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君夺臣妻?只怪她太心机》 第1章 隆科多福晋(1) 黑夜之中,一阵悦耳的铃铛,吸引到康熙帝的注意力,让他不由自主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女子一身大红衫裙装扮,广袖长带,还能看到里面白色的抹胸,以及上面绣着的半截红梅。 现在正踮着脚尖,动作轻灵的转动着,洁白细长的手也在轻轻摇动着,使得戴在上面的铃铛不停的响着。 并且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洁白如玉的手臂,也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有时伴着腰肢的激烈扭动,包裹在抹胸里面的那一抹白,也时而会映入眼帘。 月光之下,本来一切该是皎洁的。 可是大红的衣服,却又让这些多了几分妩媚。 皎洁与妩媚同时出现,让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变得动人心弦起来。 可能是此情此景太过于震撼人心,哪怕是已经称得上见多识广,后宫佳丽无数的康熙帝,也不由得被吸引了。 就像是被眼前这一幕如梦如幻的景色迷惑了,他情不自禁的一步步走过去,离女子越来越近。 最后在铃铛声越来越响中,一把拉过近在眼前的那一只不停摇动的手。 看着女子因为这一举动,直接站立不稳,倒在自己怀中了,更是伸出手,把女子纤细的腰肢揽住,让人紧紧的靠在自己怀里。 女子柔弱无骨的靠在怀里,因为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女子身上传来的馨香。 康熙帝眼神不由得一暗,身上涌现出一股燥热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女子出现得这么巧,会不会是故意安排的,又有什么目的了。 他是天下之主,用不着委屈自己,不管这后面都有些什么事情,现在既然想要这个女人,那把人要了就是,不用考虑那么多。 一边用温热干燥的大手在女子的腰肢上不停的作乱,康熙帝又似笑非笑的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快带朕过去,要是伺候的好了,朕就带你回宫。” 带着些引诱、带着些保证的话一出,康熙帝手上的动作更大了,只觉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找一间屋子,和眼前的女子真正合二为一。 他期待的看着怀里面的女子,想要知道女子会是什么表情,是高兴不已,还是用更多的办法取悦他,以便能跟他进宫。 却见女子猛的抬起头,满脸惊慌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遇到十分可怕的事情了。 “你是谁?万岁爷?万岁爷怎么会在府里面?我不是让丫鬟去叫的…………” 话说到这里,女子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弄错了人。 神情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慌张,只是这样的神情,反倒是让女子更加楚楚可怜起来。 但是此刻的康熙帝却顾不得怜惜,只觉得怒火高涨,他也听明白这些话的言下之意了,他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 “你不是在等朕,那你是在等谁?” 女子似乎被问得词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脸上的神色也更加慌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就是一推。 康熙帝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倒是真让女子推开了。 只见女子离开康熙帝的怀抱以后,赶紧就想要离开这里。 却又被拉住了手腕,“你说啊!你究竟是在等谁?” 康熙帝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作多情了。 女子却并不愿意说这些,只是满脸哀求的看向康熙帝,“万岁爷,你就放奴才走吧!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要不然奴才就没脸见人了。” 康熙帝还是不放手,看着女子不愿意说,就自己猜测起来了。 “你既然不是特意等朕,就肯定是佟府里面的人。” 要是特意献给他的人,倒是没有那么好猜身份,谁知道佟家是在哪里搜罗的人。 既然不是在特意等他,那身份就离不开佟府了,外人也不会晚上在府里面跳舞。 应该也不是丫鬟,甚至都不会是佟家的女孩子,这些人要是有机会伺候他,不会不愿意的。 会不愿意的,只能是已经嫁人的有夫之妇了。 又是这个年纪……… “你是隆科多的福晋?”,康熙帝肯定的说道。 虽然还有可能是小妾之类的,但是康熙帝下意识就不愿意这样想。 这样的女子做小妾,这佟府的爷们能有这个造化? 就算是做福晋,其实都委屈了。 这样的女子,合该跟在他身边。 不提康熙帝的想法对不对,但是关于女子的身份,还真猜对了。 眼前的女子,也就是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舒舒,听到康熙帝的话以后,整个人顿时就是一僵。 然后才继续哀求道:“奴才是隆科多的福晋,本来是派丫鬟叫隆科多过来的,没有想到万岁爷过来了,万岁爷快让奴才走吧!要不然让人知道了,奴才没脸见人,也影响万岁爷的清誉。” 康熙帝知道这个话是对的,要是不知道女子身份的时候,也就算了! 既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隆科多的福晋,他再拉拉扯扯,就不成样子了。 可是感受到手里面握着的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闻着独属女子的馨香。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帝舍不得放手,反而问道:“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究竟叫什么?” “奴才叫舒舒!万岁爷这一下子,可以放奴才离开了吧!”,舒舒的脸色更加慌张了。 康熙帝知道自己该放开手,也找不到理由把人留下来,看着女子因为慌张愈发显得可怜的脸庞,却还是没有松开手。 而是继续问道:“你既然是隆科多的福晋,有什么事情在自家院子里面说就是了,怎么会让人来这里?” 舒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闪过一丝难堪,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皇帝了,话中带刺。 “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跟万岁爷也有什么关系,万岁爷难道连这种闺房之事都要管?” 话并不算好听,可是配上这样的神色,让康熙帝直觉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康熙帝思索片刻以后,还是想要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并且很急切。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似乎就已经到跟前了。 “梁公公,你也是,怎么能不跟在万岁爷身边,要准备茶点,你随便吩咐一个丫头去准备,不就行了,现在万岁爷一个人进了园子,我们上哪里去找人。” “我的佟三爷,是我不想跟着万岁爷吗?这不是万岁爷吩咐奴才去准备茶点,奴才敢不听万岁爷的吩咐,又想着是在您府上,万岁爷小时候也是常来常往的,又不是不熟悉,这不才去准备的茶点了。” 说话间,脚步声也离这边越来越近了。 听到这个动静,舒舒身体不由得就是一僵。 她看向康熙帝,看着康熙帝似乎正要张口说什么,一下子就更慌了,赶紧就把另外一只还自由的手伸过去,想要捂住康熙帝的嘴。 却不料随着手的动作,原本戴在放手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吸引到不远处两人的注意力。 梁九功有些奇怪,“是什么声音?” 隆科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就问道:“谁在哪里?” 说着,两人就朝着这边走来了。 顿时,舒舒就顾不得其他了,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这里。 可是一只手还被其他人拉着,根本离开不了,舒舒只能脸色焦急的看向不远处的假山,又看向康熙帝,示意他们现在躲过去。 看着康熙帝没有反应,她干脆反客为主,原本被康熙帝握着的手,改为拉着康熙帝,朝着不远处的假山而去。 康熙帝很配合,虽然他并不怕被人发现,根本用不着躲,却也没有提醒,还贴心的握住铃铛,免得铃铛再次发出声音。 也是因为康熙帝要握住舒舒一双手上戴的铃铛,两人是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在朝着假山而去。 一双手都被人握住,又是在朝着假山跑,根本注意不到其他,哪怕舒舒尽量控制着和康熙帝之间距离。 在跑动中,时不时的也会没有控制好距离,撞进康熙帝的怀里面,然后又惊慌失措的退出来。 并不远的距离,倒是让舒舒跑的是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到假山,又找到合适的位置藏好了,舒舒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送下去,就发现脚步声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原本还有一点儿距离,现在竟然真的是近在咫尺了。 感受到似乎就在耳边的脚步声,原本因为要和康熙帝控制距离的舒舒,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位置不保险,情不自禁的就要往里面挤,但是感受到身前男子的呼吸,直接就在头顶上以后,却又想要往后退。 一时想要往前,一时又想要后退,来来回回的,最后一个站立不稳,舒舒不小心还倒在康熙帝怀里面了。 感受到怀里柔弱无骨的身躯以后,康熙帝并没有拒绝,直接伸出长臂将人揽住,把人抱在怀里面了。 发现又被人抱住了,舒舒一慌,就又要退出去。 却被人在耳边低声喝止了,“别动!隆科多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也不想要隆科多看到这些吧!” 正打算退出去的舒舒,又是一僵,哪怕浑身不自在,也只能就这个样子了。 舒舒的身子,尽量的挺直,想要离康熙帝远一些。 但是纤细的腰肢,被男人的长臂揽着,身体又本来就跟柔弱无骨一样,舒舒不管再想远离,也只能无措的攀附在男人怀里。 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炽热温度,听着耳边越来越近,属于丈夫的脚步声。 舒舒只觉得时间太难熬了。 终于,原本只觉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渐渐的远去了。 确定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舒舒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赶紧从康熙帝的怀里面退出来,看着康熙帝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就像终于抓住机会一样,赶紧就跑开了。 一直沉浸在软玉温香抱满怀中的康熙帝,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并没有想到女子在觉得安全以后,第一反应还是跑。 但是等女子跑开以后,他还是反应过来了,想要再次伸手拉住女子,却又不知道把人留下来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就算是天下之主,康熙帝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尤其是在已经冷静下来的时候。 而且哪怕他愿意,女子也明显不愿意。 因此康熙帝就只能看着女子跑开,然后才开口道:“出来吧!” 很快,黑暗中边走出一个黑衣打扮的男子来,直接就在康熙帝跟前跪下,“万岁爷!” 康熙帝说是不让人跟着,肯定也不可能真不让人跟着,皇帝对自己的安危,还是看得很重。 暗处一直有暗卫盯着,这才是康熙帝可以一个人走动的原因。 眼下出来的黑衣男子,就是跟在康熙帝身边的暗卫了。 见到人,康熙帝就吩咐道:“你让人查一下,隆科多和他福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舒舒对于她和隆科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康熙帝作为皇帝,也还是有自己的观察,看出这对夫妻之间有不对劲的地方了。 正常夫妻,就算要弄点儿什么闺房之趣,一般也就在自己院子里面弄,不会在府里面的花园弄。 毕竟府里面的花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其他大人过来了,见到这样的情形,难道不尴尬? 虽然说晚上一般没有人来逛,却也不一定,他今天不就凑巧过来了。 而且按照女子口中所说,她是派过丫鬟去叫隆科多过来的,隆科多却并没有过来。 夫妻感情要是还好的话,妻子派人叫他过去,男子怎么也会过去一趟,而不是置之不理。 根据这些情况,康熙帝断定这对夫妻感情肯定有问题。 虽然也不知道查出来这对夫妻感情不好,又能怎么样,康熙帝第一反应还是派暗卫去把这些事情查清楚。 把事情吩咐下去以后,康熙帝才走出去,提步就要离开佟府的花园。 第2章 隆科多福晋(2) “万岁爷!”,看到康熙帝了,几人都挺高兴的奔来了。 虽然不觉得康熙帝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一直不见人影,难免还是会有担心。 现在总算是见到人了,一群人才放下心来。 然后康熙帝身边服侍的大太监梁九功就回禀道:“万岁爷,茶点已经准备好了,昙花也快要到开花的时间了,您是现在就过去?” 原来康熙帝今天晚上之所以会出现在佟府,是因为白天他偶然听到佟家的当家人佟国维提起家里面的昙花要开了。 佟国维是康熙帝的舅父,康熙帝作为皇子的时候并不得宠,甚至小时候因为出天花,担心会传染给宫里面其他人,在宫外还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康熙帝养在宫外的时候,时常来佟府走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也见过佟府昙花盛开的景象,当时也挺喜欢的。 现在听佟国维提起这个事情,虽然宫里面也不缺昙花,可是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再加上今天又没事。 于是康熙帝便带着梁九功,轻车简从的就来佟府了,为了和小时候一样,甚至还不让惊动府里面其他人。 就算准备茶点这些,都只让自己身边的奴才去。 不过原本康熙帝的打算是这个,现在他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昙花盛开的景象了。 便说道:“算了!原本是不想惊动其他人,现在哪里还有这个意境,回宫吧!” 说完这个话,康熙帝就要往外走。 一群人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虽然康熙帝的突然到来,府里面也是闹得人仰马翻的,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准备妥当,现在康熙帝突然又要走,却也不敢开口挽留。 只有佟国维是康熙帝的亲舅舅,开口说了一句,“万岁爷,虽然您不想惊动太多人,可是都这个时辰了,让隆科多领着人护送你回宫?” 隆科多现在领着一等侍卫的官职,平时也是负责康熙帝安全,佟国维这个提议倒是也合适。 康熙帝却不想太麻烦,要不然也不会轻车简的出宫了,他正想要拒绝佟国维的这个提议。 却突然又想到,他要是拒绝佟国维的提议,隆科多自然就要回去休息了。 这样的话,隆科多岂不是就要见到刚才那个女子了,两人本来就是夫妻,说不定还会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就跟鬼使神差似的,康熙帝拒绝的话,就咽了回去。 而是点点头,“既然舅父不放心,就让隆科多跟着吧!” 另外一边,已经回到自己住处的舒舒,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一番动作也算有效果了,已经在康熙帝心里面留下了几分印记,反而在心里面复盘自己今天的一举一动,想知道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会不会让康熙帝对她产生几分兴趣。 是的,今天晚上和康熙帝这一番隐秘,而又有一些背德感的接触,全部都是在舒舒的算计之中。 看起来是凑巧的事情,根本离不开她精心的谋划。 但是舒舒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在意外死亡以后,再一睁眼就变成隆科多的福晋赫舍里氏了。 要说起来,这个赫舍里氏也算是名人了。 在如今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尤其是女子,从出生到去世,很少能留下只言片语记载,就算能留下一些记载的女子,大多数也是皇家妃嫔、公主这些的时候。 其他的女子,别说是普通出身了,就算也是出自官宦家庭,都很少能够留下什么记载。 赫舍里氏能一个普通的大臣妻子,留下一些记载传到后世,其实并不算多见,不过也不是好事就是了。 短短的几句记载,其中隐含的意思,却是让人触目惊心。 “隆科多娶于舅氏,嬖其侍妾,夺主母之诰封,浸舅姑之侍妾,致元配若人彘。” 隆科多娶舅舅的女儿做妻子,却强夺了舅舅的妾室,十分宠爱这个妾室,并且还夺了原配妻子的诰命,给了这个小妾,最后还把原配妻子弄成了人彘。 也是因为事情太过于触目惊心,这个赫舍里氏的这些事情,才流传到后世了。 舒舒一发现自己的新身份,心里面就只觉得不好。 要不是牵扯到自己的安危,在事不关己的时候,其实舒舒并不想对隆科多和这个小妾李四儿的事情说什么,说不定这两人才是真爱呢! 要不然的话,以李四儿做这些事情表现出来的心性,一般人早就避开了,隆科多对李四儿却是始终如一。 虽然两人的做法堪称狠毒,就算是真爱,也不能这样对待原配。 但是舒舒自己自认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也就没有那个心情去批判两人有多狠毒了。 可是当她成为这个倒霉原配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发现自己变成这个赫舍里氏以后,舒舒每天思考的,都是要怎么改变原本的命运。 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好不容易又得到的一次性命,总不能真以这种结局收扬。 最常规的办法,自然是加深和隆科多的夫妻感情,离间隆科多和李四儿的感情。 封建社会,女子也不能自己建功立业,地位高低本来依靠的就是父母夫君。 在赫舍里氏、隆科多、李四儿这三人的关系里面,隆科多才是能做主的那一个,李四儿做那些事情的底气,也是隆科多给的,隆科多偏向谁,谁才更有优势。 她要是能让隆科多偏向自己,自然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只是舒舒有些不愿意,隆科多都会那样对她了,她还要想办法去讨好隆科多? 舒舒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她凭什么要讨好隆科多这种渣男。 而且隆科多除了是个渣男以外,平时为人处事情其实也不算聪明。 之所以能位高权重一段时间,靠的也是康熙帝嫡亲表弟这个身份,康熙帝偏爱母族。 等到后面新帝登基,关系远一些了,隆科多为人还是不知道收敛,就被处置了,抄家问罪,于幽禁中去世,并且还牵连子孙后代。 嫡出的儿子岳兴阿,哪怕因为生母被残害的缘故,主动站出来揭发隆科多的罪证,依旧被撤职。 至于宠妾李四儿所出大那个孩子,更是直接被发配了。 她就算想办法加深和隆科多的夫妻感情,不用担心落得原本那种凄惨的结局,也得担心后面隆科多被问罪,受到牵连。 毕竟连主动告发,都不能完全不受牵连。 到时候,也得费心费力谋划,怎么避过这个事情。 或者说一开始都得劝着隆科多,做事要收敛一些,才能避免被牵连。 不过与其一直得操心,甚至还得为隆科多这个渣男操心,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脱身。 只是想达到这个目的,也并不容易。 不说完全不现实的休夫,就说好聚好散的和离吧! 和离这个事情也算自古有之了,可是女方真想要全须全尾,一点苦都不受的和离,也没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易安居士李清照所嫁非人,时常被夫君辱骂,甚至拳脚相加,她忍不了这种情况,向官府状告夫君为官营私舞弊等罪行,并且要求和离,不与这种人为伍。 虽然经过调查,她所状告的事情都是事实,并没有诬告,也被准许和离了,但是因为以妻告夫,仍然被判了两年徒刑。 当然,最后因为她出生名门,亲朋故旧中高官显贵不少,其夫君反而是小吏出身,没有什么显贵亲戚,有着这些亲朋故旧为她奔走,只关押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但是事情却也是这样一个事情,如果她不是出身比夫君更高,显然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 毕竟是封建社会,是非对错很多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权者站在哪一边。 因为在外面掌权的是男人,所以就算律法的规定,也不算公平,不管理由有多充分,以妻告夫都是大逆不道,要被判刑。 但是两个人的身份毕竟有差别,易安居士才是出身高门,这个男人反而只是小吏出身,按照社会阶层来说,易安居士才是当权者那一边。 于是就有高官显贵的亲朋故旧为易安居士奔走,然后才并没有判刑,平安出来了。 这样的道理,放在如今这个时候也这样,夫妻之间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外人本来也不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要不然怎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牵扯到是一家人,似乎都不是大事,不会真的丁是丁卯是卯的去计较,真要不依不饶的闹大,反倒会变成自己的错误。 想要占据优势,还是要靠出身高低。 现在赫舍里氏所出的赫舍里一族,倒是也算高门大户,当家人索额图也位高权重,还是太子的母族,并不比佟家差什么。 但是赫舍里氏这个人,在赫舍里一族,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旁支家的女儿。 隆科多却是佟家嫡支,佟家当家人佟国维的嫡出幼子,康熙帝的嫡亲表弟。 她要和隆科多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了,赫舍里一族十有八九不会管她,佟家却会想方设法的维护隆科多。 就算闹到御前,康熙帝肯定也要偏心母族表弟,不是皇帝就一定会公平了,会秉公处理。 而且在隆科多和李四儿丧心病狂的把人做成人彘之前,事情最多也就算宠妾灭妻。 宠妾灭妻这个事情虽然说也不对,但是在三妻四妾本就正常的封建社会,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大多数人家都有这种情况,只是程度不一样。 哪怕这个小妾身份有些特殊,是原本岳父的小妾也一样,红楼里面贾赦因为奖赏贾琏这个儿子,还特意把自己的小妾秋桐赏贾琏了呢! 毕竟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家的妾室依旧是奴才,做长辈的把身边的奴才给晚辈,不是很正常的做法? 反而她要因为这些事情就闹和离的话,才会让人觉得她不懂事,太过于善妒,连一个得宠的妾室都容不下,影响整个家族女孩子的名声,绝对得不到支持。 等到隆科多和李四儿真的丧心病狂的把人做成人彘了,她要是再闹的话,倒是占理一些了,可是那个时候对她来说就晚了。 并且对隆科多和李四儿为此受到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在历史上隆科多失势以后,把原配做成人彘事情也闹出来了,却也只是隆科多诸多罪过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只能证明这个人丧心病狂,隆科多被治罪,还是因为其他罪名。 舒舒既然知道这些,也就明白她要是想要和离,不跟隆科多耗下去,不管是想要依靠家族,还是拿隆科多宠妾灭妻,不把嫡妻当成人看为由,都没有多少用处。 最好的办法,是要让如今的当权者康熙帝,站在她这一边。 皇帝觉得一个人有错了,哪怕没错都能让人挑出错,更别说隆科多本来还不清白。 就像历史上等到新帝雍正登基,不待见隆科多了,隆科多就什么罪名都有了,被定下四十多条大罪,把原配制成人彘都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难道这四十多条罪过,都是新帝雍正登基以后,短短几年时间他犯下来的吗?肯定是早就有这些事情了。 不过是原本的康熙帝看重隆科多,隆科多身上犯的那些事情,就算提出来也不能把隆科多怎么样,反而还会把人给得罪了,就没有人会计较。 新帝雍正帝不待见隆科多了,他所犯过的那些事情,就全都变成大事了,都被弄出来治罪。 道理现在放在她和隆科多的事情上也一样,康熙帝看重隆科多这个表弟,她不管用什么理由闹和离,都是她不懂事,得不到支持。 但是康熙帝站在她这一边,哪怕她闹的理由不算十分充分。 事情传出去,都是隆科多不懂事,对妻子不好,要不然好好的,他妻子为什么要闹和离? 第3章 隆科多福晋(3) 隆科多是康熙帝看重的嫡亲表弟,她的身份只是康熙帝的表弟媳,细究起来和康熙帝根本没有直接关系,康熙帝凭什么站在她这一边? 尤其是康熙帝还是出了名的护短,十分护着佟家。 于是在靠着前世的记忆,知道今天康熙帝会一时兴起,突然轻车简从来佟府赏昙花以后,舒舒就设计出今天这一出了。 舒舒也没有想要真和康熙帝怎么着,以她的身份,就算是想办法进宫了,日子也未必好过。 现在已经不是早些年,完全不讲究是不是再嫁之身这些的时候了。 可是却知道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只要对她稍微有些不一样,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容易多了。 而且以皇帝天下之主的心态,只要对她稍微存点儿那种心思,就不会愿意她还继续和隆科多在一起,自己选择放手! 毕竟是皇帝嘛!就没有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这种思想,而是唯我独尊。 其实说不定都不用她想办法和隆科多划清关系了,康熙帝自己就会想办法。 有着康熙帝的态度在那里,所有人都会看眼色,她也不用担心和离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直接在康熙帝身上谋划,算得上是一劳永逸,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要不然的话,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过上太平日子,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舒舒想要改变既定的炮灰命运,自然而然就做出了选择。 虽然作为有夫之妇,选择这样的手段有些不算道德,她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隆科多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她自然不用顾忌隆科多的想法、面子这些。 康熙帝作为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也谈不上对不起谁。 现在重要的是,经过今天晚上这一出她特意设计出来的偶遇,究竟达没达到目的,康熙帝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舒舒复盘完今天晚上和康熙帝相处的细节,心里面倒是放心不少。 不管是不是见色起意,刚才康熙帝府那些举动,显然不可能只是把她当成表弟媳妇了。 她现在只要表现的正常一些,不让人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她故意设计的,迟早还能再次见到康熙帝。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还是很刺激的,康熙帝不可能马上就忘了。 舒舒的想法也没有错! 还没有过几天,宫里面就传出消息,康熙帝开恩,让佟妃的家眷进宫探望佟妃了。 佟妃是佟家的女儿,隆科多的姐姐,也是康熙帝的表妹。 既然康熙帝开恩,让佟妃的家眷进宫探望佟妃,佟家的老夫人就带着几个儿媳妇进宫了。 佟老夫人坐一辆马车,后面几个儿媳妇共用一辆马车。 佟家的儿女数量上倒是不少,不过后面的年纪还小,现在已经娶妻的就前面三个儿子叶克书、德克新和隆科多。 长子叶克书和隆科多一样,是嫡出,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銮仪使,娶妻富察氏。 次子德克新是庶出,因此在官职上面反而比不上兄长弟弟,只是正五品的三等侍卫,隆科多尽管年纪上要小一些,却同样领着正二品銮仪使的官职,毕竟康熙帝向来看重嫡庶。 即使很看重母族,在提拔母族的时候,也是要看嫡庶。 德克新娶妻完颜氏,也是家中庶女,夫妻两人在家中都不算受重视,完颜氏难免就有些弱势,一上马车就围着富察氏说起话来,颇有几分恭维讨好的意思。 谁让叶克书是嫡出长子,以后佟家迟早是他们夫妻的。 至于舒舒,虽然隆科多作为嫡出幼子也受重视,但是日后也会分出去,而且她和隆科多感情不好,也不是什么秘密,倒是都不怎么搭理她,富察氏自持身份,完颜氏也觉得没有讨好她的必要。 舒舒看起来被冷落在一边了,却根本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也不是和佟家这些人斗。 佟家的前途也就那样,现在康熙帝重视才有两分地位,靠的也是康熙帝,她都选择直接在康熙帝身上动心思了,还在乎佟家这些人干什么? 看着其他两人在那里说话,舒舒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心里面想着进宫以后要怎么表现,才能更好的达到目的。 在这种气氛下,没有过多久,马车就在宫门口停下来了。 眼下进宫是很麻烦的,除了逢年过节外命妇进宫拜见的时候。 平日里要是没有事先得到宫里面的准许,突然就想要进宫,基本上都不可能进得去。 能随时随地都能进宫,称得上是大恩典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佟家虽然也算受重视,却也没有这样的恩典。 不过这一次是康熙帝开恩,让佟家女眷进宫探望佟妃,倒是肯定能进去。 只是就算这个样子,也是在宫门口就必须下马车,然后不管身份高低,即使年龄很大,或者是怀有身孕不方便,也都得下马车,步行进宫。 除非宫里面又特意给恩典,让可以乘坐步辇进去,但是这种待遇也很少有,就算各个王府的福晋都没有,更别说是臣子家了。 毕竟在宫里面,有资格乘坐步辇的妃嫔,都得是一宫主位,外面的人想要得到这个恩典谈何容易。 也就当初佟家太夫人,也就是康熙帝嫡亲外祖母在的时候,佟家得到过这个恩典。 现在佟家的老夫人,不过是康熙帝的舅母,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恩典,还是得步行进去。 所以到了宫门口,一行人就下了马车,为了宫中安全,连宫女都不能带,富察氏和完颜氏一左一右的扶着佟老夫人,舒舒跟在后面,才走了进去。 从宫门口,到妃嫔居住的东、西六宫其实并不近,一行人又是折腾许久,才到了佟妃居住的承乾宫。 佟妃已经在宫里面等着了,舒舒进来的时候稍微打量了一眼。 可能是因为要见娘家人,佟妃装扮也算雍容华贵,不过脸上的愁苦却还是掩盖不住,显然佟妃的日子并不算十分如意。 其实佟妃的年纪也不算大,她是康熙三十年的年底才进宫,眼下也才进宫七年。 虽然进宫的年纪就已经不小了,她是康熙七年出生的,进宫的时候论虚岁都有二十四了,哪怕论实岁也有二十三,但是现在也还没有到三十。 可是只看她的样子,却让人觉得要大上好几岁,整个人都显得很压抑,一眼就能看出日子过得不算如意。 明明她比康熙帝要小上十几岁,可是在状态上,完全没有作为天下之主,又处于人生最得意时候的康熙帝好。 康熙帝是显年轻,佟妃却很显老态。 舒舒跟在佟老夫人身后,匆匆的打量过佟妃的样子以后,心里面总算是放心了。 虽然她心里面一直觉得这一次宫里面突然让她们进宫很蹊跷,应该是她当初的算计成功了,康熙帝是在找机会见她。 事情却也不一定! 万一就是佟妃在宫里面过得好,康熙帝给佟妃的恩典呢? 现在看到佟妃一看就不像如意的样子,舒舒才放心的低下头去,跟在其他人身后给佟妃行过礼。 被叫起以后,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听佟妃和佟老夫人说话,并不贸然插话。 难得有和家里人说话的机会,佟妃也只顾着佟老夫人这个额娘了,顾不上其他嫂子、弟妹。 询问家里面的情况,阿玛怎么样,哥哥、弟弟又怎么样,侄儿、侄女这些又怎么样。 和佟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佟妃才总算从见到亲人的激动中出来了,有心情周旋其他事情,开始询问嫂子、弟妹的情况。 对着舒舒,佟妃的态度也不错,虽然舒舒嫁过来的时候,佟妃已经进宫了,在家里面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但是两人本来就是姑舅表姐妹,哪怕在年龄上差十来岁,却在血缘关系上最近,以前也不是不来往了,也自有一番亲近。 只是佟妃才问了几句话,例如舅舅如何,又问隆科多这个弟弟如何,问着问着,佟妃心里面就有些疑惑,正想要细问,就有宫女进来禀告康熙帝过来了。 康熙帝一进来,屋子里面的一群人不管原本在干什么,自然都得跪下跟康熙帝请安,“奴才见过万岁爷!” 康熙帝亲手扶住佟老夫人,“舅母快起来!” 然后才让其他人也都起来。 舒舒见到康熙帝过来了,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要不然康熙帝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但是她和康熙帝第一次见面,舒舒弄的是阴差阳错的路线,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 现在自然不能表现的太主动,反而把头低的更低了,一副生怕被人看到她的样子。 佟妃心里面的想法,就和舒舒完全不一样了,她自然是认为康熙帝这是给她面子。 原本哪怕见到家里人也还算高兴,却始终带着愁苦和压抑的脸庞,一下子就散发出光彩来了,让人看起来都要年轻不少。 “万岁爷!”,想着康熙帝不但开恩让家里面的人进宫来看她,现在还特意过来给她脸面,佟妃心里难免高兴。 她年纪还不算特别大,并且还没有孩子这些,心里面自然还是盼着能够得宠,最好是还能添上一儿半女,因此都顾不得好久没见的家里人了。 看着康熙帝在一旁坐下了,宫女要上茶,就亲手接过茶,放到康熙帝身边。 “万岁爷,这是您最喜欢的雨前龙井,奴才一直让人备着,你尝尝是不是您喜欢的味儿?” 虽然康熙帝来的并不多,但是佟妃的承乾宫也是常备着康熙帝喜欢的东西,确保康熙帝一来,就能事事妥帖,让康熙帝满意。 看到佟妃亲手奉上来的茶,康熙帝也算给面子,端起来就抿了一小口,然后就说了一句,“不错!你有心了。” 佟妃一下子就更加高兴了,“万岁爷喜欢就好!” 康熙帝点点头,就说道:“你也坐吧!” 原本大家倒是都坐着,但是等康熙帝过来,大家请安以后就是站着了。 招呼完佟妃坐下以后,康熙帝就似乎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一样,又看向佟老夫人。 “还有舅母,几位弟妹,你们也坐吧!” 说话间,视线就像不经意一般,扫过头越来越低的舒舒。 但是眼神明显不对,不管康熙帝一开始抱有什么心态,是不是阴差阳错之类的。 男女之间一旦有过特殊接触,康熙帝怎么也不可能跟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把舒舒当成普通的外命妇,能够若无其事的接触。 舒舒垂着头,原本头就已经很低了,但是在感受到这一股不应该有的视线以后,头就越来越往下低了,整个人简直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她一样。 把那一种,想把那天晚上的阴差阳错完全忘记,恨不得没有发生过的心态,表现得很明显。 其他人并没有感受到康熙帝的不对,毕竟谁都不能直视康熙帝,除了正对着康熙帝目光的舒舒,都认为康熙帝过来是给佟妃和佟家面子。 因此佟妃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原本很高兴见到的娘家人,现在都觉得有些碍眼了,让她都不能和康熙帝说些比较亲密的话。 哪怕不为宠爱、孩子这些,佟妃内心深处也期待与康熙帝多些独处的时候。 都说不上是真的喜欢,还是已经成为执念了。 佟家原本送进宫的女孩子,并不是佟妃,而是佟妃的姐姐,佟家这一代的嫡长女。 一家不可能出两个高位妃嫔,大户人家在宫里面已经有自家的高位妃嫔了,一般也不会再送女儿进去,毕竟这等于白白舍了一个女儿,还不如和其他人家联姻。 所以佟家一开始是没有打算要送佟妃进宫的。 偏偏佟妃刚到可以说亲的年纪,原本送进宫的佟家大姑娘开始身体不好了,于是原本不打算送进宫的佟妃,佟家的打算就变了。 第4章 隆科多福晋(4) 既然原本送进宫的女儿,眼看着是不行了,家里面肯定得准备接替人选。 作为接替的人选,佟妃就一直称病不去选秀,免得宫里面指婚,家里面也没有再考虑她的亲事,就等着原本送进宫的大姑娘没了,再把她给送进宫。 只是佟家大姑娘,也就是后面还被册封为皇后的佟皇后,尽管一直都说身体不好,却也挺了好几年,佟妃也就在家里面等了好几年,从豆蔻年华都等到二十多岁。 放在外面,都是货真价实的老姑娘了,大多数人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佟妃一直等在家里面,等着那个都不一定会有的进宫机会,心里面的压力还是很大。 要是一直等不到,甚至只要再多耽搁几年,都是差不多一辈子都给耽搁了。 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里面,即使佟妃和康熙帝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可是因为只有这个前途了,也不知不觉的感情深厚起来。 偏偏等她好不容易进宫以后,康熙帝对她却很一般。 别说跟已经去世的姐姐比了,就算和宫里面其他的妃嫔比较起来,也很一般。 论看重比不上那些根基已经稳固的高位妃嫔,论宠爱又比不上那些才进宫的小妃嫔,只是靠着表妹这个身份,在吃喝、各种分例上面不亏待她罢了! 康熙帝很少来她宫里面,就算她心里面也明白她确实比不上那些根基稳固的高位妃嫔和康熙帝感情深厚,也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妃嫔吸引人。 但是却还是想要在康熙帝这里拥有自己的一份特殊地位,总想着能与康熙帝多些相处的机会。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家里面人来了,康熙帝要表现出对佟家的看重,这个时候也不会过来,以前康熙帝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过,并没有给过她类似的脸面。 所以倒是也没有说让娘家人退下之类的话,只是努力的找话题和康熙帝说话。 便一脸激动的在一旁说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能让额娘进宫探望奴才。” “表妹不必如此!”,佟妃是康熙帝的嫡亲表妹,康熙帝平日里一向以表妹相称,以示看重。 看着佟妃激动的样子,康熙帝就又说道:“既然表妹想舅母了,就让舅母留下来陪你住几天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妃嫔进宫以后,要再想回家,就不可能吧。 不过皇家也不是一点儿人情都不讲,宫里面其实是有专门为妃嫔家眷进宫探望妃嫔的时候,准备的住宿地方。 不在东西六宫的位置,要更靠近外面一点儿,离内务府比较近,离东西六宫这些妃嫔的住处有一段距离。 但是就算有一段距离,终究是在宫里面,省了进宫、出宫这一个步骤,这些妃嫔家眷待在这里,每天都能见自家娘娘,肯定比每一次都要进宫、出宫方便多了。 当然,这种能够留在宫里面住几天的资格,就算不是住在正经的宫殿里面,而是单独修的小院子,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 一般情况下,妃嫔怀孕了,家里人倒是都能进宫探望住两天,这些算是规矩。 其他时候,就得皇帝特别看重的妃嫔,才会额外开恩。 因此听到康熙帝一开口就是给了这个恩典,佟妃就更加激动了。 她就算有些觉得家里人在这里,耽搁她和康熙帝独处了,却也不是不想见家里人。 现在佟老夫人留在宫里面住几天,后面母女两人随时都可以见面,自然是好事,也就没有想着要拒绝。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难得的恩典,代表着她的地位,就更加不会拒绝了。 反倒是佟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妥当,也有些不愿意。 “多谢万岁爷恩典!奴才能宫探望娘娘,就已经是大恩了,怎好再留在宫里面?而且奴才年老体衰,身边根本就离不了人,留下来也是给娘娘添麻烦!” 外命妇进宫连奴才都不能带,就算住的小院也有宫女打扫,却也不可能有专人服侍,留下来自然挺麻烦。 这也是佟老夫人不愿意留下来的主要原因,在家里面一大群奴才伺候着,留在宫里面什么都得自己干。 年轻的时候也就罢了!都这个年纪了,还真不愿意留下来,就算再想女儿,也不愿意。 康熙帝视线扫过头也不敢抬的舒舒,就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舅母还是留下来住几天吧!表妹难得这么高兴。不过舅母一个人留下来,确实也不方便,再留一个弟妹照顾舅母吧!” 始终垂着头的舒舒,听到这里不由得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康熙帝。 一副十分吃惊,又有些担心的模样。 康熙帝都两次开口了,不管心里面愿不愿意,佟老夫人也不好再拒绝康熙帝的好意。 于是佟老夫人还是留下来了,舒舒也被留下来,照顾佟老夫人这个婆母兼姑母。 当然,舒舒在这个事情上面,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总不能佟老夫人说让她留下来照顾自己,她直接说不愿意,这样岂不是不孝顺? 最终,舒舒也只能留下来照顾佟老夫人了。 因为佟老夫人是留下来陪伴佟妃的,就留在承乾宫陪佟妃说话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再回这个宫里面专门给妃嫔外面亲眷居住的小院。 至于舒舒,留下来是要照顾佟老夫人,就先回这个小院了。 等到外面佟家把她和佟老夫人的行李这些送进来以后,就要收拾整理这些东西了。 其实主要也是作为年纪不大的外命妇,康熙帝又刚好在承乾宫,她在后宫范围待太久了,瓜田李下的,容易传出闲话来。 这些妃嫔的亲眷进宫,有单独给她们居住的小院,而不是和妃嫔一起住,本来也是防着这些。 不过嘛!这些充其量也就是面上功夫,让人看着,觉得宫里面规矩大,不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事情。 实际上皇帝要是没这个心思,就算这些妃嫔家眷和妃嫔一起住在东西六宫,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要是皇帝有这个心思了,哪怕这些妃嫔家眷是单独住在一边,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就像是现在。 舒舒被留下来以后,拿不清楚康熙帝的心思是什么。 再加上对宫里面也不熟,就更加不敢有其他动作了。 一到这个小院,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要住的屋子,等着宫外佟家把行李送进来。 不管有没有人盯着,她心里面有是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面上的做法,肯定不能让人挑出错来,她就像一个真正胆小、惶恐又有不能见人秘密的后宅女子一样,静静的躲着。 所以似乎在愣神间,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揽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以后。 让她才从愣神中回过神,抬头看向正从身后弯腰拦住自己的男子,对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就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急忙想要站起身,从男子的怀里退出去。 却因为被人揽住腰了,这一番动作不但没能从男子怀里退出来,反而直接又倒在男子怀里面了。 顿时,她就更加惊慌了,嘴上似威胁,又似恳求,“万岁爷,你快放开奴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要是被人看到了,可该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她又撑起身子,还是想要从男人的身上起来。 毕竟她知道这个样子是不对的,也知道要是被人发现了,她会被千夫所指。 正常情况下,普通女子面对这个情形,惊慌、害怕才是正常反应。 但是看着眼前女子一脸惊慌失措,又着急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康熙帝却有些生气。 从来都是无数人想方设法想要得到他的宠爱,还是第一次遇到人会这样避之不及。 但是与此同时,康熙帝心里面却又更加兴奋了。 很多时候,有反差才会让人觉得刺激,尤其是对于身边环肥燕瘦,各种美人都不缺的帝王来说。 要不都说劝风尘女子从良,拉良家妇女下水,是男人的两大爱好。 对于卖笑的风尘女子来说,很多人都有救风尘的想法。 良家妇女就不一样了,良家妇女不愿意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想要做个正经人,反而更容易招惹男人的劣性子,让人想方设法的把她拉下水。 现在康熙帝对舒舒,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本来康熙帝身边并不缺美人,大选进宫的妃嫔、小选进宫的宫女, 还有各地官员进献的汉女。 要是有需要的话,还能增加更多的美人,环肥燕瘦样样不缺。 舒舒现在长得自然不算差,却也绝对称不上倾国倾城。 要是她有这样的美貌,隆科多就算是眼瞎了,也不至于对正妻一点儿情分都没有。 既然这个样子,按照常理来说,康熙帝其实不至于对舒舒念念不忘。 只是两人的初遇,颇有些曲折,让康熙帝不由得就记在心里面了。 只要想起那天晚上,女子一开始的千娇百媚,发现弄错人以后的抗拒,却又因为外面有人不得不贴着他的样子,他心里面就忍不住兴奋。 其实康熙帝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不对,但是作为皇帝,既然已经起心思了,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最后,康熙帝还是没有忍住心里面的渴望,先是用佟妃的名义把人召进宫,又以佟妃想见佟老夫人,让佟老夫人留在宫里面陪佟妃几天为由,把人留在宫里面了。 毕竟佟老夫人年纪已大,一个人留在宫里面,没有人在一旁照顾肯定不行。 佟家的三个儿媳妇,次子媳妇是庶子媳妇,长子媳妇要管家理事,自然只有老三媳妇留下来更加合适。 这一切,都在康熙帝的预料之中。 甚至现在舒舒的不愿意,也在康熙帝的预料之中。 毕竟上一次,舒舒的反应,就已经很说明这一点了。 要不然在发现弄错人了,第一反应也不会是离开。 女人愿意想办法加深夫君之间的感情,却绝对不会愿意和其他男子怎么样。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在想。 他想要谁,还需要问对方同不同意吗? 不管是伦理纲常,还是女子本来的意愿,对于康熙帝来说都不重要。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现在他把人抱在怀里面,闻着女子身上散发出来,这些天一直让他念念不忘的馨香。 再加上女子柔弱无骨的身体,因为想要离开,不停的在怀里扭动着。 让他心里面的欲念更大了,康熙帝也没有要忍着的想法。 他靠近女子的耳边,轻声说道:“被人看到了,就被人看到了,难道朕需要怕?上一次你见到朕,可不是这个样子。” 康熙帝自然不需要怕,不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又被谁看到了,对于康熙帝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他怕什么? 舒舒自然明白这一点,她敢打康熙帝的主意,也是知道康熙帝只要起心思了,就什么都不会是阻碍。 可是正常情况下,自己需要怕啊! 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被人发现和皇帝这样亲密,哪怕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也是声名扫地。 重要的是,正常情况下她也应该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太过于轻松的就接受这种事情,让康熙帝看出端倪来。 于是舒舒慌张中带着哀求,眼泪都流出来了,“万岁爷,您就放过奴才吧!求您了!要不然奴才怎么见人?上一次的事情都是误会!您就当做没有发生过那一天的事情。” “你说误会就误会?朕难道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康熙帝的态度咄咄逼人,并没有因为舒舒的哀求心软,继续低着头在舒舒的耳边说话。 第5章 隆科多福晋(5) “朕一直都记着那一天的事情,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好,事情是你引起的,要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里跳舞,朕怎么会念念不忘?你说你该不该负这个责?要不然我们去问问其他人?” “万岁爷,您不能这样…………”,舒舒着急了,连忙制止康熙帝,她一副本来就怕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愿意真拿这些事情去问其他人。 因此她也就不再一味的做躲藏模样了,而是一副只能妥协的样子问道:“万岁爷,你想要让奴才怎么负责?” 看到舒舒妥协了,高高在上的君王,这才满意了,开口说道:“自然是要朕得偿所愿,才会不再念念不忘。” 说完这个话,就意有所指的看一下舒舒,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放肆起来。 不管是舒舒,还是原主,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康熙帝的动作都这么明显了。 并且懂才正常,不懂才奇怪。 所以听明白这个话以后,舒舒也没有装作听不懂,而是脸色不由得一白,像是浑身都没力气了,完全接受不了康熙帝的要求,根本就顾不得挣扎,一下子就瘫软在康熙帝怀里面。 其实舒舒的样子,也并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她对康熙帝会提这个要求,心里面也是真的吃惊。 哪怕早有准备,今天这个局面,也离不开她自己的算计,要不然康熙帝也不会注意到她,舒舒也没有想到康熙帝的道德水准这么低。 原本舒舒只是想要康熙帝心里面稍微对她有点那种心思,等她和隆科多闹起来以后,自然而然会更加护着她一些,更容易达到她的目的。 并且如今这个世道,对于女子更加严苛,和离的女子单独过日子说不定也会有其他麻烦,有康熙帝在一旁照看着,她也不用担心这些了。 并没有料到康熙帝这么突破底线,两人才第二次见面,就有真要做些什么都心思了。 毕竟这个事情并不算道德,是违背伦理纲常的,心里面想想也就算了,谁心里面没点儿不能见人的想法,可是付诸于行动的还是少,这就更需要胆量了。 舒舒也是这么想康熙帝的,还真没有料到,康熙帝在两人第二次见面,就不顾及这些事情了。 换句话说,舒舒又没有打算进宫,她原本的打算只是吊着康熙帝,用看起来是无意间的手段和康熙的玩玩暧昧,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好处,并没有打算真要付出什么。 她却完全没有预料到康熙帝的反应,康熙帝根本就没心情跟她玩儿这种暧昧,而是既然有心思了,就要彻底把人得到,犯不着委屈自己。 不过也对!这不但是古代,还是皇帝! 普通人顾忌颇多,是没有任性的底气。 皇帝却不一样,在这些事情上再胡闹都没事。 就像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和父皇的妃嫔在一起,或者是夺儿媳妇,难道就不违背伦理纲常了,可是这些事情就算闹得人尽皆知,又对他们真有什么影响? 其他夺弟媳、臣妻之类的事情,就更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了,就算是本朝顺治帝夺弟媳董鄂妃的事情,也才过去没有多少年,事情同样是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在历史上,有一些野史的记载里面,其实也有康熙帝夺臣妻姚氏的记载。 既然野史上都有夺臣妻的记载了,康熙帝这个皇帝,在男女之事上的道德水准到底有多高,还真是说不好。 不能因为是皇帝,就觉得对方的道德水准高,大多数皇帝的道德水准并不高,毕竟皇帝有任性的权利。 现在看来,康熙帝在男女之事上的道德水准,确实是算不上高。 她现在好歹也是康熙帝的表弟媳妇,两人也不过是阴差阳错,有过一点儿不该有的接触,又不是什么被迫分开的恋人之类的。 最正确的做法是应该当做没有这一回事,事情也就回到原轨了,康熙帝却是起这种心思了。 不过发现康熙帝是打算真刀实枪的干,并不只是来点儿柏拉图式的感情,像她想的那样玩玩暧昧就行了,舒舒尽管面上十分惊恐,也是真的惊讶,心里面倒是也不算害怕。 反正她的道德水准也不高! 既然都打算靠康熙帝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是指玩玩暧昧,还是关系更进一步,其实区别也不算太大。 难不成她还要为隆科多这个众所周知的渣男守身如玉不成? 一开始设计这个计划的时候,舒舒就想过事情不可能完全按照她的打算来,出现现在这个变故也正常。 人心不可控嘛!她设计出来的计划,怎么可能保证别人完全按照她的计划来走? 康熙帝想要真刀实枪的来,舒舒并不是就接受不了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舒舒肯定不能马上就摆出愿意的样子来。 她也发现康熙帝似乎更爱看她不愿意,却又不得不这样做的样子。 可能是真的拖良家妇女下水,才会更让人觉得刺激。 而且以康熙帝身边不缺美人的情况看,还能一直记得她,极有可能就是图这一份刺激。 因此就算心里面想明白了,面上舒舒还是一脸惨败的对着康熙帝求情。 “万岁爷,奴才已经嫁人了,怎么能和万岁爷…………,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做。要不然的话,奴才还有什么脸面见夫君,见夫家其他人,见世人?您不是也一向看重佟家。” 说着说着,舒舒就泪流满面,让人看起来十分可怜。 只是这个样子,看在康熙帝眼前面,却没有什么怜悯之情,反而是身下一紧,脑子里面要把人彻底占有的想法更加强烈。 同时又嫉妒着女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夫君,明明隆科多对她并不好。 想着女子拒绝自己,却一直念着隆科多。 所以康熙帝的表情就带着几分恶劣,两人都这个样子了,他也不需要再在舒舒面前装得有多好。 “你既然不想要让人知道,不是更加得听朕的话,你听朕的话,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你知我知,要不然的话,朕可不敢保证隆科多不会知道!” “你怎么能这样?”,听到这些威胁的话,舒舒有些生气,声音不由得都大起来了,“万岁爷,你就算不顾及奴才,也不顾及佟家,不顾及隆科多的脸面吗?” “佟家和隆科多不也是朕的奴才,朕愿意抬举,他们才有脸面,不愿意抬举,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你就别想着用佟家和隆科多让朕改变主意了,还是快做选择吧!” 看到舒舒生气的样子,康熙帝也不生气,用话打破舒舒的幻想,让舒舒不再寄希望于他会看在佟家和隆科多的面子放过她以后,就又循循善诱起来。 “佟老夫人在承乾宫陪伴佟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回来了,你也不想让佟老夫人见到我们这个样子吧!早点儿完事,朕早点儿离开,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反正又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对你的日子也不会有影响,如果被佟老夫人撞到我们这个样子了,你想想会怎么样?” 听到这些不要脸的话,舒舒愕然的看向康熙帝,一副不知道对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样子。 她知道在这个情况下,自己也应该别无选择,最后妥协了,便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拒绝。 只是咬着嘴唇,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却还是想要开口得个保证。 “万岁爷说话算数?等到事情完了,就会离开,并且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康熙帝点头,“自然,朕乃一国之君,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终于,舒舒就像赴死一样,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万岁爷要快些!” 看到舒舒这种不情不愿的样子,康熙帝很兴奋,却又有些不满意。 怎么?还是觉得委屈了? 想要给他侍寝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于是便又刁难道:“朕又不着急,既然你着急,不如你来!” 说完就放开抱着舒舒的手,看着舒舒,想要知道舒舒是个什么反应。 舒舒自然是又害羞又生气的盯着康熙帝,像是不明白人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半天都没有动作。 直到康熙帝看着她这样,觉得这一次就算了,不想再为难人,打算主动伸手。 舒舒也觉得差不多了,眼中才闪过破釜沉舟的决绝,颤巍巍的伸出了双手,开始解男人的衣服。 很快,地上便不断的飘落着衣服,男人的、女人的,从外衣到中衣再到贴身的衣物,一件件的被扔在地上。 再然后,屋子里面就响起让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才响起一声男子心满意足的喟叹声,一切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舒舒看着康熙帝,脸上带着几分期盼。 “万岁爷,现在我们都这样了,你可以离开了吧?” 康熙帝还正沉浸在这一扬情事的余韵里面,就听到这个话了,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坏掉。 他抬头望过去,就见到女子很害怕,明显期盼他离开的样子,这是把他当什么了?洪水猛兽! 心里面顿时就涌起几分不悦来。 不过看着女子因为刚才的那一扬情事,眼睛里不自觉涌现出来几分媚意,又不由得有几分心软。 男人对于才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子,终究还是有几分心软。 康熙帝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于一个已经嫁做人妇,想的都是怎么和夫君过日子的良家妇人,太过于难以接受了。 虽然说他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事情都已经突破心里面最难的一关了,在没有失去兴趣之前,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但是来日方长,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得太紧。 而且时间确实已经不短了,佟老夫人就算是在承乾宫陪佟妃说话,也快要回来了,外命妇不可能晚上还待在后宫。 所以康熙帝也没有再为难人,轻笑了一声以后就起身,也没有叫人进来,自己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然后就出去了。 看到康熙帝出去了,舒舒也没有敢耽搁时间。 既然她敢这样做,其实并不怕事情闹出去。 可是却不能让人知道她心里面的真实想法,康熙帝尽管走了,这个院子里面却肯定有康熙帝的人,要不然康熙帝也不敢这么大胆。 既然如此,舒舒自然得表现出良家妇人遇到这种事情,只能受人威胁,却又不敢让人知道的那种害怕来。 她赶紧就撑着疲惫身体,从地上把小衣、中衣、外面的衣服这些捡起来穿上。 然后就收拾床铺,床单上面的狼藉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也赶紧用被子遮住,想着等家里面的行李送来了,再把东西给换了。 看着屋子里面像是看不出什么了,味道却不正常,舒舒赶紧就把窗户也打开,想要把屋子里面的味道散出去。 好不容易把这一整套弄完了,应该看不出什么痕迹了,舒舒却还是摆出一副做贼心虚,不敢完全放心的样子。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动静,佟老夫人回来了,舒舒就出去迎接佟老夫人。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又能让人看出情绪不对。 不过也只有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又仔细观察她表情的人,才能发现这一点。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些。 舒舒就算注意细节,什么时候都要表现出自己的不情不愿让康熙帝知道,却也不会在前途不明的时候,自己主动就把事情漏出来了。 所以佟老夫人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宫里面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佟老夫人想不到,是她在宫里面的消息不够灵敏,对于康熙帝也不够了解。 但是对于后宫其他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第6章 隆科多福晋(6) 就算是祖母、母亲、姐妹还有嫂子、弟妹这些女眷,也是不能轻易进宫探望。 除了逢年过节那些大扬合,有机会所有人一起进宫以外,想要单独进宫的话,要不是妃嫔怀孕,家里人可以进宫探望,就只能额外开恩了。 普通人家女儿出嫁以后,娘家人都不是想上门探望就能上门探望,更别说是宫廷重地了。 妃嫔家里人进宫一趟都不是容易的事,如果还能在宫里面住几天,那就更是天大的恩典了。 听到康熙帝开恩,让佟妃的娘家人进宫探望佟妃,还留佟老夫人在宫里面陪佟妃几天,宫里面这些妃嫔,尤其是觉得佟妃地位比不上自己的那些人,一下子就被打翻了醋缸子。 眼下已经是康熙三十七年了,康熙帝后宫早就已经没有皇后、贵妃这些了。 不管是元后赫舍里氏、继后钮祜禄氏、继后佟佳氏都是早就没了,就算是贵妃钮钴禄氏,在两年前也没了。 地位最高的妃嫔,就是惠、宜、德、荣四妃了,她们都是康熙帝早年的妃嫔了,膝下又都有孩子,地位自然高。 除此之外就是出自佟家的佟妃和出自蒙古科尔沁的宣妃了,这两人虽然进宫要晚一些,却是家世出众,和康熙帝还沾亲带故,一个是出自康熙的亲生母亲的家族,另外一个出自康熙帝祖母和嫡母的家族,也占着妃位。 不过因为康熙帝册封妃嫔,不喜欢单独册封,喜欢一批一批的册封,佟妃和宣妃进宫的时间晚了,没有赶上康熙帝大封后宫,尽管有妃位待遇,却一直没有正式册封。 再加上两人又没有孩子,即使也是称妃,享受的也是妃位待遇,在地位上还是隐隐要低于惠、宜、德、荣这四妃。 于是听到康熙帝给佟妃这个恩典,反应最大的几个妃嫔,就是惠、宜、德、荣四妃了。 其他地位低于佟妃的妃嫔,就算心里面不高兴,但是因为明白自己的地位,也不敢做什么。 惠、宜、德、荣四妃发现她们在宫里面这么多年,又为康熙帝生儿育女,地位竟然还是比不上才进宫没几年的佟妃,明明平时佟妃也不得宠,哪里能够高兴? 自然是派人盯着佟妃这里的动静,一来想要看看能不能抓住佟妃的把柄,二来也是看看为什么康熙帝突然这么厚待佟妃。 四妃掌握着宫权,又在宫里面根基已深,对于宫里面的各种各样的消息,自然是十分灵敏。 康熙帝去过专供外命妇进宫探望妃嫔居住的这个小院的事情,四妃很快都知道了。 主要也是康熙帝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他有信心这些事情就算被人知道了,没有他的意思,又有谁敢宣传出去? 宫里面的妃嫔,谁不是个个都知情识趣,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思。 因此四妃对于康熙帝的行踪都知道了,虽然对于里面具体发生什么事了,还不算太清楚,她们在里面又没有安排人。 一个外命妇进宫临时居住的小院,一年到头都未必有人能住进去,犯不着安排人手。 可是康熙帝特意跑去这里,偏偏佟老夫人还不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外命妇,几人也不傻,一想也知道是什么事。 除了那点儿事情,总不可能是有事要说。 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四妃之中惠妃和荣妃的反应还要好一些。 她们都是康熙帝身边的老人了,属于最早跟在康熙帝身边的那一批妃嫔,年纪比康熙帝都还要大一些,不管年轻的时候如何,现在这个年纪了,肯定早就没有什么争宠的心思了。 因此不管皇帝宠爱谁,其实和她们都没有多大关系,她们都已经十多年没有侍过寝了,宫里面平时得宠的也是那些年轻妃嫔。 只是却不免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个佟家的三夫人,长得究竟有多好,竟然会让万岁爷完全不顾及佟家的面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疑惑归疑惑,反正事情和她们没关系,她们肯定不会做什么,免得弄巧成拙,引起康熙帝对她们的不喜。 因此只是让自己人继续盯着动静,倒是没有想着要做些什么。 不过宜妃和德妃就不一样了,她们要年轻一些,还有几分宠爱,对于这种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了。 尤其是宜妃,她从进宫就十分得宠,一直自认为自己的地位最特殊,就更不乐意宫里面有一个康熙帝违背伦理纲常就要在一起的女人了。 要不然的话,她又算什么? 她虽然也不敢自己把事情闹出去,却马上就想出借刀杀人的方法了。 她决定利用佟妃! 想也知道连她都容不下这个事情,佟妃自然是更加容不下了。 这都不是宠爱的问题了,还牵扯到家族,以及自己的面子,还有家族的颜面。 于是宜妃便对着心腹吩咐道:“想办法把这个事情传到佟妃耳中。” 另外一边,德妃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德妃比起宜妃要更加理性一些,向来又没有十分得宠过,能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平时为人做事都很谨慎。 换做平时的话,她也未必会做些什么。 只是这个事情不一样,还牵扯到佟家,德妃对佟家是不满意的。 当初德妃地位不高的时候,所生的长子,也是康熙帝的皇四子,是被出自佟家的佟皇后抚养的。 佟皇后对孩子倒是还好,不说完全做到视如己出了,至少绝对没有亏待过这个孩子。 只是因为自己无子的缘故,就想要把孩子彻底笼络到手里面,一直都很防备这个孩子和德妃这个生母亲近。 为达到这个目的,佟皇后难免也用了一些手段。 最后德妃和四阿哥母子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很生疏,即使后面佟皇后没了,四阿哥又回到德妃身边,母子两人也没有再亲密起来。 想到这些事情,德妃对这个和自己不亲近的孩子都是有怨的。 不管后面如何,是不是有人离间母子之情,她当初生这个孩子的辛苦,总是实实在在的,谁都没有办法否认。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一个白眼狼,一点儿不知道体谅她这个生母,德妃哪能不怨? 对于造成这一切的佟皇后,她就更是恨得不行,连带着对佟家,也十分的迁怒。 毕竟佟皇后要不是出自佟家,康熙帝又看重佟家这个母族,佟皇后哪有机会抱养她的孩子,更别说是光明正大离间她和孩子的感情了。 就像其他妃嫔抱养低位妃嫔的孩子,不管心里面愿不愿意,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做出离间孩子和亲生母亲感情的事情,平日里反而还十分厚待这些低位妃嫔,有机会也会让她们和孩子接触,总得考虑名声,还有在康熙帝心里面的印象。 佟皇后能不顾及这些,靠得不还是佟家? 因此德妃居住的永和宫里面,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比起宜妃的怒不可遏,德妃反而不由得笑了。 “没想到咱们万岁爷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还以为万岁爷对佟家的看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受影响呢!也不知道这个佟三夫人是何等的妙人,竟然让万岁爷都不顾佟家的面子了,也不知道佟家那一群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天上的人,要是知道这个事情了,会是个什么反应。” 伺候她的大宫女碧玉小心为她打着扇子,看到德妃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就好奇的询问道:“主子,您就不气么?奴婢可是听说宜主子那里,宜主子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摔了不少的东西,最后扫出来的碎片,都装了几袋子。” 德妃和宜妃,还都算有几分宠爱的妃嫔,在这个宫女看来,碰到这种事情,宜妃都气成那个样子了,德妃自然应该和宜妃一样不高兴,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德妃是真的高兴,又需要下面的奴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才能好好的替她办事,倒不介意多说几句,反正是心腹,也不用担心会背叛。 “本宫要说一点儿都不吃醋,肯定是假的。只是本宫和宜妃不一样,四妃里头就她一直得宠,猛然听到这种事情,沉不住气很也正常。本宫能走到今天,经历的事情就多了,哪里还能像宜妃一样沉不住气!” “自从前两年葛尔丹被灭,外忧内患都没了,万岁爷本来就有些不顾规矩了,原先是不顾汉女不得进宫的事情,宫里面多了不少江南官员献上来的汉女妃嫔,现在又看上臣妻,其实也不奇怪。” “只是没有想到咱们万岁爷,竟然连佟家的面子都顾不上了,想起这些年因为佟家受过的委屈,只要想到日后事情闹出来了,佟家会颜面尽失,本宫心里面那点儿粘酸吃醋的念头,根本就升不起来。” 宫里面向来不缺宠妃,德妃现在就算还有宠爱,康熙帝更宠爱的也是那些江南官员献上来的汉女妃嫔。 比起争宠这个事情,她自然更加看重这个事情会给佟家带来什么影响。 当然,这些年对佟家再不满意,德妃也没有做过什么。 现在肯定也不可能得意忘形,要亲手做点儿什么,她一向都很谨慎,还是更加愿意让别人出头。 只是对着这个心腹宫女吩咐道:“宜妃都气成这个样子了,肯定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让我们的人盯着宜妃的举动,必要的时候帮宜妃一把,通过宜妃把事情闹出去。” 这些背后的算计,舒舒并不知道,她在宫里面又没人,消息肯定不够灵通。 不过接下来好几天,舒舒倒是都没有再见过康熙帝。 虽然她内心并不排斥和康熙帝接触,但是却不能把自己的愿意表现出来。 毕竟现在康熙帝对她的兴趣,就在于她的身份是臣妻,又对和康熙帝之间的这些事情不情不愿。 她要是不想要康熙帝把她抛之脑后,日后还能利用康熙帝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得利用这一点。 既然是不情不愿,她肯定不敢再落单了,要不然就是装模作样,容易让康熙帝多想。 所以接下来几天,舒舒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个小院了,每一次都是想办法和佟老夫人一起去承乾宫佟妃那里。 于是看起来事情似乎就要过去了,外命妇留在宫里面,就算再是皇恩浩荡,也不可能待太长时间,能够待几天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因此在宫里面待了几天以后,佟老夫人就向佟妃表达了想要出宫回家的意思。 佟妃虽然舍不得佟老夫人,却也知道宫里面的规矩,并不好开口让人继续住下来,便就让人把消息禀告给康熙帝。 毕竟人是康熙帝做主留下来的,打算要出宫了,总得给康熙帝说一声。 康熙帝不管愿不愿意,他肯定也不好让佟老夫人在宫里面久留。 只是却没有想到,康熙帝确实不好开口让佟老夫人再多留几天,却也说马上就是中秋了,宫里面中秋要举行宴会,让佟老夫人参加完宫宴再离开。 康熙帝都开口了,中秋又马上要到了,佟老夫人自然不会要求马上离开,最终定下的还是中秋过后才离开。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舒舒心里面不由得升起几分警惕来。 康熙帝好好的非要让过了中秋才走,中秋宴会上肯定会出点儿事。 对于这一点,舒舒还不算十分担心,不管面上有多不情愿,在内心她还是不排斥和康熙帝多接触。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舒舒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 只是中秋宴会上人多眼杂,要是康熙帝再想做点儿什么,并不一定能瞒得住人,舒舒却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借此闹出点儿什么来。 不过再担心,舒舒也只能在心里面多些警惕,再想想对策,不可能完全避开中秋宴会。 第7章 隆科多福晋(7) 中秋毕竟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因此这一次中秋夜宴,宫里面并没有大办。 除了佟老夫人和舒舒两个因为原本就在宫里面,被留下来的人以外。 其他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除了宫里面皇帝、太后,还有各宫妃嫔、皇子皇女以外,也就宫外那些王爷、贝勒之类的宗室,能够带着家眷参加,算起来都是皇家自己人。 既然其他参加中秋夜宴的人,都是皇家自己人,佟老夫人和舒舒这种外臣家眷,自然是排在最后面,处于最角落的位置,位置怎么也不可能比那些宗室还要靠前。 宴会开始以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是围着太后和康熙帝,也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她和佟老夫人。 舒舒陪着佟老夫人坐在角落里面,因为没有人打扰,倒是安安心心的吃着东西、看着歌舞。 不知不觉间,宴会就过半了。 大家相互之间推杯换盏,关系好的也会特意坐一块儿喝杯酒,再在一旁说说话。 有时候喝多了,还会出去醒醒酒,或者是更衣这些。 这个时候,宴会的气氛就已经热闹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而是各处走动起来,有人不在这里了,都不一定会被人注意到。 舒舒心里面警惕起来,真要闹出点儿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也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可能是心里面一直都想着这些,等到上菜的小宫女,不小心把手上的一盘菜,往她坐的方向倒过来,舒舒是丝毫不感到意外,而是升起一股果然来了的情绪。 好歹在穿越前,也是看过无数宫斗文、宫斗剧的人,这种在宴会上不小心把人的衣服弄脏了,让人下去换衣服,最后再利用这一点搞事的事情,不说每一次都是这样,至少用这个方法的也不少。 可能在如今这个方法还比较新奇,主要也是真有用这个方法算计成功的人,事后也不会特意宣传出来,其他人不会知道。 但是对于舒舒来说就不是这样了,看到这个小宫女的手一歪,她下意识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立即就往一边避开。 不过即使并没有放水,舒舒也没能完全避开,衣服上还是不小心沾了几滴油点子。 这种做法能够经久不衰,本来也是想要完全避开不容易,就算反应快避开了,没有让东西完全倒在身上,可是只要沾上一点儿油点子,在如今这种时候,就算是失礼,应该下去换一件了。 现在舒舒看着哪怕尽力避开了,衣服上还是沾上了几个油点子,就皱起眉头来。 小宫女却马上跪下了,“是奴才不小心,请福晋恕罪!” 舒舒尽管心里面十分怀疑这个小宫女是受人指使故意的,可是却也不好表现出来,正常情况下她不应该这样想,不会有这份心机。 因此面上舒舒就一脸和善的模样,“快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当没有这事,你快下去吧!” 不管什么性格的人,在宫里面肯定不会跋扈。 就像一旁的佟老夫人,对于舒舒的处置都没有说什么。 对于舒舒这个反应,小宫女也不意外,赶紧就站起来了,然后一脸歉意的看向舒舒。 “福晋的衣服脏了,奴才带福晋下去更衣吧?” 舒舒也没有拒绝,穿脏衣服是失礼,她自然要下去把身上这件沾上油点子的衣服换掉。 她先看向佟老夫人,“额娘,儿媳下去更衣,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佟老夫人也没有多想,只觉得不能让儿媳妇失礼的穿着脏衣服继续待在宴会上面。 要不然让人看了,该怎么想他们佟家?是不懂规矩的暴发户,还是儿媳妇参加宴会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 便点了点头,“我这里没事,你下去把这身脏衣服换了吧!” 禀告过婆母佟老夫人,又得到婆母佟老夫人准许了,舒舒这才看向刚才惹祸的小宫女,“你带路吧!” 跟着这个小宫女出了举行宴会的大殿,又走了一段距离以后,舒舒突然就停下脚步。 “这条路不是去更衣的地方吧?你想要带我去哪里?想要干什么?” 做戏要做全套,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宴会上,只要稍微有些底蕴的人家,都知道不能乱走。 舒舒发现不对劲,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就跟着人走了,那样不是显得人蠢,就是另有算计了。 而且虽然她明白,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康熙帝弄出来的,也未必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来算计,舒舒就更得小心一些了。 见到舒舒突然停下脚步质问起来,原本还在领路的小宫女明显很着急。 “福晋,马上就要到了,您快跟奴才过去吧!” 舒舒还是不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回去了!” “福晋留步…………” “福晋留步…………” 正转身要离开的舒舒,听到两道叫她留步的声音,最后还是停下脚步了。 这个小宫女的声音不重要,重要的是另外一道声音,属于一直跟在康熙帝身边的大太监梁九功。 舒舒尽管停下脚步了,脸色却有些难看,对着梁九功就质问道:“梁公公,你这是要干什么?” 梁九功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先把那个领路的小宫女打发了,“你先下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吧?” 小宫女赶紧就行了一礼,“梁公公,奴才都明白,这就告退!” 把这个小宫女打发了,梁九功才一脸为难的看向舒舒。 “福晋,不是奴才要为难你,是万岁爷要见您,您就跟奴才走一趟?” 舒舒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羊入虎口,“梁公公,我和万岁爷上一次不是已经把事情了结了,不用再去见万岁爷了吧?” 说完这个话以后,她转身就又想离开。 梁九功脸上为难的表情不变,人却挡在舒舒前面。 “夫人,有什么话,你去万岁爷跟前说不是更好?就别在这里为难奴才了,奴才哪里知道你和万岁爷之间的事情?万岁爷说了,要是夫人不愿意去,上次答应夫人事情只你知我知的话,就不作数了,夫人您看?” 都这个样子了,舒舒还能做其他选择吗? 既然上一次都妥协了,这一次自然又得妥协。 她只能一脸屈辱的开口,“你带路吧!” 跟着梁九功,舒舒很快就到了一处院子。 然后梁九功就停下脚步了,“福晋,万岁爷正在里面等着你,你快进去吧!” 舒舒站在院子的大门处,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踌躇不前,迟迟都没有动静,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而是一脸的为难。 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蠢,进去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面能肯定能猜到。 作为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大家闺秀,心里面的纠结犹豫这些,肯定是不能缺少。 要不然的话,就显得太上赶着了,破坏掉这个事情的独特之处。 直到一旁的梁九功又开口提醒道:“夫人,万岁爷还在里面等着你,今天的宴会还没结束,万岁爷一直不出现也不好,您看…………” 这个时候,舒舒脸上的害怕、犹豫这些,才最终变成破釜沉舟,伸手推开了院门。 舒舒推开院门,才发现康熙帝正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桌旁,她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下意识赶紧就转身又把院门给关上了。 这一番动作,倒是让康熙帝有些觉得好笑,不明白舒舒都在想些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梁九功守在外面,还有人敢闯进来不成?” 看到康熙帝这个样子,舒舒脸上马上就露出愤怒的表情来。 似乎一下子都顾不得康熙帝是皇帝了,也顾不得心里面那些担忧、害怕了。 她一直担惊受怕,生怕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康熙帝却不以为意,反而还嘲笑她的小心? 这算是什么?简直是完全不把她的想法当回事。 于是舒舒看着康熙帝,也不行礼请安了,直接就质问道:“万岁爷,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上次不是说只要得偿所愿以后,事情就了结了,现在又把我引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康熙帝对着舒舒的愤怒,并不怎么当一回事。 他都已经突破伦理纲常这一层底线了,怎么可能一次就算了? 上一次不过是哄人,想的是来日方长。 当然,他也明白今天想要人不闹,同样得哄着来。 其实这种哄骗良家妇人,也让康熙帝心里面有一种很特别的滋味儿,倒是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想法。 于是康熙帝就又说道:“你明天就要出宫了,不如再让朕得偿所愿一次,日后朕真的不再纠缠了?” 这个话,舒舒能信吗? 第一次相信,还能说舒舒没有见过人心险恶,真相信那样就能把事情了结了。 要是现在还相信,那就是没有脑子了,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于是舒舒不由得就开始往后退,并且嘴上开始求饶,“万岁爷,你就放过奴才吧!” 看着舒舒害怕又可怜的哀求模样,康熙帝并不觉得心软。 也不知道是两人的关系本就不能见人,更容易激发他心里面的恶劣念头,还是因为舒舒和宫里面其他女人不同。 宫里面这些女人不管是大选的秀女,还是小选的宫女,或者直接是由江南官员献上来的民女。 但是不管来路有什么区别,这些女人从一见到康熙帝开始,就注定是康熙帝的女人了。 或因为长相,或因为性格,这些女人只要表现出一点康熙帝感兴趣的地方来,就会顺理成章的被康熙帝临幸了。 要是有本事的,能让康熙帝这一份兴趣保持的久一些,自然而然就能得到位分,没有本事的,也许一次以后就会被康熙帝抛之脑后。 但是对于康熙帝来说,得到都很容易就是了。 舒舒却不同,在两人初见的时候,可能没有多大区别,康熙帝也把他当成佟家打算献上来的美人了,并且还有些感兴趣。 要是那一次就成了,最后会不会把人带回宫都不一定。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康熙帝突然发现自己弄错了,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作为皇帝,再是不用顾忌太多,真要做出突破纲理伦常的事情来,也还是得过心里面那一关。 因此在两人才碰到的那个晚上,康熙帝尽管也有些不舍,却还是没有做什么。 而是后面回到宫里面,哪怕身边环肥燕瘦各色美人都不缺,心里面始终念念不忘,才最终决定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毕竟是在心里面反复纠结过后才下的决定,舒舒在康熙帝心里面,肯定还是和宫里面那些想要就能要美人,还是有所不同,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看着舒舒想要离开,康熙帝干脆伸手把舒舒拉住了。 舒舒开始挣扎,因为处于激动愤怒中,手上的力气好像也变大了,倒是让她真的挣扎开了。 看到自己的手挣扎出来了,舒舒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就想要往外面跑。 “你要是今天离开了,我们的事情,朕可不敢保证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了。” 舒舒又被威胁住了,只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她一张脸气的通红,却又因为这一份生气,带出了一份别样的美丽来。 舒舒其实并不怎么害怕,想也知道康熙帝不可能真把这些事情宣扬出去,他就算不顾及其他,还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而且就算真宣扬出去了,她除了名声不好听以外,又能受到什么影响? 舒舒又不是真的古代人,只要日子能够过好,名声好不好这些事情都是小事。 但是就跟上一次能被康熙帝威胁到一样,她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得装出害怕,做出一副不得不屈服的样子来。 却又强撑着想要给自己要个保证,“万岁爷,你上一次不也是说君无戏言,不会骗我吗?现在还是说话不算数,甚至还拿上次的事情威胁奴才,奴才凭什么相信你这一次说话会算数?” 第8章 隆科多福晋(8) 康熙帝根本说话不算数,要是次次都拿这一类的事情来威胁她,她不就得一直受制于人? 并且还得越陷越深,比起一开始的事情传出去造成的后果,后面的事情才真的是不能让人知道,要不然就是声名尽毁了。 面对这种事情,一个已为人妇的大家闺秀,该是什么反应? 于是舒舒的脸色一下子就惨败起来,原本因为愤怒而艳丽的小脸,瞬间就变得泪流满面,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似乎是只要想到这种惨淡的未来,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看着舒舒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还带着无能为力的脆弱,康熙帝情不自禁就心软了。 他伸手把摇摇欲坠,看着随时都有可能要倒下的女人抱进怀里面,一只手牢牢的箍在女人纤细的腰间,让她紧紧的依靠在自己的怀中,给她支撑。 又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过女子的脸,带着温度的大手,一点点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嘴上,康熙帝说出的话也不像刚才那样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是开始利用自己知道的消息,循循善诱起来。 “舒舒,你把朕想得太坏了!朕是真的喜欢你,才会这样对你。你心里面觉得这样不对,觉得对不起夫君,但是隆科多真的值得你这样吗?据朕所知,隆科多对你并不好,一心偏疼妾室,经常给你难堪。他这样对你,你难道就不想报复他?” 两人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康熙帝因为心里面起了心思,又觉得舒舒和隆科多的夫妻之间有些不对劲,就派人查过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对于两个人夫妻感情并不好,隆科多偏宠妾室的事情,康熙帝自然也是知道的。 原本是靠威胁达到自己目的的康熙帝,发现威胁不管用了,于是就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 威胁不行,有时候报复心,也能让人做出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来。 康熙帝便决定利用夫妻两人之间的不和,引起舒舒的报复心,攻破舒舒的心防,让舒舒心里面愿意接受这些事情。 带着这个目的,康熙帝说出来的话,就充满了蛊惑性,似乎真的是为舒舒在考虑。 “隆科多对你又不好,朕才是真的喜欢你,你难道要为一个对你并不好的男人,拒绝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自然是不用!也并不值得! 按照这个说法,好像现在的事情确实没什么错,反而还能报复对她并不好的夫君隆科多。 但是舒舒也不能真表现出傻傻的就相信的样子,毕竟不管这个说法有多能鼓动人心,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不符合伦理纲常,是被世俗所不容的。 她就算不顾及隆科多这个夫君,甚至心里面还有报复心思,却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世俗的看法。 于是舒舒的面上就表现出一片茫然来,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心里面也很纠结。 她再是明白这些话是诡辩,真相信才是犯傻。 可是因为本来的目的,也不能表现得太精明。 见到她脸上的茫然,康熙帝只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于是便进一步加大手臂上的力气,把人搂的更紧,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传过来的体温。 然后才继续趁热打铁的往下说,想用自己的话,继续来扰乱女人此刻似乎已经被他扰乱的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和朕在一起了,让隆科多明白,他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却错失了你,你想想隆科多会是个什么表情?你难道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康熙帝作为皇帝,自认为对人心还是有几分把握,他知道两人的关系毕竟是违背伦理道德的。 对于他来说还好,康熙帝作为皇帝,自然明白这些所谓的伦理道德只是用来约束人的,他应该利用这些达到目的,而不是被这些束缚住。 但是对于女子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人知道,甚至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发生这些事情的。 于是便趁着女子心神混乱之际,尤其是心里面对夫君隆科多也很不满,开始对她循循善诱,攻破她的心防,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手段略显卑鄙,但是只要有效果就行了,康熙帝作为皇帝,从来没有以正人君子来要求过自己。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好了。 显然,康熙帝觉得自己的办法效果还不错,在他这些充满蛊惑性的话说出来以后,女子不但不再挣扎。 在他的唇靠过去的时候,女子也没有避开,还下意识的仰起了头。 只不过唇齿相依的时候,看起来是情意绵绵,却又带着一股难言的绝望。 毕竟就算看起来被蛊惑了,可是又不是傻子,真的就一点儿想不明白现在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不过是对上帝王,根本就没有选择,还不如往好了想,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提这边绝望而又缠绵的景象。 此刻,宴会上。 看着主位上,康熙帝的位置已经空了好一会儿了,又看着属于舒舒的位置上也没有人,惠、宜、德、荣四妃也是各有心思。 惠妃、荣妃还好,虽然她们也猜到康熙帝是干什么去了,心里面难免也会有两分不高兴,但是既然不打算做什么,也就都当做没有这个事。 宜妃和德妃两人都打算搞事,肯定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宜妃最先稳不住,看着属于康熙帝的位置一直空着,就对着身边的心腹使了一个脸色。 很快,佟妃那里就出现乱子了。 又有宫女上菜的时候,没有把菜给端稳,不小心把佟妃的衣服给弄脏了。 在各种宴会上,不小心把菜弄到身上,或者是把酒给打倒了的事情,不说十分常见,却也不是什么很少见的事情。 而且大多数时候碰到这种事情,还真不能说是故意被人设计了,真的纯粹是意外。 举行宴会,来来往往人数太多,人多手杂的,有一处两处不妥当,本来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大多数时候,女眷出去赴宴的时候,都会带上可以换的衣服,讲究的人家,甚至都还不止带一套,预备的就是类似的情况。 反正不能让人穿着不小心弄脏的衣服,出了点儿什么变故的话,就会下去换一套。 佟妃又不像舒舒那样,受过各类宫斗文、宫斗剧的熏陶,一碰到这种事情,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阴谋。 她尽管是宫妃,可是因为身份特殊,又不算得宠,还真没有碰上过什么阴谋诡计。 有底气的,犯不着针对她。没有底气的,又没有胆量针对她。 现在碰到这种事情,佟妃虽然有些不高兴这个小宫女的毛手毛脚,却也没有多想。 直接就带着人下去,打算换一套衣服再进来。 就算同样发现走的路好像比较偏僻,走着走着周围都没看到其他人了,佟妃也只是问了一句,“给女眷更衣的地方,怎么这么偏僻?” 佟妃并不掌宫权,对于宴会上的各种安排,也不算清楚。 等到领路的小宫女回道:“这是特意给给宫里面主子准备的更衣地方,免得人多事杂不小心被冲撞了。” 佟妃就没有再多想,直接就带着人,跟着小宫女就过去了。 主要也是她身边还带着自己的宫女,佟家的地位又特殊,她还真没有想过有谁敢算计她。 哪怕进宫还没有几年,也不算得宠,可是在地位上就已经位居妃位,明面上和惠、宜、德、荣四妃都能平起平坐,还是给了佟妃很大的自信。 在佟妃心里面,她只要再得宠一些,或者是增加点儿孩子之类的其他优势,在地位上越过四妃,甚至像上面的亲姐姐那样成为后宫之主都不是不可能。 只是走着走着,佟妃哪怕再心大,也发现不对了。 她听到前方隐隐传来的,男女之事的那种暧昧声音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不对劲,佟妃自然要开口质问。 却见到那个领路的小宫女,脸上的神色比她还要茫然。 “这边都是特意给宫里面主子准备的更衣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声音,难道是万岁爷…………?可是万岁爷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这里,这个小宫女似乎也害怕了。 有些秘密,撞见了还真不一定就是好事。 “佟主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奴才带你去其他地方更衣。” 既然是宫里面举行宴会,来的人也不少,这种更衣的地方自然不只有一处。 佟妃却不愿意走,要是这个小宫女想方设法的让她过去,佟妃可能还要想是不是有人要算计她。 偏偏这个小宫女想要她离开,佟妃不由得就觉得今天的事情真的就是偶然碰上了。 偶然碰到这种事情了,当做没有这回事,自然也是一个处理办法,可是佟妃并不想这样。 在她看来,不管里面正在行男女之事的人是谁,都绝对不会是正经的关系。 要是能见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做这种事不行,非要挑这种人来人往的宴会,偷偷躲在这里做这种事。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都没有想过里面的男子会是康熙帝,康熙帝要宠幸谁,用得着偷偷摸摸? 既然这不会是康熙帝,佟妃也就没有想过事情要是闹出来了,她会收不了扬。 只要不是康熙帝,哪怕是能见人的关系,在这种扬合做这种事情,肯定也不对,如果是不能见人的关系,就更不对了。 反而要是闹出来了,操办中秋宴会的那些人,以及管理着宫务的惠、宜、德、荣四妃,肯定都要担责任。 惠、宜、德、荣四妃管理不好宫务,事情不就落到她身上了? 因为进宫时间晚了,没有正式册封,以及手里面也没有宫权,使得地位一直隐隐约约低于惠、宜、德、荣四妃,本来就是佟妃的遗憾,现在难得有机会抓住把柄了,佟妃自然是不愿意放弃。 她直接就说道:“离开这里干什么?有人胆大包天,在今天这种扬合做这种事情,本宫难道还要装不知道?要是不管这个事情,以肃宫中风气,本宫对得起万岁爷看重吗?都给我过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说完这个话,因为身边带了几个宫女,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狗急跳墙怎么了。 佟妃直接就带着人,就来到传出声音的那座院子门口,想要推开院门进去。 不过并没有推开,门从里面被关上了。 都做出决定了,佟妃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直接就示意一旁的宫女敲门,同时自己对着里面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出来!竟然在今天这种扬合做这种事,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既然让本宫碰上了,你们也别想着能逃脱过去,现在好好的出来认罪,本宫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置…………” 院子里面,正要攀上高峰的舒舒,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敲门声,以及佟妃的威胁声了。 她心里面倒是并不算意外,毕竟在中秋宴会之前,她就想到过这个宴会上面可能会出现什么事。 佟妃能顺顺利利的来到这里,甚至原本应该守在外面的梁九功都不见了,自然是脱不开有人算计。 但是对于舒舒来说,事情也未必就是坏事。 哪怕被佟妃抓个正着,也有可能是好事。 反正她和佟家也不可能和平共处,其实也同样能利用佟妃达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当然,面上舒舒却是从听到外面的声音开始,整个人就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神情十分慌乱的看向康熙帝,像是对这个情况没了主意。 “万岁爷,怎么办?佟妃娘娘在外面,她要是闯进来怎么办?” 康熙帝看着女子一副受到惊吓了,却又满脸信赖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面倒是升起一股保护欲来,对着外面的佟妃也就不耐烦起来。 “佟妃,你给朕滚!” 第9章 隆科多福晋(9) 早些年太皇太后在的时候,倒是还能管管康熙帝。 现在太皇太后已经去世,太后又不是康熙帝的生母,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该管的事情绝对不管,自然不会管康熙帝这些私事。 康熙帝不怕被人知道是他在里面,因此直接就开口斥责佟妃了。 听到康熙帝的话,佟妃却是如遭雷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猜错了,里面的人就是康熙帝。 并且康熙帝还丝毫不顾及她的面子,直接就让她滚。 不过尽管心里面十分难受,宫里面的女人,会看眼色却是基本功夫,不会看眼色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知道里面的人是康熙帝,康熙帝又这么不耐烦,佟妃也不敢再在外面闹了,更别说是想办法进去,还是赶紧就带着人离开了。 甚至连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忘记了,直接就回到宴席上面,整个人都心不在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看到佟妃出去一趟,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宜妃和德妃都挺高兴,明白佟妃肯定是发现康熙帝在与人私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那个女子是谁。 只让佟妃发现康熙帝与人私会,和让佟妃发现康熙帝与自家弟媳在私会,事情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 康熙帝是天下之主,身边又不缺女人,只是发现康熙帝与人私会,佟妃不高兴归不高兴,也未必会做些什么。 就算女子不是宫里面的正经妃嫔,在当时气过以后,后面也未必还会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宫里面的正经妃嫔,还不用担心人太得宠,会影响到宫里面的格局,从某一种角度来说还是好事。 就像她们一样,对于这个事情固然不高兴,但是因为对她们的利益没有多大的影响,她们就算不高兴也是收敛着 ,不会真的不管不顾去闹。 可是一旦发现女方是自家弟媳,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不单单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是把自己一家人的脸面都往地上在踩。 普通人都不一定能忍得住这口气,更何况因为康熙帝的看重,一向都心高气傲的佟家人。 这样的话,不管是宜妃想要借刀杀人的目的,还是德妃想要佟家吃瓜落的目的,都更加容易达到了。 现在重要的是佟妃究竟发没发现与康熙帝私会的女子,是自家弟媳。 于是看着佟妃,宜妃就带着试探的意味,笑着开口了,“佟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不是出去更衣吗?现在不但还是穿着刚才那套衣服,整个人还失魂落魄的,是出什么事了?” 就像宜妃和德妃担心的那样,佟妃尽管也从康熙帝神神秘秘的举动里面,怀疑刚才和康熙帝在一起的女子,在身份上并不是后宫妃嫔、宫女这些,所以才不好让人知道,只能偷偷相会,也有些生气,康熙帝刚才那样对她。 可是在回过神以后,佟妃还是没有打算把事情说出来,不管女方是谁,既然康熙帝不打算让人知道,她要是闹出来了,不是明摆着让康熙帝生她的气。 宫里面的妃嫔,看着今天这个得宠,明天那个得宠,也都是能忍的。 她就掩饰道:“没什么事情!只是更衣的地方有人在,我也没有那个耐心等,就回来了。” 宜妃也精明,看佟妃的状态还好,只是有些失魂落魄,但是理智还在,自然是听出佟妃并没有发现与康熙帝私会的女子究竟是谁。 于是她就状似无意的附和道:“今天人太多了,要是赶上都去更衣,地方是不够,倒是我们没有安排好。” 不过随即四处看了一眼,就又疑惑道:“只是我看大家好像都没出去更衣,不但后宫这些人,就算宗室的那些福晋好像都在,更衣的地方怎么会不够用?” 听到这个话,佟妃倒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随口找的一个理由,马上就被人揭穿了。 她也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女眷不在。 便只能强撑着说道:“是吗?我刚才去更衣的时候,是都有人在,可能是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也回来了吧!” “也许吧!”,宜妃的目的,又不是对付佟妃,倒是没有继续为难佟妃的意思,而是把自己真正要说的话点出来了。 “也是我刚才没注意,我们周围这些女眷,倒是都在!不过几个宗室里面的贝勒福晋,还有佟妹妹你那弟妹,坐的位置太靠后了,刚才倒是真没有发现人没在。” 听到宜妃这些看起来随口说说的话,原本还只是有些生气,觉得康熙帝刚才对她态度不好的佟妃,却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她脑子里面出现了。 刚才她只顾着震惊竟然有人在今天这个扬合做这种事,倒是没有注意到其他。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些让人听起来也脸红耳赤的声音,也让人有些熟悉。 男子的声音,已经知道是万岁爷的声音了!自然是熟悉。 女子的声音呢? 其实听起来也挺耳熟!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宜妃提到弟妹了,她越回想越觉得那声音,就像是自家弟妹的声音。 这个发现,就让佟妃不能当做没有这个事情了。 她总得弄清楚和万岁爷私会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自家弟妹。 如果是的话,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让自家三弟当乌龟王八。 想到这个可能,佟妃赶紧就从座位上起来,带着贴身服侍的宫女就要出去。 正在和她说话的宜妃,还装作惊讶的开口道:“佟妃妹妹,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佟妃这才发现自己着急之下举动有些不对,赶紧就替自己找补道:“我刚才出去更衣,里面有人在,还没来得及把身上这套换了,现在还不是又要去更衣?” “那佟妃妹妹快去吧!”,宜妃巴不得把事情闹出来,自然不会拦她。 佟妃出来以后,只觉得心里面很慌,盼着自己猜错了,又觉得自己没有弄错,赶紧就往刚才的小院走去。 说来事情也巧,经过佟妃闹的那一出,康熙帝和舒舒怎么也不可能有兴趣再来点儿什么了。 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毕竟还是中秋宴会,因为人来人往的,一个人出去一段时间,可能还没有人注意。 但是要一直不出现的话,肯定还是会引起人注意。 而且舒舒也就算了,她在这个中秋夜宴上面就是个小人物,不是事先知道什么,特意注意她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她的行踪。 康熙帝却不一样,作为皇帝,不可能没有人关注他的踪迹。 中途出去一段时间,醒酒、更衣这些,倒是还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要是一直不回去,肯定迟早会有人提起来。 所以在佟妃离开以后,舒舒和康熙帝收拾整理好,确保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以后,便也从小院离开,打算回到宴席上面。 倒是与去而复返的佟妃,刚好在半路上碰上了。 看到他们一起走过来,佟妃心里面的奢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刚才是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佟妃简直是气疯了,都顾不得是在康熙帝跟前,直接就质问起来。 当然,不管再生气,对着康熙帝,佟妃质问两句也就算了,不敢太过分。 对着舒舒,佟妃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她直接就朝着舒舒扑过来,伸手就想要打舒舒。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万岁爷,你对得起隆科多,对得起我们佟家吗?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舒舒看到佟妃去而复还,心里面同样不算意外。 不管是谁在算计,目的又是算计谁,既然把佟妃引过来了,不让佟妃发现她的身份,这个算计都是大打折扣,背后算计之人肯定不会愿意就这样算了。 刚才那一趟,佟妃既然被康熙帝斥责了一句,就离开了,没有能发现她的身份,再被人想办法引过来就很正常了。 但是她面上还是很害怕,也不敢跟佟妃闹,毕竟底气不足,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是心虚的,尤其是对着佟妃这个佟家人。 于是她就跟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赶紧就躲在康熙帝身后,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只能依靠康熙帝的样子。 康熙帝对于舒舒的依赖还是很受用,而且也不至于一点儿担当都没有,不管舒舒。 事情既然是他起的头,也不会把责任往舒舒身上推。 主要也是佟妃的分量不够,就算是被佟妃发现了,难道康熙帝还需要怕佟妃,把责任推卸出去不成? 往难听了说,佟妃也只是一个普通妃嫔,凭什么闹?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闹,康熙帝自然不怕她闹。 康熙帝直接一把拦住佟妃想要打人的手,就往旁边一甩。 “佟妃,你这是想要干什么,你还记得为妃的本分吗?” 佟妃被这么一摔,直接就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在宫女的搀扶下站稳了。 顿时,就更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万岁爷,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竟然为了这种女人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亲表妹啊!隆科多也是你嫡亲表弟,究竟是我忘了本分,还是万岁爷你被这个狐狸精迷了眼?” 被康熙帝的态度伤到了,看着康熙帝只维护舒舒,完全不在意自己,佟妃一时气急,都忘了康熙帝皇帝的身份,直接开口质问起来。 “够了!佟妃!”,康熙帝作为皇帝,肯定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谁,他愿意厚待佟家是一回事,佟家仗着这点儿血缘关系,就觉得康熙帝应该对他们不一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的只论血缘关系的话,康熙帝还有亲的兄弟姐妹呢!这些人康熙帝是怎么对待的? 平时懂事的人,就像是裕亲王福全这个兄长,在康熙帝面前一向恭敬懂事,康熙帝倒是也算厚待。 但是恭亲王常宁这个弟弟,平日里就没有裕亲王福全那样恭敬懂事了,康熙帝对他同样也是淡淡的,在朝堂上的地位和裕亲王福全是天差地别。 现在佟妃仗着平时他对佟家的厚待,还不依不饶的想要他给个交代了,这种失了本分的做法,康熙帝能忍? 他看着佟妃,神色十分严厉,语气也十分严厉,“佟妃,你要是还知道本分,那你这是在干什么?质问朕?” 佟妃一愣,她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康熙帝这个态度,也像是一盆凉水泼下来,让她整个人冷静不少。 她明白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闹的话,除了让康熙帝对她越来越不喜,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处。 还不如今天就算了,至于这个水性杨花,让他们佟家丢了脸面的贱人,后面等到万岁爷兴头过了,再想办法处置就是了。 于是佟妃就打算今天不闹了。 只是舒舒能让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 她和佟家注定不能和平相处,自然是有机会让佟妃倒霉,就一定要抓住机会。 她虽然摆出一副被人发现了,十分害怕,不敢见佟妃的样子躲在康熙帝的身后,却也一直注意着佟妃的表情。 眼看着佟妃似乎不想再闹,打算之后在秋后算账,她看着佟妃,脸上不由得脸上就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来。 她站在康熙的身后,康熙帝自然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佟妃却是在对面,把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一下子,佟妃又忍不了了。 她畏惧康熙帝,却一直没有把舒舒放在眼里面过,哪里受得了舒舒的挑衅。 原本还想秋后算账的佟妃,越过挡在前面的康熙帝,就要伸手打舒舒。 舒舒自然是不会硬来,她现在扮演的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柔弱的人,被人发现和康熙帝的事情了,担惊受怕还来不及,哪里有底气和佟妃硬来。 她只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连避开都忘了。 反正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康熙帝肯定不会容忍佟妃继续乱来。 第10章 隆科多福晋(10) “佟妃,你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朕看你该好好的清醒清醒才行,要不然你都忘了本分二字该怎么写了?你不会真以为你出自佟家,朕就会一直纵容你?” 看着佟妃这个样子,康熙帝十分生气,又担心佟妃再闹出些什么事情来,等会儿扬面不好看。 他虽然不怕佟妃知道这些事情,也不怕其他妃嫔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还是不想事情闹得太大。 今天毕竟是中秋宫宴,不止宫里面这些人在,还有宗室的人也在,要是事情闹得太大的话,宗室那些人就都知道了。 有着先帝顺治和弟媳董鄂氏的事情在前,就算康熙帝知道自己不会像顺治帝那样不管不顾,对着自己的自制力很有自信,却也没有办法拦着这些宗室的人不多想。 在这种情况,事情肯定还是不闹大更好。 原本康熙帝也是觉得宫里面这些妃嫔都没有胆子闹,现在佟妃显然已经脑子不清醒,都顾不得权衡利弊了。 于是他干脆就开口说道:“你既然脑子不清醒,也别再出来了!回承乾宫禁足吧!等什么时候脑子清楚了,再出来。” 然后看着佟妃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斥责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回承乾宫。” 这两个宫女自然没有佟妃那种不听康熙帝话的胆子,赶紧就扶着佟妃要回承乾宫。 其实别说是这两个宫女了,就算是佟妃,被康熙帝这样毫不留情的处置了,哪怕心里面再恨舒舒,也没有再闹的胆子。 她一直以来的倚仗,本来也是康熙帝对佟家的纵容。 觉得就算她不受宠,但是她出自佟家,就不用担心宫里面的日子会不好过。 现在发现没有这份纵容了,佟妃自然也就半推半就的由宫女扶着走了,并不敢再闹事。 “万岁爷…………” 看着佟妃神色不好的被宫女扶走了,舒舒看着康熙帝,就一副想要说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样子。 以她本人的想法来看,她倒是没有什么想要替佟妃说情,或者说是觉得对不起佟妃的意思。 要是佟妃没有事情的话,说不定就要开始在心里面琢磨怎么对付她,倒霉的就是她了。 而且在历史上,原本的隆科多福晋落得那个下扬,就算主要责任是在隆科多和李四儿身上,佟家其他人却也没有无辜的,即使宫里面的佟妃也一样。 原主一直被虐待,到后面连门都不能出,对外都说是病了,一直都是李四儿顶着隆科多夫人的身份在外面交际,这个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即使是对佟家的事情并不算了解的人,也能想到原主的处境不好,更别说是同住一府的佟家人了,可是有谁管过? 就算真觉得是病了,没有把隆科多想的太坏,不觉得他会对原配妻子太狠,那也是没有人关心过原主的身体,要不然只要去看过,也知道原主的真实情况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不太知道原主的情况,就是对原主太过于冷漠。要是知道原主情况的话,却选择不闻不问,对于原主的那个下扬,又何尝不是帮凶。 毕竟这是在古代,家族的力量是很大的,佟家人要真想管这些事情,肯定是管得了,也有资格来管。 舒舒不是原主,她也不是自己乐意变成现在这个身份的,倒是没有什么欠了原主,要替原主报仇的想法。 但是以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打算,也没有与佟家和平共处的机会。 她要是什么都不做,原主最后的下扬,自然也会变成她的下扬。 不过像她现在这样私底下谋划,这些事情被佟家人知道了,佟家绝对也会容不下她。 既然如此,自然是能坑一把就坑一把。 但是在康熙帝眼里面,她是属于不情不愿和康熙帝在一起了,心里面对佟家和隆科多还有留念,自然还是想要替佟妃说情才对。 毕竟她现在是觉得自己错了,看到还牵连到佟妃,心里面就更加应该愧疚。 但是因为佟妃这个态度,她也得担心佟妃要是不受罚,会把事情闹出来。 再加上康熙帝这样做,多少也是为她出头,她要是直接替佟妃求情,就显得太不识好歹了。 因此看着康熙帝,舒舒就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康熙帝也觉得舒舒是想要替佟妃求情,就余怒未消的说道:“你不用替佟妃说情,佟妃也该受些教训了,简直都没有为妃的样子了。” 舒舒这才不说什么了,她肯定不会觉得自己在康熙帝那里,说话的分量会有多重。 既然康熙帝已经表明态度,舒舒也就只能默默的走在一旁。 “万岁爷,奴才告退!”,看着要到举行宴会的地方,舒舒也不敢继续走在康熙帝旁边,赶紧就跟康熙帝告退,自己回宴会上了。 也是这个原因,康熙帝并没有留下舒舒,也没有在外面耽搁时间,毕竟他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不好再耽搁下去,同样就回宴会上了。 但是因为两人的位置隔得太远了,舒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到两人是前后脚回来的,除了一直注意着他们动静的惠、宜、德、荣四妃。 惠妃、荣妃虽然说不打算管这个事情,却也是掌管宫务的妃嫔,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宜妃的动静,也知道佟妃被宜妃算计出去,是要干什么了。 现在看到康熙帝和舒舒都回来了,佟妃却不见人影,心里面难免就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凉。 事情没有闹出来,佟妃却没回来,想也知道是康熙帝护着外面那个狐狸精,才让佟妃没有办法把事情闹出来。 这不就是表示,她们这些宫里面的正经妃嫔,还给康熙帝生儿育女,却比不上外面那些女人吗? 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宜妃就更加生气了,毕竟她一开始就没有惠妃、荣妃那样想的开,抱着的就是借刀杀人,让佟妃给人好看的目的。 现在佟妃却铩羽而归,不但没能把人怎么样,反而自己还受到责罚了。 让宜妃不由得不多想,如果她不是利用佟妃,是亲自去做这个事情,是不是也会落得这样的下扬,心里面哪里气得过。 她不由得就在心里面决定了,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反倒是德妃心情要稍微好一些,她虽然也不乐意见到康熙的宠爱其他人,却很乐意见到佟家倒霉。 比起佟家倒霉,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从这一次佟妃因为这个事情闹,最后的结果来看,她要是利用好这个事情,未必不能通过这个事情让佟家倒霉。 先帝顺治爷和弟媳董鄂氏有私情,最后事情闹出来了,董鄂氏的丈夫襄亲王不甘心去质问顺治爷,却被顺治爷以“无理犯上”打了一巴掌,最后只能“怨愤致死”。 其母懿靖大贵妃娜木钟原本作为太宗皇太极后宫中的高位妃嫔,哪怕顺治爷继位以后,也是一位尊贵的长辈,其实也还算风光,顺治爷多次加封,但是在这个事情以后,却也沉寂下来了。 毕竟隔着这些事情,谁也不敢保证懿靖大贵妃心里面不会有怨恨,宫里面自然要防着一些,担心懿靖大贵妃会搞事,让人沉寂下去自然最好。 襄亲王博果尔还是顺治爷的亲弟弟,太宗皇太极的幼子,亲王之尊,就算懿靖大贵妃也是被人认可的皇室长辈,比起他们来说,隆科多和佟家又算什么? 襄亲王博果尔这个亲弟弟,不甘心妻子和顺治爷有私情,都只能“怨愤致死”,隆科多不过是当今万岁爷的表弟,还能更有分量不成? 就算当今万岁爷是个明主,不像先帝顺治爷那样儿女情长,会因为一个女人做出一些让人诟病的事情。 可是事情只要闹出来了,万岁爷心里面肯定也得防着隆科多还有佟家记恨这个事情,对他们不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与重用了。 想着这些事情,一直对佟家心怀不满的德妃,心里面也就有主意了。 当然,不管这些妃嫔各自的想法是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 她们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心机手段都不缺,再怎么心思各异,也肯定不会当着康熙帝的面表现出来。 于是中秋宴会,也还算比较圆满的就结束了。 私底下不管怎么暗潮汹涌,面上却是一团和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舒舒和佟老夫人也要出宫了。 出宫之前,自然也要去承乾宫拜别佟妃,毕竟她们留在宫里面,是以陪伴佟妃的理由。 不过她们并没有见到佟妃,在承乾宫门口就被拦住了。 有宫女说昨天晚上佟妃吹了风,一下子着凉病了,不好见人,让她们不用拜见,直接出宫就是,把她们打发了。 对此,舒舒并不意外。 在不能确保佟妃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不让佟妃见人,自然是最好的处置办法。 但是因为没有见到佟妃,回去的马车上,佟老夫人难免就有些忧心忡忡。 现在只有佟老夫人和舒舒两人要回去,两人自然不用像来时那样分开乘马车,而是坐的一辆马车。 在马车上,佟老夫人就对着舒舒说道:“也不知道娘娘究竟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说病了,也不让我们进去见见娘娘!舒舒,你说娘娘是真病了,还是出什么其他事情了?” 懂得都懂,说病了,是不见人的最好理由,至于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也是因为只要不好见人,就说是病了,已经是惯例了。 看着佟妃突然说病了,又没有见到人究竟怎么样,佟老夫人心里面难免有些担心,不敢确定佟妃究竟是不是病了。 虽然是在马车里面,也没有其他人,舒舒眼睛里面还是闪过几丝心虚,谁知道康熙的暗中有没有人派人盯着。 她不能在自己的表情上,出现太大的破绽。 然后才对佟老夫人说道:“额娘,你就别担心了!你也说娘娘昨天还好好的,晚宴上又没发生什么事情,还能突然惹万岁爷不喜不成?想必就是昨天晚上晚宴的时候吹了风,着凉生病了。” 佟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心里面怎么这么不安呢!回头还是得用宫里面的人手,暗中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行。” “额娘…………”,舒舒顿时就摆出有些着急的样子,“就算娘娘那里真有事,可是既然对外说是娘娘病了,想必也是万岁爷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事情,你贸然让人打听,岂不是正好撞上去了?依我看还不如先等等,娘娘要是真的着凉生病了,还能一直不好?要是一直不好,再想办法打听也不迟。” 舒舒这些话也有道理,再加上她不但是佟老夫人的儿媳妇,还是娘家侄女儿,佟老夫人还是很信任她,也没有多想,而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对,要是一回去就找人打听娘娘的情况,也太显眼了,再等等也好。” 本来佟家离皇宫的距离也不算远,舒舒和佟老夫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佟府了。 家里面的男人,不是在当差就是在上学,自然都是不在家。 不过佟老夫人的辈分在那里,女眷这些都在二门处等着佟老夫人。 看着舒舒扶着佟老夫人下马车了,就都迎上来了。 打头的自然是叶克书的福晋富察氏和德克新的福晋完颜氏。 但是却还有一个女子,站的位置几乎和两人齐平,也是和两人一块儿迎上来了,正是李四儿。 李四儿穿着一身大红旗装,头上也是穿金戴银,脸上更是有几分骄横之气。 说句实在话,只看这一身打扮,还有那脸上带出来的底气,要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得以为是什么高官显贵家的夫人,绝对不会把人当成妾室看! 毕竟不说远了,只说跟在几人身后的其他妾室,哪个不是低眉顺眼的。 第11章 隆科多福晋(11) 舒舒看着李四儿,脸色不由得就沉下来了,李四儿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在她进宫之前,都还没有这么放肆!也不知道这几天府里面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也好,现在这也是她闹起来的机会。 到时候,她才好出府居住。 这个佟府里面,因为隆科多的态度,她的处境本来就不算好。 继续待下去不但没有什么意思,每天还得小心别被人给害了。 再加上她和康熙帝的事情,已经被佟妃知道了,宫里面其他妃嫔也未必不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雷。 等到爆雷了,如果她还继续待在佟府里面,处境只能更加危险。 君子不立于危墙,不管心里面有多少打算还有算计,肯定还是自己的安危更加重要。 当然,以原主能被人害得那么惨的性子来看,她也不能主动挑事。 因此,舒舒嘴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副挑拣的样子看向李四儿。 两人都是出自一家,虽然原本的身份,一个是家里面的女儿,一个是家里面的小妾,在身份上是天差地别,并没有多少接触。 但是毕竟也是认识多年了,直接从娘家到婆家都在纠缠,原主对李四儿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知道对方心里面忌讳什么。 李四儿看着舒舒这个样子,心里面确实很不高兴。 尤其是察觉到舒舒目光中更多的是打量、挑拣,而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带着羡慕、嫉妒,甚至哪怕是怨恨她,也比这种打量、挑拣的目光要好。 李四儿出身不高,本来就是被人特意培养出来,供人挑拣的女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目光。 她一开始就像货物一般有的人挑挑拣拣,哪怕后面被赫舍里府的老东西买回去做服侍人,面对的也是府里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挑拣、打量的结果。 明明是那个老东西贪花好色,在府里面上上下下的目光中,反倒是成她不知廉耻了,哪怕是个小丫头看到她,都一副看到脏东西的样子。 下人都这样了,更别说府里面那个老太婆了,一大把年纪了,明明是自己没有本事,笼不住那个老头子的心,却把怨气发泄在她身上,什么刁钻折磨人的手段,都用在她身上了。 还有赫舍里舒舒这个府里面的大格格,看起来倒是一副高贵又善良的大家闺秀模样,可是实际上呢?不过是假仁假义。 那个老太婆故意要折磨她,说她不听话,又说什么听说她们这种地方出来的女人,平时不听话的话,都是用猫放进裤管里调教,再不懂事的女人,这样一番调教下来都会懂事乖顺,说要在她身上也试试,看看能不能让她懂事一些。 她在被赫舍里府这个老东西买下之前,确实也见过其他姐妹要是不听话,楼里面就用这种方式来调教的,自然明白这个方式的恶毒之处。 她知道那个老东西靠不住,平时想要她的时候,倒是搂着她喊心肝,什么话都能许诺,却一下床就不认了,她被这个老太婆折磨的时候,是从来都不会管她。 想着小姑娘都是心肠软还好哄,这个老太婆平时又疼女儿,只要女儿开口说话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便想着去求这个大格格救救自己。 赫舍里舒舒这个大格格是怎么做的呢?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她一眼 ,就好像不知道这个处罚有多恶毒一样,说她既然犯错了,那个老太婆要怎么罚她都是应该的,让她别想着躲避责罚,好好的认罚,日后吸取教训,别再惹事了。 都是什么东西! 一家子就没有个好东西,她在赫舍里府上那几年的日子,简直都是生不如死。 还是后面趁着赫舍里舒舒这个大格格出嫁回门的时候,她出于报复的心态想办法攀上其夫婿隆科多了,隆科多不管为人如何,对她确实是好,也很有担当,从来不让赫舍里舒舒仗着正妻的身份欺负她,其他人要看在隆科多的面子上,不管心里面怎么瞧不上她,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她的日子这才过得像个人了。 从小到大见过的这种像看货物一样的打量目光太多,李四儿是宁愿别人仇恨她,也不乐意被人打量。 尤其是面对舒舒的时候,对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李四儿想要的是羡慕、妒忌的目光,而不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打量。 再加上多少年都没有再遇到这种目光了,突然又见到了,还是从一个曾经见过她屈辱不堪过去,又好不容易被她踩在脚底的女人身上见到了,李四儿不由得就怒从心起。 “额娘,我扶你进去吧!”,看着舒舒扶着佟老夫人,她干脆就走上前,直接就把舒舒给挤开了,要自己扶佟老夫人。 甚至挤开舒舒的时候,还故意十分用力,几乎称得上是在推。 如果不是舒舒对于李四儿这个人本来就有防备,说不定就要被推倒了。 “李氏,你还懂不懂规矩?你看看哪个姨娘像你这个样子?” 要是都这个样子了,舒舒还什么都不说,那就真的是人人可欺的软包子了,原主的性格都没有这么软,她自然是忍无可忍的斥责了一句。 看着舒舒生气的样子,李四儿反而还挺高兴,她就喜欢这些以前她无可奈何的人,现在拿她无可奈何。 便一脸炫耀的说道:“我怎么不懂规矩了?爷都说了,我就是他的妻子,以后府里面上下都要叫我夫人,福晋要是觉得不服气,自己去跟爷说啊!只对着我撒气算什么?” “你…………”,舒舒指着李四儿,都有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还并不全是装出来的样子。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不过是进宫几天,府里面的形势变化就这么大。 隆科多宠妾灭妻,和宠妾李四儿对原配堪称狠毒的事情,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两人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这样了。 就算是妲己迷惑纣王,都还是一步步慢慢来,不是一开始就迷得纣王什么都听她的,李四儿自然也没有那个本事,一开始就让隆科多纵容她至此。 其实只看隆科多和原配赫舍里氏之间还有一个嫡子岳兴阿,也知道两人就算没有夫妻感情十分深厚的时候,至少也有过还能凑合的时候,不是一开始就处成仇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有嫡子。 舒舒才穿过来的时候,面对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两人才新婚不久,就算因为有李四儿隔在中间,夫妻感情并不算好,却也没有到完全不把原主当回事的情况 。 直到舒舒这一次进宫前,隆科多也只是在妻妾之间比较偏宠妾室李四儿,多次因为李四儿给妻子难堪,却也没有到完全不把妻子当回事的程度。 倒是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情况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了。 看着嚣张的李四儿,最后舒舒还是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佟老夫人,“额娘…………” 虽然舒舒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这个李四儿,但是她的性子却不好发生太大的变化,向最亲近的人求助,反而是眼前最合适的处理办法。 佟老夫人也没有不管,比起李四儿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她肯定还是更加护着自家侄女儿。 “李氏,你怎么对你们家福晋说话呢?还不快跟你们福晋请罪!” 对着佟老夫人,李四儿倒是没有那么嚣张,还是草草的对舒舒行了一个礼,“福晋,是我不会说话,直接就把爷的话说出来了,倒是没有想到惹福晋生气了。” 这个样子,一看也不像是真的在请罪,依旧是在炫耀隆科多对她的好。 但是佟老夫人也没有计较,毕竟她也知道李四儿敢这样说话,底气是自己儿子隆科多给的 ,她要是太严苛了,只怕儿子隆科多心里面就要有想法了。 她再看不上李四儿这样的人,却也不愿意因为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和儿子隆科多离心。 于是只是轻拿轻放的说道:“你既然知道错了,就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你陪着。” “额娘…………”,舒舒有些不高兴的看向佟老夫人。 对于佟老夫人轻拿轻放,并没有真要把李四儿怎么样的做法,舒舒心里面其实并不意外。 现在的隆科多,也不过只是佟府的三爷,上面还有父亲兄长,下面还有弟弟,官职也不算太高,真正在佟府当家做主的是其父佟国维,他只是佟家一个普通子弟,并没有重要到无人能管的地步。 关于隆科多抢岳父的妾室,宠妾灭妻这些事情,佟家这些人要是想管,肯定是能管住,之所以事情到今天这一步了,本来也是佟家放纵。 简单来说,就是佟国维、佟老夫人这些人,对隆科多还是很纵容。 就算觉得隆科多的做法不对,也不觉得是大事,可能也斥责过几句,但是看人不听,也就没有管了。 毕竟不能因为他们眼中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非得违背儿子的心意,让儿子不高兴,甚至和他们离心。 至于受了委屈的儿媳妇,怎么也不可能比儿子重要,有几个人会为了儿媳妇,不顾儿子的想法? 更何况在他们心里面,因为李四儿是隆科多从岳父手上抢的,出自儿媳妇娘家,多少还得埋怨儿媳妇,要不是儿媳妇家里面太乱,有李四儿这个祸害,自家好好的儿子能被这个祸害引诱了吗? 不过就算明白佟国维、佟老夫人这些佟家人都心态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没有什么分量,舒舒还是得按照正常反应,对着佟老夫人表示不满。 她正打算找理由闹,现在就怕没有事情,而不是怕有事。 见到舒舒这个样子,佟老夫人确实也不高兴了,儿子宠妾灭妻是不对,平时她也心疼这个儿媳妇。 可是儿媳妇就没有错了?作为妻子,收拢不住男人的心,本来就是一个错处。 而且被丈夫冷落的正妻多了,要是没有本事管住丈夫,谁不是忍气吞声,慢慢的熬着,总能熬出头。 毕竟名分在那里,妾室再得宠那也是妾室,得宠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等到男人腻了,就什么都没有。 做正妻的,只要慢慢的熬,还能熬不过一个妾室? 做正妻的,和一个妾室争风吃醋干什么? 就算是她,又何尝不是熬到今天的位置? 男人年轻的时候有几个宠爱的小妾算什么,等到年纪上来,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喜欢风花雪月,能名正言顺站在男人身边的,不也只有她们这些正妻。 要是再把孩子好好的养着,孩子也争气了,男人就更加离不了,她们的地位也就稳如泰山,何必跟这些玩意儿计较? 真要斤斤计较,除了把男人越推越远,又有什么用处? 心里面对儿媳妇不满意,要是换做其他儿媳妇的话,佟老夫人都不想管了。 等到真撞个头破血流,自然就明白应该怎么做最好了。 但是舒舒毕竟是佟老夫人的亲侄女,还是有些不一样。 所以在一行人把佟老夫人送到住处以后,佟老夫人就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了,只留下舒舒。 看着舒舒不高兴的样子,就劝道:“行了,别再不高兴了。你作为正妻,和个供爷们取乐的玩意儿计较什么。你且宽宽心,别管那个李四儿现在多嚣张,等隆科多腻了,她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和她计较,反而是抬举她,也影响你和隆科多的夫妻感情。” 佟老夫人对着舒舒,一向都是这样劝的,就是让她别和李四儿计较,反正这种以色侍人的小妾,得意不了多久。 就算心里面气不过,等到人失宠以后,还不是想要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没必要现在一定要把人怎么样,消耗夫妻情分。 这些话其实也不能说没道理,大多数人家碰到这种事情应该都是这样处置的,原主最后选择的也是这个办法。 第12章 隆科多福晋(12) 但是谁能想到,隆科多和李四儿压根儿就不是正常人。 隆科多就跟迷了心智一样,不但一直宠着李四儿,而且不管李四儿做出什么样的狠毒事情,都是选择纵容,甚至还帮着遮掩。 李四儿这个小妾的想法,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大多数妾室不安分,争的都是宠爱和地位,不是非要把正妻怎么样,尤其是在小妾不能扶正的时候。 要是正妻没有什么威胁了,为了自己的形象,反而还会摆出一副尊重正妻的模样。 李四儿却不一样,她追求的并不全是宠爱、地位。 即使在地位上已经越过正妻也不满足,反而一定要折磨原主才高兴,就跟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再听佟老夫人的话,等着李四儿失宠再说,就只能像原主那样,一步步看着李四儿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最后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自己反而被折磨得没有个人样。 不过因为心里面早就另有主意,舒舒也没有直接反驳佟老夫人的话,而是装作委屈地抹起泪来。 “额娘,我也不想和她计较,以前我不是也容下她了,可她却是越来越过分,现在都已经明摆着要骑到我头上了,再这么纵容下去,就不是我容不容得下她,而是她容不容得下我了。” 佟老夫人听了这个话,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了,显得有些为难,她也觉得李四儿确实不像样子,但是依旧不想因为一个李四儿,影响到跟儿子隆科多的关系。 于是依旧只是安慰道:“你啊!怎么都担心这些了,那个李四儿就算不是个好的,真要太过分了,隆科多还能纵容她,你们才是结发夫妻,又是嫡亲的表兄妹,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一个李四儿能比的?快别瞎想了,再说还有我看着呢!” 听到佟老夫人这样说,舒舒在心里面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真是孩子是自家的好。 自家的孩子,不管再糟糕,在父母眼里面,都是一个好孩子,不会认为这个孩子能有多坏。 隆科多宠妾灭妻,不把妻子当一回事都这么明显了,在佟老夫人眼里面,隆科多都还会顾念结发夫妻和表兄妹的感情,不会真把妻子怎么样。 不过舒舒也没有反驳佟老夫人的话,毕竟这种言论才比较符合现在的世情。 再说了,就算她不做什么,李四儿也会觉得自己刚才受委屈了,会找隆科多替自己做主,依旧会闹起来。 康熙帝都知道她和隆科多、李四儿之间的事情了,肯定是派人盯着府里面的动静,她得维持自己软弱可欺,并且对隆科多还抱有希望的形象,倒是不好主动挑事。 所以就一脸信服的看向佟老夫人,“额娘,我知道了!” 佟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何必跟李四儿一个玩意儿计较,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的和隆科多相处,也好早点儿添个孩子,有了孩子做牵绊,隆科多还能不顾及你,只宠着李四儿?” 现在舒舒是和隆科多才新婚没有多久,两人之间还并没有孩子的。 在佟老夫人看来,就算现在两人感情不好,等有了孩子,男人都看重子嗣,更别说还是嫡出,侄女的地位自然就稳了。 哪怕知道佟老夫人这些话,放在隆科多身上根本不管用,历史上赫舍里氏不就有岳兴阿这个嫡子,不也依旧混得很惨,连孩子都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 但是因为心里面明白李四儿不会老实,舒舒依旧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陪着佟老夫人说话。 当然,舒舒对于李四儿的猜测,也没有出错。 尽管刚才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面,已经算是很纵容李四儿这个小妾了,她那么没有规矩,佟老夫人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连个处罚都没有。 但是李四儿却觉得自己受委屈了,竟然要对着舒舒道歉。 刚才在佟老夫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是她知道佟老夫人不是隆科多,不会什么事情都纵容她。 等到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她就按着头,“爷呢?快叫爷回来,就说我头疼!” 隆科多对李四儿的偏爱,也算是人尽皆知,其他地方的奴才还好,她这里的奴才知道她的分量,自然不敢不听她的话,马上就去找隆科多了。 隆科多对李四儿,也是真的很好,得到府里面奴才传过去的消息,知道李四儿不舒服,想要见他,马上就告假回家了,并且直奔李四儿的住处。 进来以后,看到李四儿躺在床上,就脸色一变的冲了过去,“四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找太医看过没有?” 李四儿就把头往里面一偏,“看太医,看什么太医,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有什么资格看太医?要是让府里面其他人知道了,只怕更加看不上了,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面不舒服想起以前的事了,才觉得头疼,反正也都是老毛病了,在床上躺躺也就挺过去了。” 隆科多一听,就想起李四儿以前在赫舍里府受苦的事情了,想起初见的时候,李四儿浑身上下都十分狼狈,一双眼睛却亮的不行,见到他的时候,就像见到天神了,觉得他能救苦救难,直接就倒在他怀里面了。 他顿时心疼得不行,以前四儿受苦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到他身边了,还会受苦?就一把就将李四儿搂进怀里。 “四儿,你千万这么说,你这不是要剜我的心,我有多看重你,你还不知道,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可是有谁对你说难听的话了,是谁?是谁敢看不起你,我定不饶他。” 李四儿躺在隆科多怀里面,顺势就抽泣起来。 “爷,今天老夫人还有福晋从宫里面回来了,府里面上下都去迎接老夫人,我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老夫人又是福晋的嫡亲姑母,十分不喜欢我,我不该去老夫人跟前,只是府里面上上下下都去了,我又担心要是不去的话,老夫人会更不喜欢我,就还是去了。” “却没有想到福晋咄咄逼人,一开口就嫌弃我没有规矩,老夫人也偏心福晋,还让我道歉,我知道她们都瞧不上我,其实也不怪她们,谁让我出身低微,爷就别管我了,我躺躺就好。要不然福晋知道了,只怕得更加刁难我!你是不知道这些女人私底下折磨人的手段,到时候我就没有活路了。” 隆科多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怒火,“赫舍里氏竟然敢这样子,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额娘不是个好东西,她也不是好东西!偏偏还一天天的装柔弱,幸好我没有被她蒙蔽了,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得受多少苦!我这就去找她算账,你别担心,现在不是以前在赫舍里府了,有爷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李四儿连忙拉住她,“爷,你别冲动,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碰到爷了!要不然的话,一直待在赫舍里府,只怕得被磋磨死!只是福晋毕竟是你的正妻,再说老夫人还在呢!要是你因为我和福晋闹起来,福晋还不得更加恨我,老夫人也会更不喜欢我,你又不能时时刻刻的守着我,与其后面私底下受搓磨,还不如现在就没了算了,好歹我跟着爷也算过了两年好日子,爷果然是我的天神,救我于苦难之中。” 隆科多听到李四儿这样说,心里面顿时就更加心疼,拍了拍她的背。 “四儿,你别担心,你既然跟了我,我又不是没种的男人,还能放任你受欺负不管?你不是一直都在说,我是救你于苦难的天神?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额娘那里我去说,她就算疼赫舍里氏,难道还能越过我?至于赫舍里氏,就算再恶毒,难道还想在我们佟家兴风浪不成?她要是再不安分的话,我自有办法应对,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完,隆科多就起身,准备去找佟老夫人和舒舒兴师问罪。 这一次,李四儿就没有再阻拦,也不嚷嚷着头疼了,反而得意的看着隆科多离开的背影。 赫舍里舒舒有佟老夫人这个老太婆撑腰又怎么样?爷是向着她的,一个女人不得丈夫喜欢,婆婆再护着又有什么用? 更别说佟老夫人还真能不管儿子的想法,一直护着赫舍里舒舒? 在赫舍里府的时候,她只能看着你赫舍里舒舒高高在上,自己却得受苦,现在就得反着来了。 于是正在和佟老夫人说话的舒舒,就听到有丫鬟进来禀告:“老夫人,三爷过来了 。” 然后,还不等佟老夫人说什么,隆科多就大步走进来了。 看到屋子里面就舒舒和佟老夫人在说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两人才在宫里面单独待了那么久,现在一回家就又凑在一起,还能说些什么,不就是说要怎么对付四儿吗? 舒舒看出隆科多来者不善了,却也没有说什么,还是打算等隆科多先发难,她才能占理。 只是对隆科多说道:“爷,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今天不当差?” 隆科多看了舒舒一眼,冷冷道:“怎么,觉得爷不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才趁着爷不在,欺负四儿?” 听到这个话,舒舒看着隆科多,就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爷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什么时候欺负李四儿了,可是李四儿在爷跟前告状了?我要是说这些话都是李四儿在胡说,想必爷也不会相信,你要不然问问其他人,在场那么多奴才,问问我究竟欺没欺负她?明明是她不懂事,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隆科多冷哼一声,“还用问别人?四儿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还敢说没有欺负她!赫舍里氏,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四儿原先在你家本来就受委屈了,现在日子才刚好过一点儿,你就见不得她好了!果真你们一家子都没有好东西。”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妾,又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好好侍奉我罢了!你作为正妻,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是容不下她?还说让我去问在场的奴才,有你和额娘的态度摆在那里,哪个奴才敢替四儿说公道话,还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听到隆科多这个话,舒舒还没有说什么,佟老夫人不乐意了。 她自认为看在隆科多这个儿子的面子上,已经够包容李四儿了,没想到还是被背后告状了,哪里忍得了。 “隆科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和你媳妇合起伙来欺负李四儿了,她一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我要真容不下她,直接打死都没有人能说什么,需要用这些算计?我看你是被那个贱人迷了眼,那个贱人说什么你都信。既然如此,这种弄得家宅不宁的贱人,府里面还真容不下了。” 隆科多却没有被佟老夫人威胁到,反而威胁佟老夫人,“额娘,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要是没有四儿,儿子也不活了!” 佟老夫人被气的捂住了胸口,“你这个逆子!为了那样一个贱人,你竟然用这样的话,来剜额娘的心,我今天还真得就把人处置了,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活了。” 隆科多丝毫不让,“额娘,你今日若动了四儿,儿子便即刻自裁于此,反正没有了四儿,儿子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说罢,就把原本挂在腰上的匕首拔出来,直接横于脖颈。 见到隆科多这个样子,佟老夫人又气又急,一副想要过去又不敢的模样。 “冤孽,冤孽!你这个逆子是想要干什么,还不快把匕首放下,我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样总成了吧?” 佟老夫人是真没有想到隆科多为李四儿能做到这一步,顿时哪里还顾得上赌气,只顾着哄隆科多了,就担心隆科多不小心真伤着了。 第13章 隆科多福晋(13) 舒舒见状,对佟老夫人的妥协依旧毫不例外。 现在隆科多还年轻,本来说话是没有多少分量的。 但是他能那么高调的宠妾灭妻,佟家其他人却没有反应,还不就是因为佟家其他人对隆科多下不了狠手,连带着对着李四儿也缩手缩脚起来。 她心里面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佟家人压制隆科多,对付李四儿,对此也不算失望。 佟老夫人要真能处置得了李四儿,历史上的原主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了。 再怎么也是亲侄女儿,要是能够护着,佟老夫人肯定也是愿意护着。 在亲姑姑做婆婆的情况下,原主还混的那么惨,自然是佟老夫人对李四儿没有办法。 当然也是原主这个亲侄女的分量,还是比不上隆科多这个亲儿子的分量。 要不然原主就算后面被关在府里面,想要出门求助都不行。 佟老夫人的出入却是自由的,又是长辈身份,如今的孝道还是很重要,要是真能豁的出去,别说隆科多地位还不高的时候,就算是位高权重了,也不至于会真拿隆科多没有办法。 可是亲儿子,就算再不懂事,又有几个做母亲的,终究下得了狠手? 更何况还只是为侄女 ,侄女再亲,我哪里比得上儿子。 对于佟府其他人来说就更是这样了,原主只是娶进门的媳妇,是外人,隆科多却是自己人,谁还能为外人出头,对付自己人不成? 本来大户人家藏污纳垢的事情就多,谁家在私底下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家私底下都是帮亲不帮理,自然不会为外人仗义执言。 想到这些情况,舒舒心里面其实对佟老夫人这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婆婆兼姑姑并不感冒。 直到真遇到事情了,只要隆科多态度坚决,佟老夫人肯定不会护着她,压根儿就靠不住。 不过面上还是一副好媳妇的模样,看着佟老夫人被气成这个样子了,她连忙过去给佟老夫人顺气,然后嘴上还劝隆科多。 “爷,您这又是是何苦?有话好好说就是,明知道额娘心疼你,你这样做不是仗着额娘的心疼,让额娘不得不妥协吗?你这样子做,对得起额娘吗?你看看你把额娘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一副为佟老夫人着想,斥责隆科多气着佟老夫人的话说了以后,舒舒就又解释起今天的事情来了。 “今天真没有谁欺负李四儿,我和额娘从宫里面回来,李四儿直接就越过两个嫂子,要来扶额娘,我说了她一句,她就有一大堆的话反驳回去 ,就这样也没谁把她怎么样,只是让道个歉就下去,谁欺负她了?” 隆科多却不听解释,并且有自己的理解,“四儿要扶额娘,这是她的孝心,要不是你故意挑事找四儿的毛病,能有后面的事情吗?我就说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赫舍里氏,我告诉你,要是你再敢为难四儿,就别怪我不客气。” 舒舒心中冷笑,这个隆科多简直是不知所谓,李四儿的做法,放在哪里都是不讲规矩。 但是这个隆科多,就能跟不明白这些一样,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不管怎么说,那个场合也没有李四儿表现的余地。 就算隆科多把李四儿当妻子,不是当小妾在看,可以尽孝心,难道其他人还都得认可这个规矩不成? 表面却委屈的抹眼泪,“爷,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李四儿不懂规矩,就算我不说,难道大嫂、二嫂就没有意见了?我说她两句,那也是维护爷的体面,要不然让大嫂、二嫂怎么看我们三房的事情,怎么想爷?” “这些事情爷都不担心,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只要四儿高兴就行了。”,隆科多却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责怪舒舒多管闲事。 舒舒见隆科多如此偏袒李四儿,心里面倒是不意外,但是面上却愈发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爷,我一心一意维护您的体面,没想到竟落得个多管闲事的罪名,在爷心里面,究竟算什么?” 然后哽咽着说道,“若爷只在乎那李四儿高兴不高兴,我作为正妻连教导姨娘的资格都没有些,那我在这府中还有何意义,我们还不如一别两宽算了。” 佟老夫人在一旁看着,原本因为已经答应不管隆科多的事情了,就一直没有插话,让夫妻两人自己说话。 但是听到舒舒一别两宽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是坐不住了。 心里面是既恼隆科多糊涂,心疼舒舒的委屈,又觉得舒舒脾气太大了,夫妻之间哪有不争吵的,怎么就说到一别两宽了。 忍不住开口道:“隆科多,你莫要太过分了,舒舒也是为了你好,有你这样说话的吗?那个李四儿确实是没有个规矩体统。” 然后看着舒舒,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舒舒,你也别说气话,这点儿小事,怎么就说到一别两宽了?这一次是隆科多不对,我让他跟你道歉。” 隆科多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额娘,您就别掺和这些事情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些事情我自有主张。” 然后看向舒舒,“赫舍里氏,你威胁谁呢?别以为提一别两宽,我就会怕你,只是你这种心狠手辣的毒妇,就别想着和离了,我要休了你,没了你,我还是佟三爷,没了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舒舒倒是没有想到隆科多会这样说话,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自然不会退缩。 “隆科多,你凭什么休我?要跟你和离,我就算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就你干的这些事情,夺岳父妾室,宠妾灭妻,把人还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我休夫都没有能说什么,你还想要休我?真以为外面叫你们佟家佟半朝,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我们赫舍里一族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这个话之后 ,舒舒也没有要再与隆科多纠缠的意思了,转身就要离开。 这里是佟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佟家的人,她在这里和隆科多纠缠下去,自然只有自己吃亏的道理。 她打算先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带着陪嫁过来的奴才,先回娘家再说。 佟老夫人一听急了,先是喊舒舒,“舒舒,你先别走,这件事情是隆科多不对,可是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我让隆科多给你赔不是,你就别生气了。” 看着舒舒的脚步没有停留,又看向一旁的隆科多。 “你这个孽障,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你不会是真犯糊涂了,打算把舒舒休了,想要李四儿做正妻吧?隆科多,你疯了吗?那个李四儿是个什么身份?就算不说她出身不清白,你也不在乎会不会让人被笑话!只她是汉人这一点儿,就万万不行!满汉不得通婚是铁例,真要让她做正妻,你的前途也别想要了。” 宠妾灭妻不是大事,很多人都有这毛病,不过是严重与否。 事情算起来也是私德有亏,自然不算什么大事,至少不会影响到前途。 只要不是妻子的身份特殊,就没有什么人因为宠爱妾室被处罚的事情。 宠的这个妾来历不清白,也最多是让人笑话。 要是不在意会不会被人笑话,同样也不是大事,不会影响到前途。 但是满汉不得通婚是铁例,准确的说是旗人,不能与不在旗的人通婚,要是违背这个规定,就肯定不可能有前途了。 李四儿这种出身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旗人,要是做妾倒是没有什么妨碍,做妻子的话,自然就违背了满汉不得通婚的铁例。 这个道理,隆科多自然也明白,他再宠爱李四儿,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不当一回事,但是他也不怕舒舒闹就是了。 隆科多冷哼一声,“赫舍里一族也不是好欺负的?赫舍里氏还当是以前呢!万岁爷对太子颇为不满,又觉得都是索额图他们带坏了太子,现在对赫舍里一族颇为不满,哪里比得上我们佟家正如日中天。” “赫舍里氏闹着要回去,想要找赫舍里一族给她做主也好!我就不信如今这个时候,索额图他们还能因为替一个出嫁女出头,就和我们佟家做对!等赫舍里氏明白赫舍里一族不能给她做靠山,自然也就老实了,要不然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天天和四儿过不去。” 要说起来,隆科多确实是和妻子感情不好,更加喜欢小妾李四儿。 但是能够这么无所顾忌,却还是因为看出赫舍里一族没有什么前途了,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索额图,也在一步步失势。 本来高门大户娶妻,看中的也不是这个人,而是看其出自什么家族,父兄是什么人,担任着什么职位,和自家联姻以后能来带来什么利益。 很多时候在成亲之前,都未必知道人长什么样,更别说知道性格这些,肯定谈不上喜欢这个人。 既然看中的是家族,是其父兄能给自家带来什么利益,只要这些东西还存在,夫妻感情再不好,日子也能凑合过,其实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在过日子。 要是一开始看中的家族,或者是其父兄这些,不能带来什么利益了,如果夫妻感情还好,或者男方人品还行,日子肯定也能过下去。 但是倒霉的是,碰到原来看起来还算门当户对的亲事,一下子变得没有那么平等了,再碰上夫妻感情不睦,男方人品也不行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很多时候女子都是不明不白就去世了 。 一个家族败落以后,就算是祸不及出嫁女,朝廷并不会问罪,又有几个出嫁女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眼下舒舒面临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赫舍里一族还并没有出事,当家人索额图也还好好的 ,由赫舍里氏所出的太子,都还好好的在宫里面当着太子。 可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不知道上层的具体情况,可能还会把赫舍里一族当成高不可攀的高门大户。 以佟家这样的门第,自然能看出太子的情况不好,索额图的情况更加不好,赫舍里一族没有什么前途的事情了。 不过因为宠爱李四儿,又明白李四儿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做正妻,隆科多倒是没有直接换一个正妻的想法,换一个依旧得闹。 却也烦了府里面天天闹,尤其是在他看来,是妻子一直仗着身份在欺负宠妾。 自然就想着,得让妻子明白自己的地位究竟如何,没有底气了,以后也就不敢再惹事了。 佟老夫人没有想到儿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侄女不和,连侄女闹着要回娘家找人做主都不在意。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要是她也没了说话的底气。 毕竟佟老夫人也是出自赫舍里氏,和佟国维的感情也不算好,依仗也是娘家和几个嫡亲的儿女。 年轻的时候靠娘家,等到生下几个孩子,孩子也争气了,就开始靠几个孩子。 现在既然娘家靠不上了,就得更加重视几个儿女了。 她也不明白儿子说这个话,只是在说侄女,还是也在敲打她,就更不敢胡乱开口了。 倒是真就像一开始保证的那样,不打算插手隆科多的事情了。 不提这边母子两人的事情,另外一边舒舒收拾好自己重要的东西,带着陪嫁回到娘家,把在佟家的事情说了以后。 确实就像隆科多对佟老夫人说的那样,就算听说女儿在婆家受委屈了,他们也没有义愤填膺要去讨个公道的意思,而是很为难。 “舒舒,我们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家哪能和佟府比?要不是比不过佟府,当初能看着隆科多把李四儿带走?你三叔虽然能说得上话,可是和我们家又不是嫡亲,还能因为这些事去找你三叔,让你三叔做主不成?” “就算我们愿意为你去低这个头,可是你三叔因为太子的事情,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缩手缩脚,就怕影响到太子殿下,就算我们家求上门了,他也未必愿意管这个闲事?” “男人嘛!有几个男人会不偷腥,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就算心里面觉得气不过,反正你才是正妻,只要自己立得起来,还能拿一个小妾没办法。别任性了,快回去吧!” 第14章 隆科多福晋(14) 听了这些明显是推诿的话,舒舒也不失望。 要是娘家真的靠得住 ,原主也不会落得历史上那个下场了。 不管是有心无力 ,还是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想管 ,或者是两者兼有,家里面的情况不如以前,就不想因为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去惹事。 反正在原主的处境不好,并且这个情况不是秘密的时候,也没有见娘家人出过头。 其实也正是娘家完全不管,才会让隆科多和李四儿越来越过分,要是娘家发现自家女儿的情况不好,豁出去把事情闹出来了,就算那个时候赫舍里一族已经不如佟家显赫了,朝廷也不可能不管,瘦死骆驼还比马大。 更何况朝廷也要名声,事情没有闹出来的时候也就罢了,闹出来还不管,让天下人怎么看,无论如何也得管。 但是在历史上,原主都惨成那样了,都没有见过娘家人替她出头。 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在不知道隆科多和李四儿能狠到什么程度的人看来,不过是隆科多有些偏心小妾,所以夫妻间闹矛盾了,自然更不会管。 只会按照一般的妻妾之争来劝,反正她占着正妻的名分,就占据着绝对优势,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妾? 因此从一开始,舒舒也没有想过要靠娘家。 但是回娘家这一趟,她却必须得走,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的处境艰难,婆家不喜,夫君又偏宠小妾,娘家也靠不住的情况,在康熙帝面前表现出来。 处境艰难,什么依靠都没有,再加上对于良家妇女来说,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再选择妥协,似乎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所以在见到娘家人为难的样子,舒舒没有坚持要留下来,娘家是这个态度 ,她坚持留下也没有用,哪怕最后还是留下了,也只能看人白眼。 要是情况再差一点儿,就根本留不下,她就算不走,家里面也会派人去佟家,让隆科多接她回去。 她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不过也没有回佟府,在那种情况下,她离开佟府回娘家,要是娘家不收留,再灰溜溜回去,只怕就更加没有地位了,还真得变成人人可欺。 在如今这个时候,娘家本来就是出嫁女的依靠,要是这个依靠不可靠了,出嫁女的处境就很难说。 舒舒既然一开始就料到这一点了,自然也有准备,直接就去了当初陪嫁的一个宅子里面。 大户人家嫁女儿,准备的东西那是应有尽有,大到铺子、宅子、庄子,小到衣服布料各种日常用品都有,至少能保证一辈子花销不愁,表明就算出嫁了,自家女儿的吃穿用度花的也是自家的东西。 虽然这些东西大多数也用不上,毕竟都是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家也不至于这样不要脸面,真让嫁进门媳妇吃穿用度都用娘家的,一般东西都还是留下了,最后再传给子女。 当然,因为有这些东西,真要碰上事情了,就有用处了。 就像现在舒舒,娘家不好待,婆家也不好回去,却也有住的地方 。 她出门的时候,就动了心思,重要的东西和陪嫁的奴才都带上了。 带着这些东西,到了这个陪嫁的宅子,倒是就能直接住下来了。 舒舒这里的消息,康熙帝很快就知道了,就像她想的那样,康熙帝还是让人盯着她的动静。 听到这个消息,康熙帝想了一下,还是让人给他换上出宫的衣服,出了皇宫。 康熙帝出宫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舒舒都已经休息了。 毕竟今天一天,舒舒先是从宫里面回佟家,然后先后和李四儿、隆科多交锋,最后又回娘家消耗了一些时间,等到在陪嫁的宅子里面整顿好,还真是累了。 于是等她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床边站了一个人影,还真是吓了一跳,“谁在哪里?” 然后又喊值夜丫鬟的名字,“春兰、春兰…………” “别叫了!是朕,没有朕的吩咐,你那个丫鬟现在也进不来。”,正在这个时候,康熙帝终于开口了。 舒舒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下去,然后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吃惊的问道:“万岁爷,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天下,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康熙帝却反问道。 舒舒心里面不由得一堵,却还是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万岁爷自然没有不能去地方,只是这是奴才的宅子,万岁爷也不能不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直接就进来吧?” 然后突然像是又想到一件很惊恐的事情一样,马上就问道:“守门的奴才,还有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奴才呢?怎么都没有动静,万岁爷您把他们怎么了?您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康熙帝其实有些不明白舒舒怎么问起宅子里面的奴才,但是看到舒舒的脸色实在是不好,还是说道:“朕自然是直接进来的,至于宅子里面的奴才,当然是各司其职,朕还能为难几个奴才不成?” 舒舒一下子急了,带着几分无能为力的脆弱开口道:“万岁爷,您怎么能直接进来,您这样直接进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您让奴才怎么见人…………”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早就突破底线了,但是毕竟在宫里面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多,也没有人敢乱说,再加上迟早要离开皇宫,舒舒心里面自然更加能够接受一些。 至少以单纯的想法来看,在宫里面的那些事情,只要离开宫里面,她就能把那些抛之脑后,自欺欺人的当做没有发生过,普通人也没有什么机会进宫,自欺欺人把事情忘掉自然行。 可是在她自己的陪嫁宅子里面,被她身边那些陪嫁的奴才知道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就算是奴才,也是和她很熟悉的人,这种事情正常情况下来又要当做丑事看,被熟悉的人知道丑事了,和陌生人知道丑事,心里面的感受能一样吗? 只要不是能够彻底抛得下脸面的人,都不可能坦然面对这种事情。 于是说着说着,舒舒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一下子就涨得通红,这一抹红倒是使得脸上艳如红霞,却又有些羞愧,艳如红霞的脸上带着羞愧的表情,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纯真,让康熙帝一下子就看痴了。 就算舒舒嘴里面的话 ,并不算动听,反而带着一股避之不及的感觉,康熙帝也没有生气。 回过神来以后,看着脸上还带着羞愧和不好意思的舒舒,伸手就想要揽住舒舒,“你怕什么,有朕在,没人敢乱说。” 舒舒想要躲开康熙帝的触碰,却被康熙帝紧紧禁锢着,哪怕她奋力挣扎,也没有能够挣脱出去,最后只能放弃。 “万岁爷,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在宫里面的时候,不已经说好了,不再纠缠了吗?您今天还大摇大摆的来了奴才的宅子,事情传出去怎么办?万岁爷就算不顾及奴才的名声,难道也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舒舒看着康熙帝,壮着胆子就指责起来了。 康熙帝却满不在乎,“朕的名声,不用你来操心,至于事情传出去你怎么办,有朕在,什么事情都有朕替你挡着,你怕什么?至于说不再纠缠的事情,不是你后面又后悔了,想要报复隆科多,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舒舒心中无奈,知道再纠缠名声的问题,或者是说话不算数这些事情,其实没有什么用处,虽然这是她唯一能拿出来让康熙帝有所顾忌的东西了。 可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也不过是无数风流韵事中的一桩,并不需要太过于在意。 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是摆出一个态度,也没有必要反复纠缠这一点。 舒舒装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样子,然后才说道:“万岁爷,我们好好谈谈吧!你也别再哄着我玩儿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就直说。” 看到舒舒一副要好好谈事的样子,康熙帝的神色也要正经不少,虽然还是没有放开舒舒。 “你既然和隆科多闹成这样了,娘家也回不去了,不如以后就跟着朕?” 舒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白康熙帝怎么说出这个话的样子。 “万岁爷,您说什么?您想要奴才跟着您?是留在这里等您过来,还是跟您回宫?您别忘了,奴才还有丈夫!万岁爷忘了先帝的事情了,你不怕被人指责,奴才还不想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康熙帝看着舒舒,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番话改变主意,毕竟他既然开口了,关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想好了。 他皇阿玛在情况并不算好的时候,都能顺着本心去宠爱女人,总不能他大权在握了,还得顾及这些顾及那些,选择委屈自己吧! “这些事情有朕在,你不用担心!有朕护着你,谁能把你怎么样?至于是留在宫外,还是回宫,随你怎么样?你想留在外面,就留在外面,你想跟朕进宫,朕就带你进宫!” 听到康熙帝这样说,舒舒脸上的表情不变,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心里面却不由得冷笑一声。 康熙帝看来是真把她当成没有什么见识的深宅妇人了,当然也是对她还没有什么真心。 这是打算哄着她,占她的便宜,却又不打算实际付出什么呢! 留在外面还是进宫,随她自己的意思,看起来倒是像很尊重她的样子。 可是对于一个深宅妇人,知道这个事情是不对的,甚至还是觉得羞于让人知道的,怎么可能选择进宫? 看起来给了她选择 ,实际上就是打算把她留在外面,在对她兴趣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可能隔三差五会过来一趟,等到没有兴趣了,也就不管了。 要是仔细算起来的话,康熙帝的这个打算其实也正常,毕竟这样的话,这个事情对康熙帝造成的影响最小。 而且她和康熙帝之间也算不上是真爱,一开始是见色起意 ,后面是得不到才是好的,或者是这一份禁忌带来的刺激感,终究不是真感情。 她和康熙帝才认识多长时间连了解都算不上,哪里来得真感情? 既然不是真的被放进心尖尖的人物,康熙帝这个打算自然很正常,不可能真为寻求刺激,就像先帝那样不管不顾。 不过舒舒对康熙帝也不是真心,甚至都没有进宫的打算。 现在都是康熙三十七年,历史上参与过康熙一朝夺嫡的皇子,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就算最小的十四阿哥都是十岁出头了。 十四阿哥后面的那些皇子,因为年纪小,在康熙一朝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排行越在后面的皇子,存在感就越低。 她这个时候就算想办法进宫,再生下一个儿子,也没有什么机会让儿子继承帝位。 即使让康熙帝偏心到没边都不一定能行,难道康熙帝不偏心太子? 储位之争,已经牵扯到朝堂上的党争了,不是康熙帝愿意就行了。 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自己做太后的话,进宫还真的未必有留在外面好。 宫里面的妃嫔,就只能生活在宫里面,想见家人得有恩典才行,哪怕是去园子或者是跟着皇帝出巡,都不是每一个妃嫔都有机会。 而且做妃嫔的时候还要好一些,只要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倒是能要什么有什么 ,日子不会难过。 等到皇帝没了,又不是新帝的母亲,没有能够成为太后的那些太妃,日子就是真的不好过了。 就算占着长辈的身份,也是一群人全部被塞进靠近慈宁宫的小宫殿,对着新帝的一个小妃嫔都得陪笑,更别说是对着太后、新帝、皇后这些人了,那更是得随时随刻都奉承着, 最终悄无声息的死在深宫之中。 要是在宫外的话,不说别的,至少要自由不少,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 而且在府里面的时候,也就自己最大,不用天天都得奉承人。 有着皇帝的面子在,又和其他人没什么利益纷争,也不会有人欺上门。 第15章 隆科多福晋(15) 当然,就算舒舒也没有打算进宫,却也不是就不生气了。 她自己不愿意进宫,跟康熙帝就没有想过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她进宫 ,能是一回事吗?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现在肯定还是解决眼下的问题更重要。 所以舒舒反而表现出几分感动,又有几分犹豫的样子,然后最终还是选择拒绝,只是态度却又不是那么坚定的样子。 “万岁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们这个身份,事情一旦闹出去了,就会面对无数的指责,万岁爷想要的话,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何必和奴才一个有夫之妇纠缠,这样不管是对万岁爷还是对奴才都不好,万岁爷你还是离开吧!” 康熙帝自然也听出舒舒态度的转变,以前拒绝他的时候,还会考虑隆科多和佟家脸面,现在却提都没有提过这些,只担心自己,甚至还有些担心他。 想到今天佟府发生的那些事情,康熙帝也能理解舒舒的想法。 夫妻两人因为一个小妾都闹成这样了 ,哪里还有多少夫妻情分在? 想到这里,康熙帝倒是很高兴,语气也温和不少,像是真的商量事情的样子了。 “舒舒,你和隆科多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你肯定不想回去,受那个小妾的气吧!但是娘家也回不去,这个陪嫁宅子你住几天还好,要是一直住下去,难道佟家还有你娘家能一直看着?要是跟了朕,这一切就都不用你操心了。” 康熙帝这些话,充满了诱惑性,也算是把舒舒面临的困境说出来了。 要是直接从佟家搬出来,搬到陪嫁宅子里面住,就能摆脱佟家的话,舒舒也不用想方设法和康熙帝搭上关系了,这个事情也是有风险的。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要她和隆科多还有夫妻的名分在,不管走到哪里,隆科多和佟家都有资格管她,就算直接把她带回家,并且不再让她出门,其他人也挑不出错来。 别说是在权力更重要的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只要还有着夫妻的身份,做出类似的事情,闹出来都还是当家务事在调解。 其实要是想要彻底摆脱隆科多的威胁,就算和离都不一定安全 ,必须在权势上面能压过隆科多才行。 在绝对的权势之下,其他东西都算什么? 所以现在舒舒还真离不了康熙帝,必须得在康熙帝的庇佑之下,才能一个人顺心顺意的活着。 不过就这么答应,肯定也是不行,她和康熙帝之间,究竟是靠什么,舒舒心里面也有数。 明知道事情不对,心里面也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沉沦下去,不情不愿才是精髓。 当然,舒舒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带着几分迷茫一样的感觉,“可是万岁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不管隆科多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命不好,我们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难道隆科多就对了?”,康熙帝继续用充满诱惑性的话开口了,“既然大家都不对,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但是舒舒,你跟了朕,就有人护着你了。” “就有人护着我了…………”,舒舒脸上的表情好像更加茫然了,她看着康熙帝,似叙述,又似疑问,“万岁爷真的会护着奴才?” 丈夫只护着小妾,对她态度恶劣,婆母看起来有维护之意,却轻易就改变态度了,娘家也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说以后会护着你,就算不敢保证对方能说到做到,舒舒心里面肯定也应该有些松动。 在没有人会护着她的时候,有人愿意护着她,又哪能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主要也是她和康熙帝的关系本来也不清白了,现在也只是更进一步,再摆出一副死不愿意的模样,其实也没有必要。 康熙帝加大手上的力气,把舒舒抱的更加紧了,两人贴得更紧。 因为舒舒本来已经睡下了,身上只穿着轻薄的中衣,更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息与体温。 康熙帝看着舒舒,保证道:“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会护着你,还是你觉得朕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自然不会! 康熙帝是皇帝,真要想护住谁,肯定是绝对能护住。 舒舒看着康熙帝,表情就渐渐柔和起来。 但是就这样直接答应,却好像还是过不了心里面这一关,这个事情终究是有违伦理纲常的。 她只是垂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声,“好!” 声音低不可闻,但是康熙帝肯定还是听到了,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舒舒本来就只着中衣,才被抱住的时候,还奋力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身上不说春光乍泄,也是衣衫不整。 康熙帝这样把舒舒抱着,是早就来了兴致,只是舒舒一副要好好把话说清楚的模样,才暂时忍住了。 既然现在两人也算说好了,康熙帝也就再也忍不住冲动,低下头,靠近舒舒的红唇。 舒舒还是有些羞愧、放不开的样子,却也没有坚决要拒绝,屋子里面的气氛很快就暧昧起来,温度也逐渐的升高。 “万岁爷、万岁爷…………”,就在屋子里面气氛越来越热烈的时候,突然被外面梁九功的禀告声打断了。 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被打断了,脾气都不会好,哪怕康熙帝贵为帝王,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区别。 康熙帝本来不想搭理,但是好像真有事,梁九功一直都在叫他,最后只能十分不悦的开口了,“梁九功,怎么了?你这个奴才怎么越老越不懂事?” 接着,就听到梁九功忐忑的禀告道:“万岁爷,佟老夫人和隆科多大人过来了,正在门口吵着要进来,都快闯进来了。” 正陷在情欲中的舒舒,听到这个话不由得就一惊,然后就摆出一副求助的模样看向康熙帝。 康熙帝看着舒舒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惜,赶紧安抚的拍了拍舒舒,“没事!有朕呢!” 然后才向外面问道:“他们怎么过来了?” 梁九功:“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门房禀告过来的消息,颇为来者不善!拦都拦不住,一定要进来。” 谁都不是傻子,听到佟老夫人和隆科多来者不善,心里面都有猜测,该不会是他们知道这个事情了? 要说起来,关于佟老夫人和隆科多突然过来的原因,他们还真没有猜错。 本来舒舒离开佟府,隆科多并不在意,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心让舒舒明白自己的份量,日后老实一些,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过来找舒舒。 佟老夫人就算有两分关心,可是因为隆科多的态度摆在那里,也不好多做些什么。 只是舒舒才走不久,隆科多都还没有从佟老夫人那里离开,就有丫鬟进来禀告,宫里面佟妃派人来找佟老夫人,像是有什么急事要禀告。 今天出宫的时候,因为没有见到佟妃,佟老夫人本来就担心佟妃的情况。 现在又见到佟妃突然派人来了,就更是心急如焚,马上就让人进来,打算询问情况。 就算是隆科多,也没有离开,同样很关心宫里面的情况。 宫里面的佟妃,对佟家来说还是很重要。 于是佟老夫人和隆科多就一块儿见到据说是佟妃派出来的太监了。 一见到这个太监,佟老夫人就赶紧问道:“娘娘究竟怎么了?今天我出宫的时候,说要拜见娘娘,却说娘娘昨天晚上吹风着凉了不见人,怎么现在又派你出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要是佟妃没有派人出来,佟老夫人对佟妃生病的事情,可能还是将信将疑,就算有怀疑佟妃出事了,但是也觉得未必就不是生病了。 可是她出宫前去见佟妃,没见到人,才出宫不久,却又见到佟派出来的人,要说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了。 果然,这个太监带来的消息,也表明佟老夫人并不是瞎担心。 “娘娘确实不是病了,而是被气到了!也怕露出端倪来,今天才没有见老夫人。” 听到这里,佟老夫人就更加疑惑了。 “娘娘是被气到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是回去以后,发现宫女不懂事?不管怎么了,娘娘也不该不见我啊!我们母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我要是知道了,还能替娘娘出个主意。” 佟老夫人的话音一落,就见到这个太监同情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听着都隆科多,然后才继续开口了。 “不是宫里面的事情!是昨天晚上佟妃娘娘去更衣的时候,发现府上的少夫人和人在里面行那种事情,一时间是又急又气,却又不敢声张,要是在宫里面闹出来了,府上还有三爷还有什么面子?到时候不就成笑话了。” “娘娘把事情堵在心里面了,又不敢闹出来,心里面自然觉得不舒服,回去就躺下了,又怕见到少夫人,会露出端倪来,今天老夫人辞行的时候,才没有敢让老夫人进去。” “不过后面佟妃娘娘又想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不好闹出来,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总不能让府里面什么都不知道,才让奴才过来把情况告诉老夫人,看看应该怎么办…………” “赫舍里氏这个贱人,竟然敢做出这种丑事来,我要杀了她…………”,听到这里 ,隆科多再也忍不住,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了。 对于妻子 ,不管他喜不喜欢,肯定都没有办法容忍妻子红杏出墙。 说着,就把腰上的佩刀拔出来 ,然后提着刀就要出去。 “隆科多 ,不要冲动!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佟老夫人的情绪倒是要更加稳定一些,直接就呵止住隆科多,然后才又跟佟妃派出来的太监打听情况。 “是佟妃娘娘亲口跟你说的,还是让人给你传的话,是谁传的话,没有弄错吧?” 虽然这个太监,从当初佟皇后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在给佟皇后和佟家传递消息了。 到现在佟妃,都已经用了快二十年了,并不是什么不可信的人 ,佟老夫人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话。 她倒不是不相信这个太监,都用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又一直没有出现过差错,无缘无故的肯定不会怀疑什么。 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家儿媳妇兼侄女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且还被女儿抓个现行,这样也太巧了。 还是怀疑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把事情弄错了,还是想要把事情问的更加仔细一些。 然后就听这个太监说道:“奴才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哪里能见佟妃娘娘?是佟妃娘娘身边的翡翠姑娘来膳房的时候,给佟妃娘娘传的话,平时佟妃娘娘有什么吩咐,都是翡翠姑娘来传得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这个太监其实是御膳房的太监 ,毕竟只有御膳房每天都要负责采买东西,每天都有机会出宫,跟宫外传递消息要方便一些。 其他地方服侍的奴才,别说是宫女了,就算是太监也很少有出宫办差的机会,哪怕是宫里面的娘娘,不是逢年过节之类的正经日子,可以派人给家里面送赏赐,也都不好光明正大的派奴才出去。 毕竟如今后宫不得干政,为了隔开后宫妃嫔和前朝的影响,这些妃嫔连亲生儿女都不是随时想见都能见,见宫外家眷就更得是恩典才行,这些妃嫔自然也不能随意派人出去,要不然这些隔开就没有什么用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管宫里面对妃嫔和外面的接触防得有多严,这些家族肯定不可能真的把女儿送进宫就什么都不图,还是会想办法弄出联络的办法来。 那些时常能出宫的奴才,自然就是很多妃嫔,及其宫外家族的打点对象,以便平时相互间能传个消息之类的。 眼前这个御膳房的太监,就是佟家用来和宫里面自家娘娘联络的人了,从佟皇后开始,到现在佟妃都是,佟家还是十分信任。 第16章 隆科多福晋(16) 因为眼前这个太监是信得过的人,在听完他的话以后,佟老夫人就不由得眉头紧皱,心里面有些拿不准了。 无论是这个太监 ,还是中间传话的翡翠,都是一直用着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而且无风不起浪,要是没有这个事情,不管是谁在背后设计,无缘无故的去传这个谣干什么? 就算和他们家不对付,想要对付他们家,也不至于采用这种办法,要有一个不好 ,可是要逼死人的。 那么这个事情就是真的了? 可是这样的话,佟妃为什么不今天早上亲自跟她说,非得现在派奴才回来说? 说是怕被发现端倪,今天早上她辞行的时候,才没有让她进去。 可是直接让她们进去,找个由头把儿媳妇支开,母女俩私底下把事情说了,怎么也比派奴才回来说要合适吧? 又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不直接找机会跟说,偏偏又马上让奴才出来传话干什么? 就算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因为有这些想不通的地方,佟老夫人还是下意识觉得不对,便又问道:“佟妃娘娘传话的时候,有没有说哪个男子是谁?” 这个太监就很为难道:“老夫人,佟妃娘娘并没有说这些,只是让奴才给府上传话,该传的话,奴才已经全都说了。” 看问不出什么来了,佟老夫人才又说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然后又从一旁服侍的奴才赵嬷嬷手里面拿过一个荷包,亲手递给这个太监。 “这是给公公喝茶的!公公辛苦了,只是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我不希望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 这个太监接过荷包,收到里面的分量轻飘飘的,心里面倒是挺满意。 分量轻,就表示里面是银票,自然比放金银的荷包,里面的数量要更大。 要不然一个荷包放金银,又能放多少进去? 既然满意了,这个太监就连忙保证道:“老夫人放心,奴才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面有数!” 看着这个太监离开了,隆科多满脸怒容,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额娘,你想要干什么?赫舍里氏这个贱人都做出这种事情了,你还拿银子收买这个太监?是想要替赫舍里氏这个贱人遮掩此事?我和赫舍里氏究竟谁才是你生的?” “你这个孽障!” ,还正在思考究竟哪里不对的佟老夫人,就听到隆科多这些指责了,一时间也顾不得考虑其他了,直接就骂起来了。 “我对你哪里不好了?让你心里面这么多的怨气?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抢你舅舅的妾室,又对你表妹不好,弄得我都没脸回娘家了。我除了说了你几句,护着你表妹一些,又把你怎么了?你倒是怨起我来了,我要是真的只疼你表妹,不疼你的话,那个李四儿早就被打死了。” “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听到佟老夫人这样说,隆科多一时也找不到话反驳了,佟老夫人平时对隆科多确实称得上是溺爱,就算有看不过眼的地方,也最多说几句,从来没有动过真格的。 于是便只是不耐烦的把这个话题带过,说道:“现在是说赫舍里氏这个贱人的事情,这个贱人竟然做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额娘,你可不能护着她。” 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也不再追究隆科多刚才的话了,毕竟比起这个事情,其他事情都是小事。 “隆科多,我不是要护着舒舒 ,她要是真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了,都不用你说,我也容不下她!只是此事不能冲动。” “如果真的是娘娘让人传的话,今天我辞行出宫的时候,娘娘怎么不直接把我叫进去说?我是担心这里面有其他算计。” “就算你和舒舒关系不好,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再说了,平时她也很少出门,哪怕有这个心,又上哪里去认识外男?” 隆科多这个人在男女之事上,虽然有些糊涂,看起来就跟没脑子一样,那是他心偏了,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相反他还挺聪明的。 要不然的话,佟家这一辈兄弟这么多人,就算是康熙帝有意扶持母族,在历史上也不会是他在佟家这一辈兄弟里面混得最好。 而且在九子夺嫡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押错宝了,他却能押中最后胜出的四阿哥,就更不能说不聪明了。 就算现在还年轻,也不可能就没有脑子。 虽然因为可能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弄得满腔怒火,但是听到佟老夫人的话以后,也冷静不少。 尽管也嘴硬的说了一句,“就算有其他算计,怎么不拿其他事情来算计,偏偏用这个事情,赫舍里氏平时的行为上,肯定也有不妥当的地方,才会让人抓住把柄利用。” 然后还是对佟老夫人低头道:“那额娘的意思是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当做没有这个事情发生吧?” 佟老夫人想了一下,“既然怀疑宫里面娘娘传出来的话有问题,再想办法往宫里面传消息,找娘娘问清楚,肯定是不行了。” 哪怕没有发现和宫里面传递消息的这个渠道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怀疑今天听到的消息了,再用这个渠道去打听宫里面的消息肯定也没用,因此佟老夫人直接就把这个办法排除了。 “最好自然是问问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才从宫里面出来,别说是宫里面不可能给恩典了,就算是往宫里面递牌子说想要进宫拜见,宫里面都不一定能准,还得让人觉得奇怪。” “还是把舒舒叫回来吧!直接问问这个孩子,她要是真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被人问到头上了,还能不觉得羞愧、心虚?到时候一眼就看明白了。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她身边的奴才总能知道一些。” 这个办法,也算是眼前最合适的处理办法。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把人叫回来,就算要出气,不也得人在跟前才行。 于是佟老夫人赶紧就派一旁也算听了个全程的心腹赵嬷嬷,带着人去赫舍里府,先把舒舒给接回来。 不过却接了一个空,赫舍里府的人说,舒舒今天确实回去过,但是早就离开了 。 赵嬷嬷没有接到人,回去以后自然不敢隐瞒。 听到舒舒并不在娘家,一下子隆科多又暴跳如雷起来。 “赫舍里氏这个贱人,我说这个贱人好好的怎么要和离 ,又要带着人回娘家,感情是要和奸夫双宿双栖,嫌待在湖里面碍事,我要杀了他们。” 早就离开娘家,却又没有回佟府,人去哪里了? 隆科多一听这个话,就想到这里了。 于是也顾不得刚才佟老夫人说的事情有蹊跷的那些事情了,直接就叫骂起来。 并且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偏偏罪魁祸首不在跟前,心里面的火又没有办法发出来,就跟困兽一样。 “隆科多!你别这个样子,额娘心疼。”,看着隆科多这个样子,佟老夫人顿时就心疼起来,同样也顾不得刚才觉得事有蹊跷那些了。 隆科多看着佟老夫人,想着佟老夫人平时一向偏爱舒舒,舒舒又是佟老夫人的嫡亲侄女,顿时也迁怒起来。 “还不是怪你,我就说那个赫舍里氏不是个好东西,你偏偏要我娶她,还护着她,要不是你,我能受这个侮辱?” 隆科多这个话,就是不讲理了 。 毕竟在李四儿出现之前,隆科多和舒舒之间的感情还行,跟大多数普通人家一样,隆科多当初也没有反对过这门亲事。 但是看着隆科多这个样子 ,佟老夫人只顾着心疼去了,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和隆科多争执。 只是连连认错,“都是额娘错了,你别这样,现在要紧的是找到赫舍里氏的下落,她竟然做出这种丑事来,无论如何也容不了她了。” 隆科多这才满意,母子两人在态度上达成一致,先找到舒舒的下落,然后和舒舒算账。 舒舒又不是一个人出的门,还带了不少奴才和东西,佟老夫人和隆科多要打听,自然很快就打听到了。 原来舒舒一行人,去了她的陪嫁宅子。 佟老夫人和隆科多,自然是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 一到了宅子外面,气急败坏的隆科多就踹门,等到门房把门打开,就怒气冲冲的想要进去。 如果只是舒舒带来的这些人,还真未必敢拦着隆科多。 但是康熙帝也在里面,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放人进去。 隆科多也不傻 ,看着门房奴才的态度,这种无论如何都不敢让他进去的样子,心里面就明白十有八九就是奸夫在里面,他自然是更加要进去了。 也是因为他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怕要是不搭理,后面的动静会越来越大,所以梁九功才明知道这个时候打断康熙帝 ,康熙帝会不高兴,也过来禀告了。 康熙帝听了梁九功的禀告,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箭在弦上,这个时候康熙里肯定没有从床上起来,处理这个事情的想法,当然他也不需要亲自出去处理。 只是斥责道:“你也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出去把人拦住就行了,我就不信看到你在这里 ,隆科多还敢硬闯。” 自然是不敢! 作为康熙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很多时候梁九功的态度,就代表着康熙帝的态度,梁九功出现在哪里,康熙帝也极有可能就在周围。 看到梁九功在这里,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康熙帝在这里,谁还敢再闹? 但是也正因为他很多时候代表着康熙帝的态度,在没有康熙帝的吩咐,梁九功也不敢贸然站出去,表明康熙帝在里面。 当然,现在康熙帝开口了,梁九功倒是不用为难了。 梁九功连忙躬身道:“万岁爷,奴才这就去把人拦住!” 此刻,宅子大门处,隆科多还在叫嚣。 “狗奴才,还不快让开!” “赫舍里氏,你这个贱人别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还不快给我出来!” “赫舍里氏,给我滚出来!” “狗奴才,你还知道不知道谁才是主子?回头我就把你们都给卖了。” 虽然为了面子,隆科多倒是也没有喊出偷人、奸夫淫妇之类的话。 但是他心里面已经这样认定了,堵着一口气,想着自己被拦在外面,里面奸夫淫妇还不知道在干什么,那是越想越气。 于是火气就越来越大,嘴里面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并且因为火气大,再加上他也带了奴才的,并不是一个人就找上门来,门房这边的奴才,也快要拦不住了。 偏偏跟着康熙帝的那些人,尤其是暗卫这些 ,没有康熙帝的点头,也不好贸然站出来。 毕竟他们一站出来,差不多就等于表明身份,康熙帝在里面了。 梁九公在没有康熙帝吩咐的情况下,都不敢贸然站出来,更何况其他人了 。 最终,还真让隆科多带着人重进府里面了。 冲进府里面以后,隆科多直接就往正院的方向而来。 正常情况下,正院都是女眷日常起居的地方,自然是来这里更容易找到人。 这个时候,梁九功得到康熙帝的吩咐,刚准备出来把隆科多打发了。 双方刚好就在正院门口碰上了,梁九功看到隆科多,不由得就是一惊,“我的佟三爷,你怎么进来了?” 要是换做平时,隆科多说不定也反应过来了。 既然梁九功在这里,里面的男人自然是康熙帝。 但是眼下隆科多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刺激了,脑子里面全都是愤怒,反应自然没有平时快。 看到梁九功,虽然心里面也闪过疑惑,不知道梁九功为什么在这里,现在却也顾不得这些。 只是说道:“梁公公,有什么话改天再说!我今天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说完,就带着人继续想往正院里面冲,打算进去捉奸。 第17章 隆科多福晋(17) “我的佟三爷,你这是糊涂了?” 梁九功都没有料到,在看到他之后 ,隆科多还打算往里面冲,赶紧就要拦着。 他并没有反应过来,隆科多并不知道里面的男人是康熙帝,只以为隆科多胆大包天,自然没有劝到点子上。 在这种情况下,隆科多哪里肯听梁九功的阻拦,还是想要往里面冲 ,“梁公公,我是真的有事,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 梁九功心中焦急,不明白隆科多是怎么了,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往里面冲。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让隆科多闯进去,惊扰了康熙帝,隆科多会是什么下场不好说,他肯定会得个办事不利的结果,肯定还是要拦。 “佟三爷,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和福晋感情本来就不好,你这是又闹什么?” 其实梁九功也并不是不明白隆科多闹什么,不就是面子嘛! 虽然已经不是男人了,梁九功也知道妻子红杏出墙对于男人来说,是十分不能容忍的事情,即使他并不喜欢这个妻子。 可是就算不能容忍,也得看看是什么情况,在万岁爷跟前,这些事情又算什么?还能在万岁爷跟前要面子不成? 不管能不能忍,都得忍。 隆科多实在是太愤怒了,再加上梁九功也没有明说,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反而顺着梁九功的话往下说,“梁公公,你给我让开!赫舍里氏这个贱人,我是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穿,就是平时多疼了一些四儿,她在家里面闹也就罢了,竟然敢给我红杏出墙,我要杀了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佟三爷,你别胡说…………”,梁九功被隆科多的话吓到了,赶紧就开口制止,声音都快破音了。 梁九功受到惊吓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哪怕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隆科多,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隆科多正要往里面冲的脚步一顿,脑子里面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既然冷静了,智商自然就回来了 ,看了看挡在门口的梁九功。 梁九功怎么会在这个宅子里面?隆科多脑子里面冒出一个本来早就应该想到的猜测。 里面的那个奸夫 ,不会是万岁爷吧? 不!不会! 这个猜测一冒出来,隆科多就下意识自己又否认了。 怎么可能? 万岁爷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会看上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能让万岁爷不顾名声,都要和她这个有夫之妇在一起。 只是不是万岁爷的话,梁九功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心里面下意识就想要否认里面的男子是康熙帝,但是隆科多却又并不能劝服自己。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守在外面的这些奴才,明显不像是普通出身,尤其是他还看到几张有些熟悉的脸了。 隆科多本来就在康熙帝身边领着一等侍卫的官职,对于康熙帝身边这些奴才,不说全都熟悉,脸熟的肯定也不少。 这个时候,隆科多就不能再否认里面的男人极有可能是康熙帝这个事实了。 想到他刚才的大放厥词,隆科多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虽然是康熙帝对不住他,可是谁还能和皇帝讲道理不成? 隆科多本来也是聪明人,并不是只靠身份的蠢人,他知道要想讲道理,都得身份差不多才行。 要不然的话,一个人对着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对不住的情绪,对方老实还好,要是不老实的话,只会觉得对方不识抬举,说不定还得给个教训。 因此他明白今天的事情康熙帝不会觉得对不住他,反而会恼恨他不识抬举,竟然敢进来闹。 就像他从赫舍里氏娘家要四儿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对不起赫舍里氏,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那个岳父兼舅舅。 反而赫舍里氏不愿意,因为这个事情找他闹的时候,他心里面就觉得赫舍里氏一点儿都不懂事,并且越看越觉得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有他那个岳父兼舅舅,心里面还气不过,来府里面找阿玛、额娘告状,他也觉得不识抬举,在朝堂上想办法为难了几回,后面自然就懂事了。 他对着赫舍里氏,还有那个岳父兼舅舅是这样的想法,难道万岁爷对他,就不会是这样的想法了。 一时间,隆科多只觉得冷汗都快流出来了,又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早知道那个奸夫是康熙帝,他心里面就算再愤怒,肯定也忍了,不会进来闹。 但是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了,才发现是康熙帝,就让隆科多有些进退不得了。 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康熙帝满意,自己尽量少受这个事情的影响。 正在隆科多为难的时候,佟老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总算也赶过来了。 佟老夫人虽然和隆科多是一块儿来的这个宅子外面,但是一直都在马车上。 毕竟是贵夫人,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旦出门进出都得是有马车,不可能和隆科多一样站在大门那里闹。 等到隆科多闯进来了,她尽管也跟在后马上就进来了,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又不像隆科多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了,一心一意的要请来捉奸,自然就慢了一步,现在才赶过来。 也是因为佟老夫人没有隆科多那么愤怒,看到站在这里的梁九功 ,脑子里面倒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里面是万岁爷?”,反应过来以后,佟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头也不敢抬,颤声道:“万岁爷恕罪,奴才等人不知道万岁爷在里面,惊扰到万岁爷了。” 佟老夫人都跪下请罪了,隆科多也不用再纠结了,只能忍下心里面的屈辱 ,同样跪下请罪。 “万岁爷恕罪,刚才是奴才放肆,请万岁爷责罚。” 这个时候,隆科多也想起他刚才大放厥词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了,尤其是要杀了奸夫淫妇这些,只能请罪让康熙帝责罚。 就在这时,屋内才传来康熙帝威严的声音:“既然知道是朕在这里,还不快退下。” 不管心里面怎么在想,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会不会后面秋后算账,这个时候,康熙帝肯定不会开口责罚。 要不然事情传出去,就太影响名声了,因此康熙帝只是让人退下。 隆科多和佟老夫人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带着人就灰溜溜的出去了。 一直一脸担心听着外面动静的舒舒,这才摆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是脸上难免又带着几分担忧,还有些惶恐无助。 “万岁爷,他们今天走了 ,明天会不会再找上门来,到时候万岁爷不在,我该怎么办?” 今天佟老夫人和隆科多这样来势汹汹,是因为康熙帝在,最后才只能离开。 等到康熙帝不在这里了,会是个什么情况,确实不怎么好说。 因此舒舒的这一份担心,也挺正常,康熙帝并没有多想。 看着舒舒脸上担忧而又无助的样子,康熙帝不由得怜心大起,安慰道:“你别担心,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再来的。” 康熙帝对自己的地位还是很有信心,他知道既然知道是他,佟家这些人不管心里面怎么想,都不敢动手做什么。 不过看到舒舒担心的模样,还是又开口说道:“你要是不放心,朕给你留一些人,这下子你总放心了吧!” 闻言,舒舒这才真正放心,脸上就露出一抹真心笑容来。 然后又像突然反应过来,这样是不对的。 毕竟她住在这里,康熙帝却派人守着,这都成什么了,不就是外室吗? 以舒舒一贯以来对康熙帝拒绝的态度,自然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同意了。 她又开始拒绝起来了,“万岁爷,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一些护卫吧!” 康熙帝看着舒舒,“别拒绝,朕说过要护着你,你总不能让朕说话不算数吧!再说了,你外面雇来的人,真的敢拦,又拦得住隆科多?” 肯定拦不住! 以隆科多的嚣张,本来就只有康熙帝才能对付。 虽然舒舒也不觉得隆科多会傻到这个时候,还顶着风头做些什么。 至少不会完全不把康熙帝放在眼里,直接明着动手,再次找上门来。 要是暗地里动手的话,有没有护卫都不影响什么,只能她平时自己小心一些。 但是她故意装成很害怕的样子,也有自己的用意在里面。 毕竟短时间里面摆出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算了,康熙帝觉得新鲜,也有那个耐心哄着。 但是也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谁知道康熙帝的耐心有多久,她自然得慢慢软化态度才行。 可是无缘无故也不好软化太多,要不然也会让人轻视。 舒舒只能装出一副柔弱,需要依靠康熙帝的模样,慢慢软化态度。 能被欺负成那个样子,原主的性子本来也有些柔弱,她这样做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刚好,强取豪夺是刺激,但是大多数男人对着柔柔弱弱,一副只能依靠自己的女人,就算不深爱,也会有几分怜惜。 对于舒舒的打算来说,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来,倒是正好合适。 所以听到康熙帝这样说,舒舒脸色心思一变,变得苍白不少。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说了一句,“那就谢万岁爷恩典了。” 康熙帝这才满意的笑了,“我都说了会护着你,你就别再瞎担心了,一切都有朕在。” “万岁爷…………”,舒舒看着康熙帝,眼睛里面有挣扎,也有依赖。 然后还是慢慢的靠近康熙帝,原本因为佟老夫人和隆科多到来被打断的气氛,慢慢又开始火热起来了。 跟这里的气氛不同,被赶出去的佟老夫人和隆科多那里,就像是一下进入寒冬腊月了。 隆科多心中满是屈辱,想想他堂堂佟家三爷,平时在哪儿不是被捧着的? 别说是普通大臣了,就算是那些宗室王爷,又有哪个对着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哪怕是那些皇子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舅舅。 现在呢?妻子红杏出墙,他不但不能把这对奸夫淫妇怎么样,还得将心里面的愤怒强行压住跪下请罪,说是自己没眼色打扰了。 竟然被这般羞辱! 赫舍里氏这个贱人,竟然敢跟万岁爷有染,让他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敢把她怎么样,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想到刚才收到的那些屈辱,隆科多手上的拳头不由得越握越紧,哪怕指甲都把手划伤了,也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心里面的愤怒,完全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 “隆科多,赶快把手松开 ,你手都流血了。”,还是佟老夫人先注意到。 隆科多这才回过神,注意到手上的情况,把手松开了,但是心里面的愤怒反而更高了。 他看向佟老夫人,“额娘,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佟老夫人却很为难,她自然心疼隆科多,“隆科多,那可是万岁爷,你疯了?” 隆科多当然没有疯,他也没有觉得自己能把康熙帝怎么样。 毕竟佟家说起来显赫,是赫赫有名的“佟半朝”,但是这份显赫,好的不是他们自己多有本事,而是康熙帝抬举母族。 没有康熙帝,他们也就什么都不是,隆科多哪怕再觉得屈辱,心里面也不是没有想过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却也明白他不可能把康熙帝怎么样。 在康熙帝这里,这一份被戴绿帽子的屈辱,不管他愿不愿意 ,都得认了。 可是对着康熙帝他是没有办法,对着其他人呢? 他看着佟老夫人道:“我不是说万岁爷,我是说赫舍里氏那个贱人,她竟然敢红杏出墙,总不能就这样算了?要是赫舍里氏没事,她和万岁爷一直这样接触着,终归纸包不住火,事情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在外面走动!无论如何,赫舍里氏绝对不能留。” 第18章 隆科多福晋(18) 因为并没有什么夫妻情分,隆科多更多的还是在乎面子问题。 既然如此,想到之后说不定还会更丢面子,隆科多就想要先把人给解决了。 为此,都顾不得考虑其他问题了。 佟老夫人却不一样,虽然她也替隆科多这个儿子生气,也怨舒舒这个侄女不懂事。 但是她终究不是隆科多,任何人对别人的事情都不可能完全的感同身受。 所以佟老夫人考虑事情,难免就要周全一些,不会像隆科多那样,直接就不管不顾。 她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隆科多,额娘知道你生气,也受委屈了,可是才出这个事情,要是赫舍里氏就出事了,你让万岁爷怎么想?反正你也不喜欢赫舍里氏,身边还有那个李四儿陪着,要不然就算了吧!” 隆科多冷哼一声,他现在正怒火冲天,哪里听得进其他人的劝说。 尤其是佟老夫人尽管是他亲娘,却也是舒舒的姑姑,他心里面难免也会有些迁怒,就更听不得佟老夫人的劝说,总觉得佟老夫人是在偏心舒舒。 “额娘,你这是要护着赫舍里氏吧?赫舍里氏都做出这等丑事来了,你都想要算了?凭什么算了?我看你还是更疼赫舍里氏这个侄女,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儿子当回事。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绝对不会放过赫舍里氏。” 说到这里,隆科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佟老夫人十分觉得冤枉,她明明是在替儿子考虑。 “隆科多,你别赌气,你是我亲生的,我还能不替你想?可是事情牵扯到万岁爷,不忍了,又能怎么样?你忘了前些年先帝爷、襄亲王还有董鄂氏的事情了。” “襄亲王不就是知道先帝爷和董鄂氏的事情了,气不过打了董鄂氏一巴掌,先帝爷心疼董鄂氏,把襄亲王叫进宫,借题发挥也打了一巴掌,襄亲王心里面憋屈,最后人才没了。” “难道你也要重蹈相亲王的覆辙?赫舍里氏既然和万岁爷关系不一般了,就不再是以前府里面那个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妻子了,我也是为你考虑啊!” 佟老夫人说的是事实,因此隆科多也冷静不少,但是隆科多也有自己的想法。 “额娘,这个事情也不是我愿意忍气吞声,万岁爷就能当做没有这个事情的!唐明皇的事情,你听戏不也听过,寿王就够忍气吞声了吧!” “就算妻子成了父皇的宠妃,也没有做什么,说过什么不恰当的话!最后不还是从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碌碌无为的活到老。” “当然,这也正常,就算他一点儿不恰当的表现都没有,唐明皇也不可能相信他真的毫无怨言,为了自己的安危,自然不敢再重用他,不碌碌无为到老,又能怎么样?” “这还是亲生父子!我和万岁爷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这样亲厚,有着赫舍里氏的事情隔在里面,就算我愿意忍气吞声,万岁爷就敢相信吗?” “就算不为面子,也不为出气,哪怕为了我日后的前途,赫舍里氏也留不得,到时候人没了,我再想办法修复和万岁爷之间的关系,才不会一辈子只做庸碌闲人。” “再说了,我又不傻,就算对赫舍里氏动手,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就算最后事情闹出来了,也影响不到我什么。一切我都打算好了,额娘不用担心。” 一听隆科多这个话,佟老夫人就说不出劝说的话来了。 她刚才劝说隆科多,也只是担心隆科多为了面子,为了出这一口气,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最后惹怒康熙帝。 可是牵扯到前途,事情就不一样了,他肯定还是盼着隆科多有前途,不能一辈子就因为这种事情耽搁了,只是心里面难免也有些担心。 “你想怎么办?要不然回去以后,把事情告诉你阿玛和大哥,大家在一起商量一下,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 “不用了!”,隆科多赶紧就拒绝了,他本来就嫌这个事情让他没有面子,怎么会愿意让更多人知道,即使是阿玛、兄长一样。 阿玛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知道这些事情也未必会心疼他,说不定还嫌他没用 ,又觉得他既然不可能受重用了,直接回家做个富贵闲人就行了,没有必要再多余做其他事情。 至于兄长就更加不好说了,虽然是亲兄弟,可是一个家族的资源就这么多 ,这一个出头了,另外一个再想出头就没有那么容易,也是有竞争的,就更不会真心替他考虑了。 因此,隆科多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求助家里面,这一次捉奸能带上佟老夫人,也是佟老夫人本来就是和他同时知道的,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担心佟老夫人胡乱插手,会让事情有什么变故 ,他又赶紧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以安佟老夫人的心。 “我心里面已经有主意了,额娘一开始不也觉得这一次宫里面佟妃娘娘派人回来传这个话,显得有些奇怪,明明额娘辞行出宫的时候,把额娘叫进去说了,怎么也比后面再派奴才来传话强。” “现在我倒是想明白为什么了,要是今天宫里面来人传话的时候,把事情传明白了,知道那个奸夫是万岁爷,我们敢上门去闹吗?如果真的是佟妃娘娘派人回来传的话,会不把这个事情说明白?” 听到这里,佟老妇人不由得就是一愣 ,她一开始确实是怀疑这里面有蹊跷。 但是发现侄女儿真的红杏出墙了,她也就没有再多想。 现在被这样一说,她就问道:“你是说今天来府里面传话,说赫舍里氏红杏出墙的事情,并不是佟妃娘娘的意思?” 隆科多点头,“娘娘就算真的派人回来传话,肯定也要把事情说明白!更何况看娘娘在宫里面没有把额娘叫进去说清楚的意思,她也不可能马上就改变主意让奴才回来传话。” “既然佟妃娘娘能知道这个事情?宫里面的其他娘娘又知不知道?那些身份不高的都说了,惠、宜、德、荣四妃可是掌握着宫权,佟妃娘娘都能知道的事情,他们能不知道?” “我们只怕是被利用了,她们不愿意亲自出手,免得事情败露惹万岁爷不喜,就想利用我们家!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也能反利用回去。” 佟老夫人不由得点了点头,隆科多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 她见隆科多心意已决,又有主意,并不是只凭一腔怒火就要动手,也就不再劝阻。 只是叮嘱他,“你都打算好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露出破绽。” “我心里面有数,额娘不用担心。”,隆科多点头把事情应下,心中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实施他的计划,第一个应该接触的人,自然是今天来府上递话的那个太监。 这个太监虽然现在看起来对佟家不算忠心,可是佟家也用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有联络办法,隆科多很快就联系上了 。 “给我替你真正的主子传个话,你主子肯定也不喜欢赫舍里氏吧!要不然也不会想要通过我们佟家对付赫舍里氏,在这个事情上面,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永和宫。 宫女碧玉对着德妃轻声禀告道:“隆科多已经反应过来,给佟府传话的膳房太监有问题了,让他反过来给主子带话,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赫舍里氏,其实大家可以联手。” 德妃笑了,“看来这隆科多还是忍不下这口气,不过这也对,这些年佟家都被万岁爷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猛然受到这样的侮辱,隆科多哪里忍得了?既然他想要联手对付赫舍里氏,就把这个消息传给宜妃吧!让他和宜妃联手。” 原来事情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其实是几方算计的结果。 佟妃虽然才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闹得很厉害,但是发现康熙帝的态度以后,也老实起来,并不敢再闹。 这也是第二天佟老夫人和舒舒过去辞行的时候,她并没有见人的原因,其实还真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露出端倪来,让康熙帝更加生气。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怕佟老夫人也控制不住情绪,让康熙帝知道她私底下还是不老实,她连私底下和佟老夫人通口气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佟妃变老实了,因为康熙帝的态度,至少短时间都不敢做什么了,其他人却不愿意事情就这样算了。 宜妃本来就是打算利用佟妃对付舒舒,看着佟妃老实起来 ,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心里面十分不愿意。 又看舒舒出宫了,宫里面的人想做什么事不容易,但是佟家人想要动手脚,就算让人无声无息的死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便干脆利用自己早年收买的佟妃这边的人手,也就是那个膳房太监,让这个膳房太监假借佟妃的名义,把舒舒和康熙帝之间的事情说了。 在宜妃想来,谁也不能容忍家里面出现一个这样的媳妇,就算为了面子也不能忍,既然知道这个事情了,佟家自然有办法让舒舒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是在自己府上,佟家也不可能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而且人都没了,康熙帝还能为一个死人对着母族大动干戈不成。 这样的话,事情自然悄无声息就了结了,舒舒这个碍眼的人,也彻底消失了,并且还牵连不到她身上。 宜妃的这个打算,也算不上有什么问题,能把人除掉,还不牵连到自己身上。 毕竟是众所周知的宠妃,面对的各种阴谋算计不会少,还能在宫里面活得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宜妃的心机手段其实都不缺。 只是宜妃却估错了两点,倒是让这个称得上还不错的算计,最后变得到处都是破绽了。 一来舒舒本来就是有计划的接触康熙帝,也知道佟家人的品性。 在达到目的,又明白佟家人说不定马上就要知道这个事情了,自然不敢在佟家多待,找了一个由头,就借题发挥离开佟家了。 让佟家人知道这个事情以后,想要再找她算账 ,就没有她在府里面那样方便了,反而还凑巧碰上康熙帝,自己得了一个没脸。 二来就是德妃也在里面插手了。 德妃也没有多做什么,就是让这个膳房太监传话的时候,别把康熙帝说出来,只说舒舒红杏出墙的事情。 不都说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 ,反而是你的敌人。 德妃对于佟家,就有点儿这个意思。 她本来就在佟皇后身边服侍过几年,又因为长子四阿哥被佟皇后养了,一直很关注佟皇后和佟家的情况。 早就看出佟家人因为康熙帝的纵容 ,颇有几分心高气傲,根本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面。 明白只要佟家不知道是康熙帝,就算知道能出现在那个场合的其他男子也都是宗室,个个都身份不低,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不会选择忍气吞声算了,肯定会闹起来。 只要事情闹大了,佟家肯定讨不了好。 于是便在知道宜妃的打算以后 ,也在其中插了一手。 刚好,她想要插手也很容易。 要说起来,宫里面这些妃嫔,暗地里面可用人手最多的,还真的就属德妃。 毕竟宫里面服侍的奴才,太监就不说了,宫女都是包衣出身,德妃也是包衣出身,早年间还做过几年宫女,和宫里面这些宫女家里面难免都是联络有亲,终究就那些家族,不过是关系远近罢了。 尽管惠妃、宜妃、荣妃也说是包衣出身,但是她们也只是家族属于包衣旗,家中依然是高官显贵 ,一进宫就是妃嫔身份,并没有做过宫女。 这种人家 ,虽然也说是出自包衣,可是和宫里面服侍的这些包衣宫女 ,显然不能算作一拨人。 没有在内务府服侍过,也不可能在这些包衣宫女这一边有多大人脉。 第19章 隆科多福晋(19) 而且德妃的祖父,还曾经担任过御膳房总管,管过御膳房 ,对于御膳房这一块儿的各种东西,就更加熟悉了。 就算在太监里面,也有不少的人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时候别的妃嫔想方设法安插的奴才,一直听从的都是德妃的命令,只是没有大事情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内务府包衣的身份,尽管说出去没有那么好听,可是在宫里面这个都是由内务府负责大小事情的地方,其实很多时候更占优势。 这个膳房太监,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只是身份就要更复杂一些了。 最初因为是在御膳房当差,德妃的祖父又是御膳房的总管,早就是德妃的人手了。 但是早些年德妃在佟皇后身边服侍过,又并不打算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做个宫女,自然要给自己留些后手,就想办法让佟皇后相信并重用起这个太监来。 后面等佟皇后没了,佟妃因为要守孝又没有马上进宫,趁着这个空档,宜妃想在佟妃身边安插人手 ,又借着掌管宫务的便利,收买这个太监了。 等到后面佟妃进宫 ,想着这是佟皇后留下的老人,又一直没出过差错,自然就接手用起来。 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人可不可信,只觉得是佟皇后留下的老人,能有什么问题。 也是这一次,大家各有算计,才让佟家发现这个太监有问题。 但是还有宜妃挡在前面,德妃肯定不会自己出面,还是打算继续用宜妃做挡箭牌。 于是有着德妃的推动,很快隆科多和宜妃在对付舒舒的事情上面,就联手了 。 德妃则在一旁看着进展,打算关键时刻出手,让佟家倒霉。 ……………… “福晋,今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就多少用一点吧!一直都不吃东西怎么行?”,丫鬟春兰把食盒里面的饭菜都一一摆出来以后,看舒舒还是没有什么胃口的样子,不由得就劝说起来了。 舒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确实是她平时爱吃的,又看了一眼眼神不自觉透出几分紧张的春兰,还是摆了摆手。 “把东西都撤下去吧!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不下这些。” “福晋,你一直不吃东西怎么行?都好几天了,原先都还能用一点儿,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用了,你还是用点儿吧!”,春兰有些着急的劝说。 舒舒就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我心里面太乱,真不想吃,把东西就撤下去吧!” 见到舒舒主意已定,春兰尽管有些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撤下去。 把春兰打发下去以后,舒舒也没有干什么其他事情,就到摆在窗户下面的贵妃榻上躺下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忧愁。 整个人都是一副忧郁成疾,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似乎都没有什么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只是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所以显得十分颓废的样子。 这几天 ,舒舒都是这个样子。 舒舒这里本来就有康熙帝留下的人,她这里的情况,康熙帝自然都知道。 于是在一天不算太忙的时候,康熙帝就带着人又过来了。 也没有让人通报,康熙帝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舒舒斜靠在贵妃榻上,看起来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却又明显有些失神,脸上带着让人完全不能忽视的忧愁。 美人脸上带着忧愁,自然是惹人怜惜,会让人想要替她摆平一切烦恼。 这个事情,哪怕是放在阅美无数的皇帝身上,也不会是例外。 见状,康熙帝心中一紧,脚步不自觉放轻,缓缓走到舒舒身旁,在贵妃榻边上坐下,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朕说,朕替你解决。” 舒舒这才做出回过神的样子来,看到是康熙帝,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还是被忧愁取代。 “万岁爷,您怎么又过来了?”,她轻声问道,也听不出是盼着康熙帝过来,还是不愿意康熙帝过来。 然后好像才想起康熙帝的问话,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万岁爷不用担心,奴才没事!” 康熙帝有些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舒舒,在朕面前不用强撑着,有什么发愁的事情和朕说就是了,朕替你解决,你这个样子,朕看着心疼。” 舒舒身子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万岁爷,奴才真的没事,您不用担心。” 康熙帝叹了口气,舒舒的样子明显不像没事,但是他也没有再逼问,只是把舒舒揽得更紧,“没事就好,不过有事也不用瞒着朕。” 舒舒靠在康熙帝怀里,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张了张嘴一副想要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多谢万岁爷恩典 ,奴才知道了。” 康熙帝见状,就又说道:“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朕怎么听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用膳?” 舒舒低着头,最后还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万岁爷,真没什么事,奴才就是有些胃口不好。” 康熙帝看了她一眼,“朕陪你用膳吧!看在朕的面子上 ,你多少用一些。” 舒舒眼中闪过一些纠结,不过也没有拒绝,“好吧!” 康熙帝吩咐下去,饭菜很快就被准备好,又送上来了。 舒舒看着桌上的饭菜,眸光微微闪动,心中不断的思考着得失,究竟是她先吃,还是让康熙帝吃,才能更好的达到她的目的。 在心里面衡量过后,舒舒还是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还是她出事,才能达到目的。 如果是康熙帝出事,虽然也能让暗中动手的人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九族都得搭进去,可是她难免也会受到迁怒。 她这些谋划都是为了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不能给自己留这些隐患。 拿定主意以后,舒舒看着康熙帝已经开始动筷了,便也夹了一筷她平时爱吃的菜,然后才开始吃其他的菜。 既然一直在装胃口不好的样子,舒舒一共也没夹几筷子菜,每一次都还只吃了一点,在勉强用了一些以后,她就要放下筷子,“万岁爷,奴才用好了。” “你怎么才用这么一点?多用一点吧!”,康熙帝看着舒舒的样子,就开口劝说起来,只是说着说着,他突然目光一凝。 只见舒舒口中吐出来一口黑血,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人就要往后倒去。 康熙帝赶紧就过去把人扶住,有些慌乱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随即也发现自己这样问是无用功,这样的突发情况,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又对着外面吼道:“梁九功,快去叫太医!” 然后又对着舒舒语无伦次的说道:“你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太医很快就会过来了,有太医在,你一定会没有什么事情的…………” 面对一个生命的消散,只要不是有仇的人,哪怕是陌生人,难免都会惋惜。 更何况还是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就更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了。 很多皇帝对着自己的妃嫔,即使平时并不宠爱,真到对方生命最后的时候,都会给一些临终关怀,不就是这个原因? 不管康熙帝对舒舒的感情如何,看着舒舒这个样子,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口吐黑血,看起来要不行了,也是真的十分慌乱。 舒舒靠在康熙帝怀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万岁爷,你不用管奴才了,这也许是奴才做错事情的报应吧!幸好是奴才出事了,要是不小心让万岁爷出事了,奴才就万死莫辞了。现在也好,奴才就这样去了,就不用面对千夫所指了,也不会牵连万岁爷的名声,奴才也不用一直不安了。” 听到舒舒这些似忏悔又似解脱的话,原本还只顾着担心舒舒 ,不愿意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的康熙帝,顿时眼神就变得冰冷起来,倒不是对着舒舒。 而是一个人好好的,不可能突然会这样,别说是什么报应,就算是报应也不会是上天定下的报应,而是人为的报应,肯定有人动手了。 并且事情有多少人参与不好说,十有八九却和隆科多脱不了干系。 这让康熙帝感到了挑衅,他确实是没有料到他站出来以后,竟然还有人敢对舒舒动手,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仅仅就这个猜测,就已经让康熙帝怒不可遏,觉得他的帝王尊严受到挑衅。 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这是他和舒舒一起用膳的时候出的问题。 背后下手的人 ,能保证中毒的只有舒舒,会不会也想除掉他? 就说隆科多,难道就不想害他? 作为皇帝,牵扯到自己的人身安全了,那别管背后牵连有多大,又牵扯到什么人,就算是父母儿女,都没有谁会手下留情。 甚至要是想的更深一些,如果还有其他人参与,背后动手的人,真的是要对舒舒动手吗? 如果只是想要对舒舒动手,什么时候找不到机会,偏偏要挑他在这里的时候? 会不会是借着对舒舒动手的由头,真正的目的却是对付他这个皇帝? 越深想,康熙帝就越不能容忍这个事情。 帝王多疑,也在这一刻显露的淋漓尽致。 不过现在康熙帝倒是也顾不得这些了,毕竟在康熙帝看来,不管是不是代他受过,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舒舒肯定不会受这些磨难。 要不然的话,一个普通的内宅夫人 ,又有谁犯得着这么处心积虑的还害她。 就算背后的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深 ,有人要害舒舒的话,不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总而言之,并不知道隆科多能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的康熙帝,还真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舒舒碰上这种事情了。 要不然的话,就算夫妻感情不好,也不至于就到要人命的这一步了。 这个时候,舒舒却没有责怪他,就算还是觉得自己错了,也很庆幸他没有事。 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康熙帝还能不感动? 在人之将死的时候,任何举动都会被人宽容几分,会往好处去想。 更何况舒舒还是在庆幸是自己出事,而不是康熙帝出事,康熙帝看着舒舒就更加不一样了。 在这种心态之下,康熙帝肯定还是要先顾着舒舒,至于查清真相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说。 康熙帝轻抚着舒舒的背,就安舒舒的心。 “你别这样想,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哪有这么多的报应。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害你 ,怎么就是你错了 ,就算真有错,也是朕的错。你千万不能觉得是自己错了,就这么去了也好,就算千夫所指又怕什么,不是都有朕在,你好好活下去就好,一切都怪朕。” 虽然帝王很少会认为自己错了,但是舒舒的情况明显很不好 ,能不能等来太医,太医又能不能把人救活都不好说。 这个时候,显然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只要可以都不会让人死不瞑目。 康熙帝对着舒舒,也是尽量安舒舒的心。 “没有,不是万岁爷的错!”,毕竟是中毒了,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舒舒就又虚弱不少,但是听到康熙帝这样说,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反驳起来。 “是奴才的错!万岁爷英明神武,要不是因为奴才的缘故,也不会名声受损,更不会差点儿遇到危险,明明万岁爷是那么好的人…………” “要不是奴才贪念万岁爷的温柔…………觉得一直没有对奴才这么好过…………明知道事情是错的…………就因为觉得幸福…………也一直贪心的放任下去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害了自己,也害了万岁爷…………” “现在奴才就这么去了…………奴才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万岁爷英明神武的名声了…………要是奴才能够早一些认识万岁爷…………就好了…………就没有这么多的阻碍…………奴才也不会觉得不安…………” 第20章 隆科多福晋(20) 毕竟是中毒了,渐渐的,舒舒口中的话,就没有那么连贯了。 不但开始断断续续起来,甚至最后都没说完,就不知道是因为没力气了,还是不好意思了,直接就停下来了。 不过大概意思,康熙帝还是听明白了,心里面不由得大受震撼。 原来舒舒这些天郁郁寡欢,并不是因为对跟着他的事情不乐意,而是觉得她的存在,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是觉得她连累到自己了,心里面很不安。 怎么会是这样子呢? 康熙帝心里面明白他和舒舒之间的感情,一开始其实充其量是见色起意,后面就是这一份背德感带来的刺激了。 就算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不能算普通关系了 ,康熙帝对舒舒也充其量有几分怜惜,还是因为舒舒一直都是柔柔弱弱,一副只能依靠他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心软两分。 作为一个后宫佳丽无数,各色美人都不缺的帝王,想要走进他的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什么手段没见过。 大多数美人,能够得他几分怜惜 ,就已经算不错,有立足的根本了。 而且康熙帝也不是不明白,他对舒舒其实并不算好,要不是一开始他威逼利诱,都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实际上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虽然后面他对舒舒也有几分怜惜了,却也没有料到就这么一点儿好,在舒舒心里面就有这么大的分量。 就算这么去了,也不埋怨他,反而庆幸不会影响到他的名声,又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能够早些碰到他,就不会像这样在一起要顶着所有人都不赞同。 多傻啊! 就算他们早些碰到也没有用,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种巧合在一起,早碰上了,未必还会有这份缘分。 八旗女子本来就都要参加选秀,落选的才会出宫嫁人,他们要是原本真有缘分,她也就不会出宫嫁人了。 可是又傻得让人心疼! 这样一份纯粹,只因为他一点点好,就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感情,又哪里能够不触动人心。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帝并不认为舒舒会说假话。 没有这个必要,只能是平时不好说的真实想法,现在才说出口了。 既然是真话,那这一份感情,是他身边所有女人都没有的,顿时让康熙帝的心变得软软的,也惶恐起来了。 一时间,康熙帝倒是有些理解玛法皇太极和阿玛顺治帝福临了。 原本同样是帝王,康熙帝其实是很想不通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得那么的疯狂,并且在人死以后,还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倒也不是评判他们做法的对与错,作为皇帝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也不算错,总不能都是皇帝了,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委屈自己,那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康熙帝纯粹就是对他们的一些做法想不通。 遇到满意的女人,多宠些也就是了。 就像他后宫里面 ,宜妃长得明艳、性子又爽利,德妃温柔又善解人意,相处起来都很自在,他平时也就多宠几分,也愿意抬举她们,给她们身份地位。 但是也就这样了,要是让他顶着无数的压力,竭尽所能的对她们好,却也不可能。 不是做不到,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也不值得这样。 她们固然惹人喜欢,但是给了地位,平日里面多宠两分就是了,再多一些就不值得了。 玛法皇太极宠宸妃海兰珠也是这个道理,平日里多宠爱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却因为接到其病重的消息就从战场上赶回去,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就不值得了。 他虽然没有见过宸妃海兰珠,可是却见过不少玛法其他妃嫔。 皇玛嬷大玉儿被称作满蒙第一美人,性格更是聪慧坚毅,难道不好吗? 另外贵妃娜木钟、淑妃巴特玛,他也都是见过的 ,即使年纪已经不小了,也都能看出是明艳的美人,其他留下来的妃嫔也都不差。 就算曾经最满意的宸妃海兰珠没了,难道就找不到其他满意的妃嫔了吗?犯得着这样吗? 唐明皇宠武惠妃也是众所皆知,因为武惠妃的谗言,能一天连杀三子。 最后武惠妃没了,不也重新找到了宠妃杨贵妃,这还是武惠妃的嫡亲儿媳妇。 作为皇帝,还能犯愁找不到合心意的妃嫔,何苦因为一个宠妃就这样? 他和元后赫舍里氏也是年少夫妻,夫妻感情不差,元后因为生太子难产去世,他同样也心痛,为此还亲手抚养太子,但是也没有到这个程度。 还有皇阿玛也是 ,自己也做过夺人妻的事情,康熙帝倒是并不觉得顺治帝看上弟媳董鄂氏,就是多大的错了。 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其实就是无关大局的小事。 自古以来的帝王,在男女之事上不讲究的人,本来也不少,很多明君都有类似的风流韵事流传。 更何况他们大清在关外的时候,因为有收继婚的习俗,这一类的事情更称得上习以为常。 皇阿玛那个时候才从关外进京不久,按照关外一贯以来的规矩,和弟媳有点儿什么就更不算什么了。 可是在所有人都不支持的时候,还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让董鄂氏进宫,甚至还废了皇后,想要立董鄂氏为后,就显得不那么明智了。 反正已经得到人了,又何必非要顶着所有人的反对,一定要给后位?倒是让自己名声也受到影响了。 可是如今,看着舒舒中毒后,还满心为自己考虑的模样,感受到心里面的触动,以及觉得自己不值得对方这样做的想法,他好像突然懂了。 真正在乎一个人,心里面是不会有那么多权衡利弊,考虑这样做值不值得,只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对于舒舒是这样,明明不是她的错,却一直很自责,觉得牵连到他的名声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也是这个样子。 以前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过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他不顾对方的意愿抢占,可是他也没有就此不管,也负起该负的责任,把人安排妥当了,自然称不上对不起。 就算他没有打算把人带进宫,毕竟有皇阿玛的事情在先,要是把人带进宫引起的风波就太大了,实在是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但是康熙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就算养在宫外,他也安排妥当了,宫里面那些女人,他反而才没有这个精力个个都顾及到。 现在看到眼前的女人,康熙帝觉得自己是真对不住她,又怨自己以前没有好好的对待。 康熙帝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舒舒就这么去了。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过来,还不快再去叫人…………”,他从未如此慌乱过,立刻大喊着让太医前来。 太医还在太医院,离这座宅子的距离并不算近,自然不可能几句话的功夫,就赶过来了,康熙帝再催也没有什么用处。 “万岁爷…………你不用这样…………”,看到康熙帝这个样子,舒舒就开口劝说起来,“这都是…………奴才的命…………不怪万岁爷…………万岁爷不用这样…………” 康熙帝紧紧握着舒舒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然后才说道:“你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你不是说自己贪心,舍不得朕吗?后悔没能早些认识朕,我们才在一起,你就甘心这么去了?” “你不应该想着就这么去了,这样岂不是又和朕错过了?你应该想着要好好的活着,我们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好好地陪着朕 ,等你好了,朕就接你进宫,我们再生几个孩子,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都好,你说好不好” 舒舒听着康熙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很快又黯淡下去,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脸色真的惨白如纸了,“万岁爷……奴才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说完这个话,舒舒的声音愈发微弱,气息也也开始微弱到不可闻的地步了。 “舒舒、舒舒,你睁开眼睛,和朕说说话,你别这个样子…………太医马上就过来了。”,康熙帝顿时一下子就焦急起来,不停的呼唤舒舒。 皇玛法和皇阿玛,最终都没有能和喜欢的女人相守到老,难道他也要重蹈他们的覆辙? 甚至还比不上他们,他们终究也过过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 康熙帝又对着外面喊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梁九功终于气喘吁吁的带着太医赶过来了。 因为舒舒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康熙帝又几次催促人去叫太医,还是好几个太医一起过来了。 见到康熙帝,几人就要行礼。 康熙帝赶紧就说道:“别行礼了,快过来诊治。” 这才把舒舒放开,让太医给舒舒诊治。 看着太医依次上前给舒舒把脉,康熙帝在一旁看着,心里面也是十分不安。 几个太医分别给舒舒诊脉 ,一番诊治后,几人又相互间商量了一下,看看各自的结论有什么区别,存不存在失误这些。 最后得到一致的结果,然后才由领头的太医脸色凝重的禀告道:“万岁爷,这位主子是中毒了,此种毒药的毒性十分强烈,大多数时候一旦毒发,都是药石无灵,好在这位主子用的不多,毒性虽然强 ,奴才倒是能试试可不可以解,只是奴才等人医术有限,也不敢保证这位主子一定能解毒 ,只能尽力一试。” 舒舒身份不明 ,但是康熙帝偏偏又守在这里,这些太医便也只模模糊糊的称主子。 也是因为不知身份如何,这又不不是小毛病,太医也不敢直接下手救治,而是先把风险说出来,免得后面出点儿什么差错要担责,这也是宫中太医一贯以来的习惯。 听到这个话,康熙帝顿时心急如焚,大声喝道:“别说什么尽力一试,一定要把毒给解了,若是救不活她,你们都提头来见!” 康熙帝自然也明白太医一贯不喜欢担责任的习惯,直接就出言威胁起来,让太医不得不尽心。 看到康熙帝这个样子,太医们也不敢再说什么推卸责任的话了,战战兢兢地开始施救。 怕太医不够尽心,康熙帝也不出去,就在一旁紧紧盯着,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看着一群太医一边扎针,又一边熬药………… 时间慢慢的过去,看着舒舒的脸色始终苍白如纸,康熙帝的心也始终是悬在嗓子眼。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舒舒的脸色开始有血色了,为首的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禀告道:“万岁爷,这位主子的毒已解,只是还需好好调养。” 康熙帝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又问道:“好好调养就没事了,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看着舒舒还在昏迷中,不但眉头紧绷,神色也并不算好,康熙帝还是不够放心。 “回万岁爷的话,这位主子再喝一贴药,应该就能醒过来了!至于主子的身体,虽然也受到毒物影响了,但是好歹中毒不深,又解毒及时,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并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康熙帝这才放心下来 ,“你们先下去吧!这一段时间就在这里守着,直到人彻底好了,才能离开。” “是!” 把太医打发下去以后,康熙帝就坐在床边,看着舒舒苍白的脸,再想着舒舒以前的样子,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舒舒的发丝,眼中满是温柔与愧疚。 还好人没事,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想到舒舒受了这么大的苦,又想到自己受到的惊吓,康熙帝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严惩不贷。 他就对着梁九功吩咐道:“你去给朕好好查!不管牵扯到谁,都要给朕查下去,该动刑就动刑,一定要给朕查出个结果来,朕倒是要知道究竟谁这么胆大包天。” “是!”,梁九功领命而去。 第21章 隆科多福晋(21) 只要不是傀儡帝王,身边所有人都敷衍他。 作为一个帝王,要是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代价都要查一件事情的话,其实想要把事情查清楚很简单。 之所以后宫里面会有很多疑案,查到最后都没有结果,很多时候是查到皇帝不想处置的人,或者皇帝压根儿不上心 ,最后才被轻拿轻放了。 毕竟任何事情都是人做的,而且这些主子还不可能亲自去做,都是收买的其他人手。 而且如今这个时候,有点儿身份的人,身边服侍的人都是一大堆,陌生人根本接近不了,想要做成一件事,肯定不是收买一个人就行了。 既然经手的人不止一个,就不可能个个都是心机十分深沉,一点破绽都露不出来。 只要抓住一点破绽,再顺藤摸瓜的去查,不因为牵扯到地位特殊的人放弃,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就像这一次的事情,舒舒中毒了,又不是外面中的毒,下手之人自然离不开宅子里面这些奴才。 再加上后面又查出毒是下在一道舒舒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上面,线索就更多了。 一来可以从今天所有接触过这道菜的奴才上面着手,二来也不是所有奴才都知道主子的爱好,这种都是非身边比较亲近的奴才以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两个条件都符合的奴才,肯定不会太多,再挨个一审问,很容易就问出端倪了,就算本人不愿意说,也有其他人看到,为了自己不受牵连,会把有疑点的地方指出来。 很快,就查到舒舒身边的丫鬟春兰有问题了。 最近春兰对舒舒的饮食颇为上心,有时候不该她负责取膳,都主动和其他人换班。 虽然也能说是她比较关心舒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前面也没有什么人多想。 但是现在既然出事了,又恰好是在饮食上出事了,自然有人把这个疑点说出来。 等到再从春兰那那里搜到不该她身份有的金银珠宝以后,事情就很明显了,至少谁是直接动手的人,算是查出来了。 查到春兰,再通过对春兰严刑逼供,自然就能查出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然后李四儿就被查出来了。 李四儿对舒舒一向都有意见,早就收买她身边的丫鬟了,这一次要动手,就正好用上了。 事情本来就是一条线,李四儿都被查出来了,隆科多自然是跑不了,然后那个帮他和宫里面联络的御膳房太监还有宜妃,甚至连德妃在其中动的手脚都被查出来了。 把事情查清楚以后,梁九功就过来跟还守着舒舒的康熙帝禀告具体情况。 “万岁爷,在福晋饭菜里面动手脚的是福晋身边的春兰,春兰虽然是福晋的陪嫁,但是在佟府的时候,就被隆科多的妾室李四儿所收买了!这一次隆科多想要对福晋下毒手,李四儿就把这个收买的丫鬟说出来了。” 说到这里,梁九功忍不住就把头低下了,对于自己后面说出来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心里面也十分没底。 “另外宫里面宜主子和德主子也牵扯进来了!隆科多原本心里面虽然气不过,可是事情牵扯到万岁爷,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下毒手!” “是隆科多和宜主子联络上,宜主子也容不下福晋,隆科多想着要是事发,还有宜主子在前面顶着,在宜主子同意提供毒药以后,隆科多才决定动的手。” “不过他们用来联络消息的太监,实际上是德主子的人,德主子对于他们的动作一清二楚,原本宜主子给的慢性毒药,让德主子换成烈性毒药了。” “此外,中秋宴上佟主子会碰上万岁爷和福晋,也离不开宜主子和德主子的算计,后面隆科多和佟老夫人之所以会找过来,也是他们递的消息。” 梁九功作为康熙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能从无数太监中混出头来,肯定本事还是有的。 不但把这一次舒舒中毒的前因后果给查清楚了,连前面的那些事情都给查清楚了。 不过这一次能把事情查的这么清楚,倒是也离不开这些动手的人并不是一条心。 就算是大家商量好做事,也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人一多,事情难免都会出现差错。 更别说大家还不是一条心了,都想隐在后头得利,却又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其他人的想法、做法,自然事情就不会那么完美。 都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鹬蚌不会思考,只是凭着本能相争,隐后头的人自然能得利,人却会思考,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完全按照隐在后头的人的想法来做。 本来宜妃给的是慢性毒药,她并没有想过马上要把人怎么样,而是慢慢的让人衰弱下去。 这样的话,等到人没了,什么抑郁成疾之类的就是理由,直接说病逝都行,压根儿就不会有人怀疑有问题,更别说是去查了。 在她想来,到时候就算康熙帝有些怀疑,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证据这些早没了,也最多在心里面怀疑是隆科多气不过下的手,完全牵连不到她身上。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敢参与进来,从头到尾宜妃生气归生气,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自己亲自做什么,都是想着让别人去出这个头。 但是偏偏德妃参与进来了,她的主要目的还不是舒舒,而是佟家,自然不会愿意让事情毫无痕迹就过去了,要明明白白的让人知道是有人动手了,直接就把慢性毒药换成烈性毒药,一但中毒马上就会毒发 ,并且也能看出中毒的迹象。 在她看来这样明目张胆,换做是谁能忍?康熙帝就算再偏爱佟家,也不可能继续轻拿轻放,纵容佟家了,心里面多少都得有些意见。 当然,也是德妃因为佟家吃过亏,把佟家看的太重,她也没有料到康熙帝会彻查,最后把她动的手脚也查出来了。 在德妃看来,康熙帝一向偏爱母族,舒舒要是真的中毒而亡,康熙帝肯定心知肚明是佟家动的手,但是因为对佟家的偏爱不会闹大,最多把事情记在心里面,后面对佟家却不会再这么偏爱。 至于隆科多,他就是想着毒药是宜妃给的,宜妃能在宫里面混到这个地位,给出的毒药肯定不会是凡品,不会让人查出来,要不然宜妃早就栽了,自然就敢放心大胆的给舒舒下毒。 即使舒舒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大家第一怀疑的就是他都不怕,就是认为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而且最后事情没有查出来也就算了,查出来他就往宜妃身上推,有宜妃这个宠妃挡在前面,他怎么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几人都是各有心思,又都打着事情闹出来了,让其他人顶雷的想法 ,并不是干净利落,什么把柄都没留下来,要想把事情查清楚自然不困难。 梁九功把情况说明白以后,他就不再开口,而是等着康熙帝的决定了。 毕竟牵扯进去的人,大多数身份都不简单,该怎么处置,就没有他一个奴才插话的余地了。 康熙帝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牵扯到这么多人,隆科多之流参与进来了 ,他倒是并不意外,就算佟妃有牵扯,他都不觉得意外。 却没有想到,参与进来的是宜妃、德妃。 “好、好、好…………”,康熙帝气急反笑,“朕身边倒是卧虎藏龙,一个个都不简单,平时对他们的宽容,还变成他们做坏事的底气了,看来以前真的是朕对他们太好了,纵的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敬畏为何物了。” 看着梁九功,康熙帝就又说道:“梁九功,传朕旨意,隆科多判斩刑,宜妃、德妃赐毒酒。佟国维教子不严,革除所有官职,流放宁古塔。 其余参与进来的奴才,全部都赐死。” “万岁爷…………”,听到康熙帝的吩咐,梁九功不由得被吓到了。 这个处罚太重了。 虽然从康熙帝要大动干戈查开始,他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轻易就算了,但是也没有想到康熙帝的处罚会这么重。 尽管明白奴才不该开口质疑主子的决定,但是因为担心康熙帝后面会后悔,他这个传令的奴才会受到迁怒,梁九功是忍不住开口了。 “万岁爷,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福晋又没事,宜主子、德主子虽然有错,可是她们也是伺候万岁爷多年的人了,膝下又有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他们在,总得给几位阿哥留几分脸面。还有佟国维大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是万岁爷的亲舅舅,这样一把年纪流放宁古塔,这不是要老大人的命?” 梁九功要是没有为隆科多求情,毕竟事情总得有人要担责任,但是在宜妃、德妃、佟国维的事情上,他就觉得处罚太重了。 而且因为平时康熙帝对几人的看重 ,他心里面也没底,总担心康熙帝是不是一时气急才说的这个处罚,就觉得应该劝说一下,避免康熙帝后面后悔。 康熙帝却冷冷的看了一眼梁九功,“看来真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现在连你也要来质疑朕的决定了?” “奴才不敢!”,听到康熙帝这样说,梁九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赶紧就跪下请罪,不过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起来。 “奴才万万不敢质疑万岁爷的决定,只是担心此举会影响万岁爷的名声,以及影响万岁爷和几位阿哥的父子之情,奴才都是在为万岁爷考虑啊!” 康熙帝冷笑一声,“朕的名声,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完全不顾朕的安危,竟然敢在饭菜中下毒,如此做法,若朕不重罚,岂不是人人效仿?他们做出这种事来,朕已经是从轻处罚了。” “朕若因为她们膝下有子嗣,就轻饶她们,她们还不得以为有子嗣,不管干什么都不会有事?日后行事岂不是更是大胆,这一次是舒舒替朕挡了这一灾,下一次呢?子嗣不能是她们在后宫作乱的底气。” “至于老四、老五、老九、十四他们,朕只是赐死宜妃、德妃,就已经是给他们留颜面了,要不然只凭谋害朕,就算他们都得牵连进来!他们若是懂事,自然会理解朕的做法。要是不懂事的话,朕也不缺这几个逆子。” 要是只论不顾康熙帝安危这一点,这个处罚倒是不算重。 谋害皇帝 ,就算皇帝没事,判诛九族,都不能说处罚太重。 不像谋害外命妇,哪怕贬低位份,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 毕竟身份有别,妃嫔谋害皇帝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害一个外命妇,就是小事了。 但是梁九功却觉得康熙帝这样说,有些不讲理了,别说宜妃、德妃,就算隆科多,都没有想过要谋害康熙帝。 在梁九功看来,以他查出来的情况,这些人最多也是考虑不周全,没有想到万一康熙里也用了这些有毒的饭菜怎么办。 却也是这位福晋,最近这些天胃口都不好,一直都没有怎么用膳,要不然早就毒发了,根本不可能是万岁爷过来的时候才出事。 事情是真的赶巧了,并没有谁真有意要谋害万岁爷。 不过这个事情心里面可以这样想,面上却也没法讲。 虽然谁都没有承认有谋害康熙帝意思,可是真有这个想法, 也不会有谁傻到会说出来。 而且有毒的饭菜,确实是康熙帝和舒舒一起用膳的时候被端上来的,就算只有舒舒爱吃的饭菜里面才有问题,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康熙帝就不会用这些饭菜。 康熙帝要说他们是谋害自己,舒舒是替自己挡了灾,这个话也没有谁敢反对。 要不然的话,岂不是不把康熙帝的安危放在心里面。 梁九功也不敢再说什么,就算觉得康熙帝有些不讲理,也不可能替其他人喊冤。 只能磕头道:“是奴才糊涂,考虑事情不周全 ,请万岁爷恕罪。” 康熙帝挥了挥手,“起来吧!去传朕的旨意。” 第22章 隆科多福晋(22) 看到梁九功领命,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康熙帝转身看着床上还未苏醒的舒舒,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你快醒过来吧!以后你不会再遇到这种事情了,朕绝对不会像皇玛法和皇阿玛一样,连自己在意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要告诉天下所有人龙之逆鳞是什么。” 很显然,康熙帝这次是打算杀鸡儆猴。 在明白后果是自己承担不起之后,自然就没有人敢再搞事情了。 无知才会胆大,觉得事情闹出来也不会有大事,才是很多人不安分的根本。 康熙帝这个想法,舒舒有没有听到不好说。 但是其他人倒是先感受到,龙之逆鳞,触之必死这个话。 被梁九功找上门的时候,宜妃正因为身边的奴才被捉去审问,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安。 她虽然不觉得是自己做的事情事发了,毕竟她给的是慢性毒药,按理来说短时间内是不会出事。 就算舒舒出事,那也是其他人下手了,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身边的奴才被带走了,她又确实做过亏心事,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供出些什么来。 所以在看着梁九功带着人进来,脸上的表情也不算好的时候,宜妃不由得有些心慌,不过还是强撑着问道:“梁公公,你怎么过来了,可是万岁爷有事?” 梁九功看了一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宜妃,还是开口说道:“宜主子,这是万岁爷赐你的。” 说着,梁九功身后跟着的小太监站出来。 小太监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酒壶,一个酒杯。 宜妃看了,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康熙帝赐她酒做什么。 不过想着终究是赏赐,还是开口说道:“把东西放下吧!你们回去就跟万岁爷说,我谢万岁爷的恩典。” 说完,就想要给梁九功赏赐 ,递过去一个荷包,“这是给公公喝茶的,辛苦公公跑这一趟。” 梁九功并不接宜妃的荷包,只是躬身说道:“宜主子,万岁爷赏的酒,你喝了吧!你喝了,奴才也好回去给万岁爷复命。” 宜妃觉得不对了! 心里面更加不安起来,不知道这个赏赐有什么问题。 以前康熙帝赏些吃的喝的东西下来,都是在她谢恩过后就离开,并没有让她当着面吃喝。 这一次,怎么非得看她喝过才离开?梁九功连银子都不收了,这真的是赏赐吗? “这是毒酒?”,宜妃突然反应过来了。 虽然从她进宫开始,就没见过哪个妃嫔犯错被赐毒酒的。 不过赐毒酒,也算是犯错妃嫔很体面的一种死法了,宜妃并不是不知道。 “宜妃娘娘,你既然明白了,就快喝了吧!也别为难奴才了。”,本来就是事实,梁九功自然不会否认。 宜妃却不愿意接受了,“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假传圣旨?万岁爷怎么会赐我毒酒?万岁爷呢?我要去见万岁爷!” 梁九功看了一眼宜妃,“宜主子,您就别挣扎了,这道旨意千真万确是万岁爷的意思,要不然奴才哪有这胆子?您对赫舍里福晋下毒之事,万岁爷都已查明,这是万岁爷对您的处置。” 宜妃瞪大双眼,还是不愿意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就算我下毒的事情,被万岁爷知道了,赫舍里氏又没事,万岁爷也不可能赐我毒酒 ,我不信万岁爷会对我这样无情,我要见万岁爷。” “我要见老五、老九,让他们去给万岁爷求情,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老五、老九他们,竟然比不上外面一个贱人?我绝对不会喝这个毒酒,我要去找太后,让太后管管万岁爷,万岁爷是被狐狸精迷了眼,要不然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既然事情已经被查出来了,宜妃倒是没有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却不愿意相信康熙帝会这样无情,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一时间,嘴里面说出来的话都没有条理了,又说和康熙帝有情分,康熙帝不会这样对她,又说要让儿子去给她求情,或者说要去找太后做主。 看到宜妃这个样子,梁九功也没耐心了,而且事情再闹下去,就是他办差不利。 于是便催促道:“宜主子,你还是快喝吧!就别想其他了,让两位阿哥来,也不可能让万岁爷改变主意,反而还影响万岁爷对两位阿哥的印象,万岁爷说了 ,几位阿哥要是懂事就能理解他,不懂事,他也不缺这几个儿子。” “万岁爷怎么会这样?”,宜妃有些理解不了,觉得康熙帝是不是疯了,“我和万岁爷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老五、老九这两个亲生儿子,加在一起竟然都还比不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梁九功却不再多言,他哪里知道康熙帝想法是什么,只是催促宜妃快喝。 “宜主子,你既然明白万岁爷的意思了,这些事情不让两位阿哥知道,是不是更好?你还是快把酒喝了吧!免得两位阿哥得到消息,去跟万岁爷求情,到时候反而惹怒万岁爷。” “万岁爷真的这样无情?”,宜妃看着梁九功,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梁九功只是看着宜妃,不再说什么了。 宜妃自然明白梁九功是什么意思,见到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也不想牵连两个儿子,还是伸手把毒酒接过来了,然后一饮而尽。 跟宜妃这里的情况不同,德妃却不甘心就这样去死。 靠着包衣身份,德妃的消息本来就要灵通一些。 梁九功让人准备两壶毒酒,并且往宜妃宫里去的消息,她比宜妃还早知道。 德妃倒是不替宜妃可惜,宫里面的妃嫔就算没仇,也不可能是真姐妹,不至于为其他人担心。 但是两壶毒酒,一壶是替宜妃准备的,另外一壶呢? 想着自己这边也被带走不少奴才 ,和宜妃那里一样。 现在宜妃被赐毒酒,她呢? 想到这个可能,德妃就稳不住了,她肯定不甘心就这样去了。 “来人,快给我去找四阿哥、十四阿哥,对了,还要去找九格格。” 她身边服侍的奴才有些疑惑,“主子,找四阿哥、十四阿哥、九格格是要干什么,主子是想几位小主子了?” 德妃这反应过来自己方案中没有吩咐清楚,赶紧就补充道:“去找四阿哥、十四阿哥,让他们去万岁爷跟前求情,就说万岁爷为了外面那个女人要赐死我,还有让九格格去找太后,太后最不喜欢这种女人,肯定会护着我。” 把人打发出去求助以后,德妃就在永和宫里面坐立不安的等消息,她倒是没有躲,毕竟在宫里面也没有地方躲。 不过德妃还没有等到消息,梁九功就过来了。 德妃看着梁九功,倒是没有装什么都不知道,而是直接说道:“梁公公,本宫知道你的来意是什么,只是等等吧!我已经让老四、十四去找万岁爷求情了,也让九儿去找太后娘娘了,等会儿说不定旨意有变呢?” 梁九功也没有料到德妃已经先得到消息了,并且都派人去找儿女想办法求情,一时间不由得有些为难。 他自然不觉得康熙帝会改变主意,可是也怕事情有个万一,现在倒是不敢立即动手了。 但是康熙帝的态度都那么明显了,他要是真的在德妃这里等消息,只怕会让康熙帝觉得他办差不利。 不过最后梁九功还是只能躬身道:“既然娘娘有吩咐,那奴才就等等。” 德妃是没有前途了,可是四阿哥、十四阿哥却都是皇子,梁九功心里面还是有顾忌。 这和宜妃那里还不一样,宜妃那里并没有派人通知五阿哥、九阿哥,德妃这里已经明确表示派人去找四阿哥、十四阿哥了。 他要是不等等,只怕两位阿哥会记恨他。 四阿哥、十四阿哥得到德妃传来的消息,两个人不由得都有些震惊。 最近这些事情,两人倒也是听到一些风声了。 康熙帝叫了那么多太医过去,又大张旗鼓的查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 并且因为德妃那里的奴才不少被抓去审问了,两个人心里面其实也有数,德妃在这个事情上面肯定不干净。 但是无论如何,两人也没有想到康熙帝竟然会直接赐死德妃。 在他们看来,德妃作为四妃之一,膝下又有儿有女,就算犯错了,也不过小惩大戒,不可能真的把德妃怎么样。 十四阿哥直接就不相信,“不可能!皇阿玛不可能会这样对额娘,我要去找皇阿玛。” 四阿哥倒是没有这么激动,不过在沉默了一瞬以后,也还是去找康熙帝了。 不管母子感情如何,在这种大事上面,他肯定不能不管,毕竟是生母。 康熙帝正守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舒舒,就听到禀告四阿哥、十四阿哥求见了。 康熙帝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梁九功办差也太不利落了。 “让他们回去吧!告诉他们,德妃这是罪有应得,不是他们求情就能改变什么的。” “皇阿玛,你不能这样!皇阿玛,你就饶了额娘吧!你难道要让天下人都说你无情无意,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么对待陪伴自己多年的妃嫔吗?”,十四阿哥却并不愿意离开,直接在外面就喊起来了。 康熙帝听到十四阿哥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不悦了,不过还是开口道:“让老四和老十四进来吧!” 十四阿哥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胡言乱语了,只是急切道:“皇阿玛,您就饶了额娘这一次吧!她虽然犯错了,可是也陪伴您多年,你就看在她多年的侍奉,饶过她这一回吧!” 四阿哥也跟着跪下,却没有像十四阿哥那般冲动,只是开口说道:“皇阿玛,额娘行事确实有失妥当,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罪不至死,请皇阿玛从轻发落。” 康熙帝看着两个儿子,脸色愈发冷峻:“看在德妃侍奉多年,饶过她这一回?不管怎么样,也罪不至死?德妃下毒,如果是朕吃了,也罪不至死?朕意已决,你们不要再说了!德妃竟然敢在朕的膳食中下毒,赐她毒酒,就已经是朕额外开恩。” 十四阿哥还是有些不服气,“额娘也不是要害皇阿玛, 也不知道皇阿玛要来这里,怎么是在皇阿玛的膳食中下毒?既然不是毒害皇阿玛,怎么就罪不可赦了,皇阿玛也太无情…………” “放肆!朕看你是被德妃教坏了!竟然都敢指责朕了,怎么?因为有你们,德妃毒害其他人,就不用担责了?要不然的话,就是对你们无情?要是你这样想的话,那朕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十四阿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熙帝怒不可遏的打断了。 一旁的四阿哥见状,赶紧拉了拉十四阿哥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然后又叩首道:“皇阿玛息怒,是十四弟不会说话。我们也不是不知道额娘有错 ,只是也不忍额娘落得这样的下场,却忘了顾虑皇阿玛的心情,是我们不孝,只盼皇阿玛千万别生气了,别气坏身子,是我们不懂事。” 听到四阿哥这样说,康熙帝的怒气稍微平息一些了,却也没有改变主意:“你们能明白是非对错最好,要是不明白的话,朕也不缺你们两个儿子,你们好好想想吧!” 这一边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无功而返,另外一边,九格格去求太后,也没有什么效果。 听到九格格把事情说了,太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九儿,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要是德妃真被冤枉了,哀家倒是可以替德妃说几句话,可是德妃冤枉吗?既然不冤枉,哀家出头说什么?” 德妃自然不冤枉! 不过………… “皇玛嬷,就算额娘有害人之心,可是又没有真把人害死,额娘作为四妃之一,就因为要害外面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还没有真把人害了,就要被赐死,难道不冤枉?” 太后不打算管这门闲事,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一手抚养长大的孙女,还是提点了一句。 “要是宫里面哪个小常在、小答应,或者说就是养在外面那个女人,看你额娘不顺眼,想要害你额娘,虽然并没有真把你额娘怎么样,事情被揭发出来,皇帝要赐死她们,你会觉得你皇阿玛太严苛了吗?” “你不会吧!因为不管是谁,在你眼里面,都没有你额娘地位重要,她们敢害你额娘,直接赐死都是便宜她们了!在皇帝心里面,也是这个样子,你们没有那个女人重要,就别想着闹了!圣心在哪里,道理才在哪里。” 第23章 隆科多福晋(23) 不管是在康熙帝,还是在太后那里求情都无果。 德妃虽然说不甘心,一直都想要拖延时间。 可是看到康熙帝和太后那里没有动静,梁九功也不会一直等下去。 宜妃、德妃都没有得到开恩,隆科多、李四儿和其他参与进来的人,自然不可能逃得过去。 听到这个事情的最终处置结果,知道连什么都没有参与进来,最多也就是没有教好儿子的佟国维 ,最后都是被革除官职,流放宁古塔。 一时间所有人不管心里面服不服气 ,倒是都被康熙帝毫不留情的铁血手段给吓到了。 有意动手,最后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或者是反复思考以后决定不动手的人,心里面更是庆幸不已。 幸好,她们没有动手。 再多的不甘心,不愿意这些,在性命的威胁下,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像佟妃原先被禁足以后,心里面其实还很不服气,也不是真老实了,而是打算风头过了,再动手。 等到这个事情一出,心里面不由得就庆幸起来,甚至都顾不上为家里面的处境感到忧心。 反正都是祸不及出嫁女,出嫁女的前途是和夫家联系在一起,而不是和娘家,要清算也是夫家出事才行。 就跟这个事情主要动手的是宜妃、德妃、隆科多三人,最后因为教子不严被处罚的,却只有自家一样。 她日后只要老实一些,日子应该也能过,自家这一房就算受隆科多牵连了,大伯那一房却还好好的,也不是真的就无依无靠了。 不过跟大多数人都被吓到,或者庆幸自己没有动手不同,也有人在这里面看到机会了。 当然,这个事情带来的这些后果,都得在后面慢慢才能表现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舒舒终于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 ,就对上康熙帝惊喜的目光了。 “舒舒,你醒了?” “万岁爷…………”,舒舒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没有弄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万岁爷怎么在这里,我没事?” 她又没有失忆,自然记得自己中毒的事情,却又有些不相信自己中毒以后,还会平安无事。 “你自然是没事!”,康熙帝紧紧握住舒舒的手,十分的激动,虽然早就知道毒已经解了,好好调养就会没事,但是人没有真的醒过来,又怎么可能放心。 舒舒这才像反应过来一样,直接情不自禁扑进康熙的怀里,直接哭了起来,“太好了!奴才还能陪在万岁爷身边!” 康熙帝拍着舒舒,“好了!快别哭了!仔细哭坏眼睛,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经过舒舒这一次差点儿中毒而亡,要彻底失去的刺激,不管是康熙帝还是舒舒,在感情上面都要外放不少。 就算有康熙帝在一旁劝说,舒舒在康熙怀里也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然后才抬起头,看着康熙帝问起情况来,“万岁爷,奴才是怎么中毒了?” 康熙帝轻轻为她拭去眼泪,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心疼,然后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处置都说了。 “竟然是春兰?” ,舒舒对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的背叛显得很意外,“她从小就跟在奴才身边了,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李四儿收买,难道我对她不好吗?她竟然会伙同别人来害我?” 说着说着,舒舒的语气就低落起来,显然对贴身丫鬟的背叛,显得十分伤心。 康熙帝看着她,安慰道:“舒舒,你别伤心了!是这个丫鬟不懂事,不是你不好 ,她不值得你这样伤心!” “我也知道春兰这个丫头不值得我这个样子,可是终究这么多年的情分!”,然后看向康熙帝,“万岁爷心里面也不好受吧!虽然宜妃娘娘、德妃娘娘都是罪有应得,万岁爷心里面肯定也惋惜吧!” 康熙帝怔怔的看向舒舒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宜妃、德妃的处置上,康熙帝固然有杀鸡儆猴,让人明白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的想法。 但是对两人的处置其实也不能说过了,不考虑其他因素,只论害人性命,让人偿命不是理所应当。 偏偏因为她们的身份,大家都认为他应该额外开恩。 因为他没有这样做,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处置过了,就连他身边的梁九功都是这样认为。 只觉得他的处置太过于无情,没有额外开恩,就是他不对。 都没有想过宜妃、德妃做的事情,本来就该承担这样的罪过,他给的处置也是正常处置。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只站在这一边,会心疼他心里面其实也不好受。 “舒舒…………”,康熙帝一时激动 ,又把舒舒抱在怀里面了,动作充满温情,“也只有你理解朕。” 舒舒靠在康熙帝怀里面 ,眼神却十分的冷静。 哪怕养条狗,十几二十年下来,都能养出感情来,在心里面当成家人看,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 宜妃和德妃在康熙帝身边也十几二十年了,孩子都好几个,别说还是众所周知的宠妃,和康熙帝相处的时间肯定不短,就算是不知名的妃嫔,在康熙帝那里也未必就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了。 舒舒一开始其实也不知道宜妃、德妃参与进来了,她也不可能对宫里面的消息了如指掌,实际上身边有问题的人是春兰,她都是后面才确定的。 不过对于她身边这一群奴才,肯定有人有问题这一点,舒舒心里面倒是一直都有数。 做主子的处境不好,做奴才的有异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有那么多的忠仆。 虽然说都是她的陪嫁奴才,按理说忠心程度肯定还是有些保证。 可是李四儿也是出自赫舍里府的,原来地位不高,反倒和底下这些奴才接触比较多,对于这些奴才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也更加了解,这些奴才还真不好说,各个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 尤其是李四儿目标很明确,一定要和她过不去,就更加不可能不打她身边这些奴才的主意了。 只要李四儿有收买人手的想法,又了解这些奴才品行如何 ,有什么弱点 ,想要把人收为己用很容易。 这也是舒舒离开佟府以后,还要把这些陪嫁奴才都带上的原因,总得给别人一个动手的机会,这样才好以此为由头把人除了。 要不然隆科多和李四儿留在那里,终究是个隐患。 她身边有康熙帝留下的人,又有康熙帝的态度摆在那里,不管是谁想要对她动手,都只能选择暗中来。 刚好舒舒穿越前学的是中医,对于古代各种毒物这些,因为她对古代这些事情一直都很好奇,出于兴趣爱好也都是研究过,倒是也不怕有人用暗中的手段。 甚至因为能确保自己不会真受什么影响,还敢用苦肉计,明知道饭菜里面有毒,还吃了下去。 不过同样是中毒了,是中毒以后再去禀告康熙帝,还是在康熙帝跟前中毒,带来的影响力肯定完全不一样。 打着能让康熙帝下狠手的想法,舒舒不但选择在康熙帝跟前中毒,还颇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 现在看来,效果倒是太好了! 她原本的目的也就隆科多、李四儿,还有佟府那些人,现在连宜妃、德妃都栽进去了。 只是这样也带来隐患了,宜妃、德妃在康熙帝身边多年,康熙帝不可能一点儿旧情都没有。 现在康熙帝情绪上头,直接把宜妃、德妃给处置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又想起她们两个人的好,迁怒到她身上?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她们都还有孩子 ,这些人在康熙帝面前不管是闹,还是提起以前的好 ,对于舒舒来说都是隐患。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想也知道,因为康熙帝的做法,她现在已经成为不少人眼中的公敌了。 要是再失去康熙帝的偏爱,她的结局应该不会有原主惨,毕竟那样变态喜欢折磨人的人少,可是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趁着康熙帝现在还处于情绪上头的时候,舒舒不但要加深康熙帝这一股情绪,也要留下其他人因为这个事情指责他,就是根本不理解他的印象。 身边亲近的人,就这样没了,自然是值得惋惜的事情,不过终究也是她们自己不争气,不需要耿耿于怀,觉得亏欠她们了。 屋子里面的气氛正温情脉脉,就听梁九功在门外轻声禀报:“万岁爷,太医过来了。” 舒舒毕竟是才醒过来,不管原本太医怎么说,现在肯定也得让太医再看看才行。 康熙帝这才放开舒舒,“让太医进来吧!” 太医进来 ,诊断结果和一开始说的也差不多。 虽然说中毒了,不可能对身体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但是只要好好调养,也能恢复。 接下来,舒舒就一直都在调养身体。 康熙帝也时常过来陪着她,不过毕竟是皇帝,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舒舒一个人在的时候,就让有其他打算的人看到机会了。 这一天,舒舒刚喝了药,打算再躺躺的时候,就见到有丫鬟进来。 “福晋,老夫人过来了!” “老夫人?”,才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舒舒都还有些疑惑,佟国维被革职、流放宁古塔了,佟老夫人也跟着去了,哪里来的老夫人? 不过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这个丫鬟是陪嫁丫鬟,既然如此这个老夫人,应该指的是她这个身份的那个额娘。 虽然有些疑惑这个额娘的来意,但是舒舒还是按照原主一贯以来的性子说道:“我额娘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额娘进来!” 原主的母亲王佳氏很快就进来了,看到舒舒就红了眼,“听说你中毒了,那些天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直到听说你醒过来了,我才放心一些。” “劳烦额娘挂心!”,舒舒心里面并没有什么触动,说话的神色也就淡淡的。 也不单单是因为她不是原主,要只是这样的话,她装也能装出亲热来。 而是她从佟府出来,回娘家那一趟,早就看出这个所谓的娘家也不算疼爱女儿。 当然也对,要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不管家里面的情况再如何,也不至于原主落得那个下场都没有人过问。 王佳氏也想到上一次女儿回来的情形了,对于女儿态度不算亲近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神色有些不好看。 “舒舒 ,你这是怪上一次家里面没有留你住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面的日子也难,那个隆科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们把你留在家里面了,他就能算了?” “就算你搬出来住了,万岁爷还派人看着,他都能给你下毒,要是你留在娘家,这个隆科多丧心病狂起来,岂不是我们一大家子都要搭进去,你只知道自己的委屈,怎么就不想想我们的难处?” 说了自己的难处以后,又抱怨道:“你这孩子也是,既然都和万岁爷之间有这个事了,你瞒着家里面干什么,要是家里面早知道这些事情,早早的替你谋划一番,你这一次也不用受中毒的罪了。” 舒舒对于这些诉苦、抱怨的话 ,并不怎么感兴趣,却还是很好奇对方的来意。 “额娘,事情都到今天这样了,你就别说这些话了,你今天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从原主出嫁开始,家里面就没有主动上门去探望过。 这一次王佳氏却主动过来了,舒舒绝对不相信会没有事情。 见到舒舒这个态度,王佳氏也不想打亲情牌了,干脆就直接说起自己的目的。 “我还不是为你操心,现在你和万岁爷之间的事情都不是秘密了,却还是一直待在外面,像什么样子?要是不能进宫有个位份,你日后可怎么办?” 对于这些,舒舒肯定有打算,却还是问道:“额娘的意思?” “现在虽然不像前些年了,以再嫁之身进宫容易惹人诟病,不过只要场面上能糊弄过去就行了,你三叔说了,可以让你顶着家里面其他姐妹的身份进宫!” 第24章 隆科多福晋(24) 王佳氏口中的三叔,就是赫舍里一族如今最能提得起的人物索额图了。 舒舒相信索额图肯定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却不相信索额图会无缘无故的去做这个事情。 索额图说起来是原主的三叔,但是两家并不是嫡亲,就像红楼梦里面贾芸和宁、荣两府的关系一样,祖上是至亲,见面的时候喊的也亲热,实际关系却早就已经很远了。 贾芸说起来也是贾家人,可是实际上在荣国府是什么地位?跟府里面得用的奴才比起来都不如。 就算家里面揭不开锅了,也没有见荣国府管过,想要在荣国府要个差事 ,都得想办法讨好才行。 他们家和索额图家也是这个情况,因此原本索额图也没有管过她家的事情 ,现在却突然冒出来。 于是舒舒就问道:“三叔想要我做什么?” 索额图自然是有所求,王佳氏却觉得没有什么。 “也不用你干什么,当初皇后娘娘没了,族里面就送了平妃娘娘进宫,从平妃娘娘没了以后,宫里面一直就没有我们赫舍里一族的妃嫔了,你三叔本来就想要送人进去!你进宫以后,其他事情也不用管,只要太子有什么事情,你能帮着说话就帮着说话。” “这也是为你好,万岁爷都什么年纪了,谁知道还有几年春秋?别说你还没有孩子,就算有孩子也靠不上,反而还得靠别人照顾,你帮着一些太子爷,日后有太子爷照顾着,不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额娘 ,你都说些什么啊?以后你再这个样子说话, 就别来我这里了!”,听到王佳氏这样说,舒舒直接就冷了脸,“我有万岁爷就行了,不需要再做其他打算。” 要说王佳氏的想法,放在正常情况下倒也不算错,可是谁让康熙帝的寿命长。 在康熙帝还好好的时候 ,大家越觉得太子是众望所归,太子的处境就只会越来越差,直到最后被废。 作为知道这个太子结局的人,舒舒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去站在太子这一边,想办法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 而且王佳氏这些话确实也放肆,就差没明说康熙帝年纪大了,完全靠不住,为了日后的日子,还是得搭上太子才行。 她这里可是还有不少康熙帝安排的奴才,舒舒自然要把自己的态度明确表现出来,表明自己和赫舍里家族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样。 不过要是赫舍里家族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也难怪康熙帝看赫舍里家族是越来越不顺眼,在太子被废之前好几年,就已经开始被康熙帝清算了。 也难怪很多人都说赫舍里家族其实是太子的猪队友,要是没有赫舍里家族,尤其是索额图自以为为太子好搞事,实际上是拖后腿,太子说不定还落不到那个下场。 现在只看王佳氏的想法,也知道赫舍里家族其他人的想法,换做哪个皇帝,能容忍这种想法。 王佳氏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舒舒这样说,就有些着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要不是宫里面没有出自赫舍里一族的妃嫔,你想要搭上太子,都还没有机会呢!” “有万岁爷就行了?你可别被万岁爷一时的好迷了眼,你看看宜妃、德妃的下场是什么,那还是正经的妃主子 ,你现在都还没有能够进宫,怎么心里面就没点儿数。” “听族里面的谋划,就算日后的其他好处不说,你也觉得太远了,想不到那里,只看看眼下,至少能让你进宫,总比你一直住在外面要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到王佳氏这样说,舒舒面上却愈发冷硬:“额娘,你别再说了,万岁爷对我不薄,我只需一心侍奉万岁爷便好,我也没有想过要进宫,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你也别找我,我对现在日子很知足。” 王佳氏急得跺脚:“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万岁爷还能靠得上几天,将来这天下可是得由太子殿下做主,不管是为了家里面还是为了你自己,现在能帮太子一把就帮一把,又有什么坏处?” 舒舒刚要再反驳,却见到房门被推开了,康熙帝正面色不好的站在门口。 王佳氏一见,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万岁爷!” 舒舒也没有想到这么巧,她本来是打算通过身边的奴才,把她的态度传给康熙帝,现在却被康熙帝亲自听见了。 当然,由人在中间传话,肯定没有亲自听见好,这个情形对她倒是有利。 不过对着康熙帝,舒舒还是有些着急,又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样子,解释道:“万岁爷,奴才额娘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她就是…………” 王佳氏是她额娘,她可以生气王佳氏的那些话,却也不好不管她,要不然就显得太过于冷酷无情。 “好了!朕知道了!你别着急!”,康熙帝制止了舒舒嘴里面的话,倒是也没有为难王佳氏。 虽然王佳氏的话不好听,康熙帝心里面也不高兴,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王佳氏终究是舒舒的额娘,他还是给舒舒留了几分脸面。 只是对着王佳氏说道:“夫人退下吧!这一次看在舒舒的面子上,朕就不与夫人计较了,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夫人心里面还是得有数才行。” 王佳氏吓得腿都软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被康熙帝听到,就坏事了。 现在看康熙帝没有计较的意思,逃过一劫的她赶紧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王佳氏离开以后,屋内就只剩下舒舒和康熙帝。 舒舒看着康熙帝,便一副感激的模样说道:“奴才多谢万岁爷,没有与奴才额娘计较。” 康熙帝缓缓走到舒舒身边,看着她。 “你额娘其实也是在为你着想,她的话虽然对朕不敬 ,不过宫里宫外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也不少,朕跟她一个人云亦云的内宅妇人计较什么?也不是就因为你了,倒是你,你真的不担心日后?” 听出话中的试探意思了,舒舒也不在意, 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能有现在的日子 ,奴才就已经觉得是偷来的了,只要能这样陪在万岁爷身边就好,奴才并不奢求其他。” 原本尽管没有发作出来,心里面其实还是很不高兴的康熙帝,发现自己所有的不悦,都被眼前女子简单而又满足的话给抚平了。 真是一个傻女人! 康熙帝八岁登基,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七年了,再过几年就到天命之年了。 这个年纪,虽然康熙帝自认为还年富力强,但是不可否认周围所有人都有其他心思,开始谋后路了。 尤其是前面几个皇子,早就已经成年,已经开始领差事。 对于年长的儿子,康熙帝发现他这个皇阿玛似乎已经没有震慑力了,一个个为了皇位都斗得跟乌鸡眼一样。 朝臣们一个个都开始在年长的皇子中下注,就盼着能得一个从龙之功。 对于后宫的妃嫔来说,那些有年长儿子的妃嫔,早就已经把依靠放在儿子身上了。 就算那些没有孩子或者孩子还小的妃嫔,也开始有目的的讨好那些有年长儿子的妃嫔,对于膝下的子嗣,也都有意教他们去讨好上面的兄长。 总之能自己参与的就自己参与,自己没有资格的,就开始投注认为希望比较大的。 明明他还好好的坐在皇位上面,也年富力强。 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面,他都已经日薄西山,没有办法再成为这些人的依靠,为了日后的日子,开始做其他打算了。 尤其是太子,似乎更成为了大部分人的众望所归。 对此,康熙帝自然是很生气! 他还没死!也没有到垂垂老矣,随时都要驾鹤西去的地步,不过是刚过不惑,还没有到天命的年纪。 每当这个时候,康熙帝都忍不住去想,很多明君都说老年时变昏庸了,开始猜忌妃嫔儿女,最后父子反目,究竟是他们变了,还是周围人的态度先变? 康熙帝不知道自己变没变,却容忍不了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先变。 为此不管是对着儿子,还是那些有投注心思的朝臣、妃嫔,康熙帝都是该罚就罚,该敲打就敲打,就算对着曾经捧在手心疼爱的太子也一样,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些人的想法。 反而让这些人觉得他年纪上来了,更是喜怒不定,完全没有反思过自己有错。 对此,康熙帝心里面也不是不委屈的,只是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他作为帝王,这些想法也没办法和人说。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不一样! 康熙帝拉住舒舒的手 ,把人抱在怀里面 。 “也只有你会这么想了!”,把人紧紧抱在怀里面,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康熙帝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 也因此,让舒舒也弄明白康熙帝心里面究竟介意什么了。 难怪都说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 本人的心态,周围人的态度变化,还真是让人不能不介意这些。 不过显然众人是在用这种心态在看康熙帝,但是作为知道后面历史的人 ,舒舒知道康熙帝并没有到这个程度 ,还有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涯 ,真要用这种心态对待他,才会倒霉。 毕竟康熙帝也算长寿帝王了,以正常的寿命来看,自然是判断错了形势。 为此,舒舒心里面不由得又升起了另外一个野心。 她靠在康熙帝怀里面,也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两人在一起静静的抱了很久,然后康熙帝才说道:“舒舒,你和朕回宫吧!” 舒舒有些惊讶,愕然的抬头看向康熙帝,“万岁爷?你怎么想让奴才进宫了?是因为刚才听到额娘的话了,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奴才在宫外就好,奴才要是进宫,岂不是影响万岁爷的声誉?” 听到舒舒这个时候考虑的还是他名声,康熙帝心里面最后一点儿犹豫都没有了。 “不是因为你额娘的话,是朕自己想要接你进宫!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等你好了,朕就接你进宫,然后再生几个孩子?你难道不想进宫,不想做朕的妻子?” “妻子?”,舒舒的表情更加惊讶了,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妻子这个身份,放在康熙帝这个皇帝身上,就是皇后的位置了。 舒舒的惊讶还真不全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有点儿不敢相信康熙帝要立她为皇后。 这可是康熙帝,什么时候变情种了,竟然会愿意立她为后? 她心里面都怀疑是不是她想多了,也许对于康熙帝来说,妻子并不等于皇后? 康熙帝却带头,“对,做朕的妻子!舒舒,跟朕回宫吧!” 舒舒心跳不由得突然加速,她都选择走这一条路了,后位对她肯定还是有吸引力。 不过随即她就冷静下来了,“不、不不…………” 舒舒不由自主的从康熙帝怀里面退出来,“不行!万岁爷,奴才知道你对奴才好,但是不能因为奴才,因为万岁爷的名声,要不然奴才就万死莫辞了。以奴才的身份,别说是做万岁爷的妻子,就算是进宫,都影响万岁爷的声誉!万岁爷,奴才不进宫。” 上赶着不是买卖,就算康熙帝说这个话是真的,可是谁知道是不是一时上头说的 ,她要是直接就答应了,就算康熙的后面不后悔,说不定心里面也得有意见。 因此舒舒还是选择拒绝,她也算有些了解,她现在越拒绝 ,康熙帝反而才会对这个事情越上心。 康熙帝看着舒舒确实很感动 ,对于这个事情,康熙帝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当初舒舒中毒的时候,康熙帝心里面觉得亏欠,自然是想竭尽所能的对舒舒好,当时就做出这个决定了。 但是等舒舒没事以后 ,康熙帝又有些犹豫,倒不是让不让舒舒进宫的事情。 这个事情上康熙帝倒是没什么犹豫了,他犹豫的是给什么位份,平心而论他倒是愿意给最好的。 不过皇后不同于妃嫔,废与立对于宫里宫外的局势都有很大影响。 因此康熙帝一直拿不定主意,还是看着舒舒一心一意只顾她,连母族都不管 ,才最终下定决心。 现在看到舒舒为他的名声考虑,反复拒绝此事,倒是更加坚定这个想法了。 “你不用考虑这么多,一切都有朕在,你只说愿不愿意做朕的妻子就行了。” “奴才自然想做万岁爷的妻子。” ,舒舒还是决定拒绝。 “不过奴才能陪在万岁爷身边就好了!万岁爷不用这样,奴才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万岁爷的声誉。” 第25章 隆科多福晋(25) 因为舒舒的坚决拒绝,康熙帝接她进宫的事情,还是暂且搁置了。 两人各退一步,最终达成一致 ,先让她在宫外把身体彻底养好,再说这个事情。 于是舒舒的日子就变得平淡起来,住在自己的宅子里面,每天也就是调养身体,没有其他烦心事打扰。 至于进宫的事情,虽然面上没有再提这个事情,不过本来就熟知药理的舒舒,看着每天端上来的药,心里面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不过在不久以后,太医诊断出她怀孕以后,舒舒面上还是表现出震惊与慌乱来,“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你不想有朕的孩子?”,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康熙帝,听到舒舒这个话,就反问起来。 舒舒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慌乱,就跟在梦里一样,不过还是下意识否认了,“当然不是,可是怎么就有孩子了?” 不管怎么样,舒舒也不可能表现出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满意,可是对于眼下这个情况,却还是得表现出茫然与无措来,这样才能理所应当的听康熙帝安排。 听到舒舒还在纠结怎么就有孩子的事情上面,康熙帝心里面难得闪过一抹心虚。 随即就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不是不愿意和朕有孩子,现在有孩子了,难道不是好事?” “是好事!”,舒舒看向康熙帝,脸上还是带着茫然和无措,“就是太突然、太意外了,一时间心里面都慌乱起来了,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好额娘。” 康熙帝把舒舒抱进怀里面,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舒舒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小腹,神色中也带着激动,“不是有朕在!” 他是真的期盼这个孩子,虽然康熙帝并不缺孩子,可是世上的道理向来是这样,在帝王家孩子还少的时候,那是个个都珍贵,孩子的母亲都能凭孩子母以子贵,等到孩子多了,就得子以母贵,看孩子的母亲是谁了。 早年间,宫里面没有什么孩子的时候,康熙帝后宫有皇子,哪怕有皇女的妃嫔,在位份上面都不错。 等到不缺孩子了,那些后宫妃嫔哪怕不止一个孩子,都没有机会得高位份。 现在康熙帝和舒舒正是情浓的时候,自然是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而且因为舒舒固执,无论他怎么说 ,都坚决不愿意进宫,以免影响他的名声。 对此康熙帝也有些无可奈何,他虽然可以态度强硬的让舒舒进宫,却又有一些舍不得,舒舒再是态度固执,终究也是在为他的名声考虑。 于是康熙帝便盼着他们能早日有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舒舒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固执了。 为此,还特意让太医给舒舒开了一些助孕的汤药,只说是调理身子。 现在孩子终于到来了,康熙帝哪怕孩子并不少,也是难掩激动。 舒舒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台阶,毕竟态度得摆出来,不能一说进宫就迫不及待,可是既然有其他野心了,她也不能真的一直待在宫外。 于是便还是对眼前这个情况装作很无措、茫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样子 ,“那万岁爷说,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孩子照顾好?” 初为人母 ,并且孩子是很突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到来,在最初的一段时间表现的很慌乱,什么主意都没有,并不显奇怪。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好准备,早就期盼孩子到来。 尤其是原主是个柔弱的性子 ,舒舒一直以来在康熙帝跟前表现的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康熙帝对着舒舒,也只是带着引诱意味说道:“这些宫里面自有规矩,你现在要做的是和朕回宫!” “万岁爷,不是说奴才就留在宫外吗?”,舒舒就跟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在其他事情上没什么主意,在这个事情上面却很固执,“不能因为奴才影响万岁爷的名声。” 这一份固执 ,让康熙帝很受用,有人这样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 ,又有些无奈。 “朕什么时候跟你说好,让你留在宫外了?不是说你先养身子,等身子养好再说,可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你也得为我们孩子考虑吧!” “孩子?”,听到孩子 ,舒舒的态度,就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 康熙帝点头,“对!孩子!孩子生在宫外,养在宫外,怎么上玉牒,要是不上玉牒,日后怎么办?” 这个事情,确实是个问题。 舒舒现在住在宫外,仔细算起来只能是外室,普通人家的外室子想要上族谱都不容易,皇家血脉不容混淆,想要上玉牒自然就更不容易。 要是没有上玉牒,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是什么身份,也没有正经的皇室身份,自然不可能享受皇室子弟的待遇,普通银钱上的东西还能私底下补偿,爵位这些就是真的别想要了。 虽然皇室争斗激烈,落败者下场也不好,没有皇室身份,能远离这些争斗,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是愿不愿意远离争斗,也得孩子自己做决定,不能做母亲的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把他的人生给决定了,让他失去皇室身份,日后想争都没有资格争。 毕竟要是孩子自己有这个心思,做母亲的却一开始就让他失去皇室身份了,孩子长大以后,还能不埋怨? 就算是女儿,即使如今的公主大多数要抚蒙,过得其实不算好,可是作为普通人嫁人生子就能过好了 ,同样是遇人不淑,公主好歹还有公主身份,有自己的公主府、侍卫这些,没有人敢明着欺负。 真遇到这类的事情了,女儿同样会埋怨。 舒舒可以自己不要名分,只在宫外这个宅子里面待着,她却不能替儿女拒绝皇室身份。 在如今这个时代,有几个人会不愿意要皇室身份? 皇室身份就算有约束,但是带来的特权,也让人拒绝不了。 这个道理 ,甚至都不用多想,都能明白。 所以舒舒就低着头,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却咬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万岁爷,奴才…………” 康熙帝趁热打铁说道:“朕知道你不想影响朕的名声,可是难道就愿意孩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对着那些明明身份不如他的人,反而还要卑躬屈膝?” 说到这里,康熙帝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了。 即使知道这只是假设,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受这个委屈。 听到这里,舒舒就做出一副母爱占了上风的样子,直接就反驳道:“万岁爷,奴才当然不愿意孩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孩子受人欺负,对着别人卑躬屈膝,可是进宫之事,真的不会影响万岁爷吗?” 康熙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道:“朕早就说了,一切都有朕,朕会安排好,你就别担心了。” 舒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既然万岁爷都这么说了,奴才便听您的安排,总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康熙帝满意了,“那你就等着,朕接你和孩子进宫。”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临御天下,作民父母,使四海同伦,万方向化。然匪独外治,盖亦内德茂焉。………………尊母后皇太后谕,于康熙三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日,册立内大臣富格之女赫舍里氏为皇后,正位皇后,以母仪天下。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康熙帝倒是也说话算数,回去就写下册封皇后的圣旨了,并且昭告天下。 这个圣旨传达下去,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只知道皇帝又册封了一个皇后。 皇后毕竟不同于普通妃嫔,不可能让天下百姓连皇后是谁都不知道,每一次册封都要昭告天下。 康熙帝来来回回都立了几次皇后,说句实在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不算什么新鲜事了,这些事情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也就是听听就算了,最多就是闲聊的时候说说宫里面又多了一位皇后娘娘。 就算是对于那些不知内情的普通官员来说,也就感叹一句赫舍里家终究还是显贵,竟然能再出一位皇后,也不会太在意这个事情。 皇后这个位置虽然重要,但是如今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其实也影响不到朝堂,对于普通官员来说还真不需要太在意。 但是对于那些知道事情内情的人家,就是晴天霹雳了。 虽然册封圣旨上面,按照一贯以来的规矩,只说了这个新册封的皇后是谁家的女儿,并没有说什么其他,不会提及本人的情况。 可是对于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谁不知道这个新册封的皇后究竟是谁,又是个什么身份? 现在已经不是在关外,再嫁是稀疏平常的时候了。 大家受朱程理学已深,想着一个再嫁之妇竟然成为皇后了,心里面就接受不了。 后宫里面,有宜妃、德妃的前车之鉴,不管心里面有多不情愿,倒是没有人敢出头做什么。 按照规矩,妃嫔是没有资格妄议皇后之事的。 前朝就不一样了,对于大臣来说,劝诫帝王本来就是职责。 而且这些能知道内情的人 ,多少和后宫那些妃嫔,还有那些皇子,或远或近都有些关系。 现在新册立一个皇后,对于他们来说还牵扯到利益 ,就更加接受不了这些事情了。 于是以索额图和明珠为首的一群大臣,就跪求康熙帝收回成命。 最先开口的是索额图,别看舒舒也是出自赫舍里氏一族,原本索额图为了太子,在知道舒舒和康熙帝的事情以后,还想过让舒舒改变身份进宫,但是在这个事情上,他也不支持。 其实从索额图想的是让舒舒顶着家里面其他姐妹的身份进宫,也知道他还是不支持再嫁之妇进宫的。 不过做妃嫔,后宫妃嫔无数,本来就有很多身份不好说的人,再多一个再嫁之妇也不算什么,在有利可图的时候,倒是也能舍弃这点儿不支持。 可是做皇后就不行了! 后宫妃嫔没有多少人关心,是个什么身份都不要紧,皇后却得母仪天下,出自赫舍里氏的二嫁之女做皇后,在索额图看来不是荣耀,反而影响赫舍里一族的名声。 就像先帝时期出过孝献皇后董鄂氏的事情 ,哪怕还是死后追封,大家提起董鄂氏一族的姑娘,很多时候都带一些偏见。 更何况有皇后,还是一个年轻的皇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添子嗣。 要是再有一个嫡子,还是康熙帝这种情况下都坚持要立皇后所出的嫡子,可想而知得有多受宠,那个时候太子应该怎么办? 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太子,索额图都认为自己应该反对这个事情 。 “万岁爷,富格之女赫舍里氏已经嫁过人,虽然其夫隆科多因罪被诛,可是一再嫁之妇,怎么能正位皇后、母仪天下?” 康熙帝脸色一沉,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看向说话的索额图。 “朕心意已决,你不用说了。赫舍里氏端庄贤淑,有母仪天下之德,立为皇后有何不可?至于是二嫁,历朝历代二嫁的皇后都不少,我们大清入关之前,这种事情也不少,什么时候有二嫁不能做皇后的说法了?还是这个规矩是你定的?” 这个事情,还真没有明文说法,只是入关越久,大家就越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就像皇太极后宫妃嫔大多数都是寡妇再嫁,但是到先帝顺治的时候,仅仅一个董鄂氏进宫,就闹出不少的风波来。 现在康熙帝这样说,一众大臣还真不好反驳,因为他们发现反对还真找不到依据。 没道理其他朝代都可以有二嫁的皇后 ,他们大清不能有? 明明在关外的时候,他们大清也不讲究这些。 要是反对,他们该用什么理由?总不能说他们抛弃了原本自己的规矩,反而受到这些汉学的影响。 不好反驳 ,自然就开始打退堂鼓。 朝臣劝诫帝王虽然是应有之责,可是也得讲道理,既然没有这个规定,就不能朝臣说不行,就不让帝王做这个事了。 这样的话,谁是君谁是臣? 就连明珠都不打算开口了,他虽然和惠妃、大阿哥有亲,可是也一向识时务。 只有索额图仍不死心,继续劝道:“万岁爷,虽然没有二嫁之妇不能做皇后的规定,可是皇后之位关乎国本,请您三思啊!” 康熙帝拍案而起,怒道:“既然没有二嫁之妇不能做皇后的规矩,朕已昭告天下,岂有收回成命之理?君无戏言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你想要朕出尔反尔,打的是什么主意?是想让天下人都可以质疑朕的圣旨?” 顿时,索额图也不敢再说话了,他怎么也不敢承认这个话。 于是册立舒舒为后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第26章 隆科多福晋(26) 康熙三十七年十一月二十日,舒舒接受册封,正式册封为皇后。 先是在太和殿,当着众皇子、宗室、文武百官的面,正式领了册封皇后的旨意,祇告天地、太庙,又接受众皇子、宗室、文武百官的朝拜。 然后在坤宁宫,接受后宫妃嫔,也就是内命妇,还有公主,以及宗室众人还有朝廷官员妻子,也就是外命妇的朝拜。 接受过正式册封,并且还祇告了天地、祖宗,接受了所有人的拜见,舒舒才算正式成为皇后,可以开始谋划自己的宫中生活了。 打量着自己日后的住所,舒舒心里面还算满意。 她现在住在坤宁宫,坤宁宫虽然有近二十年没有住人了,但是在如今来说,还是皇后的住处,代表着皇后的身份。 毕竟皇帝住乾清宫,皇后住坤宁宫,乾坤相对,一听就知道代表着什么,在一开始就定好这是皇后的住处。 这是象征着地位,正位中宫嘛! 正位中宫,才是正宫皇后。 从明朝永乐年间开始,坤宁宫就一直是皇后的居所。 康熙帝的元后赫舍里氏和继后钮钴禄氏在的时候,也都是住在坤宁宫,也就出自佟家的佟皇后,因为也就做了一天皇后,没有来得及住进坤宁宫。 后面康熙帝就一直没有再立皇后,这个坤宁宫也就空了近二十年了,只有一些需要后宫进行的祭祀,在坤宁宫中举行。 不过现在重新册立皇后了,肯定重新修缮过,再加上坤宁宫的地位又特殊,就算没人住也不可能不管,看起来倒是并没有什么破败的地方,反而显得很庄严肃穆。 舒舒觉得挺满意的,虽然其他宫殿肯定也不差,可是坤宁宫的特殊地位,就是其他宫殿比不了的了。 正宫皇后、正宫皇后,要是不住这个代表着正宫的坤宁宫,这个皇后的位置总显得是打了折扣一样,没有那么正。 尤其是第一个不住坤宁宫的皇后,总会让人觉得这个皇后不够堂堂正正。 一般情况下也就算了,以舒舒这种情况,肯定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不够正。 至于从后面雍正开始,皇后不住坤宁宫了,那也是因为皇帝不住乾清宫了,就这样第一个没住进坤宁宫的皇后都不是没有被人说过。 在舒舒打量着坤宁宫的时候,康熙帝也过来了。 看着舒舒,一把就把她揽入怀中,“舒舒,我们终于是夫妻了。” 康熙帝很激动,能让心爱的人成为皇后,对于康熙帝来说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个是父亲、祖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只能在死后追封,还不受人认可。 现在他却做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万岁爷……”,舒舒靠在康熙帝怀里面,同样很激动,今天是她另外一个野心的起点。 原本舒舒并不打算进宫,是因为成为太后的机会不大,要是等康熙帝没了,只能做个太妃,论起日子过得舒心,还不如留在宫外,好歹自由自在,不用看人脸色吃饭。 可是现在她都是皇后了,成为太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过最好还是她的孩子继承帝位,毕竟要是还如历史上一样,由四阿哥登基,有着德妃的事情在先,舒舒可不相信四阿哥会毫无芥蒂尊她为太后。 虽然后世之人都知道德妃对四阿哥不好,德妃早早的没了,对于四阿哥来说还是好事。 可是现在那些事情大多还没发生 ,四阿哥也不可能知道,既然如此德妃这个生母在他心中就不可能毫无分量。 当然,也是因为有德妃的事情在先,康熙帝肯定也会顾虑这一点,舒舒觉得她想要自己的孩子继承帝位的可能性,其实也挺大。 原本在历史上,在废太子以后,其他有竞争力的皇子差不多也都栽的差不多了,大阿哥、八阿哥等人都是紧跟着太子就栽了,基本上在最后十年,大家已经默认皇帝出自德妃所出的四阿哥、十四阿哥了。 这也是历史上德妃在得知四阿哥登基为帝以后,会不高兴的原因,甚至直接说出没想过四阿哥能继承帝位的话,就是在她看来四阿哥是抢了十四阿哥的帝位。 要是还有其他竞争者,看着是自己儿子胜出了,就算这个儿子没有那么亲近,总比其他皇子继承帝位,自己得居于人下要好。 不过这个话就说远了,只说现在有德妃的事情在,如果不是没有其他选择,舒舒不认为康熙帝会对四阿哥、十四阿哥毫无芥蒂。 既然原本最有利的两个竞争者,现在已经有最大的劣势,她的孩子在上面的兄长都栽了以后,作为嫡出还是很占优势的。 不过优势是优势,肯定还是离不开谋划。 舒舒掩盖住自己的真实情绪,激动而又崇拜的看向康熙帝,“真没有想到奴才还能有今天?万岁爷为了这个事情,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因为眼睛里面的崇拜情绪,舒舒的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却又专注的盯着康熙帝。 康熙的看着眼前女人专注的盯着自己,眼神中只有自己的模样,也是爱的不行。 几乎是抑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冲动,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女人的唇。 唇齿相依间,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屋内的气氛迅速暧昧起来,一下子就火热起来了。 很快,两人的衣衫也凌乱起来。 眼看着气氛就要失控,还是康熙帝想着舒舒有孕在身,才停了下来。 轻抚了一下舒舒还根本看不出什么都小腹,带着几分无奈却又疼爱的说道:“为了你,皇阿玛可是都委屈自己了 ,你以后可得乖乖的。” 刚刚才平复好自己喘息的舒舒,听到这里不由得就噗嗤一笑,“万岁爷,孩子现在才多大,怎么可能就能听懂你的话了?” 康熙帝却很自信,“朕的孩子,怎么可能听不懂朕的话?” 不管听不听得懂,这个由舒舒所出的十八阿哥胤祁,似乎真的是个乖孩子,十分的贴心。 从还在娘胎里面就乖,舒舒整个孕期根本就没有多少难受的情况,孩子出生的时候也顺顺利利。 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很少哭闹,就算有时候哭闹起来,也是一哄就好。 等到能跑能跳以后,就更是一个贴心的孩子了,不管什么都能做好,不用父母操心,还会主动关心父母。 在康熙帝被一群年长儿子气得不行的时候,每天看着这个贴心的小儿子,那是真的十分安慰,也难免越来越疼爱。 这种疼爱,也表现在等到十八阿哥胤祁长大以后,十分的看重。 于是在康熙六十一年的时候,康熙帝病重之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示要传位于十八阿哥胤祁的时候,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在康熙四十七年太子被废,其他皇子你方唱罢我登场,最后一个个都惹康熙帝不喜,被冷落的被冷落 ,被圈禁的被圈禁,康熙帝却越来越宠幼子的时候,大家心里面就有这个猜测了。 不过那个时候十八阿哥还小,又不好贸然定下,所以才一直没再立太子。 现在十八阿哥刚二十出头,反倒是最好的时候,并不是幼帝登基,被立为新君并不显奇怪。 只有被指定为新君十八阿哥胤祁,哪怕这也算是意料中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守着康熙帝的舒舒。 皇家哪有什么真的乖孩子?在这种氛围之下,就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如果真的碰巧有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也没什么机会被皇帝注意到。 胤祁小时候乖巧,那是听母亲舒舒的教导,还小的时候嘛,孩子都是怎么教怎么表现。 但是等到一废太子的时候,差不多也有十岁的胤祁,并不是没有起过其他心思。 十岁的年纪,在如今这个时候,又是皇家,本来就不能当孩子看了,有心思也不奇怪。 都是皇子,他还是嫡子,又自幼受宠,看着太子被废,怎么可能没有心思? 就算年纪还小,可是废太子还是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了,只因为嫡出,他凭什么不行? 所以他出头,想要收揽废太子遗留下来的势力。 废太子和他的母族都是赫舍里一族,在废太子眼看着不好了,这些人以及依附这些人的其他人,自然想要投靠他。 在外祖父牵线搭桥下,他和这些人开始接触起来。 这个时候,他却被母亲拦住了。 “你的心思都收一收,你收揽这些人干什么?太子一直有他们的支持,不也被废了?他们反倒是没事,还有精力去寻找新主子。这些人根本就靠不住不说,而且你贸然收揽,还会让你皇阿玛心生不满,简直是得不偿失。” 胤祁起初并不服气,“这些人是不顶大用 ,可是儿子年纪小,并没有什么主动投靠过来的人,要是再拒绝他们,岂不是更无人可用?” “你用这些人又能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你皇阿玛不是受臣子裹挟的帝王,不可能靠臣子的支持当上储君,储位之争并不在于手下势力如何,而在于圣心如何,你只要继续做贴心孝顺的好儿子就行!你就算不信额娘的话,至少暂且不做什么,先看看情况总行了吧!” 前面的话,胤祁不算服气,只做贴心孝顺的儿子,朝堂上毫无势力怎么行? 不过暂且不做什么,先看看情况这个话,倒是也劝服了他。 反正只是暂且看看情况,他也不至于这么点儿时间就等不了。 后面看着大阿哥冒头被圈禁,八阿哥站出来几乎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却也被斥责。 胤祁也算明白母亲的话了,收敛了心思,开始一心一意做贴心孝顺的儿子,就算对着母族也没有什么抬举的意思。 此后,越来越受重用,虽然让他明白自己的选择没错。 但是此刻真的被临终传位,胤祁还是很佩服母亲。 说起来只是做孝顺儿子就好,可是又有几个人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又能一直坚持这点。 难怪母亲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舒舒可不知道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她正握着康熙帝的手哭得伤心,做到善始善终,不能在最后关头掉链子,“万岁爷…………” 康熙帝看着舒舒,“别哭!朕心疼,以后你要好好的,胤祁是个好孩子,朕没有什么不放心,你也别担心…………” 听到这里,舒舒更是放声大哭起来,“万岁爷,我舍不得你。” 康熙帝也满是留念的看着舒舒,二十多年的恩爱夫妻,他又何尝舍得,“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些遇到…………” 不管再不舍,终究还是命数到了。 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帝于乾清宫驾崩,传位于嫡出的皇十八子胤祁。 皇十八子胤祁登基为帝,定年号为承平,尊生母赫舍里氏为太后。 后记 史书有云:孝宸仁皇后赫舍里氏,内大臣富格之女,康熙三十七年进宫为后,即得帝钟爱之,上眷之特厚,宠冠后宫,后宫形同虚设,次年生下皇十八子胤祁,为承平帝。 为后时,进止有序,有母仪之度,其于上下,亦能谦抑惠爱,轻重得体,不以贵自矜,自妃嫔以至宫人,无不感恩诚服。 上侍母后皇太后,纯孝至极,朝夕与膝下侍奉,母后皇太后常有称赞。 事帝,每日侍奉在帝侧,必亲问寒暑饮食服御,与帝共进餐,帝对其亦始终钟爱异常,圣心眷顾亦古今罕见。 帝崩,后亦哀自至矣。 故,上下皆称其为贤后。 又有野史有云,孝宸仁皇后其实是再嫁之妇,其前夫乃康熙帝的表弟隆科多,不安于室引诱康熙帝,让康熙帝对其陷入火热爱恋,为此杀了其夫隆科多,才把人收入宫中,立为皇后。 被立为皇后以后,这位皇后也不是什么贤德的做派,十分善妒,后宫一众妃嫔都没能再见天颜,还打压其他皇子,扶持亲子,是实打实的妖后。 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让后人对这位传奇皇后,难免产生一些好奇。 只是事情真相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让后人无证可论,都只认为自己相信的是事实。 第27章 公主府舞女(1) 公元前139年,春三月,上巳日,平阳公主府。 一群由平阳公主四处搜罗而来,准备找机会献给天子的美人,正在庭院里面唱歌练舞。 个个都有勾人魂魄的样貌,歌喉清丽动人,舞姿也是曼妙多姿,只在一旁看着,都让人不自觉倾倒。 却没有料到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大雨瞬间就来了。 一群小姑娘没有准备,马上就被淋湿了,于是大家你吵我闹的就散开来,各自找地方避雨去了。 雨来的突然,却是越下越大,她们住的地方并不在这一边,赶回住处显然是来不及了。 只能各自就近找地方避雨,也顾不得其他人去哪里了。 舒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今天外面她特意选的白色曲裾,里面穿的是大红色的抹胸。 再加上平阳公主在府里面养这样一群美人,本来就目的不纯,这些衣服不但做的十分贴身,在质地上面也轻薄。 现在因为淋了雨,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全部粘在身上,就更是把身段都显现出来了,纤腰束素,走起路来也是袅袅婷婷。 在发现还算符合自己今天想要展现出来的样子,她便一脸惊慌,想要找地方避雨的样子,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直到跑到另外一边的抄手游廊上,看到淋不到雨了,又不经意扫过不远处另外一道身影,她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看着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头发、脸上都在滴雨,舒舒就把手帕拿出来,开始在头发上擦拭起来。 把头发上的水滴擦拭干净了,舒舒把手帕拧干,又开始擦拭脸上、脖子、肩膀,然后一路往下,到了抹胸的位置。 虽然穿着湿答答的衣服,这样的擦拭起不了多少的作用,舒舒还是一直很仔细的擦拭着。 对着身后已经出现过一会儿,一直在凝视着这一边,并且似乎越来越热切的目光,就跟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还是在一心一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远处,同样也在避雨的天子刘彻,看着不远处明明很正常擦拭雨水的样子,甚至因为是后背对着这边,除了背影和随着手上的动作,有些晃动的一头乌发以外,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越来越觉得口干舌燥,能想象出每一次手举起来的时候,是在擦拭哪里。 天子嘛!肯定用不着委屈自己,一时兴临幸女子的事情,在任何天子身上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当时突然有了这个兴致,随后就把人忘在脑后了,但是天子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 现在也是这样,既然觉得口干舌燥,他就身随心动,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了女子身前。 看着女子一双眼睛犹如一泓汪汪清水,能一眼见到底,现在因为突然见到陌生人,有几分愣住了,整个脸上现出几分茫然来,倒是显得有几分纯真。 偏偏露在外面的肌肤胜雪,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又因为衣服被雨淋湿了,一直贴在身上,能完全看出女子的身段,该挺的地方挺,该细的地方细,无意间又带着几分妩媚。 因为靠得近了,若隐若现间还有一股甜香传来,只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天子伸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就将人拉到了怀里面,看着女子因为惊鄂仰起的头,心里面一动,就俯首下去,想要吻住那一抹红唇。 舒舒从看到男子,尤其是认出对方身上看起来并不算起眼的衣服,用的是什么布料以后,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成了。 刚才那看似无意间的一眼,并没有认错,不过她却不愿意两人的开始是这样。 看到男子逐渐接近的脸,她直接就偏过头,让男子的打算就落了空,然后在对方的脚上踩了一下。 趁着对方因为脚上吃痛,手上不由得就放开了,她赶紧就从对方怀里面挣脱开,还狠狠的骂了一句。 “登徒子,竟然敢占我的便宜,这就是给你的教训,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真以为我们这些女子,就能随便欺负了!都是什么东西!以后可得老实一些。” 嘴上虽然放着狠话,但是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又有些心虚。 然后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了,赶紧就提着裙摆,不顾外面还在下大雨,直接冲进去,一溜烟就跑远了。 天子伸手想要把女子抓住,却因为对方的动作太快,最终落了空。 看着已经跑远的女子,感受到被踩的那只脚传出来的疼痛,想到刚才被人称作登徒子了,天子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了。 只能扬声问道:“你叫我登徒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这样离开了,后面可别后悔!与我相好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舒舒已经跑了一段距离了,听到这个话,又转身望过去。 看着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直接就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一副已经识破对方把戏的样子。 “我管你是谁,你肯定要说你的身份很高吧!不是哪个侯爷,就是什么侯府的世子吧!或者还往更高的说,是什么王,跟了你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过现在这种日子了。” “你真当我傻,和其他人一样好骗啊!真被骗和你相好了,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我想要找人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要是运气不好有孩子了,还得想办法养好孩子。实话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这个话之后,似乎是知道自己终究也惹事了。 不管这个男子是什么身份,以她的身份肯定都得罪不起。 舒舒赶紧就又跑了,真的不再搭理这个男子。 被留在原地的天子,看着女子一副识破别有用心男人以后,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一点儿小事就得意成这个样子,偏偏还弄错了,也不知道等会儿这个女子知道他是天子以后,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是吃惊不已,还是后悔不已? 抱着这样的想法,天子也就没有再去找人,或者是像一开始打算那样,在平阳公主府先随便逛逛,而是直接去找平阳公主了。 平阳公主听到奴才禀告天子过来了,也很惊讶。 急匆匆的带着奴才去接驾以后,行过礼,便问道:“陛下怎么过来了?不知道您要过来,倒是怠慢了。” 平阳公主虽然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但是皇家的亲情,也就那么一回事。 多的是父子相残、兄弟成仇、母子反目这一类的事情。 姐弟、兄妹之间,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之争,关系倒是要好一些,可是在这个氛围下,也不可能真的感情十分好。 因为身份的不对等,公主大多都会讨好兄弟,看起来关系不错,也不是就真的感情好了。 尤其是天子也不止平阳公主这一个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都有三个,非同母的姐妹就更多了,平阳公主在其中也并不显得有多特殊。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平阳公主想要提高自己的分量,才想要效仿当初馆陶公主这个姑母的做法,四处搜罗美女献给天子,以便天子能够更加记得她这个姐姐一些,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忘记她,成为公主中的第一人。 毕竟她知道当初最开始的时候,馆陶公主这个姑母也并不算十分得宠,和其他公主的各种待遇都差不多。 还是在父皇登基以后,这个姑母另辟蹊径,不停的搜美女献给父皇,在这种竭力的讨好之下,才得了父皇的看重。 又有这些美女在父皇跟前替姑母说话,一直有人在耳边说一个人的好话,就算一次是两次没有当回事,天长日久的,肯定也会受些影响,父皇也就越来越看重姑母。 最后,姑母倒是变成大汉最有权势的公主了,就连女儿陈阿娇也靠着这个母亲得父皇看重,先是做太子妃,现在都已经是大汉的皇后了。 有着这个成功的例子在前面,平阳公主很难不动心,也采用这个办法加重自己的分量。 不过平阳公主虽然有意效仿馆陶公主这位姑母,但是还并没有实际动作。 对于府上搜罗来的这群美人,还在想是找个机会送进宫,或者想办法让天子来公主府一趟。 又有些犹豫,陈阿娇这个皇后的善妒人尽皆知,她要是真走这一步,也就把皇后得罪狠了。 把皇后得罪了,要是事情能成功还好,不能成功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为心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平阳公主也就尽管把人收罗到府里面了,却迟迟还没有做下一步。 现在她还没有动作,天子就突然过来了,平阳公主也是真的有些惊讶原因。 天子就笑,显然心情还不错,“阿姊不用如此,今天是上巳日,我今天带着杨得意去霸上祈福,也没有带太多人,回程的时候却突然下雨了,刚好在阿姊府旁,便让杨得意回宫去取仪仗,我就来阿姊府上避避雨,等杨得意把仪仗取来,再回宫。” 听到是这个缘由,平阳公主也笑起来了。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平阳公主心里面一直有些犹豫该怎么做。 现在天子突然来她府上了 ,还是因为突然下雨这种事情。 她顿时就觉得这是天意,也不再犹豫。 “那陛下来得可正巧,最近阿姊碰到了一些美人,想着陛下说不定会喜欢,便收进府里面好好调教了一番,正想着要怎么跟陛下开口,是不是找个机会给陛下送过去 ,陛下就过来了。” 天子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子,就点了点头,“既然是阿姊的心意,就让人进来吧!” 平阳公主得了准许,便吩咐身边的奴才,下去叫那些美人准备了。 因为这一个吩咐,平阳公主府里面,专门给搜罗来的美人居住的院子,一下子就乱起来了。 平阳公主搜罗的美人并不少,但是这一次见天子的机会,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 总不能一大群人一下子就都跑过去,出场也得讲个意境才行。 既然讲意境,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人数肯定有限,占着重要位置的人数就更加有限了。 所以这里面值得说道的地方就很多了,谁能这一次去见天子,谁不能去,谁能第一个出场,谁又得等到后面才有机会出场,又是谁占据最好的位置,谁能得到天子的另眼相看………… 光是这一类的事情,就值得一群小姑娘各用心思了,毕竟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很多时候时机也很重要。 都是平阳公主精心搜罗出来的美人,要是单论外貌的话,又有谁比谁能差多少,本人不差什么,比得不就是这些。 最后吵吵嚷嚷,你绊了我一脚,我脚拐了,不能再出去,我又把你刚换好的衣服弄湿了,让你也错失这一次机会,类似的事情都不少。 毕竟都是美人,又谁也没有达到倾国倾城,让平阳公主冒着让天子等久了,说不定都没有兴致的风险,让天子一直等。 自然是能马上过去的美人,可以由人领到天子跟前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马上过去的美人,只能错失这一次机会了。 很快,十几个精心装扮好的女孩子,便被人带着,来到天子跟前了。 弹琴、唱歌、跳舞……,十几个貌美的女孩,精心装扮着,又各司其职的表演着,还是很赏心悦目。 不过也要看对象是谁,作为天子身边就不可能缺美人,后宫里面数以万计的家人子,又有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美人。 对于天子来说,美人光靠美不行,想要人能让天子眼前一亮,自然的有自己的优势才行。 眼下这十几个貌美的女孩子,确实是貌美,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特点,跟宫里那些家人子比,并无区别。 天子看了,自然是兴致缺缺,心里面不由得想着刚才偶然碰到的那个貌美少女,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身份。 阿姊既然有意献美人上来,怎么不见刚才那个少女。 第28章 公主府舞女(2) 平阳公主也看出天子对眼前这十几个貌美少女没有什么兴致了,赶紧就朝着身边的奴才示意,让再换一批人进来。 第一批进来的十几个貌美少女,虽然也很美,却也是不能让天子久等,选的能马上出来的美人。 第二批进来的这些女孩子,因为多了一些时间准备,也是挑选过的,倒是比刚才那一批要更好一些,一个个都身姿曼妙,面容也十分俏丽。 这样的美人轻歌曼舞,还是十分的吸引人。 尤其是领头的美人,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一头秀发乌黑浓密,不由得让原本正心不在焉喝酒的天子,目光都变得认真一些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哪怕天子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看着天子这个样子,等到这一批美人退下去的时候,平阳公主就开口把人留下来了。 她指着人,“你留下来,服侍陛下喝酒!” 等到一批批的美人进来唱歌、跳舞,却并没有谁再得到天子的另眼相看,平阳公主更是让这个少女一直跟在天子身边了。 就算是天子去净房更衣,也让这个少女跟过去了。 好在平阳公主也算是下注成功了。 天子直接就在净房临幸了这一名少女,并且赏赐了平阳公主黄金千金,显然还是很满意平阳公主的做法。 至于那个少女,自然也被平阳公主献给天子,等到天子仪仗过来,天子回宫的时候,由天子带着回宫了。 不过这一切,跟舒舒的关系并不大。 毕竟她因为避雨,没有回住处,自然是和这一次见天子的事情,失之交臂了。 只是一回到她们住的那个院子,就听到其他少女在叽叽喳喳的说的今天的事情。 “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子夫最有造化,平时也没见她哪里比我们好,怎么就被天子看重,带回宫了。” “是啊!其实子夫也不算出众啊!她阿姊卫少儿,我都觉得要更好看一些,每一次公主府宴客的时候,卫少儿都十分惹人喜爱。” “卫少儿长得是好,只是也太没有脑子了,不过是平阳县一个来府里面禀告消息的小吏,说两句好话,就哄得她与人相好,现在连孩子都生了,最后那男人反而跑了。又不是没其他人选,公主怎么可能再让卫少儿侍奉天子?要不然的话,公主也不会平时宴客的时候让卫少儿出去跳舞了,我们这些人公主可是都不让出去的。” 当然,见到舒舒回来了,也有或真或假替舒舒觉得惋惜的少女。 “舒舒,你刚才不怎么不在,你是不知道,刚才天子来府里面,公主还让我们去天子跟前表演歌舞了,最后子夫还被陛下带回宫了,你要是在的话,这个机会说不定就是你的了,平日里你也不比子夫差什么。” 听到这个话,舒舒就做出一脸惋惜模样,“天子来府里面了?刚才怕打扰到你们休息,我和兰君她们几个都去前面的院子练舞了,后面下雨就找地方避雨去了,怎么就出错过这个事情了?” 询问她话的人,肯定不可能真的替她惋惜,大家其实都是竞争者。 不过还是一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那就真的挺可惜了!平时你和兰君她们,就是我们这些人中表现最好的了,偏偏都错过这一次机会了,让子夫得了这个造化。” 因为避雨,没有能够赶上这一次是事情的人,自然是不止舒舒一个。 毕竟天子到来的突然,并没有提前准备好。 都是谁能过去,就让谁过去,不能让天子等着。 刚好不在的人,肯定也不不会特意去寻找。 往难听了说,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分量,还要人特意去寻找。 平阳公主搜罗这么一大群美人,也没想过人人都能得到天子的喜爱,都是谁有造化谁就上,剩下的人,自然也有其他用处,并不是就没有用了。 因此,听到这些惋惜的话,舒舒面上也是同样的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早知道我就不和兰君她们去前面的院子跳舞了,竟然错过了天子来府里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天子还会不会再来公主府。” 不过在心里面,舒舒就不是这么在想了,这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之中,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春三月,上巳日,天子霸上祈福,回宫时路过平阳公主府遇雨,于平阳公主府避雨。 平阳公主见到姑母馆陶公主的风光,又见天子与陈皇后大婚数年都无子嗣,便欲效仿姑母馆陶公主,择美人欲以进献天子,以讨天子欢心。 见到天子来府上避雨,平阳公主便让事先准备好的美人出来拜见天子,天子大多都不感兴趣,唯独看中了出来唱歌的卫子夫。 天子起身更衣,平阳公主让卫子夫跟着去服侍,卫子夫于更衣的净房之中,得到天子的临幸,为此平阳公主得天子赏赐的黄金千两,卫子夫也被天子带回宫。 把人送上进宫的马车的时候,平阳公主亲自牵着卫子夫的手,叮嘱她:“进宫以后,好好自勉努力,将来若是富贵了,不要忘记我的引荐之功。” 卫子夫进宫后也很争气,先后生下三女一子,其长子因为是天子快到而立之年的第一个儿子,被册立为皇太子,卫子夫母以子贵也被册封为皇后。 并且因为她受宠,其家中手足亲友也接连得到天子的封赏,家中兄弟都皆已封官,家中姐妹都嫁得显赫。 并且亲眷中有本事的人,因为有了机会,更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其弟弟卫青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最后官拜大司马大将军,还娶了守寡的平阳公主为妻。 外甥霍去病因为还小的时候,卫家就已经显贵,从小接受的就是顶尖教育,更是少年英才,不到二十岁就被册封为镖骑将军、冠军侯。 当然,后面因为皇太子受到诬陷,卷入巫蛊之祸,又没有办法自证清白,最后起兵诛杀奸臣,遭到天子重兵镇压,兵败而亡以后,卫子夫同样也受到牵连,先是被废,最终自杀而亡,其他几个女儿也被杀,卫氏家族亦被灭。 这个故事,在后世也不算什么秘密。 不说后面的事情,现在舒舒也顾不上那些。 只说前面卫子夫遇天子得宠的事情,算得上具体的时间、人物、地点都有了。 在穿越后,发现自己的身份和卫子夫一样,是平阳公主府养的歌伎舞姬以后,舒舒自然就要利用这一点,在天子心里面留下点儿印记。 这个是事情倒也不是舒舒一定要和卫子夫抢什么,其实卫子夫的结局也不算好,没有什么好抢的地方。 就算不说最后被废、自杀身亡,儿女全亡、家族被灭的结局,实际上哪怕前面那些年的算日子,也不能算如意。 毕竟按照记载,卫子夫是才进宫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天子抛之脑后了。 不但没有得到位份,一直是个宫女身份,天子都不记得这个人,差一点儿又被放出宫。 后面是在要被放出宫的关头,抓住机会得天子怜惜,再次得到临幸,又怀了身孕,作为第一个有孕的妃嫔,哪怕生下的是一个公主,也是天子的第一个孩子,才渐渐在宫里面有些地位了。 等到几年以后,又生下天子的第一位皇子,才得到皇后的位置。 一路走来,其实凭借的都是孩子。 要不是有天子的第一个孩子,早就不知道被天子忘到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有天子的第一个皇子,年纪已经不小的天子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太高兴,也轮不到她做皇后。 要知道,在她被册封为皇后的时候,前皇后陈阿娇都已经被废一年多快两年了。 在没有皇子之前,不也没有让她来做皇后。 等到后面天子孩子多了,不管是长女还是长子,地位都没有曾经那样高了,她的娘家又起来了。 卫青、霍去病,有着这样鼎鼎有名的将军作为娘家人支撑,卫子夫的皇后之位自然稳。 但是就算这样子,也有接二连三的宠妃冒出来,王夫人、李夫人、钩弋夫人………… 要说这样的日子,真有是十分如意,也算不上。 而且舒舒也不敢保证自己抢了卫子夫的机会,就能有这个运气,能在每个关键的时刻都刚好怀孕生子,更不敢保证自己娘家人能有这么争气? 她自然是没有想过,自己能抢卫子夫进宫的机会、皇后之位这些。 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安于现状,日子就根本没有办法过了。 她不去勾搭天子,除非姐妹中能出一个卫子夫这样的人物,靠着这个姐妹摆脱曾经的身份,要不然这一辈子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只能供其他人取乐,再生下一堆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如今这些贵族家里面养的这些歌伎舞姬之类的女子,本来就是平时家里面待客的时候,歌舞助兴的时候用。 在这种情况下,来客喝多了酒,或者在兴致上来的时候,直接拉上一个就胡来的情况并不少见。 主家也不会管,毕竟养这些美人的用处,本来就就是这个,有时候自己也会享用。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给名分,就算是怀孕了,虽然说不会不让生,不过生出来的孩子也随母,是奴才身份,女孩子更是重复母亲的命运。 不管是现在她这个身份的家里面,还是卫子夫家里面,都是这种情况。 两人的母亲,原本就是平阳侯府平时待客的时候,用来表演歌舞助兴的歌伎舞姬。 在表演歌舞的时候,尤其是还年轻貌美的时候,难免会有被客人看上的情况,春风一度的事情很常见,于是生了不少的孩子。 但是这些孩子不管生父是谁,都是随母姓,身份依旧是府里面的奴才,其生父不会认。 毕竟古代有没有办法验明究竟是不是自家的孩子,对于这种身份极有可能存疑,就算有可能是自己家的孩子,只要不是实在缺孩子,或者是认回来有好处,都不会选择认下来。 就像是大名鼎鼎的卫青,都说他的生父是曾经在平阳公主府做过事的郑季,也把他送到过郑季家,但是郑季家并不认这个儿子,依旧把他当奴才看,最后才又回平阳公主府做奴才。 还有其外甥霍去病,因为其姐姐卫少儿身份上随母,也是这个身份,尽管也都说霍去病的生父是在平阳侯府做过事的霍仲孺,其实也一直没有被霍家认下,还是霍去病立下大功,成为骠骑将军以后,才被霍家认下了。 后面卫子夫得宠,天子要抬举卫家人,提高卫家的身份,想让其姐妹嫁入高门,把卫少儿指婚给曲逆侯之后陈掌,不也是因为两个人曾经有过关系。 其实就是在和卫少儿有过关系的人中,选了一个身份最好,又尚未娶妻的人。 舒舒现在所在的苏家,情况和卫家也差不多,家里面一群兄弟姐妹,都是随母姓,不知道父亲是谁。 兄弟都是府里面的奴才,姐妹就每天学习歌舞这些,等到府里面宴,就要出去表演歌舞,再重复生母的命运。 好在因为平阳公主有意献美人给天子,再加上现在天子无子,十分着急子嗣这个事情。 不管孩子的生母是谁,都是皇家血脉,身份贵重,肯定要认回去,这样的话就不能混淆皇家血脉了。 不像其他人,家里面不缺孩子,并不会愿意认一个都弄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不需要弄的太清楚。 所以这些平阳公主选出来打算献给天子的美人,平时公主府待客的时候就不会出去表演歌舞,只是在练习歌舞,等有机会去天子面前再表演。 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要是一直得不到天子的喜欢,这些特殊待遇自然不会再有,就要用来平时待客的时候表演了。 第29章 公主府舞女(3) 舒舒不想自己落入那个境地,她的那些姐妹又不是卫子夫,可以让她不做什么就改变身份,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不说要有多得宠,或者说让天子对她一见钟情,至少也得让天子看中她,愿意带她回宫才行。 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也不容易,都知道平阳公主一直有献美之心,可是她收罗的这些美人,真的混出头的也就卫子夫还有后面的李夫人了,其他美人不也都没有成功。 舒舒也不敢保证自己能让天子一见倾心,她这一次的长相自然不差。 肌肤胜雪,五官俏丽,纤腰束素,最出彩的是一双眼睛,犹如一汪清水,给人一种纯真娇憨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就沉溺其中。 但是在她周围,也并不缺美人。 其实平阳公主搜罗的这一群想要献上去的美人,各个都是当得上美人这两个字,最多是各有特点,温柔的、妩媚的、娇憨的,却称不上谁比谁差。 不敢保证自己是能让天子一见倾心的那一个,舒舒自然就想要另辟蹊径。 当然以她的身份,想要见到天子都不容易。 只有关于天子来平阳公主遇到卫子夫的事情,是有具体时间记录的,她也只记得这一次,舒舒也就只能利用这一次了。 不过是直接抢卫子夫面圣的机会,还是用其他办法出现在天子面前,舒舒心里面也犹豫过。 直接抢卫子夫的机会,其实并不好抢。 一起和卫子夫出现在天子面前的美人,本来就不少,众所周知平阳公主着重推出来的人选也不是卫子夫。 但是据说天子就是看中了卫子夫那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最后才让他从一群美人中脱颖而出。 “上见其发美,悦之,遂纳于宫中。” 以舒舒的眼光看看,其他美人别说是长相了,就算是看头发,也不比卫子夫差。 毕竟如今评判美人的标准,头发也是其中之一,没有一头好的秀发,同样称不上美人。 最后天子就看重卫子夫了,这个道理怎么说得清。 眼缘这个事情,本来很多时候都说不清。 她也不敢保证和卫子夫一起出现在天子跟前,或者说想办法不让卫子出现,天子就一定能看中她了。 舒舒只能想其他办法,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先抢在其他人的之前,在天子面前出现,留下一个印象,也算是抢占先机了。 抢先在天子跟前留下一点儿印象,然后是趁热打铁,还是先沉寂一段时间,舒舒心里面也犹豫过。 趁热打铁自然不错,有着抢占先机留下的印象,她再和其他人一起出现在天子跟前的时候,多少会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被天子看上的机会很大。 不过想到卫子夫作为第一个被天子从宫外带进宫的女人,受到的近一年的忽视,以及要不是恰好抓住机会怀孕,都要被送出宫。 这还是明确有记载的情况,实际上日子过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舒舒不敢保证自己一定有那种好运气 ,对于这个事情就有些存疑。 先沉寂一段时间,再出现在天子跟前,那种隔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惊喜,说不定能让天子更容易记住她。 不过这个做法也不是没有风险的,毕竟后世之人都知道如今这个天子在女人之世上称得上无情,后宫女人很少有善终。 她真的沉寂一段时间了,就今天这点儿接触,说不定天子早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以她的身份,如果不是天子有意,她想要再见到天子的机会也不大。 想要吊人胃口,也有可能真的把人放走了。 但是这个选择,舒舒还有一条预备的路子,卫青。 普通权贵就算在平阳公主府赴宴,看上哪个歌伎舞姬,因为身份问题,再加上一贯以来的习惯,不会把人带回去。 对于那些突然显贵,有着自幼一块儿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情分的人来说呢? 卫青虽然在历史上会娶平阳公主,但是得等平阳公主守寡以后,也还得等好几年,现在平阳侯还活得好好的,她抢占先机未必不行。 既然选择先沉寂一段时间,好歹还有一条退路,在心里面反复斟酌过以后,舒舒自然是选择这一条路子。 当然就算谋划成功了,也不是就没有其他问题,天子对后宫女人的无情众所皆知,卫家的最终结局也不好。 不过这都得等到天子晚年,是好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把眼下最麻烦身份问题解决了,其他困难都可以再慢慢筹谋。 心里面有着这个打算,这一天她回家的时候,在看到卫青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时候,舒舒就主动走过去了。 “卫青哥哥,怎么了?可是有事?” 正在门边犹豫敲不敲门的卫青,见到舒舒直接就过来了,不由得就脸一红,“舒舒妹妹,你回来了?” 舒舒和卫青,两人的母亲身份是一样的,其实家里面的住处都挨着,都是府里面专门分给他们这一类奴仆的住处,在舒舒开始进府学习歌舞,卫青被送到郑季家之前,也是一块儿玩儿的,关系自然还算亲近。 平日里面也是哥哥妹妹在叫,要不然舒舒也不会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了。 当然,随着年纪长大,尤其是中间卫青因为卫母觉得要是跟着郑家,就算免不了要受些委屈,可是好歹也是良民,而不是奴仆身份,想办法把卫青送去郑家过一段时间。 等到后面卫青在郑家过的不如意,郑家同样是把他当奴仆对待,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奴仆,毕竟正常情况下做主子的不会特意针对一个奴仆。 卫青这个身份却不一样,即使郑季并没有认下他,却也让郑季的夫人很不高兴,又不是不认就真的不是亲生儿子了,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儿子,郑季夫人能高兴?自然是时常刁难。 郑季夫人所出的几个儿子,那更是特意会针对他了,经常随便找个理由就对他打骂,想方设法的欺辱他。 这个日子,还真没有正常的奴仆日子过得好,也不怪等卫青长大能自己出门了,又跑回平阳公主府做奴仆。 中间多年未见,等到卫青再次回到平阳公主府的时候,也都是少男少女了,原本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就又多了一些其他。 至少对卫青来说是这个样子,从卫青再次回到平阳公主府,基本上每一次见到舒舒,都有些不自在。 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模样也挺美好,舒舒也没有要破坏的意思,只是点点头,“我回来看看我娘他们!” 然后才再次问道:“你可是有事?” 卫青这才像回过神一样,赶紧说道:“这不是又到三月了吗?我大姊和二姊她们打算后日去灞上祓禊祈福,你跟不跟我们一块儿去!” “当然要一起了!”,舒舒马上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往年的时候 ,我和阿姊不都是和你们一起去的,今年自然也是一起!” 卫青高兴了,“今年还是我陪着我两个阿姊一起去,到时候来接你们!” “好啊!”,舒舒点头,平阳公主府对于她们管的其实并不算严,毕竟平阳公主对她们能不能混出头并没有抱有多大希望,只是给个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是看她们自己,想要出门并不困难。 舒舒和卫青说好这个事情以后,想到卫子夫,就叹道:“可惜今年子夫阿姊不能一起去了,往年大家都是一起去,也不知道子夫阿姊在宫里面怎么样了。” “是啊!也不知道三姊在宫里面怎么样了?从进宫以后,就一直没个消息了。”,卫青也跟着附和,语气里面带着明显的担忧。 舒舒心思一转,倒是也明白卫青为什么是这个表现了。 卫子夫能被天子带进宫,不管怎么说也算改变原本的处境了,这个自然是好事情。 但是如今皇后陈阿娇的善妒也是人尽皆知,都知道陈皇后根本就容不下天子身边有其他女人。 眼下后宫里面还没有正经有名分的妃嫔,却并不是天子没有其他女人了。 那些女人,又都去哪里了? 现在卫子夫被带进宫,卫青有担心很正常。 舒舒便开口问道:“卫青哥哥,你可是在担心子夫阿姊?” 卫青也没有明说,毕竟总不能说陈皇后的坏话,只是说道:“这还是三姊第一次离家,宫里面的情况我们又不能知道,怎么可能不担心?” 卫青这些担心,倒是也不算白担心。 此刻未央宫里面,卫子夫的处境,还真不算好。 天子带着人还没有进未央宫,皇后陈阿娇就已经得到消息,直接在宫门口就把人堵住了。 当场就和天子闹起来了,“陛下清晨出门,这时才归,不知去哪里了?” 原本天子出门一趟,就带了一个美人回来,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两人多年相处,一向都是这个样子,不管谁有理,天子对着皇后总要让着几分,已经习惯了。 于是就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去平阳阿姊府上了。” 当然,天子的避重就轻肯定没用,别说陈皇后早就得到消息了。 就算没得到消息,在天子身边这群人中,见到一个穿着打扮完全不一样的女子,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陈皇后却跟没有看出来一样,只是指着卫子夫对天子说道:“想必这就是平阳公主有意送进宫做杂役的奴婢了?我让人把她带去掖庭。” 掖庭,宫中旁舍,宫女居住的地方。 显然,虽然人已经被带进宫,陈皇后还是只想给人安一个奴才身份。 对于陈皇后这种自己就把人定为奴才的做法,原本还算有两分心虚的天子 ,顿时就不高兴了。 这种都不问他意见的做法 ,明显是没有把他当回事。 便就说道:“阿姊也是忧心朕无子嗣,又觉得宫里这些美人都无用,才想着送人进宫!” 天子这个话也算没有给陈皇后面子,差不多就等于明明白白指责陈皇后一直无子,还不让其他人生,大家都开始着急了,才有今天的事情。 不过这个话对着一般的皇后来说是很严重的指责,心里面就算再不高兴,也没有底气再闹了。 陈皇后却出身高贵,是馆陶公主之女,当今太皇太后窦氏的嫡亲外孙女,从小就被宠到大,压根儿就不知道心虚是什么,直接就和天子闹起来了。 “好啊!你个刘彘,现在不是你当初许下‘金屋藏娇’,想要娶我的时候了,早年的承诺,现在看来是不想做数了?” 天子也气,“皇后一直无子,却仍为皇后,朕何来背诺?朕做为天子,身边有其他人,本来就是正理。” 陈皇后依旧不退让,“你既然对我许下‘金屋藏娇’之诺,我们之间便容不下其他人,天子要想背诺,我们就去大母跟前评评理。” 听到天子和陈皇后因为她进宫的事情闹起来,其实卫子夫心里面挺着急的,她知道事情闹大对她并没有好处。 只是在这个场合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能白着一张脸侍立在一旁,等着最后的结果。 事情最终还是闹到太皇太后跟前了,陈皇后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外孙女,太皇太后又一向疼爱这个外孙女儿。 虽然说天子也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 ,太皇太后同样很疼爱天子。 不过卫子夫这个人,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就没有什么分量了。 因此太皇太后对着闹到自己这里的天子跟陈皇后,是对两人都教训了一顿,但是卫子夫还是随了陈皇后的意思,打发到掖庭做宫女去了。 不过这些消息,尽管算不上什么宫中秘闻 ,但是以舒舒还有卫青的身份,肯定不可能知道。 最后还是陈皇后哪怕达到目的了 ,可是对于给天子献美人的平阳公主,肯定很不顺眼,在平阳公主进宫的时候颇刁难了一番。 平阳公主受了气,回府发脾气的时候,舒舒他们才知道卫子夫进宫以后的情形。 第30章 公主府舞女(4) 那一天,舒舒她们正在练习一支新编的舞蹈,就见到平阳公主带着人过来了,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悦。 “陈阿娇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公主之女,从小到大架子摆的比本公主还要大就算了!竟然对天子都这么跋扈,天子宠幸一两个美人算什么,她不但容不下,还闹得没完没了了?” “本公主给天子献美人,不也是跟着她娘学的,还敢用这个事情讥讽我?真是乌鸦看不到自身黑,要是没有她娘当初给父皇献美人的事情,能有她今天的好日子过,能有资格给我摆脸色?” “当初她娘三天两头给父皇献美人,母后什么时候闹过?她闹到大母跟前,把人弄到掖庭做宫女就算了,还敢给本公主脸色看,真是不知所谓!我还就做定这个事情了,真当她是皇后就了不起了,这天下是刘氏子孙的天下,又不姓陈。” 平阳公主显然十分生气,一边走一边嘴里面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倒是让舒舒她们,都听见平阳公主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 不过平阳公主并没有在意她们,在发泄过自己的怒气以后,只是对管着舒舒她们这些人的管事问道:“这一群美人都怎么样,有资质好的吗?最好能比得过天子带进宫的那一个。” “公主,这一批美人里面确实有几位资质上佳,还有好几个上一次没有来得及去天子跟前拜见的。”,管事之人对于自己手下这群美人的资质如何,心里面还是很清楚。 上一次已经在天子跟前出现过的人,不管资质好与差,既然上一次没能被天子看中,显然不符天子的眼缘,再次被天子看上机会肯定也不大,所以她着重介绍的是还没有来得及拜见天子的几个。 “这是魏兰君,不但模样极为出众,并且身姿轻盈,舞艺精湛。这是苏舒,模样也极为出彩…………” 管事的对着平阳公主,一连介绍了好几位自己觉得不错的美人。 听着管事的介绍,舒舒等人依次站出来,给平阳公主行礼。 平阳公主看着一个个站出来的美人,顿时都觉得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一番以后,满意的对管事点点头:“确实不错!以后多用一些心,好好的调教,等到再有机会,就让天子见见。” 然后又看向舒舒等人,“你们平日里也努力一些,要不然机会来了,你们都抓不住。” “是!”,舒舒面上自然是和其他人一起躬身应了,但是在心里面却不由得斟酌起来。 眼下这位天子,在后世虽然也算比较有名的皇帝了,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尽管不能说是傀儡,却显然也做不了多少主,权利还在太皇太后窦氏手里。 皇后陈阿娇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又容不下天子身边有其他女人,太皇太后就算在天子这个孙子和皇后这个外孙女之间不知道偏向谁,但是和外人比起来,偏向谁肯定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如今这个时候进宫,还真不一定是好事。 别回头还没混出个什么来,就折在皇后手里面了。 而且当今天子在女人事情上的无情,很少能有善终也是众所皆知。 想着这些,舒舒心里面就有了偏向。 她最终的目的还是过舒坦日子,摆脱现在这种身如浮萍的命运。 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又不是非得挑战高难度。 于是等到这一天,舒舒和她阿姊苏怡跟着卫家姐弟一起去灞上祓禊祈福的路上,舒舒就主动和卫家姐弟说起这个事情了。 “昨天公主从宫里面回来很生气,说是因为子夫阿姊进宫的事情,皇后娘娘十分不高兴,据说闹得很厉害,都闹到太皇太后跟前了,子夫阿姊也被打发到掖庭做宫女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舒舒语气中带着十分的关心,完全就像是站在卫家的立场上面,替卫子夫担心。 卫家虽然也都在平阳公主府做奴仆,但是卫子夫进宫以后,其他人都是普通奴仆,消息显然不够灵通,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现在听到舒舒这样说,顿时几人都有些着急。 卫子夫的长姊卫君孺是个很温柔的性子,不由得就慌道:“怎么会这样子?我还以为子夫进宫能过好日子呢!皇后不喜,子夫在宫里面不会出事吧?” 卫少儿也有些抱怨:“要我说,子夫就是想不开,宫里面是贵人待的地方,能是我们这种人轻易混出头的地方吗?在那些贵人眼里面,我们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刚好公主宽和,一直留在公主府里面,不过就是有客来的时候出去表演一下歌舞,遇到顺眼的男子,就相好一回,老了也不缺儿孙孝顺,不是比进宫强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命丢了。” 显然,尽管是一家子姐妹,但是大家都想法也不可能一样。 卫少儿倒是觉得在公主府里面过这种日子,其实也不错。 不过终究是亲姐妹,关心肯定还是关心。 舒舒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本来人的想法也不可能都一样。 只是开口道:“既然子夫阿姊已经被打发到掖庭了,应该也不会做什么了,只是不知道掖庭的日子好不好过。” 卫青在一旁,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终究是我们没本事,不能作为三姊的依靠,要不然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人随便打发到掖庭。” 这个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说了,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除了卫青和舒舒以外,其他都是自幼就是这个身份,不但已经习惯这种日子,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自然就越过这个话题了。 卫君孺就说:“我们也帮不到子夫什么,不如等会儿去灞上祓禊祈福的时候 ,把子夫的那一份儿也做了吧!只盼着子夫在宫里面也能祛灾镶福,一年都能平平安安的。” “好啊!”,卫少儿也附和 ,人都在宫里面了,她们再担心,除了做点儿这种祈福的事情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苏怡看到卫家姐妹说起今天出门的正事了,就问道:“还是去去年那里?那可是个好地方,说不定就被其他人占了,我们快点儿去吧!” 三人说着说着 ,想到要早点儿过去抢个好位置,就走到前面去了。 舒舒并没有跟着,她看着卫青握紧的拳头,就伸出手想要想要弄开,“卫青哥哥 ,你别这个样子,这并不是你的错!” 感受到一双柔夷覆了上来,卫青就跟受到惊吓一样,赶紧就把手松开了,不由自主还往后退了一步。 舒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卫青反应这么大,靠着这张脸带来的天生优势,便一脸纯真的问道:“卫青哥哥,怎么了?” 作为自幼认识,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一块玩儿的人,只要心里面没有其他心思,这点儿接触还真不算什么大事。 卫青显然多少还是有些其他心思,再是自幼认识,也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中间又有几年分别,再见的时候已经是貌美少女 。 作为可以献给天子的美人长相,普通人见到了,不可能心里面就真的一点毫无波澜。 卫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局促,脸也微微有些泛红,不好意思道:“没事!就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伸手过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舒舒很快反应过来,丝毫没有多想的样子笑着收回手,“原来是我吓到你了?卫青哥哥莫怪,我只是见你太过于自责,就想安慰你一下,没有想到却把你吓到了。” 卫青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又有一些别的情绪,“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我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反应太大了,你不生我气才好。” “我生你气干什么?”,舒舒就笑得毫无心机,一片天真娇憨的模样,“不是我吓到你了吗?” 然后又旧事重提,重新说起一开始想说的话,“卫青哥哥,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吓到你了,你怎么还担心我生你气?还有子夫阿姊的事情,就更跟你没关系了,你不需要自责。” 卫青看着舒舒这样关心自己,替自己着想的样子,心里面不由得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认真保证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 此刻,已经走在前面的卫君孺她们,看到两人迟迟没有跟上来,不由得转过头来。 正好见到两人的样子,少男少女正站着在说话,即使并没有什么十分亲近的举动,可能因为正值青春年少,心思根本隐藏不起来,看起来也是一片春意盎然。 卫少儿就笑道:“你们看他们两个!” 卫君孺感叹道:“青弟和舒舒两人关系可真好,可惜我们两家都是公主府的人,想要成婚都得公主同意才行,并不容易。舒舒还是公主打算找机会献给天子的美人。” 说到这里,卫君孺不由得就有些可惜。 要是普通人家,这种自幼就认识,又相处的这么好的人,结亲自然是理所应该的事情,也是美好的一对。 可是为人奴仆的,婚事就得主家做主了,再宽和的主家,都不会让家里面的奴仆在年纪正合适的时候成婚。 年纪正合适,本来就是最得用的时候,自然要人尽其用,不可能这个时候把人放出去。 而是要等年纪上去,不再适合做原本的差事了,才有可能放她们出去成婚,这些都还得是普通身份的奴仆才行。 府里面的歌伎舞姬这些,尽管说起来身份低微,可是待遇却不差,都是从小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并且府里面还要花重金请人来教她们,就学习唱歌跳舞之类的事情,平日里吃穿用度同样都不错,算得上是在花费重金养着。 毕竟美人也得养才行,就算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要是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做各种粗活,一个个饿的是面黄肌瘦,又因为做活手脚粗糙,还能够看出几分美人样子来? 这样花重金养出来的美人,就更加不可能轻易放出去嫁人了 ,怎么也得多使唤几年才行,不是实在不能见人了,肯定不会放出去。 就像卫家几姐妹,哪怕是年纪最大的卫君孺,也都还没有说到放出去的事情。 舒舒在其中身份还要特殊一些,毕竟是平阳公主打算献给天子的美人,平阳公主肯定不可能轻易把人放出去。 就算献给天子的事情没有成,花了这么大功夫培养出来的美人,也不可能就放出去和府里面的奴仆成婚。 因此霍君孺就有些可惜,不管看起来是多好的一对,都是没有缘分。 卫少儿却不觉得这个是什么事情,“他们两人好,又不是非得成婚才行,反正私底下相好一番,公主也不会管。” 卫少儿原本也和舒舒她们是一块儿的,后面因为和一个叫霍仲孺的小吏相好,并且最后还怀孕生下一个儿子,才被剔除去,开始和府里面平日里宴客出去歌舞助兴的歌伎舞姬一块儿。 因为也没有受到什么责罚,不过是从打算献给天子的美人中剔除去,弄到平日里表演歌舞的那一批美人里面了,卫少儿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反正打算献给天子的那一批美人,从一开始到现在真正被送到宫里面的也只有卫子夫一个,其他人不还是迟早得被踢出来。 既然只是早晚的问题,又算什么大事? 闻言,苏怡却有些不乐意了。 这叫什么话?就算私底下与人相好,那么多出身高贵的君子不选,谁选一个骑奴? 再说了,卫子夫能被天子看中,带回宫中!自家苏舒就没有这个造化了? 简直是用心险恶,想阻碍自家苏舒的前途。 再是平时相处比较好的人家,私底下关系很不错。 可能因为两家情况差不多,苏怡心里面也不是没有攀比心思。 于是她便停住脚步,开口催促道:“舒舒,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快点儿,别耽误了祓禊祈福的时辰。” 听到苏怡的催促声,舒舒和卫青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第31章 公主府舞女(5) 春三月,官民皆洁于流水上,洗濯祓除,去宿垢疚,袪灾镶福,确保一年平安。 舒舒她们一行人到的时候,灞水两边已经到处都是来袪灾镶福的人。 几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上游找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卫青在一旁守着,几个女孩子就开始用手帕,沾了河流里面的水洁面。 灞上祓禊祈福,本来就是通过水这个至洁之物,在水边“祓禊”,也就是用水清洁身体,袪灾镶福,确保接下来一年都平平安安的。 不过女子毕竟不同于男子,男子就算脱光衣服,直接跳进水里面,也没有什么的,女子肯定不好这个样子。 都是只站在岸边,用手或者手帕沾了水,洁一下面,就算完成仪式了。 当然,就算是这个样子,男子和女子也不好在一块儿。 于是便定下男子在下游,女子在上游的规矩。 就算这样,因为人太多,而且品行不一,一般女子过来的时候,家中都会有人陪着。 舒舒正在用手帕洁面,突然就有水滴被人溅到她脸上了,她顺着望过去,就见到卫少儿正用手往她这个方向泼水。 见到她望过去,卫少儿也不心虚,只是笑道:“就这么规规矩矩的洁面多没有意思。” 听到卫少儿这个话,舒舒也不甘示弱, 直接就用手捧起一捧水,朝着卫少儿泼了过去。 水泼到卫少儿身上,她非但不恼,反而还笑得更欢了,又捧起水回泼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 站在她们旁边的卫君孺和苏怡难免也会受到一些波及,很快两人也不能置身事外了,都开始互相泼水嬉戏起来。 原本还算安静的地方,顿时就热闹起来,也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论长相的话,几人的长相都不算差,个个都称得上是美人。 而且虽然大多都是女子在这边祓禊祈福,可是也有不少陪着家中女眷过来的男子。 再加上都知道这里女子多,难免也有一些有其他心思的人,会凑到周围。 虽然在这种祈福场合,又是不论身份高低的地方,不会有什么纨绔子弟强抢美人的事情。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有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的说法。 这种男男女女都参加的场合,本来也不禁止男女接触。 看到心仪的女子,男子上前表达爱慕之意,在这个场合倒是并不算什么。 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显得很宽容。 虽然说女子要是无意,直接开口拒绝了,也不会有人纠缠。 但是一直有人上前打扰,舒舒她们也就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了。 不过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大家心里面也都有些不愿意。 卫少儿依旧先开口,“我记得不远处有一片桃林,现在桃花应该开了,不如我们过去折几支回去插瓶吧!” 舒舒并没有意见,自己几人在这里嬉戏玩闹倒是挺好的,旁边有一群人看着,还时不时的有人过来表达爱慕之情打扰,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那就过去吧!” 几人很快就到了桃林这边,这里桃花开得正艳,恰是一片春光明媚的样子。 见到这个情形,原本有些被打扰了兴致的几个人,就又开始高兴起来,开始挑选合适插瓶的桃花。 难得有这种放松的时候,舒舒不由得也认真挑选起来。 很快,她就看中一支比较满意的桃花了。 就是位置比较高,她自己不好折下来,舒舒就想开口叫卫青帮她折下来。 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和卫青他们已经走散了,周围并没有熟悉的人。 见状,舒舒倒是并不害怕 ,这个桃林并不算大,就算走散了,很快也能再次碰上。 只是有些可惜这支好不容易挑选好的桃花了,她自己想要折下来,并不容易。 舒舒正有些可惜的看着这支挑选好的桃花,却突然见到一只手从她眼前伸过去 ,把这支桃花折下来,递到舒舒跟前。 “你想要的那支桃花。”,然后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开口了,“我们又碰上了,现在还觉得我是登徒子吗?” “你怎么在这里?”,舒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也没有想到她和天子还真能偶遇。 毕竟在平阳公主府那次偶遇,是她的精心算计。 现在在城外两个人都能碰到,难道还真有缘分? “自然是我们有缘了!要不然怎么能两次遇上。” 正当舒舒这样想的时候,就听到天子这样开口了,她不由得就嗤笑起来。 “谁和你有缘了,谁不知道如今这边正热闹,你这个登徒子过来打的是什么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登徒子。” 如今正是春三月,所有人来灞上祓禊祈福的日子。 最近这段时间,这里也是最热闹的地方了。 不管是单纯凑热闹,还是真的有看美人的心思 ,天子出现在这里都很正常。 毕竟他上一次来平阳公主府,不也是从灞上回去的路上,突然遇到下雨,才来平阳公主府避雨。 不过不管天子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舒舒还是按照她一贯以来的表现,直接就把天子的举动定义为登徒子,看最近这段时间这里的美人多,是没打好主意。 话并不算好听,可是配上少女天真娇憨的脸,天子倒是也生不起气来,反而还升起逗弄心思来。 因为幼龄就被立为太子,天子从小面对的就是各种讨好。 对于他的主动示好,就更是感恩戴德了。 哪怕陈皇后的跋扈人尽皆知,因为出身高贵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于天子的亲近,也是很高兴的。 天子还真是第一次碰上把他视为登徒子的人,就算知道对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这个样子,心里面也有几分新奇。 看着舒舒一副得意洋洋识破他真面目的模样,索性拿着桃花和舒舒越靠越近。 “既然你都看明白我是什么人了,我也就不装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舒舒眼睛里面惊慌,然后就想要跑。 却被拉住了,她便又想故技重施,伸出脚就想要踩男人的脚。 但是男人显然早有准备,直接就把她压在身后的桃树上面。 因为男女力量的差异,舒舒顿时就动弹不得了,只能嘴里面放狠话。 “你想要干什么?我要喊人了,这里虽然没有其他人,但是周围肯定有人,只要我一喊肯定有人过来,到时候你这个登徒子就别想讨到好!” 虽然嘴里面放着狠话,但是舒舒眼睛里面还是渐渐的弥漫出一层水雾来,开始变得通红,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看着舒舒这样强撑着放狠话的样子,天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喊人?” 舒舒不由得有些词穷。 她说的是最好的情况,实际情况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 真要遇上心狠手辣的人,她哪里还有开口喊人的机会?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有正义心,她真叫人了,也未必会有人愿意管闲事。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正常情况下碰上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考虑这些。 可是………… “你不是欺负人吗?你明明知道我是公主府的奴婢,再怎么闹也没用!你就是欺负我身份低微,要不然你怎么敢这样。” 说着,舒舒原本还只是弥漫在眼睛里面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才是舒舒看到有人想要欺负她,心里面明明不愿意,却又没有太过于激烈反抗的原因。 身份问题! 也不全是身份高低的问题,身份低的人,也不是就一定得忍气吞声,面对什么样的欺负都得忍了。 更主要的是平日里接受的那些教导。 作为特意培养出来,最好是能得天子的喜欢,要是不行的话,也能在府里面宴客的时候,出来表演歌舞助兴的美人。 平日里除了学习歌舞这些,另外学的也是引诱人的手段之类的,不可能会教她们三贞九列这一类的事情。 就像卫少儿,从来不会觉得私底下与人相好是什么不对的事情。 舒舒的表现,也不能太脱离这个环境,要不然就让人奇怪了。 她可以表现出对眼前男子不喜,所以不乐意的样子,却不至于要不顾一切反抗。 毕竟按照她从小接受的教导来看 ,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定得誓死不从。 再加上她就算不知道眼前男子是天子,也知道一定是贵族。 真要把事情闹大了,平阳公主不但不会替她做主,反而还会觉得她不懂事。 舒舒也就只能虚张声势,放狠话威胁人,想要把人吓走。 发现不管用以后,下意识用眼泪示弱换取怜惜心。 眼泪对于美人来说,也是很有用的武器,舒舒她们自然学过应该怎么用最好。 眼泪确实也有用。 看到舒舒哭起来了,天子赶紧就把人松开了。 他现在毕竟年纪也不大,又因为陈皇后管的严,从来不让天子身边有太过于亲近的女子,并没有多少和女子相处的经验。 尤其是对于女子哭的事情,就更没有什么经验了,接触的最多的陈皇后,就算和天子吵的天翻地覆,也不可能哭啊! 而且他现在不过也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没能到铁石心肠的地步,还真的有些慌乱起来。 主要也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做什么 ,真的只是想要逗人玩儿。 “你别哭啊!我也没有真把你怎么样,就是吓吓你,谁让你一见到我,就登徒子、登徒子的喊,我还不能生气?” 似乎是没有想到事情最后变成这个样子了,舒舒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一眼天子,像是不敢相信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又像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一样,又慌慌张张的转开头,嘴硬的说道:“确实是我武断了,不过也不能怪我啊!谁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想要亲…………” 说到这里,舒舒就有些说不下去了,脸上也染上了绯红。 不过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事情还是不对! 这个举动不就是登徒子的举动吗?她的反应也没错啊! 听到舒舒突然停住嘴里面的话,天子嘴角不自觉上扬,轻笑了一声,“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要是这个时候,舒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天子是逗她玩儿,就是傻子了。 她虽然一直因为长相优势,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却也不能真的表现的跟傻子一样。 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天子,“笑什么笑?还让我说你怎么了,不就是你怎么都不是一个好人吗?还你怎么了!” 看到少女含怒带嗔的模样,天子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跟身边那些不是太过于跋扈,就是太过于柔顺的人比起来,这个丫头还真挺好玩儿的!也不知道皇姐是从哪里找来的妙人。 心里面这样想着,天子正想继续开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卫青焦急的呼喊声:“舒舒!你在哪里?” 舒舒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回应:“我在这儿!” 然后也不再搭理天子,就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天子也听到声音了,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把就拉住舒舒,“你就这样走了?” “我家里人找我了。”,舒舒看了一眼天子,“你不是说我冤枉你了,那你还不快把我松开!” 天子听了,就笑着把手里面的桃花递给舒舒,“我是想说,你桃花忘记拿了!快点儿接过去!” 舒舒伸手接过,却又听到天子询问:“收了我的花,不说别的,名字总该告诉我吧!” “苏舒!”,舒舒急急的把自己名字说了,赶紧就朝着卫青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并不愿意两人碰上。 年少时的爱恋也许很纯真,不经意的接触,随口的几句话就显得很不一样,却经不起什么风雨。 很多时候都会留下遗憾来,等到成功以后再去怀念。 只有在什么都不缺的时候,才有不顾一切去追求的勇气。 舒舒碰上他们年少时了,又并不想成为遗憾,两手准备还是需要的。 第32章 公主府舞女(6) 情况还算顺利,舒舒很快就和卫青汇合了,天子也没有跟过来。 看到舒舒过来了,卫青看了一眼她手里面那支桃花,就关心道:“你没事吧?刚才去哪里了?” “没事!” ,既然是打算做两手准备,舒舒自然不会说刚才的事情,只是说起她原本的目的,“我刚才想折一支好看的桃花,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然后又把手里面的桃花给卫青看,“你看我折的这一支桃花怎么样?” “好看!”,卫青肯定了舒舒的眼光 ,却还是说道:“你以后要干什么,先和我说一声,免得我担心。” “是啊!刚才青弟发现你不在,不知道多担心,你以后要干什么可得先说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的卫少儿,在一旁附和起来。 “知道了!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舒舒很爽快的就认错了。 看舒舒认错了,接下来几人也就没有再说这个事情,而是好好的在灞水游玩了一番,才又一起回公主府了。 另外一边,看着少女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天子不由得笑了。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这个丫头又会是个什么样。 可以过几天,去平阳公主府看看。 尽管才分开,天子就已经开始想下一次见面的情形了。 天子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回宫。 等他刚进未央宫,就有宫人过来禀告,“陛下,太皇太后让你回来就去长乐宫一趟。” 长乐宫是太皇太后窦氏的住处。 太皇太后一般无大事并不会主动召见天子,毕竟天子孝顺,本来就会时常探望。 不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天子过去探望的时候说就行了,不用急急忙忙的把人叫过去。 现在看到太皇太后派人等在这里 ,让他一回来就去长乐宫一趟,天子心里面不由得有些烦闷,认为是皇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去太皇太后跟前告状了。 说句实在话,别说按理来说应该是天下至尊,整个天下就没有人比他更尊贵的天子了。 就算普通人,遇上这种妻子稍微有些不如意,就去找长辈做主的事情,三天两头的被人用长辈压制着,肯定也不会高兴,说不定早就忍不住闹起来了。 不过天子就是天子,有时候还真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事情。 尽管心里面有些不耐烦,天子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关心道:“大母让朕去长乐宫一趟?朕这就过去。” “大母,您唤孙儿过来,可是有事?”,一进长乐宫长信殿,也就是太皇太后起居之处,天子就发现不对了。 陈皇后并不在这里,反而是太皇太后本人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看到他进来以后,甚至还眼神幽冷的看了他一眼。 顿时,天子就发现不对了,明白太皇太后这一次还真不是为皇后出头,而是真的生气了。 发现这一点以后,天子倒是宁愿太皇太后是为皇后出头了,为皇后出头,最多也就骂他一顿,大多数时候其实还是各打五十大板,把他和皇后都说一顿。 一看就知道,太皇太后并没有怎么把这些事情当回事,不过是皇后闹起来了,随意安抚一番罢了。 但是真的在生他的气,事情就完全不一样。 事情果然也是这样,在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子以后,太皇太后就开口说道:“天子可是看我这个老婆子不顺眼了?” 听到太皇太后这样说,天子赶紧就跪下请罪,“大母何出此言?可是孙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惹大母生气了?” 大汉以孝治天下,天子自然不能不重视。 不过更重要的是,现在朝中的权力大多在太皇太后手里。 先帝驾崩的时候,虽然特意提前为天子举行冠礼,但是实际上天子却尚未弱冠。 哪怕举行过冠礼,在先帝驾崩以后,太皇太后还是以天子尚未弱冠,年纪还小为由,自己掌握大部分权利。 太皇太后手握大权,天子自然不可能不在意太皇太后的态度。 直接由太后做主,废立新帝的事情,在大汉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是天子的态度虽然不错,太皇太后的态度却依旧没有丝毫和缓,反而冷笑了一声。 “天子能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是老婆子我做错了,想着天子年纪小,怎么也要多帮衬一些!管得太多倒是讨人嫌了,‘朝廷之事不必再过问东宫’,天子觉得老婆子讨人嫌了,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借那些儒生的口?” 如今太皇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和天子所居住的未央宫,其实是两座差不多的皇宫,里面宫殿的各种用途布局,都有很多相似之处。 毕竟一个是大汉建立之初的皇宫,等到修建起新皇宫以后,就开始成为太后的居所,一个是后面新修的皇宫,由天子带着妃嫔儿女居住。 都做过大汉的皇宫,里面的主要布局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区别也就在大小奢华程度上。 也是因为是两座差不多的皇宫,长乐宫又在未央宫之东,有时候也会以东宫代称长乐宫。 听到太皇太后说起这个事情,天子倒是明白太皇太后在生什么气了。 权利这个东西,还是很有吸引力,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把权利分出去。 尤其是觉得本来属于自己的权利,被其他人拿走了,就更不能忍。 天子登基以后,被太皇太后以年纪还小为由,拿走了大部分权利。 虽然按照理智分析,他只要老老实实的等下去,肯定能等到手握大权的时候。 太皇太后是以他尚未弱冠为由,才拿走大部分权利,再等几年时间,等到他弱冠的时候,太皇太后也就没有理由再拿着权利不放。 就算等到他弱冠,太皇太后还是不愿意放权,那也就是多等几年的事情。 太皇太后都什么年纪了,天子又才什么年纪,哪怕只是熬时间,也能熬过太皇太后,等到手握大权那一天。 不过看着属于自己的权利,一直被太皇太后握在手里面,自己反而要受制于人,在太皇太后跟前只能听话,天子还是忍不了。 因为知道朝堂上这些大臣,既然太皇太后掌权后,还愿意重用这些人,这些人哪怕不说个个都是太皇太后的心腹,肯定对太皇太后也没有什么意见 ,对于天子来说就不可用。 于是天子便想收罗一批有用的人,至少得手里面有人才可以徐徐图之,就下令在各地广招贤才,并且亲自考察这些应召而来的贤才。 各地应召而来的贤才,其中儒家的观点,最合天子的意。 作为天子 ,自然是什么人的做派最合他的意,就重用什么人。 天子现在就算没什么权利,那也是天子,只是想用几个人,肯定也没人反对。 就算是太皇太后,觉得天子过于胡闹,但是也不觉得几个儒生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并没有去拦着。 而是放任天子胡闹,就当是哄着天子玩儿。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天子所谓的新政就开始了。 不过太皇太后觉得是找几个人哄天子玩儿,这些难得被重用的儒生,却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大汉好几代帝王推崇的都是黄老之学,讲究一个“无为而治”,并不看重儒家,当今太皇太后也一样,十分排斥儒家。 一直没有得到重用的儒生,现在突然得到天子的重用,自然是想要多表现。 他们也看出太皇太后的存在,对于天子的阻碍了,天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请命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同意了,事情才能办,太皇太后不同意,事情肯定办不成。 于是这些人一合计,便上了一道奏折。 “陛下登基已两年有余,圣明睿智,天下皆知,已无需太皇太后预政,故臣等奏请,朝廷之事不必再过问东宫。” 当时天子收到这一份奏折自然是满意的,不过他倒是也没有那么天真,觉得把奏折给太皇太后看了,太皇太后就会放权。 反而大部分权利都掌握在太皇太后手里面,要是真把太皇太后惹着了,太皇太后想办法换一个天子都不是不可能。 在犹豫过后,天子终究还是把奏折留中不发,并没有把这个事情闹出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事情还是显然没有瞒过太皇太后。 当然,这个事情也很正常,一个并没有多少权利的天子,有什么事情想要瞒过手握大权的太皇太后,又谈何容易。 反应过来太皇太后是在因为什么事生气,天子心头一跳,赶紧就替自己辩解起来。 “大母,孙儿绝无此意!这份奏折也只是留中不发,并没有打算让人知道。” 太皇太后自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上此奏折的人居心叵测,离间我们天家的亲情 ,你就完全不管了?平时这些儒生口出狂言,时常有狂妄之语流出,看在天子你喜欢和这些儒生接触的份上,我也都没有过问。可是这等离间我们天家亲情之人,岂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天子心中不由得有些为难,他自然知道想要太皇太后消气,最好就是把上此奏折的那些儒生都给处理了。 但是这些人毕竟是他搜罗而来的贤才,而且以他本身来说,这些人的做法最多是莽撞了,却并没有什么错,心里面还是有维护之心。 “大母,不过是几个儒生的谏言!虽然话说的没有什么道理,孙儿年纪还小 ,全靠大母在上面看着,才没有犯什么大错 ,根本就离不开大母 ,他们都是不了解情况在胡说,可是毕竟只是谏言,就算没有道理,不采用也就是了,还要治罪是不是太严苛了?” 天子这个话才落音,太皇太后就面带怒色反驳起来。 “天子此言差矣!我知道你聪明,不过终究还是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一群人绝对不能放过。” “本朝从高祖立国开始,好几代帝王,都是一直尊黄老,而不用儒家,不就是儒生不可用,言政只论功利。” “现在他们为什么说朝廷之事不必再过问东宫,不就是因为老婆子我一直不喜儒家,朝廷上有我在,他们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重用!” “这种因为一己私利就离间天家亲情的人,要是轻易放过了 ,这群儒生怕得更不懂事!就像你没用他们的时候,他们个个都老老实实的,现在呢?对他们不可太过于放纵,要不然他们这些恶习只怕得习以为常。” 见到太皇太后主意已定,天子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求情了。 他不可能和太皇太后硬来,毕竟只看他并没有传出去的奏折,太皇太后马上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也知道他没有和太皇太后硬碰硬的实力,太皇太后在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手。 “大母,是孙儿想浅了,只觉得他们不过是劝诫,不管有理无理都不至于问罪,却没有想过纵容下去的后果,就照大母的意思处置吧!”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听到天子这样说,太皇太后才满意了,但是她也知道天子的真实想法不可能这么乖顺。 便又说道:“你年纪还小,多读一些书倒是没什么错,就算召一些儒生陪你读书也行,可是却不能受人裹挟,别人一说就觉得有道理 ,我看你这孩子还是得多看看朝堂之上的事情才行,别一上来就觉得这里不对,那里也不对,凡事不能贸然下决定,要不是你被那几个儒生的锦绣文章迷了眼,能有今天这些事情吗?” 太皇太后这个话,虽然一听就知道有意推迟天子正式掌权的时间。 但是才出这个事情,不管心里面再不虞,天子肯定也不敢开口反对,直接就应下了。 “大母,孙儿知道了!” 只是在心里面却不免想到,明明天子才是天下之主,偏偏在本朝频频受制于太后,倒是让人心里面憋闷。 高祖、祖父、父皇,还有那个因为受制于太后憋屈而死的伯父,怎么就没有人想过解决这个问题? 一直这样下去,天子还称得上天子吗? 第33章 公主府舞女(7) 天子的这些想法,并没有人知道。 看着天子乖巧认错了,太皇太后也没有再抓着天子不放,非得把天子怎么着。 事情最终以领头的几个儒生问罪,全部死于狱中,其他参与进来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通通被罢免官职为结束。 当然,事情看起来解决了,天子野心勃勃的想做出一番事情来,最后却得到这个结果,心里面肯定不可能不受影响。 一连好几个月,因为这个事情,天子心里面都是郁郁寡欢,自然也就没有心情想起其他事情了。 不管是还在掖庭做宫女的卫子夫,还是舒舒这个天子心里面觉得有趣的女子,都没有再被天子想起。 毕竟当今天子又不是昏君,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儿女情长的事情。 对于野心勃勃的天子来说,肯定还是权利更重要。 要是等到手握大权,再无其他忧虑的时候 ,可能会在感情上疯狂一把。 但是在什么事情都还做不了主,只要不是甘心做傀儡的帝王,心里面想的肯定都是怎么样才能当家做主。 毕竟人的需求是有层次的,在不同的时间想要的也不一样。 就像很多帝王在年轻的时候,都称得上是励精图治,一心一意要做出一番事情来,也担得起一个明君的称呼。 等到真的得到这一切了,彻底没有桎梏以后,不少人却又会在女色上或者其他事情上面犯糊涂。 最后反倒是得了一个越老越糊涂,要是寿命没有那么长,就是一个真正明君的评价。 人还是那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主要也是对于不同的年龄,不同处境的帝王来说,最看重的东西肯定不一样。 对于现在的天子来说,他才登基没两年,偏偏大部分权利还握在太皇太后手里面,再也没有什么比彻底掌权,按照自己的意思大干一场来的重要。 现在才开始,就遇到这样大的挫折,天子哪里顾得上其他? 最后还是看到事情都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天子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里面这个事情就像过不去了,太后王氏看不过去,把天子叫了过去。 “彘儿,你一直做出这副样子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你还能指望太皇太后心疼你,主动退让一步?” 自然是不可能! 太皇太后又不缺孙子,不怪天子这个孙子不够听话,没有想着换人,就已经是顾念祖孙情义了。 至于看着天子一直因为这个事情郁郁寡欢,选择退让一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皇太后从来就不是这样一个慈爱的祖母,天子也没有这个分量。 天子并没有指望太皇太后退让,却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天下是我的,我却什么主都不能做,凡事都得由大母做主,难道我连不高兴都不能有 ,我才是天子!” 毕竟是在亲生母亲面前,母子两人关系也一贯亲厚,天子倒是也没有藏着自己的想法,直接就把不满说出来了。 闻言,王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觉得儿子还是太顺了。 在七岁,还不算懂事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一直都顺风顺水,在十六岁,还没到父子开始猜忌,太子要做的战战兢兢的时候,就已经登基为帝,实在是太顺了。 “你别赌气,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有天子在,王太后才是太后,太皇太后可以不管天子如何,王太后却不能不管,发觉天子有赌气之意,便耐心劝说起来。 “原先我只以为你是心里面一时转不过弯,这一段时间也就没管你,没有想到你心里面竟存了这种心思 ,你是天子又如何?你不也知道自己什么主意都不能做,事情是太皇太后说了算?” “吕后时,惠帝驾崩,原本先立的是少帝刘恭为帝,吕后以少帝年幼为由掌权,刘恭知道生母是被吕后所杀,私底下对吕后十分不恭顺,扬言长大掌权以后一定要为母报仇 。” “最后呢?吕后以刘恭病重,不让其他人见,只对外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不再适合做天子,担不起治理天下的重任,另立其他孙子为天子,又暗中把刘恭杀了。” “天子,你是天子!这天下却并不是只有你能做天子,尤其是对于太皇太后来说,你这个天子并不是不能替换的,你别想着和太皇太后赌气,只能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孙儿。” 这个道理,天子并不是不懂,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选择在太皇太后跟前妥协,并没有和太皇太后硬顶着。 只是道理归道理,心里面难免还是有些过不去,“可是这样的天子做起来有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早就不是春秋鼎盛的时候了,你就算选择妥协,又还能妥协多久,不过一时的妥协就不能忍了?现在忍一时,总好过日后一直受委屈。”,王太后继续劝说。 “更何况你就算真的完全不能忍,只在一旁赌气又有什么用,太皇太后并不会因为你不高兴而妥协,慢慢再做筹谋就是了,好事总不会自己就落下来。” 听到王太后并不反对他私底下这些筹谋,天子不由得有些意外,“阿母…………” 王太后却笑了,“要是阿母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等着,不私底下想办法,你当初能成为太子,又坐上这天子之位?只怕坐上这个位置的就是你长兄了。有自己的打算并没有错,只是你不管想做什么,都得考虑好得失,现在不是和太皇太后赌气的时候。” 这一下子,天子倒是真的心悦诚服了。 王太后并不是反对他的做法,只是让他谨慎一些,别事情还没有办成 ,就已经惹怒太皇太后。 “阿母,儿子明白了!以前都是儿子不懂事,让阿母操心了。” 王太后笑了一下,“好了!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就好,日后好好的和太皇太后相处,太皇太后有什么话,你听着就是,太皇太后既然没有再说你什么,显然在这个事情上不打算和你计较了,你以后只要不再犯倔就好!” “对了,你对阿娇还是好一些,多用一些心,虽然按理说你这个孙子要比阿娇那个外孙女儿亲,可是毕竟馆陶还在,你父皇也不止留下你一个儿子,太皇太后的三个子女现在就馆陶还在,也就能听进去馆陶的话了。” 既然已经明白过来,天子自然不会反驳王太后的话,“阿母放心,这些话我都记着了” 经过王太后这样劝解,天子心里面倒是慢慢释然了,开始收拾心情,打算再做他图。 经过这一次新政的失败,天子也发现贸然动用新人,这些人在朝堂上毫无根基,就算想法更合他的意,暂时也担不起大任。 要是真想用人的话,还是现在朝堂上的老臣更加合适。 当然,经过这一次失败,又不知道太皇太后心里面具体是怎么想,天子倒是也没有贸然和老臣接触,只是召了这些人家的子弟进宫陪他骑马打猎玩乐。 天子毕竟是天子,只是招人进宫陪他玩乐,太皇太后肯定不会说什么。 而且从私心来讲,太皇太后还愿意天子每天就这样,总比想方设法从她手中夺权强。 为此,就算陈皇后觉得天子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太皇太后也没有再偏心陈皇后,因为这些事情斥责天子。 在朝廷大事上不能让天子做主也就算了,总不能连这些小事也管得太严。 太皇太后也知道物极必反,天子终究是天子,不可能真当做无知小儿一样,什么事情都管。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一年,来到建元三年。 天子在这一年中,因为这些权贵子弟,和一些老臣之间的关系倒是也亲近起来。 对于这些老臣来说,他们的年纪已经在这里了,地位也不低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再往上爬的余地,关心的反而是家中子弟的前途。 家中子弟和天子关系好,等到天子正式掌权以后,自然会重用这些人,这样的话家族也算后继有人,能够继续富贵绵延,不知不觉也就偏向天子掌权。 见到这个情况,已经差不多老实一年的天子,又蠢蠢欲动想要有些动作。 不过这一次天子倒是没有一上来就弄大动作。 恰好这个时候下面有奏折,报多地发生水灾。 现在天子手中并没有多少权利,怎么赈灾自然轮不到他来做主。 但是天子的身份毕竟在这里,任何天灾人祸,天子站出来表达一个态度,是谁也挑不出错来的。 于是天子便说, “百姓受苦 ,本就是朕之过,朕作为君王怎能安心在宫中享乐,此后宫中节食省用,不得奢靡。宫中宫女过多,不但耗费巨大,也离间骨肉亲情,传诏下去,宫女中愿意归家者 ,皆放归家中。” 宫中的这些宫女,自然不可能是所有人都自愿进宫。 哪怕一开始有雄心壮志,是自愿进宫的宫女,发现进宫以后情况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也未必不会后悔。 天子开恩,放愿意出宫的宫女出宫,确实也是一件好事,能让无数人家骨肉团聚。 天子要施恩,也不是什么大事,太皇太后自然也不会反对,也就定下来了。 对于这个消息,无数宫女也是喜不自胜。 从一进宫就被打发到掖庭做宫女的卫子夫,在听说天子为了以示恩德,宫女放出宫当日会亲自过来,也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便主动报名要出宫。 当然,她肯定不是真的想要出宫,平民女子出宫以后,还能归家嫁人。 她原本的身份只是平阳公主府的奴仆,出宫以后干什么?继续回平阳公主府做奴仆? 自然是不行!别说她不愿意好不容易进宫,又回去过以前那种日子,就算平阳公主也不会乐意她回去。 但是对于一进宫就被打发到掖庭,又被天子抛之脑后的卫子夫来说 ,这是她难得一次又见到天子的机会,肯定要抓住。 于是被放出宫当日,卫子夫只是略施粉黛,一头十分亮眼的秀发,也只是用一根木簪粗粗的挽了一下 。 一副像是并没有怎么打扮过,十分心灰意冷的样子,却又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态。 尤其是对于见过她以前样子的人,再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面只怕马上就怜惜起来。 本来就是作为特意献给天子的人在培养,卫子夫自然也不会是没有心机手段的人,也明白自己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会更加惹人怜惜。 这样一番打扮下来,本就惹人怜惜,等见到天子以后,她又泪流满面的哭泣起来。 “妾能得幸于陛下,已是万幸,万不敢再想其他!又别无长技,留在宫中也无用,愿陛下开恩,放妾出宫去吧!” 天子看着伏在地上哭泣的卫子夫,神情很玩味。 他看出这是卫子夫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手段,毕竟这个手段并不算特别高明。 今天本来就是放这些愿意出宫的宫女出宫,要是卫子夫什么都不做,和其他宫女一样安安分分的,自然也就出宫了。 实在是犯不着画蛇添足,非要在他跟前哭诉一番,求他开恩。 天子对于各种各样想要引他注意的手段,其实也见识过不少,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手段都看不出来。 要是换做平时的话,天子还真不一定愿意搭理。 大概是自幼见识多了,他其实并不怎么待见性子跋扈,或者是心思、算计比较多的女子。 但是现在天子又是蠢蠢欲动 ,想要有些动作的时候。 去年征招贤才,最后得到那个结果 ,今年为了不让太皇太后警惕,肯定不能再这样。 那提拔外戚呢? 提拔外戚,在如今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不管原本什么出身,只要家中出了皇后、宠妃之类的,天子不管怎么提拔都是正常的。 天子有母族、有妻族,但是这些人家本就已经显赫了,已经不需要天子提拔,也不可能全心全意支持天子。 天子想要全力支持自己的人,自然是重新提拔一门无依无靠的外戚最合适。 天子知道卫子夫的出身如何,而且以卫子夫的表现来看,她家中其他人也不会是提不起来的蠢人。 于是很自然的,似乎是天子被卫子夫这一番哭诉打动了,卫子夫一下子就得宠起来。 并且还惠及家族,家中手足亲友也接连得到封赏,卫家几子都得了官职。 一下子,卫家就显贵起来了。 看着隔壁卫家热热闹要搬家的样子,现在卫家的身份不一样了,自然不会再住在这里。 舒舒站在自家门前,目光不由得有些幽远。 第34章 公主府舞女(8) “舒舒,你别待在门口了,快进来吧!现在卫家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还能记得我们这些人?你就别在门口吹风了,反倒是让人笑话。” “而且卫青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卫君孺、卫少儿都能得那样的亲事,卫青会得不到?还能顾念你?只怕下一次见面,你都得叫卫公子了。” 见到舒舒这个样子,苏怡带着几分不悦的话就传出来了。 苏、卫两家原本的身份差不多,住处相邻,自然什么情况都相似,也是因为这样两家的关系才走的很近。 但是这一次因为卫子夫在宫中得宠,不但卫家几个年纪比较大,已经可以当差的儿子都得了官职。 卫家的女儿,也就是卫子夫的两个姐姐卫君孺和卫少儿,都得了一门好亲事。 卫君孺指给了天子还是太子时的太子舍人公孙贺,公孙贺在天子登基的时候,就已经被提拔为九卿之一的太仆,秩禄中二千石。 三公九卿,公孙贺做为秩禄中二千石的九卿,在地位上虽然比不上上面的三公,但是已经算是高级官员了。 卫少儿即使早就和霍仲孺生下一个,并不被霍家承认的儿子,也被天子指给开国功臣曲逆侯陈平的后人陈掌。 这样的人家,换做是原本的她们,就算是做妾都攀不上,更别说是做妻子了。 人有时候很奇怪,对于那些身份一直和自己不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人,不管怎么显贵都觉得是应该,最多有些羡慕,不会有嫉妒。 可是对于身份一直和自己差不多,就一夕之间一下子变得天差地别,高高在上起来的人,心里面倒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 眼下苏怡就有几分这种心态,以前她和卫家姐妹身份差不多,可是以后呢? 看到舒舒一直站在门口,颇有些少女心事的望着隔壁的样子,就忍不住出言讽刺起来。 这一年时间里面,苏怡也看出自家这个妹妹和隔壁那个卫青,私底下颇有些情愫。 原本苏怡就是不乐意的,一直都在想办法阻拦。 与人相好,选一个奴才干什么? 既不能明媒正娶,也不能带来丝毫好处。 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君子相好,就算不能做妻子,也有机会做妾室。 哪怕都不行,好歹也能得些金银之类的好处。 总比跟一个奴才相好,不但什么都得不到,私底下还得想办法接济要好。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卫青不想要做骑奴了,想要给管事送礼,换一门差事,手里面的银钱不够,自家这个傻妹妹把私底下攒的银钱都给卫青去走关系了。 现在卫青的身份变了,苏怡依旧要拦。 实际上也不全是因为嫉妒卫家,尽管话不算好听,却也有苏怡的关心。 她担心妹妹要是还觉得那份感情能像以前那样,会受到伤害。 苏怡并不像舒舒那样,因为平阳公主是打算献给天子,平时府里面待客并不出去。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男人,一直都知道男子多薄幸,平日里浓情蜜意的时候,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压根儿就不可信。 不管话说的多好听,也不可能有多少感情,不过是便宜不占白不占。 在她看来,原本的卫青只是一个身份低微骑奴,有漂亮的小姑娘不嫌弃他的身份,愿意私底下与他相好 ,他自然不会拒绝,甚至是欣喜若狂,也会对小姑娘极尽体贴。 这样的身份,难道还有什么挑剔的权利不成? 可是现在事情却不一样了!卫青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开始有挑剔的权利。 在苏怡看来,卫青未必会拒绝自家这个妹妹,毕竟自家这个妹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是心里面的想法却已经改变了。 卫青要是像其他权贵子弟一样,只是想来一场露水姻缘,自家这个妹妹却还像以前一样一腔赤忱,岂不是会受到伤害? 而且既然卫青会变得和其他权贵子弟一样,自家妹妹就算没能进宫,可以选择的人也多了,凭什么要和他一个泥腿子还没洗干净的新贵相好? 因此对着舒舒,苏怡一直都在泼冷水,想要舒舒把心思收回来。 舒舒也能明白苏怡的担心,她们身处的这个环境,这一类的事情太多了。 基本上这一片住的人,家里面都是没有父亲存在,并且大多数人家的孩子都是同母不同父。 原因是什么?不就是男人只占便宜不负责任。 说句实在话,她对这个事情都不是特别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做两手准备了。 谁让她身处的环境就是这样,人又是会受环境影响的,谁也不能保证这个环境养出来的男子能出淤泥而不染,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不过又看了一眼隔壁卫家,舒舒转身进屋以后,却对着苏怡说道:“阿姊,你别这样说话,卫青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君孺阿姊、少儿阿姊她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一听舒舒这个话,苏怡顿时不由得更担心了,一副看执迷不悟少女的样子看着舒舒,想要让舒舒清醒一些。 “还不是这样的人,从昨天宫里面的封赏下来了,隔壁一会儿是谢恩,一会儿又是要搬家,吵吵闹闹的没个停着的时候,谁来见过你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舒舒依旧一副天真的模样,“阿姊,你也说了现在卫家正忙,没有时间过来不是正常,你怎么还挑起理来了?” 同时,门外也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苏家阿姊,是青做事不妥当,让你担心了!” 第35章 公主府舞女(9) 这个话音才刚落下,卫青也进来了。 看到卫青进来了,苏怡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背后说人坏话不算什么,有几个人能完全做到背后不说人。 可是在说人坏话的时候,被当事人听到了,事情就不一样了,多少会有些尴尬,而且卫青的身份还不一样了 。 苏怡不由得有些讪讪的开口了,“卫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你们家最近肯定忙,肯定没有时间过来,让舒舒这个丫头别在门口等了!” 卫青尽管才来不久,并没有听到苏怡前面的话 ,却也听到后面的话了,自然知道这一番解释当不得真。 而且他对于苏怡在私底下胡乱揣测他们卫家的事情,也不是不生气。 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舒舒的面子上,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反而还宽慰道:“苏家阿姊不用这样,青知道阿姊并无其他意思。” 虽然卫青这样说,苏怡却知道自己刚才真正在说什么,心里面还是有些尴尬,就说道:“你没有多想就好!你是来找舒舒的吧!你们自己说话,我还要出去买些东西。” 苏怡走后,屋子里面就只剩舒舒和卫青了。 苏家其他人的差事,并没有姐妹俩的轻松,白天一贯是不在家里面。 看着卫青,舒舒没有什么心眼的样子问道:“卫青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们家不是要搬家吗?不忙了?” 卫青看着舒舒,“我家要搬家了,原本只是想要过来跟你说一声。” 这确实也是卫青原本的目的,既然要搬家了,肯定得过来打声招呼,不能就这么走了。 不过………… “舒舒,你阿姊的担心,我也听到了,等会儿我去给公主谢恩的时候,就去求公主成全我们的事情!” 卫家身份今非昔比,要搬走了,对着平阳公主这个旧主,也不能就翻脸不认人了。 往难听的说,要是没有平阳公主给天子献美,哪有卫家今天的日子。 卫家要搬走,对着平阳公主这个旧主自然也得谢恩才行。 尽管只听到后面的话,卫青也能明白苏怡心里面担心的是什么。 少年人还是赤诚的,于是马上就开口给保证了,打算等会儿就去平阳公主跟前说这个事。 他原来没有想到这些,也并不是真的一朝显贵就变了,确实也是突然显贵,又太忙,一时间没想到这些。 既然得到提醒了,肯定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不用!卫青哥哥,你不用这样做,你不用把我阿姊的话放在心上。”,听到卫青这样说,舒舒赶紧就拒绝起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你这个时候去找公主说我们的事情,岂不是惹公主不喜?我不想你难做!” 别说舒舒还是平阳公主培养出来打算献给天子的美人,就算只是府里面普通奴仆,卫青这种一朝改变身份,就开口向平阳公主要人的做法,也容易惹人不喜。 舒舒摆出一副拒绝的样子来 ,还真是在为卫青考虑。 卫青也听出来了,心里面十分感动,却更加不能不担事。 “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会想好怎么和公主说,不会惹公主不喜的,你只要好好等着我就行。” “卫青哥哥…………”,舒舒激动的扑到卫青怀里面了。 不管日后会不会变,至少舒舒能听出现在少年的心是赤忱的。 而且刚才她在苏怡跟前的那一番表现,虽然是发现卫青已经往这边过来了,故意说给卫青听的。 但是卫家其他人不好说,对于卫青的人品,舒舒还是有几分相信。 卫霍两人,也是后世人尽皆知,如今这个时代十分闪耀的人物了。 并且关于两个人的为人,要说霍去病因为年少得意的缘故,还有一些贵不省士的不好名声。 卫青这个人,在为人上就真挑不出什么错了。 舒舒选卫青,尽管有看中他未来的前途,却也有看中他人品的缘故。 对于天子的人品,舒舒是真的没多大信心,金屋藏娇的陈阿娇最终幽居长门,号称未央神话的卫子夫被废自杀,晚年宠妃钩弋夫人则是子贵母死。 倾国倾城李夫人因为早死,倒是没有真正经历天子薄情,可是临终时因为容颜憔悴,都不敢见天子,又何尝不是知道天子薄情,不敢在容颜憔悴的时候见天子,免得让天子失望,不能惠及家族儿子。 有着这么多的事迹在前,当今的天子在对后宫女人的事情上面,算得上是十分无情的人了。 舒舒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是那个例外,尤其是在她也费了不少心思 ,但是这一年多天子并无其他动静的情况下。 天子知道她的名字,又知道她是平阳公主府的人,只要对她稍微有点儿心思,还能找不到她? 现在都什么动静都没有,只能说天子确实无心找她。 既然如此,卫青这个人,她就得抓住了。 不过事情也不是卫青一人说了就算,卫青就算有这个心,也得卫家其他人同意才行 ,尤其是卫子夫。 毕竟现在的卫青,并无丝毫功绩,能摆脱奴仆身份,还有一官半职,靠的都是卫子夫得宠。 他在卫家,还真不算有分量,怎么也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青回去以后,卫母就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正说家里面的东西都搬完了,该去找公主殿下谢恩,然后就离开了,怎么一眨眼就没见到你人了?” 一旁卫青的弟弟卫步就笑道:“二哥肯定是去隔壁找苏舒阿姊了 。” 幼弟卫广也附和,“我也觉得二哥是去找苏舒阿姊了。” 卫家长子卫长君看到两个弟弟的样子,就皱眉:“别在这里胡闹,你们进去看看去病。” 卫步、卫广年纪小,即使明白自家的情况今非昔比了,但是现在都还没搬家,肯定也不会有太直观的感受,心里面自然也不会明白自家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卫长君这一次是和卫青一起封官,因为已经有官职在身,心里面对自家地位变化的感悟倒是要深一些。 把两个幼弟打发下去以后,卫长君就看着卫青说道:“二弟,我知道你和隔壁苏家的苏舒关系好,只是现在我们家不同于以往了,以为兄看你们还是少些接触更好,要不然事情传出去了,有哪个高门贵女能看上你?” 卫青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大哥,一朝得势就不认人,岂是君子所为?而且我对舒舒是真心的,打算等会儿就去求公主成全!我要娶舒舒。” “你疯了?我还以为你是私底下相好,没想到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不行,绝对不行!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赶紧给我打消这个主意。” 没有想到卫青还有这个打算的卫长君,直接就斥责起来,“这个时候,你想的竟然是因为这些事情打扰公主?我看你才是忘了身份。你还要娶那个苏舒,你是想要人笑话我们家不成…………” 卫青不服气,“大哥,我要娶舒舒怎么就是让人笑话了?在今天之前,我们两家还一样,你现在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才是让人瞧不起。” “你…………”,卫长君有些词穷,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因为我们家原本的身份不高,才更应该想办法和高门大户联姻。” 卫青反驳,“难道和高门大户联姻就能让人瞧得起了?想要让人瞧得起,还是得自己有本事才行,这跟娶什么人没关系!如果一心奔着高门大户而去,才是更让人看低。” 兄弟两人一下子就吵起来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卫母和卫君孺、卫少儿在一旁急着劝架,但是终究见识有限,也不知道究竟谁的话更有道理,单听好像都有道理。 最后就在他们家进宫谢恩的时候,事情闹到卫子夫跟前了。 第36章 公主府舞女(10) 卫子夫听了这个事情,心里面不由得也有些不愿意。 家里面兄弟姐妹六人,卫子夫最看重的就是卫青这个弟弟。 卫君孺和卫少儿两个就不说了,虽然都联姻高门,看起来能给家里面带来助力。 可是实际上这两门婚事都是因为她在宫中得宠才得,选的又都是天子的心腹。 如果天子对她的态度发生变化,这两个姐夫还真未必靠得上。 她得意时能锦上添花,却不可能雪中送炭。 比起这种不一定靠得上的姐夫,肯定还是自家兄弟更加靠得住。 卫家四个兄弟,卫步、卫广年纪还小,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担事。 至于卫长君和卫青两个兄弟,卫子夫还是能感受到,可能是因为不像家中其他人一直都在公主府为奴,卫青中间被送去郑家抚养了好些年,就算郑家对他也不好,但是在见识上面却比家里面其他人强多了。 因此,卫子夫对卫青还是寄予厚望的。 既然寄予厚望,在婚事上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卫家才刚刚起来,想要娶高门贵女是不容易。 可是卫青年纪并不算大,比她都还要小两岁,再加上是男子,也不用担心误了花期,再等个几年说婚事,也不算什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次卫家只有卫君孺和卫少儿姐妹定下婚事了,其他人都没定下来。 现在卫青却自己看上人了,还是那样的身份。 即使自己也是这样的出身,不过身份已经改变了,卫子夫也不想给家里面娶一个这样出身的弟媳妇。 哪怕不说利益这些考虑,这个事情不也让人说嘴! 让人觉得他们卫家就是上不了台面,好不容易摆脱贱籍成了良民 ,又给家里面娶这样一个媳妇,开始议论他们卫家的身份这些。 不过也正是因为想要卫青之后成为她在宫外的依靠,卫子夫就算是想要反对,肯定也不会像卫长君那样反对。 她能混到今日,也不是没有心机手段的人,就叹了一口气。 “二弟,阿姊知道你和苏舒的关系从小就好,想要娶苏舒也正常!只是青弟,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家的处境正危险,你非得这个时候娶苏舒,才是害了她。” 说完后,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卫家其他人倒是也顾不得自己的那些争执了,赶紧就关心起卫子夫的处境来。 卫母马上就问:“子夫,何出此言?不都说陛下对你很好,要不然我们家也不会得到这些厚赏?” 卫青也问:“三姊,你在宫里过得不好?” 过得好不好的,还真不怎么好说。 卫子夫这一次重新得宠以后,就得了一个八子的位份。 如今宫里面的位分,在皇后之下是夫人,然后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八子这个位分,倒是刚好在中间,不算高,也不算低。 天子对卫子夫的态度差不多也是这样,自然是不坏,却也算不上好。 虽然看起来十分荣宠,连卫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可是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的好,相处的时候也不可能没数。 卫子夫也不是什么天真的人,就更加明白她的处境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也很危险。 天子看起来对她不错,皇后却因此更不能容她,真要有个什么事情,天子一定会护着她吗? 心里面本来就有这些忧虑,现在为了让卫青退缩,卫子夫就更是做出十分来。 “陛下对我自然好!”,虽然对天子的态度有些拿不准,卫子夫肯定也不会说天子的坏话,“可是这个宫里面,也不只有天子,还有皇后呢!” “我从掖庭出来以后 ,皇后就闹过不止一次,陛下都被太皇太后叫过去说了好几回,只是陛下护着,才一直没事。皇后看着拿我没有办法,谁知道会不会朝家里面动手?” “我们家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皇后真要朝家里面动手,家里面连应对能力都没有,现在我们一家人处境都不知道多危险,何必还牵连其他人,你要真有这个心思,不如等等再说。” 卫子夫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打的拖延的主意。 女子的花期就那么些年,就算现在年轻貌美惹人怜,再过上几年 ,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且等时间长了,青弟见识也多了,心里面的想法也会变,不可能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卫青也不傻,自然看出卫子夫有拖延之意,本来是有些不愿意的。 但是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倒是印证卫子夫这个说法了。 陈皇后对卫子夫离开掖庭,不但重新得宠,还得了一个八子的位分,连家里面都得到封赏的事情,本来就一直都不高兴。 只是因为找天子闹,天子根本就不搭理她,找太皇太后做主,太皇太后也只是把天子叫过去不轻不重的说几句,并不把人处置了。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可能还不懂,发现的次数多了,就算再没有什么心机的人,也能明白太皇太后是不打算真管。 陈皇后父族堂邑侯府陈家其实并不算十分显贵,一直依靠的都是母亲馆陶公主,这个朝中最有地位的公主。 只是馆陶公主的地位,在先帝时期依靠的是先帝和那个时候的太后窦氏,凡是她想举荐什么人,或者是求个什么事情,两人都会准许,其他人见状,有为难事就会求馆陶公主,地位自然而然就上来了,并不是馆陶公主本人手里面握着什么权利。 等到先帝没了,当今天子登基,但是因为权力大部分被掌握在已经变成太皇太后的窦氏手里面,太皇太后不可能就不疼爱这个女儿了,馆陶公主自然依旧地位尊贵,连带着陈皇后也无人敢惹。 不过遇到什么事情,太皇太后不打算偏心她们,她们也就无可奈何了。 本来看着太皇太后不打算管,闹了几次都没有效果的陈皇后都打算认了。 天子身边以前一直没有其他妃嫔,并不是没有其他女人了,只不过都像最开始的卫子夫那样,被打发到掖庭做宫女了。 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有正式位分的人,要说真有多大区别,其实也算不上,一个小小的八子,还真的能够影响她的地位? 但是这个时候,卫子夫却传出怀孕的消息来了。 一下子,已经打算忍得陈皇后,就彻底忍不了了。 原先卫子夫的存在,只是让她感情上接受不了。 现在有孕在身的卫子夫,就是要影响到她的地位了。 天子尚无子嗣,这个孩子要是生下来,如果是皇子的话,就是天子的长子了。 长子一向贵重,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太子的第一人选。 但是儿子成为太子了,母亲要是身份低微,又影响太子的脸面,一般都会跟着立为皇后。 至少本朝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太皇太后窦氏就是因为儿子是所有活着皇子中最长那一个被立为太子以后,她母以子贵成为皇后。 还有太后王氏,同样是因为要立当今天子为太子,才把原本的皇后废了,立其母立为皇后的。 陈皇后尽管出身高贵,也一直以出身自傲,却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那些被废的皇后,本来就是原本天子的正妻,又有哪个出身不好?最后不还是在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因为无子的缘故,就要给太子的生母让出后位。 尤其是在陈皇后故技重施,又去找天子闹,找太皇太后做主的时候。 以前看到她不高兴,多少还会赔些不是的天子,直接冷冰冰的说:“皇后,其他事情上你胡闹也就算了,皇嗣不可断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太皇太后也没有在维护她,毕竟陈皇后要不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儿了,太皇太后是早就忍不了了。 做普通人家的媳妇,难免都有委屈要受,做天家的皇后,想要什么事情都顺着心意来,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现在太皇太后对于天子,只要天子不闹出新政那样的大事来,不管是找人玩乐,还是这后宫折腾,一般都纵容着。 更何况牵扯到子嗣问题,天子还并无错。 便只对陈皇后说,“天子一直无子,本来就是你的错,现在好不容易卫八子有孕,你作为皇后好好照顾才是,做出如此姿态是想要干什么?” 在子嗣的问题上,一直无子的陈皇后本来就理亏,自然没有底气再闹了。 但是也正因为子嗣重要,这个孩子的存在,也确实会影响到她的地位,陈皇后还是不能放任不管。 可是天子显然也防着陈皇后,对于有孕在身的卫子夫看护的很严,在太皇太后不管的情况下,陈皇后并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 既然在宫里面用手段显然是不行了,陈皇后就想到在宫外动手段,把母亲馆陶公主招进宫商量。 馆陶公主对这个事情同样也很气愤,“刘彘这个竖子,当初话倒是说的好听,没有想到竟然寡恩至此,你还尚未有孕,就让妃妾怀孕,这是要置你这个皇后于何地?” 又骂,“那个卫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过是平阳家待客的玩意儿,一家子上下都从母姓,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皇长子出自这样的女人,天子也不嫌丢人。” “就连那些不争气,只知道贪花问柳的纨绔子弟,都知道这样的女人在外面受用一番就罢了!万万不能带回家中,更别说认下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咱们这个天子倒是不嫌弃,反而还把这样的女人、孩子当成宝。” “阿母,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陈皇后并没有耐心听馆陶公主的骂声,只是追问办法,“人都已经进宫了,陛下又护的紧,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看着她生下皇长子吧!” 馆陶公主看了一眼女儿,她自然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总不能辛辛苦苦筹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最后让这样出身的人摘了桃子。 于是便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此事有阿母!他们一家别想这么得意下去。” 第37章 公主府舞女(11) 馆陶公主回去想了一下,想要在宫中动手,没有太皇太后的支持肯定不易。 但是有孕之人,根本经不起什么惊吓!受惊流产的事情,一向都很常见。 就算不直接动手,只要卫家出事了,卫子夫就不可能不受影响。 在馆陶公主看来,就卫家那样的身份,她直接把人打杀了,也没有什么。 不好动卫子夫,那是皇嗣尊贵,不是卫子夫尊贵,可是卫家其他人算什么玩意儿? 馆陶公主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动作,因为卫家其他人都在城里面,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只有卫青每天要出城当差,就想要派人截杀卫青,使卫子夫受到惊吓。 不过也正是因为馆陶公主没有隐藏自己的动作,这个消息自然是传出去了。 馆陶公主自然身份尊贵,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可是卫家现在也是新贵,肯定也有看好卫家的人。 尤其是卫青也当差一段时间了,平时也挺会为人处事,在一干同僚中还是很得人心。 于是就有以好友公孙敖为首的一干同僚,不但把卫青救下来了,还把事情闹到天子跟前了。 天子知道以后,自然是十分生气,直接在太皇太后跟前表示要严惩馆陶公主。 “大母,姑母此举绝不能纵容,卫青是朝廷官员,姑母却无缘无故派人截杀,要是不严惩的话,让天下官员如何看我们皇家,今天姑母无缘无故劫杀卫青,明天又截杀其他人呢?必须得严惩馆陶姑母!” 在馆陶公主看来,她只是打杀一个奴才,自然不是大事,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觉得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天子在太皇太后跟前,却把此事定义为馆陶公主截杀朝廷官员。 毕竟不管卫青原本的身份是什么,他现在确实已经是良籍,并且还是朝廷官员。 无缘无故的截杀朝廷官员,这得是什么罪名? 往小了说,这也是胆大包天,无视朝廷权威。 要是故意针对的话,直接把人套上一个谋反,所以才杀朝廷官员的罪名,都不算冤枉。 太皇太后在心里面也暗恨馆陶公主给她惹事,明明都跟她们说了天子一直无子不行,不能动这个孩子,没有想到面上看起来老实了,竟然私底下做这些动作。 不过再怪馆陶公主不懂事,太皇太后也不可能不管馆陶公主,最多私底下斥责一番,现在肯定还是要保人,这是她唯一还活着的孩子了。 “天子,这一次馆陶做事确实欠妥当!但是你要说你姑母是无缘无故截杀那个什么卫青,就是不讲道理了!谁都知道那个卫青是卫八子家中兄弟,你姑母也是一时心疼阿娇,才做错事情。” “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后宫之事!并不是你姑母无缘无故针对朝廷官员,不过你姑母确实是错了,卫八子及其家人也受委屈了,后宫争斗哪能喊打喊杀,卫八子还有孕在身,我们皇家倒是可以做些补偿!” 太皇太后并不愿意馆陶公主受罚,却也知道这个事情终究是馆陶公主错了,便打算以补偿卫子夫和卫家,让这个事情过去。 要不然天子不愿意,真把事情闹大了,也不合适,毕竟这个事情是天子占理。 皇后不管是什么出身,想让天子无子,肯定就不占理了,更别说是这样针对宠妃家人。 天子提拔起卫家,本来也是想提拔一门只能依靠他的外戚,作为在朝堂上的钉子,一步步开始侵蚀朝堂,并不愿意一直都做个乖巧孙子。 但是他也不能一开头就给太高的官职,就算提拔宠妃的外戚,也没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卫家兄弟的官职都并不算高。 眼下太皇太后愿意给卫家补偿,而且只要太皇太后还在,也不可能真把馆陶公主怎么样。 最后这个事情自然还是这么定下来了。 原本还只是八子位分的卫子夫,直接晋位只在皇后之下的夫人,卫青也被提拔为侍中,成为天子近臣。 不过尽管官职一步登天,经过这一次的变故,卫青人倒是变得更加谨慎了。 他也算看明白了,尽管明面上看起来他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在那些权贵眼里面,他的身份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一不高兴,打杀了都没事的奴才。 本来这些事情跟舒舒没有关系,卫青就算遇到危险,也化险为夷,还得到好处了。 但是因为有卫子夫那一番话在前面 ,事情变得就和她有关系了。 “舒舒,你先等等我!等我真的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就把你娶回来,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你。” 卫青看着舒舒,说得一脸的认真。 他现在毫无功绩,不过是靠阿姊得了一个官职,就算在家里面,也没办法保证家里面其他人都会因为他而善待舒舒,更别说在外面了。 反而是舒舒继续待在平阳公主府,即使是做奴仆,可是也是平阳公主府的人,有平阳公主的面子在,不会受到什么故意针对。 因此在家人反对,自己的处境也不算好的时候 ,卫青最终还是看决定像卫子夫说的那样,选择先等等再说。 看着眼前少年一脸认真的保证,尽管也听出其中的真诚了,舒舒心里面却并不怎么相信。 等等再说,听起来不过短短四个字,实际上不知道能带来多少变故。 现在可以让她等等,日后是不是又会让他在其他方面退让? 但是做出这个决定,对于卫青来说,同样也有道理,并不能说就做错了。 甚至对于舒舒来说,都不是没有好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舒舒也发现在封建社会,不管身边的这些人名声好坏,留给后世的印象如何,她要想身上的桎梏少一些,还真得和皇家搭上关系才行。 要是进宫,她只需要讨好天子一人,就能得到一切,其他人都得看她的脸色,就算心里面还是瞧不上,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如果能混到自己儿子登基的时候,想想如今宫里面太皇太后的地位?简直是已经达到顶峰,连天子在她面前都得听话,现在的太后掌权是所有人都认可的事情。 其他人纵然是好人,可是好人也不可能对你一人好,反而心里面需要考虑的人和事更多,顾及着这些,连带着也得跟着多考虑一些,反倒受到的桎梏比较多,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虽然以如今天子的名声,想要达到她最终这个目的,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了。 毕竟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可能因为才登基的时候,感受到过太后权势过大的不好之处,压根儿就不想给下一任天子留下一个太后,直接是子贵母死。 但是不管走哪一条路又容易了?舒舒也想过要不然就别去挑战高难度,可是最终结果又是什么? 皇家很多事情显得触目惊心,似乎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都发生在皇家,其实也只是皇家的事情有记载。 普通人家未必就没有类似的事情,说不定更过分的都有,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仔细想来,她还是因为固有印象,对如今天子的无情,是在心里面记得清清楚楚,主要也是记载多。 可是对卫青,大概是因为关于感情生活记载不多,只知道他后面娶了守寡的平阳公主为妻,倒是没有仔细想过其他情况。 其实卫青娶平阳公主的时候,平阳公主已经年纪不小了,尽管有些争议是二嫁还是三嫁,不过肯定是守寡以后再嫁。 卫青的年纪同样也不算小了,这个时候的卫青究竟娶妻没有? 其实是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是却记载了有三个儿子,只是没说他们的母亲是谁,尽管大多猜测为姬妾所出,可是一定就是吗? 万一是先娶的妻子,后面发生平阳公主下嫁的事情,才没有了这个女人的踪迹呢? 在感受到卫家态度变化之快以后,舒舒心里面忍不住就有这种猜测。 哪怕就算是她多想了,卫青看着也还不错,可是以卫家其他人的态度,舒舒也没有打算去卫家受气。 卫家这种原本相同处境的人家,都是这样的态度,其他普通人家就更不好说了。 反而皇家已经是处于最尊贵的位置了,倒是不会太在意这些。 因此舒舒还是打算去挑战高难度,眼下卫青的这个选择,倒是正合舒舒的意。 不过因为卫子夫正得宠,人又是平阳公主送进宫的,平阳公主短时间内没有想方设法一定要送人进宫的意思了。 她原先是想给陈皇后好看,现在陈皇后已经被卫子夫弄的是颜面无光,得宠的人是自己人,平阳公主自然没有必要急着送人进宫,反而还得罪人。 可是平阳公主不急,舒舒却不能不急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改变平阳公主的想法,更加没有办法掌握天子的行踪。 卫家,倒是成为她眼下想和天子接触,最好的一条路子了。 所以舒舒也没有和卫青翻脸,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又关心的样子。 卫青不一定靠得住,这个所谓的等等极有可能就是遥遥无期,舒舒却也不是全心全意相信,倒是也说不上谁对不起谁。 她看着卫青,一脸的担忧,“卫青哥哥,我不怕受牵连,你就让我陪着你吧!这一次你的事情,都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一直替你担心。” 不管怎么样,卫青说的是怕她受到牵连,她总不能直接就真的退缩,等到一切好起来的时候,再去享受富贵,态度肯定要先摆出来。 卫青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自然不会轻易就改变,还是说道:“不用!你好好的就好,别让我分心。” 第 38章 公主府舞女(12) 街道上,一群身穿戎装的人骑在马上,往未央宫的位置而去。 在大街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甚至还有不少装潢华丽的马车停在周围,马车帘子被守在外面的侍女掀开,露出里面一张张芙蓉面来! 不管身份高低,围在这里的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十分兴奋的笑容,不停的说着这一次大胜的事情。 “也不知道谁是卫青将军!我听说这一次全靠卫青将军,要不然我们又得败了!” “据说那个卫青将军年纪并不大,是宫里面卫夫人的弟弟,能有多大年纪?” “是不是那一个,果然是少年英才!” “只是少年英才吗?是不是长得也很英俊?” 舒舒站在热闹的街道上,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卫青,再听着周围其他人的讨论声。 一时间,她还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眼下已经是卫青第一次出征匈奴回来的时候了。 本朝从立国开始,在对匈奴的事情上就没有胜过,从高祖到先帝,数代帝王都是送公主和亲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安稳。 直到当今天子正式掌权以后,才野心勃勃的要和匈奴一决高下,不愿意像以前那样匈奴一进犯,就送和亲公主过去。 不过也不是有野心要和匈奴一决高下,就一定能取得胜利。前面数代帝王都选择妥协,也不可能是个个都没血性,而是考虑双方实力。 当今天子第一次主动出击匈奴,同样也没有取得胜利,反而惹怒匈奴,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直到这一次,天子放弃原本那些将领,开始用自己培养的新人,才取得胜利。 这是从高祖败给匈奴,被围七日,为了能够逃出去,重金收买匈奴使臣,许下公主和亲开始,第一次在对匈奴的事情上取得胜利。 虽然这个胜利其实也有水分,天子一共派了四路人马,每路一万兵马,兵分四路迎击匈奴,其他三路结果都不怎么样。 一路人马迷路了,压根儿就没碰上匈奴人,这都还算好的,至少也没有带来什么损失。 另外一路反而自己损失掉大部分人马,最后一路人马就更加惨烈了,甚至连领军之人都被匈奴俘虏了。 只有卫青所率领的这一路人马,不但顺利的到达了匈奴龙城,并且在交战之后也取胜了,俘虏七百余匈奴人得胜而还。 这一场和匈奴的交战,怎么也不能算大胜,就算只算卫青这一路人马,都算不上大胜。 不过这一场胜利的代表意义却不一样,代表着对匈奴的第一场胜利,不但能够鼓舞人心,还打破了一直以来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肯定还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作为取得这一场胜利的人,自然变得不一样了,成为所有人追捧的英雄。 于是今天卫青班师回朝的时候,街道上就出现这样的景象了。 所有人都追捧着他,就算不少出身高门的贵女都一样。 一直以来和亲匈奴,说的都是公主,也没有几个皇帝舍得真的送亲闺女,都是另选女子册封为公主。 但是毕竟是和亲公主,就算送是假的,也不能送个太差的,要不然匈奴人怎么想? 被选中的和亲公主教养这些都不会差,至少站出去能唬住人,一般选的都是些出身不差的高门贵女。 对于这些贵女来说,卫青又何尝不是英雄? 可是这个情况,对于舒舒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对于卫家来说,选择更多了。 虽然她早就心知肚明,在那个所谓等等以后,她和卫青之间的希望只能越来越小。 卫家只会越来越显赫,在一开始卫家其他人都另有心思,越到后面就只会越不愿意。 在她心里面,同样也有其他打算。 但是谁让她另外一个打算不算顺利,卫青就必须得还要先暂时抓住才行。 在没有先知,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时候,舒舒总算是也体会到普通人想要遇到皇帝之难了。 也难怪还珠里面,夏雨荷一直念叨着,却到死都没有去京城找皇帝,皇帝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夏紫薇认爹,这种还算有信物在,只要能够出现在皇帝跟前,差不多就行了,都是历经艰难,称得上九死一生才出现在皇帝跟前。 她不好表现出目光明确的找皇帝,想要遇到当今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别说是天子了,哪怕她在平阳公主府,要是平阳公主不主动过来,她也没有什么机会见到。 所以这几年,她的另外一个打算,还真没有什么成效。 反倒是和卫青的婚事尽管一直没定下来,可是卫青私底下和她还是很亲近。 这个事情虽然不是大张旗鼓,知道的人也不少。 在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给天子献美,平阳公主差不多已经打算放弃她们这一批人,另选年龄小一些貌美女子的时候。 就是因为卫青,她才有现在的自在日子过,自然得把人抓住才行。 现在卫青已经开始显露锋芒, 对于舒舒来说,还真不一定是好事。 正当舒舒想着这些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马蹄声越来越急了 。 她抬头望过去,就见到卫青骑着马,脱离了队伍,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 舒舒惊愕的看着卫青骑着马越来越近,不知道卫青是想要干什么。 却见到卫青骑着马来到她跟前,朝她伸出了手。 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勃发,脸上带着笑容。 舒舒觉得自己的思绪都有些混乱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 卫青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身边一拉,然后弯腰揽住她的腰,就把她抱上了马。 舒舒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马背上了。 她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被拉到马背上害怕,还是其他。 总之心跳得十分快,完全不像平时那样。 卫青本来就是大家关注的中心,他的这个举动,自然是落入了周围其他人的眼中。 周围顿时就响起一片惊呼声与艳羡声。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本来就热情大胆又奔放,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并不会有人觉得会不合礼数 。 和卫青关系亲近的那些将士,自然是一片惊呼声,很震惊这个平时十分沉稳谨慎的少年将军,竟然也会有这样大胆奔放的一面。 至于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围观的女子,就以羡慕居多了,美人多爱英雄,简直是恨不得马背上的女子是自己。 卫青并不在乎周围人的想法,他从后面揽着舒舒,就驱马回到了原本的队伍里面。 舒舒靠在卫青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渐渐的也回过神了。 “卫青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卫青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舒舒,我不想再等了!我早就说了,等我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把你娶回来!我现在终于可以不让你再等了!” 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明显的意气风发。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第一次出征匈奴就取得胜利,不是再以外戚的身份在朝堂上做官,确实也应该意气风发。 舒舒仰头,就对上他炽热的目光,一时间不由得竟有些失神。 其实她都没有把卫青所谓的等等当回事,之所以没有翻脸,是她在找到更大靠山的前提下,需要这个靠山。 也需要靠着卫家,才有机会接触她想接触的人。 要不然身份问题,注定她想接触更高身份的人,压根就没有什么机会。 顿时她心中五味杂陈起来,没有想到她没有怎么把那个话当真,卫青倒是一直没有改变想法。 舒舒突然觉得自己喉咙发紧,脑子里面各种想法翻涌的厉害。 她仰着头看向卫青,就想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骑马而来的人,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杨得意。 见到卫青以后,就开口说道:“卫青将军,陛下正带着人在未央宫门口亲迎你,你快过去吧!别误了吉时。” 眼下出征,不但出发的时候要定下吉时,就算回来的时候,同样也要定下吉时,讲究一个吉利。 如果回来的时候不是恰好是那个时辰,一般还要在城外扎营等着,等到吉时到了,才会带着人进城。 这个事情倒是惯例,不过卫青却也没想到天子亲自等着,他犹豫的看了一眼怀里面的舒舒,还是并没有把人放下去。 只是说道:“我们走吧!” 第39章 公主府舞女(13) 未央宫宫门。 天子正站立在最前面,卫子夫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后面跟着文武百官,等着凯旋而归的将士。 远远的,就见着这些将士骑马而来。 只是最前面那一匹马,上面还有一道倩影。 因为离得还远,并不能看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是两个人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天子倒是没有生气,现在母系遗风尚存,大家对这些事情还是很包容的。 天子身边,不也带着卫子夫。 因此天子见了,便只是对着卫子夫笑,“朕还一直以为仲卿就是个沉稳性子,没想到也有这种轻狂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何等女子,能让仲卿忘记一贯的谨慎。” 卫青因为在卫家几兄弟里面排第二 ,也字仲卿。 卫子夫就没有天子这样的好心情了,脸上的表情勉强。 天子不知道是谁,她还能不知道是谁! 她虽然当初是说等等再说,本来打的就是拖延主意,没有打算真的成全卫青和舒舒。 现在卫青大胜匈奴,不知道多少高门贵女想要嫁给卫青,就更加不会愿意了。 早就打算等卫青回来,就给他择一门好亲事。 现在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定下来了,等着人回来就可以说亲事。 可是她这个打算,显然卫青这个不懂事,只知道意气用事的弟弟也明白,打算直接把事情闹到天子跟前,由天子把事情定下来。 偏偏她想的两全其美之法,还没有来得及说。 对着天子的取笑,卫子夫就笑得很勉强,“是卫青不懂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第一次对匈奴取得胜利,天子是真的高兴,就说卫子夫:“你也别对仲卿太严厉,他才多大年纪,有些朝气是好事。” 卫子夫心中不悦,其他人可以意气用事,他们卫家作为才起来的人家,有这个资格吗? 就觉得天子这个话,压根儿没考虑过他们卫家的情况。 只是卫子夫再不满意,却也不好对天子发作,只能挤出一丝笑容来,“那是陛下偏爱他,才这样觉得,要不然你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觉得卫青太轻狂了。” 这个时候,天子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卫子夫和卫青姐弟身上了。 在两人说话间,卫青等人骑着马,已经离他们不远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看到卫青身前少女的长相了。 曾经的记忆,一下子就涌入脑中。 初见时,把他当成登徒子的少女,他当时还想着要是少女知道他的身份,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二次见面,两人相处倒是愉快不少,他也想着下一次去平阳府上,要好好吓一下这个丫头。 只是后面事情太多了,不知怎么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但是现在见到人,这些记忆就全部重新涌现出来了。 想到这些,天子不由得就开始观察舒舒的表情。 女子依旧一副天真娇憨,一眼能见到底的模样 ,只是却并没有看他,全身心都在卫青身上。 天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的碍眼。 其实倒也不是他就有多喜欢的舒舒了,可是男子都有占有欲,作为手握天下的天子来说,这种占有欲就更严重了。 作为天子,只要是他有兴趣的女子,自然是必须得倾心于他才行。 其他人并不知道天子的想法,除了被天子看着的舒舒本人。 被人盯着,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 卫青等人在离天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就翻身下马了。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不能直接骑马到天子跟前,那是大不敬。 卫青下马以后,就把舒舒也抱下来,然后牵着舒舒,就要往天子跟前而去。 舒舒心里面有些乱,从卫青来到她跟前开始,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现在卫青要牵她过去,又感受到天子的目光有些不对,舒舒就不想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舒舒心里面还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做才最合适。 她便说道:“卫青哥哥,这个场合我去不合适吧?” “没事!我心里面有数!”,卫青并没有放开舒舒,还是牵着她手过去了。 来到天子跟前,一群人就跪下了,卫青开口:“陛下长乐未央,臣幸不辱命!” “仲卿,快起来吧!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天子对卫青这个功臣的态度还是很好。 卫青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看了一眼身旁的舒舒,就要请旨赐婚。 卫子夫脸色一变,马上开口阻拦,“陛下,青弟,你们关于这一次大胜匈奴的事情,肯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 然后看了一眼舒舒,“舒舒,你也跟我一起下去吧!” “三姊…………”,卫青有些不愿意的看向卫子夫。 “青弟,听话!正事要紧!其他事情后面再说,你也不想要阿母、阿姊担心你吧!”,卫子夫的语气很严厉。 然后又看向舒舒,语气倒是温和不少,笑着朝她招手,“舒舒,快过来!” 这个态度,一下子就让卫青说不出话来了。 天子看了一眼姐弟两人,又看了一眼舒舒,也没有说话。 这个场合,就更加没有舒舒说话的余地了,便只能跟着卫子夫退下。 一行人回到卫子夫的住处,卫子夫就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了,只留下舒舒。 “舒舒,说起来我们也是自幼相识,从小到大相处起来和亲兄弟姐妹也没多大区别了,我对着你也就不说那些场面话!青弟要娶你的事情,我不同意。” 几年的宫廷生活,让卫子夫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虽然说出的话是温声细语,并没有显得十分严厉,内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你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你自己说青弟娶你的话,对于青弟来说,是个好事吗?你们有情,你难道就不盼着青弟好,只顾着自己?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同意了!” 先是严苛的说了一番话,然后卫子夫却又放软语气。 “不过你和青弟青梅竹马长大,肯定不会这样!其实你们俩之间的情分,也是我一直看着的,要不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我还真想就成全你们。” “好在青弟虽然不能娶你,但是你们也能在一起,平阳公主有意招青弟为驸马,她也知道自己年纪已长,并不想再生子,说了并不介意青弟身边有姬妾,还愿意把姬妾所出子女视如亲生。” “平阳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平日里面也不会和你们住在一起,其实除了一些面上的东西,不能成为青弟的妻子,你能得到的已一切,并不比嫁给青弟少什么。” “公主的子女,就算并不是公主所出,只要公主愿意认,那就是皇家的外孙,当初鲁元公主的庶出子女,因为公主愿意认他们,两个庶子不都封侯了?” “舒舒,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日后的孩子是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更好,还是有一个公主做母亲更好?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选择更好。” 说到这里,卫子夫的话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公主的女儿封翁主,儿子封侯是惯例。 就算是庶出,只要公主愿意认,又愿意为其谋划,一般也能封,毕竟按照礼法来说,庶出的孩子也是嫡妻的子女。 现在的公主地位高,愿意认庶出子女自然是有原因。 既然如此,皇家肯定也不会吝啬一个爵位。 卫子夫这个话,并不算胡说,也没有骗舒舒。 一开始,因为想着要是有宠妾,很少有正妻能容忍,就像宫里面陈皇后根本容不下她。 娶高门贵女本来就是借其背后的势力,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就是得不偿失了。 为了不让家里面日后变得乌烟瘴气,卫子夫不但不同意让舒舒嫁给卫青,连让她做姬妾都没有想过,只是拖着。 直到这一次卫青大胜匈奴,成为朝廷上下追捧的英雄后,已经守寡的平阳公主找来。 其实一开始听到平阳公主有意想要嫁给卫青,哪怕知道公主身份尊贵,平阳公主还是天子一母同胞的长姐,身份更是尊贵,卫子夫都有些不愿意。 平阳公主是寡妇倒是没有什么 ,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她嫌弃公主的道理。 可是平阳公主都多大年纪了,作为天子的长姐,平阳公主可比自家弟弟大上不少岁,她担心不利于子嗣。 陈皇后比天子大上不少,不就一直没有子嗣?为了子嗣,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天天都在求神拜佛,撒出去的银钱也是数不胜数,不还是没有什么用? 娶公主的好处再多,要是没有子嗣的话,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可是卫家能有今日也离不开平阳公主,再加上平阳公主的身份又摆在那里,卫子夫也好拒绝。 等到平阳公主说明她只是想要有一个伟丈夫陪着,至于其他事情她并不管,卫青可以另纳姬妾生子,她也会视如己出,卫子夫就彻底拒绝不了了。 这样的话,家里面不但多了一个公主,弟弟卫青的那些心思,同样也顾及到了,不用担心人会继续犯拧。 至于眼前的舒舒………… 她并不觉得舒舒会不知道怎么选择更好,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人,她还能不了解,谁的目的不是努力过更好的日子? 她们这种出身的人,能够改变命运就不错了,谁还能执着于正妻名分不成? 从出生开始,他们就没有什么机会做正妻。 现在还能得到实际利益,怎么可能拒绝? 因此卫子夫看着舒舒就带着十分的把握,一副已经知道舒舒会怎么选的样子。 舒舒看着卫子夫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由得就问道:“夫人这些话,应该还没有和卫青哥哥说过,你怎么就知道卫青哥哥就一定会同意?” 卫子夫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了,却还是看着舒舒说道:“你觉得青弟会不同意这个事情?”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舒舒,我一直都觉得你也是聪明人。青弟对你是好,却也不会不顾及其他。” 第40章 公主府舞女(14)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宫女进来禀告,“夫人,卫将军过来了。” 关于这一次对匈奴之战,究竟是怎么取胜的,一直对这个事情十分兴奋的天子,早就通过来往信件问得清清楚楚。 等到见到卫青人,天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而且天子的心思,都有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把卫青带到宣室殿以后,天子只不过说了一些场面话,大大的夸奖了卫青此事的功劳。 然后就说道:“晚上举行庆功宴,你三姊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你,你先去看看你三姊,再看看几个公主,晚上再过来参加庆功宴。大公主也一直都念叨你这个舅舅。” 当初卫子夫有孕,最后生下的是一个公主,并且这几年时间 ,又添了两位公主。 天子眼下子嗣并不多 ,对于几个女儿自然还疼爱。 尤其是大公主,作为第一个孩子,地位肯定很特殊。 卫青本来就不放心舒舒,自然不会拒绝天子这个提议,于是便也过来了。 听到卫青过来了,卫子夫就看了一眼舒舒,“让他进来吧!” 卫青很快就进来了,先看了一眼舒舒,发现没什么事情,才对着卫子夫叫了一声,“三姊!” 卫子夫便道:“你过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和你说,平阳公主前些日子找过我,有意召你做驸马。” “三姊…………”,听到这里,卫青不由得急了,直接就打断卫子夫的话。 “青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卫子夫看着卫青一脸严厉,“公主说了,并不介意你身边有其他姬妾,对于庶出的子女也会视如己出,所以我已经同意这个事情,和公主说好今天晚上庆功宴就请陛下赐婚。” “三姊,你怎么自己就做决定了?”,听到卫子夫这个话,卫青不由得有些生气。 本来今天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也觉得能定下自己和舒舒的亲事了,却发现他依旧什么都做不了主。 就连亲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定下来。 卫子夫却只看着卫青,“青弟,那是公主!公主都开口了,有我们拒绝的余地吗?更何况公主还并不阻拦你纳妾,你和舒舒也能在一起。以我看来,这样也挺好的。” 然后又带了几分哀求,“青弟,别让我为难!平阳公主是天子长姐,太后亲女,并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人。” 见状,卫青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舒舒在一旁见了,心里面也算不上意外。 历史上平阳公主本就是守寡后,就再嫁给卫青了。 并且再嫁的时候,平阳公主都已经四十出头了 ,儿子都快要娶妻。 卫青却要小上十多岁,自然不会是因为喜欢,而是出于利益考虑。 既然是出于利益考虑,就算多了她,那些原本存在的利益纠葛却依旧存在,做出相同的决定不是很正常? 大概是早就有心理准备,舒舒心里面对于这个结果,不但不觉得意外,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情绪。 不过面上,舒舒还是紧紧的握住拳头,一副有些接受不了的样子。 只是她的想法,也不重要就是! 达到目的了,卫子夫也没有再留舒舒,直接就让人送她出宫。 然后在晚上的庆功宴,她就向天子提起平阳公主和卫青的事情。 知道是平阳公主的意思,卫家也同意,天子自然不会反对,于是这一门亲事也就定下来了。 ……………… “舒舒,你就别不高兴了,卫青虽然要娶平阳公主,但是你不也说了,平阳公主愿意接受你进侯府,等到日后你有孩子了,也会对孩子视如己出,这样不挺好的?” 卫青这一次大胜匈奴,论功行赏的时候,已经被封了列侯。 别看苏怡原先一直不看好舒舒和卫青的事情,现在卫青和平阳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她倒是觉得这个事情也不错了。 原先她反对,是觉得卫青靠不住,并且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现在尽管只是做妾,也算是有名分了,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 更何况平阳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日常又是住在公主府 ,不会去侯府。 自家这个妹妹说是做妾 ,其实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等到有孩子了,极有可能还能继承爵位。 以平阳公主的年纪,想来也不会再生孩子。 因为看重的是利益 ,能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苏怡在这个事情上面,倒是和卫子夫的想法差不多。 这些话有道理吗?自然是有道理。 如果没有其他选择的话,舒舒未必不会同意,反正能过好日子就行。 她现在这个身份,本来也没有多少选择。 只是她真要表现出对这个事情完全无动于衷,其实也不怎么合适,就显得太过于不在乎。 正常情况下,总得有些失落才是。 她看着苏怡,就说道:“阿姊,我也知道这些,就是心里面还是难受。” 苏怡看到舒舒这个样子,也有些无奈了。 “你就别难受了!听说最近京城来了西域的商人,带来很多西域的东西,和我们这边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我们一起去看看?” “阿姊,我不想出去,你自己去吧!”,舒舒还是拒绝了,摆出一副并不想出门的样子。 见状,苏怡反倒是更想让舒舒出去散散心了,直接就拉起她的手,“去吧!去吧!你就当是陪我。” 舒舒也并不是就真的不想出门,于是便顺势妥协了,“行!我就陪你去一趟。” 两人出门,来到西域商人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些铺子上摆着充满异域风情的东西,舒舒还真的挺喜欢,不由得就挑选起来了。 没过多久,她就看中了一个小玩意儿,东西看起来十分有趣,便伸手想要拿起来仔细看一下。 却没有料到,被人抢先一步拿了,“这个多少银子,我要了!” 见状,苏怡就不高兴了,直接质问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妹妹先看中的,你凭什么拿去。” 舒舒却是一怔!是巧合吗? 这些年她都没碰上过天子,今天竟然会在一个普通的街道上面偶遇? 舒舒并不认为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偶遇天子,她前面那些年怎么没碰到过? 不是真的偶遇,就是故意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面上舒舒却是惊疑不定的抬头望过去,一副想要确定自己看没看错的样子。 然后就赶紧拉住苏怡,“阿姊,快别说了!这是天子!” “天子?”,苏怡也愣住了,想到自己刚才的话,不由得有些害怕,“陛下…………” “没事!”,天子打断苏怡的请罪 ,并且还把手里面的东西递给舒舒,“你的话也对,确实是舒舒姑娘先看中的,朕不该夺人所爱!就送舒舒姑娘了,算是朕的赔礼。” 舒舒看着天子递过来的东西,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一样,赶紧就退开了,“不用,这是陛下的东西,不用给我!” 男女之间这点儿事,对方有没有心思,其实很容易就感受到了。 天子在这里偶遇她,又找理由送东西给她,要是她完全不明白天子是什么意思,就是傻了。 舒舒虽然也奇怪天子的想法,要说以前两个人也接触过,她其实还算颇费心思,但是显然没什么成效。 这些年,天子显然已经把她忘了。 可是她被卫青带着在天子跟前出现过一回以后,怎么天子还对她上心了? 难道是有人抢,才更加能激起人的胜负欲? 就像那些无数人争夺的美人,有些人都未必见过,可是看见大家都在抢,便也就跟着抢。 舒舒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判断正不正确,却知道眼下怎么做最合适。 她以和卫青情投意合的样子才出现在天子面前不久,现在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天子的礼物。 拒绝掉天子的礼物,舒舒又说道:“陛下,我们先告退了!” 说完 ,她拉着苏怡就要离开。 第41章 公主府舞女(15) 不过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走,就被叫住了。 “舒舒姑娘,留步!” 听到天子这个话,不管脸上的表情如何不愿意,也只能停下脚步,疑惑道:“陛下?” 天子就笑:“难得遇到舒舒姑娘,看舒舒姑娘的样子,倒是对这边很熟,朕出宫不多,舒舒姑娘带朕逛逛?” 舒舒一愣, 脸上先是不解。 随即就像反应过来一样,脸上露出震惊而又害怕,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样子。 要说刚才天子送她东西的举动,以及能似是而非感受到的意思,还能说她有可能是想多了。 或者说天子就是这个性格,很多男子对美人本来就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送些礼物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其实未必就有其他心思了,要不然就是有其他心思,也只是一时兴起,基于各方面的考虑,不会真做什么。 但是天子的这个反应,目的是什么就很明显了。 别说古代了,就算在现代社会,一个男人要是完全对一个女人没什么心思,也很少会提这种要求啊! 以舒舒如今的生活环境,也没必要装出什么无知少女来。 既然明白过来,刚才还只是觉得有些不对,想着要避开一些,现在舒舒的反应就更大,“我也很少出来逛,没有办法带陛下逛,陛下找其他人吧!” 说完这个话,舒舒也顾不得礼数了,连告退都话都没有说,拉着苏怡就要走。 既然怀疑天子更喜欢掠夺,舒舒自然要朝着这一方面表现。 以这位天子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的那些野史传闻来看,这种明明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感情,反而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也许是主动攀扶上去的女子太多,他极有可能还是觉得那种不太正常的男女关系更刺激。 想着这些,哪怕并不是十分不愿意,舒舒也做出极其不愿意的样子。 见到舒舒这个样子,天子脸色就是一沉,“舒舒姑娘,可是朕有什么地方得罪姑娘了,让姑娘这样避之不及?朕记得以前姑娘也不是这个性子。” 这些话尽管听起来不算严厉,里面包含的意思,却也让舒舒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还能真认了天子得罪她的事情?别说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事情,就算有这个事情也不能认啊! 因为知道就这样离开不行,舒舒才又解释道:“陛下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真的对这边不熟悉!” 天子目光在舒舒脸上打量了一番,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看来是朕误会了。不过舒舒姑娘对这边也不熟悉,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舒舒姑娘这样的美人陪在身边,总比朕一人逛要好吧!” 这些话,就算是明说了。 舒舒苍白着一张脸,声音也有些发抖,“陛下,我还有事,今天我和卫青哥哥约好了,不能陪陛下逛这里。” 天子看着眼前女子苍白的脸色,觉得十分的不顺眼。 听到女子嘴里面那些拒绝的话以后,就更加不高兴起来。 什么意思?还真的就对卫青死心塌地了? 天子其实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要说起来两人在几年前虽然都认识了,不过对于天子来说,舒舒也不过是一个有几分有趣的小姑娘。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天子倒是也有那个闲情逸致逗弄一番。 这样的女子,对于天子来说并不少。 那些年,因为天子一时兴起宠幸,又被陈皇后不高兴,直接打入掖庭的女子,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要是有其他事情牵扯住精力,对于一时兴起的人,自然也就忘了。 别说舒舒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就算那些被天子宠幸过的女子,除了卫子夫抓住机会,最后出了掖庭,其他人不都被忘在掖庭了? 这几年,天子也没有想起舒舒,要不然他知道舒舒的名字,又知道是平阳公主府的,怎么会找不到人? 但是等到舒舒再次出现在天子面前,曾经的记忆涌现上来以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在天子看来,曾经女子虽然只是把他当登徒子看,其实也未必完全无心。 要不然也不会收下他给的桃花,又告诉他名字了,只是不相信他是真心,一心都觉得他是想占便宜的登徒子。 当时他就想过,要是女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不知道得后悔成什么样。 现在女子知道他的身份了,却对他避之不及起来,因为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了。 天子的骄傲,让天子心里面这种他还记得,女子却已经完全抛之脑后的事情,十分的难以接受。 竟然会在对他有心以后,又倾心于卫青,完全把他抛之脑后,卫青能比得上他?这都是什么眼光? 天子尽管一手提拔起卫家了,却怎么也不可能觉得卫青比得过他?不管是从哪一方面。 既然接受不了,天子出现在舒舒面前,就变得很理所应该了。 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其实天子也说不好。 至于卫青的想法………… 作为一手被天子提拔起来,唯一依靠就是天子,又才刚刚崭露头角的人,显然并没有让天子委屈自己的分量。 而且卫青此次立功,他不但给了大量的赏赐,又给卫青封了侯,还赐婚平阳公主,在天子看来,完全算是对得起这个功劳了。 也是因为卫青并没有让天子顾忌的分量,现在听到舒舒故意提起卫青,天子是只会生气,肯定不会退缩。 “舒舒姑娘,就算是仲卿在这里,也肯定会让你陪着朕,你要是担心仲卿会等着,不如朕让人去告诉仲卿一声。” “不用、不用。”,舒舒赶紧就出言制止了,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陛下,不用派人去找卫青哥哥,我们虽然约好了,也没有说必须得今天见,既然陛下想要我陪你逛逛这里,那我就改日再去找卫青哥哥吧!” 显然,舒舒也明白卫青会做出什么选择,于是赶紧就制止天子的举动,不让天子派人去找卫青。 第42章 公主府舞女(16) “舒舒,你可别犯傻!” 可能是苏怡也在,又或者是还有点儿耐心,也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信心,知道只要不傻就应该怎么选。 毕竟天子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就算前面有些被打击到了,实际上信心还是很足。 天子其实并没有急着对舒舒做什么,在舒舒白着一张脸妥协以后,真的只是让她陪着逛了一圈儿,然后就让她离开了。 就算一路上舒舒都兴致不高,天子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哪怕后面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在一开始也把态度摆出来了。 原本知道天子身份以后,就被自己的口出不逊惊吓到,没有敢再说话的苏怡,顿时就兴奋起来了。 原本在苏怡口中,卫青那个还算挺好的选择,现在一下子就变成犯傻了。 当然,苏怡的反应其实很正常。 在她看来,没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有更好的选择,自然要选更好的路。 舒舒也知道,现在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家还不少,都盼着家里面能出一宠妃。 “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这一首民谣,从卫子夫进宫得宠开始,在民间开始就有传唱了。 毕竟卫子夫刚一得宠,家里面的兄弟就有了官职,姐妹也得以高嫁。 重男轻女这个事情 ,虽然是源远流长,数千年来都没能让人改变的思想。 但是这首歌谣的存在,显然也表示不少人家意识到,一个好女儿能给家族带来什么。 生儿子不必太高兴,生女儿也不需要动怒,难道没有看到卫家因为卫子夫权势震天下? 对于底层人来说,在如今想要改变一家子的命运,靠养出一个好女儿,肯定比靠养出一个好儿子要容易。 别说底层人没有什么机会读书习武,这些都是耗费银钱的东西,就算想办法读书习武了,想要靠此出人头地也不容易。 如今做官也不是靠科举考试,跟才学好不好,是不是真的人才,没有多大关系。 能做官的人,除了勋贵子弟、官宦世家,这种人家自己就能在天子跟前说的上话,有些官职高的官员,其子孙后代本来就有规矩能荫封几人做官,想要做官很容易。 一般人想要做官的话,也就是下面官员主动举荐,说是自己治下有一个什么人,这个人又有什么事迹,让他觉得是人才,想要推荐给天子,得到这种举荐了,一般也就能谋个官职。 或者是天子下旨征招人才,刚好有符合条件的,也能进京面见天子,天子要是觉得好,肯定也能给个官职,大多数时候官职还不会小。 但是这两种,不管是想让下面官员主动举荐,还是想让天子下旨征召,都得先有名声传出去,让人知道有你这个人才行。 并且这种名声,还得是正面名声,并且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至少得让人听了,就觉得你适合做官,不做官简直是朝廷的损失。 要不是才华能让很多人佩服 ,就是有其他方面让人觉得佩服,聪明、努力、孝顺之类的,弄到极致都行。 要不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孝感天地的故事传出去,十分让人不可置信的孝顺故事都有。 在不能靠才行或者其他品德名扬天下的时候,靠孝顺其实也行,举荐官员的时候,“孝廉”本来也是核心标准。 这个也更好弄,一家人多少也能沾光,肯定不会有人拆台。 不过不管是靠真才实学,还是靠剑走偏锋,制造出极端的孝顺故事来扬名,也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就算成了,也只是一人成,不但不能得到太高的官职,还不能让家人全部都跟着鸡犬升天。 虽然等他真做官了,家里面肯定也会水涨船高转换门庭,变成官宦世家,子孙后代也不用发愁前途。 可是比起有女进宫得宠,马上全家都因为外戚身份改换门庭,男子都得以封官,女子都嫁入高门来说,肯定还是靠女儿更快。 这都还得是有一些家底,家中能供得起人读书习武,也有那个人力物力去支持扬名。 绝大部分普通人家肯定没这个实力,但是长相却是天生,不管身份高低都有可能养出一个漂亮女儿的概率。 自然更多人家,至少是没有其他本事的人家,更加羡慕这一条路子。 事情倒也不是从卫子夫开始,当初的太皇太后窦氏本来也出身不高,等到她成为皇后以后,她原本给人做奴仆的弟弟就被封官,其他兄弟子侄也一样,等到她做太后以后,这几人又被封侯。 现在的太后王氏也只是普通平民出身 ,还是妃嫔的时候,家中兄弟因为外戚的身份就已经做官,等到成为皇后,家中的兄弟就被封侯。 这些人要真说有什么大本事、大功劳也没有,要真的细究起来,哪怕是最正面夸奖也最多是老实不惹事,其他人张扬跋扈、违法乱纪的事情还不少,很明显就是因为外戚身份而显贵。 这些事情,其他人不一定知道,生活在京城的人还是十分的清楚,不管身份高低。 再加上卫子夫,更是刚得宠家里面就跟着鸡犬升天,兄弟都有官职在身,现在还只是夫人,家中兄弟就已经封侯,就更让人看到机会了。 显然靠外戚改变身份,转换门庭,是一条越来越容易的路子。 只要有女进宫能得宠,家里面就能马上转换门庭,变成官宦人家。 并且一开始还只是太后的兄弟封侯,后面是皇后的兄弟就能封侯,现在更只是一个宠妃的兄弟就行了。 哪怕卫青是因为功劳封侯,并不是因为外戚的身份,是在很多人看来也没多大区别。 要不是他是卫夫人的弟弟,一个骑奴有资格领兵打仗吗?连领兵打仗的资格都没有,又上哪里去立功劳? 要有这样的机会给他们,他们同样也能行。 要不然后面李夫人得宠了,她的弟弟也想着要去领兵,不就是抱有类似的想法。 谁也不会认为自己没本事,只会觉得自己没机会,自己要是有被天子重用的机会,表现肯定也不会差。 看到一个个出身不高,甚至奴仆身份的人,就因为家中有女在宫中,一下子就变得显赫起来,有几个人会不动心? 也是因此,才会传出那种民谣。 要是完全没机会也就罢了!心里面羡慕归羡慕,也最多只能说几句酸话。 可是当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有人会愿意放弃吗? 苏怡肯定不愿意放弃,苏、卫两家原本条件相仿,就因为出了一个卫子夫,就和自家完全不一样了,苏怡心里面本来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现在眼看着自家妹妹也有这个造化,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也不是她就不疼爱妹妹了,可是比起跟着卫青,肯定是跟着天子,能得到的东西更多。 至于情谊这些? 卫家又顾念过吗?凭什么她们要顾念? 卫青是情非得已,难道妹妹又能有其他选择? 苏怡毫无负担,就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来。 并且因为觉得自家妹妹有些傻,还开口劝说起来。 舒舒倒也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心里面也并不是不知道取舍,但是她面上只能犯傻。 前面她还好好的和卫青一起出现在天子跟前,转头天子表现出一点儿意思了,她就上赶着攀附上去,要让人怎么想? 这边才和卫青颇有情谊的样子,转头就变想法了,天子还能不知道她是奔着什么去的?心里面马上就把她看轻了。 就算天子一开始正在兴头上,不介意这些,等到天长日久以后,也是一个隐患。 毕竟谁都知道如今这位天子 ,可能经历过两任太后在权力上的压制,很忌讳女子看重权利这些。 要是当初她和天子接连见过两次的时候,就遇到这种事情,倒是可以表现的主动一些。 那个时候,是在她不知道天子身份的时候,就有一些朦朦胧胧好感,又不愿意承认的时候。 再发现天子的身份,天子又对她有意,就刚好是各种巧合在一起的顺势而为。 现在时间过了那一点,情况就不一样了。 当然,她也可以表现得更加识时务一点,虽然她一直以来因为外貌看起来比较娇憨,为了更好的利用这个优势,都有些用天真的模样示人。 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还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作为打算培养好献给天子的美人,就算后面平阳公主发现没有合适时机,她们这一批人年纪拖的有些大,就有放弃,另外培养美人的想法。 在这种环境下,却绝不可能不明白天子意味着什么,也不会不明白她没有拒绝天子的权利。 她可以表现出心里面不愿意,但是因为识时务,就不敢真的拒绝,面上却并不会表现的十分不愿意。 不过识时务就有用吗? 天子身边缺识时务的人吗? 难道天子身边除了那种因为权利地位而愿意进宫,或者真心爱慕天子,就没有于天子无意,也并不追求权利地位,却因为各种各种原因进宫的女子吗? 其实只要仔细看过,就知道历朝历代后宫妃嫔一心追求的就是权利地位,或者是真心爱慕皇帝,主动盼着进宫的并不是最多。 大部分妃嫔,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没有那么多野心 ,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爱慕上天子了,但是皇家要选妃,不管有没有心上人,愿不愿意肯定都要去,选上以后不管心里面怎么想,自然也不可能给天子使脸色。 两者之间虽然不完全相同,可是舒舒也觉得太过于识时务,因为天子身份就选择顺从,就不显特殊了。 天子身边又不会缺因为他身份,对他顺从的女子。 心有白月光,不管天子代表的是多大的权势富贵,都心里面毫不动心,哪怕也心知肚明她的想法并不重要,却又带着几分天真的侥幸心理。 发现这点儿侥幸心理不行,也不一定非得坚持,却绝对不能一开始就妥协,就是舒舒这一次给自己定下的形象。 不过要是遇到合适的时机,曾经那点儿和天子似是而非,都不好确定究竟存不存在的感情,也不是就没有机会生根发芽了。 所以现在,卫青就必须得是她的白月光 ,她绝对不能因为天子就表现出一个态度,连话都没有明说就妥协了。 虽然说也不是没有风险,可是富贵险中求,拼一拼还是值得的。 要是不进宫也就罢了,非得进宫的话,在如今这个对女子来说还算好的时候,舒舒并不愿意庸庸碌碌度过一生。 苏家其他人,如果她成了,会跟着她一起安享富贵,自然也要一起承担风险。 而且在如今这位天子的身边,更加看重感情,说不定还要更加安全一些。 至于卫青,舒舒倒是并不担心自己的做法会牵连到卫青,要是她有那个分量让天子对卫青如何,她也不需要谋划这些了。 既然她没有这个分量,她摆出一副什么样的态度来,其实都影响不了卫青,也影响不到天子对卫青的态度。 会不会有个万一? 舒舒并不想这些,她总不能因为这些,就放弃自己的谋划。 就像平阳公主现在话说的很好听,卫青也没有考虑过她日后说话不算数会怎么样一样。 在心中做下决定了,现在对着苏怡的劝说,对着苏怡的劝说,舒舒就有些装傻了。 “阿姊,你胡说什么呢?什么犯傻不犯傻。” 舒舒的这个反应,自然是让苏怡觉得很不好,直接就把话挑明。 “你这丫头别给我装傻!我可不信,天子是什么意思,你这丫头会不明白?天子不比卫青好?你要是还念着和卫青那点儿情谊,不就是犯傻吗?” 舒舒还是不愿意承认,带着侥幸的辩解道:“阿姊,你就别胡说了!天子不过是刚好碰上我们,就一起逛逛罢了!哪里有什么其他意思,你就别多想了。” “你给我装傻,说我想多了?那我们回去说说,让阿母、兄长他们看看,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在装傻!”,发现舒舒果然犯傻了,苏怡不由得就有些生气。 她又知道只靠自己,是不能让这个犯傻的妹妹,脑子变得清楚起来,就气鼓鼓的想让家里面其他人跟着劝。 姐妹两人很快就回家了,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家人倒是都在。 苏母一共生下五个孩子,除了苏怡和苏舒姐妹以外,还有三个儿子,苏礼、苏义和苏信。 眼下不但苏怡和苏舒姐妹两人还没有出嫁,苏家的三个儿子尽管都比姐妹两人要年长,却也并没有娶妻。 做人奴仆的,普通平民肯定不一样,不可能在适婚年龄就能结亲,都得等年纪不小了,再看看主家开不开恩。 所以家里面也就一家六口,并没有其他人了。 现在看到姐妹两人回来了,两人的表情都不算高兴。 “回来了?快过来用膳!要是再不回来,我都得让你们兄长去接了。”,苏母一边招呼两人过来吃饭,一边又问道:“你们两人这是去哪里了?怎么都生气了?” 然后又说苏怡,“你做阿姊的,怎么还和舒舒闹起来了?多让让舒舒。” 在几个儿女中,苏母更加看重两个女儿,在两个女儿里面,她又更加看重小女儿。 倒也不是因为其他,主要也是看几人的前途,毕竟做人奴仆的和普通人家不一样。 几个儿子日后,就算混的再好,也不过是在府里面做个管事之类的。 两个女儿就不一样 ,尤其是小女儿。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女儿想要谋个好前途,并且还要惠及家里,肯定要更加容易一些。 而且现在小女儿前途也算已定,虽然只是做人姬妾,可是也总比一直留在公主府好。 等到日后混出头了,也能帮衬家里面。 苏母的态度,自然就更加明显了。 平时大家也习惯苏母的这个态度了,不过今天听到苏母这样说,苏怡就不高兴起来。 “阿母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就让我让让舒舒?你都不知道今天舒舒都犯傻,做了些什么事情,今天我和舒舒出去,没有想到竟然遇见天子了…………” 接着,苏怡就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然后不满道:“你们说舒舒是不是傻?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想要放弃!她倒是记着和那个卫青之间那点儿情谊了,可是卫青记着吗?不是马上就答应娶公主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苏母马上就改变态度了,开始站在苏怡那边说舒舒。 “舒舒,你阿姊说的是真的?你真的犯傻了?” 苏舒还是坚持自己原来的话,“阿母,这些都是阿姊猜的,我看陛下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不过就是刚好碰上,才一起逛逛,你就别多想了,反倒是让人笑话。” “是不是多想我还不知道!”,苏母也有些生气,“你真当我没年轻的时候啊!我年轻的时候,论长相可不比你差,对我有意的多了去了,要不然也不能生下你们这五个不省心的,我还能不懂这些?” “要是没点儿花花心思,别说是天子了,就算普通男人,也没有那个耐心和你一起在街上逛逛。你就别说什么天子没有其他心思哄人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那个卫青,可是你不舍得他,他却舍得你,男人情浓时的许诺,根本就不能相信。” “当初我认识你大哥他爹的时候 ,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两人是真有过十分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年轻 ,怀上你大哥以后,听他说要回去禀明父母,再来府里面求恩典,纳我做妾,我就相信了,傻傻的等着,最后呢?人一去就没有回来了。” “过两年,我又遇上他们那边来府里面办事的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回去没有两个月就娶妻了,早就不知道把我忘到哪里了!一点儿都靠不住。这个卫青我看也不怎么靠得住,一开始说是要娶你,后面就是纳妾了,但是这么多天也一直没个动静,谁知道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又改主意了?” “别说是现在出了天子这个事情,就算没有这个事情,我也得劝你多做一些打算,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卫青身上,现在天子对你有意,你因为一个卫青在这里装傻,你是不是傻?你看看卫家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心里面也该明白怎么做最好啊!” 苏礼、苏义、苏信三兄弟听了,也纷纷劝说舒舒,他们又何尝不羡慕卫家? 现在自家也有这样的机会了,哪能愿意因为妹妹的犯傻,就失去这样的机会。 “舒舒,这可是改变咱们苏家命运的好机会,你可别犯糊涂,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不为家里面考虑,难道你就忍心家里面一直过这样的日子?”,苏礼先说道。 苏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天子能看上你,也是咱们苏家的福气,卫青再好,能有天子好,能有天子尊贵吗?” 苏信也跟着劝说,“你上一次从宫里面回来,不是很不满意卫夫人的态度吗?何必去卫家受气,直接进宫不是更好。” 舒舒听着苏家人的劝说,并没有什么触动,他们考虑的还不是自己的利益,考虑这个事情能有什么好处。 所以她也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的意思,很多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 第43章 公主府舞女(17) 舒舒装傻,苏家人也不可能完全不顾舒舒的意思。 毕竟真闹僵了,就算有天大的好处,他们也沾不到光。 于是事情也就僵持在这里了。 也是因为毫无动静,倒是让原本挺有信心的天子不由得有些意外。 既然觉得意外,自然就要一探根底。 刚好最近天子在其他事情上面也称得上春风得意,自然有时间谋划其他。 这一天晚上,天子就找上门了。 舒舒家虽然是平阳公主府的奴仆,但是住处却只是平阳公主府后街上。 这一向都是大户人家的惯例,除了贴身服侍的那些奴仆,是住在府里面,方便随时能伺候。 大多数人都只是当差才进府,其他人一般都住在后街这些地方,有个什么事情也能马上叫到人。 因此,天子的深夜造访倒是没有并惊动什么人。 舒舒正摆出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待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并没有和家里人凑到一块儿。 天子到来的时候,是苏怡去开的门。 本来心里面因为舒舒的固执正烦着,开门的时候,有些脸色不好的苏怡,一下子就瞪大眼睛。 随即反应过来,就高兴起来了 。 其实她也明白,在这个事情上不管是自家其他人的意愿,还是妹妹的意愿都不算重要 ,重要的是天子的想法。 “陛下!” 苏怡这里的动静,也引起苏家其他人的注意了,便都过来行礼。 天子叫起以后,并没有要与苏家人寒暄的意思,直接问道:“舒舒姑娘呢?” 只看苏家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也知道苏家人是什么态度,天子自然没有说其他话的意义,直接就问出来了。 苏怡连忙指路,“这边!” 得到位置了,天子就犹如在自家一样,一点都不显客气的走了过去。 苏家人想要跟过去,却见到原本跟着天子的人,并没有什么动作。 苏家人身份是不高,但是毕竟是出入高门大户的,别的什么不说,肯定还是会看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做人奴仆的,要是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哪里混得下去。 看到天子身边的人都没有跟过去,他们也自然不会过去扫天子的兴。 苏家的房子并不小,就算是做奴仆,那也是公主府的奴仆,身份上虽然不得自由,可是具体日子过上去比穷苦人家肯定要强多了。 尤其是他们家这种身份,还不是普通奴仆 ,平日里面都是锦衣玉食的养着,在住宿上面自然也不会亏待。 当然,再怎么不会亏待,不可能给几进大院,最多是大家不用挤着住,都由自己的屋子。 此刻,舒舒就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练习舞蹈我就觉得。 从小在平阳公主府学的就是唱歌跳舞,这些事情肯定也是基本功了,不可能就丢掉。 外面的动静,虽然屋子在最深处,不一定能听到最外面待客处的动静。 实际上舒舒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但是依旧做出一副沉浸在舞蹈里面的样子,像是并没有感受到外界的事情。 天子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舒舒完全沉浸在舞蹈里面的样子。 本来身上衣服太过于厚重,就会很多动作都不方便做。 又是在自己居住的屋子里面,舒舒自然是不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一弯腰、一踢脚之间,都能看出腰肢的纤细柔软,肌肤洁白如玉。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舒舒在跳的舞蹈上面也颇费心思。 不但是她专门选的舞蹈,也算是他跳的最好的一支舞蹈了,能把此舞要表达出来的感情完全展现出来,让人沉浸进去。 少女得遇心上人的害羞,两情相悦时的喜悦,最终只能分开的伤心………… 尤其是最后的哀伤,哪怕是完全不懂舞蹈,也都能感受到其中就快溢出来的哀伤。 天子起初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舒舒那灵动的舞姿,一举手、一抬足都有一些不一样的风光露出来,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直到最后………… “看来舒舒姑娘对仲卿倒是真的一往情深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天子脸上的神色难辨,直接就走了进去。 舒舒这时才像发现有其他人一样,一下子就惊住了。 脚上原本正利落的动作,因为这一突然变故,停顿了一瞬。 破坏了连贯性,舒舒顿时就站立不稳,朝着地上跌倒了。 不过她并没有倒在地上,天子伸手揽住了她 ,直接就把人揽入怀中。 “怎么?朕的话 ,有这么吓人?” 舒舒一边想要从天子怀中退出,一边又转移话题道:“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子把人揽得更紧,让人没有办法挣扎出去,神色却不算好。 “原本朕还以为是舒舒姑娘不明白朕的意思,现在看来姑娘倒是早就明白,只是在姑娘眼里面,没人比得上仲卿。” 一看天子都明说了,舒舒自然是也不再藏着掖着。 “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是无人能与陛下相比!是我没有福气!卫青哥哥对我好,我不能对不起卫青哥哥。” 天子脸色顿时更加不好了,舒舒的话不管说的有多好听,最终不还是选择的是卫青,想要拒绝他这个天子。 这个事情,对于最近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天子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你也知道朕是天子?你觉得你这样有意义吗?朕给你选择的机会,却不是你恃宠而骄的底气!你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外面那些家人?” 听到这里,舒舒都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起来,不能做其他选项的选择,还能是选择吗? 在面上,她却露出绝望的表情,但是却没有动作了,只是就跟没魂一样,被天子揽在怀里面。 原先所有的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只要置之不理,天子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忘了,或者是天子坐拥天下又不缺美人,不会逼迫不愿意的自己。 这些奢望,在这一刻就都被打破了。 舒舒尽管不挣扎了,天子看着她这个样子,却更加不顺心了。 但是上一次,他选择的是放过 ,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一次,天子自然不会再这样选择了。 他的手,开始在女子身上肆无忌惮起来。 作为天子,在女人的事情上面,其实一向都没有多少耐心,对于舒舒都算有耐心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兴趣了,就不会让自己委屈着。 第44章 公主府舞女(18) 在天子的一番动作之下,一开始除了绝望以外,并没有其他表情的舒舒,渐渐的还是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不但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身体也情不自禁的和天子靠近。 见到舒舒的本能反应,天子不由得嘴角微扬,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之中,闻着越来越浓郁的甜美香味,“你看?你不是也很喜欢朕?” 因为天子的手不停的作乱,已经有些沉浸在情事之中的舒舒。 才听到天子这个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抬头茫然的看向天子,红唇微张,一双本就很抢眼的眼睛,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十分的诱人。 顿时,让天子也忘了自己刚才还有些较劲的想法,直接就低下头,吻上那张早就想吻上的唇。 这个时候,舒舒却又像是慢一圈的反应过来了,根本就没来得及考虑利益得失这些,凭着本能头就要往后仰 ,想要避开。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了,但是都这个时候,天子同样也顾不得其他威逼利诱,只是凭着男人本能强势的扣住她想要后仰的头,然后俯身吻了上来。 让舒舒想要避开的动作,就显得十分的无能为力起来,只能被迫承受着。 唇齿相依间,不管是谁都根本就不能一直保持冷静,渐渐的就开始凭着本能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腰带被解开了,衣服一件件的掉落在地上,也分不清楚是谁的。 屋子里面,也想起让外人听了面红耳赤,身处其中的人,似乎就跟没听到一样的声音。 舒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开始她还有装模作样,等到后面失控了,这种事情带来的反应,就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她倒是真的沉浸进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都有些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不过感受到腰间那一双手,舒舒心里面还是很有底气。 天子还在,自然就不可能不管她了。 也是因此,舒舒并没有动,还调整呼吸,让自己像继续睡着的时候一样。 直到感受到天子的呼吸有变化,知道他也快要醒过来的时候,舒舒才睁开眼睛。 她先是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一样。 随即感受到身上的不舒服,尤其是大腿内侧的疼痛,就像是才想起昨晚的那些事情,猛然就把手伸了出来。 看到上面的那些痕迹,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没有血色,脸色瞬间惨白起来,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同时心头又涌现出一股悲伤,眼角也开始有眼泪流出。 “跟了朕?就这样让你觉得委屈?” 还沉浸在自己悲伤情绪里面的舒舒,顿时就像才发现另外一个不对,她腰间有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 她一下子坐起来,被褥从身上滑落,露出身上更多的痕迹,她却也顾不得这么些,只是看着天子。 天子的眼神似乎很平静 ,但是里面似乎又藏着无尽的风暴,让人能够感受到里面的怒气。 舒舒对上这样的眼神 ,情不自禁的就退缩了一下,然后就跟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不对一样 ,解释道:“陛下,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身上不舒服!才难受得落泪。” 昨天晚上两人也不知道做了几次,舒舒身上确实也不算舒服,这个理由倒是也不算完全在胡说。 “不是就好!”,天子好像相信这个解释了,但是眼神中又好像带着寒气,“你既然醒了,就起来收拾一下,该回宫了。今天虽然不用上朝,但是朕再不回宫,宫里面就该着急了。” 舒舒也算听出天子的意思了,还是会带她进宫,但是会不会给位份,要是给位份,又会给个什么位分,却都不清楚。 舒舒可不想进宫以后,还要去掖庭混几年,继续谋划在掖庭该怎么混出头。 卫子夫那种不过等一年,天子刚好就要放人出宫的机会,也不可能年年都有。 于是她眼神躲闪了一下,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最后几经犹豫以后,才扬起脸看向天子。 “陛下,我可以不进宫吗?” “嗯?”,天子眼中原本还只是若有若无带有的寒气,一下就像坚冰一样了,“都这样了,你还念着卫青?你把朕当什么了?” 原先舒舒还只是一个有几分感兴趣的女人,心里面念着的是别的男人 ,天子都不能容忍。 现在舒舒已经是天子的女人了,两人才温存结束,都还没有从床上下去,想得却还是别的男人,天子就更加不能容忍了。 舒舒自然也不会傻到,连天子的女人,不可能再其他人在一起的道理都不明白。 但是………… “我并不是还念着卫青哥哥,是这个事情终究是我对不住卫青哥哥,我和卫青哥哥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知道,要是我现在进宫,卫青哥哥的脸面往哪儿搁,也影响陛下的圣明。” “不如我继续留在家里面,这样也算是全了大家的脸面…………” “朕还得感激你替朕的名声考虑了?”,天子直接就打断舒舒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舒舒是在为他考虑,“你对卫青也真的是情深似海了,为了他的名声,都愿意不进宫!只是朕像傻子吗?” 看到天子发怒,舒舒跪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这个也算是兵行险招,但是天子是直接给她个高位份,让她打算落空,还是把她治罪也不好说。 直到天子开口,“杨得意,你回宫让卫子夫带人布置一下岁羽殿,就说她和苏夫人熟,知道应该怎么布置好,朕就把事情交给她,让她好好布置。” 舒舒一脸惊慌的跪着,心里面却松了一口气。 第45章 公主府舞女(19) “陛下让我带人布置岁羽殿?岁羽殿不是刚修整过!就算要重新布置,也轮不到我啊!陛下怎么会下这个旨意?” 正陪着三个女儿在一块儿的卫子夫,听到杨得意过来传的天子口谕,哪怕知道天子的话不容置疑,也忍不住问出了一大堆的疑问。 毕竟这些疑惑要是不解开,她简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卫子夫现在也只算一个普通的宠妃 ,娘家也只是才开始崭露头角,自然没有让人主动讨好的价值。 杨得意作为天子的心腹,肯定是按照天子的意思来,不会主动透露些什么,而是弄明白天子想要他怎么说,他才怎么说。 “陛下的意思是新要进宫的苏夫人,和夫人你熟悉,岁羽殿虽然刚修整过,里面什么都不缺,可是东西却未必是苏夫人喜欢的,由夫人你带着人去布置,苏夫人想必更满意。” “苏夫人?”,一开始卫子夫的注意力是在夫人这个位份上面。 想起她才进宫的时候,什么位份都没有,就被打发到掖庭做宫女了。 一年以后好不容易才再次获得天子怜惜,一开始也只是个八子的位分。 还是后面有孕在身,皇后的生母馆陶公主又出浑招,竟然想要杀害青弟,为了补偿她,也是为了给皇后一个教训,才册封她为夫人。 想着这个新人,一进宫就得封夫人,对岁羽殿也是早早的就在修整了,现在还要她亲自去布置宫殿,免得不符合这个新人的喜好。 哪怕卫子夫一向想得开,知道以她的出身,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明白自己不该再奢求其他,心里面难免都有些泛酸,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也不知道这个新进宫的苏夫人 ,究竟是个何等的出身,竟然会让天子这样重视? 难道是列侯之女? 想到这里,卫子夫心里面倒是又平衡了。 列侯之女进宫,陛下重视一些也是应该的。 不对! 想到这里,卫子夫又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要是列侯之女,怎么会与她熟悉? 想到熟悉这一点了,卫子夫就注意到这个姓了。 姓苏,又与她熟悉? 是苏家人? 苏怡还是苏舒? 卫子夫盼着是苏怡,却也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 苏怡的资质其实并不算特别好,所以当初平阳公主有意选美人献给天子的时候, 并没有选中苏怡。 那就是苏舒? 可是怎么会呢?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苏舒和青弟的事情。 难道正是因为那一天看到苏舒了,所以陛下才起了心思? 不会!肯定不会是这样! 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卫家岂不是又成笑话了?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 他们卫家本来就让人瞧不起,就算已经转换门庭,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也不屑于与他们家接触。 还是这一次青弟立功以后,陛下又十分高兴,大力封赏家里面,情况才好上一些,至少不满意的人家,也不好明着看不起他们家了。 要是苏舒的事情出来了,岂不是就给了别人一个笑话他们卫家的机会? 不行!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 但是不管在心里面再否认,卫子夫也知道这个可能性最大。 她就对着杨得意问道:“陛下新封的苏夫人,可是苏舒?” “正是!”,杨得意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才说道:“正是因为夫人和苏夫人熟悉,陛下才想着让夫人按照苏夫人的喜好布置岁羽殿!” “陛下怎么能这样?”,这下子她是彻底没法想得开了,哪怕平时对天子的命令都是十分顺从,也忍不住质问道:“陛下明明知道苏舒和青弟的事情,还要册封苏舒为夫人,让人怎么看青弟,让青弟怎么压制军中将士,还怎么为陛下效力平定匈奴?” 卫子夫知道她的宠爱也就那样,宫中得宠失宠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想让天子顾虑他的面子显然是不可能,便提起卫青来。 杨得意却看了一眼卫子夫,“夫人慎言!陛下给了卫将领兵的机会,才有卫将军今日,要是卫将军不行,自有其他人,难道夫人想要凭借此功,威胁陛下不成?” 卫子夫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很不恰当。 天子自然不会缺人用,反倒是青弟,要是没有天子愿意用,才什么都不是。 她便赶紧解释道:“我绝无威胁陛下的意思 ,就是有些意外陛下怎么会突然册封苏夫人。” 杨得意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陛下想要做什么,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夫人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这个话也有道理,而且卫子夫也反应过来,她询问天子跟前的人,其实也问不出什么来。 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就让人送杨得意出去了。 只是把人送走以后,她还是不由得直接跌坐在荫席上。 怎么会这样? 苏舒竟然也要进宫了,还一进宫就是夫人。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还不如成全苏舒和青弟,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现在她是真有些后悔了! 不过都到如今这一步了,再说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便又开始考虑起此事会带来什么影响了。 仔细想过,她发现影响也不大。 除了会让人说几句闲话,或者私底下嘲笑一番,天子终究还是没有把他们卫家当回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影响。 对于她来说,宫里面本来就不可能没有其他宠妃。 这个宠妃,是苏舒还是其他陌生人,又能有多大区别? 就算苏舒会记恨她以前的瞧不起,那又怎么样? 哪怕是并无恩怨的陌生人,只要进宫了,难道就不会记恨于她。 想明白这些以后,卫子夫倒是也稳住了。 主要也是并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找天子去闹。 第46章 公主府舞女(20) 卫子夫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是没有和天子闹的底气。 别说她了,哪怕原本的陈皇后,一不如意就要找天子闹,天子还多少得给点儿面子哄哄。 但是等到几年前太皇太后没了,知道身后没有依靠了,人都变得老实不少。 这些年在宫里面,也都是天天想方设法的,想要一个子嗣,没有再敢闹什么其他事情。 敢闹的都是有底气的,没底气还不懂事的,也留不下来。 卫子夫刚才一时震惊,再加上心里面有些接受不了,有些言行不当也就算了。 等到反应过来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让人把消息传给家里面以后。 就按照天子的意思,去收拾岁羽殿了。 也是因为这一番动作,天子又要纳新人进宫的事情,肯定是传出去了。 甚至因为好奇新人是什么身份,肯定会有打听,天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自然很快舒舒的情况大家就都知道了。 卫子夫没有底气闹,其他人那里就不是这样了。 陈皇后正在喝求子的汤药,一下子就听到这个消息了。 顿时,正准备送入口多汤药,连着碗一下子就被砸到地上。 吓得正在里面伺候的宫女都跪下来请罪,“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又来一个?”,陈皇后却跟没有听到一样,自言自语起来,“天子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卫夫人、王美人,现在又来一个苏夫人,这样一个个出身低贱的女人都是他的心头好,就我这个妻子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他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这几年,天子后宫也不是卫子夫独占鳌头,除了偶尔兴起临幸过,没有位份或者没有太高位分的女人以外,以及跟淮南翁主刘陵那种大家都知道,但是因为身份不可能得到册封的女子,还有另外一宠妃王美人。 不过王美人尽管姓王,和太后王氏却并没有关系,不是太后娘家的侄女之类的,甚至连远房都算不上,是赵王看着平阳公主因为献美得到好处了,献上来的美人。 有馆陶公主、和平阳公主两个人给天子献美,并且靠此得到不少好处的事情在前面,实际上效仿她们的人很多。 只不过献上来的美人,最终混出头的很少,毕竟天子也不缺美人,不是谁献上来,美人就一定能得宠了,也就不大被人所知。 不过献上来的美人,肯定出身都不会太高。 真要出身高,怎么也不可能这样被人献上来。 这个王美人,也就只是普通农户出身,因为长得貌美被赵王所知,搜罗回去调教一番,最后献上来的。 想着后宫这些得宠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出身,因此说着说着,陈皇后就更加觉得心气难平,想着这些年的事情,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要是没有我,他能当上这个皇帝?现在风光了,就忘了当初!当初舅舅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十几个皇子,他都排在第十了,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舅舅记住他,靠的还不是阿母和我!要是没有我们家,他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现在要翻脸不认人了,没有这么容易…………” 说着说着,陈皇后就像疯了一样,把很多明知道不该说的话,一股脑全部都说出来了。 也许她是真的已经有些疯狂了,后宫其他女人不管得宠不得宠,日子终归比以前的日子要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不缺。 就算是天子薄情,已经不宠爱她们了,她们也算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心里面再哀怨,却也不至于完全不满足。 可是对于陈皇后来说,她其他什么都不缺,就算还坐在这椒房殿的皇后位置上,却只能孤零零的守着这座宫殿,不管是夫君、儿女都没有。 在这日复一日的孤寂中,其实不管是彻底沉寂下去,还是疯狂起来,都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但是她的这种心态,其他人显然不能理解。 听着陈皇后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椒房殿里面伺候的这些宫女内侍,顿时赶紧磕起头,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没有耳朵。 又有人劝,“娘娘,你快别生气!不如找大长公主进来商量一下?” 在当今天子登基以后,馆陶公主这个有功劳的姑姑,自然是册封过大长公主。 虽然平时大家习惯性只叫封号,可是底下奴才称呼,还是叫的正式册封过的大长公主。 在椒房殿这些奴才看来,馆陶公主虽然未必有什么好办法,要不然当初对待卫夫人得宠的时候,也不会只想出那样一个馊主意。 可是就算只是出馊主意,对于这些奴才来说,也比陈皇后在这里闹要强。 陈皇后闹,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真让天子知道了,他们这些奴才也免不了受责罚。 馆陶公主不管在外面怎么弄 ,事情最终成没成,却牵连不到他们这些奴才身上。 所以不但有人在这里劝说陈皇后找母亲馆陶公主来商量,也有人直接就跑去找馆陶公主了。 馆陶公主很快来了,她这一次倒是很高兴,不像以前有宠妃进宫,都是和陈皇后一样生气。 “皇后,这个事情你气什么?要气也该玉堂殿那位生气啊!”,馆陶公主一进来,就把陈皇后抱入怀中劝说起来。 玉堂殿现在是卫子夫的住处,显然馆陶公主觉得在这个事情上面,还是卫子夫最该生气,反倒是对自家没多大影响。 毕竟宫里面都这么多宠妃了,再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但是对现在势头最旺的那位来说就不一样了。 陈皇后却不高兴,质问道:“阿母,你说什么?我一个皇后不该生气,她一个夫人凭什么生气?她自己都是这样进来的,有这个资格吗?” “阿母,你是不是也怕了刘彘,不敢再做什么了,才劝我不要管这个事情!从大母没了,你就变得胆小了!什么都只是劝我不要管。你怕,我却不怕那个刘彘!” 馆陶公主却顾不得女儿这些不懂事的话,只是有些意外,“你还不知道新进来的这一位,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陈皇后不屑的撇撇嘴,“不就是平阳府出来的吗?跟玉堂殿那位一样!就算一样的出身,她也没资格生气呀!说不定两人还得联手,这种事情绝不能就这么放任!” 听到这里,馆陶公主就说道:“你不知道?听说这个女人和玉堂殿那位的弟弟,就是最近风头很盛,还要娶平阳的那个什么卫青之间有些事,但是玉堂殿那位很不愿意,现在人一转眼进宫了,你说她能不生气?” “啊!我看天子还很重用这个卫青,怎么还做出这种事了,这也太不讲究了!还是平阳不乐意驸马身边有这样的女人,故意要献给天子?”,陈皇后听到这里也很惊讶,有些猜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却又说:“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色中恶鬼,连刘陵这个堂妹都没放过,做出这种事情其实也挺正常!” “只是玉堂殿那位就得难受了!天子还让玉堂殿那位去布置岁羽殿,也不知道这个装模作样,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副温温柔柔样子的女人,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陈皇后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能摆出什么样子?再不高兴,还不是得温温柔柔的,按照天子的意思去做?她是个什么出身,要不是好运有了三个公主,谁用把她当回事?就是陛下不也没把她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馆陶公主附和。 “所以你着急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子嗣,你要有了太子,这个什么卫夫人、苏夫人,谁能和你相比?” 听到这个话,陈皇后就又不高兴起来。 子嗣问题,又是陈皇后心里面另外一根刺了。 其实陈皇后对天子的感情,闹到如今这一步,究竟还剩多少并不好说? 即使对满宫妃嫔不满意,也不好说她究竟是对天子有感情,还是单纯的不甘心。 不甘心她也是天之骄女,嫁给天子的时候,那还是天子母子求来的,当众许下“金屋藏娇”之诺,最后一家上下费尽心思替天子谋划,才让天子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得到的却是天子越来越不耐烦的态度,宫里面越来越多的妃嫔。 真是为感情,得有多深的感情,才会在天子明显一丝旧情都没有的时候,依旧爱得不可自拔? 要是膝下有孩子,她也未必做不到像其他皇后那样,在失宠以后就只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皇后,等着日后成为太后。 但是陈皇后就是一直不曾传出喜讯,哪怕为了求子,花了九千万钱,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出来。 一直没有子嗣,地位就不算稳固,说不定最后还真是一场空,又有谁能甘心? 现在听到馆陶公主提起这个话,她就有些不耐烦,“子嗣、子嗣,我难道不想吗?这些年我都用了多少方法,喝了多少汤药,一直没有喜讯传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馆陶公主便说:“最近有人给我举荐了一奇人,十分善鬼神之术,据说求什么都行,今天没来得及,改日带进宫给你看看。” 听到子嗣的事情有希望,陈皇后也顾不得其他,就开始和馆陶公主商量起这个事情来。 太后王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王美人说话。 王美人虽然确实不是王太后的亲戚,可是在宫里面,谁又不希望有一个太后做靠山? 刚好王美人又姓王,和王太后要是真的拉关系,肯定也能拉上点儿关系,同姓就算没有亲戚关系也能连宗变成一家人。 王美人又是农户出身,虽然说起来是良籍,可是家里面在见识上反而还比不上奴仆出身的那些。 高门大户的奴仆,每天耳濡目染,就算没有人特意教导,见识也在那里。 可是普通农户出身,压根儿就没见识过什么人物的普通人家,在见识上面肯定要有限一些。 所以即使天子有意提拔,王美人家里面也提不起来,便就时常来王太后这里尽孝,想要王太后做靠山,和王太后身后的王家连在一起。 王太后听到天子又册封一个夫人的事情,她倒是并不在意,亲儿子册封一个妃嫔算什么? 听到消息以后,只是笑了一下,“陛下喜欢就好!” 王美人只是沉默的跪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王太后见了,倒是很满意。 “你这样就很好!在这宫里面,是不会缺少宠妃的!一时的得意失意不重要,要沉得住气,并且记住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只要能得到最想要的,其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就算这个新人位分比你高,你也别在心里面气不过!当初我在生彘儿之前,哪怕已经有平阳、南宫、隆虑她们三个了,还不是只是美人,反倒是我那个妹妹,一进宫就是夫人。最后呢?” “你要沉得住气,天子现在也就只有几个公主,你要是有了皇子,满宫上下,就算把椒房殿那位也算上,又有谁比得上你尊贵?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侍奉天子,争取早日传出喜讯!” 在皇后无子的情况下,皇长子基本上就默认是太子了。 等儿子成为太子了,母亲自然不能身份低微,母凭子贵也是惯例。 显然现在宫里面的情况,不管是谁有了皇长子,地位就能一飞冲天,完全不用在意其他人。 虽然不是亲侄女儿,但是王太后也发现天子有些不喜王氏外戚,不可能会让家里面的亲侄女儿进宫 ,这种自己靠上来的自然就要用。 王美人认了他们王家为亲,家里面又无人可用,真有显贵那一天,得到好处的不也是他们王家! 在这宫里面 ,只要利益相同 ,能够得到好处就行,是不是亲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着王美人,王太后也有些教导的意思。 王美人对着王太后也很恭敬,赶紧就行了大礼,“妾知道了!” 第47章 公主府舞女(21) 不同于宫里面这些人得到消息的反应,宫外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大多数都能够淡然处之。 毕竟从宫外带人进宫这个事情,对于天子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就过了轰动的时候。 而且宫里面又没有他们家的女儿,根本就不影响他们什么事。 既不需要担心女儿,也不用觉得这样的人和自己女儿一样为妃嫔,简直是辱没自家女儿。 除了卫家人………… 因为卫青要尚公主,卫家人刚好都在家。 不但要当差的卫家几个儿子在,就算已经出嫁的卫君孺和卫少儿,都回娘家来帮忙了。 毕竟就算公主不会住进来,而是继续住自己的公主府,可是卫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 。 一家人正商量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听到说卫子夫打发人回来了。 听到卫子夫打发人回来了,卫家人还都挺高兴。 卫母就笑着说道:“肯定是子夫又打发人送东西回来了,就担心青儿的婚事办不好,也不知道这次又送什么回来了。” 卫少儿也附和,“也不怪子夫不放心,这可是尚公主,要是出现什么差错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卫长君就说,“是尚主,自然是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其他几人尽管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除了卫青这个当事人以外,个个脸上都挂满笑容。 看得出来,卫家都把卫青尚平阳公主的事情当成大事。 当然,这也挺正常的! 原先卫子夫虽然在宫里面,甚至是因为这个事情,卫家才能有今天的日子。 但是那个时候,卫家肯定不能和皇家算亲家 ,而且地位也不算稳当。 卫子夫可能今天宠冠后宫,明天就彻底没消息了,是死是活,卫家人都不一定能知道,就像才进宫那一年那样。 现在尚平阳公主,就算平阳公主是二嫁,那也是要举行婚礼、祷告天地,算是正式结亲了。 能和皇家正式结亲,尚平阳公主这个曾经的主家,换谁心里面不高兴,会不重视这个事情? 这算是真的地位稳了,表示卫家已经完全和过去不一样,和朝中其他列侯没有区别,所以才有资格尚公主了。 列侯尚公主,本来就是本朝的规矩,所有公主都是嫁列侯。 卫家人正说着话,卫子夫派回来通知消息的人就进来了。 “娘娘让我告诉你们,天子新册封苏舒姑娘为苏夫人,以后苏舒姑娘就是苏夫人,其他事情别再提!” “苏舒?苏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卫少儿不由得惊愕出声,“陛下怎么会册封苏舒为苏夫人?他不知道苏舒和青弟两人已经是…………” “少儿,住嘴!”,卫长君及时制止住了卫少儿的话。 不管原先是怎么回事,现在那些事情肯定不好再提了,要不然对自家肯定会有影响。 卫子夫让人传的话,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然后才看向卫子夫派出宫的内侍,“娘娘可说过原因?陛下怎么突然册封苏夫人?” “娘娘也不知为什么,今天陛下突然派人过来,让娘娘帮着把岁羽殿布置出来给苏夫人住,娘娘才知道陛下新册封苏夫人了,其他事情都不清楚!” 听到这个内侍不知道更多情况了,卫长君才把人打发走,打算自己一家人商量一下对策。 卫少儿看到宫里面的人走了,就很不服气的说道:“陛下怎么能册封苏舒为苏夫人呢?青弟的面子往哪儿搁?而且苏舒又有哪里好了?” 卫长君看着家里面妹妹这种分不清楚情况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头疼。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陛下想要干什么,还要你同意?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家应该怎么办?” 卫君孺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卫长君,“大哥,你不也知道天子干什么不需要我们同意,子夫也说其他事情别再提,还需要我们干什么吗?就算上书道贺,我们家也没这个资格啊!” 也是! 正常情况下,天子册封一个新夫人,关他们家什么事情? 就算是替自家娘娘担心,那也只能在心里面担心,做不了什么。 现在虽然册封的这个新夫人,和他们家有些关系,但是既然其他事情不再提,也就跟天子册封一个陌生人没多大区别。 被这样一说,卫长君也反应过来,这个事情上,他们家确实不能做什么,只能当做和自家没关系。 就算是掩耳盗铃,也得当成和自家没关系。 当初青弟是直接牵着苏舒出现在天子以及文武百官面前,两人的关系其实不是秘密。 但是那又怎么样,还有谁会替他们家抱屈不成?尤其是青弟又和平阳公主定下亲事了,就更不会觉得他们家受委屈了,只会看笑话。 如果自家都稳不住,看笑话的人还会更多。 做官这些年,他也算明白朝廷上这些官员的想法,对于后宫妃嫔出身如何其实并不介意,毕竟只是天子的私事。 可是对于和他们同朝为官的这些官员,要是有原本出身不好的,反而在会在心里面很不高兴,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竟然和这等人同朝为官。 原本还好,这一次青弟封侯,又尚平阳公主,私底下的议论声其实并不少。 原本只是同朝为官都不高兴,要是居于人下自然是更不高兴。 “你说的对!这个事情跟我们家没关系,我们还是继续商量青弟尚平阳公主的事情!” 只是卫长君的话刚一落音,见到今天一直很沉默,不管是商量婚事,还是后面天子册封苏舒为夫人的事情,都一直没开口的卫青,直接跑出去了。 顿时,卫长君不由得就吓到了,“青弟,你是要干什么?你不会想着要去找苏舒吧?” 然后看着卫青就跟没听到一样,还是在往外跑,就赶紧往外追去,“青弟、青弟…………” 并且看向有些愣住的两个弟弟卫步和卫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点儿去把你们二哥追回来。” 第48章 公主府舞女(22) 说来也巧。 原本早上的时候,天子就要带舒舒进宫。 可是因为她的那一番话,让天子生气了。 在派人回宫传话以后,天子不知道为什么,倒是不急着走了。 直到都用过午膳,天子才带着舒舒出去,打算回宫。 舒舒沉默的跟在天子身后,只看脸色,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等走出苏家了,突然感受到一股不能忽视的目光,她才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正站在不远处的卫青。 顿时,舒舒在心里面倒是有些明白天子的想法了,于是也没有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反而目光微微停顿了一下,原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有一瞬间的苍白。 走在一旁的天子见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倒是也没有对舒舒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卫青。 “仲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还以为你正在准备和皇姐的婚事。” 对着卫青,天子并没有丝毫亏欠的想法好。 要是没有他,卫青还得继续做骑奴,能不能娶上媳妇,得看主家开不开恩,能有今天的日子? 正是因为不觉得有什么亏欠,天子就希望卫青能够知趣一些,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虽然说卫青这次立了功,天子也打算继续用他,可是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功劳,就投鼠忌器,什么都要多考虑。 终究现在才开始崭露头角的卫青,还不是后面那个卫青,肯定没有让天子都需要顾及的分量。 卫青听到天子的话,面色不由得有些难看,最后却只能说道:“臣是看陛下的仪仗在这里,才过来给陛下请安。” 刚才不管不顾的跑过来,卫青其实是一时冲动,一下子知道这个消息,心里面肯定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终究不是什么冲动的人。 在天子跟前,有几个人能由着性子来?不是都得照着天子的意思来做。 更何况卫青原本是奴仆出身,就更不可能由着性子来 。 做人奴仆的,最重要的就是听吩咐,其他的事情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在见到天子的样子以后,卫青的理智不由得又回来了 。 天子显然对卫青的反应很满意,他也没有要故意折辱人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见过朕了,你就退下吧!” 然后牵起舒舒的手,就要上马车。 舒舒心里面倒是有些五味杂陈,但是也没有火上浇油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能默默垂眸,由着天子牵她上马车。 马车载着天子和舒舒缓缓驶离,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刚好把车窗帘子给吹开了。 舒舒下意识朝着外面望过去,透过车窗看到卫青依旧站在原地,顿时神色不由得更加复杂起来。 这个时候,她耳边又响起天子的声音,“还看什么?仲卿的态度,你还没有看明白!” 自然是看明白了。 谁都不是为一个情字活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有不管不顾的底气 ,不可能就不管其他了。 不过可能是自己的心思也不纯粹,同样也在权衡利弊,选择对自己来说最好的一条路,对于卫青权衡利弊之下的各种选择,舒舒心里面并不怎么介意。 而且她这个样子也不全是装的,是真的有些心情复杂。 不过等听到天子的话以后,舒舒还是迅速回过神,不知是回答还是在嘲讽的说了一句,“在陛下面前,又有谁能有其他选择?” ……………… 岁羽殿。 舒舒正跪坐在书案前翻着竹简,就见到有宫女急匆匆的进来了。 “夫人,宣室殿来人了,说是陛下今天从长乐宫回来以后,就十分不高兴,把人都打发下去,自己在里面却毫无动静!杨内侍不放心,想请夫人过去劝劝。” 舒舒放下竹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是怎么了?这样多久了?” 她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和天子之间虽然算不上柔情蜜意,但是天子对她确实很好。 可能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吧! 现在听到天子这个样子,舒舒还是适当的表示出一点儿关心来。 要是完全无情,其实也不怎么合适。 “宣室殿的人并没有说陛下怎么了,只说陛下已经大半天都不高兴了,也没用什么东西,所以杨内侍才着急,想着陛下一向宠夫人,才来找夫人过去劝劝。” 舒舒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犹豫应不应该过去,最终还是站起身,“走吧!” 带着人从岁羽殿出来,还没有到天子居住的宣室殿,舒舒远远的就看着椒房殿的方向烟雾缭绕,她就对身后的宫女问道:“那是椒房殿的位置?皇后这是在干什么?” 进宫以后,舒舒一直摆出心情不好的模样,自然没有出来走动过。 现在后宫妃嫔也没有每天要给皇后请安的规矩,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个情况,也不知道陈皇后这是在弄什么。 宫女便道:“夫人,皇后娘娘是从宫外请了巫女求子,现在正在做法。” “巫女?” 听到这里,舒舒心里面也有数了,陈皇后最终被废的理由,又不是什么秘密,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往宣室殿而去。 到了宣室殿门口,舒舒就见到杨得意正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看到舒舒过来了,简直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夫人,你可过来了!你快进去吧!” 虽然心里面已经猜到天子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可是不确定一下,舒舒也不可能就这么进去,直面天子的怒火。 还是先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你先别着急,总得告诉我怎么了,我才知道进去应该怎么劝说陛下。” 听到舒舒这个话,杨得意才算镇静一些了,也知道舒舒这个话有道理,就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奴才也说不好。” 杨得意肯定也不敢透露太多,先推卸责任以后,才说道:“只知道今天陛下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因为田丞相大肆任命官员的事情很不满,有意加以责罚!太后却不愿意,只问陛下究竟是对田丞相不满,还是对她不满,最后也没有商量出结果。” 杨德意尽管说的不算太清楚,舒舒心里面倒是也明白了。 天子是因为和王太后之间的权利之争,心里面才不高兴了。 这个田丞相,是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代表的就是太后身后的外戚势力。 当初在太皇太后没了那一年,就成为丞相了,因为是王太后弟弟的缘故,为人做事都十分的骄横,四处侵占田地,大肆任命官员,对天子的话都不怎么听,反而仗着长辈的身份,想要让天子什么都听他的。 对于这个情况,天子自然不能忍,别说是天子,就算普通人也不可能什么都听舅舅的,亲爹都没有这个能耐。 但是田丞相敢这样做,也是有依仗的,那就是王太后十分信任他,现在的太后本来手上就有一部分权利,有着太后的支持,天子就算不满意,也不好把人怎么样。 当然,也不可能不管,而是多次在王太后跟前提议予以责罚,只是王太后并不愿意就是了,毕竟这代表着她在朝堂上的势力。 于是母子两人,也是多次发生争执,但是王太后也并没有选择退一步,反而仗着生母的身份,用孝道来压制天子。 毕竟这根本就不是事情对错之争,而是手中权力之争,谁都想要握有更大的权力。 王太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作为太后手里面握着一部分权利,和天子分享权利,本来就是本朝一贯以来的规矩。 而且一直以来,从进宫起都处于压抑自己本性的状态,甚至在成为太后以后,因为上面还有个太皇太后压着,都没能享受到太后应有的权利,自认为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在太皇太后没了以后,成为这个王朝最有权势的女人,王太后自然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的,不说像当初吕后那样临朝称制,自己行使皇帝的权利,但是像薄太后、窦太后那样,和天子分享权利,王太后却觉得这是她应该得到的。 她能走到今天,也是付出过不少,想要享受胜利果实肯定没错。 但是天子不这样想啊! 尽管本朝一开始,天子手里面的权利就被分出去一些,却也不会有哪个天子认为这是应当的,谁不想独享大权?愿意有一个人在一旁分出去一部分。 肯定没人会愿意,就算是亲娘也不会愿意。 从吕后,这个本朝第一位太后开始,太后能掌一部分权利虽然已经是惯例,那是因为皇帝的能力问题,并不就是真的愿意了。 在权利这个东西之下,父子反目是常见的事情,母子隔阂同样也很常见。 好不容易太皇太后没了,天子自然是不愿意太后再站出来分权。 但是因为从本朝一开始就这样,都已经形成惯例了,也不是天子不愿意,就能把太后手里面的权利都收了。 想着登基也有不少年了,却始终没有独揽大权,天子不高兴也正常。 第49章 公主府舞女(23) 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舒舒心里面就有底气了,同时也发现这是自己的机会。 舒舒推开殿门进去。 可能是因为推门的声音,惊到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天子。 舒舒都还没有进去 ,就听到里面传来天子愤怒的声音,“不是让你们都别进来吗?现在连你们也不听朕的话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陛下,是我!”,舒舒也拿不准天子今天的愤怒究竟有多高,还是先表明身份,想先看看天子的态度如何,并没有直接就不管不顾闯进去,“杨得意派人来说,你今天一直没有用膳,我就想着过来…………” 说到这里,舒舒就停住口,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了。 要不然怎么说,说她关心天子。 哪怕是事实,她这个时候也肯定不会愿意承认。 天子又在王太后那里,因为孝道问题,在意见相争的时候吃了亏,没能够争赢王太后,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天子来说也不算少了。 其实这几年的情况,对于天子来说,比早些年还要好一些了。 早些年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独揽大权,天子根本就做不了什么主。 等到太皇太后没了,尽管王太后凭着太后这个身份,也从太皇太后手里接手了一部分权利,但是大部分权利还是天子自己握着。 现在的一些争执,比起前些年被压制的完全不能动弹的时候,已经算情况好了。 所以天子吃了亏,不高兴归不高兴,却也称不上受到什么天大的打击。 就算没有人过来,差不多也调节好情绪了。 如今听到舒舒的声音,天子倒是又提起精神了,现在舒舒也是天子另外一件十分挫败的事情。 就算是得到人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心,对于天子来说就不算完美,他接受不了自己比不过其他人。 所以见舒舒就愣在门口了,便开口说道:“既然来了,还待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舒舒也听出天子的语气如何,便也没什么负担的走进去了。 “陛下!”,对着天子行了一礼以后,舒舒就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天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倒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究竟是要过来干什么?就在一旁干站着?” 舒舒看着天子,十分诚实的说道:“原本我过来 ,也是想着要劝陛下别生气 ,但是我看现在陛下已经不生气了,自然就没有必要再开口。” “看到朕这个样子,你却说朕已经不生气了,看来还是不在意朕!”,一开始面对这一点,天子是十分不愿意接受,甚至都有些愤怒的样子。 但是时间长了,舒舒又一直没有隐藏这一点儿,天子心里面哪怕不甘心,倒是也能平静的接受这个事情,并且开口说出来了。 “不过也不怪你,说不定就是你表现出来了,其他人心里面也未必就在意朕,只是不敢表现出来,就连阿母现在都变了。” 显然,天子对于原本相依为命,什么事情都相互商量着的母子,在一朝手握大权以后,王太后却开始收揽权利的事情,心里面十分不满意。 舒舒也没有装作不知道天子是在和王太后生气的事情。 “陛下何必如此?你和太后娘娘是嫡亲母子,有什么话说不开,太后娘娘肯定也是顾念陛下的,就像陛下也是顾念太后娘娘的,要不是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母,陛下会气成这样,也只是在这里生闷气?” 纵观后面的历史,眼前这位天子显然是因为接连被两任太后压制的事情,压根儿就容不下太后存在了。 哪怕新帝年纪还小,也是宁愿直接赐死新的生母,让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新帝的姐姐进宫照顾新帝。 舒舒为自己长远目标,肯定要想办法改变天子的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得慢慢潜移默化。 毕竟天子的这个做法,从最终结果来说,反而还是个馊主意,还比不上由太后掌权的时候。 皇帝自己立不起来,就算没有太后,其他人也不可能老实。 她只要想办法从这些方面去劝说,在长期潜移默化之下,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算困难。 不过既然是潜移默化,舒舒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深,就像随口说的一样。 也是因为这样 ,倒是让天子觉得舒舒的想法天真。 但是天子觉得这样也挺好,有时候天真一些未必不是好事。 就像谁都知道他这个天子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能拒绝他这个天子。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尽管进宫了,心里面却还记卫青,记着那点儿什么都不算的情谊。 天子有时候虽然觉得生气,不甘心有人会这样对自己。 有时候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和这种天真,却又不骄纵的人相处起来,心里面也要更放松一些。 卫夫人、王美人这些人,虽然一个个在他面前都十分柔顺,说话做事这些完全都是顺着他的心意来,可是天子却也不是不明白,她们心中也是有自己的算计。 谁还能没有点儿自己的想法?完全顺着他的心意来,不就是心里面真正的想法,一直都在隐藏着。 皇后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在他跟前收敛脾气,心里面也藏不住事,可是那个骄纵,一不如意就大闹的样子,天子也不想天天去吵架。 这种没多少心眼儿,能让人一眼就看透,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一不如意就要闹个天翻地覆,倒是刚刚好。 当然,那些心意,在自己身上就更好了。 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没有太多其他心思,相处起来才轻松又放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天子对舒舒还是挺有耐心的,一直都有些纵容着。 他就不信人都在他身边了,还能一直念着其他人。 现在舒舒的话听起来虽然天真了一些,不过好歹也是关心他,天子便就说道:“你啊!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顾念着和阿母之间的母子之情,阿母却未必会顾念这些!哪能什么事情付出的和得到的都一样。” 说完这个话之后,又看向舒舒,“就像朕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对朕呢?” 天子并不想多说朝堂上的事情,再加上心情也好转了,说到这里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舒舒一怔,然后就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天子见到舒舒这个样子,心里面不由得又有些生气,“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朕对你不好吗?” 这个话,舒舒倒是不能否认。 就算她一直表现的不情不愿,天子有时候也会生气,但是可能征服欲的原因,舒舒越这个样子,天子还越来劲。 她进宫这一段时间,天子不但时常过来,并且赏赐也没断过。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说天子对她不好。 只是这个事情,也不是天子对不对她好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天子对她好,就忘记前面威胁她的那些不好,忘记其他人的好。 正常情况下,变心太快也不合适。 不管基于哪一方面的目的 ,她都不可能因为天子对她好 ,就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 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被珍惜。 不过一直都不知好歹,也未必不会让人觉得没意思放弃。 这个度,还是得把握好才行。 于是舒舒便又抬起头,看着天子,“陛下对我是好,可是这不是陛下好不好的事!” 然后就好像是也觉得这个气氛尴尬,便又说道:“既然陛下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天子的反应,舒舒就想要离开。 却见天子长臂一伸,正打算离开的舒舒,便被天子抱入怀里面了。 舒舒一惊 ,随即反应过来,就有些生气的看向天子,“陛下,你怎么能这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既然来了,就再陪陪朕。”,天子揽着人,看着女子因为惊讶和生气,十分鲜活的脸庞,忍不住就低下头,一口咬住红润的唇,好一会儿才放开,头又要往下。 舒舒感受到天子的意图,伸手就想要拦,“陛下,这是宣室殿。” 宣室殿,天子日常起居、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地方。 在宣室殿做这种事情,舒舒自然而然就做出一副十分羞涩的样子来。 少女含羞带怯的模样,反而更加吸引人。 天子见到她这样,自然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只是安抚道:“没事,没有朕的吩咐,没有人敢进来。” 然后还是一路向下,先还只是亲吻,后面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双因为平日里也骑马射箭,带着一些薄茧的手,开始四处点火。 渐渐的,原本还因为是在宣室殿,而有些羞涩、放不开的舒舒,也忘记这些了。 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抱着压倒在桌子上,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原本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被东西落地的声音惊着 ,好像才有些回过神。 只是很快,似乎意识又模糊起来了。 第50章 公主府舞女(24)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舒舒站在长门宫外,和宫中一干妃嫔,听着天子的废后诏书。 哪怕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现在事情真发生在眼前,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要说起来,也不知道现在还属于封建社会早期,大家的宫斗手段都那样,还没有经过一代一代的吸取教训,手段越来越隐秘,现在大家的手段都不算高超。 就像上一代的争斗,栗姬和太子刘荣,败给如今的王太后和天子,原因简直是简单的可笑,只要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就没有觉得栗姬没有脑子的。 就算王太后和天子最后胜出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法子,就是十分常见的联姻。 还是因为陈皇后的身份,一直以来出身带来的优势,让她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次陈皇后被废的理由,同样也简单的可笑,但是却并不能说陈皇后就冤枉了。 陈皇后一直无子,最近几年都在想方设法的求子,前一段时间馆陶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个女巫,送到宫里面了。 原本倒是只是为了求子,可是因为求子的事情一直没效果,陈皇后自然不高兴,想要把人处置了。 这个女巫为了哄陈皇后,就说有办法可以让天子回心转意,重新宠爱她。 听到这个事情,陈皇后不可能不动心,便就真的听这女巫的话,让她施法天子回心转意。 陈皇后原本只是在自己身上弄,不管花多少钱,找多少人,把椒房殿弄得怎么乌烟瘴气,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天子也没有管过。 但是施法施到天子身上了,事情肯定就不一样了,这不会是用巫蛊之术诅咒天子吗? 毕竟说是只是施法让天子回心转意,可是这个事情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在天子身上施法,外人谁知道这些法术究竟是什么作用? 更何况就算真的只是让天子回心转意的妇人媚道,可是好好的天子为什么会回心转意?不也是通过施法控制天子的心智,这个事情天子肯定容忍不了。 谁让这个时候大家都相信这些,陈皇后是相信这样做有效才这样做的 ,要不然她花这么多钱和精力干什么。 天子同样是相信的,自然就不可能把这个事情轻拿轻放,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这些年尽管早就失宠,也一直好好的待在椒房殿的陈皇后,就被天子下诏废了。 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陈皇后再搞事情,都不让陈皇后再继续住在宫里面,而是迁居城外长门宫。 “陈皇后挟妇人媚道,其事颇觉,於是废陈皇后,迁居长门宫。” 可能也是为了让后宫其他妃嫔吸取教训,别再为了争宠这些,连巫祝都用上了,还让所有后宫妃嫔都来看陈皇后的下场。 要说这个事情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只会觉得好笑,后宫争宠还能靠求神拜佛,找人来施法,这不是笑话吗? 但是放在如今这个时候,还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大家都相信这些。 既然如此,杀鸡儆猴就很有必要了。 废后的诏书宣读以后,陈皇后很快就被人带出来了。 看着椒房殿外一群妃嫔,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的皇后,却停下脚步。 “你们是来看我的笑话?别看我被废了,你们日后的下场未必还比得上我。” 舒舒听了,不由的想到陈皇后这个话也还算明白。 虽然陈皇后被废,但是结局在如今这个后宫里面,都还算不错了。 不过舒舒能这样想,是她知道的事情多,其他人只把这话当成陈皇后不甘心,所以放的狠话,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而是把心思都放在空出来的皇后位置上了。 本朝立皇后,并不看出身如何,不管是原先的太皇太后,还是如今的王太后 ,出身都不算高。 有着这样的前例在,后宫这些妃嫔自然是不管出身如何,都觉得自己有资格竞争这个后位。 卫子夫回到自己的住处以后,看着被宫女带上来的三个女儿,也没有耐心哄她们玩儿了,只是打发宫女又把她们带下去。 要说这这几个公主,说尊贵自然也尊贵,尤其是大公主,是天子的第一个孩子,地位肯定尊贵。 所以平时对这几个女儿,她也是很疼爱。 但是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话,在如今这个竞争后位的时候,就没有多大优势了。 毕竟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王太后,其实都是母以子贵,因为膝下有儿子,这个儿子又成为太子了,她们理所应当就靠着太子生母这个身份成为皇后。 要是现在她的几个女儿里面,有一个儿子,成为皇后的机会基本上就最大了。 不过就算没有,她肯定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反正现在后宫还尚无皇子出身,从子嗣上面看,大家都不占优势,她好歹还有三个公主 ,多少还是占点儿优势。 而且陈皇后被废以后,如今后宫也没什么出身太好的妃嫔,大家在出身上面都是半斤八两,她也没有什么劣势。 于是把几个女儿打发下去以后,卫子夫便又吩咐道:“派人回去,让青弟过来一趟。” 卫家虽然也得到了不少提拔,但是真正冒出头的,也只有卫青一个,其他人都是拿着官职混日子。 现在卫子夫想要找人商量后位的事情,便就派人找卫青过来。 卫青很快就过来了,卫子夫也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青弟,皇后被废,我有意后位。” 卫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三姊,你用心服侍陛下就好,后位这些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插手的,要立谁为后,得看陛下的心意。” 这些话,倒是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卫子夫却不这样想。 “青弟,你是真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让我做皇后?苏舒现在也是陛下的夫人,同样有去争皇后之位的资格。”,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卫子夫满脸的不悦。 卫青却有些无奈,“三姊,这些事情和苏舒有什么关系?在立后的事情上,陛下能听我的?就算常与我们家来往的人家,在这个事情上也说不上话。” 卫子夫这才不说什么了,而是开口说出自己的主意,“我有意让大公主下降平阳侯!” 平阳侯,平阳公主的儿子,是她和第一任丈夫所出。 自然,这个打算的最终目的,还是落在平阳公主身上。 “平阳公主只平阳侯一子,一向都是疼爱非常,大公主是陛下长女,陛下在大公主夫封赏上面自来大方,平阳侯要是能尚大公主,平阳公主肯定不会拒绝。” “更何况还有你和平阳公主的婚事在先,在定下大公主和平阳侯的事情,平阳公主肯定会支持我,她又是天子长姊,太后亲女,不管是在天子还是太后那里都说得上话。” 如今公主的地位高,公主子嗣也都有爵位,但是这种特殊待遇也就一代,不会世代相传。 因此即使公主的子嗣都有爵位,这些公主也免不了要替儿孙打算。 就像馆陶公主得意的时候,除了想办法给女儿谋太子妃的位置,就是给儿子求娶公主。 王太后的女儿隆虑公主也是定给馆陶公主的儿子了,所以当初馆陶公主才会那么尽心的替王太后一系谋划。 得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又娶了一个公主回来,再不尽心谋划,事情也说不过去。 现在卫子夫想要把膝下的大公主嫁给平阳侯,对于平阳公主来说,自然是根本不可能拒绝的好事。 现在曹家因为有平阳公主而显赫,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让人忽视,其子平阳侯再娶公主,至少也得再多显赫一代。 而且娶回来的公主还是天子长女,不用说都知道得宠,日后再谋划一番,多显赫几代也很容易。 许了这样一门好亲事,又有卫青和平阳公主的事情在先,就算平阳公主对卫青没有什么感情,肯定也要替儿子谋划,自然就会想办法帮卫子夫登上后位。 同样是公主 ,嫡出的公主和庶出的公主,地位肯定也不一样。 就像前面那些公主,能够搅动一番风雨出来的,都是嫡出,那些庶出公主都是安安分分的嫁人,根本就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卫子夫的这个打算,自然不能说没有道理,让卫青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按照卫子夫的打算回去传话。 不过她的打算还是太好了,在立后的这个事情上,不管是天子还是王太后,都有自己的打算。 平阳公主的话,天子和王太后都不打算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用处。 王太后更加支持王美人为新后,虽然不是亲侄女儿,可是既然愿意联宗,自然也是一家了。 所以对着天子,王太后就开口说道:“天子,皇后既然已经被废,后位却不能一直空在那里,王美人进宫以后,一向恭敬孝顺,以我看倒是堪为后。” 天子讨厌被人掌控,别说他本来就没有立王美人为后的意思,就算有这个意思了,现在王太后开口了,事情也会不成。 就像平阳公主这些天一直在他耳边念叨卫子夫的好,也让天子心里面产生不少厌烦心思了,这不是意图影响他的决定? 事情放在王太后这里也一样,母子两人本来也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反而因为权利,这些年隔阂也不少,天子也不会因为母子关系妥协。 便直接开口说道:“宫里面对阿母,谁不恭敬孝顺?王美人这也不算什么难得的优点,苏夫人更得朕心意,朕看还是苏夫人为后更合适!” “不行!绝对不行!”,就跟天子会反对王太后的意思一样,王太后自然也会反对天子的意思,这跟究竟是不是合适都没有关系了,只会找对方的不足之处。 “这个苏夫人进宫前的那些事情,就是和平阳现在的那个驸马的那些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做个后宫妃嫔也就是了,怎堪为后?哪能担得起母仪天下之责?” 第51章 公主府舞女(25) 天子与王太后意见不一,谁都不能说服谁。 立后的事情,自然就暂时搁置了。 只是天子心中却十分不悦,朝廷上的事情不能完全做主也就罢了! 连立后的事情,他都不能完全做主,这个天子做得也太憋屈。 当年高祖什么都没有,最后都能成为说一不二的天下之主。 他出生就是皇子,幼年就是太子,不到弱冠之年就已经是天子,却连天子的权利都还没有完全握住。 当然,天子就是天子,不管落入何种境地,都不会缺少忠心于他的人。 更别说现在天子的处境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事情上会受到王太后的干涉。 看到天子因为立后的事情烦闷,自然也会有要替天子排忧解难的人。 其中天子还是太子时,就是天子伴读,与天子一起读书,后面天子登基以后,也十分得天子信任的臣子韩嫣,知道天子是为什么事情烦心,想到自己偶然听到的消息,便有意替天子出主意。 “陛下可知太后娘娘进宫前之事?” 毕竟是亲娘,天子对于王太后的情况 ,肯定不可能不知道。 不但提拔过王太后的兄弟这些,还追封过其父母祖上这些。 对于王太后究竟出身如何,不但天子知道,其实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这些所有人都知道,肯定不可能是韩嫣要说的。 天子便看了韩嫣一眼,“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韩嫣却还是有些犹豫,“臣所说之事,牵扯到太后名声,不敢贸然开口!” 闻言,天子倒是更感兴趣了,“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纵使你有一二什么不妥当之处,难道朕还会与你计较,有话直说就是。” 韩嫣这才放心,“臣听闻太后娘娘入宫之前,其实已经嫁人,嫁给了同乡一个金姓人家,并且还生下过一女,只是后面其母遇一算命先生,说她两个女儿都有富贵命,家里面就要靠这两个女儿大富大贵,她想着女儿嫁入农家,怎么也不可能大富大贵,便强行把人带回来,想办法送入了当时的太子宫中。” 天子听到这里,不由得瞪大眼睛。 如今这个时候,再嫁倒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就像王太后的生母,在第一任夫君因病离世以后,不就带着一儿两女又改嫁到田家,然后又生下两子。 还有平阳公主,不也是在第一任夫君去世以后,又要再嫁卫青。 但是再嫁正常,在夫妻两人过的好好的,娘家因为觉得自家女儿是个富贵命,现在这个女婿配不上 ,又把人抢回来,送入宫中的事情,还是闻所未闻。 说句实在话,要是一开始都知道这些,王太后都未必能进宫。 再嫁是正常,可是宫里面也不缺美人,王太后又不是被主动看上的,是家里面想办法送进去的,而且其夫君还活的好好的 ,怎么可能会让人进宫。 毕竟一个抛夫弃女,品德上绝对算不上好, 也不是什么绝顶美人,让当初先帝一见钟情 ,坚持让她进宫,而是自己瞒着这些事情进宫,让人知道会怎么想这个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太后一直都瞒着曾经嫁过人,还有一个女儿的事情。 王太后显贵以后,尽管大力提拔娘家,连两个异父弟弟都封侯。 但是对着曾经那个亲生女儿,心里面究竟记不记挂不好说,面上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更别说是给些赏赐之类的,一直都是隐瞒着这个事情。 既然王太后一直瞒着,天子肯定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现在听到韩嫣说起,是真的很震惊,“你是说太后进宫前嫁过人,还有一个女儿,朕还有一个异父长姊?” “正是!”,韩嫣肯定了这个事情,又出主意道:“本朝一向不禁再嫁之事,太后进宫前曾许人家,并且还有一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后一贯小心,才一直把事情瞒着。” “以臣看,陛下不如去把此女找来,让太后娘娘母女团聚,太后娘娘感念陛下孝心,自然也会体贴陛下,不会与陛下为难,更何况太后娘娘再嫁之身都能母仪天下,苏夫人的事情,又能算什么?” 天子一听,倒是觉得韩嫣这个主意不错。 把那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找来 ,就算阿母不高兴曾经的往事被提及,可是母女相聚总是喜事,就算觉得不高兴,也不会太过于生气。 但是这些往事被提及,阿母反对他立苏舒为后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原先天子也不是非要立舒舒为后,但是在王太后坚决反对以后,反倒是有几分一定要把事情达成的想法了。 而且这些隐瞒的往事被提及,对于阿母来说,终究有些不光彩,心里面会有几分心虚,他在其他事情上面想要达成目的,也要容易不少。 对此,他需要付出的也不过是一些赏赐,既然认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肯定不能让人继续过以前的穷日子,该给的赏赐还是得给。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天子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于是天子便让韩嫣带路,他亲自出宫去找这个同母异父姐姐,把人接进长乐宫,和王太后母女相认。 事情果然也如天子所料,一直想隐瞒的这些往事被天子揭露出来了,让人知道她这个太后曾经抛夫弃女,王太后自然是不高兴。 但是等见到女儿,心里面的不高兴就减少不少,终究是亲生的女儿,还是第一个孩子,曾经也是满心疼过,就算多年不见,又怎么可能不记挂? 等见到女儿因为生活困苦,明明比她还要小上十几岁,却是满脸的风霜,看起来比她还要老上十几岁,又哪能不心疼? 见到女儿这个样子,王太后顿时也就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就把女儿抱入怀中,哭了起来,“我的儿,这些年只苦了你。” 王太后当初进宫没过多久就得宠了,虽然算不上十分得宠,但是她妹妹却十分得宠,家里面的情况自然就好转了。 等到她成为皇后、太后,不管是生她的王家,还是养她的田家,就更是一跃成为整个长安都没有几户能比得上的显赫人家了。 但是她这个女儿,因为担心事情被人发现,哪怕是私底下都没敢帮衬,倒是过了几十年的穷苦日子。 没见的时候,也还罢了!现在见到人了,王太后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这个女儿,抱着女儿是满心的酸楚。 天子见王太后认下这个女儿,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便上前劝说:”阿母,你别只顾着哭,以前阿姊是受苦了,既然现在已经母女相认,自然不能让阿姊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朕已经想好了,封阿姊为修成君,赏赐千万钱、三百奴婢、百倾公田、府邸一座,让阿姊不用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也能时常陪伴阿母左右,你看怎么样?” 闻言,王太后不由得犹豫起来。 天子的赏赐倒是丰厚,这是她的女儿,却和皇家并无关系,能得这么多的赏赐,绝对算得上是皇恩浩荡,王太后在这些赏赐上面并没有什么不满。 但是赏赐一出,她一直费心隐瞒着这些往事 ,就会变得人尽皆知,又难免让人有些犹豫。 不过看了一眼满脸风霜,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老的女儿,终究还是母女之情占了上风,王太后便点了点头 。 “也好!今日我与俗儿好不容易母女相认,自然不能再让俗儿过以前的日子。把平阳、南宫、还有隆虑也都叫进宫来吧!也让她们见见长姊。” 既然不打算隐瞒了,王太后就想着把另外三个女儿也叫进宫来,一家人真正的团聚。 同时也让人看出她对这个长女的重视,免得日后会有不长眼的人,欺负到长女头上。 只是心里面,对给天子出这个主意的韩嫣,王太后却难免就记恨上了。 弟52章 公主府舞女(26) “恭喜陛下寻得长姊,一家团聚。” 虽然朝廷上下大多都不理解天子,为什么要去寻找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也不认为真的是什么姐弟情谊,才让天子一知道有这样一个长姊,就立马把人寻回来了。 天子又不缺姐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都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就更多了,这些公主和天子好歹还都熟悉。 怎么可能天子对这些姐妹没多少感情,突然听说外面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同母异父的长姊,一下子就有姐弟情意了,不顾事情闹出来并不算好听,直接就把人接回来大力封赏。 但是既然天子要认,并且就算因为这个长姊不是皇家血脉,没有办法封公主,但是在其他赏赐上面却和公主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天子的态度都这么明显了,大家对着天子,自然是要把这个事情当做一件喜事来恭喜。 这一天,天子来岁羽殿,舒舒便也随大流的恭贺天子。 天子看着舒舒,就笑道:“这对朕来说是喜事,对你来说,也是喜事!” 舒舒看着天子,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了,“陛下这个话,是从何说起?陛下寻得长姊,对我来说怎么也是喜事了?” 天子把舒舒揽在怀中,低头嗅了一下她身上的甜香,手掌也滑到腰肢上,然后才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朕想要立你为后,阿母一直不愿意,现在朕找回长姊,阿母不再反对此事,你说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是喜事?” 说话间,天子灼热的呼吸喷在舒舒脖颈处,这一股热度,让舒舒其实很不自在。 只是天子话里面的内容,却让她顿时就忽略掉这一股不自在了,而是难以置信的问道:“陛下,你说你要立我为后?” 舒舒是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并不是全都装出来的。 要说她不想做皇后,肯定是假的。 正所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都已经在后宫了,怎么也不可能对皇后之位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不过在陈皇后被废以后,她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毕竟不符合她一贯以来的形象,要是主动去争的话,就破坏她一贯以来的人设了。 而且现在皇后的废立其实很容易,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直接以无子的理由去废,都不会说什么。 并不像后面那样讲究嫡庶,嫡母就是嫡母,要是太子是庶出,必须得把嫡母的位置放得比生母更高。 现在是母以子贵,只要儿子是太子了,要立其母亲为皇后,就算要先废掉前面的皇后,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以当今天子的寿数来看,儿子生早了,也未必是就好事,舒舒也没有打算太早要孩子,让孩子几十年都活的战战兢兢。 所以她现在就算争到后位,也不算保险,一旦有其他妃嫔生下长子,处境反而还会更加危险。 在综合考虑之下,舒舒也就没有做什么动作。 她却没有想到,天子竟然起这个心思了。 虽然没有打算争,但是她肯定也不会推辞,这不是故意让天子扫兴吗? 更何况自己主动去争,和天子自己就愿意给,还是不一样的。 舒舒只是一脸意外的看向天子 ,似乎是意外天子竟然要立她为后。 见状,天子倒是笑了 ,“怎么,朕还能骗你?” 舒舒摇头,“陛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骗我,只是有些意外陛下竟然会这样做。” 听到舒舒这个话,天子就大笑起来,“朕对你这样好,是不是要好好的感谢朕?” 说着,就把舒舒打横抱了起来。 眼看着屋子里面的气氛就要升温,却突然听到杨得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陛下,玉堂殿派人过来了,说是卫夫人又有孕了。” 现在天子已经有几个女儿了,除了卫子夫有三个女儿,其他不算得宠的低位妃嫔 ,也给天子添了两个女儿,但是却还一直都还没有儿子。 对于过两年都要到而立之年的天子来说,一直没有儿子这个事情 ,也算是一件比较着急的事情了。 就算他本人不着急,但是天子无子,其他诸侯王也是一直都在蠢蠢欲动,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也就造成朝堂上并不安稳。 在这种情况下,有妃嫔怀孕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虽然生出来的不一定就是儿子,可是终究也有机会生出儿子。 听到卫子夫又怀孕了,舒舒不由得想到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历史上天子的长子和太子,卫子夫也是靠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在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成为皇后了。 “在想什么呢?”,舒舒正想着这些,就突然听到天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她回过神,看着天子,“陛下,卫夫人怀孕了,你不过去看看?” “你想我去?”,天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舒舒。 舒舒倒是也没有隐瞒自己和卫夫人之间的不对付,直接就说道:“自然是不想!” “那不就对了,朕留下来 ,你还不高兴?” 说完 ,就把舒舒放在床榻上。 岁羽殿这边倒是红浪翻滚,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另外一边玉堂殿就气氛十分沉闷了。 “陛下呢?” 看着去禀告喜讯的宫女回来了,没有见到天子人,卫子夫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宫女有些为难,却还是说道:“陛下在岁羽殿已经歇下了。” 卫子夫看着宫女的样子,倒是没有生气,她为人处世一贯谨慎。 “陛下歇下了,就歇下了,你直接跟我说就是,又不是你的错,我难道会怪你?我再次有孕是喜事,你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 宫女这才放下心,“是奴才不懂事,担心夫人会生气!却忘了夫人有孕在身,等生下小皇子,谁能比得上夫人?到时只怕夫人还能更进一步!” “但愿吧!”,原本卫子夫倒是很有自信,也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是时候。 但是看到天子听到喜讯,却连来都没有来,心里面又没有底了。 她都担心倒是也没有错! 天子在立后的事情上面,既然已经有决定,为此还谋划了不少时间,自然不会因为后宫有人传出孕信,就又改变主意。 第53章 公主府舞女(27) “天地不变,施化不称;阴阳不变,物不畅茂。天地昌和,阴阳调顺,万物之统也!兹有苏氏女舒,聪敏贤淑,册立为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现大赦天下…………” 舒舒高居凤坐,看着无数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不由得也有些志得意满。 不过随即看向远处长乐宫的宫墙,她又知道自己的路,都还没有走到一半。 母仪天下、母仪天下! 在如今这个时代,只有走到长乐宫太后的位置,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可以以自己的意愿为天下做事。 椒房殿的皇后其实不算什么,皇后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被废。 她既然走到这里了,长乐宫的太后位置,自然不可能放弃。 ……………… 当然,目标定得再大,对于舒舒来说,也得慢慢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后宫里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也就宫里面多了一些子嗣,卫子夫生下长子,没过多久王美人也生下皇次子,并且凭此晋位为夫人。 还有宫里面一个并不得宠的李良人,却是一个易孕体质,尽管见天子的时间并不多,却接连生下皇三子和皇四子。 然后宫里面还多了几个公主。 好像从皇长子出生开始,后宫就开始不缺皇子了,原来好多年都没生下一个皇子,最近这几年是接连到来。 后宫多了好几个皇子,尤其是卫家这几年又风光,卫青在对匈奴的战争上面,接连取得胜利,使得卫子夫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再加上其子又是皇长子,一直有请立太子的风声在。 母以子贵,太子的生母向来为皇后 ,即使原本有皇后,大多也会以无子为由废了。 倒是显得舒舒这个并无家世、子嗣的皇后,地位有些岌岌可危了。 不过舒舒本人倒是并不担心这些,毕竟天子对太后掌权这个事情的忌讳,没有人比舒舒更清楚。 子贵而母死,立子杀母这个规矩,就是从当今天子而开始。 但是这个事情的最终结果证明,完全没有太后也不行,在天子年纪小不能自己做主的时候,会造成权臣当道,天子的废立由权臣做主。 由权臣做主,肯定还比不上太后做主,毕竟太后还是依附于天子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天子怎么样,权臣就不好说了。 所以后面就一直没有皇帝再采用这个办法,权利还是放在太后手里面。 直到又过了不少年,看到太后摄政也闹出不少事情来,便又有皇帝改良这个方法。 太子的生母赐死,另外立皇后,等到太子登基,太后不是生母,母子相争时需要顾忌的事情就要少一些,但是太后却是依附于天子存在,就算心里面不高兴,也不敢真把天子怎么样。 因为当今天子本来就担心太后会仗着天子生母的身份,没有力量可以制约她,要是天子本人再软弱一些,会出现吕后事件。 舒舒就把后世这个完全算是承载当今天子意思的立子杀母规矩,稍微做了一些改变,经常潜移默化的在天子耳边提。 她倒是不说立太子以后,要把太子的生母怎么样才好,那样也太狠了,舒舒本来就下不了这个手,更加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会这样狠。 只是每一次在天子和太后发生争执,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一些天子一直受太后制约,多是因为被母子之情牵制了,如果太后不是天子生母,是其他人,没有母子亲情做牵制,以天子的雄才伟略,早就独揽大权,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听起来像是在劝说天子别太生气,夸奖天子是明主,之所以会被太后牵制,只是在顾念母子情义。 但是实际上也把太后不是天子生母反而更好,天子想要做些什么,就不用顾忌母子感情说出来了。 虽然不是明说,可是潜移默化之下,再加上天子心里面本来就对如今母以子贵的事情不满意 ,这个说法在天子心里面自然还是留下印记了。 所以舒舒知道,别说现在天子还没有立太子的想法,就算立太子了,太子的生母再想母以子贵,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因此舒舒很稳得住,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则还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对于她这个无子的皇后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心思都在太子的位置上。 等到儿子成为太子了 ,她们自然而然就会是皇后。 要知道当初吕后独揽大权的时候,其外孙女儿为后一直无子,想的办法都是在有后宫妃嫔怀孕的时候,让外孙女儿同时假装怀孕,然后把这个后宫妃嫔杀了,儿子抱给皇后,谎称是皇后生的,都没有自家外孙女有没有儿子,地位都该稳固的底气。 更别说是舒舒这个除了帝宠,什么都没有的皇后了。 也是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家都在对着太子之位使劲,倒是没有怎么针对舒舒。 太子之事,自然不是后宫妃嫔就能定下来,得前朝做主,后宫也就还算安稳。 可能也是因为她无子 ,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前朝上蹿下跳的争太子之位,天子来她这里的时候也比较多。 不过两人的感情,舒舒心里面也还是有感觉,知道还是差一点儿,需要一个机会来升温。 天子,尤其是一个猜忌心比较重的天子,连对生母都有防范,就算平时处的不错,想要他把人真正放在心上,也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舒舒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竟然很快就来了。 这一天,天子正好在岁羽殿,舒舒和天子正在下棋,就见到宣室殿的内侍急匆匆的过来了。 “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叫人拿下韩上大夫,要把他处死。” 韩上大夫,就是韩嫣,上大夫是他的官职。 “你说什么,太后为什么要处死韩嫣?”,听到这个话,天子不由得大惊。 韩嫣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做伴读了,两个人的关系自然是十分亲厚。 现在听到太后要把人处死,天子是真的很震惊。 “太后娘娘说韩上大夫对江都王不敬,又因为频繁出入宫廷,与不少宫女私下有情,如此大逆不道之徒,自然不可容,应当立即赐死。” “韩嫣断不是此等人,朕去找阿母!” 说着,天子便起身去长乐宫,打算找太后给韩嫣求情。 第54章 公主府舞女(28) 王太后对韩嫣早有不满,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人处置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错处,自然不可能因为天子求情就放弃。 反而以此为由,斥责起天子来。 “江都王虽然非我所出,却也是先帝之子,你的嫡亲兄长,韩嫣不过是一叛王庶孙,比得上江都王贵重吗?却竟敢对江都王不敬 ,你不替你兄长惩戒韩嫣也就罢了!还替这样一狂徒求情?” 韩嫣能够做天子伴读,就算那个时候天子还不是天子,那也是皇子,出身自然不会差。 其祖上也曾是异姓王,但是这个身份,和江都王这种真正的皇子皇孙比起来就差远了。 如果韩嫣真的对江都王不敬,确实也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不过这个事情,天子在过来求情的路上也打听过原委了。 事情是真的,但是真说起来韩嫣也冤枉。 江都王最近从封地回京,他毕竟是天子的异母兄长,天子对他自然也厚待,就邀他一同去上林苑狩猎。 天子出行,尤其还是猎场这种可能有猛兽的地方,自然得先派人去看看,清除可能潜在的危险。 于是韩嫣便带了天子日常所乘坐的副车,以及身边数百名御林军,先去上林苑查看情况。 偏偏江都王作为诸侯王,得到天子相邀一起狩猎也不敢耽搁,早早的就来了上林苑等着。 远远的看着韩嫣一行人过来,以为是天子到了,便就跪在一旁迎接天子。 本来这都还不算什么,虽然天子不在,但是毕竟是全副天子仪仗,也能代表天子,江都王也不算太委屈。 坏就坏在韩嫣也不知道是真没有看见,还是假没看见,也不管江都王跪在一旁,直接就带着人扬长而去,连下来客气两句都没有。 江都王虽然只是诸侯王 ,那也是先帝亲子,在自己的封地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受这委屈,然后什么都不做。 他原本是想找天子告状,后面又想着天子与韩嫣关系亲近,未必会站在他那边,便就找王太后告状。 当然,其他人不好说韩嫣是不是真的没看见江都王。 但是天子却觉得韩嫣是真的没看见,就跟江都王坚持认为韩嫣是要故意折辱他一样。 于是听到王太后说起这个事情,天子便说道:“此乃小事,韩嫣并不是故意如此,实在是没有看到江都王,再说韩嫣带着朕的仪仗,代表的是朕,也不算不敬江都王,斥责一番也就是了。” 听到天子这样说,王太后突然就变了脸色。 “以下犯上在你眼里都是小事?那秽乱宫闱呢?韩嫣因为时常出入宣室殿,与不少宫女都私下有情,宣室殿宫女皆陛下的人,要是不小心有身,岂不是祸乱皇室血脉?这个责,你担得起吗?还觉得是小事?” 在这个事情上面,天子依旧觉得韩嫣有些冤枉,不过是进出宣室殿的时候多了,和里面的宫女接触自然也就变多,怎么也称不上秽乱宫闱。 “此事不过以讹传讹!韩嫣并不是此等人,并无这些事。” “天子,韩嫣对江都王不敬 ,你说是小事!秽乱宫闱,你说是以讹传讹,你自己听听你这些话像样吗?”,王太后一下子就厉声斥责起来,“天子要是觉得我冤枉韩嫣了,不如把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叫来,看看究竟是我对韩嫣太严苛,还是天子太过于纵容?” 天子一下子不由得词穷,虽然他觉得韩嫣冤枉,但是也知道王太后既然会用这两个理由发难,自然早就准备的证据齐全了。 真要把事情闹大了,不但依旧保不住韩嫣,就算他这个天子,也会让人觉得不够圣明,才会被韩嫣所蒙蔽。 于是便只能妥协一步,“韩嫣跟随在朕身边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虽然犯下大过,却也罪不至死,还望阿母宽恕一二。” 王太后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现在也不会因为天子的妥协而选择退一步。 她弄出今天的这些事情来,除了本来对韩嫣不满意以外,本来也有打压天子一系气焰的想法。 当初她昔日隐瞒的往事被揭露出来,一下子脸面无光,很多事情上面都只能退缩。 现在既然找到天子心腹的不当之处,自然要严惩,才能让人知道天子识人不明,更加靠向她这个太后。 便就继续斥责道:“天子,这样的大罪 ,也是罪不至死?我知道你与韩嫣关系亲厚,可是江山社稷,并非你一人之私物,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就不遵守法度,凭个人喜好处事?你别以为太皇太后没了,就能凡事只凭个人喜好,我还在这里,万不能看着天子因为一佞臣就视朝廷法度与无物,韩嫣我杀定了。” 看到王太后主意已定,天子心里面虽然十分不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这个事情说出去,其实是王太后更占理。 天子想要放过韩嫣,更多是因为私交,也是因为他知道王太后的目的,也不全在处罚韩嫣身上,也有做给他这个天子看的原因。 于是韩嫣还是被王太后赐死了。 不过大概是在这个事情上实在憋屈,作为天子明明该一言九鼎 ,却连想保一个人都保不住。 这个事情过去没多久,天子就病了。 一开始还只是发烧,但是太医看过也没多少效果。 没过两天,整个人就开始变得神志不清。 皇帝眼看病重,却尚无太子,一时间前朝后宫都慌乱起来。 第55章 公主府舞女(29) 在发现天子神志不清,王太后就想要将天子的印信和虎符收去。 当然,说出口的理由很充分。 “天子病重,各地的诸侯王得到消息以后,想必不会安分,天子印信和虎符由我拿着,诸侯王有什么异动,也能及时处理。” 王太后这个理由,其实也算充分,天子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又没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各地的诸侯王还真的未必会老实,心有异心的其实并不少。 王太后本来也掌握着一部分权利,现在天子神志不清,为了防止诸侯王异动,暂时把天子手上的权利也移交到太后手里 ,也是为了防止诸侯王作乱的一个办法。 也正是因为王太后这些话有道理,倒是让平时负责掌管天子印信和虎符的亲信,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王太后。 既然是天子亲信,当然是知道天子与王太后之间的隔阂,明白天子肯定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印信以及虎符这些交给太后。 现在交出去容易,等到天子好转,再想把东西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但是太后的话也有道理,她又是皇太后,天子的生母,这些人也没有胆子拒绝。 天子病重,舒舒自然也在一旁守着。 听到王太后的话,又见到掌管天子印信和虎符官员的为难。 想了一下,她还是开口了。 作为知道这个时代很多事情的人,舒舒并不认为这一次天子会真有事,虽然现在看起来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既然如此,现在的事情也是她表现的好机会。 “太后娘娘,现在陛下不过是偶然染恙,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好了!贸然把天子印信和虎符交给你,让外人猜测陛下病情,岂不是更容易生乱子?以我看,天子印信和虎符,还是继续留在宣室殿更加合适,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皇后,你是在反驳我的话?”,听到舒舒这样说,王太后顿时就沉着一张脸,对着舒舒质问起来。 “儿媳不敢!”,舒舒先认错,但是在这个事情上面,肯定也不会妥协,“只是陛下现在不过刚病,又只是小恙,贸然把印信和虎符拿走,那是更容易生乱子。” 舒舒这个话,同样也有道理。 现在天子尽管神志不清,人却还好好的,皇太后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管不顾。 便只是说道:“皇后,你很好!既然你这么关心天子,就在这里守着天子吧!” 开口把舒舒拘在天子身边以后,王太后也没有在宣室殿久留。 就算拿不到天子印信和虎符,趁着天子现在神志不清,她也能做很多事。 虽然天子也是王太后的亲子,但是王太后也并不是多顾念母子亲情的人,只看她多年不管长女,哪怕成为太后都没有想着暗中接济一二,也能明白她并不是多看重亲情的人。 在她成为太后之前,天子自然是重要,没有儿子的话,她有再多的心机谋划也没用。 可是既然已经成为太后了,又还有好几个孙子,天子这个儿子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舒舒在这个事情上,就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了,看到王太后走了,其他有子的妃嫔一个个都找理由离开,还是安安分分的守在天子身边。 见状,她身边服侍的人就有些着急,“娘娘,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李良人并不受宠,也不是什么好出身,四皇子还尚未记事,不如娘娘想办法谋四皇子?” 按照如今的规矩,皇后的地位是完全没有办法和太后相比,太后是可以和天子分享权利,皇后能保住自己的位置都不容易,尤其是在无子的情况下。 要是天子在还好,只要天子没有起废后的心思,皇后自然还是尊贵的。 可是天子不在了呢? 要是新帝不是亲子,能有一个偏僻的宫殿安享余生就不错了。 只有亲子为新帝,才能成为与天子共享权利的太后,太后的权利本来也有一部分是依靠孝道,现在可没有什么嫡母身份更加贵重的说法。 现在眼看着天子情况似乎不好,她这个皇后无子,想办法谋一个儿子过来,按理说倒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天子要是没有能挺过去,如果把自己的孩子扶持成为新帝,不就能站在现在王太后这个位置上? 要不然也不会几个妃嫔,各个都坐不住了。 现在几个有皇子的妃嫔里面,也是李良人最好欺负,也不怪她身边服侍的人会出这个主意。 不过舒舒肯定不用这样,毕竟天子并不会有事。 所以即使知道卫家通过平阳公主,天天在王太后那里说大皇子的好处。 王夫人也带着二皇子,每天都去王太后那里表忠心。 就连李良人因为有三皇子、四皇子两个儿子,都有些稳不住。 舒舒也并不管这些,只是守在天子身边。 天子的情况并不算好!高烧不退,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 以如今这个医疗条件,不管身份高低如何,直接一病没了,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很多小病,在如今这个时候都是致命的。 看到天子情况似乎一直没什么好转,其他人就更慌了,每天都要忙着想办法谋出路,几乎连来探望天子的时间都没有。 舒舒哪怕是心里面有底,看着天子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和一群太医、以及天子身边这些服侍的人,一连几天都没敢合眼,一直都守在天子身边。 好在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在一群太医日夜不休,又施针又灌药的情况下,在快十天的时候,天子终于是清醒过来了。 “陛下,你终于醒了!” 发现天子醒了,舒舒赶紧就扑过去,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 反倒是天子才清醒过来有些迷茫,认出舒舒以后,才问道:“朕这是怎么了?” 舒舒依旧十分激动,“陛下,你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幸好现在终于醒了,要不然的话,我只怕…………” 后面的话不算吉利,舒舒就没有说出口。 但是天子也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病的很重。 再看现在宣室殿里面的情况,对于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也就有数了。 第56章 公主府舞女(30) 天子病愈,自然是喜事。 而且天子这一次病的很重,外人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面多少会胡乱猜忌一下。 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好了,或者这样大病一场,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之类的。 于是天子便打算举行一次宴会,让文武百官还有在京城的皇室宗亲进宫赴宴,让大家看看他这个天子还是好好的。 天子既然已经好了,其他人不管原先有什么打算,肯定都只能放弃。 于是这个宴会,也算得上是一团和乐,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找事。 舒舒身份在那里,自然是免不了会有人给她敬酒的事情。 遇到这种事情,多少都得给面子喝一点儿,碰上身份特殊的人,还一杯都得喝完,才能表明看中。 于是等到宴会过半的时候,舒舒难免就有些喝多了。 并且因为喝多了酒,就觉得殿内很闷。 于是她便带着身边的人,打算出去醒醒酒。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从对面也过来了。 一抬头,她就见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舒舒怔住了,她是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竟然一出来就遇到卫青。 其实她和卫青也有几年没见了,至少是私底下没有见过面了,也就各种大场合上能碰上,但是大场合人肯定很多,连人影都看不清楚,见没见过也没有区别。 现在后宫妃嫔虽然还不至于不能见外男,但是见自家亲戚容易,见跟自家毫无关系的外男就不容易了。 舒舒这个情况,也不可能主动说要见卫青。 她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没有必要再故意去坑人。 现在还真是舒舒进宫以后,两人私底下第一次见面,尽管也只是偶然碰上。 卫青似乎也没有料到会碰见她,同样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两人都看着对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最后还是舒舒先反应过来,毕竟她只是意外,心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感情,受到的影响有限。 可是既然碰上了,在心里面犹豫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不远处拐角处露出来的一点儿衣服布料,舒舒还是没有马上走人,而是轻声唤了一句,“卫青哥哥!” 可能是这道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气氛,让卫青也回过神了,直接就下跪行礼道:“卫青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礼数十分周全,并无什么叙旧的想法。 当然,这也正常,只要脑子没有毛病,也没有其他目的,不管心里面是怎么在想,都不会在宫里面叙旧。 舒舒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举动变得奇怪,同样只是说了一句,“卫将军起来吧!” 然后也不再说什么,就又回宴会上了。 卫青也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舒舒走了,便也打算回宴会上了。 要说起来,两人这次偶遇也就打了个招呼,怎么说都是没有什么。 不过这样的情形,落在不远处的天子眼里面,却只觉得刺眼。 虽然舒舒和卫青的那些往事,天子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以前天子其实并不算在意,无论如何他想要的女人,他终究也得到了。 而且就算有这样一段往事 ,一开始舒舒是满心不愿意,不过这些年两个人也相处的很好。 尤其是他这一次病重,其他人都各有心思,就连王太后这个生母都在做打算,只有舒舒始终守在他身边,他心中就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来 。 同时也觉得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是让舒舒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他以前在舒舒身上,心里面仅有的那点儿遗憾,也算是弥补上了。 尽管天子看起来不算长情之人,但是却也渴望一些发自内心,不包含其他的关心。 天子并不愿意成为真的孤家寡人,身边一个真正可信的人都没有。 可是在皇家,不包含其他的关心 ,却是最难得的。 别说后宫妃嫔在他面前顺从、撒娇、讨好,都是想要好处。 就算兄弟姐妹想办法讨他欢心,甚至王太后这个生母对他的关怀,都是有其他目的。 原先的舒舒,一副傻傻的样子,老是记着和卫青的那点儿情谊 ,像是不明白跟着他这个天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一样。 天子即使知道她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但是因为这样纯粹,没有其他心思的人少见。 在看着其他妃嫔都在后位空虚的时候,一个个上蹿下跳,心里面的那点儿野心简直是让人厌恶。 他最终还是选择立舒舒为后。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原先天子看中舒舒纯粹,不像其他人那样有那么大的野心。 即使知道舒舒的心思太过于纯粹,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他这个天子的身份,而在心里面起其他心思 ,也不算太介意,反正人还是在他身边了。 可是现在两人也相处几年了,关系一直都很好,这一次他病重,舒舒更是表现出了对他的看重。 可能这些事情让天子心里面觉得舒舒的心思已经都在他身上了,现在发现情况也许不是这样,天子心里面似乎也开始不满足了。 看着舒舒和卫青站在那里,尽管两人看起来并不算亲近,其实还隔了一段距离。 但是看到两人都愣愣的望着对方,似乎眼里面只有对方,已经忘记周边的一切。 这一幕,让天子突然觉得特别的不舒服,里面夹杂着愤怒与不甘,同时心里面还有几分并不愿意承认的恐惧与妒忌。 于是看着卫青还在望着舒舒离开的背影,天子干脆就走过去了。 “仲卿,朕一直很看重你,也觉得你是聪明人,只是有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得彻底断了,你说是不是?” 听到天子这个话,卫青也知道是刚才的情形被天子见到了,心里面不由得也升起几愤懑,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这股分泌转瞬即逝,他还是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陛下明鉴,臣万万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 看到卫青识趣,天子不由得满意的笑了 。 但是随即却又收敛起笑容,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的关键不在卫青身上。 比起卫青是不是还有不该有的心思,更重要的是舒舒是不是还念着旧情。 所以在宴会结束以后,天子又来到舒舒这里了。 “都出去!”,天子一过来,就把殿内伺候的人打发出去了,脸色也不算好。 舒舒心知肚明天子是为什么,但是面上还是做出疑惑的样子 ,“陛下,怎么了?” 看其他人都退下去了,确保今天的争执不会传出去,再闹得满城风雨 ,天子才问道:“你今天见卫青了?” “陛下怎么知道?”,舒舒先是有些惊讶的反问了一句,然后才又说道:“不过是刚好遇到,言行上面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陛下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是做什么?” 这些话,舒舒说得是毫不心虚,毕竟本来就是实情。 “言行上面并没有不妥当之处?”,天子看着舒舒这个样子,不由得提高声音,“言行上面没有不妥当,那你心里面呢?也是毫无波澜?” 听到这里 ,舒舒似乎一下子就没有底气了,她看向天子:“陛下,心里面的想法,又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我和卫青之间的事情,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你…………”,天子指着舒舒,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就算知道舒舒为人比较纯粹,也没有想到舒舒就这么直接承认了。 只是他心里面倒是宁愿舒舒别这么直接承认,不管真假都辩解一二,还能让他心里面更加好受一些。 好一会儿过去了,天子才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朕对你还不好吗?敢情这些年朕对你的好,你是一点儿都没有记住,只记得卫青?” “陛下对我自然好!我也记得陛下对我的好!”,舒舒倒是没有否认天子对她的好,就算不看平日里的各种厚待,只看天子费尽心机把她扶上皇后之位,也不能说天子对她不好。 只是说完这个话,舒舒就停下来了,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好半晌才又开口。 “可是…………,我也不瞒陛下,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 舒舒话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明白,但是这些话的言下之意,天子却不至于听不明白。 他不由得就带着几分愤怒的把舒舒抱入怀中 ,低头就要吻她,“朕是天下之主,朕就不信了,所有的道理都是朕说了算!” 舒舒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哪怕这几年已经习惯两个人的亲近了,这个时候也是下意识想要推开天子。 但是这个举动只能是火上浇油 ,让天子更加愤怒。 愤怒之下,天子的力气很大,舒舒根本挣不开,只能被动的承受着不同于以往的亲近。 很快 ,绮丽的气息,就布满屋子里面,舒舒的意识也开始不清醒起来。 只记得最后,天子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说道:“你要记住,你是朕的,永远都只会是真的,不管你心里面想的是谁!” ……………… 要不是舒舒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有信心,大概都会觉得这一天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后面天子对她的态度,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也有可能是前朝的事情太多,让天子根本就顾不上了这点儿女情长的事情。 这一次天子病重的事情,尽管说是虚惊一场。 但是也暴露出一个问题来,天子还没有太子。 要是有太子的话,那几天的情况根本就不会那么乱,毕竟天子要是有个不好了,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 没有太子,就算几个皇子还小,自己做不了什么事情,不过只要有儿子的妃嫔都觉得自己有机会,自然就乱起来了。 现在天子好了,还是有官员觉得没有太子还是不够安稳,开始上书请立太子。 “陛下,国无储君,朝中不稳,请立储君!” 要说起来,朝廷官员请立储君的事情,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先定下继承人,要是天子有个什么万一,朝廷官员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而且本朝从立国开始,一向都是天子登基没多久就立太子。 当今天子因为等儿子的时间比较晚,才会登基十多年都没有人提起立太子的事情。 现在天子病重,让大家发现没太子还是不行。 再加上几个皇子,也都有几岁了,能看出贤愚了。 大家一合计,自然就发现现在确实是该立太子的时候了。 不过对于天子来说就不一样了,他并不怎么想现在就立太子。 现在本来太后就分了一部分权利,要是再立太子的话,太子自然而然也会过渡一部分权利过去。 对于一直想着要独揽大权的天子来说,肯定是不愿意。 而且还不同于太后,太后终究年长,天子肯定能等到太后放权的时候。 太子却是要一步步从天子手里面蚕食权利,对于十分看重帝王权利的天子来说,这个事情就更不能容忍了。 再加上他还正值壮年,怎么就到一定要考虑继承人的时候了? “国无储君,朝中不稳,朕还好好的在这里,没有储君,怎么就朝中不稳了?你们把朕当成什么了?” 于是关于立不立太子的事情,一时间在前朝就反复纠缠起来。 天子顾着这个事情,在其他事情上的精力自然就小了。 不过最后倒是天子妥协了,本朝一贯以来就没有不立太子的规矩。 只是立太子,究竟立谁,一时间又成为所有人的关注。 本朝太子大多数都是立嫡子,就算原本不是嫡出,在他成为太子的时候,其生母也成为皇后了。 极少数的是立长子,立嫡立长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现在并无嫡出皇子,因此在究竟立谁为太子的事情上面,朝廷上下这一段时间同样很乱。 第57章 公主府舞女(31) 当然,立长子肯定会更符合规矩,让谁也挑不出错来。 而且就算对于天子本人来说,第一个儿子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就跟所有公主里面,也是大公主最得宠一样。 天子本人对长子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是………… 这一天,天子就对着舒舒说道:“要是立了太子,太子却不是你亲子,将来朕千秋之后,你又该怎么办?” 就跟前面天子病重,舒舒身边的人担心的那样,在如今没有嫡母更尊贵的说法,在新帝不是亲子的时候,就算是先帝的皇后,没有被赶出去守灵,能宫里面得个偏僻的宫殿自生自灭都是运气。 即使新帝不会和这个所谓的嫡母计较,可是新帝的生母,新上位的太后却也容不了,毕竟以前两人同在后宫的时候,多少有些矛盾。 所以在立太子的事情上面,天子除了自己不愿意多一个太子来分权以外,也多少有些替舒舒这个皇后的未来担忧。 不过这对舒舒来说,倒并不是什么大事。 一直以来,她都在给天子灌输太后是新的生母,才会有天子登基这些年,上面一直被太后压制的情况,如果不是生母的话,事情就要好办很多。 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这个饱受太后揽权,最后极端到要立子杀母的天子,最终接受提高嫡母地位,压制新帝生母地位,这个后面其他朝代从立子杀母规矩中,优化出来的规矩。 日后能凭着嫡母的身份坐上太后的位置,继续延续这个时代属于太后的风光。 要不然的话,天子的身体没有问题,舒舒的身体也没有问题,还会一些医术,其实想要一个儿子,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当今天子因为太皇太后和王太后的事情,对日后新帝的生母这个存在,心里面已经存在天然偏见了。 而且天子寿数也长,要是现在生下孩子,就算这个孩子成为太子,也要过几十年战战兢兢的太子日子,日子并不会好过。 再加上权力之争,就算亲生母子之间,也会反目成仇,哪怕没有反目成仇,其实双方也是积怨已深。 只看本朝前面几对太后与天子的关系,也能看出这一点,牵扯到权力之争,就不会有多少亲情。 所以还不如不要孩子,直接想办法加深嫡母更尊贵这个说法,靠着嫡母的身份成为掌权太后。 嫡母比生母更贵重的说法,能在后面那些朝代成为主流思想,其实想让人接受也不困难。 就算是现在也只是皇家没有这种规矩,在普通人家差不多也是嫡母更加贵重。 眼下天子还会担忧太子不是亲子,她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对于舒舒来说,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更加容易了。 因此舒舒依旧一副并没有想太多的天真样子说道:“几位皇子虽然都非我亲子,却也叫我一声母后 ,不管谁为太子 ,难道还会为难我不成?陛下也别太担心了。” “你呀!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天子倒是也不意外舒舒这样说,毕竟舒舒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想事情有些天真的样子。 但是原本还好,现在他对舒舒感情渐深 ,见到舒舒还是这么没有心眼儿的样子,难免就要替舒舒担心。 “就算太子不会为难你,难道太子的生母就不会为难你了?到时候,太子是护着你还是护着生母?” 天子想到自己身上,虽然现在他和生母王太后之间也有不少矛盾,但是如果先帝的原配皇后薄氏还在,和生母王太后之间发生矛盾了,他肯定还是会站在生母这一边。 不管母子两人有再多的矛盾,怎么也比一个原先并不熟悉,都不怎么接触的嫡母要来得亲近。 事情在他自己身上,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错。 可是想着日后,要是舒舒也会面临这样的处境,天子心里面却有些不忍心。 舒舒就看着天子,一脸相信的模样,“不是还有陛下?我相信陛下肯定会打算好。” 听到这个话,天子不由得就笑了,“你呀!心里面不记得朕的好,倒是相信朕。” 话是这样在说,不过既然天子担心舒舒的处境,天子自然是设身处地的为舒舒考虑过,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了。 又有舒舒这些年潜移默化的提醒,新帝登基,嫡母为太后,要远远比生母凭借母以子贵为太后,对于天下来说要更好一些。 这样太后会更加知道分寸,不会仗着血缘关系,什么事情都不顾及天子的想法,天子也能更好施展抱负。 所以便对着舒舒说道:“既然你如此相信朕,那你也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日后孤苦无依。” 不管心里面再多的想法,既然立太子的事情已经不能拖了,最后天子还是下令立长子为太子。 看着因为立太子而高兴的太子,以及卫家一系人马,舒舒不由得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现在高兴的他们,又谁能想到日后壮年的太子,逐渐年迈的天子,猜忌心之下引起的那些惨剧。 舒舒并不打算主动害人,能经历不同的人生,让她相信凡事都是有因果的。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没什么 ,无冤无仇,却不至于要主动害人。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打算管这个事情。 这些人和她又没有多大关系,她何必贸然插入别人的因果? 以她最终的目的来说,其实到时候幼帝登基,对于她来说,才是更好的事情。 对着这个新立的太子,舒舒是既不针对,同样也不亲近。 第58章 公主府舞女(32) 时光流逝。 就像舒舒所想的那样,跟原本的历史也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卫氏并没有再出皇后,可是卫氏一系的人马最终不得善终,主要是因为太子,太子才是卫氏一系人马的中心,跟有没有皇后没有区别。 就算原本的历史上,在太子出事之前,卫皇后尽管早就已经失宠,但是因为一贯贤惠谨慎,做事情向来妥帖周到,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来。 直到太子出事,卫皇后作为其生母,才不得不被牵连其中。 现在也是这个样子,随着天子逐渐年迈,看着已经长成的太子,自然是不会顺眼。 尤其是太子和天子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还不一样,子不肖父,本来就是天子的遗憾。 更何况在认为自己没有错的时候,太子并不会选择妥协,只会固执己见,甚至对天子做出过决定的事情,都想办法要平反。 对此,不但天子不高兴,就算天子重用的那些大臣也不高兴。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太子和天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天子还在的时候,就对天子很多事情的处事方法看不过去 ,等到天子不在了,他们这些太子早就看不惯的大臣,能有什么好结果? 直接罢官说不定都是好结果了,说不定还得被问罪! 毕竟太子对于他们很多做法,其实都是看不过眼。 可是又有谁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个人,要是想要对付太子,倒是未必能够成功。 就算天子对太子有不满,可是一个外人,也不可能就比得上亲生儿子了。 但是很多人,齐心协力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想要成功就容易多了,尤其是这些人还都是天子比较信任的人。 就算想要对付的人是太子,天子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哪怕第一次的陷害没成、第二次也没成,等到次数多了,总有一次能成。 总的来说,就是太子犯众怒了。 他平时对待天子身边这些亲信的态度,让大家很忐忑 ,觉得日后太子掌权,他们不会有好结果。 一群天子信任的官员齐心协力想要找他的毛病,总是能找到其不妥当之处。 一开始调戏宫女、或者是听天子生病十分高兴这些事情,天子可以不计较。 可是后面牵扯到巫蛊之祸,又赶上天子正好生病。 现在的人又信这些 ,事情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皇后娘娘,太子绝对不会对陛下行巫蛊之事!求您去陛下跟前替太子求求情吧!”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 原本的历史上,卫家有皇后,在太子被陷害,打算起兵的时候,是直接用皇后的印信,调动了长乐宫的兵马。 长乐宫一向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在王太后没有以后,皇后又有太子在,迟早会成为太后,自然也接手到一部分默认是由太后掌管的权利。 现在她却只是夫人,而且也没有像原本那样留在京城,而是也跟着天子在甘泉宫,和太子之间音讯并不方便,也就只能求情了。 舒舒听着求情的声音,想到的却是曾经对方高高在上看着自己的时候。 就算这些年她是皇后,但是对方有太子还有得力的娘家,也没有这样低姿态的时候。 朝廷上的风云变幻,还真的是很难说。 不过舒舒肯定不会管这个闲事,这些事情跟她又没关系。 而且这个事情上面太子冤枉归冤枉,但是要说完全无错,其实也不是。 一开始是太过于张扬,并没有体会到储君不是君,不能什么事情都只能凭着自己的意思去做。 再说了,太子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是对的,在天子做出决定了,都还要反对,反对不成,在事后都还要进行平反。 后面虽然未行巫蛊之事,但是在发现解释不清楚以后,也确实起兵了,并且因为人马不够,连狱中的罪犯都放出来了。 这个罪过,又何尝是小罪过?仔细算起来,绝对不比行巫蛊之事要小。 舒舒没事,去蹚这个浑水干什么? 所以便也只是说道:“卫夫人不必如此,要是太子真的无辜,只要查清楚了,陛下乃太子亲生父亲,还能把太子怎么样不成?” 卫子夫便道:“娘娘何必说这等推脱之语?不说妾之外甥、侄子 ,三位公主何尝不是陛下亲生女儿,陛下不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在太子出事之前,出自卫氏的三位公主,以及卫家其他人,都因为牵扯到巫蛊之事,已经被处置了。 所以这个话一出,舒舒倒是不好再用父子亲情来反驳了。 便也说了一句实话,“要是陛下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我就算去陛下跟前求情,又有什么用?” 卫子夫顿时默然无语,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没道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亲生儿子总不能就不管了。 “皇后娘娘,陛下一向爱重你,你去求情的话,陛下肯定会听!妾知道妾没脸求娘娘,只求娘娘看在青弟的面子上,帮太子和卫家一把。” 听到已经去世不少年的卫青被提起来。 舒舒不由得心中暗叹,青弟?说句实在话她都快忘了卫青了。 不过这也表示她这些年展现出来的形象,还是很成功 ,让大家都相信了 。 所以舒舒就叹了一口气,“卫夫人就别为难我了!现在陛下正生气,谁敢去陛下跟前求情?我最多能保证,要是真有个什么不好,给太子留下一丝血脉!” 舒舒自然不是真的顾念旧情,只是她想要过一把手握大权的太后日子,也得扶持一个皇帝才行。 太子一脉本来就会留下一个皇孙,在这一系列变故中因为年龄小活下来,并且资质不错,这个孩子也是个好人选,还并不需要她费太多心思。 至少是一个备胎,日后有什么情况,可以拿来用。 现在用来安抚人心,表现她顾念旧情,倒是正合适! …………………… 宣室殿内。 舒舒坐在天子身旁,感受到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不由得也悲从心起,眼泪布满了脸庞,“陛下…………” “别哭!”,已经病得很重的天子,吃力的抬起手,拍了拍舒舒放在一旁的手,“也别怕!朕都已经安排好了,朕肯定会替你安排妥当。” 然后看向因为天子病重,已经被叫过来做见证的三公九卿。 在宣布了立幼子为继承人以后,又开口说道:“太子尚年幼,以后遇事不决,皆问皇后。” 然后看向自己定下的继承人,“太子,你要记住太后之尊,只能尊嫡母苏氏,万不可尊生母,朕已定下律法以嫡母为尊,你要好好孝顺你母后,就算为太子时,也不能枉顾律法。日后朕的陵寝 ,也只留皇后的位置,其他妃嫔另寻他处安葬。” 把需要对着所有人交代,必须得有人见证,免得日后出现差错的事情都交代完,才又说道:“你们都下去吧!皇后陪着朕就行了。” “陛下…………”,舒舒留在里面,看着天子的样子,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舒舒…………”,天子也唤了一声舒舒的名字,然后才说道:“朕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你说要是那一次朕就带你回宫了,我们是不是会更好。” 显然这些年两人虽然相处的很好,但是天子对于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陛下,你怎么说起这个话了,我们本来就很好,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陛下的时候,都把陛下认成登徒子了!”,都这个时候了,舒舒肯定不能再让人不安心。 天子笑了,“舒舒,朕虽然已经留下遗旨让新帝尊你,可是人心难测,朕也不敢保证朕的遗旨,新帝能尊多久,要是新帝不懂事,你可以行废立之举,另立新帝!这是天子调动兵马的虎符。” 说着,一个东西便被天子塞进舒舒的手里面。 “陛下…………”,这一下子 ,舒舒是真的意外了,毕竟虽然这些年她对着天子一直在潜移默化太后不是生母,两人尽管肯定免不了一番争斗,但是天子对着不是生母的太后,自然更容易下狠手,等到长成以后,想要掌权就更加容易。 她潜移默化把这个观点让天子记在心里面,也只是想让天子放心的让她做太后,至于做太后以后的事情,天子都没了,也肯定管不了,自然是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却万万没有想到,经过她的潜移默化,天子是接受这个观点了,但是心里面担心的却是她的未来,甚至还给了她可以废立天子的权利。 她手里面掌握着绝对的兵权,新帝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毕竟在绝对的武力值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只能是花拳绣腿,根本起不了作用。 说句实在话,哪怕天子这些年从来没对她不好过 ,她自认为在天子身上同样也费了不少心思。 但是大概是固有印象,关于这位天子冷酷无情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舒舒从来没有想过,天子会真的对她这么好。 面对此情此景,舒舒的情绪是真的有些失控,“陛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样!” 天子却有些失笑,“怎么就不值得了?因为你和卫青那点儿事?朕早就不介意了。这些年,宫里面也就你对着朕 ,不是只看朕天子的身份,不是有所求了。” “其他人稍有一些宠爱,就要为家里面、为孩子谋求好处,只有你从来不求这些,就算朕要封赏你家里面 ,你也多次推辞,让他们领些闲职就满意了,从来没有想过要扶持外戚。” 这还真不是舒舒不愿意提拔自家人,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兄弟有没有本事,舒舒还明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是有机会就一定能出头。 既然苏家兄弟没有多少本事,自然不能把他们提拔的太高,要是像历史上李夫人的兄弟那样,看着卫家因军功变得不一样,觉得自己也行,也要跟着去领兵打匈奴,最终战败被俘虏,导致全族被灭,还不如领个闲职过日子。 本来舒舒对苏家兄弟的感情也不算深,能让他们靠着自己领个闲职,过上富贵日子就已经不错了,不至于非要把人抬举到什么高度上。 不过天子显然不这么想,倒是认为这是舒舒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 。 本来妃嫔想办法没好处其实没什么,向来就是惯例,对于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是大事,天子也不会同意,自己就拒绝了。 但是其中有一个不一样的,也更显特殊就是了。 “你虽然心思不在朕身上,可是后宫又有谁真的对朕一心一意了 ,至少你对着朕的时候很真,不是只把朕当做天子,她们在乎朕,在乎的却只是天子……” 听着天子的真情流露,舒舒心里面反倒是冷静下来了。 天子能有今天这一番表现,也是她这些年特意表现出来的样子起作用了,并不是凭空而来的。 是因为她表现的太过于无害了,天子才会这样记挂她,担心她的时候。 要是她以前表现的太过于有野心,或者是太过于有心机,天子对她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还真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既然如此,这一切确实也是她该得的。 心里面冷静了,面上舒舒却更加激动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并没有不在意陛下,只是我不能对不起卫青哥哥,才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忘记卫青哥哥…………” 这些话尽管不算十分有条理,天子却也明白其言下之意了,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来,“下一世,我们一定要早一些碰上。” 舒舒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天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子驾崩,幼帝登基,舒舒终于成为太后,开始摄政。 “参见太后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 后记 孝武皇后苏舒,孝武皇帝之继后,平阳公主讴者进,陈后因巫蛊被废,即立其为后,帝后情深,为后数十载,无一错处。 帝驾崩,幼帝登基,后临朝摄政称制,政皆由后出,压制外戚,改变外戚摆弄权势之恶习,重用贤才 ,广开言路,纵民参政。 常招博学高才之女入宫议政,择优者为女官。设学宫,男女同招,无论贵贱,择优录取。 摄政十几载知人善任,使民务稼穑,衣食滋殖,天下晏然 。 幼帝长成,主动归政,母仪之典范也 ,堪称千古贤后。 第59章 多尔衮福晋(1) 月色之下,一身蒙古女子装扮的女子,靠在一俊朗少年的怀里面。 身姿挺拔的俊朗少年,紧紧的拥着怀里面的女子。 两人的头正靠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能看出少年对女子的在意。 也让远处看着这一幕的一男一女,不由得都皱起眉头来。 男子还好,虽然在才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脸上闪过不高兴,随后情绪就平静下来。 一旁的女子,可能是年纪要小上一些,脸上的表情就是越来越难看了。 看着不远处相拥在一起,明显就是郎情妾意的男女,舒舒脸上闪过十分明显的愤怒,然后看向一旁被自己特意找过来的男子。 “大汗,大玉儿竟然私会多尔衮,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你就不管管他们?” 舒舒口中的大汗,也就是如今大金的大汗皇太极,看着了旁边一脸愤怒的少女。 想着终究还是年纪小,这么点儿事情就忍受不了了。 然后不以为意的开口了,“你今天特意带本汗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的吧?你早就知道多尔衮和大玉儿的事情了,那你想怎么样?是杀了多尔衮还是杀了大玉儿?还是把他们都杀了?” 听到这个话,舒舒心里面不由得一堵,脸上也露出不高兴来,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大玉儿好歹是出自蒙古科尔沁的格格,现在大金还用得上蒙古科尔沁,多尔衮更是手握重兵的旗主贝勒,怎么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杀了他们。 在他们草原上,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当初多尔衮的额娘,也就是先汗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因为和大贝勒代善有染,被人揭发出来以后,也只是阿巴亥被休弃,大贝勒代善尽管因此事惹了先汗努尔哈赤的不喜,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明面上的责罚,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的大贝勒。 就算被休弃的阿巴亥,在过了一年的苦日子以后,可能觉得教训给够了,也被努尔哈赤重新召回,再次立为大妃。 草原上,本来就有收继婚的习俗 ,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作为其中被冷落的妻子,看着夫君对别的女人这么好,又怎么可能平静的接受? 舒舒还是不甘心道:“不能杀他们,你就这样干看着?你可是大汗,他们却私底下背着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为什么要受这侮辱?怎么也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皇太极听着小姑娘显而易见的挑拨,不由得摇了摇头。 年纪小就是年纪小,心机浅显的一眼就能望到底,还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做事情考虑也不周全。 知道夫君和别的女人关系不清白,心里面就气不过,一心想的都是报复,连后果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想着要出这一口气,却也不想想,只是出一口气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多尔衮还有用,何必因为一个女人就和多尔衮起间隙。 终究,还是大玉儿并没有那个分量,让皇太极和多尔衮翻脸。 虽然因为这个事情,心里面对两人都有不满,但是既然人还有用,就不会表现出来。 “行了!你要是不服气,就自己想办法,别想让本汗出这个头。” 皇太极是真没有什么心情去管这些少男少女之间的爱恨情仇,摇摇头就要离开。 舒舒看到皇太极要离开,一下子就着急了,直接伸手就拉住了皇太极的衣袖。 皇太极有些意外的看向舒舒,“你还想要干什么?本汗没空管你们这些事情。” 舒舒看着皇太极真不管,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这丝犹豫却化为坚定。 但是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趁着皇太极有些意外的空档,直接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抱住皇太极,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然后直接垫起脚,吻了上去。 少女的唇,就这样贴上男人的薄唇,并且还不满足只是这样贴着,觉得只这样还不够,趁着男人因为震惊,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直接就用舌头开始在对方口中作乱。 动作虽然十分青涩,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心里面的一股不甘心在作乱,显得十分的粗暴凌乱,不时牙齿撞到一起了,有时候又不小心咬到了。 说句实在话,这样的亲吻,对于皇太极来说,根本说不上享受。 换做平时,身边哪个女人这样不懂事,他早就把人推开了,说不定还被拖下去问罪了。 但是现在皇太极却被少女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给弄愣住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吃惊的站在那里,任由着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抱着自己,任由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在自己的嘴里面横冲直撞,四处放肆扫荡着。 明明也是能上战场的男人,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没有力气了 ,只能任由少女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少女却不管男人究竟是心神迷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真的沉迷进去了,她才不管那么多,只顾着自己目的。 见到男人没有把她推开,她反倒是愈发得寸进尺,手也不再是抱着男人,而是开始在男人的身上作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也开始意乱情迷起来,已经忘记眼前的少女是谁,也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 他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扶上了怀中少女的纤腰,主动将少女紧紧的搂在怀里,炽热的胸膛也贴着少女胸前的两只柔软。 似乎是尝到甜头了,原本只是被动被少女嬉弄的舌头,也开始反击,开始在少女口中扫荡,男人的手也在怀中这具娇躯上滑动着。 两人身上的衣服 ,不知不觉也在这场意乱情迷中变得凌乱起来,正当两人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 “多尔衮,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免得等会儿被人看到了,会多想。” 听到这道声音,正要更进一步的两人,不由的都是一僵。 原来在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多尔衮和大鱼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这边来了。 现在都能听清楚对方说话的声音了,其实几人不过是还隔着一个拐角,因为视线的问题,多尔衮和大玉儿才没看到两人。 只要他们一过来,就能看到不该是这副样子的两人。 第60章 多尔衮福晋(2) 回过神了,皇太极下意识就想要把少女推开。 总不能让多尔衮和大玉儿见到两人的这一副样子。 却见同样回过神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又紧紧的伸手抱住他,并不让他离开。 “舒舒,别胡闹!快松开,多尔衮和大玉儿要过来了。” 皇太极看着少女这个样子,还是想要少女离开。 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作,免得让不远处的多尔衮和大玉儿听到。 不由得把头靠近少女耳边,低声让少女放开。 “不要!”,舒舒却想都没想都拒绝了,她踮起脚,在皇太极耳边同样低声说道:“多尔衮和大玉儿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们凭什么不能?看到了就看到了,反正是他们先做出丑事的,我也不怕他们知道。” 看着少女明显是想要报复的样子,皇太极知道短时间想要少女改变想法,是不可能了 。 现在明显也没有时间让他和少女慢慢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主动放开他。 便干脆伸手,想要把少女拉开。 舒舒哪能就这样让人离开,嘴唇就又吻了过去。 皇太极想要避开,却不知少女哪来的力气,一时间竟然避不开。 两人刚才本就有些意乱情迷了,现在没有马上能够避开,刚升起的理智也就消失了,很快皇太极脑海里面就再次一片空白,根本就记不得自己是想要干什么了,只凭着本能迎上去。 直到少女换气,他的嘴才总算是恢复自由,脑子也渐渐恢复清醒,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舒舒,你还不快放开,真想闹得人尽皆知?” 舒舒自然也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脸上却越来越兴奋,“我不怕他们知道,我就要他们看到!” 说着,就又想要靠近皇太极。 这一次皇太极早有准备,自然就避开了,舒舒却不依不饶,根本就不给他离开的机会,直接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然后上前一步,又到他怀里面了。 皇太极也没有妥协,还是想要把舒舒拉开,但是因为多尔衮和大玉儿已经离得很近了,两人纠缠间不由得闹出些动静来,引起了多尔衮的注意,“谁,谁在哪里?” 多尔衮也是习武之人,反应还是很快,再加上是在和大汗妃嫔偷偷见面,肯定也不敢让人知道。 现在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人,自然是几个箭步就走到这边了。 千钧一发之际,皇太极的反应倒是也很快,他也顾不得和舒舒之间的纠缠了,直接揽着怀里的少女,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旁边的草地上,然后再一滚,就滚到了一旁的低矮树枝下面。 因为树枝的遮掩,再加上这是晚上,灯光并不够明亮,刚好今天晚上又没有月光,倒是躲过去了。 险险的避开了多尔衮,没有让多尔衮发现两人在这里,更没有让多尔衮发现两人不合时宜的样子。 这个时候,大玉儿也过来了,脸上同样带着担心,“怎么了,多尔衮,刚才是有人在这里,看到我们了?” 虽然心里面也放不下多尔衮,要不然也不会私底下偷偷和多尔衮见面。 但是大玉儿同样也放不下她大汗妃嫔的身份,并不敢让自己和多尔衮的事情被人知道。 多尔衮左右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心里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并没有人,刚才应该是我听错了,你别担心。” 大玉儿这才放心,“没有人就好!” 见到大玉儿这个样子,多尔衮却又有些不乐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么怕和我的事情被人知道,那你还约我见面干什么?” 尽管自己同样怕这些事情被人发现,多尔衮却见不得大玉儿这个样子,这让他觉得大玉儿对他的感情也没有那样真。 大玉儿听出多尔衮的不高兴了,赶紧就说道:“多尔衮,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我也是担心你,当初先汗没了,大妃都被逼着殉葬了,要不是大汗想要用你对付其他三大贝勒,最后护着你,只怕你也会出事,现在你还羽翼未丰,要是让大汗知道这些了,谁知道会怎么对付你?我也是在为你考虑,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大玉儿,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听到这一番话,多尔衮不由得激动的把大玉儿拥入怀中,两人就又你侬我侬起来。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面了。 见到多尔衮和大玉儿这个样子,皇太极还好,他本来也不在乎大玉儿,大玉儿也只是他诸多女人中的一个,不高兴归不高兴,却也不至于十分生气。 舒舒就不一样了,她眼中闪过愤怒的光芒,一看就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原本因为双方离得太近,要不是靠着树枝和夜色遮挡,多尔衮和大玉儿都能看清楚两人了,心里面一时间也有些害怕,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的舒舒,似乎因为这一腔怒火,又升起勇气来。 对着身旁的皇太极 ,舒舒又开始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不停的作乱。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面好受一些。 刚才为了躲避多尔衮,不让多尔衮发现两人,情急之下自然也没顾得上其他,能够藏好就行,其实现在舒舒和皇太极之间的姿势很暧昧。 皇太极是躺在地上,舒舒刚才情急之下被皇太极抱入怀中,现在也没有来得及松开,其实整个人本来就躺在他身上。 现在一双小手还不停的四处作乱,只要身下之人不是柳下惠,就不可能毫无反应。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由着性子来的时候,毕竟不远处还有人,说不定稍微闹出点儿动静,就会被人听到。 皇太极伸出手 ,想要把舒舒作乱的手给拦住。 舒舒自然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就挣扎起来。 两人这种姿势,舒舒因为挣扎不停的在扭动,皇太极只觉得比刚才更心痒难耐。 感受到身体不合时宜的变化 ,皇太极只能放弃原本的打算,不管那一双作乱的小手,而是重新把人禁锢在怀里面。 有心想要喝止少女,却又怕被人听到 ,只能忍着少女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第61章 多尔衮福晋(3) 就在皇太极来越觉得心痒难耐,似乎都快忍不住了。 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不管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也不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究竟是谁,他只想拉着身边的女人共登极乐的时候。 多尔衮和大玉儿终于说完情话,两人一块儿离开这里了。 “舒舒,你放肆!”,既然多尔衮和大玉儿已经离开这边了,皇太极也不怕再被人听到动静,毫无顾忌的就把少女推开了。 并且也不知道是想要掩盖什么,还是真的十分生气,直接就对着少女毫不留情的斥责起来。 听到男人的斥责声,舒舒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什么事了。 既震惊于自己刚才的大胆,似乎又有些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皇太极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毕竟被一个小姑娘占了便宜,对方的目的还是报复。 虽然说一个大男人,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不能说吃亏,但是今天这个事情,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吃亏了。 看起来是美人投怀送抱,实际上就是把他当成报复工具了。 更何况为此,他还差点儿丢了脸。 可是看着小姑娘流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人才做过那种亲密的事情,还是因为其他,他心里面竟然有些心疼。 尽管还是冷着一张脸,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软了几分:“好了!快别哭了,本汗不跟你计较了,今天的事情就算没发生,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似乎也是感受到男人的纵容,舒舒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多尔衮他娶了我,却对大玉儿念念不忘,他竟然敢这样对我,我才不这样算了!” 然后看着皇太极,“大汗,你明明对我也不是没有意思,我们就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吧!反正你也不吃亏。” 说着,她便又主动靠近皇太极,整个人都靠上去了,“大汗,好不好?” 声音软软的,似撒娇,又似撩拨。 说完也不等皇太极的反应,她就伸出手,开始解男人身上的衣裳。 却见男人似乎被她的反应给惊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给她回应,却也没有再把她推开。 不过皇太极确实有些被舒舒的举动惊住了,但是倒不至于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心中在权衡。 不可否认,就像少女说的那样,在这些亲密接触之下,他并不是就真的没有心思了。 但是眼前的少女,身份却不是普通人,一旦越过那条底线,不可避免会带来很多麻烦。 皇太极讨厌麻烦,尤其是因为女人带来的麻烦。 他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何必要和一个会带来麻烦的女人扯上关系?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是真心爱慕于他 ,只是想用他来报复丈夫的背叛。 抱有这样的心思,又显而易见会带来麻烦的女人,就更没有必要沾惹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但是面对少女青涩的撩拨,他似乎又狠不下心毫不留情的把人给推开。 直到少女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一双手已经要解开他的腰带了,他才伸手按住了少女的手,硬下心肠狠声说道:“舒舒,别胡闹了!你今天只是一时激愤,但是真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了,你后面再要后悔就晚了,快回去吧!” “我绝对不会后悔!”,舒舒并没有因为这一番话改变想法,看着皇太极还是瞻前顾后,索性开口激道:“大汗,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就算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多尔衮难道还敢大逆不道不成?一直以为大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难道是我想错了,大汗只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胆小鬼不成?” 听到舒舒这样说,皇太极不由得气笑了。 “你现在正在愤怒中,做出的决定都不理智,我是在为你考虑?你倒是一点都不识好,你也说了,我是大汗,多尔衮能把我怎么样?你呢?是真的不打算和多尔衮过日子了?” 舒舒还是一副不改主意的模样,“我怕什么?明明是多尔衮先对不起我,我在他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嫁给他,他处境一好转,就和大玉儿搅和到一起了,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他欠我的。” 说完,便就要继续手上的动作。 “舒舒!”,皇太极手上加大了力气,按住了少女蠢蠢欲动的手,然后严厉的开口了,“你最好明白你自己心里面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又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你要是真不想和多尔衮好好过了,就不会这样生气!你要是真想用这个报复多尔衮,刚才怎么也不敢闹出大动静来?你心里面既然还念着多尔衮,不管再生气,有些事情都不能做,明白吗?” 皇太极明白,刚才多尔衮没人发现他们两人的事情,除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以外。 眼前这个少女尽管看起来在大胆撩拨他,似乎打定主意用这个办法报复多尔衮,但是心里面又何尝不矛盾。 想报复多尔衮,但是心里面又还是有挂念,没有打算要真的和多尔衮决裂。 要不然的话,只要刚才少女稍微把动静闹大一点儿,就算他不想让多尔衮发现,多尔衮肯定也能发现端倪。 他们能听到多尔衮那里的动静,如果不是少女配合他压低声音,多尔衮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们这里的动静。 听到皇太极这些话,舒舒一时间也没了动作,就像这些话真的说到了她心里面。 最后,舒舒沉默的站起身,就离开这里了,一副想明白的样子。 反倒是皇太极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明明也是他所希望的,他并不打算突破这一层底线,给自己招惹些麻烦回来。 但是心里面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第62章 多尔衮福晋(4) 回府的马车上,舒舒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倒是挺满意的。 皇太极明显已经起心思了,突破底线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轻而易举了。 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多尔衮的第一个福晋,是舒舒现在的身份。 关于多尔衮的福晋,尽管流传最广的是小玉儿,不过实际上他的福晋数量并不少。 毕竟现在还在草原上,并没有那么多妻妾之分,一个人其实可以娶很多个福晋,大家在地位上都没有什么高低之分,都是妻子的身份。 而且不同势力之间要是有意联手,为了让这个联合更加紧密一些,联姻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因此只要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身边福晋的数量就不可能会少。 皇太极这个大汗,光是出自蒙古科尔沁的女人就不少。 在多尔衮这里也不例外,光是出自蒙古科尔沁的福晋,都有五六个。 当然,等到后面入关以后,就有高低之分,要分福晋、侧福晋这些了。 那个时候也是天下已定,不用再太顾及其他势力了。 多尔衮最后被定为嫡福晋的博尔济吉特巴特玛,也就是野史中的小玉儿,此人自然更被人所知。 基本上说起多尔衮的福晋,提的都是这个人。 但是实际上算起来,小玉儿在多尔衮身边的一群女人当中,并不算最惨的,反而还算处境不错的了。 毕竟小玉儿和哲哲、大玉儿血缘关系近,代表的都是同一股势力,在地位上还是有保障,不管多尔衮私底下对她这个人如何,但是该给的地位还是给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这一群女人中要说最惨的,还得属舒舒现在这个身份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并且也最不值。 博尔济吉特氏舒舒是第一个嫁给多尔衮的福晋,两人成亲的时候,多尔衮只有十三岁,博尔济吉特氏舒舒还要更小一些。 并且那个时候,还是多尔衮处境最艰难的时候。 其母大妃阿巴亥因为被人揭发和大贝勒代善有染,被当时的大汗努尔哈赤休弃,只能带着几个儿子住在宫外的一个小破屋里面,连煮饭都得自己动手,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正是这个时候,多尔衮和博尔济吉特氏舒舒的亲事定下来了。 两人都才这个年纪,定下亲事自然不会是因为两情相悦,而是双方利益的一种结合。 大妃阿巴亥尽管被休弃了,但是肯定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便想着找人去努尔哈赤跟前求情。 这个事情说大也大,大汗的大妃和人私通 ,就算不考虑其他事情,只是面子上也很过不去,因此努尔哈赤气急之下把人休弃很正常。 但是说小也小,毕竟草原上本来就有收继婚的规矩,等到努尔哈赤没了,他的这些妻妾,本来就要跟他这些儿子。 并且其实努尔哈赤也透露过,等到他百年之后 ,让大贝勒代善继娶阿巴亥,照顾由阿巴亥所出几个小儿子的意思。 要不然的话,阿巴亥和代善也不至于在努尔哈赤还好好的时候,就敢明目张胆的接触了。 虽然说在努尔哈赤还好好的时候,两个人就这样确实有些不给努尔哈赤这个大汗的面子,可是他毕竟也有这个意思,在过了最生气那一阵,想办法求个情,事情未必就不能过去。 如果真的是完全不能容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仅仅休弃就算了,甚至大贝勒代善还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可是找谁去求情,就让阿巴亥为难了。 她的儿子和娘家都受到牵连了,就算以前做大妃的时候,也有交好的人,可是她毕竟是因为与人有染被休弃的。 找这些人替她求情,不也得让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会弄巧成拙,而且普通交情的人也不会愿意冒这个险。 真有不一般交情的人,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冒出头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找女子替她求情最合适 ,但是外命妇不可能跑到努尔哈赤这个大汗跟前替她求情,后宫妃嫔倒是有机会求情,可是谁会愿意干这个事情? 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不落井下石、故意陷害她就是善良了 ,别说是主动为她求情。 阿巴亥这一次被休弃,不就是努尔哈赤身边的两个小福晋德因泽跟阿济根去努尔哈赤跟前告发的。 最后,阿巴亥就和博尔济吉特氏舒舒的祖父明安搭上线了 。 明安有一个女儿,也在努尔哈赤身边做福晋,虽然并不算得宠,可是背后有家族支撑,说话也还是有些分量。 两人商量好,明安让女儿替阿巴亥在努尔哈赤跟前求情,阿巴亥让自己的儿子多尔衮娶其孙女儿做福晋,这样双方也就算联合在一起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年纪还小的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和多尔衮就成亲了。 不过两人处的并不算好,都是年纪还不大的孩子,又都是被宠着长大的 ,谁都没有要让着谁的想法,多尔衮就算这一年过得不算如意 ,性子也养成了。 两人是针锋相对,每天的日子闹得鸡飞狗跳。 本来日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也未必不能磨合好 。 但是在阿巴亥重新成为大妃,多尔衮又恢复曾经的地位以后,刚好这个时候大玉儿被其兄送到盛京,有意嫁过来联姻。 大玉儿尽管出身不低,但是性格却比现在大多数都满蒙贵女要好多了,并没有娇纵跋扈的性格。 任何时候不一样,总是更容易让人注意到,大玉儿轻而易举就让多尔衮注意到她了,两人私底下的交往就密切起来了。 虽然因为后面风云突变,大汗努尔哈赤突然没了,大妃阿巴亥被殉葬,多尔衮的地位不如以往,大玉儿最终还是嫁给继承汗位的皇太极了,却还是依旧有办法让多尔衮对她恋恋不忘。 这种事情就算隐秘,外人不知道,作为多尔衮妻子的博尔济吉特氏舒舒也不可能一点儿都察觉不到。 顿时,本来就不算好的夫妻关系,就闹得更厉害了。 偏偏这个时候,因为皇太极的看中,多尔衮的地位又有所提升,科尔沁又送来小玉儿嫁给多尔衮。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是福晋,地位并不分高低,但是小玉儿和哲哲、大玉儿等人出自一支,等到开始汉化,只能有一个正妻,大家的地位要分高低的时候,自然而然小玉儿得了嫡福晋的位置。 再加上一开始是要笼络各方势力,到大清坐稳天下了,就不需要过于顾及这些了,对待后院这些女人的态度自然会发生变化。 博尔济吉特氏舒舒要地位没有地位 ,要感情也没有感情。 作为第一个嫁给多尔衮的福晋,仔细算起来她才是唯一那个在多尔衮最情况最差的时候嫁过来的福晋,怎么也算是雪中送炭。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爱上其他人,自己的地位也一步步的在下降。 从唯一的福晋 ,到福晋之一,等到要改规矩从一夫多妻多妾制,变成一夫一妻多妾制,还要看着别的女人后来居上成为嫡福晋。 她本来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人,心里面肯定觉得憋屈,最后倒是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了。 第63章 多尔衮福晋(5) 现在正是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嫁给多尔衮已经有几年了,多尔衮和大玉儿私底下也算感情深厚。 但是还没有其他人嫁给多尔衮,如今在多尔衮后院,还是博尔济吉特氏舒舒一人独大的情况。 情况不算太好,已经嫁给多尔衮了,并且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也有事情了。 不过也不算太差,虽然和多尔衮之间没什么夫妻感情,可是地位却还没有被降低。 舒舒自然不想落得原本那个结局,于是在变成博尔济吉特氏舒舒以后,心里面就在考虑应该怎么破局。 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那点儿感情,其实并不算重要。 对于政治生物来说,这点儿感情算什么? 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大玉儿,现在继续接触,除了不忘旧情以外,多少都还有点儿别的想法。 在皇太极去世,多尔衮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没有自己登基,而是选择扶持大玉儿之子福临,可能选择扶持福临,而不是其他皇子,有大玉儿的原因。 不过最终自己不登基,却不是他不想做皇帝,而是当时的情况,他自己登基的话根本不可能。 毕竟手握重兵的又不止他一人 ,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手里面也有不少兵马 ,同样是战功赫赫,按照传子的规矩来说还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而且当时不但两人自己手上都有不少人马,背后也都还各有不少支持者,所以双方一直在相争,并且僵持不下。 最后双方争执了不少天 ,眼看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才选择各自妥协,在皇太极的幼子中选一个立为皇帝,皇帝还小,自然需要人摄政,多尔衮为摄政王,才把事情定下来。 即使成为摄政王了,多尔衮也并不是就满足了,同样在不断排除异己,增加自己的权利,最后甚至都把皇帝的印信这些都拿到手里面了,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处置,并不经过皇帝的旨意,哪怕是明面上的尊敬都没有 ,各种排场上也与皇帝齐平。 所以很多人都说,要不是刚好多尔衮没多久就死了,再加上他没有亲生儿子,对于夺皇位的事情,只要自己的地位在那里,没有十分急迫的心理,皇位早就易主。 当然,这些话就说远了,但是也能看出来对于这些留下赫赫名声的人物来说,那点儿男女之间的感情根本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利益的考虑。 就算是原主,更在乎的也不是感情,毕竟她和多尔衮本来也没多少感情,而是地位的转变。 接受自己越混越差,地位越来越低,甚至还影响到娘家的地位,对于谁都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对于现在的舒舒来说,就更不用纠结感情了,而是要怎么维护自己的地位。 博尔济吉特氏舒舒能嫁给多尔衮做福晋,出身自然不会差,就算那个时候是多尔衮最落魄的时候,那也是大汗的儿子,不可能娶一个出身太差的福晋。 只看博尔济吉特氏这个姓氏,其实也知道和哲哲、大玉儿、小玉儿、海兰珠她们这些人一样,是出自蒙古科尔沁部落。 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不过她和哲哲、大玉儿、小玉儿等人,并不是出自一支 ,虽然大家相互之间也有血缘关系,却已经远了。 蒙古科尔沁部落尽管只称部落,但是只看现在大金接二连三的娶出自这个部落的贵女,也知道其实力并不弱。 任何一个成型的势力里面,都不可能只有一支势力,就像现在的大金在外面看起是一个整体,私底下皇太极那些兄弟不都是不服气,相互之间同样也在争权夺利。 在科尔沁部落里面,同样也是这样一个情况 ,博尔济吉特氏舒舒的祖父明安,和大玉儿、海兰珠等人的祖父莽古斯是兄弟,各掌握着科尔沁部落的一部分地方。 一开始倒是说不上谁强谁弱,甚至明安此人还算比较有眼光,是最先与大金交好的蒙古部落,他嫁女儿给努尔哈赤为福晋,也是满蒙联姻的开始。 但是在看好大金的事情上没选错 ,可是在选择具体支持的人选上,肯定是选错了。 哲哲、大玉儿、海兰珠姑侄三人接连嫁给大汗皇太极,最后还生下下一代继承人福临,显而易见她们这一支在科尔沁部落里面的地位要提升。 明安这一支尽管也接连嫁女儿、孙女到大金,但是努尔哈赤已年迈,多尔衮又没有成为新的大汗,并没有选对真龙,地位自然就要开始边缘化。 毕竟同一个地方的两股势力,地位上肯定是此消彼长,一方的地位提高了,另一方就降低了。 皇太极称帝的时候,大玉儿等人所在的那一支,就封了好几个亲王,明安这一支直到顺治七年,才封了一个郡王。 其实也是背后所代表势力的地位越来越低,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在多尔衮后院的地位才越来越低,让人后来居上得到嫡福晋的位置了。 因此舒舒想要维护自己的地位,肯定还得维护家族的地位才行。 现在正处于一个王朝建立的最初阶段,大家都很现实,就算对女人 ,更看重的也是对方能带来什么,并没有那么多感情用事的人。 阿巴亥和代善还有旧情,阿巴亥被殉葬的时候,也没见代善替她说情。 皇太极接连娶哲哲、大玉儿、海兰珠姑侄三人,不就是想要一个代表着这个家族血脉的儿子,一个生不出儿子就再来一个,好让这个家族彻底死心塌地的支持他。 后面娶林丹汗留下的两个福晋,也是为她们手里掌握的林丹汗遗留下的势力。 舒舒仔细考虑过以后,倒是想到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她和皇太极生下一个儿子,是最简单的破局方法。 很显然,多尔衮应该有些问题,尽管妻妾众多,最后只生下一个女儿。 并且这个女儿是不是亲生的都还有说头,也有说多尔衮是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不能生育,才故意弄出一个女儿来。 这样的话,不会让人觉得他不能生育,一个女儿也好处置,不会真正让一个外人得到他的一切。 就算是亲生的,那也只有一个女儿。 她要是有儿子了,这个儿子就是多尔衮的独子,地位自然就有保障了。 但是多尔衮既然在生育上有问题,她这个儿子肯定只能和其他人生,现在的大汗皇太极就是最好的人选。 即使是古人也不可能是傻子,多尔衮日后能排除异己,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就更不可能是傻子了。 要想把一个不是他的孩子,安到他身上,并且还不让他怀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甄嬛的龙凤胎都用了那么多的办法,虽然明面上看起来解释的清楚,但是因为月份不对,身世不也一直都在被人怀疑。 谁都不是傻子!怀胎多久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想要做到完全不被人怀疑,舒舒并不觉得只靠自己就一定能行。 但是有皇太极这个大汗的帮忙,想要把事情瞒过多尔衮就容易多了。 只要生产的时候,保证多尔衮不在家,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几个月了,孩子另报一个出生时辰,说能知道里面有问题。 并且要是多尔衮不知道 ,皇太极却心知肚明这是自己的孩子,自然会对这个孩子好,还能惠及母族。 毕竟这种对自己孩子好,却能表现出对兄弟看重的事情,只要不傻,皇太极都不会拒绝。 等到皇太极没了,这个孩子是多尔衮唯一的儿子,她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 没有儿子的时候,也许多尔衮对于夺得皇位没有那么迫切,反正就算夺得皇位,日后也要传给侄子。 他得到皇帝能得到的一切,就差一个名分,自然可以慢慢来,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明知道所有人会反对的情况下迫切的取而代之,从侄子手上抢皇位。 但是他有亲生儿子了,事情肯定变得不一样,那个时候并不需要她担心什么了。 至于皇太极会不会觉得这样对不起多尔衮 ,进而拒绝这样做? 舒舒从来不担心这个,皇太极和多尔衮这对兄弟,别看在努尔哈赤没了以后,是皇太极保住多尔衮,并且还重用于他,但是两人还真没有什么兄弟情义。 大妃阿巴亥被殉葬的事情,本来就脱不了皇太极的手笔,毕竟都说是因为阿巴亥妄言努尔哈赤留下遗命让多尔衮继位,最后才被殉葬了。 有这样的事情在先,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做好兄弟。 多尔衮一直私底下与大玉儿接触,在明知道此事揭发出来会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也未必没有给皇太极找不痛快的想法。 多尔衮有这样的想法,皇太极呢? 就多尔衮对原主的态度,以及和大玉儿之间那些事情,舒舒也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打算会对不起多尔衮。 当然,舒舒虽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却也不好直白的表现出来,太过于有野心,总是会让人忌惮。 一个被夫君伤了心,出于报复心理,一时间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就能很好的把她的动机解决了。 因为对夫君有留恋,也能解释清楚她为什么还一直留在多尔衮身边。 今天是舒舒第一次在皇太极面前表现出这一点来,效果也还算不错。 她并没有打算一次就能成,反复纠结几次,日后才会更好的纠缠。 因为也算达到今天的目的了,舒舒就心情不错的回府了。 她刚回自己住的院子,就有丫环一脸焦急的迎过来。 “福晋,你可回来了,贝勒爷过来了!” 现在还是大金不是大清,皇太极也是称汗不称帝,在大汗下面,就是贝勒身份最高了,所以现在多尔衮还只是贝勒。 听到多尔衮过来了,舒舒倒是有些意外,其实博尔济吉特氏舒舒和多尔衮一直吵吵闹闹的,两人早就没有多少夫妻情分了,多尔衮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这边了。 虽然现在多尔衮还没有娶其他福晋,可是身边那种地位不高的女人,并不是没有,平时多尔衮都是和这些女人混在一起的。 尤其是多尔衮才和大玉儿幽会过,回府就来找她,舒舒就更加有些想不通原因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舒舒走进去看到多尔衮,就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贝勒爷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我还以为贝勒爷都忘记我了,不知道我这里该怎么走了!” 原主也是娇纵脾气,又已经和多尔衮闹得很厉害了,平日里见面自然不可能好声好气的说话。 多尔衮就更加不可能忍着她的脾气了 ,也直接冷声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科尔沁要再送贵女过来,我会求娶这个贵女,你到时候别胡闹!小事你闹闹脾气也就算了,这些事情可由不得你闹脾气。” 第64章 多尔衮福晋(6) 科尔沁部落来人,自然是得到皇太极的热情款待。 现在还是大金不是大清,草原上还有林丹汗和大金这边分庭抗礼,并不已经是大金一家独大了。 蒙古科尔沁部落对于大金来说,并不是臣子,而是盟友。 既然是盟友,就得有盟友的待遇。 于是等到科尔沁部落来人的时候,皇太极不但在当天亲自出城迎接。 晚上的时候,也在汗宫设宴款待这些人。 白天迎接的时候,皇太极倒是只带着重臣,晚上设宴款待,女眷就都要参加了。 舒舒她们这些贝勒福晋,也是早早就进宫了,先去拜见哲哲。 哲哲在才嫁给皇太极的时候,地位倒不是皇太极身边女人最高的,那个时候地位最高的是皇太极长子豪格的母亲乌拉那拉氏。 但是随着科尔沁部落位置越来越重要,乌拉部却已经被大金覆灭,哲哲就成为皇太极身边女人地位最高之人了。 毕竟这些人嫁过来的时候,代表的是身后势力与大金的联合,本人的地位也会随着身后势力的地位而变化,其他方面是好是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舒舒等人到哲哲这里的时候,大玉儿已经在了。 大玉儿是哲哲的亲侄女,是因为哲哲一直无子,只生下几个女儿,但是没有共同血脉的孩子做继承人,这种联盟就不算稳固,所以才被科尔沁部落又送过来的。 两人是血亲,在利益上又是一致的,尽管都是皇太极的女人,偏偏都不是只顾儿女情长的人,关系自然是真的不错。 因为现在大金多与蒙古部落联姻,并且科尔沁部落是与大金联系最紧密的部落,基本上每一个权贵府邸里面,都有来自科尔沁部落的女人。 又因为科尔沁部落现在的地位高,这些女人在这些府邸里面,地位自然也高。 再加上今天又是迎接蒙古科尔沁部落来人的宴会,肯定更得抬高这些女人的地位。 今天来哲哲这里的福晋,差不多都是蒙古科尔沁出身,实际上大家算起来都是亲戚,只是关系的远近有些差别,大家相处起来倒是也融洽。 大家见过礼以后,就坐在一块儿说起闲话来了。 然后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科尔沁部落这一次来盛京,也是带了贵女过来的 ,不知道会落入谁家。 哲哲就对着舒舒招了招手,“舒舒,到姑姑这里来。” 哲哲和舒舒的父亲,也是堂兄妹,虽然比起大玉儿关系远了,但是在称呼上面也是叫姑姑。 舒舒走过去,哲哲就拉着舒舒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然后才说道:“这一次科尔沁送来的贵女是巴特玛,我的意思是让巴特玛去你们府上,你也别多心 ,主要是你和多尔衮成亲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 “你想你想必也明白我们科尔沁接连嫁贵女到大金,究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终究不合适!你看我,只有马喀塔、达哲她们几姐妹,就让玉儿来陪我了。” “巴特玛去你们府上,平时也能陪着你,他们这些爷们儿,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府里面有个亲人陪着不也挺好?我也会让巴特玛平时对你要尊敬的。” “要是巴特玛日后在府上不懂事,你可以自己动手管教,也可以进宫来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只是这个事情,你就别不乐意了,一切都是为了科尔沁。” “姑姑怎么说起这话了?”,舒舒自然不会把哲哲这个话当真,说起来这个巴特玛,也就是小名叫小玉儿的科尔沁格格,要是真论血缘关系的话,比哲哲和大玉儿之间的关系都要亲近,更别说是舒舒和哲哲之间的关系了。 毕竟哲哲和巴特玛不仅在父系上是亲人,从母亲那边看,更是亲姐妹,两人是同一个母亲,其母在生下哲哲以后,因为哲哲的生父去世 ,又被收继婚生下巴特玛。 她日后要是真和这个巴特玛闹出什么矛盾来,想也知道哲哲不可能站在她这一边。 谁会不帮亲妹妹,帮外人? 不过嘴上舒舒的话也很好听,“巴特玛平时和我也是一块儿玩儿到大的,我们跟亲姐妹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她能来府里面陪我,我肯定高兴,怎么会多心?我肯定会和巴特玛好好相处。” 舒舒倒是没有反对这个事情,明显这个事情已经定下了,她反对也没有用。 昨天多尔衮说了,今天哲哲又在说 ,如果不是私底下已经达成约定,怎么也不可能在还没见到人的时候,两人就都说起这个事情。 既然反对没用,舒舒自然把话说的好听,就算巴特玛进府肯定会影响她的地位,但是她嘴上肯定不能让人留下话柄。 毕竟哲哲都说了,一切都是为了科尔亲嘛! 反正现在她的目的也不在多尔衮身上了,何必为这些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哲哲对舒舒的这个反应也很满意,“你能和巴特玛好好相处就好。” 反倒是一旁的大玉儿见到舒舒这个样子,脸上有些矛盾。 等到哲哲这里散了,大家各自和交好的人一块儿说话的时候,大玉儿就拉着舒舒去了自己的住处。 “舒舒,你还真同意小玉儿进你们府啊?你就不担心多尔衮会喜欢上小玉儿?你和多尔衮本来就不亲近,要是多尔衮喜欢上小玉儿,岂不是对你更不好?” 大玉儿的心情其实很矛盾,要真说她对多尔衮情深似海,肯定是假话。 如果感情真有这么深,当初就该不管不顾的嫁给多尔衮了,而不会看到多尔衮情况不太好,皇太极又成为大汗了,就嫁给皇太极。 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和多尔衮年纪相仿,多尔衮年少英俊,对她又是一往情深的模样,现在还年纪不大的大玉儿,也不可能心里面一丝波澜都没有。 比起皇太极这个年纪要大上不少,平日里对她也不算在意的人,肯定还是多尔衮更能满足大玉儿的少女心思,虽然满足不了她对权势的渴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嫁给皇太极以后,私底下也没有断了和多尔衮的接触。 因为对多尔衮有少女怀春的少女心思,大玉儿自然不乐意多尔衮身边有其他女人。 原本的舒舒因为和多尔衮的关系并不好,大玉儿倒是还能忍受,她也知道多尔衮身边不可能没有福晋。 现在听到多尔衮又要娶福晋,大玉儿心里面自然会有些介意 ,自己却不好去反对这个事情。 她并不知道舒舒已经知道她和多尔衮之间的事情了,便在这里鼓动舒舒去闹。 第65章 多尔衮福晋(7) 舒舒也听出大玉儿的纠结了。 原本她是不打算搭理大玉儿的,毕竟按照她想走的路子,大玉儿并不是她的阻碍 ,有时候反而能成为她冲动犯错的理由。 既然如此,她和大玉儿计较什么? 反正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同样算不上道德,也就别指责别人不道德了。 但是现在大玉儿想要利用她,舒舒就不想这样算了。 她心思一转,便有主意了,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也明白!只是你当我愿意?可是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昨天多尔衮就跟我说这个事情了,一副我不同意就给我好看,十分看重的样子 ,今天姑姑又提起来了,多尔衮和姑姑都商量好的事情,轮得到我来反对吗?” “其实也不怪多尔衮看重小玉儿,小玉儿和你可是一起被誉为草原双姝,所以才得了大小玉儿的小名,表明你们是稀世明玉,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不过好在大家都是出自科尔沁,不管谁得了多尔衮的看重,对科尔沁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也没有必要闹。” 大玉儿想要用她来对付小玉儿,舒舒干脆也用小玉儿来挑起大玉儿心里面的不安。 被舒舒这样一说,大玉儿心里面还真有些不安了。 毕竟现在还年纪小,远远没有养成后面老谋深算性子。 她对多尔衮说不上情深似海,却又有几分在意,自然是受不了多尔衮有可能看中别人。 于是也没有心情和舒舒说闲话了,就找了一个理由送客。 舒舒从大玉儿的住处离开以后,想了一下就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现在还在草原上,虽然大金已经在城池里面建立汗宫了,但是规矩肯定也没有太严,平日里原主都是时常进宫的,知道皇太极空闲的时候,喜欢待在什么地方 。 原主脾气虽然不算好,但是实际上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发现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的那些事。 现在舒舒就打算过去碰碰运气。 远远看到果然有人在那里,舒舒却没有急着过去。 只是一脸愁绪 ,像是没有什么目的,也没有注意到这是哪里在走着。 确保皇太极能够看到她,但是她并不打算主动过去找皇太极。 而是想试探一下皇太极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想法,她才好确定下一步怎么走。 她现在这个身份太上赶着,让人怎么想? 皇太极是个什么想法? 难得有点儿空闲时间,正在这边的阁子里面看书的皇太极,从发现外面的人影以后,就发现自己手里面的书看不进去了。 当然,也不怪皇太极! 上一次两人虽然没有突破最后底线,可是以那种亲密程度,再次碰到的时候,也不可能视若无睹,直接把人当成弟妹看。 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简单来说,尽管觉得沾惹上是麻烦,所以最后控制住自己了。 但是那一场意外,还是让皇太极的心乱了。 没有再次碰到的时候还好,再次碰到人了,皇太极免不了心思浮动起来。 实在是看不进去手里面的书,又被外面的身影扰得心烦。 犹豫片刻以后,皇太极最终还是放下书,走了出去,“你这是怎么了?” “大汗…………”,看到皇太极,舒舒脸上不由得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上一次两人的事情,是她一时情绪激动,出于报复心理弄出来的。 现在情绪平稳了,再见到皇太极,想起自己当时做的荒唐事来,难免就有些尴尬。 自然也没有要和皇太极谈心,说说自己究竟怎么了的想法,“没什么,不知道大汗在这里,打扰到大汗了,我这就离开。” 说着,舒舒就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从皇太极主动出来,舒舒也算有几分摸准皇太极现在的想法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白天和晚上还是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没有晚上那么隐蔽 ,舒舒并不是真想进宫,只是想要有一个孩子栽到多尔衮身上,和皇太极接触的时候,自然也得有所顾忌才行。 “舒舒…………”,皇太极在心里面反复挣扎过才决定出来,现在看舒舒要走,自然是不愿意,直接就把人叫住了。 然后才说道:“你急什么?都已经打扰到本汗了,你现在离开有什么用?究竟怎么了,跟本汗说说,说不定本汗能替你解决。” 舒舒看着皇太极,不知不觉间好像也透露出几分亲近与依赖来,也不再急着要走了,而是带着迷茫说起话来。 “大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贝勒爷和大妃都说,这一次科尔沁送过来的小玉儿,要入我们府上。” 说到这里,舒舒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说,然后才又开口。 “其实小玉儿入不入我们府上,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区别,多尔衮和我的关系一向都不好,眼里面根本就没有我,有没有其他人又怎么样?更何况他和大玉儿之间还有私情。” “只是就算这样,想着多尔衮身边以后不只我一个福晋了,会多一个福晋,我心里面不知怎么总是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不管怎么样,多尔衮身边总是只有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福晋。” 舒舒一副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样子,皇太极经历的事情多了,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显然平时不管夫妻两人怎么闹,舒舒还是在乎多尔衮这个夫君的。 就算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但是以前想着自己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福晋,心里面还是不一样。 现在却连这个身份都没了,自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皇太极心里面同样不是滋味儿,多尔衮他何德何能? 便说道:“别多想了!是多尔衮不好,不知道惜福。” 舒舒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太极。 第66章 多尔衮福晋(8) 毕竟是大白天,舒舒和皇太极心里面又都有顾忌。 两人并没有在一起说太久的话,就各自离开了。 很快,就到晚上,汗宫举行宴会招待科尔沁来人的时候了。 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因为科尔沁来人也不是外人,宴会上的气氛自然是一直很好。 皇太极高坐上位,哲哲以大妃的身份陪在身边,大玉儿等人的位置稍后一些,科尔沁来的这些人坐在客位。 在客套的话说过以后,大家就推杯换盏,吃吃喝喝起来,看起来倒是都很开心。 不过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却也能看出其中的气氛有些不对,科尔沁那边几次看向多尔衮,多尔衮脸上的表情很挣扎,但是一直没有站起来说什么。 直到到酒过三巡,眼看着宴会要过半的时候。 就见到科尔沁来人中领头的吴克善站起来说道:“大汗,我们科尔沁的巴特玛格格一向仰慕十四爷的英勇,有意侍奉十四爷,还望大汗成全。” 草原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亲事可以由男方提。 但是女方主动表示仰慕之情,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草原儿女,性子本来就爽利。 显然,是看到多尔衮一直没有动作,科尔沁这些人忍不住,自己先站出来开口了。 既然女方主动提也没有什么,皇太极听到这些话以后,自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十四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不知道有多少格格在心中仰慕。” 不过也没有主动把亲事定下来,而是看向多尔衮,“只是仰慕十四弟的格格多了,也不可能个个都能得偿所愿,究竟成全谁不成全谁,还得看十四弟的心意。十四弟,吴克善说巴特玛格格仰慕与你,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别说是一个出身高贵的蒙古格格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女子表达仰慕之情,那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坏事。 有几个人会觉得别人的仰慕,是坏事? 所以看着多尔衮还没有反应,就有人忍不住取笑道:“十四弟这是高兴傻了?还不快起来请大汗赐婚?” 多尔衮这个时候才站起来,朝着皇太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才跪下请旨道:“八哥,臣弟对巴特玛格格这颗草原明珠也仰慕已久,请八哥成全,为我们赐婚!” “好、好、好。”,皇太极自然不会反对这个事情 ,其实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反而更有好处。 多尔衮要是娶别的部落格格,还极有可能会得到这个部落的支持,对于皇太极来说肯定不是好事。 但是科尔沁部落,尤其是部落中的这一支,哲哲和大玉儿都在汗宫,只要不傻都知道应该支持谁,并不会成为多尔衮的助力。 并且科尔沁部落有意要嫁女给多尔衮,本来是做两手打算,他大度的成全了,也能显示出他这个大汗的心胸。 在连说三声好以后,皇太极就又说道:“十四弟是我们草原上的英雄 ,巴特玛格格也是我们草原上的明珠,既然你们相互仰慕,本汗就做主聘巴特玛格格给十四弟做福晋。” 定下一门亲事以后,宴会上的气氛就更热闹了。 不过一个宴会几个时辰,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到宴会过半以后,就都不会那么规矩了。 因为也设了篝火,不少人就围着篝火唱唱跳跳起来。 当然,也有觉得里面吵,出去吹吹风的。 舒舒看到大玉儿和多尔衮先后出去了,在心里面想了一下,还是也跟着出去了。 坐在上位的皇太极见状,手里的酒杯不由得就放下了,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几人离开的方向,有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一副十分烦躁的样子。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站起身,也打算出去。 一旁的哲哲有些奇怪,“大汗,你这是要去哪里?” 皇太极揉了一下额头,“刚才多喝了几杯酒,我出去醒醒酒,你不用管我!你难得见娘家人,好好和吴克善他们说说话。” 说完这个话之后,也不管哲哲的反应,就往外走去。 此刻,舒舒正听着大玉儿和多尔衮在一旁诉衷肠。 “玉儿,你就别不高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我都答应你了,本来今天晚上是不打算请旨赐婚的,可是刚才你哥哥吴克善都开口了 ,大汗又那样说,我不请旨赐婚 ,你哥哥和大汗得怎么想?你放心,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不管娶再多的福晋,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你少哄我开心了!还心里面只有我一个,我可都听舒舒说了,你还是很看重小玉儿的,还特意为此去告诫过她别闹事!小玉儿也是草原明珠,你还能真的不喜欢?” “什么草原明珠?舒舒以前难道没有被夸过?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我心里面真正的明珠只有你一个。我去告诫舒舒,哪里是看重小玉儿,还不是舒舒不懂事,我不放心,要是她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用不着这样了。原本想再娶一个科尔沁格格回来,也是我受够舒舒了,再娶一个科尔沁格格回来,她也就不能仗着科尔沁天天胡闹了。” 听到这里,舒舒脸上顿时就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来,似乎是没有想到多尔衮心里面就是这么在想她的,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在丈夫心里面,她一点儿好都没有,反而是已经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似反思,又似想不明白,她愣愣的站在那里。 第67章 多尔衮福晋(9) “舒舒,别伤心了!本汗不是说过,不是你不好,是多尔衮不好,不知道惜福,大玉儿哪里比得上你?” 就在舒舒黯然神伤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皇太极的声音了。 她愣愣的抬头一看,才发现不远处诉衷肠的大玉儿跟多尔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并且皇太极这个大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现在正在安慰她。 舒舒听明白皇太极的安慰,却像有些不相信一样开口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太极是真的觉得多尔衮有些不惜福,有这样一个不管如何都在乎他的福晋,却一直念着大玉儿。 大玉儿此人,皇太极一向不喜欢,甚至都不是因为大玉儿与多尔衮之间那些事情。 要是大玉儿真的一心一意记着和多尔衮之间那些旧情,对着他这个大汗都不假辞色,他反而要高看一眼,不管怎么说也是重情重义。 但是当初科尔沁送大玉儿过来,一开始也没说入谁的府上,大玉儿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进汗宫,皇太极虽然也觉得她这个选择挺聪明,他自然比多尔衮要强 ,可是在心里面又难免觉得大玉儿此人不可信。 今天他是大汗,大玉儿在权衡利弊之下选择进汗宫,来日有什么变故,大玉儿难道不会又奔着更好的选择去? 就算是人之常情,皇太极自己也更看重利益,就像他明知道大玉儿选择进汗宫是为什么,也知道大玉儿和多尔衮之间有些不清楚,还是愿意让人进汗宫,不也是因为他知道哲哲一直无子 ,科尔沁有意再送女进汗宫,他收了大玉儿,也能让科尔沁更加放心。 不过人的想法都是这样!他自己这样选择不觉得有错,但是身边的女人遇事都是权衡利弊,看看什么选择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最多,即使面上不表现出来什么来,心里面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介意。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处于高位,不会有面临困境的时候。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其实和现在的大妃哲哲也不算交心,哲哲更加看重的显然也是娘家科尔沁,并不是他这个夫君。 所以才会在连生几个女儿以后,就想要把侄女儿也送到他身边,以保证能生下一个有科尔沁血脉的小阿哥做继承人。 哲哲比大玉儿强的一点,是没有既要又要,在为了科尔沁嫁给皇太极以后,虽然考虑更多的是科尔沁的利益,但是也尽到了福晋的本分,并且因为本人没有多少私情,反而还做到了贤惠大度,做起事情来也公道,再加上科尔沁还要用,自然就得了大妃的位置,并且地位还挺稳固。 大玉儿就不一样了,私底下和多尔衮一直不清不楚,在嫁给他之前那些事情也就算了,毕竟草原上也不讲究这些,过去的事情只要放下也没什么,可是一面权衡利弊选择进汗宫,一面又放不下多尔衮这个英俊少年郎,就让皇太极十分不喜了。 如果不是还要给科尔沁面子,皇太极是连福晋身份都不想给大玉儿。 舒舒也能听出皇太极话里面的真心,其实也并不觉得奇怪。 大玉儿虽然是皇太极后宫女人中最终成为太后的人,但是谁都知道她并不得皇太极喜欢,能成为笑到最后的女人,靠的是运气和谋略。 同样出自科尔沁的海兰珠所出八阿哥,在她的九阿哥出生以后就没了,科尔沁想要有科尔沁血脉的皇子登基,自然只能支持她所出的九阿哥。 偏偏皇太极又去世的突然,没能留下遗旨这些,其长子豪格和弟弟多尔衮争的十分厉害,最后只能双方各退一步选择立皇太极幼子登基,有着科尔沁支持的九阿哥自然胜算最大。 但是在皇太极活着的时候,大玉儿的地位是越混越低,才嫁给皇太极的时候还排在第二,仅在哲哲之下,等到十年以后皇太极正式称帝,反倒是已经排在第五了。 虽然说起来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毕竟科尔沁在前面已经有两个高位了,要是再把大玉儿也排在前面,其他蒙古部落肯定不会干,不能什么好处都让科尔沁得了。 可是终究也是皇太极不喜欢她,所以才是委屈她,而不是委屈其他人。 如果皇太极活的要长一些,最后成为太后的人是不是大玉儿还真不好说。 心里面舒舒是信皇太极这些话的,面上舒舒却一副并不相信的样子。 “大汗,你就别哄我开心了。我怎么可能比大玉儿好,就不说在多尔衮那里了 ,在大汗这里难道我能比大玉儿好?” 皇太极就说道:“我骗你干什么?快别在这里伤心了,回去吧!” 舒舒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似乎是不能判断这个话的真假,然后渐渐的接近皇太极。 趁着皇太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踮起脚,吻了上去。 皇太极拦住她,双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气,把舒舒拉到一边,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说道:“舒舒,你在做什么?” 上一次,还能说是在愤怒之下,出于报复心理做出的不理智行为。 可是现在呢? 舒舒脸上带着委屈,又透露出几分疯狂,“多尔衮说我连大玉儿一半都比不上,已经受够我了,你不是说我比大玉儿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这能是一回事吗? 皇太极简直都快被舒舒的道理气笑了。 “舒舒,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吗?你觉得我们能做这种事?这跟你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这些话自然是有道理,但是被丈夫的态度打击到,在想法上又明显钻牛角尖的舒舒,肯定是听不进去。 “怎么不能?大汗要是真的觉得我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就像多尔衮对大玉儿,明明知道不应该,事情闹出来了,会不好交代,不是也情难自禁?终究还是我不够好,所以才不讨人喜欢,大汗就别哄我了。” 说着说着,舒舒就自怨自艾起来,一副十分受到打击的模样。 见到舒舒这个样子,皇太极不由得又心软了,原本牢牢把她控制住,不让她乱动的手,不知不觉间就松开了。 并且也说出一句真心话,“本汗是真的觉得你很好,并不是在哄你,可是你现在情绪不对,等平静下来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了,本汗也是不想你后悔。” 一旦跨过这一条底线,肯定会多很多麻烦。 但是这些麻烦,对于皇太极来说也不是不能解决。 尤其是在他已经起心思的时候,这点儿麻烦就更不算什么了。 多尔衮都敢私底下和后宫妃嫔接触,皇太极作为大汗,就算这个事情说出去不好听,他难道还能怕多尔衮不成? 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舒舒的心思 ,明显还是在多尔衮身上,是因为多尔衮的态度受到打击了,才一时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来。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十有八九都会后悔,就像上一次一样。 这才是皇太极对舒舒也算有心,却一直拒绝的原因。 听明白皇太极的言下之意,舒舒顿时就觉得事情今天晚上就应该能成。 显然皇太极已经不打算顾及其他了 ,只是还有些顾及她是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 于是她的情绪不但没有能够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激动了。 “你骗人!不管再多的借口,还是我不够好,要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顾虑?要是你真的觉得我好,还用我做什么,你早就迫不及待像这样对我了!” 说完,因为已经恢复自由了,舒舒的唇又主动向皇太极贴去,手也开始在皇太极身上作乱起来,带着几分疯狂。 “你要是真觉得我好,还能我主动都这样心如止水?早就自己主动了,你终究还是觉得我不够好!” 说完这个话之后,舒舒似乎是受到打击了,也不再有下一步动作,自己就想要退开了 。 倒是让正心猿意马的皇太极,情不自禁的就把她紧紧搂住了,然后反客为主开始在她身上作乱起来。 从嘴唇开始,激烈的吻如狂风暴雨般的席卷而来,很快就由上而下,不停的在她身上肆虐起来。 直到外衣不知什么时候都解开了,已经碰到抹胸,皇太极才停顿下来。 抬头看向舒舒,“够了吗?现在能证明我是真的觉得你好,只是为你考虑,不想要你后悔,才把你推开的吧?” 证明倒是能证明,可是舒舒的最终目的又不是这个,自然不会就这么收手,反而直接挺身迎了上去。 “我不用你替我考虑,我现在只想要你。” 听到这个话,皇太极的手不由得握紧,带着几分隐忍的问道:“舒舒,你最好真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也别后悔。” 舒舒还是一副疯狂的样子,继续主动靠近皇太极,“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绝不会后悔!” 皇太极的目光瞬间就暗了下来,本来就已经压抑许久的欲望,在这一刻也彻底爆发,心里面所有的顾忌都没有了,直接把人抱起,就朝着最近的屋子而去。 第68章 多尔衮福晋(10) 两人的情绪都很疯狂,一时间似乎都忘了对方的身份,也忘了这是在什么场合。 一进房间,两人身上的衣服,就一件件的掉落在地上。 等来到屋子里面贵妃榻上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已经没有什么衣物了。 简直是天雷勾地火,场面完全都失控了,根本顾不得其他。 直到云雨渐歇,舒舒的理智似乎也渐渐回来了。 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舒舒是什么也顾不得,直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又观察了一下,觉得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就赶紧走了。 对着一旁皇太极,根本是连看都不敢看,更别说是说些什么了。 反倒是皇太极看到舒舒清醒过来以后,对自己完全避之不及的样子,虽然也不算出乎意料 ,还是不由得沉了脸。 勾得他突破了这一条底线,要想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是怎么也不可能了。 舒舒先回宴会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离开,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回来。 现在宴会到后期,不少人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大多数人都早就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 不过随后皇太极回来的时候,肯定不一样了。 皇太极是大汗,他的离开和回来 ,肯定是有人会注意到。 哲哲看到皇太极回来了,就问道:“大汗,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点儿事!”,皇太极肯定不可能和哲哲说实话,便随口敷衍了一句。 哲哲又看了一眼皇太极,她其实并不怎么过问皇太极的事情,草原上女人倒是能管事。 但是毕竟科尔沁和大金这边的关系特殊,只是盟友关系,科尔沁有科尔沁的打算 ,大金这边也有大金的防范。 她作为出自科尔沁的格格,有时候过问太多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今天哲哲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真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也不可能大家还在这里赴宴,大汗总得把人聚集起来商量对策。 可是小事的话,大汗也犯不着还特意在宴会中抽时间去处理。 哲哲心里面是这样在想 ,但是看皇太极明显不想说的样子,倒是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商量起其他事情。 “大汗,巴特玛和十四弟的亲事是定下来了,你看巴特玛什么时候过门?以我看要不然早些过门,这样吴克善还能参加婚礼,要是再过些时候举行婚礼,吴克善就得回科尔沁了。” 皇太极在这个事情上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婚事都定下来了,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就不是大事了。 他便开口说道:“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就行。” 哲哲点点头,“那我抽空把十四弟和舒舒叫进宫来商量此事。” 听到哲哲提起舒舒,皇太极就忍不住抬头往舒舒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多尔衮毕竟是皇太极的兄弟,还是明面上看起来十分看重的兄弟,在宴会上的位置自然离皇太极不会太远。 所以皇太极这一眼,就连舒舒的脸上表情都看清楚了。 看着舒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想要把刚才的事情掩盖的样子,皇太极在心里面不由得冷哼一声。 ……………… 既然哲哲着急,又想在吴克善回科尔沁之前把婚礼办了,多尔衮和小玉儿的婚事自然很快就定下时间,然后举行婚礼了。 新婚燕尔,两人自然也有好的时候,多尔衮又不是会为大玉儿守身如玉的人。 后院之中,自然是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眼看着多尔衮和这个新娶的福晋关系好,舒舒这个和多尔衮关系一直都不好的福晋,地位似乎就处于弱势。 不过舒舒却顾不得这些,她怀孕了! 舒舒本来就会些医术,就算没有找太医来看过,她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是有数,确实是怀孕了。 既然怀孕了,自然得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把这个孩子安在多尔衮身上。 实际上想做到这一点,对于舒舒来说其实并不困难。 找个理由把多尔衮叫过来,再说些软话 ,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舒舒并不打算这样做! 毕竟按照她的计划,多尔衮得以为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皇太极心里面这也得心知肚明孩子的情况,后面才会帮她遮掩,并且对这个孩子好。 她要是自己想办法就把事情解决了,在皇太极那里就有些不好说了。 这个事情得手足无措的去找皇太极解决,皇太极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刚好过几天就是宫中年宴了,舒舒就白着一张脸,摆出神思不属的样子进宫了。 见到她这个样子,倒是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多尔衮和小玉儿这个新人关系十分好,她这个旧人失意自然是正常的。 于是都是用要不然是看笑话,要不然带着些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眼下嫁到大金的科尔沁格格多,自然也有和舒舒关系亲近的人。 看着她这个样子,就安慰道:“你这是做什么?男人难道还有长性不成,新人进府自然能新鲜两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舒舒注意到皇太极也朝着自己看过来了,就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我知道,我就是有些不舒服。” 皇太极看到舒舒这个样子,也以为她是因为多尔衮而不高兴,心中难免就有些不悦。 于是等到舒舒中途出去的时候,他赶紧也跟着出去了。 “怎么,又在为多尔衮伤心?本汗不是说过,多尔衮不值得你这个样子。” 正有些神思不属,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皇太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的舒舒,听到皇太极的声音,赶紧转身过去,脸上带着明显的无措,又有几分求助的心思。 “大汗,不是这个事情,是我这个月该换洗的时候,却一直没有来,你说我是不是怀上了?可是多尔衮已经好久不来我这里了,我该怎么办?” 虽然草原上,对于这种男女之事没有那么严,可是这种怀了别人孩子的事情,要是被夫君知道了,肯定还是不好交代。 还在因为舒舒心里面始终念着多尔衮不悦的皇太极,没有想到舒舒要说的是这个事情,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反应过来了,脸上不由得就露出狂喜之色来,直接就把舒舒拥入怀中。 “你是说你怀孕了?太好了,过两天本汗就想办法接你进宫。” 皇太极的孩子并不多,并且这些孩子的母亲大多数都出身不显,在如今这个什么都要看实力的大金,这些皇子并不算受重视。 也只有其长子豪格,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再加上豪格的生母原本才是皇太极身边这些福晋中的第一人,就算后面被哲哲取而代之了,可是哲哲并无儿子,豪格算起来还是所有皇子中出身最高的人,多少还是会让人重视几分。 至于其他皇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提起,也是包括皇太极在内,基本上都不重视。 就跟努尔哈赤的这些儿子,皇太极的这些兄弟中,受到重视的也都是母亲地位高的,其他人根本就没什么人提一样。 母族势力,在如今还是很重要的。 舒舒出自科尔沁,现在科尔沁还是大金很重要的盟友。 皇太极对着科尔沁接连送女进宫,就想生下一个有科尔沁血脉皇子的事情,都接受了,本来就是因为科尔沁重要。 但是也一直没个结果,哲哲和大玉儿都是接连生女。 现在舒舒却怀孕了,虽然她和哲哲、大玉儿不是一支,却也是科尔沁实力很强盛的一支,同样能够代表科尔沁。 要是这个孩子是儿子的话,科尔沁和大金的联系自然就更加亲密了。 更何况皇太极对舒舒,现在心思本来就不一般。 不管是从感情还是从利益上考虑,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于皇太极来说都是好事,自然是十分兴奋。 对于舒舒来说就不一样了,进宫? 这并不是舒舒的目的。 毕竟按照历史来说,皇太极也没多少年了。 别说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还不一定是儿子,就算是儿子,在那个时候也还不算长大了,手里面不可能有多少势力。 到时候,这个孩子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去争皇位。 毕竟现在还在草原上,还没有继承人要立嫡立长之类的规矩,三天两头都要打仗,谁做继承人不是大汗定了就行,也不是只看身份就行,而是得看自己的实力。 不能让人服气,其他人个个都手握重兵,谁能听命? 在历史上,就连皇太极年纪已经不小,身上也有不少军功,手里面同样掌握着不少人马的长子豪格,因为实力稍弱一些,哪怕更加名正言顺,都没能成为继承人。 更别说只是一个年纪还不大,手里面既没军功也没人马的皇子了。 福临能够登基,是因为相持不下,大家才想着先扶持一个幼帝做傀儡。 可是以她和多尔衮这个关系,真到那个时候,多尔衮不想办法弄死他们母子就算善良了,怎么也不可能扶持这个孩子做继承人。 第69章 多尔衮福晋(11) 想着日后会面对的事情,舒舒不可能进宫。 她要是留在多尔衮府上,这个孩子又是儿子的话,那就是多尔衮的独子了,未来肯定比进宫要更好混 。 独子的优势,哪里是那么容易比得上的。 所以听到皇太极高兴的说过两天就要接她进宫的话,舒舒赶紧就从皇太极怀里面退出来了。 “进宫?大汗,我不进宫!” 正高兴不已的皇太极,听到舒舒这个话 一下子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他沉着脸,看着舒舒,“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舒舒自然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却还是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可是现在进宫,让人怎么看这个孩子?” 不进宫,这个孩子就是多尔衮的独子! 当然,现在还没人知道多尔衮生不出儿子,称不上是独子,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要是进宫的话,一进宫就传出孕信 ,谁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得的 ,再是草原上不讲究这些,也得让人看低两分。 这个道理,皇太极自然不会不明白,不过听到舒舒这样说,却还是问道:“你真的是为孩子在考虑,而不是还念着多尔衮、舍不得多尔衮?” “当然!在多尔衮眼里面我谁都比不上,早就不知道把我忘在哪里了,我还念着他干什么?”,舒舒带着几分赌气的样子开口了。 皇太极也看出舒舒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并不一定是心里面真的在这么想,但是也没纠结于这个事情。 而是说道:“既然如此,就好办了!本汗今天本来就有安排,原本出来也是想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到时候事情闹出来了,你记得站出来与多尔衮恩断义绝就行。” 舒舒一愣,心里面有些慌了! 她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事情不可能完全按照她的意思来办。 人只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对别人想法和要做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把握得住。 更何况皇太极这种人物了,她有她的打算,皇太极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事情的最终结果不一定完全能按照她的意思来。 不过她想着她的打算,对于皇太极来说有好处,也就有信心能劝说皇太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了。 可是现在听到皇太极已经有安排了,似乎这个事情和多尔衮还有关系,她不由得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赶紧就询问起来了,“大汗,你有安排?有什么安排?” 皇太极拉住舒舒的手,“多尔衮和大玉儿的事情会在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闹出来,本汗会选择成人之美,把大玉儿赏给多尔衮,到时候你就做出受不了这个事情的样子闹起来,你进宫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其实在知道舒舒怀孕之前,皇太极就已经在想办法怎么让人进宫最合适了。 他心里面对舒舒有意,就不能容忍她继续待在多尔衮身边,而是要让人到自己身边。 不过虽然这些事情根本就说不好谁对不住谁,多尔衮有不对的地方,皇太极做出的事情同样不算道德。 可是皇太极肯定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自然就得是多尔衮先对不起他了。 尽管私底下,大家都知道皇太极和多尔衮这个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少,毕竟两人并不是一个母亲,大妃阿巴亥在的时候,仗着得宠也给皇太极使了不少绊子,皇太极为了彻底消除隐患,在努尔哈赤这个大汗没了以后 ,也没有留下阿巴亥这个大妃给自己添堵,而是直接把人殉葬了。 但是明面上,皇太极对多尔衮这个弟弟却算不错了,让大妃阿巴亥殉葬这个话不是他提的,在其他人打算斩草除根的时候,还护住了多尔衮、多铎这对兄弟,并且十分重用他们,让他们拥有和上面其他兄长对抗的底气。 至于私底下的那些猜测 ,让大妃阿巴亥殉葬是皇太极示意人提的,留着多尔衮、多铎这对兄弟,也是想用他们对付上面年长的兄弟,年纪小的兄弟肯定比那些已经立足的兄弟好用,这些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现在多尔衮不顾皇太极这个对他恩重如山的兄长,反而和汗宫里面的妃嫔勾搭,事情闹出来怎么看,都是多尔衮不对。 皇太极再做主把大玉儿赐给多尔衮,就更是对这个兄弟十分厚待了,做出这种事情不但不处置他,反而还成全他。 至于舒舒,毕竟身后也代表着科尔沁的一支势力,因为这个事情闹起来了,作为安抚先遂了舒舒的意,让她和多尔衮恩断义绝,然后再让人进宫,也是理所应当的让人挑不出错。 她和多尔衮没法过了,可是科尔沁送格格过来本来也是联盟之意,自然得安置妥当 ,才能让科尔沁放心。 虽然这也是明面上的理由,私底下其他人未必不会有猜测,觉得事情是皇太极设计的。 可是就跟大妃阿巴亥被殉葬的事情一样,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又怎么在猜测,至少明面上是挑不出皇太极的错,不会影响到他这个大汗的名声。 而且多尔衮和大玉儿的事情也不是假的,就算有些人猜到事情真相是怎么回事,也不会觉得皇太极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终究是多尔衮先对不起皇太极。 这个事情,皇太极一开始就定好挑今天不少人都在的时候闹出来。 现在舒舒都怀孕了,这个计划就更不能拖了。 只是皇太极也有些拿不准舒舒的想法是什么,就先叮嘱一遍。 “大汗…………”,舒舒并没有想到皇太极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着急。 便赶紧劝说道:“就算这样,其他人心里面未必不会有猜测,以我看还不想办法让多尔衮觉得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作为多尔衮的长子,也不会受委屈。 ” 知道皇太极今天就打算按照他的计划做了,舒舒赶紧就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了。 就算现在不能说这个孩子会成为多尔衮的独子,可是作为长子的待遇肯定也不会低。 她也是福晋身份,现在大金的规矩是不管娶多少个福晋,福晋都算妻子,孩子都算嫡子。 作为嫡长子,哪怕多尔衮后面还有其他孩子,这个孩子不出意外也能继承多尔衮的一切。 反倒是进宫以后,即使是皇子,只要不是最后的继承人,还未必能够得到这么多。 现在可没有皇子的身份必须尊贵的说法,皇子要是自己没功劳,又不是继承人的身份,最后只得一个国公爵位的都有。 不说以后的事情,只看现在的情况,舒舒的这些理由也不是就没有道理了。 但是皇太极却也没有因为舒舒这些话改变主意。 “多尔衮不会让孩子受委屈,难道本汗就会让孩子受委屈?” 这个事情可说不好!独子和儿子之一的待遇,能一样吗? 但是舒舒心里面想的这些话,却没有办法说。 总不能真开口承认,皇太极对这个孩子,不会有多尔衮对这个孩子好。 便只能解释道:“大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个孩子就算留在府里面,也不会受委屈,用不着再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舒舒是考虑着日后,偏偏没有办法直说,听在皇太极耳里面,就只认为她是舍不得多尔衮。 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就不能再属于别人。 于是他也没有耐心和舒舒慢慢说了,只是说道:“你不用说了,到时候按照本汗的话说就是了,本汗的儿子,不能叫其他人阿玛!” 说完这个话,看着舒舒还想开口的样子 ,干脆就转身离开了。 正打算再开口劝劝皇太极的舒舒,见到皇太极的这个反应,也只能放弃了。 开始在心里面思考,等会应该怎么做才最好。 其实她也没多少选择,皇太极显然主意已定,她不能改变皇太极的主意,让皇太极按照她的打算来,就只能自己改变计划,按照皇太极的打算来。 毕竟她的打算,要是没有皇太极在一旁帮着遮掩,还真不好说,会不会留下点儿端倪。 而且皇太极既然主意已定,也不是她不愿意这样做,就能不愿意的。 总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才能再图谋其他。 其实进宫最大的麻烦,就是皇太极寿命不多的问题,等不到这个孩子长成的时候。 要是皇太极可以多活些年,事情反而还比留在多尔衮身边更简单一些 ,终究皇太极才是大汗,站着名正言顺。 多尔衮除了造反,是不可能问鼎天下的。 至于皇太极的寿命问题,关于他的去世原因尽管有很多说法,但是现在舒舒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毛病。 要是进宫以后仔细筹谋一番,这个事情也未必就不能解决。 想到这里,舒舒倒是轻松不少。 选择进宫尽管要麻烦一些,却也并不就是绝路了。 于是她便也回宴会上了,想看看皇太极究竟打算怎么做。 原本舒舒想的都是怎么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皇太极,又怎么劝说皇太极按照她的意思,想办法让多尔衮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并没有多注意其他。 现在一回来,再四处一打量,她顿时就发现问题在哪里了。 多尔衮、大玉儿和小玉儿都不在,这三个能闹出什么事情,也就很容易让人猜到了。 没过多久,就有宫中的宫女一脸急切的跑过来了。 “大汗,不好了,大玉儿福晋和十四贝勒府上的小玉儿福晋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话,就有人忍不住疑惑起来,“打起来了?大玉儿和小玉儿?她们怎么会打起来?她们都是出自科尔沁,平时关系不是挺好?” 然后又像是好奇一样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大玉儿和小玉儿果然不在,就又忍不住嘀咕道:“不过她们还真不在,难道真的是打起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里,大妃哲哲心里面就觉得不好。 小玉儿怎么会和大玉儿闹起来,难道是大玉儿和多尔衮的那些事情,被小玉儿知道了? 关于大玉儿和多尔衮的事情,哲哲其实并不是真的就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不但大玉儿在嫁给皇太极之前,和多尔衮私底下的那些接触都知道,甚至那个时候大玉儿心里面还有些纠结,哪个少女不爱少年郎,大玉儿还是有些舍不得多尔衮的,都是哲哲去劝大玉儿,说了不少嫁给皇太极的好处,才让大玉儿最终下定决心。 等到大玉儿嫁给皇太极以后,私底下和多尔衮还是有些牵扯的事情,哲哲同样也知道。 但是她并不打算管 ,甚至还有些放任的意思。 她让娘家侄女同样嫁进来 ,是想要生下一个带有科尔沁血脉的继承人 ,却不可能愿意让这个侄女取代自己的位置。 她能容得下侄女儿嫁进来,如果一直没有带着科尔沁血脉的皇子出生 ,科尔沁也不会愿意,却不可能容得下侄女儿越过自己。 可是现在他们这一支的首领,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大玉儿的亲生父亲,在机会相等的时候,会支持谁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一个异母妹妹,哪里比得上亲生女儿来的亲近。 除非她的优势明显大于大玉儿,他们这一支才会一直支持她占据尊位。 她年纪已经不小,对着一个比她年轻貌美 ,又有子嗣的侄女,她凭什么一直占据优势? 只能是这个侄女儿犯错了,惹了大汗不喜。 大玉儿和多尔衮这些事情,其实是哲哲留着,可以在关键时刻可以把大玉儿压下去的把柄。 不过现在还没到关键时刻,哲哲肯定不想这些事情闹出来。 要是大玉儿废了,科尔沁就又要送人进宫了,新人未必还会有这么明显的把柄。 于是她便说道:“大玉儿和小玉儿这两个孩子可真不懂事,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姐妹间平时闹点儿别扭也就算了 ,怎么能在今天这种场合打起来?” 然后又看向皇太极:“大汗,我去看看这两个不懂事的?” “既然大玉儿和小玉儿人不顾今天是什么场合,都闹到宫女来禀告情况了,想来不会是什么小事,都一起去看看吧!”,尽管谁都不可能完全猜测别人的想法,但是哲哲过去,肯定会想办法掩盖此事,却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皇太极本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自然不可能同意由哲哲一个人去处理这个事情,而是提议大家一起去。 哲哲却不会希望事情闹大,就笑道:“大汗,不过是大玉儿和小玉儿这两个丫头不懂事,能有什么大事?哪里需要劳烦你亲自过去,我去处理就行了。” 皇太极就看了哲哲一眼,“大妃一直拦着,不让本汗过去是什么意思?大妃这是知道大玉儿和小玉儿在闹什么,才不想让本汗过去?” 被皇太极这样一看,哲哲不由得就是一惊,身上也开始冒冷汗了,开始怀疑皇太极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要是没人知道,她自然是想办法去隐藏。 可是如果皇太极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再去帮着隐藏的必要了 。 要不然的话,反倒是把她自己也陷进去了。 于是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我哪里知道大玉儿、小玉儿这两个丫头闹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打扰到大汗的雅兴。” 皇太极也没有揪着哲哲不放,今天他的目的不在哲哲身上,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大家一起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看热闹的事情,本来就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更何况现在是皇太极这个大汗,开口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看,自然没有人会唱反调,便都跟着去了,舒舒也跟在其中。 远远的,舒舒就听到大玉儿和小玉儿的争执声了,还有多尔衮在其中的劝说声。 “你要不要脸,多尔衮是我的男人 ,你是大汗的女人,你把他叫到这里来,还脱他的衣服,是想要干什么?竟然敢眼馋我的男人,我要你好看!” “小玉儿,你误会了!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多尔衮并不是我叫过来的,我们只是在这里碰上了,你进来的时候是我摔倒了,多尔衮在扶我,我不小心碰上他的腰带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儿,你就别闹了。” “你当我傻呀!还能看不出你们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就说多尔衮怎么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多时候心思都不在我这里,明明他对舒舒也很不耐烦,府里面那些低贱的女奴就更没放在心上了,原来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 “小玉儿,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这里是汗宫,你这样胡闹像样子吗?” “你现在觉得这些事情不合适说了?你都敢做,还怕说?” 离得越近,里面的争执声也就越清晰。 自然,一群过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都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竟然是大玉儿这个大汗福晋和多尔衮私会,被多尔衮的福晋小玉儿发现了,小玉儿就和他们不依不饶的闹起来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眼中都闪过兴奋与好奇的神色,觉得今天这场热闹看值得了。 只有少数人,脸上才有担忧、不高兴的情绪,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可能是里面的争吵太激烈了,让他们顾不得其他,一行人都走到门外了,里面争执得正激烈的三人都没有发现。 直到皇太极满脸阴沉的推开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瞬间,大玉儿和多尔衮不由得都白了脸,知道他们这些事情是被发现了。 只有小玉儿余怒未消,“大汗,你要替我做主!大玉儿和多尔衮竟然在此私会,被我发现了,还想要把我糊弄过去,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现在小玉儿和多尔衮成亲还没有多久,自然称不上什么夫妻感情十分深厚。 就算新婚燕尔,多尔衮又是众所周知的草原英雄,小玉儿难免也会有些少女心思。 但是这点儿少女心思,还没有来得及转化为十分深厚的感情,在看到多尔衮和大玉儿的事情以后,也就消磨的不剩什么了。 现在对着皇太极,小玉儿直接就告起状来。 皇太极倒是对小玉儿的反应很满意,直接就把事情揭发出来了,要不然他还得找其他人来揭发此事。 他就看向多尔衮,“十四弟,你糊涂啊!你喜欢大玉儿,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我做兄长的,还能不成全你,你私底下却这样做 ,这是置我这个兄长于何地?” 看着多尔衮想要解释,他就又说道:“你也别说是什么误会了!真要是偶遇,你们还能来一间屋子歇着?本汗不相信十四弟是这么没有担当的人。” 话都说到这里了,多尔衮还能说什么。 要是在其他人发现之前 ,不管是哄还是骗,把小玉儿糊弄过去了,事情倒是还好解决。 现在小玉儿已经告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第70章 多尔衮福晋(12) 舒舒看着皇太极嘴上说事情就到此为止,不想在外面听到有什么对多尔衮不好的流言,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 她知道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站出来,高声说道:“大汗,你这样的处置不公平。” “哦?”,皇太极看向舒舒,“你对本汗的这个处置有意见?” 舒舒摆出一脸不服的样子,绝对不会让人猜到她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多尔衮和大玉儿都做出这种事情了,你不但不处置他们,反而还成全他们,难道不是不公平?” 一旁的小玉儿也附和,“就是!大汗,你不能因为十四贝勒是你看中的兄弟,你就处事不公,你愿意忍下这口气,我们还不愿意呢!” “糊涂!十四弟不过一时犯错,你们作为十四弟的福晋,怎么还不依不饶起来?”,皇太极既然摆出一副对多尔衮宽宏大量的样子,自然是还要继续维护多尔衮。 “十四弟是我们大金的英雄,现在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本汗不管是作为大金的大汗,还是作为十四弟的兄长,还能为此就把十四弟怎么样不成?” “你们都别说了,本汗主意已定,十四弟虽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但是智勇双全,一向是本汗的臂膀,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谁都不能以此再说十四弟的不好。” “大汗对十四贝勒倒是仁义,可是十四贝勒对大汗呢?”,现在既然要进宫了,舒舒自然得把多尔衮的品行说得一文不值,才能让自己占据道德制高点。 “明知道大汗对他恩重如山 ,却私底下与后宫妃嫔勾连,一点儿都不顾及大汗这个兄长,此等无情无义之辈,我不屑与他为伍,要是大汗一定要这样做,就请大汗赐我归家。” “舒舒,别说这些赌气的话。你和多尔衮是夫妻,哪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说什么要归家?” ,听到舒舒这样说,哲哲不由得大惊 ,赶紧就阻拦起来。 不管科尔沁在内部分了多少支 ,大家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对外还是一体的。 科尔沁不断送格格来大金联姻,牵扯到的事情是方方面面。 哲哲肯定不能看着舒舒因为一时意气,直接就说要归家,不和多尔衮过下去了。 反倒是多尔衮很沉默,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做最合适。 不过一旁的小玉儿,因为今天晚上受的那些气,却开口声援起舒舒了。 “大妃,我倒是觉得舒舒这个话没有错,多尔衮既然心心念念的都是大玉儿 ,就让他和大玉儿过就是了,凭什么拖着我们?他是大金的英雄,我们还是科尔沁尊贵妃格格呢!” “小玉儿,你也跟着胡闹什么?今天要不是你不懂事,事情能闹成这个样子吗?科尔沁送你过来,就是让你这样不懂事的吗?”,听到小玉儿也这样说,哲哲顿时就忍不住没好气的斥责起来。 毕竟是亲妹妹,需要顾及的事情要少一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接斥责也没事。 皇太极倒是很满意小玉儿的做法,只是一个人闹未免太显眼,多尔衮的两个福晋都闹,就是多尔衮太不得人心了。 于是便开口制止道:“哲哲,好了!别再说了,小玉儿说的也对,多尔衮是我们大金的英雄,她和舒舒也是尊贵的科尔沁格格,是不应该受委屈,她们既然不愿意和多尔衮过了,也不能勉强。” “不过你的话也对,科尔沁送格格来大金,也是意在和大金交好,不能因为多尔衮做出的糊涂事,反倒是让两位格格归家,我们大金的好男儿多的是,既然两位格格和多尔衮过不下去了,再另挑好男儿就是了。” 皇太极的这个话,倒是没有人反对,在如今的草原上,不但丈夫死了,会由夫家其他人收继婚,确保不会影响到双方的联盟,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改嫁给家族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只要不是嫁给外人,会影响到原本的联姻关系,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反对。 就像皇太极成全大玉儿和多尔衮的事情,除了舒舒和小玉儿觉得太便宜他们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反对。 皇太极既然能弄出今天这些事情来,自然也是对其他人的反应有数,倒是并不意外的就又往下说了。 “这样吧!舒舒就进汗宫,至于小玉儿,本汗看她和多铎年纪相仿,平时也相处的挺好,就给多铎做福晋吧!” 听到皇太极这样说,多尔衮还有一直很沉默的大玉儿都是一愣,直接就抬头看向皇太极。 有心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因为自己犯错在先被抓到把柄了,不好贸然开口。 要说两人原本还没多想,只以为今天的事情闹出来了,是因为两人不谨慎,被小玉儿发现端倪。 但是两人都是聪明人,听到皇太极的这个处置,不由得在心里面就多想起来。 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因为意外才闹出来的? 还是他们被设计了? 又是被谁设计了?皇太极、舒舒还是小玉儿? 不管怎么样,就算再不在意他们,这也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皇太极看起来却毫不在意,是真的有这么大度,还是因为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他的设计当中? 还有小玉儿,她突然撞破他们两人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吗?还是其实是故意的,是她看上多铎了。 至于舒舒,看起来在里面什么都没做,皇太极却开口让她进宫,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不但多尔衮和大玉儿,其他聪明人也开始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了,心里面不停的冒出类似的想法。 不过事不关己,这里面就算有其他算计,那也跟大多数人都无关,一个个只是觉得今天的热闹更好看了。 但是牵连在其中的人,就没有这样好的心态了,哲哲下意识就要开口阻止,“大汗,这不合适!” 皇太极看向哲哲,“哦?哪里不合适?” 哲哲刚才也是下意识反对 ,现在被问到理由,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算她觉得这里面有其他算计,却也不好揭发出来,要不然就是不把皇太极这个大汗当回事了。 真要有其他算计,事情又是发生在汗宫里面,连她这个大妃事先都不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大汗皇太极了。 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的意思是总得问问舒舒、小玉儿他们的意思,还有十五弟,也得看看十五弟愿不愿意。” “你提醒的是!”,皇太极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就扫过舒舒、小玉儿、多铎等人,“你们怎么说?” 这个话要怎么说,别说舒舒,就算小玉儿和多铎也不好反对。 一直反对皇太极的话,就算皇太极再是要用科尔沁,也不可能容得下。 对于多铎来说,虽然答应这个事情肯定会让同母兄长多尔衮没面子。 但是多尔衮才让皇太极这个大汗没面子,就算知道他这个主意是明着要报复,并且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都不好开口反对。 要不然不就变成他们兄弟都不把皇太极这个大汗当回事了。 于是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71章 多尔衮福晋(13) 事情既然定下来了,现在草原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于是大玉儿就跟多尔衮走了,反倒是舒舒留下来了。 就连小玉儿,也是跟着多铎离开了。 至于她们平日里用的这些东西,本来也不是她们自己在收拾,后面让奴才收拾就行了。 现在再回原本的住处,才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刚才没有反对,但是多铎和多尔衮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等到出了汗宫,多铎先打发奴才护送小玉儿回府,就赶紧找多尔衮解释起来。 “十四哥,不是我想收小玉儿 ,只是大汗都开口了,我也不好反对!” 多尔衮赶紧拦住多铎,“十五弟不用这样,你我兄弟之间,一起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事情,这世上就没有对于我们兄弟来说更亲近的人了,哪里需要说这些?我还能不知道你考虑的是什么,怎么会因为这个事情怪你?一个女人罢了!” 多尔衮这些话倒也是实话,大妃阿巴亥尽管一共有三个孩子,但是长子阿济格的年纪比下面两个弟弟要大上不少,感情本来就要生疏些。 再加上阿巴亥被休弃那一段时间,长子阿济格因为年纪大一些都领差事了,已经有自己的府邸,并没有受到多大牵连,只有多尔衮和多铎兄弟跟着阿巴亥过了一段时间苦日子。 甚至阿济格因为怕受到牵连 ,即使知道母亲阿巴亥和两个弟弟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也不但不敢找努尔哈赤求情,甚至连私底下接济都不敢。 别说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对着阿济格这个兄长有意见,就算阿巴亥对于这个长子都失望了。 这也是阿巴亥后面又被复立为大妃以后,一心一意都是想要扶持多尔衮的原因,明明阿济格年纪要长一些,还领着一旗的人马,怎么看都比多尔衮要有优势一些,实在是心里面失望了,知道靠不上这个长子。 多尔衮和多铎一起经历过苦日子,又经历过父母一起没了,从原来最得宠的皇子身份,变得战战兢兢的日子,这一份兄弟感情自然深厚,不是什么都能比得上的。 就说多尔衮吧!别看他一直和大玉儿藕断丝连的,要是真有个什么事情,他是更信任大玉儿,还是多铎这个弟弟? 这个事情压根儿就不用想,要不然在历史上多尔衮也不会在一直无子的情况下 ,最终选择过继多铎的儿子做继承人。 现在还只是因为一个并不算喜欢的女人,别说也是情势所逼,就算不是这个样子,多尔衮也不可能怪多铎。 多铎也不觉得多尔衮会因为这个事情就怪他,便也不再说这个事情了,却有些抱怨道:“十四哥,你也知道女人不重要 ,那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大玉儿私底下不清不楚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个大玉儿又不是什么天仙,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当初一看你的情形不是很好,就赶紧嫁给大汗了!这样的女人,你私底下还和她不清不楚干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又是对着最信任的弟弟,多尔衮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想着她终究在大汗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这个想法也不能说错,多铎就只能抱怨道:“那你也不小心一些!” 不过随即却又问道:“十四哥,你说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巧合才被小玉儿撞破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要是巧合的话,也太巧了。” 谁都不傻,今天的事情尽管看起来就像是意外,可是因为太巧了,多铎难免还是有些怀疑。 多尔衮也有些拿不准,尽管他当时就有怀疑是被人算计了,但是事后细想起来,又觉得不像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这可是在汗宫,大妃又很维护大玉儿,不管是舒舒还是小玉儿,她们要想在汗宫里面算计我和大玉儿,根本就办不到,只有大汗有这个能力,可是大汗就算看我不顺眼,用这个事情算计我干什么?” 草原上并不算太讲究这些事情,就算当时生气,等到事情过了,也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就像阿巴亥因为和代善有染被休,后面都还能好好的回去继续做大妃,代善更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受。 这些事情就算闹出来,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根本不会有多大影响。 因此多尔衮冷静下来以后 ,就觉得皇太极就算想要对付他,也犯不着用这个事情。 就算是想要用这个事情,那也应该是当时就借题发挥,直接就把他处置了。 可是实际上皇太极并没有把多尔衮怎么样,让多尔衮都想不到皇太极这样做是为什么。 于是原本怀疑自己是被算计了的多尔衮,心里面又开始犹疑起来了,难道真的是他今天运气不好? 多尔衮这个当事人都弄不清楚,多铎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于是兄弟两人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来,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就各自回府。 另外一边,哲哲一开始尽管下意识就在反对这个事情。 但是等到后面情绪平静下来以后 ,也就不会再做什么让人诟病的事情了。 她能坐稳大妃的位置,就不会是没有心机的人。 虽然有科尔沁做靠山,可是科尔沁嫁到大金的格格又有多少,哲哲能保证自己的位置不被取代,自然是少不了心机手段这些。 看着其她进宫赴宴的人都离开了,哲哲就安排道:“大汗,舒舒的住处还没有安排,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要不然让舒舒先住我那里,等明天我再让人好好的收拾出一个新的住处,让舒舒住过去?” 让舒舒直接去住大玉儿那里,肯定是不合适,哲哲既然情绪已经平静下来,都不会再做让人诟病的事情。 可是新布置一个住所,也不是马上就能布置好,各种布置摆设这些,怎么也得花上几天才能弄好。 因此哲哲便提议让舒舒先住她那里,她是大妃,住她那里自然不能说辱没谁了。 “不用了,舒舒先住崇德殿吧!”,皇太极却拒绝了。 哲哲一惊,愕然的抬头看向皇太极。 既然哲哲也是有心机手段的人物,她就不可能没有怀疑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问题。 其实今天晚上这一出,也就能糊弄糊弄外人。 至少对于不知道什么内情的人来说,皇太极这个大汗对多尔衮这个兄弟也算仁至义尽了,反倒多尔衮很不是个东西。 可是对于知道内情或者心思多的人来说,多少都有些怀疑会有问题。 当然,因为没证据,自己手里面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未必能猜到问题在哪里。 就像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也在怀疑今天晚上的事情有问题,但是因为拿不准动机是什么,也就不敢确定这个事情。 本来对于哲哲来说也是这样子,她也不敢确定动机是什么,自然也拿不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可是在这一刻,哲哲心里面突然有猜测了。 崇德殿,是大汗的住处。 大汗直接就让舒舒住崇德殿,真的只是因为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为了安抚才让舒舒进宫? 哲哲想告诉自己就是这样一回事,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事先有些什么,把人安排到她那里暂住,就已经是抬举了。 “大汗,崇德殿是你起居之处,舒舒暂住崇德殿,岂不是会打扰到大汗?要不然还是住我那里吧!”,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对的,哲哲不由得又试探起来了。 “哲哲,本汗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皇太极在哲哲面前并没有隐藏自己想法的意思,也并不怕哲哲知道,反正哲哲也不敢真的反驳他的意思。 果然,听到皇太极这样说,哲哲尽管心里面就是一沉,却也没有说什么了。 舒舒和皇太极回到崇德殿,皇太极就开口吩咐道:“去叫太医过来!” 刚才是没有顾得上,皇太极其实对舒舒肚子里面这个孩子,还是十分关心的,一回崇德殿就让去叫太医,让太医过来看看孩子的情况如何。 “别叫太医过来!”,舒舒反而开口拦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个时候把她有孕的消息传出去。 毕竟她现在传出有孕的消息,不是让这个孩子在其他人眼里面身世存疑,就是让人知道她和皇太极的关系早就不清楚了。 对于这两个结果,舒舒都不愿意接受。 她要是继续留在多尔衮府上,倒是得想办法让多尔衮确信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既然都进宫了,就得让这个孩子和多尔衮扯不上一丝关系,短时间内肯定不能把怀孕的消息传出去。 看着殿内还有其他人,虽然心里面也明白能近身服侍皇太极的人,肯定都是十分得皇太极信任,是让人信得过的人。 不过她还是压低声音,凑近皇太极耳边才开口:“大汗,现在叫太医过来,我有孕在身的消息,岂不是就要传出去了,现在这个时候传出这个消息,不合适吧?” 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气息,让皇太极的注意力有些不能集中,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对自己会这么有吸引力,明明知道这个事情代表着无数的麻烦,却也一步步的踏进来了。 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直接就把舒舒抱入怀中,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舒舒有一瞬间的惊讶,并没有想到两人正说着正事,皇太极突然就这样做了。 她有心想要退离,还是想要先把正事说清楚,但是皇太极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可能也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了,皇太极一只手把她抱住,另外一只手却牢牢的扣紧她的后脑勺,让她避无可避 。 发现这一点了,舒舒干脆也不再做徒劳的举动,而是开始回应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太极才把舒舒给松开,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并不是不想继续下去,只是顾忌着舒舒有孕在身,还不知道孩子的情况究竟如何,皇太极也就只能压制住心里面那些蓬勃的渴望。 所以在松开舒舒以后,皇太极就说道:“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没有我的意思,太医怎么敢出去乱说 ?现在让太医过来,也是让太医看看孩子的情况如何,你肯定没有找人看过,不让太医看看,你放心?” “至于你有孕这个消息,等两个月以后,再让太医说有孕一个月就行了,本汗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皇太极自然明白舒舒担心的是什么,肯定不会留下这个隐患,早就想好应该怎么办了。 听到这些安排,舒舒才总算是放心了。 第72章 多尔衮福晋(14) 时间很快就过去两个月,舒舒有孕月余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那些心里面有所怀疑,却又有些不解的人,顿时在心里面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皇太极实在是欺人太甚!他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多尔衮正在和多铎商量事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不由得就怒从心起,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进宫两个月,就怀孕月余的事情 ,要是只看时间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事情哪有这么巧?人才进宫两个月就怀孕了。 而且说是才怀孕月余,就真的是怀孕月余吗? 太医肯定得听皇太极这个大汗的吩咐,故意把怀孕的时间说短一些也很正常。 原本多尔衮本来就怀疑自己遭了算计,也知道只有皇太极这个大汗才有能力在汗宫算计他。 只是拿不准皇太极为什么要算计他,所以心里面对这个事情始终存疑。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皇太极算计他的理由显而易见。 “他和舒舒那个贱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却反而把我和大玉儿的事情闹出来 ,最后到变成我对不住他,他这个大汗宽厚,不但不和我计较,还在替我收拾烂摊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然后又看向多铎,“十五弟,我看当初额娘被殉葬的事情,我们也不用再怀疑什么了,绝对就是像莽古尔泰说的那样,是皇太极的意思,他是被皇太极拿住把柄了,才不得不按照皇太极的意思开口让额娘殉葬,皇太极这个人虚伪的很,惯会把自己摆在无辜的位置上,实际上哪一件事又离得开皇太极的算计。” 原来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今天在一起,讨论的就是当初他们额娘,也就是先大妃阿巴亥被殉葬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关于这个事情,私底下有很多怀疑,但是在明面上却是先汗努尔哈赤留下遗旨让大妃阿巴亥殉葬,当时手握大权的几个贝勒自然不会反对努尔哈赤的遗命,即使多尔衮和多铎兄弟苦苦哀求,不过他们那个时候年纪不大,还没有实力,在掌权的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的极力要求之下,阿巴亥还是被殉葬了,并且还是由莽古尔泰亲自动手。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在众人眼前发生的,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就算怀疑也有其他人牵扯其中,尤其是皇太极这个大汗绝不冤枉,最恨的肯定也是莽古尔泰这个极力要求,最后还亲自动手的人。 而且只看莽古尔泰恨得要亲自动手,也知道他有动手的动机。 莽古尔泰的生母富察氏衮代在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之前,虽然是收继婚,前面丈夫死了,才改嫁给努尔哈赤的,但是两人的感情一向都好 ,富察氏衮代也做了三十多年的大妃,地位一直都很稳固。 哪怕这三十多年里面,也时常有其他部落要嫁女给努尔哈赤联姻,可是这些带着联姻目的的格格,在地位上也没有谁越过富察氏衮代。 不过这个情况在阿巴亥代表乌拉部嫁过来联姻以后,短短两年时间就发生改变了。 富察氏衮代与努尔哈赤的关系不断越来越疏远,甚至都已经到反目成仇,都恨不得对方去死那一步了。 要不然莽古尔泰也不会为了不失去努尔哈赤的欢心,主动杀母邀功了。 毕竟是亲生母亲,真的动手心里面哪能没有心结,莽古尔泰被逼成这个样子,心里面又一直觉得阿巴亥才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平时言行举止都有些透露出这一点来。 要说他是因为自己心里面的仇恨,看着努尔哈赤没了,才一定要杀了阿巴亥报仇,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偏莽古尔泰对着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也是一点兄弟情义都没有,数次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就更加证明这一点了。 所以这个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尽管私底下有很多猜测,觉得皇太极这个大汗不无辜的也不少,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对莽古尔泰的怀疑也是一直都有。 而且皇太极这个大汗不好对付,莽古尔泰此人却不一样。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莽古尔泰当因为和皇太极闹矛盾,直接对着皇太极拔刀,虽然因为被同母弟弟德格类拦住了,并没有真的动手,皇太极肯定也不能就算了。 直接怒骂莽古尔泰不是个东西 ,竟然在生母犯错惹汗阿玛不喜的时候,直接弑母邀宠,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后面莽古尔泰请罪了,说是自己因为喝多了酒,所以才会犯糊涂,冲撞皇太极这个大汗,皇太极依旧夺了莽古尔泰的爵位,并且让人在府里面禁足。 莽古尔泰显弱势,多尔衮、多铎兄弟却正是得意的时候,就算莽古尔泰的府邸有人看着,两人想要混进去找莽古尔泰报仇也很容易,什么时候都不会缺见风使舵之人。 只是等见到莽古尔泰以后,莽古尔泰却直接说自己冤枉,当初大妃阿巴亥殉葬的事情,尽管是他一力坚持,他却也是有把柄落在皇太极手里面了,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没有想到皇太极这么不是个东西,当初因为被人握着把柄,他不但按照皇太极的意思坚持让大妃阿巴亥殉葬,还支持皇太极做大汗。 皇太极做大汗以后却翻脸不认人,现在瞧着他这个兄长不顺眼,故意挑他的不是,不但夺他的爵位,还把他困在府里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妥协,而是应该一不做二不休,找机会把皇太极除掉。 他们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大妃,领着正蓝旗的兵马,在努尔哈赤册封的四大贝勒里面排第三,比起非大妃所出,虽然也领着一旗的兵马,但是在四大贝勒里面却排最末的皇太极,无论是看出身还是地位,都是他更高 。 他当初要不是被握住把柄,不得不选择退一步,这个大汗的位置究竟是由做还不好说,明明一开始皇太极话说的好好的,不管谁做这个大汗,所有事情还是像以前一样由他们四大贝勒商量决定,大家一起议政。 最后却过河拆桥,因为想要一人独尊,看到下面的兄弟培养出来了 ,手里面不缺人用,就把他们其他三大贝勒都找理由一一除掉,只怕过几天他就得没命了。 又说他这个府邸都有人看守着,要不是皇太极暗中示意,多尔衮和多铎兄弟怎么可能进得来? 显然皇太极是想要借刀杀人,不想留他,却也不想得个恶名,便不打算自己动手,而是利用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动手。 不但能把他除掉,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个手上也有了一个谋害兄长的把柄,被皇太极握在手里面了。 让多尔衮和多铎兄弟,要是想让皇太极这个真正的仇人得意,并且还给人留下把柄,就动手吧! 面对这种情况,原本一心想要莽古尔泰杀了,好报当初杀母之仇的多尔衮和多铎兄弟,自然是犹豫了,并没有马上动手。 而是回了府,开始讨论莽古尔泰的话究竟可不可信。 究竟说的都是实情,还是为了保命,故意这样在说。 不过兄弟两人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宫里面就传出舒舒怀孕的消息了。 这一下子,多尔衮就觉得他们没有必要再讨论这些了。 这个事情,肯定就像莽古尔泰说的那样,全都是皇太极私底下在算计。 这个皇太极,本来就不是个东西。 第73章 多尔衮福晋(15) 多铎也认可这个话。 只是………… “知道事情是皇太极干的,皇太极对我们兄弟也没有什么好意,又能怎么办?当初汗阿玛去世的时候,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跟皇太极,这四个汗阿玛亲封的四大贝勒地位相当,实力相差也不大,真要争起来胜负并不好说,要不然大汗也不会许下他们四个共同临朝,一同接受大家的朝拜,有事一起商议的诺言。” “可是就算在他们几个实力相差不大,代善还是元妃所出、莽古尔泰也是继妃所出,比起皇太极在出身上面更占优势的情况下,不管怎么样皇太极都还是越过前面的三大贝勒,让他们都选择退让一步,自己成为大汗了。” 即使因为要一同临朝、一起接受朝拜、有事还一起商议,看起来跟以前四大贝勒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区别,显得这个大汗做的不够霸气 ,但是至少比其他三人要强,得到了大汗这个身份,在大家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也可见其本事。 “现在几年过去了,阿敏更是因为犯错被幽禁,莽古尔泰也因为犯错被夺爵,就连代善看着情况不好,也主动退让一步,主动提出要废除‘凡国人朝见,上与三大贝勒俱坐受’的规矩,恳求由皇太极‘南面独坐’,皇太极早就把大金上下都掌握了。” “阿敏、莽古尔泰他们曾经和皇太极都是平起平坐,都不是皇太极的对手,我们兄弟现在看起来风光,却是皇太极一手抬举出来的,皇太极不可能没有留下辖制手段,就算心里面不甘心,又能干什么?” 多尔衮同样认可这个话,不过他本来就因为生母的死对皇太极有仇恨,现在又听到宫里面传来的这个消息,知道皇太极压根儿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又被皇太极算计了一次,哪里还忍得下这口气。 “就算我们兄弟忍气吞声,等到皇太极不需要我们了,难道皇太极就能放过我们?阿敏、莽古尔泰他们当初要不是顾虑太多,选择退让,直接和皇太极硬碰硬,还未必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 “再说了,有些事情其实也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阿敏、莽古尔泰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心里面能不恨皇太极?只要能给他们机会,他们自然会动手,我们兄弟在一旁看着就行。” “皇太极想要借刀杀人,放任我们兄弟去接触莽古尔泰,却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也能反过来利用莽古尔泰,到时候有心算无心,未必就不能成功,就算出现差错了,也是莽古尔泰的事情,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我觉得还是可以拼一把。” 听到这个话,多铎的心不由得一哆嗦,“十四哥,真要这样做?就算皇太极不是个好人,对着我们兄弟也不怀好意,可是他做大汗也有些年了,这几年我们大金在皇太极的治理下,也是雄居关外,越来越强盛了,对于我们大金来说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大汗。” “我们真要为了私仇,不顾大金的未来?不说远了,就算林丹汗对我们大金都是一直虎视眈眈,要是我们大金的内部真的起乱子了,岂不是给了林丹汗的机会?大金越来越强盛也是汗阿玛的遗愿,我们真的就不顾这些了?” “难道我就做不到这些?我比皇太极又差在哪里了?”,多尔衮却不觉得这些事情需要担心,“我也只是出生晚了,没有赶上汗阿玛册封四大贝勒的时候,要不然我真比皇太极差吗?” 多尔衮认为皇太极没了,他同样能带着大金走向强盛,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只是看向多铎,“十五弟,你是我最亲近的兄弟,你肯定会支持我吧?” 这是自然。 就算多铎觉得不至于就到这一步了,也不可能背叛多尔衮这个同母兄长,转而去投靠皇太极这个关系并不算亲近的异母兄长。 兄弟两人在态度上达成一致,就该谋划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既然怀疑是皇太极故意放任他们兄弟去接触莽古尔泰,他们兄弟就算是想利用莽古尔泰动手,也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劝。 不说莽古尔泰会不会听他们的话,就算愿意听他们的,也不能保证消息会不会被传出去,他们并不愿意牵连其中。 正在兄弟两人考虑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句话,“利用莽古济公主去劝莽古尔泰怎么样?莽古尔泰心里面本来就颇有怨恨,只要有人稍微一鼓动,必然就会动手,要是由他亲近的人鼓动,就更容易了。” 屋子里面正在说话的兄弟两人,并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话不会被别人听去了,不由得都有些受惊,只是看着大玉儿推门进来,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 大玉儿见到这个情况,就又说了一句,“莽古济公主和莽古尔泰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私底下有些联系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她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好脾气,这些年因为豪格福晋的事情,对于皇太极心里面颇为怨恨,只要有人在她耳边鼓动,她未必不会愿意杀了皇太极,反正到时候不管是莽古尔泰这个兄弟还是豪格这个女婿继位大汗,对她来说都有好处。” 莽古济公主,先汗努尔哈赤的第三女,因为生母富察氏衮代是曾经的大妃,并且直到她嫁人的时候,地位都还十分稳固,自然也就养成跋扈的性格了。 和大汗皇太极这个年龄相仿的弟弟,因为不同母的关系,两人的关系也是一向都不好,甚至称得上恶劣。 本来这都还不算什么,不同母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和睦才正常,要是和睦才奇怪,可是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偏偏先汗努尔哈赤还在的时候,还让两人成为了儿女亲家,让莽古济的女儿嫁给皇太极的长子豪格了。 小夫妻两人的关系也不好,大家都更加护着自己的儿女,就让原本就不好的姐弟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了。 但是皇太极、豪格父子毕竟占着地位优势,真正受委屈的还是莽古济和她的那个女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莽古济对皇太极是颇为怨恨,私底下时常口出不逊,这个事情也不是秘密了。 再加上莽古济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只是脾气不好,大玉儿的这个主意,倒是也未必就不行。 不过现在倒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多尔衮看到大玉儿,反而先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尽管有些感情,但是多尔衮对大玉儿也不是十分信得过,比起这个主意可行不可行,多尔衮更加关心的反而是大玉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多少话了。 大玉儿也听明白多尔衮的言下之意了,倒是也并不觉得失落,她也不是什么只知道看重感情的人,她又何尝是全心全意相信多尔衮了?同样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原本大玉儿还有其他选择,对着多尔衮不会全心全意,现在两人已经被凑到一起了,她的其他野望,就只能靠多尔衮实现,有什么谋划打算自然要和多尔衮说清楚。 “我是听到汗宫里面传出消息,说是舒舒已经有孕月余,就想来找你商量一下,我们上一次被小玉儿撞破私会的事情,是不是被算计了,没想到就听到你和多铎那些话了。” 然后又看向多尔衮,“多尔衮,我觉得你的话没错,你并不比皇太极差什么,当初只是因为年纪小,才错失汗位,现在要是再有争夺汗位的机会,其他人都不会比你有优势了,利用莽古尔泰心里面的不甘心,让莽古尔泰去对付大汗,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莽古尔泰暂时想不到这里,我们利莽古济稍加鼓动也就行了。” “莽古济那里,就由我来想办法吧!多尔衮,现在我是你的福晋了。你好,我才能好,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心愿的,你就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吧!” “也好!”,不管两人之间的感情深浅,现在两个人的利益确实是一致了,多尔衮自然不担心大玉儿会算计他,既然大玉儿这么有信心,他便也同意这个事情了。 不过等到大玉儿离开以后,多尔衮却把在书房服侍的奴才叫进来了,“爷不是跟你说过,爷和你十五爷有话要说,好好的在外面守着,不管是谁来都别让靠近,你就是这么守着的?” 这个奴才却很委屈,“贝勒爷,大玉儿福晋要过来,奴才怎么拦得住?” “既然拦不住,爷这里也留不得你了,你下去领罚吧!”,多尔衮并没有心软。 反倒是一旁的多铎劝了一句,“十四哥,这个奴才也跟了你不少年,平日里从来没有出过错,大玉儿要过来,他一个奴才也确实拦不住,要不然这一次就饶他一回吧!” “十五弟你别管!”,多尔衮并没有因为多铎的劝说就改变主意,“今天大玉儿要进来,他拦不住,改天要是其他人要进来呢?就算真的拦不住,也该想办法提醒一声,不声不响的就让人靠近书房,听到我们兄弟的谈话,这样的奴才留着有何用?” 这个话也有道理,但是等这个奴才退下去领罚以后,多铎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四哥,就算这个奴才不会办事,你后面找个理由处置了也好,现在直接就把人处置了,大玉儿脸上肯定不好看,你不是一直都很稀罕她?” 后面找个理由处置,就不会让人觉得这个事情跟大玉儿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大玉儿才离开,马上就把人处置了,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这个奴才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处置的,自然对大玉儿来说不是好事。 其他奴才有着这个前车之鉴,肯定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大玉儿在府里面的行动,不管怎么样都要艰难一些。 多尔衮却说,“一开始我倒是真稀罕她,可是后面汗阿玛和额娘死了,她转头就嫁给皇太极,我就觉得她也不过如此,继续和她私底下联系,我有我的打算,其实我明白她也有其他打算,就不是个安心过日子的人。” “她在皇太极身边是这样子,现在在我身边就能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了?心里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打算,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就罢了!要紧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她知道,我要是不直接表明态度,只怕还有这种犯蠢的奴才。 ” 第74章 多尔衮福晋(16) 多铎对大玉儿一直有意见,倒是并不觉得多尔衮防着大玉儿有什么错。 却有些疑惑,“十四哥,你这样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府里面的奴才是明白了,大玉儿也能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就不怕她生气?” 多尔衮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信心,“你并不了解大玉儿,她并不是纠结于这些小事的人,就算心里面不高兴,为了她的野心,也会忍了!只要不是我的情况十分不好,她并不会轻易选择背叛。” 要说起来,多尔衮和大玉儿能一直藕断丝连,私底下相互之间确实也算了解。 对于这个事情,大玉儿还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才听到书房奴才被罚的消息的时候,自幼服侍大玉儿的丫鬟苏茉儿,就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格格,十四爷怎么能这样?你才去了书房,他就把书房的奴才罚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府里面的人,在府里面你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让人轻视你吗?” 大玉儿却轻斥道:“行了!你说这些话干什么,也是我一时间忘了分寸,书房这种地方确实不好自己去,以前在汗宫里面的时候,崇德殿难道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苏茉儿还是有些不服气,“汗宫里面和十四贝勒府不是不一样吗?十四贝勒以前对格格多好,现在怎么也这样了?” “又有什么不一样,不管哪个男人都不可能全心全意对一个女人好。”,大玉儿对于这个事情倒是更加容易接受一些,“多尔衮说起来对我好,还不是会考虑其他事情,就说小玉儿的事情,跟我保证得好好的不会娶小玉儿,最后不也出尔反尔 ,想要男人靠得住,必须得让自己不可替代才行。” 然后就开口吩咐道:“你替我跑一趟,去敖汉部找三公主莽古济,就说…………” “三公主,你跟大汗关系一向都不好,从小就颇有过节,以前先汗在的时候,不管大汗心里面再怎么恨你,因为你是先汗最宠爱的公主,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甚至先汗想要调节你们的关系,给你们定下儿女亲事,大汗都认了。” “可是现在先汗没了,大汗又不比前几年还要受其他三大贝勒的辖制 ,不好有太大的举动,连阿敏贝勒、莽古尔泰贝勒以前和大韩关系还不错,甚至还支持他做大汗的人,大汗都没有放过,更何况你呢?等到大汗腾出手来,只怕三公主就没有如今的日子过了。” 三公主莽古济心里面又何尝不担忧这些,她跟皇太极这个大汗的关系,早就已经积怨已深。 虽然说现在是和亲蒙古敖汉部 ,按理说皇太极应该顾及敖汉部的想法,不会贸然对她动手。 但是她是二嫁过来的,两人成亲的时候,都年纪不小了,各自都是儿女一大堆,两人却又没有再生下儿女。 这样的关系 ,想也知道真要有个什么事情,敖汉部不会护着她。 就连她的儿女也一样,都跟敖汉部没有关系,敖汉部自然不会护着,处境也不会好。 因此她还真想知道这个十四贝勒府派出来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先露底,只是问道:“你说这么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我的处境我明白,不需要你跟我说,你们主子大老远的派你过来,总不会是担心我这个姐姐吧?我可不知道十四弟会这么挂念我这个姐姐。” “那就看三公主有没有胆子了?三公主如今的处境是不好,却也不是就没有机会翻盘了。三贝勒莽古尔泰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要是能做大汗,自然不会对公主不好!哪怕是不行,由大阿哥豪格继位,大阿哥虽然和福晋经常闹别扭,可是毕竟还年轻,经历的事情不多,公主只要多用一些心,把人拿捏到手上也不算困难。” 莽古济这一下子倒是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你们主子是想要我对皇太极下手?他可打的是好主意,我对皇太极下手,他躲在后面得利?皇太极要是真没了,我就不信你主子会什么都不做。” “三公主何必这样说话?就算我家主子另有打算,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就行了,也未必就是我家主子得利,三公主手里面的底牌不也不少?难道三公主还没有开始就要先认输?” 这个话倒也是! 等到皇太极没了,就跟当初汗阿玛去世的时候一样,谁想做大汗,大家各凭本事就是了。 对于莽古济来说,不管是莽古尔泰这个兄长还是豪格这个女婿,其实胜算都不算小 ,到时候她也能得些好处。 只是………… “我哪有对皇太极下手的本事?十四弟时常能见到大汗,他要是亲自动手,怎么也比远在敖汉部的我去动手,事情来得容易吧!” “公主何必试探?我们十四爷又不像公主这样,已经面临绝境了,自然是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像公主和莽古尔泰贝勒这样的处境,就算是不动这个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为什么不去博这一把?十四爷的话我已经带给公主了,该怎么做公主自己决定就是,奴才就先行告退!” 确实! 不动的话,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选择动手的话,还有搏一把的机会。 做出决定以后,莽古济便找了心腹来商量应该怎么办,然后又让心腹回盛京,想办法把消息传给莽古尔泰。 莽古济还在敖汉部,就算想要动手,也只能在一旁出谋划策,真正去动手的人,肯定是在盛京的莽古尔泰。 接到这个消息以后,正因为被夺爵,又被关在府里面出不去,每天只能借酒消愁的莽古尔泰不由得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啊!他不能就这样认命。 他当初就是因为害怕退了一步,最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如今绝对不能就这样认了。 他现在虽然不能出府,但是想要见皇太极也不是没有机会。 于是他便直接上奏折,说是他知道自己错了,要在府里面设宴款待大汗,为自己曾经的冒犯赔罪。 打算把人骗到自己府上,直接在酒里面下毒,将人“鸠杀”。 莽古尔泰都上奏折认错了,又一副要赔罪的样子,就算皇太极心里面也疑惑莽古尔泰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却也不好不去。 毕竟两人是亲兄弟,莽古尔泰还掌握着正蓝旗。 不管是为了表现出他这个大汗的宽厚,还是为了避免正蓝旗人心不稳,都不可能不给这个面子。 第75章 多尔衮福晋(17) “大汗,你一定要去莽古尔泰贝勒府上吗?莽古尔泰贝勒对大汗一向不恭敬,现在却突然说要赔罪,还要请大汗去府上赴宴,我担心他有其他打算,要不然还是别去了!” 看着皇太极打算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舒舒不由得有些担心的开口了,想要劝皇太极别去。 既然进宫了,舒舒原本的打算肯定全都改变了,不能再按照一开始的打算走。 现在最好的情况是皇太极能够多活几年,她肚子里面这个孩子才有机会。 她也不用担心像历史上那样,皇太极去世的太早,所有儿子都没有成长起来,让多尔衮做了摄政王,最后落到多尔衮手里面。 她和皇太极之间的这些事情,就算原先没想明白,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也该想明白了。 不用想也知道多尔衮已经反应过来了,真到那个时候 ,谁知道多尔衮会怎么报复她? 关于皇太极为什么会英年早逝,其实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最浪漫的说法,自然是因为宸妃海兰珠的去世,皇太极太过于悲伤,于是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最后猝死于盛京汗宫。 证据就是皇太极确实在海兰珠去世没多久,便也跟着去了,并且对海兰珠一直都很宠爱,海兰珠去世以后,皇太极的表现也是十分悲痛。 最讲科学的说法,就是因为皇太极生活在草原上,吃食多是各种肉类,在饮食上十分油腻,很少吃蔬菜瓜果这些,于是就有高血压、脑溢血这类的心血管疾病,于是就突发脑卒或者心梗,才会什么都没交代,原本好好的,突然人就没了。 证据是有记载皇太极“体胖又好吃肥肉”,平时有着这种不健康的饮食习惯 ,并且曾数次“鼻血不止”,又患有“热血症”,符合这些疾病的日常表现。 至于最阴谋的说法,则就是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等人对皇太极下毒,最后虽然抢救回来了,却也损坏了身体,所以才会身体越来越不好,最后猝死。 毕竟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等人的下场,确实显得很奇怪,也有记载他们商量宴请皇太极,在酒里面下毒,毒杀皇太极的记载,并且实施过这个计划,虽然没有记载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个打算究竟成没成功。 但是却有记载,皇太极去莽古尔泰府里面赴宴,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莽古尔泰当天就暴病而亡。 并且在两年后,有人出面控告三公主莽古济曾经和莽古尔泰一起商量过要怎么毒害皇太极,几人还曾歃血为盟定下此事。 于是三公主莽古济就成为大清唯一一位被皇帝下旨处死的公主,还是处以酷刑 ,据说是被凌迟处死。 其他在这一次被告发出来的人,也都被处死了。 甚至那些没有参与进来,但是因为关系和他们太亲密的人,都免不了受到牵连。 就像莽古济的一个女儿是大阿哥豪格的福晋,这个事情出了以后,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大阿哥豪格直接就把福晋杀了。 对此,皇太极不但没有觉得大哥豪格太过于心狠,反而还厚赏了这个儿子。 莽古济的另外一个女儿则是嫁给皇太极的侄子岳托,岳托原本因为自幼丧母,继母又对他十分刻薄,在家里面根本待不下去,最后被养在皇太极生母那里,和皇太极一块儿长大,两人名为叔侄,实际上跟亲兄弟也差不多了,是皇太极的铁杆支持者。 后面岳托没能下狠手杀死福晋,就数次被人指责他包庇莽古尔泰、莽古济等人,要求处死他,最后尽管皇太极没有下这个狠手,却也开始猜忌他 ,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重用了。 不少人都认为,要是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等人如果只是有谋害皇太极之心,事情最后并没有成功的话,皇太极不至于会把他们恨成这样,连稍微有点儿关系的人都不放过。 甚至和自己十分亲近的人,也没有参与其中,只是不能干脆利落的完全划清关系,就会被猜忌打压。 毕竟往难听了说,想也知道有这个心思的人不会少,哪个皇帝都会遇上几个不服气的兄弟,又有几个人会下这个狠手? 直接把人赐死就已经算狠了,更别说是凌迟处死,这得是有多恨? 要是只有这个打算,事情没有谋划成功,按理说不至于会狠成这个样子,说起来这些被处置的人,大多数也都和皇太极有血缘关系,不是兄弟姐妹就是兄弟姐妹的儿女,除非是已经成功了。 已经成功了 ,想到他们害自己命不久矣,心里面哪能不恨?自然是怎么做都正常。 这些说法,都有自己的道理,并且也能摆出证据来。 原本舒舒也不知道那个说法最靠谱,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宸妃海兰珠还没有出现,舒舒也不敢保证皇太极是不是就真的是这么儿女情长,因为宠妃去世,才跟着去了的人。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舒舒倒是觉得不像。 皇太极其实是一个很有帝王野心的人,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如何消灭林丹汗、统一关外草原,再怎么问鼎天下,才是他一直以来心里面谋划的事情。 这样一个人,不至于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就忘记心里面一直以来的野心,会因为一个宠妃的死,就活不下去,最后还跟着去了。 就算在历史上,宸妃海兰珠尽管大家都说宠冠后宫,但是也依旧有其他妃嫔生下儿女,甚至在宸妃海兰珠生下八阿哥、八阿哥夭折,最后宸妃海兰珠本人去世之后,后宫都不断有皇子、皇女出身。 怎么看皇太极也不是离了海兰珠就活不了了,也就不至于因为宠妃去世,就跟着去了。 至于因为心血管疾病才突然去世,舒舒本来也会医术,还是能看出来,不管以后会不会有,现在皇太极却没有这一方面的病。 而且现在离历史上皇太极去世的时间,也没有几年了,是这个的可能性其实也不大。 既然如此,是被莽古尔泰和莽古济等人毒害的可能性,就变大了。 偏偏今天就是皇太极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的日子,舒舒难免就有些担心。 现在皇太极要是有个什么不好,她日后的处境就难了。 “没事!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皇太极对舒舒的关心倒是很受用,却并不觉得会出什么事。 反倒是因为舒舒肚子里面这个孩子的月份已经不小了,更加关心舒舒和这个孩子的情况。 看着舒舒脸上的忧愁不减,他就把舒舒拥入怀中,然后安抚道:“莽古尔泰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心里面想明白了,不想一直这样待在府里面,想着大张旗鼓的对着本汗认错,本汗也不好再与他计较,这个事情就能过去,毕竟他也是有功劳的。” 这就是皇太极对于莽古尔泰突然大张旗鼓的表示要认错,要亲自设宴赔罪,最后心里面想到的原因。 毕竟莽古尔泰犯的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只是对皇太极这个大汗不敬,属于可大可小的罪过。 要是对于大汗不敬,自然是以下犯上,不是什么小事情。 可是两个人毕竟是亲兄弟,亲兄弟闹矛盾吵起来,虽然差点儿要打起来,但是终究也被拦住了,并没有真的打起来。 现在做兄长的主动赔罪,做弟弟的就算身份更尊贵一些,肯定也不好不依不饶起来。 皇太极也没有一定要莽古尔泰这个兄长怎么样的意思,就像他说的那样,莽古尔泰也是有功劳的,两人也曾经数次并肩作战过。 不过大汗的权利,肯定还是不能一直与人分享。 但是只要莽古尔泰识趣,主动退让一步,事情也能就这样过去。 舒舒却没有想到皇太极是这样想的,但是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也对。 谁能想到莽古尔泰会实名制下毒,直接把人哄到自己府上来毒杀,一点儿都没有想过事情成功了,有着毒害大汗的罪名在,肯定讨不了好。 要是被人发现失败了,就更讨不了好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承担责任的事情,谁能料到莽古尔泰就做了。 当然也只有这种出乎意料的做法,才能更容易获得成功。 只能说是不怕人权衡利弊,就怕人不权衡利弊。 会权衡利弊的人,其他人也能猜到他的想法,知道他敢做什么,不敢做什么。 不会权衡利弊的人,他最终会做什么,就让人根本猜不到,也让人无从于防范了。 显然,莽古尔泰不是什么会权衡利弊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了。 听到皇太极这样说,舒舒不由得就着急起来。 只是话又不好明说,要不然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 想了一下,舒舒才开口说道:“大汗还是小心一些吧!听说莽古尔泰贝勒一向都颇为不逊,这一次突然要在府里面设宴给大汗赔罪,未必就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总担心他会有其他打算。” “你这是怎么了?”,皇太极看着舒舒有些奇怪了,“本汗是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莽古尔泰就算不是真心赔罪,也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又闹一场,想让本汗下不了台,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当真,他一贯就是这样的性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你倒是反复叮嘱,像是莽古尔泰府上有什么危险一样?” 皇太极当然也想过莽古尔泰不是真心想要道歉,而是要搞事,但是在他看来,莽古尔泰就算闹,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就莽古尔泰的这个名声,有几个人会真心信服他,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当回事。 反倒是对于舒舒的过于在意,心里面开始觉得疑惑,不知道是为什么。 舒舒就担忧道:“从知道大汗要去莽古尔泰贝勒府上赴宴开始,我的心里面就一直很慌,不管怎么样大汗还是小心一些吧!免得我和孩子担心。” 没有办法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舒舒也只能用玄学了。 “不但我心里面觉得慌,就连孩子,这两天都没有以前那样听话了,想必也是担心大汗!” “你呀!自己担心我,怎么还拿孩子做由头?仔细孩子听到了,日后和你这个额娘生气。”,听到这个话,皇太极不由得就开口取笑起来,显然并没有怎么把舒舒这个话当回事,不过最后还是保证道:“你也别担心了,我会小心的。” 舒舒也看出皇太极并没有怎么当回事,却也没有办法再说,要不然就是真的让人觉得她有问题了,只能看着皇太极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 皇太极带着人来到莽古尔泰府上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担心,因为莽古尔泰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但是等到莽古尔泰真的开口就是请罪,说他这些年不懂事,多次冒犯皇太极了,让皇太极别与他计较,又肯请皇太极善待他府里面那些儿女。 皇太极也就放心了,觉得莽古尔泰是因为日子不好过,才想着赔罪。 所以等莽古尔泰亲自端着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皇太极倒了一杯,说:“大汗要是不和我这个兄长计较,就喝了这杯酒,我听他们那些汉人说一酒抿恩仇,我们兄弟喝了这杯酒,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就都算了,日后我唯大汗马首是瞻,我先干为敬。”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莽古尔泰又先把酒喝了,皇太极自然不好不喝。 只是这一喝,就出事了,当场就吐出一口黑血来。 第76章 多尔衮福晋(18) 舒舒因为住处还没有布置好,暂时是住在崇德殿的。 从皇太极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开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宁的等着消息,不知道皇太极这一次会不会出事。 不过毕竟有孕在身,精力没有平时那么好。 尽管一直想等消息,为此都没有先去歇着,但是靠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也快睡着了。 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了,整个人就被惊醒,赶紧就跑出去。 就看到皇太极被人扶着进来了,神色明显不对劲。 她不由得就是一惊。 没有想到历史上莽古尔泰给皇太极下毒,并没有记载结果如何的事情,最后是真的成功了。 也没有想到明明她事先提醒了,皇太极也一点儿没有当回事,竟然还是中毒了。 “大汗,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舒舒也不能让皇太极知道她事先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怎么回事,询问起情况来了。 “莽古尔泰简直是疯了,竟然在酒里面下毒,他自己还喝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图什么?为了谋害本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话,不去莽古尔泰府上赴宴了。” 皇太极对于莽古尔泰也不是没有防范心,就算并没有怎么把舒舒的提醒当回事,但是他心里面本来也不信莽古尔泰。 而且现在他尽管还没有称帝,那也是大汗,肯定也得防着有人给他下毒这些,平时吃什么喝什么都是有人先试毒,确认没事才会吃喝。 偏偏莽古尔泰最后那杯酒,是先到给自己喝了,才倒给他喝的。 皇太极自然没有想到酒里面会有毒,毕竟谁能料到莽古尔泰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再加上酒又是莽古尔泰亲自倒的,话又说的那么情真意切,兄弟两人一酒抿恩仇,他也不能让人先把这杯酒拿去试毒,让奴才先喝。 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就让他中了算计,竟然中毒了。 现在提起这个事情,皇太极也是气的不行。 舒舒对于这个情况,心里面也并不意外,嘴里面却还是惊呼,“什么?莽古尔泰贝勒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是疯了不成?” 然后又对着皇太极问道:“大汗,你没事吧?” “先等太医看过再说!”,皇太极也拿不准自己的情况究竟如何,中毒是肯定中毒了,但是没有马上毙命,自然应该有解毒之法,他早就让人去找心腹太医过来了。 恰好,这个时候太医就气喘吁吁的被人拉着赶过来了,舒舒也就没有再说话,就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虽然她心里面也有自己的判断了。 太医诊完脉,马上就跪下了,“大汗这是中毒了,奴才无用,虽然能暂时遏制毒性,却没有办法解毒,大汗另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吧!” 对于这个结果,皇太极也不是就没有预料了。 他是不是中毒了,都不用太医来看 ,他自己也能明白。 至于解毒的事情,莽古尔泰既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下毒,这个毒就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解了。 便也没有怪罪于太医,只是问道:“你可知有谁能解此毒?” 太医磕头,“奴才见识短浅,并不知何人善解此毒,大汗不如张皇榜,招天下奇人异士来解此毒,民间有本事之人众多,肯定有能解此毒的人。” 听到这个话,皇太极不由得沉吟起来。 知道自己中毒了,太医又对此毒并无什么高明的解法,他肯定是想广招天下奇人异事来解毒 ,毕竟事关性命。 但是他这个大汗中毒的事情传出去了,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对外,就算关内那些汉人,只求守住关口就行,不会主动出击 。 可是另外一边的林丹汗却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这个大汗中毒了,大金这边的气势自然就要弱一些,林丹汗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说不定还真能得些便宜回去,对于大金来说并不是好事。 对内,他的那些兄弟中,对他并不是完全服气的人也不少。 他好好的做着大汗的时候,自然是能压制住这些兄弟。 可是他中毒的事情传出去了,这些兄弟只怕又得闹出不少事情来。 几乎是一瞬间,皇太极就想明白了,他中毒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要不然的话,只怕还不用等到毒发身亡的时候,他就会死在其他事情上面了。 于是看着这个心腹太医,皇太极就说道:“不用了,本汗信你一定能找出解毒之法,本汗并不希望外面有人知道本汗中毒的事情,你明白吗?” “是!奴才明白了!一定会早日为大汗找出解毒之法。”,皇太极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太医自然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又说道:“奴才先下去给大汗煎遏制毒性的药。” 看到太医退下去了,舒舒看着皇太极,就带着几分担心,“大汗,你的身体要紧…………” “舒舒…………”,皇太极握住舒舒的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只是我中毒的消息不能传出去,要不然只怕都等不到毒发的时候了。现在崇德殿免不了每天都要熬药,只能用你的名义了。现在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还信得过,只能委屈你了。” 舒舒反握住皇太极的手,感受到皇太极的脉相,心里面倒是有些底,也放松一些了。 这个毒,就算是解不了,只要用对办法慢慢调养,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事,就像历史上那样。 要是她再想些办法,以药膳做辅助的话,再多活些年也不是问题。 皇太极尽管还是中毒了,情况也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糟糕。 也不知道这个莽古尔泰是怎么想的,都走到下毒这一步了,下的毒都还是这种不能马上让人毙命的毒。 这不是有毛病嘛!下毒却不能让人马上毙命,自己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难道是因为要自己先喝,才能让皇太极放心的喝下去,又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再加上马上就毒发的毒药,在他先喝下去以后,说不定会被人看出端倪,才选择这种慢慢毒发的毒药? 不过这个事情和舒舒也没有关系,反而还有好处,她也没有太纠结于这些。 就说道:“大汗怎么说起这个话了,只是用我的名义熬药,怎么说得上委屈我?” 然后又问道:“莽古尔泰贝勒,大汗准备怎么处置?” 既然不是马上就能让人毒发 ,莽古尔泰现在自然也还活着。 听到莽古尔泰的名字,皇太极的脸上就露出厌恶的神色来,“因病暴毙。” 显然,皇太极是不打算再留莽古尔泰了。 这也很正常 ,对于都要毒杀自己的人了,谁会留? 舒舒和莽古尔泰也没有交情,自然没有要替他求情的想法,不过………… “大汗,莽古尔泰贝勒做出今天这种事情来,究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其他人一起。” 据舒舒所知,事情就肯定有莽古济的参与,未必还没有其他人参与。 与其后面再闹出事情来,还不如现在就把事情查清楚。 “你提醒的对!是应该问问莽古尔泰究竟怎么起这个念头了。” 皇太极原本倒是没有多想,一来自己中毒了,心里面的担心与愤怒,让他远没有平时那样理智,事事都想的周全,只顾着让莽古尔泰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二来就是莽古尔泰平时都是一副对谁都不服气的样子,他也没想过莽古尔泰会按照别人的意思做事。 但是正常情况下莽古尔泰应该也想不到毒杀他的主意,是应该好好查一查。 第77章 多尔衮福晋(19) 既然要查,现在皇太极又不管用什么手段、不会顾忌牵扯到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事情自然很快就查清楚了。 莽古尔泰之所以会起这个心思,是因为莽古济的鼓动。 莽古济会升起这个念头,则是多尔衮府上派人过去,又是威胁又是利诱。 甚至连多尔衮派去找莽古济的人,是大玉儿身边的苏茉儿,这个事情都查出来了。 “莽古济、多尔衮…………” 话还没说完,皇太极就忍不住咳了一声。 舒舒正在一旁陪着皇太极,见状就赶紧给皇太极拍背,并且说道:“大汗,身体要紧。” 过了一会儿,看着皇太极缓过来了,她才又说道:“大汗何必这么生气?既然知道是谁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行了。” 皇太极这一次中毒,对于舒舒来说,反倒是让她和皇太极的关系亲近不少。 毕竟皇太极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对外只是摆出莽古尔泰意图不轨,但是却没有成功的样子。 所以平时煎药这些,用的都是给舒舒熬保胎一类药的理由,为了不让外人发现端倪,两个人自然是同进同出 ,吃住都在一起。 这才短短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就亲近很多了,很多事情上舒舒都能开口说上一二。 有着共同的秘密,这一份亲近自然是其他人比不了。 皇太极看着舒舒,目光柔和了许多 ,说道:“舒舒,多亏有你陪在我身边!这次的事,我自然不会轻饶他们。只是莽古济也就罢了,敖汉部不会管她,只要我透露出意思来,敖汉部自己就得动手,多尔衮却不好处理,这些年他四处征战,也立过不少功劳,手底下也有一干亲信,贸然动手怕是会引起动荡。但是要忍了这一口气,心里面又实在是气不过。” 听到这个话,舒舒并没有想着出主意,对于一个身体并不算好的帝王来说,要是显得太有主意了,难免不会让人猜忌。 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她只是说道:“事情也不是马上必须有个结果,大汗多想想,自然会有妥当的安排,只是千万别着急,免得又咳嗽。” 确实也不需要舒舒出主意,皇太极好歹也是大金的大汗,能把一群不服气的兄弟压下去,也不是一次不小心遭了算计,就表示他没有帝王手段了。 皇太极下令把莽古尔泰和莽古济处置了,并且清查其他参与进来的人以后。 对着多尔衮,他就直接把多尔衮叫进宫,把事情给明说了。 “十四弟,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前几日莽古尔泰在酒中下毒,意图毒杀本汗,本汗虽然生气,却也疑惑莽古尔泰什么时候有这个脑子了,大家都是兄弟,你也知道莽古尔泰此人虽然毛病一大堆,但是着实不是什么聪明人。” “便想着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莽古尔泰怎么起这个心思了,没有想到不但查出莽古济给莽古尔泰出谋划策 ,还查到十四弟你身上了…………”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多尔衮赶紧就跪下,“大汗,臣弟冤枉!你是知道臣弟的,莽古尔泰杀了臣弟的额娘,臣弟恨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与他和谋?” 没有想到莽古尔泰做事这么粗糙,不但事情没成,反而还什么都让人知道了,多尔衮也只能想办法推卸责任。 好在他和莽古尔泰的矛盾众所周知 ,倒是也能证明自己的无辜。 “哦?”,皇太极也没说自己信没信这个解释,只是继续说道:“莽古济是见了你府上派出去的人,才起了这个心思,就是大玉儿身边那个丫头苏茉儿,你说这个事情和你没关系?” 然后走到多尔衮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多尔衮,“十四弟,实在不是本汗不想相信你,只是你看看查出来的事情,你让本汗怎么相信你?” 多尔衮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苏茉儿是大玉儿身边的奴才,一向只听大玉儿的吩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大玉儿才知道,臣弟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皇太极看向多尔衮,“既然十四弟这样说,我自然是相信十四弟的话!我们兄弟之间,我最信任的不就是十四弟,也就不为难十四弟了,你回去把事情查清楚,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把原委告诉本汗就行了,你下去吧!” 多尔衮回府以后没多久,却传出大玉儿的死讯来。 消息传来的时候,舒舒正陪着皇太极喝药,听到有下面奴才禀告上来这个消息,不由得愕然的抬起头。 “你说什么?” 大玉儿死了? 对于知道这个时代历史,又和大玉儿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谁不是把大玉儿当成一个大敌在看。 舒舒虽然并没有和大玉儿直接交过手,甚至不知怎么阴差阳错,让大玉儿竟然和多尔衮在一起了,变得完全和历史记载不一样。 她也不觉得大玉儿就会这么沉寂下去,总觉得后面会冒出来弄些事情,毕竟这可是大玉儿。 现在人却死了? 舒舒怎么都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大玉儿的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皇太极把禀告消息的奴才打发下去,有些意外舒舒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舒舒回过神,也发现自己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太大了,只能遮掩道:“看多尔衮对大玉儿一往情深的模样,实在是没有想到多尔衮会这样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皇太极的语气有些不屑,“既然已经查出多尔衮府上的人和莽古济有接触,自然就得有人担这个责任 ,多尔衮不想自己有事 ,那有事的只能是大玉儿。” “不过这样也不错,多尔衮在军中颇有威望,不好贸然动手把他处置了,现在他杀妻,就为了自己脱身,多少会让人瞧不起,还有科尔沁也不会就这么认了这个事情, 多尔衮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慢慢来也行!” 随即又看向舒舒,“你没有想到多尔衮会这样做?怎么,是在你心里面多尔衮不会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皇太极的神色就有些不好了。 这一段时间,两人尽管相处的不错,皇太极却没有忘记舒舒起初并不愿意进宫的事情。 甚至两人的开始,都是舒舒见到多尔衮和大玉儿在一起,出于不甘心和报复弄出来的。 要说舒舒现在对多尔衮还有些惦记,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他又算什么? “大汗怎么说起这个话了?”,舒舒自然是不能认这个话,“我就是有些意外,大玉儿就这么没了,跟多尔衮有什么关系?” 要是皇太极还是好好的,舒舒表现出对多尔衮还有一些情谊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这种刺激反而是一种情趣。 但是现在皇太极中毒了,正是情绪很敏感的时候,多尔衮又在里面脱不了干系,舒舒自然不能再和多尔衮扯上关系,只能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事实也是这样,听出舒舒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多尔衮如何,皇太极这才满意的笑了。 伸手把舒舒揽住,又看向舒舒已经显怀的肚子。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孩子今天乖不乖?” 闻言,舒舒便也不说那些事情了,只是说道:“今天倒是没有闹…………” ……………… 跟崇德殿这里称得上一片岁月静好不同,其他地方听到这些消息,并且知道最后的处置以后,都是一片哗然。 莽古尔泰竟然意图毒害大汗?并且三公主莽古济和十四贝勒多尔衮府上的福晋大玉儿也被牵连其中了。 这几人都被处置了,并且还在清查其他参与其中的人,要是有牵扯的人,都得被治罪。 毕竟是意图毒害大汗,大多数人倒不觉得这些人冤枉,也只是震惊于这个事情。 但是和这些人关系亲近的人,就难免有些担心,事情会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多铎看着多尔衮就很担心,“十四哥,虽然大玉儿没了,谁也不能证明你这个事情你先知道,可是大汗做事也不需要证据,他心里面只要有怀疑,就不可能放过你 ,事情真的能就这样了结?” 多尔衮倒是没有这么担心,“你不用太担心,大汗既然要用我,就不会把我怎么样,现在通过大玉儿给我一个教训也就行了,反正大汗又没有什么事情。” 多铎听到这个话,才算是放心了,“莽古尔泰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他这么靠不住,就不该想着利用他来做这个事情 ,最后反倒是让十四哥牵扯进去了。” 多尔衮也有些后悔,“谁知道莽古尔泰会这么没有本事,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难怪原先也是和皇太极并列的四大贝勒,却越混越差,就是一个只有武力没有脑子的莽夫。” 大阿哥豪格府上,豪格的一干幕僚正在争执着。 “大阿哥,必须得和福晋划清关系,福晋可是莽古济公主的女儿,谁能保证她完全没有参与进去?就算她真的没有参与进去,那和莽古济公主的母女身份总是真的,莽古济公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对大汗不孝?让大汗怎么想你?” “话不能这样说!他们汉人那边都讲究什么祸不及出嫁女,不管福晋是谁的女儿,既然嫁给大阿哥了,就是大阿哥的妻子,大哥要是因为莽古济公主的事情,就和福晋划清界限,也显得太没有担当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护着,咱们八旗将士未必会欣赏。” 豪格听着两边的争执,其实也知道双方都有道理,但是想着这些年因为福晋身份受到的憋屈,还是拿着剑去了福晋的院子。 大妃哲哲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糊涂,真是太糊涂了!这个孩子怎么糊涂成这个样子了,竟然敢谋害大汗?就算成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依旧是做大汗的妃嫔,她要是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现在不还好好的待在汗宫里面。” “自己不安分,都跟着大汗了,却还和多尔衮勾勾搭搭,大汗成全她和多尔衮了,又想着要身份了,竟然替多尔衮谋划这种事情,就没有想过事情失败了,她该怎么办,科尔沁又该怎么办?” 然后就对着一旁的心腹说道:“快送信回科尔沁,看看要怎么让大汗不迁怒于科尔沁。” 第78章 多尔衮福晋(20)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在因为莽古尔泰毒害大汗,使得盛京的气氛一直都很不好的时候。 舒舒肚子里面孩子的出生,孩子嘹亮的哭声,就像是晨间的第一抹阳光,冲散了盛京原本低迷的气氛。 说来也巧,孩子出来的时候,恰好黑暗的天空中,也出现第一抹阳光了。 皇太极抱着这个孩子,十分的激动,“阿布凯,阿玛给你起名阿布凯好不好?你就是阿玛的太阳。” 然后看着一旁的随从,吩咐道:“传旨下去,舒舒福晋为本汗生下六阿哥阿布凯,本汗十分高兴,大金上下都欢庆七日,为六阿哥的出生庆贺。” 这边,皇太极为着六阿哥的出生感到高兴。 另外一边,哲哲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竟然是儿子,怎么会是儿子呢?她怎么运气这么好,竟然第一个就是儿子,不像我生了好几个,都是女儿?” 一旁服侍的奴婢塔娜,也是哲哲从科尔沁带过来的,自然和哲哲十分贴心。 “大妃,你何必这么生气?舒舒福晋虽然和您不是出自一支,却也都是出自科尔沁,这个孩子身上留着的也是我们科尔沁的黄金血脉。” “你膝下一直没有个小阿哥 ,不是早就决定好让科尔沁的其他格格生下带有我们科尔沁黄金血脉的小阿哥,舒舒福晋的六阿哥不是来得正好。” “这几个月,你对舒舒福晋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平日里面反而还很照顾,不也是想着这一点?终究宫里面也算有带着我们科尔沁黄金血脉的小阿哥了,对科尔沁来说是好事。” “对科尔沁自然是好事,不管是谁生下的小阿哥,都是宫里面有我们科尔沁黄金血脉的小阿哥了,可是对我呢?” 哲哲看着窗外,神色有些落寞。 “我虽然是大妃,可是大汗对我一向不够亲厚,只是因为要用科尔沁,才让我做了这个大妃,从大玉儿闹出事情来,也不知是迁怒大玉儿是我的侄女,还是我做主带到盛京来的,大汗对我就更差了,一直都没有再来过我这里。” “现在舒舒生下六阿哥,她也是出自我们科尔沁,大汗本来就宠幸她,要是大汗借着舒舒有六阿哥,我却并无小阿哥傍身为由,让舒舒做大妃,你说科尔沁会为我做主吗?” “大妃…………”,塔娜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她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在如今的大金,新人取代旧人的事情很常见,就算是大妃也一样。 自家福晋做大妃了,原本的大妃就被休弃了,虽然也有理由,可要不是因为科尔沁部起来了,乌拉部却已经被灭,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松。 现在科尔沁尽管依旧强势,但是舒舒福晋却也是出自科尔沁,又有小阿哥,大汗要是扶持舒舒福晋取代大妃的位置,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还是哲哲更明白自己的处境 ,也不愿意就这样认输,就又问道:“我让人送信回科尔沁,把大玉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有回信没有?兄长他们怎么说?” 塔娜就说道:“已经有回信了,说是让吴克善贝勒送哈日珠拉格格来盛京!” “哈日珠拉?兄长他们是想送哈日珠拉进汗宫?”,听到这个名字,哲哲不由得想起她上一次回科尔沁探亲的时候,见过的那个柔弱而又惹人怜惜的侄女。 当时她迫于科尔沁的压力,在自己一直无子的情况下,尽管愿意再嫁一个科尔沁格格过来和自己共侍一夫,却并不愿意新人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于是便放弃了正值妙龄,长得也是柔弱又惹人怜惜的大侄女哈日珠拉,选了还不到十三岁的小侄女儿大玉儿,带到盛京,宁愿先养几年,也不愿意选正直妙龄的大侄女。 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她要是早知道大玉儿这个侄女会这么不省心,当初还不如选哈日珠拉。 而且现在舒舒势头正猛,在哲哲看来,哈日珠拉这个侄女这个时候过来,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过………… “哈日珠拉不是早就嫁人了?” 塔娜便说道:“哈日珠拉格格的夫婿,去年就已经因病没了,早就已经被接回科尔沁。” 哲哲点点头,这才不再说什么了。 舒舒可不知道哈日珠拉 ,另外一个名字也被叫做海兰珠的,这个众所周知,基本上被所有人都认为是皇太极真爱的女人要来了。 她现在和皇太极正看着这个被皇太极取名为阿布凯的孩子,“阿布凯?”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皇太极看着孩子,正满心的欢喜,听到舒舒念叨起孩子的名字来,就开口问道。 “没有!这个名字挺好的,就是没有想到大汗会取这个名字。”,别说阿布凯这个名字十分不错,就算一般也没有什么,名字只要不是太差,都没有什么,不过她也没有料到皇太极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皇太极看着孩子,“这是你我的孩子,是带着黄金血脉的孩子,又极有可能是本汗最后的一个孩子了,是本汗的希望,自然是担得起这个名字。” 原先皇太极就很重视这个孩子,毕竟他和舒舒也是有感情的,两人的孩子,自然不是其他孩子能比得上。 再加上以大金和科尔沁的关系,有一个带着科尔沁黄金血脉的孩子,双方的关系肯定更加稳固。 在自己中毒以后,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身体受到多大影响的情况下,对于这个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的孩子,皇太极就更加重视了。 舒舒听到这个话以后,心里面不由得就复杂起来。 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是皇太极最后一个孩子,她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不但有幼子的优势,而且现在所有的皇子中,也没有谁比这个孩子在出身上面更占优势。 要不然还得担心后面冒出来的海兰珠,以及林丹汗的遗孀娜木钟等人。 第79章 多尔衮福晋(21) 这一年秋天,吴克善再次带着不少东西,还有一个科尔沁格格来到盛京城。 虽然发生大玉儿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科尔沁还要用 ,地位自然还是有。 皇太极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后宫一群福晋,亲自出面迎接吴克善。 毕竟因为现在不好动手,他连多尔衮都忍了,对于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参与进来的科尔沁,就更用不着计较了。 为君者,为了大业,都是很有度量的。 “吴克善见过大汗!我们在科尔沁听说大玉儿竟然敢谋害大汗,心中都十分震惊与后怕,幸好大汗无事,这才好一些,特派我来给大汗请罪 ,都是我们科尔沁没有教好女儿。” 说完这个话之后,吴克善就要跪下请罪。 皇太极赶紧就伸手拦住了,“吴克善,你不必如此,大玉儿是大玉儿,科尔沁是科尔沁,大玉儿不懂事,跟科尔沁有什么关系,你们科尔沁的忠心,本汗是知道的。” 吴克善还是跪下了,“大汗大度,我们科尔沁却不能不知道错,我们没有教好大玉儿,让她做出这等事情来,就该给大汗赔罪。” 然后又说道:“大玉儿不懂事,我们科尔沁上下都觉得很愧疚,这一次我带来了另外一个妹妹哈日珠拉,哈日珠拉性格柔顺,一定会好好服侍大汗。” 说完便朝身后看去,“哈日珠拉,过来拜见大汗。” 很快,一个蒙古装打扮的女子,就从后面走了出来,“哈日珠拉拜见大汗!” 声音很轻柔,在这草原上十分罕见,倒是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正站在哲哲身边的舒舒,知道这就是海兰珠了,便也打量过去,想要知道这个海兰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性格柔顺的人。 仔细打量的话,因为脸上带着几分忧愁,又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形态,就更是惹人怜惜了。 总的来说,作为历史上十分有名的宠妃 ,海兰珠尽管并没有倾国倾城的样貌,但是只看现在的样子,说她能做宠妃,也没有人会怀疑。 对于柔弱的女子,本来很多人就会心生怜惜,更何况现在草原上,这一类的女子还很少。 看到这里,舒舒就忍不住又看向皇太极,想要知道皇太极对着海兰珠,会是个什么想法。 她倒是并没有看出皇太极有什么惊艳,或者是遇见命定之人的样子。 不过却也说不好心里面究竟有没有触动,毕竟皇太极也不是有什么想法,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心思浅显之人。 当然,不管心里面的想法是什么,送海兰珠过来 ,是科尔沁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表明他们没有因为大玉儿的事情,就对大金有什么想法,所以才又送来一个女儿。 接不接受海兰珠,就是皇太极表明他对科尔沁是什么态度了,他要是不计较这些事情,自然是要把人留下来的。 于是,海兰珠也就留下来了。 只是跟历史上海兰珠一进宫就独得恩宠不同,这一次人虽然进宫了,皇太极却并不去她那里,只是让她好好陪着哲哲这个大妃就行了。 这样时间一长,不管是哲哲还是海兰珠,都坐不住了。 这一天,皇太极因为不忙,带着舒舒逛花园的时候,就碰到也在逛花园的哲哲和海兰珠了。 “见过大汗!”,哲哲和海兰珠一起给皇太极见礼。 舒舒看过去,发现哲哲倒是还好,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海兰珠却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看起来远远比以前更加柔美惹人怜惜了,显然是故意来偶遇。 事实果然如此,哲哲也没有怎么隐瞒自己的目的 ,直接就说道:“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大汗了,海兰珠最近新学了一支舞 ,不如大汗鉴赏一番?” 哲哲说完,海兰珠就眼巴巴的看着皇太极,本来就是惹人怜惜的样子,做出这样一副模样了,就更加让人觉得可怜,不忍心拒绝了。 皇太极也没有拒绝,“也好!” 舒舒在一旁看了,也拿不准皇太极是个什么想法,毕竟这可是海兰珠。 对于海兰珠的分量 ,她肯定不能轻视。 不过想了一下,舒舒倒是没有选择忍气吞声。 而是直接板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的开口了,“既然大汗要欣赏舞蹈,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看皇太极、哲哲、海兰珠等人的反应,直接就离开。 她和皇太极这一段时间的感情是好,但是对着这个历史公认的真爱,她也对自己和皇太极的感情没有多大信心,自然得试探一下自己的分量才行。 明白自己的分量了,才好决定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海兰珠人都在这里了,也不是想忽略不管,就真的能当人不存在。 回到住处以后,舒舒也不确定皇太极会不会回来,让人照顾好孩子,别让孩子过来,就让人拿酒过来,一副要借酒消愁的模样。 她其实并没有怎么喝 ,总不能让自己真醉了,真的喝醉了,就不好控制自己的举动了。 但是却一直没让人把酒撤下去,隔一会儿就抿一口,让人觉得她一直都在喝,说不定早就已经喝醉的感觉。 等听到外面传来奴才给皇太极请安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不管后面如何,现在海兰珠还是没有多少分量。 却更做出一副喝醉的样子,坐在那里,都是一副摇摇晃晃,好像坐不稳,马上就要摔倒的模样。 倒是让才进来的皇太极有些吓到了,赶紧就过去把人扶住,“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喝起酒来了?” “大汗?”,舒舒看着皇太极,先是一副已经认出来的模样,随即又是有些不相信的模样,“大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真的喝醉了?” “可是不都说一醉解千愁,我要是真的喝醉了,心里面就不应该不高兴了,可是我心里面怎么还是这么难受?我究竟醉没有醉?” 皇太极抱着舒舒,神色颇有些无奈,“你究竟难受什么?跟我说,一切都有我,你还借酒消愁干什么?” 舒舒却并没有说自己在发愁什么,只是一副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皇太极的模样。 “你真的是大汗?不可能!大汗早就去海兰珠那里了,怎么会在这里?” 皇太极这一下子倒是明白舒舒究竟是因为什么在借酒消愁了,看着舒舒是既高兴,又有一些心疼。 其实刚才舒舒不高兴的离开,皇太极就有些猜测,但是又有一些不敢置信,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又回来了,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两人之间,一向都是他用的心思比较多,经过反复纠结以后,最终才决定走到这一步。 舒舒尽管一开始主动,却都是处于不理智的状态,并不是心里面真的想法,说不好对他这个大汗是个什么心思。 后面进宫以后,虽然也是样样妥贴,尤其是因为共同知道他中毒这个秘密,两人更是多添了几分亲近。 不过皇太极自己是对舒舒的感情越来越深,却依旧拿不准舒舒是个什么心思。 有时候样样妥贴,没有一点出格的做法,本来就是一种不在意。 真要在意的话,反而会有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曾经对于多尔衮和大玉儿的事情,舒舒是气的多厉害,那才是在意。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股疯狂,不管不顾的气势。 可是对着他的事情呢?舒舒却并没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他对舒舒越来越在意以后,就容不下舒舒继续待在多尔衮身边,哪怕知道事情闹出来,不管明面上他的理由多充分,也依旧免不了让人在心里面诟病,却还是依旧做了。 现在舒舒因为海兰珠的事情不高兴,自然也是越来越在意他。 皇太极轻轻拍着舒舒的背,便温柔地开口哄道,“怎么不是本汗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刚才不过是恰好碰到,哲哲又开口了,才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也只是欣赏舞蹈罢了!那种柔柔弱弱、悲悲切切的样子,真要待久了,本汗还觉得累的慌,根本是一点儿都比不上你。” 舒舒尽管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不管嘴里面话说的再好听,那也是当时哄人开心,不能确保心里面真的是这么在想。 可是听到皇太极这样评价海兰珠,心里面还是不由得升起一股好奇心来,毕竟这可是海兰珠。 她假装醉意更甚,靠在皇太极怀里,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大汗就别哄我了!海兰珠那般柔弱可怜,我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惜,大汗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怜惜?” 皇太极看着舒舒,语气很无奈,“本汗每天那么多的事情,哪有哪个精力对着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产生怜惜?” 这个话也对! 如果是一个太平盛世的帝王,每天按部就班做帝王就行了,不用担心其他事情,会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怜惜女子很正常。 一个还正在争霸天下,并没有真正问鼎天下,甚至于身体还出问题了,按理来说确实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怜惜其他人。 要是在这个时候,还能怜惜其他人,也不像是能打天下的帝王。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在原本的历史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偏偏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了,舒舒也没有办法再问这个,也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面。 只能胡搅蛮缠道:“大汗嫌弃和海兰珠相处累,是不是也嫌弃和我相处烦?我也不是一个什么懂事的性子。” 既然醉酒了,酒后吐真言,自然什么话都能说。 舒舒也想趁着酒劲,打探一下她在皇太极心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平心而论,她也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就强了。 凭着设计出来的刺激,得宠一时倒是不困难,人都是追求刺激的。 对于帝王来说,本来就是只要一时有兴趣,就会要把人得到。 一开始舒舒图谋的也只是一时,只要能怀孕,再想办法把孩子栽到多尔衮身上就行了,并没有想着要和皇太极谋一世。 可是一直得宠,舒舒自己都弄不明白她凭借的是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嫌你烦了?”,听到舒舒这个话,皇太极却更加无奈了,“我也没觉得你不懂事,有时候我反而觉得你太懂事了,有个什么事情也不说,都让人弄不清楚你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像现在这个样子不高兴就直接说出来才刚刚好!我也才能知道你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皇太极这个话倒是真话! 他真没有觉得舒舒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实际上反而觉得她平时做事太过于妥帖了。 宁愿她像今天这样,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就直接表现出来,这样才能让人感受到在意。 舒舒又不是真醉了,而是在装醉,自然也听出皇太极的言下之意了。 皇太极似乎更加看重别人对他有多在意? 也许在某个时刻,一个柔柔弱弱,什么都要依赖他,把他看的十分重女子,会让他觉得相处起来不用担心其他,愿意多宠一些。 但是现在她因为要让自己对皇太极的那些手段显得合理,在皇太极面前展现另外一种带着疯狂的浓烈感情,也不知是哪一点触动到皇太极了。 皇太极才会不管不顾让她进宫,对她一直都很好,可能想要的也是这种感情? 也许本人为人处事太过于权衡利弊,就不希望身边的女人也是这个样子。 舒舒心中一动,不管是不是这样一回事,她都打算试一下。 就继续一副耍酒疯的样子,闹道:“那是大汗不够了解我,真的知道我心里面的想法,就不会这么想了,我是真的很不懂事,以前多尔衮和大玉儿在一起,我不高兴也就算了,他们本来就不对!” “可是等我进宫,看着大汗对我好,我反而还越来越不满足了,明明哲哲她们是先跟着大汗的,也没有对我不好过,我才是后来的人,我心里面却还是不高兴大汗去她们那里…………” 第80章 多尔衮福晋(22) “大汗,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身体重要,先把汤药喝了吧!” 在上一次醉酒之后,舒舒和皇太极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舒舒在心里面也做出决定,还是想办法让皇太极多活几年,至少得等到阿布凯能独挡一面的时候,但是却不能再有其他孩子。 原本海兰珠过来的时候,舒舒其实也想过要是皇太极还是像历史上那样偏爱海兰珠的话,还不如就让皇太极早死。 皇太极已经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多尔衮脱不了干系,自然不会留下多尔衮。 没有多尔衮这个对她肯定有恶意的威胁,她手里面握着幼子,又有科尔沁的支持,也还是有胜算。 只是前面那几年,幼子做皇帝,也就别想真正掌权,处境要艰难一些罢了。 不过既然皇太极看起来还算靠得住 ,就没有必要去过那几年艰难日子,还不如想办法让皇太极能撑到孩子独当一面的时候。 所以舒舒就想办法拿出一个对压制皇太极身上所中之毒有用,但是用过以后肯定会有碍于子嗣的药方,通过其他人的手,递到了给皇太极看病的太医手上。 这个药方明面上和舒舒没什么关系,也就不用担心皇太极会多想。 在自己的性命和日后的子嗣上做选择,不用想也知道皇太极会作何选择。 本来他也不缺儿子了,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好几个,阿布凯都是六阿哥了。 当然,药方明面上和舒舒没什么关系,她平时肯定也得关心皇太极吃药的事情。 看着今天皇太极不知道在忙什么,连喝药的时间都没有了,便赶紧在一旁关心起来。 皇太极似乎这才回过神,端起一旁已经温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却突然说了一句,“看来多尔衮是留不得了。” 舒舒有些意外,毕竟连多尔衮参与到给他下毒的事情,皇太极暂时都忍了,现在却突然觉得人留不得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关系本来就亲近,草原上肯定也没有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而且现在汗宫都还称不上有后宫。 便直接开口问道:“大汗,怎么了?” 皇太极依旧是余怒未消,“多尔衮在林丹汗处找到传国玉玺,有意隐瞒藏下来。” 现在皇太极都还没有称帝,只是占据着一些地方,肯定不可能就偏居一隅,安心过日子了,而是一直都没有闲着。 对内,自然是按照正式的朝廷制度,开始设立六部这些,规范朝廷的制度 ,不像以前那样都是用草原规矩,有什么事情由旗主贝勒和大汗一块儿商量。 对外,则是对草原上另外一个霸主林丹汗动手了。 因为身体原因,这一次皇太极倒是没有亲自领兵,而是让多尔衮领兵。 在明知道多尔衮所作所为的情况下,皇太极依旧留下多尔衮,本来也是因为多尔衮还要用。 当然,有多尔衮暗中鼓动莽古尔泰下毒的事情在先,就算是用,皇太极对多尔衮的防备心肯定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松,一直都派人暗中监视着。 所以对于多尔衮从林丹汗处得到传国玉玺,并且打算隐藏下来的事情,皇太极自然是知道了,心里面也很生气。 即使他明白多尔衮一直都是狼子野心,可是真得知多尔衮得到传国玉玺,并且打算隐藏 ,事情也还是不一样 。 毕竟这都不仅仅是多尔衮此人的想法是什么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传国玉玺是多尔衮发现的。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传国上面所刻的八字铭文,并且从秦始皇用和氏璧做出传国玉玺开始,传国玉玺就代代相传,每一朝每一代的帝王都得手握传国玉玺,才能说自己是天命所归。 当然,这一代一代的传下来,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手里面那个还是原本那一个。 其实有时候几个王朝并立 ,人人都号称自己有传国玉玺的时候,就更不好证明哪一个才是从秦时传下来的了。 甚至有不少传说,真正的传国玉玺早就没了,至少是从唐朝末年就不知踪迹,后面的都是后人仿制,却都号称自己是真的。 不过多尔衮找到的这个传国玉玺,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假的,至少肯定不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要知道还有一种说法,说的是传国玉玺是从元朝才消失的,元朝皇室被赶回草原,把手里面的传国玉玺也带走了,为此明朝初年还数次打击元朝残余势力,就是为了寻找传国玉玺。 林丹汗本来就是当初元朝皇室被赶回草原以后留下来的后人,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后裔,手里面有传国玉玺很正常,这一枚传国玉玺就算不是从秦时传下来的那一枚,肯定也是元朝所用的那一枚。 这也是皇太极不高兴的最主要原因,要是多尔衮自己弄出来的传国玉玺,最多也只能表示多尔衮狼子野心,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至于情绪太过于起伏。 但是这枚传国玉玺确实是传下来的,哪怕不是从秦时传下来的那一枚,至少也是从元朝传下来的,却被多尔衮得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多尔衮才是受命于天,那个天命所归的人? 这才是皇太极容不下多尔衮的原因。 舒舒的心思却有些没放在这个传国玉玺上面,她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个事情了,既然有传国玉玺了。 想必林丹汗的那些福晋来归,以及皇太极正式称帝的事情,就都不远了。 这些事情 ,才是和舒舒真正息息相关的事情。 传国玉玺的事情,反而和她没有多大关联,她也就没多想。 而且在她看来,皇太极不知道这个事情也就罢了,多尔衮想把传国玉玺藏起来,肯定是能藏起来。 既然皇太极都知道了,就不是多尔衮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事情肯定会闹出来。 舒舒就更不用担心什么,而且皇太极也不需要她来出主意。 她便只是说道:“大汗何必这么生气?大汗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还能任人欺瞒不成?” 皇太极却叹了一口气,“本汗自然有办法让多尔衮乖乖的把传国玉玺交出来,可是为什么传国玉玺被多尔衮得了,难道天意在多尔衮?” 舒舒这才反应过来皇太极真正生气的是什么,便笑道:“大汗怎么会这么想?要是传国玉玺代表着天意,林丹汗手里面一直握着传国玉玺,怎么还是失败了?还有从秦时开始,握有传国玉玺的王朝不知有多少,又有谁真正长长久久了?” 皇太极肯定不会是蠢人,刚才也只是因为传国玉玺代表的意义太不一般,一直以来都是由帝王掌握,才一时钻了牛角尖,现在被舒舒这样一说,也反应过来了。 他点了点舒舒的额头,叹道:”你啊!照你这样说,传国玉玺就完全无用了?” 舒舒却摇了摇头,“倒是也不能说完全无用,既然人人都知道它这个名头,人人都想得到它,最后得到它的人自然是最强的,又何尝不是天命所归?大汗实在是不必为多尔衮先得到传国玉玺而灰心,林丹汗还比多尔衮更先得到呢!可是他们得到又有什么用,都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又哪里称得上天命所归?要最后得到它,让所有人都知道它在自己的手上,并且保证它不会被其他人抢走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听到这些话,皇太极不由得目光灼灼的看向舒舒。 “你说的对,不是传国玉玺在谁手里面,谁就是天命所归!都不敢让人知道,不能保证它不会被人抢走的人,哪里称得上是天命所归!本汗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本汗才是如今这个乱世,天命所归的帝王。” 说完这个话,皇太极又看向舒舒,感叹道:“倒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份见识,连本汗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你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舒舒并不居功,其实这个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不是太在意传国玉玺,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她只是笑了一下,“大汗也是当局者迷,要不然的话,肯定早就想明白这些事情了。” 皇太极还是握住舒舒的手,“要是没有你的提醒,我还真不一定短时间能想明白,幸好我身边有你。” 第81章 多尔衮福晋(23) 皇太极不再纠结于多尔衮究竟是不是受命于天,那个天命所归的帝王,想要拿捏多尔衮,自然是轻而易举。 两人在身份上本来就有差别,皇太极占着绝对优势。 而且这个事情多尔衮想瞒着皇太极,本来就不靠谱,哪怕皇太极没有在他身边安插人手,都极有可能瞒不住。 多尔衮能保证自己不说,甚至也能保证自己身边的人会保守这个秘密。 但是却不能保证林丹汗那边的人不说,能献出传国玉玺,怎么也是一件功劳。 林丹汗是去世了,没有办法开口,他的那些福晋儿女都还好好的,这些人难道不会说出传国玉玺的事情? 多尔衮能做出这种举动,其实也跟皇太极一样,是传国玉玺所代表的意义太不一样了,一时间才也钻了牛角尖,压根儿就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事情是不是他想瞒就能瞒住的。 于是在林丹汗的三福晋苏泰主动上书,表明要带着其子投靠大金,并且愿意献上一直由林丹汗保存在手里面的传国玉玺,多尔衮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得到传国玉玺以后,也就表明皇太极是天命所归,于是称帝的事情就提上来了。 这些朝廷大事,和后宫女眷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她们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对于她们来说,重要的反而还是后宫位分这些事情。 现在还是汗宫,后宫女眷的这些称呼,其实还是更偏向草原上,拥有福晋身份的女人地位相差不大。 就像林丹汗一共有八个福晋,实际上这八个福晋并无妻妾之分,真正妾室不会有福晋的身份,只是分别依靠着这八个福晋过活。 这八个福晋甚至平时都不会碰面,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块儿,而是按照草原上一贯的规矩,一个福晋掌握着一个斡鲁朵,成为这一片的实际掌权人,平时也生活在这一片,顺序的排列,只是大家实力的差别,并不代表着妻妾之分。 就像大福晋娜木钟掌管着阿纥土门的万户人马,二福晋斯琴图掌握着高尔土门的万户人马,三福晋苏泰就掌握这哈纳土门的万户人马,其他五个福晋也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林丹汗的遗孀在林丹汗去世,一个个来到大金以后,都受到礼遇,并且再嫁都是大金的权贵,毕竟他们手里面都握着一部分林丹汗的势力,接受她们,也就是接收这一部分势力。 当然,这些话就说远了,而且大金这一边和蒙古也不完全一样,尽管福晋也都是妻子身份,但是因为受汉化的影响,后面又提出了大福晋为尊的说法,大福晋比起其他福晋在地位上还是要隐隐高上一些。 至于宫里面,即使福晋也是妻子的身份,大妃的地位,肯定还是要高上一截。 但是这个事情也不好说 ,终究还是生活在草原上,草原的规矩肯定也会有影响。 就算汗宫里面封了大妃,也就是大福晋,但是大妃尽管在身份上比其他福晋要高上一截,也能管不少事情,对于其他福晋的事情,依旧没有什么办法插手。 而且大福晋或者大妃的册立与被废,因为草原上的规矩,也变得很轻而易举。 规矩还不够完善,就显得不够有规矩。 皇太极在哲哲之前的两任大福晋 ,钮祜禄氏和乌拉那拉氏,都是被休弃回娘家了,原本只是福晋身份的哲哲才变成大福晋。 其他福晋中 ,被休另嫁的人也有。 像大玉儿那种,因为闹出事情来了,直接就被赐给其他人的事情,同样也不是只有那一次,在如今的大金也算是比较常见了,因此那一次才没人反对。 还有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也是被休过,然后又被复立了。 总的来说,现在大金因为规矩上比较偏向草原上的规矩,在女眷的各种位分上也不算规范。 也是因为各种位分上不算规范,大家平时对这些也就不算太在意,反正实际上大家都身份也差不多。 身份差太多,并没有得到妻子身份的人,那肯定也没有不满意的底气,满不满意都得忍了。 所以其实以前汗宫里面,还算比较平静,并没有太多的争斗。 反正该有身份的人,已经得到该有的身份了,宠爱这些东西也不能强求。 但是一旦皇太极正式称帝,后宫位分开始变得规范起来,事情肯定就不一样了。 好歹也是生活在权利最中心的女子,再没有见识的人也明白一旦定下后妃的位置,尊卑也就彻底定下来了,后妃之间地位的差距,大家还是明白的。 再想像以前那样,大家地位都差不多,肯定不可能了。 就像原先还只是大汗的时候,四大贝勒可以共同问政,正式称帝以后能行吗? 除非愿意像元朝那样,所有有地位的女人都封皇后,封了一大堆皇后出来 ,大家身份依旧差不多。 但是会这样吗? 哲哲就有些心焦,看到心腹塔娜回来了,就赶紧问道:“打听清楚了没有,大汗他们关于后宫的安排,是遵循蒙古旧例,还是按照汉人那边的规矩来?” 蒙古旧例,自然是按照元朝那时的规矩,原本地位相当,东都拥有妻子身份的女人,全部都册封为皇后。 至于照汉人那边的规矩来,就是只侧立一个正宫皇后了,其他人都只能是妃。 “大汗打算册立五宫!分中宫大福晋、东宫大福晋、西宫大福晋、东宫次福晋、西宫次福晋,以中宫大福晋为五宫之首,其他四位福晋依次往下排,剩下的人皆为庶妃。” “不过有不少汉臣都反对,认为大汗既然要称帝,有问鼎天下之心,就不能只顾着草原的规矩,要不然怎么能让天下归心?妻妾之分必须明确,才符合礼法,应该只册立中宫皇后,其他福晋皆为妃。” 哲哲的心更加焦灼了,“那大汗是什么态度?打不打算听这些汉臣的意思?” 塔娜回道:“大汗当时并未明确表态,只是说此事后面再商议。” 听到这个话,哲哲心中不由得暗自思索起来。 要是采用五宫之制,五宫依旧同为福晋身份。 就算中宫大福晋才是五宫之首,但是其他几个福晋的身份也还好,依旧是福晋的身份。 她现在本来就是大福晋的身份,就算成不了中宫大福晋,至少东西宫大福晋,肯定能占一位。 如果按照那些汉臣的意思来,只册立一个中宫皇后,其他人都为妃的话,她还真未必能坐稳这个皇后的位置? 她现在虽然是大福晋,可是大福晋因为一些没事挑事的小过错,就失去身份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毕竟如今汗宫来了不少林丹汗的遗孀,她们背后都有势力,肯定不能委屈,尤其是林丹汗的大福晋娜木钟,未必没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还有和她同样出自科尔沁的舒舒,两人背后依靠的都是科尔沁势力,她虽然陪在大汗身边的时间更长,不过舒舒更加得宠,又有六阿哥这个儿子,同样有后来居上,取代她的机会。 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出自扎鲁特部,扎鲁特部实力也不弱,她也未必就没有机会了。 叶赫那拉氏是大汗的表妹,还育有五阿哥硕塞,又是满人,要是大金这边不愿意让蒙古出身的格格占据后位,想要在满人里面选个皇后,叶赫那拉氏的机会显然更大。 哲哲想了一圈,发现现在汗宫里面拥有福晋身份的这些女人,除了和她同样出自科尔沁,又不得宠的侄女儿海兰珠以外 ,也就只有和娜木钟一样代表着林丹汗遗孀身份的窦土门福晋机会不大。 毕竟她们身后所拥有的势力,已经有其他更具竞争优势的人选了。 如果册封五宫福晋,以现在汗宫的情况来说倒是最合适,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 在哲哲想来,皇太极应该也是考虑到这些,才不多不少,刚好决定要册立五宫福晋。 但是汉臣却不愿意? 也不知道大汗是坚持自己原本的意思,还是改为听这些汉臣的意思。 哲哲心里面拿不准 ,又想着要是这样的话,她的地位未必稳,自然是越想越焦灼。 就在这时,就听到外面奴才进来禀告消息,说海兰珠福晋求见。 哲哲本来是不想见的,就算是亲侄女儿,可是人不争气,帮不了她什么,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关心。 更别说她现在心里面正烦着,就更加没有心情搭理这个侄女了。 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让海兰珠进来吧!” 不管有没有用,这个侄女儿也是她在汗宫里面最亲近的人了,有事情还是能商量一番。 很快,海兰珠就进来了,“姑姑,听说大汗打算称帝,后宫里面的位份这些,也要重新设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哲哲就笑道:“我正要找人叫你过来,你现在来到是正好,关于后宫位分的事情,大汗的意思是设立五宫福晋,汉臣的意思是只册立中宫皇后,你怎么看?” 海兰珠脸上有些无措,“姑姑,你认为呢?我都听姑姑的。” 哲哲心中不由的就是一梗,又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明知道这个侄女儿靠不住,也不是个有想法的人,并不像当初的大玉儿那样想法很多,她把人叫进来商量什么? 不过又想了一下,这个侄女儿虽然不算聪明,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因为只有她这一个亲人在身边,十分信任依赖她,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下去,这个侄女儿倒是够听话。 便就说道:“这是大事,也不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和其他福晋也可以多走动,说一下这些事情。” 第82章 多尔衮福晋(24) 听到哲哲这样说,海兰珠有些疑惑。 “姑姑,我和其他福晋说这些事有什么用?” 海兰珠倒是并不觉得哲哲会害她。 因为宫里面没有大玉儿了,哲哲平日里对海兰珠自然不错。 没有其他人做比较,海兰珠也不会觉得哲哲对她的好不够真心。 海兰珠又是个柔弱的性子,现在不得宠,身边没有其他依靠,看着哲哲对她好,不知不觉间也就依靠起哲哲来。 她是真想不明白,哲哲让她去和其他福晋说这些事情的用意。 哲哲就道:“虽然我是大妃,不管怎么样大汗都不会委屈我,要是册立五宫福晋,中宫大福晋肯定是我!如果按照汉人规矩,只称立中宫皇后,我也是当仁不让。” “可是真那样的话,你这孩子不就委屈了,你也是我们科尔沁尊贵的格格,怎么能做妾?咱们草原上,妾是什么,不就是奴才吗?向来只有那些出身低贱的女人才做妾。” 既然草原上并没有只有一个妻子的规矩,福晋身份又不限数量,肯定是只要有些身份的女人,都能做福晋,反过来说没有得到福晋身份的人,自然也是出身十分低微了,压根儿就不用当回事。 哲哲虽然并不是在为海兰珠担忧,而是认为自己并没有绝对优势,心里面才不安。 但是她的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至少海兰珠也认可了,也觉得哲哲十分为她着想,便问道:“姑姑是想要大汗册立五宫福晋?” “对!”,哲哲认可这个话了,“可是只我这么想,又有什么用?那些汉臣连大汗的意思都不放在眼里,坚持要用他们汉人的规矩,只册立中宫皇后,说一帝只能有中宫皇后一妻!偏偏大汗要虚心纳谏 ,也不好直接就反对这些汉臣的话。” “我就想着,这些汉臣的话大汗是要听,可是满蒙八旗才是我们大金的根本,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不如满蒙的这些旗主贝勒也都给大汗上书,不能让汉臣做我们大金的主,还是应该以草原上的规矩,直接册立五宫福晋。” “只是这些满蒙的旗主贝勒,也是各有各的想法,不可能都听我的话,我想着汗宫里面这些福晋,都是出自满蒙的贵女,有她们一起想办法,也更容易劝服这些旗主贝勒一些,便让你去找她们说说这些事情,听听她们的想法,大家一起想办法。” 听到哲哲这样说,海兰珠也就没有什么疑虑了 ,便赶紧就去办这个事。 反倒是一旁伺候的塔娜,看到海兰珠离开了,有些不解的开口:“大妃,你既然是想和其他福晋联合起来,联络外面的那些旗主贝勒,一同支持大汗册立五宫福晋的想法,怎么不直接让几位福晋过来 ,你亲自和她们说,反而让海兰珠福晋去说,你也知道海兰珠福晋一向是个柔弱,又没有什么主见的性子,未必能办好这个事情。” “你不懂!”,哲哲看着塔娜摇了摇头,“这种联络外面的旗主贝勒,逼着大汗必须按照草原的规矩做事,别说以大汗的性子,事情不一定能成,就算真的办成了,大汗心里面能没有意见?” 这个话倒也是,别说是大汗了,就算她这个奴才,被人逼着做事情,心里面也不会愿意。 不过这样的话,“那福晋为什么要让海兰珠福晋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这样对我又有什么坏处?”,哲哲反问了一句,“事情我没有参与进来 ,都是海兰珠她们在商量,大汗就算心里面不高兴,那也是对她们不高兴!不管最后是按照草原旧例,还是遵循他们汉人那边的规矩 ,我中宫的位置总是稳了。” 哲哲也不是就真的不想做唯一的皇后,非要五宫福晋并立。 无论是出于女人的独占欲,还是对地位的追求,不管是谁肯定都还是想要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会愿意与其他人并立。 哲哲在对自己的优势,没有绝对信心的时候,倒是并不介意五宫福晋并立,那是担心她会成为地位降低的那一个。 但是如果能成为皇后,真正和汗宫里面其他女人在地位上分开,她也不会不愿意。 既然如此,与其想办法达成五宫福晋并立这个事情,肯定还不如让其他人犯错,变得没有竞争力。 在其他人都因为坐不住,上蹿下跳,甚至和外臣勾连逼迫大汗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自然就更加有优势了。 哲哲打的是这个主意,但是海兰珠并不知道,还是按照哲哲的意思,去找了汗宫里面其他福晋,说了这个事情,表示大家要联合起来。 海兰珠的这一番动作,也有一些用处。 其实也不止哲哲和海兰珠担心要是只册立中宫皇后,这个人选未必会是自己,自己的地位会越降越低。 哲哲所担心的可能会对她取而代之,得到中宫皇后位置的这些人,心里面又何尝不担心这些事情。 总的来说,也就是大家都对自己的地位都没有信心,但是又习惯现在的日子了,想着未来地位可能会降低,怎么可能不担心。 就像娜木钟,她原本是林丹汗的大福晋,虽然林丹汗的八大福晋在地位上是平等的,都是妻子的身份,她既然排第一 ,在地位上比起其他七大福晋隐隐约约肯定还是要高上一截。 后面林丹汗被灭,来到大金以后,虽然不再是大福晋了,好歹也是福晋身份,能说是因为她来晚了,要是地位再降低,心里面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不过也正因为娜木钟好歹也做过林丹汗的大福晋,能在和其他七大福晋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情况下,压过其他七人一头,心机手段这些肯定都不会缺,倒是也没有贸然有什么动作。 还有同样是林丹汗遗孀的窦土门福晋,也没有被海兰珠说动,她可是第一个选择投靠大金的林丹汗遗孀,对于人心的把握同样也不差,也看见这个做法都弊端了。 至于舒舒,作为知道历史的人,就更不可能去选择螳臂挡车了。 在历史上 ,皇太极就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先册立的还是五宫福晋,但是还不到两个月就改主意了,除了中宫大福晋封皇后,其他四宫福晋都改为封妃。 想也知道 ,这个打算肯定不合皇太极的意。 不过也不是没有被海兰珠劝动的人,在海兰珠四处走动,表达出她对这一次定下后宫位分事情的担忧,看着她是真的十分担心,叶赫那拉福晋和扎鲁特福晋就有些坐不住了。 在她们看来,要是册立五宫的话,她们怎么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现在后宫这些福晋,除了她们两人以外,有三个都是出自科尔沁,两个来自林丹汗遗孀,皇太极怎么也不可能只管这两部分势力,全册封这些人,而不管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她们肯定能占据一个位置。 要是只册立中宫皇后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按照各方势力的重要性来看,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做中宫皇后,自然要想办法达成册立五宫福晋的事情。 对于海兰珠说的那些联络外面的旗主贝勒,一同上书支持册立五宫福晋的事情,他们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毕竟按照得到的消息来说,皇太极这个大汗本来的意思,就是册立五宫福晋,只是那些汉臣要反对。 她们这样做,反而还是支持皇太极这个大汗。 于是便各自开始和宫外联络起来。 虽然只有她们两人有动作,但是因为他们两人被联络起来的满蒙贵族,其实人数还并不少。 一来她们背后都有娘家,她们既然能得到福晋的位置,娘家自然就代表着一方势力,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二来大金现在本来就是在采取联姻政策,只要一方势力有用,部落里面的那些个贵女,大多数都是嫁到大金这边的各个权贵府里面了。 就像是叶赫那拉福晋,她在皇太极身边做福晋,家中姐妹也有在大贝勒代善府里面做福晋的,其他旗主贝勒府上,不少都有叶赫那拉的贵女。 扎鲁特福晋的情况,也差不多。 既然如此,能被她们联络起来的满蒙权贵自然人数不少。 尽管说也不是个个都真心支持她们,尤其是那些因为姻亲而联络起来的关系,更加不可能因为这点关系就支持她们。 但是这其中又牵扯到另外一个事情,不能让汉臣做他们大金的主。 对于这些满蒙权贵来说,尤其是自家没有闺女在宫里面的人来说,不管皇太极正式称帝以后,后宫怎么册封,其实和他们都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在后宫的册封上面,选择听汉臣的意思,那就不行了。 这个天下是他们打下来的,现在眼看着要正式称帝了,汗臣却冒出来想要做主?凭什么? 现在是后宫的事情,以后呢? 现在因为要正式称帝,前朝官员这些也要按照正式的朝廷规矩来设立,不再像以前那样旗主贝勒做主。 是不是其他事情上面,这些汉臣也要开始冒出头了,他们这些真正在战场上拼出来的人,反而要听这些汉臣的话? 想到这些,大部分被联络的满蒙权贵,自然是觉得不能助长这些汉臣的气焰。 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而是权力之争,谁都不会愿意居于人下,尤其是他们自认为自己功劳赫赫,比起那些只知道对着皇太极出些乱七八糟主意的汉臣强多了。 再加上还有一小部分故意搅局,是对皇太极这个大汗不满意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个事情倒是越闹越大。 于是无数的满蒙权贵进宫找大汗皇太极,表明他们大金就该有大金的规矩,不能听他们汉臣的那些规矩。 道理简单却也有用,要是汉臣的那些东西有用的话,他们的朝廷也不会乱成那样。 当初先汗努尔哈赤要不是父、祖被误杀,那些汉人官员傲慢无礼,不但不处置罪魁祸首,用三十匹马就想把事情过去,也不会用十三副铠甲起兵。 现在更是四处都有百姓造反,压根儿就不得一点儿民心,“迎闯王,不纳粮”这些话,他们在草原上都知道了。 这些官员不过是读了两本书,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什么事情都想插上一手,根本不是有什么真本事,事情自然就让他们越管越坏。 他们大金现在正是蒸蒸日上,统一了草原之时,他们原本的那些规矩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大金是越来越好。 要是现在用那些汉臣的规矩,只能让他们本来蒸蒸日上的大金,变得越来越坏。 一个、两个的意见,皇太极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用这一类的说法来找皇太极的人多了,皇太极就不能不管了。 毕竟蒙古就不说了,只能算是盟友,满八旗却是大金真正的根基,他作为大汗也不能完全不顾这些旗主贝勒的想法。 “代善、多尔衮,其他人不懂也就算了!他们当初也是被汗阿玛大力培养过,我就不信他们不懂,想要真正问鼎天下,就不能一直只按照这个草原规矩,他们却还这样做 ,这是明摆着要和本汗过不去了!” 说完这个话以后,猛的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让一旁伺候的奴才都是一惊 ,赶紧就跪下请罪:“大汗息怒!” 其实也不怪皇太极这样生气,要是不明白这些跟着闹的人,至少还能说是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心思浅显,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像是代善、多尔衮这种,曾经也是汗位候选人,得到过大力培养的人,明明知道这样做势在必行,却依旧跟着其他人闹,就是故意跟他过不去,想要看他的笑话,看他能不能解决这些事情了。 不过气过以后,事情肯定也得解决。 后面事情可以慢慢来,现在是只能先妥协了。 于是在正式称帝之前,皇太极就定下前朝的官员采用“满汉复职”制,同一个官职上面,分别设立满汉大臣,后宫位份也还是定下要册立五宫福晋。 只是还不等叶赫那拉福晋和扎鲁特福晋高兴,就又出事了。 “叶赫那拉氏、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 ,你们最近做过些什么事情,你们自己明白,本汗身边容不下你们这种不守规矩,企图以旗主贝勒来插手本汗决定的人,既然你们都觉得草原上的规矩更好,正好詹土谢图、南褚的福晋前一段时间都没了,他们又都是本汗看中的人,身边不能没有福晋伺候,你们都收拾东西出宫去他们府上吧!” 听到皇太极这个话,汗宫里面一群被叫过来,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的女人,不由得都是一惊。 按照草原上一贯以来的规矩,现在虽然改嫁的事情很寻常,但是大多都是男人亡故了,或者是夫妻双方实在过不下去,才会归家另外找人嫁了。 至于汗宫里面的福晋,按照这些规矩来说,又被嫁给其他人的事情,确实也不是不行。 但是正常情况下,在大汗没有亡故的情况下,肯定还是在本人犯错,并且这个错还不算小的情况,才会被这么处置,就像前面大玉儿被皇太极做主给多尔衮做福晋一样。 现在叶赫那拉福晋和扎鲁特福晋,按照这些说法自然是有错。 可是这个错处,真的就到必须得这么处置吗? 其他人心里面还在这么想,叶赫那拉福晋和扎鲁特福晋,就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样了。 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担心地位下降,现在直接是被送出宫另嫁了。 虽然说没打没骂,还让她们另嫁了,但是对于她们来说,肯定是宁愿被打被骂,也不会愿意出宫。 毕竟她们原本争的就是地位,现在直接都被送出宫了,地位更是下降了。 一个个都哭着求起情来,想要让皇太极顾念旧情。 这个哭,“大汗,我知道错了!不要将我送出宫!你打我骂我都好,或者用其他方法责罚都行,千万别把我送出宫!要不然五阿哥怎么办!我也没其他心思,就是知道明明大汗打算册立五宫,那些汉臣却要反对,也是想要给那些汉臣一个颜色看,并没有对大汗不敬的意思。” 那个就哭,“大汗,六格格和九格格离不了我,尤其是九格格才多大?离开了我,谁会真心照顾他们?你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然后看着哲哲这个大妃,还有海兰珠,也有想让哲哲替她们求情的,毕竟她们也 是听了哲哲和海兰珠的话,最终才决定这样做的,要不然她们根本就不会起这个心思。 “大妃,你替我求求情吧!要不是你让海兰珠福晋跟我们说…………” “我让海兰珠跟你们说什么了?你们不能自己做错事情了,就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哲哲直接开口把话拦住了,没有让人说完,并且又向提醒,又像威胁的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想着你们离宫,五阿哥、六格格、九格格他们也可怜,想着多照顾他们一下,现在看你们这个样子,我都不敢管这个事情了。” 哲哲实际上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让海兰珠去找她们说了,毕竟都知道就算是海兰珠去找的她们,真正追究起来,她也推卸不了责任。 只是原本在她看来这个事情闹出来以后,皇太极肯定会不高兴,但是也只会把事情记在心里面,明面上不会做出太多的举动。 既然明面上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因为参与过这些事情,最后惹皇太极不喜的福晋,在心里面压根儿就不会知道自己犯错了,也就不存在会把她牵扯进来的事情。 现在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她自然是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免得把她也牵扯进去,并且还用她们的儿女威胁她们闭嘴。 哲哲的这个做法也有用,听到儿女了,原本看皇太极一脸冷酷 ,知道只靠自己求情不行,打算把哲哲、海兰珠牵扯进来的两人,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们不在宫里面了,也就没有办法护着儿女,要是哲哲真的记恨她们,对儿女动手的话,她们就是鞭长莫及,自然不敢真的把人得罪了。 既然她们本人都认了,事情自然也就定下了。 舒舒一直都很沉默,她并不是圣母,大家又是利益竞争者,她自然不会同情可怜两人。 两人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虽然有些冤枉,那也是她们自己没有脑子,竟然会相信哲哲的那些话,联络外面的那些旗主贝勒威胁皇太极。 只要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明白那些话只是听起来靠谱,实际上是一点儿都不靠谱。 皇太极不能拿那些旗主贝勒怎么样,却不代表不能拿她们怎么样,她们虽然也代表着各自的背后势力,但是能代表这些势力的人,却不是只有她们。 而且话又说回来,比起正常情况下妃嫔犯错不是冷宫就是赐死的后宫,如今的规矩是送出宫另外嫁人,或者是直接把人休弃送回娘家,也未必就不好了。 虽然再嫁的人选不能自己挑选,可是如今谁嫁人,都不可能有自己挑选的机会,就算这些皇家格格都一样,全部都是皇太极定下谁,就是谁。 但是这是对于这些女子的最终下场来说,可是皇太极的这个做法,确实真的很冷酷无情。 让她心里面又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皇太极对她们能这样,对原本历史上公认的宠妃海兰珠,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这样的人,对她的好,就一定是真的好,后面不会变吗? 不过随即舒舒却又反应过来 ,无论哪个帝王都是冷酷无情的。 只不过因为现在草原上,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因为不受规矩的束缚,皇太极的做法才显得更加直白一些。 真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肯定还是得自己去把握,而不是靠别人的心情。 但是心里面尽管想明白了,思考了一下,舒舒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 第83章 多尔衮福晋(25) 等到皇太极让人都散了以后,看着舒舒这个样子,不由得就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舒舒是故意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的,自然并不意外皇太极能看出来。 闻言,脸上就闪过几丝犹豫,然后又有几分纠结,最后才说道:“大汗,你会不会哪天不喜欢我了,就把我也送走?” 皇太极这才反应过来舒舒在想什么,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在你心里面,就在担心这个?你还是不信我?我不是说了谁都比不上你?” 话说到这里,倒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舒舒要是真信这个话,才是傻了! 不过她弄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加深感情,不是为了闹矛盾,倒是也没有出言反驳。 而且急切解释起来,“我没有不相信大汗,就是大汗对我越好,我心里面越担心会不会哪一天这些日子就消失了,明明当初大玉儿被给多尔衮的时候,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今天的事情,却让我心里面不由得就开始担心起来。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住想法。” 其实两次的事情其实差不多,都是皇太极把自己的福晋给人,在草原上面也很常见。 为什么上一次没觉得有什么,这一次却开始担心,自然是感情越来越深了。 所以皇太极就又笑了起来,“你既然心里面担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本来我是打算等到册封礼结束以后,再带你过去的,现在想想还是先带你去看吧!免得你心里面一直不安稳。” 说着,皇太极就拉着舒舒的手往外走去。 舒舒被皇太极拉着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太极要带她去哪里,“大汗,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皇太极并没有先透露的意思,反而一副要保守秘密的样子,并不说。 虽然看样子也要不了多久 ,舒舒就知道究竟是去哪里了。 毕竟走着走着,舒舒就有些反应过来这一条路是去哪里了,“大汗,这一条路好像是去给我住的宫殿,你在里面安排了惊喜?” 虽然进宫也有几年了,不过舒舒还是一直和皇太极住在崇德殿,并没有搬出去。 本来一开始只是因为没有收拾好宫殿,说是在崇德殿暂住。 但是因为皇太极身上中毒了,这几年看起来虽然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是实际上这些毒只是压制了,每天还是喝着药,这些药一直是以她要喝的名义在熬,舒舒也就一直留在崇德殿。 尽管皇太极对外是说要给她新修一座宫殿,因为要修得尽善尽美,所以才很耗费时间一直没有修好,舒舒却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是一个借口。 虽然说那个宫殿,也一直有匠人在修,舒舒也觉得是做给外人看的,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看皇太极的样子,难道这个借口还真不是借口?真的很用心为他修了一座尽善尽美的宫殿? 想到这里,舒舒心里面都不由得期待起来。 惊喜,就是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也算是给她已经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其他色彩。 皇太极还是不说,只是说道:“等你到地方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皇太极就带着舒舒到地方了,“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宫殿。” 舒舒抬头一看,“关雎宫”几个大字,就映入她的眼帘。 “大汗!”,见到这几个字,舒舒顿时就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并且也不全都是装出来的,“关雎宫”在历史上也出现过,代表的本来也是皇太极投注的感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汗,你怎么想到用这几个字做宫殿的名字?” 这个事情,舒舒是真的好奇,这首诗虽然确实表达了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但是以皇太极的文化水平,应该想不到这些,不管是在原本的历史上还是现在都一样。 事情也不是舒舒夸张了,毕竟不能要求一个生活在草原上,平时要用的也是满语蒙语的人,对于这些古诗词能有多了解,能够正常对话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皇太极就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汉人这些东西,我看你喜欢,就特意问了范文程,这首诗的意思,都是听范文程说的,里面我也按照汉人那边的摆设布置了,你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舒舒毕竟不是原主,就算有原主的记忆,肯定自己的一些习惯爱好也会带出来。 舒舒倒是并不意外,皇太极能看出他的喜好更偏向汉人,而不是偏向蒙古。 只是却也没有想到,皇太极会动这个心思。 她推开宫门,发现里面的各种布置摆设这些,确实比起大金如今的布置摆设那些,要更加精致不少。 这样一座完全不同于大金现在的宫殿,只要让人一看,就能明白确实是用心了。 舒舒扑进皇太极怀里,“这里大汗费了不少心思吧!大汗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值得大汗费这么多心思吗?” 感动中,又带着一些不自信,倒是符合舒舒一贯以来展现出来的形象。 她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不自信,却又有些愤怒、不甘心,才和皇太极的纠缠越来越深。 皇太极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抱住舒舒,“你现在怎么还这么想,我不是早就说过,你很好,值得最好的一切,这些话以后不能再说了。” “大汗,你真好!”,舒舒一脸感动的看着皇太极,一双手不知不觉就环住皇太极的脖子,抬头吻住皇太极。 唇齿相依间,可能今天的情绪更加激动,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就让两人都很满足。 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就算觉得很满足,也不可能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就结束了。 等到一吻结束以后,也说不上谁先主动,只能说是情之所至,两人还是相拥进了屋子,手都开始不老实起来,很快屋子里面就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这里两人情意绵绵,可是随着两人的到来,关雎宫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关雎宫?”,哲哲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几个字有什么特殊意义,毕竟她是蒙古人,对于古诗词这些也不会很了解,“这是什么意思?大汗怎么给舒舒的住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奇奇怪怪的。” 她都不明白,她身边这些奴才就更不会明白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了,不过自己不明白可以打听,现在大金的汉臣并不少,想要打听这些也不困难。 塔娜在禀告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把是什么意思打听清楚了,便说道:“大妃,听说是他们汉人那边的诗,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说是男人用来表达对女人的爱慕之情的诗。” “是男人用来表达对女人爱慕之情的诗?”,听到这个话,哲哲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毕竟皇太极也是她夫君,知道皇太极对别的女人用心,哲哲肯定不会高兴。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反正她也不是只顾着感情的女人。 可是舒舒这么受重视,又有六阿哥这个孩子,就严重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尤其是还是在皇太极打算称帝,后宫也要重新册立的关键时刻。 如果不是这种关键时刻,大福晋和福晋地位相差又不大,她都做了这么多年大妃了,也没有什么错处,未必会折腾。 但是后宫既然要重新册立,不按原本的那一套规矩来了,事情就变得不太好说。 尤其是在她越来越不受重视的时候。 在心中思索片刻以后,哲哲也下定决心了。 “舒舒,你也别怪我心狠,不顾大家同是出自科尔沁,祖上也是血脉相连的情分。我可以容你进宫,也可以容你得宠生子,大家都是出自科尔沁,终归对科尔沁也有好处,却绝不能容你取代我的地位,要不然我这么多年的苦熬算什么?” 然后就对着一旁的塔娜吩咐道:“吩咐我们在崇德殿的人手,在舒舒每天都要喝的调养汤药里面想办法把这个下进去。” “大妃,你是要对舒舒福晋动手?舒舒福晋也是出自科尔沁,已经要到这一步了吗?”,塔娜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 哲哲却显得很为难,“塔娜,我也不想这样!不管是对大玉儿、海兰珠还是舒舒,其实我都没有想过要把她们怎么样,我也想着要做一个好姑姑,大家都是为了科尔沁,本来就应该齐心协力,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 “我十几岁就被送到大金,那个时候大金才崛起没有几年,原本我们科尔沁也没有要与大金联盟的意思,自然也没有什么准备,我突然被送到大金,不但人生地不熟 ,甚至我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那个时候科尔沁才试探着要与大金结盟,态度上也很摇摆,并不敢真正抛弃林丹汗那边,完全不顾林丹汗这个草原共主的意思,科尔沁对大金都是这个态度,大金这边对我们这些科尔沁送过来的贵女又怎么会重视?” “你应该还记得我才到大汗身边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吧!那个时候大汗还只是贝勒,我什么都不熟悉,也不受重视,那个时候的大福晋也不是个好脾气,而且乌拉部和大金的关系正是最好的时候,我是受了多少委屈,才熬到大福晋的位置,又做了大妃!” “不像大玉儿、舒舒她们嫁到大金的时候,科尔沁跟大金的关系已经紧密联系起来了,她们不但在部落里面早就学过满语,还有大金这边的风土人情,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并且一嫁过来就很受重视,根本就没有受过委屈。” “我受了这么多的苦,才熬到今天的位置,凭什么他们这些后来的人,凭着年轻貌美得宠,就能取代我的位置?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原本也不想做的这样绝,所以才让科尔沁又送来海兰珠,不管是宠爱还是子嗣,只要她不是样样都有,我也不是容不下她。” “没想到她倒是一个霸道性子,根本就容不下海兰珠出现在大汗面前,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了。不过我会好好的把六阿哥抚养长大,让六阿哥成为所有阿哥中最尊贵的,也不算对不起她了。塔娜,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塔娜尽管因为大家都是出自蒙古科尔沁的缘故,有些不理解哲哲的做法,但是对哲哲肯定是忠心的。 听到哲哲已经拿定主意,自然不会背叛哲哲 ,或者是再劝哲哲,直接就按照吩咐去办事了。 所以这一天,舒舒就发现下面端上来的药有问题。 药虽然不是她喝,但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她喝,不用想都知道目的在她。 不过因为不是她喝,也不用舒舒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舒舒只是在心中不由得想到,也不知道是谁动的这个手,肯定是要倒霉了。 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栽两次,皇太极本来就因为不小心中过一次毒了,绝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算是用来压制身上毒药的汤药,都是得有奴才先试药,确定没有问题了,皇太极才会服用。 要是发现有人在他的汤药里面动手脚 ,皇太极还能轻易算了? 因此舒舒也不着急,只是抱住儿子六阿哥阿布凯在教他说话,这个孩子也到该学说话的年纪了,“来,叫额娘…………额娘…………” 在教了几次以后,看着孩子似乎不耐烦的叫了一声,“额娘…………” 舒舒心里面不由得就激动起来了,这也算是养孩子乐趣所在,“阿布凯,再叫一声额娘…………” 没有确保汤药没有问题,皇太极肯定也不会喝,看到舒舒在逗儿子,而且孩子真的会说话了,便也过来了。 “阿布凯,叫汗阿玛…………跟着我念汗阿玛…………” 孩子能叫额娘,自然不会是现在教几声,马上就会了,真正的孩子学说话不会有这么快,而是这一段时间舒舒都在教他,碰巧今天会叫了。 可是汗阿玛不但要多一个字,对于年纪还小的孩子来说困难不少,又是第一次教,肯定不可能马上就会。 但是皇太极也不觉得扫兴,依旧兴致勃勃的在教。 就在皇太极正高兴的享受着亲子时光的时候,就见到心腹太监急匆匆的进来了。 “大汗,不好了!试药的那个太监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听到这个事情,皇太极就顾不得逗儿子了,赶紧就询问起情况来。 “今天的药,试药太监才喝下不久,就嘴唇发青,人也倒下了,奴才赶紧叫太医过来看了,说是中毒,又检查了试药太监接触过的所有东西,最后太医查出就是今天的汤药有问题。” 听到这里,皇太极就把视线看向今天还没有喝的汤药。 “又是下毒?给我查,本汗倒要看看是谁动的手脚。” 因为中过一次毒,现在身体里面还留有隐患,就算这种毒药只是难解,并不是十分厉害,太医说好好的服用汤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再活二十来年没什么问题。 哪怕真到那个时候,对于皇太极来说已经算不上早逝,皇太极对于这个事情也是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中毒的事情,他的寿命只能更长。 现在又有人要给他下毒,简直就是碰到皇太极的敏感神经了。 对于中过一次毒,并且认为影响到他寿命的皇太极来说,就算只是差点儿中毒,也不可能就小看这个事情。 心腹赶紧就下去查这个事情了。 舒舒抱着孩子,看到皇太极的样子,就关心道:“大汗,你没事吧?” “别担心,我没事!”,皇太极先是安抚了舒舒一句,然后才说道:“我就是想不通,我就有这么招人恨,让人不管不顾都要毒杀我?我平时处事就算称不上宽厚,却也没有故意针对过谁,都是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就这么招人恨?” 舒舒正想着要怎么提醒皇太极,没想到就来了机会,赶紧就说道:“大汗,也未必是你招人恨,说不定是我招人恨,在其他人眼里面,这些药可是我在喝。” 舒舒主要是想着不管是谁下毒,要是下慢性毒药也就罢了,让人慢慢衰弱下去,根本就不会怀疑中毒了,自然也不会存在查幕后黑手的事情。 可是刚才听话音,却是喝了立即就能见效的毒药。 在这种情况下,下毒的人敢这样做,至少得是保证应该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不管是不是盲目自信,肯定也是有几分依据。 舒舒也不知道去查这些事情的奴才究竟有多少本事,也就想要先提醒一下,要是真的查不出什么来,就得从想要下毒害她的人身上查起。 皇太极原本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主要也是他对下毒这个事情比较敏感,现在被舒舒一提醒,肯定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就更加生气 。 “不管是想要对谁下毒,动手的人都是一样的可恨,绝对不能轻饶了。” 然后又有些庆幸,“幸好她是在汤药里面动手,要是在其他东西上面动手,还未必能够这么及时发现。” 想到这一点以后,皇太极倒是没有刚才那样生气了,至少事情及时被发现了。 正在这个时候,可能是看着父母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被舒舒抱着的阿布凯不乐意了,开始不停的朝皇太极伸手,嘴里面还咿咿呀呀的说这些婴儿的话。 看着孩子这个样子,皇太极的心情就更是好转一些,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总是会让人心情变好。 他伸手把阿布凯从舒舒手里面接过去,“只知道让汗阿玛抱,却不知道叫汗阿玛,快叫汗阿玛…………” 这边逗着孩子,另外一边皇太极的心腹查下毒的事情,也很快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作为皇太极的心腹,怎么也有几分本事。 不但查到了崇德殿具体动手的奴才是哪一个,也查到了和这个奴才联络的人,是海兰珠那边的人,甚至还查到了这个人尽管明面上是海兰珠的人,实际上是听哲哲的吩咐。 把情况全部查清楚以后,他就禀告给皇太极了。 “哲哲?又是她?”,听到是哲哲,皇太极就很生气,“上一次联合宫外旗主贝勒给本汗施压的事情,她就脱不了干系,本汗想着她终究也跟在身边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科尔沁又得用,就没有与她计较,没想到她不知道吸取教训,反而做事是越来越大胆了。” 然后就吩咐道:“你去把哲哲和海兰珠都叫过来!” 很快,哲哲和海兰珠就被叫过来了。 皇太极也没有跟他们说什么废话,直接就把抓到的几个奴才丢到她们面前,并且让人把查出来的事情都说了。 海兰珠显然很意外,她虽然是个柔弱的性子,也算不上十分聪明,但是还真说不上坏。 并且也不是真的一点儿脑子都没了,还是反应过来哲哲是想把事情栽到她头上,只是还是被查出来了。 便十分想不通的看向哲哲,“姑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叶赫那拉福晋她们出宫的时候骂我,说是我们姑子故意陷害她们,才让她们落得那个下场,我还觉得她们是在乱说,谁都不想这个样子,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姑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会落得这个下场,你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在害我?” 看到海兰珠这个样子,哲哲却很不屑,“我怎么害你了?还是我逼着你做什么了?就你这脑子,要是没有我护着你,还能在这里指责我,只怕早就没了?你要记住,是你自己没本事,我不欠你什么。” 对着皇太极,既然已经被查出来了,哲哲倒是也没有喊冤枉。 “大汗你也别指责我,要不是你不想册立我为中宫,我用得着这么做吗?我也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地位,大汗你为了今天的位置,难道用的手段就比我少了?今天也只是我技不如人。” 这样坦坦荡荡的样子,倒是让皇太极没法说什么了,他确实不打算册立哲哲为中宫。 不过在打算册立五宫福晋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给哲哲一个福晋身份,但是哲哲显然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