的。 他指着菜单，对李三说：“这家店的老板，很精明。明厨亮灶，后厨很干净，你想在热菜里动手脚，很难。” 李三凑过去看，不明白：“那……那怎么办？” 钱进说：“你那种往菜里扔东西的老套路，骗骗街边小摊还行。对付他，不够看。他那厨房是全透明的，你找个虫子扔进去，人家当场就能从监控里查出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甚至能看到是哪个厨师做的菜。到时候一查，菜没问题，厨师没问题，最后问题就出在你这个客人身上，你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三听了，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他问：“那您的意思是？” 钱进的手指，顺着菜单一路滑下，跳过了松鼠鳜鱼、至尊红烧肉这些复杂的招牌菜，最后，落在一道最普通，每家饭馆都有的菜品上。 凉拌黄瓜。 “就这个。”钱进说。 “凉拌黄瓜？”李三愣住了，“经理，这菜也太普通了，能有什么问题？” “越是普通，才越是致命。”钱进解释道，“招牌菜，他们一定会盯得很紧，不敢出一点差错。可这种几毛钱一份的凉菜，谁会在意？后厨的小工随手一拍，服务员端起来就走。这是他们最容易疏忽的地方。” 他看着李三，像一条毒蛇在吐信：“你明天去吃饭，就点这道菜。吃完别声张，直接走人。过两个小时，你再回来，就说自己肚子疼，上吐下泻，是在他们店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记住，别说别的菜，就咬死是这盘凉拌黄瓜有问题。这种凉菜，最容易滋生细菌，就算闹到卫生部门，他们也说不清楚。” 李三立刻明白了，这个办法比扔虫子高明多了。 他兴奋地说：“经理高明！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保证让他店里乱成一锅粥！” 开业第三天，西单店的生意不见降温。 许辰在一楼巡视，心里很满意。林晓雅的设计让店面提升了一个档次，吸引的客人消费水平也高。他看着王铁柱指挥服务员，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闪动了一下。 他走到一个角落，意识进入系统。 LV3的【分店管理模块】下，出现一个新图标。 【安防影像记录（已激活）】 【功能说明：可消耗能量，对店铺内指定区域进行影像记录，资料储存于系统空间，随时调取。】 许辰一愣，这不就是后世的监控。 他以为系统只奖励和做菜相关的东西，没想到还有安保功能。他看了一眼大堂，这个年代没人会想到饭馆里有这个。 “开着吧。”许辰心里想，他开启功能，覆盖范围设定为整个一楼。反正能量消耗低，就当防着员工或者丢东西了。 他做完这件事，就去了后厨。 下午两点多，店里客人减少。 一个很瘦的男人溜了进来。他就是李三。他没选亮堂的位置，而是挑了墙角的卡座。这个位置光线暗，被一根柱子挡住一半。 他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桌菜，里面有那道凉拌黄瓜。 等菜的时候，李三捂着肚子，对服务员说：“同志，我去趟厕所，闹肚子。” 服务员要带他过去，他摆手，自己朝后门走去，很快不见人影。他没去厕所，而是从饭店侧门出去，进了一条胡同。他在一家小卖部的冰柜里翻找，拿出一根包装纸发黏的冰棍。 “老板，这个。” 小卖部老板看了一眼，冰棍是化了又冻上的，提醒他：“这个放得有点久了。” “没事！”李三扔下钱，抓起冰棍，几口就吞进肚子。一股不新鲜的甜味和冰凉冲进他的胃里。 他回到饭馆座位，服务员正好把那盘凉拌黄瓜端上来。 时机到了。 李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 他突然扔下筷子，双手捂住肚子，脸拧成一团，额头冒出汗珠。 “哎哟！” 他发出一声叫喊，大堂里的人都朝他看过去。 “我的肚子疼……”李三身体蜷缩，喊道，“你们这黄瓜有问题！” 王铁柱从吧台后面跑过来，蹲下问：“同志，您怎么了？” “滚开！”李三推开他，指着那盘凉拌黄瓜喊，“就是它！吃了你们的黄瓜，我肚子跟刀子割一样！” 他说完，张开嘴，一滩白色的泡沫从他嘴角涌了出来。 “啊！”旁边桌子的一个女客人叫起来。 李三两眼一翻，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躺在地上，四肢开始抽动，嘴里的白沫更多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吃死人啦！ 饭馆里的人群骚动起来。 “中毒了！” “口吐白沫了！” 食客们扔下筷子，站起来后退。 两个早就安排好的人，在人群中喊起来。 “许氏私房菜吃死人啦！” “快去叫街道办！去叫卫生所啊！” 这两句话让场面更加混乱。恐慌在人群里散开，还在吃饭的客人，连账都不结，尖叫着往门外冲。 “让开！” “别挤！” 场面失控。王铁柱脸色发白，他想去扶地上的李三，又想去拦住客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对着人群喊：“大家别慌！” 他的声音被淹没。 不到十分钟，饭馆门口传来脚步声。 街道办和卫生所的干部来了。为首的是卫生所的张科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进门，就看到狼藉的餐桌，惊慌的人群，和躺在地上嘴边有白沫的李三。 张科长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回事！”他问道。 钱进安排的人挤上前，指着地上的李三说：“领导！您来了！我们在这吃饭，他就吃了那盘凉拌黄瓜，就变成这样了！这家店的菜有问题！” 张科长走到李三身边，蹲下探了探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口吐白沫，抽搐昏迷，这是食物中毒的症状。 人群外面，福满楼的经理钱进，躲在一个角落。他看着这一切，脸上是得意的笑。 他知道自己赢了。 味道赢不了，就毁掉你的名声。明厨亮灶又如何，我让你吃官司，让你关门。 张科长站起来，目光落在穿着经理制服，已经完全懵掉的王铁柱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控制局面。 他没有犹豫，指着王铁柱，下达了命令。 “立刻停业整顿！把所有人都疏散出去！” 他转身对身后带来的两个工作人员说：“拿封条来！把店给我封了，所有食材、后厨全部查封，接受调查！” “拿封条来！把店给我封了！” 张科长下达命令。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拿出白色封条和浆糊，走向大门。 王铁柱脑子一片空白。饭馆开业才几天，就要被封门。这个消息传出去，许氏私房菜的名声就毁了。 周围的食客和路人又往后退了几步。人们看着饭馆，开始议论。 “要封门了，这问题不小。” “以后没人敢来这里吃饭了。” 封条沾了浆糊，就要贴上饭馆的木门。 一个声音穿过人群的嘈杂。 “住手！” 人群让开一条路。许辰从后厨方向走出来。他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没有慌乱，他走到那两个拿封条的工作人员面前。 他看了一眼那张白色封条，然后看着为首的张科长。他开口：“同志，事情没有调查清楚，谁也别想封我的店。” 张科长没料到老板会出来顶撞。他感觉受到了挑战，一股火气上来。他质问：“你就是老板？出了食品安全事故，人都躺在这里，你还想说什么？” 许辰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他环顾四周。他看到慌张的员工，看到指指点点的路人，看到人群后满脸担忧的林晓雅。他还看到角落里一个身影闪过，那人脸上带着笑。 他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话，声音不大，但现场每个人都听得见。 “我开店有我的规矩。第一，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说我的饭店有问题。第二，结论出来之前，不能动我的员工。第三，真相查明之前，不能封我的店。” 这几句话一出口，整个大堂都安静了。 刚才还不知所?措的王铁柱，听见这番话，像是有了主心骨。他的腰杆挺直了。他看着许辰的背影，觉得只要辰哥在，天就塌不下来。 林晓雅站在人群里，手心全是汗。她为许辰的担当感到骄傲，也为他强硬的态度担心。对方是卫生所的领导，得罪了人，以后生意不好做。 张科长被许辰的话顶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当干部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个体户。他正要发火，许辰已经开始下一步行动。 “我配合调查。”许辰的态度转变，他指着那盘没怎么动的凉拌黄瓜，“王铁柱，去后厨。把我们今天早上进的那批黄瓜，还有配这道菜用的盐、糖、醋、蒜，每样都取一份样品出来。” 他又转向张科长：“同志，为了检测的公正性，我要求，所有样品当着大家的面封存。而且，我不希望送到你们卫生所，我要求直接送到市防疫站进行检测。市级的检测结果，应该更有说服力。” 张科长愣住了。市防疫站？这个年轻人还懂这里面的规矩。去市里检测，流程更严格，也断绝了私下操作的可能。他如果拒绝，就显得自己心虚。 “好！”张科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另外，”许辰的目光落到地上还在“抽搐”的李三身上，“人命关天，不能耽误。我现在就叫救护车，立刻把这位同志送到市里最好的协和医院，进行最全面的检查。所有费用，我来垫付！” 他看着所有人，再次大声说：“我许辰把话放这！如果最后查出来，确实是我们饭菜的问题，我倾家荡产，也负责到底！但如果不是，我也要为我的店，为我的员工，讨一个公道！” 说完，他直接走到吧台，拿起电话，拨打了急救和医院的号码，安排了一切。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所有人都看呆了。主动封存证物、主动要求更高级别检测、主动送人去最好的医院、主动垫付所有费用。这不像一个心虚的老板，这分明是一个坦荡的生意人。 人群里的风向开始变了。 “这个老板，好像很有担当。” “是啊，要是他的问题，他敢把人送协和医院？那检查费可不便宜。” 躲在角落的钱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许辰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反过来主导事情的走向。 但他不担心。他还有后手。他看着许辰在那边忙碌，阴冷地笑了笑，转身溜出人群，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 “喂，是晚报的小孙吗？我是福满楼的钱进。给你个大新闻！许氏私房菜，就是西单新开那家，今天吃出人命了！当场口吐白沫，拉走抢救了。你赶紧写，照片我一会儿想办法给你弄一张，明天必须见报！标题就叫——网红饭馆光环褪去，食品安全猛于虎！”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但要开还要更热闹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 卫生所的人在众人注视下，封存了样品，也带走了那盘凉拌黄瓜。他们最终没能贴上封条，离开了饭馆。 许辰送走了所有看热闹的客人，饭馆的大门终于关上了。 大堂里一片狼藉，桌上还摆着客人吃了一半的饭菜。员工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知道该做什么。 许辰脸上的平静消失了，表情变得阴沉。 他走到王铁柱面前。 “去，把今天店里所有当班的员工，从后厨摘菜的阿姨，到前厅上菜的服务员，每一个人的口供都录一遍。让他们仔细回忆，从黄瓜进店，到被端上桌，中间经过了哪些人的手，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是，辰哥！”王铁柱立刻去办。 许辰一个人，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西单的街道。他知道，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许辰的意识沉入脑海，直接发出指令：“调取今天下午两点后的影像，锁定那个穿灰色上衣的瘦高男人。” 系统面板上，一个能量条消耗了一点。 办公室里，只有许辰能看见的光幕上，画面开始回放。 李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选择角落卡座的样子，被系统清晰地记录下来。 许辰的视线跟着他移动。 他点菜，和服务员说话，然后捂着肚子起身。 “放大他离开座位的行动轨迹。”许辰再次发出指令。 又一点能量被消耗。 光幕的视角发生变化，不再是固定的位置，而是开始追踪李三。 他没有走向洗手间，而是从饭店的侧门溜了出去。 侧门外是一条胡同。 许辰看着画面，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画面继续。李三在胡同里走动，停在一家挂着“烟酒糖茶”木牌的小卖部门口。 小卖部的门口放着一个旧冰柜，柜门上有锈迹。 李三拉开冰柜门，在冰棍里翻找。 “视角拉近，放大他手里的东西。” 系统能量再次消耗。 画面变得清晰。 李三从冰柜最下面，拿出一根包装纸发粘的奶油冰棍。包装纸因为反复解冻又上冻，已经变形。 小卖部的老板探出头，似乎说了句话，但李三摆摆手，撕开包装，把那根冰棍塞进嘴里。 他吃得很快，三两口就吞了下去。 许辰看到这里，明白了整件事。 他看着画面里李三吃冰棍的样子，心里有了判断。 这个计划很直接，也很恶毒。 利用急性肠胃炎来制造事端，再找人起哄，把事情闹大。如果自己当时处理不好，被卫生所的人贴了封条，饭馆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客人一听这里吃出过问题，就不会再来。 就算最后查清真相，生意也已经受到影响，无法挽回。 这是一个能毁掉他饭馆的计划。 许辰将这段从李三离开座位，到他吃完冰棍回到饭店的影像，截取下来，打上标签，命名为“证据一”。 做完这件事，他退出了系统空间。 办公室里很安静，窗外是街道的景象，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桌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许辰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许老板吗？我是市防疫站的老刘，轧钢厂李厂长介绍的。” “刘科长，您好。” “结果出来了。”电话那头的老刘直接说，“你送来的样品，我们加急检测了。黄瓜、盐、糖、醋、蒜，所有东西，我们都查了。小许，你们后厨的卫生标准，比我们单位食堂都高。所有样本都干净，别说那些致病菌，连细菌总数都比国家标准低很多。干净的不正常。” 许辰拿着听筒，没有说话。 “所以，你放心，食物中毒这事，跟你的菜没有关系。正式的检测报告，明天就能出来。” “谢谢您，刘科长，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挂了电话，许辰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 检测报告，证据二。 他刚放下听筒，电话铃声又响了。 他拿起电话，这次是协和医院打来的。 “喂，是许辰先生吗？我是急诊科的王医生。” “王医生您好，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没什么大事。”王医生的声音很平静，“就是急性肠胃炎，已经给他输液，人醒了。不过，我们给他洗胃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哦？” “他的胃残留物里，没有黄瓜的成分。我们检测出了大量的糖精、香精，还有变质的乳制品成分。简单说，他应该是吃了过期的冷饮或者雪糕，才导致的上吐下泻。” 许辰的嘴角动了一下。 医院诊断，证据三。 监控录像、检疫报告、医院诊断。 三份证据，现在都在他的手里。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西单的夜景，落在街对面那栋亮着灯的“福满楼”上。 钱进，地安门孙胖子的表哥。 他想起了王铁柱打听来的消息。 他能想到，此刻的钱进，大概正在办公室里，开了一瓶酒，等着明天早报的消息，等着看自己的饭馆关门。 许辰拿起桌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他拉开办公室的门，王铁柱和几个员工守在门外，看到他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辰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许辰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 他看向众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通知所有员工，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开门营业。” “还……还开？”王铁柱愣住了。 “开。”许辰的目光扫过众人，“不但要开，还要开得比前几天更热闹。” 他没有再解释迈步向楼下走去，游戏该结束了。 夜里，福满楼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 钱进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他已经和晚报的记者小孙通过气，稿子正在写，标题都想好了，就叫《网红饭馆光环褪去，食品安全猛于虎》。明天报纸一出来，许氏私房菜就算不被查封，名声也彻底臭了。他喝了一口酒，全身舒畅，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许辰焦头烂额，饭馆门可罗雀，最后灰溜溜滚出西单的画面。 他没能等到报纸，却等来一个电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晚报的小孙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里，小孙的语气很特别：“钱经理！出事了！那个许辰，给报社和其他所有媒体都发了邀请函，说今天上午十点，要在他们店门口，开一个真相说明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是他指使我的！ 钱进拿着听筒，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开记者招待会？他疯了？这种丑闻，别人躲都来不及，他竟然还敢主动往上凑？ “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钱进反应过来，又笑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当着所有记者的面，把自己给埋了！” 他挂了电话，对着门外的手下喊了一声：“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看看这小子今天怎么收场！” 上午九点半，许氏私房菜西单店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摆在店门正中央，桌子后面拉着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用黑体字写着一行大字——“许氏私房菜关于昨日‘食物中毒’事件真相说明会”。 王铁柱和几个新招来的服务员都换上了崭新的制服，在门口维持秩序。王铁柱手心全是汗，他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场面，几十个扛着相机的人聚在一起，阵仗吓人。 《京州晚报》的高强带着两个年轻记者也到了。许辰把他请到一边，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三样东西：一份是市防疫站盖了红章的检测报告，一份是协和医院的诊断证明，还有一个是方方正正的录像带。 “高记者，您是专业人士。”许辰把报告和证明递了过去。 高强扶了扶眼镜，快速看完两份文件，脸上的神情起了变化。他抬起头，指着那盘录像带：“那这个是？” “一点补充材料。”许辰说道。 高强看着许辰，郑重地点了点头：“许老板，你放心，我们晚报只写真相！” 十点整，说明会正式开始。 许辰走到长桌后面，对着面前黑压压的记者和摄像机，先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能来参加。昨天发生的事情，给各位食客和市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在这里，首先表示歉意。” 他的开场白很直接，台下的记者们都点了点头。 躲在人群后面的钱进撇了撇嘴，心想：光说这些场面话有什么用。 许辰话锋一转：“但是，道歉，不代表认错。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呈现出来。” 他拍了拍手。 王铁柱和另一个服务员，一左一右，扶着一个男人走了上来。这个男人脸色惨白，两条腿不停地打战，正是昨天那个“中毒者”李三。 李三昨天从医院出来，就被许辰的人“请”走了。他本以为要挨一顿毒打，结果对方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就是不让他离开。直到现在，他被架到这个台子上，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和对着自己的镜头，他才明白，这是要让他当众出丑。 他的腿软得快要站不住。 “各位记者朋友，想必还认得这位先生吧？”许辰指着李三，“昨天，就是这位李三先生，在我店里吃完一盘凉拌黄瓜后，‘中毒’昏迷。” 现场的闪光灯立刻响成一片。 “首先，我向大家公布第一份证据。”许辰拿起市防疫站的报告，高高举起，一字一句地念道，“京州市防疫站检测报告。检测样本：黄瓜、食盐、白糖、香醋。检测结论：所有样本均未检出任何致病菌，细菌总数远低于国家标准，完全符合食品卫生安全规定。简单来说，我们的菜，非常干净！” 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声。钱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是第二份证据。”许辰又拿起协协和医院的诊断证明，“协和医院急诊科诊断证明。患者李三，临床诊断为急性肠胃炎。胃残留物检测，未发现任何黄瓜成分，但检出大量糖精、香精及酸败乳制品成分。医生诊断，病因是食用了不洁的过期冷饮。”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没吃黄瓜？吃的是过期冷饮？这个转折太出乎意料，所有记者都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台上的李三听到这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身体摇摇欲坠。 人群里的钱进，心里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也许有人会说，报告和诊断，都是可以伪造的。”许辰环视全场，“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看第三份证据。这份证据，我想，没有人能够反驳。” 他朝王铁柱点了点头。王铁柱立刻推着一个带轮子的铁架子上来，架子上放着一台崭新的二十一寸彩色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 这个年代，这套设备可是稀罕物，一推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许辰拿起那盘黑色的录像带，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后放进了录像机，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闪烁几下，雪花点过后，一段黑白的动态影像出现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画面里，李三鬼鬼祟祟地从饭店侧门溜出去，拐进一条胡同，在一家小卖部门口，从一个旧冰柜里，翻出了一根包装纸发黏的冰棍，然后三两口塞进了嘴里。 他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四处张望的表情，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是电影吗？” “天哪！他怎么会被拍下来的？” 现场所有人都被这个闻所未闻的东西给震住了。 台上的李三，看到视频里出现自己的那一刻，精神彻底垮了。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身体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李三先生。”许辰走到他面前，俯视着地上的他，“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记者们瞬间反应过来，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无数个话筒和相机镜头全都对准了李三的脸。 “李三！你为什么要陷害许氏私房菜？”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个人是谁？” “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一声声质问，像锤子一样砸在李三的头上，让他彻底崩溃。他抱着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嚎啕大哭起来：“不是我！不是我要这么干的！是福满楼的钱经理！是他！他给了我二百块钱，让我来闹事，事成之后再给我三百！是他指使我的！” 福满楼！钱经理！ 这两个词一出，全场瞬间安静。 下一秒，所有记者，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转向了人群中的某个位置。 钱进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感觉自己被所有人的目光钉在原地，身体发冷，动弹不得。 高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对着身边的摄影记者大吼一声：“快！拍他！” “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在钱进惨白的脸上，疯狂地闪烁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品牌故事模块激活！ 钱进站在人群里，身体僵硬。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让他浑身发冷。高强喊了一声，成了信号。 闪光灯在他脸上亮起，记录下他此刻的表情。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有人喊了一句，几个年轻人围上去，堵住了钱进的去路。 “我……我没有……”钱进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看着走过来的高强和记者，脑子停止了思考。 完了。 街道办和派出所的人很快到了现场。他们分开人群，看见眼前的场面，明白了情况。 “钱进，李三，跟我们走一趟。”派出所的人过来，一边一个，架起了瘫软的李三和失魂落魄的钱进。 钱进被带走时，目光穿过人群，看见了长桌后的许辰。那个年轻人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种平静让钱进感觉到了寒意。 第二天，《京州晚报》的头版，用一个大版面刊登了高强写的报道。 标题是加粗的黑体字：许氏私房菜事件真相。 报道里，高强写了事件的全部过程。从李三吃冰棍的视频截图，到市防疫站的报告，再到协和医院的诊断证明，证据都刊登了出来。文章最后，还有一张钱进被记者围住时的照片。 这篇文章在京州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福满楼太坏了，生意做不过就用这种办法！” “国营饭店的经理干这种事，必须查！” “以后谁还去福满楼吃饭？” 一时间，市民都在讨论福满楼。很多人打电话到报社和相关部门，要求处理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 民众的反应很大。 市里很快做出决定，由工商、卫生、公安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福满楼。 调查组的检查，发现了福满楼内部存在很多问题。 他们在后厨仓库里，找到了大量过期发霉的干货。灶台下面，油污积了很厚一层，还有老鼠活动的痕迹。调查组还发现，福满楼的后厨会将前一桌客人没吃完的凉菜，重新拼盘后端给下一桌客人。所谓的特级厨师，有些人连健康证都没有。 问题不止这些。账目上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调查组找到了钱进藏起来的另一本账本，上面记录了他多年来虚报采购成本，贪污公款的详细条目。数额巨大，让所有办案人员都感到吃惊。 消息传出，京州餐饮行业都很震动。 一个星期后，处理结果公布。 钱进因商业诽谤、贪污、挪用公款等罪名，被正式批捕，将由法律进行审判。 福满楼，这家在西单开了十几年的国营饭店，被勒令无限期停业整顿，所有员工遣散。那块写着“福满楼”的招牌，被两个工人从门头上摘下，扔在路边，上面全是灰尘。 西单，一个旧的饭店消失了。 一个新的饭店，才刚刚开始。 许氏私房菜西单店门口，排队的人比开业那天还多。 经过这件事，许辰和他的饭馆，成了京州城诚信经营的代表。人们来这里吃饭，不只为了味道，也为了一份安心，为了支持一个讲良心的商家。 “老板，你做得好！给我们老百姓出了一口气！”一个排队的客人对店里忙碌的许辰说。 “是啊！就冲你这个人，你这店我以后经常来！” 店里，王铁柱忙个不停，但他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他挺着胸，给客人介绍菜品的时候，声音都大了几分。他觉得自己不只是一个饭馆经理，更像一个守护荣誉的士兵。 林晓雅坐在角落，没有吃饭，只是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她看着许辰在人群中穿梭，应付客人的热情，处理各种事务。 她设计的饭馆，现在名声很大。 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店里安静下来。 许辰独自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他没有开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落在他脸上。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从拿下铺子，到装修开业，再到钱进的计划，最后反击。每一步，都很危险。 他赢了。 他保住了自己的店，还扳倒了一个对手，让许氏私房菜这个名字，在京州城站稳了。 他靠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气，感觉很疲惫。 就在他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一次，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系统LV3正在最终升级……】 【升级进度……30%……70%……100%！】 【系统升级完成！】 【叮！系统LV3（扩张）已完全激活！】 【因宿主在本次危机中表现卓越，以阳谋对阴谋，以铁证捍声誉，极大提升了品牌价值，特此发放额外奖励！ 【奖励一：系统商城全面升级，解锁‘特殊商品’兑换权限！】 【奖励二：‘品牌故事模块’激活！一个有故事的品牌，才能走得更远！】 声音停下，许辰感觉脑子里的东西更清晰了。他没去看那两个奖励，因为系统的提示又变了。 【系统LV3升级完成！恭喜宿主，正式解锁两大核心模块：【危机预警模块】与【高级食材检测技能】！】 许辰睁开眼。 危机预警？高级食材检测？ 他把意识沉进系统面板。面板的样子变了，在【分店管理】和【品牌故事】两个图标旁边，多了一个红色的三角形图标，还在一闪一闪。 【危机预警模块】：可提前二十四小时，以警报形式，预告饭馆可能发生的潜在风险。风险类型包括但不限于：食品安全隐患、消防安全漏洞、恶性客人纠纷、外部势力寻衅…… 许辰的心跳了一下。 这次钱进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留了后手，饭馆就完了。有了这个东西，等于多了一双眼睛，能提前看到危险。 他的注意力又转到另一项能力上。 【高级食材检测技能】：宿主无需借助任何仪器，仅凭肉眼凝视食材，即可在意识中获取其详细数据。数据包括：新鲜度（百分比显示）、农药残留（等级判定）、激素含量、综合品质评定等。 这个技能，比危机预警更让许辰在意。 开饭馆，味道是根，食材品质就是根里的根。以前他靠经验，但人心会变，供货的人也可能出问题。这个技能，等于给了他一双不会骗人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你表现 许辰站起来，推门走进已经打烊的后厨。 后厨的灯亮着，员工正在打扫。他走到备菜区，那里放着今天下午刚送来，准备明天用的食材。 他先看向一块五花肉。那块肉皮白肉红，一层一层很分明，看着不错。 他集中注意力，盯着那块猪肉。 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字，出现在猪肉上方。 品名：五花肉。新鲜度：85%。激素含量：无。农药残留（饲料）：微量（合格）。综合评定：良。】 许辰心里有了底。数据清清楚楚，比老师傅的眼光还准。 他又看向旁边筐里的一批青菜。那是一批小青菜，绿油油的，菜梗很粗，是长期合作的一个叫老张的供货商送来的。用眼睛看，这批菜没问题。 可当他把注意力放上去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品名：小青菜。新鲜度：65%（临期）。农药残留：轻度超标。综合评定：差。不建议使用。 新鲜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五，已经快不新鲜了。更要命的是，农药残留超标！这种菜做给客人吃，虽然不会像李三那样当场倒下，但吃多了，对身体肯定不好。 这个老张！ 许辰的脸沉了下来。他跟这个供货商合作很久了，对方一直挺老实。看来是最近店里生意太好，名气大了，让对方觉得许氏私房菜店大，不会注意这点小事，开始拿次品充好货了。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今天他敢送农药超标的青菜，明天就敢送不新鲜的肉。 许辰一句话没说，转身回到办公室，从账本上找到老张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那头传来老张带笑的声音：“哎呀，是许老板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明天的货要加量？您放心，保证给您备得足足的！” 许辰打断他。 “老张，今天下午送来的那批小青菜，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老张停顿了一下，好像没明白：“小青菜？许老板您说什么呢？那菜都是早上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能有什么事？” “是吗？”许辰说，“新鲜度百分之六十五，农药残留轻度超标。老张，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遍。” 许辰的话说完，电话那头没声了。 过了十几秒，老张的声音才又响起来，但已经没了刚才的轻松，话都说不清楚了，全是害怕。 “许……许老板……您……您这是怎么知道的？您……您是不是找人拿去化验了？” 他想不通，自己做得那么隐蔽，混在几百斤菜里的一小筐临期菜，对方怎么可能收货几个小时就查出来了？还说得这么准，连农药超标都知道！这哪是人，这是神仙！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许辰说，“重要的是，这批菜，我会让我的员工全部扔掉。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在我的店里，再看到任何一件从你那里送来的东西。” “别！别啊许老板！”老张的声音变成了哭腔，“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看那批菜扔了可惜，就……就想着混进去一点……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马上！我马上亲自给您送一批最好的过去！不要钱！” 许辰没说话，听着他喊。 对供货商来说，失去许氏私房菜这样的大客户，损失很大。更吓人的是，如果许辰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在整个京州的生意就都做不成了。 “许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老张快哭了，“以后给您送的货，我每一样都亲自检查！只要有一点不合格，我……我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凳子坐！” 许辰敲了敲桌子，他要的不是老张的脑袋，而是一个绝对靠得住的供货渠道。 “明天早上六点前，我要看到一批新鲜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所有指标全部合格的小青菜。至于以后的合作，”许辰停了一下，“看你表现。” “是！是！谢谢许老板！谢谢许老板！” 挂断电话，许辰看着窗外，眼神深了。 这次的事，给他提了个醒。一个饭馆想做大，味道、服务、环境，都只是面子。真正决定它能走多远的，是看不见的后厨，是供货的渠道，是刻在骨子里的标准。 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他要借着这次的事，利用高级食材检测这个技能，把自己的供货渠道全部整顿一遍。他要建一套全新的，比这个时代所有饭馆都严格的标准。 从今天起，每一片进入许氏私房菜的菜叶，每一块肉，甚至每一粒米，都必须经过他的“眼睛”的检验。 这个标准以后就叫许氏标准。它将成为许辰未来餐饮王国的基石。 第二天一大早王铁柱就拿着一本电话簿，按照许辰的吩咐，挨个给店里的食材供应商打电话。 “喂，是给咱们送猪肉的李师傅吗？我们辰哥让你今天上午十点，来地安门店里开个会。” “对，地安门老店，不是西单。” “什么事？来了就知道了。记住，辰哥说了，不来的，以后就不用来了。” 同样的通知，他打了十几遍。这些供应商，有的是从许氏私房菜开业第一天就合作的老伙计，也有的是西单店开业后新拓展的渠道。他们接到电话，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满口答应，有的则在电话里抱怨，说自己忙得很，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王铁柱也不跟他们废话，只是重复着许辰最后那句话。 挂了最后一个电话，王铁柱走到正在擦拭柜台的许辰身边，有些不解地问：“辰哥，有什么事非得把他们都叫来？还搞得这么严肃。咱们现在生意这么好，万一把人得罪了，他们不给咱们供货了怎么办？” 许辰放下抹布，看着王铁柱，平静地说：“铁柱，西单那件事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的店越大，盯着我们的人就越多。一个环节出问题，满盘皆输。我要的，不是一群给我送货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要的，是一套只属于许氏私房菜的规矩。从今天起，谁想赚我的钱，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上午九点五十，地安门老店里已经挤满了人。 十几个供应商聚在一起，把不大的店堂塞得满满当当。他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和各种议论声。 “哎，老刘，你知道许老板今天叫咱们来是干嘛吗？神神秘秘的。”一个送禽蛋的瘦高个问旁边一个胖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许氏采购标准 “谁知道呢，估计是西单店生意太火，要跟咱们谈谈价，或者加加量吧。”那个叫老刘的胖子是做水产的，一脸不在乎地弹了弹烟灰，“他现在可是京州城的大红人，咱们跟着他，有肉吃。” “那可不一定，”人群里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给几家饭店送菜的菜贩子，外号“菜头孙”，“我可听说了，这许老板年纪不大，心黑着呢。前几天刚把福满楼的钱进给送进去了。今天把咱们叫来，指不定是想压价呢！”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就在这时，店铺的后门被推开，许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年轻人身上。他们发现，明明是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人多势众，可站在这年轻人面前，却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 许辰走到众人面前，扫过每一个人。他没有坐，就那么站着。 “各位叔伯大哥，今天请大家来，只为一件事。”许辰开口，“从今天起，许氏私房菜将启用一套全新的采购标准。” 他伸出一根手指。 “核心只有一条：所有送到我店里的食材，无论是一根葱，还是一块肉，都必须通过我的亲自检验。我点头，才能入库。我摇头，哪来的，回哪去。”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愣住了。 亲自检验？这算什么标准？ 那个叫菜头孙的菜贩子第一个笑出声来：“许老板，您真会开玩笑。您日理万机，哪有空亲自看我们送的货？再说了，我们送了几十年菜了，好坏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是啊许老板，我们老刘家的鱼，整个京州城谁不知道？绝对是活蹦乱跳给您送过去！”水产胖子也跟着附和。 许辰没有理会他们的插话，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行家。所以，为了让我的检验更简单，也为了让大家省事，我这里有几个新要求。”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一，所有蔬菜供应商，从明天开始，每批货必须附带一张手写的‘当日采摘证明’，上面要写清楚采摘日期，精确到小时，并且由采摘人亲自签名画押。” “第二，所有猪肉、牛羊肉、禽类供应商，必须提供检疫站盖章的‘当日屠宰证明’。同样，我要看到屠宰的日期和时间。” 这两个要求一说出来，刚才还只是有些议论的大堂，瞬间就炸了锅。 “什么？当日采摘证明？还要签名画押？许老板，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我们每天天不亮就去乡下收菜，几百上千斤的菜，从十几个农户手里收的，我上哪给你一个个找人签名去？”菜头孙第一个跳了起来。 “就是啊！屠宰场那边什么时候给咱们开证明，咱们说了又不算！有时候为了凑够量，提前一天备货也是常有的事，怎么可能都是当日的？”一个卖猪肉的屠夫也嚷嚷起来。 “这根本就办不到！” “太麻烦了！这生意没法做了！” 反对声此起彼伏。在他们看来，许辰提出的这些要求，简直是天方夜谭，是故意刁难人。 水产胖子老刘更是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说道：“许老板，我们都是粗人，不懂您那些弯弯绕。您要是想压价，就明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意思吗？说句不好听的，这京州城，不是只有你一家饭店。我们不给你供货，有的是地方去。你要是把我们都得罪了，你这西单店，地安门店，明天就得关门！” 他这话很有煽动性，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对！刘哥说得对！” “大不了不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王铁柱站在许辰身后，看着这几乎要失控的场面，手心里全是汗。他想开口说几句软话，却被许辰一个眼神制止了。 许辰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静静地听着所有人的抱怨和威胁，直到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叫老张，就是昨天送来那批问题青菜的供应商。此刻他正缩在人群后面，低着头，不敢与许辰对视，心里正暗自庆幸，觉得这么多人闹，许辰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角色。 “老张。”许辰轻轻地叫了一声。 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叫老张的男人。 老张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许……许老板，您叫我？” “昨天下午三点十分，你送到我西单店后厨的那批小青菜，一共五十斤，混在里面的那五斤临期菜，是你从哪个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许辰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说出的内容让老张心里一紧。 老张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许辰没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新鲜度百分之六十五，叶片根部已经开始出现黄斑。更重要的是，农药残留轻度超标。老张，你是觉得我店大业大，不在乎这点细节，还是觉得我许辰的客人，就该吃这种垃圾？” 这几句话，让所有供应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才还叫嚣得最厉害的菜头孙和水产胖子老刘，此刻都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许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和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精确到百分比的新鲜度？ 连农药残留超标都知道？ 这是人能看出来的吗？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他们终于明白，许辰刚才说的“亲自检验”，不是一句空话。他真的有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可怕的能力！ “我……我……”老张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额头流下，他语无伦次地哭喊起来，“许老板，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看那点菜扔了可惜……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许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从今天起，许氏私房菜，永久终止和你的一切合作。你的名字，也会出现在京州餐饮商会的黑名单上。”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老张一眼，目光重新扫向已经噤若寒蝉的众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街道办的信 “各位，我的规矩说完了。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接受我的标准，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第二，现在就走出这个门，我们一拍两散，以后谁也别认识谁。” 现场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那个水产胖子老刘，悄悄地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许辰下一个就点到他的名字。 看到众人的反应，许辰知道火候到了。他话锋一转，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诱饵。 “当然，守规矩的人，不能没有好处。” “从今年开始，所有能严格遵守我的标准，并且在年底综合评定中，供货质量排名前三的供应商，除了正常的货款，我个人将额外奖励合同总金额百分之十的现金，作为年终奖。” 百分之十！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在场的供应商，一年给许氏私房菜供货，少说也有几千块，多的甚至上万。百分之十，那就是几百甚至上千块的巨款！这笔钱，比他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赚的利润还要多！ 刚才还满是恐惧的眼神，瞬间被贪婪和渴望所取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猪肉供应商，第一个站了出来，对着许辰一躬身，大声说道：“许老板！我赵强愿意遵守您的规矩！从明天起，我送来的每一块肉，都给您附上当天的屠宰证明！要是有一点不合格，您随时断了我的货！” 有人带头，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 “我！许老板，我也愿意！不就是个采摘证明吗？我今天回去就让我手下的人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菜头孙变脸比翻书还快，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还有我！许老板，我老刘也认！以后您的鱼，我亲自下池子给您捞！” 一时间，表态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还同仇敌忾的联盟，瞬间瓦解。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已经从盟友，变成了争夺那百分之十奖金的竞争对手。 许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场会议，杀鸡儆猴，恩威并施。 许氏私房菜的供应链，在这一天，被他用最强硬的手段，彻底重塑。从今往后，这条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都将刻上他许辰的烙印。 供应商会议开完，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 第二天起，许氏私房菜两家店的后厨门口，景象变了。 送菜的人过来，不再把菜筐往地上一扔就走。他把菜从筐里搬出，旁边放一张纸条，上面是歪扭的字。 “城南王家村，今早五点摘，采摘人：王二牛。” 送肉的屠夫，把一张盖了紫色印章的检疫证明递给伙计，嘴里还解释。 “兄弟，你看，凌晨三点杀的猪，肉还热。许老板的规矩，我们懂。” 老张被许辰踢出局，加上百分之十的年终奖，这两个消息刺激了所有供应商。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对手。每个人都怕自己送的货比别人差，丢掉这个能挣大钱的客户。 供应链一变，菜的味道也跟着变。 “这家店的菜，就是新鲜，那个味道，别家饭馆做不出来。” “没错！我听工商局的亲戚说，福满楼就是被这家店的老板弄倒的。人家老板做生意，就两个字：干净。” 福满楼的倒闭，没有给许氏私房菜带来麻烦，反而让它的名声更响。一场陷害，最后变成了一次证明。 西单店的生意，彻底爆了。 每天没到饭点，门口的队伍就从十字路口排到马路对面。王铁柱穿着经理制服，指挥着人群，嗓子都喊哑了，脸上却全是笑。 地安门店的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许多在西单排不上队的人，宁可多走一段路，也要来老店尝一口菜。 会员数量的增加，是许辰没想到的。 福满楼一倒，它之前那些单位客户、干部食客，没了吃饭的地方。许氏私房菜成了他们的首选。 “许老板，给我们单位办张钻石卡，以后招待客人就定你这了！” “我这有五百块，你给我存上，我带朋友来，直接从卡里扣钱。” 不到一个月，两家店的会员总数，从一百多人，超过了五百人。店里账上每天都有大笔的钱存进来，资金一下就活了。 时间很快到了月底。 的安门店关门后，林秀兰和许辰新请的钱会计，在灯下算账。桌上堆着账本和票据，算盘的声音响个不停。 钱会计是财会学校毕业的，算盘打得快。可今天，她的额头全是汗。 算盘珠子在她手里跳动，每算完一笔，她脸上的表情就变一次。 林秀兰在一旁坐着，看着那些写满数字的账本，心里没底。她只知道这个月店里忙，生意好，但好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算盘声停了。 “钱会计，算出来了吗？”林秀兰问。 钱会计抬头，扶了一下眼镜，看看林秀兰，又看看旁边的许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吸了一口气，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数字。 她把纸推到林秀兰和许辰面前。 “许老板，林大姐，你们看吧。” 林秀兰凑过去，看清纸上的数字，人不动了。 “这……” 白纸上写着：两店合计，总营业额一万一千三百元。扣除所有食材成本、两店租金、人员工资、水电税收后，本月纯利润—— 三千二百六十元！ 三千二百六十块！ 林秀兰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她这辈子，别说见，想都没想过这么多钱。 这个数字，一个高级工程师要不吃不喝攒五六年。 “小钱，你没算错吧？”林秀兰问。 “林大姐，我算了三遍。”钱会计的脸也有些红，“每一笔账，我都对过了，只多不少。这个数，没错。” 晚上，许家。 饭桌上的气氛不对。 许辰把那张写着利润的纸，放在桌子中间。 许卫国和林秀兰夫妇，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五分钟，没人说话。 许卫国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里的二锅头。酒很辣，呛得他咳嗽，眼眶也红了。 “三千多，一个月……”他放下酒杯，像对自己说，又像在问许辰，“辰儿，我们家，真的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 “爸，这只是开始。”许辰给父亲又倒满一杯酒。 “是啊，卫国，咱们儿子有本事！”林秀兰激动之后，也红了眼圈。她抓住许辰的手，反复看，“可这钱挣得，我心里慌。”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面来人了 “你妈说得对。”许卫国的情绪也变了，他皱起眉头。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里，全是担忧。 “辰儿，有句话叫树大招风。福满楼的事，我们是赢了，可也把我们家推到了所有人眼前。现在整个京州城，谁不知道我们许家饭馆挣钱？这一个月三千多，传出去，得有多少人眼红？明着来的我们不怕，就怕有人背后下黑手。” 许辰心里一沉。他知道父亲的担心有道理。 这个年代，钱太多，本身就是一种麻烦。钱进倒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李进、王进？ “爸，妈，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许辰看着父母，开口安慰，“饭馆的生意，看着好，但利润也快到头了。想让咱们家真正站稳脚跟，只靠开饭馆不行。” 他站起来，在客厅里走了两步，脑子里的计划更清楚了。 “我们的根基是餐饮，但我们必须做新的事业，一个更稳固，更能保护我们的事业。” 许卫国听着儿子的话，眼睛亮了。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一个只会炒菜的厨子。他的想法和眼光，自己已经跟不上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许卫国问。 许辰正要说话，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王铁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辰哥！辰哥！你在家吗？” 许辰打开门，王铁柱跑了进来，他呼吸很重，手里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辰哥，地安门街道办送来的信！指名给你的！” 许辰接过那个牛皮纸信封，入手感觉有些分量。 信封正面，那行宋体的“地安门街道办事处”和封口处红色的五角星公章，在灯光下显得很正式。 许卫国和林秀兰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那封信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在他们看来，这种印着公章的信，要么是天大的好事，要么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辰没有迟疑，手指一划，撕开了封口。他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的打印纸和几份附件。 展开信纸，几行黑色的铅字映入眼帘。 许辰的目光快速扫过，脸上的神情，从平静转为一丝讶异。 “辰儿，咋了？信上说啥了？”林秀兰看儿子表情不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许卫国也是一脸紧张，手里的烟忘了抽，烟灰掉了一截。 许辰抬起头，看向父母，将那张纸递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爸，妈，你们自己看吧。” 许卫国接过信纸，林秀兰也凑了过去。 “关于推荐许氏私房菜参评‘京州市一九八四年度优秀个体户’的通知……” 林秀兰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标题，话语里满是不可思议。 “优秀个体户？这是……这是要表扬咱们？” 许卫国看得更仔细，他看到了信里的内容。鉴于许氏私房菜在地安门地区诚信经营，积极解决街道待业青年就业问题，尤其是在前不久的商业诽谤事件中，展现出极强的社会责任感与过硬的产品质量，经街道办研究决定，一致推荐其作为本区代表，参评市级荣誉。 “这是好事啊！”许卫国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他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是市里要给咱们发奖状！” 刚才还在为一个月三千多的利润而心惊胆战的夫妇二人，此刻的担忧，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官方认可冲散了大半。 “爸，这不止是一张奖状那么简单。”许辰看着父亲激动的样子，开口解释道，“你刚才担心的树大招风，这件事，就是解决问题的钥匙。” 他拿起那个信封，在桌上敲了敲。 “我们一个月挣三千块，是会招人眼红。但如果这个挣三千块的，是市里表彰的‘优秀个体户’，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名头，代表了政府的态度。以后谁想再跟我们玩阴的，就得先掂量掂量，他要对付的，就不只是一个饭馆，而是一个政府认可的榜样。他动手前，必须想清楚后果。” 许辰的话，让许卫国和林秀兰彻底明白了。 官方的认可，在这个年代，比钱本身更有用。它是一层保护，能挡住很多麻烦。 “那……那咱们得好好准备！”林秀兰立刻紧张起来，“这种评选，肯定要求很严吧？” 许辰点了点头，他看向信封里的附件，那是一份长长的材料清单。上面要求提供详细的经营报告、清晰的财务报表、所有员工的档案情况、以及能体现企业文化的品牌故事等等。 这些东西繁琐复杂，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许辰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第二天，许辰把林晓雅叫到了西单店二楼的办公室。他将街道办的信和材料清单放在桌上，推到林晓雅面前。 “晓雅，这件事，我想交给你来负责。” 林晓雅看着那份官方文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自豪。她快速看完内容，眼神里亮起了光。 “这是好事啊！辰哥，你放心，我一定把材料做得漂漂亮亮的！” 她没有推辞，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许氏私房菜，从最初的设计图纸，到如今的声名鹊起，每一个角落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得到更多的认可。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晓雅几乎把办公室当成了家。她把自己关在里面，将饭馆从开业第一天起的所有单据、账本、员工资料全部翻了出来。 她一项一项地核对数据，整理成清晰的报表。她去采访了王铁柱，也去和后厨的师傅聊天，把他们从待业青年，到成为饭馆骨干的故事，都记录下来。 最让许辰意外的，是她做的品牌故事部分。林晓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相机，拍下了地安门老店那条胡同，拍下了西单店现代的落地玻璃窗，也拍下了后厨师傅们工作时专注的神情。 她把许辰之前给她讲的，关于那个“许”字Logo的演变，关于明厨亮灶的初衷，关于“许氏标准”的建立，全都用细腻的文字和生动的照片，结合在了一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评不上那就没有够格的了 一周后，当林晓雅把一本厚厚的，用蓝色硬壳封面精心装订好的册子放在许辰面前时，许辰翻开看了几页，便愣住了。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份评选材料了。 这是一本许氏私房菜的创业史。图文并茂，条理清晰，情感真挚。 “晓雅，你……”许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里带着一丝血丝，却又充满期待的姑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样？辰哥，还行吗？”林晓雅有些紧张地问。 “不是还行。”许辰合上册子，郑重地说道，“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辛苦你了。” 得到肯定的林晓雅，脸上绽放出笑容，仿佛这些天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这份材料交上去之后，很快就有了回音。市里派出的评选小组，决定对许氏私房菜进行实地视察。 视察那天，地安门店没有对外营业。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干部，在街道办主任的陪同下，走进了店里。为首的是市工商局的一位副科长，姓王。他一进门，就先被门口那个小小的展示区吸引了。 “这个有意思，把一个Logo的演变过程做成展示，讲述品牌故事。这个想法很新颖嘛。”王科长点头称赞。 当他们走进大堂，看到那整面的玻璃墙，后厨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时，几个干部的表情都起了变化。 “这就是报纸上说的‘明厨亮灶’？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老板，有魄力！”一个干部小声议论。 许辰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将一本同样用蓝色硬壳封面装订的册子，递了过去。 “王科长，这是我们店的《标准化操作手册》。” 王科长疑惑地接过来，翻开几页。从服务员如何微笑，如何引路，到后厨每道菜的用料配比，精确到克，再到灶台每日清洁的标准，图文并茂，一目了然。 王科长的表情，从最初的随意，慢慢变得严肃，最后变成了震惊。 他抬起头，看着许辰，像在看一个怪物。 “小许同志，你这个……你这个管理方法，我是闻所未闻啊！这比我们国营饭店的管理，不知道要先进多少倍！” “王科长过奖了，只是一些自己摸索的小办法。”许辰平静地回答。 “这可不是小办法！”王科长把手册递给身后的同事，让他们传阅，“这是科学管理！是人才啊！” 视察的最后一站，是后厨的仓库。 当许辰向他们展示，供应商送来的每一批货，都附带着手写的“采摘证明”和盖章的“屠宰证明”时，整个评选小组都沉默了。 街道办的主任，拿起一张写着“今早五点采，王二牛”的纸条，看了又看，忍不住感叹道：“我们天天在会上喊食品安全，从源头抓起，喊了多少年，都不如你这一张小纸条管用。” 王科长没有说话，他只是又拿起那本《标准化操作手册》，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是许辰亲手写的几行字：诚信是基石，标准是生命。 他合上手册，转过身，看着街道办主任，也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看，今天的视察可以结束了。老李，你们街道办这次推荐得没错。”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许辰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这样的企业都评不上优秀，那整个京州市，就没有够格的了。” 视察的结果，毫无悬念。 一个星期后，京州市政府礼堂，年度优秀企业暨优秀个体户表彰大会隆重召开。 当主持人念到“京州市年度优秀个体户，许氏私房菜，许辰”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许辰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那是林秀兰特意为他挑选的。他走上铺着红毯的舞台，从一位市领导手中，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刻着金字的红木奖牌。 闪光灯不停地亮起。 作为唯一的获奖个体户代表，他被邀请上台发言。 许辰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有政府官员，有国营大厂的厂长，也有像他一样，在改革浪潮中摸索前行的同行。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 “……感谢政府，感谢时代。我只是一个厨子，我懂得不多。我只知道，做生意，凭的是良心。客人把信任交给我，我就要用最新鲜的食材，最干净的后厨，最真诚的服务，来回报这份信任。这块奖牌，是荣誉，更是责任。我向在座的各位领导和朋友保证，许氏私房菜，会永远坚守这份良心，做好每一道菜，服务好每一位客人。”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朴实无华的承诺。 发言结束，台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大会结束，许多人主动过来和许辰握手，递上名片。有银行的行长，有百货大楼的经理，也有其他行业的生意人。 他们看许辰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普通的饭馆小老板。 那是一种平等的，带着认可和尊重的目光。 晚上，许家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 那块金光闪闪的奖牌，被许卫国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饭，气氛无比融洽。 夜深人静，喧嚣散去。 许辰一个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块奖牌，却陷入了沉思。 饭馆的根基，随着这块奖牌的到来，已经彻底稳固。那个护身符，他拿到了。 可父亲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树大招风。 一个护身符，只能保证自己不被轻易摧毁。但想要让这个家，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里，真正长成一棵谁也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光有盾牌，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矛。一个比餐饮业更稳固，更能建立起壁垒的事业。 窗外，一阵秋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许辰的目光，穿过夜色，望向遥远的北方。 他想起了京州那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想起了每家每户窗户上的冰花，想起了人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想解决它 北风刮过京州城，吹光了街上最后的落叶。冬天到了。 菜市场里，摊位变得单调。放眼望去，只有大白菜、大萝卜和土豆。 “同志，除了这老三样，没别的了？”一个大妈裹着头巾问菜贩子。 “大姐，这天儿，您上哪找别的去？有这三样就不错了。”菜贩子搓着手，哈出一口白气。 同样的麻烦，也出现在许氏私房菜的后厨。 “辰哥，菜单上快划干净了。”王铁柱拿着一本菜单，皱着眉头，“鱼香肉丝没了笋，宫保鸡丁没了花生和黄瓜，不少客人点完菜，一听没有，脸都拉下来了。” 许辰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炖着的红烧肉。一家饭馆，不能只靠一道菜撑着。他拿过菜单，上面用红笔划掉的菜品，占了三分之一。 “先这样吧。”许辰说，“把咱们能做的硬菜都往前推。告诉客人，冬天时令菜少，等开春就好了。” 王铁柱叹了口气，拿着菜单走了。 许辰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一个冬天好几个月，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饭馆的名声是一道道菜品累积起来的，少一道，就少一份吸引力。今天客人能理解，下个星期呢？下个月呢？ 晚上，店里打烊。 许辰一个人坐在二楼办公室，外面的风声一阵紧过一阵。他看着窗外萧瑟的街道，盘算着对策。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的系统面板，那个红色的三角形图标，闪烁了一下。不是刺眼的红色警报，而是一种温和的橙色光芒。 一行小字随之浮现。 【警告：食材单一化将导致顾客满意度在未来一个月内下降15%，并有持续扩大的风险。】 百分之十五。 这个数字，让许辰心里一沉。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对一家饭馆来说，顾客满意度就是生命线。下降百分之十五，意味着会有一部分客人因为吃不到想吃的菜，选择不再光顾。 这个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第二天，轧钢厂有个招待活动，请许氏私房菜去做外烩。 李厂长见到许辰，把他拉到一边。“小许，你们饭馆现在可了不得！我那几个朋友，都说想去你那吃饭，得提前半天去排队。” “李厂长您捧了。”许辰递上一根烟。 两人聊了几句，李厂长的秘书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厂长听完，摆了摆手，对秘书抱怨道：“天天开会，天天研究，不就是冬天老百姓吃不上几口绿叶菜吗？这菜又不会自己长腿从南方跑过来，开会有什么用！” 秘书走了，脸上表情不好。 李厂长这句无心的抱怨，让许辰心里一动，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南方。 北方的冬天天寒地冻，可南方的这个季节，正是各种蔬菜瓜果丰收的时候。如果能把南方的菜，运到京州来……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许辰心里扎了根。 他知道这有多难。这个年代，没有高速公路，没有冷链物流。几千公里的路，光是运输就是个大难题，更别说蔬菜的保鲜了。 可越是难，背后的机会就越大。 更重要的是，他从李厂长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市里正在为这件事发愁，这说明，解决“冬季吃菜难”的问题，是受政策鼓励的。 这件事，不光是生意，还是一件能得到官方支持的大好事。 他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接触到政策核心，并且能理解他想法的人。 许辰的脑海里，闪过会员卡上的名字。最后，定格在一个名字上。 方振国。 市政策研究室的顾问，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方老是店里的钻石会员，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他来吃过几次饭，对许辰的经营理念很是欣赏，两人聊过几次，相谈甚欢。 就是他了。 从轧钢厂一回来，许辰就立刻行动起来。 他没去准备钱财，而是去库房，精心挑了两罐他托人从福建带回来的顶级大红袍。方老喜欢喝茶，这是他闲聊时提过的。 夜里九点，许辰拎着茶叶，叩响了方振国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方老的夫人，看到许辰，有些意外。 “小许老板？这么晚了，你这是……” “师母您好，我找方老有点急事，想请教一下。”许辰礼貌地说道。 方振国披着一件外衣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许辰，也是一愣，随即招了招手。 “小许来了，快进来坐。什么事这么着急，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客厅里，方夫人给许辰倒了杯热茶。 许辰将带来的茶叶放在桌上，没有绕圈子，直接开了口。 “方老，不瞒您说，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一谈，关于京州市民冬天吃菜难的问题。” 方振国端起茶杯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一个饭馆老板，半夜登门，不谈生意，却跟他这个政策顾问谈起了民生问题。 “哦？”方振国来了兴趣，他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许辰看着方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解决它。我想让京州的老百姓，在冬天，也能吃上南方的绿叶菜。”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安静。 方振国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间没说话。 一个开饭馆的个体户，半夜找到他这个政策顾问的家里，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意，而是要谈整个京州几十万人的菜篮子问题。 他见过太多只顾自己挣钱的商人，也见过太多只会空谈的干部，但像许辰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许，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方振国把茶杯放到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看着许辰，“南菜北运，这四个字，我们研究室的桌子上，讨论失败的废稿已经堆了半米高。” 他的话很平静，却很有分量。 “我大概知道一些。”许辰没有躲闪，“路太远，运一次损耗太大，成本下不来，而且也没地方找稳定的大批量货源。” 许辰每说出一个问题，方振生的表情就多一丝变化。这些都是他们内部开会反复讨论，始终解决不了的死结。这个年轻人，居然都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觉得你能解决？”方振国问道。 “我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许辰回答得很直接，“但我开饭馆，是个商人。我知道大家想吃什么，也知道怎么把东西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还能不亏本。”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南菜北运路线图 方振国摇了摇头。“小许，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和你从福建运两罐茶叶不一样。几千公里的铁路，用现在的闷罐车运菜，运到一半就烂在车里了。就算没烂，运到京州，价格卖得比肉还贵，谁买？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运输条件的问题，是客观规律的问题！” 客厅里沉默下来。方振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这个时代无法绕开的现实困难。 许辰没有反驳，他知道方振国说的都对。 看到许辰不说话，方振国以为他知难而退了，语气也缓和了些。“你有这个心，已经很了不起了。比那些只盯着自己门口一小块地方的个体户，要强得多。”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一点。“不瞒你，市里为了这事，最近一直在开会。李厂长应该跟你提过。方案讨论了好几轮，没有一个能真正实施的。市里的态度是，只要谁能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试点方案，证明这件事能干成，市里愿意给政策支持。” “什么政策？”许辰问道。 方振国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铁路运输优先调度权。” 这九个字，让许辰的心跳都快了一些。 他太清楚这东西的分量了。在这个运力紧张，一节火车皮都需要层层审批的年代，这个权力，就是解开南菜北运这盘死棋的唯一钥匙。 “方老，我明白了。”许辰站起来，向方振国鞠了一躬，“谢谢您今天告诉我这些。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他便告辞离开。 方振国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拿起那杯有些凉了的茶，若有所思。这个年轻人，好像并没有被困难吓住。 走出方家大院，外面的冷风一吹，许辰的头脑更加清醒。 方振国的话，给他指明了方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切实可行的试点方案”。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进房间。就在他准备熬夜，把脑子里的想法整理出来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致力于改善民生，突破自身经营格局，守护范围扩大，特此发放额外奖励！】 奖励：京州-南方蔬菜运输路线图（优化版）！ 许辰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的意识进入系统空间，一张巨大的光影地图在他面前展开。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中国地图。地图上，两条金色的粗线，从京州的位置，分别向西南和正南两个方向延伸，穿过好几个省份，最终停在两个发光的点上。 一个在云南，昆明。 一个在广东，湛江。 许辰的注意力集中在京州到昆明的那条线上，大量信息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路线一：京州-昆明。总里程2485公里。推荐铁路运输。】 最佳路径：京广线-湘黔线-贵昆线。 核心资源：铁道部第七货运编组，京-昆407次特快冷链专线（试运行）。每周三、周六凌晨发车，全程运行时间75小时。负责人：王建军，联系电话：XXXXXX。】 冷链专线！ 许辰的心脏用力跳了一下。这四个字，在现在这个年代，几乎没人听说过。他没想到，铁道部竟然已经在秘密试运行这种东西了！这绝对是外界不可能知道的机密！ 他的注意力又转向另一条线。 路线二：京州-湛江。总里程2710公里。推荐铁路运输。】 最佳路径：京广线。 核心资源：铁道部第三货运编组，京-广112次加挂保温车厢。每日均有班次，可随时申请调整。负责人：刘卫东，联系电话：XXXXXX。】 如果说昆明线是秘密武器，那湛江线就是绝对的主力！每天都有班次，还能加挂保温车厢，这意味着运力有了最基本的保障。 地图上，关于两个产地的信息也清晰地标了出来。 昆明产区优势：四季如春，蔬菜品质高，病虫害少，尤其适合菌菇、豆类等高价作物。】 湛江产区优势：亚热带气候，蔬菜产量巨大，品类丰富，反季节的瓜果、叶菜是强项，价格非常便宜。 许辰看着光幕上的地图，看着上面精确到人名和电话的联系方式，感觉全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张地图了。 这是一份完整的，详细到每一步的行动方案！它完美地解答了方振国提出的所有难题。 运输方式？有！冷链专线和保温车厢解决了烂掉的问题。 货源？有！昆明的高品质菜和湛江的大批量菜，一个负责利润，一个负责走量，完美互补。 成本？两条线路的运输成本都标得清清楚楚，许辰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只要把损耗控制住，运到京州的菜，价格完全可以做到比本地的肉蛋还便宜。 许辰关掉系统面板，房间里很暗，但他的眼睛却很亮。 他拉开抽屉，拿出纸和笔，没有任何犹豫，开始写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当方振国走进办公室时，秘书告诉他，许氏私房菜的许老板，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方振国有些惊讶地走进会客室，看到许辰正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小许，你这是……” “方老，打扰您了。”许辰站起来，把那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他看起来一夜没睡，但精神却很好，“您昨天说，需要一份切实可行的方案。我连夜做了一个草案，想请您指点一下。” 方振国有些怀疑地接过纸袋，从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纸。 纸的最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标题——关于开展“南菜北运”项目，丰富首都冬季菜篮子工程的可行性报告。 他翻开了第一页。 “项目总论：以广东湛江、云南昆明为两大核心货源地，利用铁路运输，构建两条互为补充的冬季蔬菜供应生命线……” 方振国的眉头挑了一下。 他继续往下看。 “运输方案：一、昆明线，建议对接铁道部第七货运编组，争取每周三、周六的407次特快冷链专线的部分运力……二、湛江线，建议对接第三货运编组，申请在京广线112次列车上，每日加挂两节保温车厢……” 看到这里，方振国的手停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许辰，脸上的表情，从审阅文件时的平静，变成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比市价高两成收 407次冷链专线！ 112次加挂保温车厢！ 这些都是他们研究室花了几个月，托了无数关系才打探到的一点风声，而且信息模糊不清。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车次都一清二楚？ 他压下心头的巨浪，继续翻阅。 报告的后面，是详细的成本核算、损耗控制方案、京州本地仓储及分销网络建设构想，甚至还有对湛江和昆明两地主要蔬菜批发市场的优劣势分析。 整份报告，逻辑清晰，数据详实，环环相扣。从货源到运输，从仓储到销售，一个完整的商业闭环，跃然纸上。 方振国一页一页地翻着，越看心惊，越看手抖。 不成熟的草案？ 这哪里是不成熟！这简直是把饭做好了，直接喂到了市里的嘴边！ 他“啪”的一声合上报告，看着许辰，像在看一个怪物。“小许，你老实告诉我，这个407次专线的负责人王建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在铁路上工作。”许辰面不改色地回答。 方振国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许辰的眼神坦然，没有丝毫闪躲。 方振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再追问。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重要的是，这份报告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拿起桌上的那份报告，就像拿着一件稀世珍宝。 “小许，你这份东西，不是给我看的。”方振国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激动不已，“这是要直接送到市长办公桌上的！” 他停下脚步，做出决定。“你等着，我这就去联系市供销社的马主任！不，不能光联系他！” 方振国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办公厅吗？我是方振国。我要申请一个紧急会议，关于冬季蔬菜供应的。对，我这里有一份突破性的方案。让供销社、工商、铁路办的负责同志，都过来！” 挂了电话，方振国紧紧握住许辰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小许，你立大功了！这个项目，我们一起干！” 许辰知道，通往南方的第一张通行证，他拿到了。 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却已经是一片火热。他决定，不等市里的会议结果，他要立刻动身，亲自去一趟南方。 他要去那片温暖的土地上，为京州这个寒冷的冬天打通一条真正的黄金通道！！ 市里的会议还没开，许辰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心里清楚，方振国那份报告交上去，会引起高层的注意。但从讨论到决定，再到具体执行，中间要经过很多流程，耗费不少时间。 市场不等人，饭馆的生意更不等人。他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行动。 “铁柱，收拾东西，跟我出趟远门。”许辰把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一沓钞票，用报纸包好，塞进一个黑色的布包里。 王铁柱正在后厨清点大白菜的数量，听到话跑了出来。“辰哥，去哪啊？” “广东。” 王铁柱的嘴巴张开，半天没合上。广东，那是在地图最南边的地方，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州郊区。 “把店里交给张大力，让他盯着。家里的事，我爸妈会照看。”许辰的语速很快，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给你半天时间准备，晚上九点的火车。” 告别总是很短。 晚上，京州火车站。林晓雅站在站台上，北风吹着她的脸。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帮许辰理了理衣领。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个电报。”她说。 “放心。”许辰点头，拎起包，和王铁柱一起挤上了绿皮火车。 火车开动，汽笛声响起。王铁柱趴在车窗上，看着站台上林晓雅的身影变小，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平静的许辰，心里不是滋味。 “辰哥，你就不担心吗？咱们这一走，店里……” “担心没用。”许辰靠在硬座上，闭上了眼睛，“路是我自己选的，走到底就是了。睡一会，接下来有的熬了。” 火车一路向南。 窗外的景物，从没有叶子的树和黄色的土地，慢慢变成了起伏的丘陵和带着绿叶的树木。车厢里的空气，也从干燥，变得湿润。 王铁柱第一次见到南方的冬天，整个人都趴在窗户上。 “辰哥，你看！那河没结冰！” “辰哥，他们穿得好少！” 许辰偶尔睁眼看一眼，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休息。他的脑子里，那张运输路线图在反复出现，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想了一遍又一遍。 颠簸了三天三夜，当火车终于停靠在湛江站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王铁柱脱下身上的棉袄，还是出了一身汗。 “我的天，这哪是冬天，比咱京州夏天还热。”他抹了把汗，跟在许辰身后，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两人没有停留，直接找了辆公共汽车，按照系统地图上的标注，朝着市郊的一个地方赶去。 霞山蔬菜联营合作社。 这是湛江本地最大的蔬菜种植和批发的地方。当许辰和王铁柱站在合作社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全是绿色。一筐筐刚摘下来的青菜、豆角、西红柿，堆在一起，空气里全是蔬菜的味道。 王铁柱甚至看到了一大片黄瓜藤，上面挂着带花的黄瓜。这东西，在冬天的京州，只有少数饭店才有，价格比肉还贵。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背心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烟，指挥工人装车。他看到许辰和王铁柱这两个外地人，皱起眉头，走了过来。 “喂，你两个北佬，来这里干什么？”男人的普通话带着很重的口音。 许辰递上一根烟，开口说：“老板你好，我叫许辰，从京州来的。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京州？”男人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打量着许辰，“那么远，跑到我这里谈生意？我这里的菜，可运不到你们那。” 他叫梁福，是这个合作社的社长。这些年，见过太多来谈合作的人，说得好听，最后连一斤菜都买不起。 “我们有办法运。”许辰说。 梁福笑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烟。“有办法？靓仔，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京州有多远？几千公里！火车拉过去，菜早就烂成水了。别说火车，就算给你飞机，那运费，你把菜卖出黄金的价钱都回不了本。”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亏到倾家荡产 他的话很直接，周围几个正在干活的工人听到，都跟着笑了起来。他们看许辰和王铁柱的眼神，就像在看两个傻子。 王铁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想争辩几句，被许辰拦了下来。 许辰没有跟梁福争论运输的问题，他知道，说再多，对方也不会信。 他只是看着梁福，说：“梁老板，我来找您，不是来跟您谈怎么运输的。我是来买菜的。” 他停顿一下，伸出两根手指。 “你们这里的通货，什么价，我比市价高两成收。” 梁福脸上的嘲讽表情僵住了。 周围工人的笑声也停了。 高两成？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合作社每天出货几万斤，一斤菜多几分钱，一天下来就是上千块的利润。 梁福的眼神变了。他盯着许辰，想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出吹牛的痕迹。 可许辰的表情很平静。 “靓仔，你口气不小。”梁福眯起眼睛，“你知道我一天出多少货吗？高两成，你吃得下？” “我不要您全部的货。”许辰说，“我只要一车皮。先试一车。” 他拍了拍身后的王铁柱，王铁柱明白过来，将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布包递了过来。 许辰当着梁福的面，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用报纸包着的一沓沓钞票。他从中抽出厚厚的一半，放在了旁边一张堆满菜筐的桌子上。 “这里是五千块。算是我第一车货的定金。不管这一车菜，最后是烂在路上，还是能卖出去，这五千块，都是您的。” 钱，永远是最直接的话。 当那五千块现金拍在桌子上时，梁福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这个年代，五千块是什么样的钱？他这个合作社，辛辛苦苦干一年，纯利润也不过万把块。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出了五千块当定金。 他再看许辰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这不是傻子，这是一个带着钱来的大客户。 “梁老板，”许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要最新鲜的货。今天采摘，连夜装车。我的人，会亲自盯着。至于钱，装完车，尾款我当场结清。” 王铁柱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看许辰，他觉得许辰疯了。这要是那个姓梁的收了钱不认账，他们两个外地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谁说理去。 梁福没有立刻去拿那笔钱。 他盯着许辰，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他在脑子里飞快地计算。 风险很大，他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但利润更大。高两成的收购价，还有这实打实的五千块定金，这笔生意，他拒绝不了。 最终，他咧开嘴，露出了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 “好！许老板，够爽快！”他走上前，没有去碰那笔钱，而是朝着许辰伸出了手，“这笔生意，我梁福接了！你放心，你要什么菜，我给你弄最好的！今天晚上，我亲自带人给你装车！” 许辰伸出手，和他紧紧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王铁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南菜北运这盘大棋，最难走的第一步，辰哥走通了。 梁福是个实在人，钱一到位，办事的速度立刻就提了上来。 “许老板，你这个朋友，我梁福交了。”他拍着胸口保证，“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菜出了我这个合作社的门，上了火车，路上变成什么样，就跟我没关系了。” 许辰点头：“这是自然。梁老板按我的要求把货备好就行。” 一份简单的供货协议很快签好，上面没有复杂的条款，只写了最关键的数量和价格。梁福签完字，把笔一扔，对着院子里的工人大手一挥，上百号人立刻动了起来。 一筐筐带着花刺的黄瓜、一颗颗饱满的西红柿、一把把翠绿的豆角，被工人们小心地分拣、打包。王铁柱跟在旁边，看着这些在京州冬天里想都不敢想的蔬菜，手心直冒汗。他第一次觉得，辰哥跟他说的那些事，好像真的能成。 夜幕降临，一节保温车厢按照调度安排，停在了货运专线上。许辰亲自盯着工人们把五吨，整整一万斤的蔬菜装上车。车厢门关上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码放整齐的菜筐，那里面不只是菜，更是许氏私房菜的未来。 梁福点着烟，看着许辰把尾款一分不少地结清，心里服气了。 “许老板，祝你好运。” “借你吉言。”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在南国湿热的夜里传出很远。 返回京州的路，感觉比来的时候要长得多。王铁柱整个人都很兴奋，又很紧张，一天要问八遍火车到哪了，晚上睡觉都在念叨着黄瓜西红柿。 许辰话不多，他多数时候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他的脑子里在反复盘算着货到京州之后的所有步骤，怎么存放，怎么分销，怎么用最快的速度让全京州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三天后，火车抵达京州西站货场的消息传了过来。王铁柱几乎是冲出饭馆的，拉着许辰就往货场跑。十二月的京州，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可他心里却烧着一团火。 那节熟悉的保温车厢就停在轨道上。 “辰哥，到了！咱们的菜到了！”王铁柱搓着手，脸上全是笑。 许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点了点头。他走到车厢前，跟货运员办完交接手续，拿到了开门的钥匙。 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缓缓拉开。 门缝刚一打开，一股酸腐和霉烂的臭味就冲了出来。那味道太冲，王铁柱没忍住，当场就干呕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许辰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车厢门被完全拉开，里面的景象让王铁柱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惨白。 靠近门口的几筐菜看着还行，但越往里，情况越差。原本绿油油的豆角变得又黄又黑，不少已经烂出了黏糊糊的汁水。装西红柿的箱子里，大片的红色变成了暗红色，上面还长了一层白毛。最惨的是那些叶子菜，已经烂成了一滩黑泥，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长时间的密闭和路上的颠簸，加上保温车厢里控制不住的温度变化，让这些娇嫩的南方蔬菜在北上的路上全毁了。 “这……这咋整啊辰哥！”王铁柱的声音都变了，他冲进车厢，哆哆嗦嗦地捧起一把烂豆角，眼圈当场就红了，“咱们的钱……全……全都烂在这里头了！” 第一百五十章 你这批货我全要了！ 许辰没说话，他跳上车厢，一筐一筐地检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紧的拳头，说明他心里也不平静。 初步清点了一下，结果让人心凉。一万斤蔬菜，完好无损的，连六千斤都不到。损耗率接近一半。 这意味着，光是这一车货，不算运费和人工，直接亏损的钱就高达几千块。这个数字，能让任何一个小老板直接关门倒闭。 王铁柱蹲在地上，抱着头，这个平时什么都不怕的汉子，这会儿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完了……辰哥，咱们是不是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许辰站在一堆烂菜中间，心里也堵得慌。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触发紧急任务：优化冷链运输。】 【任务要求：三天内，将运输损耗率降低至15%以下。】 【任务奖励：《简易冷链改造方案》及初级《蔬菜保鲜技术手册》！ 这几行字出现在许辰的脑海里，瞬间给了他一个明确的解决办法。他最缺的不是钱，不是渠道，而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技术！ 许辰眼里的颓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强的斗志。他明白，这第一次的失败，不是结束，而是必须交的学费。 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 “铁柱，别蹲着了，起来干活。” 王铁柱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茫然地看着他：“辰哥……还……还能干啥？” “把好的菜全部挑出来，烂地找地方处理掉。”许辰的语气不容置疑，“能用的，立刻送回咱们两家店的后厨。另外，你马上去联系几家之前跟咱们关系不错的单位食堂，告诉他们，我们有一批刚从广东运来的新鲜蔬菜，成本价处理，让他们过来拉。” “成本价？”王铁柱愣住了，“那咱们不是亏得更多？”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许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钱亏了可以再赚，但许氏私房菜的信誉不能亏。这批菜，哪怕是亏本，也要让京州城的人知道，我许辰，真的能把南方的绿叶菜，在冬天里拉到他们的餐桌上！” 王铁柱看着许辰，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他狠狠用袖子抹了把脸，从地上一跃而起。 “好！我听辰哥的！我这就去办！” 看着王铁柱重新带着人开始分拣蔬菜，许辰转身走下火车。他没有再看那些烂掉的菜叶子，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脑海中那两份刚刚得到的奖励上。 《简易冷链改造方案》。 《蔬菜保鲜技术手册》。 三天时间，他不仅要挽回损失，更要彻底解决南菜北运最大的难题。这条黄金通道，他必须打通！ 许辰的意识沉入脑海，两份资料在他面前展开。 《简易冷链改造方案》。 《蔬菜保鲜技术手册》。 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先把王铁柱拉到一边。 “去邮电局，发三封加急电报。” 王铁柱一听，头摇了一下。“辰哥，这都亏成这样了，还折腾什么？” “听我说完。”许辰打断他，“第一封，发给广东湛江的梁福。告诉他，三天后我还要一车皮的货，价格再加一成。但是，采摘和打包的方式，必须完全按照我电报里的新要求来。” “第二封，发给京州制冰厂，我要订五吨工业冰块，三天后送到西站货场。” “第三封，发给我爸，让他帮我联系城里所有能买到厚棉被的地方，有多少收多少，同样送到货场。” 王铁柱听完，脑子一片空白。棉被？冰块？还要订货？他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和运菜有什么关系。但他看到许辰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许辰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好！我这就去办！”王铁柱一咬牙，转身就朝邮电局跑去。 许辰这才将心神投入到那两份手册之中。 简易冷链改造方案的核心很简单。第一，用足够厚的棉被将一筐筐蔬菜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工保温层，隔绝车厢内外的温度变化。第二，在车厢的角落和过道，堆放大量工业冰块，利用冰块融化吸热，强行降低整个车厢的内部温度。 而蔬菜保鲜技术手册，内容则更为精细。 上面记录了几十种南方蔬菜的最佳采摘时间。比如黄瓜，必须在清晨带露水时采摘，此时水分最足。西红柿则要在七成熟时摘下，为运输途中的成熟留出空间。 手册还提出了一个叫“预冷”的步骤。所有蔬菜在装箱前，必须先在阴凉通风处放置一小时，散去田间的热气。装箱时，每层蔬菜之间要铺上一层吸水性强的草纸，防止水分堆积。 这些知识，在这个年代，价值连城。 许辰将所有关键技术要点整理出来，一字不漏地写在给梁福的电报里。他相信，价格再加一成这个条件，足以让梁福严格执行这些繁琐的要求。 三天时间，在王铁柱的焦虑中一晃而过。 当第二列挂着保温车厢的火车驶入西站货场时，王铁柱的手心全是汗。他看着站台上堆成小山的棉被和冰块，心里没有底。 “辰哥，这能行吗？” 许辰没有回答，他指挥工人，先在车厢底部铺一层冰块，再将梁福运来的蔬菜搬上去。这些蔬菜的包装，果然和上次不同。每一筐都用草纸隔开，筐体干爽。 接着，工人们用棉被将菜筐层层包裹，最后在四周的空隙里塞满冰块。整个车厢，被改造成了一个原始的土冰箱。 做完这一切，许辰锁上车门，对货运员说：“师傅，麻烦你了，这趟车，中途任何站都不要开门。” 又是一个三天三夜的等待。 王铁柱掰着手指头计算时间，饭馆的生意都有些心不在焉。第一批运回来的那点好菜早就卖完，客人们天天追着问，什么时候还有新鲜黄瓜。 第三天下午，火车到站。 许辰和王铁柱再次站在那节车厢前。王铁柱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只是盯着那扇铁门。 车厢门拉开，没有腐烂的酸臭。 一股带着泥土芬芳和植物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里，还夹杂着冰块融化后的凉意。 王铁柱的眼睛瞪圆了。 他伸手掀开门口的一床棉被，露出了里面的菜筐。筐里的黄瓜，翠绿挺拔，顶上的小黄花甚至还开着，像是早上刚从藤上摘下来。 他不敢相信，又往里跑了几步，掀开另一床棉被。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里面的西红柿，红润饱满，表皮光滑，没有一个软烂，没有一丝霉斑。 成功了！ 王铁柱抑制不住情绪，他猛地转身，一把抱住许辰。“辰哥！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许辰拍了拍他厚实的后背，看着满车厢的蔬菜，心里也涌起一股成就感。 经过清点，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这一万斤蔬菜，最终的损耗不到一千斤。损耗率，被控制在了百分之十以下。 成功了，但这只是第一步。 当天晚上，许辰没有把这批菜运回饭馆。他让王铁柱带人守着货场，自己则拿着一份连夜赶出来的合作方案，敲响了市供销社马主任的家门。 马主任正为冬天菜市场只有“老三样”被市民抱怨而头疼，见到许辰，以为他是来推销饭馆会员卡的。 “小许老板，今天我可没空谈吃饭的事。” “马主任，我不是来谈吃饭的。”许辰将方案放到他面前，“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一桩能让你手底下所有菜市场都盘活的生意。” 马主任疑惑地拿起方案，只看了几眼，眉头就拧了起来。“南菜北运？小许，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事儿市里研究多久了，根本行不通。” “行不行得通，您跟我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京州西站货场。 当马主任站在打开的车厢前，亲手拿起一根带刺的黄瓜，闻着空气中清新的蔬菜味道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表情，从难以置信，慢慢变成了狂喜。 “这……这都是你从广东运来的？”他问。 许辰点头，开始介绍自己的合作方案。 “我的方案很简单。从明天起，我每天稳定供应至少五千斤南方新鲜蔬菜。货，我直接送到你们供销社下属的各大国营菜市场。你们不用出一分钱本钱，也不用承担任何损耗风险。” 马主任愣住了。还有这种好事？“那你图什么？” “你们负责销售，菜市场可以在我的供货价基础上加价。每卖出去一斤菜，我只要我的供货成本，多出来的利润，咱们二八分，你们八，我二。” 马主任的脑子飞速转动。 零风险，零投入，只需要提供一个柜台，就能多出一大笔利润，还能解决市里的大难题，给自己挣一份政绩。 这件事，必须做。 “干！许老板！这件事，我们供销社干了！”马主任紧紧握住许辰的手，像是怕他跑了一样，“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召集所有菜市场的负责人开会！你这批货，我全要了！” 许辰笑了。他知道，京州餐饮业，乃至整个菜市场的格局，都将因他而改变。 第二天一大早，京州城最大的十家国营菜市场，同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在原本只卖大白菜和土豆的柜台旁边，多出了一个崭新的摊位。摊位上方，挂着一块红布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许氏农供。摊位上，摆放着让人不敢相信的东西。绿色的黄瓜，上面带着细密的毛刺。红色的西红柿，个个饱满。还有一把把豆角、一根根青椒。 买菜的大爷大妈路过，都停下脚步，使劲揉了揉眼睛。 “同志，我没看花眼吧？那是黄瓜？”一个大妈指着摊位，话说得不利索。 菜市场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满脸都是自豪。“没错！大妈，新鲜的黄瓜！刚从广东运来的！” 广东！这两个字在人群里传开。 “南方的菜！” “这天儿能吃上这个？多少钱一斤？” “管他多少钱！给我来两根黄瓜，再称一斤西红柿！” 价格牌一亮出来，人群更是直接骚动起来。黄瓜八毛一斤，西红柿六毛。这价格比肉便宜，只比大白菜贵一点。 疯了，整个菜市场都疯了。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队伍瞬间排到了菜市场的大门外。他们从没想过，能在滴水成冰的冬天，用这么便宜的价钱，买到夏天才能吃上的绿叶菜。 “同志，给我来五斤！我儿子最爱吃这个！” “让一让！让一让！我排半天了！” “没了？怎么就没了！” 不到半天，第一批运来的五吨蔬菜，在十个菜市场被抢购一空。 西单店的二楼办公室，电话铃声就没停过。王铁柱接电话接到手软，嗓子都喊哑了。 “喂？东直门菜市场吗？没了！真的一根都没有了！” “朝阳门？也卖光了！别催了！我们老板正在想办法！” 挂了电话，王铁柱冲到许辰面前。“辰哥！全卖光了！一个上午，一万斤菜，全没了！马主任刚才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咱们明天还能不能供上货！” 许辰正在一张中国地图上用红笔画线。他听到王铁柱的话，头也没抬，只是用笔在地图西南角的一个点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铁柱，去发电报。” “又发电报？” “嗯，这次是发给云南昆明。”许辰抬起头，“告诉他们，有多少货，我都要。另外，通知梁福，从今天起，每天发一车皮过来。” 王铁柱的脑子停顿了一下。每天一车皮，那可是一万斤。他还没从这个数字里回过神来，《京州晚报》的记者就已经扛着相机冲进了办公室。 第三天，《京州晚报》的头版头条，用一个巨大的标题，报道了这件事。 《一条绿色生命线，温暖京州菜篮子——记许氏农供的“南菜北运”工程》 报道里，详细描述了市民们抢购蔬菜的场面，采访了好几位激动的大妈。文章最后，把许辰的这次行动，称为“温暖了京州市民一整个冬天的菜篮子工程”。 许辰，又一次成了京州城的名人。这一次，他的名声，不再局限于餐饮圈。 市供销社的反应最快。马主任亲自带着财务，把第一批货款和利润分成，用一个大麻袋装着，送到了许辰的办公室。 “许总！”马主任握着许辰的手，脸因为激动而发红，“你真是我们供销社的大救星！市里领导都点名表扬了！这是我们连夜赶制出来的牌匾，你一定要收下！” 一块红木牌匾被送到许辰面前，上面刻着一行大字：优秀供应链企业。 官方的认可，媒体的报道，市场的需求。许辰的蔬菜生意，彻底打开了局面。 广东湛江和云南昆明，两条运输线同时开动。一车又一车的南方蔬菜，源源不断地运抵京州。短短一个月，许辰供应的蔬菜总量，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吨。这个数字，占据了当时京州冬季蔬菜市场近三成的份额。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租下废弃工厂 的安门老店的后院，被许辰临时改成了财务室。林秀兰带着新请来的两个会计，每天从早忙到晚。算盘声，点钞声，响个不停。王铁柱带着几个小伙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从菜市场收回来的现金，一麻袋一麻袋地扛回来。 钱太多了。多到堆在墙角，高高的一堆。 这天晚上，许辰走进后院的财务室。屋子里灯火通明。林秀兰和两个会计，正埋头在一堆账本和钞票里。她们的脸上，没有喜悦，全是疲惫。 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成捆的零钱，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钞票和墨水混合的味道。 “妈，还没算完？”许辰问。 林秀兰抬起头，眼睛里都是血丝。她指着那堆钱，说话都有些发虚。“辰儿，这钱太多了。咱们三个人，点了三天，还没把上个星期的账对清楚。每天这么多钱进来，这么多钱出去，万一哪一笔错了，都不知道去哪查。” 另一个年轻的钱会计也跟着说：“是啊，许老板。而且这么多现金放在这里，太不安全了。这要是让贼惦记上……”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许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皱起了眉头。 饭馆的生意，一个月纯利三千多，已经让他父母心惊胆战。现在这个蔬菜生意，每天的流水就是上万块。利润更是高得吓人。他只顾着打通渠道，占领市场，却忽略了最基础，也最致命的一环——财务管理。 这么原始的记账方式，这么粗放的资金管理，生意越好，风险越大。 这不再是一家小饭馆了。这是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商业组织。而这个组织，现在就像一个没有骨架的人，随时可能因为自身的重量而倒下。 许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马上解决。 他走到电话旁，拿起了话筒，拨通了林晓雅办公室的号码。 “晓雅，睡了吗？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电话那头，林晓雅听完许辰的描述，沉默了几秒。 她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的许氏，已经不是那个靠家人记账的小饭馆。每天几万块的现金流水，靠几个会计用算盘清点，不仅效率低下，而且风险巨大。这已经超出了简单记账的范畴，直接关系到财务管理和资金安全。 “我明白了。”林晓雅说，“我们学校财会系有个老师，水平很高，是从国外回来的，思想很新。就是人比较清高，不一定好请。” “你先帮我联系。”许辰直接说道，“只要他肯来，条件可以谈。” 刚挂了电话，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许辰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个干部。 “请问，是许氏农供的许辰，许老板吗？”男人微笑着询问，态度很客气。 “我是。”许辰有些疑惑。 “你好，许老板。”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建国，工商银行信贷科的主任。” 工商银行？还是信贷科主任？ 许辰心里一动，但脸上没有表露，把他请进了屋里。 林秀兰端了杯热茶过来，手都有些抖。在她看来，银行的人主动找上门，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孙主任，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许辰直接问道。 孙建国喝了口茶，笑着摆了摆手。“许老板，你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来查账的，是来给你送服务的。” “送服务？” “对。”孙建国放下茶杯，表情变得认真，“许老板，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每天的现金流水，已经引起了我们银行系统的高度关注。”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我们从各大菜市场的财务那里了解到，他们每天都有巨额的现金需要存入银行，而这些钱，源头都指向一个地方——许氏农供。” “这么多现金，你们每天用麻袋装着，从城东运到城西，再从城西运到银行。许老板，你不觉得这既麻烦，又不安全吗？” 孙建国的话，每一个字都说到了许辰的心坎上。这正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孙主任，您有话直说。”许辰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孙建国身体微微前倾，“我们银行，最近响应国家号召，正在试点一项新业务。就是为你们这样优秀的私营企业，开设对公账户。” 对公账户！ 这四个字，许辰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个体户和私营企业，钱都是混在一起的。公司的钱就是老板的钱，家里的钱也是公司的钱。账目一团乱麻，不仅管理困难，更没法向银行证明自己的经营状况。 而对公账户，就是要把公司的钱，和私人的钱，彻底分离开。 “有了这个账户，”孙建国继续解释道，“以后，所有菜市场的货款，可以直接通过银行转到你的公司账上。你给广东、云南的供货商付款，也可以直接转账。不用再搬着成堆的现金跑来跑去。每一笔钱的进出，银行都有记录，清清楚楚，安全又规范。” 许辰的心跳加快了。 他正愁财务混乱，银行就主动送来了枕头。 这不止是解决了一个安全问题，更是为他未来的商业版图，打下了最坚实的一块基石。 “孙主任，这个账户，我怎么开？” 看到许辰动心，孙建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表格。“手续我都给你带来了。只要你填好资料，盖上你‘许氏农供’的公章，我明天就能帮你办好。” “这么快？”许辰有些意外。 “特事特办嘛！”孙建国哈哈一笑，“像许老板你这样，解决了京州几十万市民吃菜难问题的功臣，我们银行当然要提供最好的服务！” 第二天，许辰就在孙建国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工商银行。 当他从银行柜员手里，接过那个崭新的，印着“许氏农供”四个字的对公账户存折时，他知道，自己的事业，从今天起，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工资只会比国营厂更高！ 他不再是一个提着现金到处跑的“倒爷”。他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企业家。 办完手续，孙建国请许辰在办公室喝茶。 “许老板，以后有什么资金上的需求，随时来找我。”孙建国热情地说。 许辰心里一动，顺势问道：“孙主任，我有个朋友，也是做生意的，最近想扩大规模，缺点资金。不知道能不能从银行贷点款？” 提到贷款，孙建国的表情变得严肃。 “小许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现在的政策，对个体户贷款，卡得太严了。他们没有固定的资产抵押，经营风险又大，我们银行也不敢随便放款啊。” 他看着许辰，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你，有市里给你背书，现金流又这么漂亮，我们才敢给你开这个绿灯。换了别人，想都别想。” 许辰默不作声，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商机。 这个时代，无数像他一样在浪潮中挣扎的个体户，最缺的是什么？ 是钱！是发展的启动资金！ 而银行，却因为风险，不敢把钱贷给他们。 如果能有一个机构，能像桥梁一样，连接起这两端呢？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许辰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几天后，蔬菜生意走上正轨。 许辰把大部分事务交给了王铁柱，自己则抽空去了一趟京州郊区。他在那里租了一个大仓库，作为蔬菜的中转和分拣中心。 他到的时候，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把刚从火车上卸下来的蔬菜分拣打包。 许辰看了一圈，对仓库的运作还算满意。他走出仓库，准备开车回去，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 仓库旁边，是一个废弃的院子。 红砖墙已经斑驳，铁门锈迹斑斑，上面用白漆刷着一行大字：红星公社农机修造厂。 大门上，还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的字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厂房出租，联系电话XXX。 一个废弃的公社工厂。 许辰的脚步停住了。 就在他盯着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时，脑海中的系统面板有了反应。一个之前灰色锁定的图标，此刻亮了起来。 《全品类工业制造图纸（初级）》已解锁。】 许辰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工业制造图纸？ 一个全新的，比南菜北运更大胆，更疯狂的想法，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餐饮和农业，解决了京州人“吃”的问题。 那“用”呢？ 他想起了前几天吃饭时，听邻桌客人抱怨，说家里的永久牌自行车坏了个零件，跑遍了全城的商店都买不到，只能当废铁卖了。 他想起了人们为了买一台缝纫机、一块手表，需要攒几个月的票证和工资。 吃饱了，总要生活。而工业，就是生活的基础。 许辰的目光，穿过那扇破旧的铁门，仿佛看到了里面布满灰尘的机床，再次轰鸣转动的样子。 王铁柱看着许辰盯着那扇生锈的铁门，有些想不明白。 “辰哥，一个破厂子，有什么好看的？” “去打听一下。”许辰收回目光，直接说道，“这个厂子，怎么租。” 王铁柱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租厂子？辰哥，咱们租这干嘛？地方又大又破，拿来堆菜都嫌漏雨。钱不是这么花的啊。” 许辰没有解释。他只是转过身，意识已经沉入了脑海里那个刚刚亮起来的金色图标。 他的心神，触碰到了那个图标。 《全品类工业制造图纸（初级）》】 随着他的意念，图标在他面前展开，变成了一本厚重的虚拟书籍。书页自动翻开。 叮！检测到宿主事业版图扩张，民生贡献度提升，工业模块正式激活！】 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浮现，紧接着，无数的图纸出现在他眼前。 许辰的呼吸都停住了。 他点开了初级图纸库，最前面的几张图纸，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永久牌自行车铃铛制造图纸》 《红星牌手电筒灯泡制造图纸》 《白鸽牌水龙头密封圈制造图纸》 …… 这些全都是这个时代最常见，也最容易损坏，但市面上又极其短缺的民生小配件！ 更让许辰心脏狂跳的是，每一张图纸的下面，都用红字，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两行信息。 自行车铃铛：生产成本0.5元/个（含人工、材料、损耗）。】 当前市场建议零售价：1.5元/个。 许辰的脑子懵了一下。 一个自行车铃铛，成本五毛，市场价一块五？这利润是百分之二百！ 这哪里是开工厂，这简直就是在印钱！ 他立刻想起了前几天在饭馆里，那个抱怨自行车零件坏了买不到，一辆新车只能当废铁的客人。他又想起了供销社柜台里常年空空如也的五金货架。 一个巨大的，从未有人真正涉足过的市场，就这样展现在他眼前。 他之前还在想，需要一把更锋利的矛来保护这个家。现在，系统直接给了他一座武器库！ 饭馆和蔬菜生意，能让他成为一个有钱人。但只有工业，才能让他成为一个时代的巨头。这个生意一旦做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许辰退出了系统空间，旁边的王铁柱看他样子不对，吓了一跳。 “辰哥，你……你没事吧？” 许辰没有回答，他直接迈开步子，朝着红星公社的办公室走去。 他要租下那个厂房。立刻！马上！ 租下废弃厂房的过程，比许辰想象的还要顺利。 公社的负责人姓赵，一听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哎呀，许老板！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啊！”赵主任拉着许辰的手，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这个农机厂，已经闲置了快两年，每年光是维护都要花不少钱，早就成了我们公社的大包袱。你肯接手，租金都好说！” 双方一拍即合。许辰以一个几乎等同于白送的年租金，签下了长达十年的租赁合同。 当他拿着那份盖着红章的合同，重新站在这片破旧的厂区里时，他的心里一片火热。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开启工业化进程，为帮助宿主快速建立生产基础，特此发放额外奖励！ 奖励：《小型五金厂生产线布局图》！】 又一份图纸！许辰的意识立刻进入系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回收废品 一张详细到每一个角落的工厂平面图在他面前展开。图纸上，用不同颜色的线条和区块，清晰地规划出了一个现代化工厂的完整布局。 “原材料堆放区”紧挨着大门，方便货车进出。旁边就是“初加工区”，负责将钢材、铜材进行切割和冲压。再往里，是“精加工区”和“装配区”。最后，靠近另一个出口的位置，是“质检区”和“成品打包区”。 从原材料进入工厂，到成品打包出厂，整个流程设计得无比科学，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生产效率，比这个时代任何一家国营工厂的混乱布局，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许辰看着这张图，仿佛已经看到了几个月后，这里机器轰鸣，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的场景。 他关掉图纸，心中的蓝图已经无比清晰。 他需要人。大量的，有经验的工人。 许辰没有去找那些国营大厂的技术骨干。他知道，那些捧着铁饭碗的人，看不上他这个个体户的小庙。 他把电话，打到了街道办。 “刘主任，我是许辰。” “哎哟，许老板！稀客啊！今天又有什么好事？”电话那头的刘主任，语气非常热情。现在的许辰，可是市里的红人，街道办的骄傲。 “刘主任，我盘下了一个旧工厂，准备开个五金厂。现在需要招工，想请您帮个忙。” “招工？大好事啊！你要招多少人？要什么样的，我保证给你找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先招五十个吧。”许辰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优先招聘咱们区的下岗工人和待业青年。”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 刘主任被许辰这个要求给镇住了。现在谁开厂不想要年轻好使唤的？谁愿意要那些从厂里下来，上有老下有小，思想还固化的老员工？ “小许……你……你这是说真的？”刘主任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当然是真的。”许辰的回答很平静，“他们有技术，有经验，只是缺一个机会。我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给我创造价值。而且，这也是响应政府号召，帮着解决社会问题嘛。” 刘主任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许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这不止是招工，这是一份巨大的社会责任。 “好！小许！你放心！”刘主任的声音激动起来，“你这个觉悟，比我们有些干部都高！这件事，我亲自给你办！我保证给你找来最好的工人！我还要把这件事，作为一个典型案例，上报给区里！” 挂了电话，刘主任立刻行动起来。 区里领导一听，当场拍板。“这样的企业，必须大力扶持！税收！给他减免！政策！给他倾斜！” 一份关于扶持许氏五金厂，减免前三年所有税收的红头文件，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许辰的办公桌上。 一张招工启事，贴在了街道办最显眼的位置。整个京州城，那些因为工厂倒闭而失去工作，整日愁眉苦脸的工人们，都看到了希望。 招工启事贴出去的第三天，红星公社农机修造厂的铁门前，挤满了人。 人群黑压压一片，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们曾经是各个国营厂的技术骨干，是家里的支柱，如今却成了待业人员。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只要技术过硬，许老板说了，我们都要！”刘主任亲自在现场维持秩序，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许辰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张张渴望的脸。他知道，工厂的血肉已经有了。 但骨架，还没有。 王铁柱带着几个新招的工人，把偌大的厂房打扫了一遍。灰尘没了，空旷感却更强了。 “辰哥，厂房有了，人也招了，可拿什么开工？”王铁柱站在空荡荡的车间中央，很是发愁，“一台车床都没有，总不能让师傅们用手去造零件吧？” 这正是许辰面临的最大难题。 全新的机床设备，价格昂贵不说，在这个年代属于管控物资，需要指标，需要审批。他一个刚起步的私营小厂，根本排不上队。 许辰没有说话，他绕着车间走了一圈，脑中飞速盘算。硬闯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他想起了那本钻石会员名录，上面的人，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条关系网。 回到办公室，他翻开那本蓝色封面的册子，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钱卫国，市机械局设备科的副科长。 许辰拿起电话，拨通了钱卫国办公室的号码。 “钱科长，我是许辰。” 电话那头的钱卫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许老板！你那道佛跳墙，我可是念叨了好久！怎么，今天打电话给我，是饭馆又出新菜了？” “新菜随时有。”许辰直接说明来意，“今天找钱科长，是想请您帮个忙。我盘了个小厂，想添置几台机床，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门路？” 听到“机床”两个字，钱卫国有些为难：“小许啊，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新设备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实在插不进去手。” 许辰并不意外，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新的不敢想，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淘汰下来的，或者国营厂用旧了不想要的？能用就行，我不挑。” “旧的？”钱卫国思考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城东的京州第一机床厂，还有城南的红旗车辆厂，最近都在搞设备升级，淘汰了一大批老机器。听说都堆在后院，准备当废铁处理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去看看。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那些都是用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家伙，能不能用都两说。” “谢谢钱科长！您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挂了电话，许辰站起身。 废铁？在别人眼里是废铁，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座宝藏。 他叫上王铁柱，开着吉普车直奔城东的京州第一机床厂。在厂长办公室，许辰递上烟，说明了来意。 胖胖的刘厂长一听，脸上露出不解：“许老板，你要买我们淘汰的那些废铁？那些东西，拉回去除了占地方，连炼钢的价值都没有。” “刘厂长，我就是看中它占地方。”许辰说，“我新租的厂房太空了，拉点废铁回去摆着，显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