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解语师【直播中】》


 1. 1. 宠物沟通师

    “你以后打算靠什么养活自己？”


    白茫茫的，眼前的人也看不清，苏奕也不想看清，头一仰，无所谓道：


    “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就这么活呗。”


    对面的人沉默了会儿，又道：


    “你可以学一门技术，总有些盼头。”


    “到时候再说吧，走了。”


    苏奕揉了揉杂乱的头发，起身，总算离开了这个对她眼睛不太友好的空间。


    苏奕，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六八，留着超短发，全身上下都是 PDD，穿着胸前印花 T恤、工装裤、凉鞋，是那种不用扔在人群里都能被轻易淹没的普通人长相。


    往哪走呢？


    正午的太阳太烈，苏奕走到阴凉处，掏出手机，导航，搓了搓发饿的肚子，打算就近解决午饭。


    「您已支付成功——六元。」


    刚做好的煎饼还没放凉呢，就被苏奕塞进了嘴了，烫得她在嘴里炒起了煎饼。


    “宠物沟通师？你还信那？骗人的吧？”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一个女生手里抱着一只布偶猫，对旁边的女生说：


    “真的，可灵了，她说我家团团可爱我了，还说团团出最喜欢吃的、玩的。”


    在抱猫女生的激动回忆中，旁边女生还是有点狐疑道：


    “你花了多少钱？”


    “四十五，三个问题挺值的。”


    宠物沟通师？这倒是个新奇的词语，苏奕想着，嚼着煎饼步伐一转就不远不近地跟在那两个女生后面。


    “哈哈，你觉得值就值吧。”


    另一个女生表示不理解但尊重，可能是蜘蛛感应，她很快就瞟到了装路过的苏奕，警惕地拉了下抱猫女生。


    抱猫女生正团团长团团短的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在意到旁边女生的示意，那个女生只好压低声音道：


    “那里好像有个猥琐男跟着我们。”


    抱猫女生一惊，两个人靠拢，缩着脖子就想快速逃离。


    猥琐男？我吗？


    苏奕从下到上打量了一下自己，挠了挠头，摸到自己杂乱的头发，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为了方便省钱把头给剃了，因为一直懒得打理，又任由头发长出来了些，以至于现在显得有点潦草。


    好吧，像她这种长相和身材的，在刻板印象中确实只能用发型判断性别了。


    “二位误会了，我也是宠物沟通师。”


    苏奕一开口，那两个女生都是一愣，看着苏奕把最后一口煎饼吃完，将包装袋揉吧揉吧塞进工装裤口袋里，两个女生还是紧紧贴在一起的状态。


    虽然苏奕一开口就确认了对方是女生，但在两双疑惑的眼睛里看见了警惕。


    苏奕搓了搓手，道：


    “是这样二位美女，刚刚听你们在谈论同行，一时感兴趣就不知不觉就跟了上来，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哈。”


    没抱猫的女生主动道：


    “哈哈，没事没事，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苏奕那双眼睑下垂的双眼，刚好与女生怀中的布偶猫那双溜圆的夏日晴空般清澈明亮的双眸对上。


    “因为你家宝在说它好热，想快点回家，不想去那个会洒水的地方打湿身体后，还要被塞进轰隆隆放屁的铁皮怪兽肚子，那样会很长时间看不见你，它很害怕。”


    抱猫女生一惊，神奇道：


    “对哎！我确实打算送团团去宠物店洗护，然后和闺蜜去逛完街再来接她。”


    女生的闺蜜也瞪圆了眼睛，视线在苏奕与团团之间逡巡，如果说之前刷到过的那种宠物沟通师连宠物面都没见到，就说些模凌两可的话套话，来给宠物主人提供情绪价值，那眼前这位素不相识也没办法从其它渠道获取信息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苏奕看着两人都十分震惊的神情中，伸出手指从团团指向女生身后背的猫包道：


    “团团它呢出门很抗拒，没办法放猫包所以你只能一路抱着，这是因为它觉得既然无法改变洗护的结局，那就在你身上汲取一些安全感。”


    “天呐！”


    女生低下头正好与团团对视，愧疚道：


    “团团，姐姐以后再也不把你一只猫扔在那了。”


    团团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在女生怀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团团一只猫在那会害怕，之前都是放那然后和闺蜜逛完街才回去接它，我说怎么每次接回来变得更粘人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女生和她闺蜜一起给团团呼噜呼噜毛，抬头感激地看着苏奕道：


    “要不我请你喝奶茶吧，听说你们宠物沟通师沟通一次耗蓝条的，总不能白让你看。”


    苏奕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我不是很爱喝那些。”


    女生点了点头，正打算和苏奕道别的时候，苏奕不好意思地笑笑，递出手机道：


    “可以折换成红包吗？”


    女生有点意外，但很配合地将手中的团团接手给闺蜜，拿出手机扫码，道：


    “正好加个 V，以后还有什么想问的就来问你，对了，大师你怎么收费的呀？”


    苏奕转了转眼睛，宠物沟通师的马甲她都是刚刚才套上的，收费什么的她确实不了解，只好瞎编道：


    “就市场价，到时候你要找我看给你优惠。”


    女生对着手机操作一番，嘴里欢快道：


    “好呀好呀，大师我叫林璇梓，这我闺蜜孙潞，她家也有只小狗，不过养在父母家里，到时候有需要也找你看。”


    苏奕的手机叮咚一声，一条二十元的红包就发了过来，苏奕收完钱嘴直接咧到后耳根道：


    “到时候都给八五折，还有我叫苏奕，不要叫大师怪别扭的。”


    林璇梓笑得可甜道：


    “好的，亦大大你在网上有账号吗？我有蛮多姐妹最近都对宠物沟通师这件事情挺好奇的。”


    苏奕对这个新称号接受良好，一听又来财路了连忙道：


    “你们先带团团去洗护吧，她已经挺不耐烦了，至于你说的这些，等我晚点发你。”


    林璇梓回头一看，果然，在孙潞怀里的团团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耷拉着，半悬在外面的尾巴正不耐烦地一甩一甩的。


    “啊啊好，谢谢亦大大，那我们晚点再聊。”


    林璇梓说完就连忙从孙潞手中接过团团，二人都朝苏奕挥手道别。


    苏奕看着二人一猫走远，喜滋滋地翻看手机上的二十三块五毛七分的余额，没想到自己居然把晚餐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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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赚到了，妙哉。


    “哎，我说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


    孙潞其实在林璇梓与苏奕交谈时有几次三番想阻拦林璇梓不要透太多底，但林璇梓就是太单纯了，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上来说自己是宠物沟通师，说对了一些事，然后那傻姑娘就百分百信任了。


    “潞潞，你难道不觉得很神奇吗？我还是第一次在线下碰见宠物沟通师，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孙潞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万一那个人是猜出来的呢？我们当时聊一路，说不定就有哪几句话可以推断出这些事，璇梓，真不是我打击你，而是咱要相信科学的。”


    林璇梓很喜欢信这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什么算命塔罗牌占卜各种玄学，付的智商税都够她养两只团团了，孙潞说过几次，但林璇梓对此依旧深信不疑。


    这傻姑娘，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哎呀，潞潞，我记得很清楚，那亦大大过来的时候咱就只聊了宠物沟通师这个话题，说不定人家真有本事呢，之前找线上你说别人是通过我发的朋友圈和自媒体信息推断出来的，这次可没有任何线索呢。”


    孙潞见说不动，只好认命道：


    “好吧，但你以后花钱搞这些一定要分清是不是骗人，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


    “知道啦～请你吃好吃哒～”


    林璇梓抱着团团朝孙潞挨了挨，让孙潞有点严肃的脸缓和下来，两人很快说说笑笑扯到别的话题。


    在只有几个乘客的颠簸的公交车上，苏奕靠在最后一排的车窗上摆弄着手机，快速了解有关宠物沟通师的相关知识，绑定注册账号一气呵成。


    点击发送——‘亦大大’。


    苏奕伸了伸懒腰，望着窗外后移的景色，撑着脑袋，想着自己确实应该要挣钱了，不然都快没地方住了。


    在矮矮小小一看就年代久远的小卖部里，苏奕其实很想吃顿好的，但囊中羞涩，她还是拿剩下的钱买了些最便宜的袋装泡面和水。


    在‘您已成功支付——九元’的提示音中，苏奕看了眼所剩无几的余额，摁灭手机屏幕揣进工装裤口袋，提着刚刚买的物资从小卖部后门走去。


    破旧的居民楼，阴森与死气沉沉并存，看着比危房还危房，也就只有奔着房租便宜的人才敢租这儿。


    苏奕爬着灰尘与垃圾飞扬的楼梯，爬到五楼才总算到出租屋门口。


    原本这房主租的是隔断房，按理说一间房分出三四个房间可以租好几个人，但没想到没人租，所以五层只有苏奕一个人。


    反正都是同样的价格，苏奕就租了里面最好的一间，也算是矮子里挑大个了，至少带个大阳台，东南向的好歹有点阳光洒进来，白天还能省个电费。


    虽然便宜，但房东置办的家电家具啥的都是全的，苏奕也没什么家当，门一开里面跟长久没人住似的，墙皮裂得都能下五子棋了。


    苏奕没开灯，拿了把月亮椅到阳台那坐着，正是落日的时候，有光线还有风，能省点电费是一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苏奕掏出来一看，是林璇梓发来的消息——


    林璇梓：【图片.jpg‘林璇梓大头比耶，孙潞侧脸玩手机，最侧边的是洗护人员手中的团团’。】

 2. 2. 直播间开启

    林璇梓：【亦大大，给团团洗护的工作人员都说我们在这儿陪着团团，团团明显都没有之前那么抗拒啦】


    林璇梓：【手机截图.jpg‘亦大大的账号主页’


    亦大大这是你的号吗？怎么是新号？】


    苏奕动了动手指回道：


    【是新建的。】


    对面秒回：


    【那我关注咯～】


    【不过亦大大既然是新号的话可以发一些自己做宠物沟通师沟通成功的案例，然后无偿或者小偿给别人看，增加知名度呢】


    【直播也是可以的，那样能最快获得素材，有素材就可以发多多的日常啦】


    林璇梓感觉都快把苏奕的职业给规划出来了，苏奕挑了挑眉，欣然接受道：


    【谢谢，那我试试。】


    林璇梓：【表情包.jpg‘加油哦！’】


    直播么，那得研究研究。


    不过像她这种情况，自媒体这种自由职业会更适合她。


    那就试试吧。


    苏奕搓了搓手，反正她只有烂命一条了，尝试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


    天暗下来了，这破居民楼方圆几里都没个路灯，天黑了也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到了不得不开灯的时候了。


    苏奕开了灯，缩到沙发上，随手打开旁边的电风扇，寂静的空间响起叶扇旋转的嗡嗡声。


    “直播emm，这样，这里，再点这个，开了吗这是……”


    苏奕正按开直播的教程一步步点，点到了自己的大脸突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苏奕将手机拿远，然后开始研究上面的按键。


    【233来了！】


    【233退出直播间。】


    【233来了！】


    【233：？不是说宠物沟通师吗】


    【233：主包你把自己调这么猎奇干嘛？】


    苏奕不知道按了些什么，好像是特效美颜啥的，把自己的整体形象调得有些难以描述，像尝试进化成正常人的伪人，现在又调不回去。


    苏奕边瞎按边开口道：


    “第一次直播还在研究怎么弄。”


    【成城程承诚来了！】


    【233:哦哦，我还以为主包是故意的呢】


    【成城程承诚：不懂就问，这是猎奇频道吗】


    【早晚实现拉屎自由来了！】


    【233：这个主包是新人，还在熟悉流程】


    【成城程承诚：笑哭.emoji】


    【成城程承诚退出直播间。】


    【早晚实现拉屎自由:封面有点炸裂所以就来了，这是在干什么？】


    苏奕不语，只是一味地尝试让手机屏幕前的自己变回正常人。


    【233：主包在进化，勿扰】


    【早晚实现拉屎自由:楼上是被封面吸引进来的吗？】


    【233:不是，看标题进的】


    【233：对宠物沟通师有点好奇】


    【养猪专业户来了！】


    【早晚实现拉屎自由:我一半一半吧hhh】


    【养猪专业户：不是宠物沟通师吗？怎么封面主播奇形怪状的，是在引流吗？】


    【早晚实现拉屎自由:主播在尝试变回正常形态，结果整得越来越奇怪了】


    【233:挺好的，主包你现在掌握了点直播引流的精髓，继续保持】


    【养猪专业户：hello主播你在看屏幕吗？】


    「此直播间已被主播关闭」


    苏奕看着‘直播间已关闭’的字样眨了眨眼睛，刚刚研究按键的时候不小心关了，那些聊天记录还没来得及看呢。


    苏奕想着，又重新操作一遍把直播间打开，这次熟悉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自己的业务了。


    【穿雨衣的小熊来啦！】


    【穿雨衣的小熊退出直播间。】


    等了将近有五分钟，苏奕都差点对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脸打哈欠了，突然来了人，一个哈欠紧急收回，刚想打招呼，那个人就秒退出直播间。


    苏奕无聊地在桌上敲着指尖，又一个五分钟过去，直播间还是空无一人。


    难道要像刚刚那样才能吸引来人吗？


    苏奕从用纸巾盒做成的手机支架上取下手机，又开始研究了起来。


    【233来了！】


    【233:刚刚那个直播间的主包吗是】


    苏奕一愣，把手机重新放回手机支架上，道：


    “是的。”


    【233：主包突然把直播间关了怎么，我重新刷到都没认出来，还以为你是男生】


    苏奕摆了摆手道：


    “研究直播间不小心按到的关闭，现在差不多研究明白了，以后不会出现那种失误了，至于我的外表就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的。”


    【233：哦哦，主包还是要多点互动呢，不管直播间有没有人，不然没人会点进来】


    【感觉要长脑子了来了！】


    苏奕点了点头，道：


    “我现在在研究宠物沟通师的价格表，发现每个人的收费标准都不一样，你们觉得收费多少合适？”


    【吃黄油的面包机来了！】


    【233:主包刚入行吗？建议开些贴或者直播多和想沟通的家长交流一下，慢慢确定自己的价格】


    和林璇梓的建议差不多，苏奕感觉有点麻烦，到时候看着给好了，反正有钱就行，她现在是真的缺钱，下个没钱交房租那真要睡大街了。


    【养猪专业户来了！】


    【感觉要长脑子了:宠物沟通师真的假的？感觉很智商税哦】


    【感觉要长脑子了:有冤大头试试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吧，觉得是骗人的免费，你有宠物吗？可以试试”


    苏奕撑着脑袋看着评论回答道。


    【233:主包小心哦，你要是承诺不灵就免费的话，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养猪专业户：错过什么了？有人沟通了吗？】


    【感觉要长脑子了:笑死，有谁稀罕听人胡诌八扯几句爱给钱给钱呗，这钱我也能赚】


    【会飞的鱼来了！】


    【养猪专业户：这是吵起来了吗，我怎么没看懂】


    苏奕：“想赚钱的另开直播间哈，不要来我这抢生意，本来就没人来。”


    【感觉要长脑子了:？】


    【养猪专业户:笑哭.emoji】


    【感觉要长脑子了:什么意思，你真当我夸你呢】


    【233:？】


    【感觉要长脑子了:死马扁子，家破人亡哈】


    苏奕用挖耳勺掏了掏耳朵，道：“没人逼你来看哈，不信还进来找难受。”


    【感觉要长脑子了退出直播间。】


    【233:主包你走真性情人设的吗】


    【mo的mo来了！】


    苏奕:“当宠物沟通师要什么人设？”


    【233关注了！】


    【会飞的鱼：网络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人批判骂的啦，主播做自己就行，特意营造人设反而显得假】


    【养猪专业户：我感觉宠物沟通师和玄学沾点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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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可以把自己营造有神秘感一点，更吸引人些】


    【我爱肉松馅云吞来了！】


    苏奕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转过头对着手机屏幕道：


    “主播没资金置办。”


    【吃黄油的面包机：要开始卖惨捞钱了吗？潜水这么久都没看见主播的真本事】


    苏奕掏出指甲剪悠闲剪指甲道：


    “有谁要试试，价格随便给，不给也行，看你自己觉得值不值吧。”


    【mo的mo退出直播间。】


    【233：其实我也想看，有谁有宠物试试吗】


    【炫一口来了！】


    【养猪专业户：没宠物的人也对宠物沟通师好奇吗.笑哭.emoji】


    【233:对，就是好奇宠物沟通师是怎么个事】


    【炫一口：亦大大！你这么快就开直播间啦！】


    这语气这叫法，林璇梓无疑了，苏奕和她打了声招呼，道：


    “宠物、人都行，只要是能看见眼睛的生物。”


    【养猪专业户：业务还挺广.笑哭.emoji】


    【会飞的鱼关注了！】


    【炫一口：亦大大，你的直播间封面还是得把自己的业务什么的搞醒目点，这样才好吸引人进来】


    苏奕放下指甲剪，拿下手机开始研究道：


    “好，我试试怎么搞。”


    【我爱肉松馅云吞：亦大大是女生吗？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大脸怼上来都能看见黑头了】


    【养猪专业户：可能人家靠实力而不是靠脸吃饭的吧.笑哭.emoji】


    【炫一口：什么鬼话，女生就必须得有女生的形象了？】


    【我爱肉松馅云吞：楼上我没恶意哈】


    【吃黄油的面包机：说不定人家就是搞这种反差捞钱呢，说穿干嘛】


    苏奕那双在手机屏幕上放大的眼睛眨了眨，道：


    “首先我是个人，其次女生只是我的性别，最后我是怎么舒服怎么省钱怎么来。”


    苏奕那双眼睛很奇特，内眼角圆眼睑平还有点下三白，显得很没精打采的，瞳仁却非常黑亮，在平平无奇的脸上形成唯一的亮点。


    【吃黄油的面包机：拜托你在直播哎，总得照顾一下观众的眼睛吧？】


    【炫一口：想养眼来宠物沟通师的直播间干嘛？该的你】


    苏奕边研究着怎么搞个吸睛的直播的封面边道：


    “我直播间也是我怎么舒服怎么来，你要想舒服就去找让你舒服的直播间。”


    【吃黄油的面包机：？就你这样的谁给你刷，**】


    【吃黄油的面包机退出直播间。】


    【养猪专业户：精彩.笑哭.emoji】


    【炫一口：亦大大不必在意，你本来就不是颜值赛道的，不用弄那些】


    【233：主包这样挺好的，就是怕有人恶意举报哈】


    苏奕总算研究明白了，将手机屏幕拿远放回支架上，无所谓道：


    “没事，就当双向筛选了。”


    【我爱肉松馅云吞：我还是觉得，毕竟是要面向大众的，亦大大可以给自己搞点特效，每次有争议这么解释挺麻烦的】


    苏奕点了点头，伸手在手机屏幕上随便点了一个，屏幕前的自己秒变成卡皮巴拉塑结合体。


    【炫一口：和亦大大很搭哎】


    【233:我说怎么看主包都感觉那么熟悉，原来是卡皮巴拉】


    【养猪专业户关注了！】


    【养猪专业户：主播开始接业务了吗？连我试试】

 3. 3. 开始接单

    和卡皮巴拉卡通斗篷特效完美融合的苏奕，头上顶着俩个随着动作颤悠悠的橘子，凑近手机屏幕操作一番，很快与养猪专业户连上视频。


    【就这些吗来了！】


    【233：谁懂这个卡皮巴拉的特效和主包的适配度啊】


    【来了来了！】


    【9494来了！】


    【炫一口：毫无违和感呢】


    养猪专业户：“hellohello，主播听得见吗？”


    养猪专业户本人并没有露脸，而是将镜头对准了一坨肥嘟嘟毛茸茸的猫屁股。


    【来了：你好，啵啵间不让停大卡车】


    【我爱肉松馅云吞：.喔.emoji原来真养的猪咪啊】


    【233:和你们这些有梗的网友拼了.笑哭.emoji】


    养猪专业户将镜头对准过去到肥猫猫摊在地上的脸，原来是只蓝猫，金黄色的眼睛正闲适地半眯着，缩成半椭圆的瞳仁正望着摄像头。


    养猪专业户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是个伴随着一些嘈杂环境音的女声：


    “我家小灰灰平时吃得不多，就是不爱动，长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带去医院说各项指标正常，让它多活动活动就好了，可是它什么玩具都不不是很兴趣，玩两下就躺着了，我想知道它到底喜欢什么？”


    小灰灰感受到主人的靠近，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毛茸茸的大脑袋朝举着手机的半悬的手蹭了蹭。


    【来了：！好萌，撞到ee啦】


    【就这些吗：赶紧减肥吧，不爱动就少喂点，太胖容易引起很多疾病】


    【233:这是易胖体质吗？】


    见小灰灰没有再看摄像头，苏奕也收回视线，重新拿起指甲剪剪剩下的指甲，道：


    “它说它喜欢躺着，要是能躺着吃东西就更好了。”


    【233:那很符合刻板印象了】


    【来了：我也喜欢躺着.调皮笑.emoji】


    养猪专业户再画面外发出疑惑声，养猪专业户又将镜头怼向小灰灰的脸道：


    “当真就只躺着一点都不动啊？”


    见小灰灰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前，苏奕也抬起头回答道：


    “不过之前糙糙软软的家伙它挺喜欢的，就是太闹腾了点，有点烦。”


    “糙糙软软还闹腾？emmm……”


    养猪专业户好像在画面外思考，想到了什么不确定道：


    “不会是之前有次朋友家的拉布拉多来家里玩吧？因为上次是朋友实在有急事就只能先把她家兜兜暂放在我家，我当时还以为小灰灰是觉得兜兜烦所以到处躲呢，现在想想它两居然在玩。”


    【炫一口：糙糙软软的，小灰灰孩挺会描述，拉布拉多毛确实硬硬的，但顺着毛摸又很皮实很软】


    【我爱肉松馅云吞：猫会喜欢和狗玩吗？】


    【来了：小猫小狗的性格也多种多样的，我家的咪别说狗了，同类也哈气】


    【9494分享了直播间。】


    苏奕：“那就是了，以后可以多带它去认识一些新朋友，一起玩会比它一只猫有趣些。”


    养猪专业户：“好的好的，主播我给你刷多少合适？”


    苏奕：“开单免费好了，下次有需要再连。”


    养猪专业户的手机画面抖动了几下，在断连之前她道：


    “谢谢亦大大～”


    【养猪专业户送出玫瑰×2】


    只剩苏奕一人的直播画面先后出现了两朵玫瑰花特效。


    【来了：这是真有本事啊，怎么做到的到底】


    【来了关注了！】


    苏奕终于剪完了指甲，随意扫了扫面前的桌面，回答道：


    “心灵感应吧，我也说不清。”


    【燚炎火来了！】


    【就这些吗：这种商业机密怎么可能轻易说，歇了吧各位】


    【炫一口：真可惜，没办法偷师学艺了，俺也想跟俺家团团无障碍沟通.受伤.emoji】


    苏奕：“这可能需要点机遇和运气。”


    【炫一口：.委屈笑.emoji好吧】


    【233:有点意思，主包一般几点开播】


    苏奕想了想道：


    “除了睡觉基本都可以，因为我快交房租了。”


    【233：太实诚了主包，我得先睡了，明天再看.调皮笑.emoji】


    “晚安。”


    【233退出直播间。】


    【养猪专业户：亦大大我等下联系我朋友了，看看两个小家伙待一起能不能推动减肥计划】


    苏奕：“最好控制一下相处时间，毕竟距离产生美。”


    【养猪专业户：.好的.emoji×2】


    【养猪专业户退出直播间。】


    【燚炎火：楼上的会不会是托啊？】


    【来了：管真的假的，反正看着挺有趣的】


    【菌君：智商税吧，怎么还真有人信，养宠人的钱就是好骗哈】


    【炫一口：是真的好吧，我线下碰上的亦大大，真的很神】


    【燚炎火：别人连线的功夫背后的团队早把客户消息参透明白了，估计楼上也是托】


    【章鱼 geigei：这种迷信直播间大家动动手点举报，别真让这种胡说八道的挣到钱了】


    【炫一口：？？？】


    刚刚连线的功夫，直播间人数入大于出，居然也维持到了三十人左右，苏奕的粉丝数也涨了几个，只是一直有人质疑，质疑就算了还抱有很大的恶意。


    苏奕手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陋室，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太阳穴，再回望那些翻滚的发言，道：


    “不信要么和我连，没宠物的自己上也行，要么就退出直播间别给自己找难受，要是非要在这儿说自己浅薄的认知给自己找存在感，毕业自己去旅行哈。”


    【来了：好敢说的主播，看来是有真本事啊】


    【燚炎火：是有高科技才这么自信吧，说不定有黑客窃取信息呢】


    【就这些吗：楼上我虽然对这个也不太信，但你这个想法太离谱了】


    【炫一口：cool 哇亦大大，有质疑的自己连线，试一下就服了】


    【燚炎火：行我来连，主播要是没说对，自己销号退网】


    【炫一口：要是说对了呢，你们这些张口就来的不用道歉？】


    【菌君：别说有的没的，快连】


    【9494:这算什么有的没的，你们造谣不用道歉吗？】


    【菌君：当托的别搭话】


    【燚炎火发起连线，主播已接受。】


    燚炎火的直播画面有些暗，大概是熄灯的状态下的环境，本人没有完全出镜，只有个手膀子，镜头晃荡了几下，咳了声是明显的男声。


    苏奕直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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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道：


    “把你要看的东西展示出来，能看见眼睛就行。”


    对面传来摸索声，画面中出现一个发光的手机屏幕，摄像对焦后才显现出上面的画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户外的萨摩耶，对摄像头有些躲闪，但那双乌亮的眼睛斜觑着摄像头。


    只一眼苏奕就皱了眉，对面正咳一声准备起势，便被苏奕打断，道：


    “牠又不喜欢你，你还强行给牠拍照干嘛？”


    “不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咳，行，这狗确实不是我的，但没说非得是自己的宠物才能看吧，别说废话，你就说我和牠主人什么时候能成。”


    “狗都不喜欢你，更别说牠主人了，还有，少吸点烟吧你，痰卡得听得我难受。”


    “哎不是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女孩对我有意思好吧，***的死骗子。”


    “真说了你又不高兴，我是宠物沟通师又不是红娘，只能说你为了和那个女孩强行有话题，假装喜欢她的狗，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狗，所以这只萨摩耶也不喜欢你，还有你身上被尼古丁浸染的臭味更使牠讨厌，无论是人还是狗，都非常讨厌你。”


    苏奕脸朝手机屏幕凑近了一点，那双耷拉的眼睛中黝黑的眼珠映射着燚炎火直播画面中因惊讶而震颤了一下了的半个手膀子。


    “屁、屁话！我和那姑娘就一层窗户纸了好吧！就那死狗，等我们两在一起了就扔走。”


    【炫一口：？？？这下头男在臆想什么】


    【来了：恶，那姑娘真的知道你们两之间只有一层窗户纸了吗】


    【我爱肉松馅云吞：……】


    【一片鼠：这要是剧本的话，那确实很会抓人眼球了】


    【来了：耶耶这么可爱亲人的小狗狗都这么嫌弃这个人，可见其包普信男的】


    “呵，你们这群人就是没人要吧，只能靠养宠物消遣，反正我女朋友肯定是不准养这死狗的，有我陪着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那你放心好了，那姑娘不仅不喜欢你，你下次要是还恬不知耻地骚扰那姑娘，她的狗真打算咬你了。”


    “** 的死畜生还敢咬我？我抡死牠，还有你，胡说八道，小心老子开户了你。”


    那燚炎火因为激动，手机屏幕抖动着露出了半张脸，那双凶狠的眼睛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死盯着画面另一段的苏奕，苏奕却没被唬住，而是轻笑一声道：


    “你？在现实生活中是唯唯诺诺，在网络上是重拳出击，你要真有本事还用得着假装喜欢那姑娘的狗来接近那姑娘？怕是只知道开户是什么意思就随便拿上来用了吧。”


    【燚炎火中断连线。】


    【燚炎火：***的死全家的玩意儿，你等着，我找兄弟弄你】


    【炫一口：直播间骂脏话，亦大大直接封了他】


    【燚炎火：睁着眼睛睡觉吧你们】


    【来了：呦呦呦，恼羞成怒了下头男】


    【燚炎火退出直播间。】


    【菌君：我说万一那哥们真和那姑娘两情相悦呢，你们就听着主播一面之词就断定那哥们全是臆想的？】


    【一颗臭屁蛋：楼上也一眼男哈.呕.emoji】


    【菌君：？】


    【等等去上学：只有我担心主播的人身安全吗】


    苏奕：“放心好了，有贼心没贼胆是一回事，那个人是真没本事对人做这些，不过可能需要你们帮一个忙。”

 4. 4. 直播间被封

    由于法律限制，那个燚炎火不敢真的对人做什么，但他绝对对那只萨摩耶产生了恶念，因为他觉得阻挡自己爱情的就是这只不识抬举的狗。


    【一颗臭屁蛋：刺激啊，主播是打算摇人开户那个男的吗？】


    苏奕摆手道：


    “不是，只是希望你们多多转发，通过网络的力量提醒一下那个女孩多注意。”


    【章鱼 geigei：这就是这个主播骗你们主动免费给自己做宣传，你们也信，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大郭：这主播有点本事哈三言两语就让你们言听计从了】


    【菌君：.笑死.emoji 原来有明白人没被主播牵着鼻子走呢，那我就放心了】


    【一颗臭屁蛋：我在发言中一眼猜中性别，你也快来试试吧】


    【大郭：□□又出击咯～】


    【炫一口：不是你们不帮就不帮还在这儿说风凉话，那可是一条生命！】


    【章鱼 geigei：一条狗而已，要真出事也是牠主人的责任，管我们什么事，少道德绑架】


    第二场连线结束，直播人数稳定在了五十左右，怕吵起来没完没了的，苏奕凑近手机屏幕，把那几个挑事的拉黑踢出直播间，拍了拍手道：


    “不用和他们废话了，要是谁有空帮忙转发一下，希望能被那个女孩看到，我相信大家的力量可以让互联网和大数据的强大到让那个女孩知道。”


    【炫一口：亦大大，我录屏了，到时候各个平台都发一下】


    【一颗臭屁蛋：楼上姐妹发我一份，我也转发】


    【一只馒头送出小星星×3】


    【我爱肉松馅云吞：我感觉这事还是得警察解决吧】


    【往日兰调：没发生的事警察不会管的，怕不是还会被判定为报假警】


    【一片鼠：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假的，但我还是转发一波】


    【一颗臭屁蛋关注了！】


    【来了：我去看了眼那下头男 ip，同 ip 的多转发！】


    苏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半，该洗漱睡觉了，捏了捏眉心，道：


    “感谢各位的信任，早点休息吧，晚安。”


    下了播后，苏奕将录的素材随便剪了一下就上传到了社交媒体上，清点了一下今天收到的礼物，总价 48.75。


    真好，又能在交房租日之前无忧无虑地多活几天了，洗漱完后苏奕美滋滋地睡去。


    七点半闹铃准时响起，苏奕思考人生、起床、洗漱、吃 PDD 廉价的面包和牛奶、运动、吃药，等做完这百年如一日的事情，开播已是九点左右。


    经过一晚上的事情发酵，苏奕的平台信息已是 99+，正好开直播等人看的间隙看信息。


    有帮忙转发的，有说剧本的，有对骂几百楼的，被顶上一层的就是——


    【洲洲洲：首先我对宠物沟通师不是很了解就不多评判了，至于是不是剧本我都觉得这个新人主播的行为都很像在引导网暴】


    【小只番茄：楼主正解，我说怎么这瓜吃得哪哪都不对劲】


    【哎呀聪：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视频啊？很明显那痴汉男在姑娘反感的情况下还往上贴】


    【F9697：呦呵，楼上又知道了，那从未出现的姑娘和你说的？我反正看见的就从始至终两人空口白牙搁那说，没有一点实质性证据】


    【爱吃才会赢：你们这些给那个男的说话的，是不是现实都是那种人啊？】


    【洲洲洲回复哎呀聪：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Nell：纯剧本引流起号，不知道在争什么，还真有群傻子信了】


    【少吃一口云回复洲洲洲：？那你这句主播引导网暴也意义不明哈】


    【啦啦啦：互联网被主播玩明白咯，腿毛出击我先跑，楼主顶住】


    【今天太阳好大：我觉得这层楼歪了，这个视频是希望那个姑娘能注意到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狗，这件事不管真的假的，传播出去也不会造成网暴吧？而且那男的又没露脸，反倒是你们这样更像是在网暴主播】


    【Nell：楼上又觉得上了，合着故事主人公不是你，你就觉得没伤害咯】


    【肥海带：不是，楼上真觉得视频里那个男的是个正常人？那发言和满口脏话，我现实中都是要退避三舍的，而且主播才几个粉丝啊，你们就腿毛上了？】


    【Nell 回复肥海带：很正常啊，我要是被人空口污蔑我也满口脏话】


    【肥海带回复 Nell：那你对男的真宽容】


    评论和私信太多了，苏奕都懒得翻了，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至于那姑娘会不会看到，看到了会怎么解决，她便爱莫能助了。


    当然，苏奕的目的不止于此，毕竟有讨论度就代表她能出圈，黑红也是红，做直播的最怕的就是无人问津。


    就像现在，即使直播的冷门时间，但苏奕的直播间人数一下就突破了五十人，聊天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大暖气：呦，这就是那个被人说几句就破防拉黑人踢出直播间的大主播啊】


    【小林子：长得真丑嘿，什么人都能当主播了，特效都遮不住的丑】


    【芭乐乐乐：楼上莫名其妙人身攻击干嘛】


    【小林子：这主播都没说话你吠什么】


    【卷卷包子：什么都上升的外貌攻击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哈】


    【香菇荷包蛋：昨晚我在场，那些被主播扔出去的都活该，你们不会是小号吧这么帮着说话】


    【大暖气：.笑哭.emoji×3 连一点反驳的话都听不了的我劝别当主播哈，万一一个心理脆弱跳了，我们这些网友可不背锅】


    【无敌小小六：别给主播提供新的引流思路了，等会就说自己玉玉症了.捂嘴笑.emoji】


    苏奕看着那些发言点了点头道：


    “我觉得你们说得对，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再也不见了。”


    【大暖气：这就破防了？】


    苏奕点进‘大暖气’昵称，拉黑，退出，踢出直播间。


    【小林子：粉丝没我多，脾气比天大，放弃吧，你吃不了这碗饭】


    苏奕点进‘小林子’昵称，拉黑，退出，踢出直播间。


    【无敌小小六：6】


    苏奕点进‘无敌小小六’昵称，拉黑，退出，踢出直播间。


    【芭乐乐乐：.笑哭.emoji 吓死我了，我开始还以为亦大大要退网】


    苏奕忙完，看着干净不少的发言区道：


    “我要是退网就离退出生物圈不远了。”


    【冰淇淋大吃特吃：主播为什么这么说啊？】


    苏奕回想了一下自己惨淡的余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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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是字面意思。”


    【233·你的粉丝来了！】


    【只吃辣星送出小心心×1】


    【233：主包！你火了居然！我果然慧眼识珠】


    苏奕笑了几声，道：


    “没接到几个单，基本都是来吃瓜的。”


    【233：实不相瞒，我也是过来吃瓜的】


    【香菇荷包蛋：我也，谁懂上班摸鱼有瓜能吃的快乐】


    【鱼丁气泡：刚刚看了会，发现主播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解释，有人质疑就只会拉黑踢出直播间】


    【芭乐乐乐：楼上是觉得刚刚被踢出去的那几个人很无辜吗】


    【香菇荷包蛋：昨天主播直播的时候就说了，谁不信可以连线验证，但那些人只会一味地攻击主播，主播为什么不能拉黑那些挑事的呢】


    【鱼丁气泡：可就连现在这个主播都没自己说一句，你们这么帮她说话不是在当枪使吗】


    果然网络上任何一点都有可能让网友口诛笔伐的，苏奕也不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反正发的视频都说得明明白白了，如果每个质疑的人都要解释一遍的话，她还有什么精力搞钱。


    至于那些根本不在意真相，只想拿她当发泄口的，那就更不要多废话了，解释那么多，连句道歉都听不到，更别说能发展成客户了。


    苏奕想了想道：


    “可能是因为我得了一种说多了废话就会累的病吧，你们要是自己质疑的要么再去看视频，要么就现在和我连线，别的我不多说，发言过于恶臭的看得我心里不适的就直接拉黑踢了。”


    【鱼丁气泡：额】


    【哈哈又哈哈：主播是没必要陷入自证陷阱啊，一直自证就一直有人质疑批判，越扯越远】


    【茶叶糕：我看是心虚不会解释吧】


    苏奕叹出一口气，要是解释真有用的话她干嘛不解释，但问题是解释根本没有用，他们根本不在意真相，任何解释都是狡辩，说多错多，都会成为新一轮攻击的对象。


    苏奕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呢，直播间就被封了。


    「您好，您的直播被多人举报转播迷信，平台需整顿核实，请您见谅。」


    苏奕看着直播间被封的画面上的那行大字，耸耸肩，她那种情况顶多算闲聊提一些建议，跟转播迷信有半毛钱关系。


    申诉完后苏奕窝回沙发上，清点了一下刚刚收到的礼物，两块四毛七。


    “嚯，啥都没干也赚了两块。”


    难怪互联网这碗饭这么难吃都有人吃呢，对于快饿死的人，能填饱肚子的就是好饭。


    这下没事干了，正好可以看之前懒得看的消息和私信。


    苏奕滑动着屏幕，从大量的谩骂质疑中，找到少量的好奇与想宠物沟通的私信。


    苏奕挑了几个有礼貌的回复，还有拍了宠物照片的，总共三个人。


    「今日闪闪：主播，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好像是这件事的主人公，但我不太确定，但那只萨摩耶我认得，应该就是同一只


    亦大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提醒一下，但不要在网上泄露那个女生的信息。」


    「花花 ww：亦大大，我养的仓鼠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想咨询，我是小孩，不能直播，亦大大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关注你了，我是你的粉丝


    亦大大：拍仓鼠的正面照给我就行。」

 5. 5. 接着直播

    「我爱肉松馅云吞：亦大大不好意思，昨天发言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不开心，其实我也有宠物咨询的问题，如果不想的话也没关系的


    亦大大：没事，发宠物正脸照就行。」


    刚回复完苏奕的手机横幅通知跳出林璇梓的信息——


    【林璇梓：亦大大！你怎么突然火了！】


    【林璇梓：有些评论不太好不要在意，反正之后能用实力让那些人闭嘴.奋斗.jpg】


    【林璇梓：不过到现在都没有那个女孩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件事没，真希望能在那个下头男动手前有所准备】


    苏奕动了动手指回道：


    【苏奕：我这里好像有人能联系到那个女孩，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林璇梓：！真的嘛】


    【林璇梓：潞潞非得说这是骗人的


    （此消息被撤回）】


    【林璇梓：emmm总之互联网的力量真强大.超赞.jpg】


    【苏奕：是啊。】


    【林璇梓：亦大大什么时候开播，我来捧个人场】


    【苏奕：直播间被人恶意举报封了，估计要晚点，一两个小时之后看看能不能播。】


    【林璇梓：？！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无冤无仇地对别人这么大恶意，亦大大你分明什么伤害别人的事都没做啊】


    【苏奕：不重要，没事。】


    【林璇梓：.生气.jpg】


    林璇梓有点替苏奕报不平，将手机反扣到桌面上，此时团团似乎感受到林璇梓的情绪，呼噜呼噜地就过来蹭蹭头。


    林璇梓将团团抱起，望着团团蔚蓝玻璃珠般的眼睛道：


    “人类怎么会这么这么这么坏啊，你说是不是团团？”


    在团团听不懂但依旧呼噜呼噜声中，林璇梓将头埋向团团柔软的毛猛然一吸，揉揉抱抱道：


    “希望那只耶耶能平平安安吧。”


    这边苏奕回完林璇梓，退回私信画面，发现我爱芝麻馅云吞已经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一只三花色的中华田园猫，约莫不到一岁，圆溜溜的绿眼睛如翡翠透亮。


    「我爱肉松馅云吞：这是我五个月以前在小区楼下捡的，前四个月我带它打疫苗做完绝育后，每次想带它出现发现它会很惧怕外面的世界，可它以前分明是流浪猫，为什么会这么抵抗外面呢」


    「亦大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外面的声音会刺激到它敏感的听觉神经，令它感到不适，另一个便是它没有安全感，怕被抛下。」


    苏奕思考了一下，继续回道：


    「亦大大：室外的噪音对于它来说已经非常陌生了，你可以试着让它一点点熟悉脱敏，这个倒是好办，但另一个安全感来源于你的不确定性。」


    这一次对面秒回：


    「我爱肉松馅云吞：我的不确定性？」


    「亦大大：是的，你其实收养她并没有很多的底气吧，我不是在批判你一时的兴起，你能做到收养流浪猫还做绝育已经很棒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回道：


    「我爱肉松馅云吞：嗯，我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住在出租屋，养活自己还要仰仗家里，只能省吃俭用养活我的猫，所有人都不理解，而我自己也动摇了」


    「亦大大：如果你是在收养它之前的话，我肯定会劝你别养，但现在你们过得很好，你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给了它最好的，便不要再内疚与焦虑。」


    「亦大大：既然选择了彼此成为家人，便坚定下去，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而且日子也是一点点变好的。」


    「亦大大：如果想让你的猫不再惧怕外面，你就得给它足够的安全感，你的没有底气与焦虑的情绪其实你的猫都能感受到。」


    「我爱肉松馅云吞：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爱肉松馅云吞放下手机，它的小猫正躺在它的怀中睡觉，如今肉肉呼呼的模样确实不像五个月以前，在寒风中广告牌下又瘦又小的模样。


    在她一次次蹲下，小猫都会毫不犹豫地朝她靠近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彼此都在一次次选择彼此。


    其实收养之后她才发现，养一只猫是这么不容易，肉松因流浪而感染了寄生虫透支了她的钱包治病 ，会因为激素分泌而控制不住的发情乱尿乱叫，有时没有那么乖巧听话会咬人扑人。


    但——


    “肉松，我不会抛下你的。”


    毛茸茸的猫脑袋在她手中眯起眼睛发出呼呼声。


    “好啦，姐姐我呀，要为了养活咱两继续找工作啦。”


    苏奕这边将我爱肉松馅云吞发的照片扩大，那双翠绿的猫眼睛映照出我爱肉松馅云吞的上半张脸，苏奕叹了口气。


    幸好这姑娘没在直播和她连线，估计又得是一番网友批斗大会，她看出了这姑娘没有归属感与所需的认可感，所以才会没有达到有责任担当起生命的情况就养宠物。


    “算了，有人没钱连小孩都敢生。”


    苏奕感觉自己想得有点多了，退出我爱肉松馅云吞的私信框，发现后台信息又爆成 99+。


    骂出花儿来了，都有人开始 P 她丑照，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奕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苏奕自己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人放火了。


    当然帮她说话的也不少，但苏奕还是选择回复那些要宠物沟通的，毕竟现在宠物沟通师才是她的工作，当网络互喷又不能提高她的职业素养。


    「今日闪闪：好，我到时候和她说一下」


    「亦大大：让她尽量不要让狗单独出去。」


    苏奕退出信息，查看申诉结果，还要一个小时之后才能重新开播，赶紧先把收的礼物全部折现，开播第二天就把直播间给封了，那指不定哪天把她号给封了。


    苏奕满意地看了看六十二块五毛六的余额，决定点份有菜有肉的拼好饭，受委屈了不得对自己好点。


    吃饱喝足睡了个午觉后，苏奕又一次开启直播，这次一开播，人数就涨到了六十人左右。


    翻滚的发言区看得苏奕眼花缭乱，干脆没看了，直接问有没有人要宠物沟通连线的。


    0 个人搭理她，全都在自顾自地吵，偶尔有几个正常的也飞快被顶走，苏奕看着偶尔出现在屏幕上的礼物特效，撑着脑袋想他们到底在吵些什么啊。


    人类，真的很莫名其妙，任何一个点都能吵得不可开交。


    “停。”


    苏奕有点忍无可忍了，她是为了做宠物沟通才开的直播，现在直接成了吃瓜根据地，虽然现在也有人给她刷些几毛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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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礼物，但为了避免吵架又把她直播间封了，苏奕还是开口道：


    “我是做宠物沟通师的，说的都是沟通到的内容，再有吵得凶的直接踢出去了。”


    【羊村你最牛：摆起谱了还，看你全踢了还有人看你没】


    【百分之九十：快出新剧本，上一个快没热度了】


    【奶茶少糖：站中立，等会网友反水不带我】


    【木子鱼：离谱，到底在骂主播什么，又没干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就算是剧本就当看一乐呵呗】


    苏奕无语地把脑袋挪远，就知道说了没用，爱骂的会一直骂，此时跳出来的连线简直救她一刻，苏奕连忙点了连接。


    对面画面晃动了一下，一个女声从画面外传来：


    “你好，我想请问异宠能不能看。”


    “可以的。”苏奕答。


    “好，看直播要是有怕蛇的注意一下。”


    说完，昵称‘空谷兰’将镜头怼向一条黄鳞白斑的猪鼻蛇，红宝石般的眼睛正呆呆地望着镜头。


    “我家谷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撞箱子，连续好几天了，放出来就呆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送宠物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刷到你了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苏奕离屏幕近了些，手抵在下巴上，道：


    “最近家里有对于谷谷来说陌生的生物来过。”


    “陌生的生物？”


    趁着空谷兰在思考的时候，苏奕继续道：


    “谷谷想找到那个生物然后驱逐开自己的领地，但从屋里出来便没有如何气味信息，这使牠感到疑惑。”


    “啊……如果说是人的话，我家最近没有什么客人啊。”


    【灵叶糖：笑死，要翻车了吧】


    【黑昼：我还是第一次见能给异宠做沟通的】


    【齐刘海我知道：我刚看了眼这个连线人的主页，有日常发的视频还有粉丝，看着不像托】


    “你这几天有没有对饲养箱做什么呢？谷谷觉得陌生生物的气息像是从外到内的，但出去又没有那么明显了。”


    “确实前段时间刚整理清洗了一下，哦！会不会是换了个二手的加热垫的原因，因为之前那个突然坏了。”


    说着，空谷兰那边的画面就移动到了造景像迷你森林般的透明玻璃饲养箱。


    “可能是加热垫没清理彻底，一发热就把上一个人养的蛇气味给散发出来了，给谷谷造成了错觉。”


    【家有小铃：还以为会有什么很玄的事情发生.失望.emoji】


    【灵叶糖：想不出好剧本了呗】


    【霸王别丝：我已经分不清真的假的了】


    “那我去把这个加热垫再清理一下看看效果，下了主播。”


    热气球的特效在屏幕前飘动，苏奕一看这特效就知道值不少前。


    【乍暖还寒时：这姐们真富啊，几句话就送热气球】


    【灵叶糖：我不信不是剧本，哪有这种冤大头】


    【淅沥沥沥：楼上怎么这么酸啊】


    新一轮的争吵即将开始，而苏奕仅沉浸在自己又挣一笔的喜悦中，有句话网友说得还真没错，养宠人的钱真好赚。


    苏奕都已经计划好明天中午的拼好饭选哪家吃了，此时又弹出连线请求。

 6. 6. 梅开二度

    「随时炸掉请求连线。」


    苏奕点了确认，那边的画面还没聚焦，估计是一双手捻着什么东西，然后画外音是个油腻的男声：


    “这么牛 X，来看看我新收的宠物，不是说有眼睛就行吗。”


    此时画面聚焦，才堪堪看清那两指之间捻着一只蚊子。


    直播间发言区收取问号一片。


    【暮色有星星：真给你们这些人闲完了，没事找点班上吧】


    【味为：这要是剧本可太有节目效果了】


    【灵叶糖：支持大哥给这娘们一点社会险恶】


    苏奕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很自然道：


    “这只蚊子没有想法，只有生物本能。”


    【荞麦面膜：在网络上你甚至可以看到人给蚊子沟通】


    【味为：蚊子不是复眼吗？主播看的哪个眼】


    【普林苏孜：好诡异，感觉直播间都是伪人】


    “说不出就说不出咯。”


    那‘随时炸掉’就像抓住了苏奕的痛点一样哈哈大笑，那只蚊子因为剧烈晃动而失焦，再次聚焦的时候的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霸王别丝：杀生不虐生，能不能给蚊子一个痛快】


    【天王盖地虎：乐山大佛怎么来了，直播间这么小还容得下您么】


    【飞天冰箱洗衣机：其实从科学角度来说，蚊子的脑子只是非常原始的神经节集合体，所以没有思想也没有痛觉】


    【宿原元：主播，对面那个男的就是纯难为人啊】


    “你还有什么要沟通的吗？你宠物已经死了。”


    苏奕在桌面上撑着脑袋，敲着指尖，不恼也不燥，静静地望着对面还想搞什么。


    “来来来，看看我的大宝贝。”


    对面画面再次晃动，见那动作幅度，那‘随时炸掉’将手上的蚊子残尸随意抹掉，就又去拿什么东西。


    等画面稳定后，刚硬毛发，青面獠牙，一只凶神恶煞的成年野猪骤然出现。


    【荞麦面面：野猪？这是能出现咋直播间的吗？】


    【暮色有星星：没记错的话这是保护动物吧？】


    【飞天冰箱洗衣机：楼上，野猪已经被移出三有了，但依旧需要通过许可才能捕猎】


    【灵叶糖：大哥有实力哦.偷笑.emoji】


    苏奕蹙了蹙眉，看着那野猪横眉怒目的眼眶中，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开口道：


    “活体标本。”


    ‘随时炸掉’又是一阵大笑，抚摸着野猪标本的毛发道：


    “怎么样，你可没说死的活的，这可是当年老子上山被这野猪偷袭，徒手打死的。”


    【味为：保存真好，一开始都没看出来是标本】


    【回头见你的身影：六百六十六，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大哥徒手擒野猪】


    【炸鸡条：好酷的标本，好有意义】


    【灵叶糖：大哥你是我真大哥】


    ‘随时炸掉’好像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夸赞的感觉，已经开始侃侃而谈自己的英勇事迹，直播间弹幕区也有人开始捧他，仿佛连线的真实目的是要成为他的专属Show time。


    “当年这野猪在山头肆虐，就属这野猪王最聪明，弄死了多少人，当时父老乡亲就请我啊，上山打着野猪，老子当仁不让啊！”


    ‘随时炸掉’说到激情处，自己就自然而然地和野猪同框了。


    “这野猪不是被你徒手打死的，打的麻醉捕捉，然后为了呈现出最凶狠完美的状态，活着做成标本的。”


    那‘随时炸掉’的嘴脸由夸夸其谈转变为野猪同款怒目而视，连弹幕区都停顿一瞬。


    “去自首。”


    短短三个字像深水炸弹，把一些潜水的都给炸出来了，弹幕区快速滚动，‘随时炸掉’更是激情输出，苏奕等‘随时炸掉’骂累了才继续道：


    “你不只这么一个标本吧，不用再说些颠三倒四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臭娘们，我******，去***，你个******，有******……”


    骂这么脏，苏奕感觉自己直播间又要被封了，连忙打断道：


    “自首还能少几年刑呢，就你这样不仅非法买卖、制造标本，还吃过不少野生动物吧，感觉自己好厉害但又怕没人知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于是就找些合法标本编纂些故事让人吹捧崇拜，心里还在想着那些人真没见识，要是知道你那些‘英勇事迹’还不知道要佩服成什么样呢。”


    那‘随时炸掉’在苏奕说的时候几次三番想打断她，但苏奕一直都保持平静舒缓的语调在直播间清晰可闻，对比出‘随时炸掉’的破防辱骂更显可疑。


    【炸鸡条：我勒个豆，到底谁才是说的真的】


    【飞天冰箱洗衣机：如果对面那个是真的，确实是要报警处理的】


    【不举栗：怎么可能是真的，顶多怀疑主播张口就来好吧，对面可以告她诽谤】


    【灵叶糖：楼上小心这娘们会破防拉黑】


    「您好，您的直播有不友善、引战行为，平台需整顿核实，请您见谅。」


    好一个梅开二度、虽迟但到，苏奕看着被封的直播间上无情的一行字，自己无语的脸上都是‘脏话一句都不是她说的，断的都是她的财路。’


    其实多话苏奕还没说，主要怕说太细了，警察直接找上门了，她只想搞点钱，可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况且那‘随时炸掉’顶多算个爱显摆的小喽啰，有道是越想卖弄的便越没真本事。


    苏奕倒是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虽然住的地方看着不咋安全，但她待的地段治安还是不错的，而且她就这么一条烂命，要真怕的话也不会搞直播。


    不过想起这几天网友的攻击力度，苏奕还是编辑了一条帖子置顶——


    「宠物沟通师，可直播连线沟通，不方便连线的可私信，私信不一定及时回复，需要拍到爱宠的正面（一定要拍到睁开的双眼），只要沟通到的一切都会如实告知，望周知。」


    反正选择给到了，要是能承受网友的炮轰的又想顺势赚波流量的就连线，要是好奇但又不想被人议论的就私信。


    这样一来，直播被封的时间苏奕也算是给自己找到了点事做。


    做完这一切，苏奕又转到自己最喜欢的环节，盘点刚刚直播收到的礼物，等返回主页又是 99+ 加 99+。


    苏奕翻动着手机屏幕，啧啧称奇，要不说能当网红明星的得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就她这种才注册两天的素人都得承受这种扑面而来的恶意言论。


    「河童丸：这萨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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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不就是我们小区一女的，天天半夜三更遛狗，谁知道是遛狗还是勾男人」


    「银湖拿条：要我找女朋友肯定不找这种养宠物的，那大兄弟可真善心，还愿意收这女的」


    「叉叉酱：.星星眼.jpg 只有我觉得很好磕吗！阴暗潮湿男的暗恋与暗戳戳地吃醋，连你身边的狗都嫉妒的这种，真好品，有谁懂么！！！」


    「某马不灰黑：我真求你们那些人别用高丸和性缘脑打字了好吗？好的。」


    「波哦：快去吃主播的新瓜，直播劝人自首呢.笑死.emoji」


    ……这么多牛鬼蛇神，有种自己手机通阴间的感觉。


    苏奕翻动着评论，不知道怎么回事冒出了很多认识那只萨摩耶主人的人，苏奕没细看，只是把几个恶意意淫带节奏的给删除拉黑了。


    反正有嘴替帮忙给她冲了，苏奕给那些评论点了赞，然后就转战私信，这里就真没人帮她说话了，那种第一个字就在骂的苏奕连私信框都懒得点进去，直接滑动屏幕寻找需要宠物沟通的潜在客户。


    大多数都是一些我家最喜欢的是谁，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之类的，估计都是一时无聊拿苏奕当消遣，反正问问又不花钱的，不过到底是比那些伪人要好，苏奕倒也都回了。


    「今日闪闪：主播，我和那姑娘说了，她确实最近被一个男的有意无意地搭话啥的，但她不太信你这些，觉得是巧合，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留个心眼多注意好了」


    「亦大大：好。」


    手机看累了，苏奕把手机冲上电，看向阳台窗外，其实没什么好看的，破落的旧商店与居民楼，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穿行，处处透露着被车水马龙遗忘的苍凉。


    苏奕撑着脑袋，盘算着怎么赚到下个月的房租，就直播间收的礼物而言，折现还得给平台分成，倒是够她维持一段时间的基本生活需求，但离交房租确实远远不够。


    最后思考了很久，苏奕猛地双手合十朝天一拜——


    老天奶，让我无任何副作用地成为亿万富豪吧！


    警察局外的男厕所旁，曾杨将警服外套搭肩膀上，一只手捻着烟，一只手划拉着手机，整个人呈‘民’字靠在信号杆下。


    “哟，曾局。”


    齐潘云本来是要去撒尿的，看见烟雾袅袅下曾杨那张井深眉、胡茬泛青的脸，笑呵地就凑上来讨根烟吃。


    “去一边的。”


    曾杨钳住齐潘云上来就掏他衣服口袋的手，齐潘云龇牙咧嘴地说‘错了错了’曾杨才松开。


    “看什么呢曾局，看这么入迷。”


    齐潘云挤眉弄眼地就凑上前窥屏，还以为能看见美女直播啥的，结果就是一个用着卡皮巴拉特效的普通女人，有些扫兴地从曾杨衣服口袋抽出根烟点上。


    “你说现在的网红真不像样，为了流量什么瞎话都编，真当网上是法外之地。”


    齐潘云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呼出口烟，道：


    “这归网警管，干咱们什么事。”


    曾杨‘啧’了一声，将手机息屏塞入裤袋里，将吸完的烟湮灭在信号杆上，随手扔进垃圾桶，上来就给齐潘云后脑勺来一下：


    “你小子能不能好好当警察，来这么多年一点成就都没有，正好局里来个实习生，好好带着。”

 7. 7. 沟通失踪大黄

    齐潘云捂着脑袋，笑呵问道：


    “男的女的？”


    “女的。”


    “漂亮不？”


    曾杨忍无可忍了，上去就给齐潘云屁股来一脚：


    “你当给你相亲呢，问些有的没的，我警告你，再不收点心，明年就滚犊子吧！”


    齐潘云嘴里叼着烟，捂着屁股跳了几步，转个弯就跳进了男厕所，欠揍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


    “知道啦曾局！我先撒个尿，等会再详聊！”


    曾杨嘴角抽动了几下，挠了挠头发，接个电话就回局里了。


    正是放学下班的时候，苏奕的账号又是一轮新的爆火，粉丝数涨到了五六百，刚开播就有百来号人，没人连线苏奕就退后台回复私信。


    「花花ww：亦大大，我放学了，我给你看我的仓鼠，它叫圆圆」


    「花花ww：.图片.jpg（一只躺在手上的奶黄色的金丝熊的正面照）」


    「亦大大：圆圆说自己很无聊，或许你可以买一些新玩具给它，毕竟它大多数活动的范围一直都在那个笼子里，放学写完作业就多陪它玩会。」


    「花花ww：那好吧，那我多攒点零花钱，圆圆会不会想要一个伙伴呢，有朋友会不会就没那么无聊了，我就是和朋友一起玩玩具的时候最开心啦」


    「亦大大：不用哦，给圆圆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它就很开心了，多来一个伙伴可能会打架呢。」


    果然天真无邪的孩子能让苏奕感到心灵净化，打出的文字都没那么冷冰冰了。


    「花花ww：好的！我会让圆圆开开心心的！不过亦大大，我没办法给你刷礼物呢，我是小孩，不让我刷.哭哭.jpg」


    「亦大大：零花钱用来给你自己和圆圆吧，你快去写作业吧。」


    「花花ww：.哭哭.jpg好吧，我去写作业了」


    苏奕回复完私信后视线落回吵得不可开交的直播间弹幕区，刚刚嘴角扬起的一丝丝笑意都垮了下去。


    【糯米荔枝：主播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不知道怎么圆谎啊】


    【灵叶糖：楼上，这娘们也有可能是在拉黑删人呢】


    【小呱：主播走人淡如菊路线的么？一句话都不说很可疑哦】


    【排骨泡饭：亦大大是懒得解释，反正你们这些不信的人怎么说都不信，还不如不说】


    【恶某将：果然放学了就是腿毛多哈】


    【睡抱抱：我可以作证，亦大大刚刚退后台回私信呢，给我家的做了沟通，很准】


    【睡抱抱送出玫瑰×3】


    【灵叶糖：楼上自导自演尴不尴尬】


    不是，这灵叶糖有毛病吧，活跃发言得都在她这儿眼熟了，苏奕无语了一下，本来有质疑批判的发言她是不怎么想管的，很正常，因为正常人都不太会信这种超自然现象，但一直这么发谁都会烦，这样想着，苏奕手动将灵叶糖拉黑踢出直播间。


    “不爱看的别看，不喜欢看还在这看的，老是发些我不喜欢的言论，我手动清出去。”


    【恶某将：好大的做派，好怕怕哟～】


    【排骨泡饭：本来就是的啊，和你们这种人多费什么口舌，自己现生不舒畅就来网上找存在感】


    【石狼化：主播没张嘴吗，只会动手拉黑.白眼.emoji】


    【我爱肉松馅云吞·你的粉丝来了！】


    【这些天：真服了，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去看看主页，主播把前因后果都写得明明白白，你们是不认字还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在这黑，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爱肉松馅云吞送出加油鸭×2】


    【我爱肉松馅云吞：亦大大，沟通费】


    【我爱肉松馅云吞退出直播间。】


    【石狼化：ber还真有人信啊】


    【我只有一点呆：怎么还真有人觉得一个陌生人会比自己还了解宠物啊，要是真没有的话，这主人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恶某将：说不定是自己的号，自己给自己刷】


    【排骨泡饭：那照楼上这么说，所有替亦大大说话的都是小号咯，楼上要是脑子没问题去打个车上趟医院呢】


    直播间弹幕区吵得热火朝天，而苏奕正在清点一共收到的礼物值多少钱——


    “票票0.1×67，灯牌0.2×43，小星星0.99×31，小心心1.99×12，玫瑰9.99×7，棒棒糖13.14×4，加油鸭29.9×2，热气球52×1，喔……”


    苏奕目前虽然收到的都是中低端礼物，但着实可以养活自己一阵了，感觉下顿奖励餐自己可以吃麻辣烫了。


    【工位划水鹅：主播别数了，你弹幕区都快沦陷了】


    【小呱：没见有人给她刷大礼物啊，怎么还给自己数美了.流汗.emoji】


    【硬柿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主播是真穷】


    【特芙：同意楼上，我要是被网友这么炮轰，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直播了】


    【钱来钱来：虽然不知道主播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剧本，但我还是挺佩服这种心理素质的，感觉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艺抹请求连线。」


    苏奕刚刚点确认，‘艺抹’那边带着嘈杂音的女声急急地响起：


    “您好，我刷到您做宠物沟通师，只要有宠物的正面照能看见眼睛就行是吗？”


    “是的。”


    “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什么方法都试了，就是我的狗走失了，山上田里都找遍了，我奶奶找得都食不下咽了，我怕老人家这样下去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想问问您这边能不能找走失。”


    “可以的，有符合要求的正面照吗？”


    “有的有的。”对面摸摸索索了一会儿，掏出张照片，是一只很常见的中华田园犬，黄身白面，咧嘴吐舌地钻在一个老太太怀里。


    ‘艺抹’将照片放在桌上，镜头怼上去，用手指指着这只大黄狗道：


    “它叫大黄，我之前用拍立得给它和奶奶拍的，前年拍的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张行是行，但可能看得不太准，没有最近拍的大头照吗？”


    “有倒是有，但都在我手机相册里，占着连线我也展示不出来，我奶奶的手机又是老年机。”


    苏奕只好凑近看，道：


    “大黄年纪有蛮大了吧，十二岁？”


    ‘艺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力憔悴，无力道：


    “我不太清楚，得问问我奶奶，可我奶奶现在还在外面找狗，我劝不回来。”


    “因为你这个照片时间太久远了，而且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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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清晰，所以我只能尽量说一些沟通到的内容，首先大黄和你奶奶互相信任依赖，而且还是你奶奶的得力帮手，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很康健，所以不可能是大黄自己走的，只有可能出意外了。”


    “啊，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我奶奶也是怕大黄出意外了，我想想办法和领居借部智能手机，看看能不能导几张近期照放直播间。”


    ‘艺抹’开始动身，苏奕的脸也远离屏幕，看着翻滚的弹幕区——


    【=鱼w鱼=：好神奇，我开始相信主播真能沟通了】


    【粗梅芽：这不纯靠猜么，要是对面有反驳啥的，肯定会圆回来，根据对面的话来推断，这是有点推理能力的人都能做到的吧】


    【可可里大王：楼上说得这么有理有据的，快直播推理一个试试】


    【乌鱼子：别的不多说，直播间信的，老了卖你们保健品】


    【雾也绕秋山：其实不管博主怎么推断出来的，确实说得很对，一般老家养的猫猫狗狗，除了被偷和出意外，都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这么久】


    【粗梅芽：我就是楼上这个意思，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说出这种话吧】


    【超爱吃冰冻沃柑：听说老家养久的狗，要是感觉自己快死了，就会离开家，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有颗小白菜：求求了，刀我别用小狗刀，祝愿大黄早日归家】


    ‘艺抹’那边和领居交涉好后，将导到领居手机里的照片展示在屏幕前，画外音道：


    “谢谢叔哈，等下就还给你。”


    “都领居哈小事情，你们聊着，给你倒杯茶。”


    “麻烦了叔。”


    而这边苏奕看着照片上大黄趴在奶奶腿上，阳光照着它的脸泛着白，本该是惬意的画面，它却抬着厚重的眼皮，黑溜溜的眼珠恋恋不舍地望着它的奶奶。


    “亦大大，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奕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推翻之前自己说的话道：


    “你们家是不是打算把你奶奶接到城里，你父母让你来做你奶奶的思想工作的。”


    ‘艺抹’明显一愣，过了会才想起回答道：


    “啊，是的是的，我奶奶说自己待这儿挺好的，但我奶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想把她接到城里照料。”


    “可是你父母并不打算接大黄一起走是吗，城里不适合大黄是一回事，大黄年老，在你父母眼中是无关要紧的累赘是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主要是我奶奶绝对不会抛弃大黄自己走，所以我家里人是有点……”


    ‘艺抹’想起自己父母说的那些话，因为接奶奶回城起了些争执，自己也埋怨过奶奶，不就是一条狗么，哪有自己的身体重要，为了条狗闹得家宅不宁的。


    可是，每次回奶奶家，大黄都会用最热情的方式迎接，会将毛茸茸的脑袋拱到她手中，一条大尾巴像螺旋桨一样甩啊甩，逗得她们哈哈大笑时，会在阳光铺撒的院子里翻滚出它的肚皮。


    从奶奶家离开的时候，大黄会坐在奶奶送别的身影旁，陪着奶奶一起目送他们的离开。


    大黄是她见过最通人性的狗，它能听懂奶奶因为年老而混乱不清的语言，它能预判奶奶下一步想做什么，它很了解奶奶，甚至比起他们这些孩子做得更好。

 8. 8. 缘起即缘结

    “妈！接你回城里是为你好！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为我好？你回家看过我几回，说要把我接走就接走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死了你们回来收尸就行。”


    “妈！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了能好好孝敬你吗？”


    “别来烦我就是孝敬我了，走走走。”


    屋内在争吵，大黄立起来扒拉着门把手把门打开，溜了进去，它在奶奶腿边蹭蹭，那个满脸不可理喻的中年男人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指着它道：


    “去享清福有什么不好的？你不会是因为一条狗就不愿意去城里吧？”


    “什么狗不狗的，我待在这儿就是享清福了，你不用做样子给别人看，有人问我我就说你很孝顺了，我自己愿意待这的。”


    “妈！你这什么话！我是你亲儿子！”


    老太太有点累了，踉跄地想找把椅子坐下，大黄立马用头抵着椅子过来，然后用身体给老太太当坐下来的扶手，老太太吐出口气，抬眼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道：


    “妈不想麻烦你们，妈在这里待得很好，不要一回来就跟妈吵好不好？”


    中年男人语气也软了下来，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还没狗做得好，语带歉疚道：


    “妈，你身体这个样子必须得去城里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立马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老太太摇摇头，道：


    “费那钱，你们走吧，还要上班吧，我累了送不了你们，你们看那田里地里有没有想吃的自己摘点回去。”


    “妈……”


    老太太说着不会送他们，但渐远的后视镜还是看见了老太太与大黄的身影。


    “我就说，妈把那狗看得比自己都重。”


    “你现在少说几句，刚刚在那又不帮着说。”


    “你们家的事我还掺和什么，等会我成罪人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把我妈接回去。”


    “你什么话你！”


    ‘艺抹’看着前排的父母又吵了起来，自己也分不清一切的争端到底是不是出在大黄身上。


    “真的是因为大黄吗，还是责任的互相推诿，都压在了大黄身上。”


    苏奕平稳又清晰的声音响起，‘艺抹’一时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直播间翻滚的弹幕区——


    【想吃烧烤：怎么这儿子对娘的这种感觉有点像我妈对我，说了不要不要还非得强加给我】


    【lsa：我感觉好可悲，亲生的儿子还没养的狗孝顺自己】


    【外卖虾：那楼上养只狗给自己养老咯，怎么还真有人觉得宠物比人重要】


    【闪耀西瓜糖：楼上，奶奶肯定是把大黄当家人了，而且是实话啊，要是那儿子常回家陪伴，老太太又怎么会把大黄当做精神寄托】


    【想吃烧烤：果然连老太太都逃脱不了中式家庭】


    【哈基饭：@想吃烧烤，本来挺伤感的，被你这么一说就笑了.笑哭.emoji】


    ‘艺抹’晃了下神，道：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大黄，它确实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爸也松了口，带奶奶去城里做一下检查，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依奶奶自己在老家养老。”


    “但你奶奶的身体不容乐观，大黄感受到了，为了让奶奶安心去城里养病，大黄它……”


    ‘艺抹’看着苏奕的眼睛，苏奕的眼睛很神奇，平静又神秘不带丝毫情绪，话语却有几分不忍，‘艺抹’大概猜到苏奕没说完的话了，道：


    “亦大大，你能沟通到大黄去哪了吗？”


    “大黄在自己记忆最深的地方。”


    父母总是很忙，‘艺抹’从小便放在奶奶家，即使回来被接到城里读书，一放长假也会被安排回奶奶家住，而大黄，自她有记忆开始便存在。


    是蹒跚学步时扶着的毛茸茸又宽厚的狗背，是奶奶干活时尽职尽责的看护，是无聊时的陪玩，是很长久的陪伴……


    所有的回忆都凝聚在那青砖黛瓦的院落，却随着她的长大而逐渐被封存在记忆深处，取而代之的是繁重的学业与浮躁的城市生活。


    ‘艺抹’感觉自己的眼眶逐渐湿润，这下才反应过来奶奶的坚持，大黄是家人啊……


    “妮子！快扶你奶奶去休息！”


    大黄丢了，村里也有几个人帮忙一起找，这也就是为什么‘艺抹’能放心奶奶在外面找，听见有人喊，‘艺抹’同邻居道谢后，便急急往声音的来源赶。


    “奶奶！”


    红霞橙光下，奶奶被人搀扶着，大妈看见‘艺抹’来了，把奶奶转交给‘艺抹’，语重心长道：


    “妮子，先让你爸接你奶回城里，这边大黄我们帮着注意着。”


    “哎呦，不用不用，这几天谢谢你们嘞。”


    奶奶到底是年纪大了，虽然有着自己的坚持，但体力终究是枯竭了，话虽这么说着，却也只能任由‘艺抹’将她扶回房。


    ‘艺抹’将奶奶扶到床上躺下，端了杯凉白开，撑着奶奶的脑袋慢慢喂，末了才轻声问道：


    “奶奶，大黄是从哪里来的？”


    从小到大，便理所应当地觉得大黄就是这座院落的一部分，它从哪来，会不会有想去的地方，‘艺抹’从来没有留意过，经过苏奕的提醒，‘艺抹’排除了承载回忆的院落、撒欢的田间山头，那还有哪是大黄心中最深刻的地方呢。


    “大黄啊，是你爷那年突然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说是刚好在狗肉店碰着，看着有缘，就买下来了。”


    奶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好像昔日伴侣抱着一只小黄狗朝她憨笑的画面历历在目，嘴角也咧出一丝弧度。


    “你爷说啊，他要是不在了，还有这只黄狗陪着我，嘿，你说你爷这乌鸦嘴，还真就一语成谶了。”


    ‘艺抹’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停留在直播画面——


    【焉了吧唧饼：天呢。。瓦是奔着吃瓜来的，不要刀我啊】


    【橘橘熊：这直播看得我想回老家了，我外婆也是一个人待在老家】


    【空闲的然儿：我真觉得这主播有几分本事，越来越真了，不像剧本】


    【乌齐卡萨：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希望大黄平安归家.大哭.emoji】


    “奶奶，你待家里好好休息，我再去找找大黄。”


    ‘艺抹’刚准备起身，便被奶奶拽住了手腕，奶奶有些歉疚的声音传来：


    “孙啊，奶奶这几天为了找大黄都没给你做顿正经饭，你别怪大黄，要怪就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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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奶奶，大黄也是我们家一份子，不存在什么怪不怪的，你好好休息。”


    “别去了，大晚上的不安全，别去了哈。”


    ‘艺抹’安抚地拍了拍老人家的手，道：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老人家还想开口劝，‘艺抹’便抽开了手走了。


    “大黄不是人类，但它能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它选择离开了，它想回到最初的地方，缘起即缘结。”


    苏奕的话在‘艺抹’脑中浮现，总得去试试的。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有偷狗贼偷狗悄摸拖到集市上的狗肉馆卖掉，但大黄十几年来都是数一数二地精，不仅能识破偷狗贼的伎俩，还能联合村里的狗耍的偷狗贼团团转，村里被偷的狗数越来越少一直都有大黄一份功劳。


    所以狗肉馆去问过，但大家都没仔细去找，毕竟大黄的功绩在那，而如今苏奕的话提供了新的思路，万一大黄是自愿的呢？万一大黄是躲着他们才没被找到呢？


    【被门夹的核桃补补脑：你们那些看哭的真的假的，就我一个人觉得很假吗】


    【巴巴卜已：有些人没同理心就不要卖弄了，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撒椰冷露：有些人确实需要吃点门夹的核桃补补脑哈】


    【白水泡墨鱼：怎么办，心揪起来了，希望大黄没出事.祈祷.emoji×3】


    ‘艺抹’问了狗肉店周围的商铺，老板们多多少少都会对大黄有印象，毕竟一只会帮忙拎东西的大狗着实吸睛，但都一无所获。


    ‘艺抹’最后踏入狗肉馆，心情沉重的她最不希望在这里听见有大黄的消息。


    “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送来的狗都是养殖的，咱正规场所，怎么可能有偷有抢来路不明的狗。”


    狗肉店老板有些不耐烦，指挥着几个服务生就要把‘艺抹’赶出去，正在直播的手机屏幕晃动着，弹幕区水一色地都在说这个狗肉店老板是在心虚。


    “哎！小姑娘你录什么呢你，赶紧删了！”


    本来都打算回柜台的老板瞥见了‘艺抹’的手机屏幕，立马也加入了赶人队伍，顺势就想抢‘艺抹’手机。


    【橘子汽水：啊啊啊小姐姐保护好自己啊！】


    【肉肉太柴：天啦噜，第一次看这么刺激的直播间，好抓马，真的不是剧本吗】


    【旺旺小糖包：这可以报警吧，开门做生意却驱赶客人还抢手机】


    【特辣小红薯：楼上生怕事闹得不够大是吧，这女的本来就也不是奔着消费入店的，打搅别人做生意还不能赶人了？】


    【半颗葡萄柚：要是警察真来了，我就信不是剧本，而且闹大了才有意思】


    ‘艺抹’的手机虽然被争夺，但由于手机链的缘故，还是稳稳地拿在手里，并且几乎所有人都入了镜，包括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老板。


    苏奕的声音从‘艺抹’的蓝牙耳机内清晰地传来：


    “大黄不在这儿，但这个老板确实心虚，因为他家的狗肉有一部分就是来自非法渠道的，不然也不会不让你拍。”


    【橘子汽水：啊啊啊啊真该亖啊偷别人狗来卖，小姐姐快报警】


    【气泡奶：虽然喜欢看热闹，但很危险，先安全离开】

 9. 9. 是山啊

    在场的围观群众还有店里几个食客，有几个人看那么多人为难一个小姑娘，也纷纷围了上来将人拉开。


    “干什么玩意儿呢你们，为难一个小姑娘？”


    几个人将‘艺抹’和老板那伙人隔开，一个大姐走在最前面，指着对面那群人道。


    “哎呦，大姐误会，这小姑娘我认识，专门扰乱我生意的，所以我赶她出去嘛。”


    老板摊开手，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横眉竖眼的样，笑呵着脸。


    “这姑娘我知道，这几天一直找她家一条老黄狗呢。”


    有食客听见这话立马质问道：


    “老板！不是说这里的狗肉都是正规养殖的吗！搞些来路不明的吃出问题怎么办！”


    老板打着圆场，试图结束这场闹剧：


    “那肯定都是正规养殖的，哪敢搞来历不明的，我生意还要做的是吧。”


    “谁知道是不是偷了这小姑娘家的狗，不然做贼心虚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小心告你们诽谤呢！”


    “嘿，真报警还不一定谁占理呢！”


    眼看着又是一场混战，老板占下风，为了保住生意，只好顺应了‘艺抹’的请求，但还是垂死挣扎道：


    “小姑娘，不是我不让你去后厨，实在是不适合你去……”


    ‘艺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露出摄像头。


    【好多愚：已录屏，把这个狗肉馆整垮，狗肉馆就不应该存在】


    【欧尼泥：支持楼上，吃狗肉的能是什么好人】


    【呆不拉几：别太偏激，要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还好，别人也是要生存养家的】


    【元气兜兜：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你就是报警让警察来了也是没点问题的，我们店都合法合规的。”


    老板走前面侃侃而谈，后面是跟着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


    苏奕看着对面晃动的画面，她其实并不想过多干涉，她是宠物沟通师，只要把沟通到的内容如实说出来就行，至于沟通到的内容顾客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如今‘艺抹’选择了揭露狗肉馆的违法行为，那苏奕就只能帮助‘艺抹’，毕竟大黄的踪迹还没有找到。


    “后厨没有什么，去库房看。”


    ‘艺抹’听见了苏奕的提示，悄悄地隐入人群中，用短信编辑了报警信息，便从后厨后门走去。


    按理来说库房就在后厨后面，可‘艺抹’看了一圈都没看见有类似库房的建筑，后厨后面空间并不大，用围墙围了起来，围墙后就是山。


    “是山啊……”


    苏奕好像说了什么，但‘艺抹’现在没精力注意这些，后厨有骚动，‘艺抹’怕被人发觉，便又悄摸退回人群中。


    【1Adu：现在什么情况，不是找大黄吗？进度这么拖沓】


    【黑钥匙：现在进入支线任务了.思考.emoji】


    【o.O：可能我人比较自私，要我的话肯定优先找我家的狗，不然晚点都怕自己会后悔。】


    【一捧星：肯定作秀啦，之前不举报揭发，一开直播就搞这出】


    【悉瑞：那些说风凉话的，别人至少做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肉泥萝卜丝：农村养的猫狗丢一点都不稀奇，全散养的，散养别人便默认没主人，连私人财产都算不上，所以报警一点用都没有】


    【荔枝萌：.大哭.emoji 我家以前的狗还是那种宠物狗都被偷了，闹到最后就赔了个几百块钱就完事了，更别说这种土狗了，真的弹幕区觉得报警很有用的，自己报一次警就祛魅了】


    “山上，这家狗肉馆的库房在山上，掩人耳目也好处理。”


    派出所就在镇上，几分钟就来了，把无关人等清走，留下几人录口供，‘艺抹’听见了苏奕的话，回答道：


    “我确定，这家狗肉馆有违规行为，偷狗盗狗侵犯私人财产，并且用来路不明的狗肉售卖，还涉及食品安全问题。”


    警察记着笔录道：


    “这个狗肉馆我们之前查过几次都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那个老板举报你录视频侵犯他的隐私，所以我们需要查看你的手机。”


    【李新儿：老实一辈子，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进派出所】


    【松饼：妈耶，这妹子太勇了，也不怕那个老板报复】


    【小福咪的凌晨：这老板有几分厉害，还反咬一口】


    【颂啦啦：只有我感觉这个主播真的厉害吗？好神奇都说中，开始说警察来了就信的那伙人去哪了？.眼睛.emoji】


    ‘艺抹’没办法，只好掏手机，还没来得及退出直播间，手机便被警察拿走了，他们研究了一番，确认没问题便将手机还给‘艺抹’。


    ‘艺抹’心跳得快，说实话，这也是她第一次来派出所，脑子也空空的，那身制服好像有天然的压制力，只能老老实实地任由手机被查看。


    “行，我们这边先让狗肉馆闭店，也会去你说的那个库房去验证，笔录做完了你就先请回，到时候有需要再联系你。”


    ‘艺抹’走出派出所的时候还有些晃神，给奶奶报完平安后，突然记起直播间，再次连线。


    【佘子酱：主播幸好及时把直播间给关了，当时那个警察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太刺激了】


    【藕耶：那个小姐姐回来没】


    【脆弱蛋挞：不会因为扰乱别人营业被拘留了吧】


    【一粒鱼丸：楼上，不至于这么离谱.笑哭.emoji】


    「艺抹请求连线。」


    【佘子酱：哇连了，小姐姐快说发生了什么】


    【香香薯饼：快去找大黄吧，真的好揪心，那么乖的狗狗】


    “你可以回想一下，对于大黄而言，记忆深刻但又位于山上的地方会是哪？”


    ‘艺抹’听见苏奕的话，皱着眉头回忆，当时山上都找遍了，奶奶上山捡柴挖笋什么的大黄便会跟着，经常走的就是那几条路，周围也找了，愣是没一点踪影。


    【轮胎雕花：不理解，为了条狗闹得家宅不宁】


    【圈圈圆圆：对啊那狗一点都不懂事，还让别人到处找】


    【奶茶不茶：楼上的理解能力都有问题是吗，主播说了大黄是为了让奶奶安心养病所以才走的】


    【万子酥：楼上那几位自己当狗都不一定有这么有人性，大黄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包子售后机：你甚至能在网上看见有人网暴一只狗】


    【比比多味豆：大黄毕竟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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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只能做自己认为可以帮到奶奶的事】


    “啊，我想我知道了。”


    ‘艺抹’沉默地看了会滚动的弹幕区，突然灵光一闪，脚下生风般地攥着手机向外跑去。


    一切的缘起都是爷爷当年将大黄从狗肉馆救下，因为爷爷大黄才能无忧无虑地陪伴着奶奶十几年，如果不是狗肉馆又与山有关的话——


    那便只能是爷爷所在的那座坟山。


    老一辈村里的人过世后都会选择埋在镇子另一头的山上，那里宁静少喧嚣风水好，最重要的是能看见街镇的发展，以及另一头生活的子孙。


    这里有个说法，埋得越高，便越说明子孙孝顺，被埋的人也能更好地登高望远，为子孙后代祈福保平安。


    所以爷爷的坟在上半山，天黑、静谧，‘艺抹’举着开着手电筒还连着直播间的手机往前走，如果不是有一直播间的人陪她，‘艺抹’也不会头脑一热就冲上坟山。


    【欢乐谷效应：这个直播间我真爱了，又有故事听又有冒险的，现在还上坟山了.喜欢.emoji】


    【钢牙：一人一把柚子叶，不准多拿】


    【心乱如麻婆豆腐：太勇了姐妹，我都有点怕了，要不你明天早上再来呢】


    【拖把虫洞：好像之前看的那个闯闹鬼的地方做挑战的直播间，谁懂】


    【今日芬享：唯物主义者，就算真有脏东西，爷爷也会保佑小姐姐的】


    【琴山不改禄水长流：说实话，这个主播玄玄的，我都有点信这些东西了】


    平时上山扫墓抄近路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如今天黑路险又害怕，一点风吹草动都导致‘艺抹’疑神疑鬼，导致半小时左右才到达目的地。


    ‘艺抹’慢慢走上来，清风静树逐渐显现在眼前，跳动的心在静谧的空气里格外清晰，一步两步，鞋底踩在地面发出摩挲声。


    ‘艺抹’在心中祈祷，眼前却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场景——


    微微凸起的坟包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月光洒在不再起伏的身体上，微风吹不动失去活力的毛发，而周遭小草却摇啊摇……


    ‘艺抹’不愿再走近了，她希望踏出下一步，大黄会激动地撑起年迈的身体，用全身的劲摇着秃毛的尾巴朝她奔来。


    但不可能了，即使她走到跟前蹲下抚摸那因年老而手感不那么好的狗头，也不会有一点回应。


    ‘艺抹’站在那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内心与这座大山一样平静，她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而是转身回了家。


    虫鸣狗吠，田间小路，尽头的院落还亮着昏黄的灯，等‘艺抹’推开院门，奶奶便远远地步履蹒跚地迎了上来。


    “乖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奶奶都急死了，打电话又不接。”


    奶奶拿起‘艺抹’的手，‘艺抹’才发觉自己的手是那么地凉，被这温暖一惊才后知后觉地掏手机，而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对不起奶奶，我手机没电了……”


    “饿不饿，给你煮碗面，吃口热乎的暖暖身子，村里可不像你们城里，晚上凉快得跟秋天似的，可别把我乖孙冻感冒了。”


    “奶奶……”


    ‘艺抹’哽咽了一下，抱住了那个矮小的老太太，老太太明显一慌，但还是一下一下地给她顺着背。

 10. 10. 警察上门

    齐潘云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就溜达到警察局，平时踩点才到的他，这次为了实习生提前了整整三分钟就到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曾杨在门口打电话，齐潘云下意识摸手机看时间，八点五十七，没迟到，继续大咧咧地走过去，朝曾杨勾肩搭背，然后被曾杨嫌弃地踹走。


    “这不纯有病么，一个报假警的也要跨省追，打电话教育一番得了。”


    曾杨刚挂电话来这么一句，齐潘云立马来了兴趣，凑上前打听：


    “咋了曾局。”


    曾杨下意识掏口袋里的烟，又想起新到的实习生们，终究是没掏，朝齐潘云挥了挥手示意跟他进局里。


    “这以后就是你带的实习生，叫杜文心，这是你带教，叫曾杨。”


    一个留着干练短发，警服穿得规规矩矩的女生朝齐潘云笑了笑，脸上虽是初出社会的稚嫩，但眼神丝毫不带怯，大方得体地朝齐潘云道：


    “齐老师，多多指教。”


    没想到生平还有被叫老师的机会，齐潘云咧开嘴连连回应：


    “多指教嘿嘿多指教。”


    曾杨实在是看不惯齐潘云这没出息的样，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文件夹拍齐潘云脑袋上道：


    “杜文心是这批实习生里最优秀的，知道为什么安排给你么，就是希望你也能多上上心，后辈只要努力，顶替你分分钟的事。”


    齐潘云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嘟囔道：


    “在我实习生面前说这话。”


    杜文心立马出来解围道：


    “齐老师资历深，也定有过人之处值得我学习。”


    齐潘云拍着手，朝杜文心一摊，对着曾杨挤眉弄眼道：


    “您看看人家小姑娘多会说话，曾局这您得那啥，是吧？”


    曾杨将齐潘云的手打掉，将那份文件往齐潘云怀里一塞道：


    “别人客气几句你就灿烂，看看局里其他人早就领着实习生做事去了，就你在这贫嘴，看看吧，交你们的任务，把实习生带好了。”


    曾杨说完就回办公室去了，齐潘云打开文件夹皱眉沉思，杜文心凑上去还以为是什么很艰巨的任务，还没等看清就听见齐潘云说了一句：


    “就一张破纸还整个文件夹。”


    ……感觉自己的带教真的不靠谱怎么办？


    来自云汐市转森原市的接警，大概就是森原市一个网红开直播连线，无凭无据说连线人涉嫌非法搞野生动物，还真有人信了，同 IP 地址的‘热心’网友选择报警。


    “这不纯**……”


    齐潘云话刚出口，才反应过来身旁还有个初出茅庐的实习生，摸鼻子咳嗽一声，语调一转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群众对我们有信心，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千，这说明，网友额……心地善良是吧……”


    齐潘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杜文心倒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齐潘云手中摊开的文件。


    “所以，齐老师，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找这个网红，让她以后注意言辞，不要引导粉丝乱报警是吗？”


    齐潘云拍了拍文件夹，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那咱走吧，会开车不小杜。”


    “刚考的驾照，手动挡。”


    杜文心刚说完，车钥匙就甩她手上了，齐潘云胳肢窝夹着文件夹边往前走边道：


    “刚考的就更该多历练了，车还是自动挡的好开，你按照导航慢慢开。”


    齐潘云坐上副驾，打开手机搜索这个网红，杜文心考证之后还是第一次独自开车，副驾坐着的那个似乎并不打算操心她这个新手。


    “嚯，看正面照的眼睛就能进行沟通，搞得神乎其神的，居然还真有人信，保胎剂都打脑子上了。”


    齐潘云摸了摸下巴，考虑到主驾的杜文心话还收敛了些，继续道：


    “呦呵，连标本都能沟通，好像就是沟通到那个野猪标本说连线人有从事违法行为，话说标本的眼睛不都是用假的么，这么大 bug 没一个人觉得可疑？小杜，你对这事怎么看？”


    杜文心全神贯注地开车，听见齐潘云喊她，就把车就近停下，望着齐潘云道：


    “齐老师，什么事？”


    齐潘云满脑子问号道：


    “你把车停了干嘛？”


    杜文心抹了抹额头的汗道：


    “我怕分心出意外。”


    齐潘云了然道：


    “车开多了就不会有这种症状了，还得跟着我多练习，提供机会，哎！就能熟能生巧～”


    齐潘云舒服地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杜文心也看完了那些视频，思考了一下道：


    “这个标本的研究用的保存工艺就是将真眼保存了下来，不然不会有这么有神韵，这种生物眼保存技术难度高且复杂，成本很高，一般都不会运用到普通标本上。”


    齐潘云有点惊讶地扬扬眉，从杜文心手中接过手机，屏幕暂停的地方就是那只野猪的眼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标本，光是那双眼睛乍一看都会认为是活的。


    “那你是觉得这网红真有通过眼睛沟通的本身？”


    杜文心摇了摇头，道：


    “这种类似读心术的超能力是无法用科学复原的，宠物沟通师顶多像心理师，通过动物行为学与主人的微表情与心理学推断出来。”


    齐潘云听得都想掏烟了，但考虑到良好的素质，他还是止住了跃跃欲试的手，转而将手机一手，拍案定板道：


    “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不能闹到警察这儿来，浪费公安局的资源，我一天天地忙得很，还得管这种小网红和粉丝胡闹。”


    齐潘云催促着杜文心赶紧开车去往目的地，双手一揣，躺在靠背上道：


    “非得好好教育一下，什么事都瞎报警。”


    说完齐潘云就呼呼大睡了。


    昨晚的直播间连线突然中断，弹幕区那是众说纷纭，大多数都在关心‘艺抹’的人身安全，还有人莫名其妙抨击苏奕全程面无表情，显得很没有人文关怀，连做做样子都不会。


    对此，苏奕表示I don''t care.那些嘴上慷他人之慨的最好能自己能去见义勇为，苏奕只是静静地等着下次连线，没有就到点睡觉。


    关闹钟、起床、上厕所、刷牙洗脸、吃饭吃药、运动、开直播。


    昨晚苏奕的直播间最高观看人数达四千人，对于两天前的苏奕简直是质的飞跃，破万指日可待，也意味着给她刷礼物的人的概率越来越大，钱包充盈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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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待。


    直播间一看陆陆续续来了几十号人，有在谈论‘下头男与萨摩耶’的事，也有‘野猪标本报警’的事，还有谈论昨天那个小姐姐怎么了的，更有甚者，上来就骂苏奕的。


    他们聊他们的，苏奕只一味地等待她的顾客。


    【我什么都特别好：这主播还挺自律，早睡早起的，都能当我锻炼时的陪伴型电子宠物了，还能有瓜吃】


    【莉莉撒叶：亦大大，昨天那个小姐姐联系你了吗？】


    【狂炫大白兔奶糖：主播别停更，我工位的电子榨菜】


    【鲍只：事业心这么重么，别人死活都不管】


    【簌簌树：楼上想让主播怎么管？顺着网线去拯救吗？】


    【鹿有枝桠：话说昨天那个连线的都没付沟通费呢，是不是就是为了白嫖故意断连的】


    【五彩斑斓糕：有些人积点口德，别人还不知道安不安全呢，反倒你们主播倒是悠闲自在】


    ‘咚咚咚……’


    苏奕正撑着脑袋思考中午是煮泡面还是点拼好饭的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苏奕抄起靠沙发上的铁棍就往门口喊道。


    “您好，警察，我们这儿有点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一个女声，苏奕握了握手里的铁棍，走到门口朝猫眼往外看，确实是个短发穿警服的女生，道：


    “看看证件。”


    杜文心四处看了看寻找齐潘云的身影，但那货说女生之间更好交谈，就不知道溜哪抽烟去了，她一个实习生只有临时工作证，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杜文心正准备掏证件，苏奕打断道：


    “行了，还有一个人呢？”


    杜文心啊了声，反应过来警察上门都得两个人，回道：


    “您稍等一下，我去找。”


    杜文心有点慌乱，第一次出警就独自面对，这种窘迫感有点像小时候排队结账，结果大人离开说要拿东西，留下她排队还排到她与结账员面面相觑的时候。


    “小杜你怎么还没进屋。”


    远远飘来一股淡淡的烟味，齐潘云的声音响起，随意得就像回自己家。


    不去抽根烟醒醒神，要不然现在齐潘云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随意揉了两把头发就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杜文心挥走，拍着门道：


    “喂！小姐，我们是派出所的，接到来自云汐市的接警，有人看了你的直播报假警，这件事问题很严重的，还浪费警力资源，还请你配合。”


    苏奕甩了甩实心的铁棍，撑到地上当拐杖，看着猫眼外的二人道：


    “不好意思，我闻不惯烟味，咱们就隔着门说吧。”


    齐潘云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然后看了眼摸鼻子的杜文心，不满道：


    “就抽了一根，隔着门板都飘进去了？”


    重点是这个吗？杜文心摸鼻子的手下的表情无语了一下，齐潘云啧了一声，转头又拍门道：


    “小姐，我们是警察，你这么把我们拒之门外不太好吧？”


    苏奕转了转手中的铁棍道：


    “当然，我尊重你们的职业，也对此表达敬畏，可没有搜查证，我就有权利拒绝你们进屋，而且我并没有说拒绝沟通，就现在这样聊就行。”

 11. 11.四根香

    【叨叨子雪：是我听错了吗？怎么感觉主播直播间来警察了】


    【嘚儿嘚儿：楼上没听错，感觉主播要被制裁了，呜呜呜我的电子榨菜】


    【缘圆媛：听这对话，这主播好像心虚都不让警察进屋呢】


    【木耳根：我觉得亦大大很厉害啊，会维护自己的权益，警察怎么了，没搜查证未经允许就算私闯民宅】


    【猿人江上游：楼上认真的吗，还是警察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迪力 sir：哈，看来这个主播编剧本实锤了，警察都找上门了，引导粉丝报假警，该被全网封杀！】


    【子爱包：不会又是剧本吧，太玄幻了，肯定是请高人写的】


    苏奕放桌子上的手机还在直播，人数狂涨近万人，弹幕区疯狂滚动，时不时有小礼物特效在屏幕显现，而主播本人还在门口和警察扯皮。


    齐潘云摸摸兜又摸摸头，苏奕话说得还真没错，齐潘云只能在心里怪起曾杨没给批准搜查证，他咳嗽一声，道：


    “行，那咱就隔着门说，你那个直播搞些奇幻小故事吸引观众没问题，但你得说明是假的，如果再出现引导粉丝报假警的情况，你就永远不能再开直播了。”


    门内，苏奕的声音悠悠传来，平静无波道：


    “假警？我说的可不是玄幻小故事，那可是实打实的真话，你们是不是得思考你们警方接到报警后有没有去查，如果没有就不要定性为假警，最好查完之后再联系我，反正我就在这儿，跑不了。”


    齐潘云嘿了声，还以为先前看手机里苏奕的视频，看那面相就是连特效也救不了的老实普通大众样，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硬气有逻辑。


    齐潘云没辙，只好掏手机打电话给曾杨，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齐潘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


    “曾局，云汐市那个事公安局接了之后查没？”


    曾杨在电话那头似乎深呼一口气，一大段话就这么朝齐潘云砸了过来：


    “查个屁查，你当所有警察都跟你一样闲，云汐市那边因为有一群不法分子利用动物标本运送毒品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的，谁有空去管一个网红的胡诌八扯？”


    齐潘云掏了掏耳朵道：


    “没查怎么断定为报假警的，现在我们没搜查证，又没实际证据，哪有什么理由教育人家。”


    曾杨能干上局长也不是没有道理，光听齐潘云这么几句就基本脑补出来了他们的对话，语气已经从激动到麻木道：


    “那还怪我咯？搜查证你自己不去申请，还让我全包圆了？你现在还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算了，你要是没屁事自己去云汐市查这个事，这样就有理由回来好好教育人家了。


    嘟——”


    齐潘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屏幕，周围的空气似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杜文心看了眼完全没打算给他们开的门，道：


    “那齐老师，我们？”


    齐潘云耸耸肩，把手机揣兜里，道：


    “打道回府呗，咱哪条都不占理。”


    杜文心也算是实习第一天就开了眼了，直觉告诉她‘苏奕’这个名字会贯穿她整个实习期，看见齐潘云直接走了，便自己客客气气地对门内道：


    “那打扰您了，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


    总算送走了两个大忽悠，苏奕提着铁棍就窝回了沙发，看着自己刚回来就有礼物特效，重新拥有了微笑唇。


    【氧气瓶啤酒：警察就这么走了？真的假的】


    【太阳穴的拖延症：我现在不知道该信什么.头昏.emoji】


    【桃花染丹阳：就看一乐呗，管真的假的，反正遭殃的又不会是我们这群看热闹的】


    【坐看云卷云舒：有云汐市的吗？刚刚警察说的那事保真吗？】


    【元愿的望：我就是云汐市的，你们都不看新闻吗？这事挺大的】


    【银河系常见星：我就是隔壁市的，没听说过，确定消息不是被封锁了吗】


    【吉利布丁：问题是现在毒贩捉住了吗？这事能随便传播吗？】


    【不再等雨停：放心好了，肯定有对策的，哪有这么随意】


    【艺抹来了！】


    【一只番茄茄：小姐姐终于有消息了，还好吗？】


    【艺抹：挺好的，谢谢关心.爱心.emoji】


    【艺抹送出热气球！】


    【艺抹：谢谢亦大大，还有事再见.挥手.emoji】


    【艺抹退出直播间。】


    奶奶像往常一样六七点就醒了，以往‘艺抹’会晚上一两个小时再醒，但今天听见奶奶的开大门声便跟着一起醒了。


    她走下楼的时候，奶奶正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冻肉解冻，‘艺抹’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奶奶摇摇头，‘艺抹’只能看见奶□□顶灰白的发丝晃动，惊觉奶奶何时又矮小了几分。


    “这块肉本来是留给大黄吃的，它就爱这猪里脊……哎，乖孙，去都去了正好给你爷烧点纸钱，你去撕点，撕多些，你爷在那边还要养着大黄嘞。”


    ‘艺抹’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去了库房，撕了一大堆纸钱、四根香、一把小铁锹。


    吃完早饭，奶奶盛了小碗面条，又拿个小碗装猪里脊，奶孙两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向街镇另一头的坟山走去。


    大黄还是静静地躺在坟包上，‘艺抹’扶奶奶慢慢蹲下，自己便拿着铁锹在奶奶预留坟与爷爷的坟中间刨坑。


    奶奶微微颤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大黄干枯的毛发，从头到尾，念叨道：


    “大黄嘞，早说你想你爷了，老婆子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得嘞，你先去找你爷，晚些时候我就来找你们，你到时候来接我，我怕你爷不认识我了。”


    老一辈的人总是很坦然地说着死亡的话题，‘艺抹’挥铁锹的手一顿，什么话哽在喉咙，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奶奶从塑料袋里掏她们带来的东西，边掏边道：


    “老头子，今天不过节不过年的，老婆子我也来给你烧香了，多亏你走之前留了大黄，不然我那日子啊好难得过咯，现在大黄来陪你了，给你多烧些钱，你们在那边吃好喝好噢！”


    三根香点燃，将纸钱烧上，那一小碗面摆着，奶奶说道：


    “多亏大黄，不然你多少年没吃我做的面了，你走那天什么也吃不下，就吃了几口我做的面，我从前不是不给你带，我是一想起你那个那个样，吃不下东西还硬塞我心口就堵得慌。”


    ‘艺抹’将坑挖好了，奶奶想起身抱大黄，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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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了，‘艺抹’说她来就行，老太太执拗地非要自己来，‘艺抹’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奶奶的一举一动。


    “大黄，你说你怨不怨我，生了两窝狗崽子都拿去送人了，我知道你怨咯，不然也不会先扔下我走了，但老太婆这岁数实在是养不了你崽哟。”


    ‘艺抹’想让奶奶心里好受些，道：


    “大黄是希望奶奶安安心心去养病，它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嘞。”


    “长命百岁……”


    奶奶咀嚼着这四个字，将大黄轻轻放入坑中，看着‘艺抹’将土一点点覆盖上，渐渐地堆成了一个小坟包，奶奶说：


    “以后就你爷养你了，好好的。”


    燃一根香，装着猪里脊的小碗摆在前，周遭的狗尾巴草随风摇啊摇……


    ‘艺抹’去直播间付完沟通费后，便打电话给爸爸，对面接通后她道：


    “爸，奶奶同意回城里了。”


    “哦这样，那我今晚就来接你们。”


    ‘艺抹’挂了电话，看了眼还在田里忙碌的奶奶，平时会跟着奶奶帮忙的大黄似乎还在那儿，‘艺抹’眨了眨眼，大黄消失了，恍惚间，精心呵护的菜园也忽地不复存在。


    原以为长大是个很遥远的话题，却不知不觉地童年早已流逝，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也将埋葬在这一方院落。


    ‘艺抹’退出直播间后，弹幕区又疯狂滚动起来——


    【一半醒：我勒个豆，我真的信了，这种神奇的能力主播是怎么得到的】


    【籽籽困撂：要么是剧本，要么就是运气好猜对了，这种读心术一样的超能力现实生活怎么可能有】


    【子播：这主播怎么还没被封杀，警察不是找上门了么】


    【霖间距：你们这群给这种坑蒙拐骗的主播刷礼物的都嫌钱多么？对宠物这么舍得花钱，还不如给父母花】


    【就爱喝凉茶：嚯，21 世纪了还能听见这种言论，你可别刷手机了，多去孝敬你爸妈吧】


    【我一招杀：看完直播更坚定了不能找养宠物的女的，太蠢太乱花钱了】


    【一颗谈糖糖：哇塞，是花了你准备刷给美女主播的钱么，这么应激】


    【我一招杀：实话好吧，某些没人要的女的别破防】


    【半茕：看别人给养的宠物都能联想到自己可悲的父母，就说明自己也是个废物么，不然怎么老想着找个不乱花自己可怜的工资的女的，实际上零个人看得上他】


    【一颗谈糖糖：楼上好嘴，某些人真的是键盘一打就开始意淫】


    苏奕看着莫名其妙又开始吵起来的弹幕区，还是决定再数一遍自己的礼物池，反正现在她把私信回了，又没人和她连线，实在没事做。


    【北极游泳龟：主播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只连线才开口吗？】


    因为懒得说话啊……而且她就一张嘴，根本跟不上屏幕那头的无数双手的打字速度。


    【派小星：主播要是没连线的话可以试试打 PK】


    苏奕瞥到这行字，眼前一亮，好主意喔，没有客户便营造客户，现在她的直播间一大半都是看热闹吃瓜，还有一部分互吵，剩下的都在静观其变。


    毕竟在网友眼里，苏奕这个被警察家访的，已经列入高危网红。

 12. 12.第一场 PK

    连了好几个主播，上来就摆了摆手换下一个了，搞得苏奕一头雾水，她之前连 PK 都没看过，不知道对方在挑什么。


    这次终于连上了，是个男主播，在直播间的美颜下应该勉强算是个帅哥吧，苏奕没什么审美，反正对方的弹幕区一直在刷‘老公’、‘宝宝’什么的。


    “宠物沟通师？有点意思，跟我 PK 么？”


    对面明显刻意压出的低哑磁性的声音听得苏奕耳后发麻，想着先前连上的人能选择把她换了，那她肯定也有权利把这个嗓子像两块橄榄球磁铁相撞的诡异男给换掉。


    “正好我养了一只小狗，沟通好了，给你刷保时捷。”


    果然自己经历过一次才知道对方在挑什么……


    可那是三位数的礼物……


    苏奕回道：


    “可以的，没问题。”


    试问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耳朵牺牲就牺牲呗，又聋不了。


    这个叫‘kikoo’男主播离开画面了一会儿，很快就抱来了一只棕色卷毛小泰迪，跟男主播的发型简直相得益彰。


    【金橙橙：啊啊啊老公又帅又有爱心，养小狗的男人有耐心又温柔！！！】


    【邪恶大门牙：宝宝宝宝你是一只小狗】


    【折桂圆圆：啊，心被击中了，萌。。。】


    【蛋花糕送出真的爱你×4】


    在对面直播间一堆神奇发言里，‘kikoo’将那只小泰迪挨到脸旁，嘴角漾起温柔的弧度道：


    “这是我家小狗，叫卷卷。”


    【屋里语：对面主播有点小帅哎】


    【今天决不怼人：吃点好的吧，这顶多五官不歪然后纯靠美颜支撑】


    【就开一数花：哇塞塞，评论别人长相前先看看自己呢】


    【豆糊的豆：这有什么好吵的，不是来看主播的神秘力量的么】


    苏奕的直播间虽然人看着多，却没几个给她刷礼物的，因为都在弹幕区打嘴仗，苏奕没管，只是勾起点笑意伺候她的财神爷。


    “需要沟通什么呢？”


    ‘kikoo’也是临时起意，一时也没想到要问什么，于是道：


    “那你就看看卷卷现在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苏奕挑了挑眉，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后，才凑近了点屏幕道：


    “我说了，万一你不高兴不给我刷了怎么办？”


    ‘kikoo’一愣，随后笑了笑道：


    “只要是真话我肯定会刷的。”


    【木口菜菜子：对面那女的**吧，这就开始要礼物了？k 宝连下一个吧，这个感觉有那个穷病】


    【烟火烟：对面弹幕区一点都不友好，抱抱 kk】


    【蒲公英飘：宝宝这就是个骗子，别信啊】


    苏奕一脸‘你粉丝都劝你了，你自己不听，可别赖我了’的表情开口道：


    “你家卷卷在想你这几天怎么没有带新的人类来陪牠玩，牠很喜欢认识新的人，但每次只认识几天就不再来了，虽然牠有点失望，不过也代表下次又有新的朋友。”


    ‘kikoo’的表情僵住，但很快调整过来道：


    “是啊，因为经常有朋友来我家玩么，不过卷卷确实很喜欢和人玩，所以我每次溜它都会换一些新路线，来确保牠能认识更多新朋友。”


    【折桂圆圆： 宝宝你是一个好宝宝】


    【蛋花糕：累不累呀遛狗】


    【金橙橙：老公来溜我.亲吻.emoji】


    【烟火烟送出小心心×99】


    【卡密 X：楼上矜持点我先来.流口水.emoji】


    而苏奕这边的直播间弹幕区的画风则是——


    【爱吃午夜煎饼：对面主播是给粉丝下降头了吗，我一辈子都说不出这种话】


    【茶叶水：怎么？楼上羡慕了？回娘胎里搓一根回来开直播就有人吻上来哦】


    【脆薯：只有我感觉主播的话好像蕴藏着大瓜的味道么】


    【嘀哩嘀哩：同楼上，感觉这个男主播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音瓜南：活久见，给男主播造上谣了】


    【嘀哩嘀哩：谁造谣了，你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啊】


    苏奕抠了抠鬓角，刚想张嘴询问还有什么要沟通的，‘kikoo’就立马打断道：


    “就这样吧，给你刷辆保时捷，下次再连。”


    说完‘kikoo’就凑近屏幕准备刷礼物，而卷卷便顺势跳离了‘kikoo’，苏奕的直播间屏幕一辆保时捷特效直冲而来，苏奕笑呵道：


    “好嘞，下次再连。”


    说着就打算连下一场 PK，此时卷卷突然叼着什么东西跳到了‘kikoo’怀里，‘kikoo’一时也被卷卷吸引了注意，拿手一摸脸色瞬间白了。


    【叫什么好呢：那狗嘴里叼的什么东东，像块布？】


    【不是巫山：嘛也，看着好像蕾丝边内裤】


    【玻璃海苔：这么劲爆，对面主播自己也懵了吧，还不紧急公关】


    【云饼：瓜子～瓜子～一人一把～】


    出于职业操守与那三位数的礼物回馈，苏奕尽职尽责道：


    “卷卷很喜欢这个人，问你什么时候再带她来，就她来又带吃的又陪她玩，其他人对牠都是假喜欢，不过牠也不在意，你喜欢牠就喜欢。”


    ‘kikoo’脑子宕机了会儿，突然着急忙慌地伸手关手机上的直播间，又忽地冷静下来，干笑两声，毫无说服力道：


    “这、这误会，应该是楼上从阳台飘下来的，额，对，我有点不舒服先下播了，咳。”


    对面直播间在一群问号中猝然关闭，苏奕这边的直播间弹幕区更是热闹非凡——


    【爱吃溜莲：笑活了，亦大大追着杀】


    【安安：停停停，我怎么没看懂呢】


    【笔子珠：感觉对面那男的不是无缝衔接就是七星瓢虫，要么就是八爪鱼哈】


    然后直播间涌入了‘kikoo’的粉丝们，直接对着苏奕开骂——


    【木口菜菜子：靠北的丑女人，想用胡编乱造的手段吸引 k 宝的注意么？】


    【烟火烟：张嘴就拉，举报不谢】


    【蛋花糕：我家宝宝就是心地善良，看你打 PK 要输了，给你点体面，不然就你这种靠张嘴骗人的，都没几个人给你上票】


    【一口蓝波：你们主播都没说是骗人的，礼物也刷了，你们这些粉丝在跳什么脚？】


    【爱吃溜莲：是不是骗本人心里清楚哈，不然心虚下什么播】


    【木口菜菜子：这种骗子主播都有人拥护也是够了】


    【小阿叮：各位姐姐们，亦大大是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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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沟通，她之前私信回过我蛮准的，你们也可以去看看她往日的直播切片】


    【卡密 X：没必要废话，直接拉黑】


    而屏幕外的苏奕正欢天喜地地看着外卖，又可以奖励自己吃顿好的了，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苏奕随口提醒道：


    “建议你们私下接触过那个主播的都去医院做做体检哈，该吃午饭了各位，午安。”


    【折桂圆圆：？？？什么意思】


    【微尔：把话说清楚】


    【金橙橙：我家老公什么样的人用得着你瞎胡诌？】


    【笔子珠：我勒个豆，这男的莫不是还睡粉？】


    【一秒入睡：正常啊，有人开直播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睡粉，因为总是有人能吻上去.偷笑.emoji】


    「主播已关闭直播间。」


    有钱了不得奢侈地点个两荤一素的拼好饭，剩点菜晚上还能煮泡面吃，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至少欺骗到脑子觉得自己吃得营养均衡。


    公安局，齐潘云大大咧咧地躺在带靠背的软椅里，而杜文心则端端正正地坐到一旁，眼看着齐潘云快要睡着了，杜文心小声问道：


    “齐老师，我们已经坐这大半天了，不需要找点事干吗？比如那天那个主播的事还没结束吧？”


    齐潘云有点不满地抠了抠脸道：


    “交给咱的任务就是去那个网红家，批评教育，再有下次直接让她封号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事。”


    杜文心有点局促，但还是大着胆子疑惑道：


    “可是您不是说先断定是不是报的假警么？”


    齐潘云坐了起来，派头十足地语重心长道：


    “小杜啊，咱这是什么地方，派出所是不是，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就跟医院似的，谁希望哪天病人多呢，是不是，慢慢品老师这几句话，自己学习去吧。”


    说完齐潘云就挥了挥手，背对着杜文心窝回软椅了。


    这不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作为么，杜文心坚定的正直观有点崩塌，她揉了揉脸，既然如此就自己做吧，这样想着又开始研究起这个‘亦大大’的账号。


    将这几天的直播切片反反复复看了个遍，还去研究了对应的连线人的账号，除了那个‘随时炸掉’的已经注销了账号，其他人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到底是背后有强大的团队运营，还是本人真的有这种所谓的心灵感应，这种未知的神秘能力又是从何而来。


    杜文心越研究越觉得事件的奇幻，她也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无法从科学角度解读，只能去看看相关的宠物沟通师。


    【消失的周末：宠物沟通师搞现场连麦的基本都是假的，因为沟通过程要求沟通师进入一种放松和专注的状态，在脑海中“调频”到特定动物的能量或频率，这样才能通过意念向动物发送信息】


    【汐小嘻：楼上说的才是真实的沟通师，因为沟通师要在独处的空间内进行心灵感应与直觉沟通，全程将接收到的信息记录下来，后续再通过文字或语音将结果发送给主人】


    【木小：现在太多人冒充宠物沟通师骗钱，基本上现场沟通的，都是通过主人的反应临时观察与推测，以模糊笼统的陈述让主人自行代入，而不准确的部分就被解释为信息传递中的误差、动物的表达方式问题或沟通师的状态不佳。】


    【……】

 13. 13.瞩目的关注

    杜文心翻着那些自称宠物沟通师的评论，说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在他们拉踩揭秘同行的评论下确实有不少人希望让他们给自己家的进行沟通。


    如果这些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苏奕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宠物沟通师，但她又确实体现出了沟通能力……


    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真的要归结于超自然现象？


    杜文心实在好奇得紧，关注了苏奕的账号，希望下次出勤还能与苏奕有关，这样她就能多了解一点苏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


    手机弹出「亦大大正在直播中」，杜文心毫不犹豫地就点了进去。


    【Mundi的祈和者来了！】


    【木口菜菜子：还不道歉么？都怪你，k宝都没心情直播了】


    【金橙橙：姐妹，诋毁别人吸引别人的这种手段早就过时了.白眼.emoji】


    【快开门，我是你的螂：零个人看得上你们那个美颜瓢虫】


    【栀了：各位榜上的富婆姐姐，你们到底看上那个男的啥了？看我怎么样，我骗财不骗色.狗头.emoji】


    【豌豆怪：楼上应该先换个忧郁男头和网络男神昵称，主页发点自己是男的证明，看看有没有富婆来包养】


    【木口菜菜子：？果然不是什么正向的主播粉丝也不怎么样哈】


    【豌豆怪：真误会了，纯吃瓜路人，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关注主播，以后主播就是我的挡箭牌了.得意脸.emoji】


    【豌豆怪关注了！】


    【蒲公英飘：……好一个蛇鼠一窝】


    【K的k：黑名单进货了姐妹们，这些人都是看不得我们k宝好】


    疯狂滚动的弹幕区，杜文心看得一头雾水，而苏奕本人却置身事外，捧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蒲公英飘：你们拥护的主播一句话都不说，是心虚了吧】


    【不加之麻：她在后台回私信，算免费做沟通，所以各位那个k什么的粉丝，亦大大真的很神，你们还是嗯……对】


    【木口菜菜子：老娘倒是想看看她能神到哪去，还忽视我们，骂得都不起劲】


    【柑橘味：挺你姐妹】


    「木口菜菜子请求连线。」


    苏奕打了个哈欠，总算抬起头来，都没细看就直接确认连线。


    “您好，请问需要沟通什么。”


    对面长得很盛气凌人的女人，皱着眉就开口冲道：


    “沟通？听你个骗子废话什么，我是让你给我家k宝道歉的！”


    【哎里：居然长得也不难看，就这条件怎么会这么追捧一个男主播，还不如追星呢】


    【米子默默：有钱烧的呗，怀疑有恋丑癖】


    【Parper：怎么说，我也是几个网红的榜一，一点钱就能得到很高的情绪价值，很让人上头】


    【17：是因为k宝是很好的人好吧，你们瞎逼赖什么】


    “你是他女朋友。”


    苏奕撑着脑袋，平静地盯着‘木口菜菜子’的眼睛，冷不丁的这句陈述句，让‘木口菜菜子’呆滞了一瞬，苏奕下一句话更是一计重雷：


    “你知道一切却默认，他沉默你却为他冲锋陷阵，这样做很不值当。”


    【微尔：？？？什么意思，姐妹别听她胡说，骂完就拉黑】


    【拿铁喝咖啡：这都听不懂，那你们真活该送人钱呢】


    【邪恶大门牙：胡说八道什么到底】


    【蛋花糕：啊】


    【荏苒的大脚丫：好瓜爱吃.棒.emoji】


    ‘木口菜菜子’张了张嘴，磕巴半天才回答道：


    “不，没有，啊，不对，你没有证据，你想利用舆论毁了我们！说！是谁！”


    那张脸突然凑近，在屏幕上猛地放大的脸上，能清晰看到那眼中的红血丝。


    【蜜里调酱油：突然突脸干嘛，差点把我手机吓飞】


    【困洗：亦大大好稳重，真不愧是大师】


    【布食蛋挞：这女的不会以为主播是私家侦探专门搞他们的吧】


    【昨天的明天：对面那反应像是说中了】


    【杨猫：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那女的说话嘴里有菜花】


    【高冷发呆鱿：！楼上，你一提醒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为什么呢，助纣为虐，你从前的爱意早就消磨殆尽，支撑你这样下去，是金钱，与内心那点可悲的报复社会的心理。”


    ‘木口菜菜子’逃不开苏奕的那一双眼睛，一字一句在她周遭环绕，她不想听，身体上却没有哪一处听她的使唤，她只觉得胸膛剧烈起伏，嘴巴微张，像是离开了水缸的濒死的鱼。


    在高中高度压抑的环境下，多少男男女女情窦初开，有人选择深藏共赴大学后再表露心意，而有人觉得享受当下，长苦的高中生涯需要调味剂。


    ‘木口菜菜子’则是后者，她张扬、美丽，像是校园小说中跋扈的大姐大，谈过的对象少说都有过十几个。


    她这样的女孩，却栽到了一个白净、成绩在中上游的男孩身上。


    ‘kikoo’便是那个男孩，是她高中隔壁班的第三名。


    ‘木口菜菜子’很难描述当时的心境，大概就是那种喜欢将自己塑造得特立独行，享受别人的视线与追捧，能清晰感受到一个男孩为了她坠下‘神坛’般的爽感。


    爱情？她不懂也不在乎，谁能让她高兴谁就是她的爱情。


    像‘kikoo’那样内向的好学生很好追，特别是‘木口菜菜子’拥有着很好的外形条件与蛊人的韵味，在几次跨班表达自己炙热的爱意后，在两班同学的起哄中，两人在一起了。


    从那以后，监控的死角中接吻，在老师的视线下假装讨论问题的刺激感，装病逃掉晚自习在校园外牵手毫无目的地散步……


    很美好，但次数多了也无趣，‘木口菜菜子’开始觉得乏味，‘kikoo’的成绩一降再降，已然没有她所喜欢的光环了，最重要的是，大家对他们两已经习以为常了。


    ‘木口菜菜子’向‘kikoo’提出了分手，‘kikoo’一再挽留，从前是她跨班找他，如今是他开始摇尾乞怜。


    ‘木口菜菜子’又感到了几分有有趣，道：


    “你敢和我做些更大胆疯狂的事情吗？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就不和你分手。”


    ‘kikoo’被吓跑了一周左右，久到‘木口菜菜子’打算物色下一个新男友的时候，‘kikoo’用纸条邀她逃了晚自习。


    那一晚他们偷尝禁果，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次又一次，甚至会在校内无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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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木口菜菜子’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kikoo’，认为曾经那样好的男孩，能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如何让她不爱呢？


    以至于自己和他的视频莫名被转播，以极快的速度被捅到了老师校长那时，自己与‘kikoo’被退学，没有任何怀疑地就选择与谴责辱骂自己的家人断绝联系，心甘情愿地与‘kikoo’开启自媒体事业。


    ‘kikoo’总是说，自己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她，早就上大学了，都是为了她，自己才与家人断了关系，都是为了她，自己才出卖自己的尊严直播赚钱，都是为了她，他才需要线下维护粉丝……


    字字句句牢牢的箍住她，让她退居幕后，成为煽动粉丝情绪以此牟利的工具，成为掩盖他闝粉的维系者。


    他们早就从一开始的恋人，到如今的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捆在一起不死不休。


    在得知两人都得了HPV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与以往一样。


    让更多的人，与他们逝去的爱情一起殉葬吧。


    那次当着全校批评，是她受到最瞩目的关注，还有一次便是现在。


    想到这儿，‘木口菜菜子’突然仰头狂笑，猛然凑近手机，屏幕上只有她那半张被凌乱的发丝包裹，露出癫狂的眼睛，狰狞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法律无法约束我们的，你又有什么手段！”


    一分为二的手机屏幕，占据着整个面的女人突然消失在黑幕后，苏奕的屏幕重新占据整个屏幕。


    【萝卜莉：吓飞我了……对面那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云饼：柚子叶～一人一把～不准多拿】


    【大pq大：怎么那群粉丝不叫了，是去医院检查去了吗】


    【走丢的皮皮虾：楼上你说话怪让人不舒服的。。。】


    【大pq大：怎么，楼上你也要去医院看看.捂嘴笑.emoji】


    【长空鱼豆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吧，哪方都不是好人】


    【周末：@大pq大  知道你说话哪让人不舒服么，空口造谣，不考虑其中一些只是单纯喜欢那个主播的女孩感受，说不定别人也是受害者呢】


    【大pq大：那你好心善哦～好会换位思考哦～祝你也早日染上菜花才好同病相怜～】


    【走丢皮皮虾：某人恶臭味直接溢出屏了，某男又美美隐身了】


    【大pq大：又把我开除女籍咯～上赶着给男的睡的还需要同情.哈哈.emoji】


    【啊冰：重点歪了吧，这种明知自己得了病还恶意传播的好像犯法吧】


    【花落话梅：楼上去掉好像，亦大大直播间又邀来一波为民除害的浪潮了】


    杜文心看着手机屏幕里在弹幕区唇枪舌战的激战中完全在状况外喝水发呆的卡皮巴拉特效版的苏奕，大为震惊，大感奇幻，只觉得下次上门警告怕是不远了。


    此时齐潘云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齐潘云一时还有点起床气，全然忘了自己还在工作时间，不耐烦地掏手机，接通，整个人停滞了一会儿，猛然坐起来，骂了声：


    “**。”


    在状况外的杜文心看着齐潘云睡麻了手脚还挣扎地爬起身的身影，那种励志感险些让她笑出声来，然后赶紧调整表情憋着笑跟在行动快变异的齐潘云身后问道：

 14. 14.一回生二回熟

    “怎么了齐老师，又接到新任务了？”


    看着齐潘云总算过了麻劲，脚步正常地气势汹汹地往前，脸上是少见的严肃样，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杜文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齐潘云猛然停住脚，杜文心一头雾水地与停住，就见齐潘云仿佛在左右脑互搏般——


    “你别跟着了，”齐潘云转身指了指杜文心，然后由像是思考到什么，伸出去那只手又转过来抠抠头，掏口袋扔给她车钥匙，变卦道：


    “算了，你先把车开门口，我去找下曾局，等下我上车就直接去那个苏什么什么玩意儿那。”


    说完齐潘云就急匆匆走了，留下杜文心原地踟蹰了会儿，然后才去车位找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刚刚苏奕开的直播就已经把事闹大了？那‘kikoo’和‘木口菜菜子’的行为确实恶劣，但齐潘云那么吊儿郎当的人都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感觉出的事情比那个还要大。


    杜文心正猜测着呢，齐潘云就一脸眉头紧锁的沉重模样，一声不吭地上了车，杜文心被齐潘云连带着的压抑气氛一骇，一个字都没敢说，便启动了车子。


    直播间观看人数持续破万，弹幕区精彩纷呈，苏奕连线了两三个慕名而来进行宠物沟通的主人，但问得都中规中矩，苏奕便也回得平淡无奇，却也不妨碍弹幕区聊得热火朝天。


    弹幕区疯狂滚动，刷礼物的提示淹没其中，比例几近于零，堪称不掺和其他一点杂质的纯吃瓜骂战的直播间。


    苏奕兴致勃勃地数完礼物箱后，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思考是打 PK 还是等待自己下一位顾客，此时敲门声响起，熟悉的声音在门外道：


    “苏奕女士您好，警方有些情况与您了解一下。”


    苏奕顺手拿上沙发旁的铁棍，望了一眼猫眼，这次这两大忽悠可是有备而来，搜查证与警官证一应俱全地举在手上。


    上次把这两拒之门外的门总算打开，齐潘云看着眼前杵着铁棍的长得略微有点潦草的人，一时都没和那个套着卡皮巴拉特效的主播联系在一起，视线越过这人往屋里瞟。


    “我就是苏奕，有什么事。”


    齐潘云揉揉脑袋收回视线，眼前的人和他差不多大，却留着他奶的发型，按理来说主播不都应该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么，意识到自己思路扯远的齐潘云，回道：


    “咳，是这样的苏奕女士，我们这儿有个案件需要和你聊一下。”


    “行，进来吧。”


    苏奕点了点头，拖着铁棍就往沙发走去，跟在后面的齐潘云出于职业素养问道：


    “女士，请问你这个铁棍是用来干嘛的。”


    苏奕将铁棍一抡抗在肩上，在空中划过的抛物线一看就很有分量，回头望着条件反射躲到一边的齐潘云道：


    “我的锻炼搭子，这貌似不属于管制刀具吧，这位警官男士。”


    苏奕转回头，齐潘云看向杜文心的眼神里都是‘这女的是在示威吧？是吧！’杜文心不语，只是一味地低头憋笑做记录。


    苏奕将铁棍放回沙发旁，提了两把月亮椅放两个人旁边，示意道：


    “坐吧。”


    齐潘云看了看矮小的月亮椅，又望了望整个出租屋除了张床就只剩那单人沙发能坐，无语了一下，然后谢绝道：


    “不必了。”


    【梅了个盒：警察又来了？？？】


    【效效昇：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这次进门访谈了】


    【来个汪大财：太有生活了主播】


    【芒于：别关直播球球了，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吃瓜群众不能听了】


    苏奕耸耸肩，毫不客套地坐回沙发，将手机退出直播间，倒扣在桌面上，双手环胸，平时那两位警官道：


    “那有话直说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潘云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


    “徐赟你可认识？他的网络昵称叫‘随时炸掉’。”


    苏奕不置可否道：


    “有点印象。”


    齐潘云眼神犀利地不放过苏奕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换，但苏奕全身的放松劲没有一点被警察询问的紧张感。


    “他死了，自杀，尸体在森原市连接云汐市的河里被发现。”


    正常人即使听见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死了，都会有一丝惊讶与勾起一下好奇心，而苏奕没有，她的表情没有一点波动，反而流露出一丝‘所以呢’的意思。


    苏奕的反应让齐潘云眉头一锁，向前走了几步，企图用压迫感让苏奕流露出一些破绽。


    “这位警官不必瞪着我，你们既然已经查出他是自杀，那为什么要来调查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呢，不会又觉得是我和那个什么什么炸掉之前连线过一次，就指使网友网暴他吧。”


    苏奕在手机上调出之前连线‘随时炸掉’的切片展示给面前两人，当时她的粉丝数才几个。


    “当然，”苏奕耸耸肩继续道：“二位要真觉得那男的心理脆弱到我说他的标本存在非法野生动物，就导致了他自杀的原因的话，那我也没话说。”


    话都被说没了，齐潘云都没插上一句嘴，他只好拍了拍身前的桌子，给自己增加气势，道：


    “苏奕女士，请你端正你的态度，我们警方过来就是怀疑你有危害公共秩序的嫌疑，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苏奕将手机扣到桌面，向齐潘云拍在桌子上的手一滑，手机不轻不重地打在齐潘云的手边，齐潘云皱眉，只听苏奕道：


    “当然，虽你们查，只要不砸了我的饭碗就行，对了，警官，”苏奕突然起身，按住了齐潘云打算拿起自己的手机，盯着齐潘云略带疑惑与不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自然会端正我的态度，前提是你也得，先前提出的存疑点，警方并没有给我一个答复，便又跑来对我兴师问罪，你所谓的职业操守，还没有人家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好。”


    齐潘云的眼睛瞪大，瞳孔都有一丝震颤，苏奕那双耷拉着的眼睛里，那黝黑的瞳孔像是把齐潘云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剥了个干干净净，让他莫名生出一丝恐惧，慌乱地挪开视线，将被苏奕按着的手机抽出来，没有底气的声音只好放大音量掩盖道：


    “当然！警方调查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奕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视线转向杜文心，二人的视线相撞，杜文心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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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而苏奕却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反而坐回沙发，看着杜文心道：


    “解释？你们的调查方向都是错的，而且给我什么解释，等到时候事闹大了能给民众解释就行。”


    齐潘云充耳不闻地摆弄着苏奕的手机，杜文心向前一步诚恳道：


    “苏奕女士，您能详细说一下吗？”


    苏奕双手环胸，躺倒在沙发里，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


    “徐赟可能涉足非法买卖野生动物标本的事情你们查了吗？当然我不是在问你，你也做不了什么决定，我说的是他，”苏奕瞥了眼不知道在她手机里捣鼓什么的齐潘云，继续道：


    “云汐市用动物标本运输毒品一事，你们当真不觉得这二者没有联系，当然，徐赟只是一个连毒品都触摸不到的小喽啰，但他的死绝对是触及到了他不该碰的红线，就这样被定性为自杀，看来这个贩毒团伙确实上头有人啊。”


    杜文心‘啊’了一声，齐潘云突然冲向前，将苏奕的手机往桌上一拍，严肃道：


    “苏奕女士！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这些事情不是你联想到什么就能信口胡诌的！”


    苏奕耸了耸肩：


    “这件事查不查对我的影响都不大，只要你把我手机拍坏了赔个新的就行。”


    事不过三，要是再有因为你开直播搞出来的破事，你就跟着一起去局子吧，”齐潘云还是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厚颜无耻的，还是个女的，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得他想上去邦邦两拳，最后忍了又忍，转身朝杜文心道：


    “走。”


    杜文心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两声，朝苏奕道：


    “苏奕女士打扰了，祝您生活愉快。”


    苏奕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等杜文心将房门关上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把门反锁。


    “杜老师……你还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杜文心察觉到齐潘云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好像处于一种很痛苦与焦灼的状态。


    齐潘云将车窗半开，恍惚中苏奕的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凝视着他，毫无顾忌地窥探他的内心，齐潘云烦闷地扯了扯领口，朝驾驶位的杜文心道：


    “没事，回警局。”


    一到警局门口，齐潘云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匆忙忙地下了车，杜文心只好先将车停放好，猜测齐潘云可能在曾杨局长的办公室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曾杨一如既往的声如洪钟：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带好你的实习生就行。”


    “曾局，你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不是被压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你又没参与，自然不懂，而且那事有专案组在查，你做好你分内工作就行。”


    “可……”


    “可什么可你，平时没见过你上过心，这件事你没资格调查就是你自己没能力，哪有那么多话，出去把门带上。”


    杜文心握了握拳，想起苏奕的话，心一横，敲了敲门，大声道：


    “曾局长，我能进来吗？”


    里面沉默了会儿，曾杨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杜文心推门而入，便见曾杨一脸头痛地坐在办公椅上，而齐潘云在窗口抽着烟。

 15. 15.耶奶去哪了

    “曾局，”杜文心恭敬喊道，曾杨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杜文心咽了咽口水道：


    “您说云汐市那边有成立专门的专案组查贩毒案，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可能苏奕女士提供的万一是线索呢，既然如此，就交给齐老师和我查，如果只是一场闹剧，便也不会耽误正常查案，如果真的有线索，能帮助到一点是一点……”


    “不行，”杜文心话还没说完，就被曾杨打断道：


    “你就跟着齐潘云好好实习，这件事还是不适合你们去。”


    “曾局长，”杜文心深吸一口气道：


    “首先我是警察，查案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其次我虽然是在实习期，但为了通过一年后的考核我也该配合查案。”


    杜文心虽然不知道齐潘云是什么情况，之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如今倒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估计也会带着她查案了。


    曾杨吐出口气，大抵是觉得后生可畏，不好掩去光芒，又或是觉得出生的牛犊不怕虎，总得撞撞南墙才长记性，松口道：


    “行吧行吧，只要你们别给自己惹太大的麻烦，出什么事我给你们兜底，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有点分寸。”


    杜文心扬起笑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


    “保证不辱使命。”


    曾杨看着杜文心那朝气蓬勃的样总算放松了表情，故作严肃道：


    “行了，时间不等人，年轻人，想到的事情就要放手去做。”


    “好的！曾局长！”


    杜文心拉着刚刚从窗口抽完烟走过来的齐潘云就出了办公室，兴奋道：


    “齐老师，现在曾局长同意我们查案了！现在我们先去做什么？”


    齐潘云摸了摸长了点胡茬的下巴，锁眉沉思，在杜文心期待的目光中吐出几个字：


    “先去吃饭吧，是吃筒子骨鲜粉还是香辣跳跳蛙，你有什么想吃的，老师请客。”


    杜文心：“？”


    苏奕无视直播间弹幕区疯狂刷的问警察来是什么事的弹幕，思考是打 PK 还是等连线，此时屏幕弹出——


    「耶奶不椰请求连线。」


    苏奕点击确认连线后，对面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的声音：


    “您您好，我是之前就是，额，就是一个男的和你连过线嘛，然后就，哎呀，就是那只萨摩耶，我是那只萨摩耶的主人，就是当时有人跟我说您直播的事，我当时没怎么信，但还是留了心眼的，但、但是，呜呜，我、我……”


    话语中带着焦急与不知所措，说到后面都带了些许哭腔，虽然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还是让苏奕反应了过来，安慰道：


    “你先冷静一点，我听明白了，就是之前一个男的拍了你的狗和我连线，然后我说那男的单相思还企图对你的狗不利，让网友帮忙转发告知你的那件事吗？”


    ‘耶奶不椰’连忙回道：


    “嗯嗯是的是的，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家耶奶丢了，我找遍了，还报警了，最后实在没法了，就想到了你，你能帮帮我吗？求你了求你了。”


    “好，你先尽可能地说一些情况。”


    苏奕说完便静静地等待‘耶奶不椰’调整好情绪开口。


    【七不七：嚯，没想到还有后续，我都快忘了】


    【塔克脆脆：天呐！神预言吗这是，狗真丢了？】


    【甘棠：会不会是主播指使人去偷的.捂嘴偷笑.emoji】


    【醋血鸭香：楼上不会以为自己很幽默吧.白眼.emoji 目前来看估计是那个男的偷的】


    【灭花火：这不活该么，都提醒她了，还能把狗丢了，一看就对狗不上心】


    【脆波波加满：某些人又受害者有罪论上了，有些人诚心偷，还能把狗一直拴主人裤腰带上不成】


    【灭花火：某些人也是互联网断上案了，哈哈～反正我家狗就不会丢～】


    【钢牙佬白兔：有些人狗是不会丢，但喜欢在外面到处丢人呀】


    “监控也看了，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没有拍到，然后我也贴了寻狗启示，就差没挨家挨户找了，也不是没尝试过，但被别人投诉扰民呜呜……”


    对面的画面晃动着，虽然没看见本人的样子，但也能感受到当事人的崩溃，抽噎道：


    “就前几天，我要出差，就拖我一个小区的朋友帮忙照顾几天耶奶，之前都好好的，没出什么差错，不知道怎么的，我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耶奶没在家，哪都找不到，家里的监控也刚好出了故障没录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整个事情巧得就像闹鬼了一样……”


    【花少酒：别吵了各位，这是真碰上灵异事件了】


    【嘛哩嘛哩哄：无意刷到，厄运走开】


    【汪小姐：一个巧是巧，一堆巧就是人为了】


    【陈什么熙：麻麻呀，这听着像团伙作案，警察怎么不上心啊，听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冰口乐：会不会就是那个朋友勾搭的那个男的一起偷的狗，这么天时地利人和】


    【覆盆子花语：楼上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太合理了】


    【芋圆圆子：去找那个男的了吗？感觉他嫌疑最大】


    ‘耶奶不椰’看着网友的评论解释道：


    “不是的，我朋友家也有养狗，所以我才安心交给她照顾，至于那个男的，我不是很有印象，只见过几面，没有证据和警察说明了也没有理由去查人家。”


    【焦脆游泳圈：拜托，都告诉你怀疑对象了自己顾东虑西的，狗都要变肉煲了】


    【莫挨我：拜托～介是法治社会哎，肯定走正规程序查啊，你让她一个女生只身犯险？】


    【焦脆游泳圈：她不是有朋友么，喊着一起找呗，我看就是那个朋友不小心把狗弄丢了，搞这出神乎其神的】


    【山竹弄：虽然楼上语气不太好，但确实在网上找狗还是玄了】


    【岁冬：啊啊啊主播怎么还不沟通，好奇死我了】


    “行，差不多了，有近期的照片看看吗？”


    苏奕撑着脑袋，指腹在桌面上一下下敲击，等待着对面的屏幕出现一只眼睛亮晶晶的微笑萨摩耶的照片。


    【吃个饭：呜呜呜和我家饭饭好像，希望平安回家】


    【Ryel：感觉说了也白说啊，对面那女的只敢报警，警察又不重视，她自己不就又没辙了】


    【是束不是数：能不能别说风凉话啊】


    【灭花火：反正我家狗要是丢了，谁有嫌疑我就把他屋子给掀翻，说到底，某些人的爱只停留表面】


    【麻薯团子：遵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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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法有素质便是不爱咯？】


    【毒鸡汤：听过最大的笑话就是和偷狗贼讲素质哈哈哈～】


    苏奕看了照片一会儿道：


    “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之前很久未见的人，曾经与你很亲密的那种？”


    ‘耶奶不椰’愣了会儿，有点懵的回答道：


    “没有吧，在我印象中，那两天出差我朋友照顾的耶奶，我问问她，稍等一下。”


    “好。”


    很快‘耶奶不椰’的声音在屏幕外响起：


    “没有啊。”


    【不在线：主播翻车了？】


    【煮泡泡泡面：不清楚，再看看】


    苏奕思考了一下，感觉问题还是出在人身上，有些事情可能发生了，但本人没有意识到，道：


    “你方便露出你的眼睛给我看看吗？”


    “可以的。”


    ‘耶奶不椰’说着就反转相机，露出一张素净雅正的脸，长发衬托得那双眼睛更为乌黑亮丽，只是眼圈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


    【开心砂糖橘：素颜也这么好看么美女.流口水.emoji】


    【奶油芝士泡芙：突然理解那男的怎么这么痴汉了】


    【AAA 专业饭桶：美女可以给个 vx 么.求你了.emoji 主要是很喜欢耶耶啦～】


    【烟泛舟：各位，不要把那男的本来的龌龊思想变成是这位女士的美貌导致的】


    【薄荷绿薯：你们不知道那个男的因为那次直播连线莫名其妙有了点热度，然后开始凹深情男人设起号呢，一堆人捧，诡异得一批】


    【明糖：？？？好癫，绝对控评买水军了吧，我要是刷到必骂】


    【贝卡贝：又恶又恐怖，小姐姐我有点怜爱你了】


    苏奕看着‘耶奶不椰’眼圈泛红的眼睛，开口道：


    “很熟悉你家以及附近的人，曾经与你亲密无间，所以耶奶不会很抵触，你们分开后又相遇，如果我继续说的话可能会触及到你不想说的隐私，或者你打心底里认为不是他？”


    ‘耶奶不椰’愣了一下，眨了眨发涩的双眼，垂眸，最后恍然大悟般道：


    “啊！耶奶确实是我和前男友在一起时养的，后来因为他工作与我理念的不和导致我们和分手，最近听说他要回来发展，我确实遇到过他几次，他提出过复合，但我没答应，感觉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玻璃肘子：不会是前男友为了求复合偷的吧。。。】


    【罩星：呵呵哒，那很出其不意了】


    【葱油拌面不加葱：楼上到底在失望什么】


    【泡泡猪：感觉甜甜的，已经脑补出追妻火葬场了】


    【游 ken：.无语.emoji×3 到底谁代入进去会觉得甜啊，你妈生你只留给你性缘脑吗，要真是那前男友偷的狗，老子照样报警和他撕破脸，什么玩意儿】


    【豌豆尖儿：小姐姐快联系你前男友耶奶是不是在他那，狗狗是无辜的！】


    还在发懵的‘耶奶不椰’刚刚可能在脑内进行了一次天人交战，经人提醒才慌忙地用刚刚展示耶奶照片的手机联系前男友，对面几乎秒接，‘耶奶不椰’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哭腔的弱势感，道：


    “耶奶是不是在你那！”

 16. 16.助力耶奶回家

    对面陷入了沉默，‘耶奶不椰’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涌上大脑的愤怒而导致颤抖的手。


    他们在一起过四年，从大学到社会，她最清楚他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你有病是不是！你凭什么闯进我家把耶奶带走！你、你，”‘耶奶不椰’的声音都破了音，理智一瞬间回笼，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


    “你如果执迷不悟想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的话，我会报警，你私闯民宅、偷窃财物，一件也逃不掉。”


    “……我们，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你一直没有再谈，真的不是因为在等我吗？”


    ‘耶奶不椰’可能被这段莫名其妙的话气笑，她捧着手机，丝毫忘了自己的电脑还在直播连线，语气轻蔑道：


    “淮泽宇，你要是三年前说这种话，我还爱着你，义无反顾地就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了，三年了，你为了飞黄腾达早就和我划清了界限，怎么，那个能给你一切的女人不再需要你了，你就回头找我了，淮泽宇，你自己不觉得你恶心？”


    ‘耶奶不椰’黑发垂落，嘴角勾着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向下落，她伸胳膊往脸上抹了抹，继续道：


    “你当初决定和我分手，断得干干净净，我挽留过你，你说得冠冕堂皇，前途、事业，唯独没有我，没有我们一起养的耶奶，所以，你现在哪来的脸说这些。”


    【吃西瓜不吐西瓜皮：姐妹用这么柔和的声音说这么抓马的话】


    【爆炒大松子：已经脑补出男子为了荣华富贵榜富婆抛弃初恋，几年后又被富婆玩腻失落回乡让初恋接盘的情节了.吃瓜.emoji】


    【魔鬼辣蘑菇：美女你不会骂人我帮你骂，这种人渣我都怕你说这几句让他还以为你忘不了他暗爽】


    【鱼玉雨：.流泪.emoji×5 为什么美女的眼光都那么差啊，还不如和我谈】


    【芬嘟：那这男的还怪好的咧，至少没有一边榜富婆还吊着异地恋女友】


    【吃土豆长大的马铃薯：哇塞塞，世界还是对男的太宽容了，这就好上了.哈哈.emoji】


    那时，他说他想出去闯一闯，她不明白，有事业与壮志很正常，为什么非要分手，为什么一定要将她排除在外。


    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他想断就断，那么轻描淡写，那么铁石心肠，断崖式分手让她陷入自我怀疑，认为自己不够优秀，被觉得配不上，所以才被抛弃。


    两人就这么体面地分手，他拿走了出租屋属于自己的一切，去往了繁华的都市，而她，如果不是因为耶奶，她会一直处于内耗与抑郁的状态。


    慢慢地，在耶奶的陪伴下她走了出来，好好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即将搬出了出租屋住上自己的小房子，谁都说她优秀，可当年的刺还是扎着她。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和他同一个城市的朋友和她聊天，她想不通的一切才豁然开朗，他的突然改变，原来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已经开始烂了。


    电话那头，总算传来了男人沙哑的声音——


    “你给我的钥匙还没有收回，所以那个什么私闯民宅是不成立的，而耶奶当初是我花钱买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你的财物。”


    “你！”


    ‘耶奶不椰’感觉自己气昏了头，一下子喉咙像被掐住，胸口剧烈起伏，发不出一点声音，相反，淮泽宇却侃侃而谈，试图给‘耶奶不椰’洗脑道：


    “彤彤，谁年轻都会犯错，当初我家里出事，我缺钱，我放下尊严与骨气，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毕竟那么大的诱惑在谁面前，都难以自控，更何况我当初心性还太不稳定。”


    【清口汤：PUA 上了咋，骂他啊，天菩萨，你嘴张着发声啊，看得我都急】


    【zhang。：这男的是个大聪明，女的也是看着一股无名火，就会无能狂怒】


    【臻凉：这不纯活该么，分手了还不把钥匙拿回来，怎么，还抱有幻想呢】


    【麻辣酥肉：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那时候小姐姐还不知道这货是这种人呢？】


    【滚烫栗子派：在此奉劝某些男同志，不要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想回头就回头，被拒绝了还想些下三滥的招式，自尊自爱一点好吗】


    【脆脆辣烤肠：这位美女年轻犯的错就是把青春浪费在你这玩意儿身上，而且自己是这种人还觉得所有人都是.白眼.emoji】


    【魔鬼辣蘑菇：不会骂是吧，来，照着我说的念：就你这种被人玩烂了的垃圾，想回来就回来，当老子这是垃圾回收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臭哄的玩意儿，脸皮比□□厚，志气比鸡儿短，前面用完后面用，规则潜得里外不是人】


    【况：！楼上别太乐于助人了】


    “彤彤，我们重新在一起吧，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我、耶奶，会像从前那样幸福。”


    男人鬼魅般的声音像无形的大手穿过手机屏幕扼住她的喉咙，突然手机另一端传来熟悉的犬吠声，‘耶奶不椰’骤然惊醒，呵道：


    “耶奶！妈妈在，不怕不怕，淮泽宇！有话咱们好好说，把耶奶还给我！”


    “这几天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但你总逃避我，我只好想出这种方法，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耶奶的，前提是我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


    “淮泽宇！你个疯子！疯子！你要是敢伤害耶奶我饶不了你！”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挂断，而‘耶奶不椰’还在嘶吼，苏奕开口将‘耶奶不椰’的理智拉了回来：


    “首先，这个男的是在你知情的情况下拥有了你的钥匙吗？其次，购买耶奶他有记录吗？而你养这么久，也会有很多养着的证明吧，最后不要一时冲动自己就去找那个男的，喊上信得过的朋友，然后报警，刚刚的直播录屏我也会发你一份，看看能不能有帮助。”


    ‘耶奶不椰’涣散的眼神有了聚焦，望向电脑屏幕时，像是有了主心骨般，连连道谢。


    【我这一生如绿豆冰： 亦大大给人一种特踏实可靠感，有人懂这种自己没主见的时候刚好有人提出建议的感觉】


    【本干零嘴儿：小姐姐可以别断开连线么，俺想看手撕人渣】


    【禄丝：把我们揣兜里就行，保证不捣乱.拜托.emoji】


    【啡常大 BOSS：美女这个可以留做优秀战绩，以后那男的再胡来还可以做威胁，还能让那个男的不再祸害其他无辜女孩，一举三得喔，稳赚不亏喔】


    【美米米：这样可以吗，算不算偷摄，会不会连累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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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被那男的抓住把柄说是侵犯肖像权和隐私】


    【快长头发：那男的躲还来不及，这种丑事被传网上要是想上诉就得承认自己是本人，而且警察不会管受害者录没录像，更何况她又没录像，只是直播连线忘关了啦～】


    ‘耶奶不椰’抹了抹脸，深吸一口气，朝屏幕滚动着的鼓励她的弹幕区绽出一个笑，道：


    “谢谢你们。”


    ‘耶奶不椰’将直播从电脑转到手机，揣着手机便出了门。


    ‘耶奶不椰’找了同小区经常一起遛狗的几个朋友，去了派出所报案，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就冲去了淮泽宇的住所。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淮泽宇将耶奶归还，并且涉嫌私闯民宅以及偷窃罪还有私自删除监控的故意毁坏财物罪，需要对‘耶奶不椰’赔偿精神损失费以及相应赔偿，将由民事诉讼程序给予公证的判决。


    ‘耶奶不椰’删除并拉黑了淮泽宇的所有联系方式，并且警方警告淮泽宇不准再对她进行骚扰。


    “彤彤……”


    男人还想挽留什么，‘耶奶不椰’抱着‘完全在状况外，但被妈妈抱着很开心咧嘴笑的’耶奶冷声道：


    “淮泽宇，给自己留点脸，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打扰我的生活，如果，你做不到，别怪我不客气。”


    【橙橙糕：漂亮，给这种男的不用留面子】


    【丸子圈圈：长得还挺好看，难怪富婆会看上】


    【咔滋脆汉堡：说不定不只有富婆还有富公，实在受不了了就跑了.捂嘴偷笑.emoji】


    【bigebo～：姐妹，以后这个男的再骚扰你，跟我们说，冲死他】


    【蓝莓入脑：我怎么记得一开始还有个男的意淫这个姐妹来着】


    【油炸魔鬼鱼：人家当上深情男网红了多的是妹子钓，况且之前就被爆他要偷狗啥的，要是是个脑子正常的也不会这样干了，狗丢了第一个怀疑他，属实是自投罗网了】


    【话梅酱丝：谁懂啊，我上次好奇去搜了那个男的，太恶臭了，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到底谁在爱】


    【这块瓜有毒：之前还有人造谣呢，上铁吧了直接】


    【哦吼吼：耶奶真可爱，给 ee 抱抱.流口水.emoji】


    ‘耶奶不椰’终于处理完一切，回到家里，一刻不放地抱着软乎乎的耶奶，看着弹幕区漾起笑道：


    “谢谢大家提醒，我会发帖澄清，然后那些不切实的言论也请大家举报拉黑，还有希望大家以我为戒，保护好自己，家里的安全防护做好，我也打算等会就联系换锁师傅把锁换了。”


    说完，‘耶奶不椰’就捏起耶奶的大爪子在屏幕前挥了挥表示再见，苏奕也回以了一个挥挥后，连线断开，苏奕的直播间闪起了保时捷的礼物特效。


    【酥脆酱香饼：呼～终于圆满结束，真是辛苦我们了】


    【梗揪椰果：我将住在这个直播间，支持亦大大 24 小时直播制】


    苏奕打了个哈欠，拒绝道：


    “那不行，我要睡觉了，早睡早起吧各位，别熬夜。”


    【梗揪椰果：！原来亦大大还是自律型主播么，太正能量了】


    “当然，晚安。”


    「直播间已关闭。」

 17. 17.苏奕

    「苏奕，原名贺愿兰，2000 年 10 月 26 日出生，学历初中，沅肃省麓元市安贝村人，2018 年改名。」


    比现在的模样多几分稚嫩，中短发，普通得毫无特点的脸上唯有那双眼尾耷拉的眼睛说不出的奇怪，似喜似嗔地望向眼前的人。


    齐潘云将那张印着苏奕十八岁照片的纸看了又看，发出长长的嘶声，抠了抠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奇怪地嘟囔到：


    “怎么这苏奕的个人信息这么少，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履历居然一干二净的，你确定她所有信息都在这儿了？”


    被齐潘云当做人肉靠板的扬仓点了点电脑鼠标道：


    “这能搞错？你自己看看，要不就是她行动范围太小了，要不就是她行踪轨迹都被隐蔽了，但这么个毫无背景的小网红哪来的后台隐蔽个人信息。”


    齐潘云凑近电脑看了看，确实只有短短几行字，思考道：


    “那你说的前一种情况也不对劲啊，从麓元市横跨两三个省到森原市，她活动范围也叫小？”


    扬仓点了点鼠标，朝电脑屏幕努了努嘴道：


    “你看这个，这个苏奕 16 年就渐渐没了生活踪迹，18 年也就是成年的时候在沅肃省的庄蒿市的派出所改名，直到 24 年逐渐在森原市活跃，用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开始开直播。”


    齐潘云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她在开直播当网红之前都没有打过工？她的钱是从哪来的，她家里人给的？”


    扬仓呵呵了一声，道：


    “就你看她这个原名，愿兰愿男，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只会让孩子辍学打工供给家里，怎么可能会给钱让孩子逍遥自在。”


    齐潘云这才恍然大悟般道：


    “难怪她一成年就改名呢，这么一说，她这些年供自己基本生活的钱就是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的，这样看来就说得通了。”


    齐潘云名侦探般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感觉自己这回能立个大功，拍了拍扬仓的肩道：


    “谢了兄弟，哥们查案去了。”


    扬仓将齐潘云的手挥开，调侃道


    “真是稀奇了，以前你可怎么样都能混就混，怎么，你和她有仇啊。”


    齐潘云啧了一声，拿着那张纸抬手甩了甩往外走道：


    “这是作为警察的职责。”


    美好的一天从开直播数礼物开始，苏奕刚回完私信，准备数一遍，直播屏幕就弹出「一叶知运请求 PK。」


    苏奕挑了挑眉，点击确认，对面一个算命师傅打扮的男子，压了压脸上的墨镜，抬眼看了眼苏奕，便将墨镜抵回、手中的折扇一拍，自顾自道：


    “有人出钱让我算一算你是什么妖孽，姑娘得罪了，嘿！感谢我大哥的直升机，看本道如何拆解这招摇骗术！”


    说完，‘一叶知运’的直播间就闪起了礼物特效，这倒是涨起了‘一叶知运’的士气，拿着合起的折扇双手一握四周虔诚拜一拜，忽地表情严肃地将扇尖朝苏奕一指道：


    “哎！姑娘，敢不敢一试。”


    【装鱿鱼被烤：对面这人莫名其妙的，没有礼貌】


    【我就菠萝心：对面也是个几万粉的大主播，之前看过他的直播打假，也挺有趣的】


    【出来扒通心菜：打假就打假，装神弄鬼啥】


    【鲸酥鱼塔：.捂嘴偷笑.emoji 怎么不说亦大大也在装神弄鬼】


    【吃芋泥而不懒：楼上你个假粉，亦大大才不是装神弄鬼】


    苏奕来了点兴趣，欣然接受道：


    “行啊。”


    【木辛：对面这妹子惨了，让我们一叶大师朵蜜你吧～】


    【大葱卡其醋：对面才千把个粉丝，怎么就有人要搞她】


    【西瓜的瓜西：心灵解语师是搞啥的，有人解释一下吗】


    【泥栗子：一叶大师你快点打完，我这儿还排着队呢】


    得了苏奕的准确答复，‘一叶知运’将折扇展开遮着半张脸慢慢扇，另一只手猛地往屏幕前一戳，掐着指，摇头晃脑道：


    “我要是说中了，你就把你的直播特效关了怎么样。”


    苏奕双手环胸仰躺在沙发上，用无所谓的语气回道：


    “可以。”


    ‘一叶知运’歪嘴一笑，折扇啪地一声合上，轻敲掌心，道：


    “你很缺钱，家境不好，而且对你不重视，是也不是。”


    苏奕点点头，伸手将直播特效关闭，这个‘一叶知运’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睛，所以苏奕也只能猜猜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给你盐丸了：这长相，对面男的女的】


    【关茨椒：可算是明白一句话，别人美得是雌雄莫辨，你普得是男女不分】


    【布谷古顾：就这也能当女网红，现在直播门槛越来越低了】


    ‘一叶知运’见苏奕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照搬，也是得意起来，特别是看见苏奕失去遮挡的全貌之后，更是底气十足道：


    “家中重男轻女，所以你很没安全感，总下意识地期望得到家人的认可，也造就了你如今的形象。”


    【咸粥罐头：对面到底是不是算命的，怎么连八字都没要就搁那算】


    【番茄超级淡：对面到底怎么有万粉的，开口没一句我爱听的，粉丝也是一丘之貉】


    【躲躲乌云：亦大大怎么沉默了，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中辣布丁桃：算对了又怎么样，直播掀别人伤疤赚流量很光荣吗？】


    苏奕突然笑了一声，道：


    “你或许真有些本事，但你说得不完全对，外貌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我舒适就行，直播开特效遮挡也是懒得解释太多，毕竟在刻板印象里短发、不化妆、穿宽松的衣服仿佛是男的特权，我知道你会说你说的那些在我的潜意识里，只是我不承认罢了，那就姑且是这样，可这跟你原本的目的有什么联系呢？你是看不出我的能力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才试图攻破我的防线么。”


    【独坐荔枝山：我真的好烦这种一直说别人外貌的，别人爱怎样就怎样吧，女网红就得迎合你的漂亮？】


    【心情有点虾滑：这个世界还是把男的划第一性，女的划第二性，女的要证明自己是女的就必须留长发化妆打扮，不然就得贬为男的】


    【蛋仔糕：冷知识，男的把下面全割了也进化不成女的，而女的只要剪个短发就能变成男的】


    【吐司饼干：什么时候让自己舒适自由还得分性别了，能不能别和对面连线了，看着烦，搞什么都非得安个理由，真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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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怪了】


    【大宫鳗鱼饭：到底要发展多久人类才会承认性别由 xy 染色体决定，而不是由一个人的外貌喜好与成就分辨】


    ‘一叶知运’举起一个紫砂手壶对嘴喝了口，清了清嗓子，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古玩核桃在手里盘得咯吱吱作响，听着苏奕讲完，才慢悠悠道：


    “怎么会没联系呢，妹子啊，咱吃互联网这碗饭的，肯定是要迎合大众的，哥呢，也算是你前辈，听哥一句劝，少走十年弯路呢。”


    【刘掰流失榴：一叶大师在线开度】


    【长安全福：对面拾掇好看点，哥给你刷个保时捷】


    【我爱我家：可别啥都不挑，有这钱还不如刷给美女主播呢.捂嘴偷笑.emoji】


    苏奕咧嘴笑了一下道：


    “这样吧，礼尚往来，我说中一件事，你就把你的墨镜摘下怎么样。”


    ‘一叶知运’扬眉，爽快道：


    “这事你跟哥提一声，哥不就给你摘了么，不过，你要是想这么玩也成。”


    苏奕指腹一下又一下点在桌面上，撑着头道：


    “有人把我的私人信息透露给你，刷钱让你和我打 PK，目的么，是为了警示我。”


    ‘一叶知运’将墨镜一摘，话语是赞赏，内容却否定道：


    “不错的想象力，但你既然关了特效，那哥也得和你坦诚相待不是。”


    苏奕看着‘一叶知运’笑眯眯的眼睛分明流露着戏谑，又看了眼对面的弹幕区已经对那句‘坦诚相待’莫名开起了些黄色玩笑，苏奕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望着‘一叶知运’的眼睛道：


    “你其实也厉害，知道看众对什么感兴趣，你就像他们的武器，去攻击驱逐别的网红，也不管真相是什么，总之这样炒起来的热度，让你像狗仔一样，有人会选择卖一些信息给你，你掌握住这些信息，夸大一些想当然的信息用以博人眼球，从而获得更大一波的热度与流量。”


    ‘一叶知运’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恢复自然，鼓起掌，凑近屏幕道：


    “看来是有人把我的信息卖给了你，所以你就在这想当然地认为我也是这样。”


    苏奕‘噗嗤’一笑，道：


    “别忘了，是你主动找我打 PK 的，我能有这预知能力，又何必要你那什么鬼信息。”


    ‘一叶知运’一愣，飞快地想着如何应对时，苏奕又开口了，道：


    “那个人花钱让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我被人盯上了，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要警示我什么，不过我已经猜到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不过你想说什么样的话反驳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什么成就感，而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会找下一个主播进行批判，一切都没有意义。”


    ‘一叶知运’张了张嘴，他确实是因为一个匿名信息指使他这么做的，那是不错的价钱，上面有苏奕的基本信息，对面只要求他与苏奕来一场 PK，却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一叶知运’想的是，兴许这个金主与苏奕有仇还是单纯看不惯，所以让他来磋磨一下，比如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摆到台面上来，随意让看客们点评、怜悯、嘲笑……

 18. 18.被盯上了

    ‘一叶知运’干的就是将那些真真假假的信息变成足够吸引人眼球与争议的故事，只要衔接得上，就会有人相信，想看的人自然会弥补其中想象的空间，他再带节奏中将那些虚虚实实的信息演化成看众喜闻乐见的内容，在互动中补充细节，总会有那种自诩为正义的想整治社会风气的人一呼百应，形成一场具有热度与礼物狂欢的必胜PK局。


    被苏奕点出来了又如何，‘一叶知运’到底是这么些年来被磨练出了极致厚脸皮，虽然不知道怎么被苏奕说中的，但他死不承认又能赖他怎样，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新找回自己的场子，而不是被苏奕牵着鼻子走。


    ‘一叶知运’刚准备起势，就被苏奕打断道：


    “你该拿的钱已经拿了，没必要再到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说我多少事，我就能说你多少事，得不偿失哦。”


    ‘一叶知运’被苏奕那双眼尾耷拉着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居然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也说不清是苏奕真的能抖搂出些他什么事，还是他之前确实收了些黑心钱，搞爆料抹黑有点心虚。


    最终‘一叶知运’仰头喝了口茶水掩盖慌张，脸靠近屏幕笑得有点僵硬道：


    “哈哈，这位小友真会开玩笑，不过我确实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要处理，那今天的PK到此结束，以后再连，再会！”


    【勿忘我的花：？？？一叶大师今天这么快就结束了？一点劲都没有.失望.emoji】


    【平平淡淡的空谷幽兰：一叶大师今天就不播了么，我这还等着连线呢】


    【做开运气是：感觉对面主播性质差不多，去看看她的打发时间】


    苏奕直播间再次占据整个屏幕，弹幕区也像打了胜仗般疯狂嘲笑那个落荒而逃的‘算命师傅’。


    【一只大北哇：终于有人让那个喜欢造谣的男的吃瘪了，谁懂这种自己讨厌的主播终于被揭发翻车的感觉】


    【O了个包：我之前就刷那个男的的主播怎么看都不得劲，现在总算豁然开朗了】


    【霉绿的梅子：你们到底在马后炮啥，那男的又没完全塌，还会兴风作浪的，除非那些被他造谣过的主播去告他】


    【幻想机关菇：没办法，总有人喜欢看，就总有人会继续这种造谣式直播博流量，倒了一个‘一叶知运’就会有‘二叶知运’、‘三叶知运’的存在】


    【热茶冰激凌：无所谓，看得开心就行，反正刀子也戳不到我们这些看众身上.捂嘴偷笑.emoji】


    【棉花荔：亦大大，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便推举你为下一个正能量版的‘一叶知运’！】


    杜文心看着苏奕直播间那些翻滚的弹幕区，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而苏奕丝毫没理会那些弹幕，只重新点开了卡皮巴拉的特效，又变成了‘与世无争’的亦大大。


    “小杜，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要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齐潘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杜文心的身后，吓得杜文心差点出手把齐潘云过肩摔，但先前专业的脱敏训练让杜文心很快反应过来，站起身冷静道：


    “我蹲守在苏奕女士的直播间，发现一件很严峻的问题，有人盯上了苏奕女士，并且通过一位叫‘一叶知运’的主播对她进行警告，我怀疑是来自贩毒团伙的人。”


    齐潘云捏了捏手中夹着苏奕个人信息的文件夹，道：


    “看来可能会危及到她的人身安全，得走程序把她保护起来。”


    齐潘云刚说完，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接听，面容逐渐无语起来，在杜文心一脸好奇的目光中，齐潘云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夹点在桌面上道：


    “这苏奕当真不老实，又有网友看了她的直播报警，说有人在邴春市故意传播性病，危害了公共安全，要求警方严肃处理。”


    杜文心有点意外的眨了眨眼睛，道：


    “所以怎么处理？”


    齐潘云呵了一声道：


    “又没所谓的受害者指认提供证据，连民事诉讼都没办法成立，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让我们再上门警醒一番，倒也顺便把这位苏奕女士请到这儿来喝喝茶。”


    杜文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其实那场直播的全过程我也知道，我感觉挺真的，如果那些受害者羞于报案，便让那两人随意危害社会吗？”


    齐潘云端起自己桌上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大大的水杯敲在桌上道：


    “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你觉得真我觉得假，这案子就能成立的，更何况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受害者不愿意站出来，我们自然也没辙，顶多那边的警方接到群众举报太多，迫于压力去查查，搞搞拘留教育什么的，但没受害者出面这事就没辙。”


    见杜文心沉默，齐潘云将文件夹夹在咯吱窝，朝外走道：


    “邴春市的案子自然有邴春市的警察操心，咱还是得先去趟苏奕那交流下。”


    森原市的天气很奇怪，前几天还热得发懵，突然温度就降了下来，苏奕从衣柜掏了件懒人睡袍套上，回到沙发前时，立在纸巾盒上的手机屏幕显示「土豆面包车请求连线。」


    确认连接后，对面只显示出整洁的桌面上一双白净的手，朝镜头挥了挥道：


    “主播你好，我是一个专门给流浪猫配餐的Vlog博主，就是有一只猫，会吃我准备的东西，但一直不信任我，我尝试过很多方法想将它抓去绝育，但是一直不知道它的行动轨迹。”


    【夹星饼干：这个主播的视频我刷过，沉浸式配餐且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用心对猫猫的，挺解压的】


    【H#□□：听见带流浪猫做绝育，刚打出的字又删了，好样的.棒.emoji】


    【得过且过：挺烦这种自以为是的救世主的，能养就带回家养，天天拍点赚流量的视频，又不管流浪猫的死活，这跟农村里散养猫有什么区别】


    【神登：村里的猫可不做绝育】


    【没睡饱：不理解，流浪猫喂着干嘛，又不收养的，不知道会很破坏小区的生态环境吗】


    【咸蛋黄培根：楼上，是人类破坏生态环境吧，如果不是人类在那建小区，完整的生物链足够其它生物自给自足】


    【没睡饱：哦，所以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干嘛呢，还剥夺猫的生育权，很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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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的好不好】


    【听雨潮汐：没养过猫的就不要乱说，公猫还好，如果是母猫就是主动发情，会一直□□到死，到时候越生越多，流浪就永远存在】


    【玛奇朵的焦糖：那也要看猫愿不愿意吧，活得好好的莫名带去做手术，失去繁衍后代的权利】


    【deop：激素这种东西是很蛮狠不讲理的，特别是母猫，一旦发情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它们毕竟是比较低阶的生物】


    【金叶子：有些人有点钱宁愿喂猫都不愿意给山区孩子捐点】


    【托马回旋白大蛛：楼上你捐了吗？字一打就是道德绑架，就这么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是觉得有这钱还不如施舍给你是吗】


    ‘土豆面包车’对于那些争议的言论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她发的视频下面总会有这种声音，但人生就是要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她并不过多理会，只是将自己另一台手机展示在屏幕前，那里面存着她拍的流浪猫的照片。


    ‘土豆面包车’给每只喂养过的流浪猫都标有名字，建立了单独的图集，她点开一个标着‘不白’的图集，打开是一只纯黑色的田园猫，微胖，毛发油光瓦亮，但身上有着一些旧伤，她将最新的照片放大靠近屏幕。


    不白虽然吃着碗里的猫粮，但耳朵警惕地向后弯折，那双金黄色的猫瞳死死地盯着摄像头，脸上与耳朵上的伤都预示着它活得并不安全，并流露出一股狠劲来。


    【油炸皮卡球：喔！好帅的猫，一看这体型就是猫界扛把子】


    【酥脆年糕：好多伤啊，是不是被虐待了？】


    【可乐配薯条：不像，像是跟别的猫打架打的，不开玩笑，有的母猫能扛住激素影响，自己选择配偶，要是对方让它不满意，就会打跑】


    【糖水豆腐脑：怎么看出是母猫的，我还以为是公猫争地盘打的】


    【可乐配薯条：问就是之前救助过一只.笑哭.emoji】


    “就是它，我一直想抓它去做绝育，但是它警惕性太强，上次和朋友抓失败后，就直接消失了四五天，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它，一直都怀疑是不是那次抓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伤了，自责得都睡不着觉。”


    ‘土豆面包车’说着就将照片往后翻，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不白一直躲在草丛里，只露出一双黄金色的瞳子，直到镜头挪远才蹑手蹑脚挪到猫碗前嗅了嗅。


    苏奕看了一会儿开口，给出了出人意料的答案道：


    “这只猫做过绝育了，而且有主人。”


    ‘土豆面包车’疑惑地“啊？”了声道：


    “因为它一直不让人靠近，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判断它有没有被绝育，要说有没有主人，因为太凶了，所以就默认它没主人了。”


    【星期十要早起：不会就是因为性格太差被弃养的吧】


    【爆辣火鸡面：有些猫天性爱自由，确实只适合流浪】


    【奶酪加仑子：那还管它干嘛，都绝育了，说不定就是换一个地方流浪去了呢】


    【无C柠檬：闲的呗，找个班上吧，你救助来救助去，会发现自己穷尽一生、倾家荡产也改变不了什么】

 19. 19.警局几日游

    刺耳的鸣笛、纷杂的脚步、吵闹的人声、飘摆的衣褂、飞跑的车轮，它前进不了，只能躲避，最后迷失在陌生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苏奕看着照片上那双金黄色的猫瞳，脱口而出道：


    “你家附近是不是有医院？”


    ‘土豆面包车’一时没反应过来，道：


    “宠物医院吗？”


    苏奕摇了摇头，接着道：


    “它在寻找它的主人，所以才来到这里。”


    【阿哲不折：它主人是医生吗？难不成忙大手术几天没回家，然后就被咪找来了吧？】


    【叮铃哐啷的响：只听过狗寻主的，没见过猫的，确定彪姐不是来寻仇的吗】


    【菠萝比奇堡：我还以为猫猫都是有点冷漠的生物，居然还会因为担心出门找主人吗】


    【果子酱：确定不是科幻片吗？我家猫只会在我长期出差回来的时候把我忘了】


    ‘土豆面包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那我明天去医院的路上找找……”


    ‘土豆面包车’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奕这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又是杜文心的声音，苏奕起身开门，连铁棍都懒得拿了。


    “又怎么了，二位警官。”


    苏奕虽然把门开了，但倚在门框上，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苏奕女士，这回您可能要跟我们去趟警局。”


    杜文心有点踟蹰地说完，还在整理措辞将理由如何说得委婉可信些，苏奕便爽快地答应道：


    “行吧，我收拾点东西。”


    齐潘云在侧边，一脸面无表情道：


    “苏奕女士，这次在云汐市贩毒案结束之前，你都得待在我们警方安排的安全屋，我们会派专人对你进行24小时贴身保护。”


    苏奕点了点头，转身就回屋收拾东西道：


    “我房租下周就要交，你说的那个案子也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结束，万一我回来一看东西都被扫地出门了怎么办。”


    齐潘云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苏奕一接触就浑身刺挠，于是非常冷漠道：


    “你可以现在就和房东联系，提前交房租。”


    苏奕将手机直播关了揣兜里，便从衣柜里掏出一个大书包袋子，往里面装着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道：


    “警官，我还在筹钱呢，这不还不够么，你说你一个人民警察，是不是得帮人民群众解决问题，更何况我是为了贩毒案在这铤而走险地提供线索。”


    齐潘云的面容已经开始扭曲起来了，这是他听过比自己还不要脸的话，他压着要暴跳如雷的情绪道：


    “你没朋友借钱吗？而且你那不纯粹就是为博眼球结果反噬到自己身上的么。”


    杜文心连忙出来打圆场，凑到还在收拾的苏奕身旁道：


    “苏奕女士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这个钱我先给您垫付好了。”


    苏奕望着杜文心一笑，毫不含糊地掏出手机展示二维码，道：


    “感谢这位警官，等我钱够了立马还你。”


    齐潘云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想让杜文心别出这个手，但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到嘴的话只能转变为催促。


    苏奕收拾得差不多了，往空隙里扔着药瓶，杜文心离得近，发现都是一些SSRIs、拉莫三嗪、低剂量喹硫平这种治疗精神类药物，杜文心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看着苏奕收拾的背影，眼神都复杂了几分。


    警车上，三人都有点沉默，苏奕靠在后排的车窗，悠闲地吹着灌进来的风，最终是坐在副驾的齐潘云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说这位苏奕女士，你老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干嘛，之前就说过你在网上发表言论要注意，现在被毒贩那边的人察觉到你了，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真的会有生命危险的。”


    苏奕看着窗外往后飞驰的风景，慢悠悠道：


    “想赚轻松快钱，那肯定是要面临一些风险的，只要我没触犯到法律，没有危害社会，说些实话不也是帮到你们破案么。”


    齐潘云有点急了，差点反过头要和苏奕掰扯，道：


    “这怎么能一样！你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先，再考虑别的，破案是警察首当其中的事！”


    苏奕将目光移到齐潘云那，又将视线移回到窗外道：


    “不要激动么，首先，那个人只是负责动物标本，也就是解决运毒的容器那一块的编外人，他连这个贩毒团伙要大量的动物标本是为了运毒都不知道，所以我的出现只是让那些人心虚了而已，顶多警告一下怕我真抖搂出什么，现在他们正被警方盯上还有闲情逸致来点我这个在你们警方看来是个在网上说胡话的人，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已经对开车越来越上手的杜文心，现在能分出点心思来听苏奕的话，立马开口道：


    “您是觉得这个贩毒团伙的大本营并不在云汐市？”


    苏奕耸了耸肩道：


    “或许吧，只是猜测，现在国内勘察毒品的技术如此缜密，却还是让贩毒分子研究出了用动物标本运毒还不被发现，上上下下都有人打点的可能性更大。”


    齐潘云咳了一声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到时候到了安全屋，最好不要留有电子设备，如果非要带的先经过检测，不要私藏。”


    本来只想着薅点做宠物沟通的钱苟活，没想到还是卷入了难以脱身的境地，果然人生就是喜欢这样不尽如人意。


    到达安全屋安顿好后，齐潘云也不含糊，将文件夹中的一张照片摆在苏奕面前，道：


    “这是我们重点怀疑对象，你觉得需要深查么？”


    苏奕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苏奕回道：


    “这是你们警方安排的卧底。”


    齐潘云捏着照片的手颤了颤，这本就是他的试探，若苏奕没说对，那么她先前说的话顶多是被误打误着，而如今说对了，齐潘云也不得不信上几分。


    此时曾杨进来，齐潘云将照片重新夹回文件袋，退到一边。


    “苏奕女士你好，我是森原市公安局局长曾杨，就这件事，我们需要与你详聊。”


    苏奕点点头，看着曾杨岁月悠深的眸子坐直了身体，这位局长明显比齐潘云知道得要多得多，他将徐赟的照片重新摆在苏奕面前道：


    “我们需要记录你所知道的所有信息。”


    苏奕看着徐赟的照片回忆道：


    “这个徐赟只负责将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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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标本转送到毒贩手中，所以毒贩对动物标本进行二次加工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而这种动物标本大多数为鸟类。”


    “鸟类？为什么？”


    曾杨问道，苏奕却只能摇摇头回道：


    “就目前来看，我只能知道这么多信息，如果能接触到制作运毒标本以及以上的人员的话，我就可以说出更多。”


    曾杨的神色凝了凝，最终还是朝旁边的齐潘云挥了挥手，很快，齐潘云就将五张照片依次在苏奕面前摊开。


    苏奕一张张看过去，最后锁定其中两张向前一推，道：


    “他们选择大型鸟类标本进行鸟类标本微囊化运毒，因其体内有天然空腔且国际运输相对常见，但每一步制作流程都由不同的部门进行，所以完整的制作过程我并不能看出来。”


    说到这，曾杨与齐潘云面面相觑，最后曾杨咽了咽口水指着其它三张照片道：


    “那他们？”


    苏奕从左往右，依次指道：


    “小型区域性机场、国际动物保护研究所、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并不知情，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以及事发后的替死鬼。”


    曾杨手都有点颤抖，喝了口随身带着的水壶里的温开水压了压惊，道：


    “苏奕女士，还请您待在安全屋，我们会派人 24 小时对您进行保护，至于您说的这些，我们需要与云汐市的专案组进行核实。”


    苏奕点点头，目送着曾杨与齐潘云一前一后离开，不多会儿杜文心就推门进来，恭恭敬敬道：


    “苏奕女士，接下来我会对您全程保护，有什么需要您和我说。”


    苏奕靠回椅背上，全身放松下来，朝杜文心招了招手道：


    “不用这么拘谨，咱们都见过多少回了，而且你现在还算我的债主，按理来说是我该恭恭敬敬的。”


    杜文心连连摆手，胡乱道：


    “这是我应该的，啊不是，我作为警察，额，反正就是，您不必在意……”


    苏奕笑了几声，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杜文心坐下，道：


    “放轻松，小杜警官，咱未来还不知道要相处几天呢。”


    杜文心在苏奕身旁坐下，背挺得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官在训□□。


    苏奕的手机被拿去做检测，现在百无聊赖和放不开的小杜警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几岁了？二十？”


    “嗯对。”


    “还在实习期吗？怕不怕？”


    “虽然还在实习期，但我是一位合格的警员，苏奕女士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


    “你喊我奕姐好了，听着怪别扭的。”


    “好的，奕姐。”


    又是长久的沉默，苏奕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一直憋着不太好。”


    一直目不斜视的杜文心悄悄侧目，又很快移回视线道：


    “这涉及到您的隐私，我觉得问不太好。”


    “没事，你问我又不一定会说实话，就当聊天增进感情，以后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杜文心张了张嘴，最后下定决心问道：


    “您这个能力这么神奇是怎么做到的？”

 20. 20.逃避痛苦的方式

    人逃避痛苦的方式有很多种，对于一个毫无能力反抗、无法挣脱的人来说，她只能选择臆想自己是正在笑脸盈盈的母亲、喝酒吃肉的父亲、独占电视的弟弟……


    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希望她做什么，如何才不会挨打，如何能多吃到一些东西，那些残羹冷炙入口是不是前几个小时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的滋味她只能幻想自己是上桌吃饭的人才能体会到。


    最喜欢的娱乐方式，就是看着路过的任何生物，猜测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举动，要去做什么，每到那一刻，灵魂的抽离感总让她感到愉悦与恍惚……


    “没法解释得清，除非你抓我去做生物研究，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苏奕仰着头转了转眼珠子，杜文心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道：


    “你不怕吗？万一真有人盯上你，抓你去做研究呢？”


    苏奕坐起来笑道：


    “因为我经受过了，所以不怕，有第一次我就能出来第二次，没人能奈我何，而且把我折腾死也不会研究出他们想要的。”


    杜文心忍不住转头看着苏奕云淡风轻的样子，分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哪句真哪句假还是真假参半，过于魔幻了，杜文心开口道：


    “可这种危险可以规避的，比如你可以不利用这种能力开直播……”


    苏奕看着杜文心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的眼睛道：


    “当警察也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当？当然咱两的性质不一样，你是抱有伟大理想，而我只想苟且偷生，我没有学历，没有体力，懒惰且不好学，而且既然这种能力我已经拥有了为什么不能利用，白白荒废做什么？”


    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不同的人，有些人认为自己这样做没问题，那怎么说都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没有哪条法律禁止了这种行为，苏奕目前只是为了挣钱，并没有对社会造成危害，甚至可以给警方带来帮助，如果苏奕没有开直播，云汐市的贩毒案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头绪。


    “好吧，”杜文心败下阵来道：


    “想干一件事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超出伦理道德，无论是做警察还是做直播，我觉得都没有什么分别。”


    苏奕咧开嘴，用‘孺子可教也’的感觉拍了拍杜文心的肩道：


    “警局提供饭么小杜警官，我有点饿了。”


    次日，看着一堆新摆在自己面前的照片的苏奕嘴角微抽，面对如此巨大的工作量，齐潘云只是理所应当地交给了苏奕后就走了。


    苏奕给自己顺了顺气，自己是在给社会做贡献，不要理那个不懂礼貌、还不尽警察职责的家伙，看了一眼一直在自己身旁尽职尽责的小杜警官，如何不能感慨一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苏奕看了一上午都只有冰山一角，累得她吃了两份半的警局特供营养餐才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午觉，等醒来又是看照片盘信息，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才结束。


    “我只能有个模糊笼统的概念，首先这伙人招募鸟类学家或标本制作师作为不知情的幌子使用专业标本制作技术，保持外观完好无损，这是第一步，制作运毒容器。


    第二步，将动物标本运到各处，每一个部门负责一部分，即在内脏腔室中植入特制防扫描胶囊，胶囊壁含铅薄层以干扰X光；毒品以高纯度结晶形态密封在微型胶囊中，减少气味散发；胶囊表面涂有鸟类组织气味模拟剂，规避缉毒犬检测。


    第三步，混合在合法鸟类标本运输中，以真标本掩护假标本，选择小型区域性机场而非主要国际枢纽，降低检查严格度，伪装成自然历史博物馆之间的标本交流项目，利用国际动物保护研究的名义申请特殊运输许可。


    第四步，在目的地国家安插博物馆内部人员接收货物，使用加密通信安排提取真正毒品的时间地点，但这种加密通信的手法我没有看出来，这里并没有相关人员。”


    一口气说完的苏奕喝了口水，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指着自己汇总的纸张，道：


    “所以，警察同志们，你们需要的是着重排查有运送动物标本的小型区域性机场与自然历史博物馆，其中运输频繁与标本报废异常的为先，要注意标本重量与正常鸟类轻微不符与多个标本流向同一地址的异常模式。


    他们的大本营在国外，所以你们才迟迟没有头绪，你们要跨国际合作，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苏奕说完，负责云汐市查贩毒案专案组对接的人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感谢苏奕女士提供的思路，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您说的这些会让我们以最少的牺牲与时间破案，感谢！”


    说完那些人朝苏奕敬礼，苏奕有点不好意思，回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那些人走后，曾杨又上前和苏奕说了些感谢的话，苏奕回道：


    “不必客气，本来就是为了社会国家安全该做的，如果不是您从中调和，也不会让别人相信我说的话。”


    曾杨欣慰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眼一脸别扭的齐潘云，又移回视线笑脸盈盈地和苏奕道：


    “这些天累着了，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齐潘云和小杜说，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苏奕打住这些漂亮话，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道：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虽然警局吃得好睡得好，但累，而且24小时都有人盯着，她浑身难受，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呆在破小的出租屋。


    曾杨凝眉，严肃道：


    “毒贩可不是儿戏，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做得出来，若是有人泄露出是你给警方提供的线索，你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很大的威胁！”


    苏奕叹了口气道：


    “但我长时间都没在网上露面不是更可疑么？难不成我在警局住一辈子？况且我回去还能帮到你们。”


    曾杨满脸的不赞成，但还是开口问道：


    “能帮到什么？”


    “分散一批人的精力，他们本来就怀疑到我身上，但在知道这一切之前不会有所行动，所以我是安全的，”苏奕说着自己的看法道：


    “而且如果有行动，正好一网打尽、顺藤摸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国外的可能撼动不了，但国内的斩草除根很简单。”


    曾杨表情有点松动，考虑道：


    “这还是得有个周密的计划，不能拿你的生命作饵，还得再和云汐市的专案组进行沟通。”


    苏奕扬起笑道：


    “那就麻烦曾局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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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您的消息。”


    安全屋有两张床，两张床之间只隔了个木板子，苏奕睡在里面，杜文心睡在外面，这几天苏奕没事干，倒也没累得倒头就睡了，躺床上隔着门板和杜文心聊天。


    “我觉得还是有一点神奇。”


    杜文心望着黑暗中反射出窗外光线的天花板道。


    “什么？”


    苏奕翻了个身，好听听小杜警官又有什么疑问。


    “就是齐老师啊，我刚来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


    杜文心说着又感觉背后议论带教不太好，便把话给憋了回去，苏奕倒是毫无顾忌地接话道：


    “尸位素餐？有着警察的职位却吊儿郎当的不干实事。”


    杜文心愣了一下，犹豫地打着圆场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


    苏奕笑了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到处瞎说，你是觉得齐潘云与我碰面之后就莫名和我较上劲了是吗。”


    “就是很奇怪，他是讨厌您吗？”


    “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如果一个陌生人莫名知道了，你会舒服吗？”


    虽然苏奕看不见，但杜文心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会。”


    “齐潘云就是这样，我的一些话没有明说，但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尊严与自认为堕落的傲气被人看出却被漠视，所以被激发出了一种不甘。”


    “听起来很矛盾。”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了解一下你带教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变成了这样，兴许就能理解我说的话了。”


    杜文心在昏暗的环境里眨了眨眼睛，像亮着小星星，道：


    “所以奕姐你是故意的吗？为了让齐老师重振旗鼓做一名好警察。”


    “不是，”苏奕秒回，伸了个懒腰道：


    “就单纯看不惯他而已，搞得好像谁都欠他，都要惯着他一样，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和自己和解。”


    “……噢。”


    最终商讨下的结果还是让苏奕回去照常生活。


    “得想个合适的理由，不然你直播的时候被警察带走，很可疑啊。”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宜后，齐潘云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比如？”


    苏奕趴在桌子上，感觉回到了悠远的上学时光，困得脑子都不带转了。


    “比如你家出事了……”


    齐潘云脱口而出，又想到苏奕的个人信息上那几句话紧急闭嘴，感觉功德在消逝。


    苏奕倒是毫无反应，抬了抬眼皮，道：


    “反正想怎么圆都得由你们完成了，我又没这能力，让那群负责盯着我的人相信就行。”


    齐潘云嘴角抽了抽，道：


    “你有什么私人财产比如车什么的？”


    苏奕摊成一摊，摇摇头道：


    “我连驾照都没有，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我的手机。”


    “……那你还是一直待在警局算了。”


    齐潘云面对苏奕总是莫名头疼，已经打算喊杜文心过来进行交流了。


    “那不行，”苏奕‘duang’地一下弹起来，目光炯炯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21. 21.不白的主人与执念

    “就拿你们一开始的理由啊，说我引导网暴置人自杀，还引导粉丝报假警什么的，怎么严重怎么来咯，就说把我拘留教育了好几天。”


    齐潘云看着托着脑袋的苏奕，不可置信地吐出几个字：


    “你和自己有仇吗？这么毁坏自己的名声？”


    “名声？”苏奕歪了歪头道：


    “搞网红直播的哪有什么名声，要的都是名气，争议越大就越红，名声值几个钱。”


    齐潘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苏奕这人着实恐怖，想快点离开道：


    “那我和曾局商量商量，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就能回去。”


    “麻烦咯，警官。”


    像往常穿过低矮破旧富有年代感的商铺矮屋，拐角拐进酷似烂尾楼的专租给兜里没几个钱的边缘人，真是好一个常看常旧。


    苏奕爬着风尘仆仆的楼梯，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她的邻居变多了，但对她这个除了拿快递囤物资基本不出门的影响不大。


    收拾完东西，往沙发上一躺，看看自己的摇钱树账号起没起来，看着全是红彤彤的99+，苏奕满意地点点头。


    直播刚开，就涌入了近千人，弹幕区刷得最多的就是问苏奕这些天去哪了，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犯什么事了之类的话。


    苏奕正代入自己‘做贼心虚’的人设里并没有多说话，而是翻着帖子的信息以及私信，等待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


    要不说距离产生美，就苏奕消失这几天，她的账号达到了质的飞跃，粉丝涨到上万不说，还有人专门为她鸣冤不平，爆出她之前无偿给人做宠物沟通的事，甚至还上了营销号，由于营销号传得太离谱，给苏奕都看乐了。


    【柚点甜：主播你说句话啊，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睛，到底在傻乐啥啊】


    【甜脆玻璃糖：主播你知道你突然消失的版本都已经从犯事被警察带走到人贩子装警察把你拐了，现在已经衍生成你被抓去做人体实验了吗】


    【茨麻：大马扁子回归，通通闪开！】


    【玄玄炫：楼上抖机灵很有意思是吗，亦大大都开了那么多场直播了，有那场被实锤作假了，还真的帮助了很多人好吗】


    【海的那边我知道：亦大大你是被AK传媒招募了吗？现在是不让你说话吗？】


    【大橘长来咯：Are you OK？あなたは今安全ですか???????????????】


    【火锅和我天下第一好：楼上你搞毛啊，有没有考虑到不止坏人看不懂，而且万一坏人也精通外国语言这不完球了吗】


    【旎梅柿芭：两个神人，不知道有翻译器这种高科技吗，而且这一看主播就是在自己家吧】


    苏奕翻到了‘土豆面包车’的私信，几天前的记忆突然就占据了大脑——


    「土豆面包车：亦大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白找到了，在医院外的花坛……


    土豆面包车：我其实挺想找到不白的主人，告诉 ta 不白在找 ta，也算是圆了不白的念想


    土豆面包车：医院人流量太大，简直大海捞针，我还被保安盯上了，感觉希望很渺茫


    土豆面包车：亦大大，你什么时候回来，请联系我」


    苏奕看着这些信息，正准备回复，一抬头便发现好几个请求连线，其中「土豆面包车请求连线。」这几个字样，很快被苏奕锁定点击确认。


    “亦大大，你好，我是几天前和你连过线找猫的那位，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就是那只纯黑的母猫不白，我在你说的医院附近找到了它……”


    ‘土豆面包车’的声音有点沙哑，兴许是突然变温的缘故，还带着些许鼻音，苏奕点了点头，表示她还记得。


    【你酸奶根葱：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你补药再出现啦！】


    【Ves：不白还没找到它的主人吗】


    【爱吃不动：它主人到底是出意外了还是咋了】


    【鱼缸的眼镜：虽然故事很感人，但总觉得对面主播在作秀，什么都提前录好了，还发网上博同情】


    【甲乙无丁：拜托，对面做的就是自媒体，肯定会有录素材的意识啊，况且，她不是在到处找不白的主人吗？就当宣传了呗】


    【Mū：有热度才有流量，有流量才能帮助更多小流浪啊】


    【留名无：爱护流浪动物就像裤衩子，总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套头上，知不知道引导一些人乱喂流浪猫反而会害了它们，伪善】


    【甲乙无丁：拜托楼上去看看对面小姐姐的视频，每一条视频都有注明了设立专门喂食点，提醒大家不要乱喂，怕小流浪得口炎和过度繁衍，还说了有能力最好带去做绝育，宣传领养代替购买，给小流浪找合格的主人，别人都细心到这地步了，你们还在不满什么】


    【李梨子：喂呗喂呗，法律规定了长期喂养就是有主的，到时候出事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你们这些不计后果还瞎喂的，净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小涂：果然现在的猫狗比人都金贵，好多小孩还没书读呢，光关心那些猫猫狗狗了】


    【芝麻辣辣：.白眼.emoji 都是生命分什么高低贵贱，如果不是人类哪有什么流浪，如果不是钱都流向了有钱人，哪有什么贫穷，对面小姐姐不过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些人再有钱也不会分你一个子】


    【女巫骑着扫把飞：吵什么，都开除人籍.邪恶.emoji】


    从这些吵得沸沸扬扬的弹幕区，不难看出‘土豆面包车’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但‘土豆面包车’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从手机里调出那天拍的视频展示在屏幕前。


    那只黑色的猫静静地窝在草丛里，像投射下一团毛茸茸的影子，安详而惬意，如果不是镜头凑近，才堪堪看到那骇人的血已经浸满了身下的泥土……


    镜头颤了几颤，似是不敢相信，等稳定下来后，‘土豆面包车’的手尝试性地缓缓向前，她当时希望不白像往常一样，瞪着她，然后飞速地溜走。


    但手即使触摸到了那耷拉着的白色胡须也没有任何反应。


    ‘土豆面包车’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继续，这次触摸到不白僵硬而冰冷的毛发时，她的内心还是收到了很大的震颤。


    这个视频到此结束，‘土豆面包车’滑动手机展示了第二个视频：


    这次她拿来了专门安葬小流浪的道具与手机支架，开始全程录制她处理不白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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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过程。


    ‘土豆面包车’戴好口罩手套，开始将不白的身体挪到承放的箱子里，却在抬起一瞬间愣住——


    猫粮、火腿肠、啃到一半的鸡腿、死鱼老鼠、咬得稀碎的猫条……


    那些食物被蚂蚁缠聚着，兴许是天气大降温的缘故，所以没有什么蝇虫。


    它为什么到死都护着这些食物，死前又面临着什么？


    不白的眼睛是半阖着的，颇有‘死不瞑目’的意味，‘土豆面包车’摸着不白空悬的皮囊下硌人的骨骼，心情莫名沉重。


    处理好一切，‘土豆面包车’选择将不白火化，因为不白不是流浪猫，它有主人。


    凶悍又健硕的不白成了一方小小的盒子，继续寻找着它的主人与执念。


    视频放完了，长时间的沉默都像是在默哀，良久苏奕才开口道：


    “它感受到了它的主人病重，于是去捕猎，希望给主人吃，它觉得变得强壮才好得快，但医院会把它赶出来，它找不到它的主人，只好将食物藏在这里，却总是有别的猫觊觎，所以……它是打架力竭身亡。”


    【风云涌时：拜见猫猫战神】


    【su1 是运河：谁懂我现在在吃眼泪拌饭】


    【一碗热米饭儿：乖猫猫肯定在生前打了一场漂亮的胜战，骇得别的猫都不敢靠近半分】


    【BC4322：动物火化？听说只是做做样子，领回家的都不一定是哪个呢，白费这钱作秀】


    【淡如水：纯扯，信的人这辈子有了.笑哭.emoji】


    【越冷越吃冰：不信的人点退出键好吗，显得自己多清醒似的】


    【淡如水：猫哪有这智商，也没有狗认主好吗，找到个尸体就编排出故事来了】


    【粒粒 ren：自己没有见识过，就觉得所有生物都这样，无知且刻板印象】


    【我有吉士先走了：不管事情真的假的，总得先找到它的主人吧，听亦大大的描述还挺严重，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没回家】


    【北山来也：天呐。。。主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结果猫猫也没了，不知道得有多崩溃】


    【小秋叶：话说这个主人没家人朋友什么的吗？都没人知道 ta 养猫帮忙照看一下？】


    “那，怎么样才能知道它的主人在哪？”


    ‘土豆面包车’摸着那小小的盒子问道。


    突然出现的食物不一定能果腹，兴许是毒饵与陷阱，它曾经诞下过的孩子就是这样离开了它，人类的善与恶如何评判，只能靠打磨的利爪与尖锐的口牙还有敏捷的身手，尽可能地试探与逃脱。


    在匮乏的食物来源与日渐缩小的活动范围面前，它害怕人类，警惕人类，却又不得不依靠人类。


    人类想致它死，人类又救它活，那日莫名地被打杀，经常投喂它的女孩出现救下了它，至此风餐露宿的生活结束。


    女孩很温柔，在它抗拒地哈气抓咬的时候也不曾打骂，过了很久很久，它才放下戒心接受女孩。


    女孩需要早出晚归地捕猎，而变得清心寡欲的它只需要守护这片领地。


    女孩渐渐地不再出去捕猎，它不知道为什么，但人类应该是累了，那它出去捕猎好了。

 22. 22.有一只小猫喊我来帮你

    女孩总是突然崩溃，猫不知道为什么，但女孩无论如何都没有伤害过猫。


    女孩想送猫走，但猫不愿意……


    “失业、精神状态有点极端的独居女孩，可能是在家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自杀。”


    对于不是正常人类的沟通，苏奕只能看出生物经过自我处理后的抽象概念，这种描述并不百分之百地准确，但经过苏奕的润色与传达，兴许就是这样。


    【淋面曲奇：自杀？这么不负责的吗】


    【梨花诗：都说了也有可能是意外，应激什么】


    【她见故中月：天，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自杀，我养了猫猫之后都不敢死】


    【啃一口果：主播不确定的事最好别说，等会不知道被曲解成啥样了】


    【好几簇：有些人只听得进自己感兴趣的字样】


    【麦子咸酥：万一真是自杀，知道猫猫也没了不更没活下去的指望了】


    【风钟：要真是自杀，她也没多想着这猫】


    “啊！我兴许知道了。”


    ‘土豆面包车’抓着手机站起就出门往医院的方向走。


    那些天她在医院寻找不白的主人的时候，其实听到了前些天有个女生吞药，然后智能手环检测到生命体征较低自动报警，送急诊后一直昏迷，联系紧急联系人也联系不上，后来交予了警方调查。


    ‘土豆面包车’当时就想她应该是一个家人不支持，但还是选择独自一人来到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却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变故与委屈，突然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感到一时的痛惜，却并没有过多关注。


    会是她吗？


    “你好，请问前些天那个吞药的女生住哪个病房？”


    护士的表情有点怪异，问道：


    “请问你是？她同事？”


    “额，不是，朋、朋友。”


    护士的表情放松了一点，但还是叮嘱道：


    “前几天从 ICU 转到了七楼的心理卫生科病房，在 725 室，你好好陪陪这姑娘，她家里人前几天得到消息还在往这边赶，估计今天就能到。”


    ‘土豆面包车’连连点头，揣在兜里的手机屏幕正在不停地冒弹幕——


    【大月饼板子：吞药？？？这姑娘到底遇到啥事了这么想不开】


    【勺烦：哼，对自己不负责，对家人不负责，还捡只野猫在出租屋养，对房东更是不负责，现在的小年轻有点困难就要死要活的】


    【嘎嘣脆鸡肉味：楼上爹味这么重，能不能拱出去散散味，知道事情原委么就说教上了，而且你怎么就知道那姑娘是租的房子】


    【手机娘憋推吃的了：不会是抑郁症吧】


    【青椒面：可怜姑娘】


    【来根淀粉肠：说得好像猫不可怜一样，摊上这么个主人】


    【特辣鱼仔：虽然但是，抑郁症的人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可能就是想吃药，突然想不通就把整瓶药吞了也不一定】


    【勺烦：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不行，动不动就抑郁】


    【青椒面：楼上你可闭嘴吧，亦大大能不能把楼上踢出去】


    “你好，我是这间病房里的女孩朋友，我叫于琼。”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立在 725 室的病房门口，像是在记录什么，听见于琼的话，立马将笔插入胸前口袋，回道：


    “你好，我是负责刘雨汀后续精神疗愈的心理治疗师李晓莹。”


    李晓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于琼拉到一边道：


    “你朋友这个情况有点严重，联系她通讯录的前同事，但都不愿意来，也不知道这姑娘在公司发生了什么，然后其他联系人要么就是距离太远，要么就是联系不上，她父母还是警察联系当地派出所才喊过来的。”


    于琼在一旁听着，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李晓莹将手中的记录本摊开继续道：


    “你既然是她朋友，肯定会更知道如何让她放下戒心，好好开导这个姑娘，她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如果你和她沟通过程中，她有任何情绪不稳定的情况，立马按床前的呼叫铃。”


    于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这些，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怎么描述这个姑娘，窗外柔和的光线倾洒，枯叶与枝丫摇曳，她坐在病床上，像一张被蹂躏又展开的白纸，单薄又破碎。


    “你好。”


    于琼蹑手蹑脚地向刘雨汀靠近，声音轻得不如窗外的风。


    不出意外地，刘雨汀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靠着床背，弓腰垂首，细软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于琼在刘雨汀的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她很纠结，该不该说不白的事，又该如何开口。


    【云饼：hello 姐妹，还记得你口袋里的手机还在直播间吗？】


    【ovo：好安静，能不能超绝不经意把手机摄像头露出去】


    【大棉袄包厚棉裤：还是别了吧，算侵犯别人肖像权和隐私了】


    【滚水健美蛙：亦大大也跟个入机一样，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好搞笑】


    【吃个脆脆拼盘：希望土豆面包车的电量充足，别连着连着也关机了】


    风刮过窗外的树丛，簌簌声像一场有节奏的微雨，窗内的二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许久。


    于琼思考里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


    “有一只小猫喊我来帮你，它很担心你。”


    这个童话般的开头并没有让刘雨汀有任何反应，于琼也不管尴不尴尬，接着道：


    “一只黑色的、战斗力很强的猫，我一开始喊它叫不白，后来才知道它有主人，它一直在找你，真的，它还给你带了礼物，但它带不进来。”


    “……”


    “它很想你。”


    这句话一出，刘雨汀总算有了动作，像放置很久的关节木偶，微微朝于琼的方向转了转头，被长发挡着的面容下，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定格在于琼身上。


    于琼心中一惊，涌现出些许害怕来，左手已经随时准备按呼叫铃了。


    但刘雨汀只是将头又慢慢地转回去，像刚才一样，再没有了任何动作。


    于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再说，刘雨汀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在自我封闭，不愿意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就像给自己封上一层厚厚的茧，任凭自己在里面闷死。


    寂静的医院长廊突然回响一阵嘈杂，于琼下意识地向门外望去，只见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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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前面有个有点秃顶的男医生在拦，后面是一样有点唯唯诺诺的中年女人，李晓莹在拉她，却也阻挡不住前进的步伐。


    “让你好好待家里找份工作到时候找个本地男的嫁了，不听！非得跑这大城市，现在好吧，把自己搞这副鬼样子，到时候钱还不是你老子掏！你说你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个中年男人若不是有那个秃顶男医生拦着，那指甲尖都要戳刘雨汀脑袋上了。


    “这位男士！这是医院，请你不要喧哗！而且你女儿刚经历了急性药物中毒还没完全恢复，现在有可能是重度抑郁和创伤后应激障碍，是需要你们的理解和开导，一味地指责只会病情加重的！”


    李晓莹又要拉着那个中年女人，又要向前和刘雨汀她爹讲道理，都没注意到愣到一旁的于琼。


    “什么什么病不病的，我看她就是中邪了，领回村驱驱邪，哪用得着你们这破医院坑老子的钱，赶紧办出院！”


    刘雨汀她爹丝毫不理睬这些，蛮横地大叫，秃顶男医生额头直冒汗地劝阻，中年女人莫名开始抽泣，李晓莹又要劝那个又要安慰这个，小小的病房乱成一锅粥，门外还有闻声而来看热闹的。


    “不能办出院，你女儿的情况很严重！”


    柔声细语的李晓莹最终只能在音量上拔高，企图压住刘雨汀她爹。


    “不给出院是吧，好！我报警告你们，闹得你们医院开不了张！”


    刘雨汀她爹甩开所有人就要去拽在病床上呆坐着的刘雨汀。


    于琼一个箭步挡在刘雨汀面前，在刘雨汀她爹一脸怔愣的表情中，严肃开口道：


    “这位叔叔，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关心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刘雨汀她爹冷哼一声道：


    “还能怎么样，这小兔崽子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还不如听她老子的话好好待乡里，真是书读多读傻了！还有你是谁啊管我们家的事？”


    于琼反倒软了语气应和道：


    “我是刘雨汀的朋友，叔叔你是为了雨汀好，这我们都知道，但是呢，雨汀现在需要的是医院的治疗。”


    像这种老辈子的顽固思想，只能顺着说，越逆反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刘雨汀她爹面色稍缓，刚想张嘴，就被于琼一把子抓住了手，心疼道：


    “你们二老千里迢迢来，肯定累坏了，这么的，我先带你们去吃好喝好休息好，反正雨汀这边的医药费也付了，不住白不住不是。”


    听到医药费，刘雨汀她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于琼立马道：


    “这医药费也我掏，我在这边多亏了雨汀的照顾，都是应该的，还有您二老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好吃好喝好玩，高高兴兴的，所有的钱都由我出，到时候往返的车钱我也报销。”


    听见有人愿意把钱全出了，刘雨汀她爹的臭脸也不摆了，刘雨汀她娘的哭丧脸也收了回去，连连道这怎么好意思。


    一直被李晓莹扶着的期期艾艾的刘雨汀娘突然容光焕发，就冲上前拉于琼的手，和蔼道：


    “之前一直担心汀汀她待在大城市不习惯，原是交了个这么好的朋友，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23. 23.采访三个问题

    这样愚昧、虚伪、又势力的家人，她花了多少努力才逃脱，有了自己的工作、小猫，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是因为什么，让她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面对。


    就像不白，它好不容易信任人类，却又这么猝然失去，它的死亡兴许没有她的原因复杂，却与她息息相关。


    “叔叔阿姨，你们先坐着休息会，我去去就回。”


    安抚好刘雨汀的父母，于琼来医院后门缓口气，一摸口袋，滚烫的手机立马唤回她的记忆，弹幕区还在不停滚动——


    【墨叽：喵喵喵，姐姐我其实也是一只小流浪.无辜.emoji】


    【火辣面筋：姐妹你是真善良加富啊】


    【克里西红柿：土豆面包车我将永远追随你.爱心.emoji】


    【双喜：.流汗.emoji 真假，一看就是假装忘记揣着手机，刻意展示自己的人设而已】


    【猛打饼干：有些人挺可悲的，生活中没接触过一点真善美，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假】


    【anser：她家里人好让人窒息，感觉和我父母一样】


    【啊养嘞个羊：抱抱楼上的宝宝，离原生家庭越远越好】


    【刀吗哥：动不动就原生家庭的痛，早出生几十年就不会想这么多了，现在还是饭吃太饱了】


    【苹果流心派：楼上，时代在进步，而你的大脑在退步，就是因为现在发展太快，老一辈还停留在老思想，而新一代思想飞跃却被困住所以才痛苦】


    【刀吗哥：说到底还是你们女的不中用，思想这么先进怎么没见你们多当几个领导，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咯】


    【油炸酥玉：领导层全是男的你们男的心里没点数吗？享受着男性的红利还搁这说风凉话，把你给显的】


    【烤吐丝：这么瞧不起女性，你妈就不该生你，塞你爸肚子里让你爸重新生一遍吧.白眼.emoji】


    【刀吗哥被主播踢出直播间。】


    【亦大大（主播）：挑事的都拉黑踢了，自觉点。】


    真是什么话题都能扯上性别对立，苏奕刚发完这段话，才发现对面的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是刚刚从黑暗转为明亮而曝光的些许模糊的外景，于琼的声音带着嘈杂的风声从画面外传来：


    “亦大大，我手机快没电了，晚点再和你连线，我先刷个礼物。”


    【土豆面包车送出加油鸭×2！】


    【土豆面包车退出直播间。】


    土豆面包车刚断开连线，便又有好几个连线和打 PK 邀请，苏奕直接点了第一个同意。


    视频对面坐着个年纪很轻的女生，大黑框眼镜，圆脸，穿着像记者一样的制服，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还有几个颜色鲜亮的夹子，给人一种凸显成熟又装嫩的感觉。


    “hello 鸭！亦大大你好，suko 酱终于等到你了呢！”


    ‘suko 酱’边说边做出一系列动作，像极了动作表达十分丰富的某国地偶。


    【啊蘸：suko 酱？我还漱口水呢】


    【咕噜噜噜：好做作一女的，嗲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恶心.emoji】


    【可爱多不加冰：我觉得对面挺活泼挺可爱的啊，可能受众不是你们吧】


    【多花少：对面受众是谁一眼明，搞 rsq 的】


    【浪里个浪：呃呃呃难怪看着怪怪的，受不了一点】


    【黑糖麻薯珍珠：厌女吧你们，别人就是走这个赛道的主播，这有什么好批判的】


    【辣蒸柿：对面活人感太重了，赶紧看几眼亦大大缓缓】


    【Paiool：反正我没刷到过，估计就是看亦大大火了，过来蹭热度的】


    “请问需要沟通什么？”


    苏奕刚说完，对面的suko 酱就表情动作浮夸道：


    “nonono，suko 酱不是来沟通的啦！suko 酱是一名网络记者呢，过来对你进行采访哒！因为近期刷到了你的视频很感兴趣，加上我的粉丝也提到过你呢，所以我搜集了一些大家感兴趣的问题来采访你呦！”


    suko 酱一套招式展示完，凑近屏幕嘟嘴眨眼卖萌，对面屏幕礼物满天飞，而苏奕面无表情无动于衷，suko 酱心领神会，很快苏奕的屏幕就显现出了一辆直升机特效，给苏奕眼睛都看圆了，立马道：


    “可以的，尽管问。”


    但本人会不会说实话就是另外的价钱了，苏奕微笑点头，等待‘采访’。


    “好的呢～”suko 酱答应着，掏出一本封面上贴着白兔子玩偶的蓝粉色系的大本子，放在腿上，显得她上半身更娇小了点，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根巨大的胡萝卜笔，显成巨大的反差。


    一切准备就绪，suko 酱反而正色起来，一切的花里胡哨都遮盖不住她脸上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道：


    “粉丝宝宝们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你是不是骗人的，如果不是骗人的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那些发生的事情真的是百分百真实么？”


    苏奕露出职业微笑，然后答出标准式回答：


    “信不信，试试就知道，不准不收钱，准了也看你心情刷多少算多少，左右都是不亏，至于怎么做到的，这就是商业机密了。”


    suko 酱点了点头，用巨大的胡萝卜笔在腿上的本子上划拉几下，继续道：


    “第二个问题，你失踪这几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呢？”


    苏奕挑挑眉，答得信手拈来：


    “想必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这几场直播的事，有热心网友真的选择了报警，多事叠加呢，我就被传唤了，不过现在没关系了，都已经解决了。”


    【醉醉蛇： 我就说亦大大是真神，这算是被官方认证了吧】


    【肉松贝贝：说得模棱两可的，但又不知道哪有问题】


    【木子的里子：要真有这种能力，应该会被收编吧】


    【烤麦香：笑死了，天天被关在监控室看谁露眼了，即刻分辨是不是坏人，自此全球犯罪率直接下降到水平线】


    【电子螺旋力：哇滴天想想就奔溃了.惊恐.emoji 眼珠子不得看废，亦大大我对你的前路感到担忧】


    【想吃手作球：想什么呢，现在法治社会很尊重人权的好伐】


    【焦香鳕鱼排：没人觉得对面主播一认真起来好有职业感，这么有反差又古灵精怪的，萌到我心坎里了】


    【勾石妙赤：看久了亦大大这种朴实无华的，看别的网红感觉都花里胡哨的伤眼睛.流汗.emoji】


    【旋转跳：踩一捧一啥，尊重每个人的特色好吗】


    s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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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用胡萝卜笔顶了顶脸上略微下滑的大框眼镜，认真道：


    “那么第三个问题，对于连线，你是会站在连线人这边，还是受害者那边，钱重要还是事情的真相重要？”


    这问题问的，说得好像她之前颠倒是非过一样，之前一些事估计又被营销号恶意剪辑过瞎发，这回苏奕回答得滴水不漏道：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且没有低于道德层面的事，我始终保持中立，并只说我所沟通到的所有事实，而其中的争论点不要上升到本人，因为本人玻璃心，看得不舒服的直接拉黑删除。


    当然这并不是限制大家的畅所欲言，因为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接受的教育不一样，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执着的程度不一样，这些都无可厚非。


    但我本人始终保持不争论、不支持、不提倡、不反对、不干预连线方的所有行为的立场，也不吃血馒头和回锅菜，因为我始终认为人是复杂的多面体，也无权干涉且无必要对别人的人生占有欲太强，也请大家可以网上讨论但不要侵入别人的现实生活。


    如果有不听劝的，法律自会制裁。”


    【壹一 1：亦大大确实只说分内事，其它时间安静如人机，总有一种淡淡的亖感】


    【巧克力石头：三观好正的主包 】


    【奶油蘑菇：谁问她这些了？】


    【干炸小黄鱼：楼上听不懂赶紧回去写作业去】


    【渴了就睡：有点喷子真的该好好反省了，被拉黑删了就到处发帖黑亦大大，全然没想过自己说过做过什么】


    【特辣田螺鸭脚煲：挺好的，我就喜欢这样看别人的人生故事，主播有点像那种专门搞点化但不过多干预的，有人懂我意思不】


    【Y 头～：像只会说关键字然后让你自己悟的得道高僧.笑哭.emoji】


    suko 酱又用那根巨大的胡萝卜在大本子上划拉了好几下，最后郑重地将本子和笔放会原来的地方，对着镜头双手一合贴着脸，歪头比了个 wink，开心道：


    “粉丝宝宝们最关心的三个问题已经全部问完～接下来suko 酱也是非常好奇亦大大的神奇能力～”


    说着 suko 酱从刻意调到最高的粉色毛绒的靠背椅上跳下来，哒哒哒地就跑出了画面外，很快屏幕面前突然冒出个懵懵的黄白色的软糯兔脑袋，一双黑珠子般的眼睛盯着屏幕。


    “铛铛～这个就是suko 酱的好伙伴薯薯酱～薯薯酱快和粉丝宝宝们打招呼～”


    suko 酱的脑袋从薯薯后面冒出来，笑得那叫一个青春洋溢，薯薯也是跟着suko 酱的摆动，耸耸鼻子动动耳朵。


    【哭哭喵：萌萌，两块小蛋糕】


    【十倍辣拉面：谁说宝宝作的，宝宝就是好宝宝】


    【再装豆沙了：薯薯酱 ee 亲亲～又见面啦～】


    【一闪星：对面说你的我都骂回去了】


    【面包冰箱贴：一群神人，都不了解suko 酱就说说说，suko 酱明明就很可爱且敬业.亲亲.emoji】


    suko 酱抱着薯薯重新坐回椅子上，但这回镜头拉近，重心聚焦在窝成麻薯的薯薯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 suko 酱的双手摆弄着薯薯作出各种动作，朝屏幕另一端的苏奕描述自己想沟通的问题。

 24. 24.Mk 事件

    “我家薯薯有时候会突然站起来静止一会儿，然后有时候还会竖起耳朵跺脚什么的，它是看见或者在生气什么吗？”


    suko 酱边说边 rua 着薯薯的小脑袋瓜。


    “你家经常有陌生的东西进来是吗？”


    听到苏奕的回答，suko 酱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


    “当然有啦～什么快递外卖，还有出门购物，suko 酱总会有很多东西呢～”


    suko 酱话语刚落，苏奕就立马道：


    “不是这些。”


    看着苏奕严肃的表情，suko 酱笑容一僵，立马转变为担忧的神情道：


    “平时只有suko 酱一个人住呢，偶尔也有朋友来家里，不过他们和薯薯已经很熟了，亦大大不要吓人家，一定不要是什么鬼怪之类的 ww。”


    微弱的红色或灰白色光点，非常细微的高频噪音，一处、两处……


    “不是你购买的，或者你不知道来源的有没有？”


    suko 酱点着自己的下巴，做出思考状，道：


    “这个嘛……好像……有吗？啊！你是说粉丝宝宝们给suko 酱寄的礼物莫。”


    suko 酱说着豁然开朗，将薯薯放到一旁，自己又哒哒哒地跑去拿什么东西。


    【开水胡迪：戏好足的女的，肢体动作多得我浑身难受】


    【漾化水：楼上小心对面粉丝找来】


    【春卷里包火鸡面：我感觉挺厉害的，表情动作这么丰富，我一秒都维持不下来】


    【辣炒年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一直揪着别人的外貌和行为做派不放干嘛】


    【薄荷小章鱼：酸了呗，看别人粉丝多还赚到了，自己又做不到，只好通过言语贬低咯】


    【开水胡迪：那这钱我还真赚不来，私下不知道要连多少大哥呢，网鸡】


    【二十七：？这就造上黄谣了，别人惹你了，而且suko 酱的女粉基数比男粉大好吗】


    直播弹幕区又吵了起来，而suko 酱也抱着一堆东西回来，堆在桌子上，脸上满是骄傲道：


    “这些都是粉丝宝宝们送给suko 酱的礼物，suko 酱都有好好收藏哦！”


    【唔哩个噜：suko 酱是全世界最好的宝宝，我看见我送的礼物啦！】


    【珊瑚糖：宝宝别看对面恶评，我们已经过去冲锋陷阵了】


    【油脆牛胸口：这么敬业又爱粉的suko 酱，我不允许有人黑.生气.emoji】


    【小呆花：礼物多到把薯薯都遮住啦！.偷笑.emoji】


    “每份礼物你都有检查过吗？”


    还在和粉丝们激情互动的suko 酱听到苏奕的话一滞，看着桌上的礼物，大多都是玩偶公仔之类的摆件，很多都是全新未拆封，不过她保险起见都会用手机自带红外光检测，并不会多想什么。


    【甜木姜：什么意思？有人往礼物里放高科技？】


    【骑摩托的天气：又给地址，又贪小礼物的，这点风险不会不知道吧】


    【AD9267：谁有资源重金求】


    【薄巧丸子：@AD9267 ？这是能开玩笑的吗我请问】


    【狐叫兽：我勒个豆，如果是真的，快报警立案！！！】


    【识别到低音炮：这不纯活该，像她这种爱网上显摆搞擦边的，巴不得有人录她】


    【book 置信：给楼上点点举报直接送走】


    “不止粉丝送的呢？比如朋友或者比较亲近的人？”


    苏奕一句句话就像一把重锤，让suko 酱的血从头顶凉到脚底，但出于良好素养，她扯了扯嘴唇，自我安慰道：


    “不、不会吧？”


    苏奕微微摇了摇头，说着不太像宽慰的安慰话道：


    “目前来看，你家薯薯那些异常举动就是来自一些对隐藏设备的机警，它无法分辨这些是否无害，每当运作时便会警觉，当然，我并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姑娘，你最好报警。”


    被苏奕这么一说，suko 酱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冒着红点的摄像头，那些礼物也被幻视成了一双双凝视着她的眼睛，suko 酱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背脊更是从头凉到尾。


    suko 酱扯过椅子勉强让自己稳住，咽了咽口水，想张嘴却发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手脚像被束缚住般，只有胸膛的起伏证明她不是静止的。


    【方块可可：天呐！怎么会有坏人冒充粉丝搞这些，suko 酱快报警！】


    【咩咩子：对面主播真的假的，会不会是瞎说的，报假警好像也会被拘吧】


    【食玩恰一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绝不姑息偷摄事件！！！】


    【葡萄晶球：suko 酱不要害怕，你是受害者，该害怕的是那些东窗事发的人】


    【炫个咸咸圈：真不理解那些人，这有什么好看，喜欢偷窥的都该挂精神科看看脑子】


    【水母飘：啊啊啊啊，我光想想就害怕得不得了，太恐怖了！.害怕.emoji×6】


    是偷摄吗？还是定位？在哪里？是在这群礼物中还是在房间的某个角落，是粉丝还是曾经邀请到家的客人……


    薯薯突然直立的身影莫名在回忆中放大，耸动着鼻子，转动着耳朵，黑溜溜的眼珠子警惕地环视四周，最终锁定在她身上，用后脚猛猛开始跺地，一下比一下清晰，一下比一下用力——


    哒、哒、哒……


    最后演变成了一双陌生的脚在她的家中闲庭信步……


    “啊啊啊！”


    suko 酱害怕极了，刚刚还无法驱使的身体猛然启动，将面前的礼物堆打翻去够手机，身后的薯薯被吓得窜走，手机屏幕依旧狂刷的弹幕区瞬间卡顿——


    「suko 酱结束 PK。」


    【悲伤大芒狗：天？对面那个什么酱还好吗？】


    【梨枝：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被人监控，吓都吓死了，感觉比鬼怪还恐怖】


    【甜白舟：好可怜，那个女孩子一辈子毁了】


    【来口布丁：？楼上你认真的吗，那姑娘又没杀人放火的，她毁啥了就毁了，该毁的不应该是那些搞设备违法的人吗】


    【甜白舟：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女生如果真的被偷摄了的话，那她不就什么都被人看了吗】


    【蝶豆花糖霜：这不是封建社会吧，怎么还有人搞古代那套被人看了身子这辈子就毁了的戏码？学过初中生物吗】


    【橘鸽：人体构造不都一样，就多根屌的事，为什么对别人的隐私那么好奇，不会弯下腰看看自己的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士多吉梨：挺奇怪的，除了人类其他生物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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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衣服，而人类选择遮掩的东西却又被其他人当作片看，太诡异了】


    【来把折耳根：歪了吧？谁说一定有偷摄的了？】


    【染秋：说到底还是这姑娘自己不够细心不懂得保护自己，怪不得别人，她要是不贪心收礼谁会钻这个空子】


    【你脑袋像没装东西：哇塞楼上是觉得苍蝇不叮无缝蛋是吧，愿这些事情落到你身上也能这么反思自己呢，好让那些犯罪者更心安理得地祸害更多人是吧，你跟助纣为虐没什么区别】


    【炙烤虾球：滑去关注对面主播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就该曝光出来】


    【红苕：现在犯罪成本可低，那偷摄道具一搜一大把还贼便宜，我都怀疑是不是为了卖出去探测仪，所以在那没有需求创造需求】


    【百里谷酒：反正防范武器是买不到的，侵害工具是一堆堆的】


    【注意 Mk！：不管男生女生都有被偷摄的风险！一定要共同抵制揭发！不要感到羞耻，羞耻的另有其人！】


    话题越聊越触及平台的敏感肌，感觉再放任弹幕区聊下去，苏奕的号就离被封不远了，为了规避这种事件的发生，苏奕选择关直播间吃午饭。


    带着刘雨汀父母吃完午饭的于琼总算了解了一些她家的情况，刘雨汀生活的家庭环境就是很典型的“养存活式”，虽然她的父母很想表现得他们有多么关心、爱护刘雨汀，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们功利性的、投资回报式的亲子观。


    “给您们安排了就近的旅馆将就一下，睡个午觉吧，下午看看要不要去逛逛，到时候和我说。”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咯。”


    黄沅搓了搓手杵了杵旁边专心致志掏烟的刘相建一同朝于琼客套。


    于琼摆了摆手道：


    “客气，毕竟我是雨汀的朋友，这也是该做的，先送您们去旅馆歇着，雨汀那边不用您们操心，有我在就行。”


    “哎呦，多优秀一闺女，我们家汀汀得有多大的福分认识你这么好一个朋友，你父母肯定很骄傲吧……”


    黄沅说这话时眼睛时不时往刘相建那瞟，时刻注意着刘相建的表情动作，只见刘相建掏出烟点着，然后哼了一声道：


    “全天下的闺女都比你生的那个强，天天的就知道气老子！”


    黄沅缩了缩脖子，于琼立马出来打圆场，道：


    “其实雨汀也有很多优点的，往这左拐一会儿就到了哈。”


    刘相建鼻孔里哼了一声，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没说话，还是黄沅叹了声道：


    “汀汀她又不爱联系家里，我们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怎么就突然生病住院了？她有没有男朋友啊？要是有男朋友照顾着我们也放心。”


    于琼哽了一下，看着这两老派父母，自己不是他们女儿都感觉到了窒息，却还是扬起笑得体道：


    “雨汀她一直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这次只是心情不太好，自己多静静就好了，雨汀那有我呢，您们二老不用担心，吃好喝好玩好，想去哪随时联系我，旅馆到了就在这儿。”


    “你说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多好，工作这么多年，别说回家看几次，连钱也是不见影的。”


    黄沅拉着于琼的手，都有点恋恋不舍了，可能打心底想把于琼变成亲女儿。


    于琼只是笑笑不说话，迎着二位回房间。

 25. 25.花未盛开，凋零已败

    总算安顿好刘雨汀的父母，于琼紧赶慢赶地又回到医院，李晓莹依旧待在刘雨汀病房里。


    “李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听到于琼的话，李晓莹摇了摇头，道：


    “她父母的到来还是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应激反应，现在自我保护机制越来越难以攻破了。”


    于琼沉默了下来，看着那个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姿势，像没有生命的木偶般的刘雨汀，心情也跟着难受起来。


    父母的不理解、不支持、不托举，从小到大采取低投入高回报的教养方式，她能靠自己独自来到大城市生活，一定花费了很大的努力与心力。


    李晓莹叹了口气继续道：


    “她现在拒绝吃药，吃什么东西都会疯狂呕吐，她的潜意识已经完全放弃自己，为了她的安全，最好不要再有其他人出现，包括她的父母。”


    “我能帮她，”于琼说道，她的视线从被长发笼罩着的刘雨汀到与李晓莹的目光交重，斩钉截铁道：


    “我能救她。”


    也是别无它法，李晓莹点点头，拉着于琼的手嘱咐道：


    “只有一点，不要再刺激她，还有，保护好你自己。”


    说完，李晓莹就像之前一样，将空间留给了于琼与刘雨汀。


    于琼越过刘雨汀走到窗边，从飘零的叶丛与摇曳的枝丫的罅隙中，能隐约看见不白曾经守护着的那片花坛——


    花未盛开，凋零已败……


    思绪回笼，于琼拉着椅子在刘雨汀的病床旁坐下，道：


    “我叫于琼，你家小猫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也是你的朋友，你叫刘雨汀，你的小猫叫什么名字？我之前以为它没有主人，看它黑不溜秋的，所以我喊它叫不白。”


    于琼说着打开手机，翻着之前拍的不白的照片视频，道：


    “它身上有很多伤，却膘肥体壮的，我想你肯定将它养得很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爱能够疯狂长出血肉，像不白那样凶悍又警惕的孩子，能够全心全意信任你，便说明你肯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屏幕上的不白，叼起碗里的鱼，却是跑到足够远的安全距离才肯放心啃食起来，但那双眼睛和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外面很冷，它很想你，它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不白的影像并不多，因为它实在是过于矫健，捕捉到的几乎都是残影。


    名称为‘不白’的图集最终滑不到下一张时，于琼摁灭手机屏幕，而黑屏的屏幕上是刘雨汀那双目不转睛的眸子。


    她对外界有感应了？


    于琼心念一动，趁热打铁道：


    “无论如何，你不是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上，总有你爱的，爱你的。”


    刘雨汀有了动作，却是在于琼满眼期待中，身子一缩，将自己包裹起来，浑身颤抖，还不停地边抽搐边摇头。


    于琼有点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安抚刘雨汀还是按响呼救铃，最终是守在外面的李晓莹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进来。


    “害，看来还是不行，不过这不怪你，本来刘雨汀的情况就比较严重，是我擅作主张让你进行非专业开导，就是想着，有朋友在，她终归会找到点想活下去的期望。”


    李晓莹拍了拍于琼的肩，而于琼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探视窗内已经安然入睡的刘雨汀。


    “以后再来吧，重度抑郁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作为朋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于琼握了握手中的手机道。


    苏奕一开播那叫一个腥风血雨，大家也不纠结什么受不受害者，侵不侵害的，全来讨伐她这个在‘维权主义’推向高潮时，猝然饭遁的——


    【蛋霸天：这波天的流量都不接住吗？你怎么不趁势炒热度，搞得我都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楼上什么话，这件事很严肃好吗？是用来吸粉炒热度的吗？吃人血馒头的博主终将塌房！】


    【停止心情虾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主播其实是有点冷血冷漠的】


    【嗨皮呦：不然能怎么样？替那个小姐妹报警？主播以什么身份立场呢？你们觉得警察能信？】


    【豪华三拼肠粉：每次亦大大都能因为这种事而被炮轰，莫名觉得搞笑】


    【血糯桃：说得好像别人必须有义务要这样做一样，你们那些因为这件事吵得凶的，还不如以身作则去提供帮助，不知道在道德绑架谁】


    【Erui：这难道不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应该做的吗，不将事情发酵又该如何彻底解决】


    【晚安鱼丸：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提升自己，争取走上有决策权的地位，而不是在网上胡咧咧几句就觉得能改变世界了】


    【黑色大水壶：诸位，重点偏移了吧，怎么莫名其妙开始炮轰这个主播了，如果不是这个主播，那个suko 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偷摄了】


    【流心月饼：不知道谁在带节奏，带节奏的心里包有鬼的，又将恶劣事件的源头给掩埋在讨伐无辜之人之下！】


    互联网是这样，苏奕之前说得一些话跟屁一样被放了，但有一点不被人满意的行为就会被吊起来打。


    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让所有人满意，她也并不打算这么做，只想赚她应得的钱做分内的事，只要求别封她的账号，毕竟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号，那来时路挨的每一顿骂都是不能被白骂的。


    苏奕依旧像之前一样没有理那些翻滚的弹幕区，直接点了第一个连线邀请，屏幕对面是一个长相很清爽的小男生，很有礼貌地和苏奕打了声招呼，但他接下来的话就很不礼貌了：


    “我是一名专门为女性发声的女性主义的博主，我需要你 Mk 事件发声，让那些黑暗里滋生的虫子无处遁形！”


    【雾山浅：轩轩棒棒的！为女性发声的绝世好男人！】


    【过米无饭：有些女的还在装聋作哑，而我们轩轩已经带领我们高举大旗！】


    【爆炸胆：要粉就要粉这种有女性意识的主播 w 有些人自己也是女性，却不帮助女性】


    【红灼大龙虾：轩轩你是一个拥有女性美好品格的好宝宝，有些人不配为女性】


    作为‘有些人’的苏奕看乐了，看着对面‘轩轩-’的男主播笑而不语。


    【桂花味的柒：对面弹幕认真的吗？女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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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播？】


    【豆沙辽：可能对面的主播跟亦大大一样是个喜欢超短发、不化妆，然后正好声音比较男的女孩子（？）】


    【西瓜巧克力派：有些人能不能别用高要求束缚女性，女只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性别，而不是品格，把自己架那么高跟封建时代裹脚有什么区别】


    【柯点零食：我觉得对面没什么问题啊，你们敏感什么，自己不做还不让别人做？】


    【玫瑰橙：拜托各位要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只是普通人，只有真正有权势的人上下嘴皮子一碰才能解决问题】


    【惜：捧着除了打着女性主义旗子一无是处的男主播，到处攻击没达到你们高要求的女性，爱女只是你的谎言～】


    【碳烤脑花：饶了亦大大吧，她只是个做沟通的】


    【Dai 点：我上网是来找娱乐的，不是来看你们挑对立的，就喜欢空喊口号的能不能亖远点】


    【不废弦：不是，你们了解对面主播吗就主观臆断，万一人家真的是个帮忙女性发声的呢？】


    【蜂蜜不产蜜蜂：这边的姐妹们～我们轩轩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大家就算不认可也不要出言伤害哦】


    见苏奕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轩轩-’清了清嗓子，输出道：


    “偷摄事件多起频发，女性安全问题刻不容缓，我们需要共同抵制这种行为，让广大女性多注意此类事件，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警醒她人，团结一心，举报相关网站与售卖渠道，让犯罪者无处遁形！”


    ‘轩轩-’说完了，弹幕区一片和彩淹没了所有质疑声，而苏奕除了点了点头，既没有应和‘轩轩-’的意思，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所以！我们需要你为此时带来的热度，现身说法，让更多的人注意到这件事，让更多的人注意身边，站出来，抵制此类行为！”


    ‘轩轩-’给自己都说得热血沸腾了，而他需要重点煽动的人却无动于衷，让他毫无成就感，甚至有点尴尬，但良好的直播素养他还是稳住了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奕看见自己的直播屏幕出现‘轩轩-’送的热气球的礼物特效，才像一个启动的老化机器人一样，咧嘴一笑，应和道：


    “你真棒，我支持你，加油哦！”


    【雪哗地落了：？？？这对吗】


    【干噎豆奶：哈哈哈哈哈好好笑，论亦大大的职业素养】


    【沉默糕：亦大大表示，本来不想说话的，但对方刷了沟通费哎】


    【菲力格的酱：你完了对面主播，刷了沟通费，亦大大什么大实话都会说的，你自求多福吧】


    【咕咕鸡：我记得上一个不信邪的已经塌房了.笑哭.emoji】


    ‘轩轩-’嘴角抽了抽，往先那些连线主播，为了吸热度与粉丝量，无论如何都会和他搞个一来一回，大炒爱女人设，收获的观众缘与好感度那更是不言而喻。


    而苏奕，除了那对死鱼眼是望着他的，全身上下没有哪是在理他的。


    ‘轩轩-’对于苏奕的直播间早有耳闻，最近更是大火，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凑过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只是没想到这女的当真是个怪人。

 26.26.吃香的虚假女性主义

    女性主义吃香，打着女性主义的男性博主更吃香，说到底，自诩为清醒的女性们还是将自己规划于弱者，然后依附于男性，也就是强者的轻飘飘的几句发声，她们就为此感动、感恩。


    “且不说这次多起偷摄事件中的受害者有女性有男性，就拿我那位沟通者来说，她同意你自认为正义地将她的事到处传播么？她要的发声是支持她去报警，而不是你一言我一言地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人都是有羞耻心、同理心的，都会下意识地息事宁人，会害怕报警后处罚太轻与侵害者的报复等等。


    考虑的因素太多太多，而总有你们这种发声博主都事先将受害者架了起来，若那些受害者没有按照他们的期待去报警、去反抗，那所有的侵害都会变成受害者的咎由自取。


    你们之所以毫无顾忌地议论、炒热度，是因为被受侵害的不是你们，也不需要接受一系列事情后带来的后果，你们只需要享受发声后带来的泼天流量与追捧。”


    苏奕凝视着‘轩轩-’略显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没给‘轩轩-’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当然，我说这些话不是抨击每一个发声博主，总有些人的目的是好的，但没有考虑到受害者的处境，便导致了受害者永远被人熟知、议论，而侵害者始终不见姓名。


    这个时代就是流量为王，但每件事的热度都会被埋没，你可以蹭，但不要紧盯受害者，那么你也是加害者。”


    【玉米须：点了，真正的、能带来实质性的帮助，从来不需要大张旗鼓，昭天下而告知的都别有用心】


    【阅己：所有事情都是利弊相生的，就算有些发声博主的目的不单纯，但不照样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些事，让真正能提供帮助的人去实施嘛】


    【红糖馒头：主播只是针对对面那个什么轩和她那个沟通人说的，毕竟要笼括所有情况也太难了吧】


    【一杯麻辣香锅：早就看这些打着女性主义却不干实事只会蹭热度的博主不顺眼了，连给山区女性捐卫生巾都做不到】


    【walala：真服了你们这些女的了，不发声也骂，发声了也骂，真活该被拍】


    【d25：全有被害妄想症吧，女性主义这么又臭又硬的，谁愿意沾边，知不知道带话题的都容易限流啊】


    【Cyir：真正在进行女性主义的博主我看都没什么流量，而别的么.呵呵.emoji 本来就是虚假的，限流干嘛】


    【麻薯卷：@walala 理解能力不行就多读点书，发声固然可以，但前提是不能是蹭热度的无效发声，还有什么叫活该，你妈明知你是个**，还坚持把你生下来，导致生你的时候你脑子没生全才叫活该】


    【榴莲小鼠：我之前刷到女性主义的帖子之类的还会点赞，但大多空洞无含义，看多也厌烦，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女性就是弱势群体，就该特别关注，但其实现实中根本没有这么多歧视】


    【KF8479：楼上，只是那些歧视你没有感受到而已，越不发达的地方越明显】


    【小盐子：所以我关注的女性博主，她们不止讲案例，还会教如何维权、如何反击，这才是应该给予的热度】


    【嚼块牛肉干：本来法律层面就理应保护我们隐私，却最终强调的是我们没有注意保护自己而导致的侵害，这何尝不是社会的失权导致侵害者的猖狂】


    【fu罗卜：太典了，受害者是被人尽皆知、指指点点的，侵害者是美美隐身、从局子里出来又是一条好汉的】


    【冰冻糖葫芦：我骟，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言论陷阱】


    【焦了个糖：看见是个女性主义的男主播我就警铃大作了，男的怎么可能设身处地地为女性着想，他们能感受女性从小到大的凝视、枷锁、歧视吗？月经与生育的痛除了女性自己无人能感同身受】


    【Mal9：同意楼上，不要因为男的口头说几句怎么怎么尊重女性，怎么怎么为女性发声，就给男的镀层金光，其实内里还是在对女性规训和洗脑】


    【脆薯：笑死了，对面主播又是个花钱买罪受的大冤种，还不快跑，别到时候真塌了】


    【多加青椒：已经塌了吧，什么热度都蹭终将反噬】


    ‘轩轩-’磕巴了半天，看着顶着卡皮巴拉特效显得老实又憨厚的苏奕朝他咧唇一笑，继续道：


    “一分钱一分货，你还想让我沟通什么，敬请畅所欲言。”


    ‘轩轩-’可能真的有点急了，特别是看见自己这边弹幕区里的粉丝开始动摇时，他慌得口不择言，道：


    “我、我、我没有，没有那些意思，真的，真的！我真的能感受到你们的困境，可能是我表达不太好，额，解决方法也不太好，总之，总之，我初衷是好的，我没有蹭热度的意思！”


    苏奕点点头，哄道：


    “就这样还留下来和你共同面对的粉丝肯定是真爱粉了，以后别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还自以为聪明的事了，当时被捧得有多高，到时候就被摔得有多惨。”


    “你！”


    ‘轩轩-’气得差点想将苏奕那张大脸占据屏幕的手机给摔了，但最后由于那是他自己的手机，加上摔了更显得他气急败坏以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努力控制自己那张不会过于扭曲的清秀的脸道：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作为女性不帮忙发声，还在这挖苦别的帮助女性的人，你迟早有一天也会被捧着你的碾进泥里！”


    苏奕耸了耸肩，靠到了沙发背上道：


    “每天骂我的比捧我的多，这你不用操心了我心理素质很强大的。”


    “**，老子的钱就当刷给狗了！”


    “汪，再刷个呗。”


    “我***！”


    「轩轩-结束 PK。」


    【特辣猫鱼：姐，那句汪是认真的吗，应该不是我幻听了吧……？】


    【天宫豹：辱女词骂得比谁都顺口，信他是女性主义还是信我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


    【泪 6 了下来：！亦大大你别太能屈能伸】


    【酥油炸香蕉：当狗多好啊，有人养着，还不用听懂人话，为什么老是用狗骂人，我觉得当狗很幸福.吃瓜.emoji】


    【Zzz：亦大大总给我一种平淡的癫感.认真.emoji】


    【虾仁爆炸盐：没人觉得那男的原形毕露之后面相都变了吗？我一开始还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关李沙柿：男的魅力存在于女性的想象】


    【花崽：那男的嘴好硬，都这样了还沉浸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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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设中无法自拔.哈哈.emoji】


    已经过去的事，苏奕不会过多议论，因为那男的不可能放弃这块香饽饽，顶多沉寂几天又死灰复燃，互联网没有记忆，更是有大批这样的人像蟑螂一样，一死万生。


    像这种没有被法律约束的行为，顶多在道德层面进行谴责，更何况总有无脑跟风的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独立思考能力。


    苏奕伸了伸懒腰，喝了口水，随即接受下一位幸运连线者——


    人未见而礼先行，苏奕眼看着屏幕上那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保时捷特效，眼睛都在冒光，整个人都坐笔直了，静待金主大大的吩咐。


    “你好，需要沟通什么？需要露出符合要求的睁眼正面照。”


    “……”


    “请问您需要沟通什么？”


    对面的画面一直没动，也没声音，如果不是那屏幕里的窗帘一摆一摆的，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卡了。


    等得苏奕都忍不住开口询问，毕竟人家付了沟通费，怎么着都得主动点。


    对面安静得像一场沉浸式白噪音助眠视频，有风吹过窗帘的声音，有因动作产生的摩挲声，就是没有人声。


    “若是不方便展示的话，可以上后台私信我，我看见会及时回复，不会与连线有什么异同。”


    苏奕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猜测对方可能还处在纠结阶段，或者就是过来蹭流量的，不管怎么说，反正钱刷了，她左右都不亏。


    “我找人。”


    对面的声音很轻，像梦中呢喃，苏奕只好手动将手机音量放大，问道：


    “找谁？事先声明我只能沟通出那个人当时的心境，比如拍照片时的心境，我并不能预知未来，只能靠线索的堆叠进行推测，还有刷的礼物概不退还，除非是未成年刷的被平台强制退回的。”


    “……”


    又是长久的沉默过后，对面才响起衣料的簌簌声，一张泛黄的照片展示出来，上面是一个妇女，岁月的侵蚀将她的面容变得模糊。


    “我找她。”


    苏奕皱眉，将脸贴近手机屏幕，又眯眼离远，最后摇头道：


    “看不出来，你没有别的照片吗？”


    “……没有。”


    苏奕挠了挠头道：


    “寻人最好报警吧，我这也看不出什么，她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


    这回轮到苏奕沉默了，虽然很怀疑对面是故意搞事情的，但又刷了礼物，苏奕只好耐着性子听对面这个不知道女的男的少的老的的极轻断气音到底要说出什么来。


    【Werwer：？怎么都不说话，卡了乜？】


    【滂臭的猫：双方都陷入了焦灼的沉默中，究竟谁会首先打破，敬请期待！】


    【木涂鸦：对面到底干嘛的，刚刚翻了一下首页，啥都没有】


    【宇宙拿铁：离谱，找人不上公安局】


    【ayiyioyi：对面不会未成年吧？拿着以前的旧照片纯捣蛋来的】


    【空气年糕土豆球：那很不妙了，总有些未成年人有段无法让人理解的奇怪举动时期】


    【大面团：就我看得有点恐怖吗？说不上来的感觉】


    【啊哦：楼上别怕，这么多人陪你呢】

 27.27.我恨她

    本来就是没有太阳的天气，窗外的风景雾蒙蒙的，灰蓝色的窗帘在掩着半开的窗，飘舞着，发出风来的声音。


    “你……应该成年了吧？”


    苏奕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对面要真是未成年，要是平台检测出了，她的号又得封大半天。


    “……嗯，成年了。”


    该亖的，不会是之前连线打PK得罪的哪个想出这么狠毒的招搞她的号吧？


    苏奕想着赶紧退后台把收的所有礼物都提现出来。


    把礼物全部折现以后，苏奕看着数字多了起来的钱包，总算放下心来，开始专心致志对付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怪人——


    “你总得说出你的需求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帮你。”


    ‘离线雏菊’执着地将照片往屏幕面前凑了凑道：


    “我找她。”


    苏奕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眼，心平气和道：


    “这张照片太模糊了，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你如果没有她的照片，可以给我看曾经与她有比较亲密关系的人的照片，或者看看你的的照片也行，只要是清晰的睁眼的正面照。”


    “……我不知道，我只要找她。”


    “咔！”


    【七彩泡泡龙：对面怎么比亦大大还入机，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漏电曲奇：生动诠释了，有些人看着是正常人，但在日常生活还是容易露出马脚】


    【生锈的月亮圈：骇死我力，亦大大捏啥东西捏爆了，我戴着耳机，差点没把我吓飞】


    【啊呜一口：哈哈哈哈好好笑，原来主播也有蚌埠住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煎饼主理人：对面确定是正常人吗？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焦酥鱼饼：事实证明，钱还是难赚的，就比如现在，都要变成精神损失费了】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找她？她是你什么人可以吗？”


    “……”


    反正钱是不可能退的，话也说清楚了，那就这么耗着吧，反正她也是专门干直播的，就播到地老天荒呗，看谁挨得过谁。


    苏奕这么想着，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静静地等待对面说话。


    【鼠道不难：不懂就问，现在是在表演默剧吗】


    【豆柴：好安静，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有话讲】


    【雪花酥：能不能搞事情起来，太无聊了】


    【给小蜜蜂充电：对面花这钱干嘛？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吨吨吨鱼：接，有人莫名给我打钱且无副作用】


    【不鸵背鸟：我感觉对面有诈啊姐妹们，感觉憋大招呢】


    【蜜瓜冰沙霜：又阴谋论上了】


    【高压锅：对面当真是正常人吗？从头到尾就那么一直重复这句话给我整害怕了】


    一直在思考的苏奕，最终还是决定打破僵局推动进度，道：


    “你不是要找到她，而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在被你寻找是吗？总有熟悉她的人能通过你这张照片锁定到她，然后呢？联系你？”


    “……”


    “你选择和我连线，是看见了这几天我的热度，以及营销号的传播，所以你笃定我有这种影响力是吗？”


    “……”


    “你想让她知道你在找她，却又不愿意透露自己与她的更多信息，这很奇怪，你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找，可却要用这种方式。”


    见对方一直不说话，苏奕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反正说对了就当对方默认，说不对对方自然会跳脚解释，道：


    “或者说用古怪的方式‘炒作’？你究竟是在找她还是在报复她？你的目的到底单不单纯？”


    苏奕一顿输出，但对面默不作声，这下苏奕是真没招了，拧了拧矿泉水瓶猛灌几口。


    “……呼噜噜桀桀桀呼……”


    【暴风机：？？？什么鬼动静】


    【桂花乐酱：对面是在哭还是在笑，这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吗】


    【你这里彻底丸啦：啊啊啊啊耳机党唰的一下就把音量关了】


    【Ovo：装神弄鬼，来把糯米，众人速速推至老夫身后，哇呀呀呀，看老夫黑口雪、桃木剑，杀！】


    【穗穗米：感谢楼上，跟着念出来很驱邪】


    那像是从一个呼吸困难的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开始是压抑到极致的抽噎声，到后面又像按耐不住的窃喜，古怪、矛盾、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恨她！她抛弃了我！”


    镜头猛然反转，一只被宛如流淌着的布满沟壑的红黄蜡质皮肤包裹着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面前的苏奕。


    “我要告诉她，我还活着，让她知道我在找她，就算我找不到她，这些铺天盖地的信息都会时刻提醒着她，我来找她了，我来找她啦！咳呵呵……”


    那只眼睛在可怖的肉质画框里转动，即使未见全貌，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狰狞与疯狂。


    “我要让她不安生，到死了都要、都要想着我，咳咳呵！咳……”


    猛然拔高的音量就像皮革摩擦风管，无所预料的颤音无时无刻不在攻击人的耳膜，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冲击，炸得弹幕区惊声一片。


    【嗦碗杀猪粉：呦，老几个，又来锻炼心脏了哈】


    【uuee：靠北的突脸，到底要搞哪样啊】


    【黑金松露芝士蘸：亦大大的直播还没被封也是练成了】


    【饼雨：天，，，这是被重度烧伤的吧】


    【天下在上鱿：好强的男鬼味，这是能说的吗】


    【紫菜虾仁冬瓜粥：我真求你们这些磕脑了.跪地.emoji×3.流汗.emoji×5】


    【荷包蛋派：这女的把他烧成这样的？那这女的应该被判伤害罪判刑了吧】


    【化木十：原来是个可怜人，一看就很有故事】


    【特烫麻吉烧：不要先入为主，妄下定论，按我看亦大大这么多场直播来说，包有反转的】


    而苏奕表情如常，扬眉道：


    “可是在她眼里，她的世界本来就不该有你的存在。”


    ‘离线雏菊’的屏幕震颤着，那只仅露出的眼睛，饱含着复杂的情绪，浓郁的恨意驱不散生根的爱，混乱、茫然，甚至带着点天真的委屈。


    “不，不是这样……不是……”


    孩子不能决策自己的出生，最可悲的是，母亲也不能。


    他出生在简陋到能与山融为一体的房子里，自有记忆开始，对他爱答不理的埋头干活的妈妈，早出晚归但对他爱护有加的爸爸，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奶奶，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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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成的家就这么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他想与妈妈亲近，换来的却永远是冷眼与漠视，可是，周婶子家的孩子是可以在亲妈妈怀里听着歌谣睡的！


    可能妈妈喜欢认真又独立的孩子，于是他自己乖乖上学，回家还给妈妈分担家务，却依旧换不来一句好话。


    他的妈妈，从来不愿正脸瞧他！


    五年级的时候回家，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他想挤到前去看发生了什么，却被相熟的邻里拉住，再也走不动分毫。


    “造孽，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想着跑？”


    “死婆娘，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反抗这么激烈，给我抓出口子了都，到时候管梁二要点好酒喝。”


    “哎呦！当着她孩子别说这话！”


    “真的是，不好好留下来过日子，莫不是搭上哪个相好的要跑吧？”


    “哎，你还真别说，上次看见村西那个刘瘸子跑这来说什么借东西，怕不是为了偷情，不然哪用得了走这么远……”


    “里面还在打呢，谁去劝劝，别打死了，我看她那身子骨应该还能生。”


    “有个男娃得了，万一生出个没把的……”


    “嘿呦，再生也说不定是谁的种，哈哈～”


    不堪入耳的话越说越放肆，他扭动着身子，将按着他的那几张大手挣扎开来，奋力向屋里奔去。


    “妈！”


    那天是怎么过去的，他只记得他穿越满地狼藉，将妈妈护在身下，妈妈在颤抖，却含糊不清道——


    “让我死。”


    初三，他的成绩很好，老师说他能考上城里的高中，这样以后就能更好地考上大学。


    他那天很高兴，感觉那天的太阳格外明媚可爱，想早点和家人说这个好消息，在牛棚找到被锁着的妈妈。


    他给妈妈解着锁链道：


    “妈，你这是何必，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爸爸努力赚钱，你就操持家里，我呢，未来也会很有出息的。”


    几天前，妈妈跑了一次，被锁到了今天，只有他会乘着放学时家里没人偷偷把锁链解了，让妈妈活动一会儿。


    他知道村里贫穷，有些女人是被迫留下来的，拥有知识的他知道这样不对，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为什么不好好生活呢。


    “妈，你懂事点，你想走出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的。”


    他期待地望着妈妈，却见妈妈抬起乱蓬蓬的头发遮住眼睛的脑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癫狂地喊道：


    “出息？你一个强歼犯、拐卖犯的儿子！你凭什么有出息，去死吧！烂在这里！烂在这里！”


    他只觉得心口的疼痛比脖颈的桎梏更甚，那句“可是我是你的孩子啊”怎么也说不出口，直到身上企图掐死他的妈妈被及时赶来的爸爸一脚踹开。


    爸爸给他扶起来，给他身上拍着泥草道：


    “你妈疯了你还往跟前凑干什么，幸好干活的时候碰见你老师告诉我你能考去城里，一高兴就想着早点买点好菜回来，不然你个傻小子真得被你妈掐死。”


    说完，爸爸上前重新把锁链套在妈妈身上，拉着他走出这里。


    外面的阳光为什么那么刺眼，为什么照在人身上没有丝毫暖意，为什么将影子拉得那么长也无法逃离脚下，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