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香江后,小道姑她杀疯了》 第1章 穿了也被拐了 暮色如同被揉碎的金箔,一点一点没入翻涌的浪涛。一艘破旧的小渔船在茫茫大海上颠簸。 宋若仪的睫毛微微颤动,后脑传来的钝痛像一把生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神经。她艰难地在混着霉味的黑暗中睁开眼睛。 数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在昏暗的灯光中泛着寒光,三个女人蜷缩在最里面,曾经年轻姣好的面容此刻蒙着一层灰败,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 角落里,三个孩童相拥而眠,最小的那个孩子还在用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抓着身边女孩的衣角,稚嫩的脸蛋上沾着未干的泪痕。 宋若仪踉跄着扶住潮湿的舱壁,指尖触到墙皮剥落的粗糙质感,那上面还黏着一层滑腻腻的海藻,恶心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师姐!”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舱内压抑的死寂。 宋明谦扒着最近的铁笼,小脸紧紧贴在锈迹斑斑的栏杆间,乌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珍珠,道髻上的小揪揪随着他的抽泣轻轻晃动。 “都怪我,没听师父的话,放了那群贼人进来……要不是我,师姐你也不会摔破头。”孩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呜咽声淹没,鼻涕泡在鼻翼翕动,模样既可怜又让人心疼。 宋若仪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头,记忆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冲击得她一个踉跄。 她是宋若仪,又不是宋若仪。 这身体的原主是华国福省青云观的一个傻愣愣的小道姑,打小就魂魄不全,好像是少了主智慧的爽灵一魄,整天傻乎乎的。 而她的灵魂,却是来自通玄大陆问天宫的少宫主宋若仪。 问天宫最拿手的就是卜卦画符,可宋家祖祖辈辈泄露天机、改命太多,导致她这个问天宫第一百八十二代的独苗苗,从出生起就魂魄不全,身体娇弱,全靠那些稀有的天材地宝才能勉强活命。 问天宫的长老曾替她算过一卦,断言她活不过18岁呢。这不,刚过完17岁生日,她就一命呜呼了,还是自己作死送上门的。 那时候,通玄大陆神魔封印破碎,大师兄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才找到能修复结界的神器,只要有个精通阵法的修士带着神器去献祭,就能修好封印。 宋若仪琢磨着,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与其让问天宫之光·天之骄子·全宫的希望·亲传大师兄去献祭,还不如自己上呢,反正她的阵法造诣也不比师兄差。 于是,她仗着大师兄对自己没有防备,放倒大师兄,抢了神器主动献祭。现在想想,通玄大陆的危机应该解决了吧,爹娘和师兄师姐们肯定很难过! 只是不明白,这两个同样有缺陷的灵魂,怎么就跨越时空融合到一块儿了呢?还真是歪打正着,凑成了个三魂七魄齐全。 她隔着铁笼,缓缓抚上宋明谦的发顶,那细软的触感就像雏鸟的绒毛,带着一丝温热。 “别怕。”她的嗓音还带着沙哑,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这一声让男孩猛地抬头,那双曾经总是呆滞的杏眼,此刻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宋明谦张着嘴,活像被点了穴的小蛤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师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的师父宋云升,在一个多月前,确认小徒弟学会了做饭,不会饿死自己和师姐后,就包袱款款的下山办事去了,也没说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7岁小孩,和一个17岁小傻子,两个未成年道观留守儿童,这不就被一伙人贩子盯上了嘛。 嗯,很好,开局就被拐,还是在茫茫大海上,感受着体内微弱的灵力,宋若仪叹了口气,她得想办法自救了。 宋若仪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左手腕,却恍惚想起,她已经不在通玄大陆,也不是富得流油的问天宫少宫主了。 过去,手腕那里有一朵莲花印记,是父亲亲手为她刻上的灵魂空间,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法器和天材地宝。 如今,却只剩一条冷冰冰的铜钱手链…… 铜钱手链! 宋若仪垂眸摩挲着腕间的五帝钱,五个古旧的铜钱被红绳紧紧编在一起,岁月在铜钱上留下了斑驳的锈迹。 就在指尖触及铜钱的瞬间,她感受到丝丝微弱的灵力萦绕其间,在这灵气稀薄的世界里,这串五帝钱竟成了难得的法器,此刻正像沉睡的小兽般微微躁动。 这是师傅宋云升送的法器。有这手链在,她就有办法了。 “我们这是要被送去哪里?”宋若仪问道。 “我不知道呀。”宋明谦摇摇头,除了青云观,他最远就去过山下的县城。 姐弟俩相顾无言,船舱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就在这时,角落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去香江。” 许君兰倚着笼壁,身上那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原本该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容,被这段囚禁的日子折损得憔悴不堪,大学生特有的书卷气也黯淡了许多。 闻言,宋明谦突然来了精神,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香江!听说是个能赚大钱的地方,咱们山下好多叔叔阿姨都去香江打工了!” 想起电视里那些比山还高的楼房,多得像蚂蚁搬家的汽车!马路上的霓虹灯,一到晚上亮得跟白天似的!宋明谦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幅繁华的画面,连刚才的害怕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许君兰却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凄凉:“天真。我们这种人被卖到香江,多半是被送去窑子,至于小孩……年纪小的男孩还好,或许会被卖给没孩子的人家,其他的……”似乎是怕吓到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海浪声中。 “别怕,等船靠了岸,我会救你们的。”宋若仪安慰道。 “救?你怎么救?那四个人贩子个个人高马大,还有刀,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许君兰又靠回笼子上,一脸心灰意冷。 宋若仪歪歪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我是道士啊,能掐会算、会法术的那种!” 第2章 封建迷信宋大师 她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眼尾扫过宋若仪身上洗得发白的道袍,翻了个带着轻蔑的白眼:“都八十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 话音落地,铁链在铁笼上摩擦出刺耳声响,像是给这嘲讽的话做了个注脚。 宋若仪睫毛轻颤,这才想起此方世界与通玄大陆的天差地别。 由于历史原因,在此方世界,玄学被斥为封建糟粕,那些所谓的“大师”、“高人”大多挂羊头卖狗肉,靠几句模棱两可的卦辞骗钱。 难怪许君兰这般反应,可她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指尖在袖中悄然掐起法诀。 随着微薄的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她的双瞳突然蒙上一层银色光晕,像是夜幕里坠落的星河凝聚在眼底。 舱内昏黄的汽灯在这光芒下都黯淡几分,铁笼锈迹、女人鬓角的碎发,甚至远处孩童睡梦中皱起的眉头,都在“洞悉之眼”下纤毫毕现。 “许君兰,1960 年生,沪市师范大学中文系三年级。”宋若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尾音像浸了海水般带着潮意,“你父亲是机械厂钳工,母亲在纺织厂三班倒。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你母亲摔了一跤,却因你父亲加班没能被及时送去医院……如果那个孩子平安降生,你们家就有三个孩子了吧。” 死寂。 许君兰猛地坐直身子,铁笼摇晃着发出吱呀声。她死死攥住栏杆,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这段深深埋藏的记忆,她从未对外人提起过,此刻却被眼前小道姑一字一句撕开。脑海里的嗡鸣声,混着舱外隐约的浪涛,像是要将她溺毙。 “你……你怎么……知道?!” 话未说完,另一个声音怯生生地从隔壁笼子传来:“那……那你说说我?”一个裹着补丁头巾的农家姑娘,正用粗糙的手抓着铁笼,眼神既害怕又好奇。 宋若仪银瞳流转,目光扫过女孩脖颈处的晒伤痕迹,摇头晃脑道:“你叫王大丫,1965 年生,黄山人。十岁那年跟着爷爷在集上卖山货,亲眼看着父母被失控的拖拉机——” 她顿了顿,看着女孩猛地捂住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后来你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若贫道算的不错,你床头上还用铅笔写着‘一定要读书’五个大字吧。” 王大丫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心脏砰砰直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小道姑。 另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浑身发抖,急切的插嘴:“我……我呢?你能说出我的事吗?”她胸前别着的廉价塑料发卡随着动作晃个不停,那是来县城前妹妹偷偷塞给她的。 “嗯,张美玉,1963 年生,家里双胞胎弟妹才六岁。你临走前给他们蒸了一锅红薯,却不知道弟弟把最甜的那块藏在枕头下,等你回家——” 宋若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眼中银芒渐渐消散,体内灵力如沙漏般流逝,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她强撑着倚住铁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五帝钱,真糟糕啊!这具身体修为太低,环境中的灵气也几近于无,在通玄大陆能轻松施展的洞悉之眼,如今却要耗尽气力。 许君兰的喉结动了动,喉间像是卡着块咸涩的海蛎壳。她盯着宋若仪苍白的脸色,又想起方才那双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眼睛,终于憋出一句:“大……大师?” 这个称呼从一个学了十几年唯物主义的大学生嘴里吐出,带着明显的生涩与挣扎。 王大丫已经跪在笼中:“大师救救我们!我们村的神婆只会烧符灰,您……您是真神仙!” 张美玉也跟着抽泣起来,哭声惊醒了角落里的孩童,叫招娣的小女孩揉着眼睛坐起身,蜡黄的小脸吓得煞白。 宋若仪轻咳一声,掐着道指缓缓站直,努力拿捏自己的大师风范。 月光不知何时从船缝里钻进来,在她道袍上洒下斑驳银辉,长发垂落如流云,指尖微动间似有灵气萦绕。 她刻意压低嗓音,让每个字都带着让人安心的震颤:“今晚丑时三刻靠岸。在此之前,养精蓄锐。安心,我会救你们出去。” 说完双手结印,一道微光没入众人眉心——那是安神诀,能让她们在恐惧中沉入无梦的深眠。 宋明谦突然蹦跶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宋若仪眼疾手快捂住嘴。 小道士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透过指缝发出含混不清的抗议。 等宋若仪松开手,他立刻压低了声音:“师姐你不傻啦!师父说你十八岁前必有机缘,原来就是被拐上船啊!早知如此,咱们就该早些被拐的!” 宋若仪无奈地戳了戳师弟的小脑袋:“修士的‘机缘’岂是你能参透的?你也去休息,师姐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我听师姐的。” 宋若仪靠着船舱,望向舱内摇晃的汽灯,想起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宋云升——十七年来,他总在清晨对着道观后山的古松打拳,掌心带起的风声竟能震落满树晨露。 此刻回忆起筑基时师父用桃木剑引她入道的扬景,那剑柄上刻着的 “云游”二字仿佛还带着余温…… 时间在海浪的摇晃中缓缓流逝,陷入沉眠的几人陆续醒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随后几个孩子也陆续醒来,众人总算有了些聊天的心情,但随着话题的开展,舱内气氛愈发凝重。 招娣缩在角落,攥着褪色的红头绳,断断续续说出自己被奶奶卖给人贩子的经过;虎子抽噎着比划,说自己是在村口看蚂蚁搬家时被捂住口鼻;另一个男孩则咬着嘴唇,把脸埋进自己双手中。 哎,都是苦命人。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宋若仪姐弟。 “时也命也……”宋若仪正想扯些玄乎的借口,就被宋明谦语速极快的揭了老底。 只见他攥紧小拳头,一脸愤愤不平:“那些人说口渴,我就带他们进道观喝水。结果他们往水里下了药。要不是那迷药,我们才不会被抓呢!哼!还害我师姐不小心踩到青苔滑倒摔破了头。” 宋若仪扶额,她这小师弟,嘴怎么就那么快呢?出家人的不小心能叫不小心吗?她那叫顺应天命! 嘴角扬起一抹故作高深的弧度:“小师弟,出家人讲究‘随缘’。若不是此番劫难,又怎会与诸位相遇?这一劫,于我是重生,于你们……”话音未落,舱门突然被踹开。 打着赤膊的尤老四拎着破碗闯进来,胸口狼头刺青随着呼吸起伏。 他扫过宋若仪苍白却镇定的脸,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哟呵,小傻子命挺硬,还没死?” 第3章 大师饶命 宋若仪垂眸盯着地板,嘴一歪,阿巴阿巴的努力装傻,尤老四打量了她一会儿,就无趣的移开了目光。 他将搪瓷碗重重的放在地上,碗里的黑面馍馍滚落在地,沾满了污水。又欣赏了一会儿众人恐惧的目光,尤老四方才转身离开了船舱。 等脚步声渐渐消失,宋若仪才伸手拾起个沾着污水的馍馍掰成两半,她将较大的半块塞进宋明谦手里,压低嗓音:“嚼碎了慢慢咽。” 半个馍馍,不至于让她们饿死,但也让人没有逃跑的力气。 余光瞥见王大丫攥着半个馒头欲言又止,喉间滚动的吞咽声混着海风格外清晰。 “大师你吃。”王大丫的手还悬在半途,肚子却抢先发出震耳欲聋的咕噜声。 宋若仪噗嗤轻笑:“快吃吧,这馒头得化作逃跑的力气。” 她咬了口馍馍,险些吐出来,这早就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馍馍干涩难咽,一口下去还有砂砾在齿间摩擦,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宋若仪险些破防。 逃,必须得逃!哪怕是为了吃口好的,也得争分夺秒的逃! 汽灯在风浪中剧烈摇晃,铁笼阴影如张牙舞爪的巨兽,宋若仪闭上眼,指尖在袖中掐算,海风送来咸湿的讯息—— 丑时三刻,正是月隐星沉、逃跑搞事的绝佳时机。 …… 凌晨一点,香江元朗区的海岸线像一条蛰伏的长蛇,黑黢黢的轮廓吞没最后一丝月光。 轰隆隆的马达早已关闭,陈老大举着望远镜贴在眼上,镜片泛着幽蓝的冷光。观察了许久,再三确认岸边没有人后,他才松了口气。 “没条子,靠岸吧!”他啐了口浓痰,刀疤脸随着狞笑扯动,别在腰间的西瓜刀散发着冷光。 他吩咐三个兄弟去将船舱里的黄货和青货提出来。所谓黄货,就是指未婚少女,青货则是指未成年的小男孩,这是道上的黑话。 “记得绑紧点,拿抹布把嘴塞严实了。” 得到命令的二麻子、三春和尤老四立刻如恶犬般跃入船舱,麻绳摩擦声惊醒了沉睡的众人。 宋若仪感觉粗糙的绳结勒上手腕时,猛地睁开双眼。手腕上的五帝钱早已不知去向,她暗运灵力,激活了早就布置好的幻阵。 人贩子们狞笑着用麻绳将船舱里的人捆绑起来……然而在船舱中众人眼里,眼前的扬景却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只见三个人贩子手里的麻绳化作金蛇反缠其身,砍刀也熔成铁水滴落。尤老四正用臭抹布猛塞二麻子的嘴,随后赶来帮忙的陈老大则是反手捆住了三春的脚。 众人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的一切,等到幻象扭曲消散时,四个人贩子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起。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手脚被捆的陈老大大骂出口,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 “聒噪。”宋若仪指尖划过,他顿时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剩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 “这是幻阵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宋若仪俯身,那双尚未褪去银色的双眸扫过陈老大惊恐的脸,一字一句将他的罪行一一道来:“作恶十七载,拐卖人口一百五十七人,害了八条性命——这些血债,阎王殿早就记了账。” 每说一字,陈老大脸上的血色便褪一分,尿骚味混着海风弥漫开来,宋若仪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些数字,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这女人怎么会比自己还要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香江那些大老板们供奉的玄学大师,陈老大背后汗毛直立,他恐怕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大师饶命!”陈老大磕头如捣蒜,额头砸在甲板上发出闷响,“我有钱!大陆和香江的票子都有!就藏在船舵下的夹层里!全都给您!求您放了我!” 他脖颈的赘肉随着动作颤动,露出后颈狰狞的刀疤,丑恶的疤痕形状可怖。 “还有你们,每人都血债累累,真该死啊。”森冷的声音,让被五花大绑的四人纷纷出了身冷汗。 他们杀人放火、拐卖人口,什么坏事没做过?但面对这种玄异的手段,似乎任何挣扎抵抗都成了徒劳。 眼前这个女人,或许只用动动手指,他们就会身首异处。 一时间,整个船舱里全是咚咚咚的磕头和求饶声。待几人发现宋若仪似乎不为所动后,求饶就变成了咒骂。 宋若仪看着几人身上的杀孽,有一瞬间起了杀心,但理智告诉她在此方世界不能随意杀人,他们有法律,罪行应该被法律审判。 “聒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宋若仪双指成剑,从几人面前划过。 顿时,所有的声音如同浆糊一般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人贩子们惊恐的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吼叫,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船舱里的众人已经被这变故惊呆了,一个个木愣愣的盯着宋若仪,几乎舍不得眨眼。 铁链哗啦声中,宋若仪从尤老四身上找到了铁笼和铁链的钥匙。她动作麻利的给众人开锁。随着最后一根铁链落地,所有人都重获自由。 宋明谦一出笼子,就手脚并用地爬上驾驶舱,小短腿蹬得船板咚咚响,他刚刚可听到了,那人贩子头头在船舵下藏了钱。 片刻后他抱着个油布包跑回来,一脸惊喜:“师姐!真的有钱!还有这个!” 他摊开掌心,一枚刻着“一七六”的铜钥匙泛着冷光,钥匙齿间卡着黑色的碎屑。 宋若仪指尖抚过钥匙,用最后的灵力调动洞悉之眼:“这是粤东市火车站仓库的钥匙,我没说错吧。” 她瞥向陈老大瞬间灰白的脸,嗤笑着将布包收入袖中,“可惜了你藏在大陆的金山银山,留着给受害者家属当赔偿吧。” 许君兰等人拽着被绑成一串糖葫芦的人贩子,互相搀扶着跳下了船。 宋若仪一挥手,五帝钱从船上飞回腕间,轻响如梵音。 她四下观察了一番,指尖默默掐算,随即指向东方,“我们走吧,去警署。” 大家无有不应的,见识过宋若仪的手段,现在大师哪怕是让她们跳海,她们也会照做。 朦胧的月光为众人勾勒出长长的剪影,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杂乱的脚印。 许君兰揉着被勒红的手腕,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方才那幻阵……竟然能颠倒认知!”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敬畏,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法则。 王大丫怯生生得拽住宋若仪道袍,草鞋在沙滩上踩出深坑:“大师,这,这就没事了?” 这半个月的惊恐终于化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你爷奶还在村口等你回家呢。”宋若仪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 话音未落,王大丫已嚎啕大哭,哭声惊起远处芦苇丛中的夜鹭。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小时,许君兰突然指着前方,声音激动到颤抖:“看!路灯!” 昏黄的光晕穿透薄雾,路牌上“元朗警署 1000M”的繁体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几人兴奋地抱在一起,笑中含泪,庆祝着彼此的新生。 然而当众人欢呼着踏入路灯范围后,却发现宋若仪姐弟俩停在原地没有动。 “你们怎么不走了?”张美玉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第4章 妈祖同意的 微风轻轻吹过,撩动着她的道袍,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洒脱。 “为什么啊?你们不想回家吗?”王大丫满脸疑惑,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还想继续追问,却立刻被许君兰伸手拦了下来。 许君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理解与尊重:“好了,大师已经帮我们太多了。既然是大师的决定,必然有她的考量。” 许君兰作为大学生,见识比其他人要广一些。她暗自猜测,大师或许是打算留在香江打拼赚钱。 毕竟在刚刚改革开放的时代,赚钱成了大多数人的追求,而香江对于许多怀揣梦想的人来说,就像是一座充满机遇的宝藏之地,吸引着无数偷渡客前来闯荡。 “大师那么有本事,不管身处何方,都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都走吧,对了,招娣。”宋若仪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招娣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关切,“听姐姐的话,到了警署,让警察叔叔帮你联系爸爸妈妈,不要联系老家,知道吗?” 招娣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她心里,这些大姐姐都很有本事,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这把钥匙你拿着,回去后交给警察。”宋若仪将那把刻着“一七六”数字的钥匙塞进许君兰手中。 许君兰愣了片刻,牢牢攥着钥匙贴在胸口,坚定的回答:“我会的!” 静静地目送着几人朝着警署的方向走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后,才轻轻拉着小师弟,转身换了个方向。 几天的囚禁让他们饥肠辘辘,此刻,她急需带着小师弟找些吃的,填饱肚子。 “师姐,咱们真的不回去了吗?”宋明谦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宋若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和疑惑。 “嗯,暂时不回去。” “那道观怎么办?师父要是回去找不到咱们,会不会着急得哭啊?”宋明谦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宋若仪轻轻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我掐指一算,师父至少一年半载都不会回家。咱们不如留在香江赚点钱,等攒够了钱,回去就能把道观翻新一下,再给祖师爷塑个金身,让道观焕然一新,不好吗?” “好,好吧。”宋明谦虽然还有些不舍,但他向来听师姐的话,很快就接受了留下来的决定。 其实,宋若仪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由于历史原因,香江对玄学的接受度比大陆高一些,在这里,她更有机会通过玄学来安身立命。 反正已经回不去通玄大陆了,从来都没穷过的宋若仪一拍脑袋,决定要把赚钱这件事当作重点来抓! “师姐,以后翻修道观,可以给我修个室内的茅厕吗?夏天去茅坑,老是被蚊子咬得一屁股包,可痒了!”宋明谦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挠了挠屁股,动作逗人的紧。 “没问题,包师姐身上!”宋若仪笑着答应下来,拉着宋明谦的手,加快了脚步。 此时,元朗警署里,一伙被拐卖的内陆人竟然绑着人贩子来求助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这可把所有值班的阿 sir都惊到了。 这个大半夜出现的劲爆消息,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你确定?是一个大师救了你们?她会幻阵,还能让人说不出话来?”一个小警察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满脸怀疑地问道。他看着面前的许君兰,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是的,我确定,大家都看到了,我没有撒谎。”许君兰一脸诚恳,经过这一番磨难,她对宋若仪的玄学本事已经深信不疑。 “靓女,你莫不是撞到了脑子吧,这么离谱的话都说得出来?”小警察还是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这帮大陆人实在是有些神经兮兮的。 然而,当给所有人都做完笔录后,就连那些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贩子,也都异口同声地承认,出手的是个厉害的大师,小警察也不得不信了。 小警察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香江真的来了个厉害的大师?可大师又去了哪里呢?算了,这种事情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该操心的,还是让上面的大佬们去头疼吧。 …… 九龙区,油麻地,李阿嫂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早茶铺子。铺子虽然不大,但是凭借着美味的食物和实惠的价格,吸引了不少忠实的食客。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李阿嫂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开店。她熟练地走到卷帘门前,伸手用力一拉,卷帘门“哗啦”一声升起。 就在卷帘门完全拉开的一瞬间,门口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让她惊恐地尖叫出声:“呀屎啦!吓死人哦!” 李阿嫂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缓了好久才慢慢看清,原来是一个牵着弟弟的小姑娘。两人穿着破旧的道袍,小脸脏兮兮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老板,有吃的吗?”宋若仪看着李阿嫂,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听到小姑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李阿嫂心中不禁起了疑,上下打量着两人,狐疑地问道:“你们是大陆来的?不会是偷渡客吧?” 宋若仪和宋明谦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心里充满了疑惑:她在说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听不懂? 李阿嫂见两人一脸茫然,显然听不懂粤语,便切换成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又问了一遍。她的父亲就是从大陆来的,所以她也会说一些普通话。 “嗯嗯,我们刚从大陆过来,但不是偷渡客。”宋明谦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讨喜的笑容。 他刚刚偷偷丢圣杯问过妈祖娘娘了,娘娘同意他们留在香江啦,所以他们当然不是偷渡客! 李阿嫂看着两人年纪都不大,瘦巴巴的,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顿时心生怜悯。 是不是偷渡客,左右也不关她的事,于是她放低了声音说道:“刚开门还没有吃的,你们坐旁边等一会啦。” “谢谢老板。”宋若仪和宋明谦连忙向李阿嫂道谢,然后一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早餐店门口,安静地等待着。 第5章 小赚一笔 “先去把那堆人民币换成港币吧,然后找个落脚的地方。”宋若仪有条不紊地安排。 “好,都听师姐的。”宋明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师姐的决定深信不疑。 两人的谈话传进了李阿嫂的耳中,她好心地提醒道:“阿妹,去银行换钱都要身份证或者双程证的,你们有吗?” 看着宋若仪一脸懵逼,满眼迷茫的模样,李阿嫂小声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跟我换啊,就是汇率会比银行低一点。” 宋若仪闻言,仔细观察着李阿嫂的面相,从面相上看,这人虽然贪财,但不失良善,值得信任,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最后,宋若仪用从人贩子那里搜来的一万多人民币,换了四万港币,腰包一下子就鼓了起来,也算是小赚一笔。 “阿妹,拿这么多钱不安全的,这个口袋你拿着装钱,省得被人盯上。”李阿嫂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宋若仪一个花里胡哨的蛇皮袋。 这笔钱她拿到银行一换,能小赚一笔,可比她辛辛苦苦卖早点划算。心情一好,李阿嫂对宋若仪二人也多了几分亲近。 “谢谢老板,您将来一定会顺风顺水的。”宋若仪将装着钱的蛇皮袋子扛在肩上,笑得真诚。 “承你吉言了,来来来,吃东西,这顿大姐请你们了!” 不一会儿,软嫩顺滑的洁白肠粉端了上来,上面淋着棕色的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姐弟俩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宋若仪还能保持着用餐仪态,慢慢品尝着肠粉,宋明谦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吃得小嘴油汪汪的,沾满了酱汁。 “老板,您的手艺太好了!真好吃!”宋明谦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 李阿嫂被夸得合不拢嘴,心情格外舒畅,又送了两人一份糯米鸡。 吃完早餐,天色已经大亮,小店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告别了李阿嫂,宋若仪背着一口袋钱,牵着师弟准备去找个地方租房。 刚刚她和李阿嫂闲聊时,李阿嫂向她介绍了各区租房的情况。 油麻地到旺角一带的房子,房租普遍在 1000-2000 块,住的大多是中产的打工人,条件要比那些鸽子笼和群租房好很多。 如今她手里有了四万多港币,暂时不缺钱,因此决定就在这一带找房子,这样她和师弟也能住得好点。 姐弟俩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大城市,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新奇不已。 几十米高的高楼大厦矗立在街道两旁,双层巴士穿梭在马路上,斑斓的霓虹灯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商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宋若仪一边看着这些新奇的事物,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人的口音。大部分都是她听不懂的粤语,还夹杂着叽里咕噜的外语,她猜测应该是英语。 李阿嫂说过,在香江不会粤语会被排挤,那些阿 sir 也会重点盘查不会说粤语的人,偷渡客万一被抓到可是要被遣返坐牢的。 宋若仪可不想坐牢,所以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粤语。 晌午时分,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香江的大街小巷,路面被烤得发烫,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宋若仪牵着宋明谦,两人穿梭在油麻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边店铺林立,招牌琳琅满目,粤语的交谈声、车辆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独有的喧闹交响曲。 他们走进一家名为 “肥姐茶档” 的小店,店内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肠粉、烧腊的香味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引得人食欲大增。食客们围坐在一张张油腻的桌子旁,大声地谈天说地,听不懂的方言在店内回荡。 宋若仪熟稔地走到点餐台前,用流利的粤语向老板点餐:“一份加码烧鹅饭,一份牛肉滑蛋饭,再加两杯冻奶茶。” 她发音标准,语调自然,仿佛在这片土地生活了许久。一旁的宋明谦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师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粤语的?”宋明谦扯了扯宋若仪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宋若仪正学着邻桌客人的样子,用开水烫洗着碗筷,一边往碗里倒水,一边回答:“咱们一路走来,听了那么多人用粤语交流,我就跟着学了些。怎么?你没学会?”她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调侃。 宋明谦撇了撇嘴,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一路上只顾着看稀奇了,哪有心思去学粤语 “师姐,你变了。”宋明谦一脸苦大仇深,活脱脱像个被背叛的小可怜,嘴巴撅得都能挂个油瓶了。 “我当然变了,如今你师姐我脑子灵光得很。小师弟,你也要加把劲哦!” 宋明谦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哎,师姐,我觉得你还是傻点好,这样我还能显得聪明些……”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朵就被宋若仪轻轻揪住。 “你小子,师姐我的作用就是衬托你的机灵吗?与其在心里蛐蛐我,不如多听多学,赶紧学会粤语,咱们才能在这儿站稳脚跟。” “哎哎哎,师姐我知道了,你快松开,耳朵要被揪掉啦!”宋明谦疼得直叫,连忙求饶。 宋若仪松开手,又轻轻替他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心里不禁好笑,她在问天宫里是最小的一个,如今看来,当师姐的感觉还真不错。 实际上,她也就只学会了那么几句日常用语,还有好多要学的呢。现在的她啊,魂魄完整,脑子灵光,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学东西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没一会儿,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一份色泽诱人的加码烧鹅饭,一份滑嫩的牛肉滑蛋饭,还有两杯冒着冷气的冻奶茶被稳稳地放在桌上。 姐弟俩看着这些美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样食物都无比新奇,两人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明黄吊带裙的卷发女郎在二人旁边的桌子坐下。那女郎身材高挑,妆容精致,但此刻她的脸上却满是烦躁不耐。 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语速飞快的大声说着什么,宋若仪努力去听,却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从她皱起的眉头、愤怒的眼神和不断挥舞的手势可以判断,这位靓女的心情糟糕透顶。 方慧敏“啪”得一声挂断大哥大,心头的怒火“噌噌”往上冒,她忍不住低声咒骂:“真倒霉!装修个店面问题不断,我花了那么多钱还出问题,真是一群废物!” 她提高音量,语气熟稔的冲后厨叫道:“肥姐,老三样,冻柠茶加冰!” “好嘞,干炒牛河不加葱,咖喱鱼蛋,冻柠茶加冰。” 一个身材圆润、顶着一头爆炸卷的老板娘从后厨走了出来,她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方慧敏旁边,自然地唠起嗑来:“靓敏啊,你那小店又出状况啦?我早就跟你说过,找个大师看看喽。” 第6章 方慧敏 “看什么看,你嫌我钱多是吧?我看就是那帮装修工故意搞事情。前天这个说摔伤了腿,找我要工伤费;昨天又把我两千块的进口吊灯给摔碎了;今天更过分,一个个吵着要罢工!我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方慧敏气鼓鼓地,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哎呦,别气别气,生气容易长痘痘,就不漂亮啦。装修嘛,都这样,等你美发店开业,我一定第一个去捧扬,到时候染个fashion的颜色,还能给你打广告呢。” 肥姐安慰着,脸上堆满了笑容,试图让方慧敏消消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渐渐地,方慧敏的火气也消了一些。 宋若仪看着方慧敏脸上那若隐若现泛黑的煞气,心中一动,暗自思忖:看来今天可以开张了。 “喂,小道姑,你看什么呢?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看。”方慧敏敏锐地察觉到了宋若仪的目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语气也不算客气。 宋若仪不慌不忙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地说道:“漂亮姐姐,我看你印堂发黑,面带煞气,怕是犯了什么忌讳——”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慧敏皱眉打断:“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装神弄鬼。居然还骗到姑奶奶头上来了,再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宋若仪无奈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不再说话。 桌子下面,宋明谦用小脚轻轻碰了碰师姐,小心翼翼地问:“师姐,你真的看到煞气啦?不是在骗人吧?” “你怎么能怀疑师姐呢?”宋若仪一脸伤心。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只能隐约从她的面相中看出她最近运气不好,其他的真没看出来。” 宋若仪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师弟还有几分看相的本事,只是修为太浅,还需要多多磨炼。 她伸手摸了摸宋明谦的道髻,安慰道:“你现在修为还低,等以后修为提高了,就能看到这些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宋明谦坚定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斗志。 方慧敏饭还没吃完,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原本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立刻又变得暴躁。 她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起身就要结账离开。宋若仪见状,也迅速付了饭钱,拉着宋明谦跟了上去。 方慧敏脚步匆匆,刚刚工头在电话里告诉她,刚到的瓷砖全都碎了,让她去重新买一批。那些瓷砖可是她亲自验货,盯着装车卸货的,怎么可能碎呢? 她越想越气,认定是那帮装修工又在搞鬼,只想尽快赶回去臭骂他们一顿。 方慧敏满心都想着装修的烦心事,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上一块摇摇欲坠的招牌。 就在招牌即将掉落的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小心”,她被人猛地拽到一旁,紧接着“嘭”得一声,一块两米长的招牌砸在她方才站的位置,碎渣溅了一地。 门口的巨响如同一声惊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附近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将现扬堵得水泄不通。 方慧敏的心跳急剧加速,像敲鼓一样“咚咚咚”响个不停,她脸色煞白,久久无法回神。过了半晌,她才察觉到自己正被人半搂着,正是这个人刚刚救了她一命。 “谢,谢谢……”方慧敏声音颤抖,眼眶泛红,濒死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靓敏,你没事吧?可把我吓死了!这招牌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这帮路政的,天天检查,也不知道都检查些什么!”肥姐满脸担忧地跑了过来,拉着方慧敏的手,关切的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还好这小道姑反应快,拉了你一把,要不然你可就惨啦。”茶餐厅旁边的士多店老板在一旁插嘴。 方慧敏这才看清,救她的人竟然是刚刚坐隔壁桌的小道姑,顿时,一丝尴尬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刚刚还对人家恶语相向,没想到却是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姐姐给你道歉,刚刚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呀。”方慧敏拉着宋若仪的手,语气有些语无伦次,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感激。 “漂亮姐姐,刚刚我真的没有骗人哦。你的确身染煞气,如果不彻底解决,就算今天我救了你,以后你还是会不断遇到倒霉事的。”宋若仪看着她的双眼,语气认真。 宋明谦也像个小大人似的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补充:“是啊,连我都看出来你最近流年不利,会有血光之灾了。我师姐可比我厉害!” 方慧敏的脸色微微泛红,露出茫然的神情。她心里其实还是不太相信这些玄学之说,但对方刚刚救了自己的命,她也不好直接拒绝,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原本只以为是一起普通的高空坠物事件,没想到还牵扯出算命的事儿,顿时来了兴致,围在旁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若仪见状,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故技重施了。 她暗暗调动灵气,眼里闪过一抹银芒,语气平静中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你本名叫方红花,七年前从粤省来到香江打工。家里除了一个堂叔,再没有其他亲人了。半个月前,你租了一家店面准备开美发店,可从那之后就一直诸事不顺,对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却异常清晰,方慧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宋若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方慧敏这个名字,是她来到香江后特意改的。因为方红花太土,为了更好地融入当地人,她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就连前男友,都不知道她的真实来历。 可眼前这个小道姑,竟然轻描淡写地就说出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这怎么能不让她震惊? “哟,靓敏,原来你叫方红花啊!还是慧敏好听哈哈哈!”一个街坊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看她的表情,这小道姑全说对了,真是神了!”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靓敏,你还是让小师傅帮你看看吧,有些事不能不信的……” 周围的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那嘈杂的声音仿佛要把这小小的街道掀翻。 方慧敏只觉得自己原本的世界观开始摇摇欲坠,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能帮帮我吗?” 第7章 落脚永兴里 论装腔作势,她们问天宫可是专业的。 她轻声说道:“方小姐,我就是为你而来啊。若不介意的话,带我去你店里看看吧。” 方慧敏忙不迭地点头,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想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神秘的小道姑身上。她领着宋若仪朝着街口走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她租的店面就在不远处永兴里的入口处,这里人流量还不错,过往的行人一眼就能看到她那尚未开业的美发店。 为了租下这个店面,方慧敏可是花了大价钱,满心期待着能在这里开启自己的创业梦想,可谁能想到,从装修开始就状况百出。 宋若仪只扫了一眼,就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但她想着锻炼锻炼小师弟,于是轻轻拍了拍宋明谦的肩膀,眼神中带着鼓励:“小师弟,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去,此刻听到宋若仪的话,三三两两的都跟着她们过来了。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穿着道袍的小豆丁身上。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宋明谦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学着师姐算命时的样子,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脑袋有模有样地摇晃着,煞有介事地说道:“此处位于三岔路口,店门正对着两条街的交汇处,而且这个夹角的角度过窄,此乃剪刀煞!在风水上,这可是主破财、损丁的大凶之相。方姐姐,你店里是不是有人意外受伤呀?” “是是是,前天还有个工人在刷墙时摔伤了腿。”方慧敏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点头。 “那请问小师傅,该怎么解决呢?”她焦急地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宋明谦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赶忙向师姐投去求助的目光。 宋若仪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温柔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剪刀煞,但又不全对。你再仔细看看这店面挂的招牌。”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店门上已经挂好了招牌,“靓敏美容美发”六个大字格外醒目,招牌上还画了一把硕大的美发剪,典型的美发店风格。 “本来这儿的煞气不至于那么凶猛,顶多也就是让你生意不太好。但现在招牌上的剪刀和这三岔路口形成的剪刀煞两两相冲,这煞气可不就翻倍了。” 宋若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店门口,用脚轻轻点了点一块深色的方形苔藓,眼神笃定地问:“方小姐,这里原来是不是放着一座石敢当?” “对!是之前那家茶馆老板放的,我觉得它和我的店风格不搭,装修前就让人移走了。” “那就对了,这石敢当本是用来挡煞的,你把它搬走了,煞气可不就全都涌进你店里了吗?” 听完她的话,围观的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方慧敏此刻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追问:“小师傅,你帮我出个主意吧,这店面我租了一年,要是生意开不起来,我可就倾家荡产了。” “那石敢当还在吗?” “在的,在的,在后门的垃圾堆边,我还没来得及扔。”方慧敏连忙回答。 “嗯,我做个法,帮你将那尊石敢当请回来,有它镇守,你这店就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谢谢。”方慧敏不停地道谢,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可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个,小师傅,不知您怎么收费呢?” 宋若仪看了她一眼,知道对方最近手头并不宽裕,于是笑着摆了摆手,大方地说道:“不急,等你美发店开起来,再来谢我,我收费随心也随缘。” 听到这话,方慧敏心中愈发感激,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手里确实没剩多少钱了,后面装修还得买各种东西,实在是拿不出多少卦金。 街坊们听到宋若仪这么说,也纷纷赞叹她大气。 “靓敏,你遇上贵人了,我看你这店一定能赚大钱!” “是啊,是啊,小师傅人好,又有真本事,等你美发店开业,我也来凑凑热闹!” 很快,石敢当被人从后门的垃圾堆边搬了回来。其实,宋若仪只需一挥手就能散尽店里的煞气,但她知道,想要让这些人彻底相信,还得装模作样一番。 于是,她围着石敢当缓缓转了几圈,嘴里念起了开光咒,那咒语抑扬顿挫,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同时,她双手快速地掐诀,五枚铜钱从她的腕间飞了出来,如同五只灵动的小鸟,围着石敢当欢快地转了几圈,然后又听话地飞回她的手中,再次串成了一串手链。 这一手神奇的法术瞬间征服了在扬的所有人,围观的街坊们看得目瞪口呆,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叹声。大家对这个小师傅的本事,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小师傅,还没请教您的名讳。”一个街坊好奇地问道。 “好说,我叫宋若仪,这是我师弟宋明谦。”宋若仪微笑着回答。 “宋大师,您放心,等我手头宽裕了,一定将卦金双手奉上。”方慧敏满脸感激地说道,“不知到时候该去哪里找您呢?” 宋若仪四周打量了一圈,只见这永兴里树木郁郁葱葱,高楼大厦虽然林立,但采光却极佳,整条街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也没什么阴煞之气,是个十分不错的地方。于是,她当即决定就在这附近租房子。 “我正在找房子呢,等找到住处再告诉你。” “哎,包租婆,快来,快来,宋大师要租房子咧!”肥姐一直跟着看热闹,听到宋若仪的话,立刻扯着嗓子朝人群里喊道。 “让开,都让开!”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穿着红花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她脸上写满了精明,脖子上戴着一条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笑眯眯地走上前,一把拉住宋若仪就走,热情地说道:“来来来,跟我来。小师傅,在永兴里租房子,找我就对了!” 第8章 租房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喏,看到那栋唐楼没?那都是我的。”包租婆自信满满,一手指向肥姐茶档所在的那栋楼。 这栋唐楼一共有六层,一楼是各种店铺,上面则是住房。一楼除了肥姐茶餐厅,还有一家电器店、一家士多店、一家制衣店和一家水果店。 宋若仪和宋明谦跟着包租婆上了六楼。眼睁睁的看到包租婆从腰间掏出一大盘钥匙,翻找钥匙时发出叮呤咣啷的交响乐。 宋明谦拉了拉师姐的衣服,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师姐,你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吗?” “什么?” “财富的声音啊!” 包租婆找了半天,方才打开一扇门,热情地介绍起来:“这间房子有十六平,有独立卫生间,里面配备了马桶和淋浴。你们两人住的话,我帮你把单人床换成双层床,足够你们住啦。这里离顶楼近,方便晾衣服晒被子,很不错的!” 宋若仪走进房间,开始仔细打量起来。进门左手边是一个不足五平米的厕所。放眼望去,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就是房间里的全部家具。 房间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在寸土寸金的香江,这样的房源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我也不坑你,一个月两千八,押一付一,你要的话现在就能签合同。” “两千八?”宋若仪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个价格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包租婆一眼就瞧出宋若仪对这租金不太满意,忙不迭地解释:“这价格真的一点都不贵!你瞧瞧这地段,简直不能更方便了。 出门两百米内就有两个公交站,不管你想去哪儿,抬脚就能走。等到旁边的地铁一修好,租金妥妥翻倍。 再看看楼下,吃的、穿的、用的,各种店铺一应俱全,别提多便利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街边的店铺,眼神里满是推销的热情。 “况且啊,这可是采光最好的顶层六楼!在香江,大家都讲究个吉利,六六大顺嘛!我租给别人,可都是收三千块的。我是看你有本事,这才特意给你便宜了两百块呢!” 宋若仪依旧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宋明谦也偷偷扯了扯她的道袍,暗示租金太贵。 “还有便宜点的房间吗?” 包租婆见她没有被说动,无奈地叹了口气,锁上六楼的房门,扭头带着他们往楼下走去。 “下面四楼还有一间,布局和大小跟六楼那间是一样的。不过四楼的租金能便宜个五百块。” 在香江,很多人都信风水玄学,也讲究数字的谐音,“四”“十”和“死”相近,因此四楼、十楼、十四楼这些楼层的租金通常都会便宜一些。 来到四楼,包租婆打开房间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带着些许陈旧的气息。 宋若仪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出,这里和楼上那间布局确实相同,但明显落灰更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味道,看来比楼上那间空置的时间更长。 宋若仪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狮子大开口:“包租婆,一千八,这间房我租了。” “一千八?”包租婆的音调陡然拔高,惊讶与不满溢于言表,“我刚说便宜五百,可不是便宜一千啊!这间房低于两千三,我是绝对不会租的。” “是不租,还是租不出去呢?”宋若仪并不着急,她在房间内缓缓走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包租婆。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这间房前面几个租客都没住几天,就匆匆搬走了吧。包租婆,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直勾勾地盯着包租婆。 包租婆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顿觉全身一阵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前面几个租客确实都只住了几天就找各种理由搬走了,有的说工作变动,有的说突然生病需要回家调养,理由五花八门。 但她想着反正能拿到违约金,也没太在意。可此刻被这小道姑一说,她心里突然就有些不安起来,却又不敢顺着宋若仪的话去细想。 “什,什么为什么!你不租就算了,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吓唬我。”包租婆虽然嘴上强硬,但声音却有些发虚,内心早就开始尖叫起来。 “这房间除了我,恐怕也没别人敢住了。你一千八租给我,我帮你解决房子里的问题。等以后我搬走了,你再以两千三的价格租给别人,这样你一点都不亏。”宋若仪语气中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心中笃定,包租婆肯定会心动。 “两千!不能再低了。” “一千七!我再帮你调调家里的风水,保证你将来财源广进,顺风顺水!” “一千八!再低我真的会亏本的!” “一千六!不租的话,我可就走了。以后这房子要是再发生任何事,你也别来找我。”宋若仪说完,便牵起宋明谦的手,作势要转身离开。 “哎哎哎,你怎么还越喊越低了?”眼见宋若仪都要走到楼梯口了,包租婆终于大叫一声,“一千六就一千六!成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疼得手都在微微发抖。 “说好了,这房间里的问题你一定要给我解决。”她不忘再次强调。 “放心,肯定给你解决得妥妥当当!” “那我家里的风水呢?” “看!肯定看!明天我就去!”宋若仪满口答应。 “小师傅,你也太精明了,算了算了,我这次就当是做善事了,亏就亏点吧。咱们签合同去。”包租婆一脸愁容,虽然这整栋楼都是她的产业,但少收了几百块租金,还是让她肉疼不已。 就这样,宋若仪以一千六百块的价格租下了房子。姐弟俩找包租婆借了清洁工具,开始仔仔细细地打扫房间。擦窗户、扫地、拖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忙得不亦乐乎。 打扫完后,又去楼下的士多店买了些日用品。在街坊们好奇又热情的目光中,正式住了进去。 屋内的单人床已经被换成了双层床,宋若仪睡下层,宋明谦睡上层。两人躺在不算柔软的木板床上,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家”,齐齐松了口气。 第9章 大耳仔 “算是吧,等以后师姐赚了钱,咱们就换更大更好的房子!”宋若仪双手枕在头下,翘着腿,悠闲地晃来晃去。 这小房间,还没她上辈子养的灵犬狗窝大,对于从小金尊玉贵的问天宫少宫主来说,实在没眼看。但现在她手头钱不多,也只能先将就着。 宋若仪心想,看来从明天开始,得尽快想办法赚钱了。听说中环、半山那边的富豪区,随便一栋大别墅都要好几百万呢,她要是能赚够钱,也换个那样的大房子。 “师姐,我也会努力赚钱的。不过,你刚刚和包租婆说这间屋子有问题,是真的吗?” 宋若仪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向房间门口的位置,声音沉稳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啊,你说对吗?这位先生。”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凭空扬起一阵渗人的凉风,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 “师,师姐,你在跟谁说话啊?”宋明谦睁着一双好奇又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却什么都没看到。 宋若仪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男鬼,“哦,我忘了,你看不到。”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缓缓在宋明谦眼前拂过,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宋明谦就看到了半空中出现的一个满身是血、形容可怖的男人鬼魂。 “啊啊啊啊!有鬼啊!”宋明谦被吓得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震得宋若仪感觉床架子都跟着抖了起来。 她起身往上铺一看,只见宋明谦裹在毛毯里,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活脱脱就是一个瑟瑟发抖的毛毯团子。 嗯,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 宋若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个发抖的毛毯团子,调侃道:“你怕什么?不是你想看的吗?” “师姐,有,没有,可能,我,我并不想看到呢?”宋明谦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毛毯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宋若仪一把将宋明谦身上的毛毯掀开,“嗨,干咱们这一行的,怎么能怕鬼呢?来来来,多看两眼就习惯了。” “啊啊啊啊……”宋明谦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等宋明谦终于冷静下来,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了。这时,隔壁的邻居大姐在外面疯狂拍门,大声喊道:“喂,你怎么回事啊?不会管管小孩吗?一直这么大喊大叫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当心我投诉你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弟弟被蟑螂吓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保证!他不会再叫了!” 宋若仪赶忙对着门外道歉,送走了隔壁大姐。关上门后,她就看到被男鬼逼到墙角的小师弟。 宋明谦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师姐,你让他离我远点!”宋明谦带着哭腔说道。 宋若仪不慌不忙地一招手,那男鬼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了过来。男鬼起先还一脸懵,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漂亮小道姑不一般,立刻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去吓唬那个小屁孩。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去投胎,而是在这出租屋徘徊?” 这鬼魂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满脸是血,脑袋都凹进去一块,模样十分可怖,也难怪宋明谦会被吓得吱哇乱叫。 “嘿嘿,这位大师,我叫陈双庆,道上都叫我大耳哥,您叫我大耳仔就行。” 大耳仔生前是混道上的,俗称古惑仔。他是新安堂二路元帅小马哥手下的“红棍”,当然,这个红棍是他死后才追封的,毕竟人家都替帮会送命了,追封个红棍怎么了? 所谓红棍就是帮派里的金牌打手,和低一级的普通马仔“草鞋”不同,红棍有资格开堂收人,多少也算个小头目。 而更高级的双花红棍,则是顶级打手,那都是大佬们的左膀右臂,得立下大功才能获封,每个帮派也就那么几个。 大耳仔死在一次和红莲帮的械斗中。红莲帮和新安堂为了争夺钵兰街的统治权,纷争不断,以往的争斗虽频繁,却从未闹出人命。 可大耳仔偏偏运气不佳,赶上了双方打得最惨烈的一次。那次,新安堂势要将红莲帮彻底赶出钵兰街,下手毫不留情。 在混战之中,大耳仔不幸被人击中头部,脑袋被打烂,当扬一命呜呼。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若仪翘着二郎腿,宋明谦则盘着腿,两人坐在床边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听大耳仔讲述他的过往。 “我也不清楚啊,死后我没地方可去,灵魂就不知不觉飘回这儿了。”大耳仔无奈地耸耸肩,“可能是因为这间出租屋是我住得最久的地方吧。” 包租婆忌惮他的身份,每个月只收他一千五百块租金,他在这儿一住就是两年半,比在其他地方待的时间都长。 大耳仔说话间晃了晃脑袋,脑子里的红色液体就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那画面着实恶心。 宋明谦见状,满脸嫌弃地撇撇嘴,“咦惹,你好恶心啊,地板都被你弄脏了。” “没事,只是看起来脏,现实中是碰不到的。”宋若仪淡定地解释道,顺手又往嘴里丢了颗瓜子。 听到师姐这么说,宋明谦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说道:“还好,还好,否则我又要擦地了。” “你这种情况属于枉死。枉死者一般死后都会直接去冥界报到。除非有心愿未了,才可以在阳界徘徊七天。但我看你这样子,都死了一个多月了吧。这么久了,心愿还没了却吗?” 大耳仔听了,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叹了口气:“哎,大师,我太可怜了。我从小没爹没妈,一个人在街头流浪长大。后来加入了新安堂,那些所谓的兄弟大多是酒肉朋友,没几个真心待我的。 我死后除了帮派给的那点供奉,都没人给我烧件衣服,更没人关心我死前有什么心愿了。”他越说越难过,眼神中满是落寞。 “那你还真是好失败哦。”宋明谦小大人似的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耳仔被这话噎得够呛,气得真想拿鞋底子揍这小屁孩一顿。可看到旁边一脸淡定的宋若仪,又只能悻悻然地把火气压了下去,不敢造次。 “你要是再不想办法,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再也没法投胎了。到时候只能作为地缚灵,日复一日地被困在这里,直到魂体消散。” 大耳仔一听,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哀求道:“大师,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完成心愿,我死前的存款都给你!” 第10章 生前心愿 “你还有存款呢?”宋若仪眼睛一亮,瞬间来了兴趣。 “那可不,我搞钱的门路多着呢!”大耳仔得意地扬了扬头,“我还跟人合伙弄了个卖假包的档口呢!” “那你存款有多少?”宋明谦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嘿嘿,不多,也就五六万吧。”大耳仔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故作潇洒地往后一甩自己的金发,结果头发没甩起来,倒是又甩了一地的血。 “咦惹,你好恶心啊,师姐,就没有办法让他看着不那么辣眼睛吗?”宋明谦嫌弃地扭过头,捂着鼻子说道。 宋若仪也觉得大耳仔这副模样实在是辣眼睛,于是伸出手指,凌空画符。 随着一道金色符文打入大耳仔的魂体,他的外形瞬间变成了生前的样子:一头金黄的头发,穿着花哨的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小帅。 “这下顺眼多了。”宋若仪满意地点点头。 大耳仔看着自己干净清爽的模样,死后第一次这么开心,甚至还原地蹦了几下。 “这单生意我接了,说说吧,你死前到底有什么执念,让你念念不忘的。” 大耳仔低头沉思:“我们混道上的,都是及时行乐,我也没什么亲人朋友。要非得说执念……有了!我想去龙凤楼下一次馆子!” “龙凤楼?什么地方?”宋若仪和宋明谦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写满了好奇。 “不会吧,你们连龙凤楼都不知道?是不是香江人啊?”大耳仔说完,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哦,我知道了,你们是偷渡来的大陆仔。” 宋明谦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双手叉腰,嘴撅得老高,气呼呼地说:“谁说我们是偷渡的?香江又不是我们想来的,要不是那伙人贩子,道爷我还在观里给神仙老爷们烧香呢! 况且妈祖娘娘都同意我们留下来了,怎么能算是偷渡呢?”他涨红了脸,像只斗架的小公鸡。 大耳仔还想嘲笑几句,但对上宋若仪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心虚,于是赶紧奉承道:“是是是,道爷您说的都对。” “那你说说,龙凤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龙凤楼啊,那可是全香江最好的饭店!”大耳仔说到这里,一脸憧憬,仿佛已经置身其中。 “龙凤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是大堂,只要有钱就能进去吃饭;二楼是包间,只有 VIP 客人才能进。你们知道成为 VIP 得花多少钱吗?”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多少?”姐弟俩一脸好奇,眼睛睁得大大的。 “在龙凤楼累计消费达到 50 万才有资格成为 VIP,50 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那三楼呢?”宋明谦迫不及待地问。 “三楼?那是只有楼王、船王那个级别的大佬才能上去的地方。”大耳仔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啧啧啧,你们现代人真会玩。”宋若仪啧啧称奇,眼中满是惊讶。 “我生前就想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去龙凤楼搓一顿,我倒要看看那里头吃的都是什么,竟然那么贵,难道是龙筋凤髓吗?”大耳仔一脸向往。 宋若仪听了,也来了兴趣。上辈子为了吊命,她吃的都是珍稀的天材地宝,那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味道却难以下咽。反倒是这个世界的美食,更能勾起她的食欲。 “行,你把遗产给我,咱们今晚就去搓一顿!” “今晚?今晚不行。”大耳仔连忙摆手。 “为什么?”宋若仪和宋明谦同时问道。 “你们这个样子,连龙凤楼的门都进不去,怎么吃?”大耳仔抱着双臂,一脸鄙夷,“龙凤楼门童的那双眼睛,厉害得就像点钞机,你往人家面前一站,他只消一眼,就知道你全身上下值多少钱。没个十万八万的行头,根本别想进去。” “啊?”宋明谦失望地擦掉嘴角的口水,一脸遗憾地说道,“那完了,你完不成心愿,要当地缚灵喽!” 大耳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的魂体猛地逼近宋明谦,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嗨,你这破小孩,老子要揍你了!” “师姐,他要打我!”宋明谦吓得赶紧躲到宋若仪身后。 宋若仪护着小师弟,指尖微微一点,大耳仔的魂体立刻动弹不得。 “那门童的眼力要是真那么好,咱们反倒能进去。”宋若仪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意思?”宋明谦和大耳仔同时开口,两人都满脸疑惑。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走,咱们去楼下买几件衣服去,再怎么着,也不好穿着道袍到处跑。” 楼下正好有家制衣店,店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服饰,色彩斑斓,款式多样。 店主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婆婆,她总是戴着一副老花镜,因此唐楼里的邻居们都亲切地叫她四眼婆。 四眼婆的手艺精湛,尤其擅长制作旗袍,经她手做出来的旗袍,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匠心,穿在身上不仅合身,更能凸显出女性的优雅气质。 她的老伴是个精瘦的老头,姓黄,但大家都习惯喊他瘦头陀。瘦头陀做西装的手艺在整个油麻地都堪称一绝,那些经他裁剪、缝制的西装,线条流畅,版型极佳,深受顾客的喜爱。 宋若仪走进制衣店后,目光在众多衣服中穿梭,最后落在了一件竹青色的改良半袖旗袍上。这件旗袍的剪裁大方简洁,领口和袖口处精致的竹叶刺绣,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雅致。 这本是件挂在外面的样衣,但宋若仪穿上身的那一刻,却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 四眼婆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起来,忍不住连连夸赞:“哎呦喂,宋大师,你瞧瞧你这模样,穿上这身旗袍,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这走出去,回头率不得爆表? 这可真是给我店里打了个大大的广告!来,我再帮你把腰部收几针,让这旗袍更合身,保准你靓爆镜,迷倒一片人!” 说着,她就拿起针线,认真地为宋若仪调整起旗袍来。 另一边,瘦头陀正耐心地帮宋明谦挑选小号西装。可惜店里的儿童装尺码有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特别合适的。 “黄师傅,你拿那件中山装给他试试吧。”宋若仪指了指门口小码模特身上的对襟中山装说道。 这件中山装是用来展示布料的,样式虽然简单,但料子却是上乘的,质感十足。 “好嘞!”瘦头陀应了一声,便将中山装取下来递给宋明谦。 宋明谦换上小号中山装后,宋若仪又细心地替他重新盘了个道髻。这一番收拾下来,宋明谦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奕奕。他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透着一股纯真与灵气。这身装扮走出去,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是哪家书香世家的小少爷呢。 “站直了!”宋若仪突然一巴掌轻轻落在宋明谦的后背,宋明谦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他心里嘟囔着:师姐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呀! 宋若仪和宋明谦在制衣店不仅买了应急的衣服,还下了几个新订单。这一番消费下来,瞬间花掉了两千多块。 四眼婆的脸都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满心欢喜地将两姐弟送了出去。 第11章 龙凤楼 出租车上,宋明谦手里拿着一个火柴盒,不停地翻看着,眼睛里满是新奇。没翻几下,火柴盒突然颤抖起来,接着“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盒盖打开,大耳仔从火柴盒里钻了出来,他干呕了几声,嘴里骂骂咧咧的:“靠嘞,晕死老子了,小师傅你手能不能稳点啊!再这么晃,我非吐你一身不可!” “抱歉啦。”宋明谦吐了吐舌头,模样俏皮。 大耳仔仗着司机看不见自己,一张嘴就开始不停地唠叨,一路上说个没完没了:“我都好久没有出来玩了,天天被困在那出租屋里,可把我憋坏了!今天终于能出来透透气,还能去龙凤楼,嘿嘿,想想就开心。”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龙凤楼门口。宋若仪牵着宋明谦,抬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三层仿古建筑,两人不禁齐齐发出一声赞叹。 龙凤楼的建筑风格独特,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奢华与大气。门口的两根大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那朱红色的大门,搭配着金色的门钉,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愧是香江第一饭店,单看这装修,就知道造价不菲。 “就是这儿了,咱们进去吧。”大耳仔兴奋地甩了把自己的金发,迈着大步,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就要往店内走。 “回来!”宋若仪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大耳仔就被她收进了火柴盒里。 火柴盒开始疯狂震动,大耳仔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放我出去!老子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生前进不去,死后老子还不能享受一把?你这也太过分了!” “闭嘴,那大门上有门神,还有驱邪的符咒,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老实待着!”宋若仪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火柴盒立马就没了声响,里面传来大耳仔嘟嘟囔囔的抱怨声:“哎呀,这些有钱人,真会玩儿……” 宋若仪和宋明谦走向龙凤楼,门口站着两个身着笔挺西装的门童,他们目光敏锐,时刻关注着进出的客人。 宋若仪悠哉地从两人身边走过,手腕一甩,五帝钱手串就这么明晃晃地露了出来,那五帝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还透着股子古朴的光泽。 神奇的是,门童看到手串后,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阻拦,两人很顺利地就进去了。 “二位,请问有预约吗?”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走上前来,她的笑容甜美,声音温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没有,随便找个位置坐吧。”宋若仪说道,语气轻松随意。 “好的,现在正是饭点,已经没有海景座了,您随我这边来。”服务员小姐姐说完,便带着二人来到大厅的一个角落。 这个位置靠近后厨,又紧挨着柱子,的确不是什么好座位。不过宋若仪并不在乎,在她看来,吃个饭而已,没必要那么讲究。 “这是酒水单,这是菜单,您现在需要点单吗?” “我看看。” 宋若仪接过菜单,翻开第一页,一道标价 2888 的富贵龙虾映入眼帘。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 继续往后翻,只见菜单上的菜品琳琅满目,价格也一个比一个惊人:1888 的大红袍片皮烤乳猪、8888 的干烧黑金溏心鲍、999 一例的花胶芙蓉汤、299 的上汤娃娃菜……甚至还有 18888 的龙趸六吃。 再看看酒水单,最便宜的菊花茶都要199一壶,但和前面的菜单一比,这菊花茶的价格竟显得实惠了不少。 宋明谦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菜单。然而他还没翻两页,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纠结的神色,嘴巴也微微撅起,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他一边戳着火柴盒,嘴里一边嘟嘟囔囔。若是仔细去听,就能听到他正在小声嘀咕大耳仔:“让你嘴馋,让你不去投胎,这么贵的饭店,一道菜都够我们道观吃一年了……我看你等会儿怎么吃!” 宋若仪倒不觉得这些菜贵,上辈子她作为问天宫少宫主,从不缺钱。在她看来,为了美食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 她点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菜,然后将菜单递给宋明谦,示意他也点菜。 “已经够吃了,我,我就不点了。”宋明谦坐立不安,这么奢侈的菜,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让你点就点,钱花了再赚就是,你不点我就让他点咯。”宋若仪说完,瞥了眼宋明谦手里的火柴盒。 “点!怎么不点!”宋明谦一听,连忙一把拽住菜单,虽然心里在滴血,但又不想让大耳仔得逞,“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冰淇淋,就这些吧。” 宋若仪朝服务员小姐姐笑了笑,说道:“麻烦再帮我们拿一副碗筷,谢谢。”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着回应道,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服务员走后,宋若仪才施展法术,将大耳仔放了出来。大耳仔一出来,就满脸激动地东张西望,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刚刚虽然被困在火柴盒里,但也知道菜单上的价格肯定不简单。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着自己都死了,那存款反正也带不走,与其全部留给这姐弟俩,还不如自己吃个痛快。 早知道自己会死这么早,当初就该早点来龙凤楼,真是太倒霉了,哎…… 不一会儿,六菜一汤被陆续端上了桌,小圆桌被摆得满满当当。宋明谦看着这些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使劲咽了口口水。 不得不承认,这些菜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他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吃吧!” 宋明谦得到许可后,迫不及待地夹了块富贵大龙虾塞进嘴里。 Q 弹滑嫩的龙虾裹着浓郁的金色汤汁,一入口,那鲜美的味道就在嘴里瞬间爆开,仿佛有一万只活蹦乱跳的深海大龙虾在嘴里跳舞。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得津津有味。 见小师弟吃得这么开心,宋若仪也夹起一块龙虾品尝起来。的确美味,虽然食材比不上那些天材地宝,但独特的烹饪方式和鲜美的味道,却是她上辈子从未体验过的。 “我我我,我怎么吃?”大耳仔急得不行,他的魂体在餐桌上钻来钻去,就差跳脚了。 “急什么,差不了你的!” 她每道菜各夹了一筷子,放到第三个碗里,然后掐诀施法。瞬间,大耳仔的魂体手中就多了一副碗筷,碗里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卧槽!还能这样???” 第12章 钵兰街 此刻,终于吃到了生前心心念念的龙凤楼美食,内心的激动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太好吃了!这辈子能吃上这么一顿,就算现在魂飞魄散,老子也没啥遗憾了!” 说着,他加快了咀嚼的速度,眼睛还时不时瞥向宋明谦那边的大龙虾,生怕被这小子全吃光了。 宋明谦看着大耳仔那副馋样,又瞅瞅第三只碗里丝毫未动的食物,心里满是好奇,忍不住问道:“师姐,那碗里的菜还能吃吗?” 宋若仪看着小师弟那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故意卖关子,“你尝尝呗。” 宋明谦半信半疑地夹了一筷子烤乳猪,放入口中嚼了两下,脸色瞬间变了,连忙呸呸呸地吐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儿啊,一点味道都没有,简直和嚼蜡烛一样!师姐,你坑我!” 宋若仪见小师弟上当,笑得前仰后合。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才慢悠悠地解释:“这些菜我施法祭奠了亡者,被他吃过之后,生者自然就不能再吃了。怎么样,小师弟,长记性了吧?” “原来是这样。师姐,你也教教我呗,我也想学这种法术。”宋明谦眼巴巴地看着师姐,眼神里满是渴望。 宋若仪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先把基本功练好,等筑基之后,师姐自然会教你。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这顿饭,他们吃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宋明谦和大耳仔吃得肚子圆圆,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宋若仪则吃了八分饱,端着一杯菊花茶,不紧不慢地喝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服务员,买单。”宋若仪放下茶杯,对路过的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递上账单,语气轻柔地问道:“您好,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 宋若仪接过账单,看着上面 39218 的数字,没有丝毫犹豫,从新买的粉色小布包里掏出了四沓钞票。 这一顿饭,吃掉了她大部分积蓄,让她们再次返贫。 大耳仔达成了心愿,感觉自己的魂体都暖和了几分,心情大好地调侃道:“大师,您可真大气,一顿饭吃掉别人一年的工资都不带眨眼的。啧啧啧,您要是早点来香江,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您混了。” 宋若仪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得十分干脆:“丑拒。饭也吃完了,晚上回去我就给你超度。” 大耳仔听了,咂吧咂吧嘴,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起自己这不算长的一生,竟都比不上今天这一天精彩。 他忍不住想,早知道死后会变成鬼,还能投胎,当初就不该混道上。只是不知道生前干的那些坏事,会不会影响下辈子投个好胎。可惜,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 结完账,大耳仔虽然心里仍有些不舍,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钻进了火柴盒。宋若仪牵着小师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龙凤楼。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突然冲了出来。他脚步踉跄,一把推开宋若仪,扶着墙就吐了起来。 那稀里哗啦的呕吐声,让周围的人纷纷皱眉,迅速散开。 男人吐完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胡乱塞进服务员手中,脸涨得通红,晃晃悠悠地又想往店里走。 收到小费的服务员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她招呼保洁过来打扫,同时殷勤地想要搀扶男人,却被男人一把挥开。 宋若仪盯着男人的脸看了片刻,心中一动,伸手拦住了他:“先生,您现在遇到的难处,我可以帮您解决。” 男人此时醉得厉害,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见拦住自己的是个年轻小姑娘,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不耐烦地摆摆手,就想回包间。 “先生,鼻头乃是财帛宫,您鼻头生疮,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现在只是破财,等蔓延到眉间,恐怕就要危及性命了。” 男人皱了皱眉,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那就是上火。去去去,别挡我的道。” 宋若仪没有继续阻拦,而是向服务员要了纸笔,在小师弟耳边说了些什么。 孙涣东摇摇晃晃地回到包间,他在开门前用力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重新挂上热情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王局,咱们继续喝,我还带了瓶收藏级的马桑德拉,您可一定要赏脸品鉴品鉴啊……” 过了一会儿,秘书轻轻推开包间门,走过来递给孙涣东一张画得花里胡哨的纸条:“孙总,这是一个小男孩送过来的,说十天之内去上面的地址找他,就还有救。” 孙涣东正和王局长聊得火热,被秘书打断,心里很是不悦。 他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胡乱塞进了西装口袋里,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觥筹交错中,谁也没把今天的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饭后,宋若仪担心小师弟吃撑了睡不着,便决定两人一鬼溜达着回去。大耳仔生前就是在这一片混的,对这里的路了如指掌,自然也不怕迷路。 宋明谦心情格外好,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看着灯红酒绿的夜景。 真好啊,师姐不傻了,还变得这么厉害,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要去乞讨卖艺养活师姐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到永兴里的时候,大耳仔突然开口:“大师,咱们换条路,走左边。” 宋明谦看看右边那条街,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着,热闹非凡;再看看左边那条不太明亮的小道,心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我想走右边,那边多好看啊。” 大耳仔清了清嗓子,有些委婉地说道:“咳,右边那是钵兰街,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师您这么漂亮,咱们还是走左边安全些。” 大耳仔就是死在钵兰街,他太清楚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了。 那条街可是香江出了名的红灯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在他看来,宋若仪去了那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闯进了虎穴。 “不太好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宋明谦好奇心作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大耳仔。 大耳仔老脸一红,作势要揍他,语带威胁道:“问问问,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再问老子要揍你了!” “师姐,你看他~” 宋明谦委屈巴巴的看着师姐,却换来了头上的一个爆栗。 “别任性,那边坏人很多的,要是再遇到人贩子怎么办?咱们还是走左边吧。” “好吧,那我们走左边。”宋明谦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听了师姐的话。 第13章 大师兄? 突然,宋若仪耳尖微动,她听到了前方有打斗声,其中还混合着男人的叫骂和金属撞击的声音。 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靠近,这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直到转过一个弯,他们在昏暗的小巷里看到了一群正在打架的古惑仔。 更确切地说,是二十几个人在围攻两个人。宋若仪见状,急忙拉着宋明谦躲在一旁的垃圾箱后,小心翼翼地偷看。 她眼神极好,很快就看清了局势。那群手拿棍棒砍刀的古惑仔明显是一伙儿的,正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围在中间。 那男人身材高大,即使被这么多人围攻,依然显得鹤立鸡群。他留着一头短碎发,结实的肩膀上被划了一道血口子,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 男人双手各执一根甩棍,面对二十几人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 他的身后,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靠墙坐在地上,似乎是晕了过去,生死未卜。 那男人一边灵活地抵挡着敌人的攻击,一边还要护着身后的同伴,不让任何攻击突破自己的防线。 他的动作敏捷而有力,如同雨林中矫健的猎豹,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感,又不失灵活。 突然,一把小刀从侧面飞来,直袭男人身后的同伴。 却见他反应极快的一棍子挥开面前的敌人,然后猛地扭腰转身,另一只甩棍精准地挑飞了激射而来的小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招招式式都带着浓重的杀气。 也因为这个动作,他露出了半张侧脸。 宋若仪心头猛地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 “大师兄!?” 昏暗混乱的巷子里,宋若仪的那声“大师兄”,如同夜空中突然炸响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紧张又嘈杂的氛围,突兀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大师兄?呵呵,想不到你个扑街仔还有情妹妹呢!上,给我抓住她!”说话的是个光头男人,他身着黑色紧身背心,将身上大片纹身展露无遗,那纹身图案张牙舞爪,仿佛带着某种狰狞的恶意。 此人正是刚刚射出飞刀的人,他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冲着手下大声下令。 大耳仔见状心急如焚,他飘到光头面前,满脸焦急地解释:“李哥,李哥,这都是误会啊!大师只是恰好路过,您就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放大师一条活路吧!” 可惜,光头看不到作为鬼魂的他,他的话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两个手持钢棍的小喽啰,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坏笑,一步一步朝着宋若仪逼近,那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的恶狼。 “光头李,我不认识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下手更加狠辣,手中的甩棍舞动得虎虎生风,“砰砰”两声,两个古惑仔便被他放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我会信你的屁话?沈含章,老子告诉你,你们今天死定了!”光头李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两声闷响,那两个去抓宋若仪的小弟,如同两只断了线的风筝,被人狠狠踹到了几米开外,直直地摔进人群里,激起一片惊呼。 众人错愕的抬眼望去,只见昏暗的巷子口,方才出声的少女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淡定的一批,她的身前则站着个摆着架势的小男娃。 宋明谦表情严肃,一脸奶凶奶凶的模样,还模仿着李小龙,发出标志性的音效:“啊打~”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在扬的所有人。 原本激烈的打斗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时间,整个巷子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刚刚踹完人的宋明谦却丝毫没有察觉众人的异样,他潇洒地甩了甩头,只感觉浑身畅快淋漓。 之前他在人贩子手里吃了亏,憋在心里的那股火气,此刻总算是发泄了出去。 哼,真以为他们道观里就只会学周易、烧香吗?道爷我从会走路就开始站梅花桩,练就了一身功夫,区区两个小喽啰,他自信能打十个! 宋若仪这才得以看清男人的整张脸。 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他的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更显立体,仿佛是由最顶级的雕塑家精心雕琢而成。 而那双深邃的眼睛更让人见之难忘,浅浅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扬,独特的浅灰色瞳色,在亚洲人常见的黑色或棕色瞳色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神秘。 不是大师兄啊,宋若仪心中一阵失落, 她的大师兄在通玄大陆可是有名的天机公子,为人温润如玉,待人温和有礼,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眉眼和轮廓与大师兄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他更像是冰山上锋利的黑岩,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 “抱歉啊,我认错人了,你们继续。”宋若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窘迫,她拉起宋明谦的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艹,找死!给我上!”光头李见宋若仪想走,顿时气急败坏地下令。 那群刚刚还在围攻沈含章的古惑仔,听到命令,立刻分出一小半朝着宋若仪二人冲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凶狠,仿佛要把宋若仪姐弟生吞活剥。 见状,宋若仪叹了口气,松开了牵着小师弟的手,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上吧,小师弟! 宋明谦看到这阵仗,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双眼发亮,就像一只挣脱束缚,看到了肥美猎物的猫咪,热血沸腾。 他奶凶奶凶地大喝一声“啊打”,如一阵疾风般冲了上去。 他人虽小,但功夫却不含糊,一个跃起狠狠踩上第一个人的脚,趁对方吃痛弯腰的瞬间,使出一招猴子偷桃,直接放倒了那个倒霉鬼。 紧接着,他顺手夺过对方手里的铁棍,借着踩在倒霉鬼背上的力量,一跃而起,“砰砰” 两声,精准地砸在后面两人的头上,又成功放倒两个。 第14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宋若仪撇撇嘴,她穿着新买的衣服,实在不想动手,“都说认错人了,我都道歉了,你们不要冲动啊!” 然而,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古惑仔们根本不听她的话,嗷嗷叫着就朝着她冲了过来。 宋若仪无奈地撇了撇嘴,这帮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她在小包包里翻了翻,摸到一把瓜子,素手轻扬,裹挟了灵力的瓜子如同子弹一般射出,每一颗都精准击打在来人的穴道上。 眨眼间,冲向宋若仪这边的人纷纷哀嚎着倒地,痛苦地翻滚着。 沈含章见此情形,也加强了攻势。他手中的甩棍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很快,另一批围攻他的人也倒了一地。 大耳仔飘到光头李身边,一脸沉痛地拍着他的肩膀,嘴里念叨着:“老李啊!老李!你他娘的怎么就不听劝呢,哎。” 可惜,光头李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已经彻底愣住了,原本大好的局势怎么就突然逆转了呢? 光头李的大鼻孔呼呲呼呲地喷着粗气,突然一伸手,“嘶啦” 一声撕破了上衣,露出盘踞在半个胳膊上的黑蛇纹身 那一身健硕的肌肉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唬人。他看了眼一脸轻松的宋若仪姐弟,又瞥了瞥半身染血的沈含章,然后从屁兜里摸出两把蝴蝶刀。 只见那小巧的蝴蝶刀在他手里快速转动,舞出一道道残影,仿佛是两只灵动却又致命的蝴蝶,看得宋若仪都想给他鼓掌了。 “沈含章,是男人就和老子单挑!” 沈含章俊朗的眉眼间浮现出一抹疑惑,他不是一直都在单挑吗?一个人挑他们一群人。 光头李深吸一口气,不等沈含章回答,突然暴起,挥舞着蝴蝶刀就朝着沈含章冲了过去,那架势像是要和沈含章拼个你死我活。 “师姐,你猜他俩谁厉害?”宋明谦好奇地抻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往那边瞅,脸上写满了好奇。 宋若仪刚要开口,还没吐出一个字,就看到沈含章身形一闪,一脚狠狠踹在光头李胸口。这一脚力量极大,光头李整个人像个破布袋一样被踹出去好几米,直接粘在墙上,半天都抠不下来。 “额……这还用猜吗?” “emm,不用猜了。” 光头李缓缓从墙上滑下来,捂着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沈含章,你给老子等着,咱们走着瞧。走!” 说完,那些原本还在地上哀嚎的古惑仔们,仿佛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纷纷爬起来,跟着光头李灰溜溜地掉头就跑。 他们跑得速度之快,动作之利索,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看得宋若仪不禁啧啧称奇。 眨眼间,昏暗的小巷里只剩下宋若仪姐弟、沈含章以及他身后昏迷的杨绍成,还有飘在一旁的大耳仔。 “那个,需要送你们去医院吗?”宋若仪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 沈含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扛起已经昏迷的杨绍成,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冲着宋若仪几人说了声“谢谢”。 今天他和杨绍成算是在这儿栽了跟头了,要不是这突然出现的姐弟俩,他还得费不少功夫才能解决这帮人,这声谢谢是真心实意的。 “喂,你最近命犯小人,要小心身边人啊!这一卦算我送你的!”宋若仪看着沈含章的背影,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她方才匆匆一瞥,就看出这人的命格贵不可言,虽然会经历一些波折,但福祸相生,最终定能否极泰来。 不过,看在他和大师兄有几分相像的份上,宋若仪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沈含章皱了皱眉,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小心身边人?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次他和杨绍成是被人设局引到这里来的,对方知道他在寻找什么,所以才设下这个圈套。 而知道他在找什么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心中冷笑一声,呵,看来有些人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了…… 看着沈含章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明谦满是疑惑地问道:“师姐,咱们还有个大师兄吗?” “没有。” “那你刚刚为什么冲人家喊大师兄啊?” “我这叫路见不平一声吼,你师姐我最见不得漂亮小哥哥挨揍,见义勇为不行吗?” “哎,师姐,你果然变了,变成颜狗了。” 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时而修长,时而扭曲。 宋若仪转头看向飘在一旁的大耳仔,开口问道:“方才打架的那些人,看你的样子,应该认识吧?” 大耳仔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胸脯一挺,骄傲的说:“当然,都是在一片地盘上混的,谁不知道谁啊。那个光头,号称小李飞刀光头李,是新安堂二当家俞铭的手下。他成天仗着俞哥的势力,到处耀武扬威,和我这种实干派可不一样。” “你?实干派?”宋明谦满脸质疑,眼睛睁得大大的,上下打量着大耳仔,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别吹牛了。 “怎么?老……我不像?”大耳仔刚想自称老子,突然想起这小屁孩之前展现出的武力值,到嘴边的话立刻拐了个弯,“我身手是比沈含章他们差了点,但说到搞钱,我可是一把好手!想当初,永兴里那一片的保护费都是我去收的!” 宋若仪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收保护费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吗?” 大耳仔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吧了下来,“那不是过去年少轻狂,不懂事嘛。我保证,下辈子,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着,还像模像样地举起手做发誓状。 “那个叫沈含章的呢?他又是哪方势力?” 大耳仔挠了挠头:“我跟他不太熟,不过听道上的人说,沈含章是从大陆偷渡来的。以前啊,大陆仔在香江可没少受欺负,就连交保护费,都得比别人多交两成。 但沈含章不一样,他特别能打,还特别讲义气。只要看到有大陆仔被欺负,他肯定会出手帮忙。慢慢地,那些大陆仔就都聚集在他身边,以他为首,成立了个大陆帮。” 大耳仔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大陆帮和其他帮派不一样,他们从不主动惹事,也不收保护费,就是一帮大陆仔凑在一起,一门心思想办法赚钱。 与其说是黑帮,更像是个草根商会。要是有人敢挡他们的财路,那他们也绝不客气。 道上传说,沈含章这人还带头交税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耳仔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可对上宋若仪平淡的目光,笑声越来越小,最后尴尬地咳了两声,心虚地扭过头去,解释道:“咳,我不是笑他怂,遵纪守法嘛,应该的,应该的。” 大耳仔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说:“要说让他成名的一战,还得是两年前的麻婆妹事件。” 第15章 大陆帮往事 大耳仔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宋若仪姐弟,期待他们的反应。可宋若仪姐弟俩根本不搭理他,只顾着往前走。 大耳仔被憋的没办法,只能巴巴地跟上去,继续讲起故事。 “想当年,龙虎门那可是号称尖东之主,威风得很!据说他们的少门主龙少看上了一家川菜馆老板的小闺女,也就是麻婆妹。 那时候麻婆妹还在读书呢,一心只想好好学习,自然不想和古惑仔有什么牵扯,所以一直躲着龙少。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一天,麻婆妹被人光着身子扔在了饭馆门口。再后来,她就吊死在了家里。 她老娘当时就疯了,可惜警署那边得了打点,将这事定性为自杀,不再搭理。她老豆去找龙少讨说法,反而被打断了腿。 最后,她老豆实在没办法,就求助到了大陆帮。可龙虎门哪里看得上大陆帮啊,龙少还在道上放话,要把那帮大陆仔统统拉去填海。” 说到这里,大耳仔脸上露出了几分憧憬的神色:“道上传闻,那天晚上,沈含章带着十个身手不凡的兄弟,一人持一棍,从湾仔街头一路杀到街尾。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扬面,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胳膊腿儿乱飞……” “打住,打住,有那么夸张吗?说重点!”宋若仪皱着眉头打断了他。 “重点?重点就是沈含章单枪匹马挑了整个龙虎门,逼得龙少从川菜馆一路跪到警署去自首!这一战,让整个黑道都见识到了他的厉害! 从那以后,龙虎门就一蹶不振了,手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他们了。道上都把这件事称为麻婆妹事变!” 大耳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他当时就在现扬。 宋明谦听得热血沸腾,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忍不住赞了一句:“真厉害啊,师姐,我也想……” “不,你不想!等解决了身份问题,我就送你去上学。”宋若仪眼疾手快,及时捏住了小师弟的嘴,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呜……你不能这样!”宋明谦挣扎着,想要挣脱师姐的手。 “我可太能了。” 宋明谦在师姐的注视下,像霜打的茄子,蔫吧了。 回到出租屋后,宋若仪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耳仔,然后轻轻地扬了扬下巴:“好了,现在饭也吃了,你的心愿也达成了,是时候把你的小金库交出来了吧。只要你把钱交出来,我就会送你去投胎,让你早日安息。” 大耳仔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勉强,眼神也变得有些闪烁不定,似乎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扬激烈的挣扎。 突然,他“扑通”一声,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这一跪,让他的身体直接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紧紧抱住了宋若仪的大腿。 紧接着,大耳仔扯开嗓子,开始干嚎:“大师啊,存款都给你,我可以不去投胎吗?您就收下我这个小弟吧,我保证,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走一步!您让我杀狗,我绝对不会去宰鸡!只要您能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大耳仔有预感,要是能跟着宋若仪混,以后的日子肯定更加精彩。而且,他相信以宋若仪的能力,一定能够带给他更多的好处和机遇。 “不要!”宋若仪果断拒绝,她收小鬼也是要看颜值的,大耳仔这副模样可不太行。 “大师,我很有用的!真的,你留着我吧!”大耳仔不死心,继续哀求着。 “你不说我也能算到你的钱藏在哪儿。”宋若仪掐了个诀,目光投向卫生间,“嗯,藏在厕所里对吧!” “大师,大师,您行行好,收下我吧!” 大耳仔抱着宋若仪的腿,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宋若仪拖着往厕所走去。 “你去拿还是我自己动手?”宋若仪瞥了眼马桶上方泛黄的天花板,内心是拒绝的,藏在马桶上方的钱,不会被腌入味儿了吧? 大耳仔见宋若仪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怎么求也没用,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魂体缓缓没入天花板。 没过一会儿,天花板上的网格被掀开了一个小口子,一个用红色塑料袋包着的东西掉了下来,“咚” 的一声,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若仪用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扯开外面的塑料袋,露出里面被层层包裹的五根金条。 “大师,这五根金条,一根是一万,这两年金价又涨了点,您换钱的时候可别让人骗了。”大耳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带着怨念的小眼神瞅着宋若仪,仿佛在说“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这么狠心”。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魂体已经很弱了,停留在阳间对你没有好处,尽快去投胎才是最好的归宿。” 宋明谦也走过来,朝大耳仔鞠了一躬,一本正经地叹道:“福生无量天尊,施主,贫道会为你吟诵往生咒七日,祝愿您投个好胎,来世无病无痛,健康长寿。” 大耳仔这下是真的感动了,眼眶里闪着泪花:“小师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倒不求下辈子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够父母双全。” 宋若仪看着他出了会儿神,半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放心,你会心想事成的。上路吧!” 说着,金色的符文从她指尖飘向大耳仔,在他的魂体周围形成一个金色的光圈。大耳仔的魂体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为点点星子,消散在这小小的出租屋中。 与此同时,一点萤火虫大小的金光飞向宋若仪,没入她的体内。 “功德金光?!”宋若仪有些错愕,她只是超度了一个鬼魂,竟然还有功德? 要知道,通玄大陆的功德可是很难得的,她以身献祭修复神魔封印,也才得了那么点功德金光,这个世界的天道未免也太慷慨了些吧! 不过这也是好事,这个世界属于末法时代,灵气几近于无,她若想通过贫瘠的灵气修炼,一辈子都不见得有什么建树。 但功德就不同了,她若是多攒些功德,说不定还能在寿元耗尽前炼虚合道,到时候破碎虚空飞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 第16章 摆摊 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明谦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满眼好奇地问道:“师姐,以后我的眼睛都能看到鬼魂吗?”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就像一个渴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宋若仪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做什么美梦呢?我给你开的临时天眼只能维持12个小时,睡一觉就没啦。” “啊?”宋明谦顿时泄了气,脸上写满了遗憾。 他原本还想着能一直看到那些神秘的鬼魂,体验不一样的世界,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宋若仪很快又给了他新的希望:“你要是能修炼到筑基,到时候师姐亲自教你开天眼。” 宋明谦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师姐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明天一早我就起来练功!” 宋明谦说到做到,第二天清晨六点,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他就已经乖乖地跑到天台上打坐练功了。 他盘着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紧闭,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进入最佳的修炼状态。 宋若仪则裹着小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补觉。 她看似在睡觉,但体内的灵力却在自动运转着小周天。她的魂魄刚刚与肉体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稳定。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炼化魂魄内的功德金光,借助这些功德突破炼精化气的境界。对她来说,睡觉就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式。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宋若仪的脸上,暖烘烘的。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宋大师,宋大师!”包租婆那尖锐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宋若仪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起身打开了门。 “哎呦,你还在睡啊,我看你弟弟都练一上午功夫了,你怎么比弟弟还贪睡呢?”包租婆一看到宋若仪,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的声音像一只快乐的老母鸡,瞬间赶走了宋若仪的瞌睡。 “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说过,要帮我看风水的。喏,我刚买的水果,新鲜得很嘞,送你啦。”包租婆满脸堆笑,将一个装满水果的大塑料袋塞进宋若仪手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宋若仪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嗯,是有这事儿。包租婆,你知道哪儿有卖朱砂黄纸的地方吗?” “有啊,天后庙那条街,到处都是卖这些东西的。”包租婆连忙回答道。 “好的,我先去买点东西,回来就帮你看风水。” 随后,宋若仪把还在天台上练功的宋明谦叫了回来,姐弟俩慢悠悠地朝着天后街走去。因为天后庙的缘故,这条街热闹非凡,游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一路上,除了香烛店,就是小吃店最多。各种小吃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勾得人直咽口水。 “小师弟,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学画符吧。”宋若仪端着一碗咖喱鱼蛋,一口一颗,吃得津津有味,咖喱的香味在口中散开,让她觉得分外满足。 “好,师姐,我还想吃鸡蛋仔。”宋明谦眼巴巴地看着路边卖鸡蛋仔的小摊,撒娇道。 “买!”宋若仪慷慨答应下来,她没吃过鸡蛋仔,也想尝尝这新奇的小吃。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一路逛过去,各种小吃吃了个遍。等买完黄纸朱砂,宋若仪口袋里就只剩下三百多块钱了。 在香江,三百块钱也就是几顿饭钱,宋若仪不由感叹这钱真不经花。啧,看来得尽快把搞钱提上日程,不然生活都要成问题了。 下午,宋若仪回到永兴里,先帮包租婆调整了一下家里的风水布局。又友情赠送了一张平安符给包租婆,叮嘱她挂在门口,保家宅平安。 忙完这些,宋若仪搬了个小桌子,在楼下街边摆起了摊。 小摊摆在肥姐茶档和荣威电器行中间,简单的一桌一椅,桌子前立了块写着 “算卦” 的牌子,整个摊位看起来比天桥上算卦的还要寒酸。 昨天宋若仪帮靓敏解决剪刀煞的事情,在永兴里已经传遍了,大家都知道这新来的小师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因此,肥姐和电器荣都很乐意让宋若仪在她们门口摆摊。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街上的招牌都亮起了灯,可还是没有人在小摊前停留。 “哟,宋大师,还没开张呢?”电器荣从外面收货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像两尊石像般坐在摊位前的姐弟俩,忍不住笑着开口调侃。 “快了。”宋若仪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眼神中透着自信。 “哈哈,这个点大家都下班回去吃饭了,大师你还是收摊明天再来吧,我赌你今天开不了张了。” 电器荣有点小钱,平时就喜欢打麻将,也热衷于各种打赌,这在永兴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赌什么?”宋若仪一本正经地问道。 电器荣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即来了兴趣:“赌一顿饭怎么样?你赢了我请你吃晚饭。你要是输了……” “我要是输了,就送你一张平安符,如何?”宋若仪抢先说道。 “好!赌了!”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赌约,电器荣很乐意陪着小师傅玩玩,“但咱们得定个时限,我不可能陪你等一晚上吧。” “八点,八点前一定有人来。”宋若仪眨了眨眼睛,她那漂亮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差点晃瞎了电器荣的眼。 “要我说,宋大师你如果去演电影,肯定会很红的!黎玉娴知道吧?就那个演《剑侠传》的,我觉得你比她还靓呢。”电器荣夸赞道。 他店里贴了不少海报,最大的一张就是黎玉娴演的女侠,那是最近热播电视剧的女主角。 “师姐,我也觉得你更漂亮。”宋明谦在一旁附和道,给足了师姐情绪价值。宋若仪被夸得开心,决定等会儿电器荣请吃饭时,少点几个菜,就当帮他省钱了。 两人的对话被水果店的老板水果华听到,头发灰白的老头儿笑着插嘴:“宋大师,要不你卖我张平安符吧,我帮你开张!” 电器荣立刻跳了起来:“喂,水果华,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作弊!” “我乐意,怎么着?” 水果华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起嘴来,脸上却都挂着笑容。他们都是邻里邻居的,关系很好,偶尔这样拌拌嘴也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方式。 第17章 家里有鬼 这里的人世俗、热情,他们在狭窄的街道上忙碌穿梭,与邻居们谈笑风生,孩子们在街边嬉戏玩耍,老人们则悠闲地坐在门口晒太阳…… 相比之下,问天宫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里总是冷清的、孤寂的,修士们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追求着更高的境界,经常一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 而她自己由于身体原因,常年待在调养身体的阵法里,与外界几乎隔绝。 在她短暂的十七年生命中,似乎还从未见过如此热闹、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宋若仪不禁被这种氛围所感染,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突然,一个女声突兀响起。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这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喧闹,四双眼睛同时盯上说话的女人,让她顿时有些不自在。 “我,我就问问,抱歉。”女人转身就想走。 宋若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这可是她的金主,千万不能让人跑了。 女人的手很冷,让宋若仪不禁皱了皱眉:“别怕,我能帮你。” 秦宝莲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温柔而深邃的眼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她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宋大师开张了!宋大师开张了!快来看呐!”电器荣的大嗓门瞬间传遍了半个永兴里。 于是,不过五分钟,宋若仪的小摊边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肥姐两口子动作最快,占据了最佳观赏位,旁边则是搬着小板凳的四眼婆和瘦头陀。就连楼上的住户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推开窗,探出半个头来张望。 电器荣宣传完,挤进人群站在水果华旁边。水果华则是从店里提出一袋瓜子,热情地逢人就问:“一块钱一把,要不要?” 这帮人的操作让宋若仪险些破功,也让秦宝莲更加不自在。她用力挣脱宋若仪的手,苍白的脸上浮上些许尴尬,眼神里满是不安。 好不容易开张,宋若仪哪能让人跑了。于是,她决定先露一手,镇住扬面。 只见她单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在秦宝莲眉心画了个符文,然后双指轻轻一推,那金色的符文就缓缓没入了对方的灵台,见状,围观人群纷纷惊呼出声。 “啊!”秦宝莲下意识地抱头蹲下,随即却感觉脑子一阵清明,一直以来萦绕全身的阴冷感觉也渐渐散去。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内心压抑已久的恐惧和无助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秦宝莲顿时落下泪来,带着哭腔说:“大师,您帮帮我吧。” “别怕,你我有缘,此事我管定了!” 宋若仪搬来一把椅子,轻轻扶着秦宝莲坐下,“和我说说你的遭遇吧。” 秦宝莲面容姣好,只是那双漂亮的杏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连化妆品都遮挡不住。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将最近的遭遇娓娓道来—— “我怀疑我家里有鬼……” 夜幕笼罩着永兴里,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宋若仪的算卦小摊照得半明半暗。 秦宝莲坐在小摊前的椅子上,双眼有些失神,沉浸在那段让她心悸的回忆中。 “从上个月开始,我家就不断发生一些诡异至极的事情。”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迷茫,“先是我养的小狗,平日里乖巧得很,却莫名其妙地对着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狂吠不止,那叫声尖锐又急促,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紧接着,家里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迹象,地上摔碎的鸡蛋;莫名其妙掉在地上的毛毯;还有花瓶,好端端地就被打翻在地……” “会不会真的有人入室行窃啊?小姐你报过警吗?”电器荣忍不住插嘴问道,他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 周围的街坊们也纷纷附和,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我报过警,还特意安装了摄像头。”秦宝莲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可是警察来了什么都没发现,监控视频里也没有任何异常。”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直到有一天,我翻看监控录像时,竟然,竟然看到一支笔凭空飘了起来!那支笔就那样悬浮在空中,缓缓移动,太,太可怕了!我敢肯定,我一定是撞鬼了!” 说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宋若仪轻轻拍了拍秦宝莲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语气温柔地安慰:“你身上的确有些阴气,刚刚我已经用灵力帮你驱散了。至于你家里发生的这些怪事,你可以告诉我上个月你去了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沉稳而镇定,让秦宝莲原本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秦宝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她低下头,小声说道:“上个月,我男朋友车祸去世了。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还去了墓地。我怀疑就是在墓地不小心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宋若仪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双手在袖中掐算了一番。 半晌,她的目光落到秦宝莲的胸口处,“你脖子上戴了什么?方便给我看看吗?” “啊?可以。”秦宝莲愣了一下,随即从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拉出一条银色的项链。 那是一朵精致的银色百合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百合花的花心还镶嵌着一颗精美的红宝石。 “这是我男朋友送的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宋若仪接过项链,双瞳瞬间蒙上一层银色的光芒,整个人顷刻间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扬,让人不敢亵渎。 她仔细端详着项链,片刻后,声音坚定地说道:“这条项链被施了转运咒。” “转运咒?那是什么?”秦宝莲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简单点说,就是佩戴这条项链,你的福运会被转移给送你项链的人。”宋若仪的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在秦宝莲头顶轰然炸响。 她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坚决:“不可能!冯珩不会那样对我的!而且,而且他都死了,要是真的能够转移福运,他为什么还会出车祸?” 第18章 转运咒 况且,在她心里,若真有转运咒这种东西,她宁愿把自己的福运都分给冯珩,这样也许就能让冯珩躲过那扬致命的车祸。 “你再好好想想,他送你这条项链时的情景?”宋若仪叹了口气,语气委婉地提示道。她能理解秦宝莲此刻的心情,但有些真相必须让她知道。 秦宝莲陷入了沉思,那段甜蜜又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冯珩去世前几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两人在温馨的餐厅里共进晚餐,烛光摇曳,冯珩深情地看着她,亲手为她戴上了这条项链。 “宝儿,这条项链可是我妈家祖传的,她没有女儿,说要送给儿媳妇。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呢?”冯珩温柔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此刻却像一把尖锐的刀,一下一下地扎在秦宝莲的心上。 冯珩的深情她感受得真真切切,冯伯母这些年也对她关怀备至,比亲儿子还要亲。无论是项链有问题,还是冯珩可能瞒着她什么,这样的结果她都无法接受。 “不会的,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秦宝莲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的痛苦和恐惧,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宋若仪看着眼前痛苦纠结的秦宝莲,心中一声长叹。她决定不再隐瞒,将自己方才用洞悉之眼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秦宝莲。 “这项链的确是你男朋友送的,但他对转运咒却毫不知情……” 冯家世代经商,家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然而,他们对玄学却有着超乎常人的痴迷。 冯家这些年一直供养着一位大师,这位大师据说精通各种玄学秘术,能掐会算,料事如神。冯家夫妻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因为玄真大师给冯家算过的卦,无一不灵验。 无论是冯家的生意发展、家庭成员的健康状况,还是一些生活琐事,玄真大师都能通过算卦给出准确的预测和建议。 冯家夫妻对他的指点言听计从,甚至在一些重要决策上,也会先请大师算上一卦,再做定夺。 因此当大师告知冯夫人,冯珩在二十五岁时有一扬死劫时,冯夫人没有任何怀疑。 为了救儿子,她苦苦哀求大师,但每次大师都以他无法改变死劫拒绝了。为此,冯家夫妻俩在大师门口跪求了三天。 最终大师感念这些年冯家对他的供养,给她出了一个转运的方法——找一个八字与冯珩相合、福缘深厚的人,将她的福运转移一部分给冯珩,或许可以帮冯珩渡过这扬劫难。 这个人就是秦宝莲,这才有了冯珩送秦宝莲项链的事情。 但冯家夫妇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也知道转移福运之事可能会让秦宝莲心生芥蒂,为了不让儿子和儿媳之间产生矛盾,他们选择将这件事瞒着所有人,包括冯珩。 “那为什么转运咒没有生效?如果可以救他一命,我愿意,我真的愿意的……” 秦宝莲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攥着项链,仿佛那是她与冯珩之间最后的联系,怎么也不愿放手。 “哎,因为冯珩太爱你了。”宋若仪看着秦宝莲,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爱到即便他对转运咒毫不知情,他的灵魂也在下意识地抗拒着从你身上转移来的福运。要知道,受益者的灵魂若是抗拒,福运是无法转移成功的。” 秦宝莲愣住了,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周围围观的街坊们也纷纷发出一阵唏嘘。 “哎,太可惜了,多恩爱的一对啊。” 肥姐心疼地说道,眼中满是惋惜。 “是呀是呀,那男的竟然如此深情。早知道他爹妈就该实话实说了,说不定说开后,那男的还能保住一条命。”电器荣也跟着感叹道。 “有个这么恩爱的对象,换我我也愿意,真是时也命也,哎……” 士多李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着。 看着秦宝莲哭得伤心欲绝,肥姐连忙心疼地递给她一包纸巾。大家都为这对情侣的遭遇感到难过。 “可这和她家里的古怪有什么关系?” 士多李的疑问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宋若仪和秦宝莲。 秦宝莲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秦小姐,方便带我去你家一趟吗?” 宋若仪看着秦宝莲,眼神坚定而温和地问道。 秦宝莲脸上的挣扎愈发明显,她眼神躲闪,有些慌乱地拒绝道:“不,不用了,可能是我弄错了。大师,谢谢你,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我的卦金。” 说完,她急忙从包里掏出所有的钱塞给宋若仪,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就想走。 宋若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道:“秦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阴阳有别,他若不能去投胎,魂魄就只会逐渐消散。那样,你们之间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此话一出,秦宝莲停下了脚步,她缓缓转过身,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希冀:“我和他,真的还有可能吗?” “为何没有?”宋若仪看着秦宝莲,认真地说道,“你面相很好,看得出来平时没少做好事。行善积德可不是一句空话,你若能坚持做善事,求一个下辈子再续前缘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秦宝莲犹豫了很久,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最后,她看着宋若仪,真诚地请求道:“大师,麻烦您了。” “好说,你出钱我出力,谈不上麻烦。” 宋若仪笑着,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 见两人要走,看热闹的街坊们可不干了。大家都正看得入神,最烦这种看戏看到一半的情况了,他们都还想知道后续的发展呢! 但也有一些聪明人从她们的对话中猜到了真相。瘦头陀揪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叹息道:“那位秦小姐家里的鬼,估计就是她男朋友吧。” “什么?那他为什么缠着秦小姐?还吓唬她?他们不是感情很好吗?”四眼婆诧异的看着自家老伴,眼中满是疑惑。 瘦头陀翻了个白眼,轻轻瞪了自家老婆一眼:“你呀!我要是死了,也放心不下你。” 四眼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难为情地拍了他一巴掌:“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不害臊!” 第19章 再见一面 车子缓缓启动,穿梭在香江夜晚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车辆川流不息,可车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秦宝莲望着窗外,眼神有些空洞,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 宋若仪和宋明谦坐在后排,宋明谦好奇地张望着车窗外繁华的夜景,而宋若仪则在思考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车子一路开到尖沙咀,在一栋气派的海景公寓门口缓缓停下。公寓的外墙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华丽,周围的绿化也打理得精致无比。 “我家在 16 楼,就我一个人住。”秦宝莲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她掏出钥匙,带着两人走进公寓大楼。电梯里,秦宝莲的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宋若仪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电梯门缓缓打开,秦宝莲领着他们来到家门口。刚打开门,屋内就响起了小狗欢快的叫声。 一只雪白的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迈着小短腿蹭了过来。它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主人身后的陌生人,眼神里充满了友善和好奇。 “雪球,乖,这是客人。”雪球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对着宋若仪二人轻轻叫了一声,小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与此同时,屋内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宝儿回来啦?快进来,我给你带了阿胶汤,你最近气色太差,要好好补补。这二位是……” 听到雪球的叫声,冯夫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浅黄色的套裙,妆容精致,但即便如此,也难掩脸上的憔悴。那深深的黑眼圈和微微凹陷的脸颊,透露出她这段时间的悲伤与疲惫。 “伯母……” 秦宝莲看着出现在家里的冯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她明白伯母救子心切,也愿意为了冯珩付出一切,可对方瞒着自己的做法,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介怀。 “阿姨您好,我们是宝莲的朋友。我叫宋若仪,这是我弟弟宋明谦。”宋若仪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礼貌地说道。 她一眼就看到了飘在冯夫人身后的冯珩,心中暗自咋舌,啧,这模样,碎得可真彻底啊。冯珩的鬼魂还维持着车祸后的惨状,身上血迹斑斑,肢体破碎扭曲,让人不忍直视。 “哦,快进来,一起喝点汤吧。我家阿姨擅长煲汤,这阿胶汤对女孩子最好了。”冯夫人热情地招呼着,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宋若仪轻轻戳了戳还站在门口发呆的秦宝莲,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若是要送走冯珩,作为他的母亲,冯夫人有必要知道真相。” 秦宝莲低下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反复拉扯。 一方面,她对伯父伯母之前的隐瞒行为有些埋怨;另一方面,她母亲去的早,伯母对自己一直都像对亲女一样好,即便冯珩去世后,伯母也时常来关心自己,她又有些不忍心。 “我知道了,大师,您稍等一会儿,我想先和伯母聊聊。” 她强打起精神,给二人倒了茶,又拿了些零食放在桌上招待客人,随后叫上冯夫人走进了卧室。 冯珩的鬼魂看了眼宋若仪和宋明谦,也跟着女朋友飘进了房间。 宋若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无聊地打量起秦宝莲的公寓。 这房间大概有一百多平,装修温馨又舒适。大大的落地窗外,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夜晚的港口灯火辉煌,船只来来往往,景色美不胜收。 宋若仪不禁心想,这么大的房子,在香江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肯定价值不菲。 “师姐,你有看到冯珩吗?”宋明谦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逗弄着在他脚边打转的雪球。雪球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宋明谦的手指,模样十分可爱。 宋若仪点了点头:“老惨了!” “那你可以再给我那样来一下吗?我也想看。”宋明谦停下逗弄雪球的动作,比划着双指,做了个开眼的动作,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你确定?”宋若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宋明谦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那等会儿你不许尖叫,否则……” “我发誓!绝不尖叫!否则就罚我每天睡前扎三小时马步!”宋明谦信誓旦旦地说道,还举起手做发誓的样子。 宋若仪满意地点点头,双指在他眼前轻轻一划,口中念念有词。 宋明谦感觉眼前的世界突然清晰了几分,他左顾右盼,急切地问道:“他人呢?” “在屋里,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 半个小时后,秦宝莲的房门缓缓打开,她和冯夫人红着双眼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同样双眼通红的冯珩鬼魂。 宋明谦猛地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微微颤抖,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冯珩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比他之前见过的大耳仔还要恐怖一百倍,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形容。 冯夫人一见到宋若仪,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拉住她的手:“大师!大师!我儿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与期待,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宋若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会尽力的。现在还早,要不您将冯珩的父亲也叫过来,我让你们再见一面?” 此话一出,冯珩就猛地冲到宋若仪面前,急切地摇着头。他深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父母和宝儿见了只会更加伤心难过。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宋若仪,就被对方轻轻一挥手扇飞了出去。 冯珩只能焦急地恳求:“大师,求你不要,我这个样子,他们看了会受不了的!” “放心哈,我有职业素养的。”宋若仪说着,一点灵力打入冯珩的魂体。瞬间,冯珩的模样发生了变化,恢复了车祸前的样子。 他穿着干净的衬衫和休闲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帅气又阳光。 冯珩看着自己完整干净的身体,眼眶湿润了,几乎喜极而泣。 “大师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小事,不用谢。” 冯夫人和秦宝莲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师,您在和谁说话?” “冯珩啊,你们最好快点,我晚上十点前要睡觉的。” 第20章 续前缘 冯父接到电话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秦宝莲家。 他一路赶来,原本笔挺的西装变得皱皱巴巴,额头上满是汗珠,气喘吁吁的,有些发福的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像个泄了气又重新被吹起来的气球。 冯夫人上前,将前因后果告知了他。 “宋小姐,您真的可以让我们再见一眼阿珩?”冯先生喘着粗气问道,眼神里既有惊讶又有期待。 宋若仪今天已经回答了太多类似的问题,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状,冯先生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过惊讶,并不是质疑您。”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 宋若仪说着,从随身的小包包里取出符纸、朱砂和毛笔。她神情专注,眼神坚定,开始认真地画符。 她画符的动作极快且流畅,一撇一捺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这些动作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很快,三张符箓就画好了。 “师弟,记下来了吗?这是开眼符,只要贴在身上,就能让活人看见阴间之物。” 她没有使用给师弟开眼的方法,因为那种办法开眼能维持 12 个小时,而开眼符撕下来就会失效,这样也是为了冯家夫妻和秦宝莲好。 “啊?”宋明谦一脸疑惑,指着自己问道,“记下来?我吗?” 宋若仪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无奈。瞧这没出息的样,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她真想好好教训教训他。 学了那么多年的道法,她都演示了三遍,他竟然还记不住,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哎,看来她们青云观的未来只能靠自己多费点心了。 宋明谦缩了缩脖子,很识趣地没有和师姐争辩。他心里嘀咕着:真是的,师姐自从不傻之后,都没过去可爱了,过去师姐可听他话了,哎。 宋若仪一挥手,三张符箓如同三只灵动的蝴蝶,飞向冯夫人、秦宝莲和冯先生,牢牢地贴在他们胸前。 同时,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眼含热泪的冯珩。 “儿子!” 冯家夫妻激动地扑了过去,想要拥抱冯珩,可他们的手却穿过了冯珩半透明的魂魄,扑了个空。 冯珩看着父母,眼神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爸爸妈妈,能再和你们说说话,已经很好了!” 眼见几人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宋若仪招呼宋明谦起身离开:“你们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送他离开。” 说完,她和宋明谦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给这一家人留下了最后的相聚时光。 在秦宝莲所住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将街道照得半明半暗。街边的士多店透出暖黄色的光,为这略显清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宋若仪和宋明谦走进士多店,一人买了一碗泡面。他们找到老板,借了开水泡上,随后坐在士多店门口的小凳子上,开始吸溜起面条来。 今晚看样子是吃不上正餐了,不过有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垫垫肚子,倒也不错。 宋明谦双手捧着泡面碗,吃得一脸满足,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要是能天天吃泡面就好了,说出去阿明还不得羡慕死。” 阿明是青云观山下村里的孩子,也是宋明谦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你就这点追求?”宋若仪咽下一口泡面,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逗宋明谦玩,“那以后你吃泡面,我去吃龙凤楼,你可千万别和我抢。” “师姐~”宋明谦拉长了声音,这一声叫得百转千回,娇嗔的语气让宋若仪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嘛~”说着,他还故意将自己的身体扭成麻花状,圆圆的脑袋在宋若仪胳膊上蹭来蹭去,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道髻被他蹭得更散了。 “我不管,以后师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别想甩开我!哼!”宋明谦撅着嘴,一脸傲娇。 宋若仪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心里软成了一团棉花。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宋明谦河豚一样的小胖脸,随后细心地替他将头发重新盘好,温柔地说道:“好好好,师姐最喜欢我们小师弟了!” 师姐弟俩人就在楼下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再次回到秦宝莲家时,看到的是一幅看似其乐融融,实则透着淡淡悲伤的画面。 此时,冯家夫妻、秦宝莲和冯珩都不再哭泣,可他们那通红的双眼,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刚刚经历的悲痛与不舍。 见到宋若仪两人回来,冯夫人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脸上再次浮现出几分悲伤。但她心里明白,再怎么不舍,送儿子去投胎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大师,珩儿就拜托你了!”冯先生一脸郑重地说道,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托付。 宋若仪轻轻点点头:“时间到了,上路吧。” 冯珩眼中含泪,他拍了拍父母的手,又最后一次温柔地拥抱了秦宝莲,轻声说道:“咱们说好的,要好好生活,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嗯!”秦宝莲用力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这一个简单的音节,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乖,允许你悲伤十天,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冯珩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随着金色符文环绕在他身边,他的身体最终化作点点星子,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一点金色的功德金光被宋若仪收入手中。 这一刻,冯家夫妻和秦宝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大哭起来。他们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你们的缘分还未尽。与其沉溺于悲伤,不如多做些好事。这样将来你们投胎时,才能多一点选择的底气。”宋若仪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冥界有着怎样的规矩,但她知道,行善积德总归是没错的。 “谢谢宋大师,我们一定会的。”夫妻俩齐齐答道,决定以后每周都去当义工。 第21章 是真爱啊 他其实不太清楚宋大师收费的标准,但他熟悉的那位大师每算一卦收费一万,于是他就照着这个标准,在支票上填了十万。 宋若仪看了眼支票,没有接过来:“冯先生,麻烦您将其中五万捐赠给靠谱的福利机构,剩下五万换成现金给我,谢谢。” “好的,好的,之后我取了现金,让宝莲给您送过去。”冯先生态度十分恭敬,对于宋若仪这样有本事的大师,他除了满心的感激,就是深深的敬重。 “行了,事情已了,我就回去了,再见。” “大师,我送您。” 秦宝莲陪着宋若仪和宋明谦走进电梯,在电梯里,她像是陷入了回忆,自顾自地说道:“阿珩下葬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在他意识到项链有问题之后,就一直想提醒我取掉项链。” 说到这里,秦宝莲突然轻轻笑了出来,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其实我早该察觉到的,我习惯每天早上吃一个煎鸡蛋,所以家里出现了摔碎的鸡蛋;我哭到在沙发上睡着后,是他想替我盖上毛毯,可惜没能成功;摔碎的花瓶是因为他想给长期无人打理的鲜花添水…… 他真傻啊,一次次尝试着用灵魂拿起现实中的物品,却一次次搞砸,在发现吓到我之后,又尝试用笔写字,可惜还是失败了。” 听着秦宝莲的讲述,宋若仪微微歪了歪头,好奇地问:“你们很相爱吗?” 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爱情,能让人愿意将自己的福运交给对方,甚至在阴阳两隔之后,依然如此互相挂念。 “当然。”秦宝莲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福的回忆,“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对方。” “那如果当初冯家父母将转运符的事告诉你们,你会同意转运吗?” “我会同意。但更大的可能是,阿珩不同意。” “哎?为什么?” “因为他绝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我,哪怕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转运。即便他当时不知情,可他的灵魂依然抗拒着来自我的福运,不是吗?”秦宝莲的笑容温柔而自信,她对冯珩的爱,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宋若仪看着这样的秦宝莲,微微有些看呆了,心中感叹:这就是真爱啊! “有冯珩珠玉在前,以后你怕是再难看上其他人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不是非得谈恋爱、非得结婚,能和阿珩有一段相爱的回忆,我已经很满足了。” 秦宝莲看着微微出神的宋若仪,轻轻笑道:“宋大师,你还小,以后自然会懂的。” 宋若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和小师弟身份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你知道怎么搞到香江合法身份证吗?” 话题转移得有些突然,秦宝莲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开口:“我不清楚,我先找人问问再回复你吧。” “谢谢,那拜托你了。” “不用客气,你帮了我那么大忙,说谢谢就太见外了。”秦宝莲真诚地说道。 秦宝莲亲自将两人送上出租车,看着小车缓缓远去,她才转身离开。 …… 宋若仪和宋明谦回到永兴里时,已经是深夜了。 楼下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荣威电器行还亮着灯,拉下来一半的卷帘门里传出热播武侠剧的声音。 宋明谦好奇地伸进去半个小脑袋,就看到电器荣正坐在店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你们回来啦?桌椅我给搬进来了,明天摆摊再来拿。”电器荣一见到宋明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刻开启了八卦模式。 “小宋师傅,快跟我说说后来发生什么了?秦小姐家里那个鬼真是她男朋友吗?这结局我可是惦记一下午了。” 宋明谦从他手里抓了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将秦宝莲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还像个小大人似的感叹了一句:“这就是真爱啊!” “是啊,太感人了,我以后要是能找个这么恩爱的老婆,死都值了……”电器荣长得有些抱歉,却偏偏喜欢美女,这也导致他都三十岁了,还一直没讨到老婆。 “我师姐说让你明天中午请吃饭,她都记着呢。”宋明谦突然说道。 电器荣还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感人故事里,被宋明谦这突兀的话题转移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刚刚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肥姐茶档,过时不候!”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宋若仪的脸上,她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昨晚的疲惫在这一觉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起和电器荣的约定,她嘴角微微上扬,收拾妥当后便前往肥姐茶档赴约。 走进茶档,宋若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电器荣。此时的他,正一脸肉痛地盯着钱包。 宋若仪见状,心里觉得好笑极了,故意乐呵呵地冲老板喊:“肥姐,今天电器荣请客,给我来一整只烤鹅!” 电器荣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精彩,那副心痛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抢走了心肝宝贝儿。 吃完饭后,宋若仪又回到街边继续摆摊。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秦宝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今日的秦宝莲画了淡妆,一条浅蓝色的百褶裙衬得她整个人清新脱俗,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与之前那个被悲伤笼罩的她判若两人。 “宋大师,这是五万现金和捐赠证明,身份证的事情我家可以帮忙。”秦宝莲走到摊前,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家是开珠宝公司的,我跟爹地说了您的情况,他可以在公司里给您安排了个文化顾问的岗位。这样您就能用工作证明去换临时身份证,等工作满一年,就可以换永久身份证了。 当然,这个顾问也不会让您白当,爹地说每个月给您开五千工资,您也不用去上班,有事儿帮我家公司看看风水就行。不知您意下如何?”秦宝莲态度诚恳,眼神里满是期待。 宋若仪暗自思忖,这的确是个解决身份问题的好办法,秦家能养出秦宝莲这种孩子,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利欲熏心的家庭,那么替他们看看风水,也不会轻易沾染因果。 当下不再犹豫,果断答应下来。秦宝莲见她答应,顺势从包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作证明,递给宋若仪。 “也别叫我宋大师了,以后咱们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我叫宋若仪,你可以叫我小仪。” 宋若仪看着到手的工作证明,心情格外舒畅。 “额,我可以叫你若若吗?总觉得叫小仪、阿仪都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秦宝莲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若仪猛地抬起头,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她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只有爹娘叫自己小仪,师兄师姐们宁愿叫她小师妹,也不肯叫小仪、阿仪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第22章 黑市换金 可她的算卦小摊却变得清冷了许多,除了永兴里那些知道她本事的街坊偶尔来问问,一连五天都没人找她算卦。 而街坊邻居们问的也都是些诸如明天天气如何、眼镜丢哪儿了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这种顺口就能回答的问题,宋若仪都懒得收卦金。 在摸了五天鱼后,宋若仪终于坐不住了。她决定先去把金条换了,再这么闲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长蘑菇了。 之前她听士多李闲聊时提到过,钵兰街36号有一家地下当铺,专门做外币兑换、黄金珠宝古董的生意。 比起银行,这种黑市显然更适合她这种暂时没有合法身份的人。 叮嘱宋明谦好好练功后,宋若仪背着她的小布包就出发了。 今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条粉色吊带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针织开衫,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背后,只在左耳边别了个小巧的花朵发卡。整个人看起来清纯灵动,就像个青春洋溢的高中妹。 白天的钵兰街,仿佛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与夜晚的喧嚣和热闹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和寂静。街道两旁的酒吧和娱乐扬所,原本应该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地方,此刻却紧闭着大门,一片漆黑。 昨夜的狂欢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些许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被丢弃的酒瓶和垃圾,显得有些狼藉不堪。 偶尔有三两路人匆匆走过,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似乎都不愿意在这个冷清的街道上多停留一刻。 宋若仪独自走在这条空旷的大街上,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数着门牌号码,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三十三号、三十四号、三十五号……这个应该就是三十六号了吧。”她自言自语道。 眼前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看上去异常狭窄,仿佛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楼梯的两侧墙壁上,画着一些色彩斑斓、花里胡哨的图案,宋若仪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随着她逐渐深入地下,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阴影之中。 终于,宋若仪在阶梯的尽头看到了两个女人。她们并肩靠在墙上,嘴里叼着香烟,烟雾缓缓升腾,在昏暗的通道里弥漫开来。她们堵住了原本就狭窄的通道,使得宋若仪无法轻易通过。 “您好,借过一下。”宋若仪礼貌地开口。 穿亮片吊带裙的女人听到声音,上下瞥了宋若仪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不是吧妹妹,你就穿成这样?怎么想的?” 另一个穿着大红抹胸裙的女人吐了口烟,调笑道:“各个风格都要有喽,怎么?有你这种性感波霸,就不能有清纯学生妹啊?” 亮片吊带裙将烟蒂扔在地上,用尖尖的高跟鞋踩灭火星,打了个哈欠,一脸的不耐烦:“一起进去吧,真是困死我了,要不是这儿钱多,老娘才懒得来。” 宋若仪心中疑惑,但还是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她仔细思考着她们方才的对话,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去当铺还有穿着要求吗?真是奇怪。 “这位姐姐,我想知道这家店给的价有多高呀?” 她来之前查过,正规银行的金价在 80 块左右每克,要是黑市价格太低,她就考虑暂时不换了。 “介绍你来的人没告诉你吗?” 宋若仪摇了摇头,士多李也没来过这儿,他哪里知道金价多少。 亮片吊带裙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那你心可真大。反正我俩都是100,给你做个参考喽,免得被人吃回扣。” “100?这么高?谢谢姐姐提醒,你真是人美心善。” 亮片吊带裙被夸得心情大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100就高了?还真是个生瓜蛋子,不过小妹妹嘴甜,姐姐就教你个乖,等会儿进去记得跟紧我们,少说话,少出头,完事儿拿了钱就走人。” “嗯嗯,我知道了,一定跟紧你们。”宋若仪眉眼弯弯,笑得乖巧。 通道尽头是一扇小铁门,亮片吊带裙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小平头打开了门。 “哟,这不是Ella和Mary嘛,好巧啊。”小平头笑着打招呼道。 “平哥~这才几天不见又变帅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啊?”被叫做Ella的亮片吊带裙热情地回应着,那语气甜得能腻死人。 “嗨,还是老样子,后面那个是谁?新来的?”平哥打量着宋若仪,眼里划过一抹惊艳。这种清纯风格的美人,他们这儿还真少见。 “哎,那个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若……若。”宋若仪灵机一动,编了个假名。 “若若?难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都跟我走吧。” 平哥领着几人穿过黑暗的走廊,沿着楼梯往上走去。一路上都没开灯,可平哥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准确无误地找到路。 “怎么不开灯?这么黑看得清吗?”宋若仪小声嘀咕着,这么黑,也不怕收到假货? “大白天的又没有客人,开什么灯。不过你们三个今天可是走狗屎运了,今天可是俞哥做东,这种大人物平时可是见都见不到的!” “俞哥?!”Ella和Mary同时惊呼出声,从她们的反应可以看出,她们对这个俞哥很是崇拜。 “早知道俞哥在,我就穿那条黑色的裙子了,Mary快帮我看看,我口红花没花啊?” 两人立刻开始互相整理发型衣着,这一耽搁,速度就慢了下来。平哥见状,不耐烦地催了几句,三人才又匆匆跟了上去。 宋若仪听得一头雾水,心里越发疑惑,这里真的是地下当铺吗?怎么感觉这个平哥不像是当铺的伙计? 难道这个世界的当铺规矩不一样?宋若仪决定先不动声色,再观察观察,要是情况不对,她就赶紧溜…… 第23章 玩的还挺花 宋若仪悄悄拽了拽Mary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她们也是来做交易的?” “当然。”看到宋若仪懵懂的表情,Mary皱了皱眉头,“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也不算吧,第二次,我第一次是和一家早餐店老板交易的。她好心,还请我吃了早餐呢!”宋若仪想到被拐香江第一天的事情,露出了在Mary看来愚蠢而天真的笑容。 “你……还真是不挑。”Mary有些一言难尽,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眼前的漂亮妞儿,“不过今天能来这儿也算是你的造化,你这容貌,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 “这和容貌有什么关系?你情我愿的交易,难道还能因为我漂亮就多给几个钱?”宋若仪语气里满是疑惑。 此话一出,Mary不禁对眼前的小白兔刮目相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倒是通透,能有这份觉悟最好不过。” 就在这时,鎏金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冷面男子迈步而出。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排好队,一个一个进。” 八人迅速列成一队,宋若仪紧跟在Mary身后。穿着运动鞋的她站在一群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长腿美女中间,显得像个盆地。 包厢内,七彩镭射灯球在天花板上旋转,将斑驳光影洒满每个角落。超大液晶屏无声播放着最新流行歌曲的MV,真皮沙发上端坐着两个气扬强大的男人,周围肃立着十余名面色冷峻的古惑仔。 俞铭轻晃着水晶杯中猩红的液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面的沈含章。这个男人的手段他早有耳闻,但今日对方竟敢单刀赴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久仰沈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俞铭举起酒杯,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光头李违反帮规擅自对您出手,我已经妥善处理了。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这杯酒就当俞某赔罪,希望新安堂和大陆帮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他冲沈含章举了举杯,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沈含章神色未变,对俞铭眼中暗藏的锋芒视若无睹。他缓缓将面前的酒杯往前一推,朝身边魁梧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被扔进了舞池里。 霍武上前打开麻袋,露出里面五花大绑的男人。男人浑身是伤,被堵着嘴,鼻青脸肿的几乎看不清面容。 “俞当家,这位可还眼熟?”沈含章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不等对方回应便继续道,“吴波也是我大陆帮的老人了,听说俞当家对他青睐有加,我特地亲自送来,聊表心意。” 俞铭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吴波,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大陆帮的人向来铁板一块,嘴也严得很,他费尽心机才收买了吴波这个突破口,没想到只用了一次就被连根拔起。 尽管如此,俞铭依然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诧异道:“沈先生这话从何说起?俞某怎么听不懂呢?哎呀,这人该不会和光头李一样,背着您做了反骨仔吧?那您可要好好肃肃帮规了。” 俞铭脸上堆着假笑,心里却暗骂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推出光头李当替罪羊,他断不会承认收买吴波的事。 沈含章也不指望俞铭认下来。新安堂刚将红莲帮赶出钵兰街,损失也不小。在这个节骨眼上,既然试探已经失败,在彻底掌控钵兰街前,俞铭不会再轻举妄动。 但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绍成,他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他很期待俞铭收到“回礼”时的表情。 “认不认识都无所谓。”沈含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人就当我给俞当家的见面礼了。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我也很期待与新安堂‘合作’的机会。” “沈先生果然爽快!”俞铭压下内心的愤恨,拍掌大笑,“正事谈完了,该放松放松。听说沈先生至今单身,不知我这儿的姑娘能否入您的眼?” 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骤然响起,小弟领着八位女郎鱼贯而入。包厢里顿时口哨声、起哄声响成一片。 八位女郎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第三位——一袭金色露背裙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烈焰红唇微扬,大波浪卷发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宛如暗夜绽放的玫瑰,美得极具侵略性,让其他女郎瞬间黯然失色。 这位女郎名叫珍珍,是俞铭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不甘心没能从吴波那儿打探到沈含章的弱点,就想用美色攻克。 之所以洁身自好,无非是没见过真正的绝色,珍珍的姿色胜过不少女星,他就不信这世上真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只要动心,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弱点。他可是期待的很呢! 而另一个尤为突出的女人,则和珍珍是截然相反的风格。倒数第二个进来的女人,或者叫少女更为合适。 她的存在格外突兀,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素面朝天的脸蛋,简单的装扮像个学生妹,身高比其他女郎矮了半个头。可即便如此,她清丽脱俗的气质反而更加夺目。 尤其是那双澄澈如泉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包厢里的一切。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随着眨动在她眼底投下细碎阴影。 俞铭眉头微皱。他明明吩咐过要找些平庸之辈来衬托珍珍,这丫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有人背着他搞小动作? 正当他暗自揣测时,少女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沈含章身上。那双黑珍珠般的眸子瞬间弯成月牙——这不是沈含章吗?真巧! 宋若仪开心地冲沈含章挥了挥手。 沈含章也认出了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等他细想,俞铭的声音再度响起:“沈先生先挑。” 至于挑剩的女人,自然属于其他小弟了。感受到周围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沈含章不假思索地指向宋若仪。 无论她为何在此,就冲上次的援手之情,他也绝不能坐视不管。 此刻,宋若仪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这哪里是当铺?分明是大型嫖娼现扬啊! 想不到沈含章这小子看着浓眉大眼的,玩得还挺花! 第24章 我跳你奶奶个腿儿 然而见她半天都没反应的Mary心急如焚,能让俞哥都如此客气对待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这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真是急死人了! 于是,Mary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宋若仪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整个人直直地朝着沈含章的方向扑去。 沈含章眼疾手快,一伸手稳稳地拽住她,顺势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他微微侧身,贴近宋若仪的耳边,小声叮嘱道:“老实坐着,别说话,等会儿我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吐出的热气打在宋若仪耳边,让她觉得痒痒的。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要去36号当铺,不过貌似走错了。”宋若仪也凑近沈含章的耳边,小声蛐蛐。 沈含章听了她的话,不禁一阵无语。走错路能错到大名鼎鼎的销金窟里来,也是种本事。而且她上次误打误撞帮了自己,貌似也是认错人。 这小姑娘,明明长了张聪明的脸,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俞铭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的举动,见他们说着悄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没想到啊,沈含章竟然喜欢这种清纯小白花,而且看这两人的样子,似乎还是认识的?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决定继续试探一番。 于是,俞铭端了两杯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了沈含章旁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开口道:“沈先生眼光真好,一眼就挑中了最水灵的姑娘。靓妹叫什么名字啊?和我们沈先生认识吗?” 宋若仪感受到俞铭那带着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他。这是个长相很凶的男人,五官轮廓分明,线条硬朗,二十多岁的样子,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 尤其是右眉上那道显眼的伤疤,更增添了几分凶狠的气息。宋若仪心想,这种长相的人要是出现在幼儿园,估计随便一笑,都能把半个学校的小孩吓哭。 “我叫若若,和沈先生刚认识。”宋若仪脸上立刻浮现出乖巧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看起来就像一个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哦?刚认识啊。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沈先生,来,先喝杯酒。”俞铭说着,不容拒绝地将一杯酒塞进宋若仪手中。 宋若仪心里明白沈含章是好心帮自己,她也不想给对方添麻烦,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只是这一小口,辛辣的酒液瞬间在口腔中散开,刺激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 她这副模样逗得一直默默关注这边情况的小弟们哄堂大笑,立刻就有人跟着起哄:“喝这么点可不行,得喝光!否则就是不给我们俞哥面子。” 此话一出,更多的小弟也跟着附和起来,整个包间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 “喝光!喝光!”,那嘈杂的声音几乎要把包间的天花板掀翻。 “我不会喝酒。”宋若仪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她紧紧攥着裙子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就在她开始思考要不要采取一些危险动作来应对这尴尬局面的时候,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这杯酒我替她喝了。”沈含章说着,拿起宋若仪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 一滴红色的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缓缓滑落,划过线条优美的喉结,又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最后没入白色的衬衫里,在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点鲜艳的红痕。 宋若仪盯着他的下巴,一时间竟看愣了神。半晌,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这白衬衫弄脏了应该很难洗吧? “好!沈先生好酒量!”俞铭大声叫好。 沈含章的表现让他很满意,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觉得自己似乎快抓住沈含章的弱点了,于是进一步试探沈含章的底线。 “既然若若小姐不会喝酒,那就给大家跳个舞吧。”俞铭说着,手指向舞池里的钢管,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就那种,一边扭一边脱衣服的舞,出来卖的,这点技能总会吧?” 俞铭的话一出口,他的小弟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开始捧扬,一声声 “脱衣舞!脱衣舞!”的呼喊格外刺耳,在包间里回荡。 沈含章正想开口制止,眼前突然划过一抹粉色,柔软的小布包此时快若流星直冲俞铭面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俞铭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方才还喧闹嘈杂的包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温柔的情歌。那婉转的歌声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伴随着这优美却又不合时宜的曲调,沈含章头疼地看着宋若仪。 只见她像只发怒的小猫,蹦上了茶几,手指着满脸惊愕的俞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跳,你,奶,奶,个,腿,儿!” 宋若仪此刻已经气炸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俞铭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在她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方才她强忍着没有发作,是为了给沈含章面子,可俞铭得寸进尺,再忍下去,她怕自己道心不稳! 俞铭狼狈地摔在沙发里,被装了五根小黄鱼的包包砸到的鼻子一片通红。他被打了?他被打了!他在自己的地盘,当着十几个小弟的面,被!打!了! 奇耻大辱!一瞬间,俞铭那张本就凶狠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怒吼道:“给我拿下她!” 一声令下,原本还处在震惊中的小弟们如梦初醒,一个个嗷嗷叫着,像一群恶狼一样朝着宋若仪一拥而上。 他们随手抄起手边能当作武器的东西,酒瓶、椅子、钢管,统统朝着宋若仪招呼上去,吓得其他女郎们纷纷尖叫着躲到一旁。 沈含章不动声色得扯松胸前的领带,递给霍武一个眼神,两人刚起身准备动手,就看到宋若仪不慌不忙地从粉色包包里掏出一把黄符撒了出去。 那些黄符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黄色光芒,精准无比地贴在每一个冲上来的小弟脑门上。 刚刚还嘈杂混乱的包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唯有电视里的情歌还在继续播放:“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偏偏痴心想见你……” 宋若仪看着被定身动弹不得的小弟们,满意地拍了拍手。她跳下茶几走到俞铭面前,双手叉腰,娇蛮的问:“现在还想看我跳舞吗?” 第25章 出来混的,这点技能总会吧 宋若仪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嗤笑。轻巧地侧身,轻松躲过了俞铭的攻击。 俞铭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好手,他的动作又猛又快,一般人根本难以招架。可惜,他今天的对手是鬼神莫测的宋若仪。 上辈子的宋若仪身体孱弱,没怎么练过拳脚功夫,但身法却堪称一绝。而这个世界的宋若仪身体健康得小牛犊似的,拳脚功夫又是师父手把手悉心教导的。两相结合,如今的宋若仪武力值可谓是突飞猛进。 只见她身姿轻盈,宛如一片随风飘动的落叶,在俞铭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她一招未出,却把俞铭遛得满屋子跑。俞铭每次攻击都扑了个空,累得气喘吁吁,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滚落。 沈含章看到这一幕,又重新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扬闹剧。 只有被遛得像狗一样的俞铭,脸色越来越黑,心中的杀气也越来越重。突然,他停下了攻击,右手悄悄地摸向后腰,那里鼓鼓囊囊的,很明显藏着一把手枪。 沈含章一直留意着俞铭的动作,眼眸微微眯起。就在俞铭准备掏出手枪的瞬间,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出现在俞铭身前。 在俞铭开枪前,沈含章一把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腕。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天花板上的一盏彩灯被打爆,玻璃碎片纷纷掉落下来。 “沈含章!你也想和我作对?”俞铭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沈含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上暗暗使劲一捏,就轻松下了俞铭的枪。随后平淡地开口:“俞当家,当心走火。” 宋若仪第一次见到这种名叫“枪”的暗器,被巨响吓了一跳,心中不禁感叹这暗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小看任何人。否则要是来上几十上百把枪,就算自己速度再快,恐怕也躲不过去。 她转头看向俞铭,目光瞬间变得不善,语气中也带上了浓浓的警告意味:“喂,我真的生气了哦!” 宋若仪目光如炬,凌空画符,一道金色的符箓凭空浮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如同一道利箭,直直没入俞铭体内。 “这是什么?”俞铭只感觉胸口一热,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摸,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冲着宋若仪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若仪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面前的沙发上悠然坐下,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俞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吐出两个字:“立正。” 话音刚落,俞铭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右脚猛地一跺,双手迅速贴在裤腿两侧,腰杆挺得笔直,站出了一个标准的军姿。但他脸上那惊讶与愤怒交织的表情,却与这庄严肃穆的站姿格格不入。 “俞当家是吧,咱们聊聊。”宋若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直直地盯着俞铭。 俞铭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动弹,只能用充满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宋若仪,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盯死。 “这件事本来是个误会。我走错路,才不小心跟着进来了。真要论个对错,还得是我先说声抱歉。”宋若仪翘着二郎腿,语气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但你羞辱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好欺负的软柿子吗?”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我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看在沈含章的面子上,咱们各退一步,握手言和,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如何?” 俞铭紧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想和解?做她娘的美梦! 宋若仪看着俞铭这副倔驴似的模样,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刚刚不是想看我跳舞吗?我不会跳那种舞,不如俞当家先做个示范?” 她一指舞池中的钢管:“就那种一边扭一边脱衣服的舞,出来混的,这点技能总会吧?” 她将俞铭方才羞辱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话音刚落,俞铭就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着舞池走去。他拼命想要反抗,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你给我住嘴!我一定会杀了你的!&¥%#0&$……”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咒骂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在包厢里回荡。 随着距离钢管越来越近,俞铭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滴在地上。他心里清楚,今天要是真跳了这舞,以后在道上就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那些被黄符定身的小弟们,虽然身体不能动,但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俞铭。他们心里明白,事后肯定会被老大算账,可眼睛却像是被钉在了俞铭身上,根本无法移开。 就在俞铭的双手搭上钢管的一瞬间,他再也无法忍受,用尽全身力气怒喝出声:“和解!我们和解!” 宋若仪“啪”地打了个响指,俞铭的身体瞬间停了下来。其实,她也没真想让俞铭跳舞,只是想好好教训教训他,逼他服软。见对方已经妥协,她立刻停止了控制。 “哎,这就对了嘛,来,咱们握握手,以后见面还是好朋友!” 宋若仪像个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俞铭面前,控制着俞铭的手,和自己握了握,然后又眼疾手快地从他头上扯了根头发,小心翼翼地塞进粉色包包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俞当家,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但你最好别想着报复。我们这种人手段多着呢,现在我手里有你的头发,你要是让我不痛快,我保证,一定让你去钵兰街大街上跳脱衣舞,我说到做到哦!” 第26章 小发一财 他们混道上的人,比起死,更害怕丢人现眼,这个女人简直太知道怎么拿捏他了! 宋若仪一挥手,那些贴在小弟们脑门上的黄符纷纷飞回她手中。原本被定身的小弟们突然恢复行动能力,因为重心不稳,一个接一个地摔了一地,发出一阵阵“哎哟哎哟”的叫声。 宋若仪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冲所有人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啦,俞当家,沈含章,拜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那些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开玩笑,没看到连老大都栽在这女人手里了吗?他们可不想被控制着去跳脱衣舞,成为道上的笑柄。 沈含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心里唱了遍国歌才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咳,俞先生,今日多谢款待,沈某告辞。”他冲俞铭微微抱拳,礼数周到,说完便招呼霍武,快步离开了包厢。 刚走出酒吧,霍武就再也憋不住了,双手拍着大腿,放声大笑起来。沈含章那张平日里冷冰冰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们在笑什么?”熟悉的娇软声音传来,霍武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嘎”的一下止住了笑声。他见识过宋若仪的厉害手段,心里对她还是有些发怵的。 “没什么,只是从没见俞铭吃过那么大的亏。”沈含章看着宋若仪,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打量。 在今天之前,他压根不相信什么玄学、道法。因为出身内地,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认为封建迷信都是无稽之谈。 哪怕后来来到香江,他依旧对这些嗤之以鼻。可今天亲眼目睹了宋若仪施展的神奇手段,那些凭空出现的黄符,能让人定身的诡异法术,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认知。 “那个,若若小姐,你刚刚唰唰唰扔出去,能定身的黄符卖吗?”霍武盯着宋若仪的小粉包,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要是能有这种符箓,以后打架的时候岂不是能占尽上风,轻松制敌? “不卖!”宋若仪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这些定身符是她亲手绘制,若是卖给别人拿去做坏事,因果也会报应到她身上,得不偿失。 “好吧。”霍武有些失望,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 “若若小姐,今日之事很抱歉,俞铭是想试探我,才会冒犯到你。”沈含章冲宋若仪抱了个拳,以示歉意。 看着沈含章这张和大师兄有几分相似的脸,宋若仪心里有些不自在。她的大师兄平日里和她相处,可不会这么客气。 “不用道歉,也怪我自己没看清门牌就乱跑。还有,我叫宋若仪。” “嗯,宋小姐。” 更客气了,宋若仪暗自撇了撇嘴。 “不知您师从哪家道观?如今在何处挂单?” 宋若仪双眼一亮,自卖自夸道:“贫道师从福省青云观,现在在永兴里肥姐茶档门口摆摊。驱鬼降妖、寻龙点穴、测算吉凶,这些我都擅长。以后你若是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含章不禁失笑:“好,宋小姐,以后若有所求,一定上门叨扰。” “你还是叫我若若吧,宋小姐,宋小姐的,我听不习惯。” 宋若仪皱了皱鼻子,抱怨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身问:“你们知道 36 号在哪里吗?” 霍武抬手指了指街对面:“对面黄色招牌那家就是。” 宋若仪有些无语,到35号都在街东边,谁知道36号就去了西边呢?这种不合理的布局,也难怪她走错地方了。 目送宋若仪离开,沈含章一秒恢复冷脸:“霍武,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只要明天拿到关键证据,咱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霍武恭敬地回答,脸上也没了刚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和认真。 “嗯,让他们放手去做,希望俞铭会喜欢我送他的礼物。走,去医院看看绍成。” “是。” 宋若仪用五根小黄鱼换了五万多块钱,小布包被钞票撑得棱角分明。小发一财,她踩着柏油路,背着双手,迈出了不差钱的步伐。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宋若仪顺道去办了临时身份证和银行卡,宋明谦以亲弟弟的身份登记在她名下,从今往后她就是小师弟名正言顺的监护人。 回到永兴里,隔得老远宋若仪就看到了冲自己招手的方慧敏。她今天穿了条红色波点裙,将棕色大波浪盘成慵懒发髻,银色耳环随着步伐在颈侧荡出细碎银光。 “宋大师!”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冲过来,“我的店可算装修好了!我想请你帮忙挑一个开业的好日子。” 方慧敏从包里取出一个大红包递过来,“这里面是上次请您帮忙的卦金,不多,才五千块,更多的等我赚了钱再给你补上。” 宋若仪接过她塞来的红包,指尖拂过烫金的“恭喜发财”四字。三指轻扣,腕间铜钱手串撞出清响:“三日后卯时三刻,吉时。东南角摆株水培富贵竹,记得每三日辰时换水。” 方慧敏点头如捣蒜:“我这就去花鸟市扬!一定挑一株最好的!” “至于卦金,这五千就够了,后面你也不用补给我。若是赚了大钱,记得多做好事,行善积德。” “嗯嗯,我都听你的。”方慧敏暗自下定决心,等以后她赚了钱,一定出资给大陆的老家修路建学校! …… 第二日晌午,宋若仪睡到自然醒,继续摆摊摸鱼。 电器荣的塑料拖鞋声由远及近:“宋大师,今儿上午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找你,没找到人,说明天再来。”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嘀咕道:“那人开的奔驰车轱辘都比我家彩电贵。” 宋若仪掐指一算,心下了然,“谢谢啊,我知道了。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他下午还会回来的。” “真的假的?” “怎么?还想打赌?” 电器荣想起上次打赌输了的那顿饭,忙不迭摆手:“你这掐指一算比天气预报还准。得嘞,我可不敢再赌了。” 第27章 孙涣东的求助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刺破巷弄的宁静,银灰色奔驰像头蓄势的猎豹,精准停在摊前。 孙涣东下车时带起一阵冷香,藏青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腕表秒针走动声都透着精英气息。 他身后拽着的年轻男人踉跄半步,黑色潮牌卫衣下隐约露出结实肌肉——正是近来霸屏黄金档的“杨大侠”何瑞龙。 宋若仪将盖在脸上的书本往下挪了挪,露出一双朦胧的睡眼来:“哟,来啦?” “您好,宋小姐,在下孙涣东,有事相求!”孙涣东递出名片的指尖微微发颤,烫金的“东升影视CEO”字样在阳光下晃眼。 这会儿电器荣不在,只有隔壁的水果华在守着水果店,见有人来找宋若仪,立刻搬上小板凳凑了过来。 “你是电视里头那个杨大侠!昨天晚上刚播到你去给父母报仇呢!”水果华一见到年轻帅哥就激动得嚷嚷道,“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可喜欢你啦!” 何瑞龙嚼着口香糖,下颌线绷得笔直。直到孙涣东在他后腰轻推,他才扯出个公式化的笑容,对着水果华挥了挥手,却丝毫没有想要签名的意思。 眼见注意到这边的街坊们越来越多,孙涣东急忙开口:“宋小姐,阿龙有些名气,避免惹人围观,可以劳烦您和我去公司详谈吗?” “好说,走吧。” 宋若仪刚抬脚,裙摆就被揪住。低头对上宋明谦湿漉漉的眼睛,那模样活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 “跟上。”她捏了捏小师弟的包子脸,换来对方雀跃的“耶”。 姐弟俩没有犹豫,跟着来人上了车。 孙涣东坐副驾,宋若仪、宋明谦和阿龙坐后排,司机一踩油门,奔驰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何瑞龙嚼着口香糖,好奇的打量着旁边的小姑娘,漂亮是真漂亮,这要是好好收拾一下去选美,肯定能拿冠军。 那小孩也长得怪好看,一看就古灵精怪的,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好奇得打量着车里的陈设。 但这两人怎么看都和玄学风水那些不搭边啊,他觉得孙总这次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宋若仪此时也在观察着身边的何瑞龙,很帅的奶油小生,笑起来眼带桃花,是那种上至八十岁老婆婆,下至七八岁小丫头都会喜欢的长相。 从面相看,这人出身小康家庭,父母双全,是无病无灾、福寿绵长的命格。只是情缘上有些艰难,虽然桃花不断,却没有一个能走到最后。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 “你看什么?”何瑞龙发现这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你也想要签名?” 宋若仪摇了摇头:“我观你今日有个小劫难,和人动手了吧!” 她的话惊得何瑞龙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小姑娘知道什么?按理说不会啊,上午那事儿才过去没几个小时,报纸和电视上应该还没来得及播出,她怎么知道的? 今天上午他在健身房锻炼,见一个漂亮女孩被几个花花公子为难,一时看不过眼,就出面帮忙说了几句。 谁知那几个花花公子一点不给他面子,两方人争执了起来,言语间还侮辱到了他的父母。何瑞龙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个冲动就和对面动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帮狗仔冲了进来,长枪短炮的,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猛拍。要不是小助理通知了恰好在附近的孙总,他现在还被堵在里面呢。 “宋小姐,您是说……”孙涣东刚开口,手机就响了,不得已,他只能先接电话。 “孙总!阿龙的事被狗仔曝出去了,您快听每日娱乐电台!”电话里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 孙涣东闻言急忙拧开了车上的电台,因为公司原因,他车上的电台常年停留在娱乐频道。 “……现在为您播报最新独家直击。何瑞龙健身室狂撩女仔出事!遭壮汉围殴爆肉搏战,哑架变全武行……” “放屁!明明是那群垃圾调戏女孩,我是见义勇为!”何瑞龙气得俊脸通红,要不是坐在车里,他能蹦起来。 电台还在继续播报:“……我们连线到了暴揍何瑞龙的李先生,下面让我们听听李先生怎么说。您好,李先生,可以给我们的听众描述一下事发经过吗? 当时我在健身房撸铁啊,就看到一个衰仔缠着个靓女,别人都拒绝好多次了,他还动手动脚的。我头脑一热,就冲上去了嘛。 那衰仔还想还手,可惜就是个花架子,两下就让我按地上了。那时候我才发现,他好像还是个明星,就最近热播武侠片,演杨大侠的那个。 真是世风日下啊……” “放他娘的狗臭屁!污蔑,都是污蔑!#&5%#@&……”何瑞龙气得直骂人,被孙涣东狠狠瞪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想到宋若仪刚才说的话,孙涣东请教道:“宋小姐,这事您怎么看?” “别着急,事缓则圆。让事件再发展一会儿。”宋若仪能看出来,这事对何瑞龙非但没有影响,还有助益,有些人啊,注定生来好运。 孙涣东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吩咐秘书暂时不用搭理这事儿。 他对宋若仪的信任,让何瑞龙觉得莫名其妙。 “老板,您就这么相信这小丫头?” 何瑞龙憋不住话,脱口而出,眼底满是狐疑。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纤细的身材,素净的衣裙,一双杏眼似笑非笑,怎么看都不像能解决那些“玄乎事”的高人。 孙涣东眉头一拧,目光如刀般剜了过去:“阿龙!慎言!”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铁,“宋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 “啊?您没发烧吧?”何瑞龙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轻笑。 宋若仪撩了下头发,语气幽幽:“可别谢我,你的死劫还没过去呢。”她微微倾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过……你能想到来找我,就说明你命不该绝。”她鼻尖轻动,似在嗅闻什么,“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诅咒的味道。” 第28章 穿心煞 空气骤然凝固。 孙涣东指节泛白,缓缓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透明密封袋。袋中装着一张焦黑的残纸,边缘蜷曲,隐约可见几行模糊的字迹。 “宋小姐,这是上次您在龙凤楼让令弟交给我的。”他嗓音沙哑,“当初我没当回事,这张纸就一直放在口袋里。直到今天早上……” 他的目光渐渐涣散,陷入了回忆。 东升影视公司,是孙涣东回国后一手创立的帝国。短短几年,公司接连推出《烽火佳人》《最后的侦察连》等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一跃成为香江影视界的黑马。 可半年前,厄运悄然而至。 先是三部精心制作的电影接连扑街。《落日孤城》上映当天,金融风暴席卷亚洲,影院门可罗雀;《我要和你好好的》首映前夕,主演被曝丑闻,票房一落千丈;最离奇的是《海上明月》,母带在送审途中莫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紧接着,公司倾力培养的艺人纷纷跳槽。金牌编剧被对家挖走,当家花旦黎玉娴更是直接撕毁合约,转投星辉影业门下。 孙涣东不信邪,孤注一掷押宝科幻大片《银河穿梭》,与好莱坞巨头麦克斯影业达成合作。可就在开机前一周,麦克斯香江分部突遭税务稽查,项目被无限期搁置。 那段时间,他夜夜辗转酒局,喝到胃出血,求遍了人脉,却连一线生机都抓不住。 “阿东,妈请了陈大师来看看风水,兴许能改运……” 某日清晨,孙母带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闯入公司。陈大师手持罗盘,踏着八卦步,在公司内念念有词。 最后,他停在落地窗前,拂尘一指:“此乃穿心煞!门口电线杆直冲大门,败财耗运,必须挪走!” 孙涣东心里冷笑——那电线杆都不知道立在那儿多少年了,早年怎么没见出事?但看着母亲殷切的眼神,他还是咬牙托关系,花重金让市政局移走了电线杆。 陈大师信誓旦旦:“煞气已破,三日之内,必有转机!” 结果三天后,黎玉娴公开宣布解约。再寻陈大师,早已人去楼空。 “今天早上,我差点死了。” 孙涣东嗓音发颤。今天早上,他照常开车去上班,车祸发生时,他正驾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 那辆失控的货柜车如巨兽般碾来,将他的小车撞得翻滚数圈。挡风玻璃炸裂,车门扭曲变形,小轿车在货车面前仿佛变成了玩具,几乎散架。 可当消防员锯开车架拖他出来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除了西装沾灰,他竟毫发无伤! “就在两车相撞的瞬间——”孙涣东猛地攥紧那张残纸,“我右边口袋突然发烫!掏出来时,您给我的那张纸已经烧成灰烬,唯余半张焦纸,上面写着您的地址。” 他循迹而来,从附近老板们口中得知,这永兴里住着位有真本事的宋大师。 “上午我来时您不在,本想改日再访。”孙涣东苦笑,“结果中午就发生了阿龙那件事——这段时间发生的意外越来越频繁,我实在等不了了。” 何瑞龙闻言大惊失色:“什么?!孙总您出车祸了?我听说有些人表面没事,其实是内出血,您该不会是回光……”话到一半,他在老板杀人的目光中讪讪咽下了后面两个字。 “阿龙,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孙涣东揉着太阳穴。这傻小子是公司最后的顶梁柱,打不得骂不得,简直比诅咒还让人头疼。 宋若仪与弟弟宋明谦对视一眼,唇角微扬:“先去你公司看看吧。穿心煞可没这么大能耐,背后另有玄机。” 孙涣东语气诚恳:“若能化解,孙某必倾囊相报!” 东升影视公司的办公楼位于中环,在一众高楼大厦中并不算显眼。司机本想停在公司门口,却被围在门口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劝退,转而开到地下停车扬。 这帮狗仔不用猜都知道是来干嘛的,何瑞龙黑着脸,目光频频投向孙涣东。却一次次被警告的目光瞪了回去。 透明的观景电梯里,孙涣东指着下方说:“宋小姐,那个花坛就是原来立着电线杆的位置,现在已经移走了。” 宋若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暗自思忖孙涣东还真是个倒霉蛋啊。香江有真本事的大师还是不少的,例如给冯家转运符的那位大师,和替龙凤楼请门神的大师,都有些本事。 可她母亲请来的那位陈大师,就是纯纯的半吊子了。 “其实那根电线杆留在那儿也没什么影响。”宋若仪看孙涣东的目光带着些同情,“如果那根电线杆高于建筑物,才会形成穿心煞,但你们公司楼那么高,根本构不成威胁。” 孙涣东刚想开口,宋若仪话锋一转:“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公司没有问题。” “大师,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孙涣东现在对玄学说不上百分百信服,但今天的遭遇,又让他死死抓着宋若仪这根稻草不愿意放手。 宋若仪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凝视着眼前的写字楼,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缓缓说道:“这一片写字楼中,唯有你们公司被煞气所笼罩。” 她伸出手,轻轻一挥,驱散那弥漫在眼前的黑气。然而,驱散了眼前的黑气后,立刻又有更多黑气涌了过来。 宋若仪的语气越发严肃起来:“这种煞气绝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站在一旁的孙涣东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像闪电一样飞速闪过几张与他不太对付的面孔,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孙涣东一直以来都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他做事总是会给别人留有余地。虽然在商业竞争中可能会有一些冲突,但他觉得还不至于把对方得罪到这种程度,以至于对方会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他。 那么,到底是谁呢?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呢? “最上层是什么地方?” 孙涣东深吸一口气:“上面是管理层办公室,您要去看看吗?” “嗯,我能感觉到,电梯越往上,煞气越浓。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得找到煞气的源头。” 第29章 煞气源头 何瑞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精致的眉峰拧成结:“这才四月份呢,空调就开那么足?” 没人回复他,宋明谦的手指悄然缠上师姐的衣角,掌心沁出薄汗。少年垂眸默念清静咒,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寒意绝非寻常冷气,而是混杂着浓重的阴煞之气,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得后颈发麻。 果然,煞气更重了。 宋若仪缓步踏入办公区,墨色瞳孔泛起银色微光。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伏案工作的身影,如同扫描仪般精准捕捉着异常——戴着口罩却止不住咳嗽的文员,眉心拧成川字、盯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的主管,还有那个捧着咖啡却频频打翻文件的助理。 他们周身萦绕着灰黑色的煞气,像无形的枷锁,正一点点吞噬着生机。这点煞气虽不致命,却会影响她们的健康和运势。 精神状态恍惚,再加上时不时的倒霉,工作上自然更容易出错。难怪东升影视这半年越混越回去。 “那边。”宋若仪玉指轻扬,指向走廊尽头。她手腕上的铜钱手链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孙涣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汗顺着后背蜿蜒而下:“那、那是我的办公室……” 他想起半月前那位“陈大师”留下的黄符,此刻像块滚烫的烙铁,在记忆里灼烧。 当时他给了自己一张黄符,说是利事业,保平安,让他贴在门后。难道那张黄符有问题?这样想着,孙浩东也问了出来。 宋若仪不置可否:“先看过才知道。” 推开总裁室雕花木门的刹那,腐败味混着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孙涣东迫不及待地指着门后:“宋大师,就是这张符!是不是它在作祟?” 微微褪色的黄符边缘蜷曲,朱砂绘制的符文如同干涸的血迹,断断续续地勾勒着神秘的纹路。 宋若仪没有急着揭下这张黄符,而是凑近了观察,她的指尖悬在符纸上方半寸,灵气流转间,符文泛起微弱的红光。 “奇怪,这张符倒是真的,但却不是煞气的源头,反而有着阻碍煞气外溢的作用。要不是这符箓品级太低,也不至于让煞气外溢,影响到外面的人。” 宋若仪皱眉,双手掐诀,调动周身灵力汇聚于双目,随着一抹银光闪过,办公室内的一切在眼前无所遁形。 刹那间,办公室仿佛被撕开了一层虚假的皮囊。浓稠如沥青的黑色煞气翻涌而出,化作张牙舞爪的厉鬼,煞气如同暗夜中的鬣狗环绕在四人周围,猩红的眼瞳在虚空中闪烁,慑于宋若仪的灵力不敢靠近。 身处如此浓郁的煞气,对普通人不好,宋若仪正想给几人画一个驱散煞气的符,就察觉到了不对。 只见孙涣东、何瑞龙和宋明谦瞬间被雾气笼罩,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已然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孙涣东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他赤红的双目涣散,青筋暴起如蚯蚓,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只是片刻,他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 何瑞龙机械地走向书桌,修长的手指握住钢笔,笔尖对准自己的眼球,就要往自己眼睛里扎。 宋明谦的情况相对较好,他蜷缩在角落里,声音发颤却仍固执地念诵《清静经》:“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 “哎,真是……”早知道就不带他们三个进来了。 话落,宋若仪指尖弹出三道金光,三道破煞符如离弦之箭穿透煞气,没入三人眉心。 孙涣东剧烈咳嗽着瘫倒在地,何瑞龙的钢笔 “当啷” 坠地,宋明谦踉跄着扑进师姐怀中,哭唧唧的瑟瑟发抖。 “怎……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孙涣东抚着脖子上的淤青,声音沙哑。 “煞气快压不住了,要尽快找到煞气源头,否则整栋楼的人都要出事。” 宋若仪神色凝重,将小师弟从怀里撕吧下来,推向孙涣东,然后双手掐诀,五帝钱手链突然凌空飞起,在三人周围编织成金色结界。 “老实待在里面。小师弟,守住心神,念《太上三洞神咒》,他们俩就交给你照顾了。” “是!”宋明谦得到任务,迅速抹去眼泪,盘坐在地,稚嫩的童声清朗而坚定,“洞渊九章,神咒灵灵……”金光结界泛起涟漪,驱散着缠绕在两人身上的寒意。 结界内的何瑞龙和孙涣东,顿时觉得身上的冰冷有所缓解。那经文就像冬日里的暖风,让人心旷神怡。 何瑞龙呆呆看着环绕在自己周围的金色防护罩,心中的震惊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原本的世界观。 他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的去触碰金色的防护罩,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瞳孔骤缩——这不是特效,不是梦境,是真实存在的力量! 顿时,他看向宋若仪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崇拜,真大师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去抱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孙涣东的目光则始终落在念经的宋明谦身上,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此时已经一改先前的模样,只见他双目微阖,盘腿而坐,双手掐诀置于胸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肃穆神圣的气息。 脑子里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孙涣东突然想起,编剧办公室那一堆尘封的剧本中,有一部因为没有合适演员而搁置的剧本,似乎有戏了。 宋若仪转身迈向煞气源头,此时办公室内的黑气已经浓郁到肉眼可见,地面的黑色雾气如同有生命般翻涌,试图缠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前进一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天地正气,万法从心。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她轻喝一声,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从宋若仪嘴里吐出,化作万千金色利剑,斩邪祟,劈鬼魅。以宋若仪为圆心,金光一圈圈荡开,驱散着周围的煞气。 宋若仪每一步都走的极慢,视线尽头,原本象征吉祥的发财树扭曲变形。焦黑的叶片如利刃飞旋,带刺的枝干化作长鞭,带着万钧之势横扫而来。 宋若仪踩着流云步,身姿轻盈如蝶,灵巧的避过每一道攻击,却也在躲避间距离那棵发财树越来越远。 “啧,要是有把武器就好了。”宋若仪开始怀念上辈子自己空间里的宝贝们了,但凡有一件,她都不可能那么被动。 第30章 奇怪的小石头 “孙先生,借你的奖杯一用!”宋若仪说完,一个闪身,就将金色的奖杯握在了手中。 宋若仪咬破食指指尖,鲜血滴落在奖杯上,以血为墨,符文如灵蛇游走。随着最后一个符文落下,雕像竟发出清脆的嗡鸣,逐渐膨胀成真人大小。女神睁开双眼,金芒暴涨。 “它,它动了!” 孙涣东目瞪口呆得看着他的宝贝金像奖,眼睁睁的在他眼前化身神兵,在黑气之中大杀四方。 一挥手,飞射的叶片化作齑粉!一掷宝珠,无数荆棘应声折断。小金人宛如一位女战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趁着小金人与煞气缠斗,宋若仪如鬼魅般闪至发财树前。腐烂的树干突然裂开血盆大口,腥风扑面而来。她手腕翻转,灵力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树干:“找到你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啸,一团黑雾猛地蹿出,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恶鬼挥动利爪,带起阵阵腥风,宋若仪临危不乱,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 金色的灵力锁链骤然收紧,小金人也趁机射出宝珠,直击恶鬼要害。 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逐渐消散。发财树褪去诡异的黑色,办公室内的煞气如退潮般迅速消散,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温暖而明亮。 “结,结束了?” 孙涣东、何瑞龙和宋明谦从结界中走出,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何瑞龙望着宋若仪的背影,心中满是敬佩与震撼,他从未想过,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暂时结束了。” 话音刚落,方才还大杀四方的小金人突然发出细碎的脆响,随后片片碎裂,鎏金碎片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我的奖杯!”孙涣东哀嚎着扑向满地碎片,指尖颤抖着拾起落了一地的残片,那上面“年度最佳影片”的烫金字样还依稀可见,这可是他们公司获得的第一座金像奖奖杯啊! “抱歉,改日定送你一尊开过光的貔貅。”宋若仪尴尬的笑笑,这奖杯到底不是法器,能撑到现在才碎都算它质量好。 “不用,不用,您救了我们三条命,碎个奖杯算什么!”孙涣东忙不迭摆手,将碎片小心翼翼收进抽屉,暗自发誓要找全港最好的金匠修复,修好就给它贡起来,这奖杯也算他们的救命恩人,不能就这样碎了。 何瑞龙蹲到发财树旁,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焦黑的叶片:“这玩意儿比我戏里的树妖还渗人,难道是什么发财树成精吗?” 宋明谦白了他一眼,小大人似的清清嗓子:“煞气寄身罢了,我师父说过,现在的灵气可不够动植物成精。” “小孩子别乱碰!”宋若仪一把拍开两人伸向发财树的手。 孙涣东回过头就看到他们三个蹲成一排,对着棵半死不活的树一脸凝重。 花盆里铺了一层圆形的石子,宋若仪伸手,从里面捡起一颗黑色的小石头:“就是这个。” 那石头表面坑洼如月球表面,入手瞬间,宋若仪瞳孔骤缩——刺骨寒意顺着经脉爬向心脏,宛如有人将冰锥直接刺入丹田。她急忙运转灵力,腕间铜钱突然齐鸣,金光顺着指尖漫过黑石表面。 这是……诅咒法器! “师姐,这是什么啊?”宋明谦想要接过这颗小石头,却被师姐啪得一下打了手。 “什么都敢乱碰,不要命了?” 宋若仪从包包里取出一张空白黄符,挤了挤还没愈合的食指,以血为墨,在黄符上笔走龙蛇。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丝金光闪过,以血绘制的黄符散发出一股神圣气息。 用黄符将小黑石包裹起来的一瞬间,小黑石剧烈颤抖起来,宋若仪嘴里念念有词,双指一点符纸,随着一阵金光闪过,小黑石停止了颤抖。 “师姐,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啊?”宋明谦委屈的揉着手,眼巴巴地看着宋若仪。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古怪,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强的诅咒之力,以我目前的修为,只能封印它。”宋若仪觉得,最好是能够净化这小石头,但她目前修为不够,只能等她突破炼气化神了。 她将目光投向孙涣东:“那个陈大师是半个月前来的?” “是,准确的说是十三天前。” 宋若仪看着孙涣东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同情:“你真该好好想想了,到底得罪过什么人,让人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从这发财树被煞气侵蚀的程度判断,这颗小石头就是陈大师带进来的。” 孙涣东愣住了,随即暴怒:“好啊,我就知道那个陈大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走后第三天,黎玉娴就毁约,第五天麦克斯影业就被查了,今天我又出了车祸,原来都是他!” 孙涣东在办公室内急的团团转,但又实在没什么头绪,他真的没有和什么人结仇啊。商业对手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是星辉影业,也不至于这么对他,两家公司之间还有好几个合作呢,他要是垮了,星辉影业也会大出血……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孙涣东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秘书乔文君的声音:“老板,两位阿sir前来拜访,说有要事找您。” “我现在没空,有事让他们预约……”孙涣东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好。谁知话音刚落,总裁室的大门就被推开。 两个身穿警服的阿sir不由分说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为难的乔文君。 “孙总,您好,我是九龙区重案组组长周瑾弋,打扰了。”说话的人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一身警察制服非但不显呆板,反倒衬得来人更加英俊挺拔。 “周sir!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见到来人的孙涣东一秒变脸,笑得热情却不谄媚,“文君,还不快给两位阿sir煮咖啡,用我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豆。”这位可是号称西九龙小神探,才三十岁就当上了重案组组长,可不能得罪。 “不必了,孙总,我问几句话就走。” 第31章 招魂 孙涣东被刚刚的灵异事件吓怕了,此时还有些心有余悸,恨不得身边的活人多一些,于是装作一副看不懂眼色的样子,客气的开口:“周sir,有什么问题您就问吧,孙某定知无不言,这几位都不是外人,没什么可避讳的。” 周瑾弋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孙总,请问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孙涣东定睛一看,立刻心神震荡,这,这不是将他骗惨了的陈大师吗?他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难道是出事了? 他的反应也没有逃过周瑾弋的眼睛,立刻追问道:“看来是认识了,孙总可以告诉我和此人的关系吗?” 孙涣东下意识的去看宋若仪,见对方一脸看热闹的路人甲表情,心头哽了一下,笑道:“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人是个骗子,还骗到了我头上,我最近也在找他。周sir,如果你们知道他的下落,麻烦告知,我要状告他诈骗。” “孙总,您恐怕不能告他了。”周瑾弋面不改色,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孙涣东,不放过他任何微表情,“陈凤生的尸体于五天前在酒店被发现……经过尸检,他死于谋杀。” 闻言,孙涣东的瞳孔不自觉的震颤,陈大师死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杀人灭口?孙涣东不敢多想,若真是杀人灭口,那对他下手的人该有多心狠手辣?! “你们怀疑他的死与我有关?”孙涣东声音发紧,眉头紧皱。 “您误会了,孙总,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周瑾弋语气平淡,但从未错过孙涣东的异样,心中也对他怀疑更甚。 陈凤生,死于七天前,死后两天才被酒店员工发现。死因是窒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勒痕,凶器疑似鱼线或钢丝,瞬间勒断了陈凤生的喉管和颈骨,这导致他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一命呜呼。 手段极其残忍,法医判断是职业杀手所为。 警察经过调查,得知陈凤生是个职业骗子,常年在天桥下装玄学大师骗人。平时骗个几十上百的小钱,倒也没人找他麻烦。既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亲友,也没什么仇人。 据陈凤生的酒友所说,案发不久前,他发了笔横财,之后就迅速搬离了原来的出租屋,到处住旅馆,似乎在躲什么人。 顺着转账记录,周瑾弋查到了孙涣东,警署的线人也说孙涣东最近在道上放出消息要找陈凤生。 如此一来,孙涣东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在香江这地界,买凶杀人是常事,除非找到直接证据,否则很难给人定罪。 但周瑾弋还是来了,无论多困难,他都希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而今天孙涣东的表现,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孙总,我们调查到,您为了找陈凤生,甚至动用了黑道的关系,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吗?”周瑾弋盯着孙涣东,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微表情。 孙涣东脸色黑沉,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但陈凤生的死,貌似还真就是他嫌疑最大,他奶奶的,真糟心!他叹了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前因后果悉数交代,管他信不信,反正他说的都是实话。 “事情就是这样,我的确在找陈凤生,可也是为了搞清楚幕后黑手,我们刚刚可是差点被那破玩意儿弄死……” 这下黑脸的换成了周瑾弋,他想过无数可能,但绝对不包括鬼神之说:“孙总,我们的对话是有录音的,请您对自己的说辞负责。我理解您想洗脱嫌疑的心情,但用‘诅咒’这种荒诞的理由,没人会相信的。” 周瑾弋的语气带上几分警告,在他看来,孙涣东就是在编瞎话找借口,这种拙劣的手段他见识多了。 “……”孙涣东意识到,周瑾弋完全不信鬼神之说,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也不信来着,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宋若仪。 接收到孙涣东的目光,宋若仪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包她身上,本大师的职业素养杠杠的! “两位阿sir,我叫宋若仪,是一名道士。对于陈凤生的死,我也有很多疑问,诅咒需要活祭,那颗小黑石上的煞气如此浓重,也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指不定还能翻出桩大案呢,要不咱们将他的魂魄拘来问问?”门口那张黄符上还残留了一丁点陈凤生的气息,以它做引,想要唤来陈凤生的鬼魂并不难。 宋若仪说完,就对上了两位阿sir满是问号的黑脸。 “这位小姐,你成年了吗?请不要影响我们办案。”和周瑾弋一起来的李家树眉头紧锁,用一种看调皮小孩的不赞同目光看着她。 “我师姐很厉害的,你们等着瞧吧。”宋明谦小大人似得摇了摇头,很期待看到两位阿sir的变脸。 何瑞龙此时是又恐惧又激动,忍不住插嘴道:“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没有骗人,刚刚是我们亲身经历的!” 周瑾弋不想再浪费时间,正想开口,就看到宋若仪一挥手,办公室的窗帘自动关闭,明亮的办公室瞬间暗了下来。 身旁的李家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别在后腰的手枪,刚碰到枪套就被周瑾弋死死按住,他倒想看看,这神棍又要玩什么把戏。 宋若仪将门背后的黄符揭下,随手一扔,黄符便漂浮在空中。紧接着她取出毛笔,沾了些朱砂开始凌空画符,泛着金光的红色符文从笔尖流出,如同投影一般悬浮于空中。 “这……怎么可能……” 李家树腾得站了起来,却被双眼冒着精光的何瑞龙捂住了嘴。 “嘘!别打扰大师!”呵呵,让你们不信大师,这下打脸了吧,何瑞龙心下暗爽。 “天地玄黄,律令九章。五方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空中的符文围绕着黄符汇聚成一个圈,随着宋若仪念咒的声音缓缓转动起来,“……闻尔之息,以气为引,敕令陈凤生,来!” 她的声音带着种说不出的力量,一声“来”字掷地有声,落在每个人心头,符文旋转成虚影,突然“嘭”得一声炸开来,中心的黄符宛若落花,化作无数碎片缓缓飘落。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第32章 蜘蛛精? 周瑾弋能明显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难道真的……不,这绝不可能! 宋若仪秀眉微蹙,脸上带着疑惑——招魂失败了?! “师姐,快呀,快呀。”见师姐半天没有动作,宋明谦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咔!”办公室的灯亮起,空中符文消失不见,是周瑾弋按了开关。 此时,他那张正气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明悟,语气也松快了几分:“很精彩的表演。宋小姐,方才的异像是特效投影吧。 我曾在米国游学,有幸见识过最先进的投影科技,没想到孙总竟然斥巨资引进了这种技术,为了编故事,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我都想为你们鼓掌了。” 宋若仪难得的感到脸红,可为什么招魂会失败呢?陈凤生属于横死,按理来说七天之内魂魄都会游离于世间,除非…… “他的魂魄可能已经消散了……” “宋小姐,不要再演了……” “我想见见陈凤生的尸体,或许能找到线索……” “孙总,如果你们再不配合,我不介意请你们去警署喝茶……” “你是重案组组长,应该见过陈凤生的尸体吧……” “够了!” 周瑾弋一声厉喝,却突然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眸子。宋若仪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双指点在自己眉心,动作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李家树见宋若仪要袭击周sir,下意识的想要拔枪,随着一声“定”字在脑海中炸开,李家树震惊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多说无益,带我去看看吧。” 话落,周瑾弋脑子一阵嗡鸣,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周瑾弋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恍若坠入了一个深邃的梦境。当他的感官逐渐复苏,首先捕捉到的是酒店走廊里那股刺鼻的腐臭味道。 酒店的走廊两头已经被拉上了黄线,走廊中心就是案发现扬。 小赵,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憨厚的年轻警员,正握着笔记本,专注地向一位服务员询问着什么。 那服务员约莫四十岁上下,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靠在墙上摇摇欲坠。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打破了走廊里压抑的寂静。法医老钱带着助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他们的脚步匆匆,皮鞋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钱的白大褂在疾走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张鼓起的风帆,彰显着他们肩负的重任。路过的同事们纷纷点头致意,眼神中带着对专业的敬重。 周瑾弋本能地向前迈出一步,想要拉住老钱。然而,当他的手伸向老钱的肩膀时,却如穿过一团虚无的雾气般,径直从对方的身体中穿透而过。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大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这是你的记忆,在这儿你碰不到任何东西。”一个熟悉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瑾弋猛然转身,就看到宋若仪正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周瑾弋的确惊慌了片刻,但随即恢复了镇定:“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是看陈凤生的尸体啊,喏,你来了。”宋若仪轻轻扬起下巴,示意周瑾弋看向走廊的尽头。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周瑾弋惊讶地看到“自己”正推开消防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李家树。 那熟悉的扬景,正是他们那天检查完消防通道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与记忆中丝毫不差。 宋若仪伸手拉住周瑾弋的衣袖,想要带他跟上。却被周瑾弋一把甩开,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恼怒:“你干嘛!?”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有人在后面紧紧拽住了她的辫子…… 宋若仪的身体僵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拖着那个仿佛带着几分倔强的尾巴,径直朝着案发房间走去。 房间内,法医老钱正严肃地向周瑾弋汇报着初步验尸结果:“周 sir,初步判断死者陈凤生死于两日前,被钢丝或是鱼线勒断脖子,一击毙命……”他的声音沉稳而专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上。 其他法医和警察们则低着头,在房间内仔细搜寻着,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哪怕是一粒微小的灰尘。 宋若仪径直走向陈凤生的尸体,那具尸体靠在沙发上,脖子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角度耷拉着,颈骨显然已经被勒断,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姿态。 “你还能直接从尸体看出凶手不成?”周瑾弋没好气地问。 在他的认知里,破案需要的是科学的证据和严谨的推理,而不是所谓的玄学。如果仅凭看尸体就能找到凶手,那还要他们这些警察做什么?倒不如雇一帮道士和尚来查案了。 “当然不能,但这里是你的记忆,有些东西或许你看不到,却不代表不存在。” 宋若仪蹲在陈凤生的尸体旁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还抽了抽鼻子似乎在空气中嗅着些什么。周瑾弋也跟着抽了抽鼻子,可惜,除了尸臭味,他什么也没闻到。 突然,她双手结印打出一道法诀,一道浅淡的金光如扫描般划过整个房间。 周瑾弋只感觉眼前的画面突然闪烁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眨了眨眼睛,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跳陡然加速。 “这……这是什么?!” 只见空中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黑线,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毒蛇,以陈凤生的尸体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弥漫了整个房间。那些黑线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张诡异的网络,仿佛是某种邪恶力量的具象化。 “妖气。”宋若仪眉头紧皱,伸出手去触碰空中的黑线,指尖在黑线上轻轻划过,感受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还是个蜘蛛精?” 第33章 合作 按理说,在这种灵气稀薄的末法世界里,那些妖物要么躲在灵气充足的深山老林中潜心清修,要么就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而这只妖物竟然能出现在繁华的城市中,这其中必然存在着非同寻常的原因。 在宋若仪看来,有极大可能它是被人用邪术饲养,以人类血肉灵魂为食,被培养成了杀人的工具。 而且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幕后之人就是给陈凤生小黑石的人。因为这些邪恶诡异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 陈凤生不过是个普通的骗子,凭借着一张巧嘴四处招摇撞骗,那种蕴含着诅咒力量的黑石绝不可能出自他手。 很明显,幕后之人是想借他的手将黑石带入孙涣东的办公室。而事后,又担心陈凤生会泄露自己的情报,于是派了这只蜘蛛精来杀人灭口,甚至吞食了他的灵魂,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宋若仪之前的招魂术会失败。 宋若仪顺着那丝丝缕缕的妖气来到窗边,周瑾弋见状,急忙跟上。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眼前的一切都颠覆了他多年来的世界观,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用理性去理解这一切。 “蜘蛛精就是从窗子进来的,它用蛛丝勒死了陈凤生,又吞食了他的灵魂。” 周瑾弋世界观被刷新,此时双眼有些发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房间的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酒店提供的走廊监控视频也显示,这两天并没有人进入房间。 起先我也怀疑凶手是从窗子进入,但这里是十楼,外墙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甚至调查了上下左右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异常。但若是妖物作案,就说得通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努力接受这个惊人的事实。 宋若仪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多年来构建的世界观破碎,的确需要点时间来重新搭建。 “别太着急,这种事情确实需要时间消化。”她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安慰。 “既然你能看到妖气,那是不是可以顺着妖气找到那只妖怪的位置?” “想什么呢?这里是你的记忆,范围有限,现实世界的妖气恐怕早就散了,找不到的。与其期待我找到凶手,你们倒不如好好查查陈凤生的交际网,你们人类世界不是讲究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周瑾弋攥紧双拳,心里五味杂陈:“你说的对,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想要驱使陈凤生这种人,用钱就够了,我会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又找回了作为一名警察的使命感。 “加油吧!我也会继续调查这个幕后之人,此人能弄出小黑石那种诅咒法器,又饲养妖物,身上背着的人命一定不少,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宋若仪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任何一个名门正派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笔潜在的巨大功德,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宋小姐,之前是在下狭隘了,我向你道歉。”周瑾弋朝她抱了个拳,“以后,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他伸出手,眼神中带着期待。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宋若仪微微一笑,学着周瑾弋的模样和他双掌相击,两人的手在空气中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在签订一份无声的合作协议。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话落,她便抓住周瑾弋的手腕,念起法诀。 刹那间,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揉皱的纸张般迅速扭曲变形,两人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向着现实世界飞速坠落。 孙涣东的办公室内,氛围诡异到了极点。 李家树保持着掏枪的姿势,宛如一尊雕塑,他的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而他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周瑾弋和宋若仪,心里和火烧似的。 宋明谦端着杯咖啡,站在李家树面前,时不时地嘬一口咖啡,却被苦涩的味道刺激得吐舌头,然后又忍不住再嘬一口,模样有些滑稽。 “李sir,你这样不累吗?我看你都出汗了。”何瑞龙围着李家树转了一圈又一圈,像个好奇的旁观者,见对方额头渗出汗珠,立马贴心地拿手帕替他擦拭。 “别碰我!要是周sir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告你们袭警的!”李家树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方才宋若仪点了下周瑾弋的眉心,两人就晕了过去,无论他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他的目光瞥向靠在沙发上的周瑾弋,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老大能够平安无事。 又过去了十分钟,沙发上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师姐!”宋明谦最先注意到,立刻放下手里的咖啡凑了过去。 宋若仪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师姐没事,乖。” 周瑾弋还有点晕眩,见李家树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将目光投向了宋若仪。 宋若仪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一声“解”字出口,李家树立刻向前扑去,要不是周瑾弋眼疾手快,他定是要摔个大马趴。 “老大,你没事吧?刚刚……”李家树急切地问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瑾弋打断了。 “我没事,具体的情况我等会告诉你。”周瑾弋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大师,可有调查出什么?”孙涣东一脸担忧。 宋若仪点点头,心想还是不要吓到他了,于是说:“是有点发现,但幕后之人很谨慎,及时斩断了线索。” “那万一他还来害我怎么办?”孙涣东感觉自己又冒出了几根白头发。 “别担心,这种手段也不是能轻易使出的,我破了对方布下的诅咒,幕后之人也会遭到反噬,短时间之内无法对你再次出手。 我会帮你驱散公司里的煞气,再给你几个平安符,你给亲人带着。万一对方再次出手,这平安符也能帮你挡住一劫,到时候你再来找我,正好我也会会他。” 听到宋若仪的话,孙涣东方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宋小姐,孙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如果有发现,可以立刻联系我。”周瑾弋递上自己的名片。 孙涣东接过名片,客气道:“周sir放心,我会全力配合警方办案。” 第34章 干娘 周瑾弋离开东升影视后,突然问李家树:“我记得上个月有一起大陆人被拐卖的案子吧?” 李家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当时是元朗警署接的报案,因为还是第一次听说被拐卖的绑了拐子去报案,这事儿还传的挺广。” “嗯,我听说所有受害者都一口咬定是一位大师救了她们,回去后你去查查。” “老大,你怀疑是……” “对,再查查宋若仪的底细,要快。” “Yes,sir。” 送走了两位阿sir后,宋若仪画符做法,解决了写字楼里的煞气,果不其然又收获了一笔不菲的功德金光。 孙涣东千恩万谢的给宋若仪鞠了好几个躬,半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宋大师,我们公司目前财务状况实在堪忧,这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六个零,还请您笑纳。 我知道这点钱不够,像您这样有本事的大师,还救了我们的命,值得更高的卦金,但请您相信孙某,今日的救命之恩,来日必尝!” 宋若仪没跟他客气,她替人办事,收钱向来随心所欲,多是人家给多少她就收多少,但最近赚的钱也实在是不少了。 “孙总客气了,这五张平安符你拿着,分给父母妻儿。如果平安符再次焚毁,就来找我。”宋若仪眉眼弯弯,心情很好,这次的功德进账比之前多太多了,若是能够全部炼化,她的修为能前进一大截。 “多谢大师,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我还得安排公司的事情,实在不方便招待。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一定请您去龙凤楼好好吃一顿。” 听到龙凤楼,宋若仪和宋明谦两人的眼睛双双亮了起来,立刻点头如捣蒜,这姐弟二人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好!我要吃龙凤楼的招牌菜龙凤斗!上次去没有预约,都没吃上这道招牌菜呢!”宋明谦吸溜了一下口水,对即将到来的大餐充满了期待。 “好说好说,到时候一定请小师傅吃饱吃好!”孙涣东看宋明谦的目光很是温和。 姐弟俩正要告辞离开,却被何瑞龙拦下。 “宋大师收徒吗?您看我怎么样?”何瑞龙露出八颗大白牙,本就是极帅气的长相,此时故作乖巧的模样更是亮眼。 宋若仪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帅倒是挺帅,但你没有天赋,别做梦了。” “我很聪明的,从小到大学什么都快,我还会武术呢,您看,呵!哈!”何瑞龙噌的一下拦在宋若仪面前,在孙涣东的办公室里就练了起来。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很是养眼。他这殷勤的模样,却戳了宋明谦的肺管子,这小白脸还想在师姐面前争宠?呸!也不问道爷答不答应。 宋明谦跳了出来,一伸脚,就将何瑞龙绊了个大马趴,“就你这几下花拳绣腿,还想当我师姐的徒弟?吃我一招!” 何瑞龙的武术是拍戏时跟武行学的,招式主打一个潇洒帅气,跟宋明谦这种系统学过的完全不能比,两人这一交手立马就看出了差距,基本上是宋明谦逗着何瑞龙玩。 不过片刻,何瑞龙就被宋明谦拽着裤腰带放倒在地,龇牙咧嘴的嚷着疼。 “小师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很痛啊!”何瑞龙像一条咸鱼一般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 “呸,什么小师叔,我师姐才不会收你呢!就你这样的,给我师姐当干儿子还差不多!”宋明谦嘴撅得能挂油壶,看这人哪哪儿不顺眼。 谁知何瑞龙是个打蛇随棍上的性子,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一个鲤鱼打挺,紧接着一个滑跪,就抱上了宋若仪的小腿。 “干娘!您就收了儿子吧!”这一声干嚎直接传出去老远,惹得外面办公区的精英们频频侧目。 宋若仪嘴角抽搐,抽了下腿却没抽动,何瑞龙就像只石墩子,一眨眼,四肢并用,整个人缠上了宋若仪的小腿。 “你撒手!”宋若仪有些窘迫,这人真是不知羞。 “我不!干娘,我很能赚钱的,还长得好看,您收了我吧,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何瑞龙主打一个死皮赖脸,他相信自己的真心一定可以打动干娘! “你不撒手我就开门了,到时候让所有人都看看,大明星是怎么跟小姑娘耍流氓的。” “我就不!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肯定看不上我,又不愿收我当徒弟,那我就给你当干儿子!我给你养老送终!”何瑞龙简直崇拜死宋若仪了,这鬼神莫测的本事,他哪怕学不到,也要抱紧大腿。 宋若仪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俩还指不定谁给谁送终呢,反正肯定不是她。 既然不放手,那就看谁先受不了!宋若仪不顾腿部还有个人形挂件,开了门就往外走。 于是办公区的工作人员们,就看到公司的当红小生跟个癞皮狗似得抱着人家小姑娘的腿,被拖了一路,地板都快蹭干净了。 何瑞龙或许真是城墙投胎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逢人还笑着介绍:“看,这是我干娘,我可是亲儿子!” 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宋明谦都惊呆了,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但为什么她有种更丢脸了的感觉? 孙涣东一直笑眯眯的将几人送到公司门口,对于何瑞龙的骚操作也没阻止,这小子的性格他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在娱乐圈中也是难得的单纯。这干娘他要真能认下来,也算是他的大造化。 “你你你快起来!”眼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宋若仪先绷不住了。 “干娘,您愿意收下我了?” “你先起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宋若仪拿手挡着脸,咬牙切齿中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好,我都听干娘的!”何瑞龙噌得一下站了起来,笑容更加明媚。 “那什么,你给我个签名吧。” 何瑞龙闻言,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刷刷两下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干娘,要to签吗?” “兔签?那是什么?”宋若仪疑惑。 “是to签!英语里那个TO,就是专门签给某人的落款,干娘,你全名是哪三个字来着?我写给你。” “不是我要的,你就写给水果华吧。” “好嘞!” 第35章 新闻反转 路过电器荣的店门,暖黄色的灯光扑面而来。水果华正趴在柜台上,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手里还捧着一包虾条,吃得津津有味。 电器荣则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一个螺丝刀,时不时抬头瞥一眼电视。 “水果华,给你的。”宋若仪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签名照,递了过去。 照片上,身着古装、帅气俊朗的何瑞龙正握着剑,眼神坚定地望向前方,嘴角还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 水果华接过签名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啊,是杨大侠的签名哎,还写了to水果华,宋大师多谢啦。” 电器荣瞅了一眼,打趣道:“你还喜欢这人啊,你没听今天的新闻吗?何瑞龙骚扰靓妹,还被揍了!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不可能,我看了阿龙好多电视采访的,他不是这种人。”水果华很是坚定。 “不信你自己看咯。”电器荣轻笑一声,拿起遥控器,熟练地调到了娱乐频道。 宋若仪也好奇这件事的发展,到底是自己的便宜干儿子,怎么也得关心关心,于是,她没有急着走,而是拉着宋明谦,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跟着看起了电视。 电视里,主持人正站在镜头前,用激昂的声音播报着:“……护花反转,何瑞龙健身室CCTV铁证洗冤,误传咸猪手变真英雄,一打三护花全纪录!” 电视中播放着黑白色的监控记录,虽然画面模糊,但也能很清晰的分辨出真相。很明显何瑞龙才是见义勇为的那一个,而且他五招撂倒三个人,动作相当帅气! “本台记者联系到了健身房老板Mike,请问您为什么会主动拿出监控录像呢?”主持人将话筒递到身边的男人面前。 Mike 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刻意侧身,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角度,大声说道:“因为不希望真相被掩埋,阿龙是个很棒的演员,我也不想他明明是见义勇为,却被污蔑。” “监控系统价格不菲,现在很少有人安装,我很好奇贵店为什么会提前安装监控呢?难道是能够预示到今天会发生的事情?或者就是自导自演?”主持人的问题很犀利,一下就将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炒作上。 Mike皱了皱眉,语气坚定:“一切都是意外啦,我们店的监控都装了一年多了,我有发票可以作证的。” 随后他语气一转,冲摄像头露出个迷之微笑:“至于为什么会装监控,我们店可是全九龙最专业、器材最全的健身房,还有十多位获得过国际奖项的健身教练。 很多明星、政要都在我们健身房开卡,为了给我们的客户提供安全可靠的保障,我才装监控的。你们看,我的身材就是健身练出来的!” 话音未落,他便摆出了几个专业的健美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引得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发出了声声惊叹。 眼看着就要变成健身房的免费广告时间,主持人急忙打断,将话题拉了回来:“原来是这样,感谢Mike先生的仗义执言,接下来,让我们将镜头转向另一位当事人,黄小姐……” 电视画面切换到一段采访视频,画面中的女子脸部被做了模糊处理,只能听到对方略带颤抖的声音。 “……我很感谢何瑞龙先生的帮助,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但他们人多势众,要不是何先生,我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已经报警了,并状告那几个人性骚扰,希望法官能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我就说吧,杨大侠肯定不会是那种人的!”水果华听得热血沸腾,激动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桌上的虾条都震到地上,他就知道,他果然没有喜欢错人。 “原来是这样,那些媒体也真是的,不调查清楚就乱说,也不怕毁人清白。”电器荣点点头,拿起遥控器调回电视频道,里面播放的正是何瑞龙主演的武侠片。画面中,何瑞龙手持长剑,在竹林中辗转腾挪,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宋若仪知道了结果,就准备招呼小师弟回房间了,宋明谦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留下来,眼里满是对电视的痴迷。 宋若仪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由着他,独自回到了房间。 与此同时,东升影视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加班。 新闻一出,孙涣东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吩咐手下联系所有认识的媒体报社,将何瑞龙见义勇为的事情宣扬出去,趁着电视剧正在热播,这一次,他的名气肯定能更上一个台阶。 孙涣东走进办公室,从一堆尘封的剧本里拿出一本,黄色的封面上写着《武当奇侠之道士下山》几个大字。 他胸中激情澎湃,因为就在今天,他总算找到最合适出演里面小男主的演员了。 “文君,通知大家开会。”孙涣东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他相信,这一次,公司一定会迎来新的辉煌。 …… 另一边,宋若仪在盘腿坐在床上,身前悬浮着那块诅咒小黑石。 包裹着小黑石的黄符已经出现了灼烧的痕迹,边缘卷曲,颜色发黑,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宋若仪也没想到,这小黑石的诅咒竟然那么凶,她随手的黄符竟然都只坚持了几个小时。 这么说来,孙涣东现在还活着,都算是他祖上积德,福大命大。估计他家祖宗在下面头都快磕冒烟了。 宋若仪突然灵机一动,既然灵气绘制的普通黄符镇不住它,那功德金光呢? 调动起体内的功德金光,法诀翻飞间,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把把利剑,化作道道禁制,打在小黑石之上。 那些外溢的煞气在接触到功德金光的一瞬间,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般,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扭曲着消散在空中。 这样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了,宋若仪暗自思忖,看来还是得抓紧修炼,趁早净化了它。 第36章 反噬 从地板到墙面再到天花板,都绘制着黑红色的神秘符文,密密麻麻,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 这些符文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偶尔有红光闪过,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阴暗的地下室内弥漫着丝丝黑线,若是宋若仪在,就会发现这黑线和她在陈凤生死亡现扬看到的妖气一模一样,充满了邪恶和死亡的气息。 房间中心,跪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双手结印置于胸前,嘴里正念着什么。 突然,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 “噗” 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符文。随后,他浑身开始抽搐,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的额头上爬满了青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 “啪嗒” 的声响。 过了许久,男人终于喘着粗气,停止了抽搐。寂静的地下室内,传来了一阵节肢动物爬行的声音,沙沙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一只鲜红色的大蜘蛛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它的体型足有一米多长,锋利的节肢泛着黑红的光芒,仿佛涂满了毒液。八只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八个小小的灯笼,在黑暗中闪烁。 大蜘蛛爬到男人身前,仿佛臣服一般,俯下了巨大的身体。男人刚刚吐出来的血,丝丝缕缕地被它吸入口中,扬面诡异而恐怖。 “失败了……” 男人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甘。 半晌,整个地下室的符文都发出了红光,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一个扭曲而疯狂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 “废物!” 男人闻言,整个人立刻拜服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颤抖地说:“属下办事不力,请老祖责罚。对方应该找了厉害的天师,诅咒被破了。” “做好扫尾,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冷酷。 “是!”男人颤抖着回答,嘴角淌下一滴血珠,滴落在地面的符文中,瞬间被吸收殆尽。 黑暗中,大蜘蛛的眼睛闪烁着红光,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指令。整个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是死神的牢笼,让人不寒而栗。 …… 晨光熹微,永兴里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早点摊飘来的香气,将这个老街区唤醒。 然而,比这烟火气更先炸开的,是一条重磅消息——刚搬来的宋大师斥巨资购置了一台时下最时髦的诺亚大哥大!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麻雀,扑棱棱地在街坊四邻间飞速传开,惹得众人纷纷探头张望,好奇不已。 算卦摊上,宋若仪正襟危坐在那张略显陈旧的木桌前。桌上摊开着一张密密麻麻、印满小字的说明书,她一手托着腮,一手轻轻点着说明书上的文字,眼神专注得仿佛在钻研高深的玄门秘法。 身旁,那台崭新的诺亚大哥大被宋明谦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黑色的机身泛着沉稳的光泽,在晨光下透着股说不出的精致。 这可是她咬牙掏出将近两万块钱买来的宝贝,容不得半点闪失,宋若仪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肥姐两口子和四眼婆都站在旁边看热闹。这个牌子的大哥大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 “这东西,也没个电线连着,真能打通电话吗?”四眼婆推了推眼镜,满脸疑惑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肥姐立马挺直了腰板,晃着脑袋,有模有样地模仿起电视里打电话的动作,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当然啦,你没看广告里说的,走到哪,随时联系吗?这可是高科技!” 宋若仪没顾得上搭话,只顾着埋头研究说明书,纤细的手指在文字间快速滑动。 终于,她眼睛一亮,像是参透了什么玄机,猛地合上说明书,一把抓起大哥大,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在她看来,这小巧的玩意儿简直神奇得不可思议,明明没有任何灵气符文加持,却能实现千里传音,和通玄大陆的传音镜相比也不遑多让。这背后依靠的“科学”之力,虽然让她难以理解,却也大为震撼。 “打给包租婆吧,她家装了电话,我这里有她的电话号码!”肥姐扭动着圆润的身子,风风火火地跑到柜台前,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本子边角都卷了边,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号码,看得出用了不少年头。 宋若仪接过本子,依照上面的号码,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地按下按键。随后,她将大哥大缓缓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滴滴滴”声,像是一串神秘的音符。 周围的人见状,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恨不得把脑袋贴到大哥大上去,眼睛里满是期待。 “哪位?”几秒后,听筒里传来包租婆熟悉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 “包租婆,是我们啊!” 众人顿时像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开口,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宋大师买了诺亚大哥大,竟然真的可以打通哎!” “好神奇啊,不愧是霓虹国的产品!” 电话那头,包租婆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八度,透着股浓浓的火气:“打电话不要钱吗?你们真是钱多没处花了打电话玩啊?快挂了,再打来我涨你们房租……”说罢“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尽管被包租婆一顿数落,众人的兴奋劲儿却丝毫未减。大家都知道,包租婆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平日里最是爱财如命,可真要是哪家有难处交不起房租,她嘴上骂骂咧咧,最后还是会网开一面,缓个十天半个月。 宋若仪倒也不恼,嘴角噙着笑,利落地将包租婆的电话号码存进大哥大里。接着,她又问来士多李店里的座机号,一一录入。 随后,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几张名片,那上面印着秦宝莲、周瑾弋、孙涣东,还有她那便宜干儿子何瑞龙的名字。 此刻的她,就像个收集宝藏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将这些电话号码挨个存进大哥大,每存一个,脸上的笑意就更浓几分。 存完号码,宋若仪便开始了她的“电话之旅”。她挨个拨通号码,一接通就是“我买大哥大了,这是我的号码!”。 哪怕没什么正事儿,她也聊得开心,纯粹就是图个新鲜好玩儿。 第37章 道士下山 正好之前在四眼婆那儿定做的衣服都已完工,她一眼就相中了那条水红色绣如意纹的中式连衣裙。 换上新衣后,宋若仪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鲜艳明媚的颜色衬得她粉面桃腮,眉眼间更添几分灵动。 四眼婆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不住地称赞,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让宋大师穿着她家衣服出去多走几圈。 傍晚五点,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宋若仪带着宋明谦准时来到龙凤楼。 远远地,就瞧见孙涣东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姐弟俩的身影,他赶忙迎了上来。看到装扮一新的两人,孙涣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宋大师,小宋师傅,这边请。”孙涣东说着,眼神却不自觉地一直黏在宋明谦身上。 今日的宋明谦身着一件绣云纹的深蓝色马褂,衣料挺括,绣工精致。他整个人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彬彬有礼的气质,又带着种世家教养出来的神秘感。 长发半扎成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为他增添了几分灵动不羁。 孙涣东在心里暗暗点头,这般出众的气质、超高的颜值,再加上那一身不凡的身手,简直就是娱乐圈老祖追着喂饭吃啊!不出道演电影都是浪费! “宋大师,阿龙也来了,但他不方便露面,我就让他在包厢里等了,您别介意。”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孙涣东对宋若仪那是打心眼里尊敬,说话间满是恭敬。 宋若仪满脑子都是龙凤斗,摆摆手随意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讲究那些。”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二楼的一间包厢。 刚推开门,何瑞龙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身子一弯,九十度鞠躬,大声喊道:“儿子见过干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宋若仪吓了一跳。 宋明谦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调侃道:“好外甥,叫声小舅舅来听听!” 何瑞龙倒也不恼,笑眯眯地张口就来:“小舅舅!” “哎,乖外甥,拿着,这张平安符是小舅舅给你的见面礼。”宋明谦背着双手,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张黄符递了过去。 何瑞龙刚接过黄符,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宋若仪眼疾手快地抽了过去。他正想抱怨,手里又被塞了个用黄符折成的三角。 他低头一看,这可是干娘亲手画的平安符,和刚才那张的差距就如同核弹和摔炮,立马眉开眼笑,乐呵呵地说道:“还是干娘疼我!” 宋若仪点了点宋明谦的额头,嗔怪道:“调皮,在我同意之前,可别再拿着你那半吊子平安符到处送人了。” 宋明谦摸着额头,嘿嘿一笑,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扭着小屁股跑到一旁的水果桌前,自顾自地吃起水果来。 孙涣东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宋若仪何等敏锐,一眼就看穿了孙涣东的心思,挑眉笑道:“孙总,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瞧你这模样,就差把‘我有事’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的确有事,宋大师,您先看看这个。”孙涣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黄色封面的剧本递过去,随后便开始摆弄茶具,烧水沏茶。 宋若仪接过剧本,目光在封面上“武当奇侠之道士下山”几个大字上停留片刻,缓缓翻开。 这是一部动作喜剧剧本,两个主角的设定颇为有趣:一位是从道观下山,满心懵懂地寻找师父的小道士;另一位则是离家出走、叛逆不羁的富二代。 两人阴差阳错之下,躲进了同一辆运输车,由此相识,开启了一段充满意外与惊喜的奇妙旅程。 故事里,富二代的继母为了独吞财产,指使自己混黑道的情人去绑架继子。可她万万没想到,同行的小道士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两人一次次识破并粉碎了她的阴谋。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和意外接连发生,让人忍俊不禁。 到了故事后期,继母见绑架不成,竟将黑手伸向富豪,妄图修改遗嘱。得知消息后,富二代和小道士心急如焚,急忙赶回去营救。 最终,两人齐心协力,与邪恶势力展开一扬惊心动魄的对决,成功打倒大反派。与此同时,富二代也借此机会与父亲敞开心扉,化解了多年的隔阂。 故事的结尾温馨又充满希望,富二代承诺会帮小道士寻找师父,两人并肩坐在海边,吃着棒棒糖,看着夕阳慢慢沉入大海,画面唯美而动人。 整个故事虽然不算复杂,但编剧功底深厚,巧妙地安排了诸多巧合和意外,让剧情充满喜剧效果。 同时,又恰到好处地穿插了父子亲情这条线索,既有令人捧腹大笑的情节,也有感人至深的泪点,赋予了故事更深的内涵。 小道士这个角色看似懵懂天真、不谙世事,实则武力值超群,是剧中当之无愧的武力担当;富二代虽然表面叛逆,内心却保持着一份纯真与善良,他用自己的人生阅历,成为了小道士踏入世俗的引路人。 两人性格迥异,却相辅相成,堪称一对绝佳搭档。 “很不错的故事。”宋若仪看完,真心夸奖道,孙涣东若是想要拿这部电影翻身,也算是押对宝了。 孙涣东满脸笑意,给宋若仪斟了一杯茶,客气道:“多谢夸奖,这个剧本可是我们公司最顶尖的编剧,耗费三年心血才打磨出来的。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这才搁置至今。” 宋若仪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师弟,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试探着问道:“那你是想……” 孙涣东放下茶壶,目光坚定地看向宋明谦,语气诚挚:“就是您想的那样,我想邀请小宋师傅出演剧中的小道士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