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复苏?谢邀,已锤爆》 1、镜诡(一) 【不要取下护目镜,】 血字突然出现在眼前。 窦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洗手的动作瞬间停滞。 她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墙壁、地面、洗手台,干净而明亮,堪比五星级酒店。 英烈医院的病房,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严谨与整洁,是华-国对于英烈们最崇高的敬意。 “不要取下护目镜,” 窦柯低声喃喃,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渺小。 她摸了摸护目镜,这是她查到近视手术术后护理需要,为了省医药费从家里带的。以前是她妈妈玩极限运动时的装备,医生检查后,便由护士消毒,让她术后使用了。 黑色护目镜质感轻盈,透明镜片反射着卫生间的灯光,杏眼周边染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杏眼、婴儿肥,穿着蓝白色的全国统一高中款运动校服。 骤然遇到这种反常识的事情,窦柯有点匪夷所思。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护目镜,伸进手指,在镜片上扣了扣。 指甲发出轻微的刮擦声,血字牢牢地趴在镜片上,仿佛是用某种神秘的力量刻上去的。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开始闪烁,一阵寒意袭来。 就像是空调开了16度,对着脖子吹上运动后毛孔打开的躯体,窦柯突然感到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 【不要取下护目镜,】 血字放大,像是怕她看不见一样,在虚空中复制粘贴,瞬间铺满了整个镜片。 窦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这是警告?还是恶作剧? 咚。 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窦柯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握紧拳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得像是受过专业静音训练,宛如黑夜中潜行的猫科动物,每一步都踏在窦柯的心上。 她紧贴着卫生间大门,尽量屏住呼吸。 门把手缓缓转动,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护士小姐温柔的声音传来:“小柯,该上药了。” 窦柯松了口气,跟着护士离开卫生间。 病房里,李爷爷又在听新闻: “本台消息,东南州市中心突发龙卷风,现已造成2死11失踪。” “目前,灾害原因和具体损失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李爷爷数年前因车祸锯掉了左腿,求生艰难,独生子又在一场恶劣天气中意外丧生,好在孩子被认定为英烈,老伴一路陪护,两人十分乐观,积极求生。 华-国的英烈遗属保护法,从基本生活保障到医疗救助、遗属就学就业,各方面做了全面细致的规定,是以即使妈妈失踪两年,在各类政策的照拂下,窦柯依然考上了警校。 妈妈失踪以后,自己就频繁陷入梦魇之中,英烈遗属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申请“心理治疗”后,她才慢慢恢复到正常生活。 这血字是……出现幻觉了?所以自己终究还是疯了? 两年过去了,自己也成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遗属身份再申请到“心理治疗”,家里……没有多少钱了。 比起噩梦缠身,钱也让窦柯很头痛。 柯冉和她一样,都是有一毛花一毛的主,失踪前没有太多积蓄。 不过等她考到华-国警校刑侦学院,就可以凭录取通知书去英烈遗属管理中心申请免息助学贷款了。 如果一切顺利,她会在毕业之后被分配到h市刑侦中心,根据属地管理原则,重启柯冉失踪调查案,找到失踪的妈妈。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的近视手术顺利完成。 华-国警校,世界排名第六,华-国排名第三,在国内仅亚于清大和北华两所综合性院校。 近几年,因为频发的失踪事件和强对流天气,蓝星刑侦人才缺口很大,多方因素影响之下,华-国刑侦专业这两年报考率已经压过人工智能、机械工程等热门专业,今年更是达成了千万人报考的盛况,成为名副其实的蓝星第一热门专业。 一人录取,全家光荣,报考人数的提升连带选拔标准不断提高。 因为对身体素质、高考成绩、心理素质都有极高的要求,刑侦专业甚至比其他专业多一个入学考试。 窦柯回到病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护目镜上的那行血字在她离开卫生间后就消失了。 护士给李爷爷上完药,李奶奶把葡萄皮剥得干净,喂李爷爷吃了一颗,两人对视一笑,满是岁月静好。 “小柯,轮到你上药了。”护士轻声提醒道。 窦柯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 护士拿出医用手套,例行核对患者姓名:“窦柯,女,18岁。” 窦柯点头确认。 护士取出药水,轻轻挤压手背,以排出其中的空气:“请抬头。” 就在护士的手触碰到护目镜的那一刻,窦柯眼前突然闪现出深浅不一的血迹。 【不要取下护目镜,】 冷汗沿着她的脊背缓缓滑落,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窦柯激动摆手,“不!我不上药!” 护士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眼前的女孩杏眼圆瞪,睫毛浓密,仿佛家养的小兔子受到惊吓,满脸惶恐。 窦柯自入院以来十分有礼貌,从未提出过任何诉求。 虽然对窦柯的反常有些疑惑,但护士工作手册写着:“病人的任何要求,只做解释,不做强制,一切以保护自身生命财产安全为主。” 护士轻声安抚道:“好,那就不上药,如果你有任何不适,随时告诉我。” 窦柯点了点头,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恐惧没有减少分毫。 她试图分析盘桓在脑海里的那行血字,什么人会在护目镜上写血字? “,”后面有什么未尽之言? 等等?逗号!? 隔壁李爷爷去上卫生间,李奶奶半跪着帮他穿假肢,又扶着他进了卫生间。 护目镜是妈妈的,逗号是独属于妈妈的暗号,妈妈不可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一定是卫生间! 窦柯猛地坐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卫生间门口,一把推开门。 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不要取下护目镜,】 见鬼了,一进卫生间,护目镜上的血字又开始乱跳。 李爷爷和李奶奶呢? 他们明明一起走进卫生间的,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难道说…… 这卫生间,会吃人? 一种诡异的、荒谬的、反常识的念头涌上心头,窦柯不禁打了个寒战。 卫生间里除了流淌的水声和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别无他物。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幻觉,然而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却愈发强烈。 窦柯忍不住向镜子走近,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镜子里的自己,不是戴着护目镜的软萌女高三生,而是一位沧桑的老人,皱纹里满是生活的疲惫和无奈。 这是……李爷爷? 不,镜中人再次轮换,李奶奶和蔼的面孔突然顶替了李爷爷。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操控。】 突然,一行新的血字浮现。 诡……? 窦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她急忙转身,却只见到一片空旷。 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内心的恐惧感却愈发强烈。 “小柯,怎么了?” 窦柯猛地回头,却发现护士站在她的身后,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窦柯的心猛地一紧,她紧紧抓住护士的手臂,试图带着护士往外跑:“报警!洗手镜是诡!李爷爷李奶奶被镜子吃了!” 护士微微皱眉,拉住窦柯:“他们不是在洗手吗。” 窦柯错愕抬头,两位老人在水龙头前洗手,只有镜子上面,那行血字跳动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两位老人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向门口的二人,眼神直勾勾的。 “别担心,小柯。这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不会吃人的。” 护士轻声安慰道,然后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吃人……的镜子。 莫名的……血字。 窦柯站在原地,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申请出院被拒。 在窦柯的强烈要求下,护士小姐带她去精神科做了检查,填了一大堆测试表,检查了脑电波和心电图后,精神科医生表示窦柯是术后精神压力造成的临时性癔症,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窦柯申请调换病房。 护士打了半天电话,得到了病房已满的答案,遗憾地跟窦柯说了声抱歉。 窦柯只能无奈回到病床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不敢睡着,只拉下床帘,又把陪护的小床和凳子摆在两个病床中间,试图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直到夜深了,她才迷迷糊糊地似梦非醒。 突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 是要……来了?! 她立刻警觉起来,这种感觉很像妈妈失踪的那天,寒冷、未知、令人忍不住地颤抖。 与之前不同的是,窦柯感到自己的恐惧在不断加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逼近她。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是从头顶传来的。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紧缩。 李爷爷和李奶奶,正并排站在她的床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窦柯的呼吸几乎停滞。 老人们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深刻,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两只诡眼睁得很大,没有任何光彩,像是死去多年散发着腐朽臭味的死鱼眼,夹杂着浑浊的、令人作呕的灰色丝絮。 【镜诡诡奴。杀人规则:物理攻击。弱点:眼睛。】 【镜诡诡奴。杀人规则:物理攻击。弱点:眼睛。】 两行血字虚虚地悬在老人们的头顶。 窦柯看向李爷爷的腿。 她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腔中疾驰,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原本应该是假肢的左腿,皮肤紧贴着诡异的骨骼,仿佛有无数骨刺试图刺破皮肤,又被诡异的力量覆盖着,右腿的血管暴拧,如同一根扭曲的藤蔓,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镜诡,复制了李爷爷,替代了李爷爷。 我叫窦柯,今年18岁。 高考结束,文化课成绩过线警校,为了能进刑侦班,我做了近视手术。 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三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是,这世界,有诡。 第二个坏消息是,诡不止一只。 第三个坏消息是,我一睁眼,有两只诡正蹲在我的床头,想杀我。 呵。 窦柯扯了扯嘴角。 侧身躲过诡的爪袭,反手扯下被子,抡圆,像包饺子一样,从高处罩住两只诡。 两只诡没想到窦柯的反应会这么快,有一瞬间的诧异。 好消息是,我的妈妈,她还活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镜诡(二) 窦柯猛地一个飞扑,用尽全身力气将被子紧紧按住,两只诡挣扎的厉害。窦柯伸出手,扯住一旁的陪护床,拼尽全身力气,找到折叠开关,“咔哒”一声,窦柯狠狠地把一只诡卡在被子下面。 就在此时,另一只诡找到角度,窦柯被掀翻在地。 借着力量,窦柯灵巧地翻滚到一旁,迅速起身,双眼紧盯着钻出来的爷爷诡。 诡满脸愤怒,张着嘴像在喘气,却诡异的没有一丝声音。 那张嘴,仿佛一个空洞的深渊,无数黑色晶状体在其中碾压、翻滚、相互吸收,应该是舌头的地方,一团又一团的黑气在口腔中倾轧,让人不寒而栗。 恐怖谷效应犯了。 她的喉头一紧,反胃的感觉想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诡双手成爪,黑气不断在指尖聚集,闪着幽幽黑光,直接冲着窦柯的眼睛扑了过来。 自己的弱点是眼睛,所以攻击也对着敌人的眼睛吗? 窦柯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诡的攻击,同时用刚摸到的陪护凳狠狠砸向了诡的脑袋。 诡的脑袋碎了,木质的陪护凳也碎了,只剩一个孤零零的凳腿握在窦柯手中。 诡的半截脑袋被窦柯一板凳打碎,黑色晶状体和黑气互相吞噬侵扰,原本是眼眶的地方被无数黑气侵扰构建,诡异的是几束黑色晶状经脉虚虚的吊着一个灰色眼球。 眼球上,瞳孔紧缩成一条线,灰色眼球缓缓蠕动,转向窦柯。 与诡对视的一瞬间,窦柯只觉得像有什么在摄取自己的魂魄,似乎有无数哀嚎在其中沉浮,让她心神一震,几乎无法站稳。 在窦柯恍惚的一瞬间,诡动了,猛地扑向窦柯。 窦柯强行转身躲过攻击,瞬间用力挥动手中的木棍,木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准确地插入了诡的眼眶。 诡张大嘴,表情凄厉。 可恐怖的是,即使遭受如此重创,诡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病房里只有被子下的那只诡在拼命冲撞折叠床,鼓捣出沉闷的撞墙声。 那声音就像是黑夜中的雷鸣,低沉而沉闷,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必须尽快解决眼前这只诡了,否则一旦两只诡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诡一边无声哀嚎,一边尝试拔出板凳腿,但拔出无果后,直接扬起爪子,继续向窦柯攻击。 那双爪子不知何时布满了黑色的晶状体,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冷冽的轨迹,带着凌厉的杀意,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从地狱中取出的兵器,又散发着浓浓的、不祥的黑色丝雾。 尽管如此,一连数次躲闪,窦柯却感觉到诡的力量和速度都下降了。 弱点被击中之后,诡会虚弱? 窦柯迅速观察四周,寻找下一个可用的武器。 这时,垃圾桶的橘子汽水瓶进入她的视线,一个打滚卸力,她越过李爷爷的病床,顺势捡起瓶子,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留给她闪转腾挪的空间不大了。 诡越过病床,再次朝她扑来,这一次,诡的目标很明确——它的眼里只有窦柯的护目镜。 窦柯的目标也很明确,她要毁掉诡的另一只眼。 窦柯冷静地等待时机,当诡的利爪向她脸上袭来时,她猛地下蹲,用力将汽水瓶砸向诡的眼睛。 瓶子猛地炸开,狠狠砸在诡的额头处。 橘子汽水洒落在诡的脸上,让她的皮肤瞬间变得诡异起来,那只布满瞳孔的灰眼睛布满了气泡,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但这好像并没有影响到诡的动作。 诡借着角度,一把扯下了窦柯头上的护目镜。 窦柯反手抓住汽水瓶瓶底,小腿发力,猛地起跳,头砸在诡的下巴上,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没有给诡起身的机会,窦柯翻身坐上诡的身体,左手塞瓶盖,右手握拳,就像锤钉子一样,把那片瓶底,一拳砸进了诡完好的眼眶。 “嘭!” 窦柯感觉像是砸在了坚硬的石头上,诡的眼眶中,黑色晶状体如泉水般涌出,将她的拳头包裹。 那冷冽的触感让她的san值再次下降,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但窦柯不想被硬控,她还没有找到妈妈。一股执念牵引着她的肢体动作,她用尽全身力气拔出拳头。 拔河般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 窦柯打小力气就大,肩胛骨脱位的疼痛感促使她流出生理性眼泪,痛感促使意识回笼,她咬牙,猛地用右手固定住瓶盖,用左拳连续砸了好几下,直到确认瓶底完全嵌入诡的眼眶中。 爷爷诡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挣扎,那只诡异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黑色晶状体如同熄灭的火焰,一点点地从它的眼眶中褪去。 窦柯仍觉得不放心,她拿起病房里最后一张陪护方凳,狠狠地砸向诡,直到诡的头部、四肢被砸成碎片,她才喘着气站起来。 “区区诡异……” 诡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窦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思考。 原来的李爷爷和李奶奶呢?如果自己第一时间逃跑,是不是能救回他们? 不……这两只诡异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杀自己,如果没有正面迎战,一旦给两只诡形成合围之势,那自己必然无法反杀。 还好……还好没有逃跑。 窦柯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关节往外冒血。 她弯腰捡起护目镜,起身疲惫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打开床头柜,试图寻找纱布止血。 突然,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窦柯的心猛地一紧,她迅速地后撤,却被一床被子紧紧地罩住了视线。 奶奶诡不知何时挣脱了出来,她手中的被子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窦柯完全笼罩其中。 窦柯不甘心,在被子里拳打脚踢,但密闭且移动的空间里太难使力,即使有一脚踹在了诡身上,除了短暂了延缓了移动速度以外,没有任何影响。 它要带我去哪里! 没等到窦柯思考出结果,诡已经把她按在某个台子上了。 诡猛地扯下被子,窦柯试图反抗,却被一把抓住头发,牢牢地固定住。 这是……卫生间那面梳洗镜。 护目镜提示过:镜诡。 窦柯不寒而栗。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前面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她。 没等窦柯发起进攻,镜中窦柯的身影突然扭曲起来,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干扰。 窦柯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镜中只有自己被无形的东西压在洗手台前,眼里满是惊恐。 镜中人影逐渐变得模糊,又变得清晰,眼角跟自己一样流着生理性泪水。 除了镜中人的瞳孔是灰色的,其他的,蓝白校服、杏眼、面瘫,几乎跟别无他样。 最后,窦柯的视线定格在镜中人荒诞的嘴角上。 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炸裂,她的心跳瞬间爆炸,仿佛要跳出喉咙,呼吸急促到几乎要窒息。 镜中人的笑容越来越活泼:16岁那年吃到蛋糕的可爱的她,妈妈失踪躲在房间里满脸惊恐的她,崩溃的她,接受心理治疗的她,读书读到绝望的她,练拳练到痛哭的她,最后表情转换成现在的她…… 面瘫的她。 它在复制我!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 所以之前因为带着护目镜,没有被复制,现在,诡奴用命换掉了自己的护目镜,复制开始了吗? 窦柯的双腿开始发软,意识像是被镜中人抽离了一半,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她想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复制完成,下一步是……替换? 突然,镜中的窦柯动了,她伸出手,手指诡化,晶状体蔓延上指甲,细长而尖锐,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片。 她的手指穿过了镜子,直接指向了窦柯的眼睛。 眼睛……又是眼睛。 窦柯想要尖叫,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镜中的自己,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回荡,仿佛一首死亡序曲。 镜中人越来越近,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却让她感到无比地烦躁。 找到妈妈了吗!你就这么笑! 她猛烈反抗,碰开面前的水龙头。 英烈医院的水龙头是可伸缩的,有长长的隐蔽式拉管在下面,方便不良于行的病人洗漱。 挣扎中,窦柯一把扯住水龙头,用尽全力,往前一个头槌砸向镜子。 这一下猝不及防,诡奶奶被她的动作带得一个踉跄,镜子更是“哗啦”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缝。 镜中人被窦柯这一举措吓了一跳,它有一瞬间呆立在镜子里,面瘫的表情中透露着滑稽,似乎不敢相信看着这么怯弱的高中生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窦柯趁机扯出水龙头,捆上诡奶奶的脖子,用力往反方向拉,在诡奶奶无法用力后,反手两拳打爆诡奶奶的眼眶。 电光石火之间,镜中人的手指穿过了镜子,直接抠向窦柯的眼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窦柯用力握紧了拳头,不管不顾,扬着拳头就朝着那镜中人狠狠地锤了过去。 一拳一爪在空中相撞,窦柯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疾驰的火车撞击,疼痛几乎让她失去意识。 然而,她并未退缩,反而咬紧牙关,再次挥舞着拳头,她知道,面对诡异,一旦退缩,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她还没找到妈妈,她不能死。 窦柯喘着粗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的指关节已经红肿不堪,连续战斗中,被各种碎片砸得鲜血淋漓。 镜中人也没有好到哪去,她的右爪被窦柯的拳头狠狠地砸中,像是碎石一样掉落在地上,张嘴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惨叫,迅速后退,躲进了镜子里。 脚边,诡奶奶的尸体析出小山般的黑色晶状体,又化为黑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打开水龙头,窦柯用凉水浇着右手,猛地撕下病号服的袖子,眼神如刀般锐利。 镜子里,镜中人复制着她的动作,也开始绑着绷带。 一人一诡隔着一面镜子对峙。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人也在凝视着她,灰色的眼睛中满是算计和恶意,似乎在盘算如何弄死窦柯。 窦柯不紧不慢地把撕好的布条缠上右手,压迫止血。 自幼她的力气就很大,在幼儿园时,她妈妈就经常因为她不小心弄上小朋友上门道歉,妈妈甚至专门找了特殊老师,来训练她的精细动作能力控制力气。 后来,16岁生日那天妈妈失踪,为了缓解情绪焦虑,她在英烈遗属事务中心报了个拳击班,运动的多巴胺有效的安抚了她的情绪,也让她多了一项技能。 她的捆绑手法极其专业,说出来的话却与她可爱的脸庞形成了极强烈的反差。 “我妈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左手和牙齿灵巧地系上最后一个结,窦柯用力扯紧了自制拳击绷带,眼神中满是杀气。 “百倍奉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镜诡(三) 窦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向镜子,用尽全力砸向镜中人的倒影。 镜中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它下意识想逃,却被框在镜框里,灰色的瞳孔满是绝望。 右手的疼痛、肩膀的脱臼刺激着窦柯的神经,她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一拳砸向镜子。 她本来力气就大,沉浸在母亲没有死亡的喜悦和面临死亡的恐惧里,来势汹汹。 镜中人也察觉到了窦柯的攻击力,她咬牙,仓促间走出镜子,用残缺的右小臂挡住了窦柯这一拳。 整个右臂猛地掉落,砸在洗手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镜中人张大嘴巴无声尖叫,仿佛这一下给它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窦柯看着诡异用自己的脸做出如此狰狞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和厌恶。 诡奴的弱点是眼睛,护目镜指引得很明显。 但镜中诡异护目镜没有说弱点。 镜中人为什么要保护镜子? 翻身跳上洗头台,窦柯一拳一拳,砸得飞快又认真:“钢化玻璃也有耐受上限,现在要么你出来,我挖了你的眼睛,要么等我把镜子砸碎了,挖你的眼睛。” 即便窦柯一拳卸掉了镜中人的胳膊,在这种碾压式的殴打之下,镜中人依然没有放弃用身体保护镜子。 它的反应让窦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面镜子就是镜诡的来源。 镜中人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它随着窦柯的进攻进进出出,在疾风骤雨般的拳头中逐渐失去肩膀、右胸口。 自己被自己打碎,自己的脸做出痛苦的表情,这种感觉太令人作呕了,窦柯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镜面上,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可这种状态对身体的消耗极大。 尤其是主攻的右手。 鲜血渗出,窦柯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汗水混合着血迹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必须在体力耗尽之前弄死这只诡异。 一股没由来的愤怒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妈妈回家,发现自己被这诡东西替代,还千方百计地想着挖妈妈的眼睛,妈妈该多伤心和绝望。 窦柯深吸一口气,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拳,她要锤爆镜诡,锤爆镜中人的头。 接连三场战斗,已经让她的体力严重透支。 好在镜中人在第一个照面中已经溃败,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一直被动地承受着窦柯的攻击。 镜中人像是已经被诡异放弃,镜中倒影就像普通镜子里的影子一样,跟窦柯同步举起了拳头,分毫不差,就像普通的镜子一样,映射着面前的因果。 窦柯没想到的是,在拳头落下的一瞬间,镜中人突然变拳为爪,猛地戳向窦柯的眼眶。 黑暗在一瞬间猛然袭来,剧烈的疼痛倒逼窦柯发出凄厉的惨叫。 窦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右手反握住镜中人的手,一把将镜中人扯出来。 左手变拳为爪,直直地戳入镜中人眼眶。 阴暗、湿冷、恐惧瞬间缠绕上窦柯的手指,可疼痛一直刺激着她,长时间的战斗让她肾上腺素飙升。 窦柯咬牙,猛地将镜诡的眼珠也扣了出来。 黏腻的眼球被收入窦柯掌心,带着诡异的触感。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是握住了一个满是脓液的脓包,而那个脓包还在不住地跳动着,似乎还在向你传递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气息。 宇宙中最浓厚的恶意仿佛都被捏在手里。 “哗啦”镜子破碎的声音传入耳朵。 镜中人的手腕被窦柯狠狠地攥在手里,她借着力,来抗衡身体内惊天动地的疼痛,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住颤抖着,直到镜中人的身体在她手中化成粉末。 “小柯!你的眼睛……”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护士带着一人推门而进,倒抽一口气,“她需要急救!” “没必要,她快死了。”一道清冽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太痛了,窦柯弯腰喘着粗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眼眶和右手,血液像是开闸的洪水疯狂地往外涌,痛感中夹杂着暖流,意识却一点点在流逝。 窦柯站不稳,一个猛子从洗手台上栽下来。 护士连忙上前,但没有身后的人快。 那人一个箭步上前搀住窦柯,环视了一下周边环境,弯腰抱起窦柯,转身向病房走去,轻轻将窦柯放在病床上,向后退了两步,按了下胸前及耳边的电子录音设备,礼貌问道: “女士,容我冒昧提醒一下,你当前失血过多,并且已经被诡异二级入侵,有什么遗言吗?” “我的……护目镜……”窦柯从牙缝中寄出诉求。 护士赶紧从病房捡起护目镜,放在窦柯脸旁:“窦柯,护目镜在这呢,别怕啊。” “给我……戴上……” 血泪在脸庞蜿蜒,双手满是伤口。 窦柯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却倔强地要戴上一个普通的护目镜。 眼前的这一幕过于荒谬,沉默了片刻,刚才救她的那人低沉地呓语,声音模糊中夹着一丝诡异:“窦柯不疼。” 这呓语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窦柯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疼痛似乎也随着那声音的节奏慢慢消散。 窦柯用力地眨眨眼,试图适应突然褪去的疼痛。 她大概可以想象此时自己的形象,大概就像一个满目疮痍的破旧布娃娃。 “你是谁?”窦柯问。 “华-国安全编外信息员,霍印晨,自请来处理镜诡复苏。”男声回答道。 “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你认识h市的柯冉吗?”痛感丧失,但脑海中那种意识抽离的感觉,清晰地告诉窦柯,她的生命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要死了吗。 “h省安全部前主任,四级驭鬼师,代号风诡,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男人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有什么遗言吗?” 妈妈是……驭鬼师? 窦柯的意识越来越飘忽,她试着张嘴,却说不出来半句话。 “镜诡杀了我弟弟,谢谢你帮我报仇。”男人等了一会儿,见窦柯眼眶溢出的血也越来越少,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你有什么遗言吗?作为你杀了镜诡的报酬,我会帮你转告英烈遗属管理中心。” 窦柯听到了,但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她试着喊妈妈,却发现自己连张嘴都没有力气了。 她松开手。 跟诡打架好累啊,果然该听妈妈的话的,小朋友遇到危险了应该先逃跑,应该保护自己才对。 好想睡觉啊。 男人转身,像是在跟耳机里汇报: “诡异复苏,镜诡。危险等级,sss级。在此之前,造成死亡人数,3人。” “死者分别是82岁,男,李朋义;80岁,女,李冬云以及22岁,男,霍印恒。现诡异复苏终止。结案。” 男人半蹲下身,探了探窦柯的脉搏。 “终止者:窦柯,18岁女性,已失踪h市安全特殊办公室前主任柯冉之女,濒死。” 窦柯的力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掌心无力地张开。 散发着不祥和黑气的诡眼从窦柯掌心滑落。 看到这双诡眼,霍印晨突然改口,再次发出呓语,“窦柯还能活10分……5分……1分钟。” 一瞬间,窦柯感觉所有的力量瞬间回来了,她吼道:“我要考刑侦学院,我要找柯冉,柯冉没有死!” “别浪费时间,我在氪命救你。”霍印晨喘着气,仿佛在做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就试着把你左手的诡东西塞到眼睛里,试着成为驭鬼者。” “如果驭鬼失败,诡异复苏,我会亲手杀了你。” 霍印晨给的信息量太大。 这个人是谁,他是敌是友? 我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救我? 但这人是“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的。 他认识妈妈,妈妈是不会害我的。 她没有一丝犹豫,将手中的诡眼塞进眼眶。 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再说。 先活着,活下来,才能找妈妈。 刺骨的触感让窦柯瞬间清醒,刚才被屏蔽的痛觉猛地再次来袭。 她感觉眼球被一股力量猛地撕裂,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传遍全身的每一寸经脉,顺着血液钻入大脑,又随着心脏的跳动泵入身体的每一寸。 撕裂、痛苦、恶意、不可明说,仿佛有什么认知以外的东西,从眼眶处开始蔓延,入侵她的身体,侵占她的意识,甚至想要驾驭她的意志。 窦柯痛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痛哭着发出哀号。 她开始自我催眠:“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破碎的童谣在痛苦的唇角溢出,窦柯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我要妈妈。”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她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像过去无数次情绪反扑时,哭到眼睛红肿时,压抑自己情绪一样。 她不断地强化信念,用童谣安抚自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那股入侵的恶意压制下去。 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的意志却异常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股暖流从诡眼中涌入,像是一股清流洗涤着那些黑暗与痛苦。 那股暖流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充满生机,瞬间驱散了窦柯身体内的冰冷与绝望。 但这状态维持没多久,痛感再次来袭。 两者的力量相互抵消又互相冲刺,窦柯感觉痛感和暖流像在体内拔河,但无论如何,她的意识回来了。 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昏暗的病房变得明亮起来,一切都仿佛被重绘。 她发现自己能够看清楚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 卡住奶奶诡的折叠床旁有清晰的冲撞痕迹、散落在地上碎掉的木凳、自己踩上隔壁床的脚印,甚至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隔着黑暗清晰可见。 病房门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t恤牛仔裤的消瘦男人正在往电梯里走,他单手压着耳机:“更正情报,镜诡诡异复苏终止,终止者:窦柯,驭鬼者,建议代号,镜诡。” 护士小姐带着一名急救医生疾驰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抬着担架的护工。 霍印晨嘱咐医护:“转英烈病房,72小时内未诡异复苏方可出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了电梯门。 窦柯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意识渐渐回归黑暗。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轻柔地抬起,放置在担架上,然后被平稳地移动着。 耳边传来医护人员和护工的低语和忙碌声,但她的思维已经变得迟钝,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分辨他们的具体话语。 在最后的意识中,她想到了霍印晨,那个神秘的男人,以及他提到的“英烈病房”。 我还活着,我为什么要去英烈病房? 我的眼睛是镜诡的眼睛,所以我是驭鬼者了? 眼眶中的疼痛和暖流互相冲刷着,无数疑问冲刷着窦柯的意识,她努力想要抓住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的思维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窦柯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如果说三楼的眼科是豪华病房,是窦柯过去18年内从未享受过的贴心服务,那现在窦柯所在的病房,堪称宫殿。 整个房间占地极广,金碧辉煌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金箔,床头的位置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按钮和开关,高科技、金箔与医用仪器交相辉映,有种别样的奢华感。 “滴滴滴滴。”随着她的苏醒,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一个摄像机。 “建议我出院?”窦柯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的,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良好,可以出院了。”摄像机那头的人温柔地回复着。 “我的护目镜呢?”窦柯问道。 “在床头。” 窦柯起身,戴上护目镜,安全感回归。 她环视了一圈病房,发现没有任何血字,对着摄像头摇了摇头:“我不出院。” 她有很多问题,她觉得在英烈医院里能找到答案。 “好的,那就不安排出院,感谢您为民众安全做出的贡献。”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提示道,“有一封来自华-国警校刑侦学院的入学考试邀请函,是否需要签收?” 窦柯愣了一下。 温柔的声音再次重复:“有一封来自华-国警校刑侦学院的入学考试邀请函,是否需要签收?” 窦柯点头:“签收。” 不多会儿,病房门打开,一个满身金箔的圆形机器人头顶着一个托盘,带着一封信函进来,端正地站在窦柯床前。 圆形机器人的扫描舱打开,扫描窦柯:“确认签收人。” 窦柯打开信函。 尊敬的窦柯女士: 我代表华-国警校刑侦学院,荣幸地邀请您参加我们即将举行的入学考试。 华-国警校刑侦学院作为世界顶尖的刑侦教育机构,一直致力于培养具备高素质、专业化、创新精神的刑侦人才。 我们深信,您的才华和潜力将为我们学院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 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前来参加入学考试,展现您的才华和实力。 如果您对刑侦事业充满热情,愿意为维护社会治安、打击犯罪贡献自己的力量,那么请不要犹豫,加入我们,共同为刑侦事业奋斗! 考试时间:2060年8月8日 考试地点:华-国警校刑侦学院 落款是:华-国警校刑侦学院,2060年8月1日。 窦柯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8月6日,13:14分。 她猛地掀开被子,抬头对着监控设备坚定说道:“我要出院!现在!立刻!马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入学考试(一) 华-国警校位于江省省会,紧邻窦柯所在的h省,从窦柯所在h市过去,高铁仅需30分钟。 留给窦柯的时间不多了,她办完出院,匆匆回家,拿着柯冉的英烈证明去了趟英烈遗属事务中心。 签完一堆文件后,住院结算一共只自费200块,这200块的费用,还是因为窦柯去申请了精神科检查。 感谢华-国,感谢英烈遗属保护法。 收拾行李、收拾备考书籍、订车票,一切都做完后,窦柯看着卡里仅剩的900元发愁。 住在家里时还好,学校食堂和社区食堂用英烈遗属证吃饭,花销很小。 但要出省考试,在社会性商业行为上,英烈遗属证能起到的作用就很小了。 高中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自律,想到入学考试,窦柯收拾完行李后,打开抽屉拿出pad开始刷题。 刑侦学院的入学考试,她最担心的是心理测试和实操。 自从在16岁生日那天,母亲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走之后,她经常精神恍惚。 在校的时候,老师同学都在还好,但只要回家,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尤其是晚上,痛苦的情绪不断反扑,跟妈妈相处的画面会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等察觉时眼泪已经挂上脸庞。 胃是情绪器官,沉浸在痛苦中的窦柯几乎无法进食。 吃不进、睡不着,短短一个月,窦柯瘦了十斤。 直到母亲的前同事帮她从首都请来了一名心理医生。 这个医生十分神秘,墨镜口罩全覆盖,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不愿让人窥见一丝真容。 心理医生的话语总是温和而有力量,因为母亲的离去,她的身体皮质醇、茶酚胺分泌异常,但时间会是解药,一切躯体化的反应,都将随着时间慢慢修复,身体早晚会适应低激素状态,人也不会离了谁就不能活。 窦柯知道心理医生说得有理,但道理掩不住情绪,痛苦无人述说,无处发泄,在连续17天失眠之后,她申请了心理干预。 心理干预很贵,在医生做完干预后,窦柯能正常吃饭和睡觉了,也能正常学习了。 对于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来说,还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呢? 除了高额的费用之外,心理干预还有个代价——除了考警校、找妈妈之外,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好像除了她本身认定的最重要的两件事,世间的一切情绪和欲望被蒙上了一层灰。 现在,重要的第三件事出现了。 镜诡……到底是什么? 窦柯戴上护目镜,打开书桌抽屉,掏出网购时送的小镜子,怼脸观察。 护目镜的镜片是透明的,灰色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浅色光泽,像一片迷雾中的湖泊,深邃而神秘。 窦柯拿着柯冉的旧手机,不断换着关键字在网上搜索。 【护目镜为什么会有血字?】 【诡异复苏是什么?】 【镜诡的特异功能?】 可惜搜出来的都是某江、某点的无限流小说。 又换了几个社交平台,窦柯终于在战音上搜到了一个直播,观众人数不多,但礼物刷屏。 直播间标题:“a级诡异复苏长河涡旋,苍狼俱乐部拯救落水失足儿童直播中,求打赏。” “大家看,这就是长河涡旋,a级诡异。”一个胖男人指着屏幕中的河流,河面上翻滚着浑浊的漩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涌动。 突然,护目镜有反映了。 【水诡诡奴。杀人规则:物理攻击。弱点,心脏。】 密密麻麻的、细小的红字布满整个屏幕。 窦柯瞬间紧张起来,她贴紧手机,瞪大双眼,尝试更仔细地观察。 “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古老的祭祀场所,后来河流改道淹没了此地,现在,长河里诡异复苏,形成无法攻克的旋涡,大家非必要不要靠近。” 窦柯听着男子的讲解,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胖子话锋一转。 “就在刚才,我们接到了一起救援任务。” “有两个儿童在河边玩耍,不小心溺水,本来溺水就危险,加上这里可是长河涡旋。” “一旦孩子们遇到诡奴,或者呛水过多,诡异入侵等级达到二级以上,那生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所以我们要尽快展开救援行动。” 密密麻麻的红字潜伏在旋涡里,宛如无数无意识游动的鱼群,随着旋涡游动,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窦柯紧张地盯着屏幕,期待着接下来的救援行动。 只见男子身后有两个人穿着潜水装备,纵身跳进了河中。 他们头顶上,红字显示: 【哭泣娃娃,杀人规则:献祭绑定。】 【蜡烛诡,杀人规则,燃烧。】 是驭鬼者! 两人没敢靠近长河涡旋,坚定地向溺水儿童游去,仿佛一刻也不敢在水里多留。 紧接着,屏幕上一片漆黑,只有主播手中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芒。 不断有弹幕刷过。 “我怎么之前没刷到过这个直播间?搞鬼呢?对着河面,解说两句就恰烂钱了?” “遇到过诡才能刷到这个直播间的,上面防止普通民众心理恐慌呢。” “敲,我说那天送外卖,转角遇到吊死的人那么邪门,这个世界真的有诡!” “……” 屏幕上只有漆黑的河水缓缓流淌,主播没有多解释,倒是弹幕一个接一个,问答之间,窦柯获取了不少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窦柯看着两个红字潜入水中。 在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道亮光,救援的两人抱着两个孩子从涡旋中冒了出来。 孩子们脸色苍白,但显然已经脱离了危险。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胖子激动大喊,捞起背包跑到现场给下水的驭鬼者一人发了一根金条。 两名头顶红字的人收完金条,一声不吭离开,只剩下围观群众和落水儿童父母的亲属在一声接一声地对着主播道谢。 窦柯看着主播收下落水儿童父母的海量红包,直播间礼物一片接一片地刷着。 “a级诡异都能救,牛啊牛啊。” “钱收少了,现在孩子那么精贵,这不倾家荡产的救,只收一根金条啊。” “驭鬼者就是厉害,这种必死的局也能救。” “希望那天我遇到诡异的时候,有驭鬼者能救我,全部身家我愿意的,有什么能比。” 当然能救了,那片水域根本没有诡奴,这些人就是……简单地下水,简单地救起了小朋友。 但其他人并不能看见诡异的杀人规则。 窦柯已经趁着这会儿又刷了一套卷子,把直播间当作刷题的bgm。 主播感谢了一连串的礼物,开始回复直播间的问题。 “第一次刷到我们直播间吗宝宝,现在各大俱乐部开直播的不多,我们老大觉得诡异复苏是个大趋势,现在遇到过诡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早一点了解,多一份自保呀。” “我们老大代号狼诡,三级驭鬼者,懂不懂我们俱乐部的实力。” “三级驭鬼者全华国在册的也就十个,a级以下的事件根本不配他们出马。” “如果有新驾驭诡异的宝宝,可以到各省安全管理部门进行诡异基础知识培训哦。” “这次这种简单的救援事件交给我们一级驭鬼者就行了。” “换你的亲人在诡异事件身边你急不急?求生是人的本能呀。” “总之各位宝宝身边如果发生了什么不科学的事件,大家及时报警,如果真的有诡异,我们俱乐部和官方也都有合作关系的。” “怎么驭鬼?先遇到诡,要么死,要么驭鬼,能明白吗?” “没有藏着呀,这就是驭鬼经验呀。” “能刷到这个直播间,就证明你们遇到过诡。自己回去想想,这我怎么知道。” “骗你们我又没有黄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驭鬼者的,去找你们省的安全管理部门。” 主播口齿清晰。 窦柯囫囵的脑海里突然窜连出了很多信息。 她发弹幕:“什么是诡奴?” “诡奴一般是a级诡物才拥有的附庸,这么说吧,a级诡物已经可以影响周边物理环境了,就像我们眼前的长河涡旋,十年前就开始诡异复苏了,要不是目前处于被驭鬼者压制的半沉睡阶段,恐怕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洪水随时都要泛滥了。” 有弹幕问道:“那s级诡物呢?” “s级啊,那已经是传说级别了,据说s级诡物能够影响历史走向,咱们也没见过是不。胖子随便找了个话题,去解释其他的了。” 主播一边感谢礼物,一边求关注,他舌颤莲花,巧舌如簧,礼物一波接一波。 窦柯又听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刷题的心思了。 柯冉是四级驭鬼师,对应的诡物等级就是a级,长河涡旋这种级别的诡异复苏也才a级。 瘫在自己的学习座椅上,窦柯头仰着看向天花板,无意识地晃动旋转椅。 她再去直播间留言,“为什么有的诡杀人规则很厉害,但驭鬼者却没有任何金手指?” 主播一直在谢谢弹幕上刷礼物的人,窦柯连续复制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主播回复,无奈退出直播间。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私信。 苍狼俱乐部:【驭鬼者每使用一次诡异力量,身体里的诡就会强大一份。但如果驭鬼者太弱,或是体内的诡异沉睡,就无法使用诡异的规则力量。】 窦柯秒回:“谢谢。” 苍狼俱乐部:“不客气,再弱的驭鬼者也比普通人强,亲亲要加入苍狼俱乐部吗?六险二金,每月50克黄金供应,双休不加班,包吃包住,月薪6k起。” 窦柯:“……” 窦柯:“要上学的,婉拒了哈,谢谢。” 苍狼俱乐部不死心:“那亲亲要是想兼职,我们苍狼俱乐部也是可以的哈[玫瑰]。” 窦柯道谢,看了眼银行卡余额,忍痛给切回直播间刷了10块钱的礼物表示感谢,同时在心里暗暗决定,等毕业有钱了,一定补回礼物。 得到情报后,窦柯一点都不焦虑了。 嘛,虽然近视手术过程有些曲折,但结局是好的,这双眼睛不近视了,可以考刑侦学院了。 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是小事。 当务之急,还是要沿着既定目标,考上刑侦班,办好助学贷款,学好本领,重启柯冉失踪案。 第二天一大早,窦柯戴好护目镜,去社区食堂打包了六个馒头,提着行李,地铁转高铁,风尘仆仆地来到n市。 一出地铁,就有举着“华-国警校接考团队”牌子的学生,一拥而上把窦柯和其他考生安置进了校方的大巴。 千年古都,梧桐满地,透过车窗,窦柯心里满是期待。 如果可以,这将是她未来四年生活和学习的院校,也是她梦想的起点。 大巴车缓缓驶进警校大门。 暑假期间,留校人员不多,但操场上仍有穿着迷彩服的学长学姐在做体术操练。 接考团队的学哥学姐们解释道:“特战学院和刑侦学院每天都有体术训练,这是他们的日常训练。” 大巴七拐八拐,停在了一个圆形楼宇前。 车上的学生们一个个下车,窦柯把护目镜收好放在行李箱里,在体育馆接受体检,在淘汰了一批人后,剩余考生依次排队进入刑侦学院实训楼。 阳光炽热,照得窦柯不禁眯起了眼睛。 跟着队伍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门头上的led屏显示着: “2060届华国警校刑侦学院入学考试,报名人数10033925人,高考分数通过3123人,政审通过153人,体检通过119人,拟录取30人。” 当前报道人员名单: 1、a省理科状元程涵衍 2、c省文科状元苗当 3、2060届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金奖凤星晖 …… 118、h省考生窦柯 119、c省考生邓志义 窦柯:“……” 这就是,全球第一热门专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入学考试(二) 窦柯知道刑侦专业竞争大,但在看到实际数据和入围名单上一个个状元名号和各类竞赛冠军的“后缀”,人都麻了。 座位号铺满了一整墙的大屏幕,在中后排找到自己名字后,窦柯走到考桌前端正坐好。 阶梯教室宽大而空旷,大屏幕正中央上方,巨大的校徽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天花板上突然散开无数黑洞,每个座位的头顶正上方,都有一个球形监控机被机械臂牵引着,从天而降,悬在考生头顶半米左右处。 前排大屏幕上,几个窗口依次铺开,虽然没有影像传来,但众人都知道,有考官在摄像头后面审视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监控机上发出声音,大屏幕上考场规则同步滚动。 【第一,考试结果不存在误判,无法申诉。】 【第二,任何阻碍考试进程的,全体考生都可以采取措施予以制止。】 【第三,一旦发现作弊,立即取消考试成绩。】 【第四,根据过往经验,入学考试阶段可能会出现伤亡,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请签署“免责确认书”,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请即刻离场。】 【第五,从开始考试的那一刻,请将自己当成刑侦人。我们共同的目标是:维护社会治安、打击犯罪。】 “请签署免责确认书。” ai声音从数百个摄像机里发出,在巨大的空间汇聚成了声音回流。 明明声音很小,窦柯却感觉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 起步太低,录取率太低,胜算太低。 压力很大。 pad上,屏幕上显示“待直系亲属确认。” “已核实考生窦柯已无直系亲属在世,已年满18岁,该项跳过。” “考试正式开始。” “现在,请考生们打开面前的检测仪,开始第一轮测试。” ai声音落下,整个阶梯教室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 “第一题,请取一滴血,滴入化验仪。” 考场一片哗然。 同时间,刑侦学院实训楼三楼,铺满一整面墙的显示屏被分为无数小窗口,监控传回来的画面中,每个考生的细微动作伴随着ai不断跳动着各种备注:“紧张”,“疑惑”,“冷静”…… 每一个微表情被分析记录在案。 十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成排的显示屏前记录各项数据。 窦柯和另外一男一女的摄像框,被加红加粗框了出来,巨大的感叹号在提醒着考官们,这三位考生需要特殊关注。 立刻有工作人员把三人的资料送到主席台。 “刘洋,剪刀诡,二级驭鬼者,濒临诡异复苏,报考刑侦学院是想找到延缓诡异复苏的办法。” “凤星晖,饿死鬼,一级驭鬼者。父亲是a省刑侦专家凤修谨,自幼立志继承父亲衣钵。” “窦柯,镜诡,一级驭鬼者。潜力:sss级?”张泉惊呼,“这哪个部门给的备注?总部审核过了?” 张泉是特种兵出身,穿着一身迷彩服,大高个,浑身肌肉,现任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因警校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刑侦学院入学考试关注度太大,受邀前来镇守。 刑侦学院院长杜梦华四十有余,她穿着合体的白色西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听到张泉的惊呼,立刻起身查看信息:“sss级潜力?怎么说?” “应该是高阶诡异,刚复苏就被机缘巧合驾驭了。”张泉盘算着,“这种诡异,一旦没在复苏初期扼杀,就会以核聚变的形式发展诡奴,所在区域尸横遍野,像美丽国的佛州,核弹都没有办法消除影响,至今被诡雾笼罩。” 心理学教授骆江调出窦柯的简历,低声读道: “窦柯,女,18岁,h省h市镜湖街道人,父不详,母亲柯冉,四级驭鬼者,原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代号风诡,2058年失踪,被认定为英烈。孩子从两年前就立誓要考刑侦学院,从模拟考到高考,所有的第一志愿都填的刑侦学院。” 杜梦华和张泉对视了一眼。 杜梦华拍板:“这孩子要了。” 骆江摇了摇头,瓶底厚的眼镜反着光:按我们现在对诡异的研究程度,我们校方的驭鬼力量并不足以抵抗sss级诡物复苏。一旦这孩子体内sss级诡异失控,我们全校都填不上这个窟窿,这里可是全华国未来刑侦人才的摇篮,我建议还是慎重考虑。” “越恐怖的诡,对驭鬼者的侵蚀越厉害,诡物复苏得也越快。这种人才,应该去处理长河涡旋、去处理诡烛台那种僵持阶段的诡异复苏,而不应该放在我们学校的温室里,我们没有时间给她成长,也没有人手防御她的诡物复苏。” “老头,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一本笔记本猛地砸在洛江教授面前,“柯冉是什么人?她的女儿能压不住诡异复苏?” 洛江被这一砸,吓了一跳,气急败坏:“张泉,你要不是运气好当了驭鬼者,你能到我面前拍桌子?” “啊对对对。”张泉把耳朵上的华子撇在鼻尖深深闻了几下,“骆教授,我是省安全办主任,行政级别上位同警校校长,职级上比你大两级,麻烦你叫我张主任。” 洛江:“你!!!” “行了。”杜梦华放下咖啡,“现在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了,刑侦界需要更多的驭鬼者,华-国综合实力要提升,我们刑侦条线不能是木桶里的短板。” “我们学院是为国家培养刑侦精英的地方,每一位学员都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无论他们是什么背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我们都应该给予他们公正的评价和机会。” “骆教授,我知道你保守,一直觉得驭鬼者早晚会诡异复苏,是消耗品。” “但……”骆江教授还想争辩,却被杜梦华打断。 “骆教授,我明白你的担忧。然而,正如张主任所说,我们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诡异复苏的速度和规模超乎想象。我们需要更多像窦柯这样的年轻力量,他们或许稚嫩,但拥有无限的可能与潜力。我们不能因为害怕风险就放弃培养这些未来的希望。” 张泉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窦柯的母亲柯冉是曾经的英雄,她的女儿也绝不会差。我相信,在学院的培养和引导下,窦柯能够学会如何驾驭自己的力量,成为我们对抗诡异的重要力量。” 阶梯教室内。 窦柯微微皱眉,验血这个要求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她环顾四周,看到右前方第一排的考生不带犹豫地直接拿起采血针,戳破右手中指,干脆利落地挤了一滴血到仪器中。 但更多人在疑惑和犹豫。 单人单桌,一个摄像头,考生可以活动的范围非常有限。 桌子上,一个pad,一个答题笔,一个医疗包,一个血液分析仪。 窦柯打开医疗包看了眼,碘酒、酒精、创可贴、包扎纱布,都是十分常见的日常医疗用品。 这到底考的是什么? 但无论考什么,自己也别无他选。 窦柯拿起棉球用酒精浸润,她右手的留置针昨天才拔下来,考虑血管耐受度,取了左手小拇指的指尖血,滴进了面前的仪器里,又拿了个创可贴认真把伤口贴好。 做完这一切后,窦柯将医疗包收好,归置好。 血液分析仪立刻开始工作,联动着窦柯的pad上数据流跳动。 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出结果,窦柯抬头环望,整个考场的学生们都还在紧张地忙碌着,有的已经完成了操作,正目光炯炯地等待着结果;有的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有的干脆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窦柯发现了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 没做近视手术之前,她是600度的大近视,20米外六亲不认,50米外雌雄不辨,100米外人畜不分。 现在,她的视力好得可怕。 右手边的pad上写着名字:凤星晖。 高马尾揉着肚子,一副高冷御姐的模样。 因为她的姓氏比较罕见,窦柯记得她,她是今年的全球奥数金奖得主。 御姐好像十分怕疼,扎针取血一套动作下来,她皱眉,眼纹都被挤出来了。 第一排考生叫刘洋,他血液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pad上一个巨大的“红色x”。 刘洋满脸难以置信,双目充满血丝,似乎处于爆发边缘。 “离本次交卷还有30秒。” 刘洋猛地拍桌子,他周围黑雾不断汇聚,却被身下突然出现的机械固定住。 他双目通红,大声吼道:“考核标准是什么!是不是有黑幕!天王老子也不能阻碍老子进刑侦学院!” 在他身旁,无数黑气聚集。 “10……” 有一枚剪刀样式的诡物,“唰”的一声,剪断了刘洋的上衣,露出了他筋瘦又枯槁的身体。 “9……” 第二剪,剪断了禁锢住刘洋左手的机械臂。 “8……” 在诡剪出现的那一刻,窦柯感觉自己的诡眼开始蠢蠢欲动,有一种嗜血的冲动从心间燃起。 座椅彻底剪碎,刘洋的诡剪刀疑似不受控制,开始对着刘洋右侧的考生蠢蠢欲动。 窦柯握紧了拳头,大步上前。 “7……” 突然有人破窗而入,巨大的玻璃破碎声响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包括窦柯。 目标考生惊恐地尖叫,身体向后仰去,躲过了剪刀诡的致命一击。 “6……” 一个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壮汉从窗户跳了进来。 “5……” 张泉侧踢,把刘洋一脚踹飞向讲台。 他肩膀上,有一片小小的,不足一个巴掌大小的诡影蹲在上面。 张泉拍了拍刘洋的肩膀,瓮声喊道:“刘洋,回头。” “4……” 刘洋冷不丁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明说的诡异,他瞪大双眼,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断气了。 “3……” 剪刀诡主人死亡。 诡异复苏之后,失去驭鬼者能力挟持,剪刀诡猛地膨胀数十倍,看上去竟有种要撕裂一切的气势。 “2……” 考场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考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1……” “剪刀诡,回头。”张泉一个侧翻,腾挪到剪刀诡身后,伸手一把拍上剪刀鬼。 剪刀诡膨胀、变大,尖锐的剪刀不停地在空中抖动,仿佛要剪断什么东西,但被什么诡异的东西控制着,强硬地调转了方向。 张泉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金丝袋子,把骤然从空中掉落的剪刀诡放了进去。 “0……” 张泉捏紧袋子,回身看向错愕的考生们。 “这个世界早就不安全了。有无数诡异正在入侵我们的世界,如果选择刑侦学院,你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连环杀人犯、反社会人格,还有那些潜藏于暗处,以人类恐惧为食的诡异存在。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门外,光影将他的身影拉得十分伟岸。 原地,只有惊慌的考生、散成碎屑的凳子显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考试结束,未完成作答的考生,淘汰。” ai话音刚落,又有无数机械臂从座椅中出现,固定住一批考生。 “本考题旨在检测是否服用兴奋剂。” “冷静和理智,是刑侦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品质。很遗憾,有些同学犹豫、有些同学莽撞、有些同学没有保护好自己。请落选同学请离席。” ai推进考试节奏十分快。 窦柯面前的血液分析结果出来,一个巨大的绿色“√”。 “由于突发剪刀诡诡异复苏,现在给各位考生3分钟思考,是否放弃入学。” “本次考试作为特招,不影响高考录取成绩,校方将按志愿批次,为您联系其余志愿学校,祝您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 窦柯松开手,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原来驭鬼者已经遍地都是,而自己弱得可怜,驾驭的镜诡不过是一个强化版附带疼痛副作用的近视手术罢了。 几分钟后,考场空了很多。 阶梯教室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显示剩余考生:73人。 血液检测加剪刀诡的插曲,直接淘汰了接近40%的人。 右侧,考生排名及分数实时循环。 第一名:林逸 第二名:米博涉 第三名:窦柯 …… 窦柯瞪大双眼,满头疑惑:“?” 我干什么了? 这就第三名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入学考试(三) 窦柯有些懵。 她并没有做任何特别的事情,为什么会比第四名高三分? 是她足够冷静?可不对呀,在场很多同学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 是她的血液质量足够好?可明明只是分析兴奋剂成分不是吗? 还是她试图上前帮忙,给ai分析出了见义勇为,加了分? 窦柯百思不得不解,但警校出分,没有考生敢质疑,既然结果有利于自己,她便不再纠结了。 这时,ai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请所有考生就座,进行第二轮理论考试。” 窦柯坐下,看向试题。 说是理论测试,但做着做着,窦柯只感觉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题海,高度的专注和急速思考的大脑让她觉得有些缺氧。 理论方面,每一道题目都是一个小型案件,考生要从题眼找出关键信息,运用逻辑推理得出结论,可题眼有很多文字游戏,一不留神就会被绕进去。 窦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题量太大了,等理论题目做完时,她注意到坐在她右手的高个子女孩已经收笔在复查了。 而自己,还有一半的题量还没开始接触。 要命哦,这些学霸都是什么刷题速度。 窦柯赶紧埋头做题。 心理测试类的题量也很大,题目更是东扯西拽的,没个规律。 这个笔试,感觉并不是为了筛选人才,而是为了淘汰。 一身应试技巧毫无用武之地,现在,窦柯感觉自己不仅缺氧,甚至有点眼花了。 前半段还是常规的十六型人格测试,到中段逐渐开始出现心理测试题变种,到后段,什么千奇百怪的题目都出来了。 “如果有一个重伤垂死的通缉犯出现在你家门口,你会选择a、先查明他是否犯罪再选择是否救他,b、凭直觉看他顺眼就把他救起来,c、没有为什么,直接救人,d、通知警察来救他,e、漠然旁观,f,指责别人为什么不救他。” “如果你是一个重伤垂死的通缉犯,有人救了你,又要举报你,你会选择a、杀了他,b、留下贵重物品悄悄离开,c、接受法律的制裁,d、要求他不要举报,e、把他绑起来说他才是你,f、举报他藏匿通缉犯。” “……” 这些题目看似简单,实则关联性非常强。 出题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有些选项看起来就有问题,是测试考生在面对极端情况下的道德选择? 可是第二轮的分数不是已经证明校方要鼓励见义勇为的人吗? 没时间字斟句酌,窦柯有条件地排除一些明显不利的选项。 她快速思考每一个问题,试图从各个角度去理解出题人的意图,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权衡着各种选择的利弊,混乱以及邪恶的立场肯定不能选,那些关于正义和道德的选择,窦柯则更加谨慎。 她试图从每一个问题的细节中找出线索,理解出题人想要测试的是她的哪一个方面的品质或者思维能力。 终于,窦柯完成了所有的题目。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极度疲惫,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检查一遍,ai的声音再次响起,“考试时间到,请所有考生停笔,交卷。” 根本没时间检查。 放下手中的答题笔,窦柯有点踌躇地交上了自己的试卷。 与此同时。 监考大厅。 窦柯和凤星晖的考卷,几乎是提交的一瞬间便被提档,放大在大屏幕上。 洛江推了推眼镜:“饿死诡凤星晖,理论满分,善良守序。是秩序的维护者,正义的领袖,在她诡异复苏之前,是个刑侦的好苗子。” “镜诡窦柯,理论92分,73名考生中排52名,守序中立。有基本的守法意识,别人的困难能帮会帮,帮不了会放弃。” 窦柯的心理测试试卷被放大,洛江的眼睛快速扫过几道关键题,又在大屏幕上来回切换看了好几眼。 洛江语速极慢,却给窦柯下了结论:“她做了修饰,隐藏在题干下的好几道题都出现了逻辑冲突,不排除她的立场是混乱中立或混乱善良。” “她不一定会恪守正义,可能会无视法规,更极端点,她没有什么同理心,是个只注重个人利益的人。” “我建议淘汰该考生。” 杜梦华摇头:“再看看,只要不是邪恶立场,就还能教。” 张泉看洛江十分不爽,又很烦杜梦华絮叨,强忍着烦躁,把华子在鼻尖深深地嗅着:“别废话了,赶紧实战,安全部很忙的。” 考场内。 大屏幕上,名次公布: 第一名:凤星晖, 第二名:林逸, 第三名:应牡, …… 第四十名:窦柯。 “请排名四十一及以后名次的考生有序离开考场。” “下面宣布第三场考试规则。” “所有入围的考生将被分成两人一组,进入模拟犯罪现场。” “你们需要运用自己的观察、推理和刑侦技巧,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线索,并成功逮捕嫌疑人。” “组内得分平均分配,为确保队伍实力平均,由第一名第四十名、第二名第三十九名依次组队,请在五分钟内相互确认队友。” 窦柯向右转头,正巧右侧高个子女生向左转头,两人对视。 窦柯看见她的名字:凤星晖。 是笔试第一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门口信息公示上,凤星晖是2060届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金奖得主。 队友太牛了,窦柯心悦诚服。 窦柯主动伸手,自我介绍:“我是第四十名窦柯,练过两年拳击,我会尽量不拖你后腿的。” 凤星晖却突然凑上前,嗅了嗅,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你长得很好吃。” 很……好吃? 这是什么形容? 大概大佬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体系吧。 窦柯不自觉地摸了摸头顶,才发现护目镜被收在行李里了。 也许是窦柯的错愕让凤星晖感到自己的唐突,她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你刚看到那只剪刀诡,也看到老师的回头诡了吧。” “我也是驭鬼者,我肚子里有只饿死鬼。” “所以我的感知会偏向食物。你真的很像一个甜甜的草莓蛋糕!” 窦柯:“……” 偏偏凤星晖说话的语气极为真诚,窦柯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复,岔开话题道:“我是病原性面瘫,希望你不要介意。” 凤星晖没有介意,甚至凑得更近了。 “哇,你的眼睛好漂亮啊。你戴美瞳了吗?可以把链接发我吗?” 窦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窦柯害羞,凤星晖终于克制住了自己夸夸夸的欲望,扯着窦柯,跟着指引,取回行李,上了停在门口的大巴车。 有工作人员分发了食物,两人在座位上简单吃了点,想到凤星晖说自己肚子里有饿死诡,窦柯翻出打包的馒头,全部给了凤星晖。 凤星晖也不嫌馒头无味,以风卷残云之势一边吃一边道谢,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草莓蛋糕你不仅可爱,你还很善良,你放心,我罩定你了!” 窦柯已经懒得纠正她了。 从背包里掏出护目镜戴上,她斜斜地看了一眼,果然: 【饿死诡。杀人规则,消化。】 凤星晖看到窦柯戴护目镜,好奇道:“你这个是什么?” “我做过近视手术,医生说最好都戴着,预防粉尘。”窦柯随口解释道。 这个解释很合逻辑,凤星晖继续吃馒头,不再多话。 没多久,大巴在校内七拐八拐,考生们被带到了校园角落的一片密林边缘。 在工作人员耐心地引导下,她们都戴上了多功能腕表和通讯耳机。 为了考生提供一个公平的考试结果,这些设备集监控、取证、分析等多种功能于一体,并会留存考试资料三年,接受公众监督。 在工作人员的示范下,四十名考生们观看视频,了解多功能腕表的使用方法和操作流程。 视频中详细展示了如何通过腕表进行实时监控,如何在必要时进行取证,以及如何利用其分析功能来辅助答题。 这些考试都是学霸中的学霸,熟悉得非常快,在确保所有人都掌握设备使用方式后,考试开了。 密林边缘早被拉上了警戒带。 耳机里,ai的声音开始介绍环境背景。 【欢迎各位考生来到第三场考试的模拟现场。】 【你们现在身处于一片密林之中,这片密林是一片自然保护区,人迹罕至。】 【然而,就在昨天,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一名男性被害,尸体被发现在密林深处。】 【作为就近的刑侦人员,你们接到调度来到案发现场,执法部门正在赶来的路上,请你们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运用自己的推理和刑侦技巧,找出隐藏在其中的线索。】 【给你们一小时的时间,尝试找出真凶并把他带回出发地,超过时间,任务失败。】 收到请回复确认。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同时开口:“确认。” 众人都以为考试正式开始了,令人没想到的是,ai又发声了。 【1分钟后发布随机个人任务,个人任务不计入团队积分,请确保身边无人,任务泄露结果由本人承担。】 “搞什么东西。” “有个人任务还设计这个集体任务干什么?各凭本事不好吗?” 窦柯觉得他们说得对,但设备有录音录像功能,她明智地没说话。 凤星晖也没说话。 考生们吐槽归吐槽,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散开,开始听耳机里的任务提示。 【请考生窦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必要时刻阻止凤星晖诡异复苏。成功,则奖励个人分值20分,失败,无惩罚。】 窦柯瞳孔地震。 凤星晖头顶,饿死诡的血字,闪烁着微弱的光。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入学考试(四) 窦柯直愣愣地看向凤星晖。 凤星晖也正在看她,脸上挂着餍足的微笑,仿佛在看什么甜甜的草莓蛋糕。 太萌了,太萌了。 好像动漫里的卡通少女具象化了。 她夹着嗓子,似乎怕吓到窦柯:“我的个人任务是夺取任意两个号码牌,这个任务难度不大,如果有机会的话,辛苦你帮我控下场。” 窦柯点点头:“好。” 考生们两两散开,两人一边走进密林,一边交流情报,一边寻找线索。 窦柯视力极佳,她看到前面的一棵树上有些异样,拍了拍凤星晖的手:“你看。” 两人走过去,发现树干上有一个明显的擦痕,擦痕周围还有一些散落的泥土和树叶。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擦痕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留下的。” “最近没有下雨,这些泥土和树叶上的脚印很浅,应该是昨天有人从这里路过。” 【一组考生找到线索:东南密林擦痕,获2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是线索! 原来是这样得分。 两人相视一笑。 可还没来得及欢呼,耳机里ai提醒接踵而至。 【第十三组考生找到线索:西北密林遗失的钱包,获3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凤星晖摸下巴:“居然是累加得分吗。” 窦柯有点着急,但说出来的话仍然不疾不徐:“这通报好像在催着我们刷分。” 凤星晖眼里瞬间被斗志填满:“那就开刷!” 她蹲下来,手指碾了碾地面:“看这里,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的,附近应该还有其他的线索。” 窦柯点点头,她认同凤星晖的观点。 两人继续在密林中搜索,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久,她们又发现了一处异常,这次是一串细小的小坑。 小坑很小,密密麻麻。 窦柯蹲下身子,用手在地面上轻轻拂过,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些细小的沙粒。 她抬头看向凤星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凤星晖用手按了按沙子:“这些沙粒不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是被人故意撒在这里的。” 窦柯补充道:“难道是故意遮掩痕迹?” 耳机里,不断传来其他组得分的声音,竞争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小组绑定的机制,让任何一个人想摆烂都会被队友逼着卷起来,而个人任务则保证了有能力的人不会因为队友摆烂被淘汰。 有点意思。 【一组考试找到线索:东南密林落难者轨迹,获2分,目前排名第三名。】 ai的通报,补充了信息。 落!难!者!轨!迹!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环顾四周。 窦柯突然看到在目力最远处,有一片草地似乎被人为压扁。 “咕噜噜……”突然,凤星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窦柯回头,看向凤星晖。 凤星晖肚子上的黑气似乎变浓了,但这个变化过于细微,随着凤星晖深呼吸的动作,又被压制下去。 是饿死诡? 窦柯关心:“又饿了吗?” “是的,让你看笑话了。”凤星晖才刚吃了窦柯自带的六个馒头。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很尴尬。“我很能吃,字面意义上的。” “这诡很影响你日常生活吧。” “提升学习效率很好用,喂饱了之后,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凤星晖解释,“安全办带我去做过检查,我的整个胃都是诡。” 她的表情极为自信,仿佛在闪闪发光。 “我有一个金手指,说出来你一定羡慕得要死。” 窦柯歪头。 凤星晖比窦柯高10厘米,弯腰耳语:“我不用大小便,酷不酷。” 窦柯被这消息一下子干蒙了,她眨眼思考了会儿,斟酌道:“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得痔疮?” 凤星晖疯狂点头:“对哇,羡慕我吗。” 窦柯:星星眼.jpg 凤星晖的御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而且我,不用减肥!” 窦柯:崇拜.jpg 这金手指也太酷了,能腾出好多好多时间来学习呀。 窦柯还在感慨,就被耳机里其他组得分的消息拉回了注意力。 我现在有了超强视力,一定要努力考上警校!争取不拖凤星晖后腿! 她指向前方:“你看那边,像不像线索?” 凤星晖踮脚眯眼:“什么?就一片树林啊。” 窦柯想得分,她拽起凤星晖的手,冲向密林深处:“这回应该是大分数,冲鸭!” 凤星晖跟上:“冲鸭!” 两人并排一路狂奔,跑了大概10分钟,终于到了窦柯所指的草地。 凤星晖喘气:“你这什么视力,太夸张了吧,这起码有两三公里了。” 窦柯得意:“我也是驭鬼者,我的金手指是千里眼。” 凤星晖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窦柯抿了抿嘴,暗自得意。 此时,两人视线里,东北方向也有一组同学向着草丛狂奔。 两人立刻停止沟通,疯狂提速,逼近草丛时,窦柯一个飞扑,赶在对方面前,抢到了草丛里遗失的牛皮钱包。 【一组考生找到线索:落难者钱包,获10分,目前排名第一名。】 果然是线索! 又回到第一名啦! 凤星晖扶着腿喘气:“你的金手指太好用了!” 两人击掌,密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对面那组没抢到钱包的考生也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组考生胸前别着6号,肌肉男身后跟着一个泡面头女生。 窦柯甩了甩钱包上的灰尘,麻利起身,把凤星晖护在身后,防备地看向两人。 肌肉男没有任何进攻的意图,直接开始寻求合作:“一组考生你们好,我叫聂圣杰,我队友叫容雅诗,我们能合作吗?” 聂圣杰看向窦柯。 是理想型! 圆脸、灰瞳、杏眼!三次元真的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吗?! 聂圣杰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连说话声都变小了,好像正常说话会吓到眼前的萌妹一样。 可萌妹窦柯却满眼警惕。 合作? 这里是考试,是会淘汰人的。 尤其那个泡面头女生,头上散发着隐隐的黑气。 虽然很淡,但窦柯确认,泡面头女生与诡异有关。 护目镜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没有任何血字跳出来。 窦柯的个人任务是组织凤星晖诡异复苏,无论如何,在此时与一组有诡异的同学组队,风险太大。 窦柯礼貌地回应道:“聂圣杰同学,感谢你的提议,但我们还是决定单独行动。” 肌肉男聂圣杰没想到窦柯会直接代表小组拒绝,急忙解释道:“我们愿意共享线索,一起得分,这样大家都能有更多的机会。” 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考到第六名的,人情世故十分通达。 他看向凤星晖:“你第一名,我第六名,我俩就算摸摸鱼,也稳进的。但队友呢?” “相信第二轮测试你能看出来,校方在鼓励团结互助。现在局势不明朗,队友分能捞还是尽量捞一下,你也不想都考到这里了,前功尽弃吧。” 他这番话顺着窦柯和凤星晖的需求说,直接说服了凤星晖。 可就在此时,窦柯把凤星晖拉到一旁耳语:“那个泡面女生身上有诡气。” 凤星晖沉默了一会:“那就更要组队了。如果真的有诡异,那个聂圣杰多可怜啊。” 凤星晖就像动漫里的主角,真诚、善良、实力强大。 可她的真诚,不只针对自己一个人。 她会帮助所有她认为该帮助的人。 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底色。 窦柯叹气:“好吧,但我们要保持警惕,一旦有任何不利于队伍的情况发生,以自保为主。” 两人走到聂圣杰和容雅诗面前,凤星晖伸出了手:“我们同意合作,但这是竞争型考试,我们保留随时散队的权利。” 聂圣杰和容雅诗十分高兴,凤星晖可是笔试第一名,国际奥赛得奖金主,实力不容小觑。 聂圣杰拍胸脯:“当然,我们不会做任何损害团队利益的事情。” 四人一起检查钱包,里面有少量现金和一个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齐宜年”,男性,21岁。 【一组、六组考生找到线索:落难者身份证,各获5分,目前排名第一名、第十二名。】 重要线索的分数被平均了。 窦柯皱眉,她本来就抗拒组队,现在分数被均摊,她觉得合作的代价太大了。 她看向眼前的两人,带着探究。 可她的瞳孔是灰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随着她的视线,似乎有什么 在空气中流动。 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聂圣杰心中一紧,暗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好,引起了她的怀疑。 他迅速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和行为,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敌意。 聂圣杰刚准备开口安抚,泡面头容雅诗突然尖叫:“你什么眼神?你一个四十名,搁我们面前威胁谁呢?” 窦柯已读不回。 她平静地注视两人:“等价交换,请证明你们在队伍里的价值。” 不知为何,荣雅诗看着窦柯的表情,本来已经愤怒的情绪像是火上浇油般:“你什么态度!你能不能有点四十名的自觉!用得着你在这当狗腿?” 凤星晖和窦柯还没说话,一旁的聂圣杰直接扑上来捂住了荣雅诗的嘴。 “情报交换。落难者姓名是齐宜年的话,华国近10年内,共有两名叫齐宜年的被害者,一男一女。” “男性齐宜年,21岁,去年跳河后失踪,两个月后在某密林里发现尸体,经验尸后,认定为自杀。” 凤星晖蹙眉:“跳河失踪?密林尸体?自杀?” “如果是自杀,为什么考题让我们调查犯罪嫌疑人?尸检报告被动了手脚?” 【一组、六组考生推理出被害人悖论,获5分,目前排名第一名、第九名。】 被害者悖论。 信息量很大,在场四人开始头脑风暴 凤星晖道:“系统提示被害者悖论,那说明我刚才的判定没错,齐宜年的死可能另有隐情。” 窦柯反问聂圣杰:“你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聂圣杰笑了笑:“为了备考,我背了全华国近10年的失踪案件及凶杀案卷宗。” 窦柯越问,容雅诗情绪越激动。 “你别跟她解释,狗腿子而已。” 容雅诗开口的一瞬间,窦柯只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开始发烫,疼痛的视神经开始沸腾,像是热油锅中滴了一滴水,炸得她整个脑海都要爆炸开来。 一种令人恐惧的、不可言说的恐惧感从身边升起。 为什么? 为什么荣雅诗恶意这么大,为什么她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 窦柯努力保持冷静,她不想陷入自证陷阱。 可她确实是第四十名,在这样的竞争中,她本应是被忽略的存在,可凤星晖用善意包裹着她,她一度以为自己可能遇到了真朋友。 她不想让凤星晖觉得自己是个自私又偏执的人,可眼睛太痛,痛到她视线昏花,几乎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窦柯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 但她身后突然炸开一团阴冷。 “道歉,跟窦柯道歉。” 天旋地转间,窦柯听到身后那团阴冷的声音。 “否则,我吃了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入学考试(五) 窦柯的眼睛太疼了,她以为是术后导致的眼前幻觉。 可自身后传来的阴寒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窦柯眨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她发现凤星晖将她护在身后,怒发冲冠。 护目镜上,血字突然浮现,红得仿佛要往外渗出。 【饿死诡。杀人规则,消化。】 而诱发凤星晖诡异化的荣雅诗,此时却像个小绿茶一般,可怜巴巴地躲在肌肉男身后。 她头上的诡气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配合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仿佛真的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对……对不起……”容雅诗看向窦柯道歉,声音带着哭腔。 窦柯面无表情地缩在凤星晖身后。 两支队伍刚开始合作,竟隐隐有了对峙之势。 肌肉男刚想控制队友言行,可口角而已,第一名的队伍直接喊打喊杀,未免也太过分了! 他愤怒开口:“你们……” 肌肉男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凤星晖打断了。 “我的队伍里不需要踩高拜低的人。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 “现在我们分数持平,互不相欠,告辞。” 凤星晖说罢,威胁地瞪了容雅诗一眼,确认她确实被吓破了胆,才拉着窦柯离开。 “你没事吧?”凤星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好,你呢?”窦柯看向凤星晖的肚子。 少女腹部的黑色诡气似乎有所扩散,然而它似乎受到了驭鬼者意志的压迫,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肚子里的诡复苏了。”凤星晖解释道,“我需要点时间把它压下去,我可不想着饿死诡扩散到我整个内脏。” 奇怪。 为什么两只诡会同时复苏? 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是荣雅诗头上那缕若有似无的诡气?! “那你休息会儿?我去找线索?”窦柯想折返回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荣雅诗做了什么手脚。 可凤星晖拒绝了她。 “你是第40名,现在我们组排名第一。这是考试,末位淘汰,你一旦落单,很容易成为他人收集单人积分的目标,太危险了。” 言之有理,窦柯应允。 凤星晖还有些难受,捂着肚子一言不发,窦柯便一边护着她,一边在密林里寻找线索。 这一会儿,窦柯又陆续发现了几个2分的线索,不过都是一些犯罪嫌疑人的痕迹、被害者痕迹,对推进案件没有任何进度,给两人加了点分,聊胜于无。 路上遇到过几次其他考生,各组都是远远打个照面,互相避开。 又过了十分钟,凤星晖才恢复正常。 “那个容雅诗有问题,她能激发诡异复苏。不知道她是不是驭鬼者,如果是的话,这次考试可能会有伤亡。” “不是驭鬼者。”窦柯十分确定回道,她看向凤星晖,眼中满是担忧:“你会诡异复苏吗?” “啊?”凤星晖愣住,“应该不会吧?诡异复苏要我本人濒死或者诡异侵占我全部身体破体而出呢,我现在除了胃,其他都还是我自己的啊。” “刚才我也没用太多诡异力量,这一会儿应该不至于侵占我全部身体吧。”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窦柯理解了好一会:“你是说,诡异的力量每用一次,自己就会诡化一点?” “是的,所以非必要尽量不要诡化。”凤星晖懊恼道,“那个荣雅诗绝对有问题,刚才我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我平常就算肚子疼,也都不会这样的。” “离那个容雅诗远点。”窦柯轻轻抱了抱凤星晖。 凤星晖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她十四岁时因父亲忙于工作,沉迷在学习中忘记吃饭,饿得晕了过去,起来后莫名其妙驾驭了饿死诡。 她是同龄人中的天才,天才中的怪物,偶尔几次主动出击,朋友们无一例外见到自己大快朵颐后主动疏远。 她很珍惜在入学考试时遇到的窦柯。 又可爱,又平等地看着她,还会把食物让给自己。 窦柯突如其来的拥抱,确实让她有些不习惯。 凤星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凶手或者齐宜年的尸检报告。” 窦柯点头:“嗯。既然学校只给了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那线索就不会太分散。” 两人继续寻找线索。 没多久,两人看见被踩熄的篝火前面蹲着一组考生,两人正对着一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文件研究。 胸前号码牌:八组。 窦柯踮着脚,虽然隔得老远,但很轻易地看清楚了文件的抬头:“齐宜年尸检报告”。 “要合作吗?”凤星晖主动出击,“我们有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可以交换情报。” 八组是两个普通男学生,分别叫丁嘉玉和匡奇玮。 两人看了眼凤星晖和窦柯面前的“1”号号码牌,耳机里不断出现的得分声不知不觉让考生们都觉得1组是不可战胜的。 强者发出的组队邀约,两人欣然同意。 窦柯简短说明了受害者的情况。 【八组考生获得信息:落难者身份信息,获2分,目前排名第十五名。】 信息有效,但随着共享次数再次衰减。 耳机里的有效得分也使得八组对两人增加了信任感,交出了尸检报告。 这些文件被烧得太过严重,很多关键信息都已经无法辨认。 “这张比较完整”凤星晖分享给窦柯一张图片,“……发现死者体内有大量镇静剂成分,且疑似死者生前曾遭受过虐待……” “镇静剂?虐待?”窦柯皱起眉头,“先跳河失踪,两个月后在密林发现尸体。” “尸体在两个月后还能验出镇静剂?”八组的丁嘉玉疑惑道。 匡奇玮也跟着发问:“又是谁在烧这份尸检报告?是犯罪嫌疑人还是第三方?” 凤星晖:“不,齐宜年失踪时他父母就报警了,警方肯定会对他进行失踪人口调查。这份尸检报告中的镇静剂成分,应该是齐宜年失踪后,也就是被囚禁虐待期间服用的。” 窦柯推理道:“现在可以确认齐宜年是在跳河失踪后才被虐待,并且服用了镇静剂。果然,看这里。” 窦柯指向尸检报告其中半页,共享给其他三人看:“死因:窒息。” “目前可以确定齐宜年失踪后,被囚禁虐待,然后死亡,尸体被抛尸到密林里。” 窦柯总结道,“那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囚禁虐待齐宜年的地方。” 两人分析到这里,系统提示音终于姗姗来迟。 【一组考试获得线索,落难者尸检报告,获2分,目前排名第三名。】 交谈的这一会儿,便有其他组的积分迎头赶上。 四人组队四处寻找,又陆续发现了一些零散的线索刷了点分,但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由于是两组一起触发得分,小线索稀释到每个队伍上,只有1分,完全杜绝了一条线索在考生手里来回传递,变相刷分的情况。 密林不大,这会儿功夫林子内已经被考生跑了个遍,时间已经接近一个小时,窦柯和凤星晖还没有回到第一名。 四人都有些焦虑。 “第一名,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小丁小匡忍不住问道。 凤星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关键线索缺失,现在无法判断。” 三人开始大胆假设,小心论证,从各个线索试图分析凶手,试图结合现有线索,推理出受害者死亡的真正原因和逻辑链。 正当三人热火朝天地讨论时,窦柯却突然打断了他们:“可能还有新阶段的考试,大概率是集体推理。” “为什么这么说?” “考试已经进行了55分钟,目前我们组积分排第二,如果连我们的现有进度都没有实质性进展,那说明考试的目的是看我们的行为逻辑和执行力。” “第一场验血,第二场理论和心理测试,第三场逻辑和执行力,没有人说过考试只有三场。” “华国警校刑侦学院入学考试,是当前全球热点。从宏观角度来说,第二场时出现诡异事件,死亡了一名考生。可回头诡老师出现得太快,说明校方早就做好了安全预案。这恰恰证明了校方不想再出现伤亡。” 凤星晖顺着窦柯的逻辑理了理:“场外因素啊,你这个角度确实新颖。” 三人一直沉浸在线索分析上,听到窦柯的理论,细想之下,确实如此。 窦柯继续:“还有个人任务因素,校方在鼓励竞争。” “所以,鼓励见义勇为、鼓励竞争、消除伤亡,是隐藏的拿分点。” 凤星晖连连点头:“那我们两组合作,完全符合校方的期望。” “没错,”窦柯自信地答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四阶段会有变局。” 她的表情过于镇定,语气又过于自信,让在场的其他三人不禁有些疑惑。 “变局?”丁嘉玉好奇地问。 窦柯面无表情地解释:“考试是会淘汰人的,一旦有第一个忍不住打破平静的人,那局面就要乱了。” 她面无表情,但语气十分笃定:“如果我是校方,我不会莫名其妙的出一些个人任务,所以接下来可能会有考生聚集,大概率要集体推理。你们两位的个人任务是什么,需要交换情报吗?” 丁嘉玉和匡奇玮互相看了一眼,两人有些犹豫。 【时间到,请所有考生在10分钟内回到出发地,违者扣除20分。】 ai提示音响起。 丁嘉玉秒变脸:“柯姐,凤姐,我的个人任务是找到两条重要线索,小匡的个人任务是收集一个非本组号码牌。” 匡奇玮直接哀求:“目前我们组排十六,我排三十,姐姐们,我好危险呀,我可是我们全村人的希望,我来考试之前,我爸在家里嚷嚷的连路过我们村的蚂蚁都知道我要上刑侦学院了,姐姐们救救孩子吧。” 窦柯扯下身上的“1”号号码牌丢给小匡,把受害者身份证丢给小丁,又指挥两人把自己的号码牌交给凤星晖,问道:“个人任务都完成没?” “完成啦完成啦。” 密林的树不断掠过四人,窦柯隐隐竟成了四人之间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极速的奔驰没有影响她平稳的语速。 “接下来会有公开推理。” “我们已经有了受害者的身份证和尸检报告,尚未明确的受害者被虐待线索,极有可能在其他组考生手里。” “小柯,你怎么想的?”凤星晖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我提议,继续霸榜,永远是第一,心理压力一旦形成,就不会有人想挑衅我们了。” 窦柯带领着三人在林中疾驰:“可第一也会引起群攻,风险太大。以我们四人暂时还无法抗衡其他人的群攻。” “由于个人任务中存在号码牌争夺,我推测现场发生武力争夺或发生混乱的概率很大。” “所以我建议低调为主,剩者为王。” 窦柯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剩者为王?”三人咀嚼着这句话。 凤星晖道:“就是先苟着呗,ok,我没问题的。” 凤星晖一表态,小丁和小匡也不好再说什么。 窦柯接着补充:“另外,因为诡异的存在,非自然的因素我们也必须考虑到。” “一旦发生诡异事件,校方的那个回头诡大叔应该会第一时间出现,各位务必优先保证自己安全。” “小柯,你真是……太厉害了!”凤星晖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我们还一直在考题里打转呢,你就从场外因素推理出考试设置,甚至连诡异事件都能考虑到。” 小丁&小匡:“柯姐,牛哇牛哇。” 三人显然已经被窦柯说服。 窦柯突然犹豫道:“而且……” 三人异口同声:“而且什么?” 窦柯调整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可怜巴巴一点:“我的个人任务还没完成,虽然凤星晖跟我共享组队分数,但一旦开始推理,其他人得分频次会大幅度增加,我的起步太晚了,三位哥哥姐姐,关键时刻捞捞我可以吗。” 为了加强说服力,窦柯用力眨了眨眼,显得自己真诚又可爱。 凤星晖&小丁&小匡:…… 她是在阴阳我们吧? 她是在威胁我们吧? 逻辑大佬喜欢扮猪吃老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入学考试(六) 四人赶到出发地之前,自觉地分成了两队。 既然决定了低调,结盟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出发地被重新布置,无数无人机按特定轨迹在空中巡视,所有考生都被交差监控,背后,ai和考官们分析着他们的每一个微表情。 大屏幕上,当前考生得分实时更新,分数的波动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凤星晖、小丁、小匡因为完成了个人任务,分别在第一名、第二十名和第二十一名。 而窦柯在第三十名,这一轮线索收集度给她往前拉了十个名次。 看了眼分值和变化,窦柯在心中一算:糟了。 目前看来,只有少数人完成了个人任务,那待会发生争执的概率更大了。” 【推理环节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未到达出发地的考生,每延误一分钟,总分扣1分。】 提示声一响,身边立刻有考生开始小声打听,有人胸有成竹,有人讳莫如深,有人焦急如焚。 肌肉男聂圣杰双臂抱胸,走在角落里,一副我不干涉别人,别人也别干涉我的样子。 泡面头荣雅诗则在人群中游走,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谄媚,在四处拉关系尝试得分。 可别人说出来的线索几乎都是被多次使用的,并不能帮她拿到分,她的进度并不理想,这让她头部的诡气看着更明显了。 窦柯看了眼他们的排名,肌肉男第十五名,泡面头第三十六名。 难怪两人分开了,入学考试按名次录取,进行到这一步,分数已经不起决定性作用了。聂圣杰即使再后退10名,也稳稳地被录取,而泡面头荣雅诗从三十四名掉到三十六名了,再不努力,就注定要被淘汰了。 人和人之间,果然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陆续有考生从四面八方赶回来,人们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探究、好奇、焦虑、盘算的眼神时不时互相碰撞。 五分钟很快过去,随着提示音落下,舞台中间的大屏幕出现了变化。 【即将进入推理环节。】 【各位请在随身腕表上提问,答题者由系统判定得分,最先破案的组别将获得奖学金。】 奖!学!金! 窦柯为之一振。 奖学金这个词,像是给原本沉寂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周围的考生们纷纷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就连一直保持淡定的凤星晖,眼中也闪过一丝光亮。 刑侦学院的奖学金,不仅代表着金钱的奖励,更代表着未来在学院里能获取的各种学习资源。 蓝星第一专业,背后是无数资源和人脉的汇聚,每年仅30个的培养名额,全华-国最顶尖专业教授汇聚的综合性专业学科,全网关注的热点。 窦柯正面临经济危机,她自小对钱没什么概念,柯冉的抚恤金已经在高考前用得差不多,文化课补课、拳击课、两次心理干预把抚恤金快用完了,这个奖学金,她务必要努力争取! 窦柯在心里复盘案件。 齐宜年,男,21岁,跳河失踪后,被囚禁虐待时服用镇静剂,窒息后被抛尸密林。 考生们松散地站在平地上,有人防备着其他人,有人寻找着可能的盟友。 窦柯找了个边缘位置,站在了聂圣杰身旁。 跟她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随身设备的私密性不高,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这种考生出题、系统判定得分的方式可以互相刷分,已经开始四下交流。 人群中,窦柯与凤星晖、小丁、小匡四人对了个眼神,小丁小匡自觉地站到凤星晖身边。 时间到,众考生点开随身设备。 【请提出你的问题。】 窦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请问被害者跳河前,是否有异常的行为或情绪波动?】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涵盖了很多可能的线索。 齐宜年的异常行为或情绪波动,可能与他的失踪和死亡有着密切的关系。 系统判定秒过。 【问题有效,请等待答题者回答。】 大屏幕上,窦柯的问题直接跳出,有人秒答:“受害者精神科诊断结果:重度抑郁,服药五年。” 右侧屏幕上,有小组得分+2,排名浅浅地跳动了一下。 原来是这种得分形式,无数问题瞬间涌现,大屏幕上,问题和答案开始滚动,有人抢着答题,有人记笔记,有人画思维导图串连线索,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得分。 有人问齐宜年的生活习惯,有人关注他的人际关系,还有人试图从齐宜年的家庭背景入手。 每个人的问题都各不相同,但都在寻找可能解开谜团的线索。 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提问与等待中慢慢流逝。 窦柯也开始挑着答题,与此同时,她也一目十行地收集着关键信息。 凤星晖和小丁小匡无声中达成默契,队伍间已经共享的线索互相提问上屏幕,双方互相秒答得分,不一会儿,窦柯的排名就被凤星晖带上了25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同的线索在30人的群策群力之下,越来越清晰,逐渐串连出一条完整的线。 齐宜年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孩子,父母忙于生计,因为从小比较胖,内向而不善言辞,在学校经常被取笑,成绩也普普通通。 高中的时候,他接触了大火的游戏,发现了自己的游戏天分,也意外收获了一份网恋。 十几岁的少年陷入恋爱,无处安防的荷尔蒙和不会表达的爱意换成了他赚钱的动力,奔现一次后,网恋对象的甜言蜜语更是让他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然而,高考落榜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在浑噩时期,女友要分手更是让他的世界崩塌。 他把游戏代练赚的21万分成了两份,一份转给了父母,另一份转给了网恋对象,转身投河,没想到的是,投河后他被救起,有人问他,想挽回这段感情吗? 他说:“想,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这段影像被上传到了大屏幕上,齐宜年苍白而坚定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绝望和执着,让在场的每一个考生都感到了一阵沉重。 大家都是同龄人,哪怕不能理解那份因为失恋而绝望的心情,也被他的赤子之心和眼神触动了。 聂圣杰破口大骂:“傻逼吗,失恋了要死要活的,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这声怒吼惊扰了其他人,有人回骂:“你懂个屁的爱情。” “为什么跟他恋爱的不是我。”容雅诗低声感叹。 “你那是想跟他恋爱吗?你是想不劳而获,想得到舔狗无条件的付出吧。”聂圣杰冷哼一声。 荣雅诗的眼神瞬间转为愤恨,但她又需要依靠聂圣杰推理能力得分,几种情绪交织,她只能狠狠地瞪了聂圣杰一眼。 窦柯正紧紧盯着大屏幕上的信息,全神贯注的思考着细节,试图窜连线索。 这段对话她并没有关注,□□雅诗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她眼球猛地刺痛。 又来了……密林里那种痛到晕眩的感觉。 她扭头,眯着眼看向荣雅诗。 这个眼神带着威胁,荣雅诗还记得在密林里被凤星晖盯上的恐惧,她不敢向对聂圣杰一样大声嚷嚷,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 聂圣杰误以为窦柯要加入讨论,他本来就喜欢窦柯这种软萌的外表,上前热情问道:“窦柯,你怎么看?” 在聂圣杰看来,窦柯在第一时间维护团队利益,是个正常人。 比队里怨天怨地、眼高手低的荣雅诗好太多了。 更何况窦柯还长着一张娃娃脸。 像极了他最爱的动漫里可爱的萌妹女主角。 窦柯见荣雅诗停止了怨念,便顺口答道:“我总觉得跳河前后还需要继续深挖。” 聂圣杰道:“跳河前后?你提问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得分。” 窦柯在终端上提问:“跳河后两个月内,受害者银行流水、社交账户聊天记录、个人行程。” “哇,你都不会有一点共情吗?你不觉得受害者很可怜吗?你难道是传说中完全的理性脑?”聂圣杰一边提交答案,一边吐槽。 随着聂圣杰的回答被系统判定为有效,大屏幕上的排名再次发生了变动,聂圣杰和荣雅诗的得分都小幅度上升。 礼尚往来,聂圣杰也了两个问题,窦柯挑着回答。 双赢的事,密林里那个短暂敌对关系仿佛被遗忘,形势面前,能帮助得分的都是好朋友。 这一会儿的得分,让荣雅诗短暂地高兴了一会,但看到自己靠后名次,她又开始焦虑了。 荣雅诗:“你们继续啊,快提问,快回答。” 这人像是喋喋不休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嗡。 窦柯只觉得像是有人拿着铁锹在挖自己的视神经,痛感间断又强烈,她也忍不住地烦躁起来了。 她强忍着眼睛的痛感,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考题上。 夏日的蝉鸣在密林此起彼伏地响起,燥热随着考试氛围爬上每个考生的汗珠。 大屏幕上,信息瞬息万变,考生们互相提问,交换思路,排名靠前的想得到奖学金,排名靠后的想提升名次被录取,有人想藏线索,有人想深挖,在排名机制的刺激下,氛围越来越焦灼。 每个人的大脑都在飞速旋转着,没人注意到角落的三人。 问题和答案不停地出现,排名也在上下浮动,没一会儿,窦柯的名次又掉到三十五名,荣雅诗更是直接掉到了三十八名。 荣雅诗身上的诡气跟排名牢牢挂钩,在她的名次掉到第三十八名时,窦柯的视神经开始疯狂跳动,诡眼似乎有种蠢蠢欲动脱框而出的感觉。 奇了怪了,窦柯这才明白凤星晖之前为什么会突然爆发。 荣雅诗一旦陷入嫉妒、焦虑、愤怒的负面情绪,她身上的诡气会变重,而她的诡气会刺激诡异复苏。 窦柯担心地看了眼凤星晖,她正跟小匡小丁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腹部的诡气安静地盘桓着,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原来是物理距离。 窦柯直接转身,拔腿就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入学考试(七) 聂圣杰是个很不错的提问搭子。 他脑袋里背了近10年的案件,是人型资料库。 但荣雅诗是他的队友,疑点太多,窦柯并不想冒险。 聂圣杰见萌妹离开,连忙小跑上前:“怎么了?” 窦柯解释:“我不想跟你队友靠得太近。” 聂圣杰还想说些什么,见窦柯一副坚决的样子,只得讪讪退下。 视神经的抽痛,随着距离的拉开逐渐降低。 窦柯一边忍受着诡眼带来的抽痛,一边强迫自己分析着各种线索。 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想象,她想找到那个关键的线索,那个能够串联起所有事情,揭示真相的线索。 从题面上看,十七岁的少年情窦初开,遇到学业和感情双重打击,跳河似乎符合逻辑,但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囚禁虐待,什么情况□□内才会有镇静剂? 迄今为止,仍然没有一条关于跳河后的有效信息。 问答还在不断更新滚动,所有人都害怕后进者得分,把自己挤下去。 有人开始尝试整理汇总提交答案,但系统判定逻辑和证据链缺失,不通过。 但这个判定告诉众人,答案提交没有任何惩罚,陆续开始有人提交大难,大片大片的文字出现在大屏幕上。 不多会儿,议论文、关键词、思维导图都出现了。 一群刚考完高考的学生,都是应试教育的高手,甚至有人用文言文提交了推理答案。 窦柯:“……” 家人们,卧虎藏龙了啊。 走了一小会神,诡眼开始抽痛。 眼睛一痛,窦柯就下意识的开始找荣雅诗的身影。 果然,她在人群中游走,试图通过套近乎找到一些线索。 窦柯再次走向角落,拉开与荣雅诗的距离。 她的注意力始终看着腕表上的屏幕,突然,一条新的问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受害者女友信息。” “侯桦,27岁,无业,受害者跳河后,多次配合警方尝试寻找,在结案后改名换姓,换了一个城市开始新生活。” 这条信息并不起眼,很符合普通女性结束一段恋爱关系后的疗愈过程,但窦柯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两人年纪差距近10岁,出生城市、生活习惯、生活状态也相差甚远。 表面上看,似乎两人的行为逻辑都符合常识性规律,但细细想来,一个26岁的女性,对一个17岁的、外形不出众的男生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这背后到底是游戏的滤镜还是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情感纽带或利益关系? 窦柯提问:“受害者女友经济状况如何?” 这条问题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因为得分机制的存在,很快,受害者女友的线索被答案拼凑了出来。 女友的消费水平不低,虽然她本人是个收入一般的月光族,但属于精致女孩,对生活环境要求高,日常喜好买奢侈品。 受害者临终前转给她的十万元,她用于日常开销和奢侈品购买,在受害者跳河之后,有一笔二十万元的收入来自庆市的爱美丽医院。 费用来源,警方备注是美容销售收入。 随着线索的越来越深入,窦柯渐渐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逐渐开始意识到,这个案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加复杂的真相。 大屏幕上的问题也越来越少,绝大多数人都在开始冲刺回答了。 凤星晖和小丁小匡那边已经开始尝试提交推理结果了。 但窦柯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荣雅诗还在考生间游走,她走到聂圣杰身旁。 “聂圣杰,全国近十年的案件里,有没有其他类似案件类似感情受挫,自杀或自残,失踪一段时间后再结案的?” “有,但不多。”聂圣杰略微思考了一下,“你是怀疑这个非个例,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那这些案发地,有集中在某个区域的吗?” “是的,都在庆市。可庆市是一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你这个理论警方当年也研究过,但没有证据和逻辑链。”聂圣杰边说边眉头紧锁,显然,窦柯这几个问题,也引起了他的一些联想。 窦柯提议:“提问试试?” 奖学金的诱惑在前面,这种对自己有利而无害的建议,聂圣杰没有理由拒绝。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排名榜上的分数再次跳动。 窦柯变成了第33名,荣雅诗第37名。 荣雅诗也在实时关注分数,垫底的排名往上挪,她兴奋地尖叫:“聂圣杰,你加油啊啊啊啊!” 聂圣杰翻了个白眼,悄声吐槽:“我真的很讨厌情绪不稳定的队友。” 窦柯觉得聂圣杰很奇怪,为什么要跟自己吐槽队友。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顾自地在终端上输入: “在受害者所在城市有机构从事非法人体研究,为了躲避追捕及法律制裁,试验对象选择为跟受害者类似的受过重大感情创伤、涉世不深的人群。证据为:受害者尸检报告镇静剂成分。” “受害者女友是非法人体研究机构的知情者或参与者,甚至可能是杀猪盘的直接帮凶。证据为:女友银行卡交易流水截图。” “死者并非自杀,而是谋杀。” 随着这条推理的提交,窦柯的排名猛地上升,一下直窜到28名。 【推理环节结束,一组考生凤星晖、窦柯各获得20分。】 【考试将在10分钟后正式关闭,届时得分将作为最终排名。】 一时间,众考生都有些懵。 “这谁啊?不声不响干大事啊。” “一组啊,你看排名,凤星晖第一名,真牛啊。” “凤星晖二轮考试第一名,三轮推理也第一,奖学金是她了吧,这届学生代表也是她了吧,可恶,遇到天才就算了,天才怎么还这么努力啊!” “上一届的学生代表可是大二就进入安全部总部了啊!” “妈呀,我要是大二能进安全部总部,我爸得给我单开一页族谱。” “警校的入学仪式可是全球直播,破圈顶流,泼天流量啊!可恶,我连发言稿都写好了,白写了。” “但是如果是凤星晖的话,我服的。” “该死,怎么有人既有天分又努力,大家明明都是同一起跑线的。” “能当上学生代表,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何止是光宗耀祖,比之娱乐圈顶流都不为过,随便开个直播都千万人在线的,那学生家长,还有国外那些天天抗议刑侦学院不收外国籍的人,年年可都是把学生代表当做神明膜拜的。” “凤星晖不愧是凤星晖。” “怎么排名还在动?不是考试结束了吗?!”有人大喊。 大屏幕上排名移动,原本沉浸在惋惜、解脱、不甘情绪里的考生纷纷转身。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窦柯刚刚上去的排名,掉了一名。 凤星晖:第1名。 …… 窦柯:29名。 …… 荣雅诗:36名。 视神经传来的疼痛冲淡了过线的喜悦。 荣雅诗正一脸不忿地看着大屏幕。 明明妈妈已经为自己去求过神明,还花费了全家的积蓄,为什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聂圣杰旁边:“你还说人家受害者舔狗呢,你才是舔狗吧,你看到窦柯你就喜欢她了是不是?自己队友不带,这种线索也能白送?” 窦柯:“……” 这人说话槽点太多,她竟完全无法理解。 聂圣杰根本不惯着她:“大小姐,我是你队友,不是你爸,组队至今我们队伍共获得52分,其中我贡献了38分,这情况你骂我舔狗?我跟窦柯合作还得了12分呢,你得多少啊?你搁我面前叫什么啊。” 荣雅诗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恨恨地瞪了聂圣杰一眼,转头把矛头对准了窦柯。 “靠着抱大腿进刑侦学院爽吗?运气这种事情,谁先用完谁先走。” 骂完,没给窦柯反应的机会,荣雅诗掉头就走。 窦柯:“……” 好没素质,能揍她吗? 随着荣雅诗的靠近,诡眼的痛觉仿佛又被唤醒,刺痛更加剧烈。 她紧咬着牙关极速后腿,努力不让荣雅诗接近自己。 荣雅诗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愤愤地离开。 疼痛缓解,窦柯眯眼看向荣雅诗,她头上的诡气更浓厚了。 她环视考场。 有考生趁人不注意,偷了个号码牌,猛地放进自己兜里,头也不回地向考场边缘逃跑,拉开距离。 “把我的号码牌还我!”被偷走号码牌的人怒吼,追了上去。 “是个人任务!没结算之前还能完成个人任务!” 混乱由人群中拉开帷幕,处于人群最中央的凤星晖首当其冲。 原本恭维的、羡慕的考生们,转眼情绪变得不太对劲。 有人拉架,有人趁乱偷袭,有人试图抢夺号码牌,还有人直接逃窜。 窦柯仔细观察现场的每一个人。 小丁小匡不再避讳结盟状态,时不时地帮凤星晖推开一些逼近的人群。 凤星晖一脚踹开了一个试图抢夺她腰包的人,原来众人艳羡的第一名,一瞬间变成众矢之的。 人人都知道她的线索最多。 小规模争夺战在考场愈演愈烈,有人变得面目狰狞,试图从其他人手上夺取胜利的希望。 无人机蜂群开始在空中巡视,红外点指向正在混乱中的考生们。 耳机里传来ai提醒:【请各考生注意分寸,因个人原因致使他人造成中等伤害及以上的,扣10分。】 中等伤害?轻伤不扣分是吧?! 个人任务可是直接获得20分,而只要不至死,只扣10分。 小学生都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这一群高考筛选出来的精英。 被抢夺了资源的考生不会坐以待毙,争执四起。 随着号码牌和线索的交换,排行榜上的分数不断地浮动,场面上的混乱达到了巅峰。 已经没人注意的大屏幕上,有注意事项开始滚动: “在未来的刑侦工作中,你们将会面临更多的混乱和不确定性。请记住,在混乱中保持冷静,在危机中寻求突破,这是每一位刑侦人员必备的素质。” “这只是一场考试,刑侦学院要的是有底线、有原则的刑侦人员,而不是一群为了得分不择手段的人。”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请你们用行动贯彻何为正义,何为底线。” 不让旁观吗? 窦柯提拳,向争论中心的凤星晖走去。 她有些担心自己力气太大,直接把其他考生揍到中等伤害以上。 可凤星晖在人群中被推来挤去,似乎已经陷入了困境。 侧边屏幕上,排名不断变动。 窦柯从28名,逐渐掉到33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饿死 “滚远点,否则,死!”凤星晖捂着肚子,疼痛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凤星晖瞪着荣雅诗,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你莫名针对窦柯,现在又说自己可怜,让我帮你?” “你的恨意来的莫名其妙,你的求情也很荒谬,我不是你妈妈,我没有义务帮你。” 凤星晖完全不留情面的拒绝激怒了荣雅诗。 荣雅诗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涌上,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凤星晖。 为什么要拿窦柯和我比较,窦柯一个抱大腿上来的,她配吗? 明明,明明我已经放下了自尊,还要这么冒犯我! 第一名就能羞辱别人,就能不尊重人吗? 荣雅诗脸上的哀求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她紧盯着凤星晖,冷声问道:“凤星晖,你成绩好就能看不起人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仿佛被凤星晖的骄傲和冷漠所刺痛。 随着荣雅诗的情绪波动,一阵针扎般的剧痛从凤星晖的胃部传来。 凤星晖痛苦地弯下腰,汗水顺着额头滚落。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该死,这诡怎么这个时候复苏。” 凤星晖低声咒骂着,她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饿死诡无时无刻的在影响着她,一旦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她努力保持清醒,试图压制那股正在逐渐苏醒的力量。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像是被什么刺激着,无数诡气从凤星晖的身体里疯狂涌出,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形成一道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 这些诡气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不断地向四周扩散,使得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和沉重。 一瞬间,以凤星晖为圆心,空气开始撕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撕裂。 这股力量不仅作用于空气,还影响到了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曳,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 地面上的尘土也被卷起,形成一道道旋风。 一股莫名的、令人惊恐的气息从凤星晖身上开始蔓延。 这股气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它仿佛有着无尽的黑暗和绝望,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荣雅诗也被这股气息所震撼,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凤星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荣雅诗看到着凤星晖的嘴角开始撕裂,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开始侵蚀她的脸部,黑气染上了她的嘴唇和下巴,双眼看上去空洞而深邃,仿佛深渊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是的,吞噬。 凤星晖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像是从盛夏突然跌入了寒冬。 “又……又是诡异!”处于争夺中的考生当下四散开来,有人大喊道,“叫老师!” 无人机升空,无数红外线对准了凤星晖。 “你……你怎么了?” 荣雅诗的声音颤抖着,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凤星晖就像漫画里的魔法少女变身,但直接从好人变成了魔女。 不是动画中亦正亦邪的魔女,而是眼里只有杀戮、无法沟通的嗜血恶魔。 凤星晖的意识还在拼命地挣扎,但她已经到了极限,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显得力不从心。 她她拼尽全力,将所有的意志都倾注于抵抗那即将复苏的饿死鬼。 然而,这股力量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在她脑海中,无数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悲伤、痛苦、恐惧、愤怒、嫉妒,这些情绪像狂暴的野兽,轮番冲击着她的意志,试图将她拉入黑暗的深渊。 凤星晖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进过水。 她的双眼中,原本闪烁的光芒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她的心跳越来越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但她不甘心就这样被饿死诡占据。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挣扎、反抗,但一切都是徒劳。 好累呀…… 我才刚考上警校…… 我……还没继承爸爸的衣钵 饿死鬼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荣雅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饿呀。 吃!吃!吃! 吃掉一切! 吃!吃!吃! 吃掉世界! 吞噬天地!!! 荣雅诗之前已经在密林被凤星晖吓过一次,这次直面诡异,她直接被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束缚住,无法动弹。 恐惧、绝望涌上心头,非常识得一线直面诡异,让她的精神值直接归零。 她眼睁睁地看着凤星晖一步步逼近,惊恐地喊道:“你、你别过来!!!” 然而,凤星晖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流着口水一步步向她走来的,是饿死诡。 周围其他考生早已四散而逃。 无人机在空中盘旋,但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它们的路径看起来好像有些犹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令。 饿死诡突然伸出枯槁的双手,动作迅速而狠辣,一把抓住了荣雅诗的肩膀。 此刻的它,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终于找到了猎物。 荣雅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便感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肩膀上的血肉被一口撕扯,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令人心惊胆颤。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血腥味所充斥,令人作呕。 其他考生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 “快!阻止她!”小丁和小匡大喊道,他们一个箭步上前,尝试拉开凤星晖。 几个胆子大的考生扑上前,试图拉开两人。 可是没有用,聂圣杰的肱二头肌已经爆发出青筋,仍然没有阻止,饿死诡好像眼里只有唯一目标,又一口咬在了荣雅诗的肩膀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空地。 “该死,她力气好大。” “快来人帮忙啊!凤星晖变成诡异了!” 然而,凤星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她的眼中只有荣雅诗,她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再一口咬伤了荣雅诗的肩膀。 “救救我……救救我……” 荣雅诗已经疼得失去了理智,她拼命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聂圣杰和其他几个胆大的考生联手,试图将凤星晖拉开,但饿死诡的力量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耳机里,校方的ai声音出现: 【请所有考生后退,5秒钟后,无人机群将发射麻痹针。】 众人的撤退十分迅速。 无数麻痹针从天空中射下,每一根针都带着强烈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凤星晖的身体。 饿死诡的身体僵了一下,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缓,但随着一口血肉的吞咽,力气恢复,转瞬又是一口咬在了荣雅诗的胳膊上。 它的牙齿被诡异力量强化,咬合力激增,刚才吞咽吧皮肤、肌体、骨骼经过咀嚼,转换为诡气,弥补了刚才受伤的体力。 【考试暂停。诡异复苏,代号:饿死诡;请各位考生迅速离场。】 “救我!!救我!”荣雅诗绝望地大喊着,她的右臂已经被饿死诡撕咬得鲜血淋漓。 无人机群变换武器,无数枪-管露出来,子弹旋转着穿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咻咻声。 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凤星晖的身体。 但没用,子弹像是打中了河流,瞬间穿透饿死诡的身体,又被饿死诡身上涌出的诡气修复。 【请各位考生迅速离场。】 【请各位考生迅速离场。】 大屏幕和耳机里的语音反复弹着警报声。 【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专员即将抵达现场,请各位考生迅速离场。】 尽管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在场各人见过回头诡和剪刀诡的争斗现场,但饿死诡这种直白的攻击方式,却给了在场各位高中生极强的视觉冲击。 人……吃人…… 凤星晖可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啊,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代表这一届新生,在全球直播的开学仪式上发表新生演讲。 可一瞬间,凤星晖就变成了一只诡,一只吃人的诡。 饿死诡的口中不断咀嚼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它的眼睛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永远都吃不饱一样。 周围的考生已经跑得远远的,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敢靠近。 聂圣杰突然大喊道:“窦柯,你干什么?” 窦柯的灰瞳散发着淡淡的诡气,双拳处,诡气蔓延,她逆行着,向凤星晖走去。 她的脚步很慢,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疼痛。 她的动作又十分坚定,仿佛眼前骇人听闻的一幕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小丁和小匡也发现了窦柯的异样,他们对视了一眼,上前试图阻止住窦柯:“你疯了吗,前面那是诡,你不要命了?” 然而,窦柯却仿佛没有看到周围人的惊讶和恐慌,她径直走到了凤星晖的身边,伸出了手。 饿死诡沉浸在美食里,完全不理会身边的窦柯。 窦柯的手搭在凤星晖的肩膀上:“停下,不要变成诡,否则我会揍你。” 饿死诡置若罔闻,又是一口,这一口连着骨头,在嘴里搅拌,发出骨骼碰撞的声音,而荣雅诗的尖叫响彻云霄。 突然,窦柯握掌成拳,一拳砸向凤星晖的肚子。 这一拳的力量极大,生生地将两人分开。 饿死诡的动作一顿,它缓缓转过头,看向窦柯,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窦柯的灰瞳淡淡地扫过饿死诡,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说,停下。” 饿死诡起身,它的视线放在了窦柯身上,发出了震慑般的怒吼。 荣雅诗已经疼得失去了意识,她的身体蜷缩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头发。 趁着饿死诡被窦柯吸引注意力,几个男同学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把荣雅诗抱了出来,迅速向外撤离。 窦柯一步步走上前,她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够看穿饿死诡的内心。 “凤星晖,你还记得我吗?”窦柯轻声问道。 饿死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窦柯。 “你很饿的时候,我给了你六个馒头,你说要帮我考上刑侦学院的,你还记得吗?”窦柯继续说道,“你不想变成这样的,对吧?” 饿死诡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它仿佛被窦柯的话唤醒了某些记忆。 “我经历过这个状态,我知道你很痛苦,很饥饿。”窦柯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但是,你不能认输,不能变成诡异,你可是百万人报考中得分第一的凤星晖,你是天才。” 饿死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进攻动作停滞,仿佛有什么意识冲击着饥饿本能。 “有用吗?果然在诡异复苏中个人意志很重要。” 窦柯慢慢走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饿死诡的头发:“想一想你妈妈,想一想你最爱的人,加油,我们会好的。” 饿死诡猛地抬头,锐利的牙齿在阳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 诡嘴大张,扯出瘆人的微笑,猛地撕咬向窦柯安抚的手。 窦柯早有准备,她侧身躲开这一记攻击,同时一拳砸向饿死诡的肚子。 饿死诡直接像一只虾一样,摊在肚子上,捂住肚子,它似乎被窦柯的攻击打中了什么要害,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看来妈妈没用?”窦柯不打算给诡异一丁点休息时间,她单手扯过运动装的衣领,冷漠的目光扫过耷拉着嘴角的饿死诡。 饿死诡乌黑的嘴角还沾着鲜血,看到窦柯的目光,它挥动爪子,试图挣扎。 窦柯又是一拳砸上了饿死诡的肚子。 “你这样很丑,我不喜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复制 窦柯的声音很平静,但她面无表情爆锤诡异的样子,惊呆了每一个在场的同学。 饿死诡的挣扎被窦柯一拳一拳碾碎。 只要它有一点动作,窦柯的拳头下一秒会立刻携带万钧之势砸上它的胃。 麻醉针和子弹无法生效的攻击,在窦柯包裹着诡气的拳头上仿佛是个笑话。 饿死诡的挣扎被窦柯一拳一拳碾碎。 窦柯根本不管饿死诡的攻击手段,只要它敢动,就是一拳砸在它胃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护目镜没有说明饿死诡的缺点,但凤星晖说过,她的整个胃都是诡,那就照着诡变的器官打。 戴着护目镜,穿着蓝白校服,在前几场考试中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看上去十分软萌的凤星晖炮灰队友,此时此刻面无表情地把饿死诡锤瘫的表现,把在场所有考生都惊呆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路边温顺可爱的小猫咪,突然变身成猎豹,凶猛嗜血,让人既惊讶又感到震撼。 几个胆子大的开始慢慢靠近,虽然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么惊慌了。 “窦柯,你要小心啊。”有同学忍不住喊道。 窦柯没有回应,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饿死诡身上。 其他人的评价、观点她完全不在乎,她想救凤星晖。 饿死诡被窦柯的拳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它开始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在向窦柯示威。 声音刚出喉咙,又是一拳袭来,饿死诡的咆哮变成了痛吼。 “凤星晖,能不能醒过来?”窦柯加大了攻击力度。 咆哮声开始减弱,饿死诡逐渐虚弱,但它仍时不时地尝试撕咬、进攻,好像本能操纵着身体,顽强地向目标发出吞噬的欲望。 “凤星晖,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又是一拳。 饿死诡捂住肚子,瘫倒在地,不再有任何动静。 周围考生见状,纷纷发出惊叹和欢呼声。 有胆大的偷偷上前,甚至也想凑上来踢饿死诡两脚。 “想死?我的朋友你也敢碰?”窦柯平静地转头,一拳打在那人腹部,场地中又多了一个痛苦哀嚎的人。 这一拳下去,所有试图上前的人都吓住了,他们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人一口血吐出来,场面又是一阵混乱。 “窦柯也变成诡了!?无差别攻击?!” “救命!快跑!这世界疯了!” “救人!救人啊!苗当在吐血啊!窦柯怎么一拳能把人打吐血啊!!!” 医护人员们说什么都不肯上前,有护士耐心解释道:“我们工作规定,诡异复苏现场必须远离100米以上。” 学生们又趁着窦柯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饿死诡身上,一阵抢救,七手八脚地把苗当拖上了担架。 远处,一队荷-枪-实-弹的特战组成员正在逼近考试现场。 窦柯没有去理会那些慌乱的声音,她缓缓走向倒在地上的饿死诡,眼神坚定而冷冽。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饿死诡的状态。 虽然它不再动弹,但窦柯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它已经彻底失去了威胁,镜诡复苏的时候,自己只有一瞬间因为体力不支便被夺去了双眼。 诡异这种东西,只有原始欲望和战斗本能,攻击手段千奇百怪,没有消散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饿死诡瘫倒在地上,试着起身,但力量似乎已经完全耗尽,它只能无力地挣扎,发出微弱的嘶吼声。 “我再问最后一次,凤星晖,你能醒过来吗?”窦柯平静的声音多了一点点希冀,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多一个朋友。 沉默,良久的沉默。 窦柯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依然没有等到凤星晖的声音。 “那……对不住了。”窦柯蹲下身子,提起饿死诡的衣领,再次握拳。 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自幼单亲家庭长大,学校里有意无意听到很多人说自己是“野孩子”,她对于情感、友情这些词汇总是有些迟钝。 妈妈总是对她说,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真正的朋友自然会被你吸引,可后来妈妈失踪了,窦柯精神状态一度崩溃,也学会了慢慢习惯孤独,慢慢消化寂寞。 直到今天,窦柯才知道有女孩子可以活得那么鲜活,就像一朵向日葵,乐观、大方、善良。 窦柯终于有了朋友,可这个朋友现在却变成了饿死诡,躺在她面前,生死未卜。 如果不曾拥有过,那她还能坦然地消灭诡异,可是眼前的是凤星晖啊,那个夸自己像草莓蛋糕、夸自己可爱、拍着胸脯说要罩着自己的大姐头。 “该死的诡异。”窦柯骂道,“你可是第一名,你可是天才,你不是说要罩我吗?怎么现在就被一个饿死诡给复苏了?” 饿死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力地瘫软在那里,任由衣服支撑着。 “没救了是吧。”窦柯深吸一口气,“那作为朋友,我亲自送你一程。” 窦柯握紧拳头,右臂发力。 视神经的刺痛绕过窦柯不禁闭上了眼睛,悲伤与不忿刺激了她眼睛里的镜诡,似乎有诡异正扒着她的眼眶,试图钻入她的大脑。 她感到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然而,即使闭上眼睛,那刺目的光芒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撕裂开来。 “等等。”一个穿着迷彩服,虎背熊腰的手搭在窦柯的肩膀上。 窦柯的身体反应比她的理智更快,她瞬间转身,一拳朝着那人的脑袋砸去。 但这一拳,却被那只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接住。 “冷静点。”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窦柯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嘴角夹着烟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坚定和沉稳。 “回头诡老师?”窦柯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激。她松开拳头,退后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男人。 张泉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饿死诡和窦柯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 “诡异复苏,两只。”张泉沉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诡也在复苏了。 窦柯没有说话,只是强忍着疼痛,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张泉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饿死诡的状态:“这只诡和人都在沉睡了。” 转头看向窦柯,他问道:“你怎么样?” 窦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拳头上,零散的黑色晶状体挂在上面。 “有镜子吗?”窦柯问。 张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面容解锁,点开相机,丢给了窦柯。 接过手机,窦柯顿时愣住了。 她的双眼已经不再是灰色瞳孔,而是变成了深邃的黑色晶体,就像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随着目光的流转,眼睛里仿佛有砂砾在转动,像是银河系,像是宇宙。 “我的……我的眼睛?”窦柯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泉看着她,语气平静地说:“这是镜诡复苏的迹象,你在使用鬼的能力,你也必须承受它带来的痛苦和变化。” “我能变回去吗?”窦柯问。“凤星晖还能变回去吗?” “人完全压不住诡的时候,诡就复苏了。”张泉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还能说话,你自己努力控一下。” 眼部传来的痛感,让窦柯只觉得头痛欲裂。 “你有金子吗?”张泉问道。 窦柯沉默。 “我只是个贫穷的女高中生。” “你妈妈没给你……算了。”张泉心痛地在腰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了一叠得整整齐齐的金箔纸。 “过来帮忙。”他指挥着窦柯,两人粗手粗脚地把金箔纸在饿死诡身上摊开,“不要留缝,一点儿缝都别留。” 窦柯手上不停:“她会不会憋死?” “诡异复苏也是死,驭鬼者醒过来了就不会死。”张泉解释道,“我们民间传说黄金可以辟邪,实际上黄金可以用来隔绝诡气。” “诡会吸收各种负面情绪来壮大自身,如果诡的力量极速膨胀,驭鬼者无法压制,那诡异复苏,驭鬼者死亡。” “如果驭鬼者比诡强大,那就能使用出诡异的力量。” “如果驭鬼者和诡异共同沉睡,没有黄金封印诡气的话,自然中的那些恐惧、绝望、悲伤等等负面情绪,会不断地涌入饿死诡的身体,直到驭鬼者承受不住,诡异复苏,那么凤星晖就会死亡。” “这只饿死诡就会在学校里游走,直到不断吞噬,形成诡域或者被封印。” “那我呢?是不是应该也用金箔把自己封闭起来?”窦柯问道。 “是的,但是……我今天收了两只诡,我没有金子了。”张泉从耳朵上取下华子,“你介意我抽烟吗?” “介意。”窦柯一脸认真。“我能去哪里搞金子?” “……”张泉的动作卡在半空,不情愿地拿烟在鼻尖深嗅,过了个瘾后又别回耳朵上,“去市场上买,去银行买,去金店买……” “……”窦柯铺金箔的手停了下来,“有没有比较适合穷人的办法?” “算了,借你个宝贝。”张泉转身在腰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金色眼镜,“你试试,要是能压住,你好点了还我。” 窦柯:“……” 金……眼镜? 虽然有些疑惑,但窦柯还是接过了张泉递过来的金眼镜。 她调整了一下,把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用护目镜压住了眼镜的缝隙。 “你这个护目镜……挺不错的。”张泉把被金箔包裹好的凤星晖扛到肩膀上。 “我妈留给我的,我才做过近视手术,防尘挺好用的。”戴上金色眼镜的一瞬间,窦柯只感觉一股暖流从眼眶处蔓延开来,直达脑海深处。 眼前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脑袋里那股充斥着的疼痛也淡淡地褪了下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每个驭鬼者都配一套金子?出来一只诡,直接用金子封印住。” “小朋友的异想天开,真是可爱啊。”张泉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这饿死诡也就是被你打得沉睡过去了,但凡它没被压制,他能老老实实让你用金子?而且,黄金是战略物资,是避险硬通货,自有其庞大的流通市场,怎么可能的硬通货,怎么可能用来大规模封印诡?” 窦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她知道张泉说得对,自己确实是天真了。 “其实,用金子封印诡的方法并非没有,但极为奢侈,而且成功率极低。”张泉缓缓说道,“诡的特性不同,对封印物的要求也各不相同。有的诡需要特定的物品,有的诡则需要特定的环境。而金子,只能说是一种通用的手段,但并不能保证对所有的诡都有效。” “更重要的是,诡的力量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它们以恐惧、绝望、贪婪为食,不断地壮大自己。金子虽然可以短暂地压制诡的力量,但无法彻底消除它。一旦诡的力量超过金子的压制,它便会重新苏醒,甚至对驭鬼者本身造成更大的伤害。”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窦柯问道。 “能问问题就说明你缓过来了呗。”张泉伸出手,向窦柯索要金眼镜。“先把你借我的宝贝还我吧。” 窦柯确实感觉已经好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隔着护目镜,摘下金眼镜。 这金眼镜的镜框设计独特,线条流畅而不失优雅,镜腿处,雕刻着精致的纹路,镜片上更是厚厚一层黄金,在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纹路。 窦柯隔着护目镜,羡慕地看着金眼镜,只觉得眼球一阵发痒。 “谢谢您,回头诡老师。”她双手递还眼镜,却突然觉得手心一沉。 张泉伸手,看着窦柯手里两个一模一样的金眼镜,有些懵:“你……借一还二?” 窦柯:? 她歪着头举着两副一模一样的金眼镜研究。 一样的镜框、一样的镜腿、一样的黄金镜片,连她不小心印在上面的灰迹都一模一样。 张泉瞪大双眼:“我的天呐,你这个镜诡,能复制黄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眼镜 复制黄金? 是镜诡的规则吗? 我这是怎么复制出来的? 我是不是要变成富婆了? 一瞬间,窦柯脑海里闪出万千疑问。 她把张泉的金眼镜还给他,紧紧将另一副眼镜握在手中,瞪大双眼,开始发功。 复!制!!! 但可惜的是,无论她如何集中精神,新的金眼镜并没有出现。 张泉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这诡气都不知道咋流转的,就像短路的电路,偶尔运行一次,可不代表次次都能行啊。” 诡气流转? 这又是什么东西? 窦柯垂头丧气把手里那副金眼镜给凤星晖戴好:“回头诡老师,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救凤星晖呢?” 张泉看向窦柯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赞赏。 不愧是柯冉的孩子。 分得清主次,即是因为年纪尚小,情绪有些外露,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拎得清的。 他拍了拍窦柯的肩膀:“你考试吧,回头你去省英烈医院找这个小姑娘,如果进不去,你报我的名字,我叫张泉。” 张泉话音刚落,窦柯耳机里ai提示音同步响起。 【窦柯个人任务完成,加20分。】 【考试重启,3分钟后考试即将结束,请各位考生抓紧时间。】 考场的时间因为这个提醒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学生们都开始激动起来。 三分钟,个人任务没完成的,还有三分钟。 小规模争执再次爆发,但这次,没有人敢往窦柯身边靠近了。 时间很快过去。 等到考试结束时,大屏幕上排名第一名的,还是凤星晖。 虽然凤星晖诡异复苏导致了荣雅诗的受伤,让她扣了10分,但她初始分值、线索阶段、队伍推理阶段和个人任务都是完美完成,综合结算下来,居然还是第一名。 而窦柯,完成个人任务后排名来到第24名,由于在冲突中打伤了苗当被扣了10分,结算后,分数正好卡在第30名。 窦柯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圆满完成既定目标! ai开始指引考生离场,窦柯跟随着人群取回了行李,又在教务处领到了录取通知书,走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原本计划考完买当天的高铁回家,节省一天住宿费,但现在,窦柯满心都是凤星晖,想了想,她地铁转公交,背着背包去了n省的英烈医院。 n省的英烈医院位于青龙湖一侧,医院内绿树成荫,环境清幽。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窦柯七拐八拐,找到了凤星晖所在的病房。 n省的病房和h省的病房布局很像,病房外有一个巨大的探视厅,而病房墙壁贴满了金箔。 金箔是为了防止驭鬼者诡异复苏,既是对英烈医院工作人员的保护,也是驭鬼者的坟墓。 病房里,满强的监视器映照着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有无数传感器正在探测诡气,一旦电子产品失灵,便会立刻封闭病房,防止诡异复苏对普通人类造成伤亡。 几名医护穿着镀金的防护服操控着医疗机器。 一位长身玉立的中年男人担忧地趴着探视玻璃。 窦柯环视了一圈,看到了张泉。 张泉坐没坐相地瘫在沙发上,耳朵上还别着一根烟,呼声震天。 窦柯礼貌地打招呼:“叔叔们好,我是凤星晖的同学,我来探望她。” 一直担忧地趴在玻璃上守着女儿的凤修谨迎上来,客气道:“凤星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谢谢你来探望她。医生说,诡异复苏后,能不能醒,能不能活,全看驭鬼者和诡异孰强孰弱,一旦诡异复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额间的川字纹让凤修谨看起来十分严肃,他握了握拳,仿佛女儿被诡异操控后再一口口吃掉的画面难以忍受,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律师,他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解道: “你的好意容我代替小晖收下了,也感谢你不害怕诡异过来一趟,天已经黑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窦柯局促地站着,双手局促地握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叔叔,我知道凤星晖现在情况很危险,但我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也许,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凤修谨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了无奈:“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诡异复苏不是儿戏,不是你能插手的。听叔叔的话,早点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执意要留,一个觉得小姑娘不该掺和这种有生命危险的事情。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时,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中年女性敲响了病房的门。 张泉颓废地打了口哈欠,吊儿郎当地站好,对刑侦学院的院长杜梦华打招呼:“杜院长,目前凤星晖生死未卜,能不能醒来,就看是她体内的诡异吃了她,还是她制服诡异了。这个小矮子是窦柯,代号:镜诡。” 杜梦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先是跟凤修谨握手,以警校院长的身份表示一定全额负责考生在英烈医院期间的所有费用。 然后她又跟窦柯握了握手,眼神中带着审视:“你就是窦柯?你在入学考试中的表现很出色,成功解决了一起诡异复苏事件,还救了凤星晖。” 窦柯不擅长社交,对于其他人直白地表达善意,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谢谢,我和凤星晖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杜梦华:“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警校院长的身份,在英烈医院里也很好用。 窦柯看着杜梦华去护士台交涉了一下,很快,便有人带着两人,去了一间封闭的会议室。 会议室光线柔和,同样也是金碧辉煌。 难道诡异复苏的事情,不是个例? 黄金可是一般等价物,没有国家力量的干预,怎么解释英烈医院是如何调度这么多的黄金的? 杜梦华示意窦柯坐下,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听说你自己昨天才出英烈医院,今天就阻止了一起诡异复苏?”杜梦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和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窦柯捧着热茶,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驭鬼的经历,然后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出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最开始镜诡想杀我,后面饿死诡复苏,我想救凤星晖,然后我就看到了她胃部好像不正常,所以我就……” 窦柯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些天方夜谭,她拿不准杜梦华是什么态度,万一刑侦学院为了求稳,不要身为驭诡者的她,那她还怎么找妈妈? 她佯装害羞,声音越来越小。 杜梦华挑眉,开始释放善意:“全蓝星有140亿人口,华国有80亿人,目前我们华国登记在册的驭鬼者不过寥寥数千人,你很厉害,我们华国警校需要你这样的优秀人才。” 窦柯摇头:“院长,我用不出来诡的规则,而且我听说驭鬼者注定短命,所以即使我眼睛里有只诡,我也不会乱用规则的,当然,我保证,这只诡一定不会影响到我学习的。” 窦柯满心满念的都是上警校、进安全部、找到柯冉的行踪。 即使有诡异这个插曲,按驭鬼者在全国的这种接近千分之一的概率,她身体里的诡这么弱,她也不可能像回头诡、剪刀诡和饿死诡一样,展现出什么非常人的规则。 再加上护目镜的存在,就算这个世界有诡异,她只要远离,也不会影响到她找妈妈。 杜梦华悄无声息地观察窦柯。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见杜梦华不搭腔,窦柯反而借机问出了她考试时一直想问的问题:“杜院长,我的个人任务……为什么是阻止凤星晖诡异复苏?” “还记得第一轮的血液测试吗?”杜梦华反问,“诡异对于普通人的危害性太大了,一般来说,一旦出现诡异,都是要拿人命去试探规则,再请能克制对应规则的高阶驭诡师出手,将诡异杀到沉睡,再用黄金封印。” “你们都是华国的未来,警校禁不起诡异的屠戮,考试这种场合,又非常容易引起焦虑、恐惧、嫉妒这种负面情绪,所以我们邀请了n省的安全部主任张泉坐镇,对我们来说,你是只是备选方案中的备选方案,实话实说,我们也没想到最后是你阻止了这场诡异复苏。” “那如果凤星晖的诡没有复苏,我的个人得分就没了?” 杜梦华笑了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 这让我说什么? 窦柯没有正面回答,她想了想,又问道,“所以我跟凤星晖一组,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眼睛里的那只镜诡?” 杜梦华扑哧一笑,起身看向窗外。 城市的夜景在窗外展开,霓虹闪烁,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杜梦华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仿佛能透视人心。 “你就是镜诡,镜诡就是你。” “可是我的镜诡很弱,我不仅不能用它的规则,还要担心它可能复苏杀了我。”窦柯有些颓唐。“这就像打游戏,还没进副本,就带了一身debuff,我才18岁啊。” “驭鬼者的心境、经历以及性格跟驾驭的诡是息息相关的。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最终也会影响到你驾驭的诡异。”杜梦华摸了摸窦柯的头,“如果你的诡很弱,那你开学后,就好好学习,只要你足够强大,一旦诡异复苏了,你体内的诡也打不过你的。” 窦柯完全放下了心防:“也是,我能杀它一次,就能杀它第二次。” “诡异复苏的世界,我们人类最终还是要靠你们驭鬼者的。”杜梦华笑着看向窦柯, “话说回来,窦柯,你愿意当新生代表,参加这一届开学仪式的发言吗?” 窦柯:? “啊?” “我吗?” 这可是华-国警校,是安全部直属高校,整个华国安全序列的最高院校,千万人报考,录取三十人,0.003%的录取率的刑侦学院。 而窦柯在入学考试是吊车尾,擦边过的最后一名。 杜梦华双手抱胸,转身看向她,背景是窗外的车水马龙、生生不息。 “你哪里不可以?” 窦柯被激得挺胸收腹:“我当然可以。” “好好准备吧。”杜梦华拍了拍窦柯的肩膀。 杜梦华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窦柯急忙起身:“我还想问问,容雅诗呢?她还活着吗?” “在特护病房里,她的情绪太极端了,应该是吸引了一部分诡气,又被饿死诡攻击,即使救回来了,诡异对她的侵蚀也太过严重,以后大概率也只能躺在病床上,靠输液维持生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窦柯拿着录取通知书,在英烈遗属事务处理中心办了无息助学贷款,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因为她拿的是刑侦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街道、社区、区级居然给了她不同程度的奖学金。 连柯冉生前所在单位,都以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的名义,给了她2万元的奖学金。 就这么累计着,看着账户里的5万块,窦柯高兴坏了。 居然一下就成为小富婆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我欺! 拿着奖学金,窦柯去了金店。 店铺背景里,新闻上正在播放着:“黄金价格再创国际新高。” 店员看窦柯娃娃脸,反复核对了半天她的身份证,才让她买了一根金条和三颗金豆。 有了初始的黄金,窦柯开始反复测试自己复制的上限。 凳子、椅子、沙发这类无生命力的物件,她复制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损耗。 但复制出来的家具,窦柯在甜鱼上卖了好几天都没卖掉。 窦柯只能把沙发扔到小区垃圾站里,结果被物业骂了后又灰溜溜地背着沙发去了小区附近的垃圾回收站,好说歹说给了人家20块钱,才回收掉。 食物复制出来没有口感,但能饱腹。 窦柯第一时间想到了啃馒头都很开心的凤星晖。 她给张泉打电话没打通,又辗转打到了h省的英烈医院。 接线的工作人员一直以隐私机密为理由,拒绝她的咨询,她灵机一动,报出了自己镜诡的称号,并说自己是刑侦学院的同学,被师长安排,代表同学慰问,才得到消息:凤星晖昏迷三天后苏醒,无大碍,已被其父亲带回了a省。 而手机、电脑这类精密电子产品,复制出来只有外壳和零件,但连开机都无法开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研究了半天没搞明白,窦柯就放弃了。 最难复制的,还是金子。 经过好几天的测试,窦柯终于总结出规律,如果当天什么都没有复制的话,窦柯可以复制出一个小小的金豆,但如果当天复制了其他物品的话,金豆的大小就会缩水。 测出初步结果后,窦柯每天便专注地复制小金豆。 她可不想下次遇到诡异的时候,镜诡从自己眼睛里跳出来,把周围人一个个变成诡奴。 摩挲着小金豆,窦柯想着:等黄金攒够了之后,我也去打个金眼镜。 真帅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开学 开学之前,窦柯去了一趟h省的安全部特殊办公室。 柯冉在失踪前,是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的主任。 窦柯一直以为自己妈妈是闲职部门的文员。 直到亲眼见到诡异复苏,亲身经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才有种恍如隔世的飘忽感。 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接待她的,是段安宴,是柯冉多年的好友。 柯冉没有失踪之前,窦柯家里那些修马桶啊、换灯泡啊之类的琐事,都是段安宴过来帮忙解决的。 窦柯以前只觉得这个叔叔挺热心肠的,从没往深了想。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的办公室在50层高楼的最高层,巨大的办公桌前,铭牌上写着:“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 儒雅的帅气大叔看见窦柯,笑得眉眼弯弯,起身给窦柯倒了杯水:“小柯来啦。” 窦柯戴上护目镜认认真真地扫描了一遍,很好,段安宴身上没有血字,堂堂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现主任居然是一个普通人。 “段叔叔好,我现在是驭鬼者,代号是镜诡,我想申请注册,听说安全部门对驭鬼者有培训,我想多了解一下。” 段安宴皱眉:“你?驭鬼者?镜诡?” 窦柯对长辈一向礼貌谦虚:“是的,段叔叔,我考上刑侦学院了,同时,我也成为驭鬼者了。” 段安宴手里的钢笔被他打开笔帽,又盖了回去。 窦柯有些怕叔叔会斥责自己,但就算段叔叔今天训斥她,她也要申请注册驭鬼者。 是这个身份让自己成为新生代表,她不想放弃这个身份带来的荣耀与机遇。 段安宴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你妈妈没告诉你吗?成为驭鬼者,意味着你要面对的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危险,甚至极大概率会死亡。” 窦柯摇了摇头:“妈妈失踪得太突然了,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任何信息。” 段安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算了,既然木已成舟。”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窦柯,“这是你的注册申请表,填好后交给我,我会帮你完成后续的手续。” 窦柯接过文件,认真填表。 “你马上要去刑侦学院上学了,安全部会把你的资料转到n省,那边的负责人张泉是军队出身,我会帮你打招呼的。” 窦柯点头。 “小柯,低级驭鬼者的死亡率太高了,在没探索清楚你具体的驾驭规则之前,不要轻易接任何驱鬼任务,或动用你体内的诡异规则。一旦你无法反制你身体里的诡异,你就会死。” 啊?这么恐怖的吗? 还好运气好,窦柯有些心虚地点头。 “走,我带你去驭鬼培训。” 窦柯乖巧地跟在段安宴身后,来到了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的培训区域。 窦柯之前一直以为,柯冉上班的安全部特殊办公室就是类似街道办的文员职位,毕竟海晏河清,华-国国力蒸蒸日上,百年和平下来,除了恶劣天气和地质灾害之外,普通老百姓几乎少见恶性事件。 直到现在,看到英烈医院和她妈妈上班地方的一些设施设备,她才发现世界远比想象中复杂得要多。 而普通人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些。 进入培训区域,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与普通的办公区域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个现代化的训练基地,各种高科技设备应有尽有。 训练场上,几个身穿统一制服的年轻人正在接受射击训练,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十分先进,动作非常敏捷,一眼看过去,都是专业人才。 “这是今年华国警校分配到我们省安全部的。”段安宴介绍道。“你开学之前可以过来考虑跟他们一起训练。” 窦柯疯狂点头。 她的体能一直是弱项,虽然高考体育分拿满了,但她自己知道,在跟镜诡融合后,自己变得格外容易累。 她要提升体力,如果能跟警校的毕业生们一起学习,无疑能大幅提升她的综合战斗能力。 接下来,段安宴带她到了一个多媒体室,亲自给她讲解了一些诡异复苏的通用常识。 比如恐惧、压力、情绪波动等因素都可能导致诡异复苏的加剧。 比如因为驭鬼,诡异在体内被排斥,引发疼痛,很多驭鬼者会选择心理干预,屏蔽痛感,但也导致实战时因为丧失痛感,做出错误判断,进入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比如诡异复苏虽然会带来强大的能力,但也会不断侵蚀驭鬼者的身体和精神,直至其精神和身体全面崩溃。 窦柯听得十分认真,这些保命的知识点,虽然有部分她已经知道了,但绝大多数她从未听过。 段安宴讲完后,又给她展示了一些驭鬼者成功控制诡异的案例,以及驭鬼者诡异复苏后的惨状。 “这个是牙齿诡复苏,如你所见,驭鬼者的脸被自己的牙齿啃食殆尽。这是一个二阶驭鬼者,在执行一次救援任务时,诡异复苏,造成了18死231伤,后来,是帝都的闹钟诡出马,才收复了这只诡异。” “这是穿衣镜诡,这个驭鬼者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交警,因为一次意外,融合了穿衣镜诡,获得了能够操控镜像的能力。但诡异复苏后,他无法控制镜中的自己走出镜子,最终,他与镜中的自己融合,变成了一副只有上半身,且没有五官的怪物。” 段安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重重敲在窦柯的心上。 窦柯听得脊背发凉,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他也是镜诡……?” “不,他与你的镜诡不同,他的穿衣镜诡是实体融合,而你的镜诡,根据信息员上报的记录,应该是你强行掠杀了诡异?”段安宴看着窦柯的眼睛,似乎在评估她的承受能力。“如果不想像他们一样,死无全尸,就不要莽撞,知道吗?” 窦柯点头如捣蒜。 段安宴知道苦口婆心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讲没有用,干脆直接拿真实案例一个接一个给窦柯看。 一张张图片在屏幕上划过,看得窦柯心里发怵。 她看到了那些驭鬼者曾经的英勇与骄傲,也看到了他们最终的悲惨结局。 血腥的、残虐的、恐怖的诡异复苏不断在她眼前划过。 “小柯,霍印晨给你驾驭的诡定级sss级,这种凶诡,杀人都是无形的,你现在刚成为驭鬼者,你体内的诡还没有开始复苏,听叔一句劝,不要碰诡的力量,这世界上,多的是比□□疼痛更难受的事情,能忍则忍,安静快乐过完你的一生。” 窦柯垂眸,乖巧点头。 段安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他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窦柯。 “这是《驭鬼者手册》,里面记载了许多驭鬼者的经验和教训,还有一些诡异复苏的应对策略。你拿去好好看看,对你会有帮助的。” 窦柯双手接过册子,封面已经有些陈旧,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她翻开册子,一页页仔细阅读起来。 段安宴看着窦柯认真的样子,心中稍感宽慰。 “段叔叔,我妈妈她……我妈是失踪了,不是死了对吧,为什么她会被认定为英烈?” 段安宴叹气:“你跟我来。” 他带着窦柯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办公室。 【档案室】 两人穿过层层安检,段安宴先后验证了指纹、虹膜,又滴了一滴血,眼前厚重的钢门打开,才显现出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档案柜。 “这里是安全局的档案室,存放着所有驭鬼者的档案。”段安宴一边说着,一边在档案柜前停下脚步,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随后打开了一个档案柜。 段安宴从中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了窦柯。 窦柯翻开文件夹,里面是柯冉的档案,上面记录着她参与的诡异事件以及最后的失踪情况。 窦柯一页一页地翻看,原来她妈妈竟然是一名如此强大的驭鬼者。 2045,诡屋事件; 2046,诡油漆事件、诡娃娃事件; 2047,诡影剧院事件、诡书事件; 2048,诡井事件、诡伞事件 …… 2058年,诡烛台事件。 窦柯的手指在档案上轻轻滑过。 窦柯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个红头文件,抬头是国家安全局总局。 因柯冉同志在国家安全方面做出的特重大贡献,特批为英烈,其尚有一女,按其生前意愿,由国家安全局抚养,并提供最好的教育与成长环境,直至其成年。 落款是安全部部长李沧澜。 这就是她分不够,还能进全省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的原因吗…… 这就是她饭卡里永远有打不完的钱,周末总有邻居端着饭菜上门,考上大学了还有各层奖学金的原因吗? 窦柯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啪地合上档案,“段叔叔,这个诡烛台现在在哪?” 段安宴一个脑瓜嘣弹上窦柯脑袋:“我要知道,我早就去找你妈了。” 行叭。 窦柯捂住额头。 要不是成了驭鬼者,估计自己是永远看不到这份档案了。 不虚此行。 接下来的暑假,窦柯白天跟着体能训练,晚上回家复制金豆,睡前写新生代表发言稿,十分充实。 锻炼的强度太大,眼睛又时不时地抽痛,汗液一滴滴地往下掉,才出院没多久的窦柯又瘦了,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变成了瓜子脸,隔着护目镜看上去,显得更加干练了。 半个月后,伴随着肌肉酸痛,窦柯惊喜地发现,自己有马甲线了。 很快,开学的日子来了。 窦柯收拾好行李,在临出行前,给了段安宴三颗金豆表示感谢。 段安宴扶额笑了笑,收下了谢礼,转身又悄悄往窦柯的生活费卡里打了五万块。 华-国警校的校门,巍峨肃穆。 刚进校门,各学院就有志愿者和举着牌子的学长学姐等着迎新了。 窦柯一眼找到刑侦学院的牌子,在学长学姐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宿舍。 刑侦学院的宿舍在警校研究生区域,以梅兰竹菊命名。 窦柯被分到了竹园的201,是两人宿舍。 婉拒了学姐帮忙提行李箱的要求后,窦柯抬起箱子,收获了学姐的连声夸赞,搞得她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我从小力气就大。” “咱们学校是百年名校,历史底蕴在那,换句话说老房子老楼老宿舍很多,咱们刑侦学院还好,其他系的同学,今年还有住六人间、八人间的呢。” “好了,你的宿舍到了。有机会再见。” 窦柯连忙感谢。 推开寝室门一看,巧了,是熟人。 凤星晖直接扑了过来:“柯柯,太好了!我还担心跟不熟的人住一起呢!” 窦柯其实心里早有预期,学院不会让她们驭鬼者跟普通同学住一起,否则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凤修谨再次对窦柯在诡异复苏中救了凤星晖表达了谢意。 晚上,凤修谨带着两个女孩去了n市非常有名的米其林餐厅,又在校园超市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零食,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凤修谨跟女儿告别,离开了n省。 梅园的宿舍,房龄已有50年,好在警校经费充足,年年修缮,算得上窗明几净。 两个驭鬼者前后左右的房间都被清空了,同专业的学生们都在同一考场见过窦柯暴揍饿死诡的场景,对于这种安排,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毕竟谁也不想跟诡异事件扯上关系。 晚上,两人躺在宿舍床上,窦柯不好意思地解释:“明天我就要代表新生发言了,如果没那个意外的话,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你的……” 凤星晖不介意地摆摆手:“嗨,从小到大,我的奖状都堆成山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变成诡异了。” 窦柯这才放下心来:“你妈妈没送你来读书吗?” “我爸妈离婚啦,我妈……我妈现在在国外,不方便回来。”凤星晖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所以我拼命学习,我参加奥赛,我去鹰国找妈妈,但我妈笑着开门,哭着关门说她有了新家庭,让我不要打扰她……” 窦柯瞪大双眼:我真该死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又见诡奴 窦柯急忙转移话题。 “那个,你说,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诡异存在?我们驭鬼者,会不会被当成异类……” 凤星晖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神坚定:“柯柯,少数本就是孤独的,但咱俩都考警校了,肯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的!” 窦柯对凤星晖的乐观不置可否,但她不得不承认,凤星晖确实是个心态极好的姑娘。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带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床后便穿上了刑侦学院的校服。 蓝白相间的衬衫,黑色领带,深蓝色西裤,黑色皮鞋,两人一高一矮,一英气一纤细,站在一起,分外惹眼。 吃过早饭后,两人便朝着礼堂走去。 今天是新生开学典礼,窦柯作为新生代表,要上台发言。 礼堂里人声鼎沸,新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 窦柯和凤星晖穿过人群,很快,便找到了刑侦学院的位置坐下。 因为入学考试上诡异复苏事件,同班同学们对两人的态度有些复杂,既敬畏又好奇。 窦柯有些紧张,她是内向型人格,几乎没怎么上过舞台。 凤星晖给她紧急培训:“你在台上的时候,你就把下面的人都当成胡萝卜。你的长相看起来很好欺负,所以你一定要严肃,抿住嘴,语调下压,气场,懂吗?” 窦柯连连点头。 小丁、小匡、聂圣杰还有当时被窦柯打飞的苗当坐在她俩身旁,新生们都穿着同样的制服,整整齐齐。 “好多人呀,这一届新生起码有3000人了吧?”小丁小声嘀咕。 凤星晖跟聂胜杰不知怎么搭上话的,继续就入学考试那个案子聊上了。 聂胜杰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儿肯定还有什么后续,说不好就跟你们驭诡者有关。” 凤星辉摸了摸下巴:“你有新线索?” 聂胜杰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匡在一旁插话道:“管他呢,安全部能批准学校拿这个案件给咱们做考题,肯定是现阶段安全部判定已结案无风险,要真跟驭诡者有关,还有那么多前辈、师长、学哥学姐呢。” 窦柯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无所谓地看着发言稿,嘴里一遍默背心里一边想:过去就过去了,管其他人的闲事干什么呢…… 大礼堂第一排坐满了西装革履的领导,大摇臂、直播、高清摄像机位一应俱全。 过了几分钟,主持人上场,放国-歌,大家纷纷起立。 国-歌之后,便是校长的发言。 有同学拿出手机,点进“华国警校”直播间。 一般这种高校政企直播,观看人数并不多,但今天却有些反常,直播间里已经挤满了人,弹幕密密麻麻,几乎看不清画面。 “哎哟,我的天啦,我们一个专业类院校居然有这么强的号召力吗?” “前几天华国军方、安全部、警方、教育部等十六部委联合发文,将进一步加大对国家安全策略的部署与统筹,鹰国总统今早也签署总统令,明确表示要效仿华国,成立警校和刑侦学院。本来刑侦学院就是王牌专业,这会儿都是来看国家风向的吧。” “也不知道这一届的新生代表是谁,去年的新生代表现在已经在安全部兼职了,前途不可限量。” “天呐,华国安全部总部吗?” “是啊,那可是入职年薪30万起,还有黄金配发和各种补贴,关键是说出去有面子啊,家里要是有个在安全部工作的,走路都带风。” 直播间和现场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这一届的新生代表会是谁。 窦柯被行政老师引导着,走向后台。 等她在出场位置站定时,从舞台侧后方看向大厅。 礼堂内人声鼎沸,但在此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离她远去,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她目力极佳,正在发言的校长,头发在灯光下抖擞,唾沫星子划过聚光灯的轨迹甩成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要勇于担当,敢于作为。作为刑侦学院的一员,你们肩负着维护社会安全、打击犯罪的重任。在面对邪恶势力时,要挺身而出,用实际行动诠释忠诚与担当。” 礼堂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窦柯也跟着轻轻拍手,她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团结协作,共同成长。在守护国民安全这条道路上,没有人是孤军奋战。只有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校长的演讲结束,礼堂内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窦柯深吸一口气。 主持人提着贴满亮片的裙子上台,追光灯打出好看的光晕。 阴影中,仿佛有什么在座椅下游走。 这是什么? 窦柯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却只看到一张张青涩的脸庞。 这些人的脸上,有憧憬、有羡慕、有低头玩手机、有交头接耳,众生百态,都在这座巨大的礼堂里汇聚成一幅欣欣向荣的未来画卷。 凤星晖一直留意着台上,见窦柯的目光扫过来,知道她看得到,龇着牙齿招手,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她用唇语大喊:“加油!” 可能是错觉。 窦柯摸了摸口袋里的金豆子,又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护目镜,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主持人报幕:“下面,让我们有请本届新生代表,刑侦学院的窦柯同学上台发言!” 窦柯上台。 主席台有些高,她伸手调整麦克风,轻轻试了试音:“大家好!我是刑侦学院的窦柯。” 一阵沉默之后,议论纷纷。 “这谁?” “啊?怎么找个长这样的代表新生啊,这么瘦,我一拳下去她得哭半小时吧。” “不会查案的时候还要摇我们去救她吧?” 直播上,弹幕也发满了问号。 “太好啦!是关系户,我们华国药丸啦!” “前脚,加大国家安全策略的部署与统筹,后脚,娃娃脸小公主。哈哈哈,xswl。” “这妹妹,犯罪分子一拳能打哭三个吧?” 这些弹幕通过提词器,清晰地反馈到窦柯眼中。 窦柯:…… 倒也不必,虽然我的诡很弱,但我也受过安全部的专业训练,真遇到犯罪分子,还是能打一打的…… 窦柯有一瞬间的失语,她木然扫过礼堂。 现场,有同学吹口哨,有同学议论,有同学撇嘴。 只有同届考生,是亲眼见过窦柯手撕饿死诡的人,凤星晖、聂圣杰、小丁、小匡四人,一脸淡定,甚至还带着些许骄傲。 窦柯握紧了麦克风,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面对台下的质疑和嘲笑,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坚定而有力。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对我持有怀疑的态度。认为我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孩,无法胜任刑侦学院的任务,更无法成为新生代表。” “但是,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我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和信心,去迎接未来的挑战。” 窦柯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决心。 突然,异变突生。 礼堂的灯光亮了又熄,座椅下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移动。 紧接着,更多的黑发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如同巨大的黑色丝绸,在礼堂舞动、盘旋,然后猛向其中一个长发及腰的学生身上扑去。 这是什么!? 学生们尖叫着四处逃散,但那些黑发似乎锁定目标,紧紧地缠绕在目标身上。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那名女同学就被黑发完全覆盖,仿佛被黑暗吞噬了,化作一个巨大的发茧。 一时间,整个大礼堂里充满了惊恐的呼喊声。 那名学生试图挣脱黑发的束缚,但越是挣扎,黑发就缠得越紧,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骇人听闻的惨叫从发茧中传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窦柯的脸色骤变,她紧紧盯着那团不断蠕动的黑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泉第一时间从第一排起身,奔向事发地,他身上肌肉暴起,如同一只准备猎食的猛虎。 窦柯从腰侧扯下护目镜,低头戴好。 果然,血字跳动。 【发诡,杀人规则:缠绕,待你长发及腰,我便来取你性命。弱点,毛发连接处,怕火。】 窦柯:…… 上次看到饿死诡,血字是加红加大加粗闪烁。 这次的发诡居然多了备注。 护目镜还会开玩笑?! 窦柯对着麦克风沉静喊道:“火!去烧了这个发茧!所有人都把帽子戴好,不要露出任何毛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刑侦专业大一的新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是见过窦柯揍翻饿死诡的,一听到窦柯的指令,立刻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脑袋,把头发塞进了帽子里。 长头发的女生帽子塞不下的,也想尽办法找塑料袋、找背包,把头发遮得严严实实。 离发茧最近的几个男生,第一时间掏出打火机,冲向发茧。 但没有用。 窦柯眼睁睁地看着发丝涌动,火焰刚接触到那些黑发,就如同被无形的水浇灭了一般,瞬间熄灭。 黑发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仅没有被火焰吓退,反而更加疯狂地缠绕着那名女生。 “啊!”一声犀利的惨叫传来。 发诡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原本像茧一样团团包裹着的长发褪去,露出了深埋在其中的发人。 太瘆人了! 【发诡诡奴(转化中),杀人规则:缠绕。弱点:火。】 那些发人皮肤纹理所在之处,皆被黑发替代,五官处皆被黑发遮挡,只能看到两只黑窟窿般的眼睛,无数黑发自头顶射出,缠上身边的人。 学生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 礼堂的灯光在他们惊恐的呼喊中闪烁,仿佛连灯光都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位老师率先反应过来,迅速组织学生撤离,有人在大喊冷静,有人喊着按应急演练分批次撤离。 坐在第一排的张泉大步流星地走向发诡处,在他身后,有一个穿着跟他同样中山装制服的人。 护目镜上,立刻有两行红字跳出来。 【回头诡,杀人规则,回头。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筷子诡,杀人规则,被夹中。一双筷子,生离死别。】 除了这两人之外,台下,也有三行血字在闪烁。 【骗人诡,杀人规则,欺骗。我连自己都骗,你怎么能说我骗人呢?】 【书诡,杀人规则,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黄金屋。】 【饿死诡,杀人规则,消化。吾,即饕餮!】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射中弱点! 校长冲上台,把窦柯挤到一边,气势如虹地命令道:“全体师生都有,远离危险区域,按院系年级撤离。” 这一嗓子如同破晓的曙光,让所有人从慌乱中镇定。 窦柯被挤到一旁,但不忘补充了一句:“所有人把帽子戴好,不要露出任何毛发!” 大礼堂里,师生们纷纷行动起来,学生们快速而有序地撤离。 但窦柯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的预感没有错。 原本灯火通明的大礼堂,灯光开始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影响着周围的电路。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声音,仿佛有无数密集的虫子在爬行,让人毛骨悚然。 窦柯的心跳加速,她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诡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她再次催促师生们加快撤离的步伐,同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随着声音的逼近,大礼堂内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不安。 发诡和被黑发缠绕的人,尖叫和挣扎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成了诡异的乐章。 张泉拧了拧脖颈,逆着人群冲向了诡异复苏的现场。 跟在他身后的筷子诡,是n省安全部的驭鬼者。 筷子诡人如其名,腿很长。 两人很快就到了发诡面前。 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老师和教官,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裹好了头发,试图保护学生,但显然,面对诡异和诡奴,他们力不从心。 有一缕头发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某个教官的头发,疯狂地吞噬着毛发,黑发如瀑,不断膨胀,尝试束缚住目标。 被黑发缠住的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挣扎着,呼喊着,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气被消弭在无形中。 张泉深吸一口气。 他大步向前,伸手抓住了身边一个被黑发缠住的同学,用力一拽,将他从黑发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大片毛发随着张泉粗鲁的动作被剥离,露出一片猩红、满是脓包的皮肤,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样。 这些孔洞还在不断地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张泉心头一紧,他迅速将解救出来的同学推向安全地带,同时高声呼喊:“所有人,远离这些头发!” 筷子诡此时也展现出了它的实力,它身形灵活,迅速穿梭在黑发之间,用它的特殊能力干扰着黑发的进攻。 然而,诡异复苏的现场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更多的黑发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穷无尽,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试图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快走,把他送去英烈医院!” 张泉头也没有回,转身走向那名刚刚被缠上的教官。 筷子诡紧随其后。 其他老师和教官见状,纷纷效仿,他们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救援队,一波试图用力气将被毛发困住的同学解救出来,一波则负责用工具、用剪刀剪断那些纠缠不休的黑发。 然而,发诡的力量似乎远超他们的想象。 每当有人试图将被困的同学解救出来,黑发就会变得更加疯狂,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拼命地缠绕、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张泉的眉头紧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普通人对于毛发,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找到发诡根源,解决掉发诡本身。 “该死,这只诡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张泉低声咒骂着,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若是普通诡异复苏,拿几条人命去试错,总能找到诡异杀人的规律。 但安全部总部这周开会才强调,诡异复苏局势加剧,一定要让全体民众逐步知晓诡异存在,要对国家有信心。 今天的开学仪式,因为早晨鹰国的新闻,外交部还专门打了电话过来,强调事情的重要性。 整个警校,n市安全部已经排查了三轮了,这只诡到底是什么时候复苏的! 张泉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些缓慢生长的发茧,心中越发焦急。 他必须尽快、快速地以碾压之势处理掉这只诡异,将这次事件转化为华国民众对诡异的认知窗口。 “上官蒙,你去跟霍印晨谈判,让他出手,2斤黄金或2张破诡符,省下来的都是你自己的。”张泉对身后的筷子诡吩咐道。 上官蒙听后,转身向第一排走去,还不忘又夹断了两拨乱飞的诡发。 张泉又大喊:“窦柯!窦柯呢!” 窦柯从讲台上跳下来,越过老神在在坐在主席台霍印晨,跟走过来的上官蒙擦肩而过,一路小跑到张泉身边。 张泉手上没有停,回头诡已经在他身后急速膨胀,看上去像一个阴森的背后灵。 他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在诡发到处乱窜的礼堂里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那些已经被毛发缠上的诡奴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仿佛在等待着某个诡异的时机。 张泉诡气大盛,一把扯出某个学生被发诡缠住脚踝的学生,反手丢进身后的救援队里。 他瓮声问道:“窦柯,你看到什么了?” “要用火。” 张泉没有问窦柯为什么给出这个答案,驭鬼者的能力向来千奇百怪,窦柯才成为驭鬼者没多久,前面已经知道她能复制了,或许她的规则又解锁了。 张泉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所有人,准备火源!”张泉的声音在嘈杂的大礼堂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救援队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有的则寻找着可以燃烧的物品。 但没有用,无论是打火机、还是火柴,都无法点燃那些诡异的黑发。 难道是护目镜坏了? 还是他们没有烧在毛发连接处? 窦柯继续观察。 “那边。”窦柯伸手指向角落。“张老师,看看那边,是不是有诡异?” 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团跟其他地方一模一样的黑发,它静静地蛰伏在那里,仿佛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张泉顺着窦柯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紧锁。 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是三阶驭鬼师,对诡异的气息十分敏感。 所谓驭鬼师,已经不能用“者”来概述。 能驾驭诡异,被诡异附身而没复苏的人,便是驭鬼者。 驭鬼者个人与所驾驭的诡异,此消彼长,诡异一旦吸收到足够的诡气,便随时随地试图吞噬驭鬼者,而驭鬼者便要在一次次的复苏中,锻炼意志,强化诡气使用,一旦诡异彻底处于沉睡状态,便可称为—— 驭鬼师! 张泉,便是一位三阶驭鬼师。 他能够感知到那股隐藏在黑发背后的诡异气息,那是一种嫉妒的、不忿的,仿佛要杀光一切的愤恨。 张泉集中诡力,眯着眼睛看过去,这才发现这团黑发的每一个发丝看似静止,但都在不断地蠕动着。 窦柯是怎么在漆黑的环境下,发现这坨诡异的真身的? 窦柯的视力,可以啊…… 张泉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眼角的余光却看见窦柯动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金豆子。 窦柯捏着金豆子欲上前,张泉赶紧把她拦住:“现在还没试探出诡异的规则,保持安全距离。” 窦柯点头,想了想,把目光移向了张泉的工装口袋。 “有没有弹弓?我想用这玩意儿,射它弱点试试。”窦柯扬了扬手里的金豆。 “弹弓?”张泉摇了摇头,“我随身带那玩意干啥?金扑克,行吗?你看过赌圣吗?” 窦柯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大学生。” 两人面面相觑。 张泉又问:“手枪?会吗?” 窦柯摇头:“我才刚入学,还没学到。” 张泉叹气:“那你会啥?” 窦柯面无表情:“我小时候玩过弹弓。” 张泉咬牙切齿:“给!她!找!弹!弓!快!!!” 身后的师生和教官们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有人从远处扔来了一个玩具弹弓。 窦柯接过弹弓,在手里比画了几下,扶了扶护目镜。 血字在眼前跳跃。 【发诡,杀人规则:缠绕,待你长发及腰,我便来取你性命。弱点,毛发连接处,怕火。】 窦柯集中注意力,无数细若游丝的诡异气息在血液中游走,一股寒流涌入眼眶。 眼前的景象仿佛突然进入另一次元,诡气变成流动的线条,满地头发中,发丝与发丝连接处清晰可见,宛如一个个脆弱的节点。 窦柯瞄准其中诡气最汹涌的一个节点,拉动弹弓,将金豆子射向那团看似静止的黑发。 “嗖——” 金豆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那个节点。 顿时,整个礼堂内的黑发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仿佛一条条黑色的蛇在四处乱窜。 惊呼与尖叫声再次响起。 但与此同时,那团角落里的黑发却开始疯狂蠕动起来,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所牵引,朝着金豆子击中的节点汇聚而去。 随着黑发的汇聚,礼堂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那些原本四处乱窜的黑发,此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只能在那团黑发周围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在漩涡的中心,那团黑发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 它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诡异而强大的气息。 张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找到本体了!” 正在施救的老师和同学们一阵哗然,正在逃离的学生们加快了脚步,摄像机的红点规律地闪烁着。 “所有人退后!小心,诡异要出来了!” 张泉大喝一声。 那团黑发逐渐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它的身体由无数黑发组成,仿佛是一个由头发编织而成的怪物。 它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 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窦柯,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窦柯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冷静地举起弹弓,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新的金豆子,眯着眼睛找寻下一个可能被她射中的诡气节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金豆 发诡的身体逐渐变得凝实,黑发在空气中蔓延,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仿佛是在宣泄着它的愤怒和不满。 这诡异异常狰狞,面目扭曲,仿佛是被无尽的黑暗侵蚀过一般,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透露出强烈的杀戮欲望。 每一根黑发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仿佛一条条黑色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攻击。 礼堂剩下的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有人昏倒在地,有人瘫软,有人尖叫着逃跑。 只有远处几个驭鬼者,逆着人群向怪物走来。 驭鬼者中,有一人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戴着鸭舌帽走在最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原本直播的机位不知何时已悄然对准了怪物。 演讲台前无人注意的大屏幕上,直播界面正在播放。 右上角的在线观看人数飙升,无数弹幕像是洪水猛兽般涌出,各式各样的评论在屏幕上滚动。 “这什么鬼啊?!真的是可以出现在蓝星上的生物吗?” “神啊,救救我吧!” “这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了。” “普通人这怎么办啊?” “不要危言耸听,官方发布过数据,诡异复苏还没每天车祸死亡的人多呢。” “有安全部的人在呢,我们种花家一点不虚。” “这只诡异复苏的气势好强,这得死多少人啊?” “不用担心,这里是华国警校。” “华国警校可是华国安全部的摇篮啊!” “驭鬼者呢?应该不会有事吧?” “为什么那些驭鬼者还不动手?” …… 诡气和诡异都无法被拍摄记录,但在场师生和驭鬼者的面部表情,散落一地的血液和被救援下去的受害者们,隔着屏幕和直播平台打上的马赛克,都让人感到窒息。 现场的气氛显然更加恐怖。 那团黑发怪物嘶吼着,仿佛在蓄力准备大招。 张泉大张双手将窦柯护在身后,身后的回头诡膨胀出一个巨大的虚影,跟发诡对峙。 窦柯却满心满眼只有诡气世界里的那些节点,仿佛礼堂所有的外界干扰,都没有办法影响她分毫。 张泉身上猛然膨胀的诡气有点影响她的判断,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两者之间诡气的不同。 张泉的诡气像是一团被压抑许久的火焰,虽然凶猛,但却并不纯粹,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而发诡的诡气则像无尽的深渊,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能量,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窦柯沉着地审视着诡气,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颗小金豆,轻轻地放在弹弓上。 就在这时,怪物突然动了。 盘桓在礼堂里头发猛地收缩,像是逆流的疾风,迅猛归巢。 这些发丝途经张泉和窦柯时,突然发动攻击。 无数头发突然由柔软变得坚硬,它们像针一样尖锐,如箭矢般射向张泉和窦柯。 张泉的回头诡瞬间散发出强烈的诡气,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头发一击即溃,碎发如雪般散落在两人身边。 发诡试探不成,立刻放弃了偷袭,随着无数头发归巢,发诡身上的诡气愈发狂暴,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扭曲了。 附近的几处发茧,随着头发的抽离,被困在其中的人猛地发出惨烈的哀嚎。 那哀嚎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胆俱裂。 这些被发诡缠着的人……浑身的毛发被发诡链接后,这一抽离,像是破茧的飞蛾,竟硬生生地被扯碎了毛囊和皮肤,活活流血而死。 血液如同红色的瀑布,从发茧下方倾泻而下,瞬间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些受害者都是无辜的师生,他们是华国的莘莘学子,是未来安全部和公检法的精英。 发茧被抽离的一瞬间,直播平台的ai算法给血腥画面打了码,但顺流而下的血液还是被摄像头诚实的记录下来。 有父母蹲守在直播前看自己孩子的入学仪式,这个变故让他们瞬间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我的孩子……还活着吗?” 屏幕前的观众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状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弹幕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有偶尔几个“保佑”、“平安”的字样闪过。 很快,弹幕如瀑布般倾斜而出: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啊!怎么刚出现就能杀这么多人?” “救命啊,我不敢想象这种诡异如果出现在我家里我该怎么活。” “发现不对劲就跑,打安全部电话,要是触犯了杀人规则,那就正面跟诡异拼了,要么死,要么当驭鬼者!” “这是什么啊!!!” “……” 弹幕上讨论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连带的一些其他的社交平台也开始充斥着关于这起诡异事件的讨论。 但很快地,这些讨论随着刷新消失不见了,显然是有什么舆论管控在暗中进行着。 鲜血猩红而黏稠,从大礼堂阶梯式摆布的椅子缓缓流下,沿着台阶一级一级滴落,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令人作呕。 这一幕激得张泉勃然大怒。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后回头诡虚影跟上,双手猛地一握。 咔嚓! 一道刺目的光芒在张泉手中闪现,那是一道无形的能量刃,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张泉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他毫不留情地朝着发诡劈去。 瞬间,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那怪物似乎没料到张泉会如此果断地发动攻击,被能量波打了个正着,身体猛地一颤。 黑发怪物身上的诡气更加狂暴,无数头发如同黑色的触手,疯狂地朝着张泉和窦柯涌来。 张泉早防着这一招,回头诡虚虚地趴在他肩膀上,宛如一道幽影,为他抵挡着那狂乱的攻击。 他手中的能量刃再次凝聚,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但是没用,散落在礼堂里的头发太多了,那些头发犹如有生命般,前仆后继地冲向发诡,又凋落在半路上。 张泉的眉头紧锁,欺身上前,一脚狠踢在头发人的腰腹部:“你叫发诡?” 物理攻击奏效了,发诡被他这一脚踢得后退了好几步,愤怒地嘶吼着。 它被激怒了。 张泉并不畏惧,他是驭鬼师,这只发诡虽然看起来恐怖,但诡气储备并不足以击破回头诡的防御,发诡拿他无可奈何。 张泉再次欺身而上,双手化作利爪,猛地撕向发诡的身体。 然而发诡的身体由无数毛发组成,枯槁的、细长的头发盘根纠错地缠在一起,将他的攻击卸于无形之间。 张泉微微皱眉,事情棘手了。 他自保无虞,但今天如果不能以碾压之势阻止发诡法苏,对整个华国来说就是输。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细软却坚定的声音:“回头诡老师,低头。” 张泉的反应极快,他条件反射般低头,一颗金豆顺着他的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埋入了发诡的眉心。 窦柯这一弹弓的动作之快,连发诡都未能反应过来。 金豆入体的瞬间,发诡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某种力量定住了一般。 张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他立刻抓住机会,双手化作利爪,狠狠地撕向发诡的身体。 这一击,与之前不同,直接穿透了发诡身体表层的毛发,把那撮发丝撕得粉碎。 黑发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毛发组成身体开始急速收缩。 整个礼堂里的黑发像是被窦柯这个金豆牵引着,纷纷涌向发诡的体内。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弹幕更是疯狂刷屏。 “怎么了怎么了?” “要赢了吗?这个新生代表是狙击手?” “这个大叔好强啊!结婚了吗?” “打爆这只诡!!!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我们华夏放肆吗!!!?” “……” 眼见着发诡的身体在不断收缩,张泉心中一喜,知道这次攻击奏效了。 无数头发被挤压着,向着发诡的眉心不停涌入,仿佛那里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 发诡的嘶吼声愈发惨烈,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它的身体在不断地缩小,但那股诡异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张泉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紧盯着发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然而,想象中的解体没有出现,叮咚一声,射入眉心的那颗小金豆被无数头发排挤出来,清脆地砸在地面上。 随着小金豆一起落地的,还有无数根断发。 这些断发如同被割断的琴弦,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面上,周边的座椅瞬间被一层薄薄的黑色发絮所覆盖。 窦柯面无表情看向发诡。 包裹着发诡的毛发根根断裂,发诡的本体出现:泡面头,丹凤眼,一脸阴郁的少女。 “荣雅诗?” 窦柯扫了眼她的肩膀,皮肤如同正常人,完全没有被饿死诡咬过的痕迹。 发诡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缓缓转过了头。 荣雅诗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颊凹陷,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缓缓张嘴,露出了满口黑牙,发出了一声尖锐又沙哑的笑声。 “窦柯……你……抢了我的入学资格……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吗?”荣雅诗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窦柯的眼神依旧冷静,她紧紧握着弹弓,手指在弦上轻轻滑动,随时准备发射下一颗金豆子。 荣雅诗的声音如同磨砂纸一般刺耳,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窦柯忽视她,扭头看向张泉:“她是人是诡?” “诡是不会说话的,她是驭鬼者。”张泉眯起了眼睛。 窦柯又问:“她的规则是变身吗?我为什么不能?” “诡异已经复苏到她全身,她的执念太重,一旦心愿达成,发诡就会吃掉她。” “哦。”窦柯碾了碾弹弓上的小金豆,把她收回了口袋里。 张泉震惊:“你干吗?继续打她弱点啊!” “等她死啊,金豆很难复制的,不能浪费。” “诡异一旦吃了驭鬼者,就会变成恐怖的诡异能量体,开始巡猎。”张泉抓狂,“战斗!继续战斗!你快破它的防御!” 张泉惊恐的表情似乎取悦了荣雅诗。 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错乱,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指向窦柯:“没想到吧,我也是驭鬼者了,你的诡异,垃圾,我的诡异,强大。” 随着荣雅诗的动作,窦柯觉得无数恶意如疾驰的利针般从荣雅诗身上延伸而出,迅速向她袭来。 这种恶意如同瘟疫般蔓延,诡眼发热,痛觉向颅内蔓延,像是有无数岩浆蓄势待发,准备喷薄而出。 窦柯猛地从腰侧口袋里拿出金眼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护目镜换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回头!!! 窦柯今天穿着荣雅诗梦寐以求的警校校服,干脆利落。 荣雅诗只觉得没由来的烦躁涌上心头,她现在可是恐怖的驭鬼者了,窦柯还敢在她面前戴个金眼镜耍帅? 她承担不起英烈医院高昂的医疗费,逃出医院后,昏倒在了城西,醒来的时候,被一群戴着兜帽的人跪地叩拜。 他们说自己是尊贵的驭鬼者,只要向诡神虔诚地献祭上自己的灵魂,必将得到诡神的馈赠,获得诡异的力量,成为人上人。 杀了这么多人之后,荣雅诗只觉得自己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现在,只要她杀了窦柯,了解了自己的夙愿,她就能真正地掌握发诡的规则,成为诡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她看着窦柯,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窦柯,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窦柯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金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荣雅诗怒了,她猛地一挥手,无数的黑发如同潮水般朝着窦柯涌去。 “窦柯,你去死吧!” 窦柯戴金眼镜,是因为诡眼里开始躁动。 有了黄金隔绝外界诡气的刺激,窦柯的耳鸣得到了缓解。 她还记得段安宴说的,她要和镜诡共生,她可不能用力过猛,妈妈还没有找到,她可不能死在镜诡手里,英年早逝。 可窦柯的发呆在荣雅诗这边看来,是完全无视诡化的她。 她的表情变得狰狞,猛地站起身,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要将窦柯生吞活剥一般。 “够了,窦柯,你个死绿茶!一天到晚的,不装一下浑身难受是吧?” “是不是短视频刷多了?一天到晚玩反差,抢我的入学名额,抢凤星晖的新生代表,你这么会抢,怎么不去抢银行啊!今天,我就要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荣雅诗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整个礼堂都撕裂开来。 她双手一挥,那些原本被她控制的黑发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朝着窦柯奔去。 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带着浓厚的诡气,想要将窦柯彻底吞噬。 她的声音很大,甚至传到了舞台那边的直播摄像头里。 电子设备无法拍下诡气,但荣雅诗此刻的咆哮,却被清晰地收录进了直播。 弹幕炸了。 “这人到底谁啊?怎么这么大怨气?” “抢入学名额是什么情况?华国警校还能公关?” “不是,我就说眼镜妹长这样,看着就不像能打的,果然她当新生代表是有黑幕的。” “你们够了,死了这么多学生,你们在这里议论抗击诡异的人?” “关你什么事?” “……” 弹幕里议论纷纷,焦灼的情绪蔓延开,弹幕吵得惊天动地。 礼堂里,无数黑发再次游走,又有几名跑得慢的学生被拉入了发茧。 远处的角落里,霍印晨身边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界域,满场散乱的黑发无法侵入,形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真空圆心。 上官竭力地劝说:“霍总,我们知道,您这一次出席入学仪式是为了还我们张主任人情,但现在局势您看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收服这只诡异,否则,民众一旦恐慌起来,社会层面会引发更大的麻烦的!” 霍印晨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大礼堂中部的窦柯身上:“他们好像能直接处理,你不用那么着急。” 上官有些焦急:“可是霍总,诡异事件影响巨大,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啊!” 霍印晨轻轻摆了摆手,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直播还没停?” 上官一咬牙:“我刚才第一时间就上报了,总部说,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了,是时候让民众知道一些真相了,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面对外面的风雨。只有让他们直面诡异,安全部才能最大限度地引导更多人的存活。” 霍印晨轻轻点头:“再看看吧,前段时间处理了一件事情,我尚且还未痊愈。必要时,我会出手的。” 而随着荣雅诗情绪的爆发,无数散落的细碎发丝悄无声息地变长,发蛇越来越多,朝着礼堂的各个角落蔓延而去,仿佛要将整个礼堂都变成她的领地。 荣雅诗咆哮着,黑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带着浓厚的诡气,仿佛要将窦柯彻底吞噬。 张泉扭了扭脖子,关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后的回头诡开始虚胀,猛地爆发出巨大的诡气。 “窦柯,你先走。” 窦柯不走,荣雅诗是冲着她来的,都是刚成为驭鬼者的人,她没必要怕她。 “张老师,如果我能阻止她,安全部会奖励我什么?” 张泉无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行不行?先走,去找个高一点的位置,发挥你的规则,狙击手,懂吗?别磨叽,这里我顶着。” 有道理啊! 窦柯连忙后撤,□□雅诗即使精神错乱,也一直盯着窦柯,见窦柯一动,脚下的头发猛地蹿起,紧紧地缠绕上她的脚踝。 痛也顾不上了,活着要紧。 窦柯一把扯下金眼镜,慌忙后跳扯断这缕头发,却被另一个角度缠上来的发丝牢牢固定住脚踝,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荣雅诗已经进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看着窦柯被发诡缠上,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皮肤下似乎有无数发丝在游走,在脸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波纹。 随着她情绪的上涨,她周身的诡气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厚,整个身体都被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所包围,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窦柯,死!”荣雅诗的声音冰冷又尖锐。 窦柯跌倒在地,却并未失去冷静。 感受到诡眼不再灼热,她迅速摘下金眼镜,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金豆子,手指灵活地在弹弓上弹射,金豆如流星般射向荣雅诗的周身要害。 荣雅诗冷哼一声,黑发瞬间凝聚成盾牌,挡住了飞来的金豆。 然而,窦柯的攻击并未停止,她不断变换角度,金豆如雨点般落下,试图寻找突破口。 张泉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深知窦柯的狙击能力,却也没想到她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和精准。 他大喝一声:“荣雅诗!回头!” 趴在张泉肩膀上的回头诡猛地回头,张泉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赤红,一股强大的诡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荣雅诗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猛然袭来,她周身的黑发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控制,纷纷朝着张泉的方向涌去。 “什么?”荣雅诗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张泉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诡气。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那些原本受她控制的黑发,在接触到张泉的诡气后,竟然开始纷纷消散,仿佛被什么力量吞噬了一般。 诡气压制! 窦柯眼里,张泉那衰败的、仿佛即将消亡的诡气,在此刻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威压,竟将荣雅诗的诡气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荣雅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泉,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礼堂里的头发迅速回旋,以荣雅诗为圆心,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在空气中舞动,竟然凝结成了一个盾牌,诡气与诡气互相冲刺,竟然抵消了张泉这一次的规则进攻。 荣雅诗似乎并没有任何想逃跑的心,她咬紧牙关,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黑发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舞动,企图再次缠绕上窦柯的身体。 窦柯的视野还处在诡气世界里,她看着脚踝上的头发很厚实,诡气很淡。 迎面而来的发蛇看着很纤弱,但诡气很浓厚。 窦柯握紧拳头,疼痛从诡眼顺着视神经开始蔓延,血液流转,心脏泵出强大的动力,涌上手心。 电光石火之间,窦柯没有一丝犹豫,俯身一拳狠狠砸向地上的头发堆,解开了脚踝上的束缚。 头发堆如同扬尘一般被打碎,消失在尘埃中。 窦柯一声闷哼,身体被惯性撞得向前倾倒,但她凭借着在安全部锻炼出来的肌肉记忆,迅速稳住身形,反手一拳轰向发蛇。 窦柯的拳头与发蛇的身躯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拳下去,发蛇竟被窦柯这一拳直接轰散,化作点点黑光消散在空中。 可发诡的攻击根本没结束,这只发蛇解决了,下一只发蛇又缠了上来。 诡眼剧烈的疼痛提醒着窦柯,她的身体完全无法支撑高强度的诡气使用,她掉头就跑。 大礼堂里,无穷尽的黑发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整个角落,发诡诡气所到之处,之前那些断裂的头发又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像是主心骨一般,找到了大脑。 窦柯的逃跑极大地取悦了荣雅诗,她发出尖锐的笑声。 “窦柯,你一个吊车尾考上刑侦学院,全靠凤星晖带你飞的废物,你凭什么当新生代表?” “就凭你那绿茶长相?” “我从小就是天才,我千辛万苦,从农村考到县城,从县城考到省会,又考进全国前20,被你一个除了脸和运气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废物排挤,你凭什么?” 荣雅诗的笑声在空旷的大礼堂里回荡,她的声音充满了疯狂和怨恨。 窦柯这边拉稳了仇恨,张泉那边欺身向前,身后回头诡缩成一团,犹如一颗黑色的肉瘤,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 张泉身形矫健,如同一头猎豹般穿梭在黑发之间,避开了所有的攻击。 他双手紧握,猛然间借力,踩过座椅,腾空踩上墙,一个跳跃翻到荣雅诗身后。 这一回,他轻轻地拍了拍荣雅诗的肩膀:“荣雅诗,回头。” 刹时间,所有的黑发瞬间僵硬,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无法再动弹分毫。 荣雅诗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 诡发却突然以一种奇怪的姿态猛地窜上荣雅诗的肩膀,她自身偏黄色的泡面头变得漆黑如墨,仿佛被墨水浸染过一般。 那些诡异的发丝在她脑袋上疯狂舞动,像是在抗衡着什么。 张泉背后的回头诡,幽幽地从他肩膀上探出头。 生不如死的痛觉再次笼罩了荣雅诗的全身,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泡面般的头发像是无数条海蛇般在荣雅诗头顶游走,她的头皮被撕裂开,又被诡异的力量修复,周而复始,痛苦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张泉冷哼了一声,再次伸出手。 声如洪钟。 “荣雅诗,回头。” 荣雅诗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死亡倒计时。 发蛇像是被无影无形的锁链束缚住,无法再动弹分毫。 荣雅诗的身体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束缚住,拼尽全力想要挣脱那股束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泉向她伸出手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太多的梦想和愿望没有实现。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窦柯为什么第一时间找她,又反复地确认她名字。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看向张泉。 张泉的回头诡,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长满眼睛的回头诡,无数眼球在它身上翻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诡气与力量。 当荣雅诗的目光与眼球相接触时,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所吸引,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仿佛要将她拉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之中,她惊恐地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然而,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股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啊——窦柯!我要杀了你!”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骗人 荣雅诗双眼圆睁,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嘴角扭曲,口水顺着嘴角流淌。 但此刻的窦柯,已经无暇顾及荣雅诗的惨状。 她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四周不断涌来的发蛇,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发蛇被轰散的清脆声响。 这一嗓子,几乎用尽了荣雅诗全身的力气。 她猛地一颤,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地。 而那些原本帮她抵抗着规则之力的发蛇也在此刻失去了束缚,礼堂里无数散乱的黑发失去控制,像荣雅诗汇聚。 这些发丝前仆后继,像是无序的洪流。 发丝不断地蠕动,扭曲,紧紧地缠绕在荣雅诗的尸体上,像是无数弯曲的、带着尖锐利刺的黑色触手,每一根都蕴含了无尽的恶意。 血…… 大量的血液开始浸染发茧,将荣雅诗的尸体完全包裹其中,只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红色。 礼堂内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和压抑,救援人员看着这一幕,有些人甚至开始呕吐。 礼堂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黑色海洋,所有的发丝都在拼命朝着荣雅思的法茧蠕动。 整个空间都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因为发丝归巢,刚才被发茧缠上的那些人居然在此时得救了。 受害者们面色苍白,有些满头鲜血,有些人中和下巴部位甚至胳膊皮肤缺失,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一些胆大的学生,自发组织救援,赶紧接过这批受害者,搀扶着逃离了礼堂。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诡异事件,更没想到会在入学仪式上遭遇这样的灾难。 一些学生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惊人的一幕,却发现手机根本无法录下任何画面,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干扰着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转。 窦柯身处战场中央,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浸湿了衣衫,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张泉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他迅速调整策略,再次伸出手,拍了拍法茧:“发诡,回头。” 回头诡的规则之力在礼堂里再次被激发,可那些疯狂涌动的黑发丝毫没有停止肆掠。 张泉的眉头紧锁,他是三级驭鬼者,回头诡的规则之力叠加自己的诡气,一般的诡异根本无法抵抗,除非…… 除非这只诡也是三阶,甚至三阶以上…… 张泉急了,他大吼道:“上官,传我命令,疏散全校师生,所有人,放弃救援,逃!现在逃!” 张泉的声音在空旷的礼堂内回荡,原本还有些混乱的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张老师,怎么了?”有学生疑惑地问道。 张泉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众人快点离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发诡。 “快!不要问那么多,三阶以下驭鬼者立刻离开这里!”张泉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紧张,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霍印晨,你再不出手,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张泉声嘶力竭地喊道。 霍印晨,终于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三阶,或者四阶。”张泉低声说道。“让它复苏成功,诡域一旦展开,华国警校完了,整个n市说不定都完了。” 霍印晨没有言语,只是摸了摸鸭舌帽:“让三阶以下驭鬼者都退了吧,我护不了那么多人。”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苏醒,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危险。 上官蒙咽了口唾沫:“我不逃!我要跟张主任一起战斗!” 霍印晨目光微冷,他瞥了一眼上官蒙,淡淡地说道:“你才一阶,留下来必死,走吧。” 上官蒙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张主任,我真的不能帮上忙吗?” 张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和霍印晨会想办法封印这只发诡,你出去以n省安全部名义,上报总部,下令疏散全校,疏散全市,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张泉说道,“三阶诡异在市中心复苏,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只能尽力而为。” 上官蒙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等等,把窦柯、凤星晖也带出去,学校里的驭鬼者你都知道,把他们护好。但如果这些年轻的驭鬼者们,诡异复苏了,你直接处决,杀无赦。”张泉补充道。 上官蒙点了点头。 礼堂里人员的疏散也进入了尾声,凤星晖和一些胆大的老师同学们还想留下来帮忙,在上官蒙出示了安全部的证件之后,立刻跟他一起离开了。 随着上官蒙带领人群离开,礼堂内只剩下张泉、霍印晨、藏在窗帘后的窦柯,还有趴在主席台下的一位白衬衫老头。 张泉看了眼霍印晨:“如果我死了,帮我跟总部申请英烈。” 霍印晨点头,他单手解开衬衫袖口,将鸭舌帽掉转,一些头发从扣带中流出,他的脸色苍白,眼眸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那团黑发还在不断地蠕动、扭曲,游走的弯曲发丝竟然开始互相吞噬,不知不觉间,地面的血迹也被吸收殆尽。 张泉突然动了,他猛地冲向那团黑发,双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上去。 但那团黑发却仿佛有着极强的韧性,张泉的拳头砸在上面,竟然只是让它稍微颤动了一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张泉并不气馁,他继续挥舞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砸向那团黑发。 每一次地砸击都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但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霍印晨也动了,他后退了几步,嘴唇微张,轻轻说了几个字:“欺天罔地。” 这是什么!? 藏在窗帘后的窦柯瞪大了双眼。 她突然看到,一股明黄色的诡气以霍印晨为圆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张泉笼罩在内。 而张泉那颓败的诡气,仿佛被激活了一般,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窦柯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拿下护目镜,切换到现实世界。 张泉的身体颤抖着,他的双眼变得通红,身后的回头诡也变得更加凝实,仿佛要从虚空中走出来一般。 没有看错。 确实是霍印晨改变了张泉的诡气。 这是骗人诡的规则吗? 一股强大的诡气从张泉身上迸发出来,他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的肌肉也变得更加结实有力。 他再次冲向那团黑发,但这一次,他的攻击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张泉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那团黑发。 黑发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打得剧烈颤抖,连互相吞噬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霍印晨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不行,单纯的诡气压不下去,必须找到弱点,或者能克制发诡的规则。” 张泉的攻击更急切了。 现在这只诡还在吞噬阶段,没有衍生出攻击规则,一旦让它完全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霍印晨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周围的诡异气息。 窦柯分明看到,一团金黄色诡气在他小脑处里盘旋。 张泉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然而,那团黑发却像是有着无穷的生命力。 头发互相吞噬的速度从停滞到缓慢到恢复如常。 张泉的双眼逐渐充血,他的回头诡也开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礼堂都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之中。 那团黑发越来越强大,蠕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霍印晨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再试一次。” 他的呓语在空气中荡起微弱的涟漪,似乎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回头诡,诡力爆发。” 张泉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伸手拍上发诡:“发诡,回头。” 这次指尖传来的触感与上次截然不同,刺骨的寒冷几乎让张泉的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张泉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但眼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回头诡幽幽地从张泉身后浮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回头诡上的眼镜们 仿佛都睁开了眼睛,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无数眼球在其中翻滚,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力量。 张泉咬紧牙关,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诡气正在被迅速消耗,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回头诡在张泉的驱使下,猛然间冲向那团不断蠕动的黑发,两者在空中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泉低喝一声,全力催动回头诡的力量,一股强大的诡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疯狂地涌向回头诡。 发诡在规则之力下再次停止了涌动,但这次,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片大片的如墨的黑发变得形如枯槁,而后,发茧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断缩小。 “快。”张泉催促道,他的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回头诡的力量也即将耗尽。 霍印晨没有任何犹豫,他转了转戴在食指上的黄金戒指,一个巨大的黄金棺材凭空而出:“发诡归我。” “一半归你,一半归安全部。” 豆大的汗珠从张泉额间滑落。 “成交,送你了。”霍印晨顺手给张泉套了件黄金链条做的马甲,又拿出了一个黄金手套,仔细戴上。 “谢谢。”张泉喘着粗气,黄金上身,回头诡的诡异之力被压制,他体内的痛苦骤减。 窦柯十分眼馋那双黄金手套。 要找个机会复制一下。 她躲在窗帘后面,将战局尽收眼底,心中暗自盘算着。 回头诡与发诡的交锋异常激烈,整个礼堂都仿佛被这两股强大的力量所撕裂。 医院、镜诡、眼睛、呓语、驭鬼者、妈妈…… 原来这人就是当初指点自己的人。 【骗人诡,杀人规则,欺骗。我连自己都骗,你怎么能说我骗人呢?】 原来如此。 诡气世界里,礼堂里的诡气此时已经全部汇聚在发诡周围。 张泉诡气暴涨,霍印晨的诡气罩着他。 而发诡的诡气,如同细密的春雨,随着飘散的发丝,在礼堂的各个角落里飘洒。 诡气与诡气的交互,如同宇宙间星系的碰撞,爆炸、湮灭、吞噬,不断相互作用。 窦柯清楚地看到,有一丝小小的诡气,顺着张泉的胳膊,试图连接他的头发,被回头诡溢出的诡气扑灭。 又有一丝诡气,试图连接,又被黄金马甲给隔绝。 这就是驭鬼者的战斗吗? 比诡气运用,比规则克制。 窦柯正若有所思,却突然看到有一丝诡气悄悄地顺着张泉的作战靴往裤子间隙里钻,连接上了张泉的……腿毛。 她以为这次的链接会像之前一样,被张泉的护体诡气给弹开,但是并没有。 血字在眼前疯狂跳动。 链接的那根腿毛之处,属于发诡的诡气开始悄然蔓延,有一些小小的毛发自链接处滋生,深深扎根皮肤,并开始向周边蔓延。 【发诡,杀人规则:缠绕。弱点,毛发连接处,怕火。】 她猛地拉开窗帘,大吼道:“骗人诡老师,回头诡老师的腿毛被抓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诡火 礼堂内,张泉和霍印晨一愣,同时回头看向窦柯。 瘦削的女孩拉开厚重的窗帘,光线洒在她身后,随着她的动作飞散的毛发,在空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影。 逆着光,窦柯的身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显得格外坚定。 张泉正在跟发诡僵持,听到窦柯的提醒,他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他的小腿上,不知何时竟然长出了一根根黑色的毛发,这些毛发如同触手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腿上,正不断地向他的体内注入着诡气。 “该死!”张泉怒骂一声,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被发诡找到了破绽。 霍印晨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发诡能突破三阶张泉的护体诡气,那是不是代表……这发诡四阶了? 四阶诡异,一旦让它复苏成功,产生诡域,看着那些发茧和受伤学生的模样,恐怕整个n市都将沦为头发地域。 必须出手了,哪怕是氪命,也必须将这发诡彻底封印! 霍印晨的欺天罔地随着他的意念,开始沸腾起来。 张泉顿时感觉到,霍印晨的诡气在迅速转换,由一种飘忽的气质转变成回头诡的那种颓唐。 终于要出手了吗? 张泉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窦柯突然举起了弹弓—— “骗人诡老师,让一让。” 话音未落,一颗小金豆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那团不断蠕动的黑发。 霍印晨和张泉都是一愣,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张泉的小腿。 那团毛发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突然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它们疯狂地蠕动着,试图扎根张泉的皮肤。 “快,再来一下!”张泉大喊道,他感觉到自己的腿仿佛被无数条细小的腿在吞咽,每一次的蠕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但窦柯的眼神坚定,手中的弹弓再次举起。 “再来!”窦柯低喝道,又是一颗小金豆破空而出,准确地击中了那团毛发。 这次,毛发仿佛被什么力量击中,突然停止了蠕动,紧接着,它们开始迅速枯萎,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诡气世界里,原本正在蚕食张泉的发诡诡气被打中了弱点,直接溃散, 原来如此,这就是弱点击破。 窦柯眯了眯眼睛,荣雅诗尸体处的诡气凝结得近乎成了实体,只有张泉的诡气看似压制住了,但实际上,张泉的诡气摇摇欲坠,仿佛回头诡随时都会被发诡掀翻。 既然弱点击破有用,那…… 这两次弹弓射击,窦柯高强度集中注意力,又引发了双目的灼热疼痛。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举起了弹弓。 这一次,她的小金豆瞄准了发茧,猛地拉开了弹弓。 金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发茧上的一处诡气不那么密集的地方飞去。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诡气世界里,小金豆精准击中了弱点,顿时,发诡的诡气猛地一阵颤抖,开始剧烈地涌动起来。 就像是之前命中眉心那次一样,发诡能量自循环被中断,开始紊乱,发蛇与发蛇之间互相吞噬,一个小小的黑洞再次出现。 随着窦柯再次命中发诡的弱点,整个礼堂内的发丝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疯狂地涌动起来。 张泉和霍印晨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诡眼。”霍印晨沉吟了片刻,看向窦柯,“你能看到发诡的弱点?” “嗯。”窦柯对救命恩人十分礼貌,“骗人诡老师,谢谢您。” 诡气的具现化方式千奇百怪。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可只是阻止这家伙诡异复苏没用,我们得消灭它,一旦让它从这个礼堂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霍印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发诡,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警惕。“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要火机?这玩意怕火?” 窦柯也有些怀疑护目镜:“可是刚才试过了,没用。我们还是打它弱点吧。” 窦柯缓缓走到两人身旁,正准备上前指出发茧的弱点,被霍印晨伸手拦住了:“你的诡气太不稳定了,你退后。” 金手套挡住了窦柯的路径,窦柯看着这金手套,馋得直流口水。 但现在并不是谈判的时候。 窦柯乖乖退后几步。 “烧它弱点试试,窦柯,你来指挥。”张泉捡起一个防风火机,向发茧靠近。 窦柯心领神会:“您蹲下,左边,左边,再左边一点。” 发诡和回头诡的诡气,刺得窦柯双眼生疼,生理性泪水不住地往外流。 眼泪在护目镜的边缘汇聚,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伸手,擦去了眼泪。 霍印晨发现了这一幕,欺天罔地立刻笼罩上了窦柯。 顿时,窦柯只觉得周围的诡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不再那么刺眼和刺痛。 她惊讶地看向霍印晨,后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窦柯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再次指挥起张泉:“再向左一点,对,就是那里,准备点火!” 张泉屏住呼吸,手中的防风火机靠近了发茧的弱点。 火焰跳跃着,仿佛一只小小的精灵,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点!”窦柯一声令下。 张泉果断地按下了火机的开关,一团明亮的火焰瞬间在黑暗中跳跃起来。 但发诡的诡气在火焰的灼烧下,毫发无损。 “不行啊。”窦柯纳闷。 奇了怪了,护目镜指示诡异弱点一向都是准确无误的,这次怎么不管用了呢? 难道是,需要她本人来使用火才能生效? 窦柯准备上前,却被霍印晨拦住了。 “李伯!再不出来大家一起死这里了。”霍印晨朝着主席台大喊。 李伯? 窦柯看向霍印晨所指的方向,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材佝偻的老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头上,摇摇晃晃地飘着血字:【书诡,杀人规则,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是什么规则? 难道要给发诡看书吗? 发诡认识字吗? 窦柯一头雾水。 却看见李伯慢悠悠地走到霍印晨身旁。 李伯的步伐很慢,仿佛满场的诡气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等他走到霍印晨身边时,霍印晨的能量场立刻将李伯纳入了进去。 李伯看起来呼吸都变得舒缓了许多,他颤颤巍巍地从裤腰带上拿出了一本新编汉语字典。 这本字典看起来十分破旧,封面用胶布贴了好几次,书页也显得有些破损,似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李伯将字典缓缓地打开,他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取血针,狠狠地扎在了无名指上。 血液滴落在新编汉语字典的“打火机”字样上,书页上立刻泛起一阵涟漪,诡书上方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打火机图案。 李伯又挤了几滴血,这图案慢慢地具象化,不多时,一个火机出现在书上。 把打火机递给霍印晨,做完这一切的李伯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直接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辛苦了。”霍印晨接过火机,又瞥了窦柯一眼,“看下弱点。” 这一次,诡火机生效了。 随着诡火火焰的跳跃,那团原本坚不可摧的发诡诡气,竟在火焰的灼烧下开始扭曲、湮灭。 火焰烧过的发茧,诡气开始迅速消融,就像是被烈火焚烧的积雪,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一声凄厉的哀号响起,那团不断蠕动的黑发在火焰的灼烧下,终于开始崩溃。 发诡的诡气在火焰中扭曲、挣扎,猛地膨胀出一股强烈的诡气,朝着窦柯冲了过去。 不知是荣雅诗死亡之前的执念太深,还是发诡的诡气过于霸道,那股冲势仿佛要将整个礼堂都掀翻。 窦柯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没有可以躲闪的空间了,她双臂交叉,扎紧马步,调动全身的诡气试图阻挡这一击。 但有人比他更快,张泉一个箭步上前,回头诡猛地窜回他背后,被膨胀过的诡气几乎肉眼可见。 “防御翻倍。”霍印晨的呓语后发先至,张泉的盾牌凝为了实体,诡气更加凝实厚重,将窦柯牢牢地护在身后。 发诡的诡气撞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礼堂都仿佛被震得摇晃起来。 窦柯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浪击中,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无尽的黑暗中,无数的发丝交织的茧,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苏醒。 是发诡的本体…… 窦柯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恍惚中,像是被拉入了一个诡秘的空间,发诡似乎通过诡眼,跟她通感了。 她试图解读这种封印,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跌入温软的湖水中,不断地冲刷着、轻抚着,像是小时候无数次赖在妈妈怀里撒娇一样,舒服得让人不想面对现实,却又有无数声音在她耳边喊着:“接受诡异,容纳诡异,成为诡神。” 接受……诡异? 成为……诡神? “窦柯,醒来。”一团火焰从虚无空间之外猛地燃烧起来,瞬间驱散了那温软的湖水,将窦柯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窦柯无意识地双臂挡在脸前,醒来才发现手里紧握的,是那个诡火机。 “你的精神被污染了,进来。”霍印晨示意两人靠近自己。“张泉,你也进来。” 这一击对发诡来说消耗很大,一击不成,发茧再次加速涌动,仿佛急着复苏。 细小发蛇间的互相吞噬已经到达顶峰,诡气几乎快凝结成了实体。 张泉在刚才的接触中受伤不浅,他闷哼一声,拂袖擦掉嘴角的鲜血,大步流星地走到霍印晨身后,窦柯也紧随其后。 进到霍印晨身侧真空地带的一瞬间,窦柯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她好像看到了一间逼仄的出租屋,屋里只有单人床、电脑、衣柜,室外下着若有若无的小雨,窗外是干净清新的城市风景,有一个 这个景象只出现了一瞬间,快得仿佛窦柯的幻觉。 “这是我的诡域,简而言之,如果你们在我的诡域里,个人能力将提升到三阶巅峰。”霍印晨简单解释了一下,“上次处理一只诡异,我的骗人诡有复苏的迹象,如果再战斗下去,我在这里复苏了,恐怕整个华国都要完,交易作废,你们要留自己留吧。” “窦柯,诡火机还给李伯。”霍印晨有条不紊地收起了刚才放出的金棺,又俯身搀扶李泊,把他架在肩上。“我们要走了,张泉,我建议疏散n市,放弃警校。” 窦柯低头,看了看握在手心里的诡火机。 灼热的疼痛从诡眼处传来,窦柯突然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在骗人诡领域里,三阶巅峰? 【复制】。 一刹那,窦柯就像是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所笼罩,手中的诡火机仿佛变得滚烫起来,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从诡眼处涌向自己的掌心。 然后,在她的掌心里,一个又一个的诡火机,如同被炸开的爆米花,簌簌地生长出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30 第21章 呓语再次响起,诡眼中仿佛有万千宇宙轮转,破诡符瞬间闪烁出狂暴的诡气。 “你的能力不是【看破】?”霍印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他回头看向窦柯。“原来如此,看破是诡眼躯体化带来的,复制才是你自己的能力。” 窦柯掌心还在簌簌地冒着诡火机。 霍印晨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看破】已经很强了,她自身还有复制诡物的能力,这种能力简直是逆天的存在。 要知道,每一件诡物的获得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窦柯能复制就算了,居然如此轻松。 张泉的反应比他们都快,他一边咳血一边捡起一个诡火机,熟练地打火,就像发诡扔过去。 张泉是N省安全部负责人,收入很高,日常用品用来不看价格,以他的火机为原型的诡火机,防风效果很好。 火焰碰上发诡的一瞬间,瞬间在发茧上燃烧起来,尽管很快就熄灭了,但发茧上明显起了一个无法修复的黑洞。 有效。 “哈哈哈,我他-妈烧死你。”张泉大笑起来,他一边噗噗往外吐血,一边疯狂地甩着诡火机,每一次甩出,都伴随着一团火焰,在发诡身上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痕。 窦柯见状,也迅速加入了战斗,她手中的诡火机如同流星般不断抛出,失去了弹弓的瞄准加成,窦柯很难掷中弱点,但架不住诡火机数量多,她干脆以量取胜,不断地重复打火、投掷的动作。 每一次灼烧,都令发诡的诡气消散一分。 发诡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它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音像是从无尽的深渊中传出,震得整个礼堂都在颤抖。 发茧的声波攻击,逼得临近的桌椅板凳都碎成了粉末,拖地的天鹅城窗帘更是在声波中瞬间撕裂,飘洒在空气中,与零星的碎发混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焦煳味,那是诡异与恐惧的混合体,令人心生畏惧。 但四名驭鬼者并没有被这种恐惧影响,霍印晨摸了摸戒指,又把金棺拖了出来,一股强大的诡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金棺有了加持,挡在众人面前,仿佛要将领域里的黑暗都驱散。 原来诡力还能这么用。 这金棺材……真想要啊。 窦柯一边忙不迭地继续扔诡火机,一边偷偷摸了摸金棺材。 【复制】 一阵熟悉的灼热感从诡眼中迸发,沿着血脉流经心脏,泵向掌心。 可是不对劲,她的掌心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涌现出另一个金棺材的幻象。 “虽然在我的领域里,你的诡气可以临时拔到三阶巅峰,但金棺的能量比你想象中的大。” 窦柯尴尬地收回手:“好的,骗人诡老师,那我继续打怪。” 被加持的金棺抵御住了发诡接二连三的攻击,李伯休息了一会儿,也加入了投掷诡火机的行列。 在发茧被烧得坑坑洼洼的时候,发诡正式复苏了。 一顶像假发一样的头发从发茧中慢慢浮现,仿佛是一头从深渊中爬出的巨兽,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一根发丝里似乎都有无尽的黑暗在涌动,让人不敢直视。 霍印晨见状,脸色凝重了几分,他深吸了一口气,金棺之上的诡气再次增强,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昏暗的礼堂里,碎发、诡火团、杂乱的桌椅,发茧的下半部位仍在不停地被灼烧,但上方的发诡已经脱离,剧烈地颤抖着,它身形一动,朝着众人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只有窦柯看清了发诡的痕迹。 护目镜上,血字变了。 【发诡,诡物等级:A级。】 窦柯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发诡居然是A级的诡物。 A级诡物,等同于四阶驭鬼者。 难怪荣雅诗不过刚驾驭诡异,就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难怪刚才霍印承见势不妙要撤退。 发诡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昏暗的礼堂,不断在礼堂里光速巡猎,把零散的碎发一点一点全部吃掉。 发诡的速度太快,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张泉和李伯还在拼命地像发茧扔诡火机,试图削弱发诡的实力。 “这是……”窦柯看着那顶假发,从短碎发到及肩,从及肩逐渐慢慢变长,虚影拖在身后,短短几分钟内,那顶假发已经变得像一条发蛇了。 可偏偏假发没有五官,仿佛没有任何知觉,只是凭借着本能疯狂地吞噬着之前的毛发。 窦柯看着发诡的变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A级诡物,当初直播里看到的长河复苏,改变了一整条流域的生态,这才多久,她竟然要亲自面对一个A级诡物。 发诡是冲着窦柯来的。 光速吃完灵堂里大一点的发丝后,发诡回到发茧旁边,试图继续汲取力量,但剩余的发茧已经被诡火燃起来了,它绕着转了几圈无果后,便朝着窦柯的方向疾驰而来。 速度之快,仿佛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窦柯只觉眼前一花,发诡已经近在咫尺。 窦柯心中一紧,连忙后退,却见霍印晨冷哼一声,一个瞬移带着金棺移动到窦柯面前。 “找死,我的领域也敢进来。” “轰!”的一声巨响,礼堂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发诡被金棺的诡气直接撞飞,但转瞬之间,它便重新调整身形,再次朝窦柯冲来。 霍印晨眉头紧锁,这发诡的韧性超乎想象,金棺虽然强大,但每一次攻击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诡气,他不能一直这样硬抗。 “张泉。”霍印晨看着瘦弱,却不费吹灰之力单手抬起金棺,又一个瞬移挡在了窦柯前面。“控他一下。” 张泉身后,回头诡再次现身,他也没有一点犹豫,一个瞬移,居然踩在了光速冲撞的发诡身后。 “发诡,回头。” 回头诡的规则之力瞬间生效,发诡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身形一顿,竟是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那原本疯狂闪烁的光芒也在此刻暗淡了几分。 霍印晨一个闪现,金棺棺盖打开,轰的一下,狠狠砸在发诡的身上,诡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金棺将发诡完全笼罩在其中。 “吼!”发诡发出凄厉的嘶吼。 “张泉,带着他俩退下,我要收缩领域了。”霍印晨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掏出了一个符咒样式的东西。 礼堂中的光线越发昏暗,只剩下金棺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领域褪去的一瞬间,鬼哭狼嚎的风啸声立刻充斥了整个礼堂,仿佛有无数厉鬼在耳边嘶吼,让人头皮发麻。 发诡的嘶吼声十分凄厉,仿佛它的愤怒与不甘被彻底激发出来。 金棺内的诡气越来越浓,仿佛要将发诡彻底吞噬。 但发诡似乎并没有放弃,它的发丝在不断地扭曲、膨胀,试图突破金棺的束缚。 每一次挣扎,都让金棺的金光更加黯淡,而霍印晨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张泉见状,毫不犹豫地带着窦柯和李伯后退。 失去领域之力加持的张泉,瞬间变得虚弱了几分,但他依然紧咬牙关,坚持着将窦柯和李伯带离危险区域。 回头诡缩成一团,团在他肩上,淡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礼堂内的风啸声越发凄厉,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 发诡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大,它的发丝在不断地膨胀、扭曲,仿佛要将整个金棺撑破。 霍印晨站在金棺前,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他拿起手中的符咒,连忙将其贴在金棺上。 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金棺都被这光芒笼罩。 “破诡符,接着。”张泉掏出一张符咒,朝霍印晨扔去。 霍印晨伸手接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窦柯,过来,能看到弱点吗?”霍印晨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在风啸声中显得异常微弱,但窦柯却听得清清楚楚。 窦柯试图走近,可是当离开张泉身边,发诡的诡气立刻激得她双眼如灼烧般疼痛,她不得不后退几步,紧紧贴着张泉的背。 “不行,诡气太浓,我太痛了。”窦柯艰难地开口。 张泉狠狠唾了一口鲜血:“我试试看能不能用回头诡给你开条路,但你要快,霍印晨撑不了太久。” 说完,张泉身形一晃,回头诡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变得凝实了几分,仿佛能看清它扭曲的面容。 张泉拼尽全力,将回头诡的力量全部凝聚在双手之上,然后猛地向前一推。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张泉手中涌出,瞬间在发诡的诡气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窦柯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了进去。 通道内的诡气依然浓烈,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窦柯回想着霍印晨和张泉使用诡气时的动作和感觉,努力让从诡眼里汲取诡气,但很奇怪,无论她怎么用意志控制诡气,她的诡气都不由自主地通过心脏,往双手涌去。 随着窦柯的接近,她渐渐能看到金棺内部的情况。 发诡的发丝如同疯狂的触手,不断地冲击着金棺的内壁,试图破出牢笼。 “我是四阶巅峰。”突然,霍印晨的呓语再次响起。 独属于骗人诡的诡气猛地爆发,如果说发诡的诡气,是痛哭哀嚎,那骗人诡的诡气,则是润物无声。 窦柯眼里只看到一股温柔的诡气从霍印晨的身体内升腾而出,与金棺上燃烧的符咒相互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发诡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原本疯狂闪烁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被这股温柔的诡气所压制。 窦柯心中一动,她感觉到自己的诡气也在这一刻受到了影响,原本狂暴的诡气开始变得温顺起来,沿着她的经脉,静静地流向双手。 “窦柯,接着。瞄准了,千万不要浪费。”霍印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窦柯立刻抬头,只见霍印晨向她扔了一张符咒来。 这符咒触手十分诡异,要不是镜诡的诡气包裹着窦柯的双手,她恐怕已经被这符咒上的诡异气息所伤。 窦柯握了握拳,眯着眼睛看向发诡。 发诡此刻正被霍印晨的骗人诡气和金棺上的符咒联手压制,它的发丝虽然还在挣扎,但已经明显失去了之前的疯狂和力量。 凄厉的诡气里,几个深邃的黑点有气无力地埋在金棺巨量的发丝里。 窦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从眼睛涌向心脏,从心脏泵向双拳的诡气。 随着镜诡的诡气涌上破诡符,窦柯双手紧握符咒,她的双眼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深邃的漩涡,镜诡的诡气在其中翻涌,与符咒上的力量相互呼应。 她的心跳与符咒的震动同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吼——”发诡的嘶吼声再次响起,但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它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 “窦柯,强化。”呓语再次响起,诡眼中仿佛有万千宇宙轮转,破诡符瞬间闪烁出狂暴的诡气。 窦柯深吸一口气,握拳,然后猛地向前一砸,狠狠地击中了发诡。 第22章 很多诡异你都在各种文学作品里见到过,诡异来自人们的恐惧、欲望和执念,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新的诡异产生。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金棺内部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金光。 发诡的嘶吼声被彻底淹没,那原本疯狂挣扎的发丝也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窦柯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中涌出,瞬间冲破了诡气的阻碍,击中了发诡的弱点。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瞬间的震颤,仿佛整个礼堂都在这一刻为之震动。 金棺内的诡气开始急速地收缩,最后化为一道细流,被窦柯手中的符咒完全吸收。 而金棺内的发诡,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它的发丝无力地垂落,仿佛一只被击败的巨兽。 霍印晨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中的决绝已经化为了淡淡的笑意。他看了窦柯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成功了。”张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此刻已经带着李伯退到了一旁,看着金棺内的发诡,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窦柯也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符咒,那张符咒此刻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经耗尽。 诡眼里,万千宇宙似乎还在高速轮转,灼热从诡眼传到心脏,又沿着血液脉络冲向双手,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她低头看了眼,双手已经完全诡化,十指如同静谧的黑曜石,闪烁着诡异的光。 她试着握了握拳,一拳锤在地面上,顿时,以窦柯为圆心,一道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灰尘四溅。 窦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种从未有过的强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别玩了,现阶段你身体还负荷不住。”霍印晨走上前来,他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示*意她平静下来。 窦柯对于三番五次救了自己的人,自然是充满了感激。 她抬头看向霍印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感激,还有一丝丝的疑惑。 “骗人鬼老师,我……”窦柯犹豫地开口,却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霍印晨小心翼翼地把发诡从金棺中拿了出来,转头对张泉提议:“发诡我来处理,市值的一半,到时候打到你们N省安全部账户上。” 张泉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瘫坐在地上,斜斜地靠着座椅,迷彩服上满是灰尘,胡子拉碴地点了点头。 “发诡应该也有我的份吧。”窦柯连忙补道。 “有,这是我名片,你回去加我微信,处理好了我转你。”霍印晨递给窦柯一张名片,窦柯忙不迭地收好,又有些犹豫地看了霍印晨两眼。 这个骗人诡老师不是安全部的人,但从认识至今,接二连三地救了我,应该是个好人吧。 那既然是好人……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这会儿您加的buff还在,您那金手套和金戒指能借我摸摸吗?” 霍印晨的动作轻微地停滞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窦柯两眼,然后缓缓的将手中的金色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了窦柯。 窦柯小心翼翼地接过,双手将金手套捧在掌心。 【复制】 这一次,窦柯明确感受到了诡气在体内运转的轨迹,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诡气如何钻入金手套,然后再按照某种奇妙的规律流转,最后形成另一幅一模一样的金手套。 窦柯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把刚复制出的金手套放在地上,又将目光转向了霍印晨手上的金色戒指。 她能感受到体内的诡气在急速地消退,如果不趁着现在,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霍印晨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窦柯的眼神,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金色的戒指也摘了下来,递给了窦柯。 窦柯接过戒指,心脏怦怦直跳。 储物诡器!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将全部都投入到这复制的过程中。 她感觉到体内的诡气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沿着经脉迅速流动,最后汇聚在掌心。 她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金色戒指,诡气正在按照戒指的纹路和构造,逐渐在她掌心凝聚成形。 可是就在这时,窦柯却突然感觉看到一团迷雾,迷雾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试图穿透这层迷雾,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 她感到自己的诡气在急速地消耗,但戒指的复制过程却似乎陷入了停滞。 复制……失败了。 霍印晨注意到窦柯的异常,他皱起眉头,轻轻看向窦柯。 窦柯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困惑:“我……我看不清戒指的内部结构。” 霍印晨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指了指张泉:“他身上的那件黄金马甲,去试试。” 说完,呓语再次响起:“窦柯,强化。” 窦柯只觉得眼眶里的灼热稍退,那股充盈全身的诡气又浸润了她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哇,骗人诡老师,我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她立即冲向张泉,在触碰到张泉身上那金色的马甲时,她又一次感到了那股玄而又玄的视角。 与黄金戒指不同,这一次,黄金马甲的内部结构在她的感知中清晰可见。 窦柯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体内的诡气,按照黄金马甲的纹路和结构进行复制。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诡气在她掌心逐渐凝聚,形成一个微小的金色光团。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光团逐渐扩大,变得越来越明亮,最后化为一件与张泉身上一模一样的金色马甲。 当马甲完全成形的那一刻,窦柯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件新复制的金色马甲,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骗人诡老师,这个送您。”窦柯双手捧着金色马甲,递向霍印晨,眼中满是感激和尊敬。 霍印晨微微一愣,随即收了起来:“谢谢。” 两人没有再多言语。 李伯上前搀扶着张泉,霍印晨张开领域之力,这场战斗下来,四人几乎能量都被耗尽,急需休息和恢复。 窦柯把金手套塞进兜里,裤兜满满当当,诡眼的超负荷运转,她的额头和眼泪混杂在护目镜上,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这场战斗,使得她对于诡眼和诡气如何使用上了一个新台阶,对于诡气的理解也是突飞猛进。 回头诡的规则之力并不强大,但张泉可是汲取了回头诡的诡气,进而外放,给她开拓了一个通道的,诡气可攻可守,那驭鬼者用起来,就应该是如臂指使的,为什么自己的诡气,永远是在眼睛、心脏、双手间流转,无法溢出体外呢? 窦柯想了想,看了眼几乎无法行动的张泉和面色苍白的霍印晨,老老实实地跟在霍印晨身后,待在领域里了。 礼堂在发诡的破坏下,几乎成了半个废墟。 发诡虽然被镇压在金棺里,但诡气依然在不断地周旋,影响着周边的环境。 礼堂的墙壁、地板、座椅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诡气在打着旋儿,看起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所扭曲。 窦柯的诡眼还未平息,霍印晨的强化极大地提高了她体内诡气的稳定性,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些诡气的波动,它们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刷着礼堂内的空气,让原本就昏暗的环境变得更加阴森诡异。 裸露的电线在诡气的侵蚀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偶尔发出噼啪的电流声。 “发诡……不是死了吗?”窦柯不禁发问。 霍印晨单手捂着胸口,刚才的战斗对他来说,负荷也很大,更遑论这会儿还维持着诡域,他有气无力地解释道:“诡是不会死的,诡只会沉睡。” 窦柯听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那柯冉…… 那些年妈妈处理了那么多起诡异事件,她面对的,原来都是永远不会消亡的诡异吗。 霍印晨见窦柯面露惧色,压下不耐烦安慰道:“很多诡异你都在各种文学作品里见到过,诡异来自人们的恐惧、欲望和执念,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新的诡异产生。但是,也不用过于恐惧,毕竟人类中也有我们这样的驭鬼者。” “……”窦柯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语言,“那您认为,失踪在跟诡异斗争中的人……还能活吗?” 霍印晨沉默了。 一旁踉跄的张泉骂骂咧咧:“只要没看到尸体,就一切都有可能。小孩子家家的,心思那么重干什么!” 窦柯吐舌头,她也知道战斗已经让两人濒临极限,明智地不再发问。 一出礼堂,窦柯才发现,外面变了。 原本的大礼堂位于华国警校的中心位置,正前方的大理石广场庄严肃穆,警校的学子们每天都从这里经过,在旗帜下朝气蓬勃地学习。 但现在,原本整齐的旗帜被诡异影响,在风中破败,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预知的变故。 窦柯环顾四周,校园大道上笔挺的松树,此刻似乎也带着一丝诡谲的弯曲,仿佛它们也在默默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第23章 发诡终止者:安全部、张泉,星空俱乐部,霍印晨,李丰茂、华国警校,窦柯。 明明是白天,可天空却异常阴暗。 原本熙熙攘攘的礼堂前,此刻空无一人。 冷风吹过,破乱的旗帜卷起阵阵风啸。 身后的礼堂变得阴森而压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出不可预知的危险。 窦柯的步伐不再轻松,发诡这场战斗中,张泉是氪命在战斗,回头诡的诡气已经缩成薄薄的一片,贴在它的身后;李伯不是战斗型;霍印晨脸色苍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窦柯莫名的,就是觉得他风一吹就要倒。 那能打的,只有自己了。 “你们退后。”窦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目前尚有一战之力的,唯有我了。如果能活着回去,麻烦骗人诡老师给我个强化,我再试试复制一下您的金棺和金戒指。” “还有,张老师,以我在发诡一战中的贡献,如果我活着,我要安全部的资料查看权限。” 上次在H省安全部,她看到了柯冉所有经过的诡异事件,知道妈妈是因为失踪被认定为英烈。 最开始她想重启柯冉调查事件,但现在看来,安全部并不是不想重启,极大的可能是有心无力。 那既然别人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 她要变强,她要柯冉所有经历过的诡异事件的原始资料。 柯冉是安全部的人,再没有比安全部资料更全的人了。 窦柯想得入神,行动却没有停,她一个大步向前,紧紧握紧手里的弹弓,小金豆蓄势待发。 窦柯站在三人面前,横刀立马,像是古代的女将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诡异。 她有护目镜,她自信没有诡异能逃过血字。 她的心理素质极佳,她自信不会手抖。 刚才的战斗中,张泉和霍印晨对诡气的使用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她的诡气从眼眶往心脏中迸发,沿着血液流转往双手,手里的小弹弓在诡气的腐蚀下,开始被侵蚀,咔嚓一声被窦柯捏爆,小金豆瞬间被诡气包裹,咔嗒一声,三颗金豆子掉在地上。 窦柯:“……” 迅速环视了一圈,没有任何血字出现,窦柯急忙从兜里掏出金手套,有条不紊地戴上。 “没关系,不要怕,我近战也强得可怕,我学了两年的军体拳。金手套隔绝诡气,我强化速度加力量,物理打击,锤谁谁死。” “你可拉倒吧!小屁孩!”张泉一个白眼翻向窦柯。 他似乎还想给窦柯一个脑瓜嘣儿,抬手之后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只能有气无力地解释着:“发诡是A级诡异,一般来说,高阶诡异临近的地方,除了诡奴之外,是容不下第二只诡异的。” 窦柯还握着双拳警戒着:“那这环境怎么解释?” “发诡应该是S级诡异,诡火机那一波打断了它的复苏,它强制终止出来的,才会变成A级诡异。”霍印晨淡淡地补充,“你休息吧。” “是。” 原来如此吗…… 窦柯倒不觉得尴尬,她屁颠屁颠跑到张泉旁边:“回头诡老师,您刚才可真帅啊,我扶您。” 张泉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不想过多解释。 霍印晨从金戒指里拿出一个黑色耳机,单手敲了敲:“诡异复苏,发诡。危险等级,S级。在此之前,造成死亡人数,大于10人,观看直播人数破亿,舆论影响极为恶劣,请及时关注。” “终止者:安全部、张泉,星空俱乐部,霍印晨,李丰茂、华国警校,窦柯。” 耳机那边,AI声音透过冷漠而机械地传来:“信息已收到,感谢你们的贡献。” “华国警校现已全部疏散,N市周边20公里人群已全部疏散,30公里内人群正在动员,请问是否继续疏散。” 霍印晨低声问窦柯:“周围有诡没?” 窦柯摇头。 “疏散解除。华国警校礼堂划为诡域,具体诡气影响氛围待勘查,禁止任何人员进入。”霍印晨回答道,声音冷静而坚定。 耳机那边再次传来AI的声音:“收到指令,诡域划定中,启动无人机进行24小时监控。同时,将安排专业的安全部人员及警校学员进行轮班巡逻,确保诡域的安全。” “再次感谢你们的及时通报与努力,请您及您的伙伴待在原地稍等片刻,我们会尽快安排救援人员前来接应。” 随着AI声音的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 礼堂前的空旷地带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让人透不过气来。 张泉和李伯摊在地上闭目养神,而霍印晨站在一旁撑着领域,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窦柯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突然,她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她立刻警惕地看向霍印晨,但霍印晨只是微微皱眉,一动不动,她也就放心下来。 果然,没多会儿,一群无人机群从远方飞来,它们在空中盘旋,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片诡域。 窦柯看着几个蜂群型无人机试图进入礼堂,却在礼堂周边被诡气重装,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然后跌落在地上。 第二梯队的无人机群立刻在摧毁处的上空散开,投下了密集的标记弹,不一会儿,围绕着礼堂,一个不规则的诡域立刻被标注了出来。 似乎察觉到窦柯的疑惑,霍印晨轻声解释道:“诡气对电子类物品有很强的干扰和破坏作用,简单来说,无法录制、无法传输,无法拍摄。” “蜂群机器人的标记权限,目前因为技术壁垒,是华国独有的。标记弹虽然不能阻止诡气扩散,但能为普通人提供清晰的边界线。这两年……给我们创造了很多外汇。” “啊?这怎么挣外汇?”窦柯不解。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成为驭鬼者,但无人机的操作只要通过专门培训,普通人也能做到,诡异复苏不是只在华国的,世界范围内都有发生。” “求生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本能,特别有钱的人,可以请驭鬼者做保镖,一般有钱的人,也可以让蜂群机器人围着自己。在某些地区,蜂群机器人跟黄金一样,是硬通货。” 窦柯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在这个诡异复苏的世界里,科技还能以这样的方式找到它的价值所在。 “真的是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吗?”窦柯小声吐槽。 霍印晨白了她一眼,不再解释了。 无人机群标注完诡域没多久,远处便驶来了一辆辆军用装甲车,它们快速地开进校园,驶向被标记出来的诡域。 装甲车停稳后,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下车,他们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确保没有人擅自闯入。 救护车上,贴着英烈医院的标志,医护人员急匆匆地下来,将四人拥上了救护车。 张泉和李伯两人几乎无法动弹,是被抬上救护车的,霍印晨跟着李伯上了他那一辆,窦柯想了想,转身钻进了张泉那辆。 霍印晨的骗人诡,力量她看不透。 但张泉对于诡气和回头诡规则之力的运用,越级强控发诡的能力,让她垂涎欲滴。 专门为驭鬼者设计的救护车内,设备齐全而先进,车内布满了浓厚的消毒水,司机室独立在车头,与救护车内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 张泉的心气在看到英烈医院的那一刻就消散了,失去意识的支撑,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他几乎无法动弹。 迷迷糊糊间,他看着窦柯上了他的救护车,以为窦柯是担心自己,心里对窦柯又默默地加了几分。 被送入救护车后,救援人员立刻撤退了。 救护车车身里贴满了金箔,被隔绝的诡气让张泉舒服了不少,一直紧蹙的眉头淡淡散开:“太疼了,老子睡一会儿,没事别烦老子。” 窦柯小声称是。 救护车里太干净也太亮了,金箔反射的灯光有些刺眼,窦柯微微眯起眼睛,忍不住摘下了护目镜。 校服在战斗中已经被损坏得不成样子,她扯了一片干净的衣角,认真把护目镜擦得干干净净。 窦柯想起第一次在英烈医院醒来的时候,她以为金碧辉煌的病房是对英烈家属的照顾,现在看来,如果低阶驭鬼者在病房、在救护车上诡异复苏了,黄金隔绝诡气,基本可以判定,病房和救护车就是诡异复苏的棺材了。 原来世界为了抵抗诡异复苏,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和努力。 救护车在城市呼啸而过,刚才经过疏散的城市逐渐恢复了宁静。 到了英烈医院之后,医护机器人拥上来,把张泉抬上了担架。 窦柯刚准备下车,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张泉艰难地抬起了手。 她挤到张泉旁边,却听到他低声说道:“华子……给我搞两包华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上次来看望凤星晖的时候,看护注意事项是说明了,英烈医院全域禁烟的吧! 窦柯无语。 她转了转眼睛,以更小的声音商量道:“除了金眼镜,您还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复制一下。” 张泉抿了抿嘴,努力抬手失败,艰难吐出两个字:“成交。” 窦柯也知道张泉不会拒绝,复制是她的能力,只是把已经拥有的东西拿出来给她摸一下,成不成都是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张泉在机器人的簇拥中,被拥进了病房。 窦柯盘算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霍印晨是跟哪个机构汇报的,但在华国境内能以这种速度调集蜂群无人机的,无非也就是官方了。 既然已经在官方挂号了,那自己作为参战方,好好地做个体检,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正低着头盘算着,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诡气急速靠近,她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蠕动着跳跃的诡气团向自己冲来。 拳头比她反应还快,直到诡眼辨别出那团诡气是胃的形状,强压住出拳的冲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柯,我担心死你了。” 是凤星晖。 第24章 患者全身各项生理指标正常,但脑部、心脏及双手部位无法探查,请结合临床,进一步观察和研究。 窦柯被凤星晖的突然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随即涌起一股暖流。 她拍了拍凤星晖的背,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分开后,窦柯这才发现凤星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 “你……没受伤吧?”窦柯轻声问道,她注意到凤星晖的制服有些破损,脸上还有未干的汗迹。 凤星晖摇了摇头:“我们从礼堂出来后,没多久,全市就拉响了防空警报。安全部第一时间联络我们了,我负责学校外围的警戒。” “学校还有好几个驭鬼者,我们被划分了不同的区域。说是警戒,其实就是封锁学校,如果你们失败了,我们也算是一道防线。” “我负责密林那个区域,虽然那片区域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后来没多久,安全部说诡异复苏解决了,礼堂被划分为禁区,我回去找你,安全部的人说你们几个人伤得都特别厉害,我就飙车过来了。” 窦柯听后,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就是……友谊的感觉吗?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体会到这样的情感。 柯冉从小教她,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朋友自然会被吸引而来,可以互相利用,可以互换技能,但她此刻却觉得,凤星晖的担心和焦虑,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诡异复苏,她只关注自己的生存,以及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 但现在,她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凤星晖,她们非亲非故,仅仅是考试时因缘际会,她们有了交集,她会因为她而担忧,会因为她的安危而紧张。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但更多的是,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我没事。”窦柯笑着对凤星晖说道,试图让她放心。 凤星晖看着她,眼中的担忧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仍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那不行,必须做个全身检查。” 凤星晖大步流星地拖着窦柯,进了英烈医院。 不多时,窦柯出现在了特护病房里。 特护病房她熟,金碧辉煌,满墙金箔,室内都是仪器,唯一麻烦的是病房只允许驭鬼者和机器人进入,陪护人员不许进入。 窦柯劝凤星晖回宿舍休息。 凤星晖说没看到窦柯体检报告之前,绝不回去。 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干脆隔着探视的大玻璃,大眼瞪小眼。 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凤星晖起身,从背包里拿了个PAD,喊了台医护机器人,给窦柯送了进去。 窦柯起身,拿起病房床头柜的点心,复制了100个,给凤星晖送了出去。 凤星晖狂喜,大快朵颐。 窦柯也不着急了,拿起PAD开始看新闻。 所有的社交平台上,都充斥着关于诡异复苏事件的讨论。 华国警校开学仪式上出现了诡异,而后,警校全员疏散,师生化整为零,融入N市的行政体系,辅助全城疏散。 N市常住人口千万,这么大的动静,闹得全球的社交媒体沸沸扬扬。 网上充斥着各种猜测和议论。 有人宣称这是全球性的恐怖袭击,也有人说这是某个宗教在进行仪式,但很快,这些言论被网友们抨击。 “开什么玩笑,在你们国家可能有恐怖袭击,在我们华-国你是龙给我卧着,是虎给我趴着,搞这种大动作,是看不起我们安全部?还是看不起我华-国人民?” “宗教仪式?这种大场面,哪个宗教敢说自己搞得出来?” “是诡异复苏吧,你们没看直播不知道,开学仪式那个诡异很恐怖的。” “我老家农村有个鬼房子吃人,这百分百诡异复苏啊。” “你们没发现现在各省安全部的地位直线上升,而且一直缺人吗?千万人口的城市中心出现诡异,这也就是我们华国了。” “前段时间岛国有个村子据说死亡了五百多人,也没解决诡异复苏,后来当地只能把那个附近划为诡域了。” 网上的讨论如火如荼,窦柯自己也拿起一袋点心,吃到嘴里,宛如嚼渣,她皱了皱眉头,发现外面凤星晖正盼着腿吃得开心,也继续刷PAD了。 热搜上,各国群众对N市疏散群众探讨,“诡异复苏”这一关键词已经占据了热搜榜的前列。 华-国这边官方声明出得很快,第一时间平息了国内群众的疑惑,却掀起了更大的舆论风波。 “此次N市出现的异常情况,经过我国安全部的紧急处理,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我们感谢广大市民的积极配合,也感谢国际社会的关注。 我们再次强调,华国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对于任何危害人民生命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因素,都将采取果断措施予以打击。 关于此次事件,我们初步判断为‘诡异复苏’现象,这是一种罕见的现象,其发生的原因和机制还在进一步的研究之中。 我们建议广大市民不必恐慌,保持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同时,我们也将加强安全监管,减少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损失。 我们呼吁广大市民在日常生活中,加强锻炼,多读书,平和心态,注意防范各种潜在风险。对于发现的异常情况,请及时向当地安全部门报告,共同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 落款是华国安全部、N省安全部及N市市长。 这份报告十分官方,但却是华国第一次以官方名义对“诡异复苏”定性。 官媒发布报告的第一时间,网络上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开始搜索“诡异复苏”的相关资料,试图理解这个陌生而又恐怖的概念。 各种论坛、社交媒体上的讨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解读这一事件。 华国警校直播的片段被切割成各种短视频,在各大平台上疯传。 “这师生撤离速度,只能说不愧是华国警校。” “那些个视频里马赛克的部位到底是什么,看又看不到,怎么会有学生被关了之后,出来就奄奄一息呢?” “这些学生胆子太大了,遇到诡异不跑,还敢上去救同学。” “都2060年了,怎么还有这么糊的直播?” “诡异录不下来的,非洲都有大佬雇人每天360度拿着相机对着身边拍摄,发现模糊就跑了。” “6,学会了。” “不愧是我华国军-人,这个逆行,这个背景,太帅了。” “哇塞哇塞哇塞,这个妹妹造型很帅啊,护目镜,小弹弓,还真把诡打崩了?” “……” 信息杂乱又繁杂,不多会儿,两个动图被转上了热搜。 【逆行者张泉】 【狙击手窦柯】 各大平台的热搜上,这两个名字迅速攀升,迅速引起了广大网友的热烈讨论和关注。 人们很快从网上搜到两人的信息。 “张泉,男,华国N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华国警校刑侦科教授,2024年出生,2042年以警校特战系入伍,后在国际维和部队服役,屡立战功,于2056年转入华国N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2059年升职为N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 “窦柯,女,2042年出生,2060年考入华国警校。” 窦柯的眼睛有些酸涩,她用力地眨了眨,抬头看了眼,凤星晖似乎缓解了饥饿,单腿盘在沙发上,一边刷手机,一边慢悠悠地吃着点心。 她转手又复制了100份送了出去,躺在病床上开始发呆。 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了,这次是运气好,在开学仪式上,张泉、霍印晨都在,如果发诡复苏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应付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自己还是太弱了。 诡眼……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里翻动着复杂的情绪。 【看破】是诡眼的能力,【复制】才是自己的能力,那为什么张泉的规则之力可以硬控S级诡异,而自己的【复制】在加成下却无法复制金棺、金戒指? 明明连诡火机都复制了不是吗?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还是太弱了。 如果一直这么弱下去,下次再遇到什么诡异,怎么活下去? 还有诡眼…… 窦柯摸了摸自己的双眼,但除了轻微的刺痛感,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医护机器人进来,头顶的托盘上,放了一大沓体检报告。 窦柯先拿起全身的CT片子,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只看到了脑部、心脏和双手处一团模糊的马赛克,又打开了全身的体检报告,结语上写着:“患者全身各项生理指标正常,但脑部、心脏及双手部位无法探查,请结合临床,进一步观察和研究。” 全身各项生理指标正常? 可是战斗时明明喘不过气,心脏似乎快跳出嗓子眼,脑部头疼欲裂,发诡的诡气压在身上,那可是宛如千钧重压,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但为何体检报告上却显示一切正常呢? 窦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医生?在吗?” 头顶上方,摄像头迅速对焦在窦柯的脸上,医护机器人的声音机械而平静:“在的,窦柯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这份体检报告……”窦柯举起手中的报告,指着那些结论部分,“没有其他人干预吗?为什么会提示我一切正常呢?” “窦柯小姐,驭鬼者的治疗只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体内诡处于沉睡状态,此时CT可扫描,按正常人治疗,您上次入院时,便处于此种状态;但如果体内诡处于复苏状态,驭鬼者一般治疗无效,CT扫描也无法得到准确结果,这个状态下,驭鬼者的恢复速度也会异于常人的。” 窦柯心下一惊,诡眼……复苏了? 第25章 试着用编外信息员的身份,多攒一些低阶诡异,跟总部换积分,积分够了,总部会有人联系你。 但窦柯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她抬头看向病房外,凤星晖一只小仓鼠,点心碎屑随着动作洒落在桌子上,她一边抽了张纸擦拭,一边又拿起下一个点心,放进了嘴里咀嚼。 碎屑看上去软软糯糯,而凤星晖的饿死鬼在她肚子里盘桓着,随着她的呼吸轻微地起伏着。 随着凤星晖吞咽的动作,一些气息顺着食道蜿蜒而下,有效地安抚了饿死诡。 窦柯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抬头问医护机器人背后的医生:“我体内已经复苏的诡,是不是可以被打到沉睡?” 医护机器人背后的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原则上高风险事情我们不建议,如果您非要尝试这么做,我将报备安全部,并申请撤离其他病人,所有的后果,由您本人承担。” 官方机构的医生,说话就是严谨。 好了,此路不通。 窦柯放弃冒险:“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延缓诡异复苏吗?” “关于您这个问题,我们目前仍处于研究中。” 看来医院这边是找不到什么答案了。 凤星晖看完窦柯体检报告后,这才放心回了学校,临走时,又让窦柯给她复制了一大袋子点心,扛在肩膀上带回去了。 次日,窦柯因为身体状况良好,顺利通过了门口医疗机器人的检测,她买了烟去探望张泉,但带着烟进入住院部时,门口过安检时却被扫了出来。 窦柯乐了,难怪张泉没有安排别人,强撑着在昏迷前也要嘱咐自己去搞烟。 她又借口出去了一趟,这一回,她用胶带把烟绑在手腕上,双手催发诡气,又指引着诡气覆盖烟,果不其然,顺利通过了安检。 李伯还在昏睡,窦柯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但张泉早就醒过来了。 安全部的工作人员带了一大堆文件,在探试厅外汇报工作,张泉嘴里叼了根牙签,双腿大张坐在病房沙发上,一边听着工作人员的汇报,嘴里时不时回应着指令,一边时不时地瞥向窗外。 发现窦柯的身影,他精神为之一振,处理工作的效率都快了很多。 不一会儿,张泉示意窦柯进病房。 医院的AI机器人念了两句注意事项,张泉位高权重,也不敢拦着窦柯进病房。 窦柯甩了甩袖子,露出袖口的红色烟盒,张泉立刻心领神会:“开启保密模式。” “安全*系统已关闭。” “监控系统已关闭。” “监听系统已关闭。” 一连串的AI提示音传来,医务机器人也走出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张泉和窦柯两人 接过华子,张泉颓废的情绪终于一扫而空。 “可憋死老子了。” 张泉也不吝啬,把自己积攒多年的道具全部掏了出来,一股脑儿都丢在了桌子上,金马甲、金眼镜、金手表、诡火机、金袋子,还有一张极其珍贵的破诡符。 窦柯不满意:“还有吗?” 张泉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缭绕的烟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 “你知足吧,老子攒了这么多年,快复制,能搞多少搞多少,这些玩意儿在市面上可是非常抢手的。” 窦柯也不再多说,坐在桌子前开始仔细研究这些道具。 诡火机大部分被霍印晨收走了,但她自己也留了两个,回头给凤星晖分一个,毕竟是个诡器。 窦柯拿起破诡符,试图引导诡气复制,可双手刚一接触,便立刻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排斥,激得窦柯双目通红,吓得她赶紧拿起金眼镜,戴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张泉也不急,一根又一根地接着抽烟,不多会儿,整个病房里烟雾缭绕。 恢复了好一会儿,窦柯这才敢继续尝试。 这次她学聪明了:“张老师,教教。” “你才一阶,急什么,那个收尸袋你多搞几个,外面贵得很。” 窦柯点点头,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金色的袋子。 她试着将诡气按战斗中的领悟开始引导,从诡眼到心脏到双手,再到袋子上,袋子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一种低沉的嗡鸣声。 她继续加大诡气的输出,袋子震动得越来越剧烈,嗡鸣声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道金光从袋子中射出,落在桌子上,一个新的金色袋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随之而来的,是诡眼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撕裂。 窦柯捂住眼睛,痛苦地呻吟出声,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张泉见状,立刻把金眼镜扣在了窦柯头上。 这一次,窦柯直接疼晕了过去。 等窦柯幽幽转醒,又怕手身上金袋子的时候,一旁的张泉才带着几分告诫,幽幽说道:“好了,别太贪心,这东西用多了,诡眼会承受不住的。” 接下来,张泉又给窦柯说了几个让她无比兴奋的消息。 鉴于窦柯在发诡诡异复苏一事中的英勇表现,她将在成为安全部特殊办公室编外信息员,可以随时以安全部身份活动。 “这有什么好的?”窦柯嗤之以鼻,她又摸了摸金手表,心里有些痒痒的。 “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张泉瞪了窦柯一眼,解释道:“编外信息员不算正式编制,但自由度高,诡异事件想去就去,不想去没人能安排你,你不是要找柯冉吗?不需要安全部的资源了?” 窦柯这才有些心动,她点点头,“H省的资料我看过了,没什么有效信息,如果我想要我妈处理过的所有诡异复苏事件的资料,我该怎么做?” “你妈妈两年前就四阶了,省级以上的资料,都在总部封存。” “好,那我放假就去总部。” 张泉翻了个白眼:“你当华国安全部总部是你家楼下菜市场呢?” 窦柯不死心,继续追问:“总部一定有我妈的信息吗?我该怎么申请?” 张泉深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各区域主任,每年有一次述职会议,你只是一阶驭鬼者,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你试着用编外信息员的身份,多攒一些低阶诡异,跟总部换积分,积分够了,总部会有人联系你。” 张泉这条信息给窦柯指明了方向。 严重疼痛稍歇,她再次尝试复制了一次金手表无果,只能捂着眼睛掏出自己的金眼镜,一路扶着墙回了病房。 两天后,窦柯返校了。 因为发诡诡异复苏事件,窦柯成为了全校的焦点人物。 学校给她颁发了“校园英雄”荣誉称号,并推荐她当学生会副部长,她接受了称号,拒绝了学生会职务。 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要去抓诡,攒积分,找妈妈。 2060级刑侦学院新生班长最终由凤星晖担任,同时,她因为优秀的综合素质,成为了学生会外联部副部长。 新生季,学校里各种社团开始纳新。 在凤星晖的建议下,她们一起加入了“捉诡社”。 据说,这个社团由一群热衷于探索和研究诡异现象的学生自发组成,社团成员们经常一起探讨、分享关于诡异的种种知识,还会定期组织实践活动,到一些传闻中的诡异地点进行实地调查。 诡异复苏之后,这个社团火得不得了,每天都有大量的新生前来咨询和报名。 但窦柯和凤星晖的报名表刚递交上去,就被校方指导老师和社长亲自接见。 窦柯习惯性把护目镜戴上,看着两人头顶的红字,沉默了。 【雾诡,杀人规则,迷失。雾中无人,雾中皆鬼。】 【笑诡,杀人规则,欢愉。笑声之下,藏着刀锋,你以为我在笑,其实我在哭。】 窦柯看着两人身上极淡的诡气,又瞄了眼凤星晖因为三小时没有进食正在膨胀的近乎实体的胃,沉默了。 凤星晖极为健谈,她早就习惯饥饿带来的胃酸灼烧,不一会儿就跟老师和社长打成一片。 雾诡老师戴着黑框眼镜,是政治系讲师,名叫陈安翔。 笑诡社长是大四生,叫赵瑞阳,长相普通但眼神锐利,保研进了法律系,他还是健身达人,满身的腱子肉,比张泉还夸张。 对于凤星晖和窦柯的加入,他们表示出了极大的欢迎,在经过详细的入社培训后,窦柯看着手机的“捉诡社”APP,爱不释手。 这个APP上不仅有世界著名已知诡异现象的介绍和分析,还有社员用爬虫技术在网上收集诡异资料,社员们分享的捉诡经验和心得。 窦柯一边浏览着这些资料,一边感叹着不愧是华国警校,一个学生社团便有着如此专业的水准和资源。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充实而紧张。 大一新生的课排得非常满,窦柯和凤星晖两人白天忙碌于各种课程,晚上则忙碌于刑侦职业资格证、法律执业资格证、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等各种证书的备考。 窦柯开始还有些抗拒,她跟大部分同龄人一样,都以为上了大学之后,不会继续高中的高强度学习,但当她真正开始进行刑侦学院的基础学习后,才感受到这个专业为什么会是全球最热门专业。 毫不夸张地说,天才只是门槛,每一门课程都像是解锁新技能的关键,而刑侦学院还有最严苛的毕业标准,相关专业的执业资格证书少于五门,不予发放毕业证。 还能怎么办?学吧。 学着学着,窦柯才发现自己和其他同学的差距,天才如凤星晖总是学着学着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自己经常如同看天书,只得一遍遍求助于同学和教授,好在入学考试和开学仪式的滤镜在,人人都知道她是驭鬼天才,也没有人敢当面小瞧她。 经过艰难的适应和风星晖的补习,窦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可现在的学习强度对凤星晖来说只是日常,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各种课程和考试,同时还申请了旁听特战专业的训练,窦柯只能说人跟人之间,确实有差距。 忙碌的大一生活过了一个半月,这天晚上,窦柯趴在桌子上背心理学概论,凤星晖则对着视频在练拳击。 窦柯简单跟她说了几句要领,她练得不亦乐乎。 忽然,两人手机上的捉诡社APP同时响起了提示音。 紧接着,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通知: “【通知】——本市商务港A5栋接连发生多起失踪案件,高度怀疑疑似诡异出现,本社拟于本周六上午8点前往实地勘察,请有意向参与的社员准时集合。 集合地点:学校南门。 捉诡有生命危险,请谨慎考虑后再决定是否参与。 如有特殊情况,请及时与陈老师或社长请假。”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爆手速,按上了“报名”键。 第26章 500万现金在窦柯银行卡上还没捂热,就化作了护目镜上的璀璨金边。 商务港是本市著名的写字楼集群,平日里人来人往,繁忙异常。 然而,最近几周却接连发生了数起神秘的失踪案件,受害者均为在A5栋大楼工作的白领或访客,无一例外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窦柯和凤星晖在收到捉诡社的通知后,便开始了紧锣密鼓地准备。 之前发诡一战之后,霍印晨给窦柯账户打了500万元现金,还给她寄了一大批装备。 看到银行短信提醒时,窦柯吓了一跳,经过沟通,窦柯才知道一只沉睡的诡异,在黑市上都被炒到了上亿元,这只发诡作为A级诡异,只分给窦柯500万元的原因是,霍印晨拿他跟安全部交换了不少诡气。 除了这500万元现金,窦柯还被分到了10个诡火机以及一枚可以抵挡诡异一次攻击的护身符。 窦柯还想要一些黄金,给护目镜镶金,免得每次用过能力诡眼复苏,都要戴金眼镜摸瞎,但霍印晨表示护身符的价值远远高于黄金,窦柯盘算了一下,连声道谢。 凤星晖家是A省刑侦世家,她爸爸在A省刑侦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A省有名非遗工匠能做这个事情,为了感谢窦柯对凤星晖的投喂,凤修谨亲自上门了几趟,工匠才答应给窦柯的护目镜镶金。 不过代价是500万元。 因为涉及金额过大,加上是宝贝女儿的闺蜜,凤修谨对此事十分重视,亲自到N省取护目镜,又亲自送到工匠手上,再亲自飞来N市送还,等窦柯再拿到护目镜时,已经是焕然一新的模样。 金色的边框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镶嵌着星辰,既华丽又神秘。 500万现金在窦柯银行卡上还没捂热,就化作了护目镜上的璀璨金边。 凤星晖给窦柯的大手笔给震惊到了,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感慨,窦柯倒是不以为意,从小到大,柯冉也没节省过钱,钱花了,再赚就是。 但窦柯有点不好意思:“这造型会不会太华丽了。” “大师有自己的审美,根本不听劝。”凤修谨无奈解释。 转眼间,到了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学校的大门上,给庄严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温暖。 窦柯和凤星晖早早地来到了集合地点,没想到其他人来得比她们还早。 雾诡老师陈安翔、笑诡社长赵瑞阳都在场,此外还有捉诡社其他的学长学姐们。 一行10人格外精神。 陈老师扫视了一眼众人,看了看大家的精神面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大家面前,开始了简短的介绍: “各位,今天前往商务港A5栋进行一场实地勘察。” “这栋大楼最近接连发生了多起失踪案件,案件线索来源是我们计算机系的苏嘉禧,有家属在网上发帖之后,他进行了海量的数据搜集和分析,得出了近两个月内,A5栋共有六人失踪,推理出可能诡异出现。” 队伍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抱着笔记本电脑的男生点了点头。 “在出发之前,我对接了一下安全部和刑侦机关,暂时没有关于A5栋人员失踪案的报警线索,现在我把失踪人员信息发给大家,请大家牢记。” 陈安翔三言两语说清楚了背景。 “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排查是否存在诡异,如果确认没有诡异,就尽量收集证据,上交给刑侦部门。” 说着说着,陈安翔加重了语气:“各位都是在校学生,大家都知道现在世界处于大剧变中,我必须告诉你们,捉诡社不能保证每一位社员的生命安全,大家必须做好面对诡异、失去生命的心理准备。” “经过开学典礼那事儿,胆子小的也不敢过来呀,我们要怕死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啦!”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生笑着回应道。 一行人的装备都带得十分齐全,换乘了两次地铁后,终于到了商务港的大楼下。 写字楼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陈安翔带领着众人进入了园区。 虽然是周六,但商务港园区一楼各类餐馆食堂仍然开着门,可能由于业态不同,有的楼宇大门紧闭,有的楼宇则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进出。 陈安翔手上拿着一份商务港的平面图,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最后定格在A5栋的位置。 “A5栋共23层,是商业联合体租售模式,目前失踪案件都集中在这栋大楼内,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对大楼进行逐层排查。” 一行人来到了A5栋的大堂,一楼大厅角落里,一楼大厅挑高的大厅处,前台空空荡荡,麋鹿头咖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店员一刻不停地打着咖啡,桌上摆满了待取餐的咖啡。 陆续有穿着工装的白领从楼上下来拿咖啡,也有骑手小跑进来,拿起咖啡就走。 这场景很常见,众人理所当然地走到公司指引牌前。 2-7层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司名字,众多小公司分布,每层大概3—5个。 8-17层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名为腾空科技,占据了整整十层楼的空间。 18-23层,是一家新媒体传媒公司,名为“星光传媒”,主营业务是直播和短视频。 闸机幽幽闪着光,阻碍了众人的扫楼计划。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上去。 凤星晖觉得很饿,在手机上买了优惠券,拉着窦柯去取咖啡。 她装若无意地问店员:“怎么周六了,还这么多人点咖啡啊?” 店员的笑容僵硬又甜美:“是啊,这楼里两个大公司都996,园区也有不少单休的公司。” 店员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咖啡机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店员有些古怪,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两人提着咖啡,回到陈安翔等人身边,给在场每人都分了一杯。 “感谢。”赵瑞阳笑着接过咖啡,他的目光在A5栋的大堂、咖啡厅,以及那些来来往往的白领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定格在了咖啡店店员身上。 “先不急着上楼。”陈安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先在这里观察一下,看看能否发现什么异常。” 众人站在大堂的角落,咖啡的香气与麋鹿头咖啡店的机械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柯开始注意到一些微妙的细节。 咖啡店只占据了大厅一角,设备仪器崭新而先进,柜台后店内只有一男一女两名店员在忙碌。 尽管顾客络绎不绝,但接待女店员的表情始终保持着一种僵硬而甜美的笑容,仿佛她的面部肌肉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情,无法再做出其他改变,每当有白领靠近时,她的眼神会瞬间变得空洞,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 在后面忙碌的男店员,则像一个机器人一般,精密得如同仪器,反复打开抽屉,拿出配料,制作咖啡,却从未有过一丝的迟疑或错误,他的动作,就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成不变,准确无误。 而那些前来取餐的人们,无论是楼内的,还是楼外的,在取咖啡时也显得异常匆忙,仿佛背后有什么在催促他们一般。 “陈老师,我觉得那个店员有些问题。”赵瑞阳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位店员。 陈安翔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窦柯眯了眯眼睛,诡眼轻轻张开。 如果此时有人注意到她,就会看到她双瞳中仿佛沉淀了整个宇宙。 “怎么突然好冷,5A级写字楼冷气开得这么大吗?”有同学嘀咕道。 陈安翔和赵瑞阳则是若无其事地对视了一眼,又把话题引导到如何进入楼宇之间去了。 警校这些捉诡社的同学们,没有省油的灯,大家小声议论着,不一会儿便各自想出了几种可能的进入方法。 窦柯没有参与讨论,她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扫视整个大厅。 没有异常。 整个大厅一丝诡气都没有。 窦柯觉得很奇怪,她把咖啡放到凤星晖手上,从背包里拿出护目镜,顺手把过肩的头发扎了个单马尾。 没有血字。 她再次看向咖啡店店员。 两名店员依旧分工明确,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机械地制作着咖啡,每一次动作都如同复制粘贴,没有任何变化。 其他人争论着,突然有人小声喊道: “哇,这不是狙击手吗!” “天呐,我就说抢名额那天心慌呢,原来是跟大佬组队。” “我这次肯定能捉到诡,我们社这么多驭鬼者,轮也该轮到我了。” “大佬的装备越来越酷炫了。” “……” 窦柯不适应同龄人当面诚挚地夸奖,她觉得十分尴尬,但碍于大家真诚地表达情绪,不回应又不礼貌,只好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凤星晖突然开口:“陈老师,失踪人员都是哪个公司的?” 聊到线索,立刻有同学回应道:“五人是‘腾空科技’的员工,三人是‘星光传媒’,还有一人是三楼烈阳商贸的。” 大家又商讨了一下,确定先从腾空科技开始排查。 “我想如果我们直接进去,是问不出来什么线索的。” “没错。” 窦柯顺手把咖啡打翻在地上,轻声叫了声哎呀,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走到咖啡柜台前:“小姐姐,您好,能借一下拖把吗?” 店员在忙碌中缓缓转过了身,她的眼神很空洞,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直勾勾地盯着窦柯。尽管如此,她的嘴角依旧挂着僵硬而甜美的笑容,仿佛这已经成为她的标准表情。 窦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自然。 “我买的咖啡洒了,我能借一下拖把吗?我自己去处理。” 店员空洞的眼神在听到窦柯的请求后,微微有了些波动,仿佛从遥远的某个地方被拉了回来。 第27章 凤星晖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女总裁,穿着西装高跟鞋,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点江山。” 她机械地点了点头,从柜台下抽出一个拖把,递给了窦柯。 窦柯接过拖把,微笑着道了声谢,转身走向洒落的咖啡。 就在窦柯转身之际,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店员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像是某种程序被短暂地中断,然后又迅速恢复正常的迹象。 窦柯蹲下身,开始清理地上的咖啡污渍。 她一边清理,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凤星晖和同学们走上前来帮忙,窦柯摆摆手拒绝了。 窦柯蹲在地上,看似专注地清理着咖啡污渍,实际上她的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咖啡店店员身上。 那个女店员的表情,总让她觉得十分违和。 似乎那个笑容已经印在她的脸上,成了一个固定的面具,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无法改变。 等等。 窦柯看向赵瑞阳。 赵社长头顶上,血字慢悠悠地摆着,嘴角上挂着淡淡的诡气。 【笑诡,杀人规则,欢愉。】 把地上的咖啡拖干净后,窦柯扯上了赵瑞阳一起还拖把。 吧台上,女服务员正在快速地打包,有白领从其他办公楼过来取咖啡,她用标注服务手势和服务用语,笑容甜美:“您好,请扫码取餐。” 窦柯和赵瑞阳一起归还拖把。 女店员停下手里的打包工作,毕恭毕敬地接下拖把:“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窦柯低声对赵瑞阳说:“你感觉到奇怪了吗?” 赵瑞阳微微点头,斟酌了一下语言:“他们好像被拿着尺子在丈量笑容,没有偏差。”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回到队伍中。 同学们还讨论如何进入腾空科技进行调查,窦柯和赵瑞阳将刚才的观察结果告诉了他们。 大家听完后,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如果仅仅是大厅楼下商业性质的咖啡店都出现诡异现象,那A5栋的危险可想而知。 学生们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可饶是如此大的动静,两名店员依然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看过来,他们仿佛只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对外界的一切声响和动静都置若罔闻。 陈安翔清了清嗓子,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身上:“窦柯和赵瑞阳都是驭鬼者,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诡异,那要么还没触发诡异杀人规则,要么诡异还没复苏。这两种情况都对我们有利。” “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赵瑞阳补充道,“今天,我们的首要目的是确认情报是否属实,大家切记,一切都要以自身生命安全为主。” “对,赵社长说得对。”凤星晖赞同地点点头,“既然咖啡店这边有问题,短暂的照面也观察不出什么,我们既然人手众多,我认为我们应该分队,一队想办法上楼获取信息,另一队在咖啡店这边,继续观察并搜集可能存在的线索。” 陈老师点了点头。 指导老师都点头了,学生们自然没有异议。 赵瑞阳作为社长,很快做出了分队安排。 队伍中,唯有窦柯和凤星晖是大一新生,也是初次参加捉诡社的活动,但她们二人都是驭鬼者,让留在已经初现端倪的一楼大厅,进可攻退可守。 其他人则分为两队,一队由赵瑞阳带领,另一队由陈安翔指导,分别前往腾空科技和星光传媒,进行调查和搜集线索。 分队结束,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进去。 无人值守闸机在楼梯间前静静伫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有穿着职业装的白领从大楼里出来,他们用门禁卡轻松刷过闸机,快步走向门外。 “谁有办法通过门禁?”有人问道。“工牌或者人脸识别,人手一个,否则会触发报警装置,那就打草惊蛇了。” “诡异又没意识,只会规则杀的东西,哪里存在什么打草惊蛇?” “万一是驭鬼者呢?” “之前我联系了腾空科技和星空传媒,都拒绝参访了,说业务太多,无法抽出人手接待。”陈老师摊手阻止了学生们讨论,他话锋一转,“但我在网上看到过近期其他高校参观参访的消息,所以我推测,他们拒绝是因为我们是警校。” 赵瑞阳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窦柯和凤星晖身上:“有办法吗?” 凤星晖把手上的咖啡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她看了眼窦柯:“需要找一个门禁卡的样本,那也许窦柯能解决。” 窦柯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凤星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一名穿着西装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身上。 她从学生群里悄然走出,朝那名中年男子走去。 窦柯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男子身边时,凤星晖微笑着开口:“先生,您好,我们是华国科技大学的学生,学校安排我们来腾空科技实习,方便您写一份调查问卷吗?” “你们哪个部门的实习生?你们HRBP没有培训过工作时间不许随便下楼吗?”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但他的目光在看到凤星晖和窦柯两人后,稍微柔和了一些。“以腾空科技名义做的任何行为,都要过OA,获得审批后再做,知道吗?” 凤星晖连连点头。 趁中年男子不注意,她侧身推了窦柯一把。 窦柯一个踉跄,左手摸上中年男子的工牌,指尖微微用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跟老师沟通,立刻改正。”窦柯和凤星晖同时向中年男子鞠躬道歉。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提着公文包,刷了门禁,然后走上了楼梯间高管专属楼梯。 两人挂着笑容,伸着脖子跟中年男人拜拜,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悄悄地舒了口气。 回到学生队伍中,凤星晖安排几个男生站在外围,把摄像头和路过的人群挡住,别人只能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却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窦柯把护目镜戴在头上,闭上眼睛,拿着手里刚才复制的工牌,再次使用能力。 一张…… 两张…… 三张…… …… 每出现一张,便会被一个学生迅速收走,挂在脖子上。 “驭鬼者……太强了。” “许愿这次真的是诡异,许愿这次我也能成为驭鬼者。” “好羡慕学妹……” “驭鬼者可没那么好当,不小心是真的死,别乱搞。” …… 很快,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一张门禁卡。 窦柯其实心里不是很有底,电子产品对于复制来说,一直是个挑战。 虽然复制能力随着她不断地练习有所加强,但她也不能确保一定不会被诡气干扰。 窦柯简单解释了一下,陈老师只笑着安抚大家:“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众人准备完毕,按照之前的分组拆队。 窦柯和凤星晖留在大厅,任务是观察咖啡店店员。 陈老师带四名学生走访腾空科技,计算机系的苏嘉禧也在这个队伍里。 赵社长带四名学生走访星空传媒。 刚分好队伍,有园区保安带着三个巡逻机器人走到了B5。 保安年纪很大,满脸沟壑,但十分负责,看到众学生,他一声大喝:“哎,那边的,来干什么的?” 众人一惊。 窦柯和凤星晖离大门最近。 窦柯迅速做出了反应,她上前一步,挥了挥手里的工牌:“您好,我们是华国科技大学的学生,来这边进行实习前的参观学习。” 保安皱了皱眉,身后的巡逻机器人开始扫描她手中的工牌。 窦柯的手紧紧地挡着工牌上的照片,大龄保安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瞥了一眼窦柯和凤星晖,又扫了一眼队伍中的其他人,看到他们脖子上都挂着工牌,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闸机…… 安防机器人…… 这个被复制的工牌到底能不能过安检系统? 窦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机器人的扫描仪半晌没有反应。 保安也单手按上了肩膀上的呼叫仪。 完了……门禁卡也属于电子仪器吗…… 得快点想个借口! 就在窦柯准备接受可能到来的失败时,机器人头顶突然“嘀”的一声,绿灯亮起,允许通行的标志显现在屏幕上。 保安一愣,随即挥了挥手:“进去吧,别在里面瞎逛,尽快出来。” 众人都松了口气,随后两支队伍通过了闸机。 陈老师和赵社长隔着闸机嘱咐二人:“没有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定要安全第一。” 两人连连点头。 “你们也是。” 赵社长上前,按了向上的电梯。 商务楼电梯间装修得十分现代,镜面不锈钢的电梯门反射出众人紧张而充满期待的面孔。 窦柯和凤星晖站在大厅的一角,两人有些羡慕地看着被分配到走访任务的同学们。 凤星晖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女总裁,穿着西装高跟鞋,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点江山。” 窦柯点头:“那你毕业之后肯定行,你可是天才凤星晖。” 两人说笑着,看着闸机里等电梯的同学们。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时尚,长发及腰,浓妆性感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脖子上挂着工牌,手机里二维码早早地调了出来,直冲咖啡台而去。 捉诡社的同学们有秩序地上电梯,谁也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眼里。 那个女人走到咖啡台,快速地在取餐台前扫码,然后拿起一杯咖啡。 服务生正在打包外卖,两人仿佛这套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服务生依旧笑得标准,空气中隐隐传来她的标准化感谢:“感谢您的光临,欢迎您下次再来。” 女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服务生和女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 然而,当女人转身走向闸机时,她的脚步突然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落在了窦柯和凤星晖两人身上,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窦柯和凤星晖两人都感觉到了这异样的目光,但她们并没有表现出来。 窦柯甚至微微侧过头,假装对旁边的海报产生了兴趣,而凤星晖则拿起手机,假装在查看什么。 女人的眼神在窦柯的护目镜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十分热情地冲了过来:“狙击手,你是警校开学仪式上的那个狙击手对不对!” 第28章“今天,是我们星空传媒和华国警校之光——诡异狙击手窦柯同学的合作会议,窦柯同学作为当世最有名气的驭鬼者之一,她的到来,将为我们传媒, 窦柯一惊,心中暗自诧异,她没想到商务楼内会有人认出她。 她迅速调整表情,微笑着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那女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笑着走到窦柯面前,伸出手:“不会错的,我是星光传媒的主播秦梦瑶,之前我们市场部一直想联系您做采访,但贵校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巧了。” 星光传媒,采访。 窦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可以,但我有几个同学的作业需要参观传媒公司,你能解决吗?”窦柯趁机提要求。 “那当然。”秦梦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凤星晖反应也很快,她立刻借口去卫生间,让秦梦瑶和窦柯等她会儿。 窦柯先答应了,秦梦瑶也没好说什么。 等凤星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给楼上的捉鬼社赵社长沟通好。 赵社长反应很快,直言马上安排,带一个同学下来,替换窦柯和凤星晖监视咖啡厅。 凤星晖给窦柯比了个OK的手势,窦柯心领神会。 秦梦瑶不愧是主播,即使窦柯不爱说话,也依然十分热情地给窦柯介绍星光传媒,从公司文化到发展前景,再到她自己的职业生涯。 窦柯对不熟悉的人一向不怎么爱说话,但秦梦瑶的热情让她有些不适。 倒不是说秦梦瑶的话多,而是窦柯能感觉到秦梦瑶的每一个话题,都似乎有意无意地指向了直播。 她不喜欢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太多的关注对她来说,是一种枷锁。 可A5的失踪事件刚刚才开始展开调查,复制的工牌也不知道能用到什么时候,能以正式身份进入办公楼内,进入星光传媒,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窦柯不想说话,但还是决定先顺着秦梦瑶的话题走。 好在秦梦瑶有求于她,又十分擅长带节奏,这一会儿的时间,她十分巧妙地引导着话题,使两人的对话不至于陷入尴尬。 很快,赵社长带了一名捉诡社的同学下来,替换了窦柯和凤星晖。 秦梦瑶奇怪地看了眼赵社长,又扫过了窦柯头戴的护目镜。 她是知道A5栋门禁系统的,但她这个月的绩效数据极差,窦柯这次答应采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一群学生,就算出了岔子,那也是安防系统和商务部门的问题,她只是一个主播,与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的首要任务,是完成本月KPI,拿到巨额奖金。 秦梦瑶心中盘算着,脸上表情却丝毫未改,扬起的嘴角,热情的态度,有节奏的引导,怎么看都是一个为了直播事业殚精竭虑的漂亮主播。 三人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内的灯光恰到好处,电梯门前的触碰按键,轻轻一摸,门便缓缓打开,电梯内部宽敞明亮,地面铺设着高级地毯,一进电梯,一股温柔的空气扑面而来,新风系统随机运作。 电梯四面都是商务镜,窦柯抬头,三人在镜面上被反射再反射,如同无尽的迷宫。 尽管电梯内光线柔和,窦柯却依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电梯缓缓上升,秦梦瑶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星光传媒的种种,她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如同一句催眠的咒语。 窦柯听着听着仿佛回到了政治课的时候,学校上课要考试,她不得不听,可这会儿,耳边是语调温柔,语速极快,抑扬顿挫的声音,她却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诡眼也在此时有些昏聩。 直到窦柯的视线落在头顶的镜中人脸上,看着秦梦瑶有些扭曲的脸,她的瞳孔才猛地一缩,睡意全无。 镜中的自己,泛灰的瞳孔中似有万千宇宙星辰盘旋。 像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镜中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直勾勾的,大有你一声令下,我就扑过来将你撕碎的意味。 窦柯心跳猛地加速,一种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诡眼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诡眼是来自……镜诡。 这个电梯间,镜子加镜子的叠态,会不会引诱诡异复苏?! 荣雅诗的先例近在眼前,一旦镜诡复苏,恐怕N市没几个人能扛得住镜诡的复制替换能力。 往坏了去向,如果镜诡复制了凤星晖,无数饿死诡在市中心徘徊,无视攻击,食欲永无止境…… 窦柯打了个寒战,瞬间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稳住心神,再次侧身看向镜面。 血字从不让人失望。 【饿死诡,杀人规则,消化。吾,即饕餮!】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有镜子的地方,我就是皇帝。】 窦柯:…… 护目镜你…… 窦柯戴护目镜的动作引起了凤星晖的注意,秦梦瑶也停止了讲解,她微微侧目看向窦柯,但并未多说什么。 “怎么突然戴上了?”凤星晖问道。 窦柯知道她的未尽之言,电梯里有诡? 窦柯微微摇头,侧身向秦梦瑶提问:“秦主播,电梯里都装这么多镜子的吗?” 秦梦瑶一愣,条件反射般挂上微笑,回答道:“整个N市市值最高的豪华写字楼,方便大家整理仪容,还能在视觉上扩大空间。毕竟这地儿,寸土寸金。” 窦柯点了点头,这是实话。 电梯继续上升,很快便到了星空传媒。 “叮,欢迎您来到星空传媒,星光璀璨,梦想起航。” 电梯门缓缓打开,秦梦瑶率先走出电梯,商务礼仪极其娴熟地带领着两姐妹。 窦柯和凤星晖紧随其后。 走出电梯的瞬间,她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大厅宽敞明亮,装修豪华而不失雅致,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给整个大厅增添了几分浪漫和梦幻。 还有两名同学正在大厅等着她们,看到窦柯和凤星晖上来,两人迎上来。 秦梦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的首要目的是让窦柯上直播,诡异复苏可是当前社会大热点,华国警校全球最热门专业,学生代表狙击诡异,当时的直播流量可是全网爆表。 泼天的KPI就在眼前,大明星带几个同学怎么了,她当销冠的时候,她们家的狗可都是狗中带货第一名呢。 秦梦瑶很快整理好思绪,微笑着带着四人在前台登记。 果不其然,前台一脸不耐烦:“秦姐,最近总经办反复强调,所有外来人士一律拒绝即使是您,也不能随意带人进公司的。” 秦梦瑶大手一挥:“等着。”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总经理的电话,华国警校开学仪式诡异复苏的狙击手全网首播,没有一句废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激动的声音,等我! 两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笑容满面地向秦梦瑶和她身旁的窦柯打招呼。 中年男子脖子前的红色工牌写着:星空传媒,市场部总经理,沙德业。 窦柯戴着护目镜,实在是太好认了。 他大步走来,直接忽略了秦梦瑶身后的其他人,直接对着窦柯说:“窦同学,欢迎来到星空传媒。关于你们的采访事宜,请随我来,我们到会议室详谈。” 秦梦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有窦柯这个金字招牌在,她这个月的KPI已经稳了。 她微笑着对窦柯点了点头,然后对身后的凤星晖和其他同学说:“你们先在大厅里稍等片刻,我和窦柯去会议室谈一下。” 凤星晖和其他同学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窦柯心中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这个电梯和星空传媒的氛围有些诡异,但她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们一起。” 沙德业没有拒绝,他敲了敲前台的桌子:“预定会议室,五分钟后,秦梦瑶组全体参会,未及时到的扣本月执行分,乐捐100块。给四个小同学准备茶歇。” 前台一脸不爽。 可沙德业根本没有关注前台的情绪,越说越兴奋,看前台一动不动,他又敲了敲桌子:“快,动起来,立刻,马上!” 前台嘀咕着,不情不愿地去准备了。 沙德业也没批评,他顺手在手机OA软件里,给前台扣了1分,然后丝滑地拍着双手,来回踱步,重重地拍在梦瑶的肩膀上,欣慰地夸赞道:“梦瑶啊梦瑶,还得是你!这个月你绩效第一的奖金,稳了啊!” 梦瑶不自觉地收腹挺肩,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只觉得职场环境跟她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或许这就是上班人的世界吧。 星空传媒的大厅里,灯光璀璨,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焦灼氛围。 不断有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小跑着,有西装革履的,有浓妆淡抹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情,仿佛工作是一件让人很快乐的事情。 几人跟着沙德业和秦梦瑶走进了会议室,途中,经过了一面荣誉墙,荣誉墙上挂着星空传媒的直播战绩海报,窦柯注意到,秦梦瑶排第二名,头上戴着一个小小的银色皇冠。 进入会议室,窦柯发现这里布置得相当精致,墙上挂着大屏幕,桌子上摆着鲜花和精致的点心。 窦柯被安排在主座,凤星晖和同学们被安排在她旁边,陆续有会务客服端着茶歇和咖啡进入会议室,细心地给每个人倒上。 学生们从未被如此正式地接待过,虽然有些紧张,但也觉得新奇有趣。 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压着兴奋和期待,倒显得异常克制。 窦柯很不习惯这种商务环境,既然诡异源头尚未调查清楚,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发挥她面瘫的优势,静观其变。 沙德业和秦梦瑶在窦柯身侧坐下,陆续有职员进来,他们的身份很好区分。 红色的是管理层。 灰色的是主播。 黑色的是后勤和技术人员。 窦柯端坐在主座,一言不发。 沙德业作为市场部总经理,阅人无数,丝毫不觉得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们星空传媒和华国警校之光——诡异狙击手窦柯同学的合作会议,窦柯同学作为当世最有名气的驭鬼者之一,她的到来,将为我们传媒,我们合作平台带来巨大的流量,让我们欢迎窦柯同学。” 窦柯只觉得如坐针毡,她尴尬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第29章“众所周知,负面情绪会激发诡异复苏,我驾驭的诡,随时在侵蚀我的意志,所以诸位跟我说话的时候,请尽量保持平和,避免刺激到我。” 窦柯觉得尴尬,可沙德业和秦梦瑶不觉得。 像是看出了这群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沙德业双眼放光:“窦柯同学才18岁,就成为全国英烈,这份荣誉和成就,真是万众瞩目,今天窦柯同学能来我们星空传媒,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窦柯:“……” 沙德业转身看向秦梦瑶,又看了眼凤星晖和其他同学:“今天我们主要讨论下直播的细节,这个直播时间,我们是想越快越好,商业时长瞬息万变,请问窦柯同学觉得今晚8点直播如何?” 今晚……8点? 窦柯有些疑惑,这么急迫的吗? 凤星晖也小声和身边的同学讨论起来,看样子她们想得一样。 秦梦瑶微微一笑:“今天是周六,晚上八点是流量高峰期,我们星空传媒是国内一流的直播机构,半天的准备时间,足够了。” 凤星晖皱眉:“可是,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毕竟直播内容涉及诡异复苏,我们只是在校学生,不是什么权威,这能乱说吗?” 沙德业摆了摆手,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同学,你是不知道现在直播行业的竞争有多激烈。我们得抓住每一个热点,才能保持我们的领先地位。而且,窦柯同学可是在千万直播里一个弹弓打出黑洞的,跟逆行者一样,是人民英雄,是人民的守护者。她所分享的经历,就是权威,就是热点!” 窦柯:“……” 凤星晖&同学:“……” 同学们面面相觑,又把目光看向了窦柯。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众人预料,星光传媒的目的符合逻辑,又在情理之中。 另窦柯感到不适的是,随着沙德业的话音落下,会议室里所有的员工都变得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他们双颊因为激动微微泛红,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狂热。 窦柯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 她戴着护目镜,扎着高马尾,穿着运动服坐在会议室主座。 主座的座椅似乎是给领导坐的,她身高160,坐在那里,双脚虚虚地踩在地板上,有些反差,但她的气场却异常强大,即便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也毫无违和感。 隔着护目镜,她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在座的每一个职员。 他们的眼神中,有敬畏,有狂热,有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窦柯心中一凛,这些人似乎并不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英雄来看待,他们的眼神中,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欲望。 沙德业似乎并未注意到会议室中的微妙气氛,他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直播:“只要窦柯同学同意,我们立刻开始筹备,我们会为窦柯同学准备最专业的直播设备和场地,保证直播效果达到最佳。而且,我们本场带货的产品,也将给窦柯同学提供5%的分成。” 分成? 窦柯皱眉,她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进入星空传媒内部,尝试调研是否存在诡异事件,可直播、造势,这些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窦柯冷漠开口:“我拒绝。” 沙德业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对窦柯说:“窦柯同学,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的合作绝对是对你有益的,国内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机构了。” 窦柯依旧面无表情。 秦梦瑶急了,她是主播,对客户的需求抓点十分精准,她强压住内心的急躁,看似温柔地劝道:“可是,你同学的作业还没写完,不是吗?” 秦梦瑶这句话算是提醒了同学们他们此行的目的。 凤星晖轻咳了一声,本来有些想法的另外两名同学立刻坐定不动了,他们是想捉诡,但星光传媒这支队伍里,有两名驭鬼者在,其中窦柯更是正面打赢了A级诡异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们二人发话。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们一点儿也不急。 想通之后,法律系的童正浩和物理系的伊天心一点儿都不急了,两人坐在座椅上,沉默不语,一副以窦柯马首是瞻的模样。 见作业没办法激起同学们情绪,秦梦瑶再次加大力度:“窦柯同学,这是双赢的事情,没有必要拒绝的呀,或许你能告诉我们一下,你拒绝的原因呢?” 秦梦瑶的思路很清晰,既然高帽子不受用,经济捆绑也不受用,那就从实际出发。 窦柯想了想,一楼咖啡厅很奇怪,A5的电梯也很奇怪,但这些诡异之处,她还不能直接告诉秦梦瑶,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持她的猜测。 于是,她淡淡地开口:“众所周知,负面情绪会激发诡异复苏,自上次发诡复苏一事,我心理压力极大,我驾驭的诡,也随时在侵蚀我的意志,所以诸位跟我说话的时候,请尽量保持平和,避免刺激到我。” 沙德业和秦梦瑶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窦柯会提出这样的理由。 窦柯想象张泉和霍印晨在上位时说话的样子:“你们说得对,我同学的作业还没写完,所以需要贵方配合我们,进行一场实地调研。” 沙德业眉头紧锁,显然他没想到窦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星空传媒作为一家顶尖的机构,平时与明星、网红打交道惯了,业绩为王的公司,配合调研这种学术性活动,他们从来不做,也不屑于去做。 秦梦瑶则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这个月的流量下滑得厉害,本来窦柯这一波王炸,哪怕以后切片直播,贴上诡异复苏的大热点,也能让她重回巅峰,可窦柯的提议,无疑让她的计划全部落空。 窦柯不为所动,继续道:“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们,明白吗?”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降了温。 沙德业和秦梦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和不甘。 他们没想到窦柯会如此强硬,原本以为凭借星光传媒的资源和影响力,辅以全民流量,足以让窦柯这样的学生心动。但窦柯的态度却异常坚决,她并不为所动,甚至反客为主,给他们安排了许多非必要工作。 “我拒绝配合她们。”一名戴着红色工牌的管理层人员突然站起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挑衅,“窦柯同学,我们星光传媒是业内顶尖的机构,我们有自己的运营模式和计划,如果要上直播,我们不可能因为你而随意改变我们的商业运营模式。” 窦柯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冷意:“哦?是吗?” “沙总,如果客户没有谈好,就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秦梦瑶的市场助理小王站了起来,秦梦瑶近期业绩下滑,她的绩效影响非常大,她早就想跳组了,最近冠军组那边给了她好几次橄榄枝了。 手上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她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了,满脸都是痘痘,不想再加班了。 接二连三的拒绝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原本期待的气氛急转直下,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 窦柯并未因为众职员的反对而动摇,她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 沙德业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副位,这场争执下来,他看似没有插话,但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看来,不能把窦柯当成普通的学生,甚至不能把窦柯当成普通人。 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以及漠然和强势的态度,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学生。 沙德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会议室内的沉默:“各位,稍安勿躁。” 会议室里仍是一片嘈杂,沙德业见状,轻轻敲了敲桌子:“10秒内,还在说话的,本月绩效执行分扣3分。” 瞬间,鸦雀无声。 见状,沙德业很满意,他一改之前打鸡血的状态,字斟句酌说道:“窦柯同学,你说得对,我们有求于你,所以你的要求我们会协调满足的。” 窦柯淡淡点头:“嗯,谢谢。” 会议室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星光传媒其他工作人员无语了。 秦梦瑶、小李看起来都有很多话想说,但经历了刚才的波折,再加上扣绩效分的核威慑在,愣生生地憋住了。 但动作憋住了,表情憋不住。 窦柯觉得有些累,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抬起头,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沙德业身上。 “沙总,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我希望我们能尽快开始工作。”窦柯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沙德业突然笑了,看起来十分油腻的中年老总,竟然在此时露出了精明的目光:“可是窦柯同学,我们企业内部是有工作流程要求的,那麻烦你跟同学们整理一个PPT,详细阐述一下你们的调研目的、方法和预期成果,我们需要根据这个PPT来制定我们的配合计划。” 窦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沙德业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仔细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星光传媒是一家企业,他们的运营模式都是围绕着自己的需求和计划来展开的。 窦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这个过程一般要多久?” 沙德业做作地看了一眼手表:“不出意外的话,一般学生社团可以排在十二月。” 窦柯蹙眉:“沙总,我刚才说得很清楚,请跟我说话的时候,尽量避免刺激到我。” 沙德业没想到窦柯会这么直接,但他在商海浮沉多年,也不惧一个小姑娘的挑衅:“窦柯同学说笑了,我是态度不好呀,还是没有遵守我们企业的规章制度呢?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投诉我呀。” 窦柯单手缓缓扬起了拳头。 护目镜下,诡眼开始运转,万千宇宙星辰在窦柯瞳中旋转,诡气自诡眼产生,流经大脑,随着颈动脉推入心脏,在心脏的强力加持下,泵出一股磅礴的气势涌向窦柯的手掌。 周围的空气放入突然坠入冰窟,温度骤降。 秦梦瑶和小李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仿佛置身于凛冽的冬风之中。 窦柯的拳头上,肉眼可见地附上了一层黑色的晶体,那些晶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蕴含像是来自地狱的恐怖。 窦柯轻轻地伸起一根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内,复合实木材质的会议桌在这轻轻一敲下,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会议桌质量这么差,我会赔偿的。”窦柯面无表情地看向沙德业,带着诡气的手轻轻地摆动着,她谦逊地问道:“去哪儿投诉?” 第30章 干我们这行的,昼夜颠倒,普遍压力都大,之前也有同事抑郁过,所以当时我没觉得奇怪。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诡异的手。 那是双被黑暗侵蚀,每一寸皮肤都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芒的手,它不像人类的手,更像是一根从深渊中伸出的魔爪,带着毁灭与恐惧的气息。 首当其冲的,是沙德业。 这双手轻轻地在他面前晃呀晃,晃呀晃,就像是被某种不可抵抗的深渊巨物给盯上,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他在商海浮沉,挥斥方遒多年,自认阅人无数,可此时,他只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握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一些他刻意遗忘的、不愿意去面对的恐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为了一个项目,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背叛了曾经的合作伙伴。 他看到了那些合作伙伴愤怒的眼神,他们诅咒他,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看到了自己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了许多无辜的人。 他们的面孔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他们的哭泣、他们的哀求,都化作了最深沉的怨恨,如同利剑一般刺入他的心脏。 心脏跳啊跳,和这双诡异的手的晃动频率一致,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是在为他的罪行敲响丧钟。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沙德业身上散发出的恐惧与绝望。 沙德业以为这些记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此刻却被唤醒,让他无法逃避,无法躲藏。 不,人类是无法反抗诡异的。 不,我要活着! 不,我要自救! 沙德业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窦柯同学,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工作,你……你不能这样。” 窦柯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沙总,我说了,不小心碰翻了桌子,我会赔偿的,您这是干什么?” 然后,她再次把手轻轻放在会议桌上。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会议桌上的裂痕瞬间扩大,仿佛是承受了万钧之力。 众人眼里,包括凤星晖,都只有一个想法:这有点反常识了。 大家看着窦柯,大气不敢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但窦柯收回了她双手上的诡气,又变回如葱般瘦削的手,她坐回到主位,双脚虚搭在地面上,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明明窦柯戴着护目镜,众人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那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头顶,让他们无法动弹。 沙德业觉得刚才那股濒死的感觉消失了,他勉强维持着镇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砸。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窦柯同学,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 窦柯微微颔首,声音恢复了平静:“沙总,我的课很满,我希望能够给我们能高效地完成调研作业。” 沙德业连忙点头。 秦梦瑶和小李等人也意识到了此刻的紧张气氛,她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不解。 这就是驭鬼者吗? 秦梦瑶太忙了,她每天都要复盘、选品、提炼话术、健身、化妆、保养,一天恨不得掰成48小时来用,只是最近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诡异复苏传说和消息,可驭鬼者也好,诡异复苏也好,毕竟只是小概率事件,对她来说,这些更像是遥远的故事,而非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现实。 什么诡异复苏,什么驭鬼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还年轻,她是事业型女性,她要搞钱。 秦梦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这些看似只在小说中才存在的词汇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她坐在会议室内,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窦柯的动作移动。她看到窦柯那双被护目镜遮挡的眼睛,仿佛能透视人心,洞察一切。而窦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诡异力量,更是让她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秦梦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她看了看身边的小李,发现小李的脸色也同样苍白。 所有人都安静地坐下,会议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窦柯坐在主位,示意凤星晖和其他两位同学提问。 凤星晖反应极快:“请问贵司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非常规事件?” 凤星晖这个问题一出,坐在对面的星光传媒的众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面面相觑,仿佛在寻找一个可以回答的人,最终,他们把目光看向了沙德业。 沙德业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这个……我们……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但最终还是决定坦白:“最近公司里频繁出现设备故障,甚至有个别员工在工作时突然昏倒,醒来后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窦柯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些事件是否有任何共同点?比如发生的时间、地点、涉及的人。” 沙德业思索片刻,回答道:“这些事件似乎都发生在晚上,而且都集中在公司的顶层。但因为员工们的工作时间和地点都不同,所以很难确定是否涉及特定的人。” 窦柯点了点头,目光在会议室内扫视了一圈,然后淡淡地说道:“我明白了。” 凤星晖接着问:“那么,最近贵司是否有人员失踪?” 沙德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最近确实有一位员工失踪了。他名叫张伟,是公司的一名基层员工,平时表现一直很正常。但就在上周的一个晚上,他突然消失了,我们报了警,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窦柯微微皱眉,追问道:“只有他一个吗?报警了吗?他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行为举止、情绪波动等。” 沙德业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只有他一个,报警了,他失踪之前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只是……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决定坦白:“只是他失踪前的那个晚上,我亲眼看到他独自一人在公司的顶层徘徊,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我当时以为他工作压力太大。但第二天,他就失踪了。” 沙德业想了想,怕窦柯怪罪自己:“干我们这行的,昼夜颠倒,普遍压力都大,之前也有同事抑郁过,所以当时我没觉得奇怪。” 窦柯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明白了。我们去公司顶层看看。” 沙德业和其他星光传媒的员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没想到窦柯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要去公司顶层。 但窦柯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她站起身,示意凤星晖和其他两位同学跟她一起去。 沙德业和秦梦瑶欲上前阻拦,但窦柯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跟随。 沙德业擦了擦额头的汗,鼓足勇气解释道:“窦柯同学,顶楼是高层办公室,公司内部有门禁,需要工牌加虹膜认证才能上顶楼,区区不才,在顶楼有独立办公室。” 窦柯:“……” 她微微一愣,挥了挥手:“沙总,跟上。” “哎。”沙德业扭头,“秦梦瑶,你也来。” 窦柯打开会议室的大门,淡淡地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一行人走出了会议室,电梯前已经有一名工作人员在等候。他紧张地看了看窦柯,然后按下了通往顶层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闭,电梯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轻微的机器运行声。 镜子叠镜子的景象再次出现,窦柯忽然有种眩晕的感觉,她一个踉跄,扶住了电梯墙壁。 凤星晖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窦柯:“你没事吧?” 左手传来空洞的触感,窦柯试着握拳,却发现指甲直接划入到镜内。 她猛地睁眼,手却已经穿过了电梯的镜面,仿佛那镜面只是一层薄薄的纸。 迅速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窦柯观察四周,电梯内,只有凤星晖在关心着自己,其他人站在电梯角落里,离自己有些远,但又一副追随的姿态。 没有人留意到刚才那个插曲。 是镜诡……诡异复苏了吗? 可眼睛没有疼,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的征兆。大脑、心脏和双手,也没有诡气冲刷时的酸胀感。 窦柯摇了摇头,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可能这里镜子太多了……” 凤星晖明智地不再多说,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窦柯。 电梯缓缓上升,从18层到23层,每过一层,跟在学生后面的秦梦瑶都感到心中的紧张增加一分。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周六。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芒从门外照射进来,照亮了电梯内的每一个角落。 秦梦瑶跟着窦柯走出电梯,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开阔的走廊,两边是透明的玻璃窗,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美景。 然而,秦梦瑶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沙德业一马当先,带着他们走向顶层的办公室。 他尽量保持镇定,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秦梦瑶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不自觉地也有些颤抖了。 凤星*晖发现了端倪,她小声问:“你怕什么?” 秦梦瑶咬了咬嘴唇,低声回答:“我们裁员和辞退……都在这层谈的。” “张伟失踪前?上来过吗?”凤星晖问。 秦梦瑶点头:“他就是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就在这层,他负责谈裁员,最近赔偿给得比较高,领导不满意,我们都以为他是业绩压力太大,辞职了,所以没往失踪了想,我们公司虽然挣钱,但业绩压力大,员工流失率挺高的……” 秦梦瑶的话音刚落,众人便走到走廊的尽头。 办公室门上镶嵌着金色的公司标志,人力资源中心六个字显得格外庄严。 沙德业走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在门禁系统上轻轻一按,伴随着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 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诡气从门缝中透出,只有窦柯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沙德业背后,将其他同学和秦梦瑶护在身后。 随着门打开,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展现在众人面前。 室内六张整洁的办公桌,工位上的人忙碌着,墙上挂着公司的发展历程和各种荣誉证书。 然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沙德业清了清嗓子:“嗨。” 工位上的人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声的信号,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透过工位的隔断,六双眼睛仿佛被同步控制一般,齐刷刷地、冷冽而漠然地看着来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这些目光,带着浓重的烦躁和抗拒。 沙德业对这种目光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适应,他微笑着和同事们打了招呼,然后示意窦柯等人跟他进去。 窦柯没见过这种阵仗,心中暗自警惕,保持冷静,跟着沙德业走进了办公室。 凤星晖、秦梦瑶和其他两位同学紧随其后,他们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受到这里的不同寻常。 秦梦瑶更是紧紧抓住凤星晖的手,手心直冒汗。 见识过窦柯诡化的样子,又被拉着来调查同事失踪,沙德业这个领导要是遇到事,肯定第一时间让她挡枪,这群学生里面,看起来唯一靠得住的,也就是这个雷厉风行的小姑娘了。 见沙德业进来并不是安排工作,工位上的几人又恢复了工作状态,他们挂着统一的黑眼圈,面前的屏幕上堆满了各种数据和文档,显然都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 窦柯环顾四周,注意到这些员工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疲惫和焦虑,与周围明亮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她走到一位正在敲击键盘的员工旁边,轻声问道:“你好,请问张伟是在这里工作吗?” 那位员工抬起头,看了窦柯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沙哑地回答道:“是的,他之前坐我旁边。” 窦柯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吗?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位员工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他一直都是那样,工作很努力,但总是显得心事重重。不过,这在我们这里很正常,大家都有压力。” 窦柯没有再问下去,她明白在这里可能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她转身看向沙德业,示意他继续下一步行动。 沙德业点了点头,走到一位看起来像是部门主管的人面前,问道:“李主管,张伟的办公桌还保留着吗?” 李主管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空位:“就是那里,他的东西都还在。” 窦柯走过去,仔细查看张伟的办公桌。桌上摆满了文件,电脑还开着,屏幕上的文档显示着未完成的裁员名单。窦柯注意到,张伟的座位靠近窗户,外面是繁忙的街道和高楼大厦。 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办公室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合影,张伟和其他几位员工站在一起,笑容灿烂。窦柯仔细端详着照片,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凤星晖突然叫住了她:“窦柯,你看这里。” 窦柯走过去,只见凤星晖指着张伟桌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张伟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长得非常可爱,她紧紧地抱着张伟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窦柯眉头紧锁,问道:“这是张伟的女儿吗?” 凤星晖点了点头:“听说是的,张伟很疼爱她。不过,我听说他最近离婚了,女儿也被前妻带走了。”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她感到这里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决定先从张伟的个人生活入手,调查他失踪的真相。 护目镜里,整个办公室没有一点血字。 奇怪了,那诡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窦柯扯下护目镜,灰瞳再次扫过整个办公室。 没有诡气。 奇怪了,那开门时那些诡气都是哪里来的? 这间办公室虽然灯光明亮,但每个员工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霾,仿佛他们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座沉重的山。 她拿起张伟桌上的一本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起,显然是经过长时间使用的。 窦柯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和名单,显然是张伟平时的工作内容。 奇怪,都2060年了,怎么还有人用手写笔记。 窦柯的手指轻轻划过笔记本的纸张,感受到了久违的纸质触感,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柯冉也喜欢买纸笔,她会网购买一大堆本子和可爱的笔,但买回来之后就不爱用了,最后都放在她的书柜里了。 窦柯她继续翻看着笔记本,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页上。那一页上,张伟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名字,并在旁边写下了一串数字。窦柯仔细看了看,这些数字似乎是一串密码或者某种暗号。 她拍了拍凤星晖,凤星晖立刻心领神会,集中注意力一丝不苟地看着窦柯所指的地方。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数字,然后不动声色地给窦柯点头示意了一下。 窦柯放回本子,走到沙德业身边:“能不能要到失踪人员名单?” 沙德业微微点头,转身去跟李主管沟通。 李主管很烦躁,两人发生了轻微的争执,但沙德业凭借他的职位,最终要求李主管强制执行。 他拿着一份名单回到窦柯身边,递给了她。 “没有失踪人员名单,这是近三个月离职或辞退人员名单。” 窦柯接过名单,迅速扫了一眼,果然在其中看到了张伟的名字。 可张伟不是人力资源部负责裁员的人吗? 窦柯还想问什么,李主管却突然发飙:“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这里是人力资源部,不是你市场部!张伟失踪了你去找警局,带一群陌生人来我们这里搅和什么?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启动合规查你了。” 窦柯不以为然,沙德业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字,他突然脸色一变,迅速平息李主管的怒火:“李主管,非常抱歉打扰到您的工作。我们只是在调查张伟失踪的案子,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他。这份名单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沙德业语气十分诚恳。 李主管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随着沙德业回到他的办公室。 沙德业的办公室极大,装修极致奢华,窗外,是整个市中心的繁华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另一侧窗外,偌大的平台被做成了空中花园。 沙德业双手击掌,电动窗帘微微颤动,自动闭合,阳光透过窗帘将室内渲染得更加柔和。 他带着众人走到接待区,邀请窦柯坐上主座,然后谦卑地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窦柯瞥了沙德业一眼,他的小心思她都看在眼里,但她根本不在意。 严格来说,驭鬼者和普通人已经不在一个实力维度,镜诡在复苏,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变强,比镜诡复苏的速度快,然后找妈妈。 凤星晖很快把刚才笔记本上的数字默写了下来,而另外两名同学拿出疑似失踪人员名单。 几名学生拿着手里的三份线索开始比对,希望能从中找到张伟失踪的线索。 窦柯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偶尔扫过他们手中的资料,但她的心思并不在此。 突然,凤星晖兴奋地喊了出来:“看,找到了!” 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只见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赵晓燕”被红笔圈出,而那个名字旁边的身份证号码后六位,对上了张伟笔记本上画红圈的数字。 思路一打开,剩下的一名失踪人员,很快就被找了出来,名叫“任牡”。 四名学生没想到星光传媒这边失踪的三名人员信息找得这么快,一时之间有些激动,沙德业看着他们激动的表情,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起身,比同学们还激动:“同学们,作业做完了吧!我送你们离开!” 窦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只是找到了失踪人员的信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沙德业疑惑地看着窦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安。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盘旋在他脑海里,他又想到刚才在会议室里看到的那双诡手,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他努力保持镇定:“什、什么事?” 窦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开口:“张伟办公室门口有诡气,这些失踪,可能与诡异有关。” “什么!?”沙德业惊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涉及诡异的事情。他迅速平复了情绪,看着窦柯说:“这……这怎么可能?诡异那种事情,官方不是说概率极低吗?” 窦柯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是说出我的推测,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沙德业立刻起身:“我要休年假了,诸位,请回吧。” 窦柯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她发现自己的诡气越来越收放自如了,诡手浅浅地出现,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她闲庭漫步地踱步到办公室门口,回头对沙德业说:“沙总,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沙德业怎么能不怕! 他颤抖着,哆嗦着:“你……你说。” 窦柯伸手,礼貌地邀请他坐下:“我们的作业,就是捉诡。” 沙德业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们捉诡就捉诡!关我什么事啊!我攒了一个月的年假啊,让我休年假,你们要遵守劳动法啊!” 窦柯看着眼前被吓坏的中年男人,突然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她尝试微笑,却发现习惯性面瘫让沙德业看起来更崩溃了。 沙德业像是绷紧的钢丝突然断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我一个农村出生的人,拼了多少年,才拼到这间办公室,你告诉我这里有诡。” “外面松上传媒100万年薪挖我都没去呢,这是我拼出来的事业,你说这里有诡!” “这……这怎么行!我……家里孩子刚出生呢,我……可不能死在这个公司。” 沙德业语无伦次,脸色苍白如纸,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算了。 窦柯继续漠然说道:“沙总,我告诉你最后一件事,你不要害怕。” 第32章 耳边传来了轻柔而温暖的呼声:“小柯,妈妈相信你是最棒的。” 沙德业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碎了。 他看着窦柯,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这个窦柯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可说话做事既不像学生,也不像社畜,几乎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人性的样子,好像除了认定的目标,她的眼里别无他物。 窦柯没有把沙德业的恐惧看在眼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吩咐着:“你的办公室我征用了,还有,我要十个名额,一个月内可以随意进出你办公室。” 沙德业欲哭无泪。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无语,但没给他犹豫的时间,那种惊恐的、面临不可名状巨物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只能颤抖着声音说:“好……我同意……” 话音刚落,恐惧回撤。 沙德业看着窦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带着同学们离开了。 顶层办公室里,留下沙德业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和绝望。 窦柯他们这边进度出乎意料地快,离开星光传媒时,时间才刚到十点半。 看了眼手机里这次临时拉的沟通群,没有任何动静。 几人离开星光传媒时,之前还满腹牢骚的前台态度突变,礼貌而恭谨地上前,用标准的商务送客姿势送他们离开。 窦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径直走向门口。 电梯门打开,四人再次上了这个除了地毯,七面全是镜子的电梯。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这一次,窦柯没有像上次那样慌乱,她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笼罩着窦柯,她感觉自己像是正在穿越一个未知的领域。 视觉上主观屏蔽了,可诡眼偏偏在此时异常活跃,它好像很兴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电梯里、镜子、诡眼、镜诡,它在期待什么? 窦柯猛地睁开双眼,触目所见,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镜像迷宫。 电梯的每一面镜子都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户,不断变幻着景象,她的身影在其中无尽地延伸,仿佛要吞噬整个空间。 她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但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不安仍旧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现实?还是诡眼错乱……影响到自己的视觉了? 窦柯冷哼一声。 荒谬,你是镜诡的时候,我没怕过你,现在你的一双眼睛而已,还想借着镜子玩我? 驭鬼者,驾驭诡异之人也。 窦柯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诡眼上的诡气处于一种极其兴奋、活跃的状态,她尝试着去控制它、引导它、试着让它安静下来,像过去复制一样,为自己所用。 但过往温顺的诡气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们像一群顽皮的孩童,在窦柯的眼眶内四处乱窜,试图冲向她的大脑。 但眼眶四周的金边却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试图突破的诡气牢牢地困住。 诡气无法外溢,便在眼眶内不断地吞噬,窦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她的整个眼球都要被这股力量撑破。 她紧咬牙关,额头渗出了冷汗,但她的意志却告诉她,她必须想办法处理诡眼的复苏。 诡眼真的很好用,柯冉的失踪的消息才刚刚确认,她不能千里之行,溃于其初。 窦柯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她清楚,现在她需要冷静和理智。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像使用复制能力一样,操控诡眼。诡眼是窦柯诡气的源头,诡气自诡眼出发,经由大脑,穿过脖颈,由心脏迸发,再至双手显化。 可这一次,窦柯失败了。 无论她的意识如何尝试,诡眼内的诡气都仿佛沉溺于互相吞噬,对她的意志置若罔闻。 窦柯心头一紧,这种吞噬……她见过,发诡复苏之前,那些发蛇也是如此互相吞噬的。 果然诡眼开始复苏了吗?那没有时间了。 我该怎么办? 窦柯脑海中像走马观花一样,回想起自己成为驭鬼者来每一次诡气的使用,电梯里的镜子在此时突然闯入她的意识,无数空间相互反射,窦柯的身影在其中不断延伸,仿佛要将她的意识拉入无尽的深渊。 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两年了,妈妈已经失踪两年了。 如果柯冉是个驭鬼者,那么这两年,她是诡异复苏了?还是被诡异被杀害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凤星晖,唯一亲密的便是妈妈了。如果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窦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窦柯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如同黑暗中的野兽,疯狂地撕咬着她的心灵。 突然,眼前的镜像开始变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镜中显现。 浓密微卷的长发,气血饱满的红唇,精致又优雅的面庞,她正微笑地看着窦柯,眼神中像是有着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那是……妈妈! 窦柯愣住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镜中的身影,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妈……妈妈,是你吗?” 镜中的身影微微点头,仿佛是在回应窦柯的呼唤。 她温柔地看着窦柯,仿佛在告诉她:“孩子,不要害怕,妈妈一直都在。” 窦柯心中的孤独和绝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拳头痒了。 切实地痒了。 虽然诡眼中的诡气调动不起来,但你镜诡老是这一套,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窦柯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镜中柯冉的脸,她轻声唤道:“妈妈,叫我小名。” 柯冉微微一怔,随后镜中的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伸开双臂,等待着窦柯扑进自己怀里。 柯冉嘴巴没有张开,但耳边传来了轻柔而温暖的呼声:“小柯,妈妈相信你是最棒的。” “小柯,哈哈!小柯!”窦柯一拳砸向镜中柯冉的脸。 镜子在窦柯的拳头下破碎,镜面像蜘蛛网般裂开,无尽的镜像瞬间消失,诡眼内的诡气仿佛也感受到了窦柯的愤怒,开始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那么活跃和躁动。 窦柯睁开双眼,果然,电梯刚从23楼往下滑动,楼层数刚刚指向22。 鼻尖依然是商务电梯里独有的淡淡馨香,眼前的镜面光洁如新,镜子里的自己,戴着华丽的护目镜,面无表情。 她上前轻轻摸了摸电梯的镜面。 冰冷光滑,却带着一丝让她难以抗拒的亲近。 亲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忽然间,诡眼又开始活跃,诡气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沿着固定路径,向着窦柯的手掌就冲了过去。 窦柯心头一惊,她猛地收回诡气,却已经来不及。 眼前像是突然切换了一个视角,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全新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四周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只有中央位置,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随着她意识地走近,那束光芒越变越大,直至形成了一片…… 监视墙。 窦柯看到了好几面屏幕,这些屏幕并没有什么规则,有大有小,有短有长。 离自己最近的,是五块金属屏幕,他们并排紧紧地靠在一起,屏幕呈现的画面很奇怪,就像是在不同视角,分别拍摄的同一个空间。 红色的丝绒地毯太让人眼熟了。 中间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女人,单手撑着镜面,双眼紧闭,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一面屏幕上,是特写,她的指纹都能清晰可见。 她的周围,是三个学生式样的人,其中一个马尾高个子女孩,腰腹部盘旋着几乎凝结成实体的诡气。 屏幕中的时间好像和窦柯所在的这个空间流速不一样,屏幕里的人们动作缓慢而清晰。 这里是…… 镜中空间! 意识到这一点,窦柯突然心头一颤。 是镜诡吗? 镜诡把自己拖进来?是想占据主场优势?偷袭自己? 她环顾四周,除了她所在的这片监视墙区域,其他方向都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 她试着走出这片区域,但每当她踏足黑暗,都会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力,将她重新推回监视墙前。 “镜诡!你出来吧!咱俩打一架!”窦柯喊道。 没有回音。 没有动静。 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窦柯保持着战备姿态,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松了身体。 这个镜中空间虽然诡异,但似乎镜诡并没有在里面。 是被自己那一拳,又打沉睡过去了吗? 她决定先探索一下这个空间,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她走到其中一块屏幕前,仔细观察着屏幕中的画面。 会议室里、老板椅、高清多功能屏幕、会议桌上的裂缝……会务客服穿着整齐的制服,拿着托盘,用标准的商务礼仪在收拾桌面上的水杯。 这是星光传媒的会议室。 奢华办公室里,沙德业颓唐地坐在地板上,正在给谁打电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学生宿舍里,桌面上没合起来的书,是她正在恶补的马哲。 宿舍卫生间里,正对面的挂钩上挂着她和凤星晖的毛巾。 阶梯教室里,屏幕上只显示出了一个侧脸,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他戴着一副耳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课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圆圆的、小小的屏幕,黑漆漆的…… 也许是她家里书桌抽屉里那块小小的镜子。 …… 这些屏幕,居然是她成为驭鬼者之后,看过的所有的镜面! 第33章 “放心,我活着,我就尽量保你不死。”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窦柯脑海内浮现。 “镜诡!”她转身大喊。 “镜诡,你再不出来,这些都归我了!” 漆黑的空间内,窦柯的声音一点点消散于无形。 然而,回应她的,仍然是无尽的沉默和黑暗。 窦柯凑近看向屏幕,随着她的接近,屏幕里的画面开始缓缓流动,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她伸手触摸最大的那块屏幕,手指触碰之处,屏幕上的画面仿佛有了感应,细微的波动从指尖传来。 窦柯心头一动,她尝试将手上的诡气注入屏幕,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屏幕中涌出,窦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卷入其中。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又在电梯里了。 她猛地睁眼,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电梯正平缓下滑。 她环顾四周,电梯内的镜面依旧光洁如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窦柯轻抚着胸口,心跳仍然快速而有力,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她竟然在镜中空间穿梭?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尝试感受那股诡气的流动。 这次,她状若无意地再次摸上镜面,刻意引导诡气,让自己的意识再次沉入那个神秘的镜中空间。 果不其然,她又来到了那个被黑暗包围的空间,那几块屏幕依旧在闪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走到疑似卫生间的屏幕前,再次尝试着将诡气注入其中。 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吸力,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意识蔓延,顺着她的诡气化成一个前进的通道。 窦柯紧握着拳头,将诡气完全释放出来,身体瞬间被那股强烈的吸力卷入,消失在了屏幕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的卫生间里,正对面挂钩上挂着的那两条毛巾,正是她和凤星晖的。 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么触手可及。 推开宿舍卫生间的门,她的桌子上,还摆着昨晚学到一半的马哲课本,书页上标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重点。 窦柯走到桌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本熟悉的课本,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自己专注学习的温度。 桌面上,她日常用计时智能镜上,10:36分。 时间流速正常,那么,接下来需要验证…… 窦柯再次抬起手,诡气在她的指尖跳跃,她轻轻触碰了桌面上的计时智能镜,然后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尝试将诡气注入其中。 这一次,没有强烈的吸力,但窦柯明显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波动从镜面传来,仿佛是她与这面镜子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经过几次试验,窦柯已经无比熟练了,她加大诡气,果不其然眼前的景象便开始扭曲,四周的光线逐渐变得模糊。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屏幕们依旧在闪烁,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镜中空间的秘密——她可以通过自己的诡气与这些屏幕建立联系,并自由地穿梭于现实世界和镜中空间之间。 而镜子……只要被诡眼看过,就会被镜诡空间。 这就是镜诡的规则之力吗? 窦柯站在黑暗的空间中,突然有些激动。 她意识到,这个能力如果运用得好,她可能在与诡异的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强如发诡,也没办法像自己一样,突破镜子的维度,进入镜中空间来与自己缠斗。 但没有高兴太久,窦柯便被浓浓的危机感所笼罩。 她才驾驭镜诡多久,镜诡便从最开始的沉睡状态进入复苏状态,现在又展现了如此强大的能力。 她还记得霍印晨初见自己展示能力时的震惊,以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这次镜诡复苏,已经模拟出了柯冉的长相,甚至模仿出了柯冉的声音。 如果不是初次复苏的两只诡奴暴露了镜诡口不能言的弱点,如果不是镜诡不知道柯冉在两人独处时只会喊自己“小蝌蚪”,一旦自己被镜诡拉入镜中空间…… 那镜诡必将会使用【复制替换】的规则,将自己彻底替换掉。 镜诡复苏,如果在电梯镜面的环境里,镜诡将在N市市中心让复制出无数个饿死诡,那世界将是人间炼狱。 想到这里,窦柯的脊背发凉。 她必须小心,镜诡是被四阶驭鬼者评定为SSS级危险的诡异,它的力量正在逐步觉醒,一旦自己无法压制镜诡,那就离死不远了。 可霍印晨又说,诡异是无法被消灭的。 窦柯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和镜诡共生,既然没办法让镜诡沉睡下去,那就只剩下一条路。 唯一的一条路。 那就是继续变强,强到比镜诡复苏的速度更快。 窦柯心中有了决定,她不再害怕,反而充满了斗志。 她再次看向那些闪烁的屏幕,手搭上中间最大的那块屏幕。 屏幕中,凤星晖正焦急地将电梯所有的楼层拍亮,两名同学,一名正在焦急地拨打电话,一名正尝试跟电梯的紧急按钮沟通。 诡气输入,传送。 窦柯的身影在镜中瞬间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电梯内。 “对,突然没有任何前兆的,人就消失了……哦,人回来了。没事,不用记录,我同学是驭鬼者。”物理系伊天心跟报警电话解释。 “那个……保安大哥不用紧急处理了,电梯正常放行吧。”法律系童正浩把手从紧急按钮上拿下来。 凤星晖转身,一个熊抱。 三人围上前,上下打量窦柯,恨不得把她每一寸皮肤都检查一遍。 “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吓我们一跳。”凤星晖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窦柯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安抚他们:“没事,我试验了一下新获得的能力,没想到成功了。” 伊天心好奇地凑近:“什么能力?能穿墙吗?” 窦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说:“算是吧,但更复杂一些。” 童正浩则是一脸崇拜:“哇,你们驭鬼者也太厉害了!” 凤星晖看着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是,这样的能力会不会很危险?” 窦柯点点头,认真地说:“放心,我活着,我就尽量保你不死。” 凤星晖一个脑瓜嘣儿弹在窦柯脑袋上:“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当然都要好好的。” 她一向阳光开朗,但听到窦柯这么说,依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妈妈找到啦就这么说死不死的。” 窦柯摸了摸脑袋,笑着没有说话。 真好。 世界上还有朋友。 电梯一层层开了又关,窦柯简单跟凤星晖解释了一下自己刚试验出来的能力:“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可以精神穿梭,还是肉身穿梭,还是两者都有,具体的规则需要大量尝试。” 凤星晖评估了一下,果断建议道:“你还是要回去问问张老师,不然一旦诡气失控,也许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窦柯点点头,她也想过,万一自己真的复苏了,通过镜中空间开始复苏,那这些便利,将成为人间炼狱的启动钥匙。 这一趟电梯变得异常漫长,电梯终于在一楼停下,窦柯和凤星晖等人一同走出电梯。 阳光从窗外洒进大厅,咖啡的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在大厅中弥漫。 众人跟在一楼值守的笑诡赵社长集合,在大厅的角落里简单汇报了一下线索。 赵社长他们并没有获取什么有效线索,只是机械地用肉眼统计了咖啡店的数据。 两组同学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留赵社长在咖啡店留守,计算机系的苏嘉禧加入窦柯小队,分别对星光传媒失踪的“张伟”“赵晓燕”和“任牡”三人进行调查。 窦柯拿出从沙德业那里拿到的“员工入职信息调查表”,把失踪人员信息共享给了其他人。 五人小队决定拆队去调查,窦柯带着苏嘉禧,凤星晖带着剩下两人,分别前往赵晓燕和任牡家中走访。 窦柯转身去园区内便利店里,把园区里的便携化妆镜买光了。 由于化妆镜平常售卖量并不高,店员在仓库找了半晌,也只堪堪找到8面小镜子:“很抱歉,这已经是我们全部的存货了,如果您有需要,明天可以等上货之后再来收买。” 窦柯提着塑料袋回到大厅,手脚麻利地拆开了外包装,将镜子一一摆放在地面上,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操纵着诡气,在每个镜子上留下标记。 众人虽然不解她的操作,但碍于她在开学典礼上那一弹弓,也都知道这是驭鬼者的特殊手段,静静地等着她吩咐。 “你们每个人都随身戴着,万一遇到诡异,也许能救你们一命。” 听到窦柯这么说,众人纷纷从塑料袋中挑选了一面镜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或背包中。 看到大家的动作,窦柯又补充道:“或许你们可以把它放在稍微开阔点的空间里,万一它……大变活人,你们的包包*也装不下一个成年人吧……” 她身高是在场最矮的,戴着华丽的护目镜,偏偏语音语调都带着一股子呆萌。 苏嘉禧刚才一直在楼下统计,没有见过窦柯威胁沙德业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窦柯就是个运气好驾驭了诡异的甜心的萌妹,他关上笔记本电脑,开玩笑道:“大家都听学妹的,毕竟学妹是驭鬼者,说话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苏嘉禧因为他极其强悍的信息收集能力和数据分析能力,在捉鬼社一向素有威望,众人齐声答应,然后各自前往任务地点。 窦柯和苏嘉禧两人则一同前往“赵晓燕”的家中。 赵晓燕的家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小区,两人穿过狭窄的巷子,来到了赵晓燕家的楼下。 窦柯抬头看了看这栋破旧的楼房,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N市虽然号称千年古都,但这座城市也有着它自己的另一面,隐藏在繁华背后的老旧城区,这些小区往往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也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变迁。 窦柯和苏嘉禧两人来到赵晓燕家门前,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问道:“谁啊?” 窦柯回答道:“您好,我们是星光传媒的同事,来了解一下赵晓燕的情况。” 门内的女人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打开了门。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憔悴,显然是因为赵晓燕的失踪而心情沉重。 她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让两人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窦柯和苏嘉禧在客厅坐下,中年妇女给他们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们对面。 窦柯开始询问赵晓燕的情况:“阿姨,赵晓燕是您的什么人?”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她是我女儿,今年二十五岁,刚刚大学毕业,就在星光传媒工作。可是……可是她已经失踪快半个月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中年妇女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开始哽咽。 第34章 “会不会是约好了集体自杀事件?毕竟现代人社会压力都大。” 苏嘉禧见状,心中也不免有些动容,他安慰道:“阿姨,您别太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赵晓燕的。” 窦柯补充道:“阿姨,我们是星光传媒的员工,这次是来调查公司员工的失踪案。如果您能提供任何关于赵晓燕的线索,都对我们非常有帮助。” 中年妇女有些抗拒:“警方都来了,定性为失踪了。社区也说现在外面有诡异,晓燕是倒霉遇上了,你们公司又来。是晓燕的工伤认定下来了吗?” “那个……关于赵晓燕的工伤……”苏嘉禧含糊其辞。 窦柯自从在开学仪式上大放异彩后,便一跃成为警校内的人气女明星,关于她的留言有很多,但普遍达成共识的有一条:“她出身贫困家庭,她的妈妈失踪在诡异事件中,她立志要找到母亲。” 苏嘉禧怕窦柯因为赵晓燕母亲的憔悴影响到调查进展,绞尽脑汁地含糊道。 “没有,那是其他同事的工作,您再等通知吧。”可窦柯没有一丝共情,她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您跟您女儿私下关系如何?”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窦柯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们母女俩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算太好。她从小就比较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不太能理解她的世界。但是,她失踪后,我才发现我有多么担心她,多么希望她能够平安回来。” 窦柯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认可。 她继续问道:“那您能描述一下赵晓燕失踪前的一些行为或者表现吗?比如她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者表现出异常的情绪?” 中年妇女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她失踪前一切正常,每天都按时上班下班,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就是有一天晚上,她说要加班,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晚上】 【加班】 窦柯和苏嘉禧对视了一眼,都敏锐到捕捉到了关键词。 苏嘉禧问道:“那天是几号?” 中年妇女似乎对这个日期印象深刻,她回答道:“是十五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晓燕出门的时候,月亮很圆,她说她要加班到很晚,让我别等她吃饭。” 窦柯立刻皱起了眉头:“月圆之夜?加班到很晚?阿姨,您知道赵晓燕具体在公司做什么工作吗?”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她很少在家谈到工作。我只知道她工作压力很大,经常崩溃,然后边哭边工作。我劝过她,让她离职,但她怕离职之后再也找不到同样薪资的工作,一直咬着牙坚持着。” 窦柯和苏嘉禧都是学生,并不理解职场中的种种压力和艰辛,但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位母亲的担忧和无奈。 窦柯继续问道:“阿姨,赵晓燕在公司认识张伟吗?” 中年妇女茫然地摇了摇头。 两人结束走访,临行前,窦柯偷偷在赵晓燕家门口的穿衣镜上,留下了一道诡气。 离开赵晓燕家,才刚刚中午,两人决定先回到A5一楼咖啡厅,整理一下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凤星晖他们小队才回来。 三组在一起碰头。 咖啡店组拿出了咖啡厅一天的销量走势,并表示两名店员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全程都在工作岗位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任牡则是选品组的一名男性,凤星晖他们走访了他的老婆。 28岁,在星光传媒工作2年,收入颇丰,但工作压力巨大。之前某天说临时接到通知要加班,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报警之后,警方一直在调查,但至今无果。 “具体是哪天?” “上个月25日。” 凤星晖看了眼手机,喃喃道:“今天是10月24日,农历十月十四,上月25日……是中秋节!” 月圆、加班、中秋节…… 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必要关联吗? 众人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窦柯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抛开问题谈共性吧,赵晓燕、任牡的共性都是工作压力大,加班,月圆之夜失踪。” 负责走访腾空科技的雾诡陈老师则补充道:“我们发现腾空科技的员工也普遍反映工作压力大,加班频繁,裁员压力大,而且有几个员工也提到了中秋节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某个同事,但腾空科技普遍保密性很强,对于我们实习生,几乎不愿意说什么。” 大家纷纷点头,这个线索对窦柯他们整理出来的线索加了一重验证。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显示,这些失踪案件似乎都与工作压力大、加班频繁以及月圆之夜这三个因素相关。” “会不会是约好了集体自杀事件?毕竟现代人社会压力都大。” “上班真的这么可怕吗?” “上班不可怕吧,你看咱们陈老师,带着咱们捉诡,也没影响他科研啊。” 陈老师笑了笑,摆摆手:“你们别拿我开玩笑,我是有兴趣,但这并不代表工作没压力。工作,没有不烦的,只看怎么去看待了。” 众人继续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窦柯坐在一旁,始终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突然,窦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沙德业打来的电话。 她挥了挥手,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她接起了电话。 “窦总,您和您的九位同学,请您把信息发给我,我已经帮您走完流程了,明天开始您就是我市场部的实习生了,可以随时进入我的……阿不,您的办公室了。” 窦柯浅浅地“嗯”了一声。 沙德业那边继续谄媚:“领导,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看到张伟那天,是中秋节吗?” 沙德业:“是是是,领导您果然是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的,知道了。你明天放假,别来A5。”窦柯淡淡地吩咐道。 挂断电话后,众人用崇拜的眼光看向窦柯,尤其是几位跟她走访星光传媒的同学,那目光,热忱地仿佛要将她熔化一般。 雾诡陈老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这不是我们捉诡社第一次行动,但这是第一次在初次行动的时候就获取这么多有利线索,有二位的加入,我们捉诡社真的蓬荜生辉。” “窦柯同学真的……完全不会被情绪影响,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永远都不会被其他的细项干扰,太棒了。”这是苏嘉禧。 救命…… 尴尬又来了。 窦柯感觉自己脚趾不受控地扣了几下,还好她面瘫,外人看不出来什么,她干脆挥挥手转移话题:“咖啡店还没下班呢。” 两名店员仍在柜台里忙活,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忙碌的身影上,给这个有些压抑的氛围带来了一丝温暖。 众人离开A5,走在园区里。 周六的傍晚,繁忙的写字楼褪去了白日的喧嚣,街道两旁的路灯渐次亮起,给这个逐渐安静下来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暖黄的光晕。 忙了一天,众人都累了,打车回到学校,简单吃了个饭,便约好明天再次集合。 回到宿舍后,窦柯给凤星晖说了一下自己能力升级的事情,并现场给她演示了一下从宿舍传送到卫生间。 只是这次从镜中空间出来的时候,窦柯没有留意到她们刚洗完澡,脚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凤星晖冲进卫生间扶起她,一边笑一边坐在床边给她喷云南白药。 “你真是的,就不能小心点。”凤星晖虽然嘴上责备,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 窦柯尴尬地笑了笑,趴在床上:“下次一定。” “你给张老师打个电话问问,你这是不是到二阶了?”凤星晖提醒道。 说干就干。 窦柯拿出手机,可惜的是张泉的电话长时间无人接听。 “算了吧,毕竟张老师要负责整个N省的安全,忙是正常的。”窦柯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 “不行,明天是月圆之夜,这么多人失踪,并且已经有既定规则了,这个时候升级,万一不稳定,可能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坏事。”凤星晖严肃地说。 “可我有新护目镜,有一口袋金豆,有护身符,我很强,你别怕。”窦柯安慰道,“而且我还有你啊。” “不行。”凤星晖一巴掌拍在窦柯屁股上,“张老师电话打不通,你给那个霍老师打电话。” “有道理。” 窦柯随机点开霍印晨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窦柯一向直来直往的性格,居然还有些小小的紧张。 电话那头很沉默,窦柯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情况,霍印晨在电话那头沉思了片刻,说道:“窦柯,你是说你在幻境里,直接一拳把诡异变的你妈妈打爆了?” 窦柯如实回答:“是的,我是我妈捡来的孩子,我1岁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叫豆豆,也只会说豆豆。就跟我妈姓叫柯豆,后来我在小区玩,有人给我起外号,我回家哭,我妈就问我想叫什么名字,就给我改了。” “镜诡叫我小柯,我妈从不这样叫,她改不过来,她只会叫我小蝌蚪。” 第35章 “驭鬼者二阶,相当于D级诡异。诡眼能在你意识里复刻你母亲的形象,说明它已经在逐步入侵你的脑子了。” 霍印晨没有接话,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在驭诡之后,有看过你母亲的照片或者视频吗?” 窦柯回忆了一下:“没有。” “你确实是二阶了,算是有惊无险地提升了视力。但……”霍印晨的声音很小,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凤星晖急了:“霍老师,快说呀,说话说一半急死人啦。” “驭鬼者二阶,相当于D级诡异。诡眼能在你意识里复刻你母亲的形象,说明它已经在逐步入侵你的脑子了。” 入侵? 窦柯突然想到自己每次使用诡气的路径,由诡眼起始,流入大脑,由心脏迸发,再借助双手释放,她一直以来以为是诡气借着血液流动使用力量,但现在听霍印晨这么一说,她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凤星晖急切地问道:“霍老师,那小柯应该怎么办?” 霍印晨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平和:“她还好吧,她是诡眼,眼睛跟身体不是同一个免疫系统,反正使用诡气,就会加速镜诡复苏,不使用诡气,镜诡已经在复苏了,等它下次再攒够力量,你也不一定能再反杀。你自己慎重考虑吧。” 窦柯沉默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是在为镜诡的复苏提供养分。 也许是这边两个学生的沉默过于沉重,霍印晨咳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眼睛和其他诡化的部位不同,有免疫系统的存在,只要自己身体足够强悍,也许没你们想象得那么可怕。” 凤星晖摸了摸下巴:“对哦,我确实在书上看到过这个理论。” 窦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也许是窦柯的坦然感染到了霍印晨,他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安慰:“你已经是二阶驭诡者了,必须面对一个事实:你与镜诡之间的战斗,不仅仅是在力量上的较量,更是一场意志与智慧的较量。” “霍老师,我……”窦柯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一直把镜诡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诡气来源,可现在镜诡在不知不觉间入侵了她的记忆,“如果镜诡复制了我全部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 凤星晖沉默了。 霍印晨也沉默了。 破旧的宿舍楼,温馨的二人宿舍,三个驭鬼者对窦柯的问题都陷入了沉默。 凤星晖试图开口安慰,但这个问题,其实在她成为驭鬼者后,她思索了许久,也没思考出答案。 霍印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与他外表极度不匹配的厚重感:“每一个高阶驭鬼者,都是跟诡异共生的,要么诡异死,要么驭鬼者死,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我的诡异,是住在我脑子里的,你要问我,我现在是人是诡,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四阶驭鬼者也迷茫吗? 窦柯和凤星晖都愣住了,她们从未想过,已经拥有诡域的霍印晨会面临这样的困惑和迷茫。 窦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一股勇气安慰道:“当然是人啦,我们都知道,诡是不可明说,不可交流,没有理智,只能沉睡,不能死亡,以杀戮为目的的生物。我们还在交流,你就是人,不是吗?” 窦柯的声音很轻、很缓,但给在场三个人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和共鸣。 凤星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紧握住窦柯的手,仿佛要给予她更多的力量:“对,我们是人,我们拥有感情,我们懂得思考,我们与那些只会杀戮的诡异是不同的。” 霍印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谢谢你们。” 第二天,窦柯和凤星晖早早起床,她们在学校的食堂吃了顿简单的早餐后,便按照约定,前往集合地点。 调查的进度太快,经过昨天的一众分析,捉诡社的同学们都知道今晚可能存在诡异事件,没人敢懈怠,每个人大包小包,都带上了最好的装备和手段。 窦柯看着雾诡陈老师手持桃木剑,穿着一袭太极道袍,目瞪口呆。 “陈老师,您这是……”其他同学忍不住问出了声。 雾诡陈老师微微一笑:“月圆、加班、失踪,这些关键词在一起,怎么能不让人紧张呢?我这身装备,是为了以防万一。” 笑诡赵社长一边拿着手上的黄金棒球棍,一边笑眯眯地补充道:“陈老师可是去正统茅山道士的。” 警校政治系雾诡讲师是茅山道士,这着实反差有些大。 凤星晖表示:“玄诡双修,6啊!” 窦柯双眼放光地看向赵社长手里的黄金棒球棍。 “我从小就学棒球,我是国家二级运动员,高考还加分了呢。”赵社长摆了个标准击球手的动作:“物理战斗没什么用,但对诡异就……贼强。” 窦柯眼馋地摸了摸:“我能复制一下吗?对它没有耗损。” 赵社长笑着递给她。 窦柯接过棒球棒,在手中轻轻挥动了几下,随着她的动作,棒球手柄上立刻出现了几枚浅浅的指纹,把她吓了一大跳。 赵社长笑眯眯地挥手:“纯金就是这样的,不用在意。” 窦柯这才小心翼翼地尝试复制。 可复制失败了,即使昨天窦柯才成为二阶驭鬼者,但黄金和诡器的复制,依然是最小号诡气的,她目前的复制上限,也就是金眼镜大小的金子了。 她遗憾地把棒球棒还给了赵社长,并连声道谢。 凤星晖嘴里吃着窦柯给她复制的棒棒糖,张罗着众人向商务港A5走去。 所有人都穿着便于运动的服装,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显然都明白今晚的任务非同小可。 四名驭鬼者走在最前面,因为窦柯昨天对于工牌的贡献和线索的提供,隐隐已经成为这次调查的核心人物。 走进大厅时,一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麋鹿家的吧台前,两名店员正处于工作状态,也许是几人来得太早,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处于爆单的状态。 可两名店员依然忙个不停,一人拿着巨大的抹布,腰背挺直,一刻也不停歇地擦拭着咖啡机和吧台,另一人则站在洗漱池前,手里拿着几张表格不停地填写着。 “饿了,我去买杯咖啡,大家等等我。”凤星晖又馋了。“你们有人要喝吗?我请。” 刚吃完早饭,没人想喝,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需要。 凤星晖也不强求,独自走向吧台,准备点一杯她最爱的拿铁。 就在众人在大厅等待时,窦柯突然看到咖啡吧台那边传出一丝诡气。 她没有犹豫,急速靠近。 “我不加班,周末加班就算了,中秋节我要回家。”前台的女服务员小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委屈。 男服务员似乎是店长:“做我们服务业的,哪有什么周末和节假日呢,这些招聘的时候都说过的,你要是不加班的话,末位淘汰我可要报你的名字了。” 女服务员低下头,可令窦柯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角依然挂着满分的服务式微笑,她的声音中满是委屈,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僵硬和不自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窦柯心中一凛,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从女服务员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诡气,那股诡气中充满了压抑和怨念,与女服务员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好,11号顾客,您的生椰拿铁好了,请问是打包还是直接喝?”咖啡制作完毕,因为窦柯和凤星晖的靠近,两名服务生停止了对话,女服务生机械地拿起咖啡,对着窦柯和凤星晖的方向说道。 窦柯紧盯着女服务生,她能够感觉到那股诡气越来越重。 “打开,直接喝。”而凤星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她接过咖啡,正准备喝,却被窦柯拦住了她。 凤星晖的肚子瞬时咕咕作响。 窦柯无奈。 两人拿着咖啡走到角落,窦柯复制了一杯,高举着两杯咖啡,在日光下自习鉴别。 很奇怪。 复制的和本体的咖啡,都有诡气。 如果说自己复制的食物里,都是镜诡诡气影响的结果,都带着一种坦荡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咖啡样本里的诡气,窦柯却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班味儿。” 那些诡气,淡得几乎看不见,如果不是窦柯拥有诡眼,并且升了二阶,恐怕也只能感觉到奇怪,但看不到诡气的流动。 样本咖啡里的诡气,带着一股制式的、冷漠的、毫无情感的气息,就像是某种规章制度,或者说是某种压迫性的力量,将人的情绪和个性都磨灭了。 窦柯轻轻抿了一口自己复制的咖啡,虽然味道上形同嚼蜡,但入口却没有任何影响。 她看向凤星晖。 凤星晖满脸不耐,肚子叫得更欢了,但她好像已经习惯忍受饥饿了,便捂住肚子,以一种常人难以察觉幅度,轻柔地在胃部打圈,肠道的蠕动,会让诡异带来的不适感有一定程度的抵消。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 窦柯将复制好的咖啡递给凤星晖,并示意她先喝复制的那杯。 凤星晖虽然疑惑,但出于对窦柯的信任,她还是接过了咖啡,并喝了一小口。 “嗯?比普通咖啡舒服?”凤星晖发出饕足感叹。 窦柯看着咖啡里淡淡的诡气,顺着食道流入凤星晖的胃,而后被诡胃一口吞下。 “这咖啡有诡气。你的饿死诡,不知道能不能吃掉它?”窦柯低声询问。 凤星晖直接捞过样本咖啡,一饮而尽:“见手青知道吗?同行的人去洗胃,我却吃得津津有味。饿死诡,什么都能吃。” 第36章 “视力极佳。” 窦柯紧张地看着她:“什么感觉。” 凤星晖咂巴了一下嘴:“没什么感觉,没你复制得带劲儿。” 带劲儿。 凤星晖喜欢吃她复制的,她说吃起来饱腹感很强。 窦柯松了口气,证明这个诡气没自己复制时逸散的诡气浓度高。 可一杯普通的咖啡存在诡气,这家店的营业范围辐射整个园区,普通人喝了带诡气的咖啡,会有什么影响呢? 她再次望向吧台,只见那位女服务员仍然机械地重复着工作,每一次的擦拭,每一次的填写,都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而那机械式的微笑,更像是被什么力量所控制,让人看了就感到压抑。 可两名店员身上,却没有看到什么诡气。 到底是什么诡异,能够将诡气如此巧妙地融入咖啡之中,而又不被店员所察觉呢? 窦柯心中充满了疑惑。 散播诡气的目的是什么? 她再次仔细观察,发现每当有顾客靠近吧台时,女服务员的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机械式的微笑。窦柯心中一动,难道这诡气与顾客有关? 她决定亲自尝试一下。 她走到吧台前,装作挑选咖啡的样子,观察着女服务员。 果然,在窦柯靠近时,女服务员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窦柯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诡气波动,虽然极其细微,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明显。 窦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试图从女服务员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小姐姐,你们招聘吗?” 女服务员微微抬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就被那机械式的微笑所覆盖:“店长!有人应聘!” 即使兴奋,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立刻转身呼唤店长。 窦柯趁机观察了她的背后,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异常,但那股诡气却变淡了很多。 “嗯?应聘?”男服务员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窦柯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嗯,我们正在招聘,你跟我来。” 窦柯跟着店长走进了吧台。窦柯一边听着店长介绍工作内容和待遇,一边用诡眼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但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任何与诡气相关的物品。 店长反复强调工作要求:“我们集团实行绩效考核末位淘汰制,每个月都有严格的业绩指标需要完成,同时,我们也会根据顾客的反馈和评分来评估员工的表现。在这里,加班和节假日的牺牲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工作环境,那么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窦柯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明白,服务业的工作确实比较辛苦。但我想了解一下,关于咖啡的制作和质量控制,你们这边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店长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窦柯会提到这个问题:“哦,这个啊,我们集团有自己的咖啡豆供应链,所以咖啡豆的品质是有保证的。制作咖啡的时候,我们也有严格的流程和标准,确保每一杯咖啡都能达到最佳的口感。” 窦柯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难道诡气是通过咖啡豆或者制作过程中融入的? 但这样的话,为什么店员没有诡气,只有咖啡有诡气? “既然这样,身份证带了吗?签合同吧。” 合同拿出来的一瞬间,窦柯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贴近了自己。 窦柯猛地后撤。 身体里的诡气比窦柯的动作还快,诡眼猛地一下运转,灰色瞳孔猛地炸开,窦柯只觉得眼圈一花,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转身,一拳扬起,却在看见服务员小姐姐微笑的嘴角后硬生生地停住了攻势。 空气、诡气凝结成了奇异的二维空间,世界瞬间变成线条状,空荡的A5大厅里,只有眼前的劳动合同凝结着淡淡的诡气。 店长没有诡气,服务员也没有诡气。 居然是……劳动合同? 可这诡气也太淡了,比当初发诡被燃烧后散落在地面的碎发还淡。 “店长,有新人了我中秋节是不是能休息了?” 店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明年中秋节给你休息。” 女店员的微笑僵在嘴角,周边的气息变了变。 “您有新的订单需要处理,请尽快完成。” 接单的声音传入三人耳朵里,窦柯平静下来,重回冷静状态,眼前的世界渐渐回到现实。 店员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带着机械式的微笑继续工作。 窦柯拿起眼前的劳动合同,在手上碾了碾,普通的纸张,制式的条款,也看不出来什么。 “对了。”店长斟酌了下语言:“你眼睛有没有问题?我们这入职三天内要入职体检的,你要是体检过不了,这三天不算工资的。” 窦柯漠然:“视力极佳。” “哦,那你记得下班去体检,还有,上班带下美瞳,你这眼睛客人投诉了会扣你绩效。”店长干巴巴地解释,又指了一下头顶摄像头:“工作时间督导全程在线,一些都要按标准化流程来。” “身份证给我,我去复印一下,你签合同吧,今天开始带薪培训。”店长说着,转身走向了吧台后的复印机。窦柯注意到, 他的动作虽然看似正常,但每一步都精确到位,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与之前的店员如出一辙。 “我能把这份合同,让我同学看看吗?”盯着店长机械式的眼神,窦柯用比他更冷的表情答道,“我在网上看过一些求职相关的注意事项,虽然你们是连锁大企业,但是让同学帮我看看,我放心。” 窦柯的要求没有超过招聘的规则,店长同意了。 窦柯拿着合同回到了同学中,将合同拿给陈老师和赵社长,招呼同学们一起来研究,小声说道:“这合同有诡气。” 几个同学立刻凑上前来。 陈老师把他们拦到后面:“你们几个再想驭鬼,也不能听说有诡气就贸然行动,一旦触犯了诡异的杀人规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社长接过合同,逐字阅读:“诡气?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劳动合同,如果没有诡气,我认为可以签。但是有诡气的话,我建议你不要以身试险。” 窦柯轻轻摇头:“现在咖啡出现诡气,劳动合同出现诡气,我认为两者之间有必要联系,既然我已经通过面试,我觉得还是深入调查一下。” 陈老师摇了摇头,道袍在他身上,竟然衬得他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如果签了劳动合同,是诡异的杀人规则呢?” 窦柯目光坚定:“咖啡凤星晖喝过了,影响不大,这份合同上,诡气也很淡,如果签合同就会触发杀人规则,这两位店员应该是诡奴,但事实是他们还是人类。所以我判定,即使签了劳动合同,风险也在可控范围内。” 她的声音很轻,但经过了充分的深思熟虑。 昨天一天在她的领导下,捉诡社的进度直线提升,有勇有谋,能打会分析,陈老师和赵社长对她的也有了更深的认识。窦柯不是那种会轻易冒险的人,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那行,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们肯定支持你。”陈老师终于松口。“那我们调整一下计划。” 凤星晖不假思索:“我留下来陪窦柯。” 窦柯摇头:“你上去,楼上沙德业那边,我不在他可能会乱来,昨天你在场,你盯着他,最少要保证我们今晚必须在他顶楼办公室,没有比那个办公室更好的位置了。” 众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由计算机系的苏嘉禧留在一楼,陪着窦柯。 昨天两人才去赵晓燕家合作过,苏嘉禧又有极强的数据搜集和分析能力,这么分组再好不过,众人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便由窦柯和苏嘉禧留在大厅,其他人则走向了楼上的星光传媒。 窦柯回到吧台前,接过店长手里的笔,在劳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店长看着窦柯签下的名字,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转身将合同放入复印机,随着机器“嗡嗡”的声音,一份新的合同被复印出来。 从吧台上方拿出公章,咔咔给两份合同盖上,窦柯接过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背包。 “既然你已经签了合同,那就从今天开始正式上班了。”店长微笑着说,“你先把这份标准化流程背一遍吧,今天下班前考试,错一题扣一分,月底绩效评定。” 窦柯接过厚厚的一沓纸,顿时有些后悔了。 应该让凤星晖来签合同的……她是天才,过目*不忘。 但签都签了,窦柯只能拿着小凳子,趴在柜台的角落里,硬着头皮开始记这些冗长的标准化流程。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A5大厅里的白领越来越多,外卖订单也开始逐渐增多。 窦柯看了一会儿,就看不进去了,干脆找店长要了帽子和围裙,开始跟着小王后面帮忙。 放咖啡豆洗手,倒咖啡液洗手,拿杯子洗手,倒椰浆洗手,每一道工序,小王都像在执行一项庄严的仪式。 没有诡气,没有诡气,没有诡气。 每一步都没有诡气。 奇怪了,那咖啡里的诡气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十月份的秋老虎,气温依旧居高不下,大厅的空调开得十足,A5栋上班的人陆续下来拿咖啡。 随着样本的增多,窦柯终于发现了咖啡中有诡气的秘密。 每当从A5楼上下来的白领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咖啡时,原来正常的咖啡会突然多出一丝淡淡的诡气。 看来,咖啡店的诡异事件与员工失踪案件,可以并案调查了。 第37章“这栋楼里,只要是辞职给公司造成损失的人,都会在提出离职后遭遇不幸。有人上着班被救护车拉走,有些人甚至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这诡气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从那些白领身上带出来的。 它们仿佛是某种附着物,平日里不显,但一旦遇到咖啡,诡气浓度增加,就会立刻被激发出来。 窦柯心中一动,她明白了,这诡气并非咖啡本身所有,而是与A5楼内的某些东西有关。 苏嘉禧点了杯咖啡,就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里。 这里绿植繁茂,位置偏僻,虽然光线略显昏暗,但正是观察的好位置。 他轻轻端起咖啡杯,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那些忙碌穿梭在A5大厅的白领们。 窦柯则是在吧台内,灰色瞳孔里闪烁着低调的光芒,她的目光同样在白领们身上流转。 两人越好暗号,每当发现咖啡中有诡气,便由苏嘉禧做详细的数据统计。 楼上那边不知跟沙德业怎么沟通的,没一会儿,就要来了星光传媒的员工花名册,苏嘉禧也没闲着,一边观察,一边低头在笔记本电脑上鼓捣着。 小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窦柯十分亲切,不仅在闲时一步步教窦柯饮品制作步骤,更是在窦柯不小心烫到手时,赶紧找来冰块帮她敷手。 小王脸上的微笑,像是烙铁一般。 窦柯的灰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也不急,也不恼,带着一股特殊的服务腔调:“小窦,出门在外工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哦。” 她这话说得在理,可偏偏窦柯听在耳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王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什么深意,仿佛是在提醒她注意什么,但又不说破。 窦柯微微点头,她不自觉地想学小王,也挂上礼貌性微笑,却导致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王也发现了窦柯的举动,不经意间侧过身体,挡住店长的目光:“你不会笑?” 窦柯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坏了。”小王小声说道,“没有微笑服务是会扣我们店考核分的,也会扣你绩效的,那你……” 她顿了一顿,看着窦柯的灰瞳,仿佛在确认些什么:“你是真不会笑,还是……” 窦柯抬头,与小王对视:“病理性的。” 小王沉默了几秒:“那你能坚持多久?” “一天……?” 小王眸中的光,灭了。 “要不……五天?” 小王歪着头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 “一个月?” 小王重重地握住了窦柯的手。“一个月,一个月好啊,一个月够再招到新人了。” 冰块渐渐在窦柯的手上融化,冰水一滴滴地砸向地面:“小窦,你的手好像没怎么烫到啊?” 不,是烫到了。 只是因为我手上有诡气。 但在小王看来,窦柯手上的皮肤异常滑嫩,还带着一丝沁凉。 刚才的红肿仿佛是她的错觉。 但这很正常,新同事既然没有受伤,那就可以继续岗前培训了。 两人很快恢复了教学模式。 窦柯手脚麻利,虽然有些不爱说话,但做起事来却十分认真。 小王对她的态度也越发亲切,到下午3点,店长拿出PAD给她考试时,甚至悄声给她说了好几道题目。 考试成绩上传到总部,总部发来批示:“准许录取。” 小王热心地帮店长把窦柯的个人信息录入系统,并在组织架构里把她安排在商务港2店。 在小王操作结束的一瞬间,窦柯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店内一切如常,骑手走进大厅,白领扫码取餐,小王在吧台甜美地“欢迎下次光临”,店长在柜台前理货。 “小窦,把吧台擦一下。”小王轻声催促。 奇怪。 窦柯轻轻擦去吧台上的水珠,手指在冰凉的表面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股寒意却像是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让她无法忽视。 突然,她注意到小王脸上的微笑似乎变得有些僵硬,目光不时地扫向她。 刚才感受的善意不是假的,小王确实对她有着特别的关心。 但小王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什么,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窦柯悄悄观察着小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小王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笑容也逐渐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她不时地看向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担忧,又像是在恐惧。 窦柯心中一动,她感觉到小王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愿意明说。 她决定主动出击,尝试从小王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小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窦柯轻声问道。 小王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看着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最终,她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窦,你后面如果离职,一定要找好交接的人。”小王的声音颤抖,她靠近窦柯,声音压得更低,“这栋楼里,有诡。” 窦柯眼前一亮。 终于! “诡?”窦柯眉头紧锁,她试图从小王那里了解更多细节。 “这栋楼里,只要是辞职给公司造成损失的人,都会在提出离职后遭遇不幸。有人上着班被救护车拉走,有些人甚至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小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月圆,加班。 签劳动合同,提辞职! A5咖啡厅的咖啡遇到A5的人产生诡气。 这背后的联系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你是说,只要是在这栋楼里辞职的人,都会遭遇不幸?”窦柯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她的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 小王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已经是这栋楼的一个秘密了。我受不了像个机器人一样,什么都是标准化,我是做服务业没错,可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要辞职,可店长就是不同意,他说我要是敢走,就也不会让我好过。我怕……” 小王的眼眶渐渐红了,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 店内的广播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王赶紧擦去眼角的泪水,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前去处理外卖订单。 窦柯若有所思。 她跟店长打了个招呼,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开了A5大厅。 不多会儿,苏嘉禧也跟了出来。 两人拿手机给楼上的凤星晖他们视频,窦柯简单地把自己的推理说了一遍。 赵社长他们也通过跟星空传媒员工谈心,推理出了失踪的人都是递交过离职申请书的人。 凤星晖很担心窦柯:“你签劳动合同了?那这么说你现在触犯诡异杀人规则的风险很大!” 窦柯微微颔首,却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慌张:“是的,但这也是个机会,或许我能借此找出这背后的真相。” 苏嘉禧皱起眉头:“太危险了,窦柯。” 窦柯还想说些什么,视频那边穿着道士服的陈老师凑上前来:“窦柯,我们只是学生社团,捉诡只是兴趣爱好,犯不着以身试险,考虑一下,早点辞职吧。” 窦柯轻轻点了点头。 苏嘉禧把今天上午收集的数据跟众人交流了一会儿,视频那边有同学听着,在白板上添加了很多关键字,不一会儿,在上面列出了几个关键点: 1.失踪或遭遇不幸的人都是在递交离职申请书后发生的。 2.所有这些人都与A5楼的公司签过劳动合同。 3.辞职的人都会在公司内经历一些不寻常的待遇,如工作压力剧增、同事关系紧张等。 4.辞职的人似乎都未能正式与公司完成离职手续,或是离职后未得到应有的补偿。 白板离屏幕很远,但架不住窦柯眼神锐利,她一一扫过这些关键点,心中渐渐有了些眉目。 “这些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一个问题。”窦柯沉吟道,“这栋楼,或者说,这栋楼的某些公司,可能存在一种不为人知的诡异力量,它在操纵着离职员工的命运。” 话音未落,窦柯突然看到小王匆匆从店内走出,脸上带着一抹惊慌。 她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定格在窦柯和苏嘉禧的身上。 “小窦,你……”小王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不是想辞职吧?” 窦柯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小王。 小王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紧张地搓着手,仿佛想要从窦柯那里得到什么确认。 “我跟我同学们商量了一下,我还是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窦柯小声说道。 小王的脸上的惊恐更加明显:“不,你不是说过你能干一个月吗?做人要言而有信啊!” 窦柯十分愧疚,小王对她的照顾不像作假:“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做过家务,这反复地清洗,我觉得我的手都快洗蜕皮了。” “小窦,我刚才已经提交过离职申请书了,如果你不干了,那我……我的离职会对公司造成损失……我会被诡缠上的……”小王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苏嘉禧不耐烦地挡在窦柯面前:“你辞职关窦柯什么事,你不要道德绑架!” 第38章 “你们是不是什么中二学生社团啊,中二病犯了吗,诡异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被苏嘉禧的话一激,小王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眼眶微红,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但她强忍住情绪,深深地看了窦柯一眼,然后转身回到大厅里。 尿遁被打工店里的小师父抓到,这也不符合员工手册上不准随意偷懒的条款,窦柯也没什么心思交流情报,急匆匆回到咖啡店。 下午的大厅人流量不多,但外卖订单却异常繁忙,好像加班的白领们都习惯来杯咖啡下午提神。 窦柯回到吧台后面,戴上员工专属的鸭舌帽、系上围裙,又跟在小王身后忙活。 刚才小王的时态好像是个错觉,她很快又进入了工作状态,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但眼中的惊恐与不安却难以掩饰。 窦柯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基本已经明确了A5栋有诡的存在,她要捉诡,她要变强,上一次在跟发诡的战斗中,她收获太大,现在,她的妈妈目前生死未卜,她要获取更多关于驭鬼者和诡异的情报,她没有时间因为小王分心。 可小王对她的善意历历在目,窦柯小声解释道:“我是驭鬼者,我来这里,是来捉鬼的。” 也许是这条信息过于劲爆,也许是小王根本没能理解窦柯话中的含义,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窦柯,仿佛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窦柯见状,只好又补充道:“我本意并不是想来打工,实际上我们已经着手调查这里的诡异现象,并且已经有些眉目了。我签劳动合同,提出辞职,都是为了确认诡异的杀人规则。” 小王似乎被窦柯的话惊到了:“居然真的是诡异,我就知道,还好,还好店长没批准我的辞职。” 她张了张嘴,低声喃喃道:“你不干了就不干了吧,反正你今天也才来,早点离职也好,早点走,就不一定会见诡,前几天有个来了半天就走的,我看也活得好好的,我待会去找店长,把我的辞职申请拿回来,就当我没提过。” 她上下打量了窦柯一眼:“但是,你,你才多大就是驭诡者了吗……” “你们是不是什么中二学生社团啊,中二病犯了吗,诡异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你还是小朋友,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啊。” 小王纠结又拧巴,但她的话语中又充满了对窦柯的关心和担忧。 窦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拿起拖把,又卖力的把地板拖了一遍。 等店长再次出现的时候,窦柯直接开着诡眼模式,去找店长辞职了。 听说了窦柯的来意,店长鸭舌帽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真的想好了?辞职可不是闹着玩的。” 窦柯生怕诡异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好了。” 店长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解脱。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窦柯:“走一下离职流程吧,写个离职申请。” 窦柯看向文件,果然,辞职申请单上的诡气比劳动合同的诡气浓得多。 “稍等我一下。”窦柯走到吧台的柜子前,拖了个板凳,踮着脚踩上去,把放在橱柜里随身的大包掏了出来。 此时,又有几个订单在机器上跳出来,小王和店长快速进入工作状态,两人按着标准化流程一刻不停歇地洗手和制作饮品。 可虽然如此,两人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窦柯吸引。 他们看着窦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异常华丽的护目镜、一副金手套、一个镊子,以及一个金色的小盒子。 看着人畜无害的学生先是小心翼翼地戴上护目镜,戴好金手套,然后打开小金盒,用镊子从中夹了一颗小金豆。 金豆在室内光源下,闪耀着低调的光芒。 小王拧紧眉头,她这是……要干吗? 店长也盯着窦柯,僵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窦柯四下张望了一下,拿过店长的记事笔:“我先用一下?待会重新给你买一根?” 店长也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头示意。 窦柯随意用嘴扒开笔盖,大拇指压住笔尖,轻轻一用力,整个水笔便从中间断裂开来,她把断裂的部分顺手丢进垃圾桶,只留下了带着油墨的笔杆部分。 随后,窦柯用镊子夹起那颗金豆,小心翼翼地放在笔芯上,断裂笔芯上的油墨立刻被金豆沾染,她的手极稳,一笔一划,反复沾着墨,把辞职申请单上姓名和日期那一栏签完了。 过了好一会儿,窦柯举起文件,吹了吹上面的字迹。 虽然字写的有点大,但字迹整体看起来却异常端正和有力。 果然,金字可以有效的隔绝诡气的阻断,在窦柯的名字完成的那一瞬间,诡气消失了。 小王和店长都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小王,她刚才还把窦柯自称驭鬼者当作是小女生中二病的成果,这会儿看着窦柯大巴大巴的往外掏金子,小王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 窦柯签完字,将文件递给店长,店长接过文件,目光在窦柯的护目镜和金手套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翻开文件,看了一眼窦柯的字迹,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窦柯看着店长将文件放进抽屉,手在另一份辞职申请上停留了一会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关上了抽屉。 那一份辞职报告上的诡气,带着一份工整的、循规蹈矩的、蓄势待发的气息。 窦柯的眼神敏锐而精准,在抽屉合上的一瞬间,窦柯看到了落款签名:王三美。 可小王和店长,此刻就像是个正常人,没有丝毫诡异之处。 窦柯决定按兵不动,她把金豆洗干净,又抽了张纸吸干水分,认真地放在小盒子里,戴着护目镜和金手套,跟两人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便离开了A5。 窦柯前脚离开A5,后脚苏嘉禧就收拾电脑包,跟在她身后出了大楼。 店长和小王又回到了操作台前。 小王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妙,她转头看向店长,低声问道:“店长,我要撤销我的离职申请。” 店长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小王的辞职报告,工整的放进碎纸机。 可在场没有人知道,在辞职报告碎掉的那一瞬间,那些诡气无处可依附,在咖啡店漫无目的的飘了几圈后,竟依附在了小王的工牌上。 小王对着一切都无从知晓,她麻木从打单机取下几张新的订单,沉默地回到咖啡机前,她手中的动作虽然依旧熟练,但眼中的光芒却逐渐黯淡。 窦柯走出A5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休息日的商务港,园区里行人稀少,只有偶尔的几辆车从停车场驶出,卷起一阵尘土。 从外面看着,A5就像是城市里无数的繁华写字楼一般,玻璃幕墙与天空交相辉映,丝毫看不出任何诡异的地方。 窦柯和苏嘉禧绕着A5栋走了两圈,确认再也没有什么新线索后,施施然再次走进了A5。 大厅的自动门随着他们的靠近,缓缓打开,像是在欢迎着他们。 然而,这欢迎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未知的、杀人规则极为苛刻的诡异。 窦柯和苏嘉禧并肩走进大厅,他们的目光扫过大厅里的每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仿佛这座大楼里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走到咖啡柜台前,将新买的水笔递还给了店长。 四人四目相对,不发一言。 店长和小王脸上都挂着标志性的营业笑容,不知怎的,窦柯硬是从店长脸上看出了惊讶,窦柯向店长点了点头道谢,算是打了招呼。 咖啡店这里,已经获得了最宝贵的劳动合同和辞职申请的情报。 店长和小王的微笑还有变调的礼貌用语,明明白白在员工守则上写着:“员工一旦因服务态度被顾客投诉,为服务红线,将视情节严重,扣罚绩效奖金、降级或开除处理。” 随意他们,在高清摄像头和摄像头背后的督导组的目光下,哪怕笑到僵硬,也要继续微笑。 员工守则和服务标准,就像是一道道枷锁,将他们牢牢束缚在这座诡异的写字楼之中。 人的一言一行,被冠以标准化服务的名义,成了束缚自由与灵魂的锁链。 一个2-3名员工撑起的咖啡店,以外卖和白领的散客为主,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时间。 没有节假日、没有周末、没有摸鱼、没有自由。 但即使如此,店长和小王也从未有过抱怨,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即使是小王,尝试发出微弱的反抗声音后,也被淹没在诡异的传闻里。 “这栋楼,确实有诡异。你们签的劳动合同,是诡异杀人条件,而辞职申请,是触发诡异杀人的关键。”窦柯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店长和小王面面相觑。 窦柯刚才用黄金签名破局的方式,显然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波澜。 小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能通过某种方式逃脱这个诡异的诅咒。 窦柯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继续说道:“你们提交的辞职申请,是触发诡异杀人规则的关键。目前看来,这只诡异并不会直接杀人,它会通过某种方式,让你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死亡。” 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窦柯还想说什么,桌子上外卖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您有一份新的外卖订单,请尽快处理。” 店长迅速回到操作台前,小王马上切换到工作模式,快步走向咖啡机。 窦柯和苏嘉禧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转身离开咖啡店。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闸机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小王语气舒缓,语调轻扬的声音:“欢迎下次光临。” 窦柯回头,看见吧台那边,店长沉默地在继续盘点着,而小王挂着僵硬的笑容,微微鞠躬,声音突然变得又大又急,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祝您一切顺利!” 挥了挥手,窦柯面无表情地取下护目镜,将连对准了闸机上的门禁。 显示屏上:星光传媒、市场部、窦柯。 验证通过。 两人走进闸机,消失在小王眼里。 A5的电梯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馨香,看来,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人在用自己的劳动,按照标准化服务维护着这里的环境。 淡淡的馨香传入鼻尖,脚下是松软的地毯,窦柯和苏嘉禧步入电梯,门缓缓关闭,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第39章 如果世界上连华国都需要社会民众正视诡异,连鹰国和熊国都开始公开讨论和研究诡异,那么,诡异全面复苏的世界不远了。 电梯内,两人并肩而立,沉默的氛围中,只有电梯上升的轻微声响回荡。 镜面汇聚的空间,让窦柯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小宇宙,她微微抬头,从电梯的镜面反射中,看到自己和苏嘉禧的身影在缓缓上升,仿佛在攀爬着某个未知的命运阶梯。 “苏同学,你觉得这栋楼里究竟是什么诡?”窦柯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在电梯内回荡,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苏嘉禧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我不理解。到底是什么诡,最大的威胁是失踪,反而让人惧怕离职。” “我听说过不少诡。比如凤星晖的饿死诡,她是消化系统诡化,比如我的镜诡,是眼睛诡化,还有脑子诡化的,我观察这种身体诡化的,衍生出来的驭鬼能力都是辅助型的,像回头诡老师,他的回头诡平常就依附在他影子里,他衍生出来的能力就是战斗能力。当然,我的样本比较少,不知道这栋楼里,到底是什么诡异。”窦柯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 苏嘉禧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说:“但无论是什么诡,它都遵循着规则,这种规则或许就是它存在的基石。在这里,规则就是劳动合同的签署和辞职申请的提交。” “是的,你说得对。”窦柯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现在就剩月圆之夜的说法了,你怕不怕。” 苏嘉禧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光芒:“这世界都这样了,不趁着在警校多累计一下,以后除了安全部,可没咱们捉诡社这么好的平台了。” 窦柯还没来得及问,苏嘉禧又说道:“近20年,世界处于大和平时期,即使有局部战争,但整体还是稳定的。但是,十年前,失踪事件和恶劣天气就频发,最近连华国官方都承认了‘诡’的存在,并且安全部的地位无限拔高,甚至连社会民众都开始吹捧。” “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世界上连华国都需要社会民众正视诡异,连鹰国和熊国都开始公开讨论和研究诡异,那么,诡异全面复苏的世界不远了。”苏嘉禧抱了抱电脑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诡异,但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苏嘉禧这番话说的窦柯热血沸腾,她拍了拍电梯的镜面,看着手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又若无其事地拿出来,握拳加油:“你说得对!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们准备了这么多,无论这栋楼里是什么诡,我都能抓住它!” 去黑市换黄金…… 看着苏嘉禧瞪圆的双眼和张大的嘴巴,她突然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她才想起来昨天在电梯跟镜诡那波交锋的时候,苏嘉禧并不在场,尴尬地解释着:“这是我的驭鬼技能,我起了个名字叫【穿梭】。” “穿梭?” 苏嘉禧瞪大了眼睛,显然对窦柯的驭鬼技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试图从窦柯的讲述中捕捉到更多的细节,但窦柯想着晚上可能存在的交锋,不想浪费诡气,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顶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步出电梯,来到了星光传媒沙德业的办公室。 奢华的顶层办公室已经被捉诡社的同学们占据,摆满了各种资料和文件,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和奶茶。 雾诡陈老师端坐在沙发上打坐,闭眼冥思,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 饿死诡凤星晖则坐在茶几前,大快朵颐,炸鸡奶茶让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笑诡赵社长则和剩下的同学一起翻阅着各种资料,沙德业今天换了身运动装,头上戴着运动绑带,忽略他硕大的啤酒肚,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窦柯和苏嘉禧的到来,让捉诡社这支队伍,更加完整。 沙德业抬起头,看到两人,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窦同学,您来啦!您请上座。” 窦柯被沙德业迎着,坐到了巨大商务办公桌的主位。 窦柯能看到众人身上的诡气浓度,也知道自己是在场的最强战力。 如果说走访环节,还需要各位同学的配合,那么在即将来临的月圆之夜,她将是守护这座大楼、对抗未知诡异的主力。 窦柯昨天和今天的表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让捉诡社的众人对她产生了深深的信任。 她的缜密和强大的驭鬼能力,都让人感到安心。 沙德业谄媚地搓了搓手:“窦同学,您看看,今天的安排对你们有帮助吗?” 窦柯微微颔首:“沙总,多谢您的支持。” 沙德业连忙点头:“嘿嘿,好说歹说。我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刚才陈道长和其他同学都说自己说了不算,您老人家能不能看在我对你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上,答应我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窦柯微微皱眉,语气淡然:“你先说。” 沙德业脸上露出喜色,他搓了搓手,显得有些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如果你们真的捉到诡了,我能不能也来一个诡上身。” 窦柯:“……” 这世界还是癫了。 沙德业以为窦柯不同意,更小声地说道:“我昨天晚上回去查了,驭鬼也太帅了。窦同学,您放心,我肯定不是白要,只要您同意,不管成不成功,我立刻转100万到你账户上。” 夺?多少!? 窦柯瞪大了眼睛,她只庆幸自己戴了护目镜,不然沙德业这种职场老油条,一定能从她微弱的眼神变化中看出她内心的震惊。 窦柯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沙德业心里有些慌了,100万,100万都打动不了吗? 他又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如果是他,如果是他拥有窦柯的压迫力,那整个直播市场的渠道岂不是任由他摆布? 区区星光传媒市场部总经理算什么,他 这诱惑力,几乎无人能挡! 沙德业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个重大的决定:“窦同学,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把N市市中心120平大平层无偿转赠给你,过户手续费我出,保证您无任何后顾之忧。” 120平…… 市中心…… 这市值得有多少? 窦柯只感觉心跳猛地加速,她没想到沙德业为了得到驭鬼的能力,竟然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虽然她的物欲一直很低,但她需要大量的黄金,柯冉的日志,发诡在礼堂复苏的全球直播,种种迹象都表明黄金将成为非常非常重要的资源。 无论是用于购买诡器还是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她都需要足够的资金储备或黄金储备。 窦柯上下打量了一眼沙德业,眼前的男人虽然外表看似肥胖,但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权力和力量的渴望。 如果是这样的人成为了驭鬼者,那他会做什么? 她微微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沙总,诡上身并非儿戏,风险极大,甚至会要了你的命。” “这我懂,富贵险中求嘛!”沙德业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表情。 窦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可以优先给你这个机会,但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沙德业激情吼道。 “窦同学,您放心,一旦我成为跟您一样的强者,我一定唯您马首是瞻。” “……” 窦柯无语到了极致。 她并不在意沙德业会不会死,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捉住诡,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将带来的镜子放好。 沙德业还在喋喋不休,用尽谄媚之词,在他的嘴里,窦柯已经成为拯救星光传媒,乃至整个N人类命运的英雄。 他的声音激情澎湃,不愧是业内翘楚的高管,却听得窦柯太阳穴一阵一阵的,她抬手,沙德业猛地停住。 “窦同学,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要先付定金对吧,我这就去转账,立刻!马上!”沙德业生怕窦柯反悔,立刻掏出手机。 “这20万元是我的首付款,也是我的诚意。” 沙德业在转账的同时,窦柯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不保证成功,只能给你优先成为驭鬼者的机会。普通人被诡异附身,要么死,要么成为驭鬼者,这个你知道吗?” 沙德业只当窦柯是在推脱,他一边转账一边点头:“窦同学,您放心,我沙某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风险我还是能承受的。” 窦柯叹了口气,转手把其中10万元捐进了社团公用账户,然后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眼黄金价格,头更疼了。 上个星期黄金价格还是800元一克,而现在,黄金价格已经飙升到了12*00元一克,涨幅之大,令人咋舌。 涨就涨吧,还能怎么办呢? 她现在还想要一面巨大的、用黄金做的镜子,靠着自己的诡气复制金豆,这得到猴年马月。 10万元买完黄金,在手机上操作也就是一瞬,窦柯预约好领货网点,不再理会沙德业,而是到捉诡社的同学间:“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捉到诡,但我昨天成为二阶驭鬼者了,还有,如果有机会,沙总会第一个尝试被诡异附身,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调查进行得如此顺利,离不开沙总的大力支持。大家,谁支持,谁反对?” 学生中,苏嘉禧欲言又止,但看了眼窦柯的护目镜,他明智地躲在了笔记本电脑后面。 又有一名同学出言反对,还没等窦柯开口,沙德业便激情澎湃地站了起来:“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好活,是会死人的!你们可是华国未来的希望,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让我先死!” 他一脸正气凛然,硬是把同学的不忿给憋了回去。 窦柯见状,不再理会这些闹剧,而是拉开了豪华办公室的窗帘,在办公室里放了几面镜子。 做完这一切,她也坐到雾诡李老师面前闭目养神了。 黄昏,光线衬得城市金辉璀璨,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紧张气氛。 随着夜幕的降临,窗外的城市逐渐点亮了万家灯火,月亮也悄然爬上了夜空。 等待的日子漫长又煎熬。 但对于捉诡社的同学们来说,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时间的沙漏上,每一粒沙子的滑落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紧张和期待。 凤星晖依旧一刻不停地吃着,中间还喊窦柯过来复制了一次,李老师建议要节省诡气,窦柯解释了一下食物的耗损极低,这才放心。 雾诡陈老师教窦柯和赵社长打坐,三人在沙发上摆出了一副禅定的姿态,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因此变得庄重起来。 窦柯闭目凝神,感受诡眼,感受诡气在自己体内流转的奇妙感觉,一时之间,竟一点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来了!”凤星晖趴在窗台上观察着,窗外,月明星稀,圆月高悬,露台上是精心打理的绿化景观带和休憩沙发,但她的声音却带着几分激动与紧张。 众人睁开眼,却看见十多个人影,排着队,从夜幕中缓缓走来,他们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仿佛在执行着什么重要的任务。 沙德业激动地喊着名字:“张伟、赵晓燕、任牡!好好好,失踪的人都在这里是吧!报警!快报警!” 一旁,苏嘉禧却戳了戳窦柯的胳膊:“看,是小王。” 第40章 “综上,根据上述考核标准,本月考核不合格者,按末位淘汰制度执行。被淘汰者,死。” “你面前的都是警校的人,还报什么警?”凤星晖一边嘲讽,一边没有停止吃手上的食物。 窦柯看着那一排人,目光全部被队伍末端的小王吸引了。 小王不是说不辞职了吗? 窦柯的眉头紧锁,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小王的出现,意味着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仔细观察这个队列。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既像是恐惧,又像是解脱,仿佛他们即将迎来的是一场未知的命运。 窦柯拉下护目镜,认真戴好,随着她的动作,室内的人们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学生们一个个操起了手中的工具。 笑诡赵社长握紧了黄金球棍,胳膊上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准备挥出致命一击。 雾诡陈老师扶了扶头上的太极帽,起身站在窦柯身侧,顺手拿着桃木剑挽了个剑花。 其他同学更别提有多紧张了,有的双手合十祈祷,有的开始念佛经,有的活动关节,整个捉诡社仿佛进入了临战状态。 “窦同学,这是……要开打了吗?”饶是沙德业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圆月之下,秋高气爽,城市霓虹在远处闪烁,主干道上车水马龙,万家灯火里,秋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也带走了夏日的炎热与浮躁。 室内的空调还在运转,中央空调上的红带子,在灯光下轻轻飘动,仿佛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可以切割。 “不,时机还不成熟。”窦柯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等着她的指令。 “他们不是诡奴,他们是人。” 护目镜上,血字全无。 窦柯眼中,只有一团团淡淡的诡气依附在这些人身上,奇怪的是,每个人的诡气都在胸前,或是一个小小的长方体,或装在工牌卡套里,戴在胸前。 诡气在工牌上。 失踪的人为什么会以这种诡异的姿态在月圆之夜出现? 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窦柯转头看向陈老师和赵社长,两人都看着她,等她的决定。 “风星晖,你现在状态如何?”窦柯转身,看向还在吃零食的凤星晖。“能去探探吗?” “可以。”凤星晖起身,低头,把及腰的长发绑成马尾,动作行云流水。 她弯腰从桌前印着超市LOGO里的袋子里挑出一包口香糖,“这个帮我复制点,好用。” 窦柯从善如流,并从口袋里掏出了金眼镜递给她。 护目镜升级后,金眼镜对她的意义就不大了。凤星晖在诡异复苏形态虽然能免疫物理攻击,但外出 凤星晖接过金眼镜,顺手挂在了衣领处。 在她开门的时候,笑诡赵社长拦住了她:“还是我去吧,外面危险未知,女孩子的话,还是留在这里安全点。” “赵社长,我可是刑侦院入学第一名。”凤星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们华国警校,无分背景,只看能力,不是吗?” 赵社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好,小心点,一旦有任何危险,我们立刻去帮你。” 凤星晖推开门,深吸一口气,踏出办公室,消失在了门外。 她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室外的风吹了进来,夹杂着一丝独属于初秋的凉意,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随着凤星晖的离去,工区的感应灯亮了又关,众人紧张地等待着,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沉重的期待。 落地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那些人的身上。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的状态很奇怪。 窦柯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既迷离又清醒的矛盾表情。 他们似乎在行走,但脚步却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着镣铐在前进。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焦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前进。 他们中一部分人穿着西装和制服,另一部分人则穿着宽松,相同的是这些人都眼神呆滞、法令纹深邃、皮肤暗沉、毛孔粗大,他们的工牌或多或小的都戴在胸前。 陈老师突然小声感慨道:“这些人班味儿可真重啊。” 有学生突然问道:“我们这么多人趴在这里,会不会被他们看到,凤星晖会不会有危险?” “单面透视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你们随便扒。等晚点捉完诡了,我让行政安排保洁来做卫生,保证不影响各位捉诡。”沙德业轻描淡写,还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炫耀。 “我这个办公室,可是整个A5栋除了我们董事长办公室以外,最豪华的了,窦同学,你知道为什么吗?”沙德业洋洋得意。 窦柯没理他,甚至觉得他有些讨厌。 要不是刚刚这个人才上贡了20万,她现在就想让他滚蛋。 “因为我是市场部总经理啊!企业,销售为王。而我,就是星光科技的销冠!” 沙德业的语气中充满了自我陶醉,过去他曾经无数次这样介绍自己,收获的都是艳羡的目光。 可这次,他失算了。 今天在场的,基本都是学生,还都是华国警校,天才中的天才们,他们因为兴趣聚在一起,就业目标和志向都与传媒和市场部无关,没有人给他一个眼神。 “行了,保洁也是人。先安静一下。”窦柯很反感他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在这时,凤星晖出现了,在场所有人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凤星晖不知何时已经混入了这群人的队伍,她悄无声息地跟在队伍最后面,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谨慎。 她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嚼着口香糖,仔细观察了一番,感觉自己精神与这些人格格不入,揉了揉眼睛,弓着腰,耷拉着眼皮,也装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些人走到天台正中间后,居然各自散开了。 天台做了绿化处理,有几排景观座椅,他们的动作机械而缓慢,各自找了位置,或坐或站,但奇怪的是,他们给中间留了一个位置,无人涉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凤星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没有退缩,继续伪装着,慢慢挪到了人群的边缘。 没有人说话,但这些人的动作很怪。 张伟坐在花坛上,腰背挺直,歪着头夹着空无一物的电话机,双手端直,十指快速敲击,像是在电脑上打字。 有人拿着手里不存在的电话:“能不能按合同来?不能就走司法途径。” 小王又开始皮笑肉不笑,对着不存在咖啡机开始制作饮品。 凤星晖一愣,这些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那种专注和执着却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生动。 她深吸一口气,学其他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了个电话假装应声:“嗯嗯嗯,对对对。” 这番诡异的气象维持没有多久,人群的行为又开始变化了。 张伟突然停止敲打键盘,他揉了揉杂乱的头发,用力拍了拍双颊,踩着机械式的脚步走到中间位置。 众人狂热的工作停止了,所有人直勾勾地扭转视线,像是聚光灯一般的噬人目光看向他。 斗大的汗粒从张伟额头滑落,他理了理面前不存在的话筒,装模作样地“喂”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在紧张中保持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回归正常,但那砰砰的声响却像是在空旷的舞台上回荡的鼓点,格外引人注目。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好,我是星光传媒人力资源部的张伟,下面由我向大家进行本月的工作汇报……” 凤星晖目瞪口呆,一脸呆滞地看向正在天台正中央汇报的张伟,脑子急速飞转。 办公室内。 正如沙德业所言,这个办公室装修极为豪华,隔音极强,大家听不到天台上的动静,以为外面的这些人还处在假装工作的中邪状态。 有同学小声议论,沙德业也说道:“对对对,上次张伟也是这么个状态,神神叨叨的,但上次我到的时候,只有张伟一个人,这回人也太多了!” 赵社长突然发话:“大家安静。苏嘉禧你不是会读唇语吗,你过来。” 窦柯立刻让开位置,把视野最开阔的这片区域让给了苏嘉禧。 “他……他在说,本月,因转岗不再负责辞退,主要职责为梳理员工关系、设立绩效考核。”苏嘉禧的声音有些颤抖,“本月考核采取KPI及KCI制度,确保公平公正。” 苏嘉禧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张伟的面部,他一字一句重复,语调平缓,全无感情,使得窦柯的注意力全部飘到了凤星晖身上。 凤星晖又藏在人群后偷偷撕开了一个口香糖,带有诡气的零食包装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妙的光泽,她好像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法。 直到苏嘉禧的声音出现波动,才把窦柯拉了回来。 “综上,根据上述考核标准,本月考核不合格者,按末位淘汰制度执行。” 苏嘉禧淡漠的语调突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被淘汰者,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他想象中的捉诡,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文人砚侠客剑。 尽管苏嘉禧来捉鬼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但他想象中的捉诡,是虽千万人吾往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文人砚侠客剑。 可一群普通人提了离职就被诡异挂号,周日的晚上还在加班被考核,无法通过考核就得死,这与他的常识相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 这就是……诡异吗? 苏嘉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继续读着张伟的唇语,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那些冰冷的词汇仍然从他的口中流出:“无转圜,无特例,绩效规则面前,人人平等。” 办公室的气氛骤然变得压抑,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直面一群普通人突如其来的生死考验,恐惧和绝望在学生心中蔓延。 苏嘉禧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窦柯身上,他似乎在寻找一丝支持或者说是共鸣。 三名驭鬼者已经在小声讨论方案了。 窦柯最矮,但其他人都看着她,她也不负众望地开口:“杀人规则前置太多,目前只能判定这个诡异对社会稳定影响不大。这也应该是安全部无暇他顾,轮到我们学生社团出手的原因。” 她的视角太宏观,倒是雾诡陈老师一直在关注眼前的局面,他有些犹豫:“我们出手吧?外面可都是普通人。” 捉鬼社赵社长摇了摇头:“规则已经形成了,就算我们强制把他们带走,也没人能确保他们一定能活。” 同学们这边也在小声议论。 能考进华国警校的,都是华国籍贯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怀揣着满腔热忱和对正义的理想考到警校的。 他们想象中的捉诡,是正气泯然找到作祟的诡,是在阳光下将罪恶绳之以法。 这两天的进度太快,直到看到眼前这群普通人在月光下做着超出动机的事情,他们心中的正义感与困惑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们预想过自己的牺牲,但没有想过现在的局面。 诡异复苏过程中,这些被波及的无辜,就活该看着他们被诡异缠上,然后惨死吗? “这世界癫了吧,为什么会出现诡异这种反常识的东西。” “这怎么办,那些人都是普通职员吧?就这么看着他们考核不通过死掉吗?” “就上个班而已,凭什么提离职还把人变成诡啊?” “这是诡啊,你问凭什么,要知道凭什么的话,还会死那么多人吗?你读书读傻了吧。” “我们去救救他们吧,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你怎么救?你跑出去,对他们说,冲着我来?” “也不是不行。” “你别发癫,你符合这些人的前置条件吗?你一个学生,还没毕业呢就想着工作了?” “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 他们讨论的同时,天台上的人依然处于诡异的规则之下,恐惧与绝望在他们眼中闪烁。 可偏偏他们的肢体动作,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只能在规则的框架内挣扎。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残忍,每过一秒,都像是在他们的生命线上刻下一道刻痕。 打电话的、复印资料的、做咖啡的、扫地的,都像是被按下了切换键,匆忙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双手在面前虚空敲击键盘,右手又时不时地动一下鼠标。 凤星晖反应极快,只见她一个转身坐下来,左右观察着,模仿着周边人的动作。 赵社长皱眉:“他们在干吗?” 窦柯没看懂,陈老师也沉默着。 一旁自从这些人出现后一直没说话的沙德业突然开口:“他们在做PPT。” 众人沉默。 这些人像是被诡异控制,这个场景荒诞得让人无法接受,却又真实得让人窒息。 他们都是社会的微小齿轮,现在却被无情地抛入了这场无法理解的考核。 “PPT……”窦柯低声重复,心中的荒谬感愈发强烈。 劳动合同、离职申请、绩效考核、月度汇报…… 这些关键词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构建出一个她无法理解的恐怖现实:“这只诡,是上班诡?” 雾诡陈老师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他缓缓开口:“看来这只诡异是将职场的规则具象化了,它可能是以公司的运作模式为基础,创造出这个死亡考核。” 赵社长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干扰了这个规则,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苏嘉禧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他理解赵社长的担忧,但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走向死亡,他的内心无法接受。 他看向窦柯,希望她能提出一些解决办法。 窦柯抿了抿唇:“信息还不全,再看看。” 落地窗外,那些人像是被困在了无尽的流程中,他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恐惧在他们的眼神中蔓延。 窦柯观察到,有一个人的双手在颤抖,他的脸上流下了冷汗,但他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诡异通常是利用人类的恐惧和绝望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如果这个诡异是基于职场规则,那么它的力量可能来源于这些人的焦虑和压力。” 时间在他们紧张地讨论中,天台上的情况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双手颤抖的人,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错乱地敲击,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度苍白,身体也随之僵硬,一瞬间晕厥了过去。 外面的那些人看到这一幕,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张伟冲了过去,使劲按掐那人的人中,凤星晖更是上前帮忙做心肺复苏。 但没有用,那人竟然被活生生地吓死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这一幕,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死了?”沙德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只见那个男人的身体在空中扭曲,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然后他的身体突然崩溃,化为一团黑雾。 众人只看到黑雾在空中盘旋,然后融入周围的环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窦柯眼里,那团黑雾凝结成一股淡淡的诡气,四下流窜,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一会儿后,飞向了凤星晖。 凤星晖还在演,她跟着其他人保持一样的节奏,双手做作地在虚空键盘上敲击着。 窦柯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上。 那诡气向着凤星晖疾驰,像是察觉了她并非“自己人”,急着给她发个工牌一样,冲着她胸前就去了。 然而,在诡异的诡气即将触及凤星晖的瞬间,她的胃突然像变色龙捕食一般,猛地弹射出一股凝实的诡气,一把将散乱的诡气吞入腹中。 窦柯长吁了一口气。 其他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人湮灭的过程中,久久不能平静。 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震慑住。 “汇报……能吓死人?”窦柯也有些懵了。 陈老师摸了摸手里的桃木剑:“你们还没上班,可能不明白考核对一个社畜的压力,就算应付了考核,工作中还有无休止的交流和沟通,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你就背上锅了,可能存在的排挤,努力也达不到的业绩。这只诡异可能是将这种职场压力无限放大,让人在恐惧中崩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沉重和无奈。 这人的死亡,给天台上的那些人带来了更大的恐慌,他们的动作幅度开始加大,恐惧在他们的眼神中疯狂蔓延,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一个人除外,凤星晖。 她现在很难受。 如同跗骨之蛆的烧胃感翻涌,凤星晖紧闭双眼,强忍着那种吞噬诡异的感觉。 什么玩意啊,饿死诡又发什么癫,不是已经被窦柯打沉睡了吗?难道现在要复苏?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志开始控制体内的能量,尝试着去感受那股在胃中翻江倒海的诡气,试图与之沟通。 她的心跳在胸腔内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告诉她,想吃东西,想吞东西,不要停,吃吃吃吃吃吃。 “吃吃吃,吃你个头,除了吃就是睡。”凤星晖咬牙低语。 她被疼痛冲击,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知道了窦柯进阶的过程,丝毫不惧。“老娘可是在你手上死过一回的人,诡东西,弄死你。” 凤星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胃中的诡气好像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像是幼崽捕食,察觉到凤星晖的意识,胃似乎十分兴奋。 饥饿的胃像幼儿园得了大红花的小孩儿,用胃酸裹着一股诡气,捧到这股意识前。 凤星晖有些诧异,她引导着胃消化,察觉到她的意识后,胃猛烈地跳动了两下,像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胃酸猛的如瓢泼大雨,将那股诡气包裹住,然后猛烈地,这股诡气泯然于饿死诡的撕裂中。 “嗝。” 凤星晖睁眼,打了个饱嗝,饥饿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 她揉了揉肚子,突然感觉到胃里有某个东西戳了戳自己。 身边的那些人还在疯狂地赶工。 凤星晖按照胃的指引,一步一步挪动。 然后,她停在了小王身边。 第42章 凤星晖腰间的小镜子突然变出一个活人,那人头戴护目镜,娇小又敏捷,三步并作两步跃到张伟面前,借力一个飞跳,一记凌厉的直拳直中张伟的面门 小王此刻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跳跃,汗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她只是一个咖啡师。 可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意识,催促着她认真做PPT,汇报要填数据、讲事实、生动形象,简明扼要地突出自己的工作对公司的贡献。 填什么数据,怎么填,我只是一个咖啡师啊! 不是已经标准化了,不是已经微笑服务了,最最基层的岗位也要月度汇报吗? 如果这也要我们汇报,那些整天在摄像头后面的督导组都是吃干饭的吗? KPI、跨部门协作、项目里程碑、提升效率、团队建设、创新思维、客户满意度、销售额增长、预算控制!!! 这些都是什么啊!!! 小王只感觉自己被一个个陌生名词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神开始模糊,眼前的文字仿佛都在跳动,像是一群嘲笑她的恶魔。 她只是一个每天与咖啡豆、奶泡和糖打交道的人,为什么需要了解这些商业术语和管理知识?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越来越无力,每敲一下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试图回想,自己是如何在咖啡机旁度过每一个清晨,如何精心调配每一杯咖啡,如何用微笑和热情服务每一位顾客。 她从小就想当一名咖啡师,可等她真的成为咖啡师了,才发现咖啡师有那么多的标准要遵守,有那么多的服务用语要牢记,这不是她梦想中的工作,这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要沉重得多。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份纯粹的热爱,会变得如此复杂和繁琐。 她想辞职,可店长说A5栋有诡,辞职的人会死。 死就死,死了就不用上班了,死了就不用写PPT,不用微笑服务了,死了就不会有洗不完的时候,擦不完的设备了,死了也不用一言一行都活在监控下面了! 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她不懂的东西了!!! 小王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这些她无法理解的词汇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时,凤星晖终于走到了小王身边。 胃中的饿死诡开始躁动,像是想逃脱肢体的束缚,去吞噬什么。 凤星晖的意识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像是从天而降的洪流一般,扑簌地一下,把胃里躁动的气息砸得奄奄一息。 老实点!不然饿死你! 凤星晖在意识里厉声喝道。 胃开始慢慢蠕动,重新归于平静。 如同跗骨之蛆的饥饿感再次出现,好像全身的能量都被诡胃吸走,凤星晖低声咒骂了一声,从兜里掏出口香糖,直到独属于窦柯的隐约诡气顺着食管唾液下沉,她才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该死的饿死诡! “你好。”凤星晖想了想,努力让自己显得有礼貌,“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吗?”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小王听到这句话,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居然倒地开始抽搐了。 凤星晖被这一下也吓得不行。 她立刻伸出手去扶小王,同时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心跳加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句话会引起这样的反应,但她本能地感觉到小王的恐惧并非源自她。 小王没有回答,而是抱着脑袋痛苦地嘶吼着。 可饶是如此,除了凤星晖,那些在天台上急着做PPT的人居然无一起身,他们好像每个人身上都被按了快进键,只顾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对小王的挣扎视而不见。 凤星晖皱紧了眉头,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月华如练,映照在每一个忙碌而冷漠的背影上。就连张伟,都是抬头瞥了一眼这边,眼中的惊恐加剧,更加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仿佛小王的痛苦与他们无关。 这一刻,凤星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就是上班,这就是诡异,哪怕还是人,也能硬生生被磨灭人性,变成冷漠的怪物吗? 凤星晖抬头,看了眼落地窗,招了招手。 办公室里的学生们激动了,一个个撸着袖子就叫着正义啊、勇敢啊、帮助啊向着办公室的大门就冲了过去。 窦柯无语,她小声命令沙德业:“关门。” 沙德业反应极快,立刻语音唤醒全屋智能助手,把大门关上了。 门锁在学生们面前咔嚓一声落下,将他们的热情与喧嚣一同关住了。 窦柯看着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圆形小镜子,冷漠地说道:“还没见到诡呢,别冲动。” 随着窦柯话音落下,镜子像是黑洞般,猛然把窦柯吞噬了。 众人激愤的情绪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刚被激发,就被关在眼前的门里,瞬间跌入谷底。他们面面相觑,爆发的情绪看到发出指令的是窦柯,脸上写满了困惑和失望。 窦柯消失在办公室里,转瞬的工夫,从凤星晖腰侧挂的小镜子里突然出现。 天台上,窦柯的出现像是在混乱中投下了一颗石子,短暂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些人目露恐惧,却又带着一丝暴戾,像是想撕毁一切破坏标准流程的人。 齐刷刷地转头,又齐刷刷地低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他们的眼神空洞,只剩下对规则的机械遵循。 窦柯的出现,让他们短暂地从自我封闭的世界中抽离,但很快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中,那种冷漠而机械的氛围再次笼罩下来。 凤星晖对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后,窦柯摸了摸凤星晖腰侧的镜子,再次出现在办公室内。 这一系列操作,把学生们的情绪全部消弭于无形中。 是了,外面的是诡异。 不是人。 凤星晖在窦柯消失后,也不慌乱了,她目标精准,一把扯下小王面前的工牌,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金属制的工牌被她两口咬碎,她精致的下颚线条绷紧,如同一只猎豹在撕扯猎物。 嚼碎的工牌碎片被她迅速吞下,她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有两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小王的抽搐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恐惧在她脸上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和疑惑的复杂表情。 她呆呆地看着凤星晖,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似乎在无声地问:“你、你做了什么?” 凤星晖没有回答,而是对着落地窗招了招手。 与此同时,办公室大门在“咔嚓”一声中缓缓打开。 同学们被弄得茫然不知所措,纷纷看向窦柯。 “现在,去救人吧。” 随着窦柯毫无感情的声音落地,办公室内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短暂的困惑后,他们一起冲向了门外。 办公室内,只余三名驭鬼者和沙德业。 雾诡陈老师想了想:“外面太玄乎了,我也去。” 窦柯点了点头。 随即,一身道士装扮的陈老师也出门了。 月亮高悬,将银色的光芒洒向天台,照亮了每一个在忙碌中的人。 凤星晖又一次体会了从极致的饥饿瞬间到饱腹的感觉,极致的饥饿和饕足的满足在她的体内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她深吸一口气,胃中的饿死诡仿佛找到了新的目标,开始疯狂吞噬那些工牌碎片中的诡气。 学生们很快出现在天台上,他们一拥而上,把小王从天台拖走。 凤星晖痛苦地蹲在绿植后边,双手紧紧捂住胃部,过了没一会儿,她再次蹑手蹑脚走到最近的穿着西装的男人身边,一把扯过他的工牌,吞入腹中。 那男人顿时从僵硬中恢复过来,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然后看向凤星晖,眼中既有感激也有不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惊惶失措地往天台门逃去。 在凤星晖解救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天台上的局面变了。 张伟起身,像是进入了程序的下一阶段,他走到天台正中央,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是星光传媒人力资源部的张伟,下面由我向大家进行本月工作的月度汇报……” “我的角色定位是降本增效专员,为此,我制定了一系列的优化方案,包括但不限于月度汇报,此举有利于大家简单、快速地向上级汇报自己工作成果,以便科学评估淘汰人员。” 他的话语机械而冷漠,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无法停止。而天台上的其他人,随*着张伟的话语,逐渐停止了手头的工作,目光空洞地看向他,脸上恢复了那种恐惧和机械的混合表情。 张伟忐忑地结束了自己的汇报,然后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凤星晖的眉头紧锁,她再次靠近一名中年妇女,可这次,中年妇女身上像是出现了什么屏障,一股不可目视的力量将她与工牌隔绝开来。 她再次尝试着去吞噬,却像是碰到一块厚实的铁板,完全无法穿透。 随着凤星晖的动作,张伟猛地睁开眼,他的目光在凤星晖和自己之间游移,恐惧与挣扎在眼中交织。 他试图张嘴,但身体像是被什么不可明说的力量钳制,只能发出微弱的“呃呃”声,而后,他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眼睛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有无穷的规则之力充盈其中。 “不好好上班!扰乱工作纪律!破坏公司秩序!你,死!”他竭力嘶吼,声音在月光下回荡,带着诡异的回声。 天台上的气氛瞬间凝固,那种无形的恐惧再次弥漫,每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凤星晖身上,他们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动弹。 而凤星晖,只感觉整栋A5楼,像一个具象化大山,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猛地拔地而起。这栋矗立在写字楼群的摩天大楼给她带来了一种地动山摇的错觉,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如崩裂的山体般,毫无预警地坍塌在她的面前。 她的脑海中,场景瞬息万变,像大自然中狂暴的风暴,或是地壳深处酝酿的地震,它们在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着无尽的破坏力,这些破坏力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那种令人恐惧的、不可明说、无法直视的感觉普遍而来,凤星晖低头,竟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颤抖着。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盯上,无法逃脱。 张伟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头。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凤星晖腰间的小镜子突然变出一个活人,那人头戴护目镜,娇小又敏捷,三步并作两步跃到张伟面前,借力一个飞跳,一记凌厉的直拳直中张伟的面门。 是窦柯。 第43章 “所有人调岗安保部,扰乱公司运营秩序者,杀!” 张伟被这一拳打得身体一晃,脚步踉跄,他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窦柯,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瘫软在地,口中发出微弱的“呃呃”声,然后无力地瘫倒在天台上。 窦柯收拳,目光冷冽地扫过天台上的每一个人,那种无形的恐惧感在她出现的瞬间消散无踪。 凤星晖捂着肚子起身,慢慢向窦柯靠近。 “你还好吧?”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虚弱。窦柯的诡气源自诡眼,她的身体和诡眼相互排斥,每一次大量的诡气使用,都会附加着诡气对她身体的改造,纵然是成为驭鬼者与诡共存,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耗损,她不想窦柯承受。 窦柯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她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是向凤星晖伸出手,示意她快些。 虽然凤星晖的饿死诡有无视物理攻击的特性,但此刻上班诡的规则已经进入新的流程,她不敢拿朋友冒险。 凤星晖强忍着哆嗦的双腿起身,那股被不可名状的恐惧盯上的感觉依然萦绕在她心头。 “窦柯,我感觉这只诡,盯上我了。”凤星晖说道。 “应该是工牌内含的规则之力叠加影响的,这个你拿着。”窦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护身符,上次发诡之战我得到的奖励,可以抵御一次诡异攻击。” “我用不着,你拿着,你的镜诡太凶了。”凤星晖拒绝。 窦柯面无表情:“镜诡我能锤死,你饿死诡诡化太丑了,你留着吧。” 凤星晖:“……” “伤我心了妹妹。” 窦柯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嘴:“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我闭嘴。” 凤星晖没好气地瞪了窦柯一眼,但还是接过护身符,细心收好:“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窦柯点头:“先离开这里。” 窦柯搀着凤星晖,向天台的出口走去。 天台上的其他人仿佛从梦中惊醒,各自开始寻找出路。 有人惊恐地起身,上下拍着自己的衣服,仿佛想要抖落掉附在身上的恐怖。 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物品,刚才的诡异事件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还有人呆滞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迷茫,他们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随着短暂的失神,这群人立刻回忆起失踪时处于虚无空间的惶恐和精神折磨,他们尖叫着纷纷寻找安全的出口。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本能渴望,每个人都在试图逃离这片被诡异笼罩的天台。 有人尖叫,有人大哭,有人崩溃地拉扯头发。 场面十分混乱。 窦柯和凤星晖两人,一个因为消化不良,一个因为刚放了大招,都攒着一股气在平息体内紊乱的诡气,两人在混乱中保持着冷静,互相扶持着,稳步向天台的楼梯口移动。 乱就乱吧,诡都被打趴下了,都是人类的话,再乱还能乱到哪里。 有人因为恐惧站不起来,狼狈地爬着,仿佛身后有无形的恶魔在追赶。 在人群出现了第一个逃跑者之后,恐慌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更多的人开始不顾一切地逃离,甚至有人在混乱中摔倒,被慌乱的脚步踩踏,但此刻的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让他们感到极度不安的区域。 两人甚至被冲撞了一次,那人惊恐地朝安全出口跑着,也不顾是谁救了他们。 就在此时,窦柯猛地抓住凤星晖的肩膀,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窦柯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她紧盯着楼梯口,那里,一枚工牌悄然显现。 一个戴着工牌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知与恐惧。 “诡,还在。”窦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指向工牌诡的位置。 凤星晖立刻明白了窦柯的意思,她紧握手中的护身符,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天台上的混乱还在持续,但两人都已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工牌诡身上,她们知道,真正的战斗可能才刚刚开始。 “那人应该是腾空科技客服部经理啊?”凤星晖疑惑。 “伪装。”窦柯言简意赅。 在窦柯眼里,这人漆黑一片,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人形和胸前血红的工牌。 血!红! 跑得最快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快到安全出口了。 在恐慌中,不断有人从她们身边冲过,但那只黝黑的、工牌与人形诡气融为一体的工牌诡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静止,仿佛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给人带来一种毛骨悚然的寂静感。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窦柯深吸一口气,体内紊乱的诡气在她的意志下开始缓缓平息,她紧盯着那副工牌,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凤星晖则紧贴在窦柯身边,护身符已经被她握得发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楼梯口的工牌诡似乎感觉到了两人的警惕,它的身影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模糊,仿佛要融入周围的混乱之中。 突然,它动了,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冲向那个即将逃出天台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只感觉一阵冷风吹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工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感,让他瞬间失去了逃跑的勇气,僵硬地站在原地。 窦柯和凤星晖几乎是在工牌诡动作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她们几乎是并肩冲向那个中年男人,准备在工牌诡完成它的攻击前,将它再次打倒。 窦柯的拳头在夜色中闪烁着诡气,她的身体在奔跑中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积聚着力量。 而凤星晖则紧随其后,嘴角微微上扬,饿死诡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仿佛下一秒,噬人的牙齿就会变出来,吞噬一切阻挡在前的恐惧。 两人的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她们身体的极致,她们仿佛化身为夜色中的猎豹,目标锁定,毫不犹豫。 窦柯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直冲工牌诡而去,而凤星晖则张大双嘴,准备释放出饿死诡的诡化形态,将其吞噬。 工牌诡感受到两人的攻势,速度瞬间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它在空中灵巧地一折,避开了窦柯的拳头,同时向后掠去,试图再次躲入人群的混乱之中。 然而,窦柯的攻击并非只有这一拳。 她的拳头在空中一旋,诡气在拳头上凝聚成一个小型的漩涡,即使没有击中工牌诡,那股诡气形成的冲击波也向四周扩散开来, 工牌诡感受到两人的攻势,速度在瞬间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它在中年男人的惊恐眼神中穿梭而过,伸手就去扯中年男人的工牌。 就在工牌诡即将抓住中年男人工牌的瞬间,窦柯的拳头与之碰撞,两者之间的力量碰撞产生了剧烈的冲击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 凤星晖紧随其后,猛地一口,直接咬向工牌诡的胳膊。 两人的攻击精准而猛烈,工牌诡在她们的攻势下被迫改变轨迹,诡气波动在空中炸开,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恐慌人群推向四散。 中年男人在两人的保护下惊魂未定地退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两名少女的感激和对未知的恐惧。 而那只工牌诡在抵挡住两人的攻击后,身影在瞬间消失,再次融入了混乱的人群中。 窦柯和凤星晖稳住身形,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她们知道,这只工牌诡并没有被彻底击败,它在等待下一次的猎杀机会。 天台上的混乱因为两人的行动暂时平息,但恐惧的气氛依然笼罩着每一个人。 窦柯和凤星晖没有放松警惕,她们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只工牌诡的踪迹。 经过这一波遭遇战,天台那些人忽然反应过来了,拼了命扯自己的工牌。 可扯不下来,不知何时,这些作为职场身份象征的工牌,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地绑在他们身上,任凭他们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取下。 撕扯带来的疼痛和面对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天台上除了张伟之外,还剩余五人,恐慌在他们中间蔓延,尖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的画卷。 混乱还没结束,就在此时,趴在地上的张伟,突然动了。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诡异的风吹过天台,张伟的工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他的身体在颤抖,但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狂暴力量在体内涌动。 他的手指像蛇一样扭曲,紧紧地抓住地面,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窦柯和凤星晖立刻察觉到了张伟的异状,她们眼神交汇,不需言语,都知道接下来的目标是谁。 窦柯的拳头再次凝聚诡气,而凤星晖的嘴角则浮现出一丝冷笑,饿死诡的力量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捉诡社的人们此时终于从安全门外赶了过来,他们乌泱泱一片,站在窦柯和凤星晖身后。 张伟的身体在颤抖中逐渐挺立,他的工牌在黑暗中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红光,仿佛在召唤着某种恐怖的力量。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心中生出无尽的寒意:“所有人调岗安保部,扰乱公司运营秩序者,杀!” 天台上剩余五人瞬间如被冰霜击中,他们惊恐地看着张伟,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张伟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割破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五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工牌发生了变化,各种形式、各种材质的工牌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逐渐转化为统一的深黑色,自己的证件照下面,原本的公司部门职务全部被抹去,只剩下“安保部”三个字。 而后,五人的身体开始扭曲,他们的肌肉膨胀,皮肤变得黝黑,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向捉诡社众人冲来。 第44章 窦柯一拳砸向身后的落地窗,原本已经裂开的玻璃在这一击下彻底破碎,哗啦啦的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刺耳的破裂声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 商务港A5栋的天台,平日里被物业维护得极好,角落里还堆放着安防机器人的充电设备。 可这一刻,这里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战场。 窦柯和凤星晖没有丝毫迟疑,她们并肩站在一起,雾诡陈老师和笑诡赵社长也上前两步,四名驭鬼者坚定而无畏地站在学生前列。 捉诡社的学生们目瞪口呆,面对诡异,他们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撸起袖子冲上去,却没想到会直面如此诡异的战斗。 窦柯的护目镜在月色下反着光,她的拳头紧紧攥紧,一拳将冲在最前面的“安保部”人砸向地面。 她的力气极大,那人受了她正面的一拳,直接被砸入地面,混凝土破裂,尘土四溅。 凤星晖则迅速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一名试图从侧面攻击的“安保部”人员,用力一扭,只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痛苦地蜷缩起来。 雾诡陈老师眼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变得模糊,仿佛与周围的雾气融为一体,突然消失,然后在一名“安保部”人员的背后出现,一掌拍下,那人如同被巨石砸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笑诡赵社长则面带微笑,他的笑声在天台上回荡,让人不寒而栗,笑声未落,他的手指已经如同鹰爪般刺入另一人的喉咙,那人瞪大眼睛,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只能在痛苦中挣扎,然后渐渐失去气息。 四名驭鬼者各展其能,与这些被工牌诡控制的“安保部”人员激战在一起,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 窦柯和凤星晖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她们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让那些“安保部”人员无法近身。 几名学生对视了一眼,干脆围上了仅剩的那个安保部人员。 剩余的那个安保部,是赵晓燕。 赵晓燕是一个跟父母关系不好,独自工作,努力自强的女孩,苏嘉禧昨天下午跟窦柯一起去家访,对于她的遭遇十分同情。 七名学生无论男女一拥而上。 警校的学生每天早晨都要晨练,还有定期的格斗训练,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都远超常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包围,黝黑诡化的赵晓燕没有任何情绪。她猛地扑向离她最近,看起来最娇小的女性同学,那名女生惊叫一声,但反应也极快,立刻向旁边闪避,同时伸手去抓赵晓燕的肩膀。其他学生也纷纷出手,拳脚并用,试图制住她。 然而,赵晓燕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她的动作快如猎豹,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极强的力量。 一名男生被她一肘击中,顿时倒退几步,捂住胸口,满脸痛苦。 另一名女生的脚踝被她抓住,瞬间被甩翻在地。 然而,学生们并没有退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他们知道,不能让赵晓燕继续被诡化下去,不能让她伤害自己人。他们开始尝试合力,试图通过配合来牵制住她。 赵晓燕的攻势猛烈,她的身体在诡化力量的驱使下不断攻击,但每当碰到同学的痛苦表情,她的眼神中总会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 苏嘉禧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在一名女生又一次被赵晓燕绊倒时,他大喊道:“赵晓燕!你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回家!” 赵晓燕的动作在听到苏嘉禧的话时微微一滞,迷茫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嗜血的光芒掩盖。 然而,这短暂的停滞给了学生们一丝机会,他们抓住这个空隙,更加紧密地围住她,试图通过压制来阻止她的攻击。 一名男生挡在赵晓燕和一名倒地的女生之间,他的身体在赵晓燕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但他咬紧牙关,坚决不退。 另一名女生从侧面抱住赵晓燕,尽管她的力气在赵晓燕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赵晓燕的攻击在同学们的合力下逐渐变得混乱,她的动作不再那么流畅,力量也开始减弱。她的目光在同学们之间游移,每一次接触到他们痛苦而又坚决的表情时,她的眼神都会有一瞬间的迷茫。 可偏偏此时,工牌上的深黑色光芒突然变得更加耀眼,仿佛在强化着她的力量,试图将她彻底拉入黑暗。 赵晓燕的身体在挣扎,她在理智与诡化的力量之间摇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苏嘉禧见状,立刻冲上前去,他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赵晓燕的工牌。他的动作快而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工牌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震开,他倒退几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晓燕嘶吼着,她的身体在工牌的牵引下再次变得狂暴,一边痉挛,一边冲向苏嘉禧。 “跑!快跑!”有同学大喊道。 苏嘉禧试图起身,可跌倒似乎伤到了他的骨头,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连被诡控制的人都打不过。 原来……成为驭鬼者,居然这么艰难,这么痛苦。 苏嘉禧心中闪过一丝无力感,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如果我死了,请告诉我爸,我爱他。” 在苏嘉禧的眼中,赵晓燕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她的拳头带着凛冽的风声,直冲他的面门。 然而,就在这一刻,苏嘉禧一直挂在腰上的小镜子突然闪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紧接着,一个头戴护目镜,娇小敏捷的身形从镜中跃出,一拳对上了赵晓燕。 窦柯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她的出现如同猎豹扑食,瞬间挡在了苏嘉禧的面前。 她的拳头与赵晓燕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了强大的冲击波,使得周围的同学们纷纷后退,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苏嘉禧直接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一旁正在抓着工牌拼命下咽的凤星晖,也被这一个冲击波撞得踉跄后退,手中的工牌险些脱手。 “窦柯,你悠着点儿。”她囫囵提醒道,又扑身上前,抓着自己面前那个工牌往嘴里送。 窦柯其实已经到极限了。 接二连三地穿梭,击倒张伟,击杀安保诡,救苏嘉禧,每一次她都倾尽全力,她的体力在疯狂地消耗,精神也接近崩溃的边缘。 每一次的瞬息万变,都让她心跳如擂鼓,冷汗涔涔。 她的手,那只曾经挖出镜诡双眼的手,此刻正在颤抖,仿佛再用一点力,她就会脱力晕倒。 “嗯。”窦柯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回应,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咬紧牙关,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凝聚在了拳头之上,与赵晓燕的拳头硬碰硬。 两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产生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周围的地面甚至因此出现了裂痕。 窦柯的身形在赵晓燕的冲击下微微后仰,但她没有退后一步,她的双脚如同钉在地面上一般,任凭力量如何冲击,她都坚守在苏嘉禧的面前。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但眼神中的决绝却愈发强烈。 “给我破!”窦柯低吼一声,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爆发,她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击赵晓燕的胸口。 赵晓燕被这一拳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了身后的落地窗上,落地窗瞬间出现了一道蜘蛛网般的裂痕。 工牌在空中翻滚着掉落,深黑色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窦柯冲上前,伸手接住了下落的工牌,同时用另一只手迅速在赵晓燕的脖子上一拧,赵晓燕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她瘫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同学们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赵晓燕嘴角溢出的鲜血,又看了眼手中紧握着工牌、气息微弱的窦柯,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局面被控制住了。 最先开口的刚才转醒的苏嘉禧。 “她妈妈还在家里等她呢……” 窦柯扶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苏嘉禧,一言不发。 苏嘉禧说完这话,也觉得不妥,赶紧找补道:“谢谢你,窦柯。” 窦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微微点头,她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她的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大家都没事吧?”她喘息着问道,声音微弱,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听见。 同学们纷纷回应,虽然都有些惊魂未定,但好在都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 他们开始检查彼此,确认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气。 一从紧张的环境里松懈下来,学生们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有的揉着被撞到的部位,有的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突发状况吓得不轻。 赵晓燕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苏嘉禧快速爬到赵晓燕身边,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崩溃道:“她……死了……” 赵晓燕家里他昨天才去过,他记得赵晓燕的母亲那期待的眼神。 他的父母与赵晓燕母亲相差无几,都是期待孩子平安归家的普通家长。 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接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和无力。 其他同学也被苏嘉禧的反应吓到,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看到赵晓燕安静地躺在地上,黝黑的脸上褪去诡气,青涩的面庞苍白如纸,心中都不由得一沉。 一个法医系的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女孩,此刻也严肃起来,她伸出手,颤抖着放在赵晓燕的颈动脉上,试图寻找生命的迹象。 “一招,她……死了……” 同学们的脸色变了又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大家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赵晓燕的死让他们意识到,遇到诡异,是真实的生命威胁。 他们都是大学生,但此刻,死亡离他们如此之近,近得让人无法接受。 窦柯闻言,抿紧的嘴角闪过一丝疲惫。 张伟还趴在地上,凤星晖消化进度未知,那个神出鬼没的工牌诡还不知在何处。 诡异到目前为止,都一直是以张伟和工牌诡的形式现身,这些学长学姐,不会以为战斗已经胜利,到了开始清算的阶段了吧。 她深呼吸,强撑着站直身体,窦柯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根据华国安全部特别行动法,作为安全部编外信息人员,我有权在明确遇到诡异的情况下,采取一切必要行动。” 她的声音虚弱,但十分坚定。 可同学们似乎并不买账。 赵晓燕嘴角的血顺着嘴角潺潺地往外流,窦柯的力气太大了,在工牌诡诡气被破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以肉身的力量接了窦柯这一拳。 血泊中的赵晓燕尸体,青涩又恐怖。 她的双眼圆瞪,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仿佛在质问这个世界为何会如此残酷。 捉诡社的学生们小声议论着,他们出于对窦柯能力的认可,一向执行力极高。 可满腔热血与激情的象牙塔,赋予他们的还有不谙世事的天真。 赵晓燕跟他们太像了,他们都看过赵晓燕的简历,突然有种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感觉。 议论和争议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同学鼓起勇气开了口:“窦柯,你那么厉害,你非得杀她吗?你就不能打晕她?” 应和声此起彼伏。 太吵了。 现在没有时间处理这种情绪纷争。 窦柯一拳砸向身后的落地窗,原本已经裂开的玻璃在这一击下彻底破碎,哗啦啦的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刺耳的破裂声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 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嘉禧,赵晓燕如果不死,你死。你愿意拿你的命,换她的命吗?” 第45章 每一秒,我体内的诡都在试图吞掉我,杀了我。我只说一遍,我精神状态不稳定,你们想死,我不拦着。 苏嘉禧被窦柯的质问震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无法回答。 他想起昨天赵晓燕的母亲,那个期待的眼神,还有自己父母的期待。 他的心在颤抖,他知道窦柯说的是对的,但在情感上,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窦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她的语气虽然冷硬,但其中的疲惫和无奈却无法掩饰,“谁想跟赵晓燕换?”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愿意面对那种选择。 他们都是在和平年代里长大的一代,纵然看过无数动漫和小说,玩过剧本杀和游戏,但从未真正直面过生死的残酷。 窦柯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割破了他们心中的天真。 “诡异不会跟你们讲道理,它不会给你们选择的机会。在诡的世界里,生存和杀戮就是最残酷的规则。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想,而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窦柯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砸碎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幻想。 “可是……” 短暂的沉默后,同学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开始理解,也开始接受这个他们不愿面对的现实。 “可是……她也许可以不死的……”刚才爬过来查看赵晓燕状态的女生小声喃喃道。 这句话又点燃了很多人心中的疑惑和不满,但这次,没有人再出声附和。 但他们眼神里流露出迷茫和痛苦,显然还在挣扎着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烦死了。 窦柯一把扯下护目镜,出现在众学生面前的,是她灿若星河的灰色眼眸和结晶状鬼爪。 她的眼眸中,似有万千宇宙轮转,明明看着绚丽,却又让人感到深深的冰冷和绝望。 她的鬼爪在灯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每一秒,我体内的诡都在试图吞掉我,杀了我。我只说一遍,我精神状态不稳定,你们想死,我不拦着。” 窦柯这话说得极重。 她在会议室里时,对沙德业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沙德业被吓得屁滚尿流,瞬间改口,同学们作为窦柯这一方,看着她以一己之力推进调查进度,心里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快感。 可此刻,窦柯同样的态度面对他们,他们才理解沙德业当时的恐惧。 他们可以拿自己的道德观出来议论,但随时随地的死亡威胁。 诡异……诡异太可怕了。 驾驭诡异的……窦柯,更可怕。 苏嘉禧这一瞬间,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那窦柯现在,到底是人,还是诡? 他猛地摇头,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他强迫自己看向窦柯,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人性 然而,窦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只有坚定和冷漠,仿佛她已经与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断裂。 “我……我明白了。”苏嘉禧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话语像是在为自己,也为在场的每一个人寻找答案,“我们……我们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才会质疑。但……但你,你是为了保护我们。” 窦柯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理解,我只是希望你们明白,这不是游戏,不是电影,不是动漫,这是生死。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可以,见死不救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的话语像是一阵冷风,吹散了学生们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他们沉默了,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与自己的恐惧和无知做着斗争。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选择,残酷得让人无法承受。 窦柯转身,背对着他们,她的身影在破碎的玻璃和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击,砸在他们的心头:“我不是好人,你们想死,我不拦,你们想活,那就听话,我也不是坏人。” 这次,没有人再说话,他们看着窦柯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窦柯这一轮连消带打,同学们再也没有人敢质疑。 好在窦柯要的不是他们的理解,而是他们的服从。 此时,在雾诡陈老师和笑诡赵社长的帮助下,凤星晖也终于把四个安保诡的工牌咬断,由赵社长拿着,一起走了过来。 那几名安保部的身体,瘫软在天台上,胸前原来是工牌的地方,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伤痕。 凤星晖鼻尖、脸颊,还挂着几道细小的血痕:“这些工牌和他们的血肉长在一起了,已经尽量小心了,但不知道伤亡如何。” 凤星晖这句话,让学生们更加沉默了。 他们看了眼一脸平常态的陈老师和赵社长,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可驭鬼者们无暇顾及同学们的想法,几名驭鬼者把几块工牌凑在一起,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窦柯。 窦柯知道他们的意思,灰色的眼眸中,诡气流转,万千宇宙似乎汇聚于她眼中。 世界,变了。 若有似无的诡气萦绕在天台上,几名安保部的人有气无力地趴着,与学生们没什么两样。 可周围的环境,变了。 在肉眼不可查的情况下,似乎整个A5栋在月光的笼罩下,都充斥着淡淡的诡气。 窦柯一向波澜不惊的脸,首次显露出一丝微妙的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鬼爪在工牌上轻轻划过,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工牌上的诡气被她的鬼爪牵引,如同被割裂的雾气,分而散开。 可是没用,从楼里涌上来的诡气,瞬间将工牌修复。 其他三人看不到诡气痕迹,但工牌被破坏后又变回原样尽收眼底。 “这……这是怎么回事?”凤星晖看着窦柯,语气中带着惊骇。 “有研究说,夜晚的诡气比白天的诡异强大,原因是人类在夜间情绪波动会明显大于白天。而诡异正是因为负面情绪滋生的。”陈老师解释道。 “月亮潮汐,对地球的磁场一直都有影响,不仅影响着海洋的潮汐变化,也微妙地影响着人类的神经和情绪。” “在月光的照耀下,人们的心灵深处,那些隐藏的恐惧、焦虑和悲伤可能会被悄然唤醒。”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故事、传说中,夜晚总是充满了神秘和不祥的气氛。” 原来如此。 “所以这栋楼里,腾空科技和星光传媒因为工作压力大,加班多,996,夜间直播,多种因素叠加员工流失率高,负面情绪催生出了这只上班诡。” 窦柯转头看向脚边赵晓燕的尸体。 尸体还是那个尸体,青涩、无助又迷茫,嘴角的血已经慢慢干涸,形成一道刺眼的暗红色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绝望。 窦柯没有感觉。 她只看到赵晓燕的尸体上毫无诡气。 “这要在这栋楼里,他们会无限补充诡气。”窦柯二话不说,直接下命令。“离开这栋楼!” 学生们看着窦柯,尽管不知道窦柯口中的诡气是什么,但没有人敢再质疑。 他们知道,这个时刻,窦柯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 在恐惧和不安中,他们迅速地开始行动,朝着楼梯口移动。 “还有我们!救救我们!”沙德业连滚带爬地从窦柯打碎的落地窗里爬出来,他身后,是刚才被学生们救出的其他员工,他们的眼神怯怯的,但又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窦柯瞥了这些人一眼,没说话。 凤星晖塞满了一肚子的诡气,也不想多说话。 陈老师和赵社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老师深吸一口气,对沙德业和其他员工说道:“跟着我们,但你们必须保持安静,不要引起更多的骚乱。” 赵社长则低头跟窦柯和凤星晖耳语,询问她们需要自己背着。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了一眼:“背她。” 然后看了眼对方,不像在作假,又说了句:“背我。” 这不必要的默契,弄得赵社长都有些哭笑不得。 但此刻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陈老师点了点头,示意赵社长背起窦柯,他自己则背起了凤星晖。 赵社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弯腰背起窦柯,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陈老师则迅速抓住凤星晖的肩膀,让她趴到自己的背上,他的动作同样熟练,但又带着一丝对学生的关怀。 窦柯和凤星晖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他们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 窦柯从额头上拿下护目镜,单手调整好位置,一边喘着气休息,一边警醒地戒备四周环境。 她当然可以通过随身带的镜子穿梭回安全的地方,可整栋A5栋诡化,她走了,凤星晖怎么办? 凤星晖连吃了好几个工牌,充盈的诡气激得她太阳穴发胀,肚子里的饿死诡不断叫嚣着:还要!还要!再来点!再来点!! 凤星晖不理会那几乎快干涉到她肢体的冲动,只安心趴在陈老师背上闭目养神。 众人步履匆匆,穿过顶层安全通道,拐到顶楼,向电梯疾驰。 A5栋的顶楼,装修豪华,随着众人的步伐,感应式灯光依次亮起。 这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张伟在挣扎着爬起来,窦柯是可以一拳把赵晓燕打死的,而承受了窦柯全力一击的张伟居然还能起身,连窦柯这样的强者,都瘫在同伴背上,下指令要逃跑,这又是什么样的诡异怪物,被张伟抓到…… 真的会死吧! 希望他复苏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众人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恐惧在他们心中蔓延,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逼近的死亡气息。 紧张、恐惧和未知在空气中弥漫,每一个脚步声都像是在敲响死亡的钟声。 工牌被攥在窦柯的诡手上,她能感觉到,随着他们的移动,工牌上的诡气正在逐渐增强,仿佛在寻找新的宿主。 突然,在她视线里,一间办公室门口,一个猩红的工牌闪着光。 血字久违地跳入她的眼帘。 【上班诡,杀人规则:末位淘汰。都上班了,怎么能不认真工作呢?】 第46章 窦柯拿出弹弓,金豆上膛,死死地盯着上班诡。 窦柯的双眼瞬间紧缩。 上班诡!终于出现了! 在这里藏着准备偷袭的,是上班诡,那身后追上来的张伟是什么? “停!”窦柯急喊。“陈老师,前面,人力资源部,上班诡准备偷袭!” 陈老师听到窦柯的呼喊,心中一紧,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背上的凤星晖也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以雾诡陈安翔为圆心,一股浓重的白色雾气瞬间扩散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 在雾气中,每个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彼此的轮廓。 离陈安翔越近,视觉能见度越低。 众人只感觉自己眼前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白色的大雾铺天盖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和不安。 “不要害怕,这只是雾诡的能力。”陈老师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虽然有些模糊,但充满了坚定和安慰。“大家跟紧我,别走散了。” 窦柯从赵社长的背上滑下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工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扇闪着猩红光芒的办公室门。 她能够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强大的诡气在涌动,随时准备袭击他们。 凤星晖也察觉了局势的不妥,她强提一口气,大口喘着粗气,满心只想着快一点消化、快一点消化。 其他人则紧紧跟在陈老师和窦柯身后,尽管恐惧和不安在心中翻涌,但所有人都知道,面对诡异,他们没有一战之力,只有紧紧跟着这些驭鬼者,才有一线生机。 连沙德业都没有抱怨,抱着硕大的啤酒肚,咬着牙哼哧哼哧地往陈老师身边挤。 陈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尽量少发出声音。”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只有密集的脚步声和凤星晖的粗喘回荡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前有狼,后有虎。 如果不是雾诡,他们或许已经被上班诡的偷袭。 诡异的一记攻击,肉体凡胎如何能挡? 就算有人要死,那最好不要是自己。 有人动了一些小心思,想卖惨,想装可怜,可看了眼站在队伍最前方的窦柯,又把心思收了回去。 苟着,先苟着,天塌下来让他们驭鬼者先冲。 被救出的上班族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在这浓雾之中,他们却仿佛置身于一个未知的世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窦柯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诡气在她眼眶内冲撞,诡眼运作的每一秒钟,都有大量的诡气周转于她的大脑、心脏和双拳。 痛。 血管、经脉、骨头,每一丝都在承受着诡气冲击带来的巨大压力,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一般。 然后,窦柯紧盯着前方那个猩红色的工牌,默默评估着人群与它的距离。 偏偏此时,那猩红的工牌突然闪烁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中扩散开来,仿佛是在对众人发出警告。 “他攻击了!”窦柯心中一紧,立刻小声提醒众人。 四名驭鬼者四下防备着,然而,等待的攻击却并未如期而至。 相反,那猩红色的工牌突然光芒内敛,仿佛刚刚的耀眼光芒只是一次警告,而非真正的攻击。 窦柯眉头紧锁,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她环顾四周,但浓雾之中,几个血字带着极强的穿透力,闯过浓如牛奶的雾气,深深刺入她的眼帘。 【安保部职员,当前考核:击杀扰乱公司秩序者。】 窦柯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安保部职员的规则竟然与上班诡截然不同,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击杀扰乱公司秩序者,也就是说,这些人跟自己这边的,是不死不休的。 窦柯再次把视线扫向小王,小王正啪嗒啪嗒掉眼泪,单手捂着嘴巴,她用力极大,脸颊上被指甲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印子,显然是极度的恐惧让她失去了控制。 看来,在进入张伟调岗之前的,被凤星晖切断了工牌链接的,都还是人类。 这面前的上班诡,为什么不主动发起攻击? 是陈老师的雾气对它产生了影响,还是它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窦柯的大脑急速运转,每一个可能都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可能成为这诡异力量的牺牲品。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在这危险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诡气从前方传来,她立刻警惕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猩红色的工牌。 只见那工牌上的光芒再次闪耀,牵动着佩戴着工牌的人,以不符合物理常识的速度,向窦柯疾驰而来。 窦柯瞳孔一缩,她知道,真正的攻击终于来临了。 她迅速调动体内的诡气,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同时,她向身边的人发出警示:“小心!” 无数诡气涌向窦柯,她紧握双拳,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的掌心汇聚,准备迎击这诡异的袭击。 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诡气所带来的压迫感,仿佛一座巨大的山峰即将压在她的身上。 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窦柯身后,一串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 这笑声犹如冰冷的刀刃,直接刺入众人的心间,让他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 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像是无数水雾加入,稀释得几乎如同清晨的薄雾。 在灯光里,淡淡的水雾晕染了视野,众人这才发现身后十米处,几个安保部带着胸前潺潺的血洞,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他们一瘸一拐地袭来。 在听到这诡异的笑声后,这些人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他们的眼神空洞而迷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而迷茫。 窦柯眼前,一个黄金棒球棒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它犹如一颗流星划破黑暗,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直接砸向工牌诡。 是笑诡赵社长。 “砰!”一声巨响在走廊中回荡,那工牌诡在赵社长的攻击下瞬间被击退数米,猩红的光芒闪烁不定,显然受到了重创。 黑色规则诡气形成的人形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仿佛在竭力稳住身形。 赵社长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迅速转身,面对那些被诡异力量操控的安保部职员。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那些安保部职员,再次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强烈的拉扯感再次涌上窦柯脑门,一旁的凤星晖更是干呕了起来:“学长,你这招敌我不分吗?” 普通人哪里能承受得了赵社长这种诡异的笑声? 他们的心智在笑声的侵袭下逐渐崩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安保部的人不住地发抖,胸口被凤星晖撕咬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淋漓,染红了他们的制服。 他们想向前走,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笑声似乎干扰了他们的中枢指令,行动上出现了诡异的错乱。 赵社长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棒球棒再次挥动,带着呼啸的风声向那些失控的安保部职员横扫而去。 “嘭!” 一声巨响,赵社长竟然以一己之力将那些失控的安保部职员全部击倒,他们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窦柯和凤星晖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赵社长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好好好,华国警校,卧虎藏龙,恐怖如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已过的瞬间,那猩红色的工牌诡再次动了起来,它虽然被赵社长的攻击重创,但似乎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野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窦柯心中一紧,她知道,这工牌诡不会就此罢休。 灯光突然闪烁,原本昏暗的走廊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那猩红色的工牌诡仿佛汲取了整栋A5楼长期加班积攒的怨气,其光芒愈发璀璨,猩红得如同地狱中的火焰。 戴着猩红工牌的黑影,也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缓缓地抬起头,那张面孔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扭曲而狰狞,双眼空洞,却透露出无尽的疯狂和杀意。 “走,只要在这栋楼里,它就是无敌的。要打拉出去打。”窦柯小声提醒道。 陈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浓郁的雾再次升起。 雾气如同厚重的屏障,将众人与工牌诡隔绝开来,为他们的撤退提供了掩护。 但即便如此,那股从工牌诡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仍旧让每个人心头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挣脱。 赵社长紧握着棒球棒,眼神坚定而冷酷。他走在队伍的最后,低声说道:“我殿后。” 陈老师开路,窦柯和凤星晖紧随其后,然后是捉诡社的同学们,以及那些失踪后被救回的职员们。 随着雾气的蔓延,原本阴暗的走廊变得更为神秘莫测。 墙壁上那些模糊的壁画,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窦柯全凭着凤星晖引导方向,自己拿出弹弓,金豆上膛,死死地盯着上班诡。 似乎察觉到窦柯作为二阶驭鬼者的威胁,那工牌诡在雾气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声音如同刀片划过玻璃,尖锐而刺耳。 第47章 “窦柯,做人做事,就该如此,一往无前,不留余地。天塌下来了,有妈妈呢。” 先是笑声,接着是上班诡的咆哮,这种高阈值精神冲击带来的不适感让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感到头痛欲裂。 他们不得不贴近浓雾,跟着驭鬼者的步伐,试图逃离这充满诡异气氛的大厦。 在雾中前行,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视觉的剥离,近在咫尺的偷袭,以及那股不断从背后涌来的诡气压迫,让他们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慌乱。 几个被救出的失踪职员,本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异度空间,像行尸走肉一样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明明已经脱离了那个恐怖的环境,但那种意识飘忽,身体和行为完全不受控,随时随地被压力和诡异力量操控的感觉仍旧如影随形。 他们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甚至有人开始低声啜泣,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恐惧。 陈老师马上制止:“别哭!雾气只能屏蔽诡异的视觉、感官和嗅觉,他们的听觉还在的。” 可来不及了。 被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冲击,那个崩溃的职员在雾中晃动,他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抱住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工作了!” “我要辞职!凭什么不批!” 他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迷雾中目不能视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被工作吞噬的异度空间,被束缚、被压迫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精神,崩溃了。 眼泪和尖叫夹杂在一起,他竭尽全力地发泄着,似乎这样可以吓退诡异,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赵社长眉头紧锁,他听声辨位,在迷雾中迅速靠近那名失控的职员,试图将他击晕。 然而,就在赵社长即将触碰到那名职员时,一股强大的诡气突然从背后袭来,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窦柯一直开着诡眼状态,紧盯着上班诡。 上班诡一动,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金豆射向那团猩红的诡气。 金豆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准确地击中了诡气的中心。 “砰!”的一声巨响,上班诡被击中后瞬间后退,连被工牌诡控制的人形都淡了些。 但那只是暂时的。 紧接着,更加浓烈的诡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工牌诡,原本就猩红如火的工牌此刻更加刺眼。 其他人的视线被浓雾遮掩,看不到这诡异的一幕。 但窦柯眼中的工牌,诡气浓郁得像太阳。 “这栋楼在源源不断地给上班诡提供诡气,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转移的队伍步伐更快了。 他们安静又密集地向电梯间走去,仗着熟悉环境,沙德业三步并作两步,疯狂地按击着电梯的下行按钮。 赵社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向窦柯,眼中满是感激。 然而,工牌诡的攻击没有停。它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猩红色的光芒更加璀璨,整个走廊都弥漫着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气息。 窦柯紧紧握着弹弓,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天台战斗、追踪、无限复活的诡,这一系列的事件仿佛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逃出去! 逃出去才能活! 就在此时,电梯门缓缓打开,诡雾随着空气流进去,使得电梯更加昏暗,可即便如此,众人也一拥而上。 前面是希望,背后是绝望,求生是人类刻在DNA的本能, 还好商务电梯承重量大,能容纳这么多人。 就在众人即将全部进入电梯之际,电梯报警了。 红色的警报在电梯内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在封闭的电梯空间内回荡,每个人的心跳都随着这声音加速,恐惧感再次弥漫开来。 超重。 谁会被放弃? 驭鬼者肯定不会。 沙德业交了钱也不会。 学生们跟着驭鬼者来的也不会。 众人心里默默排序,几名被救出来的职员更是脸色惨白。 窦柯被挤在电梯角落里,正嫌空间逼仄,二话不说,摸着镜子直接进入了镜中空间。 “窦柯!”陈老师和赵社长以为窦柯受到了上班诡的攻击,惊呼道。 窦柯从镜中伸出一个头:“别担心,我没事,我驭鬼。” 陈老师松了口气,但仍旧保持着警惕,他释放出大量的雾气,试图屏蔽这群被大楼盯上的异类。 电梯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摩肩接踵,血腥、泪水、喘息,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祈祷着电梯尽快将他们运出这座诡楼。 随着电梯的缓缓下降,众人心中的紧张感也愈发强烈。 电梯的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敲击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紧紧盯着电梯的动静,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手中的工牌。 这些工牌都是从安保部员工那里,被凤星晖咬断后交过来的,不仅是控制那些失踪职员的工具,更是上班诡力量的体现和链接。 在进入镜中空间的瞬间,窦柯有一秒钟的失神。 从出手战斗开始,镜诡的诡气不停地在她的眼睛、大脑、心脏和双拳间流转,每一次流转都像是在将她的躯体诡异化。 诡化…… 就是这样的诡气循环,所有诡气逐渐入侵自己大脑,进而可以复制母亲,寻找机会迷惑自己、取代自己? 所以躯体诡化也好,记忆被复制也好,只要自己使用了镜诡的诡气,就总有一天会被它完全替代?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全部诡异化,镜诡又复制了全部的记忆,那我还是窦柯吗? 医院,血字,护目镜,李爷爷,眼球,晶状物。 一些在心理干预时刻意被抹去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浮现在脑海里。 小时候,小区里的熊孩子嘲笑她是没爹的孩子,说她是孤儿,她一个人揍翻了六个小学生,鼓着嘴回家的时候,柯冉正带了个护目镜在客厅玩游戏。 屏幕上的游戏血腥又暴力,柯冉却很喜欢。 窦柯自幼不喜欢见血,但柯冉平常对什么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只有在打游戏的时候会有一些情绪流露。 久而久之,母女俩养成了各玩各的游戏的习惯。 窦柯直接冲回自己房间里,柯冉又给她买了一大堆乐高,她很快便沉浸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区里被揍的家长气冲冲地来敲门。 柯冉一把丢掉手柄,叉着腰走到门口,她的气势极强,刚才义愤填膺的家长们,不知不觉地收敛了情绪。 柯冉一脸认真地听家长们叙述:“就这点小事?兴师动众的?” 这番话让家长们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柯冉会教训窦柯一顿,没想到她却是这种态度。 柯冉转身看向窦柯的房间:“窦柯,你出来一下。” 窦柯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乖巧地走了出来。 她看到柯冉的表情严肃,心里有些忐忑。 柯冉指着那些家长,对窦柯说:“你打了他们的小孩?” 窦柯:“是的,他们说我是没爹的孩子,说我是孤儿。” “哦了,你确实没爹,但你有妈,那说你是孤儿,那就是造谣。造谣该打,你闹出人命了吗?有人缺胳膊断腿吗?”柯冉看着自己如青葱般的指甲,漫不经心地点评。 家长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柯冉会如此坦荡。 其中一位家长憋红了脸,想要争辩什么,但柯冉却直接打断了他们。 “行了,既然没人死,也没受重伤,就别在这里纠缠了。我替她赔偿了,回来我批评她,这次就当是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柯冉说着,从门口柜子里掏出一个市值一套房子的包,懂行的家长看着那个全球限量的昂贵包包,目瞪口呆。 柯冉从包里翻出一沓崭新的钞票,每个家长手里数了十张:“这点钱,你们拿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压压惊。” 家长们拿着钱,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 柯冉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回屋,留下窦柯一人在门口发愣。 “窦柯,做人做事,就该如此,一往无前,不留余地。” “天塌下来了,有妈妈呢。” 一往无前! 不留余地! 窦柯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如当年柯冉当时在众家长面前看自己的手。 漆黑的、冰冷的,仿佛能吞噬一切。 但她可以凭这双手,打爆诡异,找回妈妈。 电梯缓缓下降,窦柯的思绪被电梯的震动拉回现实。 她望向镜中空间外的电梯,那里面的人们或紧张或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求生的渴望和恐惧。 以前天塌下来有妈妈,如今,她必须一往无前,不留余地。 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众人惊恐,生怕一踏出电梯,就会遭遇不可预知的恐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空旷的电梯间外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走廊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先迈出这关键的一步。 她从镜中空间走出,紧握手中的工牌,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 陈老师紧紧按住开门键,确保电梯门不会意外关闭,同时他的目光紧随着窦柯,生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浓雾如影随形。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紧跟在窦柯身后进入浓雾,心中虽然忐忑,但此刻也只能选择相信驭鬼者们。 经过电梯这几分钟的消化,凤星晖的状态稍微稳定了一些,她从窦柯手里接过一个工牌,诡异的、冰冷的气息从工牌中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可她仰起头,恐怖的工牌在她口中如同软糯的巧克力,轻易就被她咬碎,化为一片虚无。 这一幕被小王和其他同学们看在眼里,腿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窦柯率先走到门禁处。 诡雾弥漫,能见度极低,但陈老师的诡雾可以屏蔽上班诡的感知,她一拳砸向闸机,闸机滴滴滴地响起报警声,却纹丝不动。 沙德业小声解释:“这栋楼安防设施比照银行金库建设的,门禁系统非常坚固。” 窦柯环视四周,月光通过落地窗洒入挑空的大厅玻璃,虽然诡气弥漫,但视野范围内,确实没有任何红字。 “陈老师,麻烦撤了雾气吧。” 可以屏蔽诡异感知的雾气散去,露出了大厅的全貌。 空旷而阴冷,咖啡店收拾得干干净净,整个大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冰冷的金属光泽和刺耳的警报声在回荡。 窦柯扯下护目镜,走到闸机前。 “窦柯,星空传媒实习生。人脸识别通过。请通行。” …… 谢天谢地,之前逼着沙德业用权限给他们录成了实习生。 人群乖乖地排成队,窦柯戴上护目镜,手里捏着工牌,疾走向门厅。 在A5栋里,没有人能打败上班诡。 有手上这些工牌,她出去找安全部、找俱乐部,以诡器在黑市的价格,完全可以请得动霍印晨、张泉这种四阶、三阶驭鬼者。 有了这些工牌,她这一趟,就不亏。 这栋楼事关数千人的安危,上班诡现在已露面,上一次月圆,张伟失踪,一个月的时间,失踪人数已经超过十人,下个月会失踪几人? N市有多少上班族符合上班诡的杀人规则,窦柯一想起来就兴奋得发抖。 这只诡,如果杀了,能不能搞到霍印晨那个金棺? 大门感应到人影,自动门自行弹开。 就在窦柯的脚步即将迈出A5栋大门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上自己胸前。 无数诡气在规则之力的影响下,在她胸前凝结,试图凝成一个工牌。 与此同时,闸机上突然传出AI生硬又温柔的声音,惊得所有人心中一跳:“窦柯、凤星晖、陈安翔、赵瑞阳……已通过人脸识别,入职星光传媒成功。” 第48章“诡异,没有理智,没有逻辑,他们出现就是为了杀戮,规则是用来限制他们,遇到诡异,要么死于规则,要么利用规则逃生。” 【上班诡,杀人规则:末位淘汰。】 窦柯猛地停下脚步,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点。 她转身望向电梯间,那里空无一人,但那股寒意却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逼近。 “等等!”窦柯大声喊道,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苍白无力。 陈老师和众人也感受到了胸前的寒意,纷纷停下了脚步,望向窦柯。 “上班诡……”窦柯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目光紧盯着电梯间。 除了他们下来的那坐电梯,其他电梯全部都在运行中,在不同楼层停下,缓缓下降。 “是什么……在下来?”窦柯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突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但心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 陈老师和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每个人胸前,都出现了一个工牌。 “星光传媒,市场部,实习生。” 而沙德业还有那些被救的职员,面前也出现了黝黑的工牌,分别标注着每人的公司、名字和职位。 天台上,张伟给众人调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赵晓燕的死亡还在众人心中回荡。 工牌的突然出现,无疑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此刻,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他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工牌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窦柯低头仔细研究工牌,她的心跳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这些工牌仿佛凭空出现,却带着冰冷的温度,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所加持。 工牌上的文字清晰可见,但窦柯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这些文字在低声细语,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班诡,杀人规则是末位淘汰。”窦柯直接抛出情报,“现在,这工牌出来了,我们中一定会有人被淘汰。” “被淘汰者,死。”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小王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凤星晖走到窦柯身边,猛地张开嘴巴,如同之前咬碎工牌一般,将窦柯面前新出现的工牌一口吞下。 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随后睁开眼睛,看着窦柯面前再次出现的工牌,低声咒骂:“只要在这楼里,就得被上班诡控制。” “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赵社长用黄金球棍使劲挤压胸前的工牌。 黄金使得工牌在他手中微微扭曲,但那股寒意却丝毫未减,不多时,原位置上,又一个新的工牌出现了。 陈老师皱着眉头说道:“都是诡异了,还讲什么常识,讲什么道理。” 他顿了顿,又对着学生们强调:“诡异,没有理智,没有逻辑,他们出现就是为了杀戮,规则是用来限制他们,遇到诡异,要么死于规则,要么利用规则逃生。” 凤星晖点了点头,补充道:“既然上班诡的规则,是末位淘汰。也就是说,我们中间,会有一人成为它的目标。”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找出谁是下一个目标。” 赵瑞阳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颤声说:“之前张伟给我们调岗的时候,是不是按照某种规则来的?” 小王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调岗的先后顺序,是根据我们被关在异度空间里的业绩顺序来的。” 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们失踪的时候,都被带到上班诡的领域了是吧?描述一下。” 几人一边说着,陈安翔一边放出雾气,将众人笼罩了起来。 那些被救下来的人开始回忆起自己进入异度空间后的经历。他们描述着那里诡异的氛围,像是进入了一个扭曲的办*公室世界,每个人都必须按时按节点继续工作。 那种工作的状态,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监视着他们,每一次的走神和失误,都会有空虚的声音在耳边喊道,绩效扣分。 工作!做什么工作?异度空间里哪有工作可做?可他们偏偏又不得不做,一旦摸鱼就是扣绩效。 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工作情况,每个人都在假装忙碌,实际事情没有,但周报写得花里胡哨,什么SWOT、什么PEST分析,汇报字越多越好,仿佛字数能填补他们空洞的日常工作。 “没人反抗过吗?”窦柯问。 “有人没写周报,Deadline一到,工牌节点亮,人直接皮肉分离,血淋工牌。” 腾空科技的一个程序员说道:“我们都是在死亡的威胁下,按照它的规则来。我是20天前交完辞职报告,当天收拾完东西,一出A5栋就被抓到异度空间里的。还好他检查工作的,看不懂代码,不然我早就死了。” 说完,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小王哆嗦补充道:“我六点半下班,收拾好吧台就走了,也是一出A5栋大门,就进了一个全黑的空间,他们里面每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说要好好工作……” “我太害怕了,我就习惯性微笑服务,我一笑,那声音就消失了。然后我就一直笑,直到突然出现在天台,然后被你们救出来。” 微笑服务。 窦柯眼前一亮:“也就是只要跟本职相关的行为,就会被规则判定为在工作。” 凤星晖又从窦柯手里扯过一个工牌:“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工牌要无限的,我都不想走了。” “你吃这么多了,什么感觉现在?”窦柯问。 “我觉得我现在,强得可怕!”凤星晖咧嘴笑道,嘴角隐隐有撕裂的迹象,满脸的饕足。 窦柯沉默了半晌,看着凤星晖头顶的血字:【饿死诡。杀人规则,消化。】 “消化。”窦柯看了眼手上的工牌,“努努力,还能吃吗?” 凤星晖点点头,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吃,当然能吃,我可是饿死诡。” 她的舌尖嫣红,牙齿尖锐,随着体内消化的上班诡越多,嘴角的裂痕也越来越深,但她的笑容却愈发狰狞,仿佛在享受着某种饕足的快感。 窦柯是见过凤星晖诡异复苏时饿死诡形态的,自然不惧。 可小王、学生们却被吓得不轻,那种吞噬一切的疯狂让他们不寒而栗。 小王张大嘴,瞪大双眼,最终理智控制住了情绪,她嘴角居然扬起了习惯性微笑,身体本能和强情绪控制冲突之下,面部表情居然开始抽搐了。 抽搐还好,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之前在顶楼崩溃的那个职员,这次彻底被吓疯了:“诡!有诡!” 他尖叫着,大喊着,向A5栋敞开的大门外溃逃。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他的脚步踏出A5大门的那一刻,一股黑色的气流从门中涌出,仿佛那个黑暗的空间被他的恐惧所激活。 那股气流在半空中凝聚,形成了一道扭曲的人形,它的身体由无数张牙舞爪的面孔组成,每一个面孔都在尖叫、咆哮,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疯狂。 然后,那人如同在描述中一样,先是从皮肤开始,自内而外被撕裂,血肉模糊的工牌从他的身体中飞出,融入周围的黑暗中。 他的惨叫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让人的心灵深处都感受到了恐惧的刺痛。 “他是……被淘汰了?”赵设置皱眉问道。 陈老师推了下黑框眼镜:“不是末位淘汰,应该是触犯了上班诡的规则。工作期间,擅离职守,可能是算作旷工,抹杀。” 凤星晖吃工牌的速度越来越快,嘴角的裂痕更深,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在享受着某种毁灭的盛宴。 “叮。” 电梯到达声却在此时响起,打破了众人的推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胸前挂着血红的工牌,向着门禁缓缓走来。 被恐惧笼罩的A5大厅,此刻仿佛凝固的空气瞬间被撕裂。 众人的心跳不约而同地加速,他们紧紧盯着那个即将走出电梯的黑影,恐惧与疑惑交织在心头。 黑影走出电梯,灯光照射在他胸前的工牌上,鲜红的字迹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浓雾猛地在大厅中蔓延,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喂,张总啊,我是星光传媒市场部总经理沙德业呀,上次我们聊的那个一个亿的合同,您这边进度如何啊?” 中年男人突兀的声音突然在浓雾中响起,他硕大的肚子里,装的满是职场高管老油条的精明。 凤星晖吞下手里的最后一个工牌,又低头在窦柯面前咬了一口。 新的工牌再次出现在窦柯胸前,凤星晖嘴里的工牌还在咀嚼,果真永动机。 沙德业的举动提醒了很多人,在异度空间里待过的人,又纷纷开始了奇怪的表演。 学生们也开始了拙劣的模仿,有人假装在电脑面前敲击键盘,有人假装接电话,甚至有人开始在空气中比画着什么,仿佛他们也在处理着什么重要的事务。 浓雾中,这些动作显得既滑稽又诡异。 “叮。” 又一个电梯门缓缓打开,张伟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几个黑色皮肤,完全异化的安保部成员。 张伟的鼻梁被窦柯那迎面一拳打塌了,眼睛斜斜地搭在耳边,大厅里弥漫的浓雾显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工作流程,一板一眼地宣布: “下面继续进行月度汇报,下一位,迷路咖啡,咖啡师,小王。” 笑得整整齐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化服务微笑的小王,愣住了。 第49章 “优化”就意味着末位淘汰,在上班诡面前,末位淘汰……即是死亡。 小王的脸上展现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惧,她的瞳孔如同被黑暗瞬间吞噬的星辰,不自觉地放大,标准化的微笑僵硬地扭曲,仿佛被恐惧的寒风冻结在了绝望的边缘。 她的肩膀不自觉地耸起,像是在无意识地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庇护所。手指在衣角上无目的地游走,一种无法确定的焦虑在细微的动作中流露无遗。 可张伟偏偏在此时皱了皱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这里办公环境这么差?” 猩红工牌像是探班的大领导一般,黑色人影双手别在身后,开始在大厅踱步,如入无人之境。 它开始巡视,安保部的诡异自觉以一种簇拥的姿态跟在它身后。 雾中的众人虽然看不见,但空气中的紧张感骤然提升,仿佛无形的高压电流在空气中游走,让人窒息。 小王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尝试稳定心神,但身体的反应背叛了她,指尖在衣角上掐出了褶皱,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嗯?什么时候新进了这么多实习生?”张伟低头在虚空中的笔记本上操作,“窦柯、凤星晖、苏嘉禧、童正浩,调入保洁部。”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让原本静止的气氛开始动荡。 四人胸前的工牌立刻发生了变化,闪烁出刺眼的绿光。 他们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判决击中了灵魂。 张伟道:“你们四个,现在开始转正到保洁部,去,把这雾散了。时限,十五分钟内,完成不了的话,优化。” 优化? 正在浓雾中巡视的上班诡听到这个词,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 浓雾中的众人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背后捏紧了他们的命运。 “优化”就意味着末位淘汰,在上班诡面前,末位淘汰……即是死亡。 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加。 每个人脸上的焦虑和恐惧溢于言表,任谁胆子再大,在这种生死未卜的境地下,都无法保持镇定。 浓雾有一瞬间的停滞,仿佛陈老师进行了短暂的思考。 这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浓雾从牛奶般浓郁,迅速稀释成淡淡的薄雾,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驱散。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看见彼此,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大厅外,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被浓墨般的黑夜取代,甚至连星光都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张伟的目光在他们四人身上扫过,那冷硬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无处遁形。 沙德业悄悄地挪到人群最中央。 现在已经无法逃离了,那么如果想活,必须用这些学生们的行动,一点点试出规则,试出活路了。 那个窦柯,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这群学生还偏偏以她马首是瞻。 这种没做任何工作,就直接掏出结果的,哪个领导会给高KPI啊!领导只会觉得你工作不饱和,接下来,会给你布置更多的任务。 这要是他,直接判一个消极怠工,四个人一起被淘汰去吧。 沙德业在心中默默为四人倒计时,希望窦柯同学能拿出一拳头砸晕张伟的气势,再次带领他们走出这个恐怖的困境。 然而,窦柯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或者慌乱,反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 沙德业同时也在观察张伟的反应,他看着张伟的目光在窦柯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了其他人,那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思考。 四人局促地站在原地,窦柯握紧了双拳,现在大厅里的诡气,除了猩红工牌之外,都很平缓,一旦张伟敢做出任何不利于己方的结论,她不介意在死于镜诡复苏之前,干掉这只伥鬼。 窦柯诡化的拳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紧紧地盯着张伟的嘴唇,准备随时行动。 然而,张伟似乎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的眼神扫过浓雾区域,看着空旷的大厅和紧张的众人,然后,他就像一个结论和流程机器:“OK,你们四个,考核通过。” “你。”张伟指了指窦柯,“工作期间,不要奇装异服,把你头上戴的那COS道具拿掉。” 窦柯没慌。 其他人慌了,在众人看来,窦柯的能力,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她的护目镜,张伟这莫名的指令,等于极大地削弱了他们的生存希望。 焦虑和恐惧在他们之间蔓延,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切割着他们的心脏。 窦柯倒是不以为意,对她来说,护目镜的作用一是看清诡异规则,二是镶的金边防止诡眼复苏,现在镜柜在镜中空间被她打到沉睡,雾诡的雾又暂时用不上,这会儿护目镜还真的只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她能感受到周围人紧张的呼吸,但她没有犹豫,迅速摘下头上的护目镜,顺手揣进了口袋。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直直地盯着张伟,仿佛在告诉他,她的执行力非常强。 张伟满意地点点头。 四人莫名其妙地通过了考核,工牌上的绿光突然变得很淡。 居然莫名通过了考核,因祸得福了。 可张伟只在意他的工作成功,像个毫无人性的流程机器,他的目光转投向小王:“你开始吧。” 小王被点名,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猛地眨眼,又不自觉地扬起了标准的八颗牙微笑:“各位领导大家好,我的职位是咖啡师,就是做咖啡的,高中学历,我……” 她“我……我……我……”了半天,没有蹦出半个字来。 张伟抬起手:“好,那你汇报到此结束。”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小王的工牌在张伟的话音落下时,闪烁出刺眼的红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整个人开始浮空,悬在了半空中。 “你,”张伟的目光冷冽,“考核失败,优化。” 小王的呼吸几乎停滞,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 恐惧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无助地盯着张伟,希望他能收回这个决定。 可张伟就像眼里只有规则和工作一般,“优化”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正常的流程。 小王的工牌红光大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哀鸣。 “不,不要!”小王发出微弱的呼救,但没有人敢上前。 窦柯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上班诡。 上班诡胸前的工牌和小王的工牌同步闪烁着刺眼的红光,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诡异的联动。 窦柯的心跳瞬间加速。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只上班诡,靠着楼里的两家公司社畜的怨气应运而生,又只能在月圆之夜 出来活动,它的规则与公司和上班族的行为息息相关。 现在,他开始利用规则,杀人了。 上班诡踱步到小王面前,血红色的工牌在小王的工牌前闪烁,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判决。 小王的身形在红光中扭曲,痛苦的神情在她脸上扭曲,她的身体开始逐渐透明,就像被一点一点地从现实中剥离。 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加,仿佛在挤压着每一个人的肺部,让人窒息。 恐惧在这一刻凝固,仿佛时间都为小王的绝望而停滞。 窦柯环视四周,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咖啡台,她昨天白天在这里做过调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拖把。 从吧台中拿出拖把和抹布,窦柯快速跑回小王身边,拖把的木柄在她的手中握得紧紧的,她以一种众人都想不到的姿态大喊着:“让一让,拖地了。” 工牌诡被窦柯的拖把狠狠地穿过身体,可什么都没有发生,窦柯的拖把像是穿过了空气,没有碰到任何实体。 小王的工牌依旧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她的身体在半空中扭曲得更加剧烈,痛苦的尖叫声在大厅中回荡。 该死,这工牌诡,居然除了那个工牌之外,其他的都是拟态。 窦柯干脆扔下拖把,拿起拖把,最终嘟囔道:“领导,您工牌有些脏,我给你擦擦。” 诡气迅速集中于窦柯双手,抹布的抹布瞬间变得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刺向上班诡的工牌。 可这次,窦柯的动作依然穿过了空气,没有碰到实体。 工牌诡毫无干扰般继续闪烁着红光,小王的尖叫声在大厅中回荡,越来越微弱,然后,在昏暗的大厅中,这个场景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脆弱的皮肤屏障仿佛被无形的巨爪自内而外无情地撕扯,她面前的工牌被猛烈的冲击力从她的胸前拽出,带着血肉模糊的残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凉的轨迹,融入了上班诡的胸前。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窦柯的瞳孔骤然收缩,小王……死了。 “你,无故干扰运营秩序,本月风险管理扣2分。”张伟冷漠的声音在窦柯耳边响起,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仿佛只是在执行着冰冷的规则。 窦柯的双手在空中停滞,抹布上的诡气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工牌也在这一刻闪烁起警告的黄光。 居然不是优化? 窦柯的内心的疑惑涌上心头,这末位淘汰的规则,到底是怎么判定的? 但她没有表露出半分,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张伟的目光在窦柯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了其他人:“考核继续,下一位,沙德业。” 沙德业立刻抬头挺胸收腹,他的脸上挤出职业的笑容,但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各位领导好,我是星光传媒市场部的总经理沙德业,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直播和短视频运营,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带领团队实现了30%的业绩增长,通过一系列创新策略,我们成功吸引了大量新用户并保持了良好的用户粘性。我坚信,无论在何种挑战面前……” 他的话音未落,他的工牌也闪烁起刺眼的红光,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在抗拒着什么无法抵挡的力量。 张伟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作为市场部总经理,本月工作居然如此假大空,没有任何实际业绩,优化。” 沙德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工牌闪烁着红光,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空。 他试图挣扎,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能无助地在空中扭曲,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第50章 随着她的吞咽,她嘴边的裂口逐渐恢复如初,只是硬物被咬碎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我……能吃掉一部分规则……” “窦柯,救我,我还有尾款没付。” 气管被无形的恐惧紧紧扼住,沙德业的声音被挤压,破碎的声音零乱地从喉管中挤出,夹杂着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窦柯不为所动。 与尾款无关,刚才救小王时,她已拼尽全力,上班诡在A5栋大楼里,执行流程时是免疫物理攻击和诡气伤害的。 沙德业说的尾款,在她这里一文不值,付定金时,她已经明确警示过风险,沙德业还要硬凑过来当驭鬼者,现在面临死亡,与她何干? 如果不是凤星晖,还有刚才主动撤去诡雾保她们过考核的程老师,窦柯现在就想通过镜中空间走了。 她是来捉诡、刷积分,争取去安全部总部寻找妈妈失踪的线索的,不是过来送死的。 月圆Buff叠加A5栋诡气补充,让上班诡几乎处于无敌状态。 窦柯快速在脑海里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救……我……100……万……”沙德业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他的双眼中充满了绝望,可他不甘心。 沙德业悬在空中,拼尽全身力气大喊道:“500……万……可以……换成等值黄金……” 张伟瞪大了双眼,黑眼圈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深重,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在思考判定沙德业业绩标准,仿佛被这500万触动了。 张伟是人力资源部出身,本身怯懦没主见,长期浸润在考核、辞退中,熟知各种管理工具,星空传媒又是一个以业绩为王高流动性高压力的业态。 他在辞职前长期处于压抑状态,在提交辞职报告失踪被抓到异度空间后,发现上班诡作为领导,只想按着规则杀人。 比起在人类世界的复杂和束缚,它更喜欢在这个大楼里,凭借自己制定的考核规则,只要有人上班,只要有人提离职报告,就能成为它手中的棋子,被规则玩弄于股掌之间。 500万……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救了沙总,这500万足够让老婆孩子安稳度过下半身了,他斟酌了一下语言,试图改变绩效考核条款,但有人比他快。 凤星晖扬起嘴角,在大厅黑漆漆的灯光下,跟天才阳光少女形象反差极大。 “沙德业,你确定吗?” 看到凤星晖裂开的嘴角,苏嘉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原来……不止窦柯一人视生命如草芥,凤星晖……也是…… 他又扭头看了看陈老师和赵社长,那他们呢……这些驭鬼者眼里的生死,已经跟我们不一样了吗? 不对,如果他们是不把生死放在眼里的人,那陈老师也不必一直用雾诡护着大家。 那他们……到底是普通人的救世主,还是冷酷无情的看客? “我……确定……”沙德业的双脸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求和绝望。 凤星晖的嘴角裂得更开了,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异常诡异。 “成交,你不守信用的话,我会吃掉你哦!” 她的话语简洁而决绝,仿佛在这一刻,金钱的诱惑超越了一切道德的束缚。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受到影响的,还有陈老师和赵社长,他们的表情虽然难以捉摸,但都保持了沉默。 不止其他人,连窦柯都对凤星晖的反差有些疑惑。 她一直觉得凤星晖有些圣母病,但闺蜜之间,自然是她开心就好。 但她现在突然这样……是晋阶了?还是被体内的饿死诡给侵蚀了? 沙德业拼尽全力哀嚎:“确定!” 然后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此刻,大厅的气氛如同被寒冰覆盖,面对接二连三的死亡考核,已经没有人能说出话了,生命成了可以用金钱在强者手中对换的等价物。 一时间,大厅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和沙德业微弱的喘息。 只有凤星晖,她的嘴巴已经快裂到耳根,她半蹲着,蓄势起跳,双嘴间竟隐隐长出了多排牙齿…… 看上去就像是……鲨鱼的牙齿。 她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猛地起跳,一口咬在了沙德业的工牌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家一直以为的主攻手窦柯连续两次进攻都无效的工牌,居然真的被凤星晖一口咬了下来。 凤星晖的动作有些粗鲁,沙德业胸口被带下了一块不小的皮肉,可他居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幽幽地转醒了。 窦柯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她之前的判断失误了? 凤星晖一击救下沙德业,没有放弃进攻,而是转身以一个左勾拳,十分流畅的击中了工牌诡。 这一拳,仿佛蕴含着充斥的规则之力,工牌诡附着的虚影瞬间溃散,工牌自空中跌落,在反光的瓷砖地磅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窦柯见状,二话不说提起手里的拖把,直接砸向了工牌。 除了窦柯以外,一团诡雾骤然涌向工牌,试图包围住它,赵社长更是三步并作两步,以一个极大的跨步冲上前,试图用手中的黄金球棒再次打出致命一击。 其他三个驭鬼者的攻击如同风暴般接踵而至,每个人都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 然而,没有用。 窦柯的拖把甩出了一团泥泞,诡雾略过工牌又试图侵入,如入无人之境,黄金球棒把地板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但工牌诡却依旧安然无恙,它的规则似乎并未因这些攻击而有所动摇。 “上班诡……被我消化了一部分……”凤星晖一边咀嚼一边解释,随着她的吞咽,她嘴边的裂口逐渐恢复如初,只是硬物被咬碎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我……能吃掉一部分规则……” 窦柯恍然大悟。 所以刚才自己那几下攻击,上班诡没有发难。 她一直以为这只诡是结果导向,只看成果不计较过程,但结合凤星晖的表现来看,是她把上班诡的杀人规则变更了。 这个发现让在场所有驭鬼者都愣住了,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 在现有的认知中,诡异的规则一旦被触发,那便不死不休。 陈老师和赵社长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看向凤星晖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凤星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那种吞噬的感觉,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个东西很好吃,大补。” 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工牌,又是狠狠的一脚,踩碎了刚凝聚起来的诡气,环视四周,向咖啡厅的洗手台面走去:“我去洗一下,搞这么脏,吃了对身体不好的。” 窦柯:“……” 宝宝,你饿死诡不会拉肚子的你忘记啦!? 该不是上班诡吃多了精神错乱了吧! 窦柯担忧的看着凤星晖在吧台上认真刷洗工牌,面露嫌弃,但又纠结着一口把工牌吃了下去。 不得不说,诡异对人影响太大了。 好好的一个天才少女,楞是活生生的变成了吃货。 窦柯掏出护目镜。 【饿死诡,杀人规则:吞噬。】 【上班诡,杀人规则:辞退。】 果然变了。 饿死诡的规则从消化变成了吞噬,上班诡的规则从末位淘汰变成了辞退。 此消彼长。 所以凤星晖刚才是量变引起了质变,碰巧沙德业的工作汇报内容虽然假大空,但按照新的上班诡规则,并没有严重到辞退的地步,阴差阳错把他给救了下来。 窦柯看着凤星晖走了回来,有些担心:“你还好吗?” 凤星晖一把拽过窦柯胸前挂着的保洁部工牌,拿出酒精喷雾认真消毒,又一口把工牌咬碎一个边角。 诡工牌在她嘴里,酥软的像是巧克力。 凤星晖眉眼飞扬:“我现在,强得可怕。” 从天台上饿死诡第一次主动吞噬饿死诡诡气开始,凤星晖从开始的又吐又昏,到下楼时的无法站立,再到现在的主动出击,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强。 她肚子里那只讨厌的饿死诡,她第一次感觉这么有用! “你不是说这栋楼里,上班诡无敌吗?”凤星晖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吃的,我的规则吞噬了上班诡的规则,但经过消化,我的规则包含了上班诡的规则,相当于,规则对冲了。果然……” 随着凤星晖把最后一小块工牌放进嘴巴里咀嚼,窦柯胸前的工牌果然没有再次出现, 凤星晖扭了扭脖子:“这栋楼里,上班诡无敌,现在,我比上班诡强,那么由此可以证明,我!最!强!” 事实胜于雄辩。 窦柯一脸认真的给凤星晖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天才少女!” 漆黑的大厅里,凤星晖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炸起了众人的希望。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活了……” “不用做工作汇报了吧,我还是个学生啊,我为什么要提前体验社畜的痛苦。” “呜呜呜呜,妈妈,我不用死了真好。” “学妹,快来,把我的工牌吃了,吃死他!”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由死寂转为生机,原本绝望的人们此刻都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们纷纷向凤星晖投去期待的目光。 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本来跟在工牌诡身后的几个安保诡,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它们原本空洞的眼瞳中,此刻竟然闪烁着红光,整个身体也开始变得扭曲,仿佛正在经历着某种非人的变化。 张伟……张伟的工牌,还有那些被他们从天台上救下来的人的工牌,也开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们也开始发生了异变…… 什么情况?! 窦柯立刻警觉起来,她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和危险。 她手里的拖把没有丝毫闲着,反手一拖把就捅上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安保诡。 其他人也没闲着,捉诡社的同学们经过天台一战,竟然也都有了不小的成长,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并未显得手忙脚乱,而是各自找好位置,各自成组,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安保诡的尖叫声越发刺耳,它们的身体扭曲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它们的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显然是某种更加强大的诡异力量在它们身上觉醒。 可偏偏此时,电梯门“叮”“叮”“叮”“叮”声音依次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电梯口,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寒风从中涌出,伴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窦柯感觉自己双眼像是跌入岩浆般痛苦灼烧,但更多的诡气自诡眼诞生,如同失控的野火,疯狂地涌向她的大脑。 电梯门依次打开,鱼贯而出的,是穿着格子衫牛仔裤的程序员们,还有带着全妆的主播们和他们的团队。 这些员工的脸色都苍白而疲惫,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刚从一场专注的工作中被强制冻结。 他们机械地走出电梯,胸前的各式工牌闪烁着诡异的光。 张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这些……不都是在上班……或者加班的人吗,他们怎么也……” 窦柯一眼看去,整个电梯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诡气,丝丝缕缕牵连着各类工牌,引导着这些人逐一走向大厅。 闸机像是突然遇到了上下班高峰,开始不断地吞吐着员工们,他们面无表情地排队,刷脸,走到大厅里来。 窦柯冷漠地看着这些人:“规则变了?” 陈老师操控着一团浓雾,把一个安保诡裹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击中在战斗上,分心说道:“星期天晚上十点半,这栋楼居然还有这么多在加班的人……也难怪是这栋楼孕育出了上班诡。” 赵社长的黄金球棍已经有些变形了,他满身腱子肉,骑在一个安保诡身上,正用极大的力气在扒工牌:“上班诡现在想捕杀我们,或者说是捕杀凤星晖,否则怎么会闹这么大阵仗。” 凤星晖接过工牌,狂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困兽之斗!再给我点时间……” 一名女同学在帮她消毒工牌。 其他几名男生合力,把沙德业拖到了角落里,法医系的同学临时在为他处理胸前的伤口,嘴里塞了一块布防止他咬伤自己。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他有气无力地吊着一口气,好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电梯门在他们的探究的眼神中缓缓关闭,漆黑的大厅中间,是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仿佛失去了神志,漆黑中,浓雾再次蔓延,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赵社长死命地扣那个工牌,却怎么也扣不下来,急得他一拳锤在安保诡胸膛上,安保诡的身形一阵扭曲,发出低沉的嘶吼,工牌在瞬间变得透明,又瞬间恢复原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保护着。 “该死,这东西强化了。” 陈老师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浓雾瞬间凝聚成一把利刃,他瞄准一个安保诡的胸口,准备切割工牌。 “别忘了,这些‘上班诡’都是由过度劳累的员工转化而来,他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们的工作。”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任谁在周日晚上十点半还在加班,都会满身怨气。” “这些人下来是干什么的?就为了防止凤星晖吞噬工牌吗?”窦柯一把扔掉拖把,直接用体术开始近距离跟面前的安保诡搏击。 她本来身形就娇小,加之浓雾干扰安保诡的视线,在她灵活地躲闪中,安保诡的攻击一次次落空,而窦柯则精准地在一拳又一拳锤向安保诡的关节。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不失优雅,仿佛在跳一场死亡的舞蹈。 可惜在浓雾中,没人看到。 陈老师手中的雾刃已经切下了一个工牌,但还没等他捡起,工牌上的信息开始在空气中扭曲,然后逐渐消失。 陈老师:“这个工牌,好像只能凤星晖自己来,我们属于规则之外的,无法切割。” 吼! 猛地咆哮声在浓雾中响起,惊得学生们一团慌乱。 “老师,救我。” 有学生的工牌开始接纳诡气,他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躯体开始不受控。 “学妹……我……” 正在给张伟压迫止血的法医系同学也被他的工牌缠住,无法脱身。 “上!班!诡!”凤星晖顾不上咀嚼,直接诡化,恐怖的裂口再次出现,直接扑上前,就近扯着 两个工牌,一口咬下。 随着凤星晖对工牌的吞噬,两名学生被救下来了,但那些密密麻麻站在闸机口的社畜们,却发出了惊恐的倒抽气声。 一个化着全妆、身材窈窕的女人发出惊呼:“张……伟……?你不是失踪了吗?!我不是在直播吗!这是在干什么!?” 是秦梦瑶。 秦梦瑶面前的张伟恢复了人形,洗得发旧的西装衬衫长筒白袜子黑皮鞋,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胸前挂着一个硕大的工牌,站得笔挺。 秦梦瑶印象中的张伟,是怯懦的,可此时,他像是刚登基的皇帝,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和癫狂。 张伟突然大笑:“桀桀桀桀桀,这就是诡异的力量吗。” 他的工牌闪烁着猩红色的光。 那光不像在顶楼时的耀眼,似乎被吸收了一部分,变得沉闷而诡异。 但与诡异状态不同的是,诡异的规则之力,加上张伟的工作经验,事态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形式开始变化。 张伟高昂着头,完全无视浓雾中的发生的一切,安保诡被揍,与他何干,耗材,他现在多的是。 他在社畜前来回踱步,趾高气扬的命令道:“你们,所有人听着,十分钟之后考核员工手册,三次以上违规者,辞退。” 糟了。 上班诡在规则上不占优,居然主动被驾驭。 窦柯连忙加快战斗节奏,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变得更加迅猛,力求在张伟掌控局面之前打破这一诡异的局势。 浓雾中,她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在击倒一名安保诡后,迅速和赵社长合力,击倒另一名安保诡。 凤星晖选择了优先吞噬捉诡社的工牌,这就造成了其他三名驭鬼者必须强控着安保诡,阻止这些安保诡杀伤学生。 而张伟那边,他的话语落地后,局势一片骚乱,但随着他胸前的工牌红光大盛,各位打工人仿佛被置入了什么内置催眠程序,居然都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由于浓雾的遮挡,其他人看不清楚,但窦柯眼里,这些人身上居然一瞬间产生了浓烈的诡气,这些诡气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纷纷汇集向张伟。 窦柯心中一凛,张伟是人力资源部出身,常年在辞退员工一线,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考核方式可以激发打工人的怨气。 她心里突然庆幸起来,从昨天踏进A5栋至今,把驭下之术玩得炉火纯青的,还数沙德业,还好沙德业现在半死不活的,否则上班诡如果选择了沙德业,那这边可真就没什么胜算了。 这样不行,不能再让张伟倒逼这些上班族了,一旦怨气再次达到一定量级,上班诡的规则进化,抑或是再出现新的安保诡,后果都无法预料。 想到这里,窦柯直接下命令:“赵社长,张伟驾驭上班诡了,他现在在倒逼楼里人对工作的怨气,增强自身实力,你能不能强制喊停?” 赵社长点头,但他身下还压着一个反复挣扎的安保诡,他刚想起身,安保诡便一个大力挣脱,反手去抢夺赵社长背后的黄金球棍。 赵社长护着球棍,却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 窦柯一惊,立刻扑上去帮忙,但他们两人本身就在协同压制三只安保诡,这下破绽一出,三只安保诡立刻抓住机会,凶狠反击。 赵社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还好平素里训练有素,一个转身,硬生生躲开了安保诡这一击。 窦柯见状,再也不敢休息了。 天台一战消耗极大,这一会儿并没有恢复多少体力,可现在这局面,等张伟彻底掌握了上班诡,在场的,可能除了自己都得死。 诡眼开始运转,她的眼眸瞬间被深邃的诡光所充斥,狂暴的诡气流经她的大脑、心脏,而后泵出无穷的动力冲向双拳,本来已经结晶化的双手在黑夜中瞬间变得如临深渊。 “砰”的一声巨响,袭击赵社长的安保诡的胸膛如同破碎的西瓜般散落了一地。 是碎肉…… 是内脏…… 还有混杂着鲜血的肋骨。 身处浓雾中,这一幕落在眼里的,只有窦柯和赵社长。 赵社长微微向窦柯表示了歉意,立正在原地,一阵幽幽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窃笑从他身边蔓延开。 这声音如泣如诉,让窦柯的背脊瞬间爬满了寒意,体内的诡气流传仿佛出现了凝滞,她紧咬牙关,强忍住内心的情绪,集中注意力面对眼前的战斗。 诡物渐渐散去。 凤星晖本来吞咽的速度极快,听到这声音一个没忍住,直接扑向咖啡台的水池呕吐了起来。 “学长!你无差别攻击吗!?” 她又接过一个工牌,拼了命咀嚼。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饿死诡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一直在叫嚣着还要、还要。 可她的整个消化系统已经处于全速运转状态,从食道到胃到肠道到血液,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吸收着能量。这种感觉既恐怖又刺激,让她有种自己正在蜕变的错觉。 她咬牙坚持,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不能失控。 赵社长的笑诡,让每个人都在直面自己最恐惧的事情。 凤星晖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妈妈抱着二婚生的弟弟,开门时诧异又窘迫的表情:“你怎么来啦。” 窦柯则是回到柯冉失踪的那一天,呼啸的狂风、被吹掉的落地窗、摔烂的生日蛋糕……还有失踪的妈妈。 不…… 现在不能想这些。 窦柯感觉自己双眼像是跌入岩浆般痛苦灼烧,但更多的诡气自诡眼诞生,如同失控的野火,疯狂地涌向她的大脑。 我妈妈已经……失踪了。 我死过一次。 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我恐惧。 凡是阻挡我找妈妈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些被笑诡无差别攻击中断的诡气,被如洪流般的诡气冲垮。 窦柯下蹲避开一只安保诡的攻击,顺势反手扯过它的衣领,用力一扭,那只安保诡瞬间失去了平衡,背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另一只安保诡冲向正在原地诡笑的赵社长,窦柯毫不犹豫地摸上腰间的镜子,下一秒,她出现在赵社长背后,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度,一个左勾拳砸向这只安保诡的脑袋。 “咚。” 黑色的皮肤、破碎的五官,在窦柯的重击下瞬间破裂,半颗头颅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第52章 “现在不是你圣母的时候,想死也别现在死,此消彼长,懂吗?” 赵社长的笑声愈发诡异,仿佛在每个人的耳边低语着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 崩溃开始了。 最先开始崩溃的,不是那些正处于被压榨和汲取中的上班族,而是窦柯这边刚刚死里逃生的学生们。 苏嘉禧自幼喜欢打游戏,高考时被法官爸爸强制志愿上了警校,经过大一努力,从执法系成功转院到计算机系,虽然平常有些中二病,但数据分析天赋点满的他一直有一个英雄梦。 可是没人告诉他,英雄要面临道德观崩塌,英雄要眼睁睁地看着同龄人死在面前,英雄要面对人类诡化后破碎的头颅。 可他没有办法怪罪窦柯,如果窦柯不出手,他早就死了。 恐惧、痛苦、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在今晚被狠狠撕碎,他颤抖的手指拂过沾满鲜血的止血布,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绝望开始蔓延。 他看着周围同样惊恐、无助的同学,他们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苏嘉禧咬紧牙关,试图抑制内心的动荡,万般情绪冲击之下,他忍不住嘶吼了出来:“去-你-的诡-异!人家辛苦上班!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折磨!” 警校不区分院系,每天早晨都有跑操和军体拳,是以苏嘉禧虽然身体素质并不逊色,他从一个同学背包里捞起警棍,挺直腰板就往诡化的张伟冲了过去。 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对着张伟喊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辛苦上班辛苦生活,你在这里把人当牛马!” 张伟胸前的猩红工牌在黑暗里更加扭曲可怖,他突然笑了,笑声跌宕在笑诡的声音里,像是来自地狱的嘲笑,嘲讽着苏嘉禧的无力与愤怒。 “你又是个什么牛马。”张伟高抬起头,虚空中的黑暗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邪恶的外衣,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实习生~” 张伟的语调突然转变,像是一首恶意的儿歌,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回荡,让人心底发寒。 “被规则束缚的羔羊而已,罔顾公司纪律,武力威胁公司职员,造成极恶劣影响,根据员工行为准则,辞退。” 苏嘉禧的警棍在即将袭上张伟面门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警棍在半空中停滞,然后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缓缓地转向,对准了他自己。 “你你这个该死的诡!” 他挣扎着,但那股力量强大得让他无法抵抗,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恐惧像冰冷的触手,紧紧地缠绕住他的心脏。 张伟的笑容愈发狰狞,他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像是在宣判着他们的死刑:“你们,都只是无力反抗的羔羊。” “规则,就是我手中的鞭子,你们,都是我脚下任我摆布的奴隶。”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蔑视和冷酷,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恐惧的上班族,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都成为他力量的源泉。 苏嘉禧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但他没有放弃,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那股力量都没有丝毫减弱,警棍的尖端越来越靠近他的胸口,死亡的气息几乎让他窒息。 “挣扎吧,反抗吧,你们的痛苦,只会让我更加强大。”张伟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他的身体在黑暗中扭曲,变得更加诡异和恐怖。“都看好了,不好好上班,这就是下场!” 笑诡的笑声猛然由凄婉变得狰狞,在场所有人面色惊惶。 窦柯试图再次通过传送阻拦悲剧发生,可面前的两只安保诡却封住了她的路径。 凤星晖还在狼吞虎咽。 一片浓雾袭上苏嘉禧。 可是晚了。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警棍狠狠地刺入苏嘉禧的心口,浓雾中,他的身体无力地倒下,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花朵。 苏嘉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他的手指在最后一刻还试图攻击张伟,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窦柯敏锐地发现,上班诡的诡气变了。 无数负面情绪自闸机旁排队的上班族们心中涌起,恐惧、绝望、愤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能量,这股能量被张伟身边的诡气疯狂地吸收着。 他的诡气变得更加浓厚,颜色也愈发深沉,仿佛在吞噬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希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老师,屏蔽所有工作人员,学长,辛苦你过去,在他们附近,继续干扰他们思维,不要让他们再给上班诡提供诡异能量了。” 窦柯的指令干脆又清晰,她手上也没闲着,一个直拳将一名安保诡撩翻在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金豆,直接砸向了正在跟陈老师战斗的安保诡。 两人飞快行动。 张伟那边也正在发生变化,他吸收了苏嘉禧死亡带来的恐惧能量后,身体居然又变大了一份,他仿佛极度不适应这股新的力量,脚步有些踉跄。 但力量的充盈感让他十分猖狂,他的笑声变得嘶哑而狂暴,每一声都像在撕裂人们的灵魂。 “不能再让他吸收恐惧能量了。”窦柯厉声喝道。“凤星晖!敢不敢拼!” 凤星晖接过最后一个学生工牌,没有咀嚼,直接吞下最后一个学生工牌:“我现在强得可怕。” 偌大的大厅里,被分成了三个战场。 陈老师和赵社长联手,诡雾逼近上班族,赵社长凄婉的笑声,试图让所有上班族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张伟在迷雾中失了方向,但距离太远,他的进攻直接斩杀了一名上班族,陈老师从挎包里掏出了几个符咒,口中念念有词,试图进攻。 窦柯一人面对三个安保诡,双拳如暴雨般砸向,金豆在她手中如子弹般射出,每一次击中都让安保诡的诡气消散一些。 她一边战斗,一边大声喊道:“所有人,闭上眼睛,不要看,不要想,你们要有活下去的信念!” “错的是以上班为手段,压榨你们的上班诡!不是你们!” 凤星晖直接诡化,如鲨鱼般的利齿和裂口配上她精致的鼻梁和眼眸,给人一种既矛盾又震撼的美感。 她冲向窦柯,配合着窦柯的一记扫拳,直接一个跳跃把一只安保诡压在身下,低头,一口咬住安保诡的工牌,工牌在她的咀嚼下瞬间破碎。 安保诡发出凄厉的惨叫,胸前流出黑色的墨水般的血液,它的诡气在凤星晖的攻击下急速消散,血液由黑转红再随着氧化变成深红。 “动脉血……他们还是人……”法医系的女生喃喃道。 没人理会她,更多的同学站了出来。 “现在不是你圣母的时候,想死也别现在死,此消彼长,懂吗?” 一个同学抹了抹眼泪,堵着耳朵站了起来。 “我们是捉诡社,不是被诡捉的。” “现在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今天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下次没高个子的时候,等死吗?” “警校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我上警校,是为了抓坏人,诡异是坏人,那我就抓诡!” “为心中理想而死,我不悔!” 他们一边把昏迷的沙德业塞进咖啡吧台下,一边堵着耳朵,昏昏沉沉地起身,试图去帮助战斗中的人们。 窦柯趁机扔出几颗金豆,精准地击中了另外两个安保诡的工牌,他们的动作在金豆的冲击下变得缓慢,力量明显削弱。 与此同时,张伟在迷雾中终于找到了方向,他咆哮着冲向那些试图反抗的上班族,他的动作生疏而僵硬,但诡化后的他,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上班族们的惨叫和倒地。 陈老师脚踩八卦步,嘴里不住地念着咒,像是正统道士一般,一个符咒在空中化为一道金光,直奔张伟而去。 张伟感受到符咒的威胁,他咆哮着挥动巨大的拳头,试图将符咒击碎。然而,符咒在触碰到他拳头的前一刻,却突然爆炸开来,释放出耀眼的金光,将张伟包裹在其中。 张伟在金光中挣扎,他的诡气在金光的照射下逐渐消散。 然而,这金光似乎并没有杀死他,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狂暴,上班族们一旦受伤,激发出的悲愤情绪,在大楼的催化下,被张伟的工牌吸收, 笑诡的笑声骤然变大,随着张伟和陈老师的雾中斗法,这些上班族一边沉浸在悲伤中,一边又在恐惧中挣扎,他们的情绪如同波浪,被张伟的手段激的波涛汹涌,又被涌上心间的悲戚激的哀默心死。 笑诡不仅遏制了所有人的情绪,连窦柯这边也受影响了。 窦柯只觉得突然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欲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她的动力,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凤星晖一直沉浸在吃的欲念中,见窦柯走神,连喊几声无济于事,干脆直接用身体防在窦柯身前。 她的攻击手段十分单一,一只安保诡被她咬断了胳膊,她也受了好几记攻击,好在她嘴里没有停止输入,能量循环间竟堪堪打了个平手。 直到一个同学捡起金豆,用布条裹着,将金豆塞到窦柯左耳里,她才如梦初醒。 同学硬生生受了安保诡一脚,但他依然拼着力气把另一个自制耳塞塞到窦柯手里。 窦柯恍神间,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诡气裹上右拳,直接一个上勾拳,将安保诡打得后仰,再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安保诡在空中翻了几个滚,最后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 另一名安保诡见状,试图从背后偷袭窦柯,却被凤星晖扑倒在地,她的牙齿在对方的后颈处疯狂撕咬,血肉模糊一片。 “谢谢你,窦柯。”那名学生瘫软在地上,用双肘艰难支撑,仍不忘对窦柯表示感激。 “也谢谢你,这一战,如果赢了,我会分你黄金。” 第53章 “小红眼病,问你了吗?” 窦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把简易耳塞塞进耳朵里,世界安静了。 哭声被遮挡,体内诡气运转顺畅起来,源源不断地自诡眼诞生,流入双手。 “麻烦你们,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帮我收集金豆。” 同学点了点头,其他同学也识趣地开始捡拾散落的金豆,并小心地将它们收起来。 局势,渐渐扭转了。 窦柯腾出手来,三下五去二把剩下的安保诡收拾好,看凤星晖拼命咀嚼着工牌,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已经变得异常狂暴的上班诡张伟。 张伟被笑声折磨得痛不欲生,三番五次地想去攻击笑诡赵社长,但被雾诡陈老师拼命拦住。 陈老师的发冠已经倾斜,黑框眼镜上满是汗水,道符在手上摇摇欲坠。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十分坚定,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指尖血在道符上划下最后一笔划,道符疾驰向张伟的工牌。 “轰”的一声,张伟的工牌在道符的冲击下瞬间破碎,碎片四溅,如同被狂风席卷的雪花。 张伟被这股能量冲击直接撞得掀了过去,他的身体跌落在闸机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可他狞笑着爬了起来:“狗道士,以为打了工牌就能打倒我吗?只要他们还能被我考核,我就是无敌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闸机前亮起了密密麻麻猩红色的光。 大厅漆黑一片,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猩红的工牌。 陈老师面色大变,他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狠狠咬破自己舌尖,一股腥热的血液喷洒在最后一张未完成的道符上,这张道符瞬间光芒大盛,比之前任何一张都更为耀眼。 他拼尽全力,将这张符咒扔向了张伟,口中高喊:“驱邪符,破!”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符咒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直指张伟。 猩红的工牌与符咒的白光相撞,产生出强烈的冲击波,最近的玻璃幕墙在无形的冲击波下飞溅四散,大楼外的漆黑将散落的钢化玻璃吞噬殆尽。 陈老师这一击仿佛用完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全身虚脱,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滚落,滴在了地板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而后,他倒下了。 以他身体为圆心,无数奶白色的诡雾开始向外扩散。 窦柯看着迷蒙的诡气如喷泉般涌出,心下一惊,不好,陈老师脱力,体内的诡雾濒临复苏。 窦柯毫不犹豫地冲向陈老师,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让陈老师独自面对。 “陈老师,坚持住!”窦柯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响亮,她一把薅过面前最后一只安保诡,一个膝袭,紧接着一个漂亮的后旋踢,那只诡被她干净利落地打倒在地。 诡气充盈,她双目发胀,一拳打爆这只诡的头颅,直接拽着这只安保诡丢给了凤星晖,向陈老师疾驰而去。 但有人比她还快。 始终萦绕在众人耳边的哭笑声停了,赵社长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出现在陈老师身旁,他一把拉开运动背包,哗啦哗啦倒出一地的杂物,眼疾手快地拿过几片金箔,开始往陈老师身上贴。 窦柯心中暗赞一声,赵社长的果断和冷静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老师的身上不断溢出浓雾,短暂的接触期间,赵社长的双手被腐蚀得鲜血淋漓。 窦柯见状,暗骂一声,有些后悔当时把复制出来的金马甲给了张泉,情况危急,她掏出那双金手套,还有自己攒下来的金箔纸扔到赵社长面前:“戴上这个,给他贴满。” 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时间就是生命,陈老师现在和凤星晖当时饿死诡复苏的状态如出一辙,如果雾诡在这里复苏,那这栋楼里的人,全得死。 雾诡是能屏蔽感知的,如果雾诡和上班诡叠在一起,一边工作,一边焦虑,一边给上班诡提供能量,外界再被雾诡屏蔽,无法救援,要不了多久,就会酝酿出S级诡异。 赵社长没有犹豫,迅速戴上金手套,接过金箔,一张又一张贴在陈老师身上,形成一道临时的防护屏障。 陈老师的身体在颤抖,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在与体内的诡异进行着生死搏斗。 窦柯心中焦急,但她无暇顾及这边了。 笑诡的声音一停,上班族们恢复了神志,他们惊恐地望着四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伟从玻璃碎渣中起身,带着诡异地笑,工牌在胸口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他每向闸机靠近一步,来自上班族的惊恐情绪就为他提供一份狂暴的能量。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摸了摸口袋,特制的金属弹弓被她紧紧握住。 她拉开弹弓,缓缓瞄准了张伟。 张伟狂笑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上班族们的惊恐尖叫。 他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震得人心神不宁:“时间到,现在开始考核员工手册,不及格者,辞退。”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随意指了一个人:“你,说一下员工守则里面,上班时间不允许的行为有哪些?” 张伟的目光扫过众上班族,充满了威慑。 窦柯手指紧绷,瞄准他的同时,迅速回忆之前在咖啡厅员工手册上看到的内容,她大声喊道:“上班时间不允许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迟到、早退、在工作区域吃零食、使用个人电子设备、未经允许的私人通话、穿着不整洁、在工作时间睡觉或者进行与工作无关的活动……” 张伟大笑着,随着他的踱步,他脸颊上的伤逐渐复原,鼻梁变得高挺:“小红眼病,问你了吗?” 话音刚落,他单手掐住被他指着的上班族,像提起一只小鸡。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上……上班期间……” 张伟的工牌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时间到,很遗憾,你没答出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辞退。” 周围的上班族纷纷后退,这一幕太过超出常识,所有人都怕成为下一个倒霉蛋,没人敢说话。 被抓的那人如同之前被上班诡吞噬的人一般,自皮肤开始溃烂,而后化为一团灰烬。 他的惨叫声在大厅中回荡。 不能再让张伟恐吓这群人了。 A5栋大楼里,无尽的恐惧和怨气盘旋着向张伟的工牌注入。 窦柯眼中,弯弯绕绕的诡气稀疏不一,工牌上诡气看似均匀,但在张伟大量吸收诡气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诡气节点隐隐出现。 就是这个点! 她在心中默数着诡气结点出现的规律,深吸一口气,扣动了弹弓。 金豆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轨迹,直射张伟胸口的工牌。 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快速摸向口袋里,准备再补一记。 糟了,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下一惊。 之前跟安保诡战斗时,金豆用得太多,现在口袋里空空如也。 当她正准备扔下弹弓,提着拳头上去肉搏,奇迹发生了。 金豆与工牌的红光碰撞,张伟的脚步在这一刻停滞,他的笑容在光芒中凝固,身体被无形的力量震退,工牌上的红光瞬间黯淡下来。 击中诡气链接了。 上班诡的诡气循环崩坏,“砰!”金豆在工牌上炸开,犹如一朵金色的火花,短暂而耀眼。 张伟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冲击,狠狠地撞向身后的墙壁,破碎的玻璃在他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的工牌在撞击中脱落,掉落在地,失去了光芒,只留下一道黯淡的红光在空气中颤动。 张伟捂住胸口,脸上首次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着这股侵入的力量。 窦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迅速从地上捡起那张掉落的工牌,直接一把扔给了凤星晖。 她的腕力极强,工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飞向凤星晖。 凤星晖立刻会意,伸手接住,直接一把塞进嘴里。 她咀嚼着工牌,嘴角扬起一抹餍足的笑,工牌迅速在她口中溶解,与她的吞噬之力融合。 张伟的身形在这一刻变得虚弱不堪,他瘫软在地,好像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狂妄姿态。 窦柯松了口气,但危机并未解除。 漫天的焦虑诡气仍然在一群上班族面前盘旋,张伟的恐怖手段震撼了这些人,现在他们有些茫然无措,恐惧像无形的锁链束缚着他们的行动。 有人最先反应了过来,爬过去一脚踢向张伟,一边咒骂一边打:“狗仗人势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愤怒和恐惧交织的情绪让他们不再畏惧,从众心理激发的动力让他们纷纷上前。 不对! 这焦虑的诡气怎么还在找寻目标。 窦柯再次拉紧弹弓,快步退到大厅正中央,挡在陈老师和赵社长前面,保持安全距离。 同学们收集了足够多的金豆,由一人捧着,把金豆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窦柯的口袋。 凤星晖捂着肚子艰难起身,保持诡化状态站在窦柯身边,为她防御着上班诡可能的攻击。 窦柯依然保持着狙击的姿态,巡视着,试图找到上班诡新的诡气节点。 可上班族们堆叠,愤怒和不甘积攒到了顶点,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不屈,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而他们的头顶,万千诡气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张伟如同一个破败的沙包一样,被众多上班族紧紧环绕,在从众心理和诸多怨气的积攒下,人们情绪十分癫狂,仿佛要借着机会打死这个压榨上班族的诡异。 终于,诡气动了,如漏斗般冲向上班群体。 上班诡的诡气……又来了! 张伟本来破败像沙袋一般的身体,突然发出一声怒喝,单手扼住最先冲向他的人的喉咙:“袭击领导,辞退!”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皮肉溃烂,然后化为一片虚无。 上班族们仿佛被张伟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但他们头顶逸向A5栋的诡气却更加汹涌。 “不能让他再伤害任何人!”窦柯低声说道,她的手指紧紧扣住弹弓的皮筋,目光如炬,锁定在那些涌动的诡气上。 “所有人,离开上班诡,否则,我吃了你们!”凤星晖嘶吼一声,她的诡化状态是所有人中形象最恐怖的,吓得众多上班族往电梯逃去。 闸机处出现拥堵,有人慌不择路,跑入黑雾中,直接被大厅外的黑暗腐蚀后吞食。 但人群终于散开了。 还活着的几个学生都戴着金豆简易自制耳塞,有些听不清现场发生了什么,但警校给他们的教育,让他们自然地维持起了秩序。 有人带头,现场秩序很快得到了维持。 凤星晖这一嗓子,给窦柯提供了极大的助益,张伟面前没有人群的遮挡,金豆弹射而出,再次射向张伟的工牌。 可这次,奇迹没有再次发生。 “弱点……看不到弱点了……”窦柯喃喃道。 凤星晖毫不犹豫地扑向张伟,她的身体在诡化状态下如同一只凶兽,狠如猛虎,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来!” 张伟是知道凤星晖的攻击手段的,他狞笑一声,A5栋的诡气在他身边疯狂涌动,无数猩红工牌浮现,竟然在他洗白的西装上,形成了一副工牌铠甲。 凤星晖的左直拳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张伟像一个钢铁巨人般,轻易地挡下了她的攻击。 她的攻击在接触到工牌铠甲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窦柯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但她没有时间去犹,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在混乱中找到新的突破口。 凤星晖并不气馁,既然普通攻击无法破防,她自然还有更厉害的进攻。 连续几次进攻都被张伟硬扛下来,凤星晖一个侧身,躲过了张伟的反击,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右腿如鞭般甩出,目标直指张伟的膝盖,这一腿,蕴含着她全部的力气,势如破竹,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工牌铠甲再次发挥了作用,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化解于无形,凤星晖的腿在接触的瞬间被反弹开来,她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摔向地面。 张伟冷笑一声,他抓住这个机会,身体周围的诡气更加狂暴,他学着凤星晖,一脚试图踹向凤星晖的肚子。 就在凤星晖即将落地的瞬间,她身体在空中一扭,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张伟的攻击,她的左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了张伟的胳膊,然后,猛地一口咬上了工牌铠甲。 恐怖又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凤星晖的牙齿像是尖锐的利刃,竟然在工牌铠甲上咬出了几道裂痕。 她的口中溢出了一丝诡气,那是她吞噬力量的证明。 张伟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惊骇,他的身体在诡气的驱动下颤抖,工牌铠甲的裂痕处,他的气息开始紊乱。 窦柯看到这一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瞄准了张伟工牌铠甲上那些细小的裂纹,手指发力,金豆弹如离弦之箭,直射而出。 “就是现在!” 第54章 她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一拳打爆了张伟的头,一拳打爆了张伟的心脏。 金豆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轨迹,金豆在窦柯的视线中迅速放大,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蕴含着无比的力度。 它穿透了空气中的诡气干扰,直指张伟工牌铠甲的裂纹处。 这一刻,整个大厅的气氛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颗小小的金豆上,期待着它能再次创造奇迹。 张伟感受到金豆的威胁,他想要躲避,但凤星晖牢牢地扒住了他,在他无法动弹的情况下,他的工牌铠甲成为了唯一的防护。 金豆在接近的瞬间,与裂纹产生了微妙的共鸣,诡气的波动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剧烈。 “砰——!”金豆与铠甲的接触产生了惊人的效果,一股无形的力量以裂纹为中心扩散开来,工牌铠甲上的裂痕瞬间扩大,如同被撕开的纸片,诡气从这些裂痕中疯狂溢出。 张伟的身体在诡气的冲击下颤抖,周围的诡气也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凤星晖嘿嘿一笑,她的牙齿在工牌铠甲上咬得更深,上班诡诡气从裂纹中涌入她的口中,她仿佛化为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吞噬着失控的诡气。 随着张伟诡气的失控,凤星晖的吸纳,大厅中的压力骤然减轻。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上班族们的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学生们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窦柯不敢松懈,她手中的弹弓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射击,目光紧盯着张伟,随时准备补刀。 而张伟,他的脸色正在逐帧变化,从自信狂妄到懦弱萎靡,变得无比难看,黑眼圈、法令纹、 鸡皮疙瘩,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上班诡?”窦柯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记重锤,“还是我该喊你……被红眼病打败的……人群中永远看不到的……张伟?” 这小心眼! 说了她一句红眼病,她还要骂回来。 该死的小红眼病! 张伟咬紧牙关,试图抵抗这股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无力感,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从他的指挥,诡气的侵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从窦柯身上移开,看向了凤星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凤星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着她脖子向后扭动,一排工牌随着她的动作砸在地上。 失去了诡气窜连的工牌像失去生命力的落叶,无力地散落在地面上。 随着凤星晖的吞噬,张伟的工牌铠甲也随之崩解,诡气如泄气的气球般消散。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地,周围的人们都能清晰地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下班吧,张伟。”窦柯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刺破了张伟最后的防线。 窦柯从不干半场开香槟的事情,她手中的弹弓再次绷紧,瞄准了倒在地上的张伟。 这次,她没有射出金豆,直到确认张伟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漫天的上班诡诡气烟消云散,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弹弓。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一拳打爆了张伟的头,一拳打爆了张伟的心脏。 凤星晖还是诡化状态,在旁边捡着工牌大快朵颐。 狂欢的气氛在此刻戛然而止,窦柯的举动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可窦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或者快意,只有冷酷的决绝。 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头上的护目镜镶嵌着华丽的金边,让她看起来有种赛博和古文化结合的美。 她手里的弹弓很难在生活中见到。 她的鼻梁高挺,双唇紧闭,个子不高,看起来不像是战士,而像是漫展上,为了心仪的角色精心打扮的Coser,还是乖乖高中生,得到父母许可的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Coser。 然而,人们看着窦柯径直走向人群中,仰着头,步伐坚定又带着令人恐惧的侵略性。 人们的目光扫过她的护目镜、扫过她的手,然后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居然一个又一个不自觉地立正站直,被她的气势压着,低下了头。 大厅外,不知何时,漆黑的浓墨悄然散去,月光洒在窦柯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银色的战甲。 窦柯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每一个角落。 被她目光扫视过的人,生怕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半秒,那种被深渊审视的感觉让他们不寒而栗。 可刚才的战斗,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其实是个真正的驭鬼者,睚眦必报,冷酷无情。 大厅所有的幸存者巡视完一圈,确保没有残留诡气候,窦柯走回到凤星晖的身边,后者已经恢复了人形,正满足地揉着鼓鼓的肚子,工牌已经被她吞噬得一干二净。 【饿死诡,杀人规则,吞噬。我感觉自己,强得可怕!】 “还好吗?” 凤星晖点点头。 “我们赢了。”窦柯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她伸出手,帮助凤星晖站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紧张和恐惧在这一刻都被胜利的喜悦所替代。 周围的上班族和学生们在这一刻,终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我们……得救了?” “太好了,我还活着。” “我没死!我居然遇到了诡异没有死!” “天呐,这要是直播了,该多好,我这个月肯定绩效第一了……” 人群中,欢呼声此起彼伏,恐惧和震惊逐渐被庆幸和喜悦所取代。 “别放松,我们还没离开这里。” 窦柯提醒大家,她的话语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窦柯的指引下,学生们开始引导众多幸存者有序地向出口移动。 窦柯和凤星晖走向赵社长,陈老师还处于昏迷中,已经被赵社长用金箔贴得像个木乃伊,三人齐心协力,把陈老师扶上了赵社长的背。 等四人走出A5栋大厅时,门外已经被层层包围了起来。 有记者手持麦克风,兴奋地想要冲进来采访;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紧张地注视着四周;有医护人员准备着担架,焦急地等待着;还有其他幸存者,或是惊魂未定,或是满脸感激,纷纷围聚在出口处。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窦柯和凤星晖以及赵社长背着昏迷的陈老师缓缓走出的身影上。 闪光灯不断闪烁,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了一眼,立刻躲在了凤星晖身后。 凤星晖高挑的身躯恰好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似乎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注既享受又有些无奈。 “狙击手,你不来说两句?”她低声对窦柯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窦柯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坚定。“没工夫应对这些乱七八糟。” 赵社长背着陈老师,步伐稳健地冲向救护车,看到都是普通医院,他有些着急:“英烈医院呢?” “我们半小时前接到报警,说这栋楼里信号全失,涉及加班人员约200人左右,如此大面积的电子信号丢失,大概率是诡异复苏事件,我们已经第一时间上报了安全部。”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们是警校的学生吧。” 刚才从A5栋里出来的人,这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全部处于无信号状态,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地从现代社会的网络中剥离。 星空传媒的秦梦瑶反应极快,她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调休的同事,抢过手机登上账号就开始直播:“各位宝宝们,在N市市中心商务港A5栋接连发生职员失踪案件,今天,由华国警校的几名学生带队,成功解救了被困的上班族与学生,现场惊心动魄,堪比电影大片!我是你们的梦瑶,此刻正站在第一现场,为大家带来最前沿的报道!” “来,新来的宝宝点个关注,不迷路。” 随着秦梦瑶的直播开始,原本喧闹的场面变得更加嘈杂。 秦梦瑶极其知道分寸,她卡着距离,镜头远远地带过驭鬼者四人。 镜头里,窦柯与凤星晖的身影被无数闪光灯和手机的录像功能追逐,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默默地跟随着赵社长,将昏迷的陈老师送往救护车的方向。 凤星晖高大的身影依旧为窦柯遮挡着部分光芒,两人之间的默契仿佛无需多言。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传说中的驭鬼者团队正在将最后一名受害者安全转移。据现场目击者称,这些驭鬼者不仅勇敢无畏,更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与智慧,是他们拯救了这座大楼内的所有人。” 秦梦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耳中,她的语速适中,语气中充满了对驭鬼者的敬意与好奇。 窦柯轻轻皱了皱眉,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关注感到有些不适。 成为公众焦点并不是她的目标,她只想获得更多柯冉的消息,提升实力,去找到失踪的妈妈。 但事态的发展并不会随着个人意志转移,在闪光灯与人群的喧嚣中,窦柯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那是一片她无数次在梦中追寻的迷雾之地。 “我们走吧。”窦柯轻声对凤星晖说,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凤星晖闻言,高挑的身躯微微侧转,为窦柯开辟出一条相对安静的通道,捉诡社的幸存同学们,更是以身体为盾牌,将几人紧紧护在中间,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窥探与喧闹。 赵社长背着陈老师,紧跟在她们身后。 两人默契地加快了步伐,穿过人群,避开了所有试图靠近的媒体和记者。 等英烈医院的救护车到达时,四人直接挤进了一辆救护车。 窦柯这是第二次坐英烈医院的救护车了,金晃晃的车内,与之前那次送张泉那次相比,氛围多了几分凝重却也夹杂着几分安心。 车内闪烁着低调的金光,与喧嚣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社长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师安置在担架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窦柯看了眼陈老师身上平稳的诡气,安慰道:“雾诡的诡气没有外溢的,陈老师应该没事儿。” 赵社长嘴上应和着,但心里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相顾无言。 窦柯干脆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这一战除了下电梯的时候短暂休息了会儿,其他时间她一直处于高强度战斗状态。 从在大厅超负荷跟安保诡战斗开始,她的诡眼一直隐隐发热,仿佛有股力量在眼眶中蠢蠢欲动,却又被护目镜上的黄金力量压制着,让她无法完全释放。 偏偏此时,凤星晖悄悄戳了戳她。 窦柯睁开眼,看向凤星晖。 只见对方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好奇,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背包。 少女轻轻拉开背包拉链,抖了抖,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又悦耳。 “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当薯片吃了。” 这一背包的……工牌! 是张伟的工牌铠甲! 这是……诡器! 这在黑市上!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眼红心跳!!! 第55章 “你这速度,恐怕整个华国都找不出几个,难怪你境界不稳了。” 窦柯的瞳孔微微一缩,目光瞬间被那一背包的工牌吸引。 上班诡的工牌有多诡异,他们都看在眼里。 护目镜此刻没有任何动静,但每一块工牌上都蕴含着焦虑的诡气,这些诡气看起来比诡火机身上的浓郁多了。 虽然诡工牌使用意义未知,但这些小小的、长方体,在窦柯眼里可都是安全部的积分和无数的黄金。 “什么时候收的?太好了。”窦柯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其中的震惊与兴奋。 “你去检查其他人有没有被控制的时候。”凤星晖的回答同样低沉,“你要啊?要就给你吧。” 窦柯看向赵社长,他的双手正在发着抖,皮肉在微微颤动中显露出一丝不寻常的苍白,注意到窦柯询问的目光,他疲惫地说:“我没意见。” 救护车的轰鸣声在夜色中回荡,车内的气氛却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窦柯低头仔细打量着这些工牌,心中盘算着如何使用这些诡器。 救护车缓缓驶入英烈医院,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医护人员迅速上前,将陈老师接手过去,送往特护病房。 窦柯、凤星晖和赵社长紧随其后,各自开了一间特护病房,去做检查了。 英烈医院的特护病房,灯光柔和而舒缓,与商务港A5栋的诡异形成了鲜明对比。 房间连墙壁都是金碧辉煌的,窦柯坐在床上,医护机器人熟练地往她身上贴着一个又一个传感器。 因为驭鬼者体质特殊,为了防止驭鬼者失控造成的医疗人才损失,特护病房里几乎都是专门的医疗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虽然造价高昂,但能有效保持英烈医院运转,给驭鬼者在战斗后提供休养场所和足够的心理安慰,即使发生了诡异复苏,黄金涂墙的封闭式病房也能确保安全部在第一时间控制现场。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机器人在连续启动三次医疗机器失败后,它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而后,机械眼中的蓝光闪烁不定,发出“哔哔”声,仿佛在提示着什么异常。 “代号,镜诡。女,18岁。因手腕、额头、心脏部位诡气干扰,无法进行常规体检,建议自行休整。” “建议自行休整。” “特护病房03启动级安全模式,隔离患者与外界联系,上报安全部。” 机器人温柔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病房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窦柯的眉头紧锁,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诡眼的阵痛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由于不在战斗模式,双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触感。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诡气沿着既定的轨道循环,不像初始驭鬼时那样生涩的疼痛,也不像跟发诡战斗时,充盈的肿胀,而像江河,沿着自身的脉络自然流淌。 窦柯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并没有主动释放任何诡气,也没有动用镜诡的力量,出现这种情况,是否代表着诡气已经在脱离她的意志自循环了? 镜诡……是会复制的。 窦柯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思。 到底是镜诡藏在体内复制自己,还是说这种变化是突破二阶之后的影响? 窦柯拿不准信息,可她不敢赌。 如果真的是镜诡复制,那自己就离诡异复苏不远了。 诡异复苏状态的人,会比普通驭鬼者爆发出更强的诡异力量,比如发诡荣雅诗、比如上班诡张伟,都是刚驭鬼没多久,便被体内诡异反噬,爆发出数倍于低阶驭鬼者的威力,同时,也失去自我,成为诡的傀儡。 窦柯深吸一口气,决定先不惊动其他人,她尝试着去引导体内诡气的流动,试图操控这股在体内自循环的诡气。 然而,事情并不如她想象得那样简单。 诡气在她的感知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在体内形成了一片独立的领域,与她的意识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窦柯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试图与她自身的诡气融合,而不是分离或对抗。 窦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突然,特护病房里的音响响了起来。 男人粗犷又豪放的声音,一瞬间让窦柯觉得安心。 是张泉。 “窦柯,你可以啊,不知不觉又弄死一只诡。” 窦柯睁眼,中断自己体内诡气引导,心中暗自庆幸张泉的适时出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张老师好。”窦柯低声回应。 “你咋回事儿啊?怎么突然启动安全模式了?都报到我这里来了。” 张泉是N省安全部办公室主任,在发诡一战时身先士卒,窦柯知道他们立场完全不统一,但自己是警校学生,柯冉也跟张泉有私交,再加上凤星晖当时饿死诡诡异复苏、发诡和上班诡这些事件,窦柯可以确定她跟张泉利益无冲突。 而且,自己的变强,对张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是,窦柯简要地将体内诡气的变化描述了一遍。 “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收了镜诡的一部分力量,现在体内诡气开始自循环,我担心是镜诡在复制我自己。” 张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镜诡啊……麻烦了。”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张泉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窦柯,你明天,去一趟总部。总部有个诡相机,能捕捉到你体内的诡气状态,或许能帮你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 张泉大喘气。 窦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张泉的下一句话。 “但是,你现在才一阶……也没有什么资产,你的实力在全国来说,排不上号。” “我会以N省安全部的名义帮你申请,但总部那个地方,二阶遍地走,三阶多如狗。驭鬼者中,脾气古怪的、自视甚高的大有人在,你去了,即使有我的申请,能不能得到帮助……也尚未可知。” 张泉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 在张泉看来,窦柯的看破和复制能力虽然实用,但她只是一个一阶驭鬼者。 而且她看起来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恐怕被人轻视或冷落几次,就会失去询问的信心。 总部不是学院,那里是全华国的安全命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算盘,他不希望窦柯因为实力不足而受到挫折,更不希望她的特殊能力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镜诡的力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明白吗?” 窦柯感受到了张泉完全的善意,她垂眸道:“我应该是二阶了,多了个新能力,境中穿梭。” 张泉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二阶?你?两个月升二阶?” “好好好,太好了。”张泉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你这速度,恐怕整个华国都找不出几个,难怪你境界不稳了。” “……” 窦柯并不觉得自己的晋级速度有何异常,毕竟她一直沉浸在如何生存和战斗中,没有时间去比较。 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捉更多的诡,换取积分,去总部查阅妈妈资料,找到柯冉。 “我这次又抓了个上班诡,怎么给我记积分,够去总部申请调阅我妈妈的资料吗?” “什么上班诡?细说。” 窦柯简述与上班诡的战斗经过,至于她在镜中跟镜诡博弈那段儿,则被她略过,只说是无意中发现了自己镜中穿梭的能力。 “上班诡……按你描述应该是D级诡异,加上上次A级的发诡,你的积分足够申请调阅资料,但前提是你要能通过总部的审核。” 窦柯点点头:“谢谢张老师。” “对了,你现在体内诡气不稳定的话,最好别再尝试控制它了。保持现状,直到你到了总部。那边的专家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张泉的语气变得严肃,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和警告。 “我会小心的。”窦柯承诺,她能理解张泉的担忧。 “最近我很忙,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明天一早,我会派车来接你去机场。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安全第一。” 一夜无眠,窦柯很久没有过身体如此平静的夜晚了。 第二天早晨,她跟学校请好了假。 起先辅导员劝说她以学业为重,但在她说是N省安全部主任安排的之后,痛快地批了一周的假,并表示回来后可以协调各科任老师课件给她自学。 出发前,她去其他病房看了看几位。 特护病房不允许探访者随意进出,赵社长的手已经恢复了大半,李老师还处于沉睡监护状态,凤星晖眼泪巴巴地要跟窦柯一起去,却被窦柯劝了下来。 在给她复制了满满两大箱的食物和零食后,窦柯办了出院。 安全部的车辆准时停在医院门口,司机居然是熟人,在警校开学仪式上跟在张泉后面的筷子诡。 他依然穿得很厚,面色阴沉。 上车后,他没有多言,只是一路平稳地驾驶,直奔机场。 在飞机上,窦柯的心情复杂而紧张。 她十分惧怕自己失控的诡气影响飞行安全,但还好,她的体内诡气似乎在她决定保持现状后,变得安分了许多,没有再出现昨晚那种疯狂自循环的情况。 抵达京市后,刚出机场,窦柯就被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接走。 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只留下车内的一片静谧。 窦柯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司机从后视镜里观察了窦柯一眼,发现并不是健谈的人,旋即收回目光,专心驾驶。 窦柯也没有过多留意车内氛围,她全身心都集中在自己体内那股诡气的动静上,生怕在不经意间引起什么变故。 “哎,今天好多来总部的人哎。”司机奇怪道。 窦柯闻言,微微侧头,尽管看不清窗外,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机场到总部的路上,确实比以往多了不少车辆。 “是有什么特别的会议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司机摇了摇头,尽管窦柯看不到,但他还是用声音表达了他的动作:“不清楚,我就是个开车的,上面的事儿我从不过问。不过听说最近诡气活动频繁,可能跟这有关吧。” 窦柯闻言,心中一紧,她想到了自己体内的诡气,以及镜诡的威胁。 但她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车子在繁忙的街道上穿梭。 大约半小时后,轿车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巍峨的建筑前,建筑的正中央悬挂着华国的国徽,显得庄重而肃穆。 下车后,司机交给了窦柯一张卡片,上面印着她的名字和一个房间号:“这是你的临时通行证,你的事情张主任已经提前打了招呼,你先去行政中心登记吧。祝你好运,小姑娘。” 窦柯接过卡片,向司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时,她看见了另一人跟她一样,被司机从安全部的另一辆车子里迎了出来。 那人偏瘦,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鸭舌帽。 是霍印晨。 窦柯突然觉得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独自去面临陌生的环境,没想到还能在京市遇到熟人! 第56章 “没有哪个绅士,可以拒绝如何可爱……又迷人的女士。” 霍印晨看到窦柯也很意外。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霍印晨是被总部紧急邀请,来参加近期全国范围内诡气频繁研讨会的。 他耷拉着眼皮,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倒是听说窦柯此行的两个目的后,他提起了一丝兴趣:“你是说,你体内的诡气自循环?你怀疑镜诡在尝试复制你?” 他单手插兜,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地打量着窦柯,仿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但窦柯即使语气再认真,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恐惧,看了一会儿后,他便失了兴趣,接过行李转身向大厅走去。 窦柯连忙跟上,对于强者,尤其是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对自己还有帮助的强者,她一向十分尊敬。 她认真说道:“我不想死。” 霍印晨闻言,浅浅一笑:“没有人想死。”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你跟我那死去的弟弟还挺像的,单纯、固执,还带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劲儿。” “不过,他没你这么幸运。”霍印晨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与惋惜,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你先按张泉的建议去办吧,如果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问题,可以联系我。” 霍印晨,骗人诡,四阶驭鬼师,实力相当于A级诡异。 在发诡事件中,张泉身为N省安全办领导人,花了大量的资源才邀约到霍印晨出手,而他在发诡一战中的个人能力也确实证明了他的价值。 窦柯不在乎强者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释放善意,自己目前确实是性命垂危,自然是要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她连声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总部大楼,霍印晨刚一刷脸,立刻便有戴着丝巾穿着黑色套装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态度恭敬而又不失热情:“霍先生,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妥当,并为您准备了最新的研讨会资料。另外,张主任特别嘱咐,会议开始前,他想先与您进行一次简短的交流。” 霍印晨轻轻点头,与窦柯道别。 随后,窦柯独自通过了安检。 华国安全部的大厅,挑高的四米大厅,巨大的吊灯洒下柔和而庄重的光线,映照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他们或神色凝重,步伐匆匆,或低声交谈,或手捧文件,眉头紧锁。 窦柯穿梭在这繁忙而又秩序井然的场景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 她眯起眼睛,瞬间进入诡眼状态。 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在窦柯的诡眼视角下,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光晕所笼罩,这些光晕中蕴含着各自独特的能量波动,有的沉稳如山,有的灵动如水,还有的则显得异常复杂,难以捉摸。 她敏锐地捕捉到几个穿着特殊制服,身上光晕尤为强烈的人,他们显然是总部内的高级官员或是实力强大的驭鬼者,正忙于处理各类紧急事务。 而安全部整栋大楼的建筑上,也隐约流转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波动,仿佛每一块砖石都蕴含着守护与镇压的意味。 窦柯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整个华国……的安全命脉吗? 突然,窦柯感到像是被什么巨兽锁定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自脊背升起,她猛地回头,却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无异样。 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异常真实,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窦柯迅速收敛心神,意识在这个强者如云的地方,任何细微的波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用诡眼观察,但这次更加谨慎,尽量不让自己的气息外泄。 穿过繁忙的大厅,窦柯按照道路指引,找到了行政服务中心的入口。 穿过连廊,又进行了一次安检,行政中心的内部比大厅更加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低声交谈打破了这份宁静。 窦柯按照指示,来到了一个窗口前,进行登记。 “窦柯,对吗?” 窗口内的工作人员声音温和,她微笑着,递过来一份表格和一支笔。 “请填写一下您的基本信息,以及此行的主要目的。” 窦柯接过表格,笔尖轻触纸面,快速而准确地填写着。 “1、申请使用个人积分,调阅柯冉驭鬼档案。” “2、申请借用诡相机,稳定体内诡异。” 填写完毕,她再次确认无误后,将表格递回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表格,仔细审阅了一遍,随后点了点头,将表格夹入文件夹中,同时对窦柯说道:“您的申请已经提交,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 “关于柯冉驭鬼档案的调阅,由于涉及机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权限审核。” “至于诡相机的借用,由于N省的张泉主任已经为您背书,但由于诡相机的持有者是代号‘暗行者’的驭鬼师,因此还需他本人确认后,我们才能为您安排借用事宜。请您少安毋躁,我们会尽快与您联系。” 窦柯闻言,心中虽有些焦急,但也明白这些流程的必要性,于是她礼貌地点头表示感谢,并询问了大致需要等待的时间。 工作人员微笑着告诉她,预计会在今天之内得到回复,让她先去休息区等候。 窦柯走出行政中心,来到位于二楼的休息区。 这里布置得既舒适又充满科技感,墙上挂着几幅描绘诡异世界与驭鬼师英勇事迹的壁画,让人在等待中也能感受到一种使命感与荣耀感。 休息区内,窦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浓烈,窗外高楼林立间,阳光与阴影交织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她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份因等待而生的焦虑感。 闭上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 可太久没见妈妈了,妈妈在她脑海中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只有赖在妈妈怀里撒娇的记忆,如同泛黄的老照片,温暖而又遥远。 她记得柯冉的笑容,充满血色的红唇,肆意又温暖,像春天的阳光,明媚而和煦,总能驱散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等待的时间似乎比预期的要漫长许多,但窦柯并没有因此而急躁。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休息区的宁静。 窦柯睁开眼,只见一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向她走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窦柯小姐,诡相机的拥有者‘暗行者’驭鬼师表示想跟您亲自谈谈。” 谈……? 窦柯闻言,昨天张泉提醒过的话语在脑海中闪过,她在心里默念“不卑不亢”。 她起身站定,礼貌回应道:“好的,请带路。” 跟随工作人员穿过几道安全门,窦柯来到了位于大楼深处的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像是临时启用的,室内布置简约而不失庄重,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映照着外面忙碌的景象,而室内则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暗行者”驭鬼师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戴着兜帽,鼻梁高挺,眼神深邃,嘴巴被隐藏在兜帽之下。 见到窦柯,他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尊敬的窦柯小姐,我是‘暗行者’,您的请求我已经知晓。”他说话有着很明显的翻译腔,“我注意到,你是今年8月才注册成为驭鬼者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每一件诡器的使用都要付出代价。” 代价……? 窦柯闻言,心中微微一紧。 是的,如果凤星晖以外的人联系自己要用复制能力,或者说要邀请自己去消灭某个诡物,自己肯定会漫天要价。 窦柯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她点了点头,也不由得挺直了身体。 “是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话音一落,窦柯一愣,该死,我怎么也变成翻译腔了。 “暗行者”驭鬼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抬手,那姿态极其优雅。 “噢,可爱的窦柯小姐,我本可以直接拒绝你的,只是看到你的证件照,我改变了主意。” “没有哪个绅士,可以拒绝如何可爱……又迷人的女士。” 窦柯:“……” 这人是中二病吧。 窦柯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么,我们开始谈条件吧。” 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更成熟一些,不被对方的戏谑所影响。 “很好,直入主题,我喜欢。”被称为“暗行者”的驭鬼师轻轻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混血的脸庞,“首先,我需要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借用诡相机,你能复制什么?” 窦柯有股冲动,想把包里的护目镜掏出来,狠狠地看一下眼前这个中二病到底是什么能力,但她忍住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暗行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您需要复制什么呢?” “噢,真是个机智灵敏的小草莓蛋糕。”暗行者起身,他走到窗前,背对着窦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你能复制诡相机吗?” 窦柯刚想准备纠正他的称呼,但复制诡相机这个事……瞬间提起了她的兴趣。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诡相机的作用是?” 暗行者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窦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权衡:“诡相机是胶片相机,如果在拍摄时提供足量的诡气,便能捕捉并固定住诡物的形态,而被捕捉的诡物规则照片,你可以理解为一次性卡牌。” 窦柯的瞳孔瞬间收缩。 她的技能是……【复制】。 诡相机是……【捕捉复制】。 如果说她的复制受限于自身实力,那么,如果通过诡相机捕捉镜诡,能复制霍印晨手里那个金棺吗? 她馋那个金棺很久了! 第57章 “当然可以,小草莓蛋糕女士。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让这小小的商议过程拖得太久。” 窦柯心中瞬间闪过无数思绪,但依旧面无表情:“但我现在体内的诡气在自循环,我觉得在我可以复制诡相机之前,我就会死掉。” 她把问题抛回给了暗行者。 暗行者挑了挑眉,似乎对窦柯的直率感到一丝意外,但很快,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弧度。 “所以,你是在问我,是否能保住你的命,同时提供足够的诡气让你复制诡相机?” 他向前一步,目光更加锐利地审视着窦柯。 “哦,美丽的窦柯小姐,你很聪明。” 暗行者轻轻拍了拍手,会议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走进来一位穿着实验服的工作人员,他拿着一个箱子,在窦柯的目光里打开手提箱。 一整箱晶莹剔透的结晶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是诡气结晶,安全无副作用,市场价100万元一颗,在复制诡相机期间,你将获得无限额的诡气结晶免费使用权。” 暗行者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 窦柯的目光被那些诡气结晶吸引,原来诡气还能以这种方式储存吗? 沉静的诡气仿佛水晶,闪耀着诱惑的光芒。 充足的诡气……金棺……诡相机……还有霍印晨手指上那个储物戒指…… 窦柯感觉像是被馅饼砸晕了,各种可能性在她脑海中翻涌。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直视着暗行者:“很诱人的条件,可是,这些结晶真的无副作用吗?” 柯冉说过,任何天上掉下的馅饼,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窦柯深知这一点,她虽心动于那无尽的诡气资源,却也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暗行者”轻笑一声,那笑声里似乎藏着几分赞许:“窦柯小姐,你的谨慎让我更加欣赏。诡气结晶无副作用,这是一位驭鬼者前辈机缘巧合之下提炼出来的道具,只可惜这位前辈两年前死了。只是我有诡相机,日积月累之下,留存下来很多以备不时之需。” 窦柯思考了一会儿:“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是为了复制诡器,那诡相机少量多次用就好了,为什么让我再复制一个呢,毕竟,有些东西,越稀有,价值才越高不是吗?” 暗行者似乎早已料到窦柯会有此一问,不知何时,他手里变出了一只高脚杯,轻轻摇晃着,杯中无酒,却仿佛他在细细品味着什么。 “你知道最近世界主流舆论吗?” 窦柯摇头。 “最近一段时间,世界各地频繁出现高阶诡异事件,我认为,这是平衡即将被打破的信号。” “打破平衡?” “我们的世界,长久以来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但人类与诡物共存已久,诡异吸纳情绪应运而生,驭鬼者容纳诡异或驾驭诡异。然而,近来的种种迹象表明,这种平衡正在被某种力量所动摇。” 暗行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目光变得异常严肃。 “我不知道末世什么时候来临,但我祖宗曾经说过,‘未雨绸缪,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祖宗? 看着他深邃的眼眶,笔挺的鼻梁,窦柯无语了:“你不是外国人吗?” 暗行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双混血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白皮红心,懂吗?我福省人,我信仰妈祖。” 窦柯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这年头,连中二病都能跨界信仰了? 但她表面依旧保持着冷静,毕竟眼前的交易对她来说诱惑极大。 “那么,你希望我复制诡相机的目的,是为了在平衡被打破时,拥有更多的筹码?”窦柯试探性地问道,她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暗行者点了点头:“正是如此,窦柯女士,很高兴我们能在此刻达成精神上的共鸣。” 窦柯:“……” 是了,如果确实如暗行者所说,那么这是一个双赢的局。 但花团锦簇的话语,却掩盖不了藏在背后的风险。 如果诡相机的功能被刻意隐瞒或篡改,或自己在使用诡相机的过程中诡异复苏,自己能独自面对暗行者吗? 如果暗星者的诡相机把自己杀了,【复制】、【看破】还有【镜中穿梭】,这些技能会被诡相机捕捉并转化为诡照片吗? 代号:暗行者,听起来就是暗杀型技能。 她不认为能拥有诡相机的驭鬼者会是善类。 窦柯的思绪如闪电般穿梭,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被仔细剖析,权衡利弊。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暗行者先生,我接受您的提议,但我有几个条件。” 暗行者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似乎对窦柯的胆识和谨慎颇为欣赏。“请说,小草莓蛋糕女士。” 窦柯:“……” 窦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我需要你提供关于诡相机的详细使用说明,包括任何可能的风险和限制。” “第二,我要先借用一次,来梳理我体内异常诡气,如何使用,由我说了算。” “第三,如果成功复制诡相机,我希望获得一些额外的情报支持,比如您刚才所说的近期诡异事件的线索。” 暗行者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这些条件的合理性。 “你的条件很合理,小草莓蛋糕女士。我可以答应你,但请记得,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本皱皱巴巴的笔记本。 “这是诡相机的使用手册,字有点丑,请别介意。” 窦柯接过册子,看着上面中英文夹杂的手写体,纸张和字迹深浅不一。她轻轻翻开,迅速浏览着,心中暗自评估着这份资料的价值与真实性。 窦柯的目光在笔记本上跳跃,手册中不仅详细描述了诡相机的操作方法和功能特性,还附带了几个复杂图例,用以解释诡相机在特定情境下的应用策略。 这份资料虽显粗犷,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专业与严谨。 窦柯抬头,与暗行者对视,他的表情高调又自信,窦柯无法判断到底是伪装,还是真诚的利益呼唤。 “容我跟我的朋友商议一下。” 暗行者微微颔首。 拿出手机,窦柯迅速编辑了一条微信,简单说了明情况并请求霍印晨的意见。 霍印晨很快回复:“在开会,等等。” 窦柯收起手机,目光再次落在诡相机的使用手册上,以及那一箱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诡气结晶上。 “尊敬的暗行者先生,请您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彻底理解并评估这份手册的内容。” 暗行者轻轻坐下,跷起二郎腿,手上仿佛拿着一本不存在的书:“当然,美丽的女士,每一个慎重的决定,都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 时间在静默中缓缓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期待。 窦柯的目光几乎未从手中的笔记本上移开,潜行者的中文写得很生涩,但对于诡相机的原理和操作方法却阐述得异常清晰,仿佛他对此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与掌握。 每一页翻过,窦柯心中的疑虑便减少一分,这份笔记里将诡相机的每一个细节都剖析得淋漓尽致。 这份笔记彻底打消了窦柯的顾虑,她不认为由她发起的申请,会有人专门为了夺取她的个人技能,写出这么详实的诡气笔记。 终于,霍印晨的回复姗姗来迟:“在哪?” 窦柯收起手机,语带诚意:“尊敬的暗行者先生,我邀请一位辅助朋友,来协助我复制,您看可以吗?” 暗行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当然可以,小草莓蛋糕女士。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让这小小的商议过程拖得太久。”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窦柯点头。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敲门声。 霍印晨推门而入,他扫视了一圈房间,与窦柯点头打了个招呼,目光最终落在暗行者身上:“好久不见,白苏。” 他们认识? 窦柯惊讶地望向霍印晨,又迅速转向白苏,白苏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抹玩味的笑容。 “看来小草莓蛋糕女士的个人实力远超我的想象,没想到鼎鼎有名的星空俱乐部霍印晨居然会是你的辅助。” 窦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窦柯看向霍印晨,但对方只是摆了摆手,似乎对于白苏的调侃并不以为意。 “开始吧,杭市最近不太平,忙完我要赶回去了。” 霍印晨的话语简短而有力,像是任何东西他都提不起兴趣,窦柯虽然想问他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但碍于白苏在场,最终还是将这份关切咽回了肚子里。 她转而看向暗行者,也就是白苏。 白苏起身,窦柯才发现他的身高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出不少,站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白苏说着,从胸前的一个项链坠子上摩挲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卡通拍立得。 粉色蝴蝶结装饰的拍立得在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将拍立得递给窦柯,又把装满了诡气结晶的箱子推到窦柯面前:“小草莓蛋糕女士,开始吧。” 第58章 一阵呓语不知何时,悄悄潜入她的灵魂深处,那是古老而晦涩的语言,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又似远古神祇的呢喃 霍印晨扫了眼诡气结晶,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骨骼纤长,动作慵懒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倦意。 窦柯看着他翻手把箱子盖上,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把箱子推了回去。 “我在,用不上。” 不!用不上可以带走啊! 那可是一百万! 窦柯在心里焦急地呐喊道。 但习惯性面瘫撑住了她的表面平静,她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瞬,很快便收了回来。 要换成其他人,她肯定要动手阻拦了,可面前的人是霍印晨,是在濒死中指导她成为驭鬼者,现在又不谈回报来帮忙的霍印晨。 行吧,高手的言行举止之间,必然有他的道理。 窦柯接过诡相机,指尖轻轻摩挲过粉色蝴蝶结,脑海中轻轻回忆白苏笔记上的要点,应试教育的习惯让她快速在心中默背操作步骤。 “首先,需要确保……”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的声音突然变大:“白老师,麻烦您,我需要一面镜子。” 白苏的眉梢微微一挑:“白老师?” 霍印晨皱眉:“她是学生,见到任何能传授知识的人都习惯性地称为老师,这并无不妥。”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仿佛是在为窦柯的称呼寻找合理的解释。 白苏闻言,随即又恢复了那抹玩味的笑容,他轻轻拍手,不一会儿,两名穿着实验服的工作人员抬进来了一副全身镜。 窦柯绕着镜子走了两圈,外框实木,内里镜子,看起来像是普通家居市场随便买的穿衣镜。 镜面光滑明澈,映照出房间内的摆布,甚至连空气中微妙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窦柯走到镜子前,诡眼发动,属于镜诡的狂躁气息,自诡眼奔腾自大脑,蜿蜒向心脏,随着心脏强烈的泵出,涌向双手。 镜中的自己,灰色的瞳孔中似有万千宇宙闪烁。 窦柯轻轻将双手贴在镜子上,额头轻轻抵着镜子里的自己,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诡气的涌动,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它仿佛在她体内编织着一张复杂的网络,每一次心跳都是与这股力量更深层次的共鸣。 像是日月东升西落,又像是四季更迭不息,窦柯体内的诡气与镜中反射的幽光逐渐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她能感受到,那股狂躁而强大的能量正沿着她的指尖,缓缓渗透进镜子的每一寸肌理之中,仿佛在为这平凡的穿衣镜注入灵魂。 白苏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始终未散。 霍印晨则是将手从兜里拿了出来,似乎在等待着某个关键时刻的到来。 房间内,除了镜面反射出的微弱光芒和诡相机偶尔闪烁的指示灯外,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窦柯的心跳逐渐与诡气的节奏同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浩瀚的宇宙之中,星辰流转,万物生灭,而她,就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与参与者。 镜中的她,灰色瞳孔中的宇宙仿佛活了过来,宇宙万千,气象万和,似有无数星系带着亘古不变的循环在漫游。 突然,镜面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蓝光,那是诡气与镜子融合成功的标志。 奇怪,那股自循环的诡气呢? 窦柯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诡气已覆上镜子,她疑惑地伸手,果然,身体可以自由出入这面镜子了。 “奇怪,那股诡气呢?”她喃喃自语,然后,转身看向霍印晨和白苏,“霍老师、白老师,你们发觉奇怪之处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轻摇头。 霍印晨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苏则是嘴角微扬,带着几分玩味。 “小草莓蛋糕女士,你的能力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你说的那股诡气,它似乎不满足于被你操控,而是选择和你达成了更深层次的共鸣,也许它把自己藏起来了。” 窦柯闻言,立刻串连起了一些疑点。 难怪……难怪镜诡每次现身,都是在她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 而每当镜诡的力量显现,她总能感受到一股诡气涌动,却又难以捉摸其具体形态。 这种力量的存在,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却又独立于她的意志之外,既熟悉又陌生。 “这么说来,镜诡没有死,而是与我共生?” “它……随时随地都在探测我?” “一旦我虚弱了,它便会取我而代之?” 窦柯的声音微微颤抖,即便她自认冷静,数次面对生死,此刻也不免心生寒意。 随时随地被体内的诡反噬,和随时随地要被体内的诡替代,在其他人看来或许都是一死,可对窦柯来说,差别太大了。 她能接受自己死于战斗,死于误判,死于阴谋,却难以接受自己的命运被诡异所左右,甚至可能在某个未知的瞬间,被这股力量彻底替代,成为它的躯壳。 这种恐惧,比任何直面生死的战斗都要来得更为深沉。 白苏见状,收起了玩味的笑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窦柯,诡与驭鬼者之间的关系,本就复杂多变。它现在选择潜伏,说明它惧怕你。” “怕我?” 她从未想过,那股潜藏在她体内的诡气,竟会“惧怕”她。 这种认知,既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又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力量感。 “是的,怕你。”白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也用不到诡相机了,我也不欺负你,刚才谈好的条件,你可以再换一个。” 窦柯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灰瞳、杏眼、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即使穿着警校的制服,也掩盖不住属于学生的稚嫩。 但此刻,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从镜子中移开,目光落在霍印晨身上:“霍老师,帮帮我。” 霍印晨歪头,眉头紧皱,似乎猜到了窦柯的想法,又有些不确定。 窦柯察觉了他的犹豫,果断道:“霍老师,我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霍印晨还没反应,一旁的白苏猛地站了起来:“小草莓蛋糕!你在玩火!” 窦柯:“……” 窦柯酝酿了下语言,嫌弃地看向白苏:“白老师,您最近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 白苏嘴角一抽,显然没料到窦柯会这么直接地吐槽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你先给我复制诡相机,你再死嘛。” 窦柯自然不答应,白苏有求于自己,万一在跟镜柜的博弈中,真的玩脱了,看在诡相机在自己受伤,他也得出手捞自己一把。 尤其现在自己这边还有霍印晨,他是四阶,骗人诡的诡域有多强,当时发诡一战,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直接看向霍印晨:“霍老师,一张护身符,五个诡火机,十个诡工牌,行吗?” 她报出的价码让霍印晨一愣,窦柯见他没答应,又补充道:“如果我没死,后续我还可以补给您一斤黄金。” 她现在每天可以稳定复制3颗金豆,一颗金豆大概0.5克黄金,一斤黄金对她来说并非遥不可及的目标。 霍印晨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但如果你死了,诡眼归我。” 白苏顿时来劲了:“诡眼啊,这样,你跟我做交易,我帮你,你死了诡眼归我,你没死的话,诡相机我多给你用几次。” 霍印晨瞥了白苏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窦柯,一副你自己决定,我懒得废话的模样。 窦柯的心猛地一紧,但她转念一想,如果霍印晨真的想要这双诡眼,那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他大可不必提醒自己尝试驾驭诡眼。 眼前的男人沉默寡言,鼻梁高挺,眉宇深邃,窦柯看不清他的言行和动机,但直觉告诉她,霍印晨对自己没有恶意。 那就赌一把。 赌他的无所谓,赌自己的第六感。 窦柯点头:“一言为定。” 窦柯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出,便是真正的生死边缘,但她也明白,唯有如此,才能摆脱那股诡气如影随形的威胁,掌握自己的命运。 白苏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对这场即将上演的赌局充满了期待,怂了怂肩膀,戴上兜帽,跷着二郎腿坐在了桌子上,手里又开始摇晃着不存在的高脚杯了。 窦柯言罢,便伸手再次贴上了镜子。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诡气沿着熟悉的路径,迅速而悄无声息地涌入她的双手,她的手指瘦削又充满了力量感,每根指节都恰到好处地弯曲着,在诡气的充盈之下,手指逐渐诡化,黑色的结晶体沿着她的指尖蔓延,如同夜色中绽放的墨莲,既诡异又危险。 “哇哦,攻击型躯体化,酷!”白苏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兴奋,显然对窦柯即将展现的新能力颇感兴趣。 而窦柯无暇他顾,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逐渐变得深邃,灰瞳中仿佛有星辰在闪烁。 随着诡气的不断循环,窦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渴望着这股力量的彻底释放。 而后,一阵呓语不知何时,悄悄潜入她的灵魂深处,那是古老而晦涩的语言,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又似远古神祇的呢喃:“窦柯,时间溯回,2060年7月29日。” 窦柯的身体猛地一震,那股诡气似乎在这一刻与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共鸣,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光影交错间,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场景之中。 她站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卫生间里,洗手台上的水哗啦啦地留着,病号服贴她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不要取下护目镜,】 一行血字突然浮现在眼前。 这是?!?! 窦柯瞪大双眼,可是她现在,明明没有戴护目镜! 第59章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1” 恐惧如寒冰般穿透窦柯的脊背。 窦柯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镜中人一比一复刻了她的动作,确认了冰冷的现实——她的鼻梁上空空如也,没有戴着妈妈的护目镜。 那行血字,不知柯冉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窦柯环顾四周,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她已经习惯了诡眼的世界,那些超出正常人视觉的微妙变化,对她而言已经形成了一种生活依赖,骤然变回刚做完近视手术的自己眼睛,干涩、肿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高清。 镜中人隔着血字,也眨了眨眼。 窦柯看向镜中人,那双瞳孔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 它在模仿自己,一旦没有血字的阻隔,会立刻用规则替换掉自己,而自己,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镜中空间里,直至死亡。 窦柯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些念头,她看向血字,卫生间内一片死寂,只有水声依旧不知疲倦地响着,仿佛是在嘲笑她作为普通人的无助。 “妈妈?” 她低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生命如大海,可柯冉在时,是阳光下的温柔港湾;柯冉失踪后,她独自生活,却发现海潮涌动之下,满是洋流与涡旋。 尽管知道母亲不可能回应,但她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亲情的温暖与庇护了。 “妈妈,我好想你。”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泪腺,窦柯吸了吸鼻子,她自小感情有些淡薄,不善于表达,可柯冉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仍然通过这种极其危险的方式,给她传递了破局的信息。 明明……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孤儿不是吗,可柯冉却给了自己最好的爱。 妈妈那么强大,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不是早就脱离危险了? 血字似乎感应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与自责,逗号后面,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急切地写字,血好像已经快流尽了,但依然顽强地勾勒出新的信息:【1】。 窦柯盯着那个“1”,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柯冉一贯随性,回信息看心情,她天天嚷着减肥,很少吃饭,但窦柯依然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情。 【月考一定进前三】:“一中东门,里脊肉饼,要带吗?”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1” 【数学好难讨厌数学】:“豆腐脑,咸的,带吗?”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0” 【我是数学大王】:“买了红玫瑰,送你。” 【英勇无敌冉冉大人】:“1” 窦柯憋住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那个接近干涸的血字“1”,在这一刻,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是她与母亲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理解。 妈妈!真的!还活着! 即便身处未知与危险之中,这份突如其来的回应如同黑暗中乍现的曙光,让窦柯热泪盈眶。 她很难去形容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这双眼睛,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一直是灼烧、是痛苦,可这一刻,控制不住的眼泪簌簌落下,温润的泪水仿佛有魔力,渐渐模糊了镜中的倒影。 “妈妈,等我去救你。” 血字逐渐消退,镜中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窦柯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泪水咽回,她闭上眼,咬上袖口,头一甩,猛地撕下一个布条。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用布条绑拳头,而是遮住了双眼。 这一次,她不会让镜诡有机会复制出诡奴,消耗自己的体力。 身体习惯性紧绷,双眼是近视术后的酸胀,与诡气充盈时的灼烧截然不同,窦柯挥了挥拳,快速适应这种新的感知方式。 面前,水声依旧潺潺,却不再似先前那般刺耳,反而成了她的感应参照物。 窦柯握拳,凭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拳砸向了面前的洗手镜。 这一拳,在钢化玻璃上产生了巨大的声响,窦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如雷霆万钧,但那镜子却依然毫发无损。 窦柯没有迟疑,上一次,她在战斗脱力后能砸碎镜诡,这一次她是经过安全部特训,也是在发诡和上班诡的战斗中身先士卒的狙击手。 没有诡眼,没有诡气,没有诡手,她还有属于窦柯的坚韧。 “咚。” 又是一拳,地动山摇般砸在镜面上。 窦柯的拳头仿佛带着不可一世的决心,每一次挥击都凝聚了她所有的勇气与希望。 “咚。” 这一拳比前一拳更加迅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里面怎么了?”护士小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焦急与疑惑。 “是窦柯进去了,突然就传出这声音了。”李奶奶解释着,声音里都是担心。 “咚。” 钢化玻璃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如同冬日湖面初结的冰层被重物猛然敲击。 “咚!” 这一次,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覆盖了整个镜面。 “咚——!”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钢化玻璃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碎裂,碎片四溅。 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和细小的尘埃,砸在窦柯身上,她突然举起双臂挡在身前,防御着飞溅的碎片。 护士小姐和李奶奶慌张地敲门,试图拧开卫生间的门。 窦柯颤抖着双手,感受着双臂传来的刺痛,沉声解释道:“护士小姐,请尽快联系安全部,有诡异正在复苏。” 敲门的声音瞬间停止,护士小姐极快地安抚了李爷爷李奶奶,又匆匆跑了出去。 窦柯扯下绑在头上的布条,看着眼前满地的玻璃碎片,心里一阵轻松。 镜诡已经打碎,也得到了妈妈的好消息,接下来,就等着霍印晨把自己拉回现实。 右手的血止不住地往下流,纵然窦柯力气再大,物理规律也要遵守,反作用的力震得她的肉体凡胎疼痛不已。 她迅速检查了自己的伤口,撕下病号服的袖子,用极其专业的手法尝试压迫止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印晨仍没有任何动静,逆时空的溯回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窦柯也一头雾水。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好在驭鬼时期的经历让她对疼痛的耐受力远超常人。 窦柯咬紧牙关,环顾四周,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浴巾,像扫垃圾一般把钢化玻璃的碎片拢在一起。 镜诡就算可以藏于镜中,但此刻镜诡刚刚诞生,自己并没有给它机会复制出诡奴,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强化自身,所以,这面镜子的破碎,大概率意味着镜诡的暂时溃败。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回到安全部,再借用诡相机,便可解掉体内诡气自循环的危机,彻*底摆脱镜诡的纠缠。 窦柯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生怕遗漏任何一片可能藏匿诡异的残片。 就在窦柯将最后一片镜面丢进浴巾中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拼图突然被外力推动,原本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竟开始微微颤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聚集于一处。 窦柯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立刻意识到镜诡在作祟了。 该死的诡异,没有黄金的镇压,死而不僵。 那股她十分熟悉的诡气,正悄无声息地汇聚。 窦柯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后退几步,快速扯下另一只衣袖,匆忙在手上绑成一个临时护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镜子碎片伴随着看不见的诡气,人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即使驾驭了镜诡两个月,这也是窦柯从未见过的场景。 窦柯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再次以全身的意志力对抗着涌上来的恐惧,然后,她毫无畏惧地冲向了那团即将重组的诡异力量。 随着她的逼近,玻璃碎片的颤动愈发剧烈,诡气凝聚的速度也骤然加快。 没有退路,没有犹豫,窦柯挥舞着布条包裹的拳头,如同猛虎下山,直冲向那团即将重塑的诡异。 失去了诡气的加成,她的动作并不快,但带着在安全部特训的技巧和天生的神力,她的挥拳,带着勇往直前的决心。 窦柯的双眼紧盯着那团诡物,尽管恐惧在心中翻涌,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在告诉镜诡,无论它如何变化,她都将凌驾于镜诡之上。 “砰!” 拳头与诡气凝聚的实体猛烈碰撞,窦柯的全身力量仿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卫生间内回荡,震得四壁嗡鸣。 镜诡调集了全身的力气,诡气凝聚的手臂模仿窦柯刚才防御姿态,玻璃碎片如雨般四散飞溅,空气中弥散着破碎与混乱的味道。 窦柯的拳头在撞击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反弹,痛得她脸色煞白。 诡气在这一刻凝结成形,一个成年男子突然显现,他的身体由无数玻璃碎片组成,但在瞬间,便化为了人形。 窦柯一愣:“霍老师?” 什么情况? 那人有着跟霍印晨一样的面容,同样高挺的鼻梁,同样浓厚的眉毛,但眼神中却充满了阴冷与恶意,与霍印晨的温和截然不同。 但那阴冷与恶意只维持了一瞬,快到窦柯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又缱绻。 是骗人诡时效到了,霍印晨来协助自己处理镜诡了? “窦柯你很棒,你杀死了镜诡。”霍印晨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丝赞许的语气。 窦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镜诡的诡奴是没有舌头的,那眼前这人,真的是霍印晨? 第60章 “凡人之躯,乃敢与神明并肩。” “你会说话?”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盯着面前的人影。 霍印晨微微一笑,他清瘦的下颌线在亮白灯光下显得更加立体:“我当然能说话,窦柯,镜诡的诡奴并非不能言语,只是看复制的时候有没有映射到对象物的口腔内部。” “而你,你打破了规则,你让镜诡产生了恐惧,它的诡气因此而紊乱,所以,我才能用这种方式与你交流。”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他。 这番解释信息量太大,在窦柯的认知中,镜诡的诡奴一直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只能模仿和反射,而眼前这个镜中人,却能独立思考,甚至能以霍印晨的口吻与她对话。 这人对镜诡的规则理解比自己还深,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她没有时间去细究,因为霍印晨突然向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但我的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尽快,我将全力牵制住镜诡,你只需要相信我,离开这里。” 牵制。 窦柯眼前浮现出发诡一战中,霍印晨撑开领域,消瘦又坚定的背景。 “好。”窦柯点头,简洁地回答,转身走向卫生间的门。 然而,就在她手触及门把手的瞬间,她侧身蹲下,握拳回身。 “砰!” 窦柯的拳头再次与霍印晨防守的双臂碰撞。 玻璃碎片在冲击下四散飞溅,破碎的尖锐划破窦柯手上的布条,在红肿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新的血痕。 右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心脏狂跳,情绪和高强度战斗之下,猛地起身带来脑部供血不足,窦柯眼前一阵晕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该死,刚做完手术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她再进行高强度的对抗。 还好在安全部那段时间练就的技巧救了她,她的战斗直觉比她的反应更快,左手撑地保持平衡,右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挥向霍印晨。 眼前的霍印晨也不装了,似乎察觉了窦柯精神防备太强,直接对窦柯发起进攻。 但这人好像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来来回回使用的都是窦柯在他面前用过的招数,像是学生在模仿老师的笔记,肌肉的发力,拳头的轨迹,甚至是眼神的闪烁,都透露着模仿的痕迹,却缺乏那份属于实战者的狡黠与多变。 可窦柯心里却暗自着急,这镜中人的进步极快,即使只是模仿,但每一次的攻势都比前一次更加流畅,仿佛在不断学习并优化自身的动作。 不能再这样了。 窦柯心中警铃大作。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段的镜诡可以套上霍印晨的皮,但她知道,这是她与镜诡的较量,无论是为了妈妈,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必须杀了镜诡。 哪怕镜诡套的是自己的皮,或者对自己一直多有提携和照顾的霍印晨。 杀。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体内因剧烈战斗而翻腾的气血。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由镜诡幻化而成的“霍印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知道,要想摆脱这诡异的困境,就必须找到镜诡的弱点,一击必中。 “霍印晨”再次欺身而上,拳头裹挟着诡气,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窦柯袭来。 然而,这一次窦柯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身形一侧,巧妙地避开了攻击。 她利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灵活穿梭,寻找反击的机会。 “凡人之躯,乃敢与神明并肩。” 镜诡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带着一丝挑衅与得意。 窦柯冷笑:“神明?你不过一个破镜子,照了个大佬就以为自己跟大佬一样神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身形未停,目光如电,在躲闪中寻找着镜诡的破绽。 卫生间内,随着霍印晨对身体的适应,贴身战斗技巧逐渐熟练,窦柯干脆利用身体娇小的优势,将安全部特训的近身搏斗技巧发挥到极致,她如同游龙般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出拳,都打在镜诡的关节上。 两人一边缠斗,一边不断有玻璃碎片和鲜血在周遭炸裂,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与这激烈的搏斗声交织成一首不和谐的乐章。 窦柯的汗水与血水混杂,滴落在冰冷的瓷砖上,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明亮,如同夜空中烟花,燃尽生命,不顾后果,纵使粉身,也要照亮前行的道路。 她从来没见过霍印晨如此激烈的近身搏斗过,而镜诡的战斗技巧全部复制的自己。 窦柯只有一米六,而霍印晨一米八的大高个,这身高差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反而成了她的优势。 她利用镜诡对高度判断的失误,不断从下方发起突袭,每一次拳脚都精准而有力,直逼镜诡的关节。 玻璃碎屑混杂着血水不断下落,因为失血,窦柯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她心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借着一个空档,窦柯一脚踢向霍印晨的膝关节,胫骨与膝盖骨猛烈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霍印晨”身形一晃,左腿小腿以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关节处,黑色结晶如同玻璃碎片般散落。 而胫骨处传来的疼痛让窦柯的面瘫脸扭曲了一瞬,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借势向前翻滚,借着这股冲击力,趴在洗头台上,借着力量开始大喘息。 窦柯不敢松懈,她不是第一次跟镜诡战斗,对于诡异百死不僵的特性,她再清楚不过。 她必须趁着这个间隙,抓紧恢复体力。 霍印晨趴在地上,踉跄着爬起来,他的双眼闪烁着不甘与愤怒,但那股属于霍印晨的温和与坚定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诡异感。 窦柯扯过拉伸水龙头,仰着头喝了两头,又状若随意地在双拳淋水,借着冷气的刺激,让头脑稍微清醒了几分:“不装了?” 霍印晨像是没听见一样,僵硬地适应身体,扬着诡化的双拳,用一种超出人体工程学的平衡继续向窦柯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地板的轻微震颤,仿佛他不是在行走,而是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滑行。 “你能不能不要学我认识的人……” “你这样真的……太……吓人了……” 窦柯心下一凛,同时身体向后一仰,避开镜诡又一次凶猛的攻势。 然而,窦柯的这些吐槽仿佛激励了镜诡,它转身,绷着嘴角,再次向窦柯发起了进攻。 窦柯瞪大双眼,杏眼中满是恐惧,像是惧怕诡异,又像是惧怕霍印晨对自己发起攻击。 “霍印晨”再次挥拳而来,窦柯却突然身形一矮,从下方钻入了他的攻击盲区,她的手中,是那条特制的拉伸水龙头,随着窦柯的动作,拉伸水龙头缠上镜诡的双臂。 窦柯翻身骑在镜诡的肩膀上,双腿紧紧绞住“霍印晨”的身体,窦柯手中的水龙头在扯到极限时,卫生间的门被一股大力踹开。 与此同时,窦柯猛地拉扯手中的水龙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身后的洗手台龙头处被扯断,无数冰冷的水柱如同失控的瀑布,飘洒四溅,而那个水龙头则被窦柯狠狠地钉进了镜诡的眼眶。 门外,穿着黑T恤,戴着鸭舌帽,消瘦的男人喉结上有一颗小痣。 是霍印晨。 窦柯没时间打招呼,她的右手不住地颤抖着,拼着最后一口气,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狠狠地向镜诡的另一只眼睛剜去。 “啊——”镜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在水柱中疯狂扭动,试图将窦柯甩下。 指尖尖锐的割裂感传来,窦柯只觉得像是触摸到无数钢针,剧痛让她眼前一阵眩晕,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她的左手紧紧抠住镜诡的眼窝,像是要将它的眼睛连根拔起。 “给我死!”窦柯低吼一声,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了左手上。 与此同时,镜诡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黑气,顺着“霍印晨”的眼眶和窦柯左手连接处,向窦柯体内疯狂涌入。 那黑气接触到窦柯的身体,她顿时感觉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噬咬,痛苦让她几乎失去知觉。 她没有丝毫犹豫,左手再次用力,硬生生将镜诡的眼睛扯出,伴随着黑色结晶撕裂的声音,镜诡的身躯在水柱中瞬间崩溃,化为一团玻璃碎片。 而那些诡异的诡气,被窦柯手中的诡眼吸引着,顺着窦柯的双臂,顺着她每一个伤口,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门外穿着黑色T恤的霍印晨,双眼瞪大,声音颤抖,像是看到了无法置信的景象。 良久,他颤抖着说出了两个字:“弟弟……” 可窦柯没有听到这些,诡气像是钢针般,从她的双拳,经由血液带入心脏,在心脏处迸发,而后流经大脑,像万千蝌蚪向她的眼睛发起冲击。 刚做完近视手术的眼睛开始出现重影,窦柯咬紧牙关,强忍着几乎要撕裂她灵魂的痛苦。 她的身体在诡气的冲击下颤抖,每一根骨头都在哀鸣,每一寸肌肤都在痉挛。 但她没有退缩,没有放弃,她的眼中燃烧着坚韧的火焰。 而后,她听到了霍印晨颤抖的声音: “诡异复苏,镜诡。危险等级,SSS级。在此之前,造成死亡人数,1人。死者22岁,男,霍印恒。现诡异复苏终止。结案。” 随着霍印晨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窦柯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摇晃。 这股晕眩散的极快,肌体的疼痛一瞬间全部消失,只有左手的异物感像是捏着刺骨的冰窟。 她睁开双眼,会议室、穿衣镜、诡相机、霍印晨、白苏。 她回来了。 眼前的霍印晨喉结上的小痣与颤抖的声音重合,窦柯刚想开口道谢,却被一股来自双眼的灼热诡气打断。 痛苦让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镜诡的诡气好像被刚才的战斗刺激到,试图冲出眼眶。 镜诡……要逃! 糟了!我没戴护目镜! 与此同时,窦柯感到另一股更加强烈的诡气从心脏迸发,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冲向窦柯的双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 这股诡气如同怒海狂澜,汹涌澎湃,与镜诡试图逃逸的力量在窦柯的眼眶周围激烈交锋,形成了一股肉眼难见的漩涡。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被这两股力量撕扯着,仿佛要硬生生被撑开。 疼痛与灼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几乎窒息。 这是…… 像巨噬细胞扑杀病菌的激烈战役,在她体内悄然上演。 她的心跳,如同战鼓般轰鸣,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股不屈的力量,试图冲破重重束缚将镜诡扑灭。 窦柯的意识在混沌与清醒之间徘徊,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战场,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光芒交织。 无数面镜子在她的脑海中破碎又重组,每一面都映照出不同的景象——她自记事以来,与她息息相关的每一个瞬间,快乐、悲伤、坚韧与脆弱,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周围的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扭曲,光与影在她眼中扭曲成奇异的图案。 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楚,更有一种精神上的撕扯,仿佛她的灵魂正被无数面破碎的镜子切割,每一面都映照出她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恐惧与脆弱。 柯冉、凤星晖、霍印晨、张泉、荣雅诗、杜梦华…… 每个人的身影在大大小小的镜子中切换,最多的是柯冉,然后是凤星晖、霍印晨……大大小小的画面集体涌上窦柯的脑海,无数纷杂的情绪和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波都带着不同的情感色彩,将她紧紧包裹。 窦柯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那些不同的名字裹挟着不同的情绪,似乎想调动她所有情绪,让她精神崩溃。 呵。 窦柯冷笑,镜诡也没有别的攻击手段了,老一套了。 镜诡一直潜伏在她身体里,就复制了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在这混沌中寻得一丝清明。 尽管周遭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旋转、变幻,窦柯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坚定。 她闭上眼,像心里封闭一样,封闭所有的情绪和感知,那里,没有镜子的碎片,没有扭曲的光影,只有她最纯粹的自我。 “我妈,你变过,我杀过。” “凤星晖,现实我打过。” “霍印晨,刚杀的。” “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窦柯在心中默念,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与自信。 “镜诡,你敢吗?” 周围的混乱与喧嚣似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那些纷扰的镜像与情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清明与宁静。 窦柯缓缓睁开眼,眼中不再是之前的混沌与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澈与坚定。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会议室的中央,霍印晨等人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而那股试图逃逸的诡气,此刻仿佛已经消失殆尽。 霍印晨见状,连忙上前几步,猛地把窦柯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男人的气息干燥又温暖,窦柯一愣,仿佛置身于一片久违的安宁之中。 她不明白霍印晨为何会情绪失控,只好模仿记忆中柯冉安抚自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霍印晨的后背,以示安慰,也为自己内心的变化感到一丝惊讶。 “我没事,你有事吧?”窦柯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挣脱了霍印晨的怀抱。 霍印晨也突然一愣,像是察觉到自己的突兀,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解释着:“我以为你要死了呢,刚才有点害怕……” “不过……”他顿了顿,“好像感觉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他低下头,也不管白苏在一旁张大了双嘴的惊讶表情:“窦柯,我喜欢你,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男人喉间的小痣在下午的阳光下微微颤动,仿佛是心底最真挚情感的微妙映射。 窦柯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她抬起左手,掌心之中是那枚被硬生生扯出的诡眼,它散发着淡淡的黑光,但已不复先前的凶戾之气。 霍印晨见她凝视着手中的诡眼,神情复杂。 霍印晨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惊险一幕心有余悸,不耐地补充道:“别看了,我在表白,你能不能认真点?” 拳头硬了。 窦柯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拉长了语调:“霍老师,刚才我才在时光溯回里挖了你眼睛,现在你就开始谈情说爱了?” 霍印晨的脸颊微微泛红,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 他深情地低语:“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窦柯的拳头猛地握紧,诡眼在她的掌心碎裂成无数的黑色晶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随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窦柯的眼神变得柔和,她轻轻一笑,双臂张开:“好呀,抱抱。” 霍印晨像是非常意外窦柯的反应,他微微愣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喜悦,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试图将窦柯紧紧拥入怀中。 而窦柯在霍印晨即将靠近的时候,变掌为指,双手瞬间化为诡手,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直指霍印晨的双眼。 幻境轰然破碎。 窦柯冷笑一声,环顾四周。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会议室里。 白苏摇晃着他的红酒杯,一副看戏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紧绷的肌肉,似乎随时做着防备。 霍印晨单手插兜,喉结上的小痣在光线下更显深邃,眼神中飘着一丝漠然。 看到窦柯四处观察的防备眼神,他皱眉问道:“解决了?” 镜子里的窦柯跟外面的窦柯同步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镜诡,你好强,我好怕呀,我认输。”窦柯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试图从每一个细微之处捕捉到镜诡留下的痕迹。 “镜诡,你想不想吃我呀,你出来吧,我不反抗。” “镜诡,杀了我你就可以诡异复苏了,你可以复制无数的诡奴,这里是华国的安全部,复制出诸多驭鬼者来,你会成为诡神。” 窦柯说着不可思议的话,但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谈论着今天有哪些课。 会议室内静得只能听见门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霍印晨和白苏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知道,窦柯这是在用极端的方式引蛇出洞。 突然,镜子里的窦柯变了,嘴角僵硬,目光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被另一股力量所操控。 她的身体缓缓升起,悬浮于镜面之上,周身开始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黑雾,那黑雾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镜面在闪烁,如同万千个世界在她体内交织、碰撞。 霍印晨和白苏见状,脸色骤变,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摆出了防御姿态。 然而,窦柯的反应比他们都快,她侧身拿起诡相机,大喊道:“霍老师!” 霍印晨在那一瞬间心领神会,领域猛地张开,单手摸索着手上的戒指走向窦柯身边。 窦柯猛地对着镜诡按下诡相机,一道耀眼的光芒自诡相机的镜头中迸发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会议室,连空气中弥漫的黑雾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 镜诡的动作在光芒中戛然而止。 窦柯只感觉诡相机像是抽水泵一样,身体里的诡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那卡通拍立得中,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沉重而粘稠,诡相机的规则触发,开始疯狂地汲取着使用者的诡气。 镜诡在镜子上剧烈挣扎,它的每一次扭动都伴随着窦柯的痛苦,仿佛有千百根细针在穿刺她的大脑:“霍老师!快!” 窦柯紧咬牙关,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艰难地伸手,摸向白苏前面那个装满了诡气结晶的箱子。 霍印晨终于慢悠悠地张开领域站在了窦柯身旁。 “欺天罔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随着这四个字落下,窦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临近干涸的诡气瞬间变得充盈。 白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冷静,他迅速将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放下,尝试进入霍印晨的领域,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射开。 霍印晨单手插兜,淡淡地说:“别找死。” 白苏耸了耸肩,又慢悠悠地回到了原地。 镜诡的挣扎愈发激烈,诡相机在窦柯手中剧烈颤抖,规则之力在镜面上疯狂涌动,镜诡窦柯脸上开始变化,无数镜面反射,浮现出扭曲而诡异的画面,如同无数被囚禁的窦柯在哀嚎,试图通过这唯一的窗口传达它的绝望与不甘。 这一幕震得窦柯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相机,纵使她在跟镜诡的战斗中杀天杀地,可无数自己的哀嚎仍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压力。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她要赢,她不能输,她要还要去救妈妈。 霍印晨是四阶巅峰的驭鬼师,他的领域里,自己可以暂时提升至三阶巅峰。 三阶巅峰,既然诡相机的规则可以压制镜诡,那这便是她最好的机会,她紧紧握住诡相机,只感觉自己像是数学题里的一边被放水一边注水的游泳池。 提问:诡相机每秒抽取A数量的诡气,骗人诡领域每秒提供B数量诡气,那么窦柯要如何转换诡气的质量、纯度和特性? 窦柯一瞬间想了很多,但她最终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眼眸中只剩下决绝与坚定。镜诡的挣扎似乎触及了某种极限,镜面开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开来,释放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窦柯她闭上眼,深呼吸,将全身的诡气都汇聚于手中的诡相机之上。 无数属于霍印晨的诡气在窦柯的血脉中呼啸而过,诡相机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仿佛一颗小型太阳,照亮了整个会议室,连霍印晨的领域都在这光芒下微微颤抖。 “镜诡,死!”窦柯低吼一声,手中的诡相机猛然按下快门,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面镜子……碎了。 诡相机下面一张歪歪扭扭的照片,被缓缓吐出。 第62章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诡气与诡相机的共鸣,片刻后,她睁开眼,诡相机表面闪过一抹幽光,紧接着,一个与原本相机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出现在她手中 窦柯扯出照片,顺手甩了甩。 影像逐渐在照片上显形,一面布满了裂纹的镜子逐渐显形,镜面中,一个扭曲的身影拍打着,仿佛被吸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游泳池的泄水口停止泄水,而欺天罔地的领域还在继续,三阶巅峰的驭鬼能力,让窦柯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诡相机,粉色的蝴蝶结为相机添了一抹柔和,奶油色的机体无一不透露着可爱。 体内诡气象奔腾的河流,窦柯只感觉十分充实,她将手中的诡相机轻轻放在桌上,轻轻抽走镜诡那张照片,小心妥帖地收进口袋。 白苏看到窦柯的动作,有点急:“小草莓蛋糕女士,您这是打算将这份危险的证据随身携带吗?镜诡的力量不容小觑,即便被捕获于照片之中,其诡谲之力也可能在不经意间泄露,对您的安全构成威胁。” 窦柯还沉浸在战斗的热血中,白苏的翻译腔太绕,她愣了一下,回道:“我的诡照片,不归我?归你?” 她翻译得很直白。 白苏也答得很自然:“当然,诡相机是我的,所以一切衍生物都该属于我。” 窦柯在口袋里的手直接摸了摸护目镜,掏了出来,极其自然地戴上了。 【影诡,杀人规则,影子。你若追逐,我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影子是唯一的朋友,也是最致命的敌人。】 原来如此,难怪白苏的代号是暗行者。 阳光洒进会议室,几束阳光投射在光滑的桌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白老师,可这张照片是我的诡异衍生物呀。”窦柯快速打量着四周,心里盘算着如果打起来,自己有几分的胜算。 霍印晨像一尊神祇般站在那儿,不动如山。 窦柯摸不准他的想法,但她觉得有必要争取一下:“霍老师,您能自保吗?” 她这句话把在场两个人都问愣住了。 霍印晨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窦柯的意图,而白苏则直接摸了摸项链,两把匕首悄然出现在了他的指尖,似乎随时准备进攻。 霍印晨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调和:“你们之前没约定好?” 窦柯摸上诡相机,手指瞬间诡化,黑色诡手掐在诡相机上,大吼道:“白老师!你放下武器!” 白苏闻言,身形瞬间变得半透明,他比窦柯更急:“你放下相机!” 两人僵持不下,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窦柯和白苏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仿佛能擦出火花。 霍印晨见状,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呓语像是恶魔低语,在两人耳边响起:“都坐下。” 窦柯不想错失难得的机会,她觉得自己以三阶巅峰的实力应该可以反抗,体内诡气在意志的指引下,从心脏处触发,沿着血液流向身体每一个角落,诡手上的黑色纹路更加鲜明,仿佛要将整个相机吞噬,可在她试图威胁白苏时,她的身体突然一僵,诡气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无法再向前推进分毫。 而后,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操纵一样,以小学生坐姿乖巧地坐在了会议室的一端。 另一边,白苏的身影忽隐忽现,他甚至挥舞着匕首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但最终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乖乖地坐在了窦柯对面,只留下他一脸错愕与不甘。 “霍老师,这……”窦柯难以置信地看向霍印晨,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她以为霍印晨虽然不会出手帮她,但最少不会出手限制她。 霍印晨不耐烦道:“这里是华国安全部,你们在这里的每一分争执,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混乱与风险。”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扫过窦柯与白苏,仿佛下一秒就会操控着他们去做一些违背他们主观意愿的事情。 “窦柯,你进步很快,但在驭鬼界,你只是个新人,突然挑战一个以暗杀出名的前辈,不是明智之举。” “白苏,我在你也敢出手,看来你最近确实有些飘了。”霍印晨的话语如同寒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是降至冰点,只是面对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白苏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快速在心里盘算,霍印晨是华国少有的四阶驭鬼师,坊间传闻五阶以下他无敌,五阶以上一换一,自己的影诡,在一般驭鬼师面前确实可以越阶击杀,但在霍印晨面前,他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全身而退。 白苏暗自咬牙,不得不收敛起锋芒,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霍先生的话在理,是我冲动了,小草莓蛋糕女士,我想我们可以坐下友好协商,你觉得呢?” 窦柯多次试图起身无果,也正有此意,白苏递来了台阶,她自然不会拒绝:“白老师,没人会把自己的诡异照片拱手送给他人,我给您补偿。” 白苏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你先把诡相机复制给我。” “好。” 禁锢在两人身上的力量悄然消散,窦柯与白苏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窦柯站起身,集中全身的诡气覆盖上诡相机,充盈的诡气在诡相机的粉色外壳上流转,渐渐形成一层淡淡的黑雾。 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诡气与诡相机的共鸣,片刻后,她睁开眼,诡相机表面闪过一抹幽光,紧接着,一个与原本相机一模一样的复制品出现在她手中。 窦柯将复制品和样品轻轻推向白苏,而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诡火机,借着体内充盈的诡气,复制了三个递到了白苏手里:“这是诡火机,也是诡器,对于特定诡物的弱点打击有一定的效果。” 白苏一手接过诡相机,一手接过诡火机,仔细将火机在手里翻转,他打火,对着自己的指尖燎了燎,夸张地笑着:“小草莓蛋糕,你才成为驭鬼者多久,就有这么多好东西了?” “银货两讫了?”窦柯不放心地确认。 白苏点了点头:“交易结束。” 窦柯摇头:“不,你还没有告诉我情报,就是你一直说的,近期诡气复*苏频繁的原因和相关事件。” 白苏闻言,眼神微闪,似乎对窦柯的敏锐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情报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不过,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告诉你一些也无妨。”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诡相机,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随后缓缓开口:“近期诡气复苏频繁,确实与几个未解之谜紧密相连。首先,是鹰国的神迹现世,有人认为是教派的神明降世,但局部战争证明,这是某个信仰类的诡异复苏。其次,是国内长江流域,近期频繁有B阶以上诡异复苏,尤其是号称三江源的省份附近,更是成为诡气涌动的焦点。” “有人说,那里有曾经的五阶驭鬼师陨落,富贵险中求,就有很多俱乐部和独行侠前往探险,试图从中捞取好处。” 说到这里,白苏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最令我担忧的是,我家族所在的福省,保留着游神文化,可我怀疑,其中隐藏着某种诡异复苏的征兆。游神活动本是民间信仰的一部分,但最近几次活动,却出现了诡异的征兆,比如神像突然流泪、神迹异象频现等。这些现象与诡气复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窦柯眉头紧锁:“以前……也没这么频繁的诡异复苏啊。” 霍印晨闻言,背着手踱步至门口,“以前也没有驭鬼者这个说法。” 语罢,霍印晨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随着霍印晨的离开,三阶巅峰的强化加成立刻衰退,窦柯感到体内的诡气逐步消退,可是跟上次那种困倦感不同,诡气如同呼吸一般在窦柯体内自然流转,只要窦柯没有刻意去引导,就仿佛它本就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窦柯惊讶于这种变化,心中暗自揣摩,或许这就是实力提升带来的好处。 镜诡的事情完美解决,窦柯心里一大块石头落下了,她回到行政中心,关于柯冉的资料申请还在审核中,柜台的小姐姐礼貌地说帮她催办,但又语带委婉的提醒她,这类资料的审核通常需要较长时间,因为涉及一些敏感信息,建议她去申请住宿,一旦审批下来,会给她打电话。 窦柯点头,在行政人员的帮助下,在安全部的接待酒店下榻,等待消息。 窦柯很快办好了入住,她照管理,把房间里的镜子都标记好之后,离开酒店去逛街,走在首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感受着人来人往的喧嚣,窦柯才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真好哇,镜诡终于被封印起来了,从今天起,她再也不用害怕体内的诡随时会冲破眼睛,吃了自己了。 晚上,窦柯去了首都大学,首都大学和华国警校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大学生群体撑起的夜市经济熙熙攘攘地铺满了一整条街。 灯火辉煌,各种摊位琳琅满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穿梭在人群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暇时光。 在一家特色小吃摊前,窦柯停了下来,点了一份招牌烤串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夜市的热闹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些诡异的事情,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人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戴着鸭舌帽,混在学生群体里毫不违和。 可窦柯的眼睛是诡眼,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是霍印晨。 窦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 她一边吃烤串,一边观察着霍印晨的举动,只见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偶尔停下来与摊主交谈几句。 直到霍印晨跟自己的目光对上,窦柯才大方的放下烤串,起身跟霍印晨打招呼:“嗨,霍老师。” 霍印晨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你跟踪我?” “没有,我给闺蜜买零食,准备晚上回去带给她。”窦柯摊手,实话实说,“我哪敢跟踪您,您要是控制我自杀,我还真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窦柯说的很直白,似乎说服了霍印晨,他摸了摸鸭舌帽,看上去像是放下了戒备:“早点回去吧,这几天首都不算太平。” 连首都也有诡异复苏? 窦柯一边吃烤串一边跟在霍印晨身后。 万家灯火中,霍印晨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沉稳。 “首都诡异复苏跟您有什么关系啊,您不是跟我一样,只是安全部的编外信息员吗?” 第63章 “我们警校生要有自己的信仰,来,大家跟我一起喊,信窦柯,不挂科。” 霍印晨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回答:“白苏那些情报你也听到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窦柯闻言,不再接话,说实话,她不相信霍印晨会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既然他不愿意道出实情,她也不打算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霍印晨也不例外。 窦柯继续吃着烤串,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霍印晨身上。 她发现,尽管霍印晨表面上看起来轻松自在,但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扫过四周,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您在找什么,或许我能帮忙?”窦柯忍不住问道。 霍印晨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窦柯耸了耸肩,不再追问。 她知道对于四阶驭鬼师来说,自己二阶的实力还不够看。 夜市的喧嚣渐渐散去,人群也开始稀疏起来,霍印晨在夜市上似乎一无所获,窦柯和霍印晨并肩走在街道上,两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霍老师,您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窦柯突然问道。 霍印晨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前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窦柯把跟发诡战斗时出现的“成为诡神”幻觉,还有跟镜诡战斗时的那句“凡人之躯,乃敢与神明比肩”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福省的游神,还有鹰国的神迹,我也在疑惑,是否在某种意义上,驭鬼者就是神?”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对你来说,神是什么?” “找到我妈,救出我妈,跟我妈一起快乐地生活。”窦柯掷地有声。 “人通常会在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求助神明。”霍印晨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或许驭鬼者,在某些人眼中,就是神明的化身。” “我们拥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力量,能够对抗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但神明,往往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寄托。对于那些在绝望中寻求希望的人来说,我们或许就是他们眼中的神明。” “可这世界上真的有诡神吗?诡异除了杀戮之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窦柯有些困惑地问道。 霍印晨停下脚步:“或许在古老的传说中,有些诡异被赋予了神明的称号呢。” “但诡异终究是诡异,它们的本性是混乱和破坏。”霍印晨继续说道,“至于驭鬼者吗,就说不准立场了。” “可人间烟火,大部分人为名利忙碌,为生存奔波,我们只是在其中挣扎求存的凡人。”霍印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诡异的存在,或许就是对人类的一种警示,提醒我们不要忘记敬畏自然,不要忘记生命的脆弱。” 窦柯沉默了片刻,她明白霍印晨的话中蕴含着深意。 “那霍老师你呢,你……”已经是四阶驭鬼师了,当世仅有的强者了,你现在的立场是什么? 霍印晨打断了窦柯的话,像是猜出了她的未尽之言:“我只是一个迷路的人,我不知道我的来路,也不知道我的归途。” “至于神明,或许在某些时刻,我确实能够成为他人的守护者,但那并不意味着我是神明。” “我只是单纯地不想死罢了。” 霍印晨的话云里雾里的,窦柯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干脆转移话题。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诡工牌,递给霍印晨:“霍老师,这是我昨天阻止了一个上班诡诡异复苏弄到的诡器,目前功效未知,十分感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 霍印晨接过诡工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工牌看起来很实用,你有没有试过用它?” 窦柯摇了摇头:“我还不清楚它的用途,我自己也留了一些。” 霍印晨点了点头,接过这些诡工牌:“我会研究一下它的功能,如果有用,我会告诉你如何使用。” 夜市熙熙攘攘,两人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窦柯饶有兴趣地帮霍印晨左右观察,但整个夜市并没有看到任何诡气。 小吃摊上的灯光照得食物垂涎欲滴,各种小吃的香味在空气中交织,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番。 窦柯直接开启买买买模式,霍印晨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兴奋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不多会儿,窦柯手上便大包小包地堆满了,她似乎对夜市上的每一种小吃都充满了兴趣,甚至还拜托霍印晨帮她拿。 “霍老师,您要不要尝尝这个?”窦柯手里拿着一串烤肉,递到霍印晨面前。 霍印晨微微摇头:“谢谢,我口味比较清淡。” “那好吧。”窦柯也不勉强,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霍老师,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怕我。” 霍印晨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怕你?” 窦柯一脸认真地说道:“是的,你知道的,我的能力是【看破】。” 霍印晨来了兴趣:“哦?那你还看出来什么?” 窦柯吸了口奶茶:“狭小的出租屋,电脑屏幕,松弛的你。” “出租……屋?”霍印晨心下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还有吗?” 窦柯摇了摇头:“那些画面是上次跟发诡战斗时,阴差阳错看到的,我以为您想成为诡神呢,现在看来,您没有这个意向啊。” “你时间溯回时,我跟你……是通感的。”霍印晨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窦柯,你看到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早点晋升吧,或许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 通感?!! 也就是说霍印晨是看着自己挖了他的眼睛的? 嘶,难怪他怕自己了。 窦柯眼里浮上一层愧疚,把手里提着的各色小吃举了起来,挡在脸前:“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请你吃!” “霍印恒,是我双胞胎弟弟。”霍印晨似乎看穿了窦柯的心思,“我们关系很好。” 窦柯愣了一下,手中的小吃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如此。 窦柯换位思考,如果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挖了自己亲人的眼睛,还要求自己帮忙复制某样东西,自己恐怕也会心生恐惧。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霍老师,对不起。” 霍印晨摆了摆手:“何错之有。” 霍印晨的淡然让窦柯心中的愧疚稍微减轻了一些,但她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霍老师,诡器都是怎么处理的?我如果想要更多的黄金,有什么渠道吗?” “你不用想着送我黄金,你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是提升自己的实力。”霍印晨认真地说道,“一二阶驭鬼者,死亡率极高,一般情况下,安全部会回收驭鬼者手中的诡器,根据其价值给予相应的黄金补偿。” “而三阶以上的驭鬼者,基本都会通过拍卖会、黑市来进行以物易物。” “我现在不能去拍卖会或者黑市吗?” “你有很多黄金或诡器?”霍印晨有些无语,但仍耐心解释道,“以你目前的实力,去那些地方并不安全。拍卖会和黑市中充斥着各种势力和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机。”霍印晨严肃地说道,“而且,你手中的诡器尚未经过充分研究,贸然进入那些场所,可能会引起麻烦。” 窦柯点了点头,她明白霍印晨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她虽然渴望提升实力,但也不想因此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霍印晨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想要提升实力,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请霍老师指点。”窦柯恭敬地说道。 霍印晨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去找你们刑侦学院的院长。你们警校是华国安全部的摇篮,现如今,应该有很多学长学姐正在处理低阶诡异事件,这些诡异虽然也有危险,但是绝佳的实战训练资源。” “谢谢霍老师,我会按照您的建议去做的。”窦柯坚定地说道。 霍印晨微微一笑:“活着,然后快点成长。” 窦柯点点头。 霍印晨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探查,两人告别。 窦柯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还没有安全部的信息,她将诡气覆盖上镜子,拎着大包小包便试图进入镜中空间。 可她人进去了一半儿,给凤星晖准备的食物却卡在了镜子边缘。 窦柯只得小心翼翼地控制诡气,身体里的诡气犹如吃饭喝水般,听从她的指引,把所有的食物全部覆盖住。 随着诡气的涌动,窦柯终于成功地将所有食物带进了镜中空间,她轻轻地喘着气,看向密密麻麻的镜子。 比起第一次进来时,镜子的数量增加了很多,商务港的、英烈医院的、捉诡社同学们的,窦柯甚至看到某个镜子前面还摆了案台,上面三炷香燃烧着,显然是有人在对着镜子许愿。 她凑前看过去,是捉诡社的苏嘉禧…… 他正虔诚地带着他们宿舍的人集体参拜:“我们警校生要有自己的信仰,来,大家跟我一起喊,信窦柯,不挂科。” 他同宿舍的人本来犹犹豫豫的,但听着这口号,果断拿了三炷香,嘴里说着什么宁可信其有,一拥而上,对着便利店买的小圆镜,争先恐后地开始参拜着。 窦柯:“……” 第64章 等等?储物?她自己不就有一个无限大的、绝对安全的空间吗!? 明明昨天的苏嘉禧还在圣母来着,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变成了自己的“信徒”? 窦柯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但结合霍印晨的话,在诡异复苏的世界,比其他人先认识诡异,对普通人来说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普通人直面诡异,直面鲜血,直面死亡,他们需要信仰,需要一个精神支柱,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便利店镜子。 窦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制止他们的举动,而是看着手提袋里的食物,从其中挑出了对应人数的小蛋糕,提在镜子前撤去了覆在上面的诡气。 小蛋糕凭空出现,苏嘉禧和宿舍的同学们顿时惊呼起来,他们看着凭空出现的小蛋糕,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我就说窦柯是镜之神吧?你们看!”苏嘉禧激动地说道。 “这……?诡异是真的就算了?神也是真的?这世界真的癫了?” “我去!学妹真的成神了?” “苏嘉禧你可以啊!” 窦柯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不是神明,但普通人如果早一点防备,是不是活下来的希望会大一些? “大家安静一下。”窦柯的声音透过镜子传来,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苏嘉禧和宿舍的同学们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瞪大眼睛,看着那面镜子,仿佛在等待着神明的指示。 “诡异随时会出现,多锻炼,保护好自己。”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严肃,“不要迷信,但也不要轻视诡异。” 苏嘉禧和宿舍的同学们愣愣地看向镜子里,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纵然在网络上和开学典礼上看过很多新闻,可镜子说话,尤其是苏嘉禧才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上班诡一战中波折,他们还沉浸在现实中拳拳到肉的诡异之战,原主就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他们上香后的镜子里。 这也太酷了。 他们看向镜子,仿佛真的在面对一位神秘的神祇。 窦柯没工夫理会他们的想法,她把小蛋糕送给学长宿舍后,转身带着大包小包挤向了凤星晖。 凤星晖把窦柯给她的镜子挂在胸前,窦柯摸上镜子,正想出去,却发现凤星晖周围的空间被一层密不透风的物质所笼罩。 这层物质的气息,跟她复制金豆和金眼镜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她转念一想,英烈医院的病房都是以足量黄金作为夹层,一方面让驭鬼者有足够的空间对抗身体里的诡异,另一方面一旦濒死的驭鬼者诡异复苏,病房就是他们的棺材。 凤星晖正刷着手机,吃着烧烤,对胸前挂着的小镜子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窦柯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她摸到宿舍镜子,镜子中走出,然后打车到了英烈医院,大包小包地过了安检,直奔英烈医院特护病房。 她来到凤星晖的病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是我,窦柯。” 病房门应声而开,凤星晖一个打挺从病床上起来,项链上挂的小镜子跟她的病号服搭配,看起来竟然有些反差。 她的嘴角还有些撕裂,倒是牙齿已经恢复了原样,配上她精致的鼻梁和眼镜,倒显得有些滑稽。 凤星晖看到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不是去首都了吗?怎么回来了?” 窦柯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到医务机器人手上,顺手又复制了一遍,把整个探查室堆了半满。 凤星晖双眼冒爱心泡泡:“小柯,你真是太贴心了!” 窦柯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 她指了指嘴角:“你怎么样?” 凤星晖摸了摸嘴角,笑道:“饿死诡变强了,需求变大了,不过现在有你送过来的食物,我又能撑一阵子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窦柯带来的食物吃了起来,或许是习惯了吃,明明她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但姿势却极其优雅。 “还是得你复制得好吃,其他吃起来都淡淡的,只能解解馋。” 窦柯很担心凤星晖,她怕饿死诡跟镜诡一样潜伏,凤星晖毫无节制地饮食,一旦把饿死诡滋养到一定程度,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想到凤星晖咧着嘴傻笑:“没有,完全没有。有吃的它就很安静,没有吃的它就叫唤,它好像那个单细胞生物,除了吃,其他啥也不会。” 她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一块小蛋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窦柯闻言,闺蜜在战斗中无碍,对她来说算好消息了,至于饿死诡的特性,她只能以诡异的特性不同来解释了。 “陈老师和赵社长怎么样?” “赵社长挺好的,陈老师还在昏迷,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要看他自己了。”凤星晖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回答道。“不过茅山那边,来了两位道长,听说是陈老师师门的人,也许对他康复有一定的帮助。” 茅山道士啊。 世界这么大,看来大家都在努力寻找生存之道。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把上班诡的工牌转换为资源,给陈老师、赵社长他们尽快分配了。 窦柯把提升实力的事情告诉了凤星晖,凤星晖立刻嚷嚷着要出院:“我不能错过任何提升实力的机会,我可是要陪你找到妈妈的人。” “你先别急,”窦柯劝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贸然出院可能会有危险。而且,英烈医院的特护病房有黄金夹层,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保护。” 凤星晖甩手:“我需要啥保护啊,我强得可怕!” 窦柯看着凤星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面瘫让她看起来表情很怪异,只能无奈道:“好好好,你最强。你今晚好好吃,好好休息。明天我去联系杜院长和张主任,长江流域近期诡异复苏频繁,我们俩一起的话,收拾一些C级D级诡异,应该胜算很大。” 凤星晖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看完凤星晖,窦柯去了英烈医院的24H便利店,把货架上的镜子买空,然后她把门诊大厅一楼洗手间的镜子诡化。 四下无人,窦柯直接通过镜中空间,再次出现在了首都安全部的下属酒店内。 第二天一早,窦柯早早起床,安全部行政中心的接待人员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在设备上查看了一番后,仍是十分礼貌地告知流程还在审批中。 窦柯沉思了一番,问道:“N省安全部主任帮我申请的,也会卡审批吗?” 工作人员笑得十分标准:“高阶驭鬼师的资料本就属绝密,如果您不是直系亲属,您这个申请都进不到审批流程的。” “驭鬼师是我们安全部的最重要的财富,如果任意一个人都能随便查到您的信息,那谁还能为安全部效命呢?还请您理解。” 工作人员说着,柜台前升起了四架黄金弩箭,虎视眈眈地瞄准着窦柯。 窦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我需要怎么做才能加快审批流程?”窦柯问道。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在设备上调出了窦柯的个人信息。 【窦柯,女,18岁。代号镜诡。已参与诡异复苏事件:镜诡、发诡、上班诡。上交道具:诡火机、诡发,当前积分:8321分。】 “请您稍等,您已经有高级驭鬼者为您担保了,您目前可以申请5000积分加快审批,但是,这个审批流程加快,只能在行政部门加快,因为资料查询审批的最终流程是由代号为秤诡的诸葛先生亲自审核,那里的进度就无法保证了。”工作人员解释道。 窦柯点了点头。 “那么我还有3000多积分,能做什么呢?” 在工作人员耐心解释下,窦柯了解到,积分可以在安全部下属的特殊商店中兑换各种稀有道具和资源。 由机器人带领着,窦柯在行政中心四楼进入了一个单独的兑换房间。 头等舱沙发,生活机器人和特殊兑换机器人极其恭敬地环绕在四周。 虚拟屏幕上琳琅满目地挂着各种积分商品,衣食住行应有尽有,10分可以换到10袋大米,5分可以换到10袋压缩饼干。 窦柯的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她有复制,对这些生活必需品并不感兴趣。 她的目标是那些能够提升实力的道具。 不一会儿,她刷到了“诡火机”。 【诡火机,对毛发有特效。售价5000积分。】 “如果我有诡器要通过官方出售呢?”窦柯问道。 特殊兑换机器人翻转,头顶出现一个小托盘,窦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诡火机放了上去。 屏幕上闪烁着评估中的细节,窦柯只看到一股股诡气发射着平静的波纹,良久之后,机器上显示:【诡火机,收购价500积分。是/否出售?】 窦柯又把诡工牌放了上去,显示收购价650积分。 窦柯:“……” 好,很好,难怪霍印晨建议黑市处理,10倍差价,安全部简直黑得吓人。 窦柯直接收回诡火机,继续浏览着屏幕上的商品,窦柯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两件物品上。 【诡力增幅药剂(初级),临时提升驭鬼者实力,持续2小时。售价:3000积分。】 【储物耳环,可容纳0.2立方米空间。售价5000积分。】 窦柯在两样物品间来回犹豫,自己的诡气储备很薄弱,跟上班诡战斗时就发现了这个短板,如果有增幅药剂,结合自己的实力相信能极大增强生存概率。 而储物耳环,她一直都很羡慕霍印晨的储物戒指和白苏的储物项链,她甚至想卖几个诡火机,凑凑积分,她现在的装备和物质越来越多了,总不能每次都塞满一口袋的装备去战斗。 鼓囊囊的口袋,那样一点也不酷。 等等? 储物? 立方米空间? 她自己不就有一个无限大的、绝对安全的空间吗!? 窦柯灵机一动,诡气覆上诡火机,诡火机在她的手中微微颤动,仿佛响应着她的意志,随后,诡火机被她一把塞进了镜中空间。 第65章 “你们还是半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们过早夭折在成长的路上。” 有用! 果然如此,窦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诡力增幅药剂。 视线略过机器人和头顶的监控,窦柯把喜悦藏在心里。 财不露白,柯冉教过她的。 离开安全部,回到酒店,窦柯毫不犹豫地把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镀上了一层诡气,放进了镜中空间。 给护目镜渡诡气时,由于黄金夹层对诡气的隔绝作用,她皱了皱眉,但她很快找到了解决方法——诡气沿着护目镜的边缘,像流水般直接覆盖,这样一来,即使是黄金敷面的护目镜,也被诡气包裹,可以进出自如了。 可给护目镜覆完诡气后,窦柯只觉得一阵疲惫感袭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惊讶于覆盖黄金的诡气消耗之大。 一力降十会,看来真的需要极强的实力才能做到。 低头看了眼手机,资料调动申请显示还在审批中,窦柯头一歪,直接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窦柯陆续把金手套、诡火机、金豆、弹弓都被她细心地用诡气包裹,逐一安置进镜中空间。 每当一件物品消失于镜面的涟漪之中,她的心中便多一份踏实与自信。 周三,当她把最后一颗金豆放进空间,她长舒一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做完这一切,她捏着口袋里镜诡的照片,通过镜中空间回了N市。 凤星晖在嘴角恢复正常后便出院了。 看到窦柯从卫生间出来,凤星晖连声问她进度,两人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对着诡照片开始研究。 窦柯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两人围坐,目光聚焦于那张照片。 照片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与诡异,支离破碎的镜面上面,一个戴着护目镜的人影狰狞地挣扎着。 凤星晖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你吗?” 窦柯摇头:“这是镜诡。” “诡是不会死的,只能沉睡。”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不知道饿死诡有没有想复苏,但是镜诡从我驾驭它开始,它一直藏在我身体里,试图取我而代之。” “这次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欠了霍老师一些诡器,才把它关押起来。”窦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用诡火机烧过,拿剪刀剪过,这照片都完好无损。” 凤星晖闻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一直想搞一个霍印晨那样的金棺,可惜现在实力和财力都不够。”窦柯目光坚定,“我的镜中空间肯定不能让它进去了,上次电梯里面,镜子多了,它就冲出来模仿我妈想骗我,搞死我,一旦它在镜中空间里复苏,我也不确定下一次能不能锤死它。” 窦柯顿了顿,镜诡模仿霍印晨跟她告白的场景在她脑海中闪过,窦柯的眉头紧锁,那是一种既复杂又难以言喻的情感交织。她试图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暂时搁置,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窦柯伸手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边缘,仿佛在触摸一个沉睡的怪物,“不能让它再有任何机会接触到镜子,我觉得最好把它用金箔包裹起来。” 凤星晖则直接拿过照片,一口咬了上去:“我试试。” 能一口咬断上班诡铠甲的牙齿瞬间在照片边缘留下了清晰的咬痕,但令人惊讶的是,那照片并未如预期般断裂,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所保护,只是微微凹陷,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凤星晖惊愕地松开嘴,照片完好无损地躺在桌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窦柯见状,苦笑一声:“看吧,连你的饿死诡都奈何不了它。” 两人百般尝试无果,只好用金箔纸把照片层层包裹起来,然后由窦柯贴身带着了。 做完这一切,时间还早,在小天才凤星晖的辅导下,窦柯抱起课本狂补,文化课和理论课抛在一边,窦柯恶补心理学和犯罪现场调查课。 等补完这几天的课,作为报答,窦柯又复制了一大堆食物给凤星晖,在凤星晖叽叽喳喳的答谢中,又抓着金箔纸开始复制,直到脑袋中出现一阵眩晕感,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周四,她们早八两节课,窦柯本想借着去找院长商议捉诡一事翘课,但看着课表上的“侦查策略”,她决定还是先去上课。 刑侦策略老师是N省工作了二十年的老刑警,课堂上,老师讲解着各种侦查技巧和策略,窦柯听得津津有味。她一边听课,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要点。 课间,苗当他们笑着调侃窦柯请了几天假,变得更酷了。 窦柯笑了笑:“那当然,我可是狙击手。” 十八岁的天之骄子们笑作一团,却都没有停下学习的脚步。 窦柯高一的时候遇到柯冉失踪,而后的两年一直借由学习麻痹自己,几乎缺乏跟同龄人的社交,成为驭鬼者考上警校后,在凤星晖的影响下,她也开始逐渐融入刑侦学院。第2节 课,老刑警直接布置了模拟侦查演习,学生们需要运用所学的知识和技能,找出线索,锁定嫌疑人。 窦柯和凤星晖分工合作,一个负责现场勘查,一个负责数据分析,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线索。 演练结束后,老师对窦柯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她不仅具备出色的观察力,还有着冷静的判断力。 窦柯心里暗自高兴,被同学们笑着说:“怎么还装酷,明明高兴得不行。” 她耸了耸肩:“我面瘫。” 下课后,窦柯拉着凤星晖跟同学们告别,找到了行政楼。 杜院长的办公室在行政楼的六楼,紧挨着警校校长办公室。 窦柯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她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布置得简洁而庄重,墙上挂着几幅描绘警界英豪的画作,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 杜院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着文件。 听闻窦柯和凤星晖的来意,杜院长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你们才大一,就想帮助各地警局解决诡案?这可能随时会死。” 窦柯坚定地点了点头:“杜院长,我们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已经二阶了。” 凤星晖也补充道:“我们并不是鲁莽行事,而且我和窦柯可以确保不落下学习。” 杜院长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好吧,既然你们有这份决心和能力,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你们必须严格遵守各地警局的规定,一旦有投诉,你们要立刻回来上学。” 杜院长顿了顿:“你们还是半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们过早夭折在成长的路上。”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谢谢杜院长,我们一定会严格遵守规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窦柯认真地说道。 “我们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任何人担心。”凤星晖也补充道。 杜院长点了点头,在办公设备上操作了半天,打印出一封介绍信,而后从抽屉里拿出私章盖在了上面:“这是介绍信,你们拿着这封信函,先去N市警察总局问问吧。” “N市这边因为有张泉驻守,诡异事件一向处理得很快。” “但你们刚才说长河流域诡异复苏频繁,我们省也是绕着长河流域的,可能周边现实会有一些诡异事件是警局无法处理的,你们去了之后,可以联系李局长,他是我们刑侦学院毕业的,会给你们一些指引和帮助。” “不过,记住,你们还是孩子,在我们华国,不到必要时分,不需要孩子上前线,切记安全第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以保护自身为前提。” 窦柯接过介绍信,郑重地放进背包中,与凤星晖一同向杜院长深深鞠了一躬。“杜院长,您放心,我们会谨慎行事,同时也会努力提升自己,为学院争光。” 拿着介绍信,两人跟辅导员请了假,便打车去了N市警察总局。 N市警察总局坐落在城市的繁华地段,高大的建筑外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进出的人们神色匆匆,无不透露出这里的紧张与忙碌。 窦柯和凤星晖站在警局大门前,望着那庄严的国徽,心中既兴奋又紧张。 两人说明来意后,一位身着笔挺警服的年轻警官从忙碌的接待处中抬起头,锐利的眼神在窦柯和凤星晖身上扫过,接过信函后,他随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原来是刑侦学院杜院长介绍来的驭鬼者,欢迎来到N市警察总局,您二位请稍等。” 他站起身,示意两人跟随他走进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内布置简洁,中央的长桌旁摆放着几把椅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严肃而紧张的氛围。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警官坐在桌首,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副局长,姓李,你们可以叫我李局。杜院长已经提前跟我沟通过了你们的情况,你们想协助我们处理一些棘手的诡异案件,对吧?” 窦柯和凤星晖点了点头,窦柯率先开口:“是的,李局,我们希望能为打击犯罪、维护社会稳定贡献一份力量。我们已经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并且有一定的实战经验。” 李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年轻人有这份心很难得。不过,诡异案件不同于普通案件,它们往往伴随着死亡。你们真的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吗?” 凤星晖接过话茬,语气坚定:“我们都是驭鬼者,自然明白直面诡异的意义。” 李局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们如此坚持,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我需要先对你们进行一次简单的评估,确保你们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说着,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很快,一名年轻的女警员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沓文件。“李局,这是近期发生的几起诡异案件的资料,还有评估表格。” 李局接过资料,递给窦柯和凤星晖:“你们先看一下这些案件资料,然后填写评估表格。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和资料内容,决定接下来的安排。” 两人接过资料,认真地阅读起来。 这些案件涉及各种诡异的现象,有的是失踪案,有的是凶杀案,但共同点在于,它们都超出了常规科学的解释范畴。 窦柯一边看资料,一边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的侦查场景,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专注。 凤星晖则在一旁快速地记录着关键点,偶尔抬头与窦柯交换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两人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填写完评估表格后,李局已经仔细阅读过他们的答案,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你们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看来,你们确实可以以学生的身份参与到这些案件的侦查中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近半年以来,诡异事件频发,已经给市民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我们局的人员伤亡率虽然在全国警局不算高,但每一个牺牲的警员都是莫大的牺牲。” 说到这里,李局转过身,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你们既然是万里挑一的驭鬼者,又是刑侦学院科班出身,希望你们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无辜市民的伤亡。” 窦柯与凤星晖点头,“李局,您放心,我们明白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李局点了点头,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份详细的行动计划书递给他们。 “近期,我们市出现了几起年轻女子自杀事件,现场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法医检查都判定为自杀,我们初步判断与某种位置的超自然力量有关,我希望二位能作为特别行动小组,对该事件进行深入调查。” 第66章 窦柯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她的手指紧紧摩挲着挂在腰间的小镜子,随时准备拉麻醉枪出来。 两人接过行动计划书,神色凝重而坚定开始翻阅。 经过这两个月在刑侦学院的学习,两人对卷宗的解读能力已有了质的飞跃。 行动计划书中详细记录了每一起自杀事件的经过、现场勘查报告、法医鉴定结果以及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两人一边翻阅,一边在脑海中构建着案件的全貌。 “难怪警局的老师们初步判定跟超自然力量有关了。”窦柯眉头紧锁,指着几处共同点说道,“所有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且自杀方式各不相同,现场都未留下他杀的痕迹,她们在自杀前都表现出异常的平静,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控制。” 凤星晖点头:“而且,据受害者家属反映,这些女孩在自杀前都曾提到过一些奇怪的梦境或是幻觉,内容各不相同,但都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力感。” “梦境和幻觉……”窦柯闻言,“正常女孩子遇到梦境和幻觉什么反应呀?” 凤星晖小声吐槽:“反正不会是一拳打爆。” 窦柯被凤星晖的逗得讪笑了一下,随即继续深入分析:“确实,梦境和幻觉往往是心理或精神层面的问题,但在这里,它们似乎成了一种诱因,或者更直接地说,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影响受害者的媒介。” 两人三言两语立刻便切入了案件的核心。 这种情况似乎超出了李局的预期,中年警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变为欣慰。 “看来,你们的敏锐度确实非同一般。”他起身,走向门口。“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找出自杀的真相,而是要组织超自然力量的蔓延,保护更多无辜的生命。” 窦柯感觉有些诧异:“不问原因,只要结果吗?” 李局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向两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很多时候,真相远比我们普通人想象的复杂和残酷。” “我们警方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市民的安全,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至于背后的原因,那是安全部的职责。可如今,安全部全员超负荷运作,你们作为警校出来的特别行动小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股超自然力量的源头,并设法遏制它,无论那意味着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我并不是说让你们盲目行动。跟我来。” 两人跟随着李局的步伐,穿过重重的走廊,最终来到了一座科技感十足的仓库面前。 经过复杂的身份验证后,仓库的大门缓缓开启。 “这里是我们的特殊装备库,”李局解释道,“面对超自然事件,常规的警用装备往往力不从心。因此,安全部给每个省都分配了不少设备。” 仓库内灯光柔和,一排排金属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装备,从制式警用防护衣到电流脉冲警棍,每一件装备都透露着高科技。 窦柯与凤星晖的目光在这些装备间快速扫过,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这些装备……”窦柯忍不住开口,她的手指轻轻点过一个麻醉枪,“我射击课成绩挺好的,也在安全部特训过,我还是安全部的编外信息员,我能申领吗?” 李局点了点头,走到一个橱柜前,按下了一个按钮。 柜门打开,展台上顿时亮起柔和的光芒,中央缓缓升起一个精致的黑色手提箱,箱面镶嵌着银色的复杂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李局颇为不舍地抚摸着箱子,然后十分不舍地把箱子递给了两人:“这是我们市局仅有三套的驱鬼工具箱,里面集成了我们公安部与安全部联合研发的最新设备,专为一线处理超自然事件设计。” 窦柯与凤星晖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期待。 她们缓缓上前,轻轻打开手提箱,箱内物品排列得井然有序,每一件都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这……太酷了。”凤星晖轻声说道,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黑色的紧身马甲。 “这套防护服采用特殊纳米材料制成,能够抵御一定程度的冲击,是单兵作战的必备装备。” 李局在一旁解释道,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与期待。 窦柯则注意到了三个蜂群无人机和联动屏幕,她在发诡事件中,安全部用无人机划定诡域时见过:“我们可以随意起飞吗?” “警用的,常规都是联网的,不用特殊申请。” 凤星晖闻言,也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无人机,点头赞同道:“没错,结合现场勘查和无人机的高空视角,我们或许能发现一些地面勘查遗漏的线索。” 李局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麻醉枪、电击器,还有这个,信号屏蔽仪。” “这是这个箱子里造价最昂贵的设备了,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诡异规则的探查,唯一的作用就是必须身强体壮的人才能开启,我们局每次用过的人回来都得去医院躺一个月。” 看样子像是使用诡气驱动。 普通人没有诡气,那消耗的就是生命力了。 窦柯伸手,一股轻巧的诡气点上了像手机一样的【信号屏蔽仪】,仪器瞬间激活,周围的空间仿佛轻微扭曲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悄然扩散。 还好,信号屏蔽仪启动的感觉跟复制了三张金箔纸差不多,大概要消耗窦柯当前满状态下三分之一的诡力,奇怪的是启动了之后,即使窦柯撤了诡气,屏蔽仪便一直处于启动状态。 “十五分钟。”李局解释道,“十五分钟后,屏蔽仪会停止作用,所以一旦遇险,二位务必要抓紧时间。” 领完设备后,两人带着资料离开了市局。 “小凤姐,你觉得这次会是个什么诡?”窦柯轻声问道。 凤星晖眉头微蹙,她边说边翻阅着手中的案件资料,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从受害者的描述来看,这种力量似乎能操控人心,引诱她们走向绝路。但具体是幻境、梦境,还是某种更为复杂的心理扭曲现象,抑或是我们尚未认知的超自然力量,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单独出任务。”窦柯显得有些紧张又兴奋,她深吸一口气。“小凤姐,说实话,我也不是表面表现得那么勇敢。” “我也怕死,我也怕找不到妈妈,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认真学习,毕业后找个好工作,下班后跟妈妈一起逛街,我妈那么好看,我小时候一直想长大了跟她穿一样的衣服。” 凤星晖闻言,轻轻揉了揉窦柯的头发:“别沮丧,我俩一起,1+1>3,速刷好吗?” 凤星晖晃了晃手里的箱子:“我能吃规则,你有诡眼,更别说现在我们还多了这么多设备,我们现在简直强得可怕!” “说得对,小凤姐!”窦柯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出发!” 两人打开工具箱,把设备分了分,找了个商场,进了书店开始……上网课。 窦柯已经逐渐放弃水课了,但凤星晖有“第一”强迫症,坚持要拿到所有课程的优秀成绩,甚至包括那些公认的思想品德课。 刷了会儿手机,安全部那边依然没有妈妈的消息,窦柯干脆找了个角落,悄无声息地给她复制了小吃,也跟着戴上耳机开始上网课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在商场买了一身甜酷风格的衣服,前往了N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 出租车缓缓驶入,最终停在了“夜**”酒吧的门口,这里是她们今晚调查的第一站,也是受害者之一最后出现的地方。 酒吧内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各色人群在舞池中摇摆,营造出一种迷离而诱人的氛围。 两人在高中时期都是乖乖女,对于这种充满诱惑与未知的酒吧环境,不免感到一丝紧张与新奇。 她们没有直接走向舞池,而是沿着吧台边缘缓缓前行,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或异常。 窦柯的诡眼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敏锐,她能捕捉到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比如某些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气息,或是空气中偶尔掠过的微妙波动。 “小凤姐,你看那边。”窦柯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吧台角落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独自坐着,手中把玩着一杯调酒,眼神却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悄悄影响着他。 凤星晖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好奇与紧张,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轻轻拉了拉窦柯的衣袖,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缓缓靠近那个人。 随着距离的缩短,凤星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种混合了压抑与诱惑的复杂情感,就像是深海中的暗流,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暗藏汹涌。 凤星晖嗅了嗅,饥饿感略微减缓了一些:“确实有诡气。” 窦柯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她的手指紧紧摩挲着挂在腰间的小镜子,随时准备拉麻醉枪出来。 两人尽量融入周围的环境,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僵硬地摆动着身体,争取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窦柯的诡眼不断扫视四周,试图找出更多与这个男人有关或是受到同样影响的迹象。 而凤星晖则凭着饥饿程度,尝试找寻空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诡气波动。 “我们得小心,”凤星晖低声对窦柯说,“这诡气似乎带有很强的诱导性,能悄无声息地影响人的意志。如果真是这样,那受害者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操控了。” 窦柯点了点头:“我们得想办法接近那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正当两人准备进一步行动时,酒吧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群穿着时尚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位衣着光鲜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似乎与角落里的那个男人有所关联。 那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站起身,与那群人一起向酒吧的某个包厢走去。 “跟上去。”窦柯果断地做出决定。 她和凤星晖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便悄无声息地跟在那群人的身后,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察觉。 酒吧内的灯光闪烁不定,为她们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穿过拥挤的舞池,两人紧跟在那群人的后面,来到了一个装饰豪华、灯光更加幽暗的包厢前。 第67章“根据华国安全部特别行动法案,华国刑法,非法持有枪支并威胁公共安全,你已犯罪。现在,我正式以特别行动组探员的身份,对你实施逮捕。” 包厢的门轻轻推开,一阵更为低沉而诱人的音乐从里面流淌出来,伴随着隐约的欢笑声和交谈声,显得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她们跟着音乐局促地摇晃身体,借着掩护,轻轻贴近包厢的门边,耳朵紧贴着门缝,试图捕捉里面的对话内容。 “听不清……”窦柯低声嘟囔,眉头紧锁。 包厢内的隔音效果显然比她们预想的要好得多,只能隐约捕捉到一些模糊的音节,无法分辨具体内容。 凤星晖思索片刻,从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窃听器。 因为诡气对电子物品的损害,这个设备窦柯没有收进镜中空间。 凤星晖把窃听器轻轻粘在包厢门缝的隐蔽位置,两人迅速去往卫生间,拿出手机连接窃听器的信号。 耳机里传来了轻微的电流声,随后逐渐清晰起包厢内的对话。 虽然仍有些杂音,但已经足够她们捕捉到关键信息了。 “……这次的货色不错,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是啊,尤其是新来的,简直就是个尤物,连我都差点没忍住。”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 窦柯和凤星晖闻言,心中一凛。 从对话中不难听出,这些人在进行着某种非法交易,而“新来的”很可能就是她们正在寻找的受害者之一。 “我们得进去看看。”凤星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决绝。 窦柯点头。 窦柯把卫生间镜子做上标记,然后从镜中掏出了警用防护服,两人在迅速换上了警用防护服。 警校日常有集合训练,这一套动作两人行云流水,只把在旁边补妆的时尚女子吓得惊呼一声。 但这声惊呼被酒吧内嘈杂的音乐声淹没,并没引起任何注意。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确认彼此已经准备就绪,两人默契地从卫生间走出,融入了酒吧的喧嚣之中。 昏暗的灯光,为她们的行踪又添了几分隐秘。 即使身处喧嚣,两人依然在人群中并肩而行,步伐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踩着音乐的节奏点,快速地逼近包厢。 “准备好了吗?”窦柯轻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既有坚定也有不安。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下手轻点,万一没有诡异就打死人了,要写报告的。”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跟上推门送酒的服务生,站在了服务员背后。 包厢内灯光幽暗,沙发上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与暧昧的味道,显得格外浑浊。 她们借着灯光昏暗,在服务生从推车中搬酒的时候,凤星晖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酒上,一个闪身藏在了门后,而窦柯仗着身形娇小,直接一股诡气覆上了装修的镜面,在没人注意时,瞬间进入了镜中空间。 她们的动作极快,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布置。 包厢内的欢声笑语并未因她们的小动作而有丝毫的停顿,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狂欢之中,对即将来临的风暴浑然不觉。 窦柯在镜中空间里,利用诡气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包厢内的一切。 她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中,有几个面孔显得尤为神色异样,特别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与周围欢愉的氛围格格不入。 窦柯的诡眼捕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诡气波动,与之前在酒吧中感受到的那股气息如出一辙。 果然。 就在这时,包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原本热闹的交谈声逐渐减弱,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集中到了那位女子身上。 一名看似领头的男子站起身,缓缓走向她,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 那男人一步步逼近女子,手轻轻搭在了女子的肩上,看似温柔的动作下却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威胁:“别害怕,宝宝,这只是个游戏,你会喜欢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防线。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看得心头一紧,她明白,这正是诡气诱导作用的体现,那女子很可能已经陷入了某种被操控的状态。 控制规则的诡?跟上班诡很像? 这个女生会如何?跟卷宗里的人一样自杀吗? 这人图什么?是驭鬼者?还是诡奴? 一瞬间,窦柯脑海中转出无数个念头,最终,全部念头汇成一个想法:我要救她。 凤星晖的行动跟窦柯几乎是同步的,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包厢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手中的警棍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那名领头的男子。 “警察!都不许动!” 凤星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包厢内的诡异氛围。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包括那名正欲对女子不利的男子,他脸上的笑容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凤星晖身上。 “你要对她做什么?抱头,蹲下!”凤星晖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警棍稳稳地指向男子,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男子愣了片刻,随即不甘心地放下正欲伸出的手,缓缓后退几步,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包厢内的灯光在这一刻似乎更加昏暗,却清晰地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复杂情绪。 那些原本沉浸在欢愉与快乐中的人,此刻都像是被突然惊醒的梦中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安。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见状,心中稍安,但并未放松警惕。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凤星晖一个人就能控住场?全都是酒囊饭袋? 到底是什么诡?在这起事件起了什么作用? 窦柯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局面如此,只要没有诡异现身,以凤星晖的实力,并不惧怕这些普通人。 她眯眼,灰色瞳孔中似有万千星辉流转。 镜面外的包厢在她眼中,变成了两个世界。 淡如薄雾的诡气弥漫在包厢的每个角落,与酒精和香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 窦柯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穿透了这些诡气,直接锁定了那个被操控的女子——她依旧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只有偶尔的眨眼证明她还活着。 窦柯心中一凛,尽管在她看来诡气很淡,但这人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必须尽快解救。 就在这时,包厢内的气氛再次微妙地变化。 那些原本被凤星晖气势震慑住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蠢蠢欲动。 “警察?你?!” 那名领头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并不将凤星晖的警告放在眼里,“丫头,你以为仅凭一身警服和一根棍子,就能在这里撒野吗?这里可不是你们警校的训练场。” 窦柯:“……” 丫头…… 好油腻的称呼。 凤星晖同样也被震到了,但她没有立即发作,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哦?叔叔?你哪里看出来我不能撒野?”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眼神却愈发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只剩下舞池里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作为这紧张对峙的背景音乐。 领头男子显然没料到凤星晖会如此镇定自若,他愣了一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你想死?”他的话语带着威胁,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枪身。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敢闯我们的地盘。” 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包厢内的其他人见状,有的面露惧色,有的则兴奋地瞪大眼睛,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幕充满期待。 “持枪?”凤星晖的瞳孔微微一缩,嘴角开始兴奋起来,“根据华国安全部特别行动法案,华国刑法,非法持有枪支并威胁公共安全,你已犯罪。现在,我正式以特别行动组探员的身份,对你实施逮捕。” 凤星晖的话语掷地有声,她扬了扬嘴角,原本秀气的脸庞在这一刻猛然撕裂,长腿、细腰、高马尾、警用防护马甲、裂口女,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幽光。 饿死诡,现世! 窦柯原本紧张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包厢内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诡异而紧张,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般。 有人想逃,有人奋不顾身上前,试图护在那男子身前,有人壮胆,站在男人身后跟凤星晖对峙,有人则恐惧到趴在地上。 场面乱作一团。 窦柯悄无声息地从镜中出现,就在这时,包厢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漆黑与混乱中的惊呼声。 凤星晖的诡气已经影响到周围的电子设备,但对拥有诡眼的窦柯而言,这黑暗是最好的掩护。 窦柯迅速穿梭于人群之间,她的身形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被操控的女子。 “跟我走。” 第68章而她背着的这名女生体内的暗红色诡气,似乎拥有引发并放大人类负面情绪与欲望的能力,将一场普通的冲突瞬间推向了失控的边缘。 昏暗的包厢里,窦柯的出现如同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那女生在诡气与药物的双重作用下,几乎已失去了自主反应的能力,但窦柯的话语似乎穿透了那层厚重的迷雾,直达她的心灵深处。 女生迷茫的双眼微微转动,似乎在努力聚焦,当她的视线终于与窦柯那双闪烁着灰光的眼眸相遇时,一抹不易察觉的清明闪过。 窦柯没有犹豫,她轻轻拉起女生的手。 与此同时,包厢的另一侧,凤星晖的变身让包厢里的人大为震惊。 “是诡异……” “不,是安全部的人?” “是驭鬼者!快跑!” 在一片混乱与惊恐之中,凤星晖的诡化形态如同地狱使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凤星晖的声音在包厢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凤星晖手持警棍,单人堵在包厢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那人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周围人的恐慌与混乱更是加剧了他的不安。 “都慌什么,驭鬼者又怎样?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凭什么抓我们!” 领头的男子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煽动周围的情绪,但他的声音里已难掩慌乱。 明明凤星晖之前已经以非法持枪说明来意,也有效对局面进行了震慑,可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却偏偏让包厢里众人安静了下来。 随着这人话音落地,窦柯面前的女生突然猛地一挣,似乎想要挣脱窦柯的手,但她的动作太过无力,只是徒劳地晃了晃身体。 窦柯立刻加大了握住她手的力度,同时低声喝道:“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女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恐惧与无助。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肯定是有什么诡。 窦柯心中一紧,她猛地回头,开启诡眼状态扫视包厢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那股突然增强的诡异力量源头。 色彩迅速在眼前褪去,包厢内的景象变得单调而清晰,只有黑与白,以及那抹不和谐的暗红,在窦柯的诡眼中格外刺眼。 那股突然增强的诡异力量并非源自包厢内的任何一人,而是……自那名女生体内迸发而出。 她是诡异? 还是驭鬼者?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她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女生体内的那股暗红力量,既非纯粹的诡气,也非人类所能拥有,它似乎是一种混合了两者特性的奇异存在。 女生似乎也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涌动,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深邃,仿佛有两个灵魂在她的眼中交战。 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挣脱窦柯的束缚,但那股力量却像是枷锁一般,让她无法挣脱。 窦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你遇到过诡异,你体内那股力量不是你能控制的。相信我,我能帮你。” 女生闻言,眼中的挣扎更甚,她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窦柯能感受到她体内那股力量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就在这时,随着女生情绪的翻涌,包厢里的其他人也肉眼可见地开始暴躁起来。 “让开,让我出去!”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不能暴力执法!” “一个人就敢堵我们?天王老子给你的胆子?” “我只是出来喝酒,说包*厢里有好酒才进来的啊,我是个良民啊。” “你让不让开,好狗不挡道。” “妈的,最烦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以为披个马甲就能吓唬人?” 包厢内的嘈杂声如同沸水般翻滚,每一个人都被恐惧与愤怒交织的情绪驱使,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凤星晖单手持着警棍站在门口,身形未动,但她的大拇指悄然推上了警棍末端的按钮,蓝色的电弧在警棍尖端若隐若现。 她的眼神嗜血而恐怖,随着她的诡化,她的兴奋程度也逐渐加深。 “你们……真的不怕死啊……” 凤星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虽仍叫嚣,但声音中已不由自主地掺杂了几分颤抖与不安。 可就在此时,窦柯感到手中的女生身体突然一僵,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为强烈的力量自她体内爆发而出,那暗红色的光芒在包厢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几乎要将窦柯的眼眸刺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女生还是人吗! 这些人为什么会说她是“货物”“尤物”,是“好东西”,可以卖个“好价钱”? 华国对于人口贩卖的打击力度向来严厉,但显然,自诡异复苏后,失踪及人口伤亡变大,安全部和国家机关为了维持秩序已经竭尽全力,而某些阴暗的角落,却仍然滋长着罪恶的土壤。 窦柯心中警铃大作,她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一起简单的诡异复苏事件,可能背后还隐藏着人祸。 她左右扫视了一眼,随着这股暗红色的诡气爆发,包厢内众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对峙状态。 让窦柯觉得有些失控的是,凤星晖也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兴奋状态,明明面对的是一群普通人,她已经俨然进入战斗模式,多层诡牙恐怖的裂口处诞生。 窦柯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必须按下暂停键了。 窦柯没有任何犹豫,她猛地一拉,直接单手扛起女生,像拎小鸡仔般把她扛在肩膀上,同时大声喝止:“凤星晖,冷静!” 女孩的腿纤细又漫长,她没有反抗包厢里的这群人,也没有反抗窦柯。 看上去就像个失去意识的玩偶娃娃。 听到窦柯的厉喝,凤星晖的瞳孔骤缩,那即将爆发的暴戾之气在窦柯的一声喝止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停滞了片刻。 她转头望向窦柯,眼睛里除了嗜血和战斗本能,还多了一丝不解与疑惑。 “窦柯,怎么了?”凤星晖的声音低沉,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充满敌意。 “没时间解释了!”窦柯打断她,语气急促却坚定,“这个女孩体内有异常,带回去慢慢研究。” 凤星晖的眼神在窦柯和那名女生之间快速扫过:“你走,我殿后。” “你情绪不太对啊!”窦柯一脚踢开挡路的一人,那人被极重的力气冲击,撞在墙上,扑腾了一下居然晕了过去。 “你力气太大了,你别出手了,死人了麻烦。”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她知道窦柯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奇怪,很像荣雅诗那个时候……” 荣雅诗。 发诡。 那个在入学考试时因为嫉妒导致情绪不稳定,吸引了发诡,而后在警校入学考试的时候诡异复苏,直到如今,警校的大礼堂的诡气还在持续影响,至今仍是诡域禁区。 窦柯闻言,心中一凛。 她一直觉得凤星晖当时诡异复苏得很奇怪,现在看来,周围的普通人和凤星晖是同时陷入某种未知的共鸣之中。 而她背着的这名女生体内的暗红色诡气,似乎拥有引发并放大人类负面情绪与欲望的能力,将一场普通的冲突瞬间推向了失控的边缘。 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 包厢内的人群被窦柯这神来之笔惊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试图阻碍两人的行动。 然而,窦柯的身法是经过特训的,她力气极大,即使身上背了一个成年人,动作仍然迅捷而果断。 她三步跳上茶几,身形灵活地在人群间穿梭,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了人群的阻碍,同时不忘用言语安抚凤星晖:“凤星晖,源头我带走了,别闹出人命。” 尽管内心那股嗜血的冲动仍在蠢蠢欲动,凤星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环绕的诡气逐渐收敛,诡牙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缩回口腔之内,恢复了人类应有的形态。 随着凤星晖诡气的消散,包厢内的灯光在闪烁间似乎恢复了些许清明,众人的情绪也慢慢从极度的亢奋中抽离,虽然依旧混乱,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失控。 窦柯趁机带着女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混乱的人群,直奔包厢出口。 她的每一步都稳健有力,仿佛背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轻盈的羽毛。 拿着枪的那人还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恢复照明后,看到窦柯背负着女孩,直接举起枪咆哮着:“找死,我的东西也敢碰!” 电光石火之间,凤星晖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持枪者,她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包厢内的紧张气氛,但子弹并未击中窦柯和她背上的女生。 凤星晖以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直接用手一巴掌拍了过去,子弹仿佛穿过她的手掌,但又偏移了轨道,击中了包厢的墙壁,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那人瞪大了双眼,明明击中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驭鬼者吗?! “是你先找死的!”凤星晖的声音冷若冰霜,她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持枪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窦柯趁机带着女生冲出了包厢,耳边回荡着身后人群挨揍的喧嚣,但她无暇顾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地方研究这名女生体内的异变。 第69章 希望事情不要像我猜想的那样,那我们面临的对手可太强大了。 冲出包厢的那一瞬,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袭来。 舞池中央,人群依然随着节奏在摇摆。 刚才包厢内的冲突,触发了酒吧的安防系统,两名巡逻机器人迅速向她们所在的方向移动,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示灯,发出机械而严肃的警告声:“请注意,该区域发生异常事件,请立即停止所有活动,配合安全检查。” 窦柯没有停下脚步,见巡逻机器人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她侧身躲在吧台后面。 两名巡逻机器人迅速靠近,窦柯压低身形,利用吧台的掩护,在机器人出现的瞬间,手指诡化,精准地插入巡逻机器人的充电口。 诡气对电子设备的破坏力是惊人的。 巡逻机器人在窦柯的诡气侵入下,瞬间失去了动力,红蓝警示灯熄灭,机械身躯瘫软在地,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时间紧迫,这两个机器人掉线后,会迅速引起中控系统警报,经营场所的安防系统和公共区域安防系统不联网,她必须马上离开酒吧。 一旦到了公共区域,就安全了。 窦柯迅速环顾四周,看着头顶上醒目的“安全通道”,避开人群,直奔酒吧的消防通道。 感谢刑侦学院的通识课,前面她还在埋怨那些枯燥的逃生演练,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消防通道的门在她接近时自动解锁,窦柯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不多时,凤星晖以极快的速度跟了上来。 楼梯间回荡着她们急促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没死人,但都半死不活。”凤星晖的嘴角还撕裂着。“不过后面有七八个安防机器人追过来了,估计酒吧管理层也都知道了。” “问题不大。”窦柯边跑边回答,“赶紧去公共区域,进了监控网我们就安全了。” 窦柯和凤星晖冲出消防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街道上霓虹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与酒吧内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凤星晖戴上口罩,窦柯的手也恢复了常人姿态,她们把女孩放下,一左一右搀扶着,融入人群,尽量保持平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走,回学校。”窦柯在手机上叫车,不多会儿,一个无人驾驶的出租车缓缓驶来。 她们迅速将女孩扶进车内,窦柯输入了警校的地址,车子平稳地启动,驶入了繁忙的街道。 车内,窦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凤星晖,眼中带着一丝关切:“你还好吗?” 凤星晖轻轻点头,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还好你提醒了,我不敢用诡气,只是没想到她体内的诡气影响会如此强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 突然,凤星晖开口道:“你觉得,这一切和荣雅诗有关吗?” “有关。”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窦柯和凤星晖一边照看着昏迷的女生,一边在脑海中梳理着事件的脉络。 回到学校后,两人把女生带回了自己宿舍。 窦柯自告奋勇去请人,凤星晖则瘫倒在床上休息。 诡异复苏的濒死感涌上心头,盛夏、汗水、密林,饥饿、光斑、血肉,无数画面像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胃酸腐蚀着空荡荡的胃壁,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凤星晖伸手抹去,却觉得眼前更加模糊。 她低声咒骂,起来拉开宿舍冰箱,端起窦柯复制的奶茶,扬着脖子就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暂时缓解了那股灼烧般的饥饿感。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那不断涌上心头的不适。 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窦柯带着法医系的焦春雪走了进来。 法医系的学姐也是捉诡社的,上周末才跟她们一起捉上班诡,被颠覆了世界观。返校后,又被苏嘉禧在捉诡社里一通洗脑,现在已经把窦柯视为偶像。 见窦柯带着焦春雪进来,凤星晖焦灼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她急忙把桌上的蛋糕举起来:“快,来点新鲜的。” 窦柯从善如流,看到焦春雪惊诧的眼神,又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复制的诡气,你不能吃。” 焦春雪点头,又略带紧张地解释:“法医系不是临床专业啊,但我会尽力帮忙的。” 焦春雪走到昏迷的女生身边,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和呼吸,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取出一些检测仪器,开始对女生进行初步的检查。 窦柯站在一旁,注视着焦春雪的动作,见学姐虽然嘴上谦虚,但检查动作十分专业,心中对她的能力又多了几分信任。 凤星晖的不适感在喝下窦柯新复制的奶茶后有所缓解,但她的脸色依旧显得有些疲惫。 焦春雪的女生身上检查着,眉头微蹙,动作越来越慢。 窦柯的眼神没离开过,见焦春雪面露难色,轻声道:“学姐,怎么了?” 焦春雪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严肃:“她不像活人……倒像我们大体老师。” 窦柯和凤星晖都愣住了,她们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窦柯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话。 焦春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她的身体组织和正常人有明显的不同,细胞活性极低,甚至有些已经出现了死亡的迹象,她是不是诡异复苏了?” “不。”窦柯直接推翻了焦春雪的猜测,“她不是诡异复苏,诡异复苏时的诡气不是这样的。” “倒像是诡气侵蚀。”凤星晖说道。 “诡异侵蚀?”焦春雪重复着,显然对这个概念并不熟悉。 窦柯点了点头,解释道:“诡异侵蚀是指人类在长时间接触诡气后,身体和精神逐渐被侵蚀,最终可能变成诡异的载体。这种侵蚀不同于诡异复苏,它更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人的本质。” “那你能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侵蚀她吗?”焦春雪不禁有些后怕,“上班诡那些被分配了工牌的人,那些安保诡的状态是不是就是诡异侵蚀?” 凤星晖点头。 女生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三人小声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将女生安置在宿舍中,同时密切观察她的状况。 刑侦学院的双人间宿舍并不宽敞,但两人收拾得井井有条。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窦柯沉声说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荣雅诗、诡异侵蚀、情绪失控、饿死诡复苏、开学仪式、发诡复苏。” “这期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如果我们没能成功阻止发诡复苏,那丢的是华国警校的脸,丢的是整个华国安全系统的脸。” “希望事情不要像我猜想的那样,那我们面临的对手可太强大了。” “强大的对手哪轮得到我们两个大一生。”凤星晖一边吃蛋糕,一边把窦柯的思路拉回来,“我们得先弄清楚这个女生的身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又为什么会遭受诡异侵蚀。” 焦春雪也表示愿意帮忙:“我去捉诡社问问同学们,还有我导师在英烈医院挂职,明天我会去问问他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况。” 窦柯点头,同时提醒道:“小心点,别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我们还不清楚这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凤星晖吃完蛋糕,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她站起身来,开始在宿舍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可能的线索。 “我们得查查这个女生的社交记录,看看她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她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窦柯也站起身,走到电脑前,开始调出女生的个人资料。“我们先从她的社交媒体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分工合作,窦柯负责网络调查,而凤星晖则开始检查女生的随身物品,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宿舍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翻动物品的声音。 焦春雪则在一旁观察女生的身体指征,她注意到女生手腕上有一道细微的疤痕,似乎并非新伤,而是旧日的痕迹。 焦春雪小心翼翼地将女生的手臂翻转,“你们过来看,这道疤痕似乎有些古怪。”焦春雪轻声呼唤窦柯和凤星晖。 两人迅速围了过来,窦柯开了诡眼模式,仔细观察后:“这里有诡气。” “手腕……她自杀过?”焦春雪凑近,仔细观察,“这肉疤像是两三个左右的时间了。” 自杀…… 果然,她们开始调查这个案子的契机就是女孩子自杀,且在自杀前都遇到过绝望的梦境或是幻觉。 既然确定了诡异事件,也许那些幻觉不是幻觉呢? 窦柯回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她调出了女生的社交媒体历史记录,开始逐一审查她的帖子、评论和私信。 女生在最近一段时间内,与一个陌生账号的互动异常频繁,而这个账号的资料却显得异常简陋,几乎没有任何个人信息。 “你们看这个账号,”窦柯指着屏幕上的信息,“这个账号和女生的互动很密切,但看起来像是个新注册的账号,没有历史记录,也没有其他好友。” 凤星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女生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密码锁难不倒她,刑侦学院教过各种解锁技巧。 在女生的手机中,凤星晖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短信记录。 短信内容含糊其辞,但似乎暗示着女生最近参与了某种秘密的聚会。 “看这里,”凤星晖叫来窦柯,“这些短信看起来不寻常,像是某种暗号。” 窦柯凑近,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扫过,眉头紧锁:“确实,这些短信的语气和内容都透着一股神秘感,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凤星晖大胆假设:“也许她是因为参加了这个秘密聚会才遭受诡异侵蚀?” 窦柯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找到这个聚会的地点和参与者,这可能是解开整个事件的关键。” 凤星晖继续翻查女生的手机,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她发现女生的相册中有一些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匆忙间拍摄的,照片中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人影和奇异的符号。 “这些符号……?”窦柯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有驭鬼者,或者有人,拿诡异作为工具,搞邪教?” 第70章 小时候怕鬼,因为他们狰狞恐怖,现在我怕人,因为他们衣冠楚楚。 焦春雪接过手机,仔细观察那些模糊的照片,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辨认那些奇异的符号。 “这些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她低声说道。 “得用大数据。”窦柯突然说道,“摇人。” “我这就去联系苏嘉禧。”焦春雪说着,便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苏嘉禧很快便有了回音,“好的,我明白了,给我一点时间。” 窦柯点了点头,苏嘉禧可是单凭网络上帖子数据就分析出上班诡存在的高手,尤其擅长利用大数据进行识别和信息挖掘。 有人能够从海量数据中找到线索,那非他莫属。 在等待苏嘉禧的回复期间,三人继续在宿舍内紧张而有序地工作着。 窦柯的目光再次落在女生手腕上的疤痕上,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果这道疤痕真的是自杀留下的,那么她之前的心理状态可能已经非常不稳定。” 凤星晖点了点头:“诡异侵蚀可能加剧了她的心理问题,甚至可能诱发了她的自杀行为。” 窦柯继续看向电脑屏幕,开始深入分析女生的社交媒体账户。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社交账户,在各大平台搜索女生的过往动态,试图从中找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不一会儿,她注意到女生在一些帖子下留下的评论,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或是支持。 “看这里,”窦柯指着屏幕上的评论,“这些评论似乎透露出她对某种事物的渴望,好像在寻求帮助。” 凤星晖凑过来,皱眉:“这啥啊?” 【我讨好了所有人,却还是好不过这一生。】 【自卑溢出了就变成了安静和温柔。】 【小时候怕鬼,因为他们狰狞恐怖,现在我怕人,因为他们衣冠楚楚。】 “你是怎么看出来她在寻求帮助的?” “就……我妈失踪那段儿时间,我老胡思乱想来着,后来花了挺久才走出来。”窦柯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我心理干预的时候,医生说我抑郁而不自知。她发这些评论的时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抑郁,在无意识地求助。” 凤星晖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窦柯曾经独自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时期,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她知道那很痛苦。 “有道理。”凤星晖看向窦柯,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休息会儿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好好睡。” 窦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问题不大,反正我也不是人。” “什么叫不是人,我看很多人,还没你们对学校、对人类贡献大呢。”焦春雪一愣,试图缓解气氛,“你看张伟,还有沙总,他们对社会的贡献都没有你们大。” 窦柯摆了摆手,她知道焦春雪是在安慰她,但对她来说,心理干扰已经各种情绪对她的影响屏蔽到最低,她更想捉到诡异,提升实力,换取积分,尽快找到妈妈。 “我们继续吧,”窦柯坚定地说,“小凤姐,拜托你看下卷宗内自杀的女孩儿们跟她之间有没有存在某种共性。” 凤星晖点头,她拿出手机,开始调出之前调查的自杀案件资料,仔细对比着每一个细节。 “这些女孩儿们,除了自杀前都遇到过绝望的梦境或幻觉外,似乎还有其他的共同点。”凤星晖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说道。 窦柯和焦春雪凑了过来,三人围在凤星晖的手机屏幕前,试图找出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线索。 “你们看,这些女孩儿的社交媒体上,都有类似的神秘账号与她们互动,而且这些账号的资料同样简陋。”凤星晖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条记录。“但是警方之前并没有深入调查这些账号,因为它们看起来像是网络上的普通垃圾信息。” “这可能是个突破口。”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果这些账号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那么它们可能就是那个秘密聚会的组织者或者参与者。” 就在此时,苏嘉禧的电话来了。 几人直接开了视频会议,交换了信息。 苏嘉禧的声音透过视频传来,带着一丝兴奋:“我用大数据分析了那些照片和符号,发现它们与一个名为‘幽灵之眼’的神秘组织有关。这个组织在暗网上活跃,以诡异现象为噱头,吸引了不少信徒。” “幽灵之眼?”凤星晖皱眉,“真是邪教?” “没错,”苏嘉禧继续说道,“我追踪了这个组织的活动记录,发现他们经常在酒吧和废弃建筑中举行聚会。” “所以,这个女孩,是邪教仪式的容器或者祭品。”窦柯的眉头紧锁,她知道这个发现可能会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复杂。 “幽灵之眼”这个组织的出现,无疑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调查方向,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群有组织、有计划的邪教成员。 她和凤星晖只有两个人,如果要面对一个组织,势必需要更多的资源。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窦柯冷静地说,“苏嘉禧,你能帮我们追踪这些神秘账号的来源吗?” “没问题,交给我吧。”苏嘉禧在视频中点了点头,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仿佛在与时间赛跑。“要不,咱们继续喊捉诡社的同学们一起行动吧?” 窦柯摇了摇头:“李老师还在医院躺着,现在只有一个活死人认证,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如果是高阶诡异,来多少人都是送死,现在即使上报安全部,也不一定能腾出人手出来干预这种零散死亡案件。” 焦春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酒吧和废弃建筑探查吗?” 窦柯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先从网络入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幽灵之眼’的信息。苏嘉禧,拜托了。” 苏嘉禧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会尽全力挖掘这个组织的网络足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接下来的聚会地点或者计划。” 凤星晖则开始整理手头的资料,她将所有自杀案件的细节一一列出,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共通之处。 “我们还需要了解这些女孩儿的背景,家庭、朋友、兴趣爱好,任何可能与这个组织有交集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明天再说吧,也不急这一会儿了。” 焦春雪看着窦柯和凤星晖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今晚我住你们宿舍吧!”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窦柯怕女孩身上的诡气影响到凤星晖和焦春雪,坚持让两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而她则选择把女孩儿周边摆满了镜子,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准备彻夜守护。 “你这样能行吗?不休息怎么行?”焦春雪担忧地问道。 凤星晖拖着焦春雪去睡觉:“窦柯决定了的,一般改变不了,不用担心。” 夜深了,学校宿舍楼里一片寂静,只有竹园201开了盏小灯,透出微弱的灯光。 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床上的女孩,心里一直拿着已有信息反复推敲。 这些女孩儿,她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凤星晖和焦春雪陆续醒来,看到窦柯依然守在床边,过来看了看,女孩儿仍然沉睡着,没有任何变化。 三人把女孩儿送到了英烈医院,一开始英烈医院拒收,表示女孩并非英烈或家属,最后还是窦柯以安全部编外信息员、华国警校特别行动小组的身份,经过多次官方核查后才勉强收下了女孩。 焦春雪被安排在特护病房的看护间,窦柯给她递了面镜子,并嘱咐她一旦遇到危险,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焦春雪是在天台上看到过窦柯从镜子闪现,一拳打趴张伟的,接到镜子,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与此同时,苏嘉禧那边消息传来。 苏嘉禧的声音在视频通话中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带着一丝兴奋:“酒吧一条街那边肯定有问题,我排查了一下人流量数据,通常三四点才离场的,昨晚夜**酒吧大概十一点突然人群疏散。” “我追踪了几个神秘账号的IP地址,发现它们最后的活动地点都指向了酒吧一条街。” 窦柯听着苏嘉禧的汇报,眉头紧锁,苏嘉禧和警方的比对结果惊人地一致。 “看来,我们要再去一趟了。”凤星晖说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不对。”窦柯突然打断道,“我们不能贸然行动,酒吧一条街人流量太大了,如果邪教组织真的以那边为据点,经过昨晚,他们肯定加强了安防。” “我们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计划。” 凤星晖点了点头,她知道窦柯说得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窦柯继续说,“小凤姐,你能帮去经侦科查一下夜**酒吧的背景吗?看看它的老板是谁,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交易记录。” 苏嘉禧在视频的另一端应声道:“我也会尝试通过技术手段,监控该酒吧及周边的通信讯号,或许能捕捉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几人分头行动。 窦柯去隔壁病房看了眼雾诡陈老师,他依然在沉睡中,好在诡异复苏迹象没有恶化,医生反馈说接下来就看李老师的个人意志了。 陪护间里,雾诡陈老师师门留了个小道士,两人寒暄了几句。 手机里依然没有妈妈的信息传来,窦柯去了趟N省安全部,张泉不知道去哪儿了,也联系不上,行政中心的文员接待了她,她去资料室 翻找了一些近期的案件卷宗,窦柯希望能从中找到与“幽灵之眼”组织相关的蛛丝马迹。然而,几个小时的搜索下来,除了几起看似无关的失踪案外,并没有直接指向该组织的明确线索。 凤星晖看起来极易受情绪影响,如果饿死诡被刺激地再次诡异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而自己的眼睛是诡眼,这个组织又叫幽冥之眼,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诡异的联系? 窦柯不禁打了个寒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根据水文图的走向,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地下水的汇聚点。如果古井真的有某种特殊的力量,那么这个汇聚点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从资料室出来后,窦柯的心情异常沉重。 仅凭现有的线索,要想揭开“幽灵之眼”组织的神秘面纱,难度远超想象。 医院那边,女孩仍没有醒来。 体检报告显示,女孩的头部被诡气盘踞,而身体其他机能仅仅保持最低限度的运转。 医生们无从下手,给她挂着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并言明此种情况不属于驭鬼者及英烈遗属报销特例,账务都记在窦柯头上。 窦柯点头应允。 省安全部的驭鬼卷宗无从下手,窦柯转身去往了市民图书馆。 N省的图书馆占地极大,华国重教育、重文化、重传承,窦柯在出示了警校学生证后,说明了来意,希望从馆内藏书中能找到一些关于“幽灵之眼”的传说或民俗记录。 导航机器人领着她,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名年迈的图书管理员。 窦柯向管理员说明了女孩的情况和她对“幽灵之眼”的猜测,老人沉思片刻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且封面已略显磨损的古籍,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递给了窦柯。 “这几本书,是我们馆藏的涉及民俗、神秘学与超自然现象的记载,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幽灵之眼’组织的存在,但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思路或灵感。” 泛黄的、字迹模糊的古籍和印刷崭新的书籍被放在窦柯手上:“有些是孤本,有些是自费出书,内容多为口耳相传的民间故事与古老传说。这些书是不允许被带出图书馆的,你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看吧。” 窦柯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书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她跟随导航机器人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阅览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桌面上,为阅读时光增添了几分温暖。 她翻开第一本古籍,那是一本关于古代神话传说的集录,书是竖直排版,文言文撰写,读起来非常生涩。 许多耳熟能详的故事,在窦柯眼里因为对“驭鬼”的了解,多了一重新的解释,如果把一切神怪鬼志都视作是某种未知力量或诡秘现象的具象化,那么这些传说便不再仅仅是虚构的幻想,而是历史长河中,人类与超自然力量交锋的模糊记忆。 窦柯一边阅读,一边用笔记下可能与诡眼相关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阅览室内的光线逐渐柔和,窗外的世界似乎也随之一同静谧下来。 窦柯翻到了一则关于“幽冥之眼”的传说。 这本书是N市本地人撰写的,写书人在20世纪初是一位对地方民俗颇有研究的学者。 书中记载,在N市周边的古老村落里,流传着一个关于“幽冥之眼”的古井。 相传,这是一处能够窥视生死的神秘之地,但凡是心怀不轨之人接近,都会遭遇不可名状的恐怖与灾难。 然而,这个传说究竟是村民们*为了警示后代防止溺水而编造的故事,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片段,却无人能够证实。 书中的描述模糊而夸张。 她翻来覆去地看这本书,除了这一段短短的描述,这本300页的书籍,竟再也没有其他关于“幽冥”和“眼”的故事了。 她不死心,再把幽冥之眼的记载读了几遍,“幽冥之眼,非井也,乃人心之暗角,窥之则乱神,慎之慎之。” “幽冥之眼,城西荒村,古井深邃,井水如墨,而那些敢于直视它的人,将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城西荒村…… 窦柯转变思路,把所有城西的传说再看了一遍,她仔细研读,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出隐藏的秘密或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西斜,阅览室内的光线变得昏黄而柔和。 民俗传说荒诞而诡异,用窦柯现有的知识体系看来,很多都是物理化学知识借由当时知识普及程度过低,加上口口相传的夸大,这本书里绝大多数的故事都难以找到科学依据。 古井、城西、幻觉,窦柯的思绪在这些关键词之间游走,她突然打开手机,开始查询N市城西相关信息。 果然……酒吧一条街位于城西。 窦柯意识到城西荒村的古井传说与酒吧一条街的地理位置重合,这绝非巧合。 她迅速记下所有可能的细节,然后开始在图书馆的电脑上搜索更多关于城西的历史资料。 她找到了一些关于城西的旧地图和历史记录,发现酒吧一条街所在的位置,曾经确实是一个村落,而那个村落的中心,正是那口传说中的古井。 窦柯决定亲自前往城西,实地考察那口古井。 她把那几页拍下来,匆匆收拾好书籍归还,向图书管理员道谢后,便离开了图书馆。 打车前往城西的路上,窦柯与凤星晖通了电话,告知她自己的发现和计划。 “凤星晖,我可能找到了一些线索,关于‘幽灵之眼’组织的,昨晚我们的行动肯定引起防备了,我准备先潜入探测一番,你注意保护那个女孩子。” 凤星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紧张:“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会小心的。”窦柯嘱咐道,“饿死诡被激发情绪的事情还没有头绪,你也要小心。一旦遇到危险,我会立刻回到镜中空间的。” 凤星晖也知道窦柯说得在理,又反复嘱咐窦柯带好设备,注意诡气运用和分配,千万不要因为力竭,再出现上次上班那会儿路都走不动,需要人背着的情况了。 窦柯摸了摸空间里的诡力增幅药剂和护身符,小声安抚道:“放心吧。” 苏嘉禧那边根据窦柯的要求,传来了城西历年来市政改造的详细资料。 “城西地区经过了多次城市规划和改造,大部分古老的地标和建筑都已经不复存在,古井也已经在30年前因为安全原因被填平了。” 窦柯在手机上放大了资料中的地图,仔细研究着古井被填平前后的地形变化。尽管古井已不复存在,但其位置恰好位于现今酒吧一条街的中心地带,这让她更加确信,古井与“幽灵之眼”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划到下一章图纸,看着市政部门提供的地下管道水文图,窦柯沉默了。 “学长,我看不懂。” 苏嘉禧一愣,在他心中,窦柯无所不能,没想到居然还有她不会的东西:“要不,你戴着耳机,开定位,我给你远程提醒?” 不过窦柯并未在意苏嘉禧的看法:“不出意外还好,一旦有战斗,电子设备基本就会报废。没有太多时间了,你能帮我分析一下水文图吗?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者和古井位置相关的特殊标记。” 苏嘉禧除了战斗之外,个人能力一向让窦柯信服,他很快就发来了一张手绘的管道图。 苏嘉禧在图上标注了几个关键点:“地铁、市政管网改造、下水道系统,以及古井的位置。你注意看,虽然古井被填平,但根据水文图的走向,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地下水的汇聚点。如果古井真的有某种特殊的力量,那么这个汇聚点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窦柯仔细观察着苏嘉禧发来的手绘图,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到达城西后,窦柯并没有直接进入酒吧一条街,而是找了家街边的五金店,一头钻了进去。 等出来的时候,窦柯已经是戴着安全帽、穿着防水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一卷防水胶带和几个防水手电筒的维修工了。 夜幕降临,酒吧一条街的霓虹灯开始闪烁,窦柯混在人群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即使诡异复苏了,可人类的生活依旧在继续,酒吧一条街上人潮涌动,甚至比以往更加热闹。 音乐的节奏震动着空气,五彩斑斓的灯光在人群中投下斑驳的影子,营造出一种超现实的氛围。 窦柯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目光不时扫过那些装饰各异的酒吧门面,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与古井传说相关的线索。 可一切都那么正常,她匆匆在人群中走了两遍这条街,看到夜**酒吧门口新增的两个彪形大汉后,她默默地借着人群的遮挡,离开了酒吧一条街。 看来,昨晚的行动已经让某些人起了防备。 窦柯当即走向了一条小巷,根据市政图纸指引,那里是酒吧一条街的垃圾集散区,也有着为数众多的地下管道入口。 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酒精和腐烂食物的刺鼻气味,窦柯皱了皱眉,但还是坚定走了进去。 小巷深处,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被遗忘的地下管道入口。 因为她穿着维修工的衣服,建筑内有人瞥了两眼,没放在心上。 她把防水手电筒含在嘴里,照亮了窨井盖,双手插入孔眼,轻而易举地便将它掀开。 窦柯趁着四下无人,在角落里丢下一个小镜子,迅速爬了下去,进入了一个潮湿而阴暗的地下世界。 这是窦柯第一次进入地下管道,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际的环境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 管道内充斥着各种不知名的气味,墙壁上覆盖着滑腻的青苔,偶尔有水滴从头顶的裂缝中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窦柯拿出护目镜,戴在头上,打开手电筒,仔细观察着四周。 她沿着管道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每拐一个弯,她都会丢下一面小镜子。 管道的布局错综复杂,宛如一座地下迷宫,但窦柯凭借不断地进出镜中空间,把对应的镜子按苏嘉禧的手绘图调整,逐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终于,窦柯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 人工建造的管道在这里融入地下的自然洞穴,这里应该是排水系统里的一个节点,一旦城市降雨量过大,便会将多余的水流导向这个洞穴,而后随着地下支流,排入河中。 难道走错路了? 退回去吗? 窦柯站在洞穴的边缘,低头再次审视了苏嘉禧的手绘图,甚至又回到镜中空间里确认了一遍路线。 没有走错。 这个洞穴,按照图纸上的标记,应该就是地下水汇聚点的所在。 她决定仔细探查这个洞穴。 洞穴内昏暗无光,唯一的光源来自窦柯手上的手电筒。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移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 洞穴的地面凹凸不平,水坑和石块交错,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 地下水系的潺潺声在耳边回荡,窦柯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注意到洞壁上有些不寻常的痕迹,像是某种符号,但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窦柯拿出手机,试图拍摄这些符号,但手机的闪光灯一亮,她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她迅速转身,手电筒的光束在洞穴中扫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72章窦柯的瞳孔骤缩,手电筒的光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空气,那双眼睛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却已在她心中种下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面对危机,窦柯自认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现如今敌暗我明,诡异尚且未知,她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必须保持冷静,她才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她继续前行,洞穴似乎越来越深,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潮湿。 窦柯的靴子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水声。 她摸着洞壁,时不时地警惕四周的动静。 洞穴的回声让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见。 洞壁湿滑,青苔覆盖着洞壁,手指传来一股黏腻的触感。 柯冉从小爱干净,窦柯自理能力也培养得不错,在家务机器人的协助下,窦柯从未接触过如此自然又阴森的环境。 这感觉……太恶心了。 窦柯强忍住恶心感,继续前行。 随着深入洞穴,窦柯发现了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 这些痕迹虽然被岁月侵蚀,但依稀可以看出曾经有人在此进行过大规模的挖掘。 她的心跳加速,难道这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突然,她的手电筒光束捕捉到了一个反光点。 窦柯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那是一块嵌在洞壁上的金属板。 金属板上刻着一些古老的符号,与她在洞壁上看到的符号相似,但更加精细和复杂。 窦柯拿出手机,尝试着用不同的角度拍摄这些符号,就算她现在看不懂,回去之后还有苏嘉禧,还有市图书馆,总有人会解开这些谜团的。 金属…… 是人为的,总比那些不可名状的诡异要让人安心一些。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手中的手电筒稳定地照亮着前方,她轻轻地触摸着那块金属板,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然而,洞穴深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她立刻关闭了手电筒,屏住呼吸,静静地聆听。 回声渐渐消失,但窦柯能感觉到,洞穴里还有别的东西,而且它正在接近。 她迅速打开手电筒,光束在洞穴中快速扫过,试图找到那个未知的存在。 就在光束掠过一处凹陷时,她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窦柯的心脏猛地一跳。 幽?冥?之?眼? 窦柯的瞳孔骤缩,手电筒的光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空气,那双眼睛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却已在她心中种下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跑。 打不过。 没办法打。 她摸上挂在腰侧的小镜子,诡气猛然迸发。 然而,她如呼吸般自如的诡气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生生地反弹了回来。 手电筒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整个洞穴似乎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更加深沉的黑暗与不安之中。 窦柯脸色一白,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更为复杂的境地。 洞穴中的符文、幽冥之眼以及那突然无法使用的诡气,一切都预示着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地下水洞穴,更可能是一个被古老力量封印或庇护的禁地。 窦柯心跳如鼓。 冷静。 我必须冷静。 如果这眼睛对我有恶意,在它能封锁我诡气的前提下,我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或许,它是警告,而非威胁。 窦柯心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尝试着分析眼前的局势。 她缓缓后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那未知的存在。 诡气无法使用,但诡眼自带的明察秋毫在手电筒的光里默默地将一切收入眼底。 脚下的地面似乎变得更加湿滑,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水声,显得格外刺耳。 窦柯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她的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试图找到任何可以逃脱的线索或隐蔽之处。 洞壁上那些古老符号在微弱的光芒下,高悬在墙壁上,青苔与斑驳的痕迹交织在一起,仿佛每一道线条都蕴含着古老而深沉的秘密。 窦柯一边后推,目光一边在这些符号间游移,试图寻找某种规律或提示。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从洞穴深处吹来,携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古老气息,让窦柯不禁打了个寒战。 手电筒的光束在这股风中摇曳,仿佛连光都被这股力量所影响,变得不稳定起来。 是在催促自己离去吗? 窦柯猛地回头,那双幽冥之眼再次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但这次,它似乎并没有直接盯着她,而是仿佛在审视着整个洞穴,又或是更深远、更古老的存在。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让窦柯感到既压迫又好奇。 她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窦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令人心悸的幽冥之眼,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寻找出路上。 脚下湿滑,她继续沿着洞壁缓缓后退,随着她的动作,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空间内来回扫射。 护目镜上红字未现,她只能尽可能多看一眼,再多记住一点这个洞穴里的一切。 随着她离那双眼睛越来越远,洞穴内的空气似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那股阴冷与压迫感逐渐消散。 窦柯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频率,但她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继续沿着洞壁慢慢后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再次触发什么未知的机关或惊扰到那神秘的存在。 就在她退到管道中时,诡气回来了。 隔着深邃的洞穴,窦柯再次看向幽冥之眼。 洞穴昏暗,那双幽冥之眼似乎也在暗中观察着她。 但拉远的距离和诡气的回归给了窦柯莫大的勇气,弹弓出现在手上,金豆上膛,诡眼启动。 洞穴瞬间在窦柯眼中变为诡气视野,每一块青苔的纹理,每一道洞壁的裂缝都纤毫毕现。 可整个洞穴……没有诡气?! 窦柯愣住了,心中涌起的震撼难以言表。 幽冥之眼居然不是诡异? 那是什么? 是诡器?还是更为古老、超脱于诡气之外的某种力量? 窦柯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飞不止。 手电筒的光束在诡气视野中显得多余而苍白,她索性将其熄灭,完全依赖诡眼来洞察四周。 洞穴的深处,那双幽冥之眼依旧静静地凝视着一切,仿佛它是这古老封印的守护者,见证着无数岁月的更迭。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辨别诡器时,一阵微弱而悠长的声音突然在洞穴中回荡开来,那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旋律,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窦柯的心灵仿佛被这旋律牵引,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和谐,仿佛自己正与这洞穴中的古老力量产生某种共鸣。 她闭上眼睛,任由那旋律在脑海中回旋。 旋律渐渐变得清晰,窦柯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时空,她看到了一幅幅古老的画面:巨大的石碑上刻着她不认识的文字,一群身着奇异服饰的人在洞穴中举行着某种仪式,而那双幽冥之眼则在仪式的中心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随着旋律的深入,窦柯的意识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 身穿兽皮的人们在洞穴中虔诚地跪拜,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向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祈求着什么。 幽冥之眼在仪式的中心闪烁着更加深邃的光芒,仿佛是连接现实与古老力量的桥梁。 突然,画面一转,窦柯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更加宏伟的场景之中。 她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之上,四周满是高耸的石柱和精美的浮雕,每一处都散发着上古蛮荒时期的气息。 石台中央,一个巨大的祭坛上满是鲜血,而祭坛之上,一个身披长袍、手持权杖的人,振臂高呼。 窦柯的心跳加速,她感到自己正目睹着一个古老的秘密,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真相。 那神秘人物开始吟唱,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与天地间的某种力量对话。 随着吟唱的进行,祭坛上的鲜血开始沸腾,一股股血色的雾气升腾而起。 “诡神啊,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将献上我的祭物和我的灵魂,请赐予我力量,让我守护这片土地。”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仿佛那古老的呼唤穿透了她的灵魂。 诡……神? 又是诡神? 发诡复苏那一次,也有诡异嚷嚷着诡神,诡神到底是什么?! 窦柯猛地惊醒。 她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那狭窄的管道口,弹弓和金豆不知何时已经从手中滑落,手电筒跌落在管道壁,咕噜咕噜,顺着滑动,摇曳出微弱的光束。 她的心跳如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窦柯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试图理清思绪。 她捡起手电筒,重新照亮了洞穴深处。 她环顾四周,确认自己仍然处于现实之中,刚才那股古老而神秘的旋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幽冥之眼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所有事物都不会凭空发生。 窦柯再次将目光投向幽冥之眼,试图从中寻找更多的线索。那双眼睛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静静地注视着窦柯,仿佛在等待她做出某种决定。 它在等什么? 等我成为祭司? 等我成为祭品? 还是—— 等我成为诡神? 第73章 诡神,你是一首未完的诡诗,是一幅未揭的诡画,你的故事,是世间最深的谜,也是最动人的传奇。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那双幽冥之眼在无声地召唤她,引导她走向一个未知的命运。 召唤吗? 窦柯不由自主地缓缓向前迈步,不知何时,脚下流水潺潺,竟是蔓延出了一条隐秘的地下河流。 她沿着水流前行,手电筒的光束在水面上跳跃,闪烁着点点银光。 洞穴中的空气变得湿润而清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窦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随着她深入洞穴,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奇异,石壁上开始出现各种奇异的图案,有的像是古老的图腾,有的则像是某种神秘的文字。 窦柯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这些图案。 幽冥之眼的凝视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与这些古老印记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每当她的指尖轻拂过一处图案,那图案便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淡淡的幽光,仿佛在低语,又仿佛找到了灵魂寄托。 这些图案似乎承载着古老而深邃的记忆,随着窦柯的触碰,一段段尘封的历史在她脑海中缓缓铺展。 驭蛇女子捏人,驭笔之人造字,驭火者教人。 远古先民驭剑与牛角诡异厮杀,断臂残肢散落一地,鲜血染红大地。 水诡蔓延,滔天洪水席卷而来,有人领导人类疏堵结合,走出困境。 人口凋零,诡异进入潜伏期,人类繁衍生息,青铜器时代悄然降临,农耕文明逐渐发展,部落交流日益频繁。 狐诡阴影笼罩大地,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世间混乱催生无数诡异,你方唱罢我登场,斗争愈演愈烈,混沌中,直到无数人死去,诡异似乎也陷入了某种疲惫,逐渐沉寂下来。 而后,王朝诞生。 人类与诡异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因为有了文字、有了传承,华国大地无数驭鬼者以侠之名行走于世,或隐于市井,或立于朝堂,以各自的方式与诡异战斗。 窦柯每前进一步,都仿佛是在追溯波澜壮阔的历史,感受着先辈们与诡异斗争的艰辛与智慧。 脚下的水流渐渐变得湍急,窦柯不得不更加小心地踏稳每一步。 随着深入,洞穴内的温度似乎也在逐渐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寒意,让不禁裹紧了身上的修理工服饰。 这些…… 幽冥之眼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图? 窦柯看向双幽冥之眼,它依旧静静地待在洞穴深处,晦暗不明。 水流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与窦柯内心的脉动渐渐同步。 “诡神……”她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诡神,这个被无数次提及的存在,究竟是引导人类走向毁灭的恶魔,还是守护这片土地的神祇?又或者,它只是人类面对未知与恐惧时,所创造出的一个精神寄托? 窦柯的思绪如同地下河流一般,时而平静,时而汹涌。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牵引着,走向一个未知的所在,那是她内心深处既渴望又畏惧的彼岸。 随着窦柯想法的变动,幽冥之眼的光芒,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更加明亮,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也像是在对她进行某种考验。 窦柯的手再次划过墙上的图案,新的画面出现了。 一位身着华服的老者立于山巅,手持一柄镶嵌着奇异宝石的长剑,老者缓缓挥剑,剑尖所指,云雾翻腾,一束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天地似乎都为之色变。 那是“剑诡”,是以人类之躯成就诡神的强者。一名青衫书生,静坐竹林深处,手执一卷古籍,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随着他轻轻翻动书页,四周的空间似乎都为之静止,万物皆寂,唯余书声琅琅。 此人,乃是“文诡”,以学识与智慧,驾驭文字之力,守护一方安宁。 窦柯的眼前不断浮现出这些画面,每一个场景都讲述着人与诡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既有斗争与牺牲,也有共存与和谐。 她心中那份对未知的恐惧逐渐被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所取代。 我是……被选中了? 难道我要代表人类,去解开隐藏在历史尘埃之下的诡异之谜,或是成为连接人与诡之间桥梁的使者? 水流声愈发急促,似乎正引领着她向洞穴的更深处进发。 水声已经没入膝盖,随着深入,洞穴的穹顶逐渐高耸,四周的石壁也变得更加光滑,上面不再是杂乱的图腾与文字,而是渐渐显现出更为精细、复杂的图案。 这些图案似乎在诉说着更为古老、更为深远的故事,让窦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眯着眼睛,试图仔细揣摩其中的奥秘。 手电筒的光线在光滑的石壁上跳跃,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深的洞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突然,前方的水流变得异常湍急,形成了一片宽阔的地下瀑布,水雾弥漫。 窦柯紧握手电筒,小心翼翼地靠近瀑布边缘,瀑布后方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古井,那里正疯狂往外冒着流水,幽冥之眼不知何时也漂浮在了井中。 幽冥之眼…… 古井? 没有犹豫,窦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冰冷刺骨的水流中,任由自己被瀑布的力量卷入那未知的洞口。 地下水极冷,几乎让窦柯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好在护目镜牢牢趴在她的眼眶,双眼的视线没有被遮蔽。 刺骨的寒冷侵袭着身上的每一寸,打湿后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沉重又刺骨。 随着水流将她推向古井深处,周围的黑暗愈发浓郁,人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冰冷带来的体力的大量流失,窦柯不得已用诡气侵入心脏,覆盖在循环的血液里,随着血氧的输送,温暖渐渐渗透至全身。 她摸了摸腰侧的小镜子,诡力增幅药剂和护身符都在。 诡气的增加让窦柯在这极致的寒冷中保持了一丝清醒,她努力调整着身体的平衡,任由水流带着她穿越这片未知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从古井深处传来,与窦柯体内的诡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股力量温暖而强大,仿佛能够驱散一切寒冷与恐惧,引领着她向更深处前行。 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股力量的指引,仿佛能听到远古先民的呼唤,感受到他们与诡异斗争时的坚韧与不屈。 终于,当窦柯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全新的空间之中。 这里没有冰冷的水流,也没有黑暗与压抑,而是一片璀璨夺目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亮得如同白昼。 在这片光芒之中,她看到了无数悬浮的光点,它们或快或慢地旋转着,每一个光点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与智慧。 这里是……? 古井深处还是幽冥之眼? 窦柯的手摸上小镜子,一沓金箔纸攥在镜面上蓄势待发。 她缓缓向前走去,每一步都透露着庄重和神圣。 随着她的步伐,那些光点开始汇聚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展现在她的眼前。 画面中,人类与诡异不再是简单的对立关系,而是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两个种族。 他们相互依存,又相互斗争,共同推动着这个世界的进步与发展。 有的诡异成为人类的伙伴与守护者,而有的则成为人类最强大的敌人。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否认彼此的存在与影响。 窦柯看着这些画面,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震撼。 “所以,诡异从来都是跟人类共存的……是吗?” 她低声呢喃,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这片空间中的未知存在发问。 周围的光点似乎对她的言语有所感应,更加快速地旋转起来,光芒交织间,仿佛有某种信息在无声地传递。 “所以,我是链接诡异与人类的桥梁?” 画面中的场景开始变得更加具体和生动。 她看到了人类与诡异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的壮丽场景; 也看到了两者因误解和贪婪而引发的激烈冲突,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但无论是和谐共生还是纷争不断,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生命的张力和不屈的精神。 “原来,诡异也有自己的情感、信仰和追求?” 她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这片璀璨的光芒。 “我该怎么做?” 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光点不再只是简单的画面,而是化作了实体,围绕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环。 光环中,剑与剑仙、文与文士,乃至各种形态迥异的诡异生灵,皆以光影之姿,缓缓浮现,它们或威严庄重,或灵动飘逸,共同编织出一幅幅跨越时空的壮丽画卷。 剑仙坠入凡尘,剑光如龙,划破长空,自远古呼啸而至,接住剑仙。 文士们轻摇羽扇,口吐莲花,以笔墨为剑,诗词为盾,万里江山皆入其胸怀,书卷之气与天地共鸣,文士缓缓步入其中。 窦柯置身于光与影的海洋之中,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与智慧,仿佛自己也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使命。 她迈开步伐,向着光环的中心走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光点的汇聚与消散,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见证着她的成长与蜕变。 近一点。 再近一点。 窦柯终于踏入了光环的最核心,那里没有刺眼的光芒,只有一片宁静的虚空。 在这片虚空之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宁静,仿佛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了外界,只留下她与这片空间最纯粹的交流。 突然,一道温和而深邃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如同远古的钟鸣,又似星辰的低语:“你……准备好成为诡神了吗?” 窦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心头一颤,她环顾四周,却只见虚空无垠,那声音仿佛来自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又似直接穿透她的心灵,与她的灵魂对话。 终于忍不住了吗? 窦柯的手因为激动开始微微颤抖,连带的腰上的小镜子也开始发出细微的颤音。 她缓缓道:“成为诡神……我能号令天下诡异吗?”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一震,那些环绕在她周围的光点与光影骤然间变得更加明亮,它们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节奏舞动。 “诡神,万诡之神,天下诡异之权柄皆在你手,生杀予夺是你,你的双眼,深邃如无尽的诡夜,洞察着世间的一切秘密,你的手指,轻轻一勾,便能颠覆世间的常理。你的存在,是恐惧的源泉,也是现世灯塔。” “你不在人间,不在天堂,不在地狱,你存在于每一个疑惑的角落,每一个恐惧的深渊。人们畏惧你,因为你掌握着他们的命运,他们崇拜你,因为你解答着他们的疑惑。你是诡计的主宰,是谜团的解答,是未知的启示。” “你的声音如风过幽谷,低沉而神秘,你的目光如星辰照耀,冷冽而深邃。诡神,你是一首未完的诡诗,是一幅未揭的诡画,你的故事,是世间最深的谜,也是最动人的传奇。” “来吧,走向你的诡,成为……诡神!” 万千光点汇聚成一面朴素的镜子,镜中的窦柯穿着病号服,灰色的瞳孔挂在人畜无害的脸庞上,任谁看上去,都像是人畜无害的高中生。 窦柯一步步走着,步伐极稳,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嘲笑与讽刺。 她的手轻轻抚上镜面,指尖传来的,是刺骨的麻。 不同于镜诡的阴冷与束缚,这股麻意中蕴含的是幻象和诱惑。 窦柯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被千万条细小的丝线牵引,每一根都通往一个未知的、充满诱惑的世界。 那些世界里有她梦寐以求的力量、智慧,还有妈妈。 她的手猛然变成诡手,无数诡气自诡眼出发,流经大脑,冲向心脏,再由心脏泵出,贯穿双手。 右手,恐怖的诡爪承载着窦柯数倍的力量,以雷霆之势砸向那汇聚成镜的万千光点。 果然,空间开始皲裂,光点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尘埃,四散而逃,却又在瞬间被什么拉扯了一半重新凝聚,只是这一次,它悬在空中,成为一颗静止的瞳孔。 窦柯没有理会它的变化,她一直贯彻趁你病要你命的战斗准则,左手处,厚重的金箔自镜中空间被拽出,像蒲扇般猛地扇向静止的瞳孔。 “哄小孩儿呢,姐可是上过反诈课的!” 第74章 【*幽瞳诡。杀人规则:屏蔽、幻象、隐匿。我会一直……偷偷地……永无天日的……永永远远的……视奸着你……】 随着金箔扇动,黄金不可干扰的稳定密度与瞳孔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光芒四溅,空间震颤,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我要是6岁,相信爱和魔法,我会被你的正义打动。” “我要是12岁,相信梦想和奇迹,我会被你的诡秘打动。” “我要是16岁,相信热血和权利,我会被你的未来打动。” 窦柯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伴随着的,是金箔的快速击打,随着她的动作,每一次挥击,空间都在颤抖着,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静止的瞳孔开始出现裂纹,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所击碎。 “我18岁了,读大学了。”窦柯冷笑着,“什么诡神会让我一个二阶驭鬼者来当,整个蓝星的强者都诡异复苏了?” 窦柯犀利地吐着槽,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空间中的裂纹逐渐扩大,静止的瞳孔开始崩解,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 随着窦柯冷酷的嘲讽和持续的攻击,空间中的恐怖氛围愈发浓厚。 那些崩解的碎片仿佛带着不甘与怨念,在虚空中扭曲、挣扎,却又无力回天。 “你的规则就是制造幻象吗?比起镜诡来,你差远了。”窦柯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她手中的金箔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间的剧烈震颤,仿佛连这虚空都无法承受她的力量。 突然,那些细小的碎片开始汇聚,形成了一个更为庞大、更为诡异的形态。 这个形态没有固定的形状,它时而如同深渊中的巨兽,张开巨口欲将一切吞噬;时而又化作无数触手,试图缠绕住窦柯,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窦柯眉头微皱,幻象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她甚至可以说在镜诡接二连三的反扑之下,她可能是驭鬼者里面针对幻象的专家。 随着她的嘲讽,幻象的攻击愈发猛烈。 “你这情绪控制能力不行啊,怎么这么易怒?” 可窦柯不仅反复开嘴炮,手上也没停。 她小小的一个人站在空旷的空间中,灵活地躲避着幻象的攻击,同时一拳拳把幻想砸得粉碎,在幻想重组旗舰,她甚至有余力把手中的金箔一张张贴向幽冥之眼。 她甚至哼着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忙……” 诡瞳剧烈的颤抖,空间仿佛在凄厉的哀嚎,幻象开始变得模糊,失去了先前的锐利和清晰度。 窦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的攻击已经奏效。 幻象的形态开始变得扭曲,仿佛在挣扎着想要维持自己的存在。 然而,窦柯直接收了诡气,脚下踏着轻松的步伐,避开越来越慢的幻象攻击,只专心贴金箔。 她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的贴纸游戏,每一次金箔的贴合都让那幽深的瞳孔颤抖得更加剧烈。 金箔不够了,她掏出了一小瓶药剂仰头灌下,双眼闪耀了一瞬间的黑色,双手又多出了一大沓金箔。 金箔复制出来的数量比想象得多,窦柯看上去很满意。 她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贴了一半金箔的幽冥之瞳,躲开了一波幻象攻击。 “幽冥之瞳,不过如此。”窦柯冷笑着,仿佛在挑衅着那即将崩溃的幻象。 幻象终于无法维持,它开始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散。 随着窦柯贴上最后一片金箔,幽冥之瞳成为一个皱巴巴的金球,无力地跌落在坑底,咕噜噜地划向窦柯的脚边。 她低头看着那金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水滴自洞穴滑落,砸在地面,形成一连串细密而清脆的声响,在这幽深的空间里回荡。 窦柯站在那金球旁,前方的洞穴仿佛连接着未知与恐惧的深渊,而身后的管道则充满了无尽的黑暗。 原来从自己拿起弹弓时,便已进入了幽冥之瞳的幻觉中。 这玩意规则相当厉害,无差别禁止诡气加上幻觉,如果不是遇上了自己,恐怕许多驭鬼者都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幽瞳诡。杀人规则:屏蔽、幻象、隐匿。我会一直……偷偷地……永无天日的……永永远远的……视奸着你……】 血字如同被黑暗之手猛然按在金球上方,鲜红的颜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每一笔都滴着未干的血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让窦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怎么还有个隐匿?” 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所以诡眼和护目镜的失效并非偶然,而是幽冥之瞳那令人胆寒的隐匿能力所致。 它如同一只无形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窥视着一切,让人在恐惧中迷失方向。 不仅能够让人陷入无尽的幻觉之中,还能潜伏,利用诡异的力量干扰现实,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迷失自我。 她看着眼前的巨大金瞳,新的烦恼来了。 眼前的巨大金瞳,直径几乎与她张开双手相当,显得既诡异又威严。 为了封印它,窦柯几乎耗尽了所有资源——两个月的金箔纸积累,以及那瓶珍贵的诡力增幅药剂。 窦柯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解决方案,但四周的黑暗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诡气已所剩无几,恢复巅峰状态需要至少八小时的深度睡眠,而现在,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幽冥之瞳的秘密、那些自杀的女孩、昏迷中的女孩……这一切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高强度集中精神后猛然放松,一股熟悉的脱离感袭来,窦柯感到一阵眩晕。 她知道这是诡力过度消耗的征兆,但此刻她不能倒下。 她努力保持清醒,目光扫过四周,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幽冥之瞳虽然被封印,但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却不能轻易放过。 那名女孩儿还昏迷着,数名女孩儿自杀,她必须弄清楚幽冥之瞳与人类之间的联系。 窦柯的目光落在了洞穴的符文上,或许,这些符文并不是她以为的诡异,而是幽冥之瞳与那些利用幽冥之瞳的人类之间的某种联系。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洞穴的墙壁,仔细观察着那些符文。 符文的线条错综复杂,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窦柯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符文,感受着它们传递出的微弱能量波动。 “是诡气……” 窦柯心中一惊,这些符文竟然蕴含着诡气,而且与幽冥之瞳的气息完全相同。 难道这些符文可能是人类为了控制幽冥之瞳而设置的? 窦柯的心跳随着对符文的进一步探索而加速,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正在逼近。 这些符文不仅仅是简单的标记,它们仿佛拥有生命,在她触摸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这些符文……竟然在吸收我的诡气! 窦柯惊愕地发现,随着她的接触,自己体内本就稀薄的诡气正被这些符文缓缓吞噬。 她迅速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安。 跑! 现在不是与这些诡异符文纠缠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洞穴,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力量。 她转身便向管道处狂奔而去,目光扫过昏暗的洞穴,直接抬手,对着几处视野极佳的位置连丢了几个小镜子。 她快速往管道处撤回,同时不忘在洞穴不起眼的位置插入镜子。 洞穴内的光线昏暗至极,只有诡眼赋予的视力让她勉强能够看清前方。 青苔趴在石头上,给窦柯的逃跑带来了一些麻烦,地下水浸入她的鞋袜,让她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心跳声与水滴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诡异的交响乐,窦柯觉得有点窒息。 她不惧怕任何战斗,但幽冥之瞳还未收回,体内诡气接近全无,她只能紧紧的捏着手心里的护身符,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她将不顾一切地逃入镜中空间。 可是…… 不甘心! 幽冥之瞳花了窦柯攒了两个月的金箔纸,还有5000积分换的诡力增幅药剂。 她一边快速穿梭在昏暗的洞穴中,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手中的护身符给她带来了一丝安心,但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紧迫感,自己的诡气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能及时恢复,这些符文背后,无论是人是诡,自己都难以应付。 “幽冥之瞳……幽瞳诡……” 窦柯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回到了管道的入口,她双手用力,拼尽全力推动着幽瞳诡的巨大金球,试图将其带离。 金球沉重无比,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让她快速转移,只能靠着蛮力使它缓缓滚动。 窦柯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她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将幽瞳诡带离这个洞穴,自己可能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洞壁上的符文如同恶魔之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每一次变化都似乎预示着某种恐怖的存在即将被召唤而出。窦柯的心跳加速,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窦柯的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与不安,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所有的力量,将金球推向管道的入口。 金球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但窦柯毫不在意,金箔纸被摩擦掉,她就再贴上,她强行忽视了全身各处的酸痛,一心只想将幽瞳诡推的更远一些。 就在金球推向第二个弯道时,洞穴深处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窦柯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 隔着漫长的管道,窦柯无法辨认脚步声的主人是人是诡。 但这些声音出自符文吸收自己诡气之后,是如此真实。 窦柯轻轻在幽瞳诡四周的角落里丢下几面镜子,然后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镜中空间。 第75章 “我就说恋爱脑死得早。” 回到镜中空间,窦柯终于松了一口气,全身的紧张感仿佛随着那股阴冷的气息一同消散。 暂时安全了。 这个由她亲手打造的镜中世界,此刻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漆黑的空间里,各色镜子如同宇宙中的眸子,密密麻麻挤在中央区域。 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外界的喧嚣与危险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她一人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回响。 窦柯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她的心神逐渐沉入体内,感受着那微弱的诡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我需要时间,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外面的,无论是人是诡,千万不要发现幽瞳诡啊。 窦柯丢在外面的镜子,此刻成了她窥视的眼睛。 无数大小镜面不均匀分布在空间里,她看着杂乱的画面,把今天丢在管道及洞穴的镜子像立体监控一样调整了位置。 这下,外面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了。 洞穴中,符文背后的岩壁竟然不知何时开了一个巨大的门,而一群身穿黑色T恤、黑色裤子,胸前画着鬼瞳的人,以一种十分严密的组织纪律性从石壁处鱼贯而出。 “每次过来都要被吓死。” “神今天会再让我看到我老婆孩子吧。” “小声点,要是吓到神了,拿你去当祭品。” “这次的祭品是我献上的,我能第一个许愿吗?” 一个黄毛紧张地问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着黑袍戴着兜帽的老祭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虔诚的光芒。 “当然可以,但记住,愿望只能许一个,而且必须是真心所愿,如果你心不诚,触怒了诡神,那后果不堪设想。” 黄毛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不安。 老祭司缓缓走向幽瞳诡所在的位置。 他的身后,几名身着黑袍的助手紧随其后,手中捧着各种神秘的法器和香炉。 香烟缭绕,弥漫在洞穴的空气中,为这神秘的仪式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氛围。 窦柯在镜中空间里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 还真让她们猜对了,是以诡之名组成的邪恶教派。 他们的服饰和言行无一不透露出诡异的气息,老祭司走到洞穴深处,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法杖顶端闪耀起耀眼的光芒。 窦柯皱眉,难道还有第二个幽瞳诡? 可护目镜无血字,诡眼内无诡气,这到底怎么回事? 疑惑间,窦柯趁着老祭司全神关注施法的瞬间,迅速看向其他镜子,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巨门与岩壁在漆黑的光线中,几乎融为一体,但窦柯的目光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巨门的背面,密码锁即使做了伪装,也在窦柯的诡眼中纤毫毕现。 顺着密码锁往顶端看,巨大的电力装置牵连着机械臂,给整个洞穴带来一种赛博诡异的氛围。 就在窦柯观察之际,老祭司的咒语已经接近尾声。 法杖顶端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整个洞穴照亮。 窦柯屏住呼吸,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祭司的咒语终于结束,法杖顶端的光芒如同一抹耀眼的太阳,瞬间将整个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哇……这是神祭……” 黄毛忙慌里慌张地跪下,双手合十,眼中满是虔诚与敬畏。 “万能的诡神啊,请您赐予我和我的女朋友无穷的金钱。我们……我们需要在N市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最好能让我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黄毛紧张地许愿,声音微微颤抖,连忙磕头如捣蒜。 老祭司微微一笑,仿佛早已看透了黄毛的心思。 “愿诡神赐福于你,但记住,诡神的恩赐并非无代价。”老祭司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黄毛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是的,我的女友愿意付出代价,只要苦尽甘来,只要我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老祭司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助手将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黄毛。 黄毛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毛发。 “让你女友,吃掉它。”老祭司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纤瘦的女孩从人群中走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定地接过黄毛手中的盒子,颤抖着将那根毛发送到嘴边。 “不要怕,亲爱的,这是诡神的恩赐,我们一定会像童话般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黄毛柔声安慰道,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 女孩咬紧牙关,将毛发吞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体内涌动。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好了,诡神已经听到了你的愿望。”老祭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示意助手们开始准备下一个仪式。 窦柯在镜中空间里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大为震惊。 那毛发是什么?是幽瞳诡的产物吗? 不确定,再看看。 她开始仔细观察那些教徒,试图从他们的言行中找到线索。 这些教徒似乎对诡神深信不疑,但他们的表情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窦柯的目光落在了老祭司身上。他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仿佛掌控着一切。 老祭司在洞穴中缓缓行走,每一步都伴随着洞穴深处传来的低沉回声,平添了几分肃穆。 教徒们紧随其后,神情庄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进行一系列神秘而诡异的仪式。 他们围绕着幽瞳诡所在之处,口中念念有词,低沉而急促,如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 “万能的诡神啊,我们将献上我们的鲜血,我们的灵魂,我们族群中最鲜美的肉,以求得您无尽的庇护与赐福。” 老祭司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窦柯的心上。 她紧贴着镜面,努力抑制住内心的震撼与恐惧,继续窥探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随着仪式的深入,洞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法杖上的光影摇曳,将那些虔诚而又扭曲的脸庞映照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 “以血为引,以魂为誓,愿诡神之光,照亮我族之途!” 老祭司猛然挥动匕首,划破少女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面早就铺好的碗里。 随后,年迈的祭司将鲜血涂抹在墙上的符文上。出人意料的是,血液迅速被符文吸收,紧接着,窦柯的视野中,幽瞳诡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随着血液的消逝,符文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仿佛在响应老祭司的召唤。 幽瞳诡的颤动逐渐变得显著,窦柯甚至在一面镜子中发现了金箔的裂隙,而透过裂隙的幽瞳诡闪烁着迷离的光点。 下一秒,窦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管道里,她的动作极轻,灵敏如同夜色中的猎豹。 没有光源的管道寂静而幽深,金球颤抖着漂浮在管道中,管道内的空气变得沉重,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息,让窦柯不禁皱起了眉头。 窦柯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张金箔,把缝隙处贴上。 贴完,不放心,她又把目视范围内所有可能泄露诡气的层面又糊上了一层金箔。 进出镜中对她来说消耗极小,做完,她悄无声息地又回到了镜中空间。 管道里,金球停止了颤动,一切都回归到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洞穴里,老祭司的仪式仍在继续,教徒们的情绪愈发高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狂热与期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血腥与神秘香料的味道,随着幽瞳诡的共鸣振动被制止,老祭司似乎也察觉了什么。 不过,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窦柯反而开始不自信起来。 她反复确认幽瞳诡附近的每一处细节,确保诡异被包裹在金箔中,没有一丝与外界牵连。 他在演。 窦柯心中暗自揣测。 老祭司的动作、眼神像是精心编排的戏剧,目的不单是为了给幽瞳诡献祭,更像是为了安抚信徒。 “诡神大人已感受到子民的虔诚与奉献,今日之祭,必将为你种下繁荣的种子。” 老祭司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魔力,让信徒们的狂热更加高涨。 黄毛更是难以自持,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 窦柯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试图捕捉每一个信徒的表情。她发现,除了狂热,还有恐惧和不安在他们的眼中闪烁。 老祭司缓缓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扫过每一个人,“接下来,是灵魂的献礼。” 老祭司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他示意助手们把割了腕的女生带了上来,不知何时,女生碗上的伤口已经形成了一片蜿蜒的肉疤,而女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老祭司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对诡神无尽的敬畏与忠诚。 他指向黄毛:“祭品必须心甘情愿,你去。” 黄毛眼中满是狂热,随着老祭司的话音刚落,架着女孩儿的两人已经松了手,女孩无力的滑落在地,脸重重跌落在地上浅浅的水坑里,被凉水刺激地醒了过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无神,像是在思考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黄毛心疼地快步上前,跪在女孩身旁,轻轻将她扶起,眼中既有狂热也有温柔:“别怕,亲爱的,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诡神会保佑我们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仿佛真能驱散女孩心中的恐惧。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眉头紧锁。 黄毛在老祭司的注视下,缓缓将女孩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女孩的眼神逐渐聚焦,但依旧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黄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一场内心的斗争,然后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决绝:“宝宝,来,跟我念。”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作为祭品,祈求诡神赐予我们永恒的幸福。” 黄毛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愿意……” 窦柯紧盯着黄毛与女孩,内心的震撼与不解交织让她面瘫已久的脸,第一次有了悸动。 “用我的……灵魂……”女孩大喘气。 窦柯叹气,检查了一**内的诡气,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专业的拳击手套戴上。 “作为……” 窦柯扶了扶护目镜,走上前,用最少的诡气覆盖上离女孩儿最近的镜子。 “祭……” 凭空出现的上勾拳一拳将黄毛打飞,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洞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老祭司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信徒们瞪大双眼,以为神迹天降,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诡神。 老祭司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与身后几个关系亲密的祭者对视了两眼,不动声色地向巨门走去,手中更是出现了一个远程遥控器。 黄毛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因为青苔湿滑,重重跌落在水坑里,狼狈地挣扎着。 信徒们只看见一个头戴着精致护目镜,穿着警用马甲和全套,纤细的女生单脚踩上黄毛的头,将他牢牢压制在泥泞之中。 明明看不见她的眼神,却仿佛被什么神明盯上,冷冽如冰,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是……诡神……” “诡神降临了!” “……” 狂热的信徒们开始疯狂地祈祷,他们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填满。 窦柯却突然开口。 信徒们猛地一愣,他们从未听过诡神开口,那声音竟然是如此清晰而冷冽。 “我就说恋爱脑死得早。” 第76章 可为虎作伥,狐假虎威,“伥鬼”和“狐狸”就不用付出代价吗? 老祭司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他紧握着遥控器,手指在按钮上微微颤抖。 “你是谁!”老祭司急忙挥手,试图制止信徒们的狂热。 可这些人平常对诡神深信不疑,对于老祭司的命令置若罔闻。 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个凭空出现的少女诡神。 祂的出现仿佛有不可明说的神明凝视着自己,这感觉与之前来参加祭祀是一模一样,都是令人战栗的、让人不得不敬畏的。 这一次,祂并非隐匿在无形中,而是悄然降临在了人群之中。 祂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但祂的出现,却如同星辰般明亮,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直视着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神明的庇护与指引。 祂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脚下踩着那个哄骗女人献祭的懦夫。 窦柯冷冷地看着老祭司,黄毛随着她脚下突然加重的力道,发出凄厉的哀嚎声。 与此同时,那女生也连滚带爬地向窦柯踉跄走来。 “上,抓住她!”老祭司疾声喝道。 普通服饰的信徒互看了一眼,犹犹豫豫地停止了参拜和祈祷。 一直跟在老祭司身后的助手则脱下了外套,露出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显露出满是纹身的双臂。 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这是你们第几次举行献祭仪式?”窦柯冷冷地问道,她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叠加着洞穴引发的回音,竟让人觉得莫名的压迫。 老祭司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凭空出现的奇怪女人竟然知道他们的秘密。 “这与你无关!”老祭司怒吼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我们只是在执行神的旨意!” 窦柯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些信徒,“你们所谓的神,不过是一个低阶诡异而已,给你们看几次幻觉,做几次梦,就以为世界上有神了?” 老祭司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紧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犹豫是否要按下。 “她渎神,杀了她!”老祭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表情却十分狠厉。 助手们和信徒们听到命令,纷纷冲向窦柯。 让窦柯没想到的是,比信徒们还快的,是刚才那个放过血的祭品女孩。 她双唇泛白,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恐惧和迷茫笼罩的少女。 女孩儿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窦柯。 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声嘶力竭地吼着:“放开他。” 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她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了女孩的攻击,同时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女孩推回原地。 “你还不明白吗?”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怜悯,“他利用你,你成为献祭的工具。”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她再次冲向窦柯,这次她的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显然是从某个信徒手中夺来的。 与此同时,信徒们和助手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狂热和杀意。 老祭司紧握着遥控器,手指在按钮上微微颤抖,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窦柯身形如风,她轻盈地穿梭在信徒和助手之间,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要害,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她的动作优雅而致命,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人类在驭鬼者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战况很快便一边倒,穿着 老祭司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终于拔腿狂奔,同时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石门轰隆隆地闭锁,巨大的石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重的轰鸣声,老祭司的身影在石门的缝隙中消失,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 窦柯一脚把纹身大汉踢倒,看着老祭司逃窜的方向,突然消失在原地。 信徒们捂着身上受伤的地方,从迷离的狂热中醒来,祂……这是人类的身法?这是人类的力量吗? 诡异复苏的新闻人人都看过,他们想在遇到诡异时拥有更多自保的力量,所以他们信仰诡神。 可现在,这个女人身上有着跟诡神同样的气息,却以人类之躯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力量和速度。 窦柯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石门上方,她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老祭司已经成功逃入了石门之中。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戴着护目镜的女人扔掉右手的拳击手套,葱白的手指在昏暗的石穴里骤然变成了诡手。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 仿佛能够撕裂虚空,扭曲现实。 窦柯握拳,以一个标准的右直拳重重地击在石门上。 石门上顿时出现了无数裂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信徒们惊恐地后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 这扇门,是他们幽冥之眼的一名做工程的信徒捐赠的,据说采用了当前蓝星最坚固的安防材料,能够抵御导弹级别的攻击。 然而,在窦柯的拳头下,它却显得如此脆弱。 老祭司在石门的另一边,感受着身后剧烈的振动,脸色苍白如纸,发了疯一般沿着密道逃跑。 而石门这边,在所有信徒震撼的目光下,窦柯甩了甩手。 该死…… 刚恢复的诡气只能打出这一拳。 窦柯的拳头上,诡气渐渐消散,她的眼神中扫过那些惊恐的信徒。 信徒们面面相觑,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窦柯缓缓走向那些跪倒在地的信徒。 信徒们颤抖着,他们不知道眼前的诡神会如何对待他们。 窦柯不善言语,如果凤星晖在此,或许三言两语便能收服这些人。 她俯视着那些瑟瑟发抖的信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些人并非真正的罪犯,他们只是被恐惧和无知所驱使,成为这场献祭仪式的帮凶。 可为虎作伥,狐假虎威,“伥鬼”和“狐狸”就不用付出代价吗? “怕死吗?”窦柯冷声问道,她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带着压迫无比的威严。 那感觉就像是一旦回复不是,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地。 信徒们纷纷点头,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看好她,跟我来。”窦柯指向祭品女孩,率先走向管道。 信徒们顺从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围在祭品女孩周围。 有胆子大的信徒走向窦柯,嘴里连声谄媚,窦柯嫌烦,握拳说了声闭嘴,那人立刻老实跟在窦柯身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管道,窦柯这回终于不慌了,她从人群中挑了两个原来在大公司做管理的人,直接下命令,让他们协调安排,负责幽瞳诡的运输。 “金箔掉了,死。” “偷懒,死。” 窦柯的声音让这群信徒不寒而栗。 等幽瞳诡运到地面时,窦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拨打了警方和安全部的电话。 这些信徒在她的威压下,不敢有丝毫反抗,乖乖地按照她的指示抱着头蹲在地上。 警方接到电话后迅速赶到现场,带队的是李局。 对于窦柯这么快便有了线索,李局有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 对于诡异事件,警方一直都是配合安全部的,可这一次,窦柯以特别行动小组的身份破获了一起邪教和诡异复苏事件,这可都是N市警察局的业绩啊! 李局迅速指挥手下将信徒们控制起来,他身后,两名干练的刑侦警员快步上前,仔细听着李局和窦柯的对话。 “地下水系里藏着一只D级或C级诡异,我的诡正好完全克制这只诡异。” “这只诡杀伤力不强,杀人规则是迷惑献祭,但这个邪教认为少女是人类中最鲜美的祭品,所以受害者里面不乏被骗的人,这么多人交给警方,应该能查个底朝天了。” 窦柯冷静地向李局汇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决绝。 李局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窦柯同志,你的表现非常出色,不仅及时阻止了邪教的献祭仪式,还为我们揭露了一个潜在的诡异威胁。我们会根据这些线索,进一步深入调查,确保市民的安全。”李局的声音沉稳有力,他看向窦柯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窦柯微微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没了诡异,老祭司的逃亡之路注定不会长久。 警方与安全部迅速联手,对老祭司可能的藏匿地点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现如今,公共区域天眼遍布,老祭司当晚就逃出了N市,可警方同时在社交媒体和各大平台上发布了通缉令,悬赏重金捉拿此人。 老祭司如同丧家之犬,在逃亡的过程中不断变换身份和藏身之处,但最终还是被警方在一座偏远的小镇上截获。 面对警方的天罗地网,他最终选择了投降,被押解回N市接受法律的制裁。 在审讯中,老祭司和信徒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了自己是幽冥之眼邪教的高层,并详细交代了邪教的运作方式、资金来源以及他们如何利用人们的恐惧和无知进行洗脑和控制。 “这些信息对于警方进一步打击邪教、保护市民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华国安全部再次告诫广大民众,面对未知与恐惧,应保持理性与警惕,切勿轻信邪教组织的蛊惑与欺骗。邪教的本质,是利用人们对未知力量的渴望与恐惧,进行精神控制与非法活动,严重危害社会稳定与人民安全。” “诡异复苏以来,世界各地社会秩序虽屡遭挑战,但正义之光从未熄灭。我们呼吁我国群众加强锻炼,健康身心,积极配合政府及安全部门的工作,共同维护个人生命财产安全。” 英烈医院病房里,在窦柯的要求下,祭品女孩和酒吧女孩被安置在了同一个病房里。 金碧辉煌的病房压不住里面呆滞的情绪。 祭品女孩的病床被护士摇了起来,她穿着病号服斜斜地靠在那里,目光呆滞。 电视里循环播放着新闻,她就这样不眠不休地看着新闻里一闪而过的黄毛,每一次循环,都能让她焦躁的心平复一些。 有医护尝试关了电视,她立刻发狂大叫,拔掉手上的营养针,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慰藉,是她世界里的唯一光亮。 医护人员见状,也只能无奈地重新打开电视,好在隔壁的酒吧女孩是植物人状态,完全不会影响到。 窦柯每天都会抽空来看望这两个女孩,她隔着看护窗,静静观察着病房内里的诡气情况。 祭品女孩的后脑部位一直盘旋着诡气。 而酒吧女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如同沉睡的公主,只有窦柯看得到,她的大小脑充斥满了迤逦的诡气,仿佛在给她造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第77章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某种未了的联系,如同一条隐形的线索,串联起过去与现在,将母亲的失踪与当前的诡异局势紧紧绑在一起。 这几天,幽冥之眼组织被连根拔起。 经过刑侦部门连夜侦查,警方不仅掌握了该组织的核心成员名单,还顺藤摸瓜,捣毁了多处秘密据点,缴获了大量用于洗脑和蛊惑人心的非法宣传资料、仪式道具以及疑似与诡异力量交易的违禁物品。 这一系列行动,让李局长和窦柯在警校声名大噪。 窦柯在开学仪式事件之后,本来已经是校园明星,狙击手的称号更是让她在同学们中间树立起了不可撼动的威信,这起幽冥之眼案例,更是成为大家口中最热门的话题。 窦柯、凤星晖被学校授予了“特别贡献奖”,校方为驭鬼者开辟了驭鬼班,并设立了专门的课程与训练设施,以更好地培养与引导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学生。 而窦柯在大一便被邀请成为驭鬼课程的助教。 驭鬼班迅速成为全校乃至全国瞩目的焦点。 在杜院长和李局的牵头下,驭鬼师生们以特别行动小组编入了N市各公安局、派出所,成为应对诡异事件的第一道防线。 而舆论上,出现了两极分化的声音。 华国以外,有一个海洋岛国出现了S级诡异,该岛国政府紧急宣布进入国家紧急状态,全球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诡异复苏的严峻形势。 国际上关于如何有效应对与遏制诡异力量的讨论愈发激烈,各国专家与学者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与方案,但至今仍未有统一且行之有效的策略。 而华国内部,N省警校试运营驭鬼班的成功,如同一股清流,在全民对诡异复苏的恐慌中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社会各界开始重新审视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驭鬼者,他们的存在不再仅仅是神秘与恐惧的代名词,而是被赋予了守护与希望的使命。 媒体争相报道,从最初的猎奇与揣测,逐渐转变为对驭鬼者能力与责任的正面探讨。 驭鬼者不再是小众的隐秘存在,而是成为公众眼中的守护者,但一部分驭鬼者精神崩溃,在各地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又掀起了一部分人对于诡异的仇恨。 宣传口拿出了华国多年的文化自信,将安全部与诡异斗争的英勇事迹制作成各类宣传材料,在各大平台投放,收效甚微。 但民间各路文娱界人士却创作出了大量作品,在社交媒体上,#驭鬼者守护#、#诡异复苏下的希望#等话题热度持续攀升,人们开始以更加理性和尊重的态度看待这一群体。 而随着全球诡异复苏的浪潮愈演愈烈,华国作为率先在应对诡异事件上取得显著成效的国家之一,其安全部-驭鬼者-警方联动的体系模式,成为国际间争相学习的典范。 各国纷纷向外交部和安全部发函,要求派遣代表团前来交流学习,希望借鉴华国的成功经验,以应对各自国内日益严峻的诡异事件挑战。 而外界形势的变化,对窦柯的影响却是微妙而深远的。 她对一切名利都看得很淡,但这份淡泊并未让她在众人眼中显得孤傲或冷漠,反而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安全部那边,因为警校驭鬼班的显著成果,对窦柯的重视程度也进一步提升。 调阅柯冉驭鬼档案的申请终于获批。 窦柯顾不上幽瞳诡的处理,在得到学校许可后,将它安置在了校内一间隐秘的杂物间里,怕幽瞳诡复苏,窦柯这几天复制出来的金箔纸,全给贴上了。 校方怕诡异复苏,特意安排了两个特战班的同学日夜看守。 酒吧女孩在时间的推移下,终于耗尽了生命力,在一天晚上悄无声息地去世了。 祭品女孩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原本呆滞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或许是对同伴逝去的哀伤,又或是对自身命运的哀悼。 电视上的黄毛的新闻依旧在滚动播放,但她的注意力似乎已经不完全集中在那上面了。 窦柯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望着祭品女孩复杂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她自认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在祭品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刚失去母亲的第一年。 这份共鸣让她无法保持旁观者的姿态,可女孩的言行她又极度不认可,窦柯叹了口气,将心中的复杂情绪压抑下去,然后给女孩预约了安全部的心理疏导。 安全部的心理疏导收费对民众收费三万元一次,在窦柯初入学时,心理疏导一度给她造成了经济上的困扰,现如今窦柯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笔支出。 随着她在警校和驭鬼领域的名声渐起,各种奖学金、补助以及特殊贡献的奖励如同潮水般涌来,经济上的压力早已不再是问题。 但窦柯在屯黄金,屯大量的黄金,市场上的黄金单价比一个月前已经高出了一倍。 这笔意料之外的支出,还是让她浅浅地心疼了一下。 约完心理辅导,窦柯去英烈医院前台,结算了女孩的治疗费用。 既然已经缓了过来,接下来的路如何走,便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与造化了。 窦柯全程没有在女孩面前露面,对于萍水相逢的人,窦柯救了她一命,也拉了她一把。 处理完幽诡瞳后续事宜,窦柯直接进入镜中空间,传送到了首都。 安全部这边接待她的,是一名身穿笔挺制服的年轻军官,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凡的睿智与冷静。 他主动上前,向窦柯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窦柯同志,您好,我是安全部特别行动处的赵阳,很高兴能与您会面。” “您在N市开展的特别行动为华国的诡异防御工作树立了新的标杆,我们对此深感敬佩。” 赵阳的声音沉稳有力,作风严谨正派。 窦柯不由自主地抬头挺胸收腹,一方面是因为赵阳的做派,另一方面是诡眼里,赵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暴戾的诡气。 按照学校教学的标准商务礼仪轻轻回握:“非常感谢安全部能为我提供我母亲的线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安全部特别行动处的一间会议室。 室内灯光柔和,布置简洁而不失庄重。 赵阳请窦柯坐下后,亲自为她泡了一杯热茶,茶香袅袅,似乎能驱散一些连日来的疲惫。 赵阳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推到了窦柯面前。 红头文件封面用加粗的黑体字标注着:“柯冉——特别行动记录及失踪案调查概要”。 窦柯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纸张的边缘,仿佛能感受到母亲那份遥远而温暖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这张纸上记载的信息远比窦柯预期的更加简单。 柯冉,四阶驭鬼师,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代号风诡。2058年,于甘省三江市处理诡烛台事件,斩杀诡烛台之主后,返回H市家中突遭未知力量干扰,家属上报失踪于狂风中,行动记录中断,随后失去联络,判定为失踪。 文件下方附有一张模糊的照片,那是母亲柯冉在一次行动中留下的唯一影像,她身着黑色作战服,眼神坚定,手持一柄散发淡淡蓝光的长剑,剑尖直指前方,仿佛正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窦柯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紧握着照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份突如其来的信息,既让她感到距离母亲更近了一步,又让她意识到,要揭开母亲失踪的真相,远比想象中艰难。 赵阳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窦柯的反应。 待窦柯情绪稍微平复后,他缓缓开口:“窦柯同志,关于您母亲的失踪,我们一直在努力调查,但受限于诸多因素,进展并不如预期。” “您母亲是一位性格非常鲜明并且能力出众的驭鬼师,她的失踪不仅是我们安全部的巨大损失,也是整个华国诡异防御体系中的一个未解之谜。”赵 赵阳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沉重与敬意。 “现如今的形势你也知道,但你们H市乃至H省,各类诡异复苏的事件发生都远远小于其他省市,我们推测这背后离不开你母亲柯冉曾经的贡献与布局。” 赵阳的话语中,带着对过往英雄的怀念和对现实的忧虑。 窦柯点了点头:“我怀疑我母亲没有死,诡烛台事件有其他报告吗?” 赵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一份密封的档案递给了窦柯。 “这份档案是关于诡烛台事件的详细报告,但请注意,其中包含的信息非常敏感,仅供你个人参考。”赵阳严肃地说道。 窦柯接过档案,手指轻轻抚摸着封面上的保密印章,她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的可能是母亲失踪的真相,也可能是她无法承受的沉重。 “谢谢。”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赵阳点了点头,示意窦柯可以开始阅读。 窦柯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档案。 2058年,甘省无人区出现大量狼尸,某小镇牧民报告称,这些狼尸的死状异常诡异,它们的双眼被某种力量掏空,身体却完好无损。 诡异事件引起了安全部的高度重视,柯冉作为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被指派前往调查。 而后,在历经无人区、深入勒井遗迹、在长河源头与诡烛台之主展开激烈战斗后,柯冉成功将其斩杀,诡异事件似乎得到了解决。 “诡烛台……之主?是诡器及其驭鬼者吗?”窦柯的目光在档案的字里行间游走,每一个细节都让她的心跳加速。 她试图从这些冰冷的文字中寻找母亲的痕迹,试图理解母亲到底遇到了什么。 赵阳点了点头:“是一名牧民无意中被诡烛台认主,诡烛台可以强制吸引诡异,使持有人成为诡异的载体,这个牧民自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开始是零星的野兽,然后是三江市的诡异,在痛苦中,他选择了杀戮。”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母亲所面对的敌人远比她想象得更为强大和诡异。 “那么,我母亲失踪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窦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盯着赵阳。 赵阳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们推测,柯冉在斩杀诡烛台之主后,似乎触发了某种未知的机制。她可能被卷入了一个更为复杂的诡异事件中,甚至可能与更高级别的诡异力量有关,以我们人类现有的知识和技术,还无法完全揭开其中的奥秘。” 窦柯眉头紧锁,她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上。 “三江市、长河源头、长河涡旋,还有近期的长河流域诡异事件频发,这期间有关联吗?”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某种未了的联系,如同一条隐形的线索,串联起过去与现在,将母亲的失踪与当前的诡异局势紧紧绑在一起。 赵阳沉默了半晌,看向窦柯的眼神刚毅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窦柯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那看来是有了,我申请加入长河流域诡异复苏事件。” 第78章 “大师,如果我给您一只诡,能做成诡器吗?” 赵阳闻言,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窗边,凝视着窗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安全部的建筑高大而方正,如同这座国家的守护者。 赵阳的目光穿透了玻璃,似乎能望穿重重迷雾,直视到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诡异力量。 “窦柯同志,你的决心我深感敬佩,但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了。” 赵阳转过身,“长河在我们华国境内蜿蜒千里,流域复杂多变,你的勇气可嘉,但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仅凭一腔热血远远不够。” “我明白,”窦柯的声音坚定而冷静,“我也不是莽撞去送死,我是柯冉的孩子,我继承了她的意志,更承载着揭开她失踪真相的使命。” “赵队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参与到长河流域诡异复苏事件的调查中。” “我已经二阶了,我愿意接受任何训练,提升自我,直到我有能力与长河区域的诡异力量正面交锋。” 赵阳凝视窦柯。 那双灰色的诡眼,闪烁着与柯冉相似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屈不挠、誓要达成目标的坚定之火。 赵阳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复杂:“窦柯同志,人类与诡异的斗争,从来都是不死不休,待你正式突破到三阶之后,来找我,我会特批你进入特别行动小组。” 接下来,窦柯返校。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张泉和霍印晨不知为何,都没回复她的消息。 关于幽瞳诡的处理,在详细研究了安全部官方对于诡异回收的鉴定流程后,官方指导物价大概还停留在一年前,回收与封存的方法并未得到实质性的更新。 仅凭窦柯现在的人脉和资源,想要独立处理幽瞳诡显然力有不逮。 回到学校,窦柯和凤星晖坐在图书馆的角落,周围是堆积如山的书籍与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 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 窦柯轻抚着手中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幽瞳诡的所有已知信息以及她个人的推测。 她抬头望向凤星晖,眼中闪烁着决然与期待:“小凤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老师前两天醒过来了,已经回到学校开始教学,雾诡的能力在生死间得到升级,他也加入了驭鬼班的教学序列,作为政治系讲师,他专门开了一堂课,《诡秘世界的政治生态与生存法则》。 窦柯觉得这课特别水,但凤星晖却学得津津有味。 凤家在A市是刑侦世家,父母离婚后,凤父一个人把凤星晖拉扯大,凤星晖自幼在学校、警察局和检察院之间长大,她以驭鬼者的身份,帮警局抓捕和审问,幽瞳诡涉案人员从审查到批捕到公示,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饿死诡二阶以后,凤星晖的感知与反应速度得到了显著提升,在连续三天三夜处理工作身体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后,她直接把选修课拉满。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饿死诡的安抚,好在有窦柯,于是凤星晖就成了一个随时吃着泡泡糖的人。 泡泡糖耐吃,占地方小,凤星晖零食不停,饿死诡就安分地待在她的胃里,不再闹腾。 “小凤姐,当时我的护目镜凤叔叔拜托谁改造的呀,能不能牵个线呀。” 凤星晖回到宿舍后就给她爸打视频电话。 晚上十点钟,凤修谨还在办公室加班。 接到女儿的电话,凤父很是开心,看到窦柯更是一脸慈爱。 “窦柯啊,小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十分放心。”凤修谨在视频那头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欣慰。 “凤叔叔,您过奖了。我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忙。”窦柯礼貌地回应,随即切入正题。“之前护目镜改造的大师,能不能引荐给我? 凤修谨闻言,眉头微皱,但他并未过多询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师也是早年间因为家里的一个案子,欠我一个人情,上次才肯出手相助。” “不过,他性情古怪,行踪不定,我虽能尝试联系,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见到他。” “窦柯,他收费很贵,你确定需要这样做吗?” 窦柯闻言,轻轻点头。 又过了几天,很快凤修谨就传来了好消息。 那位神秘的大师在凤修谨的多次尝试下,竟然同意见一见窦柯,并愿意听听她的请求。 窦柯和凤星晖很快便办好了请假,抵达A市后,凤修谨亲自带队,带着她们在A市几个著名景区玩。 A市是千年古都,历史文化名城,自幼未出过N市的窦柯,看着凤星晖随意指挥凤修谨买各种零食,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凤修谨是老刑侦人了,观察力十分敏锐:“这也就是孩子太久没回来了,再过两天我就没这耐心了。” 凤星晖把糖葫芦塞窦柯嘴里:“没事,这刚回家第一天呢,我上房子揭瓦他都觉得我是好孩子。” 窦柯笑着接下糖葫芦,心里暖洋洋的。 几天后,约定的时间终于到来。 凤修谨亲自开车,送两人到了A市郊外的一处风景名胜区——永海古镇。 仿古村落、青石小径、碧水环绕,这里仿佛是时光倒流的一隅,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与繁华。 街边全是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店和茶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窦柯和凤星晖跟在凤修谨身后,穿梭在古镇的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脉络上。 “凤叔叔,这位大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见面呢?”窦柯好奇地问道,目光不时被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吸引。 凤修谨微微一笑,解释道:“他喜爱古物,也享受这份宁静。据说他年轻时游历四方,最终选择了这里作为他的隐居之地。他的性格与这古镇的氛围倒是颇为契合。” 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巷,他们来到了一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前。凤修谨轻轻叩门三下,不多时,门内传来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请进”。 推开门,一股更加浓郁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露着不凡的品位。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木桌,桌后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低头专注地雕刻着手中的一块玉石。 “大师,我带人来了。”凤修谨恭敬地行礼。 老者缓缓抬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审视了窦柯和凤星晖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窦柯身上,微微点头:“你就是那位护目镜的主人吧?” 老人身上并无诡气,窦柯急忙上前,恭敬地行礼道:“是的,大师。我叫窦柯,是华国警校的学生,此次前来拜访,并非护目镜相关问题。而是我手中有些诡器,但用途不明,想向您请教,是否有什么解决之道。” 老者听闻,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石雕刻刀,示意窦柯和凤星晖就座。 屋内顿时静谧下来,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游客惊呼声与远处溪流潺潺的水声,交织成一首悠扬的乐章。 “诡器,你有些诡器?”老者缓缓开口,语气重点放在了“些”上。 屋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凤星晖左右看了看窦柯和老者,跟她爸一样,乖巧地坐着,一言不发。 窦柯直接开启诡眼,世界进入诡气模式,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顿时被一层淡淡的、扭曲的雾气所笼罩,那些平日里难以察觉的细微诡秘力量,在此刻如同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可感。 来源是……老者手上的雕刻刀? 老者对窦柯的观察全然不知,他只是淡然地继续着未完的玉石雕刻,每一刀都精准而有力,仿佛是在与岁月对话,将过往的沧桑与未来的期许都融入了这小小的玉石之中。 窦柯心中暗自惊讶,她能感受到老者手中的雕刻刀是一件蕴含着深厚力量的诡器。 这种力量与她所熟知的任何诡器都不同,它既不张扬也不暴戾,而是如同古木参天,静水流深,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威严。 可老者明明是人类啊。 “大师,您手中的雕刻刀,似乎并非凡物。”窦柯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轻轻放下雕刻刀,目光温和地看向窦柯:“你果然是个识货人,给我看看你的护目镜。” 窦柯恭敬地从镜中空间中取出护目镜,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老者。 对于她凭空变出护目镜,老者有一瞬间的惊诧,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接过护目镜仔细端详起来。 老者的微表情没有躲过窦柯的眼睛。 接过护目镜,老者轻轻抚摸着镜框,黄金制作的华丽图案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他的手指在镜框上轻轻滑过,似乎在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 “你爱护得很好,如果你有千万以上的现金,我可以为你改制诡器。”老者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 民间果然藏龙卧虎。 窦柯闻言,心中一喜,还好她是面瘫,表情没有明显变化。 “大师,如果我给您一只诡,能做成诡器吗?” 窦柯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79章 她瞳孔一闪,目光穿透雨幕,似乎透过车厢能看到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 凤修谨只有凤星晖一个女儿。 离婚之后,愧疚于工作繁忙,无法给予女儿更多的陪伴,他总是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在凤星晖被饿死诡诡异复苏后,他对诡异的事就异常关注,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解决之道。 可他用尽所有人脉,才不得不相信驭鬼者是一个不可逆身份。 他眼里的女儿,是一个十分能吃苦,十分有目标的孩子,见到任何排名都要去拼第一。 金刚则折,革刚则裂,他一直害怕女儿随着长大逐渐发现世界之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背负天才的名声,承受过多的压力和期望。 女儿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学习太好,一直没有交到要好的朋友,可窦柯不同,她不仅在入学考试上救了一命,随时随地能给饿死诡提供带诡气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她们真的把彼此当做好朋友。 人生几何,知己难得。 既然无法在诡异上帮到女儿,那我就在情报上下功夫。 凭着工作优势,他对诡异信息的掌握,比普通人要全面得多。 听到窦柯说她有一只诡,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不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诡异不是无法消灭吗?你怎么会有一只诡?” 窦柯小声解释了一下幽瞳诡的来历,又双手合十近在眼前:“拜托大师,拜托凤叔叔帮我保密。” 凤修谨迅速提出了新问题:“你是说,如果你升到三阶,可以参加驭鬼者拍卖会,而这些诡异和诡器可以在拍卖会上交易?” 不,我要拿来复制,然后再去交易。 幽瞳诡复制不了,但幽瞳诡做成诡器了呢? 屏蔽、幻觉、隐匿,这些规则放在任何地方,都价值千金。 自己现在因为诡气储备不够,没办法复制诡气,但等霍印晨有时间给自己拨到三阶巅峰的时候呢? “是的,如果卖出好价钱,我可以给凤叔叔和大师分成。” 老者听闻窦柯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摸了摸白胡子,丝绸长袍轻轻摆动,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但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客气:“我要50%。” 窦柯微微一愣,恭敬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拍卖净售价的50%?如果我拿新诡气去交换呢?”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所以我的附加条件是,要净售价市值货币的50%。” 窦柯沉默了。 窦柯没说话,凤家父女也没说话。 老者以为自己要价太狠,吓到小姑娘,不疾不徐地补充解释:“跟诡异相关的接触……十死九生,我老头子自然明白其中的风险。” “我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十个孙子,八个外孙,所以老爷子我的经济负担很重……” 窦柯:“……” 多……多少?! 生育率年年下跌,劳动力严重不足,安防、保洁等一线人员都已经用机器人和自动化系统代替了,而大师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家族和后代。 老者微微一笑,似乎对窦柯的沉默有些尴尬,换了个语气劝道:“孩子们多,自然要为他们的未来打算。” “老爷子一把骨头了,一身手艺都被评为非遗了,也没什么继承人,活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为后辈们拼一把呢?” “为人父母者,则为之计深远。” 窦柯道:“成交。” 大师随即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答应得实在太干脆了,这小姑娘的能量远超自己想象,想也是,一个女大学生拿出500万现金和大量黄金,就为了给一个护目镜镶金边,那能是小气人吗? 现在改口,要70%行不行? 可窦柯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她直接抛出了疑问:“大师,您之前改造过诡器吗?”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是的,我年轻时跟着师父学艺时,也改造过一些诡器。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很久以前?诡气?” 老者显然不愿意提及,而是把话题转移了:“诡器改造,最困难的不是技术,而是理解。每一只诡都有其独特的规则和特性,要将它们融入器物之中,需要对它们有深刻的理解。” “说实话,刚才你不详细说明那只幽瞳诡的特性,即使今天是凤先生引荐,我也不会接的。”老者认真地说道。 双方达成一致后,窦柯便开始详细地向老者描述幽瞳诡的特性。 她把自己对幽瞳诡的观察和理解,一五一十地向老者讲述。 老者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偶尔提出一些问题。 随着窦柯的叙述,老者的眼中逐渐显露出一丝赞赏。 “很好,很好。”老者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对幽瞳诡的描述非常详尽,我有了初步的改造思路。不过,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和准备。” 窦柯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诡工牌:“大师,这个能改造吗?” 老者接过诡工牌,仔细地观察着,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力量。 “这个又是什么诡?” 窦柯详细解释了上班族的几个形态。 凤星晖这回终于插上话了:“吃起来麻麻涩涩的,不好消化。” 老者点了点头:“那只上班诡呢?是沉睡了,还是诡异复苏了?” 两人摇头:“诡异复苏的人当场死亡了,尸体交给安全部处理了。” 老者缓缓开口:“可惜我师父改造诡器的时候死了,不然他一定能给你提供更好的建议。” “诡异衍生出的铠甲,不一定能继承它的规则,如果你们也没摸索出具体用法,我不建议随意改造。” 窦柯以为老者在推诿:“大师,研发一下,搞定了给您60%的分成。” 上班诡的控制、KPI、强制调岗、狂暴,随便哪个规则附在工牌上,都是一件十分好用的诡器。 这个一旦改造成功,卖掉分给大师60%,她还有一大堆诡工牌,怎么算怎么都划算。 老者摇了摇头,把诡工牌退还给了窦柯。 一次没有谈成,窦柯又想了个办法,她从空间里掏出一个书包。 随着她抖动书包,诡工牌稀里哗啦地掉落出来,铺满了整个桌面。 “那用这些做件铠甲怎么收费?” 老者看着满桌的诡工牌,一脸疲惫:“先看看你那只诡吧,带来了之后,我们再议。” 离开大师家,窦柯直接进了景区卫生间,*通过镜中空间回到了学校。 凤星晖则坐了最近的一班航班返校。 在N省安全部和李局的协调下,幽瞳诡被一群搬运机器人哼哧哼哧地搬上了印着警徽的大卡车。 窦柯叫了一大堆凤星晖爱吃的外卖,送到了高速口,算了算时间,回宿舍把凤星晖最近在刷的教材带上,闪现在大卡车内,等着凤星晖的到来。 凤星晖下了出租车,跟卡车师傅出示了证件,顺利地登上了大卡车的车斗。 她一眼就看到了窦柯,她正坐在一大堆外卖袋子旁,手里拿着一张金箔,正在复制。 即日朝夕相处,可凤星晖从来没有这个视角看过窦柯。 窦柯的面相变了,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从医院出来,娃娃脸有些瘦削。 后来镜诡复苏,眼睛疼叠加头疼,她随时随地都挂着黑眼圈。 此刻,在昏黄的卡车灯光下,窦柯的面容柔和了许多,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温柔。 她手指灵活地操控着金箔,每一次轻触都伴随着细微的光芒闪烁,那是她能力在运用的迹象,也是她对诡异世界探索的执着。 “怎么?不知道吃哪个?”窦柯把新复制出来的金箔放到一侧,捕捉到凤星晖凝视自己的眼神,即使面瘫,可凤星晖硬在她瞳孔里看到一丝笑意。 凤星晖连忙摇了摇头。 她爬上车斗,转身拉上货车的门,在窦柯身旁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上那堆外卖吸引:“你可真懂我。” “那当然,知道你赶路辛苦,先垫垫肚子。”窦柯说着,将一块热腾腾的比萨递给了凤星晖。 凤星晖接过比萨,温暖从指尖蔓延至心底,她轻轻咬了一口,香浓的芝士与松软的饼底在口中交织,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被这份简单的幸福所融化。 她抬头望向窦柯,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温暖:“柯柯,有你在真好。” 窦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红晕在卡车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我们可是搭档,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说着,她又拿起一张金箔,继续她的复制。 N市到A市,高速要12个小时,两名安全部的雇员在驾驶室内轮流驾驶,确保大卡车能够平稳而迅速地穿越夜色中的高速公路。 今天天气不算很好。 夜幕低垂,细雨如织,为这段归途增添了几分朦胧与静谧。 雨滴轻敲在车窗上,发出细碎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悠扬的乐章,为车厢内的温馨氛围添上了几分柔和的BGM。 窦柯与凤星晖坐在金球旁,空间有些局促,但两人怡然自得。 行车过两小时后,凤星晖睡着了。 窦柯从镜中拿出被子,给她盖上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幽瞳诡的封印。 确保安全性后,她又坐回了原位继续复制。 诡气就像是无形的织锦,在窦柯的指尖下缓缓编织,每一张金箔都仿佛承载着她对诡异力量的深刻理解和精准操控。 她体内的诡气,刚刚一滴滴汇聚成细流,就立刻被抽走,转化成现实里的金箔。 又过了一个小时,车外的雨更大了。 车子驶入服务区,几人下车短暂地休息了一下,窦柯买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送给司机师傅,并嘱咐他们一定小心驾驶,注意安全,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两名安全部的干事感激地接过咖啡,重新坐回驾驶室。 雨势虽然增大,但车内依旧保持着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车子驶离服务区没多久,窦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她瞳孔一闪,目光穿透雨幕,望向车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夜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 “小凤姐,醒醒。” 第80章凤星晖的反应极快,她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诡异变身,单手扯着窦柯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窦柯扯在幽瞳诡前面,而自己用诡化的身体挡在窦 凤星晖好几天没睡了。 车厢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为她疲惫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窦柯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凤星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困倦。 但她瞬间在窦柯眼神中看到了严肃。 她坐直身子。 “怎么了,柯柯?有情况?”凤星晖的声音压得很低,以免打扰到驾驶室内的司机。 窦柯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试图用诡眼扫视四周,想查探出那股让她心生警觉的源头。 然而,雨幕如帘,车厢内只能听到雨滴敲打车顶和车窗的密集声响。 窦柯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她转头看向凤星晖,低声说道:“我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但具体是什么,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们得小心些。” 凤星晖闻言,立刻收敛了睡意,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间的默契已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未知。 就在这时,卡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车轮下滚动而过。 驾驶室内的司机师傅也察觉到了异样,连忙减速。 窦柯和凤星晖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下车查看。 雨势依旧猛烈,两人披上雨衣,打开车门跳下车斗。 夜色如墨,雨珠如珠帘般密集,模糊了视线,却掩盖不了空气中那股愈发强烈的诡异气息。 两名安全部的干事也撑着伞下来了:“这个天气堵车了,二位上车吧,外面雨大,不安全。” 窦柯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雨水沿着她的雨衣帽檐滑落。 “不,有情况。你们继续留意路况,我们去看看。” 陆续有车辆因雨势过大而减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龙。 无人驾驶的车辆严格遵守驾驶准则,车流之间间距格外的大,陆续有人从车辆中出来,上下张望。 两人绕着卡车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 货车车顶上,专属于安全部的红蓝警灯在雨夜中闪烁,为这诡谲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威严与警示。 窦柯的心跳随着感知的深入而加速,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混合着古老与邪恶的能量波动。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雨夜、高速、堵车以及那股愈发逼近的未知威胁,让窦柯心里十分压抑。 “小凤姐,你感觉到奇怪了吗?”窦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凤星晖摇头:“只是感觉更饿了。” 窦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她轻轻拍了拍凤星晖的肩:“回车上吧,车上还有重要货物呢。” 两人匆匆回到车厢,雨水顺着雨衣的边角滴落,为略显狭窄的空间带来了一抹凉意。 窦柯没有立即坐下,而是走到金球旁,再次仔细检查起幽瞳诡的封印。 凤星晖见状,也收起了轻松的神色,走到窦柯身旁,默默地为她递上一条干毛巾。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连绵不绝。 窦柯擦拭着手中的干毛巾,心中却在飞快地转动着各种可能。 那股不寻常的气息究竟来源于何处? 车辆在行驶过程中到底碾压到什么了? 窦柯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旋转,她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但那股诡异的气息却愈发强烈。 “柯柯,你看那边。”凤星晖突然指着车外。 窦柯顺着凤星晖的手指望去,只见在雨幕中,一辆无人驾驶的车辆突然超速失控,被撞上的车辆在惯性的倾轧下,一窜接一窜朝着他们的卡车冲来。 “小心!”窦柯大喊一声。 凤星晖的反应极快,她几乎在一瞬间完成了诡异变身,单手扯着窦柯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窦柯扯在幽瞳诡前面,而自己用诡化的身体挡在窦柯身前。 失控的车辆如同一头狂暴的巨兽,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他们冲来。 凤星晖的诡化身体双臂张开,仿佛要以自己的力量阻挡这股狂暴的力量。 窦柯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她知道凤星晖的诡异化变身可以无视热兵器,但面对失控的车辆,依然充满了危险。 她迅速抽取最后一丝诡气,试图送上诡手,但千钧一发之际,凤星晖的诡化身体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韧性。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凤星晖的身体在失控车辆撞击的瞬间,几次虚实切换,竟卸下了大半的力道。 失控的车辆在凤星晖的诡化身体面前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巨大的冲击力被化解,车辆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滑行,最终推着卡车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但并未造成严重的损害。 除了柯冉,还没有人这么舍身护过自己,窦柯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小凤姐,你没事吧?” 凤星晖微微一笑,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依旧镇定自若:“我没事,要吃点什么。” 窦柯松了口气,从镜中拿出装着诡工牌的书包,一把塞在凤星晖手里。 凤星晖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等大师说没用再吃吧,先吃这个嚼嚼吧。” 窦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停下了复制的动作,坐在幽瞳诡身边开始休息。 幽瞳诡静静地被封印在金箔里,车厢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两人一左一右趴在车尾,凝视着外面混乱的景象。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无法掩盖那股从失控车辆中散发出来的不祥气息。 窦柯的眉头紧锁,那股诡异的气息,与失控的车辆有没有关系? 高速上的车龙绵延得越来越长。 窦柯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绝非偶然,她眯着眼睛,试图透过雨夜寻找到诡气,但一无所获。 “我们得尽快找出这股气息的源头。” 凤星晖点了点头,她知道窦柯的直觉一向准确:“但不是现在,你再休息会儿。” 窦柯点头。 车流后端,有人哭,有人从半损毁的车里下来,有人在雨中茫然地扒着车床,混乱的场面让人心生不安。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 窦柯看出了凤星晖眼里的蠢蠢欲动:“我不建议你现在下去帮人,如果诡异来袭,幽瞳诡复苏,我们应对起来很困难。” 凤星晖轻轻叹了口气,气狠狠地把一个汉堡一口塞进嘴里:“你说得对。” 窦柯哄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恢复状态,找出这股诡异气息的源头,防止更大的灾难发生。” 凤星晖点了点头,她知道窦柯说得对。两人再次环顾四周,试图在混乱中找到一丝线索。 就在这时,窦柯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迅速接通电话。 “导航显示我们前方发生了七车连环碰撞,造成了五公里堵车,刚才我们后面又是十二车连环车祸,情况非常严重。” 是驾驶室的两位干事传递信息。 “前方已有交通指挥中心的警用无人机出现,我们已与他们取得联系,并同时联系安全部,待交通恢复顺畅后,前往最近的城市更换运输车辆。” “收到。”窦柯冷静地回应道。 驾驶室的干事请示:“二位是否需要我们现在下车协助处理事故现场,或者检查车辆是否有受损情况?” “不用。” “现在的天气条件很差,待在车上十分危险,我们建议二位先远离车辆,确保人身安全。” “感谢好意,但车上货物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我们必须守在这里。”窦柯回复道,她想了想,又吩咐道,“你们先下车,去安全地带等候,如果交通恢复正常了,我们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好的,我们会持续监控路况,并随时与你们保持联系。” 驾驶室的干事理解地点点头,随即挂断了电话。 两人利索地穿好雨衣,绕到车后来给窦柯敬了个礼,然后小跑进了雨幕中,开始救援。 随着两位干事的离开,车里只有窦柯和凤星晖。 车厢外的雨势似乎并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猛烈地敲打着车顶和车后门,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窦柯直接切成了诡眼状态,试图在雨幕中寻找不同寻常的线索。 她的力量来源于诡眼,这种观察模式对她的消耗微乎其微。 雨幕虽密,却挡不住她那双锐利的诡眼。 窦柯的视线穿透了雨水的屏障,开始在周围的景象中细细搜寻。 没多会儿,她的目光锁定在了远处一个被雨水冲刷得几乎看不清轮廓的物体上。 那物体散发着微弱的诡气,却与之前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不谋而合。 窦柯心中一凛。 找到了! “小凤姐,那边,饿吗?” “没感觉啊,你看到了?”凤星晖起身,眼神随着窦柯的指引,锐利地投向了雨幕中的那个方向。 随着她们趴在车尾的动作,雨幕如同冰丝一般砸在她们脸上,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凌乱。 车尾的灯光在雨中显得格外昏黄。 雨水顺着车身扫进车里,把车厢尾部都淋湿了。 “什么呀!一辆被撞的稀巴烂的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夺命铃声,杀人规则,接听。铃声一响,命悬一线。】 凤星晖眯起眼,试图穿透密集的雨帘看清细节,但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与混乱。 有人大哭,有人喊痛,有人大喊着救人。 “我去看看,你在这待着。”凤星晖说着,身形一动,便跳下了车。 窦柯感受着体内诡气的恢复,嘱咐道:“万事小心,不要莽撞。” 凤星晖点头,身形灵活地跃入雨幕之中,朝着那辆车走去。 雨势如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窦柯的诡眼在雨幕中凝视,她站得笔直,弹弓直直地对准凤星晖,为她压阵。 凤星晖一步步靠近那辆破损不堪的车辆。 她一直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妥。 雨水的冲刷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金属、机油与不安的复杂气息,肚子的饥饿感如影随形。 她看不到诡异,但窦柯需要时间来恢复诡气,现在能克制诡异的,只有自己了。 凤星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碎片与积水,来到车旁。 借着不远处车灯闪烁的微光,她终于看清了车内的情况——这是一辆无人驾驶的家用小轿车。 后座上,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额头蜿蜒着鲜血,流入脖子,将她规整的衣领染得斑驳。 周围散落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车门却无声地诉说着事故的惨烈。 死了吗?是诡异复苏吗? 凤星晖有些紧张,比起直面诡异复苏,她宁愿跟低阶驭鬼者战斗。 诡异一旦显形,规则没有摸清楚之前,一定要拿人命来测试规则。 爸爸工作繁忙的时候,家里一直都是奶奶照顾她生活,看到眼前跟奶奶相似的老人,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老人的手布满皱纹,但白皙圆润的指甲不难看出老人曾经的讲究与体面。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探及老人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凤星晖心中稍安,但紧接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忧虑。 交通短时间没办法恢复,窦柯的诡眼是不会看错的,这辆车附近有诡异,一位无辜的老人如何能独自生存下来? 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救援工具或是能够暂时安置老人的地方。 然而,四周除了混乱与绝望,再无他物。 她又在车里仔细搜寻了一番,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或是急救用品,但车内一片狼藉,除了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物品,几乎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 凤星晖皱了皱眉,她深知在这个情况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突然,她注意到老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尝试抓住什么。 凤星晖连忙凑近,只见老人手中紧紧攥着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隐约看到未接来电的提示。 “咕噜噜”,肚子突然发出叫声,打断了她的情绪。 凤星晖撇了撇嘴,对于饿死诡不分场合地叫饿,她已经习惯尴尬了。 她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薄荷味夹杂着窦柯诡气的狂暴,就像清凉跳跳糖一般从她的喉管滋润到胃袋。 她轻轻掰开老人的手指,将手机取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显示着“未知”二字,老人可能在事故前试图联系亲人。 凤星晖仔细地检查了这辆车,前引擎盖已经变形,发动机部分冒着烟,车辆右后方显然是老人受伤的来源。 车辆没有异常,没有诡异。 老人的伤势并不轻,她似乎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但脑部出血在这个年纪,如果没有人救治,再放任不管的话,老人就死定了。 凤星晖把老人的手机妥帖地塞进她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抱出车外,尽量避免触碰到她的伤口。 雨水依旧无情地倾泻而下,凤星晖的视线被模糊的水雾所笼罩。 成为驭鬼者之后,她的体能增强了不少,轻而易举地便将老人抱在怀中,但雨水的冰冷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把雨衣扯下来,给老人披上,重点防护了老人额头的伤口。 她转身,目光扫过四周,试图在雨幕中找到任何可能的救援车辆或人员。 然而,除了雨声和飘浮在空中的交管无人机,堵车阻碍了所有的救援行动,周围的一切竟成了孤岛。 凤星晖咬牙,抱着老人回到了卡车上。 窦柯一直关注着凤星晖,在她抱老太太出车厢的时候,窦柯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她戴上护目镜,见凤星晖身边没有红字,也没有诡气,一直到凤星晖平安归来,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并未有丝毫减退。 “情况怎么样?”窦柯面无表情地问道,从镜中拿出急救包,为老人做初步处理。 凤星晖轻轻将老人放在车厢的靠内的角落,还把幽瞳诡往车厢内踢了踢,尽量让她躺得舒服些。 “老人还活着,但伤得不轻,需要尽快送医。车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个手机,可能是她试图联系家人的。” 窦柯并不赞同凤星晖在诡异出现时救人。 可自己在入学考试时,凤星晖也是这样毫无所求地帮助自己,她的性格底色便是如此,一种无法被诡谲世界轻易改变的温柔与坚韧。 窦柯不理解,但出于对闺蜜的尊重,她一言不发地配合着。 学校有教过基础急救,两人的手法虽然比不上专业医护,但也算熟练。 窦柯用湿巾轻轻擦拭老人额头上的血迹,同时检查她的瞳孔反应和呼吸频率。 凤星晖则在一旁调整老人的姿势,确保她的呼吸道畅通无阻。 窦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边。 诡异一旦出现,即使自己能看到杀人规则,但任何一刻的放松都可能是致命的。 她们虽然暂时安全,但那股潜藏在暗处的危机感却让她头皮发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诡异在暗,她们在明。 车里还有用金箔封印着的幽瞳诡,一旦封印松动,幽瞳诡出来之后隐身加幻觉,雨幕之下,恐怕所有人都要山呼诡神,献祭自己。 老人的伤势简单处理好之后,车厢内的气氛因这份凝重而显得格外沉寂。 雨势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敲打着车顶和车窗,如同世界末日的前奏。 “叮铃铃……” 老人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突兀。 凤星晖连忙从老人衣袋中掏出那部屏幕已碎却依然顽强工作的手机。 来电号码:“未知。” 她以为会是老人的亲属或紧急联系人,但在这个诡异四伏的情境下,任何未知来电都显得尤为可疑。 凤星晖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按下。 万一呢? 要是自己奶奶在高速上遇到车祸,失去联系,这个时候电话又无人接听,自己恐怕要急死了。 “喂?”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在耳边回响,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空洞与未知。 窦柯本来正在观察车外,凤星晖的言行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可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 她回头。 血字漂浮在手机上方。 【夺命铃声,杀人规则,接听。铃声一响,命悬一线。】 血红的字迹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车厢内本就紧绷的空气。 窦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凤星晖看见窦柯的脸色,也感觉到了什么。 电话那头,依然是一片死寂,但凤星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手机中传来。 她缓缓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目光看向屏幕,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 “吃掉这手机。” 窦柯清冷决绝的声音突然响起,凤星晖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裂口瞬间从嘴角撕裂,鲨鱼牙布满整个口腔。 手机被咬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屏幕在巨大的咬合力下,瞬间被撕碎,随着吞咽,强腐蚀性胃酸开始侵蚀手机。 凤星晖咽下最后一口残渣,感受着体内突然变多的诡气,瞬间明白了窦柯的用意。 她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我是饿死诡,还好我的规则能吞噬规则。” 窦柯还不放心,她开着诡眼模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凤星晖检查了个遍。 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诡气残留后,她还想确认那部可能隐藏着致命规则的手机没有残渣卡在她牙缝里。 凤星晖裂口状态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吧,我怕我不小心吃了你的规则。” “乖,听话。”窦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但她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客气,强势地踮着脚,捏着凤星晖的下颚,迫使她张大了嘴巴。 “还好,这手机诡吃起来凉飕飕的。”凤星晖咽了咽口水,嘴角的裂口逐渐收拢,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很难说这车祸是不是老奶奶被诡异盯上了,引发无人驾驶车内失控,引起一连串车祸。” 她望向窗外,密集的雨帘如同天然的屏障,将世界隔绝成一片混沌。 窦柯点头,又检查了一遍幽瞳诡的封印,确保它依旧稳固无虞后,窦柯再次坐在了车后门前,警惕地看着车外。 “一旦交通恢复,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窦柯沉声道,“只是一只规则这么简单的小诡异,就造成如此大的连环车祸,对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凤星晖点头:“这只诡什么规则?” “夺命铃声,杀人规则,接听。” 凤星晖一阵后怕,她拍了拍胸脯,吓得拆开外卖,连吃了两个汉堡压惊:“还好是我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等交通恢复了,去最近的市区,把奶奶送到医院,然后我们得尽快联系安全部,报告这次事件。”窦柯冷静地安排道。 可偏偏此时,凤星晖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 她拿起一杯冰奶茶,从车窗角落的书包侧袋掏出手机。 窦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原本平静的车厢突然变得诡气起来,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和手机铃声的交响。 凤星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未知来电,眉头紧蹙。 她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来电人: 【未知】 第82章 窦柯起身,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变强,强到诡异只要敢出现,见一个杀一个。” “叮铃铃……” “叮铃铃……”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这铃声在回荡。 凤星晖感觉每一次响动都像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恐惧之诡在敲击她的灵魂。 手机仿佛重影一般,随着铃声,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有无数个铃声在她耳边同时响起。 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是奖杯?是奖状?还是那张泛黄的带着妈妈照片的全家福? 凤星晖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模糊的影像,但那影像却像水中的倒影一般,随着她的视线波动而扭曲变形。 真烦,走开! 凤星晖抬手。 “别接”窦柯突然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警告。 凤星晖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处于某种诡异的影响之下。 她连忙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凤星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夺命铃声的规则可能不止一个,”窦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我们可能遇到了更复杂的诡异现象。” 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雨声似乎变得更加急促,仿佛在为这诡异的氛围伴奏。 “我们该怎么办?”凤星晖问道,她知道窦柯在这方面比她更有经验。 “保持冷静,奶奶应该也接过电话,但她没死。”窦柯回答道,“我们得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 凤星晖点了点头。 “诡异规则是通过来电传播的,破坏手机没用。”窦柯继续分析道,“我们得想办法让手机不再响。” “开飞行模式了。”凤星晖迅速地按下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按钮,手机屏幕上的信号图标瞬间消失,铃声戛然而止。 “这样有用吗?”凤星晖紧张地问道,她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摆脱诡异的影响。 窦柯也不知道。 雨声渐渐变得柔和,仿佛在为紧张的氛围带来一丝宁静。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得尽快杀了它。”窦柯说道,“这只诡的规则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 等了好一会儿,凤星晖的手机没有继续响起。 车厢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两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窦柯喃喃道: “诡异越来越频繁了。” “高速上,来这样一只诡异,这连环车祸又死多少人,引发多少负面情绪,滋生多少诡异……” 雨水砸在漆黑的高速公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凤星晖自信的眉梢都耷拉了下来:“是啊,一旦有什么诡异在我爸周围复苏,他怎么办啊。” 气氛再次变得沉重。 窦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她能共情凤星晖对服务的关心和照顾,语气放缓哄道:“天塌下来,还有安全部的顶着呢。再不济还有我们呢。” 凤星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一方面被莫名的诡异缠上,另一方面担心父亲的安危。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末世来了,我们该如何自保,并保护好我们所在乎的人呢?”凤星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窦柯起身,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变强,强到诡异只要敢出现,见一个杀一个。” 凤星晖之前对于窦柯的杀伐果决,虽然没有反对,但心里总存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顾虑。 此刻,听着窦柯那坚定的话语,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心中的犹豫与恐惧渐渐消散。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你说得对,这该死的诡异,被动防守永远不是长久之计。” 窦柯敏锐地感觉到凤星晖身上有什么变了。 善良一直是她的底色,窦柯也乐于见到这份底色裹上了锋芒。 救护车和警车终于抵达了事故现场,刺耳的警笛声穿透了雨幕,与之前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势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小了些,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感到哀悼。 交警们迅速而有序地指挥着交通,引导救援车辆靠近。消防队员们则拿着专业的工具,开始切割扭曲变形的车身,营救被困的乘客。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焦急的气息,但也夹杂着希望与温暖的火花。 凤星晖还想下车帮忙,被窦柯按住了:“夺命铃声的事情还没解决,你在车上看着幽瞳诡,我去。” 窦柯稳定的情绪有效缓解了凤星晖的焦虑。 出发前,怕手机再发生什么诡异事件,窦柯特意把凤星晖的手机戴上,又给她复制了一堆食物:“无聊就换着吃,守好幽瞳诡也很重要。” 凌晨三点,交通终于恢复。 救援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中,但雨已经彻底停歇,月光透过云层,洒在这片被灾难笼罩的大地上,为忙碌的人们带来一丝微弱的安慰。 凤星晖坐在车内,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丢着带壳板栗,咬得嘎嘣响,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窗外那片忙碌而有序的场景。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诡异的恐惧,更有对诡异复苏背景下家人安全的深切担忧。 她从包里翻出PAD,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密码,登录进了学校的内网系统。 尽管外界风雨飘摇,但警校还能为她提供一片暂时的安宁之地。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浏览着关于诡异现象研究的最新文献和资料,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对抗诡异的线索或方法。 夜已深,车厢内只剩下凤星晖敲击键盘的轻响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救援人员交谈声。 她紧盯着屏幕,一行行关于诡异现象的研究报告如潮水般涌入眼帘,但大多数内容都停留在理论阶段,缺乏实际应对的策略。 这两个月,驭鬼者从小众圈子到大众普遍讨论,舆论上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 生死会教人迅速成长,尤其是在这个诡异频发的末世。 没有搜到驭鬼者变强的信息,凤星晖开始搜索最近网络上热度很高的几只诡:许愿诡、彩票诡、吊死诡、蛇诡……试图从这些被热议的诡异生物中寻找可能的线索或灵感。 这些诡的规则有被公布在网上的,有被冠以不可明说的名义,提示高危,建议等死的。 舆论繁杂,但凤星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深厚的专业素养,逐渐筛选出了一些可能对他们有用的信息。 凤星晖开始整理自己遇到过的所有诡异现象,包括这次“夺命铃声”的详细经过,试图从中找出它们的共性和弱点。 既然每一种诡异都有其特定的规则和限制,只要找到这些,*就能找到对抗它们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凤星晖的笔记本上渐渐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突然,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所有的诡异事件中,受害者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卷入的。 “难道说……”凤星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诡异之所以杀伤无数,是因为它们能够利用人类的恐惧和慌乱。” “可是安全部已经对公众发布了诡异复苏安全指南,第一条就是遇事冷静,观察规则,普罗大众里能做到的人还是很少吧。” “能做到的,要么逃生了,要么成为驭鬼者了。” “我们的世界,为什么有这种以负面情绪为引的诡异呢……”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了云层,洒在了高速公路上。 救援工作仍在继续,但空气中已经多了一份希望和光明。 两名司机参与了一晚上的救援,眼看着路快通了,怕影响到任务,赶紧返回车上开始休息。 凤星晖合上PAD,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随着晨曦的到来,窦柯也回到车上了。 她身上的雨珠还未完全干透,带着一股清新而又略带寒意的气息。 窦柯走到凤星晖身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PAD和满页的笔记:“让你好好休息,怎么又开始学习了。” 凤星晖抬头:“柯柯,我焦虑。” 窦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干脆又复制了一大堆板栗,坐在凤星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围着她:“学习不焦虑的话,就学习吧。” 没多久,两名安全部的干事休息好了,他们敲了敲车厢门,来跟两人商量车辆的安置和伤员的转运。 两人建议把老太太送到救护车上,但窦柯考虑夺命铃声未解决,只否了提议,要求把车子开向最近的市区,联系安全部或警方更换运输卡车。 英烈医院只有一个地区的省会有,窦柯准备把老太太带到A市的英烈医院里,看看被夺命铃声盯上的人,到底能不能救活。 两名干事执行力极强,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拿出手机,一个准备联系安全部,一个准备协调警方。 可两人刚掏出手机,就面露难色地看向了凤星晖。 凤星晖见状,心头一紧,预感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板栗。 其中一名干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凤小姐,似乎……见诡了。” 凤星晖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板栗壳无意识地滑落,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窦柯上前接过一名干事的手机,见通话状态明明是呼出的,可滴滴声变成了机械的AI音:“您好,请问凤星晖在吗?让她接电话。” 天色微亮,但车厢内的气氛却骤然降至冰点。 车外,诡异的铃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增添了几分不安。 缓缓启动的车流稀疏在晨曦中缓缓前行。 驾驶室内,有人眉头紧锁地接起了电话;交警们则忙碌地穿梭在车流之间,不时有人停下脚步接听来电;医护人员也忙碌着,有人匆匆接过电话,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专注。 “你打错了。” “神经病啊,出了车祸本来就烦,还打骚扰电话。” “现在几点啊,我要投诉你!” “不认识。” “有病?挂了怎么还打?” “打骚扰电话你就不怕半夜睡觉诡找上门?” “凤星晖谁啊!你找人就找人,打到我这里来干吗?” 第83章 因为它们能够利用人的恐惧,以及现实世界的规则与逻辑,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步入陷阱。 凤星轻轻把笔记本合上,她站起身,目光扫过车窗外,那不断响起的铃声似乎正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将这片区域逐渐笼罩进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之中。 窦柯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两位,车况如何?” “车况良好,先前碰撞并未造成车辆实际损失,随时可以出发。”其中一名干事迅速回答, “手机脱密,原地扔掉,改变计划,立刻出发前往A市,全程不停留。” 窦柯对两名安全部干事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干事们点了点头,直接把手机扔进了车祸现场的处置垃圾箱里,迅速调整了导航,并通过对讲机联系前方交警,请求开辟紧急通道。 车辆顶端,属于安全部的红蓝警示灯开始闪烁,在清晨的薄雾中划出一道醒目的轨迹,引领着他们穿越逐渐苏醒的高速公路。 沿途的风景在晨光中快速倒退,每一道光线都像是希望与绝望交织的序曲。 车内,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老奶奶依然昏迷着。 凤星晖重新拿起她的PAD,指尖快速滑动屏幕,她需要更多关于“夺命铃声”的信息。 窦柯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试图联系安全部总部。 然而,和刚才一样,锁屏一开,便有来电“叮铃”作响。 这铃声在卡车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不祥之音所笼罩。 窦柯的眉头紧锁,单手按上关机键。 但手机屏幕上并未如她所愿显示关机动画,反而“叮铃”声愈发急促,仿佛从手机内部直接穿透而出,与车窗外那无处不在的诡异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窦柯转头看向凤星晖,过了最初的慌乱,她的眼神中已恢复了冷静与坚定。 她将手机举到两人之间,示意凤星晖看,那屏幕上显示的并非普通的来电显示,而是一片诡异的空白,伴随着不断加剧的“叮铃”声,仿佛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正试图通过这小小的屏幕,将她们拉入无尽的深渊。 “它……在找你。”窦柯道,“它的规则很简单,因为接听过,它锁定你。在此期间,它应该没有余力去杀其他人。” 凤星晖缓缓吁出一口气:“那这样也好,总比所有人都陷入这种夺命铃声比较好。” 凤星晖的眼神变得锐利,她迅速在PAD上搜索着关于类似超自然现象的案例和理论,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而窦柯则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切断那部手机与铃声之间的联系。 她一拳打碎了手机。 外壳、电路板、芯片、电池四散飞溅,但铃声却并未因此停歇,反而似乎更加尖锐,穿透了破碎的机身,回荡在车厢内,在密闭空间的加持下,令人心悸。 凤星晖眉头紧蹙,她双手扒拉着破碎的手机残骸,一口囫囵将其吞下。 世界安静了。 “不干净的东西少吃点。”窦柯轻轻埋怨,“烦归烦,规则没摸清楚之前,别给自己搭进去了。” 她边说边从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凤星晖,示意她漱口。 凤星晖接过水,苦笑了一下,却也知窦柯的担忧不无道理,听话地漱了漱口。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车流声。 但两人都明白,这暂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临近A市时,一直紧绷着的凤星晖终于放松了一些,又开始吃东西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窦柯体内的诡气终于恢复了大半:“先把幽瞳诡安置了,总不能坐以待毙。” 抵达A市郊区后,A市安全部迅速派员,护送车辆将幽瞳诡运送到了大师家。 卡车在古院落门口停下,后门打开,大师的后辈们上前铺上斜坡,迅速进入车厢,在大师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幽瞳诡。 安全部怕诡异复苏,特意安排了一名驭鬼者协同戒备。 【板凳诡,杀人规则:坐下。是的,屁股敢来,人就死。】 板凳诡叫江高明,接到安全部的命令匆匆赶来。 窦柯简短地说明当前情况,并邀请江高明一起处理“夺命铃声”。 江高明听罢,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怯懦。 “狙击手,你成名早,诡又强大,我上周才刚成为驭鬼者。” 该死,这个狙击手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怎么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时候,比面对诡异还有压迫感。 江高明怕窦柯误会,语速又磨蹭又含糊:“我并非推卸责任,只是……这‘夺命铃声’已经造成上百人伤亡了,我的板凳诡的规则对于这种无孔不入诡异力量无能为力。” “但既然安全部已经下了命令,我作为刚接受过培训的驭鬼者,我也自然会尽我所能,协助你们寻找解决之道。” 江高明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十分高明。 他搓了搓手:“这样,我们A市的佛光寺特别灵验,我去上三炷香,为你们的行动祈福。” 窦柯眯着眼,看着这人。 一股没由来的烦躁涌上心头。 “捉诡,收益我们三人均分。”她强忍着烦躁说道。 江高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随即又恐惧地摇头:“您言重了,我辈驭鬼者,谈钱未免太过俗气,只是在下确认力不从心,怕拖累二位。” “能不能打?不能打自己退。”凤星晖不耐烦地打断了江高明的客套话,她的眼神锐利,直视着对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江高明还准备说着什么。 突然“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自己手机的铃声会变成默认铃声,就窃喜来电给他找了个台阶,让他不至于太过尴尬。 他来不及看来电显示,急忙接下电话:“喂,你好?” 窦柯看着他的表情从窃喜到惊诧到惊恐。 江高明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找我的是吗?” 凤星晖见状,迅速逼近,试图看清来电显示。 江高明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是……”江高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恐惧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窦柯直接伸手从江高明手中拿过手机,看了眼通话,果然是【未知】。 窦柯拍了张金箔纸到江高明手中:“拿着,买你手机。” 江高明一阵窃喜,颤抖着手接过,目光在窦柯和凤星晖之间游移,最终选择了鞠躬。 窦柯:“……” 懦夫! 江高明匆忙逃离了现场,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显得格外狼狈。 “等我解决了这铃声,我就要去揍他一顿!”凤星晖愤愤不平道。 手机里,未知的铃声察觉到换了接听人,又开始无限重复:“您好,请问凤星晖在吗?让她接电话!” “您好,请问凤星晖……接电话。” “凤星晖……接电话。” …… 明明是电子合成的机械音,却硬生生让两人听出了阴冷与不祥。 “叮铃铃……” “叮铃铃……” …… 卡车前后、院落里,不断有人的手机响起。 窦柯大吼一声:“不要碰电话,是诡异!” 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但诡异复苏的新闻多少都看过,在场的人不由自主把目光汇聚在中间的两位驭鬼者姐妹身上。 “间隔越来越短了。敢不敢赌一把?”窦柯低声问道。 凤星晖的耳神经因铃声而逐渐紧绷到极限,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点了点头:“赌就赌,总比坐以待毙强。” “它的规则是接听,在此之前,你一共吃了它两次。” “第一次,手机开飞行模式可以屏蔽,第二次,手机砸碎后依然试图定位你。” “老太太没有死,所以它可能是因果律类型的诡异。” 凤星晖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两片口香糖:“因果律?” 窦柯冷静分析:“以杀人为目的,无法直接杀人,便通过设定一系列复杂的因果链条来达成其目的。” “这种诡异,面对普通人时,往往比直接以暴力或恐怖手段杀人的更加棘手,因为它们能够利用人的恐惧,以及现实世界的规则与逻辑,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步入陷阱。” 凤星晖恍然大悟:“所以老太太接过电话就出现车祸,是‘夺命铃声’通过某种方式,在老太太接听电话的那一刻,触发了因果链,导致了那场雨夜连环车祸。” 窦柯点了点头,继续深入剖析:“而它对你和老太太的执着,很可能是因为你们都与它有过直接的‘交流’,即你接听了它的电话。这种因果一旦建立,便难以轻易摆脱,它会不断尝试通过各种方式,来引导你们走向它预设的死亡结局。” “那么复杂呢,杀了他。”凤星晖紧蹙眉头,手中的口香糖嚼得更快了。“怎么杀?引他出来。” 窦柯:“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没有信号、没有人类,并且相对封闭的环境,最大程度地减少因果律诡异的影响。” “然后,我们需要准备一百个手机。” 第84章 “柯柯,如果我真的……我是说,如我失败了,杀了我。” 凤星晖一口把江高明的手机塞进嘴里,世界安静了。 窦柯的计划很简单。 护目镜提示过,凤星晖的饿死诡的规则是【消化】。 在开学典礼上,护目镜的吐槽功能锐评过驭鬼者的诡,给凤星晖的评价是【吾,即是饕餮】。 在上班诡事件时,凤星晖的规则进化成了【吞噬】,而上班诡的规则由末位淘汰,退化成了辞退。 此消彼长是一个很恐怖的技能。 以窦柯的镜诡为例,一阶复制,二阶镜中空间。 而凤星晖的诡则在不断饮食的过程中,从消化进化成了吞噬,吞噬的恐怖之处在于,她可以吞噬规则。 在A省安全部的协调下,警方很快送来了各种法拍的手机,大师的某个儿子帮忙联系了一个二道贩子,很快便凑齐了窦柯所要的手机数量。 2小时后,窦柯开着车,提着一麻袋的手机,带着凤星晖往郊区赶去。 暮色西沉,郊外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 窦柯和凤星晖驱车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这里远离市区,几乎不会有人打扰。 工厂内部空旷而阴森,墙壁上斑驳的油漆和地面上的尘土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按上墙上的开关,白炽灯闪烁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黑暗,但整个工厂依旧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机器设备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指令,重新启动它们的使命。 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紧闭,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杂乱无章的文件和桌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 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废纸在空中飞舞,发出沙沙的声响,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墙壁上挂着的旧日标语已经褪色,依稀可见“质量第一”“安全生产”等字样。 窦柯走到一台巨大的机器前,伸手触摸冰冷的金属表面,用力推了推,在看到固定在地面上的巨大螺丝后,她才放心。 从镜中空间掏出麻袋和扫帚,她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把犄角旮旯里各种零部件和杂物全部清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从镜中掏出了数面大镜子,用特制工业胶水牢牢地粘贴在工厂各处墙壁上。 每一面镜子都光洁如新,反射着白炽灯的灯光,彼此间交织出无数光怪陆离的倒影,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门户。 这下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阴影,空旷的工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为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了完美的舞台。 窦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凤星晖。 凤星晖紧握着拳头,口香糖已经嚼得没了味道,但她仍旧机械地动着嘴巴,仿佛在借此缓解内心的紧张。 两人从麻袋中取出手机,一台接一台地摆放在地上。 随着手机数量的增加,空旷的工厂内逐渐弥漫起一种微妙而压抑的氛围。 每一部手机都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生命力,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召唤。 窦柯和凤星晖地有条不紊地放着。 凤星晖把带过来的信号屏蔽仪找到墙上的插座插上,看着闪烁的信号灯,稍微缓解了一下心理压力。 两人一起弯着腰,给地上的手机开机。 “你说,这夺命铃声会不会真的把我耗死?”凤星晖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内回荡,带着 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因果律,这是凤星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她看过死神来了,也看过很多命运与因果纠缠的影视作品,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因果律的目标。 眼前的这一切,仿佛将电影情节拉进了现实,而她,是那个被选中的“死亡目标”。 窦柯抬头,自信而坚定:“不要怕,有我。” “你的饿死诡的规则是吞噬,只要它敢现身,我们就有机会打破它的因果链。” 凤星晖拿出一颗新的口香糖:“嗯,有你在,我不怕。”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虽然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撕开口香糖的包装,清新的薄荷味夹杂着窦柯暴戾的诡气,在口中缓缓化开,饥饿感被流入食道的味道安抚,凤星晖的焦躁稍稍放缓。 她目光扫过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手机阵列,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柯柯,如果我真的……我是说,如我失败了,杀了我。”凤星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我不怕死,但我怕我的身体变成饿死诡,我的底线是……不能吃人。” “如果饿死诡复苏了,或者我被因果律杀死了,你立刻通过镜中逃跑,记得多照拂一下我爸。” 窦柯面无表情:“别乱说话,你可是天才凤星晖。” 她从镜中拿出了一大堆食物。 随着她的动作,各种外卖袋包装袋打包盒密密麻麻地把凤星晖围住。 凤星晖看着眼前的火锅烧烤麻辣烫涮串炸鸡烤冷面,多肉葡萄棒打鲜橙清补凉可乐,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从游走神经窜来的喜悦冲掉了所有的担忧。 “对,我是天才凤星晖。” 窦柯戴好护目镜,又检查了一遍工厂内的布置,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她拿出弹弓和小金豆,在二楼找了一个视野好的位置站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工厂内除了凤星晖的吃东西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外,一片死寂。 突然,一阵不寻常的震动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所有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轻微颤动,屏幕上的光线也莫名闪烁起来,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它们之间悄然编织。 凤星晖和窦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与警惕。 “来了。”窦柯低语。 她瞳孔中诡气翻涌,万千星辰在她的眼底汇聚成河,世界在她眼中化为两重。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随着手机震动的加剧,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 那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不仅让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更让凤星晖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低头紧盯着那些仿佛活过来的手机。 是哪个? 这次哪个是夺命铃声的载体?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诡异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叮铃铃……” “叮铃铃……” 不是,不是眼前的任何一部手机。 凤星晖眯着眼睛左右仔细查看,可这铃声并非来自任何一部手机,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又似乎直接响她心底。 这铃声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与绝望。 凤星晖的身体瞬间紧绷,她努力保持镇定,目光在地面上的手机阵列中快速扫过,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但奇怪的是,所有手机都似乎在震动,却没有一部发出明确的声响。 “是幻觉吗?”凤星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 突然,铃声戛然而止,工厂内再次陷入死寂。 怎么了? 凤星晖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顿了。 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工厂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仿佛在回应着某种不可见的力量。 “叮铃铃……” “叮铃铃……” 那瞬间的沉默仿佛是为了爆发。 这一次,一百个手机屏幕像是被同时点亮,铃声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股洪流,将凤星晖淹没。 凤星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迅速地扫视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铃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凤星晖,保持冷静。”窦柯的声音透过工厂的空旷传到凤星晖的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凤星晖点了点头,尽管她的心中仍然充满了不安。 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恐惧所吞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破解这诡异铃声的方法。 就在这时,工厂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仿佛在回应那神秘的铃声。 凤星晖抬头望去,只见那些新贴上去的镜子中,倒映出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试图突破现实的束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星晖心中暗自惊呼,她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幻觉。 突然,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接近。 凤星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而,那股寒意却越来越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耳边低语。 “叮铃铃……”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似乎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吃……吃……我要吃掉它们……” “吞……” “全吞了……” 凤星晖摇摇脑袋,试图摆脱响彻灵魂的铃声,但那些声音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眼前的一百个闪烁的手机矩阵在她眼前扭曲成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那些面孔们张大双嘴,口中唾液和锐利牙齿清晰可见,仿佛在向她展示着无尽的饥饿与贪婪。 “不,这不是真的!”凤星晖咬紧牙关,试图用理智驱散眼前的幻象。 然而,铃声却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力,变得更加狂乱,仿佛在催促着那些狰狞的面孔向她逼近。 “吃?想吃我……!?你们做梦!” 凤星晖怒吼一声,嘴角裂至耳边,无数锐利的牙齿自上下颚长出,两颗虎牙压着下颚,眼中燃烧着狰狞的火,仿佛要把胆敢挑衅自己的小诡异全部吃掉。 在凤星晖的怒吼声中,整个工厂似乎都为之一震。 那股冰冷的气息仿佛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暂时退却。 然而,铃声并未因此而停歇,反而更加疯狂地在她耳边回荡。 窦柯在二楼的角落里,紧紧盯着下方的凤星晖。 诡气在她眼中翻涌。 凤星晖的胃部已经凝成一个实体,而她面前,一百部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诡气均匀而淡薄,如同一层一捅就破的碎纸。 “吃!全部把你们吃掉!” 伴随着凤星晖在虚空中抓空气的动作,她体内的诡气大量地消耗着。 光出不进…… 这也是此消彼长的因果链吗? 有点意思。 窦柯放下金豆,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纸,团成一团提高质量。 然后,她把【护身符】拿了出来,附在纸团外围,瞄准凤星晖。 凤星晖感觉眼前的暴怒的小饿死鬼们仿佛被一颗流星击中,瞬间化为乌有。 “叮铃铃……”铃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某种力量切断了源头。 随即,凤星晖的脑门被一束温暖的光芒所击中,那光芒如同晨曦初现,驱散了她眼前所有的幻象。 耳边的铃声响得更加急促,但这一次,它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过滤了那股令人绝望的诡气。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正常。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护身符,她没有犹豫,直接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可此时,疯狂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 强烈的诡气会破坏电子产品的运行。 灯光的闪烁变得越来越剧烈。 工厂内的温度骤降,仿佛进入了冰窖。 凤星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紧握着护身符,试图从中汲取一丝温暖。 呜呜呜,好害怕。 呜呜呜,好吓人。 等等,护身符给我了,窦柯怎么办?! “窦柯,你还好吗?”她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工厂内回荡。 第85章 “无视物理攻击、吞噬、超强的咬合力,我觉得一对一的情况下,你可能比三阶驭鬼者都要强。” 窦柯现在很好。 夺命铃声的目标不是她,工厂内一些稀薄的诡气都聚集在凤星晖周围。 诡眼对幻觉类的伤害有着天然的克制,心理辅导师最大限度地屏蔽了她的恐惧。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窦柯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注视着下方的凤星晖。 关心则乱,她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保持专注,才能给凤星晖保驾护航。 灯光闪烁,铃声变得更加狂乱。 就在这时,工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凤星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潜意识里,有什么迫使着她必须行动。 “我很好,不用担心。你集中精神,不要被幻象迷惑。”窦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凤星晖点了点头,她知道窦柯一定在看着自己。 夺命铃声仿佛死神的呼唤,护身符抵御了最强烈的一波攻击,如同无形的屏障一般隔绝了大量的诡气。 毛骨悚然。 无孔不入的声音依旧试图钻破护身符,仿佛有什么阴寒的恐怖生物在黑暗中缓缓移动。 太恐怖了。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就在这时,工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凤星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潜意识里,有什么迫使着她必须行动。 在黑暗中,凤星晖的瞳孔微微收缩,适应着周围的变化。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狂跳,仿佛要冲破束缚。 她紧紧地捏着护身符,试图从中汲取力量。 “窦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星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颤抖。 “我在。”窦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平静而有力,“不要分心,集中精神。”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 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应对眼前的危机。她闭上眼睛,试图用心灵去感受周围的环境,寻找那股阴寒恐怖生物的踪迹。 突然,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接近。 凤星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而,那股寒意却越来越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耳边低语。 “叮铃铃……”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似乎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吃……吃……我要吃掉它们……”一个低沉而扭曲的声音在凤星晖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凤星晖咬紧牙关,眼中燃烧着狰狞的火,她知道,这是一场与未知的战斗,只有战胜内心的恐惧,才能赢得胜利。 “吞……”那声音变得更加狂乱,仿佛在催促着那些狰狞的面孔向她逼近。 凤星晖怒吼一声,嘴角裂至耳边,无数锐利的牙齿自上下颚长出,仿佛要把胆敢挑衅自己的小诡异全部吃掉。 在凤星晖的怒吼声中,整个工厂似乎都为之一震。 那股冰冷的气息仿佛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暂时退却。 然而,铃声并未因此而停歇,反而在幽远处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一缕清风般穿透了黑暗,窦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凤星晖,正前方,三排左数第二个,吃。” 100枚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着深浅不一的光。 凤星晖从找到三排二的手机到吃下,只用了一秒钟。 她的暴怒状态下,咀嚼能力和消化能力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手机屏幕在凤星晖的口中化为碎片,她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在体内涌动。 铃声有一瞬间的停滞,而后发出更加密集的铃声。 清洌的诡气顺着喉管注入胃部,凤星晖感到体内的能量逐渐增强。 “窦柯,你是对的!”凤星晖的声音在黑暗中兴奋。 “六排七。” 凤星晖毫不犹豫地抓起手机,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 手机在她的利齿下化为碎片,诡气再次涌入她的体内。 “一排四。” “二排三。” 窦柯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方阵,夺命铃声覆盖着,薄荷色的诡气在窦柯眼里闪烁。 果然如她所料,在数次交锋中,夺命铃声锁定了凤星晖,以“物理距离”相近“手机”的手机为载体。 现在,有了这么多手机,即使“因果律”再强,也要符合诡异本身的规则。 薄荷色的诡气如同春天跃动的新芽,在规则之下,平均地分布在工厂中间的100个手机上。 是杀戮工具,也是陷阱囚笼。 每一次铃声来袭,负责拨号的那个手机便如同雨后春笋般,在窦柯眼里,诡气变得浓郁。 随着窦柯和凤星晖的默契配合,手机一个接一个地被凤星晖吞噬。 对峙的时间很漫长,但窦柯冷静,凤星晖处于消化的亢奋状态, 每吃掉一个手机,凤星晖体内的能量就增强一分。 在场上手机还剩下一半时,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铃声的频率也逐渐变得混乱。 “五排九。”窦柯的声音依旧冷静,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凤星晖如同一只饥饿的猛兽,对诡气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伸手准确无误地抓起手机,双手捏碎,直接仰头倒进嘴里,减少咀嚼时间。 “三排五。”窦柯继续指挥着,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晰。 凤星晖的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铃声的短暂停顿,仿佛那些诡异的生物在她体内被消化,失去了对现实的管控。 “二排一。*” 随着最后一个手机在凤星晖口中化为碎片,整个工厂的铃声戛然而止。 黑暗中,只有凤星晖的呼吸声和窦柯的冷静指示回荡。 “结束了。”窦柯的声音终于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 凤星晖感到体内的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睁开眼睛,发现工厂的灯光重新亮起,一切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窦柯。”凤星晖仰头,看着站在二楼的窦柯。 伙伴的身影纤瘦又坚定,在灯光的映照下,影子在二楼墙壁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轮廓。 窦柯扶着栏杆,感受着体内充盈的诡气,微微一笑:“不用谢,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凤星晖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目光却被四周镜子里的自己吸引。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虎牙居然压在嘴唇上,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一切。 凤星晖贴近镜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发现皮肤变得光滑而紧致,瞳孔反射着幽深的光芒。 “我进化了?”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应该是进化了,你能看到我的规则吗?” 窦柯走下楼梯。 “规则没有变。” “但,你的胃,好像一个黑洞。” 凤星晖微微一愣,窦柯的驭鬼能力进阶都是一些实用的生活技能,而自己呢,不仅饿死鬼会影响日常,每次要用能力的时候还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闭上眼睛,试图感受自己体内的变化。 凤星晖十分熟练地感受着自己消化系统的一切,她的意识顺着食道缓缓下潜,然后,她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黑洞,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能量。 凤星晖的意识悬浮在这个黑洞的边缘,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仿佛这个黑洞是她力量的源泉,吞噬一切,转化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这就是我的进阶?”凤星晖喃喃自语,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是的,凤星晖,这就是你的进阶。”窦柯一脸羡慕地看向凤星晖,“无视物理攻击、吞噬、超强的咬合力,我觉得一对一的情况下,你可能比三阶驭鬼者都要强。” 凤星晖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她看了眼窦柯,肚中的饥饿感排山倒海席卷而来。 “坏了。我现在想吃你了。” 窦柯微微一愣,随即扬起拳头,黑色诡手从她的袖口探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 “真的想吃?”窦柯问得十分认真,仿佛只要凤星晖敢点头,下一秒她就会对准黑洞来一拳充满诡气的暴击。 饿死诡对于窦柯的恐惧,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这是在密林里,拳拳到肉,直接把诡异复苏打到沉睡的巨力诡手。 黑洞有一瞬间的停滞。 反映在凤星晖的感觉上,就是饥饿感突然间减弱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饥饿感,目光与窦柯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不,我开玩笑的。”凤星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窦柯却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知道凤星晖的饥饿感并非玩笑,那是她体内饿死鬼的本能反应。 她缓缓收回了黑色的诡手,但目光依旧锐利。 “先吃点。”窦柯从镜中拿出复制的奶茶,“一直饿着,你精神很容易出问题。黑洞是没有止境的,你的力量越大,耗损就越大。” 凤星晖接过奶茶,暴戾的诡气在口中弥漫开来,仿佛安抚了体内的饥饿感。 两人并肩走出工厂。 天色渐明,工厂的园区里,晨曦的微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下来,杂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车子停在废弃工厂园区外,两人并肩走着,身影在晨光中拉长。 凤星晖捧着奶茶,小心翼翼地啜饮着,嚼着芋圆,感受着体内逐渐升起的饥饿感。 “感觉回到了咱俩刚认识的时候,能力是进化了,需求也进化了。” “现在你复制的带诡气的食物已经无法安抚了,忍着吧。” “真是要命。” 窦柯听完,倒不以为意:“现在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我们得想办法给你找到更强大的食物来源。” “问题不大,挨饿对你来说可能很难受,对我来说,我已经习惯啦。” 她啜啜啜,又猛吸了一口,口音因为食物带了一点含糊。 “变强总是好事,现在夺命铃声再来,来一个我吃一对,来两个我吃一双。” “我现在,强得可怕!” 窦柯却突然摸了摸护目镜,伸手将凤星晖拦在身后。 杂草里,一阵微风吹过,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 凤星晖和窦柯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有东西过来了。”窦柯低声说道,她的手已经悄然抹上了腰间挂的镜子。 凤星晖放下手中的奶茶,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 草丛中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成年哈士奇大小黑影从草丛中窜出,速度极快,直扑向凤星晖。 【鼠诡诡奴,杀人规则,啃咬。嘿嘿嘿,你猜我肚子里,有没有手机。】 一只硕大的老鼠诡,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露出锋利的牙齿,仿佛在嘲笑眼前的人类。 看清楚眼前的敌人,凤星晖脸色大变。 她崩溃喊道:“我不要吃老鼠!!!” 第86章 “如果鼠诡看到小弟死得这么惨,上来就开狂暴,我们俩打得过吗?” 诡奴。 窦柯警铃大作。 长河涡旋、镜诡这一类能产生诡奴的诡异,对人类群体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诡异所能比拟的。 诡奴,是A级以上特殊规则诡异通过规则控制衍生诡异,拥有诡异的力量和特性。 这些诡奴往往比普通诡异更有组织性,而且它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背后有更强大的诡异在操控。 窦柯没有多言:“不吃。走,退回工厂。” 凤星晖一脚踹开扑向她的鼠诡诡奴:“窦柯,你先走!” 巨鼠被踹飞,落在脚边的杂草里,它龇牙咧嘴地弓起腰,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凤星晖,仿佛在评估着她的实力。 一阵若无似有的声音在巨鼠肚子里响起。 “叮铃铃……” 凤星晖脸色大变:“还是冲着我来的!” 窦柯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巨鼠身上的诡气并不浓郁,只是看起来体积大,她更担心的是巨鼠背后隐藏的鼠诡。 窦柯的目光犹如实质,巨鼠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冲着窦柯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 这一声嘶叫划破了夜的寂静,巨鼠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庞大,毛发根根竖起,仿佛在展示它的力量,试图恐吓对面的两个二脚兽,迫使她们逃跑。 “你吓谁呢!”凤星晖大喝一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巨鼠。 巨鼠发出一声咆哮,猛地向凤星晖扑来。 窦柯趁着巨鼠的注意力全在凤星晖身上,侧面一个直拳,狠狠地打在巨鼠的腹部。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仿佛她的拳头击中了一团垃圾,巨鼠的腹部似乎没有骨头,拳头轻易地陷了进去,但诡异的是,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无视物理伤害?”窦柯心中一惊,迅速收回拳头。“不对,不是。” 巨鼠腹部的诡异弹性让窦柯的攻击失效,但巨鼠明显在这一拳之下感到疼痛,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凤星晖抓住机会,迅速跃起,她不知何时再摸到了一块板砖,狠狠地砸向巨鼠的头部。 “砰!”的一声巨响,巨鼠的头颅被砸得凹陷下去,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它那肮脏的皮毛。 血迹斑斑的毛发粘在一起,形成了一团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老鼠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这一幕不禁让两人感到一阵恶心,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凤星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她皱着眉头,用手背抹去嘴角的口水。 “这下好了,我连奶茶都喝不下去了。”凤星晖抱怨道,但她的目光依旧坚定。 窦柯没有安慰她,而是从镜子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 她没有浪费一秒时间,对准巨鼠的肚子就是一刀。 刀锋划破了巨鼠的皮毛,鲜血喷涌而出,但诡异的是,伤口处并没有流出内脏,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封住了似的。 “这诡奴果然另有乾坤。” 凤星晖刚恢复好的精神在这一刻被窦柯又击垮了,她摆了摆手,扶着墙开始干呕。 窦柯摸出一把匕首,用金箔包裹住刀刃,手起刀落将匕首插入巨鼠的伤口。 纯金对诡异的力量有绝对的克制。 “这诡奴的内脏被诡异的力量侵蚀了,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窦柯冷静地分析道。 随着窦柯的话语落下,凤星晖终于停止了干呕:“打死就完事了,你怎么这么执着于解剖啊。” 窦柯从不多管闲事,这次突然反常,凤星晖觉得有些奇怪。 窦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专注地切割着巨鼠的尸体。 诡气在纯金的影响下,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很快便消弭于无形。 随着诡气的消散,巨鼠的尸体逐渐变得干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窦柯也终于在巨鼠肚子里掏出了她最在意的一样东西——一个破旧的手机。 “这……是手机吗?”窦柯举着手机疑惑地问凤星晖。 “是,诺记雅手机,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一度非常流行。”凤星晖回答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大概60年前风靡全球,现在只能在一些年代为主题的文学作品中能看到了。” 手机也不知在诡奴肚子里待了多少年,表面已经布满了划痕和污渍。 窦柯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开始冲洗手机。 凤星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窦柯解释道:“这只巨鼠是诡奴,不知道它背后的鼠诡在哪里,如果夺命铃声不彻底解决,鼠诡和夺命铃声搅和在一起,我们可能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凤星晖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窦柯试着按下了开机键,手机屏幕纹丝不动。 “看来这手机已经彻底报废了。”窦柯直接化形诡手,一拳捏爆了手机。 在镜诡暴虐的诡气影响之下,在巨鼠肚子里不知待了多少年的手机直接化成了细末。 铃声戛然而止。 窦柯掏出金箔,把手机的残骸包裹起来,确保没有一丝碎片残留。 “就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窦柯说道,目光扫过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 凤星晖顺着窦柯的话想下去,不寒而栗:“老鼠……是群居动物,也不知这一只是夺命铃声误操控的傀儡,还是带着主人的任务来的。” 两人站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四周的寂静让人感到不安。 明明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窦柯有些犹豫:“如果回到大师那里,幽瞳诡一旦被发现,恐怕更难善后。” “如果一直留在这里,鼠诡在暗,我们在明,也不是长久之计。” 凤星晖皱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得主动出击,找出鼠诡的藏身之处。” 窦柯点了点头,从空间里掏出防护服、警棍,以及一台热成像仪:“你去排查一下园区里面有没有异常的鼠洞或大型生物集群,我来负责处理巨鼠尸体。” 凤星晖迅速穿好防护服,戴上热成像仪,开始在园区内仔细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凤星晖在园区内仔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 这个园区曾经是一个千人的制造业工厂,食堂、工会、大礼堂一应俱全,但如今荒废多年,杂草丛生,曾经的制造设施已经锈迹斑斑,显得格外凄凉。 热成像仪在她的手中不断扫描着,试图捕捉到任何异常的热源。 可她走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园区内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鸟鸣,似乎并没有其他生物的踪迹。 饥饿感侵蚀着凤星晖的意志,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遗漏了? 难道鼠诡不在这附近?还是它隐藏得太过巧妙,以至于连热成像仪都无法捕捉到它的踪迹? 可此时,饥饿的感觉仿佛在胃里形成了一股强烈的漩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揪着她的内脏,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疼痛。 她的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发疯般在抗议长时间的等待和匮乏。 她掏出两枚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着,试图用这微薄的安慰来缓解饥饿带来的不适。 她又强撑着查完了一整个会议中心,心中暗自祈祷能够尽快找到线索。 可过了很久,她依然一无所获。 太阳已经爬升到了天空的中央,明明已经快到冬天了,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反而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防护服。 凤星晖抹去额头的汗水,心中不禁有些焦躁。 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可能就越不利。 她再次检查热成像仪,确认设备没有故障,确定自己已经对整个园区进行了探查,每栋建筑都没有放过,才回到了跟窦柯约定的工厂。 窦柯也没有闲着,她巨鼠的残骸彻底分解,然后将这些碎片分别埋在了工厂车间不同的镜子前。 每个镜子面前的大理石地砖都被暴力打碎,又用工具掩埋。 凤星晖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窦柯正十分生疏地用着铁锹在平整地面。 见到她,窦柯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凤星晖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沮丧:“园区内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热成像仪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的热源。” 窦柯停下手中的工作,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她放下铁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没有发现,那我们可能需要改变策略。鼠诡可能藏得更深,或者它有办法避开热成像仪的探测。” 凤星晖也顾不得形象了,她一屁股坐在机器上:“来点吃的宝,撑不住了。” 窦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大包压缩饼干递给了凤星晖。 凤星晖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随着凤星晖的饥饿感逐渐得到缓解,两人开始重新审视当前的状况。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凤星晖突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窦柯的计划与凤星晖不谋而合。 “巨鼠在下,老鼠药在上。”窦柯点头赞同,“鼠诡会为诡奴报仇吗?还是在它眼里,诡奴命如草芥?或者它完全不在意这只诡奴的生死?” 凤星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如果鼠诡看到小弟死得这么惨,上来就开狂暴,我们俩打得过吗?” 窦柯把铁锹扔在地上:“怎么,天才凤星晖害怕了?” 凤星晖不怕诡异。 她觉得窦柯的冷静不正常。 从夺命铃声到鼠诡的诡奴,窦柯一直保持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人,而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诡异。 第87章 “没关系,比起你因为害怕疑神疑鬼,我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愿意坦诚告诉我你的想法。” 凤星晖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震惊。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 窦柯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灰白色的瞳孔透出一丝诡异的光芒,就好像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幻觉吗? 不。 从认识窦柯的第一天,她就是如此不善言辞,永远做得比说得多。 不,她不是诡异,诡异不会见到自己的第一秒就投喂,诡异不会换着各种食材照顾她的胃口,诡异更不会在听到自己说不想吃老鼠,就主动去解剖巨鼠了。 明明用饿死诡吃掉巨鼠才是最优解不是吗。 凤星晖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定格在大巴车上,窦柯掏出大馒头递给自己的样子。 愧疚瞬间涌上心头,她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窦柯。 熟悉的温暖和安心涌上心头。 凤星晖用力地把窦柯揽进怀里:“柯柯,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窦柯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抗拒。 她的手有些脏,凤星晖比她高太多,只好踮着脚把下巴靠在凤星晖脖子上:“怎么了?饿了?” 凤星晖松开手,扶着窦柯的双臂:“你知道吗,我刚才竟然觉得你不像人了!” 窦柯歪头。 凤星晖坦白地说,严中带着一丝歉意:“你的冷静让我有些害怕,我刚才一度怀疑你是不是被镜诡替换了,你不是你,你是披着人皮的诡异。” 窦柯的目光变得幽深,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凤星晖。 一瞬间,凤星晖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难道…… 真的在不知不觉间,窦柯已经不是人了? 她的心跳加速,紧张地等待着窦柯的反应。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窦柯突然动了,她踮起脚,轻轻地揉了揉凤星晖的头发:“天才凤星晖不相信你全天下最好的朋友?” 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我要是镜诡,就复制一万个你,我俩大杀四方,吃遍天下诡。” 凤星晖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窦柯如此开过玩笑。 她的心跳逐渐平复,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有点胡思乱想了。” 窦柯转身继续挖坑:“没关系,比起你因为害怕疑神疑鬼,我更谢谢你愿意信任我,愿意坦诚告诉我你的想法。” 凤星晖知道自己刚才的念头是多么荒谬。 作为一直挨着饿,在单亲家庭长大的驭鬼者,她一直都伪装在“优秀”的画皮下,行政学院也好、奥数比赛也好、天才的名头也好,她一直想获得的,是妈妈的目光,是父亲的认可。 窦柯是她考入刑侦学院认识的真正意义上的同类。 还好,还好窦柯也把自己当作她最好的朋友。 “我们得抓紧时间,”凤星晖转移话题,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任务上,“诱饵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得布置好陷阱,等待鼠诡上钩。” 窦柯点了点头,继续手中的工作:“我也不确定鼠诡一定会出现,但它要是敢出现,那就杀了它。” 两人开始忙碌起来,窦柯复制了无数面可以直接摆在地上的镜子,凤星晖负责摆放镜子,或推或拉,窦柯跟在她身后,为每一面镜子覆上诡气。 随着镜子数量的增加,整个空间开始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氛围。 凤星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缓缓地抬起手,每一个倒影也跟着抬起手,动作整齐划一。 每一个动作都在四面八方被复制,形成了一幅幅错综复杂的画面。 昏暗的白炽灯光线在镜面上跳跃,折射出无数闪烁的光点,她发现自己的面容在诡气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扭曲,仿佛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正在向她招手。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不会自己迷失在镜子里再也出不来了吧?” 窦柯摇了摇头:“再给我点时间,我回镜中空间把它们对应的镜子重新摆放一下,这些镜子就是我的衍生体了。” 窦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拿出一瓶水认真洗手,又给凤星晖复制了一堆牛肉干:“这个耐吃,你先顶顶。” 凤星晖接过牛肉干,心中有万千感慨,都化作了对窦柯细心的感激:“嗯!” 怕凤星晖吃着无聊,窦柯又给她复制了一些运动饮料:“嘴巴干就喝这个。” 安排好闺蜜,窦柯闪身进入镜中空间。 工厂布置的镜子杂乱地在镜中空间中被随意摆放,她叹了口气,开始认命地干活。 镜中空间黑漆漆的,食物、杂物,还有刚才复制的镜子杂乱地堆在一起,只有武器和金箔是被窦柯精心整理过,放在她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旁边,方便她取用。 太黑了,一进来就感觉没由来的压抑。 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镜子,根据本体所在位置不同,它们散发着深浅不一的光芒,驱散了镜中黑暗,为窦柯提供了一点点安全感。 镜中空间很大,她找了一片空白区域,一步步地将镜子重新摆放。 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虽然在诡眼的改造下,窦柯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可高强度的集中计生,让她还是感觉十分疲惫。 几乎是做了一整天的强体力活,在搬完全部镜子后,窦柯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抗议着过度劳累。 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镜中空间。 看着眼前新做好的镜墙,窦柯回家复制了几个方形茶几,叠好,又复制了一个单人沙发放在最高处。 这下,镜墙一览无余。 窦柯试了试,从沙发处看过去,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仿佛整个迷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好了,现在就等鼠诡上钩了。” 窦柯瘫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与此同时,凤星晖在工厂的镜子迷宫中紧张地等待着。 她检查了一遍陷阱,确保老鼠药均匀分布在每一个窦柯挖出来的坑洞之上。 碎裂的石块和锋利的镜子碎片被巧妙地隐藏在泥土之下,一旦有巨鼠试图挖掘,便会被毒杀和刺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工厂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 在凤星晖已经对镜子迷宫的地形倒背如流后,她找了个没有巨鼠尸体的地方坐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东西。 镜里镜外,两人都知道,耐心是捕猎的关键。 天色西沉,从二楼狭窄的窗户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缕阳光渐渐消失,工厂内陷入了一片昏暗。 凤星晖抬头望向窗外,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她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没有手机,没有书,时间十分难熬。 她不禁有些焦虑,不知道窦柯在镜中空间是否一切顺利。 敲了敲镜子,2秒后,窦柯从镜中探出了头:“饿了?” “嗯,还有点焦虑。能麻烦你回宿舍,把我选修的《法医毒理学》课本带过来吗?” 窦柯无语。 半晌,窦柯憋出来建议:“咱们都是驭鬼者了,不用在学分上卷了。” 凤星晖眨眨眼:“我知道,但不学习我浑身难受。” 窦柯咻的一下,消失在镜子里,没多会儿,折叠床、枕头、被子、护眼灯和《法医毒理学》课本一起出现在了凤星晖面前。 “累了就睡,我会盯着。” 凤星晖接过书,看着上下左右的镜子,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连周围埋着的巨鼠尸体也不嫌恶心了。 她哼着歌,铺好了床,用最舒服的姿势开始翻看课本,沉浸在学习中。 时间在阅读中悄然流逝,凤星晖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对窦柯的信任让她不再感到焦虑。 “你那边怎么样?”凤星晖通过镜子向窦柯询问。 “一切正常,”窦柯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没有动静。” “那就好,”凤星晖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读。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天。 凤星晖把整本《法医毒理学》都学完了,再次从第一页翻开,开始精读。 期间,窦柯回了趟古镇,大师家族们把幽瞳诡锁定了地窖,并安排家族里的壮丁24小时轮班看守。 大师说已经有了初步的改造思路,但没有驭鬼者在,他不敢轻易动刀。 金箔动人心。 大师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孙子,看到幽瞳诡上贴满的金箔之后,趁着轮值时另一个族兄睡着,偷偷揭了一片。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大师亲自来检查,便发现了端倪。 当即叫了所有的子孙列队,亲自拿着碗口大的木棍,把昨晚值夜的两个孙辈揍了一顿。 “你们怕死,不学手艺,老子没说一句话。这可是诡异,你们都敢碰,把全家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是吧?你们大学毕业后,家里分给你们的房子别想要了!” 处理完这件事后,大师又回到了地窖,仔细检查了幽瞳诡的状况。 这一幕被窦柯尽收眼底,她默默给大师的账户转了10万元现金。 而在工厂的镜子迷宫中,凤星晖依然在耐心等待着鼠诡的出现。 凤星晖已经将《法医毒理学》读得滚瓜烂熟,甚至开始尝试自己总结笔记。 “窦柯,你说我们这样等下去,鼠诡真的会出现吗?”凤星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窦柯从镜中探出头来,也有些犹豫:“事不过三,今晚再等等,不行我们就撤退吧?” 凤星晖点了点头,再次沉浸在学习里。 夜色渐深,工厂内只有凤星晖手中的护眼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经过这几天的等待,凤星晖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平静。 鼠诡来与不来又如何? 不来的话,巨鼠死了就死了,连续三天没动静,夺命铃声已经被彻底解决。 来的话,有什么诡异能在窦柯的天罗地网之下逃脱? 就在凤星晖收齐书准备睡觉之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放下手中的书本,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捕捉那股不祥之感的来源。 镜子迷宫中,原本静谧的氛围似乎被打破了。 凤星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工厂内回荡。 “窦柯,你感觉到了吗?”她低声通过镜子向窦柯询问。 窦柯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带着一丝紧张:“感觉到了,有东西在接近。” 两人的心跳同时加速,紧张的气氛在镜中空间和工厂之间蔓延。 凤星晖迅速将护眼灯熄灭,让自己融入黑暗之中,以便更好地观察四周。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寂静,凤星晖的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巴掌大小的黑影在镜子的反射中若隐若现,它移动得异常缓慢,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第88章 “我已经在它身上做了标记,它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来了。 凤星晖猛地坐起来。 她现在的位置位于工厂的西北角,之前为了消除焦虑,她用的镜子围了一个方形的空间。 现在,她怕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趴进床底,确保四周的镜子不会反射出她的身影。 凤星晖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在镜中空间蹲守的窦柯。 她从沙发上坐起,眯着眼镜开始排查动静。 那黑影太小,又与水泥地面颜色相近,难以分辨。 她慢慢踱步至镜墙之前,暗中窥视那黑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黑影的动作十分谨慎,在各种阴影死角间闪转腾挪,闻闻嗅嗅,可护目镜上血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鼠诡诡奴,杀人规则,啃咬。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奇怪。 上一只巨鼠进攻性如此强烈,而这只小鼠却异常谨慎,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凤星晖趴在床底,确保黑暗遮住了自己,饿死诡无视攻击的特性给了她极强的安全感。 她准备一旦来者找到自己,便学恐怖片里那些阴森的诡异一般,来一波偷袭。 诡异能做的,我驭鬼者也能做。 寇可往,我亦可往。 现在的形势也很明朗,她和窦柯费尽心思做了这个陷阱,就是想等着鼠诡现身。 她静静地趴着,默默数着心跳,强迫自己忽略鼠诡身上那些恶心的特点。 就在此时,窦柯写了张小纸条,从凤星晖胸前挂着的镜子递给了她。 “是鼠诡诡奴,很小,想办法给它绑面镜子。” 凤星晖爬出床底。 窦柯的镜子她绑在腰间。 凤星晖小心翼翼地移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一旦开始在镜子迷宫内移动,灯光和镜中倒影就会产生错综复杂的光影效果。 镜子里传出一个小小的指头,在她腰间轻轻划着,指挥着她在镜子迷宫中前进。 她轻手轻脚地在迷宫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那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小怪物。 凤星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有节奏,她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下来,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终于,她看到了那只诡奴,它正蹲在一面镜子前,似乎在仔细观察着下一步的动静。 巴掌大小的小老鼠在镜子前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小老鼠看上去智商不高的样子,似乎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困惑,胡须微微颤动,仿佛在判断镜中的老鼠是否是同类。 它时而停下来,时而因为找不到下一步的路,急得原地转圈。 凤星晖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老鼠立刻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四处张望。 凤星晖不再等候,直接从阴影处扑出,猛地朝小老鼠扑去。 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把小老鼠捂在手心。 小老鼠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吱哇乱叫着试图逃跑,张大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凤星晖紧紧地掐住小老鼠,不让它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腰间突然掉落一个玻璃碎片,凤星晖二话不说,直接贴在了小老鼠的背上。 随着她的动作,小老鼠挣扎得更加剧烈。 凤星晖把小老鼠摔在地上,试图一脚踩死小老鼠,但一落地,小老鼠便发挥了超出它体型的速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小老鼠在镜子迷宫中左拐右拐,似乎对已经探过的路布局了如指掌。 不一会儿,便逃离了工厂仓库。 凤星晖抽了抽鼻子,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窦柯拿着医用免洗手消毒液从镜子中出来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我可以的。”凤星晖疯狂地挤着消毒液,快把手搓掉一层皮。 “因为我们需要它活着。”窦柯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轻轻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这只诡奴是关键,它能带我们找到幕后操纵者。” 凤*星晖皱了皱眉,她知道窦柯的判断通常都是正确的,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我在这鬼地方,你在镜子里等了整整三天哎,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让它就这样溜走?” “不,我们得跟上它。”窦柯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我已经在它身上做了标记,它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凤星晖点了点头。 两人迅速收拾好现场,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凤星晖开车,窦柯坐在副驾驶。 “它往东边去了,速度很快。”窦柯的声音十分平静。 凤星晖踩下油门,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你确定鼠诡不会发现我们?”凤星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你演得那么真,就算鼠诡能共享视野,也会被你吓到。”窦柯回答道。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村庄逐渐远去,四周的田野和树木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幽静。 凤星晖紧握方向盘,目光坚定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它似乎知道我们要来,跑得越来越快了。”窦柯闭上眼睛,全神关注地感受着镜片的移动。 “那就让它跑吧,我们迟早会追上它的。”凤星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斗志。“这小老鼠跑得又快,身形又小,一般人还真抓不住它。”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穿过一片片农田和村庄,最终驶入了一片荒凉的郊外。 “停下了。”窦柯感受着镜子的方位。 凤星晖点了点头,将车速减慢,在附近找了一片空地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个年久失修的村庄,野草丛生,几乎掩盖了曾经的石板路。 破旧的房屋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断壁残垣中,屋顶的瓦片七零八落,仿佛随时都会在一场暴风雨中彻底坍塌。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车内走出。 “它应该就在附近。”窦柯低声说道,从镜子里拿出热成像仪。 凤星晖点了点头:“诡气够吗?给我也复制个。” 窦柯复制了一个,将热成像仪递给凤星晖,她熟练地调整好设备,目光在黑暗中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看到了。”凤星晖低声说道,手指向一片破败的院落。 两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院落中,一只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正是那只诡奴。 “它在做什么?”凤星晖疑惑地问道。 窦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在寻找着什么。” 凤星晖点了点头,她知道窦柯的判断一向准确。 两人继续靠近,直到能够清晰地看到诡奴鼠的一举一动。 诡奴鼠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它在废墟间穿梭,时而停下来,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它在寻找什么?”凤星晖再次低声问道。 窦柯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观察着诡奴鼠的一举一动。 突然,诡奴鼠停下了脚步,它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迅速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凤星晖和窦柯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废墟,越过倒塌的墙壁,最终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在那里,诡奴鼠停在了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板前,开始用爪子拼命地挖掘。 “它在找什么?”凤星晖低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窦柯摇了摇头,示意她保持安静。 两人蹲在不远处,观察着诡奴鼠的每一个动作。 不一会儿,诡奴鼠便挖出了一个小洞,它纵身跳进小洞,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凤星晖和窦柯面面相觑。 窦柯试图上前,却被凤星晖拦住了:“我去,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我无视攻击。” 她的眼神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 窦柯点了点头,他知道凤星晖的能力,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凤星晖轻手轻脚地走到石板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个小洞。 洞口不大,但足以让一只老鼠轻松进出。 想象中的偷袭或陷阱并没有出现,凤星晖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洞中。 她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探查洞内的情况。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凤星晖心中一紧,但很快她发现那不过是一块光滑的石头。 她将石头取出,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发现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窦柯,过来看看这个。”凤星晖低声呼唤同伴。 窦柯迅速走过来,接过石头仔细端详。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符文?” 洞穴、水滴声、祭司、诡神、壁画。 窦柯的目光在石头上的符号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是幽瞳诡。”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凤星晖眉头紧锁:“幽瞳诡不是已经被你沉睡了吗?” “不确定,再看看。” 凤星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说来,幽冥之眼组织并没有消亡?我们可能只是侦破了一个分支?”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在A市地下水道被祭祀的幽瞳诡,是怎么和千里之外的鼠诡诡奴扯上关系的?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找到鼠诡,问出这些符号的秘密。”窦柯沉声说道。 第89章【鼠诡,杀人规则:啃噬。在无尽的黑暗中,它们的牙齿是无声的杀手,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它们的猎物。弱点,声音。胆小如鼠,可不是一句成语哦 在地下几十厘米的距离后,热成像仪便失去了作用,窦柯的镜子感知能力再次成为他们唯一的指引。 废弃村庄不大,但诡奴鼠的踪迹却如同消失了一般,再难觅其踪影。 凤星晖和窦柯在村庄中仔细搜寻,每一块石头、每一处废墟都不放过。 夜色渐深,寒风刺骨。 “它不可能凭空消失。”凤星晖咬牙切齿。 窦柯点了点头,她摸着凤星晖腰间的小镜子,回了镜中空间。 小老鼠在地下穿行,冬天的寒气渗入地下,土壤看起来干燥而坚硬。 它走得十分熟悉,狭窄的地道仿佛爬行了千百遍,每当有岔路的时候,便有一块带着符文的鹅卵石为它定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老鼠终于爬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窖。 这个地窖充满了A省的特色,黄土墙壁上挂满了塑料布防尘,地窖一侧是叠好的略微潮湿的纸壳,另一侧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麻袋,麻袋里装满了被踩扁的塑料瓶盖。 窦柯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瘦的肋骨清晰可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地窖中央的一张破旧床上。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鼠笼,笼子里密密麻麻的小鼠在笼中躁动不安。 中年男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笼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与鼠群进行着某种沟通。 【鼠诡,杀人规则:啃噬。在无尽的黑暗中,它们的牙齿是无声的杀手,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它们的猎物。弱点,声音。胆小如鼠,可不是一句成语哦。】 有诡气随着中年男人的手指敲击声缓缓弥漫开来,诡气如同有生命般在鼠笼中游走,与鼠群的躁动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发现小老鼠回来,鼠诡立刻起身。 窦柯注意到,鼠诡的皮肤黝黑而粗糙,如同老树皮一般,两撇胡须挂在嘴边,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的珠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小老鼠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的瞳孔在剧烈的惊恐中放大,鼻翼微微颤抖,嘴唇紧抿,喉结上下滚动,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在不自主地抽搐,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惊恐。 窦柯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细致到如此地步。 她看见这人从鼠笼中抓出一只小鼠。 小鼠大张着嘴,四肢不断地挣扎。 然后,窦柯看到小鼠的嘴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片镜片太小,所以在镜中空间也非常小,如果不是窦柯有诡眼,也很难在这么局限的视角里发现这些东西。 因为太小,窦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面镜子上,镜片突然被喂给老鼠,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她瞪大双眼,被老鼠吞噬的视觉冲击让她瞳孔瞬间放大。 好在她很快便稳定了心神,诡手瞬间出现,贴上细微镜片。 既然鼠诡本人已经找到,那是时候收网了。 窦柯瞬间消失在镜中空间里。 空气变得稀薄,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四周的墙壁仿佛在缓缓逼近,令人感到窒息。 窦柯瞬间意识到自己传送到了鼠奴的肚子里。 诡气在指尖流转,诡手锋利的仿佛地狱最尖锐的刀尖,她的指尖触碰壁墙,仿佛天空被撕裂般,裂痕蔓延开来,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窦柯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一切虚妄与真实。 地窖映入眼帘,墙壁上稀碎的斑驳肉丝和零散的血丝验证了她的猜想。 她一脚把脚边的老鼠头踩碎。 地窖空无一人,只剩吱吱乱叫的小老鼠和那堆摆放在角落的杂物。 鼠诡跑了。 窦柯皱眉,转身看向密密麻麻的【鼠诡诡奴,培养中。】 她从笼子里抓出一只,试着复制。 不同于诡火机和黄金,鼠诡的诡奴体内的诡气一直处于一种流动的不稳定状态,无法直接复制。 那既然无法复制,便没用了。 窦柯一只只抓出来,通通踩碎。 做完这一切,她又掏出热成像仪,把地窖扫描了个遍。 果然,在角落里,她发现了一堆松软的土堆。 从空间里掏出铁锹,她熟练地开挖。 一群幼小的老鼠乍然见到光线,慌乱地四处奔散,却因周边黄土干涸无处逃脱。 巨鼠和小老鼠一个进攻,一个侦查,如果对手不是遇到凤星晖和自己,那么结果或许会截然不同。 诡奴的存在必然能给驭鬼者本身增加力量。 窦柯记得当时镜诡是想复制自己成为诡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为镜诡驭鬼者之后,却没有继承这个规则。 现在已经明确鼠诡跟以幽瞳诡作恶的那一拨邪教人士有关联了,那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宁杀错。 勿放过。 把整个地窖做了地毯式的排查后,窦柯又在散发着腐败味道的床铺下面,找到了三枚带着符文的鹅卵石。 这些石头仿佛被鼠诡盘过无数次,上面带着一种奇异的光泽,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闪烁,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窦柯把鹅卵石收进镜中空间时,却被排斥了。 这上面还有幽瞳诡的诡气,即使幽瞳诡的本体被窦柯用黄金封印至沉睡,但独属于幽瞳诡的规则,借着符文的力量在鹅卵石上运行着。 杀光鼠奴,在离开地窖之前,窦柯再次环视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线索。 爬出地窖,窦柯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城中村。 这一追一逃之间,竟是到了临市。 夜已经深了,可城中村并没有十分寂静。 打麻将的、打孩子的、夫妻吵架的、吵闹声此起彼伏,狭窄的巷道外,城市夜幕的喧嚣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窦柯深吸一口气,夜风中夹杂着各种气味,让她有些烦躁。 必须尽快找到鼠诡的踪迹,否则华国这么大,要找到它犹如大海捞针。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全部的专线。 “我是二级驭鬼者,代号镜诡,特别调查行动中发现,鼠诡与幽冥之眼一案存在关联,现在申请调查鼠诡信息。” 电话那头,客服的声音专业又温柔:“声纹核对通过,镜诡您好,正在为您核实……” 窦柯缓慢地在街巷走着,城中村的房屋低矮而密集,自建房灯光深浅不一。 有人骑着电动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尘土。 窦柯皱了皱眉,护目镜和诡气都显示着这人就是一个普通人,单纯的没素质。 她甩了甩手,抑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您好,镜诡女士,经过安全部排查,在册驭鬼者中并无鼠诡相关资料。请您提供人员信息,以便我们进行更深入地查询。” 居然没在安全部登记过吗? 这意味着鼠诡要么是新出现的驭鬼者,要么是隐藏极深的高手。 高手吗? 不,刑侦人的直觉告诉她,鼠诡手法粗糙,生活习惯极差,或许他只是无意中用求生的本能获得了驭鬼之力。 “那么,请帮我查询渭市城中村附近所有的废品回收站、资源回收中心,有没有两撇胡子、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片刻后,客服的声音再次响起:“镜诡女士,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渭市城中村附近共有三家废品回收站和两家资源回收中心。确实有一名叫**的拾荒者,两撇胡子,身材瘦削,经常在回收站附近出没。” 窦柯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方向。“谢谢,我会亲自去查看。” 挂断电话后,窦柯迅速朝最近的一家废品回收站走去。 夜色中,城中村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只有零星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 窦柯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她来到那家废品回收站,只见一堆堆废品堆积如山,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和塑料混合气味。 窦柯的目光在废品堆中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护目镜、诡眼、加上热成像仪,安全部的信息来源,加上她刑侦专业的分析能力,她自信没有任何诡异可以逃脱她的法眼。 第一家无异常…… 第二家无异常…… 在排查到第四家资源回收中心时,窦柯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一堆杂乱无章的废品中。 她发现了一件沾满油渍的破旧外套。 这件外套的样式和材质与之前在镜片中一闪而过的鼠诡外套十分相似。 窦柯迅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外套从废品堆中抽了出来。 她仔细检查着这件外套,发现上面不仅有油渍,还有几处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或许就是她苦苦追寻的线索。 怕打草惊蛇,窦柯扔下几面镜子在角落里,悄悄地退出了资源回收中心。 夜色渐深,城中村的喧嚣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犬吠声。 窦柯隐匿在一处阴暗的角落,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安全部的专线。 “我是镜诡,在渭市城中村的钱多多资源回收中心发现疑似鼠诡的线索,对方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与A市幽冥之眼邪教一案强关联,请求协派安全部封锁现场。” 电话那头的客服声音平静而迅速:“声纹核对通过,镜诡您好,请提供详细位置和情况说明,我们马上安排。” 窦柯迅速报出了资源回收中心的地址。 “收到,特别行动小组将在十五分钟内抵达。请保持通讯畅通,确保自身安全。” 挂断电话后,窦柯又拨打了凤星晖的电话。 凤星晖那边似乎一直在等电话,刚拨出去,立刻被接听。 窦柯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便如机关枪一般:“柯柯你在哪儿,我很担心你!” 感受到闺蜜的关心,窦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宝宝,速来,恰积分。” 第90章 “我只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李雅达是一名拾荒者。 他曾经也是一个有着科学家梦想的小孩,读书时,一场无人驾驶的车祸夺去了他父母的姓名。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审定,他获得了一笔丰厚的经济赔偿。 很快,便有一群不怀好意的亲戚和小混混围绕在他身边,年幼的他,逐渐变得孤僻而敏感。 为了逃离那些贪婪的目光,他选择了住校,无奈天资有限,考了个一般的大学,他的人生轨迹似乎被既定的不幸所牵引,大学毕业后,他坐吃山空,数次考公考编失败,父母的抚恤金也在他三十岁那年炒股全赔完了,在现实的重压之下,李雅达选择了最不需要门槛的生活方式——成为一名拾荒者。 可拾荒也有江湖,他拉不下脸,抢不过那些凶狠的老头老太太,日子愈发艰难。 某天,他鼓起勇气对一个正在破口大骂自己的老奶奶吼道:“拾荒本来讲究先来后到,我大半夜就来了,凭什么说这些垃圾归你?” 老奶奶的骂声更聒噪了,周围围观的拾荒者们一拥而上,将他揍了个半死不活。 警方把这些人都拘了起来,可这些人无房无车无资产无后代,年龄大还一身伤病,几个主犯责令他们垫付医药费,嘴上说着好好好,实际兜里一毛都没。 李雅达脊椎受伤,又没有保险,只能卖了父母唯一的住房治疗。 出院后,躺在阴暗潮湿的出租屋内,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就在这时,他被一只莫名出现的老鼠咬伤,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涌入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奇异的快感,让他几乎晕厥。 他没有钱去医院了,可他不想死! 当他在剧痛中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能隐约感知到周围所有的老鼠——那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诡”。 起初,李雅达惊恐万分,以为自己遭到了某种诅咒。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发现老鼠居然能被他所用,甚至从其他拾荒者那里“借”来一些有价值的废品。 这种前所未有的能力让他既兴奋又惶恐,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利用这份力量,试图改善自己的生活,买回属于自己的房屋。 然而,正如窦柯所猜测的那样,李雅达并未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他的驭鬼之力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挣扎与求生。 他家附近的拾荒者们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李雅达的废品堆中总是能出现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价值不菲的物品。 谣言四起,说他与“不干净”的东西做了交易,这些流言蜚语像无形的枷锁,让李雅达本就孤独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他试图解释,但无人愿意聆听,人们总是更容易相信那些能够激发恐惧与好奇的传言。 李雅达的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将自己推向了更深的孤独深渊。 他开始避免与人交流,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在某次与拾荒者的地盘之争中,他再一次被群起而攻之,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或忍让,那股来自老鼠的奇异力量在他体内沸腾,仿佛有千百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指引着他。 欺辱他的人们,在垃圾站里凄惨死去,老鼠们争先恐后地爬上那个人的身体,尖锐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它们毫不留情地撕咬着他的衣服和皮肤,那个人的身体在老鼠的啃噬下逐渐变得千疮百孔,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从那种诡异而残忍的场景中抽离后,李雅达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仿佛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他颤抖着手,试图抹去脸上溅到的血迹,但那黏腻而冰冷的触感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他离开了家乡,开始四处流浪。 他加入了幽冥之眼,享受那些人喊他鼠神,神教的符文可以有效安抚他的心灵,让他那因孤独与恐惧而扭曲的灵魂得到片刻的安宁。 然而,在这份安宁之下,是更深的自我怀疑与挣扎。每当夜深人静,他都能听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拾荒者们的哀嚎,在耳边回荡,如同永不散去的诅咒。 他应该是老鼠。 他应该回到老鼠中去。 他流浪到渭市,用一众老鼠喂出了巨鼠,又在野生老鼠中挑选出了小灰鼠,成为李雅达最亲密的伙伴。 幽冥之眼对于李雅达的退出十分愤怒,在他杀过几个人后,也逐渐认栽了。 可这次,李雅达知道,他惹上了真正的麻烦。 方圆十公里的老鼠都被他召集起来,它们在李雅达的指挥下,疯狂地挖着地洞。 头顶是废品堆积如山,而脚下则是不断扩张的地下迷宫。 李雅达站在这个由老鼠们构筑的地下王国中心,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成千上万的老鼠们在李雅达的驱使下,疯狂地挖掘着。 而安全部调配来的人员,也抵达了城中村现场。 警察、安全部用车和无人机群呼啸而至。 窦柯简单地与领头人沟通了两句,成为这支小队的临时指挥官。 李雅达站在地下室的核心,四周是忙碌不息的老鼠军团,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无数颗微小的星辰。 他能感受到每一只老鼠的心跳,它们的恐惧、兴奋,以及对他无条件地服从。 地面之上,安全部与警方已经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 无人机在空中盘旋,红外热成像仪捕捉着地下每一寸可能的动静。 窦柯站在临时指挥中心,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变化。 机械军团与警方开始实施围歼计划,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废品堆。 鼠诡的诡气过于稀薄,无人机群无法定位,而城中村人员疏散十分缓慢,烟幕弹和气体无法使用,搜寻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地面的信息也通过老鼠传递到李雅达的耳朵里,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球布满血丝,双腿不住地颤抖着。 “是警方……” “杀人的事情还是……躲不过了吗?” “明明……明明该死的是他们,不是吗……” “我只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他不断喃喃自语着。 地面,凤星晖此时也终于赶到,跟她一起赶到现场的,还有A省安全部的江高明,代号:板凳诡。 江高明在大师家院落里,因为夺命铃声一事,被窦柯用一张金箔纸换了一部手机。 窦柯给的金箔制作工艺极其复杂,金店给的回收价格是手机市场价的三倍,在听到这次行动又是由窦柯发起的,他心动了。 见窦柯一筹莫展,江高明主动请缨:“根据最新通过的《诡异应对条例》第七条,安全部有权采取必要措施控制诡异事态,必要时刻可以动用特殊手段进行干预。” “不用惯着民众,乌合之众罢了。” 窦柯还没来得及表态,便见江高明拿起超声波喇叭,随即输入了几个指令,瞬间,他的声音在整个城中村回荡:“城中村出现诡异,安全部将在10分钟后开展全面清剿行动,请所有居民立即撤离至安全区域。” “重复,城中村即将进行诡异清剿,生命安全第一,请无条件配合撤离!” 随着江高明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原本平静的城中村瞬时像被炸了锅一般。 灯光次第亮起,有居民咒骂,有人拖家带口地逃跑,也有部分胆大者或是对信息半信半疑的居民,站在自家门口,犹豫着是否该立即离开。 然而,随着广播声的不断重复,以及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和无人机的嗡嗡作响,他们最终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加入逃离的洪流中。 李雅达在地下室深处,听着地面上传来的混乱与喧嚣,心中五味杂陈。 “跑……” “我能跑掉……” 他向四周的老鼠们发出了最后的指令,那些原本就处于亢奋状态的老鼠们,此刻更是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一般,疯狂地挖掘着,仿佛要挖穿这个世界的尽头。 地面上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个骑着鬼火的黄毛少年,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家二楼对着江高明辱骂:“你什么东西,大半夜的叫叫叫,知不知道渭市谁罩的?老子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着?” 他这么一喊,逃跑的人立刻开始观望,甚至有人拿起石头开始扔无人机,嘴里也跟着不停地咒骂。 江高明此时与夺命铃声那时的懦弱完全不一样,他脸上涌气一丝凶狠:“找死。” 江高明调整了一下超声波喇叭的音量与频率,声音刺耳:“请注意,本次行动是依据《诡异应对条例》进行,旨在保护每一位公民的生命安全。对于拒不配合者,安全部将依法保障大多数人生命财产安全,视情况放弃保护。” 他的话音刚落,黄毛的咒骂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周围的人群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安静下来,原本蠢蠢欲动的情绪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取代。 “快跑啊!真的有诡!!”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了这句话,人群再次涌动,但这次是为了逃离而非对抗。 黄毛少年从二楼阳台重重跌落,随着他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把莫名出现的红色塑料凳。 他的死亡让关注着一切的城中村居民彻底陷入了恐慌,那些之前还对撤离犹豫不决的人,此刻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纷纷加入逃离的行列中。 城中村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慌乱之中,人们呼喊着、推搡着,只为尽快逃离这个被诡异笼罩的地方。 李雅达在地下深处,通过老鼠们的传递,感受到了地面的剧烈变动。 他的心中既有一丝解脱,又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李雅达在黑暗中挣扎着,他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周围只有冰冷的泥土和碎石。 老鼠们仍然奋力地挖掘着,它们的小爪子在坚硬的土壁上划出一道道细微的痕迹,李雅达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头顶传来的,是重型机械的轰鸣声和地面的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李雅达知道,那是警方和机械军团在逼他出去。 连地底……都不给老鼠留生存空间了吗? 李雅达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分散,隐蔽,等待时机。” 老鼠们迅速行动起来,它们在地下四散开来,有的钻入了废品堆,有的藏进了下水道,有的甚至跳进了刚才挖出来的废土,整个地下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地面上,机械军团和警方的行动仍在继续。他们使用了各种探测设备,试图找到李雅达的踪迹,但一无所获。 窦柯站在指挥中心,眉头紧锁。 他能感觉到,李雅达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继续搜查,不要放松警惕。”窦柯对身边的警员们下达了命令。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现在驭鬼者早就不再是过去那种被社会排斥的存在了。我们不是异类! 在城中村的每一个角落,紧张的气氛弥漫着。 警方和机械军团的搜查行动持续进行,但李雅达似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星晖看着这么大的阵仗,有些焦虑:“他会不会已经跑了?” 窦柯摇了摇头:“猫鼠游戏,还没有结束。” 与此同时,江高明站在指挥中心的显示屏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每一个监控画面。 现如今金子价格水涨船高,幽瞳诡上贴满的那些金箔纸,价值不菲。 他怕死,可这种碾压局,在窦柯面前卖卖力、露露脸,小姑娘大多爱面子,再拍拍马屁,灌点迷魂汤,小姑娘心情一好,那金箔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江高明心中暗自盘算着,为了在窦柯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更卖力了。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犄角旮旯的显示器吸引了。 只见一个监控画面中,一只老鼠正从废墟中探出头,头也不回地踩着阴影狂奔。 夜已深了,城中村的夜晚却亮如白昼,无人机带着强光灯在空中盘旋,将每一个角落照得通透。 还有居民们在警戒线外围观,议论纷纷。 江高明迅速调整了监控画面,放大了那只老鼠的影像。 不多时,又有一只老鼠自废墟中窜出,紧随其后,第三只、第四只……老鼠们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逃亡。 江高明的眉头紧锁,迅速联系了窦柯,报告情况。 “窦警官,老鼠们似乎在进行某种有组织的行动,这可能与李雅达有关。”江高明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显得有些急促。 窦柯听后,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有没有工程专业人员在,从发现老鼠逃亡地方开始,勘测地下结构,寻找可能的隐藏通道或巢穴。同时,施工队开挖。” 随着窦柯的命令下达,指挥中心内顿时忙碌起来,工程师们迅速集结,携带专业设备前往江高明所指区域。 无人机编队也调整了飞行模式,更加密集地覆盖了那些老鼠逃窜的路径,利用红外线和热成像技术,试图穿透夜色,揭露地下的秘密。 江高明惧怕诡异的存在,他死死站在监控台前,对着工程师队伍大吼:“快去啊,误了捉诡的大事,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原本踌躇的工程师们都感受到了紧迫与压力。 工程师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利用手中的地质雷达和金属探测器,在废墟与泥土间仔细扫描,每一点细微的波动都紧急汇成了数据。 施工队则紧随其后,随着挖掘机的轰鸣,一块块土石被翻开,露出地下错综复杂的管网和空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愈发深沉,但城中村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紧张与期待。 突然,一名工程师激动地喊道:“找到了!这里有一条不寻常的地下通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只见挖掘机的铲斗下,一条狭窄而幽深的隧道显露出来,大量老鼠奔袭。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崩溃了,在本能的指引下,大部分人丢下仪器开始逃离。 “江高明,你留在这里继续监控全局,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窦柯对身旁的江高明下达了新的指令。 江高明的小心思她不是不懂,但自愿送上门来干活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总是能弥补己方自己人不足的缺点。 江高明闻言,心中一阵窃喜。 窦柯不再理会现场情况,凤星晖紧随其后,两人转身大步迈向那条被发现的地下通道。 随着*窦柯与凤星晖踏入那条幽暗的地下通道,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芒在前方摇曳,勉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四周的墙壁由泥土和石块构成,显得异常粗糙与不稳定,仿佛随时都可能坍塌。 “小心,这里可能有陷阱。”窦柯提醒道。 凤星晖紧跟在窦柯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霉湿的味道,老鼠逃窜时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耳边回荡,为幽暗的通道增添了几分不安与紧迫。 几只慌不择路的老鼠撞上凤星晖的腿,她自脊椎处生出一阵恶心,但迅速稳住心神,继续前行。 “这里的老鼠数量异常,说明李雅达很可能就在附近。”窦柯低声分析,同时加快了探路的节奏。 看着周围墙壁上细密的爪印,凤星晖不禁皱起了眉头。 “窦队,这些爪印……很新鲜。”凤星晖低声说道,手电筒的光束在爪印上来回扫动,试图寻找更多线索。 窦柯点了点头:“你还好吗?如果实在害怕,我一个人去就行。” 凤星晖强忍不适:“不要废话。” 两人继续深入,老鼠越来越多,通道也逐渐变得狭小,空气中那股压抑感却愈发强烈。 笔直的通道尽头,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一个背靠着土墙的佝偻身影,那人影静静地伫立,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窦柯与凤星晖的接近,那身影缓缓起身,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一张满是尘土与疲惫的脸庞——正是他们追捕已久的李雅达。 “鼠诡,你跑不掉了。”窦柯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 李雅达缓缓转过身,原来做过的事还是被发现了吗。“安全部没人了吗?两个黄毛丫头也来追捕我这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他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窦柯与凤星晖对视了一眼。 凤星晖上前厉喝:“你既然是驭鬼者,为什么不去安全部报道,再不济去俱乐部,即使只打杂,也能混个温饱,你何至于沦落到杀人?” 她这话太过于理想化,李雅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双深陷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老鼠……能活在阳光下吗?” 他缓缓起身,见两人逼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那并非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解脱前的释然。 他轻抚过身旁墙壁上那些熟悉的爪印,那些是他孤独与绝望的见证。 “你们不会懂的,”李雅达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带着几分凄凉,“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无法融入光明,就像这些老鼠,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 凤星晖闻言,眉头紧锁,她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走入了极端,但作为一名警校生,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机会。 “李雅达,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你伤害无辜、践踏生命的理由。现在,放下你的执念,跟我们回去。” 李雅达苦笑,摇了摇头,“回去?回到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宁愿死在这里,和我的‘家人’们在一起。” 就在这时,四周的动静突然变得异常,那些原本四散逃窜的老鼠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开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围绕着李雅达,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不再是简单的生物,而是被某种力量所驱使。 “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李雅达的声音变得癫狂,“我能与它们沟通,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恐惧、愤怒和绝望,只有我们……不被理解,不被容纳,不被需要。” 他癫了。 凤星晖却还想安抚他的情绪,跟一个躁狂状态的驭鬼者战斗,和跟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搏斗没什么两样。 “不!你不知道吧,现在驭鬼者早就不再是过去那种被社会排斥的存在了。我们不是异类,你看我们,我们才18岁,我们已经是安全部特派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了。” “时代变了,李雅达。华国警校已经有驭鬼班了,我们正在努力让驭鬼者融入社会,为他们提供合法的身份和工作机会。你不必再像老鼠一样生活在黑暗中,我们可以帮助你。” 李雅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深深的绝望所取代。 “杀过人的……吃过人的……还能被社会接纳吗?”他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 李雅达沉默了片刻,四周的老鼠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躁动不安地在原地打转。 “不……” “我们早就不是同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李雅达,自从与这些被遗弃的生命为伍,便再无回头之路。”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无奈,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无法更改的句号。 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四周的黑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那些老鼠的眼中光芒更甚,它们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跳跃、嘶叫,形成一股不可名状的压迫感,让整个地下通道都为之颤抖。 黄土簌簌从天花板落下,墙壁上的泥土石块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整个通道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窦柯,我们不能让他继续失控下去,这里的结构撑不了多久。”凤星晖低声对窦柯说道,“我上了。” 凤星晖迅速变身,虎牙抵着下唇,目光中满是坚毅与决绝。 她身形一展,如同猎豹般扑向李雅达,手上的警棍电光闪烁,直逼李雅达而来。 “哈哈哈哈,幼稚的小孩,被人骗着来送死。”李雅达双眼圆睁,双手猛然一挥,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老鼠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的指令,瞬间化作黑色的洪流,朝凤星晖汹涌而去。“我死不足惜,但你们,别想轻易脱身。” 李雅达的笑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疯狂与决绝。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鼠群,凤星晖身形灵活,躲避着每一只企图撕咬她的老鼠,她的警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电光闪烁,精准地击打着鼠群中的核心,试图瓦解这股看似不可阻挡的攻势。 然而,老鼠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与不安。 “李雅达,你变成这样,是你父母希望的吗?想想那些爱你的人!”凤星晖挥棒打退一拨老鼠,趁机高声呼喊。 “爱我……?”李雅达的笑声里夹杂着一丝苦涩,他仰望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那里仿佛是他永远也无法触及的蓝天。 “你还是想一下,你死了之后,那些爱你的人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癫狂,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滑落,嘴角狰狞地抽搐着,“杀一个是罪,杀万是雄,我李雅达虽为孤魂野鬼,却也要在这末路中,走出自己的道!” “你以为,仅凭几句温情脉脉的话,就能让我放下手中的屠刀?可笑至极!” 言罢,他猛然一挥手,四周的鼠群仿佛得到了新的指令,攻势更加猛烈,几乎要将整个通道淹没。 凤星晖几乎被密集的鼠群淹没,它们的尖牙利齿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她拼命地踢打,试图将这些小生物赶走,但鼠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无穷无尽。它们爬上了她的腿,撕咬着她的衣物,甚至开始啃噬她的皮肤。 凤星晖的无助似乎让李雅达更加疯狂,他的笑声在阴暗的通道中回荡,如同地狱的丧钟:“就这点本事……还敢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话音未落,一团金光猛然自通道深处破空而出,如同晨曦初现,穿透了层层黑暗,直接堵住了李雅达大张的双嘴。 周围躁动的鼠群瞬间静止,李雅达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身体僵直,那双曾经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错愕。 “唔?!” 这是什么?为什么堵住我的嘴?我的老鼠们为什么不听号令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个戴着奇怪护目镜,手持弹弓的女孩又发射了一片什么。 是……什么? 对了,应该是两个小姑娘的,这个弹弓女刚才藏哪了? 这个弹弓女怎么又突然消失了? 他看到了自己惊恐的双眼,两撇胡子因为惊诧而立成八字。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跑!快跑!不跑会死!!! 可是……来不及了啊…… 李雅达看着镜片被窦柯弹射过来,下一秒,窦柯出现在细小镜片上方。 是她……那个镜片! 李雅达吐不出嘴里包裹着金箔的布团,退无可退,他直接匍匐在地,倒头就拜。 他叩头的力道之大,直接在黄土地面叩出了一个小坑。 窦柯抬手,握拳,一拳砸在李雅达脸上。 李雅达整个人被这一记重拳打得翻滚了一圈,脸颊迅速肿起,嘴角溢出鲜血,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拼命地再爬起来,叩头。 窦柯甩了甩手,诡手上的恐怖几乎把威胁两个字拉满。 李雅达不敢抬头,只一味地叩首,这被诡异盯上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被深渊凝视,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忍不住地颤抖着。 终于……要死了吗。 在李雅达以为自己将死于高阶驭鬼者手上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如同从天而降的甘霖,穿透了这片绝望的黑暗。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吗?” 第92章 那个恐怖的女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或者说实话,二选一。” 地洞深处,老鼠们开始四散逃窜,失去了主控的鼠诡,没多时,整个地下通道死一般的寂静。 凤星晖喘着粗气,从鼠群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她看着眼前跪伏在地的李雅达,扶着墙开始呕吐。 饥饿充盈着她的每一个细胞,她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但心里的恶心感却久久无法平息。 窦柯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她的诡手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势,将李雅达压得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李雅达毫不怀疑,只要他敢流露出一丁点拒绝的意思,下一秒,他将身首异处。 那个恐怖的女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或者说实话,二选一。” 可以……不用死?! 李雅达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红血丝上,涌出的生理性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发了疯一般地点头。 地上,一副黄金手铐、一个脚链、一个镣铐突然出现,在黄土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脚链、镣铐都用金箔在上面贴了一层,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李雅达颤抖着伸出手,他闭上眼睛,将手铐、脚链和项圈一一戴上。 随着最后一声“咔嚓”,李雅达感到一股的力量从身体深处被屏蔽,肢体的感觉十分清晰地反馈到脑海里,他的四肢不住地颤抖着,曾经能指挥群鼠的双手,现在连抬起来都显得吃力。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耳边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老鼠在耳边哀嚎。 李雅达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仿佛被铅块压住,难以动弹,他痛哭着,晕了过去。 等李雅达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审讯室里,他的四肢被沉重的黄金手铐和脚镣束缚着,无法动弹,他的喉咙却干渴得如同烈火焚烧。 一瞬间,他有种冲动,想趴在墙上去啃一啃,但身体被抽空的虚脱感像潮水般袭来,让他连动弹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门开了。 两个穿着警用装备的女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只远远看了一眼,刻在基因里的恐惧便让李雅达匍匐在地,仿佛被无形的重物压垮。 李雅达让自己尽量卑微再卑微,他不知道领头的戴着护目镜的女孩究竟驾驭的是什么诡,可瞬间斩杀诡奴的威势让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起来,李雅达。”护目镜女孩的声音冷冽而平静,仿佛在命令一只微不足道的昆虫。 李雅达挣扎着坐起,他的身体在颤抖,但还是努力唤起理智,他知道,此刻的任何的慌乱都可能成为他死亡的原因。 “你杀了人,很多人。”护目镜女孩继续说道,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情感,“你认不认。” 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吗。 李雅达哆嗦着,试图狡辩些什么,但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是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无人机群、工程师、挖掘机、封路、封印驭鬼力量,哪个警局能调动这么大的资源。 李雅达自怨自艾着,没有注意到坐在审讯席位的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李雅达,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护目镜女孩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你利用驭鬼力量进行非法活动的记录。” 李雅达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完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凭借驭鬼之力横行无忌,但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安全部的资源和决心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一切狡辩和逃避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窦柯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李雅达沉默了片刻,最终低下了头,声音微弱:“我……我认罪。” 审讯室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房间似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尽管她们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当李雅达亲口承认罪行时,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股沉重。 “很好,李雅达。”窦柯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的认罪将有助于减轻你的刑罚。现在,请你详细交代你的犯罪经过。” 李雅达深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故事。 审讯室内的录音设备记录下了他每一句话,而窦柯和凤星晖仔细聆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李雅达长期远离人群,说话颠三倒四,即便如此,凤星晖和窦柯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点。 “你是说,你在流浪时,加入了幽冥之眼,吃下了组织给你的神丹,驭鼠能力大增?”窦柯打断了李雅达的叙述,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李雅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悔恨。“是的,那神丹让我能够控制鼠群,但我也因此无法自拔。” “幽冥之眼是什么组织?”凤星晖追问。 “一个教派,他们声称供奉着诡神。”李雅达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回忆那些黑暗的日子让他感到痛苦。“只要为教派做事,便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口供,对上了。 窦柯和凤星晖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参与了哪些非法活动?”窦柯继续追问。 李雅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我……我帮助他们展示神迹,制造混乱,甚至,运送人员。” 审讯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运送人员?” “是的,运送人员。”李雅达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他们让我用鼠群控制那些人,把他们带到指定的地方。” “具体是哪些人?他们被带到了哪里?”凤星晖追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李雅达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开口:“那些人都是举行过献祭仪式的人,他们被带到了教派的秘密基地,我没有资格参与献祭仪式。” “你没有资格?”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你是驭鬼者,你展示神迹,你没有资格参与献祭仪式?” 李雅达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我……我害怕他们。” “你害怕?”凤星晖猛地一拍桌面,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你害怕那些操纵你的人,却不怕伤害无辜?” 李雅达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他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现在也……很害怕。” 【鼠诡,弱点,声音。胆小如鼠,可不是一句成语哦。】 窦柯看着李雅达头顶的红字,伸手拦住了凤星晖。 李雅达说的这些,在幽冥之眼被抓的那些人的卷宗里都提及过。 他们给被献祭的女孩喂下的,都是幽瞳诡在吸食献祭人的鲜血后,从自身剥离下来诡体组织,这些 诡体组织能够让服食之人分泌大量荷尔蒙,获得极强的愉悦感。 意志薄弱之人,沉溺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意志坚定者,会在短暂的梦境之后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产生各类精神疾病。 而有极少数人,会在强烈的欲望驱使之下,因缘际会吸引诡异,或被吞噬,或成为……驭鬼者。 “你之前,只是能操控普通老鼠,吃了神丹之后,才获得了操控诡奴的能力?”窦柯继续追问,不给李雅达一点喘息的机会。 李雅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是的。” 窦柯注意到了李雅达的微表情,她放缓了语气,用极其温柔的语调问道:“那么代价是……” “代价……代价……”李雅达抱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我……成了老鼠,我不是人了,我……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审讯室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你所说的‘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指什么?”窦柯轻声问道,试图让李雅达平静下来。 李雅达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和迷茫。“我……我有时候会突然失去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些陌生的地方,周围全是老鼠的尸体,甚至有时候有人的尸体,我……我害怕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凤星晖皱了皱眉,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关系到更多无辜者的生死。“你有没有试过控制自己,或者寻求帮助?” 李雅达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试过,但每次尝试都失败了。我害怕自己,也害怕别人知道我的秘密。我……我只想逃避这一切。对,所以我离开了……” “他们……派人找我,我无处可躲,我只能躲在地下……他们还试图让我回去,我说我不要,他们说回去了能成为诡神……我不想当诡神,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捡破烂……我要存钱,我要把爸爸妈妈留给我的房子买回来。” 李雅达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我说话,他们不信我,然后我就失控,然后等我醒过来,就看到小鼠在吃他们了,我是人还是老鼠……我是人啊,我见不得这些……于是,于是我就住在地下,我也分不清,我是人还是老鼠……” 窦柯和凤星晖静静地听着李雅达的哭诉。 凤星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觉得李雅达该死,但现在听完李雅达的讲述,她觉得该死的又另有他人。 她想安慰他,但又想起了巨鼠之恐惧,鼠群之肆虐,被老鼠爬满全身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她犹豫了半晌,想到那些死在李雅达手上的人,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窦柯则像是没事人一样:“除了N市那边,你还在哪杀过人?” 李雅达捂着头哇哇哭,却也没忘记回答窦柯的问题:“我没去过N市,我是庆市人。他们……一直在爱美丽医院的负二楼跟我对接,那里有个秘密通道,可以通往他们的基地。我……我只负责运送人员,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庆市?不是N市?”凤星晖眉头紧锁,“爱美丽医院?运送人员?” 她感觉记忆中好像有什么强关联的信息被唤醒,但一时间却无法清晰地捕捉到。 “庆市,N市除了都在长河流域,还有什么联系?”窦柯也开始琢磨。 “河?跳河?齐宜年?”凤星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窦柯看着凤星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齐宜年?入学考试那个案例?跳河后失踪两月,被虐待,然后自杀?” 凤星晖点了点头:“有关联吗?” 窦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迅速起身:“我想,我们该去一趟爱美丽医院了。” 第93章 窦柯接过铠甲,直接穿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仿佛她与这身铠甲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动身前往庆市之前,窦柯和凤星晖分别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鼠诡的特性、秘密基地的可能布局、献祭仪式的具体步骤、幽瞳诡的起源和能力,两人花了一晚上写了一篇论文,分别提交给了学校和安全部。 警校这边很快给出了反馈,直接将这篇论文上报了国家论文库,并给予两人刑侦之星荣誉称号。 窦柯对这个荣誉称号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抓捕幽瞳诡之后,她和凤星晖已经获得了校方的特殊贡献奖,是驭鬼班的助教,现在再给荣誉称号,也是学校给无可给了。 可在校的同学们十分羡慕,刑侦班、捉诡社的同学们更是将她们视为偶像。 窦柯和凤星晖看着手机里班级群里连续复制了一个小时不停的“赛博上香”“信窦柯不挂科”表情包,一阵无语。 窦柯:“家人们,别拜了,好好读书才能不挂科。” “非也非也,我发烧了三天,考前拜了你一下,体测过了哈哈哈哈!” “柯神出现了!” “老司机!捉诡带带我!!!” “对着窦柯敲木鱼.jpg” “对着窦柯五体投地.gif” 这表情包还是手绘的Q版,一个戴着护目镜背后冒着佛光的小萝卜头端坐在香炉前。 窦柯:“……” 你们有些过于先进了。 罢了罢了,开心就好。 窦柯关掉班级群,又看到了捉诡社里也在进行同样的探讨,不过他们许愿的就更离谱了。 @窦柯,柯神请保佑我遇到一只高成长的安全诡异吧,我将献上我所有的零食作为贡品! @凤星晖,星晖女神,求您保佑我瘦20斤吧,我愿以终身不看偶像剧为代价! 窦柯放下手机:“她们为什么喊你女神,喊我柯神?” 凤星晖耸了耸肩,把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姐就是女神,引领潮流的神。” 窦柯还想说些什么,被一个来电打断了。 来电人是安全总部的赵阳。 看来,鼠诡的案件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高度重视。 赵阳在电话中语气严肃:“窦柯,凤星晖,你们两个刚刚二阶,就在短时间接连处理了幽瞳诡、鼠诡,并提供了详细的诡异研究报告,为国家的安全部门作出了重大贡献。” 窦柯有些疑惑。 就算驭鬼者们出身良莠不齐,但母亲那一辈的驭鬼者从多年前就开始处理诡异事件,华国官方的安全部和民间俱乐部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低阶驭鬼者的培训和收容。 而赵阳,是安全部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在安全部拥有绝对的权势与实力,怎么会在自己提交完一份普通驭鬼者的报告后主动联系自己? 赵阳没有理会窦柯的沉默,客套的开场话讲完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我看到你申请调阅了爱美丽医院及庆市大桥的档案资料,你们打算去庆市调查?” 窦柯摸不清赵队长的意图,但还是坦诚回答:“是的,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指向庆市可能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联。我们认为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赵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你们的行动我已知晓,但庆市目前没有安全部的人,你们要小心。还有,如果顺利的话,在爱美丽医院应该有一根美容针,我希望你能交给我。” 窦柯与凤星晖对视一眼,心中均是一惊。 窦柯问:“是诡器?” “是。”赵阳的回答简短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根针,曾经是一个代号针诡的驭鬼者,诡异复苏死在了庆市,闹了不小的动静,我们也只知道它最后出现在庆市的爱美丽医院附近。” “理由?” 赵阳也没想到窦柯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个年纪的学生,本该对权威保持着敬畏与服从,热血又冲动,但连续处理两只诡异,潜力评价SSS级的二阶驭鬼者,他不得不承认,柯冉的女儿没那么好忽悠。 “现在安全部三只特别行动小组,分别在长河流域的上中下游处理三起A级诡异复苏,”赵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沉稳而深邃,“其中,在三江市的佛窟中,星空俱乐部的李丰茂申请此物。” 窦柯脑海中瞬间浮现了千思万绪。 李丰茂,是书诡。 在发诡事件中,是书诡放血,用规则制造出了诡火机,霍印晨增强,自己复制,才利用诡火机找到发诡的弱点,从而在绝境逆袭,遏制住了发诡,现在,星空俱乐部竟也卷入了这场长河流域的诡异风暴之中。 窦柯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蛛丝马迹,好在她迅速收敛心神,没让任何情绪波动外泄:“积分,我要积分。” 赵阳轻笑了一声,似乎对窦柯的直率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多了几分欣赏:“你还真是跟你妈妈一个样儿啊。幽瞳诡、鼠诡,你和你的小朋友每人加1万积分,另外,只要你能成功带回那根美容针,10万积分,外加一个安全部A级以下诡器自选。” “成交。” 能让总部特别行动组的组长付出如此代价的诡器,其背后所蕴含危险,显然非比寻常。 接下来,两人分头行动。 鼠诡移交给了A省安全部,等待他的,将是用能力为消灭诡异做出贡献,或死于金器之中被彻底封印。 凤星晖飞了趟总部,1万积分换回了一个0.5立方米的储物戒指,她对着镜子高兴得哇哇叫,当天喊窦柯在里面装满了食物。 窦柯则蹲在大师家里,开始了她的诡器改造。 幽瞳诡在大师小院的地窖里,被看管得十分牢固。 掀开金箔的一瞬间,地窖内狂风大作,窦柯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那被金箔覆盖的幽瞳诡——一只巨大的眼球,仿佛无悲无喜的神明赐福于人世间。 散落在角落里准备改造的工牌漂浮于空中,其上竟隐隐出现符文。 大师缓缓跪下,痛哭流涕,不住地叩头:“可以,可以献祭。” 窦柯无语至极,这诡异对普通人的影响太大,她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单手戴上金手套,后退两步,直接一个直拳打响了幽瞳诡的瞳孔处。 那风暴瞬间平息,窦柯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把幽瞳诡当作沙包,脚下轻盈地跳跃着,拳头却如流星锤一般,重重的击打在幽瞳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师恢复了神智,他从未见过如此暴力且高效的操作,幽瞳诡的气息逐渐湮灭,伴生而来的风暴逐渐平息,工牌又跌落在地,砸出沉闷的声响。 “你这这是什么操作?”大师忍不住问道。 窦柯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复苏一次打一次,打到复苏不了。来吧,抓紧改造。” 大师拿着刻刀上前,手微微颤抖,却依旧坚定地在幽瞳诡身上划下一条条的组织。 改造持续了整整一天,幽瞳诡的组织已经被割得七零八落。 “成了!”随着大师的一声轻呼,手中的刻刀终于停下,他后退几步,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诡工牌原本就是自上班诡的铠甲上剥离的,经过大师巧手雕琢,与幽瞳诡的组织完美融合,形成了一枚独特而充满力量的铠甲。 “控制、规则设定、狂暴、屏蔽、幻象、隐匿……两只诡的特性,也不知道能融合多少……”大师轻轻抚摸着这件新生的诡气,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可能性。 “试试效果吧。”大师提议道,将诡铠甲递给了窦柯。 护目镜没有显示,只得自己试了。 窦柯接过铠甲,直接穿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仿佛她与这身铠甲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铠甲贴合肌肤,轻盈而不失坚韧,窦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多重能力正蠢蠢欲动,等待着她的召唤。 她闭上眼,深呼吸,尝试着激活铠甲的种种特性。 首先,她尝试了“规则设定”。虽然不能直接创造出如“诡火机”那般复杂的规则,但窦柯却能让铠甲的防御力在一定时间内倍增,形成一层几乎透明的护盾,将外界的攻击尽数隔绝。 “幻象”——无效、“控制”——无效、“隐匿”——无效。 最后,是“狂暴”,诡气自诡眼中汹涌奔出,似狂风骤雨般席卷窦柯全身,她的双眸骤然亮起幽深的光芒,“狂暴”模式下,窦柯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速度乃至反应能力都提升到了巅峰。 不亚于发诡时期的那一拳—— 然后,剧烈的疼痛自诡眼处迸发,仿佛又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她眼球处割裂。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这股剧痛,但汗水还是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滑落。 大师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检查窦柯的状态,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诡铠甲,眉头紧锁:“这不应该啊,理论上应该没有任何副作用。” “无碍,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价,我还能承受。”窦柯咬牙说道。 恢复力气后,窦柯看了眼银行账户,余额竟然破了100万。 沙德业的80万尾款以自己救了他的命为由,直接转到她卡里了,条件是需要一面她附过诡气的镜子,如果沙德业遇到诡异,希望窦柯在不忙的前提下,能抽空去救自己的小命。 换句话说,这是买命钱。 在生死之间走了一糟,直面上班诡的恐怖,沙德业不敢提任何过分或强制*的条件。 窦柯无语,忙起来他也顾不上,但不忙的时候,这对她而言,举手之劳,她没必要拒绝。 沙德业却像是捡到了宝,带着一帮商界朋友,试图牵线搭桥,让窦柯给更多的镜子。 窦柯直接把100万元转给了大师:“这是首付款,目前看来,这件铠甲对我个人提升很大,全款您开个价,我尽快凑给您。” 大师甩了甩手,徒手砸翻诡异的恐怖女人,他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哪来的勇气去和她讨价还价的。但想了想那一大堆子子孙孙,他还是鼓起勇气:“你……看着给。” 窦柯鞠躬,连声道谢。 一切准备完毕后,凤星晖自首都出发,窦柯自A市出发,坐上了去庆市的飞机。 机场离市区很远,下飞机后,两人直接打车,报了“爱美丽医院”的名字。 车内,AI导航直接开始报错:“无法定位至爱美丽医院,请重新确认目的地。” 窦柯拿出手机,尝试搜索爱美丽医院的详细信息,却意外发现网络上关于这家医院的资料少得可怜,仿佛被刻意隐藏了什么。 是幽冥之眼组织?还是杀害了齐宜年的人? 第94章 “我来自你幽暗的深处,终将迷失在你无尽的漩涡。” 窦柯眉头紧锁。 “你那边有什么信息吗?”她转头问向凤星晖。 凤星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之前这边出过一起诡异复苏事件,属地安全部同归于尽才让诡异沉睡。” 窦柯的心头一沉,属地安全部的覆灭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窦柯沉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击。 凤星晖点了点头:“幽瞳诡已经沉睡,爱美丽医院明确有诡器,或许,我们该先去齐宜年当时跳河的地方看看?” 车辆定位到网红长河大桥。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城市的灯火在窗外快速掠过,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庆市是著名旅游城市,长河大桥上,车流密集,长河两岸,无数大楼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将河面映照得如同一条流动的光河。 “就是这里了。”两人下车。 长河大桥的栏杆很高,自从成为网红跳河圣地后,陆续有人约着跳河,为此,相关部门已经在河上加固了栏杆,大桥上还不断有安保机器人在巡逻。 窦柯踮脚趴在栏杆上,目光穿过夜色,凝视着下方的河水。 长河太宽了,一眼望去,仿佛无边无际。 河面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反射着霓虹国。 “能看出来什么吗?”凤星晖喝着奶茶,低声问道。 窦柯摇了摇头:“没有异常。按理说现在诡异复苏这么频繁,这种死亡事件频发的地方应该有诡气残留,但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凤星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四周,轻轻地嗅了嗅鼻子:“但我总觉得这里曾经很好吃。” 窦柯点了点头。 护目镜和诡眼都没看出东西,但凤星晖用了“曾经”来形容。 两人沿着长河大桥的步行道缓缓前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断有骑行的人、骑着电动车的人从两人身边掠过,夜风轻拂,市民的聊天声、欢笑声在耳边回荡。 “庆市的人都好松弛呀。”凤星晖感慨道。 长河大桥太长了,两人步行走了大概20分钟,才走到河的对岸。 顺着人流,两人跟着夜跑的人走上了河堤。 江岸边,河堤上的人群逐渐稀少。 窦柯和凤星晖沿着河堤继续前行,他们的目光在夜色中搜寻着可能的线索。 游客拍照的、摆摊的、打麻将的、唱歌的、在街边直播的…… 突然,一阵微弱的歌声从河堤下方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觉。 他们顺着歌声的来源,小心翼翼地走下河堤。 在河堤的阴影中,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身影蜷缩在一个花坛旁,手中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正低声吟唱着一首民谣。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你的波涛汹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暗河。” “你的泥沙深埋,是我灵魂里不可言说的祸。” “我来自你幽暗的深处,终将迷失在你无尽的漩涡。” 吟唱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停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在吉他上轻轻拨动,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有路人经过,扫了他面前的码,给他打赏。 也有小学生拉着妈妈,说害怕,赶紧离开。 两人隔着人群观察着这位吟唱者。 窦柯轻声对凤星晖说:“这歌有问题,但这人看不出什么诡气。” 凤星晖倒是有点兴奋,不管如何,有问题总比漫无目的地瞎逛好。 窦柯决定先不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凤星晖直接开启买买买模式,街边小贩的摊位上,她一个不落地全买了一遍。 夜色渐深,河面上的光带逐渐变得稀疏,而河堤上的家庭越来越少,同龄人越来越多。 而那人一直唱着,一直唱着,仿佛单曲循环一般,不知疲倦。 不断有人打赏,还有穿着时尚的游客上去合影,那人都没有理会,好像他的世界只有民谣,没有任何事情能打断他的节奏。 “很奇怪,三个小时了,这人没喝一口水,没上一次厕所。”窦柯也盯得有些无聊了,凤星晖强烈给她推荐了长河小丸子,她便一边吃着一边继续观察。 “驭鬼者?还是诡异?”凤星晖也扯下一口小丸子,放在嘴里嚼啊嚼。 窦柯摇了摇头:“都不是,没有诡气。” “那是祭品?还是祭司?你见过祭司,你看看像吗?” 凤星晖不愧是奥数冠军,思维跳跃得让人跟不上。 窦柯比了个赞。 可眼前这人似乎并不像幽冥之眼的老祭司,她也有些不确认:“不知道是幽冥之眼的残部,还是爱美丽医院的,或许是新的诡异呢?” “如果连你都看不出来,那在规则和情报还不明确的前提下,最好不要贸然行事。”凤星晖提醒道,她知道窦柯一向行事果断,但面对未知的诡异,谨慎才是生存之道。 窦柯点了点头,她明白凤星晖的担忧,在诡异的世界里,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现有的信息,再做打算。”窦柯提议道。 两人决定暂时离开河堤,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窦柯前往庆市图书馆,而凤星晖去了爱美丽医院。 庆市属于山城,地方民俗多山地民俗、彪悍民风,窦柯在图书馆里翻阅着一本本厚重的古籍,试图从中找到关于长河涡旋、医院、幽瞳诡的线索。 古籍中记载着许多关于诡异的传说和历史,但真正与他们所调查的事件相关的资料却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凤星晖却连爱美丽医院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曾经红及整个西南地区的整形美容医院,如今却格外冷清。 医院的外墙爬满了青藤,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维护,门口的保安机器人警惕地扫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凤星晖坐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玻璃窗观察着医院的动静。 医院的门诊大厅处处透露着高端、奢侈、贴心,但却异常冷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整个建筑。 尽管医院的宣传广告依旧光鲜亮丽,但前来就诊的患者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进入医院,但她们的神情都显得异常紧张,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傍晚,两人会合,进度极其不理想。 “看来我们得另辟蹊径了。”窦柯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再去蹲一下吟唱者。 窦柯带着借阅的地方志进了镜中空间,凤星晖则以吃泄愤,回到桥头继续吃吃吃。 夜幕再次降临,长河大桥上灯光闪烁,河堤上依旧热闹,游客如织。 吟唱者依旧在花坛旁,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人,仿佛从未离开过。 “大姐,再来十串长河小丸子。”凤星晖站在摊位前,豪气地说道。 “女娃一次性买这么多,吃得完吗?”摊主笑着应了一声,熟练地开始制作。 凤星晖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吟唱者。 “怎么?觉得他唱得好听?” 凤星晖高挑又精致,昨天也买了许多长河小丸子,摊主大姐本就是个爽利性格,便顺嘴搭腔。 “不是,我在观察他。”凤星晖接过小丸子,“他那个面具挺酷的。” 摊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人啊,每天晚上都来这儿唱歌,也不知图个啥。有时候,我觉得他唱得挺动听的,但更多时候,这歌声让人心里发毛。” “他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凤星晖边吃边问,试图从摊主口中获取更多信息。 “诡异?嗯,他好像从不跟人交流,也不接受别人的帮助。有时候,有人想给他送水或者食物,他都拒绝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别人给他打赏。”摊主回忆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还有,他总是戴着那个面具,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摊主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凤星晖点了点头:“姐,再来二十串。” 夜色越来越深,河堤上的喧嚣逐渐散去。 凌晨两点,摊贩们开始收摊。 凌晨三点,游客们也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夜猫子还在河堤上徘徊。 吟唱者依旧在花坛旁,他的歌声似乎成了夜色中唯一的伴奏。 凤星晖吃完最后一个冰淇淋,拍了拍手,走向了吟唱者。 “嗨,累吗?喝水吗?”她笑得眉眼弯弯。 吟唱者并没有停下他的歌声,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 “行为艺术吗?”凤星晖歪着头问,笑容真诚。 吟唱者依旧没有回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难道是最新的仿真音响机器人?多少钱啊?我让我爸也给我买个去。”凤星晖继续调侃着,试图打破吟唱者的沉默。 可吟唱者仿佛被设定好的程序,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他的旋律。 凤星晖环顾四周,发现河堤上只剩下零星几个游客和吟唱者。 她敲了敲腰上挂着的小镜子:“柯柯,出来听歌。” 凤星晖在吟唱者面前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窦柯的身影从镜中缓缓浮现,护目镜上反射着微弱的光。 江风吹拂着三人的发丝,河堤上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寒。 第95章 “是的,那个医院!闹诡!” 远处喝醉的游客看到这一幕嘴巴大张,差点掉进河里。 有游客女孩举着手机就上前要来拍视频,嘴里嘟囔着:“活的驭鬼者,赶紧拍下来,我要火了!” 她身边的朋友拼了命拦着:“你不要命了?驭鬼者杀人都不用偿命的,你还敢拍?” 正在河堤巡逻的安保机器人迅速向这边靠近。 可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吟唱者,他依旧在花坛旁,仿佛与世隔绝,只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之中。 窦柯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在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她拿出安全部的证件,在安保机器人面前扫了下,确保安全机器人远离后,才将注意力转向吟唱者。 “要打架吗?”窦柯低声问凤星晖。 “不用,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人有问题。”凤星晖点头,同时递上一串长河小丸子,“要不要尝尝?很好吃。” 窦柯接过小丸子,开始审视面前的吟唱者。 没有诡气。 没有血字。 跟昨晚一样,依旧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唯一确定的是,这人的呼吸显示,他是个人,不是机器人。 难道是听障人士? “他不吃不喝,像我这样突然出现,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窦柯一边咀嚼着小丸子一边观察着吟唱者,“得想办法让他开口。” “他不愿意开口,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凤星晖掏出手机,按下录音,“让他唱,我俩听不出来的话,总有人能分析出来。” 凤星晖把录音发到了捉诡社,窦柯艾特全员。 窦柯很久没在群里说话了,学校里那些柯神口号让她的校内声望刷到顶峰,她一发声,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哇,小凤姐和柯神又去保护世界和平了?” “这歌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听着听着温度变低了?” “快听听,这歌声里有没有什么诡异的成分。” “我们学校没有艺术系啊,等下,我去找找隔壁西大艺术学院的姐妹。” 群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种猜测和建议层出不穷。 凤星晖和窦柯则一边吃着小丸子,一边听歌,一边等着分析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姐妹把这歌导入了音频分析软件,这歌很奇怪,旋律和风格都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音乐流派。” “说是民谣,但其中隐藏着某种频率,对人的情绪有影响。” “已知西方出现过黑暗民谣事件,造成了维城大厅集体幻觉,在大礼堂互相屠杀,而后形成了诡域,我觉得这个音频也是同类,只是程度较轻。” 两人浏览着群内信息。 凤星晖皱眉:“黑暗民谣,诡域?” “以这里的人流量,有多少市民听过这歌,往坏了想,如果这个人跟夺命铃声一样,是因果律诡异,或者标记类诡异,规则异变成【听过即死】,那可就麻烦大了。” 窦柯非常赞同凤星晖的推理,她的行动比思维快,诡手瞬间出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何地蔓延,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你说得有道理!杀了吧!” “你现在越来越恐怖了。”凤星晖小声嘀咕着,退后了两步,避开窦柯的诡气,避免误伤。 “你的……波涛汹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暗河……” 一直平稳的吟唱者突然卡壳,仿佛在回应着窦柯的行动,他缓缓转过身,面具下的双眼似乎透过那层神秘的遮挡,直视着窦柯。 “你……”窦柯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无形的力量。 凤星晖也感到了异样,她迅速上前,与窦柯并肩。 “别紧张,我不是驭鬼者。”吟唱者的声音温柔又甜美,与他之前唱歌时的空灵截然不同。 居然是女声。 窦柯应激,诡眼运转,万千星空流转于诡眸中,不起眼的铠甲经过诡气的滋养,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不,我不是驭鬼者。”吟唱者平静地回答,她的声音中似乎专业训练,说起话来有种胸腔共鸣的回音感,“我是个普通人,只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经历。” 窦柯警备着,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仿佛吟唱者下一秒如果没有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她会立刻发起进攻。 吟唱者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烧伤的脸。 该怎么形容这张脸。 恐惧、怨毒、痛苦、愤怒,所有负面情绪都在这张脸上找到了归宿。 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澈。 “我叫莘娅,当过网红,发行过唱片,可是很快过期了,为了翻红,公司让我去整容。”吟唱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做手术的时候,医院火灾,我侥幸活了下来,但脸和声带都毁了,直到我发现了这个面具。” 她轻轻抚摸着面具,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灵魂。 “这个面具赋予了我新的生命,但规则是……我每天必须保证足够的人听到我的歌声。” 窦柯看了眼凤星晖,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情。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来这里唱歌,是为了满足规则?”凤星晖轻声问道。 莘娅点了点头,烧伤的脸庞红白相间,眉毛显得扭曲而诡异:“我别无选择。” 窦柯甩了甩手,鬼爪变回了人形,语气缓和了许多:“那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唱歌?你这面具看起来也挺吓人的,难道不怕引起恐慌吗?” 莘娅见警报解除,连忙戴上了面具:“我在其他地方也唱过歌,但只有这里,人们听了我的歌声后,不会感到恐惧和不安。” 难道是因为这里是跳河圣地,愿意来这里的人,都是不介意的,或者以为莘娅是旅游表演节目,心中无所畏惧? 诡异由人类负面情绪产生,可这里人流如织,跳河的人也好,莘娅的歌也好,似乎长河滔滔,冲走了所有的诡谲。 “歌的内容是你原创的?还是庆市地方民谣?”窦柯平铺直叙,直入主题。 “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庆市本地人,我只是在这里读书,然后签了经纪公司,留在了这座城市。”莘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迷茫,“我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我就是个人形点唱机,唱就活,不唱就痛,又没办法痛死,我别无选择。” “你刚才是说,做整容手术的时候发生了火灾?是爱美丽医院吗?” 莘娅咬牙切齿:“是的,那个医院!闹诡!” “什么诡?” “不知道,我变成这个鬼样子之后,我想过去报仇,他们不赔我钱,那就同归于尽好了。但我每次一靠近医院,这个面具就会让我痛晕过去。” 莘娅讲起自己遭遇火灾时,语气都是麻木不仁的,可爱美丽医院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仿佛触及了她内心深处最深的仇恨。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面具可能是导致那场火灾的诡异?”凤星晖突然开口,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莘娅,试图从她脸上的微表情分析出什么。 莘娅愣了一下,似乎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她很快又回复了麻木不仁的状态:“它是不是导致火灾的诡异,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父母亲友眼里,我早已死在那场火灾中。” 凤星晖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姑娘了,她轻声问道:“那这个面具,除了赋予你声音,还有其他特殊的能力吗?” 莘娅摇了摇头,手颤抖着,像是无疑是一般又弹起了吉他,仿佛单曲循环这个曲调,能安抚面具带来的骚动。 诡异的吉他胜利,莘娅的声音逐渐变得空灵。 “除了强制我唱歌,吊着我的命,没有其他规则了。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起码我还活着,不是吗。” 窦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们不杀你,但你必须保证,你的歌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我保证不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们要杀我,那就快点吧,请让我死得体面点,我死之后,把我丢在长河好了,反正这里这么多人自杀,多我一个也不多,也算是回归母亲河的怀抱。”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随着和弦轻刷,莘娅的歌声再次断断续续响起。 莘娅如此坦荡,凤星晖反而更心疼她了:“不,错的又不是你!错的明明是医院,是诡异,是它们造成你的悲剧!” “可你们的猜测是有可能的,我也不想做诡异传播的工具。”莘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想活,我只是怕死。” “你的波涛汹涌……是我血液中流淌的暗河……” 窦柯抬手,示意凤星晖不要再说了。 “我们正在调查爱美丽医院,或许你愿意和我们一起?” 莘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的脸一做大表情,便显得更加扭曲:“可我……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 “你的泥沙深埋……是我灵魂里不可言说的祸……” “你想就行。”窦柯平静地说道,“我们俩是二阶驭鬼者,你去过爱美丽医院,经历过那场火灾,你无所谓生死,我们目的一致,这就够了。” 窦柯的语气很平静。 莘娅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窦柯和凤星晖之间游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终于,她缓缓开口:“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仇?” 第96章 【鬼面,杀人规则:面具之下,真我难寻。戴上这张脸,谁还能认出真正的我?】 “可以。”窦柯应道。 凤星晖自信挺胸:“我们虽然是女生,但我们很强,战绩可查。” 莘娅的手轻扫着和弦,像是被某不可抗力催促着,诡异的歌声再次响起。 “我来自你幽暗的深处……终将迷失在你无尽的漩涡……” 与她烧伤的脸不同,她的手指纤长,莹白如玉,仿佛不属于这具被火焰摧残的身体。 空灵的声音轻轻地问:“那你们能保证我不死吗?” 窦柯沉默,凤星晖也沉默。 民谣再次进入一个新的循环,前奏响起,鬼面之下,清幽的歌声再次在长河上方飘荡。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看着两人的沉默,莘娅突然笑出声:“你们还挺好,你们不骗人。”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如果我死了,又没有报仇成功,帮我把这面具毁了,仍在长河深处,不要让它再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情。 窦柯道:“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不会死,但我跟你承诺,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好。”莘娅起身。“什么时候出发?” 她站起来,身材居然十分高挑,复仇唤回了她的自信与尊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莘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她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一切,无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那场可望而不可即的仇恨。 三人回到酒店。 莘娅详细地跟二人说了自己在爱美丽医院的经历,麻醉未褪,火海中,她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逃离的白大褂。 焦黑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她想从手术台上起来,但肢体完全不受控制。 灯光闪烁,黑烟从张开的大门涌进来,莘娅感到一阵窒息。 她努力地想要呼救,但声音却在喉咙里被堵住了。 窒息、绝望、焦灼。 “我花了我全部的身家,躺在手术台上,我之前全网也有千万粉丝,我从未想过,那竟会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刻。” 窦柯和凤星晖静静地听着。 “火舌从外涌进来,吞噬了一切。我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莘娅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将刻意遗忘的记忆拉出来详细复盘,疯狂地刺激皮质醇分泌,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灵魂的鞭刑。 “我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噬房间,我甚至能感觉到皮肤在灼烧,那种痛楚,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莘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想挣扎,却无法动弹。我好恨啊,恨劝我整形的公司,恨逃跑不救我的医生护士,恨骂我丑的网暴者,在我极度的恨意之下,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在了我的脸上。” 窦柯眉头紧锁:“鬼面是你在火灾中主动找上你的?” 不是恐惧死亡。 是极端环境下产生的恨意和怨念。 莘娅点了点头:“是的,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停尸间,脸上戴着这个面具。我无法摘下它,它仿佛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逃离了医院。” “我毁了,我的人生全毁了。” 莘娅抱着头,纤细的双手在头发里穿梭,泪水沿着她的鬼面无声地滑落。 凤星晖没忍住,上前抱了抱莘娅。 “谢谢。”离群索居太久,莘娅已经快忘记跟人肢体接触的感觉了。 凤星晖充满生命力的拥抱,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舒缓了一些。 “这个火灾,居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父母拿了一大笔医疗事故赔偿,粉丝们又爱上了新的歌手,公司直接把我的经纪团队去培养了新人。” “我进不去爱美丽医院,那个地方仿佛对我有天然的排斥。”莘娅仔细在回忆里挖掘,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我觉得,鬼面……怕爱美丽医院。” “爱美丽医院里面,一定有更恐怖的诡异。” “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找到真相。”凤星晖轻轻地拍着莘娅的背。 莘娅努力平复情绪。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窦柯说道,“你的记忆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术前检查时,我听到护士们私下议论,说有些病人是被特殊实验项目选中的。” “实验?”凤星晖眉头紧皱,“这听起来越来越不寻常了。” “是的,那场火灾似乎只发生在我的那个手术间。”莘娅继续说道,“后来我曾试图联系一些医护人员,但他们要么避而不谈,要么直接挂断电话。” 窦柯沉吟片刻:“有没有可能……你也是被选中的实验品?” 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莘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怼:“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那些人又是谁,为什么要对陌生人做这种实验。” 鬼脸面具突然闪烁,窦柯分明看见一丝深紫色的诡气幽幽飘向了莘娅的额头。 【鬼面,杀人规则:面具之下,真我难寻。戴上这张脸,谁还能认出真正的我?】 窦柯瞳孔收缩。 实验……成功了? 整容手术、鬼面、霍印晨要的美容针、闹诡的医院、齐宜年体内的兴奋剂。 窦柯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这一切可能并非偶然。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背后,指向了一个事实—— 爱美丽医院在做人体诡异实验。 她看了眼莘娅,不忍心将她推理出的事实说出来,便换了个说法。 “我们需要找到那个手术负责人帮你报仇。”窦柯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莘娅点了点头,鬼面似乎与她的脸部更加贴合了,怨怼的极端情绪让面具的表情显得更为狰狞:“拿我的身体做实验……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自从认定了复仇的目标后,吟唱的机械任务反而从她脑海中消失。 “好奇怪,这面具似乎只有单线进程。前面每天让我唱歌唱歌,现在每天让我复仇复仇。” 莘娅把记忆中爱美丽医院的地形图画了一遍,并开始寻找潜入爱美丽医院的办法。 但是一靠近爱美丽医院,鬼面就开始剧烈挣扎,后面还是窦柯想了个办法,她拿出金箔,包裹在鬼面之上,而后覆盖莘娅脸上,外部的感知被隔绝,金箔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莘娅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接下来的两天,窦柯和凤星晖去了庆市最大最豪华的商场,借着试妆的名义,窦柯复制了一系列大牌的化妆品、首饰和包包。 世俗的奢侈品,在窦柯的复制和镜中空间之下,竟然变得如此简单。 莘娅之前的打扮技术没有丢,在她的巧手之下,窦柯和凤星晖两人脱去了警校学生的正气,直接一身奢牌,化身成了富家精致千金。 三人结伴,她们以全新的形象踏入了爱美丽医院的大门。 医院内部装饰豪华,走廊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莘娅的心跳加速,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窦柯低声提醒莘娅:“保持冷静。” 凤星晖直接诡化,她扯下口罩后,裂变的嘴角把前台接诊的小护士吓了一大跳。 “我要整形。”她摆出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小护士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职业的微笑:“好的,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凤星晖的回答简洁而有力,“我有的是钱,让你们这最好的医生来。” “那请您稍等,我帮您安排一下。”小护士迅速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窦柯装作漫不经心地在大厅处闲逛。 为了显得高大上,整形医院用了很多镜面装饰,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宽敞明亮。 这真是……太好了。 窦柯的手一一抚过这些镜面,片刻后,镜诡的诡气悄无声息地布满了整个大厅。 很快,三人在前台的安排下,被领到了一间豪华的接待室。 窦柯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装饰和外面一样奢华,但似乎有些过于夸张。 墙上挂着一幅画。 一幅工笔画。 画中女子身着旗袍,模样精致,却戴着一张面具。 面具似蝴蝶覆面,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接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自我介绍道:“我是爱美丽医院的整形外科主任,你们可以叫我李医生。” 李医生的目光在窦柯、凤星晖和莘娅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莘娅的脸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几位是谁需要整形修复?”李医生问道。 “是我。”凤星晖傲娇抬头,用鼻孔看人,“钱不是问题。” 李医生的目光扫过三人的手提包,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开始详细询问凤星晖的需求。 凤星晖并没有直接进入战斗状态,嘴角只裂开到梨涡处,口腔仍然保持着人形。 李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自信满满地说:“能恢复,我们医院的整形技术是西南地区最好的,全国都数一数二。” 窦柯站在镜子前,借着反光,看到李医生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莘娅。 她摸完镜子,慢悠悠坐回了凤星晖身后。 李医生对这个矮个子女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做完初步诊断后,他坐回了电脑前,十分专业地提议:“您既然不存在经济上的困难,要不要考虑我们爱美丽医院的特殊项目?” 窦柯心中一动。 试探一下。 “特殊项目?听起来很有意思,能给我介绍介绍吗?”窦柯故作好奇地问道。 李医生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诡异复苏几位听说过吗?我们院长最近成功研发了一种新技术,能够通过整形手术让人的容貌与灵魂达到一种诡异的和谐,从而获得超乎寻常的美丽和力量。” 蹭热度? 还是院长就是实验项目负责人? “听过,可是网上不是都说,诡异复苏要出人*命的吗?” 李医生微笑:“普通人是会出人命,您朋友这不是,不差钱吗?” 窦柯也微笑。 鱼,上钩了。 第97章 这些都是我们灵魂塑性的真实案例,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位顾客都能拥有独一无二的美丽。 李医生常年跟各年龄段爱美人群打交道,眼前除了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生,另外两个一看就是精明强干,家世颇好,不会被轻易说服的小富婆。 整形美容业本就是暴利,自从实验项目稳定后,院长便决定改变整个医院的经营路线,走精英化,高客单,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李医生知道,只要能说服眼前的两位富家女,他将获得一笔丰厚的提成。 他起身走到墙边,伸手按上了工笔画女子的面具处。 面具在波纹中消失,生物虹膜验证通过,面板上显示出了一系列复杂的图标和数据,没一会儿,面板显示:验证通过。 “我们通过精密的仪器扫描顾客的面部结构,然后结合灵魂的波动频率,进行调整和优化。” “顾客将获得一个既符合他们内心期望,又与灵魂和谐统一的全新面貌。” 李医生十分自信,介绍起项目来,眉眼都放光。 面具女……是开关? 凤星晖也意识到其中的蹊跷,她和窦柯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么风险呢?” 两人的对视自然没有逃过李医生的眼睛。 整形手术存在生命危险,有钱人都怕死,这种问题在李医生预料之内。 李医生微微一笑,拿出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话术:“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我们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风险极低。” “甚至如果您愿意承担更高的风险,我们也可以提供更激进的方案,以获得更显著的效果。” 他伸手,在嘴角旁边点了点:“您是遇到诡异了吧?不然也不会双唇之间撕裂得这么均匀。” 凤星晖大方承认:“对,死里逃生。” 李医生更热情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遇到过诡异事件的客户大多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几乎话术刺激,再加上实例查看,就恨不得倾家荡产买一个安全感。 “如果担心风险,我可以安排您参观一下我们的手术室,亲眼看看我们的技术。” 莘娅的手不住地颤抖着,窦柯起身,挡在了她面前。 “走吧。高风险和低风险的,都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医生在工笔画上轻触了几下,接待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行人跟随着李医生的脚步,步入了医院的手术区。 手术区的走廊里,灯光柔和而明亮,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展示着整形前后对比的宣传画。 这些画作中的人物,术前一言难尽,术后趋于完美。 三庭五眼间保留了本来的特色,灵魂仿佛在某种程度上被手术刀精雕细琢,一眼看上去,温软、娇媚、冷艳、神秘,各种气质在他们脸上交织,仿佛是艺术家手中的杰作。 李医生边走边介绍:“这些都是我们灵魂塑性的真实案例,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位顾客都能拥有独一无二的美丽。” 手术区的走廊里,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没有其他医护人员或病人。 整个医院似乎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他们来到了一扇巨大的玻璃门前,李医生轻轻一挥手,门缓缓打开。 手术室内,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整齐排列,几名身穿白色手术服的医生正在忙碌着。 手术台旁,一个精致的玻璃柜里,一副鬼面面具静静地放置着。 李医生指向那副面具,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鬼面面具,它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更精确地调整顾客的面部结构,还能在手术过程中提供额外的保护。” 莘娅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窦柯单手抓住她,示意她冷静。 来自镜诡的高阶诡异压迫,让莘娅濒临发狂的情绪被泼了一盆冷水。 李医生似乎没有注意到莘娅的异常,继续狂热地介绍。 “我们的手术室配备了全球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从麻醉到手术过程,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精心设计,确保手术的安全性和效果。” 李医生一边说,一边指向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 “这是我们的灵魂波动分析仪,能够精确地测量顾客的灵魂波动频率,从而确保手术与灵魂的和谐统一。” 窦柯和凤星晖仔细观察着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莘娅紧紧地握着窦柯的手,似乎一旦松手,她便会失控。 李医生注意到莘娅的紧张,看着她也戴着面具,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莘娅的身材和气质一看便是常年处于饥饿和镁光灯之下的明星,与另两位富家接班人又有所不同。 如果是小明星的话,怕泄密掉粉,裹得严实,戴个黄金面具倒也正常。 金价这么贵了,她这样还怪好看的。 如果能劝这个小明星也接受手术,那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发财了,发财了! 李医生更加热情了:“请三位放心,虽然说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我们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能够将风险降到最低。” 窦柯打断李医生的话:“那么,如果手术失败了呢?” 李医生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自信的笑容:“我们医院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如果您担心,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份详细的保险协议。” 凤星晖冷冷地盯着李医生:“保险协议?那如果手术失败,我们能得到什么补偿?” 李医生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保持着专业:“如果手术失败,我们会根据保险协议进行相应的赔偿,并且提供免费的修复手术。” “修复……?那如果人死了呢?或者,人没死便被丢到停尸房呢?”窦柯阴恻恻地问着, 李医生的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他没想到窦柯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医院的走廊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手术室里传来的轻微仪器声在空气中回荡。 “您……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李医生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尴尬,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窦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李医生,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凤星晖则在一旁保持沉默,观察着李医生的每一个反映。 李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恢复镇定:“我们医院的手术团队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精英,手术失败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如果您坚持要了解保险协议的细节,我们可以稍后详谈。” 窦柯冷冷地打断了他:“不必了,我们已经了解得足够多了。现在,我们想参观一下你们的停尸间。”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走过来,低声在李医生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转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歉,几位,医院突然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我们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吧。” 窦柯还想说些什么,李医生却被护士拉走,手术室的镜面被缓缓关闭,留下窦柯、莘娅和凤星晖三人面面相觑。 安防机器人从走廊深处疾驰,几道红外线光点印在三人身上,电流声滋滋作响。 “请各位立刻离开医院,不要逗留。”机器人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医院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窦柯、莘娅和凤星晖三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冰山只是在水面浮出了一角,现有的信息量并不足以揭开整个谜团。 “先回去。”窦柯下令。 可就在此时,走廊里的灯光突然变得更为昏暗,原本柔和的光线此刻却透出一股诡异的寒意。 三人快步前行,试图离开这个走廊。 安保机器人保持着战斗状态,亦步亦趋。 “窦柯,是要战斗了吗?”莘娅的声音微微颤抖。 “现在还不好说,但显然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更多。”窦柯回答道,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凤星晖把两人推到身前,堵在安保机器人前方:“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弄清楚真相。” 三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了医院的大厅。 可大厅空无一人。 挑高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 “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了?”莘娅焦急地问道。 窦柯走上前去,仔细检查着大门的锁机制:“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轻易离开。” 就在这时,医院的广播系统突然响起,一个机械而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尊敬的客人,因线路故障,请您暂时留在医院内。我们会尽快解决目前的问题。” 线路故障? 窦柯抬头看向水晶吊灯。 光影折射之下,水晶吊灯的每一个切面似乎都在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她们的困境。 而窦柯眼中,却看到了无数自己抬着头,互相仰望着。 她似乎有些烦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弹弓,又缺乏弹丸。 她随手从前台拿起一张名片,捏成团,射向水晶吊灯。 灯具在空中晃啊晃,光线依然保持着瘆人的阴暗。 窦柯皱了皱眉,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其他出路,但大厅的每一扇门似乎都被锁住了。 要暴力破窗逃跑吗? 还是留在这里,去调查鬼面、爱美丽医院跟长河大桥的网红跳河点到底有没有关联? 窦柯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状况。 可莘娅却濒临崩溃了。 她半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 “母亲啊母亲……” “呜呜呜……河啊河……” “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大厅里回荡着莘娅的低吟,夹杂着哭声,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凄凉。 第98章 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作用。你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和恢复。 凤星晖走到莘娅身边,轻轻揽住了她:“能控制自己吗?先别唱了。” 莘娅抬起头,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 “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莘娅的声音颤抖着。 恐惧让她的理智全退,只有重复着特定的动作才能让她感到些许安慰。 她紧紧地抱着膝盖,不停地唱着,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不会直面恐惧。 窦柯看着莘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不是做了心理干扰,她也有可能跟莘娅一样,用逃避来代替勇气。 把我们驱离手术区,逼到大厅,又不让离开。 这是为什么呢? 除非……他们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无法逃脱。 不能给他们机会准备。 “凤星晖,你对付安防机器人。”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先出去,不能让莘娅在这里。” 凤星晖点了点头,直接变身冲向了安防机器人。 蓄力已久的电击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昏暗的空气。 凤星晖被电流击中,却在瞬间化作虚无,安防机器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目标丢失的一瞬间,有些停滞,而后迅速将目标转移到了莘娅身上。 红点在莘娅身上闪烁,她惊恐地盯着那些冰冷的光点,不住地开始尖叫。 窦柯此时已诡手化,她一记直拳,砸上了大门,门锁松动。 两人都察觉到莘娅此时状态极其不稳定,竟异口同声喊道: “莘娅别怕。” 凤星晖一口咬向安防机器人的电磁阀,电流在金属表面滋滋作响,她伸手扯出一根电线,用力一拉,整个机器人的电路系统瞬间瘫痪。 与此同时,大门在窦柯的拳头下被撞开,冷风迎面吹来,瞬间让莘娅冷静了一些。 凤星晖如法炮制,另外两名安防机器人很快便报损,趴俯在地。 窦柯将莘娅拉出医院,凤星晖随后跟上。 三人站在医院大门口,莘娅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但眼中仍然带着一丝惊恐。 又有机器人从医院走廊处集结,像是要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走。”窦柯下令。 三人迅速离开医院。 三人直接进了一辆无人驾驶车。 窦柯坐上副驾驶,随意在AI上设了个目的地,使用安全部证件,挂上了执行公务状态。 引擎轰鸣声中,他们迅速驶离了医院的范围。 莘娅坐在后座,脸色苍白,但已经不再尖叫。 凤星晖坐在副驾驶座上,警惕地观察着后视镜,以防有追兵。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莘娅安顿一下。” 莘娅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惧。 为了防止可能的追踪,她们连换了四五辆车,窦柯和凤星晖用安全部证件隐去了无人驾驶车的行驶路线,确保没有人能够轻易追踪到他们。 莘娅报了个地址,说是之前自己网红时期置业的房子,已经空置很久,应该比较安全。 一直到夜色西沉,她们终于抵达了莘娅所说的那栋房子。 这是一栋位于城市边缘的老旧公寓楼,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窦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可疑的动静后,才示意凤星晖和莘娅下车。 三人快步走进公寓楼,乘电梯直达莘娅所说的楼层。 房门打开,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布满了灰尘,家具上覆盖着白色的防尘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莘娅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里应该暂时安全。”窦柯环视四周,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凤星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长河大桥,桥上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小凤姐,交给你了。”窦柯沉声说道,转身进了镜中空间。 凤星晖点头。 她知道窦柯要去镜中空间寻找线索,而她则要确保莘娅的安全。 莘娅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你没事吧?”凤星晖轻声问道,试图打破沉默。 莘娅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没事了,我以为……我能直面恐惧,但那个面具……那个人像……好像是我……之前拍的宣传照……” “为什么是我的照片戴着面具呢……” 凤星晖很想让莘娅快点提供一些新线索,但她知道,今天爱美丽医院的这些场景,对莘娅来说等于直面心底最深的伤疤。 “不着急,睡会吧。”凤星晖安慰道。 莘娅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莘娅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凤星晖轻轻地为她盖上一条毯子,然后走到窗边,目光穿过夜色,凝视着远处的长河大桥。 “小凤姐,我……我好像做了一个梦。”莘娅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微弱。 凤星晖转过身,走到莘娅身边,轻声问道:“什么梦?” 莘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梦见自己成了乐坛天后,我穿着旗袍,站在舞台上,灯光璀璨,观众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唱着歌,却突然发现台下的观众都戴着面具,他们的脸孔模糊不清,只有那张面具格外清晰。” “那个穿着旗袍的面具女,她拿下了面具……那是我的脸……!” 莘娅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仿佛那个梦境中的场景仍然在她眼前上演。 莘娅摘下面具,痛苦席卷而来,生理性眼泪挂上她满是烧伤痕迹的脸,眼白变得血红。 她扯过凤星晖挂在腰间的小镜子。 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而自己看不上的,那张被万千粉丝熟悉的脸,却在梦里,被面具女拿走,留给自己的,只剩下这张被火吻过的恶魔面,还有这个诡异的面具。 两人的对话,自然也被镜中的窦柯看到。 但窦柯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继续将注意力转到了镜墙上。 这段时间,镜中空间被她布置得极为舒适。 她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爱美丽医院所有的诡镜被她摆放在正前方。 医院豪华的水晶吊灯被她用意念指挥着,悬挂在空间上方,反射着镜墙投射进来的幽幽光芒,水晶灯的每一个棱角都仿佛一面小镜子,折射出的光芒在空间里投下斑驳的影子。 镜子越多,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时间仿佛在镜中停滞,所过之处尽在掌握的感觉,让窦柯觉得宁静与安翔。 她静静地看向爱美丽医院。 经过白天她们这一出打草惊蛇,夜间的爱美丽医院格外安静。 手术室没人、大厅没人、走廊没人、大厅也没人。 爱美丽医院的夜晚静谧得有些诡异,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这一刻沉睡,只有窦柯的思绪在高速运转着。 与此同时,凤星晖在莘娅身边坐下,她轻声安慰着莘娅,试图让她从那个噩梦中走出来。 莘娅的眼中仍然带着一丝惊恐,但凤星晖的陪伴让她感到些许安心。 “我……我是不是拖累了你们的计划。”莘娅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不安。 凤星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温暖:“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作用。你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和恢复。” 莘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的……价值吗?你们需要……我?!” “那不然呢!”凤星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鼓励:“你不仅是一个受害者,你更是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 “真的吗?” 莘娅不确定,但她知道,她害怕恐惧,她需要认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勇敢面对不敢面对的过去,你很棒。”凤星晖鼓励道,“而且,你的梦让我们更接近真相,也许,这个梦就是我们破解整个事件的钥匙。” 莘娅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找回内心的勇气。 烧伤的面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然而,她的眼神逐渐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新的力量。 “我……我会努力的。”莘娅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决心,“我的脸……我要找回我的脸。” 窦柯从沙发上起身,单手按上了走廊上的镜子。 下一秒,她出现在爱美丽医院的走廊上。 灯光昏暗,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窦柯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医院中回荡。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前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墙面上,那些整形对比案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灵魂捏造吗?整形后的脸,还是自己的脸吗? 有多少跟莘娅一样的女孩,被鬼面吞噬面容,失去了自己的脸? 窦柯没有在走廊上浪费时间,她径直走向手术室,那里是她认为最有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窦柯轻轻一推,门便无声地开了。 她走进去,环顾四周,只见手术台、无影灯和各种医疗器械整齐地排列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剂的刺鼻气味。 窦柯径直走到手术台前,打开玻璃柜,拿起那副鬼面面具。 窦柯仔细观察着面具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第99章 【尸鬼[被封印],杀人规则,见血。】 这面具和第一次见到莘娅时,她戴的面具一样,没有丝毫诡气。 窦柯拿指甲刮了刮,材质非金非银,却异常坚固,仿佛是某种未知的合金。 与莘娅的狰狞鬼面不同,这个面具的五官充满了纠结和拧巴。 眉眼紧蹙,鼻梁扭曲,嘴唇紧抿,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窦柯的手指轻轻滑过面具的边缘,她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波动。 这个面具与莘娅的面具究竟有何关联? 为何莘娅会梦到自己的脸被面具女夺走? 她试着复制面具,却感觉像摸上了一块静脉堵塞的石头,如果强行复制,要花费大量的诡气。 窦柯现在独自一人深入爱美丽医院,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放弃了复制。 她将面具放回原处,目光转向手术室的其他角落。 手术器具已经被收拾得非常妥当,电脑锁着屏,主机设备旁生物体征验证设备,直接阻止了窦柯暴力破解密码。 除了大型医疗器械之外,整个手术室没有其他任何可用的线索。 在手术室中继续搜寻无果后,窦柯决定前往医院的其他区域。 她想去停尸间。 莘娅说火灾之后她是从停尸间出来的,爱美丽医院有诡,那停尸间就是风险最大的地方了。 窦柯走出手术室,沿着走廊继续前行。 感应式灯光随着窦柯的步伐依次亮起,又随着窦柯的远离,依次关闭。 走廊悬挂的那些整形案例,它们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完美和诡异。 窦柯已经连续被拐角的画吓了两次。 她总觉得这些画盯着自己阴森森地在笑,如果不是一丁点儿诡气都没有,窦柯甚至怀疑这些画像背后,都躲着一个驭鬼者。 她高度紧张着,灰色的双眸中,万千流沙如银河流转般,丝毫不敢松懈。 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诡异场景,但却是她除了独自面对镜诡以外,最害怕的一晚。 窦柯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终于,窦柯来到了停尸间的门前。 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止入内”的字样。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停尸间内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为了让尸体保持新鲜,停尸间常年维持着低温。 窦柯不禁冻了一哆嗦。 停尸间里没有任何镜面,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反手从镜中掏出了一面大镜子,直接摆在停尸间的大门,确保任何人一旦进来,看到的,首先是这面大镜子。 她环顾四周,只见每个柜子上都贴着标签,记录着尸体的编号和信息。 如果莘娅的梦与这里有关,那么她必须找到一些线索。 她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冷藏柜,希望能发现一些异常。 在警校里,刑侦班有法医课,且是必修课。 在凤星晖的带领下,窦柯虽然没有卷到考100分,但寻找尸体上的异常迹象,也是手到擒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个冷藏柜,仔细观察着里面的尸体。 爱美丽医院里,尸体存量极少,因为是整形医院的缘故,几乎没有男性尸体。 令人奇怪的是,即使有的冷藏柜前面有标签,这些标签上,姓名、出生年月、死亡年月都标注得很清楚,但冷藏柜自然没有任何尸体。 窦柯不急,她一个个检查。 直到一个冷藏柜引起了她的注意。 标签上写着: 莘娅,女,歌手。 出生年月:2043年4月12日。 死亡年月:2059年3月15日。 她皱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冷藏柜。 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的身高与莘娅的身高惊人地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尸体的皮肤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仿佛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果这具尸体是莘娅,那在凤星晖身边的鬼面又是谁? 凤星晖有危险!? 还是自己到停尸间里来,是个陷阱? 窦柯的心跳怦怦加速。 她单手摸上腰侧的镜子,另一只手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尸体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窦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迅速后退一步握拳,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具苍白的躯体上。 尸体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这双眼睛,与莘娅的眼睛十分相似。 黑白分明,异常清澈,只是瞳孔涣散,失去了焦点。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没有诡气,没有血字,不是诡奴。 是什么让尸体突然睁眼? 她防备地看着尸体,只要尸体敢动,她会让这具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然而,尸体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窦柯的幻觉。 “要冷静。” 她低声告诉自己,她再次靠近尸体。 突然,她注意到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细微的疤痕,像是手术留下的痕迹。 窦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沿着疤痕轻轻触摸,感觉到了皮肤下微弱的凹凸不平。 难道是…… 换脸? 她决定进一步检查尸体,寻找更多线索。 窦柯从镜中取出一副手套戴上,然后开始仔细地检查尸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发现尸体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没有丝毫污垢。 在尸体的肚脐处,她发现了一处微小的文身,文身的图案是一只眼睛。 是幽冥之眼! 果然,爱美丽医院跟幽冥之眼之间,有联系! 所以即使幽瞳诡被自己打爆了,N市的幽冥之眼被一锅端了,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庆市,依然以幽冥之眼为组织,在诡异和普通人之间,经营者非法勾当! 在N市的幽冥之眼,骗普通人以鲜血献祭,榨干所有价值后再诱哄她们自杀,而在庆市,爱美丽医院则利用整形手术的幌子,进行着更为隐秘的操控和改造。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她的妈妈,为了阻止诡异复苏,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这些人,享受着别人拼命换来的和平,却在暗地里进行着如此邪恶的勾当。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窦柯的诡手微微颤抖,却不小心划破了尸体的皮肤。 鲜血从划痕中渗出,染红了苍白的皮肤。 “鲜血……?” 窦柯心中一惊,她迅速从镜中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道划痕。 然而,鲜血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迅速止住,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尸体的皮肤缓缓流淌。 这具尸体还活着…… 或者,并非人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弄清楚这具尸体的真相,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莘娅。 窦柯继续检查尸体,诡爪之上,诡气蓄势待发。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尸体的轮廓轻轻抚摸,发现尸体的皮肤下似乎隐藏着某种异样的力量。 突然,尸体的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跳动。 窦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意识到这具尸体并非完全死去,而是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操控着。 要杀了吗? 可万一她是真的莘娅呢? 就在这时,尸体的胸口处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从中伸出,紧紧抓住了窦柯的手腕。 窦柯心中一惊,她试图挣脱,但那只手的力量出奇地大。 诡气瞬间自诡眼处迸发,涌上诡手,却在手腕处被禁锢。 糟了,是陷阱! 窦柯反手摸上腰间镜子,试图钻进镜中空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无法动弹。 进不去,那就拿出来。 一把巨大的铁锹出现在窦柯左手,她猛地挥动铁锹,试图将那苍白的手臂斩断。 然而,铁锹在接触到手臂的一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窦柯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铁锹上传来,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铁锹。 就在她努力稳住身形之际,尸体的胸口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停尸间照得如同白昼。 光芒中,窦柯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让她无法动弹。 她的心跳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遭遇不测之时,光芒渐渐消散,护目镜上,一道鲜红的血字出现。 【尸鬼[被封印],杀人规则,见血。】 就在这时,尸体的双眼再次睁开,但这一次,不再是空洞无神,而是充满了悲伤。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直视窦柯的灵魂深处。 “你……是驭鬼者?”窦柯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尸体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一个低沉而充满温柔的声音响起:“庆市安全部,晏紫槐。三阶驭鬼师,代号:尸鬼。” 窦柯的心中一震。 来庆市之前,赵阳确实说过,庆市这边没有安全部职员,可她万万没想到,庆市安全部的驭鬼师会被藏在爱美丽医院的停尸间里。 驭鬼者里,一阶二阶,属于低阶驭鬼人员,一般称呼为驭鬼者。 绝大多数人在遇到诡异后,因为运气、恐惧等触发规则后死亡。 一部分勇敢者驾驭了诡异,却如荣雅诗般失控,被诡异吃掉。 或如镜诡般,一开始在驭鬼者体内沉睡,而在某一个平常的深夜里,因为驭鬼者负面情绪的波动,被攒够诡气的诡异复苏后,一口吃掉。 三阶后,驭鬼者与诡异融合程度更深,诡异无法干扰驭鬼者个人意志,部分驭鬼者对规则之力开发出 新的应用方式,成为真正的驭鬼师。 “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窦柯努力平复心情,试图了解眼前的情况。 晏紫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低沉而缓慢:“我调查长河跳河失踪尸体行踪追踪到这里,却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们利用了我的信任,将我困在了这具尸体之中,用我的力量封印了我。” 窦柯眉头紧锁。 “他们是谁?” 晏紫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那痛苦的往事。 终于,她缓缓开口:“他们自称是‘幽冥之眼’的成员,也是‘爱美丽医院’的幕后控制者,他们利用诡异,操控和改造人类,试图批量制造诡异,从而在乱世中称王称霸。” 这答案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是窦柯,代号镜诡。华国警校在读学生。” “你先……放开我。” 第100章 驭鬼者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契约,一旦签订,双方必须遵守契约内容,否则将受到体内诡异规则的反噬。 晏紫槐的手指微微松动,但依然紧紧攥住窦柯的手腕。 她的目光在窦柯的护目镜和诡手上流转*,仿佛在评估窦柯的实力。 而窦柯则高度警惕地看着这位出现在爱美丽医院,自称是安全部驭鬼师的女人。 被窦柯诡手划破的皮肤处,鲜血潺潺,一滴滴沿着苍白的皮肤滑落,染红了停尸柜。 注意到窦柯的视线,晏紫槐眼珠一转,看到身下的血液。她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面色不改的开条件:“帮我找到我的身体,我会给你报酬。” 听到晏紫槐是请求而非命令,窦柯反而不紧张了。 “报酬是什么?” 晏紫槐今年28岁,未失踪前,是庆市安全部的负责人。 她直接开始分析窦柯的处境:“在读警校生是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来庆市的,你肯定在找某样东西,或者执行某样任务,找到我的身体,我会帮你。” 一下子被晏紫槐分析出动机,窦柯沉默了。 爱美丽医院的水太深,不同于窦柯过往处理的所有的诡异事件。 如果晏紫槐是爱美丽医院的人,或者是幽冥之眼的人呢?她肚脐眼上的幽冥之眼纹身可不会骗人。 一个被封印在尸体里都这么强的驭鬼师,如果让她找回自己的身体,一旦为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只想和凤星晖一起刷刷积分,看看有没有机缘晋级三阶驭鬼师,尽可能多的搜集一些诡器,争取早日加入总部特别行动小组,去调查母亲失踪。 窦柯一点儿都不想打肿脸成胖子,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我需要考虑。”窦柯缓缓说道,试图甩开晏紫槐钳住自己的双手,可禁锢住她的力量十分巨大,她挣扎了一下,徒劳无功,便果断放弃了。 晏紫槐却以为价码开的不够:“这样吧,你帮忙救我出来,除了我在用的诡器,你任选一份。”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代号是尸鬼,驭鬼之前,我是一名导游,我去过很多古墓,有很多古墓中别人拿不到的珍品,你应该能明白其中的价值。” 窦柯心中一动,可窦柯清楚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场。”窦柯直视着晏紫槐的眼睛,尽管她的手被尸体握出一道裂痕,但她没有丝毫惧色,“你是哪一边的?安全部的?还是幽冥之眼?” 晏紫槐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幽冥之眼什么垃圾,我要把刘承泽抽皮拔筋,挫骨扬灰!”她的表情过于生动,看不出一点伪装。 “我要证据。”窦柯冷静地说道,“现在无法证明你的真实身份,我无法仅凭你的一面之词相信你。” 晏紫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们警校生真是理性的可怕。”她缓缓开口:“你是驭鬼者,应该在N市参加过驭鬼师培训吧,N市的张泉还活着吗?他认识我,你可以跟他求证。” “他出任务了。” 两人面面相觑。 窦柯在心中权衡着晏紫槐的话。 张泉的人品毋庸置疑,他可是在大礼堂为了华国荣耀直接氪命正面硬扛A级诡异的人。 如果晏紫槐真的开口让张泉证实自己的身份,那她的话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就算你认识张泉,我也不可能现在去求证。”窦柯说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身体。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再决定是否帮你。” 晏紫槐无奈:“问吧。” 窦柯提问:“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一年半。”晏紫槐的声音低落,“自从我中了狗东西的圈套,他就用我的规则将我封印在这具尸体中。” “这一年半里,你有没有发现爱美丽医院有什么异常之处?” 晏紫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语句。 “狗东西在造神。” “造神?” “是的,造神。”晏紫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他驾驭了手术台,试图批量造出诡异,听他命令的诡异。” 窦柯蹙眉:“刘承泽是谁?” “我前男友,爱美丽现任院长,刘承泽。”晏紫槐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两年前,他开始研究把诡异与尸体缝合,我跟他分手后,他转而开始研究诡异与人体缝合,很多试验品都死在了手术台上。” 窦柯的心中一沉。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跟晏紫槐的合作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 “好吧。”窦柯模仿凤星晖,摆出一副为了正义的模样,“你前任也太坏了吧!我会帮你找到身体的,但我需要你提供一些信息,比如你身体的特征、可能的藏匿地点,以及任何可能帮助我们避开医院内部安全措施的细节。” 晏紫槐目的达成,轻吁一口气,她没想到看起来挺萌的小姑娘,做事竟然这么谨慎。 “刘承泽的下半身被我尸体化,需要大量鲜血维持身体机能,否则就会尸化死亡。因此,他常年待在院长室,几乎不出来。” “至于我自己的身体,为了活命,我用跟当时藏尸柜的女孩儿交换了身体,也保住了她的命。” “刘承泽找过我的身体,他下不了手毁掉,但也惧怕我拿回身体再次去杀他。”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还活着,我的左脚脚趾,没有小指甲。” 信息量很大,窦柯点头。 “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刘承泽的信息,他的性格、习惯,以及他可能设置的陷阱和安全措施。” 晏紫槐思索片刻,似乎陷入回忆中。 “刘承泽是个十分自卑又极其自负的人。因为原生家庭缘故,他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害怕我抛弃他,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在事业上异常执着,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事业取得成功后,进一步促使了他的掌控欲,无论是手术还是生活,他的每一个步骤都要精确无误。” “在成为驭鬼者后,财富、名声、成功的手术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加入了幽冥之眼后,认为自己在创造一种新的生命形式,而他,将成为诡神。” “他说,新世界来临之后,他为王,我为后。” 晏紫槐的眼神中,痛苦夹杂着甜蜜。 她咬牙切齿说道:“他杀了自己父母,杀了我父母,他神经病,他说成神者要斩情绝爱。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爸妈报仇!” “他一般一周左右来看我一次,偶尔半夜也会来这里,今天如果不是血液流出,破坏了规则,我是没有办法动弹的。” 窦柯眉头紧锁。 不对劲。 窦柯问:“你是说半截身体是尸体的前男友,每周过来看你,而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安防措施?” 晏紫槐在避重就轻,或者说她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那么,他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晏紫槐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窦柯会问得这么细致。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他每次来都会带一些诡异的样本,有时候是活体,有时候是尸体。他喜欢在我面前展示他的‘成就’,仿佛这样就能让我重新爱上他。” “他有没有提到过,他打算如何处理你?”窦柯的目光锐利,试图从晏紫槐的话语中捕捉到更多的线索。 晏紫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他说,一旦他的实验成功,他就会把我变成他最完美的作品。”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成神。” “神经病啊!杀我父母说是爱我,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说到激动处,晏紫槐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幽瞳诡的诡神梦境,到底骗了多少驭鬼者。 窦柯很同情晏紫槐,但也仅限于同情。 她面无表情地梳理情况:“所以,如果我帮你,我要面对的不仅是爱美丽医院的安防,还要面对一个神经病院长驭鬼者……” 晏紫槐正处于强烈的愤恨中,窦柯的话尾吊在那里,她生怕窦柯转身就走:“你帮帮我,我这一生从不求人,只要把你我的身体带过来,剩下的,交给我。” 看着窦柯不像好忽悠的样子,晏紫槐的脑子也飞速地转着。 窦柯的逻辑条理太清晰,共情也好,寻常的话术陷阱也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作用。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你如果不帮我,我不会放开你。等刘承泽来看我的时候,他会杀了你的。” 窦柯无所谓。 “威胁对我没用,晏小姐。”窦柯平静地说道,“你要不看看,你这具尸体还有多少血可流呢?” 对话间,鲜血铺满停尸柜,浸透尸身,沿着缝隙开始下落。 尸体的血液不具备凝血功能,窦柯造成细微伤口虽然唤醒了晏紫槐,但一直流着血,如果晏紫槐是个活人,恐怕早就失血过多死亡了。 窦柯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怎么样你才肯出手?”晏紫槐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急切。“我可以跟你签诡契。” “诡契?” “驭鬼者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契约,一旦签订,双方必须遵守契约内容,否则将受到体内诡异规则的反噬。通俗来说,就是有人违约,那么就会死于诡异复苏。”晏紫槐解释道,“我愿意用我的诡异作为抵押,只要你帮我找回身体,并且协助我杀死刘承泽,他的诡器你也可以任选一件。” 窦柯模仿大师谈判时的神情,狮子大开口:“他的诡器,我要一半。” 晏紫槐在心里反复盘算着,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成交。” 窦柯:“让我先选。” 晏紫槐:“可以,但我有附加条件。” 窦柯抿住嘴角,看向她。 晏紫槐也抿住嘴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一周之内,我要看到我的身体。” 窦柯扭了扭脖子,这会儿,随着血液的流逝,晏紫槐禁锢她的力气明显减弱,她甩了甩手,轻易地挣脱开了晏紫槐。 一枚小镜子被丢在了血泊中。 “明天你就会看到你的身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诡异夺走了我妈,我会杀掉每一个可能欺负女孩子的诡异,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晏紫槐要签诡契:“把你的血,滴在我的伤口上。” 窦柯的鬼手上突然横生出一节指甲。 这个指甲黝黑又圆润,却弥散着令人窒息的诡气,没等晏紫槐说什么,窦柯直接用指甲戳破了自己另一只诡手,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 她将受伤的手指轻轻按在晏紫槐的伤口上,血液交融,诡气在两人之间流转。 “契约已成,你我皆受其束缚。”晏紫槐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呢喃的絮语。 窦柯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身,把身下的抽屉连同晏紫槐的尸体推回了停尸柜。 抽屉的回归触发了冷气系统,液压之下,强冷气扑面而来。 晏紫槐的视线回归阴暗,身下血液黏腻,心跳也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昏沉爬上脑海,眼皮重得像是坠了铅块。 晏紫槐叹了口气,现在这局面,除了相信这个看上去有点可爱的小姑娘,也别无他法了。 可这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在刘承泽手里活下来的样子,希望下次见面,她不要成为刘承泽的试验品。 算了,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晏紫槐还在思考些什么,身体却逐渐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自己又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等待着窦柯的归来。 与此同时,窦柯继续在停尸间摸索。 如果晏紫槐说的是实话,刘承泽每周会来一次停尸间,那停尸间必定有痕迹。 带着这个目的,窦柯开始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 全部搜寻完毕后,整个停尸间,只有莘娅这一具尸体。 果然什么事情,一旦扯上什么情情爱爱啊,就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而后,窦客在地板的夹缝死角里,找到了一些血迹,这些血迹看上去比较新鲜,在阴冷的停尸间里,如果不是窦柯拥有诡眼,很难察觉到。 看来,晏紫槐说得是真的。 除了这些血迹之外,停尸间干净得令人难以置信。 看来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收起门口的大镜子,窦柯在停尸间的视觉死角里塞了几面小镜子,离开了停尸间。 在晏紫槐看来,在茫茫人海,秩序尚存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身体如同大海捞针。 但对窦柯来说,怎么在保证莘娅安全的前提下,把她带过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镜子中,回到了镜中空间。 爱美丽医院的大厅、咨询室、手术室、走廊和停尸间,分布在地下一层、一层和二层,整个楼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规则美感。 整形医院为了给爱美人士氛围感,运用了大量镜面来扩散视觉效果,窦柯怕被监控发现,就直接从镜中空间伸出手,摸上隔壁镜子,诡化镜子。 随着她的动作,镜中空间的镜子越来越多,她开始在镜中空间内构建一个爱美丽医院。 好在空间完全由她掌控,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每一个细节,确保每一个角落都与现实中的医院一模一样。 负一层的停尸间,一层的大厅,二楼的会诊室,还有玄之又玄的走廊逐一出现在镜中空间,与现实相同的是镜子,与现实不同的是建材的地方,都被窦柯用镜中的虚无黑雾架了起来。 构建完毕后,窦柯开始细化。 通过镜子,她避开了夜间巡逻的安防机器人。 三人组白天那波行动,直接让医院的安防加大了力度,如果说白天的窦柯还敢亮明身份,凭着战力硬闯,那么见到晏紫槐后,她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要想成功地将莘娅带入停尸间,就必须对医院的安防系统了如指掌。 她利用镜面的反射,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映入眼帘,寻找着安防的盲点。 夜深人静时,医院的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和偶尔路过的安防机器人。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悄无声息地移动,她的身影在无数镜面中跳跃,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窦柯在镜中空间内模拟了多次行动,每一次都尽可能地优化路线和时间。 必须快,快到在刘承泽下一次去探望晏紫槐之前,完成身体互换。 窦柯的计划逐渐成形,时间紧迫,她必须尽快找到安防系统的漏洞,规划出一条最短最优的路线,确保莘娅的安全。 接下来要去哪,呼之欲出。 ——监控室。 监控室位于医院的地下一层,是整个安防系统的中枢。 她轻盈地穿梭在镜中空间,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 地下一层没有太多镜子,窦柯小心翼翼地往角落里丢镜子,扩大监视区域,多视角避开安防机器人。 在停尸房最远的直线距离以外,窦柯很轻易地找到了监控室的入口。 监控室的门紧闭着,窦柯从镜中空间出来,趴在门缝下面往里看。 房间内,几名保安正盯着屏幕,监控着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得制造一些动静,才能丢镜子进去。 她从空间取出几面小镜子,巧妙地将它们放置在监控室门口的走廊上。 然后,她掏出诡火机,扔到吊灯之外。 监控里,只见大厅处突然火光闪烁,最先发现的保安立刻紧张起来,随后,整个监控室的保安都凑了过去。 一楼的安防机器人被派到大厅,发现是一场虚惊,保安室立刻下达指令,扑灭火源,但诡异的是这火机的火,怎么也灭不掉。 监控室内保安议论纷纷,最终,安保队长决定亲自带人去一楼查看。 监控大门打开,全副武装的保安队长带着几名队员在一堆安防机器人的簇拥下急匆匆地走向大厅,只留下一人在监控室。 窦柯抓住这个机会,从镜中空间闪现而出,悄无声息地潜入监控室。 剩下的那人正专注地盯着屏幕,试图提供远程支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窦柯。 窦柯迅速地在监控室的角落里放了几面镜子碎片,然后如鬼魅般,再次消失在监控室里。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一瞬间。 回到镜中空间后,监控室的每一个屏幕都被窦柯尽收眼底。 通过观察,窦柯发现保安在凌晨三点左右会进行一次换岗,而安防机器人则会在换岗后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 等天色大亮时,整个爱美丽医院的地形和监控路线图,已经被她完全复刻在镜中空间里。 也许是因为刘承泽极度的自信及自卑,也许是因为他对晏紫槐的爱意,电梯间至停尸间附近,竟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也没有安防机器人过去。 这就给了窦柯极大的便利,她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潜入地点,避开一楼监控,便能确保莘娅能够安全到达停尸间。 早晨八点,前台上班,被窦柯砸碎的大门已经做好防护措施,外面正有工人陆续进场,前来维修。 八点半,陆续有人前来咨询和就诊,医院加派了人手做秩序维护,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窦柯决定利用这个时间段,去探探三楼以上。 她取下护目镜,从镜中空间里取出一套护士服穿在身上,然后从二楼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手术室和接待室都在二楼,过往医护和病人都很多,窦柯的护士服在走廊上显得毫不起眼,她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任何人目光接触。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尽量踏稳。 窦柯在三楼的走廊里来回巡视,将所有的镜面铺上诡气。 她三楼是病房区,除了病房外,便是医生办公室,另外还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四楼的布局与三楼相似,但多了几个实验室和研究室。 她故技重施。 实验室和研究室的门紧闭着,窦柯轻手轻脚地将镜子碎片贴在门缝下,确保她能够通过镜中空间监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五楼…… 到目前为止,整个爱美丽医院的档案室、院长室,以及VIP病房等关键区域都没有出现,那就代表着这些核心部位都被刘承泽设置在了五楼。 窦柯并不想在现在跟刘成泽对上。 她悄无声息地回到镜中空间,爱美丽医院内部格局基本已经全部摸清,接下来,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带着莘娅进行身体互换。 监控室里,保安队长正大发雷霆:“人,人抓不住,火,火灭不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保安们鼻子骂:“能干干,不能干就滚!” 保安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半天,才有人鼓起勇气:“会不会是……诡异啊?一个小姑娘如果不是诡的话,怎么也不可能一拳砸开我们大门。” 保安队长怒气更盛,他瞪大了眼睛,吼道:“诡异?咱们医院给你市场三倍工资,就算是诡异,也要完成工作职责!今天要是再有任何风险事件,都给我滚蛋!” 窦柯在镜中空间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下午,窦柯出现在莘娅家中。 她像两人简短说明了所见所闻,然后真诚地看着莘娅没有小脚趾的左脚:“这种情况你还敢去报仇吗?顺利的话,能换回你的脸、你的身体,不顺利的话,我们会遇到一个非常恐怖和偏执的驭鬼师,可能我们三个人都会死在那里。” 窦柯的语速过于平静,连带着莘娅的愤怒都像被压抑在了心底,她的声音低沉着,像胸腔共鸣一般,咕噜着埋怨:“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草菅人命,随意把人当成小白鼠。” 因为诡异复苏了。 窦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这种痛,在她妈妈失踪的那天,在她无数次失眠茫然的夜晚,她都亲身感受过。 她是靠着英烈遗属保护法才能安心上学考上警校的,她是在安全部申请了心理治疗后,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状态的。 “诡异夺走了我妈,我会杀掉每一个可能欺负女孩子的诡异,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窦柯用最面瘫的表情陈述着她从来没变的决心。 莘娅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光,她愣愣地点头。 窦柯从镜中空间掏出一个白板,开始给两人讲解医院布局图以及她发现的安防漏洞。 “这是医院的内部结构图,我已经计划出最安全的路线,宜早不宜迟,我们今晚立刻行动,避开保安换岗和安防机器人的检查时间。”窦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莘娅,你换完身体后,如果身体状态允许,立刻离开爱美丽医院,不用管我们。” 莘娅全神贯注,仔细地研究路线。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一个能找回自己脸、不用再没日没夜唱歌的机会。 第102章 “诡契已成,晏紫槐,醒来!” 夕阳西沉。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悄然降临,爱美丽医院的灯光开始一盏盏亮起。 窦柯、凤星晖和莘娅穿着窦柯复制的护士服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靠近了爱美丽医院。 医院的外围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宁静。 窦柯示意凤星晖和莘娅停下脚步,她仔细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带领他们绕过医院的正门,朝着侧门走去。 医院的栅栏并不高,两人协助莘娅轻易翻越了院墙。 窦柯轻声提醒道:“小心,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三人如同幽灵般穿过医院的花园,避开了巡逻的保安和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 窦柯走在最前面,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窦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轻巧地打开了门锁。 门缝开启的瞬间,一股冷风从里面吹出,带着消毒水和药水的混合气味。 “快,跟上。”窦柯低声道。 她们迅速闪身进入医院内部,窦柯轻轻关上门,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走廊里的感应灯投下明亮的影子,窦柯从空间里掏出护士配药的小推车。 三人推着小推车,悄无声息地在走廊上滑行。 窦柯走在最前方,熟练地避开了所有监控摄像头的死角,她对医院的布局了如指掌,每一个转角的空间都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们来到了电梯前,窦柯示意凤星晖和莘娅保持安静,她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着电梯的到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三人迅速进入,窦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莘娅的心跳却在加速,面具虽然用金箔牢牢地裹住,但从面具上隐隐传来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凤星晖,我真的能成功吗?” 她垂着头,手指紧紧地攥着小推车,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凤星晖的声音很小,但十分坚定:“当然,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要相信窦柯。”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窦柯率先走出,她环顾四周,确认负一楼的走廊空无一人。 三人推着小推车继续前行,窦柯在前,凤星晖和莘娅紧随其后。 走廊里,一个安防机器人静静地伫立着,它的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仿佛在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窦柯示意两人停下,她掏出一个小型干扰器,轻轻按下开关,干扰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周围的安防机器人似乎受到了影响,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窦柯低声说道:“快,我们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通过这里。” 凤星晖和莘娅紧随窦柯的脚步,快速穿过安防机器人的监控范围。 三人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机器人便恢复了正常。 监控室里,保安队长正坐在屏幕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全神贯注地扫视着监控画面。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异常情况,负一楼走廊上的安防机器人画面似乎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迅速切换到其他监控画面,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 与此同时,窦柯、凤星晖和莘娅已经成功地避开了安防机器人的监控范围,来到了停尸间。 钢铁大门冰冷而沉重,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窦柯轻轻推开门,一股刺骨的寒气迎面扑来,让莘娅不禁打了个寒战。 三人走进停尸间,昏暗的灯光下,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柜子排列整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窦柯掏出几面巨大的镜子放在大门口,又复制了一些镜子,指挥两人将镜子摆满了整个停尸间。 除了中间那个挂着莘娅姓名的停尸柜。 窦柯和凤星晖都是二阶驭鬼者,对冷气的耐受度较高,但莘娅却明显感到不适,她紧紧地裹着护士服,试图抵御那股刺骨的寒意。 “先穿上,一旦有危险,往镜子后面躲。”窦柯从镜中掏出了一个羽绒服,递给了莘娅。 莘娅说不出什么心情,她想说的有很多。 比如窦柯熬了一整夜,侦查、做计划、讲解告知、安抚情绪、身先士卒,比如凤星晖一直在她身边给予的安慰和支持,比如在这种最紧张的时候,窦柯还能察觉到自己的窘迫,分神来照顾自己。 但此刻,她只能用一个简单的“谢谢”来表达她内心的感激。 窦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现在不是多言的时候。 她转身走向停尸柜,手指轻轻滑过写着莘娅名字的金属牌,面无表情。 “准备好了吗?”窦柯的声音在寂静的停尸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莘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她知道凤星晖和窦柯会竭尽全力。 凤星晖则紧握莘娅的手,摩挲着她冰凉的手,给她力量和支持。 窦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打开了停尸柜的门。 金属柜体发出轻微的滑扣,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秘密。 莘娅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她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缓缓打开的金属柜门上。 随着柜门的完全打开,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莘娅不禁打了个寒战。 跟柜子一起缓缓出来的是一具尸体,苍白而僵硬,正是莘娅的面容,但双眼紧闭,仿佛失去了灵魂。 自己尸体浸泡在血液里,极致的褐红色和浓烈的苍白纠缠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莘娅的心脏猛地一跳,恐惧与震惊交织在一起,即使做了心理准备,但当自己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她茫然地摸向脸上的面具。 “我是谁……” “莘娅死了,那我还是我吗?” 窦柯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冷静:“你是莘娅,你本来应该死了,但你依靠诡器活了下来,强烈的愤怒让你驾驭了鬼面具,成为一名驭鬼者。” “现在,你要回到你自己的身体了。” 随着窦柯的话语,她的手逐渐变得诡异化。 莘娅已经习惯窦柯的神出鬼没,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窦柯的诡手。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手,黝黑又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由无数细小的镜片组成,每一个镜片里都像有万千世界,衍生出无限可能。 诡手没有停止变化,食指上指甲变长,如同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窦柯用这诡异的指甲轻轻戳破自己的另一根手指,嘴里呢喃着:“诡契已成,晏紫槐,醒来!” 一滴血珠从窦柯的指尖滑落,滴在停尸柜的血泊里。 莘娅的心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可那具尸体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窦柯眉头紧锁,她再喊了一遍“诡契已成,晏紫槐,醒来!” 这一次,血珠在停尸柜的血泊中激起了一圈微小的涟漪,仿佛触动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莘娅的尸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那双眼睛似乎想努力睁开,却始终无法完全张开。 什么情况? 窦柯眉头紧锁,她再次审视着停尸柜中的尸体,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窦柯,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窦柯没有立即回答,她已经在脑海中推理了千万遍,可万万没想到会在宴紫槐这里出问题。 按照动机来说,宴紫槐才是最想换回身体的不是吗? 窦柯掏出护目镜,直接开启诡眼,开始仔细排查。 尸体上方,诡气几乎全无,只有尸鬼的红字飘在上面。 【尸鬼[被封印],杀人规则,见血。】 杀人规则……见血…… 血吗? 窦柯手中再次出现一面极小的镜子。 她十分熟练地把小镜子贴着尸体上昨天的伤口,然后催动诡气。 昨天丢在血泊中的镜子和贴在伤口上的镜子被诡气连接,血液缓缓流动。 伤口处的血液被粗暴地注入,尸体的血管处出现明显的血红色。 但血管太细,血液又从伤口处涌出来。 尸体的眼皮动了动。 这一切都被窦柯尽收眼底。 窦柯指挥两人:“去门口守着,如果有安保机器人进来,直接灭了。” 凤星晖迅速行动,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干扰都可能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莘娅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见她没动,窦柯也没有过多催促,而是控制着血液在镜子间流转的速度。 她可以选择再划破一个伤口,或者加大血流速度,但刘承泽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对她来说,穿梭镜中和复制的诡气消耗都很小,但一旦战斗起来,诡手才是她的大招。 她的诡气储备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 窦柯必须谨慎行事,确保每一步都留有余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停尸柜里的血液越来越少,尸体的脸色看上去也越来越红润。 终于,在窦柯的精准操控下,血液在尸体的血管中重新流动起来,仿佛唤醒了沉睡的躯体。 尸体的眼皮开始剧烈地颤动,仿佛在努力挣脱束缚。 窦柯紧盯着尸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突然间,尸体的眼皮猛地睁开,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与此同时,门口镜片破碎的声音响起,凤星晖的惊呼声也随之传来。 窦*柯猛地回头,却看见凤星晖直接变成了裂口女的形态,原本精致的脸上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仿佛遇到了什么强敌,试图用形态逼退敌人。 窦柯心中一紧。 凤星晖只有在面对极其强大的敌人时才会显露出裂口女的形态。 她迅速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坐着轮椅缓缓走进停尸间,那人温文尔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明明坐着不到一米高的轮椅,却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刘承泽! 第103章 “你还是躺着当个尸体娃娃比较好。” 刘承泽的出现让窦柯的心头一沉。 晏紫槐可是三级驭鬼师,一年前晏紫槐和刘承泽战斗,一假死一残废。 一年过去了,依托爱美丽医院和幽冥之眼,刘承泽有多少实验体在手中,窦柯一无所知。 窦柯低头,看向晏紫槐。 尸体的呼吸渐渐变得有节奏,胸口起伏间,每一次吸气都比上一次更深。 停尸柜里的血液仿佛受到尸体的召唤,开始沸腾。 无数血泡在停尸柜中蒸腾,化成一道道血流,争先恐后地向她的七窍涌去。 晏紫槐的视线开始聚焦,尽管模糊,却能辨认出面前的灰瞳少女。 是窦柯?身体找回来了?我睡了多久了? 晏紫槐着急想要开口说话,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体内的诡气随着血液的注入开始苏醒。 停尸柜里,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尸体的七窍里倒流。 这一幕过于惊骇,窦柯自认胆子不小,可架不住她的动态视力过于敏锐,诡气在尸体上流转,血液如同浆糊般横冲直撞,让窦柯毛骨悚然。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她要去支援凤星晖了。 “你抓紧,刘承泽来了。” 窦柯丢下一句话,摸上最近的镜子,瞬间消失在停尸间里。 镜中空间。 窦柯的意念之下,护目镜、黄金手套、诡铠甲、金豆、金箔纷纷浮现在眼前,她只花了一秒钟,便穿上了当前最强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与此同时,凤星晖直面刘承泽。 刘承泽的轮椅缓缓前行,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整个停尸间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随着刘承泽的靠近,停尸间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光影之下,推着轮椅的人缓缓现身。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面容苍白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运动服,一根血红的骨刺逆着小臂刺破皮肤,向外延伸,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 女人的眼神空洞,胳膊处的巨大缝合痕迹触目惊心。 就好像刘承泽用特殊的材料把皮肤重新拼接了一遍,每一道针脚都十分精细,但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确保试验品能够在极端条件下继续运作。 是试验品! 金属和骨骼融为一体,在双肘处形成锋利无比的骨刃。 这些骨刃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闪烁着寒光,似乎随时准备撕裂一切敌人。 试验品的目光缓缓看向诡化的凤星晖,轻轻歪了歪头,似乎在评估着眼前这个异样的存在。 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冷静:“骨修罗,杀了她。” 骨修罗双手松开轮椅,缓缓走上前来,骨刃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触目惊心。 凤星晖感受到强烈威胁,应激状态下,她的獠牙猛地变出来,对着骨修罗发出低沉的嘶吼。 骨修罗如同一道幽灵般冲向凤星晖,骨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凤星晖只感觉如果中了这一刃,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肾上腺素敏捷地闪避,飙升,她迅速侧身躲避。 好险,差点就被击中。 可凤星晖来不及庆幸,骨修罗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让她无法喘息。 骨修罗是为了杀戮而生。 凤星晖在骨刃的寒光下,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遇到无法避开的,她直接虚化,骨修罗的攻击直接落空。 数次攻击无果,骨修罗的攻击节奏突然改变,骨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凤星晖的躲避空间逐渐压缩。 为了保命,凤星晖则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这种转换对她的消耗极大,饥饿感逐渐充斥上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终于在一次闪身时,找到机会,掰断了一根骨刃。 没有一丝犹豫,凤星晖直接将骨刺塞进了嘴巴。 “好辣。” 这口感太刺激了,凤星晖差点吐了出来。 属于饿死诡的规则力量在嘴里扩散,饥饿感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所取代。 凤星晖的速度陡然变快,两人继续缠作一团,有来有回。 镜中空间里,窦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饿死诡无视攻击,消化又是永动机,1对1的前提下,只要凤星晖能啃下第一个口子,胜利只是早晚的事。 骨修罗和裂口女的战斗险象环生,可刘承泽操控着轮椅,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实验体,耗材而已。 赢了,爱美丽医院多一个实验体。 输了,爱美丽医院多一具尸体。 轮椅如入无人之境,慢悠悠地向莘娅靠近。 莘娅的眼里只有那个停尸柜。 她看着血流在停尸柜中沸腾,心跳加速,恐惧和好奇交织在一起。 我终于可以不用顶着鬼面具日复一日地唱莫名其妙的歌了吗? 我还可以找回我自己的粉丝,继续做歌手吗? 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莘娅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是命运不断敲击着鼓点。 起来啊,换回来啊! 尸体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抗争 一个手指动了。 手腕动了。 胳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了。 尸体睁开眼了。 “我的身体。”莘娅的声音微弱,却十分坚定。“还我。” 晏紫槐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晏紫槐的目光在戴着鬼面的莘娅和坐着轮椅逐渐靠近的刘承泽之间来回扫视。 窦柯呢? 门口正在战斗的那俩又是谁? 刘承泽抬头,痴痴的看向的晏紫槐,眼神满是占有欲,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欺身而上,将晏紫槐压在身下。 前男友的目光让晏紫槐感到一阵恶心,她知道刘承泽的疯狂和执念,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必须马上换回身体! 她抬手。 “鬼面,来!” 莘娅脸上的鬼面具瞬间化作一道黑影,飞入晏紫槐的手中。 血肉分离的感觉让她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 鬼面之下,那张被火吻过的面庞再次出现。 那张脸在闪烁的灯光里显得格外狰狞,皮肤上的疤痕如同一幅扭曲的地图,记录着烈焰肆虐的轨迹。 刘承泽的轮椅停了下来。 他眼中那种病态的兴奋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审判。 “差点忘了你想杀我。”他的视线流转在晏紫槐和莘娅之间,“你还是躺着当个尸体娃娃比较好。” 晏紫槐完全不管刘承泽说了什么。 她光速剥离着鬼面上的金箔,毫不犹豫将鬼面戴在脸上。 鬼面在接触到晏紫槐皮肤的瞬间,无数鲜血从鬼面中涌出,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面具,仿佛在为她重塑着什么。 刘承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似乎对晏紫槐的举动毫不在意,只是轻轻一挥手,停尸间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晏紫槐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周围涌动,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她的身体,试图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她紧握着鬼面,感受到面具上传来的阵阵热流,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涌动。 晏紫槐努力保持镇定,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完成身体交换。 鬼面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晏紫槐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那是她曾经的过往,被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与此同时,莘娅的身体在停尸前剧烈地颤抖着,痛苦和哀嚎接连不断,仿佛在抗拒着某种力量的侵袭。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的控制权在她和晏紫槐之间来回切换,痛苦和挣扎在她的心中交织。 刘承泽的冷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他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他操控着轮椅,缓缓靠近停尸柜,看着坐在柜中抱着头的晏紫槐,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还想逃呢,还不死心呢。” “骨修罗,叫你姐妹们过来。”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来自深渊的召唤。 骨修罗正与凤星晖酣战,两人势均力敌,听到刘承泽的指令,她像死机般停在原地,刘承泽的指令是第一优先,在她行动停滞的一瞬间,凤星晖转身给了她一记回旋踢。 骨刃在墙上撞出一个坑洞,可她就想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从地面爬起。 她面无表情地长啸,那声音如同夜枭的哀鸣,穿透了停尸间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她的啸声,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凤星晖趁着机会猛扑上前,一口咬在了骨修罗的脖子上。 骨修罗的骨甲在凤星晖的利齿下发出碎裂的声响,她试图挣扎,但凤星晖的牙齿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咬住不放。 骨修罗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无力地瘫软在地。 凤星晖松开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窦柯的声音从凤星晖身后的镜子传来:“把尸体丢到晏紫槐那里。” 凤星晖抓起骨修罗的尸体,一把扔向了晏紫槐。 巨物扑面而来,晏紫槐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面前,骨修罗的尸体重重地砸在她身上,脖间鲜血喷涌而出。 血液滴落在晏紫槐身上,鬼面上被注入新的能量,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涌动。 刘承泽的冷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他似乎在看一出好戏。 “一年多了,还不死心呢。” “你爱考古,我陪你全国跑;你要爱情,我给你真心;你要金钱,我给你赚。”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说我变态。” 刘承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讽刺。 “骨修罗。” 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恶魔低语。 “把晏紫槐的血抽干。” 停尸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穿着护士服,浑身骨刺的骨修罗站在门口。 她们手中拿着各种医疗器械,目光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诡异。 劲装骨修罗的尸体很快被晏紫槐吸成了干尸,在大量血液的加持下,鬼面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晏紫槐摇摇脑袋,看着眼前满墙的停尸柜,最中间的停尸抽屉被拉开,冷气像不要钱一样注入着。 一个戴着鬼面的浑身是血尸体坐在停驶柜里,膝盖上还摆放了一具骨架。 “成了。” 我的身体,回来了! 许久不见的舒畅感在晏紫槐的身体荡漾开来。她感受着久违的自由与力量。 “刘承泽,现在轮到你死了。” 刘承泽轻笑,仿佛毫不在意晏紫槐的威胁。 “你的脸怎么成这样子了呀,需不需要我帮你修复呀。” 他仰着头,痴迷地看着晏紫槐,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柔,仿佛情人间呢喃的絮语。 “宝宝,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脸呀,我给你捏。” “滚!”晏紫槐活动着筋骨,她的皮肤开始一寸寸地变化。 被烧伤的脸庞血色尽褪,眼眶深陷,眼珠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四肢变得修长,手指间长出薄薄的蹼膜,胳膊与身体之间,皮肤和骨骼构成了一具巨大的蝙蝠翼,翅膀边缘长着锋利的骨刺。 “哎呀,见到我就直接开飞天僵尸状态吗?你也太爱我了。” 刘承泽轻笑,他缓缓地推动轮椅,靠近晏紫槐,目光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我一直在尝试复刻你,但从未成功。” “你的独特,无人能及。” “骨修罗,都过来,把夫人抬上手术台。 可是,无诡响应。 刘承泽皱眉。 门口区区一个低阶驭鬼者,这么多实验品,一人一脚也把她踩死了。 他摇动着轮椅,缓缓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停尸间的门口密密麻麻摆满了镜子。 第104章 崩了 刘承泽皱眉。 门口只是一个低阶驭鬼者,这么多实验品,一人一脚也把她踩死了。 他摇动着轮椅,缓缓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停尸间的门口密密麻麻摆满了镜子。 不断有镜子从意想不到的角度中被推出来。 骨修罗们像机械般执行命令,锁定晏紫槐的气息后,试图去进攻。 可该死的镜子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骨修罗们试图打碎镜子,但每一次攻击都被镜子以诡异的方式反弹,骨刃击中自己的同伴,造成一片混乱。 刘承泽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意识到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看向晏紫槐:“你找的人?” 晏紫槐冷哼一声,她的皮肤干瘪紧贴骨头,手背上的青筋像干涸的河床,指甲长而弯曲,仿佛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幽幽的寒光,极致的**变化让她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你总是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刘承泽,我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人心是无法控制的。” “你真的以为这些镜子,还有那个咧嘴小朋友能保护你?”刘承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晏紫槐欺身向前,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仿佛要将刘承泽吞噬。 她挥舞手臂,骨刺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冲着刘承泽的腰部而去。 “哐当!” 金铁交鸣声响起。 刘承泽的轮椅前方突然弹出一面黄金盾牌,挡住了晏紫槐的致命一击。 尸鬼是极致的练体流派,晏紫槐的指甲扎入金盾牌,随着她把手指拔出,金色盾牌上的指甲划痕直接将盾牌一分为二。 黄金没有让尸鬼的攻势减缓,飞天僵尸的双翼还在不断强化,骨刺陡然变长。 刘成泽嘴角的笑依然没有放下来,他带着痴迷的眼神,仿佛能透过身体看见晏紫槐的灵魂。 “太美了!太美了!” 他一边感慨,一边单手在轮椅上操作着什么。 轮椅靠背处猛地弹开,几根镶金机械臂伸出,它们灵活地在空中舞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你这又研究了什么,这几根机械臂能阻止我?”晏紫槐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机械臂的攻击。 刘承泽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宝宝,我怎么敢小看你呢。” 机械臂突然间改变了策略,它们不再试图直接攻击晏紫槐,而是开始在空中编织出一张复杂的能量网。 这张网由无数细小的能量线组成,每一条都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仿佛能够切割一切。 晏紫槐的飞天僵尸形态在能量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狰狞。 她冷哼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她猛地挥动翅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她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将能量网撕扯得支离破碎。 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攻击刘承泽时,机械臂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机械臂释放出大量金粉,直接干扰了晏紫槐体内的能量流动。 她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翅膀上的骨刺也失去了光泽。 刘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说过,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现在,是时候让你彻底臣服了。” 他推动轮椅,缓缓靠近晏紫槐,机械臂则在空中编织出一张更加精密的能量网,将晏紫槐牢牢困住。 刘承泽的手指在轮椅的控制面板上飞快地舞动,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章。 “你是我的,晏紫槐。你的力量,你的身体,甚至你的灵魂,都将属于我。”刘承泽的声音中充满了狂热和痴迷。 晏紫槐挣扎着,但那蜘蛛臂的束缚异常坚固,仿佛为了针对她的战斗形态,已经排练过成千上万次。 “你是不是有病!放开……呜……” 一只机械臂捂住晏紫槐的嘴。 机械臂表层的黄金阻隔了晏紫槐诡气的运转,诡化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力量,气色与黑发回归,火吻过的脸颊上,是一双明亮而不屈的眸子。 刘承泽满意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缓缓地靠近晏紫槐,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醒了就想杀我,怎么不算你最爱我呢。” 刘承泽轻轻一笑,轮椅转动,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机械臂裹挟着晏紫槐,向停尸柜走去。 停尸间里,灯光忽明忽暗。 旧情人对战的同时,门口的骨修罗被窦柯用诡化过的镜子隔开。 窦柯的规则是复制,镜诡是窦柯所驾驭的诡异本体,她复制镜子几乎不耗费诡气。 被她复制过的镜子,镜中空间会一比一复刻。 她身处镜中空间时,就是万千镜子的造物主。 心随意动。 她可以让任意一面镜子出现在她想要的任意地方。 骨修罗执行着抓捕晏紫槐的命令,却如无头苍蝇般涌进了窦柯的镜子迷宫。 这些镜子自带反射,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骨修罗们的身影在镜面中扭曲变形,仿佛被拉扯成了一幅幅诡异的抽象画。 她们试图攻击镜子,但这些镜子的硬度惊人,好不容易砸碎镜子后,新的镜子会在一瞬间从隔壁镜子里变出来。 有骨修罗试图从上方突围,一面巨大的镜子冲天而降,撞击上她的骨刃,发出刺耳的响声。 她们是为了执行命令而生,满脑子只有任务,争先恐后地向晏紫槐扑去,如果是一般人,在镜子迷宫忽明忽暗的情况下,早就迷失方向了,可偏偏是她们,只按着最短直线距离进攻。 这让窦柯十分轻松,一面镜子破了,另一面立刻抵上。 就这一会儿,随着镜子的增加,窦柯感觉自己的诡气在停尸间里的浓度都变高了。 除了都可以外,镜中迷宫还有另一个人——饿死诡凤星晖。 凤星晖已经逐渐适应了骨刃的口感。 骨修罗身上的骨刺、奇怪的缝合线,以及那股腐朽的气味,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有心理障碍。 在窦柯镜面迷宫的配合下,她如入无人之境,一口又一口吞噬着骨修罗们,仿佛在享受一场饕餮盛宴。 这些实验品不知道融合了多少诡异的特性,如果是一般诡异,可能出于规则相斥爆体而亡,但凤星晖的吞噬能力却似乎没有极限。 骨修罗们在镜中迷宫中四处逃窜,但无论它们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镜中迷宫和凤星晖的追捕。 吞噬了数十个骨修罗后,凤星晖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 但无论她吃再多的骨修罗,她仍然感觉肚子始终空空如也。 吃,吃,吃。 我要继续吃吃吃。 凤星晖越战越勇,在她一对三骨修罗都不落下风时,窦柯终于把视线转向了莘娅。 莘娅还坐在停尸柜里发呆,鬼面又贴上了她的脸。 【鬼面[复苏中],杀人规则:覆面。面具之下,真我难寻。戴上这张脸,谁还能认出真正的我?】 上一次,极度的不甘促使莘娅驾驭鬼面,这回换回自己身体后,鬼面跟莘娅开始融合,窦柯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万幸的是刘承泽根本没把莘娅放在眼里,死过的蚂蚁翻不起风浪,他甚至懒得为了这些耗材浪费一丝体力。 他在轮椅上轻点了几下,停尸柜所靠的那面墙发出轰鸣的机械声,缓缓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房间。 房间内亮如白昼。 一个改造过的手术台从底座下衍生出数个机械臂。 机械臂闪烁着幽蓝色的光,无风自动,像是海底招摇的海草。 手术台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刘承泽驱动轮椅进入房间,他每周来一次,对这里熟悉的不得了。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晏紫槐,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只章鱼诡,我花了12亿才买下来。”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它拥有最完美的再生规则,可以重塑你的身体。” “我已经做过实验了,亲爱的,你放心,风险已经降到最低。” 看着外面的骨修罗,他用什么做的实验呼之欲出。 “待会儿手术的时候,我可以对你的思维做一些小小的雕琢,剔掉那些掌管悲伤和奔波的神经元,让你从此告别那些无谓的忧愁。” 刘承泽微笑着,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 “想象一下,我们有很多的钱,你有很多的爱,你会拥有一个全新的自我,一个更加坚强、更加冷静、更加专注的你。” “亲爱的,你的飞天僵尸形态视觉效果真的很难看。” “你马上会拥有最完美的脸庞,最完美的躯体。” “阿紫,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诡神。” 晏紫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挣扎得更加剧烈,但机械臂的束缚却如铁链般牢不可破。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仿佛自己正被拖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 刘承泽的轮椅缓缓靠近手术台,他的眼神中满是狂热和痴迷。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完美作品,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超凡存在。 他将带领诡异和人类,亲自臣服在诡神的脚下。 “别害怕,阿紫。”刘承泽的声音变得柔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你将不再是你,而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你将拥有无尽的力量,无尽的寿命,甚至能够支配整个世界的命运。” 晏紫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想说话,却被机械臂捂得死死的,只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这章鱼诡躯体所制成的机械臂,柔韧度极强,晏紫槐奋力挣扎,但机械臂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身体。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晏紫槐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寻找逃脱的可能。 一旦被机械臂固定在手术台上,她将失去所有的自由和希望。 骨刺出了又被摁下,头发白了又黑,翅膀长了又被捆住。 还有救! 既然还能挣扎,那必然是力气不够大。 大力出奇迹! 然而,刘承泽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抗,轮椅上,机械臂的控制面板上闪烁着复杂的图案,仿佛在不断调整着束缚的力度和角度。 “别白费力气了,阿紫。”刘承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我太了解你了,我能预测你的下一步行动。” 宴紫槐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诡气凝聚在指尖,试图用最强大的一击打破机械臂的束缚。 飞天僵尸的紫色指甲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 紫色的指甲划破空气,带着无尽的诡气,直击向束缚她的机械臂。 然而,刘承泽的机械臂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它们在空中迅速调整位置,形成了一道更加坚固的屏障。 晏紫槐集中精神,极致的战斗意识下,她感受到体内诡气的流动,仿佛与时间的脉搏同步。 就在晏紫槐即将击中机械臂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机械臂中释放出来,沿着她的指尖直冲她的身体。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神经都在被灼烧。 “啊!”晏紫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刘承泽看着晏紫槐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阿紫,你为什么要反抗呢。” 他驱动轮椅靠近晏紫槐,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划,机械臂再次释放出一道道电光,将晏紫槐紧紧包裹。 “亲爱的,你忍一忍,这都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 晏紫槐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逐渐失去控制。 她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自己将永远失去自由。 在最后一丝意识的驱使下,晏紫槐集中了所有的诡气,试图突破机械臂的束缚。 她的指甲开始发出耀眼的紫光,仿佛要与机械臂的力量抗衡。 随着晏紫槐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周围的机械臂被震得四散飞开。 她终于挣脱了束缚,可这次反抗几乎消耗了所有的诡气。 晏紫槐的身体摇摇欲坠。 刘成泽见状,轮椅迅速前进,他满脸全是心疼,生怕晏紫槐倒在地上。 可就在此时,晏紫槐的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镜子闪烁着诡异的光。 窦柯以雷霆之势,从虚空中闪现而出。 跟她一起出现的,是数面镜子。 这些镜子如同天降,将晏紫槐团团围在中间,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堡垒。 窦柯的双手与僵尸紫色的指甲不同,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黑色的光,如同地狱的结晶。 她身上的诡铠甲闪烁着流光,符文隐约可见。 护目镜下,灰色瞳孔中似有宇宙流转。 诡气自双眼迸发,如愤怒洪流般涌向诡手。 刘承泽只看到一面镜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镜中的自己扭曲变形,仿佛被拉扯进了一个无法逃脱的镜像世界。 他只愣了一秒,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冷笑一声,手指在轮椅的控制面板上飞速舞动,试图重新控制机械臂。 窦柯就要他那一秒的失神。 诡铠甲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暴戾的诡气从她的右拳迸发,狠狠击向刘承泽的脸。 第105章 【缝合诡,杀人规则:缝合,弱点:血液。这天下,没有不能缝的东西。】 【缝合诡,杀人规则:缝合,弱点:血液。这天下,没有不能缝的东西。】 窦柯这一拳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自刘承泽出现在停尸间,她便潜入镜中空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刘承泽太久没见到能说会动的晏紫槐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爱美丽医院里的绝对权势,让他根本没把这几个稚嫩的女孩放在眼里。 窦柯这一拳,让刘承泽的头猛地向后一仰,脸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诡气与血液混杂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机械臂失去诡气支撑,如同无力的丝絮般垂落在地。 脱力,诡气就像被黑洞狂暴地抽走,诡眼疯狂跃动,窦柯感觉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 她咬下早就含在嘴里的诡力增幅药剂。 药剂的冰冷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诡气在短时间内干涸又补充,每条经脉都有种被力量冲刷的疼痛感。 可窦柯顾不上痛觉,骨修罗、机械臂,刘承泽不知经手了多少诡异,还有多少底牌。 快! 必须快! 她握紧双拳,冲向刘承泽。 刘承泽的脸上裂痕已经开始自愈,诡气在伤口处翻滚。 机械臂再次飘起,蠢蠢欲动地向晏紫槐方向游走。 镜子哗啦哗啦碎了一地,骨修罗无法砸坏的镜面,在机械臂之下脆弱得仿佛一张纸。 窦柯的双拳如同流星锤一般,重重地砸在刘承泽的胸口。 诡气与血液再次喷溅,刘承泽的身体被击退,撞在了停尸间的冰冷墙壁上。 “呵,你这双眼睛不错……”刘承泽被轮椅牢牢支撑,很快稳住了身形。 都被锤成这样了,还说狠话呢。 窦柯一句话都不回复他。 这个时候还挑衅自己,恐怕是想扰乱心智,如果吵起来,给他恢复的时间,自己的最强攻击已经用掉了,恐怕这边四个女孩子都逃不掉成为实验体的宿命。 趁他病,要他命。 她的拳头如同暴雨般落在刘承泽身上,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刘承泽也确实强。 他的身体不知道缝合了什么诡异,除了承载着全部诡气的第一拳之外,窦柯后面的进攻只是在物理意义上困住了刘承泽的行动。 刘承泽脸上的伤口很快结痂,几分钟后,血痂掉落,新皮肤淡淡的粉色出现,他竟然像是没受过伤一样,微笑地看向窦柯。 这一眼,看得窦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宇宙万象,天地洪荒。 星海中,好像有什么不知名不可明说的混沌物,借着刘承泽的眼看向自己。 只一眼,窦柯就觉得无数恶意扑面而来。这些恶意像是能挖出她心底的恐惧、自卑和不确定性,仿佛窦柯永远是那个妈妈失踪后躲在被窝里哭泣的孤儿。 情绪的通感引得窦柯想缩回被窝,但用眼过度的疼痛又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几乎是本能促使,诡手的指甲猛地窜出一截,窦柯变拳为指,狠狠向刘承泽的双眼挖去。 刘承泽一直挂着微笑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他的眼睛是缝合了一只怨妇诡,在过往的精神攻击中从未失效,他完全没想到窦柯能这么快从怨怼的情绪中出来。 什么情况,精神抗性这么高! 他迅速侧头,避开了窦柯致命的一击。 然而,窦柯的反应同样迅速,她利用身体的旋转,将少量诡气集中在指尖,划过刘承泽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刘承泽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惊讶。 他没想到窦柯在没有诡力支撑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和反应。 窦柯没有给刘承泽喘息的机会,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出其不意。 她再次扑向刘承泽,这次她用上了所有的技巧,拳、脚、指、肘,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刘承泽虽然缝合了蚯蚓的血,但面对窦柯的连环攻击,他应对得也很吃力。 他开始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被动下去,一旁的晏紫槐一旦抽出身来,自己可能会真的受伤。 机械臂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诡气如同实质般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 窦柯的攻击被这突如其来的诡气屏障所阻,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刘承泽趁机调整了姿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僵尸说的话,你也信?你看她那样子,像好人吗?” 烧伤的脸、枯槁的皮肤、紫黑的指甲、骨生双翼,晏紫槐的形象确实像反派。* 窦柯没有回答。 诡契已经证明了晏紫槐话语的真实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当然会联合晏紫槐一起先干掉爱美丽医院。 体力是窦柯的短板,战斗中她一旦放大,不能一击必杀,进入长战斗加时赛,她便会处于劣势。 她根本不理会刘承泽的挑拨离间,调整自己呼吸,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击。 就在窦柯准备再次进攻时,刘承泽突然伸出手,指向了停尸间的一角。 死变态,战斗小动作真多。 窦柯不回头。 她的注意力直接潜入镜中空间。 手术室里镜子不多,晏紫槐视角在忽上忽下,戴着镜子的人在高速运动。 凤星晖双手撑着腹部,蜷在停尸间角落里。 【饿死诡,[升级中],杀人规则:吞噬。好吃,爱吃,还要吃!】 莘娅从停尸柜里笨拙地爬了出来,诡面带在她姣好的面孔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空灵感。 【鬼面,杀人规则:覆面。面具之下,真我难寻。我是我,但你不一定是你。】 这局势远超窦柯的预期。 凤星晖有了大量杂乱诡气的进补,竟然在战斗中开始进阶。 莘娅换回自己身体后,与诡面融合,竟成了新的驭鬼者。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再争取一点时间,刘承泽在众人合击之下几乎无生还的空间。 窦柯侧闪躲开一个机械臂,再次对刘承泽发起进攻。 刘承泽的诡气屏障浓郁得几乎成了实体,离得越近,窦柯越觉得自己像在水流里前行。 这对体力和诡气的耗损极大,窦柯几乎是下意识地退出了诡气屏障。 两人对峙,谁也无法奈何谁。 窦柯决定学刘承泽,也用嘴炮来拖延时间:“呵呵,你这个机械臂很帅。” 她个子不高,动起手来干脆利索,身手敏捷,偏偏又长了一张娃娃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时,嘲讽性极强。 “是吗,它撕碎你的时候,更帅。” 刘承泽被挑衅,机械臂突然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刘承泽的身体发出,将窦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拉扯了过去。 他的诡气看上去温润如玉,荧白如雪。 可窦柯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就像当时身处发诡复苏的现场一样,这是高阶驭鬼者在诡气质量上的碾压。 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摆脱这股力量。她知道,如果被拉到刘承泽面前,在机械臂之下,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撕碎。 诡眼高速旋转,诡铠甲上的符文流转,千钧一发之际,飞天僵尸的翅膀如同匕首一般,切割了刘承泽的诡气屏障。 在别人眼里,只能看到轮椅上的人被雪白的光包围着,坚固到无法突破。 可在窦柯眼里,诡气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出现了极大的缝隙。 她沿着这股缝隙,强行挣脱了刘承泽的吸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刘承泽冲去。 刘承泽的脸上首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窦柯竟然能够突破自己的诡气屏障。但他的反应同样迅速,机械臂迅速回防,试图阻挡窦柯的攻击。 然而,窦柯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的身体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直接穿透了机械臂的防御,一拳狠狠地击中了刘承泽的胸口。 刘承泽的身体被这一拳打得飞了出去,撞在了停尸间的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窦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窦柯紧随其后,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她没有再给刘承泽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一拳,窦柯砸在了刘承泽的轮椅上。 机械臂脱落,仿佛失去控制一样开始无差别攻击。 晏紫槐一爪一个。 凤星晖打着饱嗝,硬扯了一条塞进嘴里,嘴角满是蓝色的汁水。 莘娅扑上前来,强制给机械臂戴上鬼面,嘴里还不停唱着她那首诡异的歌。 窦柯反身骑上一条机械臂,左右开弓,10秒后,机械臂无力地垂落在地。 失去了机械臂的刘承泽,充其量只是一个耐打的沙包,窦柯起身把机械臂扔给凤星晖,向被打翻在地的刘承泽走去。 晏紫槐的速度比她还快。 飞天僵尸的骨翼在低空掠过,獠牙直接对上了刘承泽的颈动脉。 【尸诡,杀人规则:见血。简单的规则,极致的享受。】 刘承泽的尸体艰难地动弹了几下,体内被强行融合的诡气开始互相攻击,很快便死得透透的了。 晏紫槐抹掉嘴上的血迹,恢复正常形态:“这是分身,不是本体。” 窦柯:“……” 第106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体系,盲目拼命只能让自己早死,一定要留下保命手段。 吸收了刘承泽分身的血液,晏紫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 她看向窦柯。 本来她没对窦柯抱太大的期望,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甜妹战斗起来这么疯,直接把刘承泽的分身和众多骨修罗灭了。 既如此,那杀了刘承泽这个死变态就不再是天方也疼。 “先离开这里。”晏紫槐率先起身。 凤星晖一脸嫌弃地看着刘承泽的尸体,把机械臂抱了起来:“这个给我?” 窦柯试图把机械臂收进镜中空间,但机械臂蕴含的诡气太多,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不行,我不能白来一趟。 窦柯跑到手术台前,把那一罐装着蓝色溶液的瓶子抱在怀里。 晏紫槐对这一切全然不在意,她满脑子都是要杀了刘承泽。 “跟上,我先回去拿装备,再回来撕碎他。” 她气势汹汹地推开了停尸间大门。 窦柯试了试,溶液也无法复制,心里就明白这是好东西。 幽瞳诡的身体还有大半,大师的尾款还没付,能被刘承泽用在晏紫槐身上的,肯定不会是次品。 莘娅还在唱着她那诡异的歌儿,歌词没改,但是语气语调十分轻快,像是小溪徜徉在清澈的山泉间。 窦柯直到时间不多,一路将手术室和停尸间的物品全部复制了一遍,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丢入了镜中的爱美丽医院。 三人很快跟上晏紫槐的步伐。 停尸间位于负一楼,没有窗户,唯一能冲出爱美丽医院的只有门楼那条路。 晏紫槐一马当先,踢开了几具骨修罗残缺的尸体,走出了停尸间。 走廊到大厅里,密密麻麻的已经布满了安防机器人,密密麻麻的红外光点盯着停尸间门口,机身上,蓝色的电流蓄势待发。 天花板上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集结。 显然这所医院的主人并不想让人逃离。 晏紫槐冷哼一声,在窦柯被刘成泽抓住的一瞬间,她就看出来窦柯是个观察能力极强、战斗素养极高,但个人能力跟不上脆皮。 “你学着点。”她双手变化,指甲上闪烁着紫黑色的诡气,仿佛在指尖凝聚成锋利的刀刃。 窦柯还没来得及反应,晏紫槐便直接冲了上去。 尸鬼是极致的炼体,体内诡气极少,血液是能量来源。 诡眼状态下,晏紫槐的攻击如同一门艺术。 她身形矫健,灵活地穿梭在安防机器人之间,她的指甲如同利刃,每一次挥舞都会撕裂一个机器人的外壳。 安防机器人在她手里如同纸片一般脆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窦柯注意到,无论她的动作多大,她的诡气总是在与机体接触的一瞬间像根针一样扎入安防机器人的要害。 以她的身体强度,本可以如撕纸一般轻松撕裂这些铁皮怪物,但她却巧妙地利用了诡气的穿透力,使得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既节省了力量又提高了杀伤力。 窦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晏紫槐的战斗。 晏紫槐的动作并不敏捷,可极致的体术之下,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窦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她看出来了,晏紫槐的战斗技巧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经过无数次的磨炼和实战才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 晏紫槐简直把低诡气战斗用到了极致。 测试出机器人的强度后,她甚至减少了指甲的用法,改用拳头。 直拳、勾拳、摆拳,晏紫槐的每一拳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能击穿空气。她的拳法中蕴含着一种独特的节奏,仿佛在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共鸣。 机器人虽然坚硬,但在晏紫槐的拳下,它们的外壳开始出现裂痕,内部的电路和零件被震得七零八落。 她仿佛在用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导着自己的攻击,使得每一次击打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了机器人的弱点。 窦柯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战斗方式。 随着最后一个机器人被晏紫槐一拳击飞,四人也走到了楼梯处。 她缓缓收回拳头,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窦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体系,盲目拼命只能让自己早死,一定要留下保命手段。” 晏紫槐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窦柯感到一阵震撼。 “你的观察能力很强,但战斗时一旦进入绝境,就有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感。”晏紫槐带走向楼梯走去,目光锐利而深邃,“你要找到一种平衡,将你的观察力和战斗素养与身体情况结合起来。” 窦柯点了点头。 原来诡气可以用得如此艺术,杀敌并非只能偷袭或者一力降十会,还可以通过技巧和对环境的感知来巧妙运用。 晏紫槐脚步稍歇,耳朵微动:“现在,3。” 窦柯也注意到楼梯前涌来一阵不寻常的诡气。 晏紫槐变身飞天僵尸。 “2。” 她扑腾翅膀,飞向楼梯口,一个转身,骨刺割断一个骨修罗的脖颈。 “1。” 鲜血划过一道弧线,骨修罗的头颅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该你交作业了。” “0。” 随着晏紫槐的倒计时结束,楼梯口涌出的骨修罗如同潮水般向他们袭来。 窦柯转身把怀里抱着的溶液交到莘娅怀里,握紧双拳,冲进了骨修罗群。 晏紫槐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在骨修罗群中穿梭,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骨刺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而窦柯则紧随其后,她收敛了所有的诡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躲避上。 这一批骨修罗不再是医护,穿着千奇百怪的衣服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看上去都很精致。 不知道刘承泽祸害了多少爱美人士。 骨刺十分锋利,骨修罗被创造出来便是高敏捷高伤害,作为医院的打手和耗材,创造者根本没在他们脑海里植入躲避的观念。 窦柯在骨修罗群中灵活地穿梭,她的动作虽然没有晏紫槐那般华丽,却也显得异常稳健。 她利用自己对诡气的敏锐感知,总能在骨修罗的攻击即将命中之际,巧妙地避开。 骨修罗的攻击虽然迅猛,但窦柯发现它们的攻击模式相对单一,似乎遵循着某种固定的程序。 她开始尝试预测它们的行动轨迹,从而提前做出反应。 在晏紫槐的战斗示范下,窦柯逐渐领悟到,战斗并非只是力量的较量,更是智慧的较量。 她开始尝试将观察到的信息转化为实际的战斗优势,寻找骨修罗攻击的破绽。 凤星晖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她根本不躲,抓住一个骨修罗便硬扛着伤害,直接掰断骨刺送入嘴里。 晏紫槐也对骨修罗的血液十分垂涎,地上无数血迹在她的诡域影响之下,如同被无形的吸力牵引,缓缓地向她的身体汇聚。 三人将莘娅围在正中间,缓慢向楼上挪去。 在莘娅的歌声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穿透了骨修罗的杀戮氛围,为这场战斗带来了一丝奇异的和谐。 窦柯在骨修罗的包围中,感受到了莘娅歌声的安抚,她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宁静。她开始更加冷静地分析敌人的行动模式,每一次躲避都更加精准,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与骨修罗的动作同步。 凤星晖在莘娅的歌声中,动作变得更加流畅,她仿佛在舞蹈中战斗,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美感。她那不躲不避的战斗方式,让骨修罗的攻击显得苍白无力。 晏紫槐则在歌声的引导下,诡域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地上的血迹如同被她操控的丝线,汇聚成一条条血色的河流,向她涌去。她的诡域在莘娅的歌声中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三人与莘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仿佛他们已经融为一体,共同面对着骨修罗的威胁。 窦柯在战斗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她不再只是被动地躲避,而是开始主动寻找机会反击。 她的动作变得更加果断,每一次出手都力求精准,力求在骨修罗的攻击间隙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骨修罗虽然凶猛,但在窦柯的观察和分析下,它们的攻击模式逐渐被她所掌握。 她开始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活性,与骨修罗周旋,寻找它们的弱点。 在四人的配合下,上百只骨修罗的攻势逐渐被瓦解。 随着最后一声骨修罗的哀嚎,战斗终于结束。 窦柯站在满地的残骸中,喘息着,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窦柯转头看向晏紫槐,只见她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她似乎吸收了太多的血液,身体表面的紫色光芒变得愈发耀眼。 “就这个战斗爽!”晏紫槐的声音中充满了满足和兴奋,“窦柯,我去我的墓里面,半小时后,你传送过来。” 说完,她便化作一束紫光飞出了爱美丽医院。 莘娅的歌声渐渐平息,她拿下鬼面,将其斜戴在头上,露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感激:“我也是驭鬼者了!” 凤星晖则在一旁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战斗只是一场轻松的舞蹈。她微微一笑,对莘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该走了。”窦柯提醒道,她知道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窦柯陪着两人离开爱美丽医院,依旧是用安全部证件,连续换了好几辆车,确保没有追踪者跟随。 她们没有回到莘娅的住处,而是找了一家豪华酒店。 安顿好两人后,窦柯摸上腰间的镜子。 转瞬,她出现在一座古墓里。 这应该是某个古代帝王将相的墓穴,青铜器皿、玉器和陶俑错落有致地陈列在四周,壁画上描绘着古代神话和战争的场景。 晏紫槐正躺在一个巨大的石棺里休养生息。 窦柯之所以用休养生息这个词,是因为她看到了石棺内的晏紫槐全身浸泡在鲜血中,身体被浓郁的紫色诡气笼罩,仿佛在吸收着某种神秘力量。 “来了?”晏紫槐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她的身体仍然浸泡血液里,仿佛一具死尸。 这是……? 晏紫槐的诡域?就像霍印晨的欺天罔地和自己的镜中空间一样,独属于驭鬼者自己的领域? “这是你的领域吗?” 窦柯感受着墓穴中的诡秘气息。 按理说驭鬼者非必要一般不会接纳其他驭鬼者进入自己的诡域,万一被对方窥探到自己的秘密或者弱点,背后捅刀、杀人越货,或者是被利用来对付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但晏紫槐似乎对窦柯有着足够的信任,她微微一笑,从石棺中缓缓坐起,鲜血从她身上滴落,却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化为紫色的雾气。 “没错,这是我的领域。六年前,我在旅游过程中无意跌入古墓,驾驭了尸鬼。”晏紫槐的声音自信又磊落,“这座古墓位于现实中蜀省深山,是昆仑山脉的余脉,我的诡域不像其他高阶驭鬼师可以随身,是不可移动的。” “但我的墓,可以滋养我的身体。” “要来这里,是要爬上海拔五千米的雪山,才能抵达入口。” 晏紫槐继续解释道,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对这片神秘之地的骄傲。 “也就是你有空间系能力,我才喊你来的。” 随着她的动作,烧伤的脸庞逐渐恢复了正常,皮肤上的伤痕仿佛被时间倒流般地愈合。 晏紫槐站起身来,她身上的鲜血和紫色诡气逐渐消失,显露出她原本的容颜。 这张脸精致而神秘,仿佛是古代壁画中走出的女神,黑发如瀑布般垂落,自信又明媚。 这一刻,窦柯才明白为什么刘承泽会如此执着于晏紫槐。 妈妈呀!柯冉呀!我看到了神女哇! 晏紫槐挥手,五个紫色光球在她手中跳跃,她轻轻一抛,光球中五件诡器依次排开。 浓郁的各色诡气附着在诡器之上,不用多想,窦柯就知道这些诡器有多强力。 “选吧,这是我答应你的找回身体的报酬。” 第107章 它的作用是【净化】,一定程度上能净化周围的环境,驱散邪气。 随着晏紫槐的动作,光球渐渐褪色。 窦柯的目光在五件诡器上一一扫过。 这些诡器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仿佛里面住着对应的诡异。 “诡器……到底是什么?” 纵然拥有了护目镜、诡铠甲和诡火机,但诡工牌和幽瞳诡的具体作用,窦柯仍然知之甚少。 她知道这些诡器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对它们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诡器啊,都来自诡异力量。诡异啊,来自人类的情绪。诡异杀不死,但可以用黄金封印,可以直接被驭鬼者驾驭。” “驭鬼者被诡异吃掉之后,诡异变得更强,然后遇到更强的驭鬼者,要么吃掉对方,要么被对方封印。这是一个循环。”晏紫槐解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沉,“从古至今,那么多驭鬼者和诡器,出来一两个提取诡异规则,附魔在物品上的能人异士,这么多年累计起来,也是个恐怖的数字了。” 窦柯这才知道大师的刻刀,被平常人所用,做出诡铠甲有多么不可思议。 窦柯深吸一口气,目光在五件诡器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停留在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上。 这个翡翠镯子散发着柔和的绿光,仿佛蕴含着生机勃勃的力量。 它不仅美丽,更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 “这个翡翠镯子叫做‘碧灵镯’,”晏紫槐解释道,“它的作用是【净化】,一定程度上能净化周围的环境,驱散邪气。” “简单来说雾气、毒气和没有实体的精神类诡异,碧灵镯都能起到净化和驱散的效果。” 窦柯有些犹豫,又把目光看向了另一件诡器,那是一把古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深邃的寒意。 “这把长剑名为‘寒冰剑’,”晏紫槐继续介绍道,“它的规则是【冰冻】,某些情况下,你能够将敌人彻底冰封。” “很奇怪。为什么这几件诡器的名字都像修仙法宝一样?” 晏紫槐微微一笑:“我的尸诡在上古时期,你知道叫什么吗?” 窦柯单手摸向碧灵镯,摇了摇头。 “女魃。”晏紫槐自豪道。 窦柯在心里默念。 女魃,传说中的旱神,能够驱散雨水,带来干旱。 可是晏紫槐却是把体术练到极致:“可你也没有干旱的功能啊。” 晏紫槐大笑:“你也是个文化人呢。” “不是,我妈不知道在哪看了本早教书,说要坚持亲子共读,她强迫我每天给她读半小时故事来着。” “哈哈哈哈,你妈妈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晏紫槐笑着解释道,“一阶时的规则,都源自于诡异自身。一旦驭鬼者没有死于诡异复苏,二阶之后的规则,都会根据驭鬼者本身的性格、是经历的事件,发生变化。” “所以即使是同类型的诡异,不同的人用起来,规则也是不尽相同的。” 原来如此,窦柯还想请教,但晏紫槐直接把话题拉回了诡器:“你确定就选‘碧灵镯’了吗?” 窦柯的目光扫过剩下三个诡器,一把峨眉刺、一柄短刀和一串铃铛。 她并未学过任何古武术,考虑到长河流域大面积的诡异复苏,防御类的诡器明显更适合她当前的处境。 “是的,我确定。” 晏紫槐挤下一滴指尖血,抹上碧灵镯,“碧灵镯”在她的指尖血的浸润下,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她拿起指甲,轻轻戳破窦柯的手,血滴按在自己的血上。 血液和血液融合在一起,碧灵镯仿佛感受到了新的主人的气息,光芒逐渐收敛,最终变得柔和而稳定。 窦柯感到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手腕处传来,仿佛碧灵镯与她之间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感受着那股力量在体内流转,她试着拿出一点诡气激活碧灵镯,镯子立刻发出柔和的绿光,将周围晏紫槐的诡域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 “很好,我们之间的诡契已完结,你不再对我的规则有限制了。” “我要去杀了刘承泽,你要跟我一起吗?” 窦柯摸着手镯,面无表情地应道:“当然,杀了他,爆金币。我们还约好了刘承泽死后,他一半的诡器归我不是吗?” 晏紫槐满意地笑了,一件自己用不上的诡器,换窦柯这样一个强力助手,赚大了。 墓穴内,几件诡器自血棺中浮现,在紫光的指引下,晏紫槐在窦柯面前直接来了个神女变身。 一阵耀眼的紫光闪过,晏紫槐满身披挂,手持长枪,像极了戏文里的女将军。 这几件诡器经过血棺的浸泡,仿佛每一寸金属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你先回吧,我飞回庆市,去哪儿找你们呢?”翅膀自晏紫槐的背部缓缓展开,一对紫色羽翼在她身后舒展开来,宛如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 “长河大桥?”窦柯不是庆市人,对庆市记忆最深的便是这座大桥。 “好。”晏紫槐点了点头,窦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眨眼便出现在冰天雪地中。 雪山之巅,寒风凛冽,身后是一条狭窄的缝隙,仿佛是大自然的裂缝,通向未知的深渊。 这到底是怎么进入古墓,驾驭尸鬼的。 窦柯无法想象,她倒是有些羡慕晏紫槐,这么强的规则诡域,濒死时用鬼面操纵尸体,保留意识,蛰伏一年后回来躺一躺便能恢复到全盛状态,真是令人惊叹的诡域力量。 刀子般的寒风切割着窦柯的脸庞,哪怕二阶驭鬼者的身体也顶不住雪山之巅的寒风,她打了个哆嗦,回到了镜中空间。 回到庆市酒店,恒温的房间内,窦柯跟凤星晖和莘娅说了情况。 “晏紫槐现在是全胜状态,但刘承泽一个分身已经让我们分身乏术,这一战,你们来或不来我都不勉强。”窦柯轻声说道。 危急时刻,她可以逃到镜中空间,但她确实没有自信可以保证凤星晖和莘娅的安全。 凤星晖和莘娅对视一眼。 莘娅找回了身体,已经达成了目的,复仇的欲望已经降到最低。 可凤星晖在莘娅绝望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对凤星晖除了感激,还有依赖。 凤星晖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虽然已经吃饱了,可我还没查出齐宜年被虐杀的真正的原因,哪怕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学校教过我们定罪必须有确凿的证据。” 莘娅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跟刘成泽有仇,既然我的能力能帮助你们,那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三人一同前往长河大桥。 后半夜,长河大桥上,寒风呼啸,河水在夜色中泛着幽暗的光泽。 窦柯、凤星晖和莘娅站在桥头,目光凝重地望着前方。 “我总觉得河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的诡。”莘娅低声说道,“那首歌肯定也跟长河有关。” 窦柯也觉得奇怪:“第一次听你唱那歌,觉得很渗人,可你身体换回来之后,那首歌居然可以强化我们。” 一束紫光像流星般划过夜空,晏紫槐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她身着诡器战甲,手持金焰枪,英姿飒爽,宛若战场上的女武神。 窦柯知晓是她,没有动。 莘娅刚换回身体,还未适应驭鬼者的身份。 凤星晖却被她的出场应激得直接诡化,将两人揽在身后。 “别怕,别怕,是我,晏紫槐。”晏紫槐忙安抚道。 窦柯轻轻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小凤姐,是她。” 凤星晖这才慢慢恢复了常态,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应激了。” 晏紫槐微微一笑,递给她们每人两瓶药剂:“诡力恢复药剂,拿着。” 窦柯接过药剂,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诡力增幅药剂(中级),少量提升驭鬼者实力,持续2小时。】 窦柯认识这个药剂,安全部兑换平台,要一万积分才能兑换,她没想到晏紫槐能把这种珍贵的药剂批量分发。 可晏紫槐发完药还没完,她又从储物诡器里掏出了三个布娃娃,分别递给窦柯、凤星晖和莘娅。 这娃娃做工精细,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它们的眼睛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仿佛随身要活过来杀了持有者。 “这是替身娃娃,”晏紫槐解释道,“它们可以在关键时刻替你们承受一次致命攻击。不过,每个娃娃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后就会化为灰烬。” 窦柯接过替身娃娃,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诡异力量,她知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保命道具。 发完道具还没完,晏紫槐又走到莘娅面前,不舍地看向她脸上的鬼面:“这算是我最爱用的诡器了,没想到被你强烈的情绪激的诡异复苏,又阴差阳错地被你驾驭了。” “我其实很想杀了你,拿回我的诡器,虽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火吻中死于失血过多,但因果律上,你的尸体确实救了我。” “现在鬼面是你的了。” 莘娅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晏紫槐会如此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莘娅轻声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诡器对晏紫槐来说意义非凡,现在能够得到她的认可,让她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莘娅趁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晏紫槐一愣:“鬼面是我在拍卖会上得到的,据说是长河悬棺里出来的诡器,我一听古墓啊、棺材啊之类的就拍了,因为它的规则方便留全尸,所以我很喜欢用他。” “至于你说的歌儿,可能实力差距太大,我用它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莘娅得到答案,不再纠结:“没关系,来日方长。” 四人沿着长河大桥向爱美丽医院前行,寒风中夹杂着河水的清寒,脚步坚定而沉稳。 “你们要小心,刘承泽的分身可能已经布下了陷阱。”晏紫槐提醒道。 窦柯点头,认真问道:“他的分身还有机械臂吗?小凤姐很爱吃。” 第108章 攻防一体,这让我怎么输。 晏紫槐轻笑:“刘承泽手里那都是不知道缝合了多少诡异的东西,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凤星晖骄傲抬起下巴:“还能有我消化不了的东西?” 氛围突然变得轻松,四人继续前行,长河大桥上的寒风似乎变得更加刺骨,晏紫槐借机向几人说了一下刘承泽可能存在的攻击手段。 “不过,我知道的都是一年前的情报了,他很有可能已经缝合了新的诡异力量。”晏紫槐补充道,“所以,诸位务必小心。” 晏紫槐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她鼻子嗅了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们闻到了吗?血腥味。” 窦柯和凤星晖同时警觉地四处张望,莘娅也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鬼面。 没有,三人都没有闻到。 晏紫槐的肉翅开始微微颤动,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先去爱美丽医院,你们跟上。” 窦柯向晏紫槐,长发在风中飘扬,她的披挂显得她英姿飒爽,手中的长枪看起来不可阻挡,小镜子被她用红绳穿在披挂上,远远看去竟像个护心镜。 晏紫槐直线起飞,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我先去,你们注意安全。” 窦柯也回到了镜中空间。 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镜中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来不及休息,窦柯出现在爱美丽医院的停尸房内。 经过刚才那场战斗,骨修罗的残尸七零八落,或许是由于尸鬼的影响,残尸上血液全无,显得格外诡异。 血呢? 窦柯开启诡眼状态。 这么久了,骨修罗并没有像镜诡诡奴般死亡后消散,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具残尸,蹲下来仔细观察着。 尸体的血液像是被某种力量抽干了,只留下干瘪的皮肤和肌肉。 看上去很诡异,又很平常。 窦柯仔细检查着每一具残尸,试图找出线索。 可没有线索,每一块尸体都没有线索。 她没在停尸间浪费太多时间,诡气、血液好像都凭空消失了,只有杂乱的停尸柜和骨修罗的尸块证明刚才那场战斗是真实发生的。 诡气去哪了?血液又去哪了? 窦柯回到镜中空间,感应着每一面镜子反射的画面。 然后她在监控室看到了恐怖的景象。 零散的安防机器人在墙角充电,屋子里,穿着安保人员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身体同样被抽干了血液,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和肌肉。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自认对各类恐怖画面耐受度极高。 可前一晚,这些年轻的安保人员还在被队长训斥,而现在,他们却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夺去了生命。 刘承泽已经没有人性了吗? 窦柯的视线迅速扫过镜中爱美丽医院的每一面镜子。 负一层像是刘承泽全部吸干,空无一物。 一楼大厅,诡谲的气氛弥漫着,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失去血液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仿佛在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二楼*走廊上,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尸体,他们同样被抽干了血液,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似乎在死前经历了剧烈的痛苦。 三楼、四楼……整形美容医院住院的人不多,但无一例外,整个医院居然无一活口。 突然,窦柯的注意力被在四楼向五楼的楼梯口吸引了。 那里多了一扇门。 昨晚这里明明就是正常楼梯的。 这扇门格外突兀,凭空出现,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窦柯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确定没有陷阱后,她从镜中空间现身,试图去侦查那扇门。 可落地的一瞬间,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窦柯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发现这扇门周围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后腐烂。 上吗? 窦柯犹豫了一瞬,决定推门而入。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窦柯几乎要呕吐出来。她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 五楼的楼梯与四楼截然不同,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血色纹路,仿佛是某种邪恶的符文。 楼梯的尽头,一扇沉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门上刻着一些扭曲的符号,似乎在警告着人们不要轻易进入。 又是符文,又是门。 窦柯掏出一面镜子,强化,插入墙壁。 玻璃与墙壁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窦柯送出一丝诡气,镜子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她通过镜面观察着铁门后的景象,但镜子中只映照出一片模糊的黑暗,仿佛那扇门后隐藏着一个无法窥视的深渊。 镜子在墙面划下一个凹痕,被窦柯硬是插入墙壁。 窦柯本来想在入口处留下一个标记,但没想到……墙壁流血了。 鲜血从凹痕中缓缓渗出。 墙壁本就布满了血色纹路,如果窦柯不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丝诡气,她几乎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她用食指轻轻沾了一点鲜血,放在鼻尖嗅了嗅。 那股腥臭味几乎令人窒息。 窦柯动作的同时,那血色纹路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鲜血的渗出,它们开始扭曲、蔓延,试图吞掉那面镜子。 墙上开始出现诡异的黑点。 由点成线,细密的线条在蠕动的墙壁上若隐若现,这是……缝合线? 窦柯心中一惊,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刘承泽。 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铁门后传来,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窃窃私语。 窦柯掏出黄金手套,诡眼大开。 灰色的瞳孔中,似有万千星辰弥散,世界在眼中化为二元,墙壁暗淡的诡气处,那条缝合线上诡气刺眼地仿佛要将她吞噬。 笑声愈发清晰,仿佛在嘲弄着窦柯的无知与无力。 她紧握黄金手套,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铁门缓缓开启,一股冰冷的气流从门缝中涌出,窦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着不请自开的铁门。 有什么出来了。 一道扭曲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 那东西太过庞大,以至于窦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缝合诡奴,杀人规则:……,太能缝了,超纲了宝贝。】 窦柯:…… 诡奴浑身都是缝合线,它的脸仿佛是无数张脸庞重叠在一起,每一张脸都在痛苦地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哀嚎。 窦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见到缝合诡奴的那一瞬间,心脏还是猛地一跳,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存在。 怪物的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仿佛它身上在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怪物从楼梯上缓缓地拾阶而下,每一步都让楼梯微微颤抖。 窦柯眼里,这怪物的诡气互相侵蚀,又被缝合线压制,竟成了诡异的平衡。 该表扬刘承泽缝合技术高超吗? 窦柯掏出镜子,铺天盖地地砸向那怪物。 镜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纷纷砸在怪物的身上。 然而,这些镜子并没有如窦柯所愿,将怪物撕裂开来,反而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消失在了那些扭曲的缝合线之中。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窦柯耳膜生疼。 它那无数张脸庞上的眼睛齐齐睁开,射出一道道诡异的光芒,将整个走廊照得如同白昼。 窦柯迅速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这怪物太大,诡气过于不均匀,挑了一根缝合线,还有其他缝合线,必须找到它的弱点才能将其击败。 她一边躲避着怪物的攻击,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思考。 诡异的笑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窦柯试图屏蔽,但这声音却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嘲笑她,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诡眼无法集中精神,灰瞳散去,哪里还有缝合线,眼前又恢复成血色楼梯和怪物。 居然是精神攻击吗。 窦柯按捺住自己一拳砸爆诡门的冲动,在心里回想宴紫槐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教学。 盲目拼命只能让自己早死,一定要留下保命手段。 她在心中默念着,分出一丝诡气注入碧灵镯之中。 翡翠在窦柯的腕间轻轻颤动,碧绿色的光芒渐渐亮起,在诡铠甲之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护盾。 腥臭、尖笑瞬间被屏蔽,诡气二元世界再次回归。 窦柯再砸出一批镜子,这次镜子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更加凌厉,仿佛带着破空之声。 它们在怪物身上炸开,碎片四溅,但这一次,镜子碎片仿佛受人指使一般,如同雨滴般砸向怪物身上的缝合线。 怪物发出一声尖啸,拼命挪动身体,去抵挡那些碎片的攻击。 镜子在怪物脚下碎了一地,怪物发出痛苦的咆哮,向窦柯扑来。 窦柯直接回到镜中,怪物扑了个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尖笑声变成了尖叫,即使碧灵镯净化了一部分精神污染,可窦柯在镜中依然听得很烦躁。 杀了这个诡奴,还有下一个诡奴。 窦柯气急反笑。 好好好。 练级房是吧? 窦柯拉起弹弓,小金豆瞄准了怪物身上最长的那道缝合线。 金豆击中怪物的头部,诡气平衡被打破,怪物的身体猛地一震,轰然倒塌。 是诡奴,金子有效。 窦柯从镜中跃出,黄金手套在昏暗的楼梯里,如同一束耀眼的阳光。 诡气不足又如何? 镜中躲必死攻击。 诡铠甲防御。 手镯净化。 黄金手套进攻。 诡眼看破。 攻防一体,这让我,怎么输! 第109章 跟那些个低阶驭鬼者在一起过家家,有什么好玩的。 窦柯一拳打在怪物的胸口。 那道最长的缝合线在她的重击下彻底崩裂开来。 怪物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窦柯没有犹豫,她从镜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不是诡器,是她复制的安全部外勤人员标配,锋利无比。 怪物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肉山和鬼脸在狭小的楼梯间上下冲撞,两扇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眼看着要被泰山压顶,千钧一发之际,窦柯躲入镜中空间。 镜片在怪物身上划下一道血痕,又被怪物自身的肌肉力量碾成粉末。 窦柯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小碎片消失在镜中空间,不过没关系,镜子而已,对她来说比从宿舍大厅走到二楼宿舍的耗损还小。 她光速找到怪物的视觉盲区,从镜子碎片中现身,身形如电,瞬间出现怪物面前。 匕首在昏暗的走廊中划出一道寒光,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那道崩裂的缝合线。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猛地一震,无数张脸庞上的痛苦表情更加扭曲。 窦柯紧握匕首,感受到怪物肌体本身强大的力量在与她的匕首抗衡。 她咬紧牙关,把手伸进怪物体内,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窦柯的手指在怪物体内摸索。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似乎是一块骨头。 窦柯用力一抓,黄金手套隔绝诡气,让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窦柯轻易地便将那块骨头从怪物体内扯了出来。 【缝合诡奴核心,杀人规则:物理伤害、精神伤害。】 窦柯想复制,但想到接下来可能存在的战斗,还是选择了最持久的打法。 黄金手套之下,诡手轻易地将核心捏成粉末。 随着核心的破碎,怪物的身体猛地一震,无数张脸庞上的痛苦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紧接着,怪物的身体开始迅速瓦解,缝合线一根根崩断,脸庞一张张消散,最终化作一摊黑色的液体,缓缓流淌在楼梯上。 窦柯看着眼前这摊黑色的液体,舒了一口长气。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擦去上面的污渍,重新收入镜中空间。 然后,她走到那摊黑色液体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怪物已经彻底消失。 晏紫槐的理论果然有效,观察力加上战斗素养,战斗效率要比孤注一掷好太多。 窦柯转身,沿着楼梯缓缓向上走去。 姐妹们不知何时赶到,爱美丽医院的现状足以说明刘承泽已经开始布局。 她要在姐妹们到来之前,尽可能削弱刘承泽的力量。 她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铁门悬在楼梯尽头,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轻轻推开门,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窦柯又送了一些诡气到手镯上,碧灵镯发出更加翠绿的光,将腥臭驱散。 她缓缓走进四楼半到五楼的楼梯。 楼梯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这些符文窦柯见过多次,在幽瞳诡的隧道、在鼠诡的小石块,如今,在这里也看到了。 这些符文肯定与幽瞳诡有关联,联想到符文多次出现的场景,窦柯几乎可以判定,这些符文对于构建稳定的诡气环境至关重要。 既然刘承泽在试图构建诡气环境,那自己见一个灭一个,肯定没问题。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她沿着楼梯一路砸镜子碎片雨,将符文一一清除,确保诡气无法在这些区域稳定存在。 当最后一枚符文被窦柯破坏时,整个楼梯间仿佛被抽离了某种诡异的力量,变得异常安静。 墙壁虽然还是血红色,但那种像脉搏一样跳动的诡异感已经消失了。 窦柯散去手镯上的诡气,果然,血腥味还有,但已经不再浓郁到无法呼吸。 镜子轻易地插入墙壁,窦柯不放心,反复穿梭镜中,又再次检查了一遍楼梯间,确认没有遗漏的符文或诡气残留。 两道门耸立在那里,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她走到门前,仔细观察。 门上同样布满了诡异的符文,但与楼梯间不同的是,这些符文似乎更加复杂,仿佛蕴含了更多的规则。 窦柯如法炮制。 镜片碎雨倾泻而下,将符文一一击碎。 随着最后一片符文的破碎,两扇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仿佛失去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她一拳打在其中一扇门上,门上的符文瞬间崩裂,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碎片中央,一个玩具木块核心出现。 窦柯眉头微蹙,她好像找到了缝合诡诡奴的规则。 一个诡异核心、符文加固、鲜血为基、在次基础上缝合各类诡异的规则。 她看向手里的核心。 【缝合诡奴核心,规则:传送。】 她冷笑一声,徒手捏爆核心。 与此同时。 五楼尽头的爱美丽医院院长室。 月光洒在刘承泽的脸上,他的皮肤很苍白,仿佛从未接触过阳光。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叠加高楼大厦的亮化景观,显得庆世格外璀璨。 刘承泽纤细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窗帘轻轻摆动,冷气自空调中拼命输送,整个院长室弥散在白色的雾气中。 血液浸润了这个房间的每一寸,猩红的血液仿佛能吸取世界所有的光,只有落地窗外的璀璨灯火,给这个房间增加了一丝气息。 忽然,刘承泽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皱眉,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片刻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宝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 他微微侧头,耳畔的触须随之轻轻摇曳。 血色的章鱼触腕顺着刘承泽盖在膝上的毛毯向外延伸,灵敏而有力。 触腕在血色地板上缓缓爬行,所到之处,溅起一串串细小的血珠。 刘承泽的目光透过窗户,凝视着远方的夜景,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触腕爬上实木办公桌,蓝色的**缓缓流淌在桌面上,留下一道诡异的痕迹。 院长办公桌上摆满了手办,门状的、妖娆的、狰狞的……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静止中苏醒过来。 刘承泽的手指再次开始敲击,节奏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与某种未知的力量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是时候了,”他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让宝贝见识诡神真正的簇拥,跟那些个低阶驭鬼者在一起过家家,有什么好玩的。” 触腕猛地一弹,将碎裂的门状手办和肉块手办从桌上扫落,手办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跌入地面的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 医院五楼的各个房间里,原本静止如雕像的诡奴们开始蠢蠢欲动,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 它们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五楼入口,一直持续着的尖笑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窦柯站在楼梯口,环顾四周。 她手腕上的碧灵镯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警告她即将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突然间,一阵阴冷的风从离楼梯最近的档案室吹来,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她迅速后退,退回到楼梯间里。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档案室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旗袍,手持一把团扇的窈窕诡奴款款走出。 她步履轻盈,宛如流风回雪般走过暗红色的走廊,腥臭的风缓缓吹过,旗袍下摆轻轻摆动,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团扇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窦柯。 又一个缝合诡奴。 【缝合诡奴,杀人规则:%……&*()】 窦柯:“……” 刘承泽还是太能缝了,连护目镜都无法提醒了。 尖笑声越来越近,离楼梯最近的门开了。 窦柯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旗袍诡奴优雅地挥动团扇,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走廊上的血色雾气凝聚成一道道锋利的刀刃。 刀刃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场致命的舞蹈,向窦柯袭来。 窦柯眼中寒光一闪,面前突然出现一面镜子。 刀刃冲击在镜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镜子化为碎片散落在地上,刀刃也变回了雾气。 诡奴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窦柯会有如此手段,团扇再次挥动,这次空气中凝聚出一团团黑色的火焰,如同幽灵般向窦柯飘去。 竟然是魔法类的规则吗? 好在火焰不快,窦柯也抬手,一面面镜子凭空出现,堵在火焰的路径上。 窦柯的反应极快,黑色火焰在镜子表面蔓延,仿佛要吞噬一切。 然而,每面镜子都是独立的屏障,一面被侵蚀,下一面立即补上。 黑色火焰在镜子的阻挡下逐渐减弱,最终化为虚无。 诡奴气急,团扇一挥,走廊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地上的碎片和尘土卷起,形成一道道锋利的风刃。 窦柯也没闲着,她向前一步,镜片碎雨从手中洒出,仿佛一场璀璨的流星雨。 镜片与风刃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碎片四溅。 诡奴的团扇再次挥动,这次空气中凝聚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如同天罚般向窦柯劈来。 窦柯毫不畏惧,一面巨大的镜子在她面前缓缓升起,坚不可摧的盾牌再次出现。 黑色闪电击中镜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镜子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始终没有破碎。 诡奴的攻击被一次次化解,它终于显露出一丝焦躁,团扇挥舞得更加疯狂。 呵,急了吗?没招了吗? 窦柯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就在诡奴准备再次挥动团扇时,窦柯突然身形一晃,消失在她面前。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镜面匕首,寒光闪闪,直指诡奴的后心。 诡奴感受到背后的杀气,急忙转身,但已经来不及了。 窦柯的匕首如同一道闪电,刺入了诡奴的团扇之中,将那把看似普通的扇子劈成了两半。 团扇破碎的瞬间,诡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扇骨失去支撑,跌落在血色地板上,溅起一串不易察觉的血珠。 血字与血红的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差点让窦柯错过这个核心。 好在任何细节都没逃过窦柯的诡眼,她蹲下身子,捡起扇骨。 【缝合诡奴核心,规则:元素、风。】 元素和风还能这么组合缝吗。 那我的镜子是不是也…… 第110章 【尸诡,杀人规则,见血。千年飞僵,不死之身。】 满地镜面碎片在窦柯的引导下,逐渐形成一个狭小漩涡。 风漩成型,惯性带着碎裂的镜片进入自循环状态。 随着窦柯对细微诡气的引领越来越熟练,碎片风旋涡中心逐渐卷起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 走廊里十分昏暗,冷气本就开得大,这个镜片风涡旋一出现,温差带来的气压直接使得风旋涡在短时间内得以维持和增强。 镜片风涡旋比之前镜片雨还省诡气,窦柯把镜片风涡旋引导至最近的符文上,只见符文在镜片的切割下逐渐变得黯淡起来。 有效。 窦柯争分夺秒。 镜片涡旋很快便将楼梯口的空间清理出来,墙壁、天花板、地板虽然还是血迹斑斑,但至少没了那种像脉搏一样跳动的诡异感。 至于诡奴核心扇骨…… 也许凤星晖爱吃呢。 窦柯试着收进镜中空间,但核心扇骨明显取自某个诡异,自身的规则抗拒着被收纳。 还是实力不够啊。 她眉头微蹙,轻叹一口气,决定先将扇骨暂时放进随身的小口袋,等见到凤星晖后交给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打破了楼梯口的死寂。 窦柯警惕地转身,手中的镜面匕首微微泛起寒光,她勾勾手,镜片风涡旋迅速向她靠拢,跟她一起侧身贴近墙壁。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紫色的诡气给血红的楼梯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晏紫槐的身影逐渐清晰,手中长枪在血色地板上划出一道深邃的痕迹。 她的步伐十分谨慎,沿途看到的尸体让她眉头紧皱,一直到在楼梯看到有镜子出现,才稍稍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她在五楼楼梯口看到了窦柯的身影。 窦柯正靠在墙壁上,身侧镜片涡旋蓄势待发,手中的匕首微微泛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迎战。 晏紫槐看到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窦柯,你没事吧?”晏紫槐关切地问道。 窦柯收起匕首,“还好,杀了几只诡奴。” 晏紫槐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血色走廊,眉头紧锁,“这符文?” 窦柯将自己观察到的诡奴规律告诉她。 血色走廊里几乎没有灯光,但晏紫槐是三阶驭鬼师,五感极强、窦柯的诡眼可视度又极高,对两人几乎没什么影响。 晏紫槐向前迈了一步,直接踏入了符文区域。 她感到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凹陷感,她蹲下,地毯被她的长靴压出一个小小的凹痕,血液从地毯的纤维中渗出,仿佛有生命一般。 晏紫槐眉头紧锁,她单手握紧长枪,另一只手轻轻触摸着那渗出的血液。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受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这些血液……都很新鲜。”她低声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晏紫槐的话印证了窦柯的猜测,她把镜片风涡旋推向符文,镜片在旋转中削弱着符文的力量。 “这些符文可以稳定规则,你的思路是对的,但这样太慢了。”晏紫槐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她起身,顺手挽了一个枪花,“等你的小朋友们上来了,她们的身体强度还受不了这种环境。” 窦柯不知道晏紫槐是什么意思。 晏紫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她将长枪高高举起,枪尖上逐渐凝聚起一团紫色的诡气,仿佛在酝酿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看好了,窦柯。”晏紫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窦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晏紫槐的动作,她知道这位三阶驭鬼师绝不会无的放矢。 紫色的诡气在枪尖上越聚越多,最终被晏紫槐一枪扎进了最近的符文。 晏紫槐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一击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控制。 “破!”她一声低喝,长枪猛地向前刺出。 墙壁自符文处开始皲裂,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符文的光芒瞬间黯淡,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 自枪尖处,无数血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溅洒在晏紫槐的身上,将她的披挂染成一片血红。 她冷哼一声,抽出长枪,单手覆上墙壁破裂处。 以她的掌心为圆心,血液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各个角落缓缓向宴紫槐靠近。 走廊里,血珠、血线和血雾开始汇聚,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壮观的景象。 “让。”晏紫槐无暇顾及窦柯,她全神贯注引导着血液,只咬牙说了一个字。 窦柯的灰瞳中有无数星辰流转,听到指令,她立刻进入镜中空间。 晏紫槐继续引导血液,以她为中心,血色的漩涡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仿佛要将整个走廊吞噬。 窦柯在镜中空间观察着外界的变化,她能看到晏紫槐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改变整个走廊的诡气。 血色螺旋不断扩张,走廊中的符文失去诡气支撑,逐渐黯淡。 晏紫槐的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越来越多,她大喝一声,无数血液向她涌来。 血海翻腾,血液在引导下,不断冲刷着晏紫槐的身体,每一次穿身而过,便有无数血液被她吸收。 窦柯在镜中空间目睹这一切,不禁对晏紫槐的力量使用方式感到震撼。 她知道,晏紫槐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将走廊中的诡异气息彻底清除。 【尸诡,杀人规则,见血。千年飞僵,不死之身。】 仅仅是规则中有“血”这个特点,便能让晏紫槐如此巧妙地利用血液作为媒介,将诡异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助力。 窦柯心中暗自赞叹,她知道晏紫槐的驭鬼能力在三阶中已是出类拔萃,而此刻的展示更是让她对这位驭鬼师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血色螺旋在晏紫槐的引导下不断扩张,走廊中的符文逐渐失去了诡异的光泽,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晏紫槐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和专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终于,当最后一滴血液被抽离,晏紫槐缓缓收回了手。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血雾,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战袍。 “好了。”晏紫槐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依旧坚定。 窦柯从镜中空间走出,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正常的走廊,心中不禁对晏紫槐的能力感到敬佩。 “叹为观止、受益匪浅。”窦柯由衷地说道。 晏紫槐拿出诡力恢复药剂,一饮而尽。 “我真怕是他针对我的陷阱。”晏紫槐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虽然他的下半身需要血液维持,但杀这么多人取血,他是真的疯了。” 窦柯不想评价前情侣间的是是非非,她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杀刘承泽,分遗产,拿美容针,回安全部换积分,选一个A级诡器。 这一趟在晏紫槐身上学到太多了,就算没有升上三阶,她也在规则的使用上有了新的感悟。 “姐,怎么升上三阶呢?” 晏紫槐不介意教窦柯,一是窦柯在假死状态下救过她一命,二是她们现在是统一战线,窦柯强一些,她的胜算就大一些。 即使窦柯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敬仰,晏紫槐依然觉得有些愧疚。 跟刘承泽的战斗,她没有把握,她怕窦柯死在自己的复仇路上。 但事态紧急,她沉睡太久,有个机智的驭鬼者在身边总比她单枪匹马战斗得好。 “驭鬼者的每一次进阶,基本是在生死之间。” “你的诡,有没有在你身体里复苏过?” 窦柯点头。 “现在沉睡了吗?” 窦柯再点头。 “沉睡了就好,如果一直在活跃状态,等你突破三阶后,诡异吸收你自己的诡气,复苏起来你就是九死一生了。”晏紫槐解释道,“突破三阶的关键在于完全驾驭你的规则,让你的诡成为你力量的源泉。” 窦柯认真地听着,她知道晏紫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系到她的生死。 “你需要找到一个契机。”晏紫槐继续说道,“这个契机可能是某种强烈的情感,也可能是某种极端的环境。” 窦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己需要更多的历练和感悟,才能找到那个突破的契机。 “在生死之间,你会更容易感受到诡的力量。”晏紫槐淡淡地说,“但切记,不要被力量所吞噬,否则你将失去自我。” “谢谢姐。”窦柯诚恳致谢。“那我该怎么样才能拥有自己的领域呢?” “领域,一般是驭鬼者在四阶之后才能触及的领域。”晏紫槐缓缓说道,“它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与诡气融合后,对周围环境的掌控。” 那你为什么会有诡域? 窦柯很想问出口,但她分得清主次。 “要拥有自己的领域,首先需要对诡气有极深的理解和掌控。”晏紫槐继续解释道,“你需要在战斗中不断磨炼,让自己的诡气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共鸣。” “共鸣?”窦柯有些疑惑。 “没错,共鸣。”晏紫槐点头,“你可以想象,当你的诡完全没有吞噬你的意识的时候,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这种状态下,你可以操纵周围的环境,形成属于自己的领域。” 原来如此。 所以霍印晨的欺天罔地,是因为他已经把骗人诡的规则用到了极致。 通俗来说,就是他能够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欺骗的舞台,只要他骗过自己,他就能做到言出法随。 窦柯心中默默记下了晏紫槐的话,她知道这是找到柯冉的必经之路,她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窦柯的表情过于严肃,晏紫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缓解气氛。 “别太紧张,突破三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晏紫槐安慰道,“先活着,一定要先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窦柯刚准备点头,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还在诡眼状态,立刻向走廊深处看去。 档案室门口,一股深蓝色的诡气正在缓缓靠近,诡异的尖笑突然再次响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诡异本就为杀戮而生,刘承泽所创造的诡奴,每一个都蕴含着他的疯狂与扭曲。 窦柯的反应极快,镜片风涡旋直接被推向深蓝色诡气处。 风涡旋转间,诡气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但诡异的尖笑却并未因此而停止。 不是这个? 走廊两边的门依次打开,各种奇怪的诡气从房间内涌出。 诡异的尖笑声像是无处不在,仿佛从四面八方都有,让人无法分辨真正的源头。 晏紫槐看不到诡气,但她能听到,也能感受到窦柯的紧张和困惑。 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罗盘,滴了一滴血上去。 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晏紫槐的眉头紧锁。 “很多?” 窦柯点头:“先杀乱笑的,不然没办法战斗。” 晏紫槐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以血之名,驱逐邪祟!” 银色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一个方向,窦柯迅速跟上,所到之处,镜面一片一片贴上走廊的墙壁。 随着光线的反射和折射,走廊中的诡异景象开始清晰。 各个房间的门都被打开,千奇百怪的诡奴仿佛从梦魇中苏醒,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像扭曲的人形,有的则似怪诞的动物。 诡奴的双眼空洞无神,却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血字密密麻麻地在窦柯眼前刷屏。 可窦柯无暇他顾,她看到一团蓝色诡气蹲在档案室门口,没有实体。 可四面八方的诡笑声仿佛自灵魂深处,搅得窦柯的心神不宁。 【缝合诡奴,杀人规则:听到。嘿嘿嘿,人的耳朵一旦听到笑声,就离死不远了呢。】 连续不断尖笑,使人精神衰弱,自我怀疑,陷入内耗,从而消耗人的精气,促使人死亡吗? 还好有碧灵镯。 窦柯的手腕轻轻一震,碧铃镯上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这个我来。”窦柯抬手,几面镜子将蓝色诡气团团围住。 她的角度选得极好,从天而降的牢笼直接把尖笑诡和镜片风涡旋困在一起。 镜片风涡旋在她的操控下开始高速旋转,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 尖笑诡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开始在风涡旋中挣扎,试图逃脱,没想到撞在镜子上,反而被镜面所困。 窦柯趁机将风涡旋的风力加大。 与此同时,晏紫槐骨翅扑扇,长枪在走廊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高速飞行冲上前去,眼睛死死盯着最近的诡异。 【缝合诡奴,杀人规则:劈砍、痛苦。砍柴……砍柴…………】 这个诡奴手持一把锋利的斧头,它的身体由无数锋利的木片组成,每一次挥动都像是在砍伐树木。 晏紫槐的长枪与诡奴的斧头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时她的长枪如同游龙一般,每一次挥舞都精准地伴随着尖锐的破风声。 她的长枪似乎也是诡器,比起骨修罗战役时纯靠自身身法,有了武器后的她更加势不可当。 晏紫槐的每一次出枪都让缝合诡奴的木片身躯碎裂,但诡异的是,这些木片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重新组合,使得战斗变得异常艰难。 身后其他的诡奴也纷纷涌来,晏紫槐陷入了苦战。 与此同时,窦柯则利用她的镜片风涡旋,不断将蓝色诡气吸入其中,试图削弱其力量。 可是,这诡气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再生能力,每次被吸入后不久又会重新凝聚。 没有实体,所以无法直接摧毁。 这缝的……还真是棘手啊。 窦柯眯眼,集中精神,试图通过镜片风涡旋感知到尖笑诡奴的核心。 既然没有实体,那就破坏核心。 在镜片风涡旋的旋转中,窦柯的意识分散在每一层镜片碎片上。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是穿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视觉上变得模糊,但感知却越发敏锐。 她逐渐捕捉到了尖笑诡奴的核心所在——一个隐藏在诡气深处的扭曲人脸。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力量集中在镜片风涡旋上。随着她的意志,风涡旋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产生的吸力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吞噬进去。 那扭曲的人脸在风涡旋的中心挣扎着,试图逃脱,但窦柯的意志十分坚定。 她知道,只要能够破坏这个核心,蓝色诡气就会彻底消散。 尖笑声时不时也会影响到晏紫槐,让她的动作为之一振。好在她身体强度极高,即使受了诡奴一斧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晏紫槐长枪在手中舞动得更加迅猛,缝合诡的斧头被她再一次击碎,当她提枪欲捅破诡奴的脑袋时,尖笑声突然变得刺耳,仿佛有无数的笑声在耳边炸裂开来。 晏紫槐感到一阵眩晕。 再一看,缝合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的木片散落在走廊上。 没给她追击的时间,另两只缝合鬼诡奴冲了上来。 一只手持长刀,另一只则挥舞着铁链。 它们的攻击方式虽然简单,但力量巨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啸的风声。 晏紫槐迅速调整状态,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她深吸一口气,骨翅猛地一振,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持刀的缝合诡奴。长枪在她手中如同活了过来,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无比地命中诡奴的要害。 尖笑声再次传来,她的动作为之一滞。 尽管如此,晏紫槐的反应依旧迅速,她利用骨翅的推动力,巧妙地避开了持刀诡奴的致命一击。 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发狠一枪将铁链诡捅出一个大血洞,一边厉声催促道:“窦柯!” 窦柯的意识操纵着镜片风涡旋,她知道晏紫槐要求她尽快灭掉尖笑诡奴。 可要求尽快,不代表时机合适。 微操对她来说,太难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镜片风涡旋上。 如果再让尖笑诡逃出去,下次就更难抓了。 必须在尖笑诡奴最虚弱的时刻,才能一举将其核心击溃。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涡旋中每一个镜片碎片的细微变化,这些碎片在她的统筹下,逐渐形成了一个精密的阵列。 窦柯的意识如同蛛网般在镜片间穿梭,寻找着尖笑诡奴的弱点。 突然,她感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那是尖笑诡奴在风涡旋中挣扎时产生的。 来了!就是现在!! 她集中精神,将所有力量注入镜片风涡旋中,使得旋转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风涡旋中的吸力变得如此之强,以至于连空气都被撕扯得扭曲变形。 尖笑诡奴的尖笑声在风涡旋中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几乎听不见。 窦柯的意识紧紧锁定着那个扭曲的人脸核心,她知道,只要能够破坏这个核心,蓝色诡气就会彻底消散。 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镜子牢笼中,风涡旋的中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扭曲的人脸核心在光芒中逐渐瓦解,一个骨哨跌落在镜中牢笼。 尖笑诡的干扰一消失,晏紫槐那边立刻以催拉腐朽之势横扫了两只缝合诡奴。 她的长枪如同一道闪电,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骨翅的每一次扇动都让她在走廊中穿梭自如,仿佛化身为战场上的幽灵。 不仅如此,斧头诡奴也被她在储藏室找到,枪尖精准地刺入了诡奴的木片身躯,每一次攻击都让它们的结构变得更加脆弱。 她知道,这只诡奴虽然能够不断重组,但每一次重组都需要消耗它的力量。 她利用这一点,连续不断攻击,让它无法获得喘息的机会。 长枪在晏紫槐手中舞动得更加迅猛,每一次攻击都让诡奴的木片身躯碎裂得更加彻底。 在晏紫槐的猛烈攻击下,斧头诡奴的木片身躯开始出现裂痕,它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 晏紫槐抓住机会,长枪如同一道闪电般刺入诡奴的核心,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枪尖爆发出来,将诡奴的身躯彻底撕裂。 晏紫槐喘息着,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诡奴的踪迹。 储藏室里摆满了货架,她身上的骨翅缓缓收拢,长枪上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窗外,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满是战斗痕迹的地面上。 还有诡奴! 杀! 战斗不能停! 战斗! 继续战斗!!! 晏紫槐只觉得浑身燥热,血液太充沛了,几场连续战斗下来让她几乎感觉不到疲惫。 杀! 杀光诡奴! 晏紫槐的双眼变得通红,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储藏室的每一个角落。 刘承泽这人,早就心理变态了,他能缝出什么样的诡奴都不足为奇。 诡异本就为杀戮而生,刘承泽所创造的诡奴,每一个都蕴含着他的疯狂与扭曲。 刘承泽! 杀! 杀了他! 晏紫槐紧握长枪,骨翅再次展开,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在储藏室的一个转角,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 这身影极小,跑起步来虚空中都能看见浮影。 又是诡奴。 晏紫槐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长枪在她手中如同游龙一般灵活,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空之声。 那诡奴虽然身形瘦小,但动作异常敏捷,它在晏紫槐的攻击下左躲右闪,仿佛在跳一场死亡之舞。 晏紫槐的骨翅猛地一振,她如同一道闪电般跃起,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诡奴的咽喉。 诡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试图躲避晏紫槐的致命一击,但它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 长枪穿透了诡奴的身躯,晏紫槐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枪尖传来,她知道这一击已经击中了诡奴的核心。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诡奴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晏紫槐落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么容易的吗? 不! 是我变强了! 她清理完储藏室的诡异往外走。 门口,堆叠的诡奴见到她纷纷扑上前来,像是要把她撕碎。 晏紫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提枪而上,以刚克刚。 窦柯这边,尖笑诡奴被彻底击溃后,她从镜中现身,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汗水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整个档案室一片狼藉。 窦柯仰头喝下诡力恢复药剂,满眼疲惫。 这种高强度的诡气微操,对身体的负担十分大,窦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榨干了脑袋和诡气。 药剂入喉,温暖的气流从胃部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就像在干涸的河床上注入清泉,窦柯感觉自己的肌肉和神经都被滋润了。 她尝试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她看着尖笑诡的核心骨哨,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然后斜靠在一面大镜子上开始休息。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五个核心,不知道凤星晖看到这些小零食,该有多开心。 她这里想着凤星晖呢,下一秒,凤星晖出现在档案室门口。 凤星晖和莘娅一路从一楼冲上来。 医院里的惨状让两人脸色惨白,凤星晖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忧,而莘娅则是一脸后怕。 四楼楼梯间的战斗痕迹过于明显,好在窦柯铺满的镜子给了两人足够的安全感,而一进入五楼,走廊里便看到晏紫槐正以一敌五,跟诡异激烈交战。 她的长枪舞得虎虎生辉,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莘娅在她的身体里待了很久,见她在战斗,硬是克服了害怕,唱起她那首诡异的歌来。 歌声空灵又凄美,为这场战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晏紫槐的长枪在歌声的伴奏下,舞动得更加流畅,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诡奴们的动作则开始停顿,一如之前尖笑诡对她们的影响。 晏紫槐抓住机会,长枪如同灵蛇般穿梭在诡奴之间,每一次挥动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它们的要害。 战斗的节奏在歌声中变得越发激烈,晏紫槐的长枪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清脆的破空声,枪尖划过之处,诡奴们纷纷倒下。 凤星晖则在焦急地找着窦柯。 好在窦柯所到之处,镜子如影随形。 她跟随着镜子的指引,一路小跑进了档案室。 风涡旋的镜子碎片割裂了档案柜的许多柜子,无数纸片在空中飞舞,大小不一的镜子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凤星晖心里后怕极了。 窦柯才二阶……为什么会在小房间里,为什么没有跟晏紫槐在一起战斗? 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凤星晖急切地拍向一面斜插在地板上的大镜子。 镜中人和她的动作步调一致,满脸都是焦急:“柯柯,柯柯你没事吧!” 她以为窦柯会像往常一样,从镜子中跳出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可连续好几声呼唤,镜子都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的,平时哪怕窦柯在镜子里,只要自己一喊,都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难道是…… 难道是…………? 窦柯出事了? 凤星晖只觉得心如刀绞,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 她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窦柯,自己会怎样。 就在这时,窦柯的脑袋却从镜子背后探出。 窦柯仰着头看向凤星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侧的地,示意她坐过来。 “我在这里,喏,过来,给你小零食。” 第112章 宝贝,怎么可以当我的面夸奖别人呢?我可是……会吃醋的呢~ 凤星晖的鼻子嗅了嗅,确定窦柯身上没有任何让她不悦的味道,一巴掌呼到她头上:“死小孩,能动的话,下次先吭一声。” 窦柯捂脑袋。 她不知道凤星晖为啥突然变得这么暴躁,但还是乖乖地坐到了凤星晖身边。 窦柯掏出五个诡奴核心,乖乖递给她:“对不起,我刚才战斗完脱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窦柯诚恳的眼神,凤星晖所有的惊慌都在瞬间变成了内疚:“啊,我……” 窦柯以为她是太饿了导致的烦躁,把核心塞到她嘴里:“快吃,快吃吧。” 她说完,靠在凤星晖肩膀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眯两分钟,我好累啊。” 从进入庆市以来,她几乎没有合过眼,虽然在镜中空间时可以休息,但连续的作战让她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当她的意识看到凤星晖到来时,药水带来的舒适感终于压不住了。 她斜斜地靠在凤星晖的肩膀上,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凤星晖看着窦柯疲惫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小心翼翼地将窦柯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她睡得更舒适一些。 然后,她拿起那五个诡奴核心,仔细地观察着。 几乎是她的注意力扫上诡奴核心的一瞬间,体内的饿死诡便处于一个极度兴奋的状态。 身体的激素被全盘调动,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快吃!快吃! 她把诡奴核心吞了下去。 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充斥着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突然,自门口处跑进来一只气势汹汹的诡奴,这诡奴没个人形,而是由无数黑雾组成,只有一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看向两人。 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直奔两人而来。 凤星晖迅速站起身,将窦柯轻轻放在一旁,随即诡化,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 她毫不畏惧地迎向那诡异的黑雾,将窦柯牢牢地护在身后。 那只由黑雾组成的诡奴似乎感受到了凤星晖的威胁,它在空中盘旋,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凤星晖。 突然,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无数黑雾化作利箭向凤星晖射去。 凤星晖毫不畏惧,她直接虚化,利箭在地板上砸出一道道坑洞。 黑雾诡见状,更加愤怒了,它咆哮着,身形迅速膨胀,黑雾缭绕中,竟隐隐显现出一只巨大的兽形轮廓。 也不知道刘承泽到底缝了什么规则,这只诡奴居然在雾化和兽形间切换自如。 恶兽张开巨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仿佛能吞噬一切。 它猛然扑向凤星晖,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然而,凤星晖刚吃了几个诡奴核心,又肩负着守护窦柯的任务,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无畏,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她与黑雾诡兽战成一团,雾诡似乎带有【腐蚀】的规则,十分克制她的虚实切换。 不一会儿凤星晖便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传来阵阵刺痛,仿佛被硫酸侵蚀一般。 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免吵醒沉睡中的窦柯。 好在刚吞下的诡奴核心让饿死诡十分满足,吞噬的规则开始在她的体内疯狂涌动,她的皮肤开始涌现出淡淡的黑雾,将那些腐蚀性的力量一点点吞噬掉。 尽管战斗过程痛苦不堪,但凤星晖的心中只有守护窦柯的信念。 黑雾诡兽见状,咆哮得更加猛烈,但每一次攻击都被凤星晖以惊人的毅力挡下。 凤星晖紧握着双拳,全身的肌肉紧绷,吃饱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耳聪目明,在适应了黑雾诡兽的攻击节奏后,她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反击都充满力量。 雾诡兽不断被吞噬,咆哮声越来越大,但攻击却越来越无力。 随着凤星晖的不断蚕食,雾诡兽的身体越来越小,直到无力支撑,再次散回了黑雾状。 黑雾状的诡兽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不甘心地缩回了最小形态。 可这一次,凤星晖再也拿它无可奈何。 她可以确定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能击中诡奴,但诡奴明明已经重伤,却总能在最后一刻生龙活虎。 这鬼地方,那个变态整形医生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场战斗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拉锯战。 黑雾诡每次进攻,凤星晖的皮肤都会皲裂,饿死诡吞噬,凤星晖反击,反击后,黑雾诡重生。 明明那团黑雾被吞噬了无数次,却似乎永远也无法真正消灭它。 好烦。 凤星晖的呼吸变得沉重,汗水浸湿了衣襟。 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但每次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再次陷入循环。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实力,开始怀疑饿死诡的规则。 我为什么要和这个黑雾诡战斗? 我为什么要在无休止的循环中反复地忍受疼痛?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耗费我的精力和时间? 汗水顺着皮肤划入被腐蚀的伤口,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的煎熬。 就在凤星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一面从天而降的镜子,横隔在了她和黑雾诡之间。 这是……? 凤星晖瞪大双眼。 两面镜子。 三面镜子。 四面镜子。 黑雾诡被死死地困在镜子牢笼中,撞击镜子的声音不断传来,逐渐加大的频次充满了绝望。 “柯柯!” 凤星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喜。 第五面镜子从天而降,啪的一声将镜牢封顶。 窦柯醒了。 她从身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凤星晖的背:“这里的诡奴都是刘承泽缝合出来的,都有两个以上规则,要彻底杀死,需要找出诡异核心,破坏缝合诡诡奴的诡气自循环。” 解释完,她径直走进了镜子。 凤星晖望着镜子,心中五味杂陈。 黑雾诡的尖啸声猛然响起,而后,这声音变得一顿一顿的,仿佛有什么一片一片隔开了雾气,在寻找核心。 一分钟后,凤星晖眼前的镜子挪开,窦柯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珠,那玻璃珠中间散发着淡淡的黑雾。 窦柯轻轻将玻璃珠递到凤星晖手中,像哄小孩一般:“吃吧。” 凤星晖接过玻璃珠,直接扔到了嘴里,她正处于诡化状态,口腔内满是成排的鲨鱼牙齿。 诡核一入喉,便化作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之中,饿死诡仿佛找到了归宿,渐渐平息下来。 凤星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丢失的力量在迅速弥补,几颗诡核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升阶了。 “走,再杀诡奴去!我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窦柯刚消化完诡力恢复药剂,除了脑袋还有些昏沉,体力和诡力恢复了大半。 她点点头,抬手在档案室可视范围内铺满了镜子。 两人走出档案室。 凤星晖怕窦柯力竭,想了想,把两支诡力恢复药剂给了窦柯:“我的规则用不上这个,你拿着,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绝境。” 这里确实太危险了。 窦柯直接收下,道了声谢。 走廊里,晏紫槐和莘娅两人推进得也并不顺利。 莘娅从未见过这阵仗,即使顶着烧伤的脸、带着怨恨的身体流浪了一年半,但她骨子里仍是那个专注音乐和容貌的网红,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快会迈入驭鬼者的世界。 纵然在心里催眠了自己一万遍要手刃刘承泽,可诡奴们千奇百怪的模样和规则还是把她吓得肝胆俱裂。 仅存的怨恨和守承诺的教养支撑着她,她只能抱着头,努力劝自己不听不看不要拖后腿。 好在她的歌声能给晏紫槐恢复体力,并对诡奴造成一定的干扰。 晏紫槐对这个死于医疗事故,但无意识被自己挤出身体一年多的女孩很是愧疚,她护着她找到一个墙角,持枪站在她面前:“你放心,你加好状态,只要我活着,这些诡东西,就没办法伤害你一分。” 晏紫槐是这么说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是三阶驭鬼师,拥有极其强悍的**和无比契合的诡器,但架不住诡奴实在是太多了。 走廊的动静太大,除了离窦柯比较近的黑雾兽诡,剩下的十几个诡奴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这会她正陷入苦战,混战中,她几乎没办法打破诡奴核心。 披挂已经被一只带有毒性的诡奴腐蚀,右腿的靴子上,一道鞭痕深深嵌入,鲜血淋漓。晏紫槐紧咬牙关,汗水与血水交织。 一个又一个的镜面此时从走廊口出现。 凤星晖大喊一声“我来助你”,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诡奴堆。 焦灼的局势瞬间被打破平衡。 莘娅的歌声也为之一振,她的嗓音仿佛穿透了混乱的战场,让三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buff也太好用了。 窦柯的镜面不疾不徐地铺满了整个走廊。 晏紫槐一枪把一只穿着红嫁衣的女诡扎了个透心凉,转身一翅膀扇飞了一只想要靠近的扇子诡。 她眼神冷冽,动作迅捷,仿佛这些诡物在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晏紫槐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矫健,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那是她羽翼轻轻拍打的声响。 她的目光如炬,穿透黑暗,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一只躲藏在阴影中,试图悄然接近的灯笼诡。 灯笼诡的周身环绕着幽绿的光芒,宛如鬼火,在黑暗中摇曳生姿,引诱着无知的灵魂步入深渊。但晏紫槐对此毫无惧色,她冷哼一声,身形瞬间暴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灯笼诡。 在即将触碰到灯笼诡的瞬间,晏紫槐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穿透了灯笼诡那看似脆弱的身体。 灯笼诡发出凄厉的尖叫,周身的光芒瞬间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之中。 她正准备乘胜追击,但周围的诡物感觉到晏紫槐的杀气,纷纷逼近,红嫁衣女诡拼了命冲上来,要把手上的红盖头盖在晏紫槐头上。 凤星晖知道自己看不到诡奴核心,但她的规则是吞噬,她干脆一把拉过一只手持双剑的小孩诡,一口咬上小诡如藕节般的胳膊。 “呸。”苦的。 小孩诡的胳膊被她咬断,躺在地上龇着牙仿佛在大骂,她一脚踹翻小孩,侧身跳过一只肉山一般的诡异,抓了只体形轻盈的女诡,试图用同样的方式吞噬。 然而,这次她的牙齿只触碰到了虚无,那诡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触即散,留下凤星晖在原地愣了片刻。 她没有恋战,而是转身躲过一波毒液,咬上了身侧的一只壮汉诡。 镜子一点点地蚕食走廊。 窦柯很小心,所到之处的每个房间,都把镜子塞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镜中空间的爱美丽医院五楼也被她用镜子一比一复制了出来。 等她走到三人战斗所在的位置时,她的身后已经是一条镜子走廊了。 墙壁、天花板、地板,镜子反射再反射,每一面都捕捉着微光,扭曲着空间的维度。 光与影交织成错综复杂的图案,仿佛踏入了一个超现实的梦境。 镜诡是她的本体,这些镜子的消耗对她来说,甚至比她高强度集中精神防御可能存在的偷袭还要小。 窦柯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与面前的厮杀战场形成鲜明对比。 她带着护目镜,十几个血字在她眼前跳跃,五颜六色的诡气把她的视野染得如同调色盘。 但窦柯知道,在这场混乱与死亡的交响曲中,她必须保持清醒,为团队提供坚实的后盾。 随着她的步伐,镜子走廊不断向前延伸。 凤星晖甚至不用窦柯说话,便带领着被她吸引了仇恨的五只诡奴向这边靠来。 这些诡奴们踩上镜子的一瞬间,便像进入了一个迷宫。 诡奴们在镜子构成的迷宫中四处碰壁,它们的攻击在无数反射中变得混乱而无序,每一次挥砍都像是在与自己的影子搏斗。 凤星晖则进入了自己最擅长的1V1,她挑了一只吃起来很甜的蜡烛诡,在烛火中搏斗。 这次镜中迷宫,与骨修罗时期完全不一样,窦柯进入镜中空间,仗着全局视野开始微操。 大镜子分割战场,镜片风涡旋切割,窦柯闪现,诡手捏爆核心。 她如法炮制,很快便杀了四只诡奴。 晏紫槐这边在少了几只诡异后,压力骤减。 她很快便跟窦柯开始打配合,一枪挑起一只诡异,扔进镜子迷宫。 窦柯在镜中空间的操控愈发娴熟,她仿佛化身为这片镜海的掌控者,每一次决策都恰到好处。 窦柯的灰瞳中似有万千宇宙在旋转,诡奴们在这片由镜子构成的迷宫中显得愈发迷茫与无助,它们的攻击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而窦柯则如同游走在黑暗中的猎人,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有一颗诡奴被挖掉核心,崩溃消散。 战斗的节奏逐渐由混乱转为有序,三人之间的配合愈发默契,仿佛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那些诡奴一一击退。 晏紫槐的羽翼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她的长枪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诡奴的哀嚎。 窦柯对镜子的操纵彻底得到升华,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只要镜之所在,她便所向披靡。 随着时间的推移,走廊上的诡奴越来越少,好在莘娅那诡异的歌声一直在持续,三人虽然精神上有些累,但依然咬牙坚持着,因为她们知道,一旦松懈,便是万劫不复。 窦柯的每一次的出现,都伴随着一只诡奴的消散,随着时间的推移,走廊上的诡奴终于被击败了大半,只剩一位身高两米五的巨人诡,跟宴紫槐打得旗鼓相当。 窦柯从镜中现身,在她的操作下,镜子迷宫被收回,五楼走廊再次变回了镜中走廊。 地上散落的,是各式各样的诡奴核心。 凤星晖弯腰,一一捡起。 镜片涡旋风再次席卷而来,窦柯双手一挥,镜子如同活物般旋转,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最后那群巨人诡困在其中。 巨人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试图冲破这由镜子构成的牢笼,但每一次撞击都只换来更加猛烈的反弹。 晏紫槐趁机绕至巨人诡的侧翼,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芒,她找准时机,猛然一刺,直取巨人诡的要害。 然而,这怪物皮糙肉厚,长枪虽深入其体,却未能立即致命。巨人诡怒吼着,挥动巨拳,向晏紫槐砸去。 晏紫槐身形轻盈,借势一跃,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她在空中翻转,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再次向巨人诡的弱点发起攻击。 这一次,她集中了全身的力量,长枪如龙,带着破风之声,直捣黄龙。 “砰!”长枪终于击中了巨人诡的要害,一股黑色的诡气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巨人诡发出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 但这一枪离诡奴核心太远,很快,巨人诡便恢复了力量,它挣扎着站起来,举起巨大的拳头向宴紫槐砸去。 “血。”窦柯抬手,一面镜子自天花板垂直下落,精准地挡在了晏紫槐的身前,巨拳轰击其上,镜子随即破碎。 碎裂的镜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四散飞溅,每一片都蕴含着切割的力量,瞬间在巨人诡的周围编织出一张死亡之网。 窦柯抬手,镜片雨密密麻麻地如箭矢般射向巨人诡,每一片都精准地切割着它的肌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巨人诡的仇恨被窦柯拉的死死的,晏紫槐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她大喝一声:“血来!” 巨人诡的伤口瞬间被鲜血染红,它全身上下的血液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向晏紫槐所在的方向疯狂涌动,形成了一股血腥的洪流。 晏紫槐的身形腾空而起,很快,便吸收了巨人诡的全部血液。 战斗的耗损得到补充,披挂在充盈的诡气中宛如新生,她的羽翼上流转着紫色的光芒,如同九霄之上最高贵的女神。 “莘娅,你还好吗?要喝药吗?”窦柯问。 莘娅一直不敢直视战场,听到动静渐渐停歇,窦柯的关心,这才敢抬头。 这一抬头,她就看到了晏紫槐神性的一幕。 面容姣好的女生,披挂持枪,背生双翼,宛如古代话本里的女战神。 莘娅想,这就是驭鬼者吗?这就是我用了一年多的身体吗? 我能不能也跟她一样强大? 她回复窦柯:“我很好,晏紫槐把我保护得很好。” 话音刚落,无数尖锐的镜子如狂风骤雨般砸向巨人诡。 窦柯消失在眼前,下一秒,反着光的诡手自巨人诡胸膛出现,心脏被瞬间捏爆,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巨人诡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化为一个杠铃状的诡奴核心。 “杠铃啊……这怎么吃。”凤星晖吐槽道。 窦柯无语:“你就把他当巧克力,反正你那牙,什么都咬得碎。” 凤星晖:“也是。” 晏紫槐见状,微微一笑,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转向窦柯和凤星晖:“你们做得太好了……尤其是你,窦柯。” 她的话还没说完,走廊最深处,那扇原本紧闭的猪肝色院长室大门,静悄悄地打开了。 有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一条毛毯,金丝眼镜在夜色中反射出幽冷的光。 “宝贝,怎么可以当我的面夸奖别人呢?” “我可是……会吃醋的呢~” 第113章 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尸山血海! 吃……吃醋? 醋什么醋! 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深海中缓缓升起的气泡,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不可言喻的魅力。 窦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她迅速回头,目光与坐在轮椅上的刘承泽交汇。 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深邃而复杂,带着浓浓的警告。 被高阶驭鬼师的目光锁定,窦柯心头不禁一紧,这感觉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兽扼住了喉咙,她觉得刚刚补满的诡气瞬间凝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晏紫槐的反应瞬间变得凝重,她抿紧双唇,举起长枪,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起来。 她的身形如同猎豹般迅猛,直奔向刘承泽,长枪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紫气,直指那轮椅上的身影。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刘承泽只是轻轻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晏紫槐的长枪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宝贝,就这么迫切想要杀了我吗?” 刘承泽的目光移向晏紫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晏紫槐的瞳孔微缩,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诡气…… 该死,他四阶了! 晏紫槐深吸一口气,试图挣脱那股无形的束缚:“刘承泽,你我都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承泽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无奈。“宝贝,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他就这样站在院长室大门口,背后鲜血滔滔,宛如神祇般,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缓缓推动轮椅,向前滑行了几步。 随着他的前进,章鱼的腕足自黑暗角落中探出,每一条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巨型腕足将晏紫槐的长枪缠绕,横举在空中。 腕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尖*锐的角质层不断蠕动着。 那柄无坚不摧的长枪在章鱼腕足的缠绕下,竟隐隐有要被折断之势。 晏紫槐双目通红,她大喊道:“刘承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决绝与愤怒,仿佛要撕裂这压抑的空气。 刘承泽轻笑:“我知道呀,我就是要把你重视的,一件件全毁掉呀。” “我不仅要折断你的枪,我还要扒了你的披挂。”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抛头露面,冲锋陷阵。” “你的这些小朋友,我也都会……” “杀~掉~噢~” 随着他的话语,腕足急速涌动,刹那间,光影转换,他背后的血海像巨浪般翻滚,仿佛被什么驱赶着一样,涌入走廊。 血海如潮,汹涌澎湃,携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迅速将走廊淹没。 那血浪中似乎还藏着无数扭曲的鬼影,它们嘶吼着、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却只能在血海中无助地沉浮。 窦柯和凤星晖见状,脸色骤变。 刘承泽这缝的是什么规则? 长枪在血海中被浪潮冲得摇摇欲坠,晏紫槐的脸色却越来越惨。 随着长枪彻底被血海淹没,晏紫槐的尖啸声也在走廊的尽头回荡,那声音中既有不甘也有绝望。 晏紫槐的情绪被刘承泽压到极致,随着跟长枪的感应消失,愤怒和绝望在她胸腔中汹涌翻滚。 她眼中紫光爆闪,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 “刘承泽,你给我死!” 血海涌入走廊的速度极快,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如此多的鲜血,它们如同活物一般,在走廊内肆意蔓延,很快便冲到几人面前。 窦柯抬手,一面又一面镜子在她指尖凝聚成形,她冷静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血海,双手一挥,镜子们如同盾牌般排列在她们三人身前,阻挡住那汹涌而来的死亡之潮。 每一面镜子都反射着血海中的恐怖景象,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使得它们变得既真实又虚幻。 窦柯的冷静与果断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深知,面对刘承泽这样的高阶驭鬼师,任何一丝的慌乱都可能是致命的。 莘娅被凤星晖牢牢地护在身后。 很快,走廊里便被血海淹没,窦柯的镜子墙在血海中屹立不倒,如同守护神一般,将她们三人与这片死亡之海隔绝开来。 然而,血海的涌动并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吞噬。 镜子监牢这次牢牢地护住了几人,可刘承泽的实力太强,即使窦柯拼尽全力,仍有血液自镜子连接处渗透进来,细小的血珠沿着镜面缓缓滑落,如同一条条细密的红线,在脚下汇成血泊。 鲜血的味道愈发浓郁,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与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交织在一起,让窦柯、凤星晖以及被保护的莘娅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窦柯紧咬牙关,双手维持着镜子的稳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凤星晖有些着急:“让我喝!” 窦柯摇头:“这血海之中的诡气太过浓郁,你今天已经吃了太多了,再说了,现在你也喝不完。” 话音刚落,刘承泽的声音透过血海的轰鸣,仿佛穿透了时间的屏障,清晰地回响在每个人的耳畔:“噢?你们还抢了我宝贝的零食?” 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镜子轰然出现裂缝。 仅凭声音就能打碎诡镜吗? 不,这是刘承泽的诡计。 窦柯的脸色骤变,她加大力度,试图稳住这即将崩溃的防线,但血海的力量超乎想象,仿佛有无尽的怨念与愤怒在其中涌动,不断冲击着她们最后的屏障。 “四阶啊……”窦柯心中一凛。 三阶有晏紫槐,她们四人小队还可一战,可在高阶驭鬼师的诡域里,领域之内,对方便是主宰,一切规则皆可由驭鬼师而定。 而这边,自己和凤星晖都是二阶巅峰,莘娅成为驭鬼者才一天。 怎么办?要不要逃? 自己倒是可以进入镜子,但凤星晖和莘娅呢? 她们必死无疑。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疯狂催动诡气,一面又一面镜子在她周围疯狂凝聚,试图构建出一个更为坚固的防御体系。 然而,血海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仿佛连空气都被染成了红色,每一滴血液都蕴含着刘承泽的愤怒与力量,不断侵蚀着她们的防线。 “窦柯,别硬撑了,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带莘娅走,让我喝。” 顶端的镜子突然开始渗血,窦柯抬手又补上一面镜子,声音毫无情绪波动:“来不及了,外面已经被淹了。” 莘娅紧紧抓着凤星晖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但她也明白,此刻的逃避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心底激发出哪怕一丝的力量,来对抗这无尽的绝望。 “母亲啊母亲……河啊河……深夜低吟的古老歌……” 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几乎被血海的咆哮所淹没,但在这绝望之际,却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回应她的呼唤。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那是来自远古的呼唤,是河流与母亲的共鸣。 窦柯和凤星晖都惊讶地看着莘娅,她们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来自莘娅本身,而是某种超越她们认知的存在被唤醒了。 血海……也是河? 莘娅的眼中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穿透血海的迷雾,照亮前方的道路。 随着她口中低吟的古老歌谣继续,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扭曲,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压制,不再那么汹涌澎湃。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身上诡气的恢复。 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窦柯和凤星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莘娅,继续!”窦柯的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全力维持着镜子的稳定,为莘娅争取更多的时间。 凤星晖也紧握双拳,目光如炬,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净化,开始变得缓慢而沉重,不再如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冲击着镜子防线。 不仅镜中的三人感受到了压力骤减,晏紫槐几乎被血海淹没的身体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波动。 血…… 是鲜血…… 疯狂蔓延的血海以她的身体为核心,在刘承泽的领域里,被她吸收。 晏紫槐的双眼在血海中缓缓睁开,那眸子不再是之前的空洞与迷茫,而是被一股深沉的力量所填满。 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与莘娅的古老歌谣遥相呼应,仿佛两个不同时代的力量在这一刻找到了共鸣。 “血来!” 紫色的诡气浓郁得近乎成了实体,在晏紫槐的呼唤下,原本肆虐的血海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被刘承泽诡域控制的怨念与愤怒,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纷纷向着晏紫槐所在的位置汇聚而去。 晏紫槐的身体如同无底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血色与怨念。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被晏紫槐不断吸收,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一切负面能量都吞噬殆尽。 随着她力量的增强,原本汹涌澎湃的血海逐渐变得平静,甚至开始慢慢退去,露出了被淹没的走廊和墙壁。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凤星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莘娅驾驭的诡,是那只诡面具,规则是覆面。 可这两天最实用的规则居然是她一直唱的那首歌,初见时那首诡异、恐怖的民谣,竟然在她成为驭鬼者后,化作了驱散黑暗、净化邪恶的力量。 “是因为……她在成为驭鬼者之前,是歌手,是可以给人传递快乐?”窦柯沉声道,“莘娅,你的规则和潜力,不可限量。” 被窦柯夸了。 莘娅的歌声愈发坚定,她的眼中光芒大盛,那股来自鬼面的远古力量仿佛以她为载体,与晏紫槐的紫色诡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血海中的怨念与愤怒被彻底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而纯净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随着晏紫槐对血海的不断吞噬,整个空间内的压迫感逐渐消失,刘承泽的诡域似乎也在这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面前产生了动摇。 他端坐在轮椅上,痴迷地看着晏紫槐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章鱼的腕足在他腰部以下欢快地扭动,仿佛在为眼前这一幕欢呼雀跃。 晏紫槐吸收了巨量的鲜血,尸鬼的形态愈发明显,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范畴的力量觉醒。 “四阶,这便是进阶吗……海量的匹配规则……” 窦柯心中暗自惊叹,她知道四阶驭鬼师的强大,那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诡域规则的深刻理解和运用。 晏紫槐此刻的变化,无疑是她在生死边缘的突破,是对诡之力量的全新领悟。 她身上的光芒愈发耀眼,紫色诡气如同实质般环绕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纹路,这些纹路仿佛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法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 青铜器皿、玉器和陶俑错落有致地陈列在古墓里。 若有似无地墙壁开始出现古代神话和战争的壁画。 晏紫槐身后,一口石棺若隐若现。 “尸!山!血!海!” 她咬牙切齿。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口石棺竟仿佛响应了她的召唤,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透露出一股古老而阴森的气息。 石棺的盖子自行掀开,一股更为浓郁的死亡与腐败之气扑面而来,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这……这是什么?”凤星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安。 窦柯紧盯着石棺,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是尸鬼的领域。” 晏紫槐站在石棺前,周身环绕的紫色诡气更加浓郁,她仿佛与这石棺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 她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 但即便如此,她的意志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突然,石棺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苏醒。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石棺中爆发而出,直冲云霄。 这股力量与晏紫槐身上的紫色诡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啊——!”晏紫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她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颤抖。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她体内的诡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与石棺中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涌入,晏紫槐的身体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肌肤变得苍白如纸,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光泽;她的双眼变得深邃无比,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秘密。她身上的紫色诡气也变得更加纯粹而强大,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黑暗与邪恶。 “她又强化了自己。”窦柯退出了诡眼状态。 两个四阶驭鬼者领域重叠,她的眼前已经完全被浓郁的诡气占据,无法目视。 切回到普通肉眼状态,窦柯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晏紫槐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她轻轻抬手,紫色诡气如同灵蛇般在她指尖舞动,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美丽与危险,诡气渐渐凝实,一把长枪缓缓出现在她手上。 晏紫槐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宛如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女战神。 “刘承泽,你拿不走我任何东西。”晏紫槐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她缓缓举起长枪,指向了端坐在轮椅上的刘承泽。 那一刻,整个空间的氛围都为之一凝,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刘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狂热所取代。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章鱼般的腕足在他身后欢快地舞动着。 “神迹,真是神迹。” “宝贝,你这具躯体,还不够完美啊。” “不过你放心,我永远永远爱你,永远永远不会嫌弃你。” “我会把这一幕传递给所有驭鬼者,让他们来顶礼膜拜你,而我,会为你献上我的一切。” “宝贝,血够吗?不够还有。” 窦柯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刘承泽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扭曲爱意与疯狂,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看向晏紫槐,只见对方的眼神满是厌恶。 “刘承泽,你的诡域,你的诡,都将成为我力量的源泉。”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整个古墓开始震动,四周的壁画仿佛活了过来,一只只古老的战士鬼影从壁画中挣脱而出,向刘承泽扑去。 这些鬼影渐渐在走廊里凝成实体,青铜武器与铠甲仿佛蕴含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刘承泽见状,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他的章鱼腕足猛然伸长,如同灵活的鞭子,轻易地将那些扑来的僵尸击飞。 然而,这些鬼影似乎无穷无尽,它们前赴后继,誓要将刘承泽淹没在这股洪流之中。 晏紫槐提枪,骨翅猛然展开,犹如黑色羽翼,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使她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她轻盈一跃,便悬浮于半空,长枪所指,正是刘承泽所在之处。 “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尸山血海!” 晏紫槐的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手中的长枪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她的心意舞动,每一道枪影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数面镜子如铺天盖地般,再次将五楼走廊变成了镜子迷宫。 每一面镜子都扭曲了现实,映照出无数重叠的刘承泽身影,以及那疯狂舞动的章鱼腕足。 这些镜像在光与影的交错中迅速增殖,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噬进无尽的反射深渊。 窦柯的诡手出现,黑色晶状体犹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进入镜子前,她发出一道清晰的指令。 “凤星晖、莘娅!现在,立刻,马上,逃!” 第114章 这场面……是镜诡诡异复苏了吧。 凤星晖闻言,二话不说拉着莘娅往后跑。 莘娅不愿意,她的歌声才使战斗局面颠覆,那么可怕的诡海和血海她们都打败了,终于看到刘承泽本人了,这时候让她逃,她一百个不愿意。 “我们留下来,我们可以四打一。” 莘娅试图说服凤星晖。 “我们有四个驭鬼者,我们的规则也比他多,她们需要我的帮助。” 但凤星晖的眼神坚定,她相信窦柯不会无的放矢。 “莘娅,相信我,我们必须走!”凤星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紧紧抓着莘娅的手,两人迅速后撤。 凤星晖不知道为什么形势大好时窦柯会下令撤退,但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任何细微的差池都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 窦柯的诡眼能看出很多人无法察觉的细节,她的决定往往基于深厚的洞察力和对局势的精准把握。 凤星晖永远不会怀疑窦柯,即使内心充满了不甘和疑惑。 两人向楼梯口狂奔,不时回头望向那面正在疯狂增殖的镜子迷宫,心中十分担忧。 “凤星晖,我们真的要抛下她们吗?”莘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无法接受就这样逃离战场。 “相信窦柯。” 两人拐弯,准备下楼,却发现走廊的尽头,楼梯不知何时已被一片虚无封死。 “这……这是怎么回事?”莘娅惊愕地停下脚步,楼梯口的虚无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们的去路彻底截断。 凤星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出路,但除了眼前宛如黑洞的墙,别无他物。 “这就是窦柯让我们逃的原因吗?”凤星晖沉声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怎么会这样?”莘娅的声音中充满了慌乱,她成为驭鬼者没多久,没见过这种阵仗。 凤星晖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上班诡当时也是这种情况,诡异复苏后影响到周围环境,将所有闯入者视为猎物。 “是诡域……”凤星晖意识到她们已经陷入了刘承泽的诡域之中。“我们必须尽快逃出去,高阶驭鬼者的诡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抗衡的。” 凤星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拉着莘娅的手,目光在四周迅速扫视,寻找着突破口的蛛丝马迹。 可是,她不是窦柯,她看不到破绽。 无形的墙如同一道枷锁,将她们囚禁在这走廊之中。 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黏稠,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汲取着周遭的绝望与恐惧。凤 星晖和莘娅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映出了对方的无助与慌乱。 “凤星晖,我们该怎么办?”莘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抓着凤星晖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慌乱和绝望都只会加速她们的灭亡。 她必须保持冷静,寻找一线生机。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和窦柯答应过,要尽量让你活下来。”凤星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异常坚定。她嘶吼着,变成了裂口女姿态,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摸向了那堵无形的墙。 “我的规则是吞噬,但刘承泽是驭鬼师,我不确定我的规则能突破他的诡域。” “现在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了,如果我死了,我爸爸在A市,他叫凤修谨,你记得帮我照顾他。” 凤星晖的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贴上了那虚无的边界,一股冰冷而诡异的力量瞬间涌来,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 然而,凤星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决绝与坚定。 诡域如同无尽的深渊,汹涌澎湃的业力奔涌而来,大海不会在意一只小鱼的逃窜,高阶驭鬼师的诡域只是按着诡异的规则自然运转。 缝!缝! 缝合一切可以缝合的规则! 诡域之内,驭鬼师便是神明,诡域之外,才是凡世。 神明和凡世的界限,哪是小鱼能轻易通过的呢? 凤星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自虚无中袭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莘娅,退后!”凤星晖猛地一推莘娅,将她推向了走廊的另一侧,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与那虚无之墙的对抗中。 她的獠牙开始疯狂生长,尖锐的齿尖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碍。 凤星晖的獠牙猛地咬向虚无之墙,尖锐的齿尖与那股冰冷诡异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火花。 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反震力,她不断地撕咬、撞击,每一次都倾尽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都注入这一击之中。 痛。 钻心的疼痛从她的獠牙蔓延至全身,凤星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没有停下,她的眼中只有那虚无之墙,她的心中只有逃出生天的渴望。 “凤星晖!”莘娅在一旁焦急地呼喊,她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星晖独自面对那恐怖的力量。 然而,就在凤星晖即将耗尽力气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体内涌出,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大与纯粹。她的獠牙仿佛被这股力量加持,变得更加锋利,更加坚韧。 “给我破!”凤星晖怒吼一声,全身的力量汇聚于獠牙之上,猛然间,那虚无之墙竟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裂缝的出现,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给这绝望的走廊带来了一丝生机。凤星晖心中一喜,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她必须保持这股势头,彻底打破这诡域的束缚。 “莘娅,快!”凤星晖一边喘息,一边朝莘娅喊道。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莘娅见状,立刻明白了凤星晖的意思,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条裂缝。 就在莘娅即将穿越裂缝之际,一股尖啸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窦柯!!!” 两人转身走的同时,晏紫槐的古墓诡域内,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走廊的震颤。 缝合诡诡域内再生尸诡诡域。 规则和规则冲撞,一个大而深邃,一个小而精悍。 晏紫槐的诡域护着她的身体,她的身姿在空中灵活穿梭,紫色诡气如同她最忠诚的伴侣,随着她的动作而舞动,将她的力量推向了极致。 刘承泽游刃有余地退回院长室,章鱼腕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他背后的轮椅也如同分身一般,长出蜘蛛足,诡异的电流在空气中游走,每一击都能带走大片鬼影。 然而,晏紫槐并未因此放慢攻势,她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紫色轨迹,每一次与刘承泽的触手碰撞,都会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那是力量与力量的激烈交锋。 “宝贝,在我的诡域里用诡域,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刘承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的章鱼腕足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企图将晏紫槐困于其中。 但晏紫槐烦够了前男友的爹味,她身形一展,紫色诡气化作羽翼,带着她轻松避开那张诡谲的网,同时长枪疾刺,直指刘承泽的要害。 “你的诡域,你的血,都是我力量的温床。”晏紫槐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 她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刘承泽的咽喉,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弹开。 刘承泽的身影瞬间模糊,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只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在古墓内回荡。 晏紫槐眼神一凛,迅速调整姿态,紫色诡气在她周身涌动,仿佛形成了一面无形的护盾。 “众将士,回防!”她突然高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原本试图围攻刘承泽的鬼影战士闻言,竟真的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列队回防,将宴紫槐护在了身边。 这些鬼影战士的眼眸中闪烁着忠诚与敬畏,它们身上散发的古老气息与晏紫槐身上的诡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 古墓的诡域里,晏紫槐立于半空,周身环绕的紫色诡气愈发浓郁。 刘承泽的身影在走廊中若隐若现,笑声诡异而狂妄。 晏紫槐紧握长枪:“一天到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就不能直接生死局?” 刘承泽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仿佛怀念起了某些美好的时光,但随即又换上了更为愤恨的笑容:“你老是这样,说爱我的是你,说不爱我的也是你。” “你倒是潇洒,转身就走,留我一人在思恋中沉沦。” 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怨恨,他的章鱼腕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情感的写照。 “晏紫槐,你有心吗?” “跟我分手的这些年,你后悔过吗?” 他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带着血与泪的沉重。 晏紫槐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 她曾经爱过他,甚至为了救他,输了自己一半的血。 可情侣两人成为驭鬼者后,三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刘承泽的堕落与扭曲,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曾以为,即使世界末日,他们也能携手共进,却未曾料到,他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规则使用后迷失了自己,他开始利用规则、利用职业优势做实验,无数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上。 一年前,网红跳河圣地的调查报告摆在了庆市安全部时任主任晏紫槐的办公桌上。 整形美容医院加上致幻诡异,数百人死于非命,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她曾深爱的刘承泽。 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让他死在最初的那场诡异复苏里会更好。 她将会用终身去缅怀他。 但现实没有如果,她只能面对眼前的一切。 “后悔?”晏紫槐冷笑一声,“我爱的刘承泽,是我们一起出家乡那个贫困县,我工作,你读研,不管多晚我回家你都会给我冲的一杯牛奶。” “我现在倒是很后悔在最爱你的时候救了你。” “我师父的命,庆市上百条人命,爱美丽医院的那些顾客、那些医护,你的那些骨修罗、那些诡奴,刘承泽,你怎么能、怎么敢,不把人当人啊!” 晏紫槐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每一句都精准地切割着刘承泽的心防。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爱欲与怀念,只有无尽的决绝与愤怒。 刘承泽沉默了片刻,他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愤怒、痛苦、悔恨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无声的内心风暴。 他太想她了。 停尸柜里的不是她,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洞,逃走的尸体不是她,无法缓解他缠绵的思念。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说,她不爱他了。 上一次,她在用长枪拦腰截断自己身体的时候,明明说过他们要死同穴的。 呵呵。 果然需要手术。 “我怎么会把你当人呢。” “你明明是我的神呀。” 随着刘承泽的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而压抑,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晏紫槐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刘承泽的身影在诡域中逐渐变得模糊,他的声音却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在晏紫槐的耳边回荡:“宝贝,我会亲自为你做手术,做完你就会突破五阶,成为诡神,到时候,你将统御全天下的规则。” 话音未落,刘承泽的周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夹杂着诡异的能量波动,仿佛要将整个古墓诡域撕裂。 他的章鱼腕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粗壮,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晏紫槐一枪扎向刘承泽的章鱼腕足,但枪尖在触及那层由诡异符文构成的屏障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未激起丝毫波澜。 紫色诡气暴涨:“众将士,杀敌!” 杀! 古墓诡域中,晏紫槐的命令如同雷鸣般响彻,鬼影战士们应声而动,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向刘承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们的身影在诡域中穿梭,每一次挥剑、每一次踢腿都伴随着诡气的涌动,仿佛要将这片空间撕裂。 然而,刘承泽却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他的笑容愈发诡异,章鱼腕足如同灵活的触手,轻松避开鬼影战士的攻击,甚至反守为攻,将几个战士缠绕住,拖入黑暗之中。 晏紫槐见状,心中一紧,她的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紫色的诡气在她周身沸腾,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她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的轨迹,犹如一道闪电,直逼刘承泽而去。 一根巨大的腕足被扎穿在地,蓝色的血液溅满了镜子。 轮椅带着刘承泽急速向院长室后退。 与此同时,院长室内像是有人打开某个阀门,大量的血液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冲向了走廊。 血潮。 又是血潮。 血潮汹涌,带着刺鼻的铁腥味,迅速淹没了走廊。 鬼影战士在血潮之下,很快被淹没。 刘承泽的身影端坐在院长室里,光影将他的脸颊隐去,章鱼的腕足轻轻拍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置身于血海之上,仿佛是这场血色盛宴的主宰,俯视着前女友。 自他身后,一名穿着功夫褂、戴着圆框墨镜的老者缓缓走出,他手持一枚绣花针,针尖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老者的肚子部位,一个巨大的空洞正对着晏紫槐,空洞中不见内脏,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光影在蠕动,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深渊。 他的眼神冷漠而充满恶意,仿佛杀戮是他存在于世间的唯一目的。 “来,你师父,请杀。”刘承泽轻笑,一副神明俯视蝼蚁的狂妄姿态。 晏紫槐愣愣地站在原地。 “师父……”晏紫槐的声音颤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庆市安全部的导师,护着她走过尸诡复苏的师父,在上次围剿爱美丽医院时,以身护 她,被刘承泽的宠物章鱼诡洞穿身体的师父竟然被刘承泽缝合成了诡域。 “你!!!”晏紫槐的愤怒与悲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紧握长枪的手微微颤抖,紫色的诡气在她周身疯狂涌动,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血潮再次以她为圆心开始澎湃,古墓诡域像是黑洞般开始吸收身边的血液。 “我?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的说话算话吗?” “跟你说过的话,我都会做到的。” “现在,我要把你的小朋友也缝一缝。” 刘承泽手腕翻转。 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整个走廊的镜面开始扭曲,随着刘承泽的动作,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女孩被他从镜中突然抓出,女孩双手漆黑,反射着结晶般的光,身上的黑色铠甲黯淡的快失去颜色。 晏紫槐失态大喊:“窦柯!!!” 窦柯的脖子被刘承泽掐着。 刘承泽的分身在停尸间里被窦柯直接锤到死。 那个分身花费了他巨大的资源,却死于一个二阶驭鬼者。 刘承泽的眼神变得异常冷酷,他仿佛在用行动证明,任何敢于破坏他计划的存在,都将成为他缝合的素材。 窦柯的双眼圆睁,她奋力挣扎着,但刘承泽的力量如同铁钳,牢牢锁住了她的命运。 窦柯的呼吸逐渐急促,脸上的惊恐与不甘交织成一幅令人心痛的画面。 这就是四阶巅峰驭鬼者的诡域…… “刘承泽,你放开她!”晏紫槐的声音嘶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恨意。她猛地一跃,紫色诡气化作一道闪电,再次向刘承泽冲去,誓要救出窦柯。 然而,刘承泽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他轻轻一挥手,将窦柯的尸体扔进血泊中。 章鱼腕足如同灵活的鞭子,瞬间缠住了晏紫槐的长枪,将她猛地拉回。 蜘蛛手臂瞬间贴上晏紫槐的脸颊,尖锐的指尖几乎要刺破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晏紫槐奋力挣扎,但那股力量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将她牢牢束缚。 刘承泽轻笑:“宝贝,你终于愿意靠近我了。” 晏紫槐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瞪大的双眼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窦柯…… 窦柯她……就这样死了? 晏紫槐茫然地看向剩下的刘承泽,看向刘承泽身边的师父,又看向窦柯的尸体。 走廊里被铺满的镜子开始疯狂移动,方寸间,血海被切割,无数镜子仿佛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在走廊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景象,有的扭曲变形,有的则清晰如昨,但无一例外地,它们都在这疯狂地舞动中,将走廊的血液吞噬殆尽。 窦柯的尸体随着镜中翻转,若隐若现。 这场面……是镜诡诡异复苏了吧。 晏紫槐叹气。 复苏了又如何呢,不过是给刘承泽又加了一个素材。 现如今的庆市,还有谁能阻碍刘承泽的疯狂? 这么多血,他究竟杀了多少人? 庆市……华国……这个世界,会不会都成为他缝合的素材? 好恨啊,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 紫色的诡气随着晏紫槐的情绪一再攀升,尸鬼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点燃,她周身环绕的紫焰愈发炽烈,如同夜幕下最耀眼的星辰,却又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师父教我的最后一招…… 自爆。 还是遂了他愿,要死同穴了吗。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诡异的力量来自于极致的负面情绪。” “他在刺激你进阶。” “这鲜血是他给你准备的,不能再吸收了。” “这是幽瞳诡的献祭,这些血抬你上四阶巅峰的时候,就是你被他改造之日。” 一个低沉冷静的近乎没有情绪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爆裂声在晏紫槐的耳边响起,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与荒芜。 窦柯自最近天花板上一跃而出,身上的诡铠甲上符文爆闪,一拳砸在了刘承泽脸上。 第115章 你有命拿吗? 这一拳,窦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刘承泽那张狂妄不羁的脸庞彻底击碎。 被刘承泽的注意力锁定时,窦柯感觉自己仿佛被宇宙中的恶意扼住了喉咙,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无力与绝望,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心脏在胸膛内狂跳不已。 一切都开始分崩离析,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 被诡域的主人锁定,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 窦柯试图抵抗,可那只手轻轻一挥,自己便像小鸡崽一样被从镜中抓了出来。 这就是高阶驭鬼师的诡域吗? 规则之内,生死皆由他人一念之间。 死…… 电光石火之间,窦柯摸上了口袋里的替死娃娃。 她不知道替身娃娃是如何激活的,只用力攥紧,倾注了自己全部的诡气,诡手刺破手心,鲜血滴在娃娃上,诡异的娃娃仿佛被唤醒,空洞的眼眸中突然闪烁起幽绿的光芒,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涌动。 从拖出镜子,到激活娃娃,从死亡,到尸体被扔,这一切都来得太快。 刘承泽端坐于神位之上,就像窦柯在镜中摆布她复制的物品一般,把诡域内所有的人和规则,当作他的棋子,为他的最终目的铺路。 窦柯的意识在死亡的一瞬间仿佛漂浮于无垠的宇宙之中。 繁星闪烁,星系旋转,她茫然于世间。 忽然,眼前有一颗蓝色星系缓缓亮起,光芒温暖而柔和,仿佛能穿透她心中的黑暗与绝望。 窦柯的意识仿佛被这股力量牵引,缓缓靠近那颗蓝色星系,可临近时才发现,星球上竟是满目疮痍,五颜六色的诡域如同斑斓的毒瘤,侵蚀着这颗星球。 无数怨念与哀嚎交织在一起,一道道情绪裂痕如同星球的伤疤,透露出无尽的哀鸣与挣扎。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见过如此凄凉的景象。 那些五彩斑斓的诡域,在她眼中却看见无数普通人死亡的绝望,每一抹都代表着成千上万个生命的消逝与痛苦的延续。 窦柯的意识在那一刻仿佛被撕裂,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震撼与悲痛。 一直盘桓在脑海里的心理干预随着死亡烟消云散,她觉得她的情绪和共情能力好像回来了,失去妈妈的那种茫然、无助和绝望再度涌上心头。 那些诡域中的怨念与哀嚎,是无数无辜生命消逝的见证。她仿佛能听见那些亡魂的哭泣,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绝望与不甘。 “这是……我们蓝星?” “这些诡异……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如此肆虐?”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蓝星会变成这样……” 随着她的呢喃,宇宙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巨物睁开了双眼。 那巨物无边无际,仿佛汇集了全天下最纯粹的恶意,目光所到之处,恐怖如无形的潮水席卷而来,星球、光明与生机在瞬间被瓦解。 随着祂睁眼,无数龙卷风在宇宙的无垠黑暗中肆虐,星辰似乎都在颤抖,整个宇宙都充满了压抑与恐惧。 祂太大了,这一眼仿佛消耗了祂不多的力量,在飓风中,祂又沉沉睡去。 这一幕让窦柯的震颤不已。 所有的词汇量都无法形容祂的庞大与恐怖,与之相比,顷刻间挥手杀了自己的刘承泽都显得渺小如尘埃。 随着祂的沉睡,呼吸间,无数黑影和恶意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地漂浮。 窦柯瞥见,那些黑影被龙卷风裹挟,仿佛是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傀儡,它们在黑暗中扭曲、挣扎,却无法逃脱那风一样的束缚。 可风虽狂暴,却仍有碎片在宇宙中飘洒,这些碎片碰上蓝星,便有诡域悄然滋生,侵蚀着本就伤痕累累的星球。 窦柯的意识在震惊与恐惧中徘徊,她凝视着那些被龙卷风抛洒的碎片,每一片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恶意与力量。 是诡,祂就是诡异来源。 她忽然明白那股让她心生畏惧的源头,并非仅仅是一个人的力量,而是那股弥漫在整个宇宙间的恶意。 等等……风?! 窦柯瞪大双眼,看向湮没在星辰处的龙卷风源头。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长久的思念呼之欲出。 可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力量悄然包裹住她,将她从那令人心悸的宇宙景象中拉回。 窦柯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血海中浮沉。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与血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鲜血染红。 她试图挣扎,但四肢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完全不听使唤。 替身娃娃,激活成功了,活是活过来了,可死过一次的身体体力和诡气都处于 极度虚弱的状态,连在血海中躲避都显得异常艰难。 血潮冲刷着她的身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波浪的间隙间呼吸。 这些浪撞击在墙壁上,带着窦柯无力的身体来回摆动,每一次碰撞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楚与无助。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剧痛,仿佛随时可能停止。 怎么办! 该怎么办! 要想办法! 窦柯的意识在血海中挣扎,她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她明白,现在的情况极其危急,稍有不慎,她便会再次陷入死亡的深渊。 她必须找到出路,必须活下去,为了那片虚无宇宙的风。 走廊里,镜子的碎片在血海中若隐若现,反射着光,如同指引她方向的灯塔。 窦柯用尽全身力气向镜片游去,尽管每一次微笑的角度转换都让她疼痛难忍,但她没有放弃。 终于,在她的身体撞上镜子的那一瞬,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镜中空间里,血海与黑暗被隔绝在外,无数面镜子反射着光源,熟悉的场景让她稍感安心,意念一动,诡力恢复药剂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顿时,一股暖流自腹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疲惫与虚弱仿佛被这股力量一扫而空。 窦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诡力的涌动,精神力的极度空虚刺得她头皮发麻,但她明白这是重生的代价。 突然间,她感觉镜中空间好像多了些什么。 她的意识陡然拔升,只见镜中竟多了许多人偶。 那些人偶静静地待在镜中世界的各个角落,它们形态各异,窦柯却无比熟悉。 发诡荣雅诗、饿死诡凤星晖、骗人诡霍印晨、筷子诡回头诡张泉、书诡李丰茂、笑诡赵瑞阳、雾诡陈安翔、影诡白苏、幽瞳诡、夺命手机、鼠诡李雅达、板凳诡江高明、鬼面莘娅、尸鬼晏紫槐、缝合诡李承泽…… 这是……窦柯自驾驭镜诡后遇到的驭鬼者和诡异。 这些驭鬼者和诡异为何会出现在镜中空间里? 窦柯意识回笼,看向自己的双手,她意念一动,凤星晖人偶立刻瞬移到她面前, 饿死诡凤星晖的人偶静静地悬浮在空中,那双空洞的眼眸似乎没有灵魂,但嘴角的獠牙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凶戾之气。 窦柯的指尖轻轻触碰人偶,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波动自其中传来,是【吞噬】的规则。 虽然比不上本体,但规则确是切实存在的。 她意念一动,另一只骗人诡人偶霍印晨出现在她面前,僵硬地抬起双手:“你,窦柯,四阶巅峰。” 无事发生。 猜错了吗? 不对,再试试。 骗人诡人偶再抬手:“你,窦柯,三阶巅峰。” 这一次,刚刚恢复的诡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大脑汇集,挤进诡眼,窦柯的灰瞳不再如星辰般流转,而是闪烁着她濒死时看到的祂的那一眼。 那只眼睛只轻轻一睁,便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集结了宇宙间所有的恶意与绝望。 窦柯感觉自己好像成为祂,整个宇宙都匍匐在她脚下。 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诡手闪烁着漆黑的结晶,伴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动,逐渐覆盖了她的手臂,那是镜诡力量与祂之意志交织的产物。 窦柯轻笑,这一笑中,带着几分释然与疯狂。 原来不是死亡的幻觉,原来祂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出现诡异的原因。 那个风,一定是我妈。 等等,我妈一个人在死亡之地与他抗衡? 不行,我要去帮我妈! 窦柯意念一动。 爱美丽医院五楼走廊里,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那些镜子翻涌、轮换、旋转、切割,随着窦柯的意念开始吞噬走廊里的血海。 尸鬼的复制体接收了全部血液。 这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完成,窦柯看向宴紫槐绝望的脸,一字一句说出她的推理。 晏紫槐的表情从绝望到惊喜,紫色诡气在她的瞳孔中剧烈翻腾,她抖抖翅膀,无数血液从她身体上喷涌而出,流淌在地板上,缓缓地汇聚成一条细长的河流。 她显然被窦柯说服,不再拔升自己的力量。 窦柯从天而降,三阶巅峰驭鬼师的全力一拳,即使是四阶巅峰的刘承泽,在猝不及防的前提下也难以抵挡。 她的拳头裹挟着镜诡的暴戾,直击刘承泽的脸。 刘承泽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向院长室飞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血花飞溅,他的嘴角溢出一滴鲜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轮椅和腕足从空中跌落,窦柯仰头再喝下一瓶诡力恢复药剂。 趁他病,要他命。 晏紫槐的诡气也在这一刻沸腾到了极点,她的骨翅突闪,紫色的长枪如鬼魅般划过空气,直指刘承泽的咽喉。 然而,就在那致命一击即将落下的瞬间,刘承泽的腕足突然扭曲,挡在长枪之前。 “砰!”的一声,紫色的长枪与腕足撞击,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劲气波动。 晏紫槐脸色一凛,她没想到刘承泽在重伤之下还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 刘承泽的身体在墙上弹动,缓缓滑落,但他的眼神却更加阴鸷,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 “呵呵。”他冷笑一声,“你都猜到了,还敢让宝贝进我的办公室?” “嗯?” 他的声音如同阴冷的寒风,穿透肌肤,直抵骨髓,尾音中却带着浓烈的决绝。 随着他的话音,院长室地板上血液向他汇聚,形成一道诡异的血河,环绕在他周围,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战袍。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她意识到刘承泽还有后手。 晏紫槐的紫色长枪再次挥动,试图突破刘承泽的防御,但每一次攻击都被他那诡异的腕足轻松化解。 晏紫槐的身法着实惊人,尽管两人之间存在着体型差,可短短几个照面,刘承泽又被她卸掉了几只腕足。 轮椅背后的蜘蛛臂挥舞着蓝色的电光,可晏紫槐升上四阶后,又选择了炼体,那么多血液的力量让她的身躯坚不可摧,完全不惧怕这些之前足以束缚他的机械臂。 两人的战场鲜血横飞。 刘承泽体内,有晏紫槐尸鬼规则的血液,又在濒死时缝合了章鱼诡断足再生的能力,环绕在他身边的鲜血带被他引导着向晏紫槐身上灌去。 晏紫槐一把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她的诡域被压到极致,紫色的诡气铠甲围绕着她,将那些企图侵入的血液一一击散。 她的双眸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显然已经做好了与刘承泽决一死战的准备。 窦柯手中紧握的诡力恢复药剂空瓶轻轻落地,清脆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身后,镜中迷宫带着一种诡谲的势态从走廊处挤进院长室。 刘承泽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冒着再被卸掉一只腕足的风险,做了一个假动作,甩出一条细弱的腕足,拍向了办公桌前的一个按钮。 霎时间,整个院长室开始剧烈震动,办公桌后的书柜轰然倒塌,灰尘与木屑四散,露出了隐藏在背后的一个暗门。 刘承泽借势翻滚,避开了晏紫槐的致命一击,同时用仅剩的腕足猛力推动轮椅,向那暗门滑去。 “想逃?”窦柯眼神一冷,她迅速跟上,同时镜中迷宫如同活物般缠绕住刘承泽的去路,镜面闪烁着寒光,映出他阴险的嘴角。 晏紫槐也不甘落后,紫色长枪化作一缕流光,紧追不舍,誓要将刘承泽斩杀于长枪之下。 “呵。” 随着刘承泽的一声冷笑,暗门之后竟涌出数十只诡奴。 这些诡奴都穿着功夫褂、戴着圆框墨镜,手持绣花针,针尖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逃?你在跟我说话?” 刘承泽起身,腕足踩在血河之上,宛如血色的君王,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嘲弄与自信。 这些诡奴,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精心培育的杀手锏。 诡奴们迅速散开,转瞬间,手中的针连着线,便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阻挡在窦柯与晏紫槐面前。 “师父!!!”晏紫槐崩溃大叫,“刘!承!泽!!!我要杀了你!!!” 她颤抖着,枪尖扎进一扇诡奴的脑门。 那诡奴的墨镜掉在地上,长针刺入晏紫槐的额心。 窦柯的瞳孔骤缩。 “晏紫槐,冷静!”窦柯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血!” 镜子已经不知不觉铺满了整个院长室。 月光倾泻,反射,如同繁星点点,在这血与暗交织的空间中闪烁。 她仰头,再喝下一瓶诡力恢复药剂。 “只有你有诡奴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镜面上泛起了层层波纹,如同深邃海洋中的涟漪,又似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在闪烁。 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在波纹中若隐若现,它缓缓地、却又坚定地跨越了镜面的界限,步入了刘承泽的诡域。 这个身影,背生双翅,手握长枪,面容苍白,眼神空洞,仿佛是被剥夺了情感的诡异。 刘承泽瞪大了双眼,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你……好好好,你这个规则,我要了。” 窦柯把药剂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冷酷。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是对刘承泽那贪婪目光的嘲讽。 “你有命拿吗?” 她抬手,晏紫槐的复制体接二连三地从镜中走出,如同从深渊中苏醒的幽灵军团,每一个都散发着与晏紫槐相似的诡气波动。 它们或持长枪,或舞双翅,动作默契无间,仿佛经过无数次训练的精锐战士。 第116章 躲?!在我的诡域里,你能躲到哪去! 刘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阴狠所取代。 针诡被选择成为他的贴身护卫,并不是因为他是整形医生,而是因为针诡的规则里,有一条【无视防御】。 他猛地一挥手,那些针诡们仿佛得到了命令,手中的绣花针更加凌厉地飞舞起来,企图穿透这些复制体的防御。 然而,令刘承泽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复制体非但没有被轻易穿透。 晏紫槐本就走的是无限强化自身的路线,在负一楼与骨修罗一战时,她开的教学局让窦柯对诡气和身法的应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正因如此,窦柯对晏紫槐的招式了如指掌,镜子里出来的复制体,虽然没有晏紫槐的诡气,但晶状躯体将她的身法与招式发挥得淋漓尽致。 针诡的绣花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但每一根针在即将触碰到复制体时,都像扎入了一个无形的壁垒,即使诡奴全力一击,也只能在镜诡的诡奴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窦柯还在不断复制。 突破三阶之后,镜中和现世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原本无法纳入镜中的诡器来去自如。 复制诡奴,就像复制镜子般,跟呼吸一样简单,唯一的不同便是诡奴需要消耗更多的诡气。 诡气储备一直是她的短板,自上班诡事件后即使她日夜耗空诡气,试图提升上限,但诡眼并不擅长产生和储备诡气。 她还剩两瓶诡力恢复药剂,在那之前,她必须弄死李承泽。 现实的光影过于黑暗,好在镜子已经铺满了整个院长室。 窦柯闪身进入镜中空间。 除了院长室的暗室,镜中的爱美丽医院已经被窦柯全盘复刻。 她的意识覆盖上镜子,如同掌控整个世界的神祇。 有镜子在的地方,她就是绝对的主宰。 每一面镜子都成了她的眼睛,霎时间,整个院长室内的景象在窦柯的脑海中清晰呈现。 刘承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她的洞察。 复制体晏紫槐们继续围攻着诡奴。 那些针诡也确实凶猛,好几只复制体被针诡的绣花针穿透了额头及胸膛,针眼洞穿之处,稀薄的黑色诡气之下,是淡淡的晶状体。 是的,晶状体。 窦柯最开始在英烈医院遇到镜诡时,如果不是护目镜告知了诡奴的弱点是眼睛,她恐怕早就成了诡奴。 现在,她经历过的恐惧,要以同样的方式施加在刘承泽的身上。 复制体晏紫槐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有的缺胳膊,有的断腿,可这不妨碍它们继续战斗。 有复制体被针诡打碎,顷刻间化作黑色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可镜子里,另一只复制体沉默地加入这场战争中。 这场缝合诡奴和镜诡的诡奴,在短暂的僵持后,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针诡的攻势逐渐变得凌乱,仿佛它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窦柯在镜中空间的掌控下,不断调整着复制体的战斗节奏,结合复制体的战斗本能,很快便让针诡折损过半。 刘承泽见状,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自己作为保密手段的针诡,在晏紫槐的复制体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刘承泽看了眼晏紫槐。 被针诡的那一针扎中之后,晏紫槐的表情一直处于虚妄和迷幻之中。 这一针,刘承泽筹备了很久。 这根针,淬了十倍幽瞳诡的【致幻】规则,是他为了给晏紫槐灵魂手术特意准备的。 而其他的针诡,缝合了无视防御和精神毒素的规则后,战斗力直线飙升。 为了缝出这些针诡诡奴,刘承泽通过幽瞳之眼抓了无数人,然后,不是每一次的缝合都会完美。 刘承泽的强迫症不允许诡奴是残次品,在缝合过程中所有失败的试验品,都化作了血液,滋润他和章鱼诡的耦合处。 可以说,五楼的每一只诡奴,都消耗了他巨大的心血和诡气。 对刘承泽来说,诡奴和诡奴的定位不一样。 有些诡奴是消耗品,有些诡奴是他精心培育的功能型诡奴,比如五楼门口的传送门,而针诡,是他精心打造的一把利刃。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在诡域里找寻窦柯的身影。 可窦柯早已不见踪影。 刘承泽冷哼一声:“躲?!在我的诡域里,你能躲到哪去!” 四阶巅峰驭诡师,能在瞬息之间洞察诡域中的每一个细节,无论是隐藏于阴影中的微小波动,还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微妙变化,都无法逃脱他们敏锐的感知。 他闭目凝神,诡域内的每一寸空间都仿佛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窦柯的踪迹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刘承泽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个对手远比想象中棘手。 他不再犹豫,双手结印,诡域内的力量开始涌动,仿佛要将所有藏在阴暗处的敌人全部抓出来。 “三只小老鼠,太给你们脸了。” 话音刚落,诡域内的空间突然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刘承泽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显露出丝丝缕缕的裂缝。 遍布整个院长室镜子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四处飞溅。 镜子破碎的瞬间,无数复制体像是接收了什么统一指令,前仆后继地向晏紫槐冲去。 刘成泽的腕足在慌忙间打碎几只复制体,但更多的复制体如同潮水般涌来,前赴后继,无穷无尽。 刘承泽心中一惊,他没感应到窦柯,也没感应到另外两个女孩。 难道她们已经离开了诡域? 但这怎么可能,诡域一旦开启,除了他亲自关闭,否则无人能够进出。 刘承泽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他迅速调整策略,不再追求一网打尽,而是集中力量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他身形一展,将晏紫槐搂入怀里,同时,腕足疯狂舞动,如同密集的鞭影,将周围涌来的复制体一一击溃。 尽管他攻势凶猛,但复制体们无惧生死,越来越多的残躯以晏紫槐的身体强度继续前赴后继地扑向他,仿佛不知疲倦的战士。 刘承泽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不能再玩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这些镜柜诡奴耗死。 诡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回应着刘承泽的焦虑,如流水般回缩。 整个五楼走廊的诡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月光从一侧的窗户斜射进来,与另一侧墙壁上的阴影交织成一幅幅流动的画卷,诡域撤离后,五楼恢复了正常的整形医院模样。 诡域被刘承泽压缩到只覆盖院长室,无数镜子和复制体被排挤出来,很快,在院长室门口堆成了一个巨大的碎片镜山。 复制体们即使残破,仍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攻击指令,对着院长室的大门开始发起进攻。 可四阶巅峰驭诡师的领域强度,岂是这些三阶诡奴所能撼动? 院长室的大门在诡域的庇护下,如同坚固的壁垒,任凭复制体如何冲击,都纹丝不动。 诡域好像少了一些? 刘承泽的目光扫过院长室,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难道镜诡有什么削弱诡域的规则?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刘承泽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晏紫槐身上。 晏紫槐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但她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 刘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那根针是他为了给晏紫槐做灵魂手术特意备下的,现在晏紫槐在幻觉里待了这么久,恐怕她的灵魂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他只想剔除晏紫槐灵魂中自己讨厌的那一部分,让她变得温顺、乖巧、听话、高高在上。 他不想要傀儡晏紫槐,也不想要行尸走肉晏紫槐。 刘承泽单手掐印,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迅速而坚决。 他打算利用诡域的力量,将晏紫槐体内的针弄出来。 他抱着晏紫槐进入密室。 密室深处,一台手术台静静地伫立,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冷光,那是科技与诡秘交织的产物。 手术台上,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微光,似乎随时准备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手术。 刘承泽将晏紫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手术台上,他的目光中既有痴迷也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轻轻抚摸着晏紫槐苍白的脸颊,俯身轻轻亲上晏紫槐的额头。 随后,他转身走向一旁的操作台,手指在复杂的控制面板上跳跃,启动了手术室的各项功能。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轰鸣声,手术室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蓝色光雾,章鱼诡的诡身原液,具有强大的修复与滋养功能,缓缓笼罩在晏紫槐的身上。 刘承泽的诡域再次紧缩,院长室原本翻涌的血液纷纷涌入手术室。 与此同时,院长室外,复制体晏紫槐们迅速攻破了院长室的防御。 但刘承泽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诡域的力量再次涌动,将那些即将冲入手术室的复制体一一击退。 窦柯、凤星晖、莘娅站在复制体的最后面,悄声讨论。 “里面真的看不到了?晏紫槐怎么办!?”凤星晖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长室大门,仿佛想要穿透一切阻碍,看到里面的情况。 她的右手手心,一个小小的嘴巴在不断地蠕动着,牙齿尖锐而锋利,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她的手贴上诡域边缘,这张嘴立刻快乐地开始吞噬着诡域,仿佛一个贪婪的食客在享受着美食。 比起浩瀚如海的诡域,这点吞噬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凤星晖从獠牙在诡域啃出一条缝隙开始,便在不断啃噬这个诡域。 吃着吃着,她便从二阶巅峰晋升到了三阶。 【饿死诡,杀人规则:吞噬。哇哇哇哇哇,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诡域的主人对诡域有绝对的主宰,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在镜中躲不了的。还好你们破开了诡域。”窦柯仰头喝下诡力恢复药剂,“你加油,快点把这诡域破了,我们去救晏紫槐。” 莘娅得知晏紫槐被刘承泽留在诡域里,急得眼泪直掉。 她一边哭一边唱歌:“你们快点呀,别让她被那个死变态欺负了。” 这一天,窦柯喝了太多次药剂,每一个细胞和每一条经脉都处于过度超载的状态,她体内的诡力用了又恢复,恢复了又榨干,诡眼仿佛牵扯着她的灵魂,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但她还能忍受,她知道,一旦她胯了,那晏紫槐下次出现,就不再是她了。 快一点,必须再快一点。 莘娅的歌声稍稍缓解了头痛,稳定了窦柯的精神。 窦柯看向凤星晖,灰瞳中,无数星球漂浮:“你三阶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凤星晖自脑袋以下被一层薄薄的黑色雾气笼罩,那是她诡力的外显。 她得意道:“多了个嘴,吃得更快了。” “我看看。”窦柯伸手,漆黑的诡手上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如同深渊中的幽光,让人不寒而栗。 一只如青葱般白嫩的双手放在了诡手之上,黑白两色交织,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碰撞。 那张嘴在凤星晖的掌心欢快地蠕动着,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对着窦柯的诡手轻轻一咬,竟是毫无阻碍地直接吞噬掉了一丝诡力。 两人急忙分开,只见窦柯的诡手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口,但随即被诡力修复,不留痕迹。 凤星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那只小嘴似乎更加兴奋了,不断蠕动着,仿佛在期待着下一次的吞噬。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吗?” 没等两人反应,一面巨大的镜子突然出现。 窦柯的诡手覆上镜子,随着她的动作。 镜子中走出了……凤星晖复制体。 十个。 第117章 我加你,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这些复制体跟凤星晖外表一模一样,从外表看来,只是眼神中闪烁着空洞而冷漠的光芒。 凤星晖当即瞪大了双眼:“我的天呐,你……” 窦柯点头:“是的,我复制的。” 凤星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加你,这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窦柯摇头,感受了下身体里所剩不多的诡气,缄默不语。 四阶巅峰太强了,这一晚,刘承泽的后手一个接一个,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破解这个诡域,更别提救出晏紫槐了。 她看向莘娅,后者正在拼命唱歌,声音嘶哑了也完全不在意。 “我的替身娃娃已经用过了,你们能看到的我,全靠我跑得快。”窦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旦时机不对,诡气注入替身娃娃,先活着,或者才能说救人。” 说着说着,一股疲惫感涌上诡眼。 窦柯摇了摇头,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 死亡加上连续高强度的战斗,让她的灵魂仿佛被割裂一般。* 但她不能倒下,晏紫槐还在里面,凤星晖和莘娅还在努力。 她看向凤星晖,后者单手撑在诡域上,没有放弃对四周的防御,吞噬让她十分亢奋。 “小凤姐,我睡会?”窦柯小声问。 凤星晖点头:“睡!交给我了。” 随着凤星晖话音落地,窦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凤星晖的复制体们并没有随着窦柯意识的消散而失去行动,它们齐刷刷地伸手摸上诡域,手上的嘴巴疯狂地啃食着诡域的边界,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在争夺着最后一块肉。 它们的吞噬速度比凤星晖本体慢很多,但架不住数量多,在本体和复制的努力下,四阶巅峰诡域的边界开始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那些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将诡域分割成了一块块碎片。 凤星晖的手掌上那张嘴更加疯狂地吞噬着诡域的力量,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殆尽。 随着诡域的破碎,手术室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光源昏黄而微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与药水的混合气味,让人感到窒息。 手术台旁,站立着一位人形章鱼身的怪异医生,他的脸仿佛被神明精雕细琢过,看起来异常温柔,只是他的眼神闪烁着偏执而专注的光芒。 仅剩的五只触手灵活地舞动着,每一只触手的末端都使用着锋利的手术刀或是其他医疗器械,而他的右手上,一根针被他捏着。 晏紫槐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她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的身体被泡在一个蓝色气泡里,浅蓝色的溶液包裹着她,那些装置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未知的仪式。 刘承泽的动作异常熟练而精准,每一刀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晏紫槐的身体上。 然而,这并非一场普通的手术,而是一种充满诡异与恐怖的仪式。随着手术的进行,晏紫槐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那些被章鱼诡的诡身原液覆盖的部分,逐渐显露出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她体内觉醒。 密室的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医学图谱和诡异符文,它们与手术台上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凤星晖打破诡域的一瞬间,刘承泽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头望向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并不将眼前的威胁放在眼里。 “还敢闯进来?找死!” 他话音未落,只见凤星晖与复制体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刘承泽,无数张嘴在空中张开,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障碍都吞噬殆尽。 凤星晖的本体与复制体们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对着刘承泽就冲了过去,数十个裂口女的嘴张开到极限,试图将触手可及的诡力与敌人一同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诡力交织的气息,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压抑与恐怖。 刘承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疯狂。 他冷哼一声,手中的针猛然刺向自己的胸口,一股庞大的诡力从他体内爆发而出,瞬间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将凤星晖与她的复制体们阻挡在外。 凤星晖的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刘承泽竟然会如此疯狂,用自残的方式激发诡力。 她挥舞着手中的诡手,那张小嘴在空中不断张合,吞噬着周围的诡力,试图突破那道黑色的屏障。 她的复制体们也纷纷效仿,数十张嘴一同张开,拼命往前挤着。 刘承泽冷笑一声,手中的针再次刺向自己的另一处穴位,这一次,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浑身的诡力更是如同狂潮般汹涌澎湃。 “区区蝼蚁,也敢挑战四阶巅峰?”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饿死诡复制体们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但她们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着那道黑色的屏障。 她们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机械执行着窦柯昏迷前指令,锁定目标,吞噬屏障。 虽然复制体远不及凤星晖本人吞噬的速度快,但在众多复制体的共同努力下,那道黑色的屏障终于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这些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逐渐将屏障撕扯得支离破碎。 凤星晖的本体混在复制体里,她的诡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大量诡力的吞噬,使得屏障的破碎速度更加迅速。 随着屏障的彻底破碎,凤星晖与她的复制体们如潮水般涌向刘承泽。 刘承泽没想到规则被克制得如此明显,竟让这群复制体如此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御。 他脸色骤变,看了眼蓝色气泡内的晏紫槐,放弃了一闪而过的逃跑想法。 他冷哼一声,身形猛然暴退,同时双手一挥,数道黑色的触手从他体内猛然窜出,如同毒蛇般扑向凤星晖和她的复制体们。 这些触手的速度极快,且力量惊人,复制体们没有凤星晖本体虚实切换的规则,直接被触手击中,瞬间被腐蚀成一片片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 然而,这些触手似乎并未对凤星晖本体造成太大的威胁,她的身影在空中不断闪烁,巧妙地躲避着触手的攻击,同时手中的诡手不断挥动,吞噬着触手释放出的诡力。 刘承泽见状,脸色更加阴沉。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几个小女孩逼到如此地步,手术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晏紫槐的躯体已经改造完毕,只剩意识手术了。 他的女神马上就要降临了。 他绝不能在此刻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诡力再次沸腾起来,整个手术室内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温度急剧升高。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成全你们!”刘承泽怒吼一声,身形瞬间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章鱼诡,五条触手在空中挥舞,如同八条黑色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扑向凤星晖。 凤星晖见状,脸色凝重,她深知自己与四阶驭诡师的实力差距,但她并没有退缩。 她可以的。 她的规则从消化到吞噬,诡气只要进了她的身体,就能实现永动。 这个环境,这个满是诡气的环境里,只要没有被刘承泽一击必死,她就能耗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诡力也沸腾起来,与刘承泽的诡力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复制体接二连三地湮灭在手术室里。 凤星晖几次虚实躲过刘承泽的致命一击,她手上那个小嘴,每一次碰上章鱼的触手,都会狠狠咬下一大块,然后迅速将其中的诡力吞噬干净。 章鱼的攻击一刻也没有停,他完全无惧章鱼体态对自身的消耗,满心只想把眼前的蚂蚁碾死。 凤星晖充分将警校学到的各种知识融入战斗本能,她本来就是TOP癌,各类体术联系也从未听过,如同灵敏的猎豹一般躲避过了那巨大的触手的一次扫射。 然而,就在她心里暗自庆幸时,一条更为细小却同样致命的触手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脚踝。 她猛地一挣,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触手绞杀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她试图虚化,却发现这触手还有封禁的规则。 另一只触手顶端还卷着手术刀。 这手术刀是能为四阶尸鬼做手术的刀具,也不知是什么规则,凤星晖不敢硬抗,只能强行让诡手咬住脚踝的触手,利用诡力的吞噬能力来对抗,同时,她以一个超乎正常人身体柔韧度的弯腰,堪堪躲过了手术刀的一击。 她试图带着脚踝的那只触手后撤,但四阶的身体强度远超她的预期,她被牢牢固定在原地。 而她的诡手之上,也发生了诡异的事。 无尽的黑暗从触手上开始蔓延,从刘承泽诡域里吞噬的诡气开始疯狂流逝,让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饿死诡的日常消耗极大,凤星晖体内的诡气循环被打破,她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抽空。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诡手的吞噬,但那股黑暗的力量太过强大,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刘承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就在这时,手术室内的蓝色气泡突然开始剧烈波动,晏紫槐的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刘承泽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他猛地看向手术台,只见晏紫槐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什么!这不可能!”刘承泽震惊地喊道。他没想到,晏紫槐竟然能在这种时候苏醒。 然而,晏紫槐并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她的身体在蓝色气泡中缓缓升起,仿佛一尊即将觉醒的神祇。 她的双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些被章鱼诡诡身原液覆盖的部分更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有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觉醒。 巨大的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凤星晖的双眼变得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 她感受到了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规则,那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吃。 快吃。 吃了他。 饿死诡的规则仿佛在她的意识里咆哮,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无尽的指令, 她必须尽快补充诡气,否则她会被饿死诡反噬。 凤星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刘承泽,她的诡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对诡力的疯狂吞噬。 然而,刘承泽并没有给她太多机会。 晏紫槐醒了,晏紫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那枚致幻的针明明还在她的脑袋里不是吗。 先把眼前这个小诡解决了。 他怒吼一声,五条触手如同五条黑色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再次扑向凤星晖。 这一次,他显然更加愤怒,更加疯狂,触手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到了极致。 凤星晖立在原地,储物戒指里替身娃娃瞬间激活,一道虚幻的身影在她身旁浮现,替她承受了刘承泽的致命一击。 但即便如此,那触手的冲击力依旧让她身形一震,嘴角溢出了一滴鲜血。 章鱼诡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 “她连这个都给你们!” “这是我送她的!!!” 凤星晖没有理会刘承泽的怒吼,她的眼神中只有决绝。 她知道,她必须在这场战斗中活下去,为了昏睡的窦柯,她不能倒下。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诡力再次沸腾,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她手上的那只嘴瞬间张大到惊人的程度,几乎要将整个触手的尖端都吞噬进去。 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头饥饿的野兽,眼中只有对诡力的渴望和吞噬的本能。 刘承泽的触手在空中挥舞,却无法摆脱凤星晖的诡手。 他愤怒地咆哮着,试图用更多的力量来压制凤星晖,但凤星晖的诡手却如同附骨之蛆,紧紧咬住不放。 晏紫槐的身体在手术台上缓缓升起,她的双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试图召唤长枪,但蓝色气泡仿佛一个监牢,将她牢牢困住。 在挣扎中,晏紫槐的骨翅终于完全展开,如同锋利的刀刃,试图划破这束缚她的蓝色牢笼。但每当它们接近边缘时,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仿佛这气泡是专为困住她而存在的。 僵局。 手术室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凤星晖与章鱼诡的对峙,如同两股风暴在狭小的空间内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能量的涌动与空间的扭曲。 凤星晖的诡手愈发狰狞,对诡力的吞噬几乎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她的身体勉强维持着运转,精神高度集中,她知道,只要自己失误被击中,体内诡气循环崩坏,下一秒不是死于饿死诡诡异复苏,便是死于章鱼诡。 刘承泽的触手如同黑色的闪电,在狭小的手术室里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企图将凤星晖彻底困住。 然而,凤星晖却仿佛一只灵活的燕子,在这张网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切换和闪避都恰到好处,让刘承泽的攻势屡屡落空。 我不能退! 我不能死! 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窦柯! 就在这时,手术室外,铺天盖地的镜子如流星雨般倾泻而入。 眨眼间,镜子一面一面铺满了整个手术室空气中弥漫着刺耳的碎裂声,每一面镜子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它们迅速组合成一面巨大的镜面墙壁,将手术室完全封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承泽的攻势瞬间停滞,凤星晖甚至感觉到手上那只触手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第118章 刘承泽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晏紫槐的枪。 诡域被刘承泽收起来,用于支撑章鱼诡状态的巨大消耗。 刘承泽现在无法再通过操纵领域排出镜子了。 他有些烦躁。 那个小镜诡,已经连续两次偷袭成功。 地下室里的分身、院长室门口的死而复生,每一次小镜诡出场,都要对着他的脸来一拳。 我的脸是什么很好打的靶子吗?!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刘承泽的愤怒攀升到顶点,他怒吼着,触手猛地一抽。 “该死的镜诡!又是你!” 刘承泽的触手狠狠砸在镜面上,镜子的强度似乎有所增加,却只碰出了一道裂缝,触手再次用力,镜面终于碎成了无数碎片。 凤星晖趁机喘息,心里却满是惊喜。 太好了,窦柯醒了! 但惊喜没有一会儿,她又拧起了眉头。 四阶驭鬼师太强了,以她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战胜,这会儿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必须尽快找到反击的机会,否则她们几个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凤星晖的目光在手术室内快速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突破口。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声都敲击在她的耳边,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 刘承泽的注意力被镜子吸引,触手疯狂地打击镜子。 借着喘息的机会,凤星晖终于注意到了手术台上晏紫槐的异常。 晏紫槐的双眼中,那神秘的光芒愈发耀眼,她的骨翅虽然无法完全挣脱蓝色气泡的束缚,但每一次挣扎都似乎让气泡的色泽黯淡一分。 章鱼诡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镜面的反射让他的触手在空间中扭曲,光线的昏暗加上镜子的反射,恍惚间他好几次被自己的触手吓到。 诡化状态强归强,但着实有些吓人。 这个小镜诡,自身实力不咋地,打起架来倒是把环境用到极致。 必须把她所有的容身之处全部毁掉。 章鱼诡以极其凶残的姿态,横扫了手术室的每一个角落,将可能隐藏镜诡的镜子全部摧毁。 他的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轨迹,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镜子纷纷被击得粉碎。 然而,那个狡猾的镜诡似乎拥有第三视角,镜子破碎后,她不急着补货,可等自己转身打下一面镜子的时候,新的镜子总是在他的视觉死角出现,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有拳头从天而降。 镜诡,必!须!死! 章鱼诡疯狂的攻势让整个手术室都颤抖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诡力交织的气息,似乎下一秒,窦柯就会像这些镜子一样,在他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凤星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上的嘴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狰狞,仿佛能够吞噬世间一切的力量。 她紧盯着刘承泽的触手,试图找准机会,一举削弱他。 与此同时,晏紫槐也在努力挣脱蓝色气泡的束缚,她的骨翅划出一道道锋利的轨迹,试图划破这束缚她的牢笼。 章鱼诡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的触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整个手术室。 神出鬼没的镜子和纷乱的视角让他烦躁无比,明明前一秒才打碎了最后一片镜子,下一秒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新的镜面又悄然升起。 地面上,碎镜片散落一地,他的触手游走在上面,划出一地蓝色血液。 凤星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章鱼诡,她的脑子飞速旋转,每一条触手的发力点、受力点都被她分析,直接脑算出一道道精密的计算题。 当她感觉到章鱼诡在情绪的影响下,攻击路径不再是最省力的角度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凤星晖猛然一扑,一股强大的诡力自她掌心喷涌而出,化作一个细小的黑洞,直击刘承泽的一条触手。 “砰!” 一声巨响,刘承泽的触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吸附,瞬间扭曲变形,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 章鱼的叫声在整个手术室中回荡,惨叫之剧烈,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诡力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被这股力量所扭曲。 紧紧抱住触手的凤星晖被摔得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章鱼诡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股来自诡手的吞噬之力。 “怎么可能!”刘承泽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双巨大的复眼中,仿佛有无数个小宇宙在崩塌。 怎么可能低阶驭鬼师能把他的诡化触手强制控制住。 可事实是,触手被吸住了。 不仅如此,触手在对方的撕扯下,逐渐被吞噬了力量,变得柔软而无力。 刘承泽的怒吼在手术室内回荡,诡奴死了他可以再缝,可自身力量的折损,那可是实打实的消耗。 面子没有里子重要,刘承泽不再跟镜子计较,章鱼转过身来,复眼恶狠狠地盯着凤星晖。 章鱼诡平滑的头部被愤怒点燃,皮肤下的色素细胞变换色彩,由漆黑转为暗紫。 它的瞳孔缩小,闪烁着危险的光,整个头部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和力量。 “你,找死!” 刘承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凤星晖被触手带着,在狭小的手术间被摔的经脉寸断,但转瞬又被吞噬带来的巨大诡气修复,表情在痛苦和舒服间切换,最终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真可怜,这么大个章鱼怪,只剩四只触手了呢。” 她知道,这一刻的挑衅可能会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但正面战斗,她们没有丝毫胜算,那就让刘承泽愤怒,只有让他愤怒,他才会露出破绽。 凤星晖龇牙笑,生怕刘承泽不生气,又语带怜悯了补了句:“真可怜。” 紫色章鱼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刘承泽仿佛回到了刚当整形规培医生的时候。 那时的他,初出茅庐,满腔热血,对每一个病例都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每当他站在手术台前,面对着那些因为各种意外而受损的面容,他的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他渴望通过自己的双手,修复那些被命运摧残的脸庞,让每一个患者都能重新找回自信和笑容。 他熬最晚的夜,排最多的手术,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低利润修复手术,只要他努力,再努力一些,一定能最快地升职加薪,让晏紫槐不要那么辛苦。 可发年终奖的时候,他拿了最低的评价C,同事笑他,护士笑他,他颤抖着捏着工资条,缄默地不发一语。 院长曾无数次夸他,说他大有可为,可他却在院长室门口听到这样一句话。 “上面强制C,主任不能给,住院医不能给,只能给规培了。小王爸爸是主管医疗安全的,小李妈妈是护士长,只能给刘承泽了。他家里关系,给他最安全。” “哎,这个刘承泽啊,真可怜。” 那一刻,刘承泽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所有的热情与梦想都在那一刻凝固。 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有时候,努力与回报并不成正比。 他要挣钱,他要结婚,他放弃他心外科的理想来整形美容外科,就是要挣钱!他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送给晏紫槐! 农村出来的没有背景的孩子,就不配升职不配评优秀吗? 可怜!? 到底谁可怜!? 院长,还有同期那个院办的实习生,不都已经成了缝合的素材了吗! 说我可怜的!都得死!!! 紫红色的巨大章鱼触手如同闪电般向凤星晖袭来,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空气中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个手术室都在颤抖。 这一击太快,凤星晖直接虚化,但是高阶驭鬼师的攻击突破了次元,她只来得及转身,用背部挡住了要害。 这一击太狠,她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可即便如此,她仍紧紧地抱着那根触手,高阶驭鬼师的诡气顺着小嘴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体内。 余光中,手术台旁出现了一个戴着护目镜的身影。 窦柯摸过去了。 计划奏效。 鲜血顺着裂口止不住地往外流,滴在章鱼怪的触盘上,凤星晖双臂死死地扣住触手,不浪费每一秒诡气的汲取。 “怎么不玩你那小把戏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对我造成伤害?”刘承泽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回荡,他的触手在空中疯狂舞动,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刘承泽的触手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凤星晖已经算好了路径,诡气的补充让她的身体能跟得上反应,她很轻易地便躲开了触手的攻击。 “可怜的人,总是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凤星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刘承泽的心脏。 刘承泽被这一句话刺得浑身一颤:“无能?呵,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缝成我们医院的门槛石,你能吃是吧,每天都给我别人的臭脚去吧!” 刘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的触手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 凤星晖不再嘴炮了。 刘承泽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虚实切换在刘承泽面前成了摆设,浓郁的诡气让他身边再次形成了诡域。 如果不是自己有极强的心算能力和诡气支撑,只要一次失误,自己便会被刘承泽缝成踏脚石。 恐惧到极致反而是平静,凤星晖是个学霸,学霸的特长之一就是她极容易进入心流状态。 既然虚实切换已经失效,那就来吧。 看看窦柯说得到底对不对,看看到底能不能同阶之内我无敌,同阶之上一换一。 刘承泽的注意力完全被凤星晖吸引,他的触手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凤星晖袭来,每一次攻击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然而,凤星晖凭借着过人的反应速度和诡气的支撑,一次次化险为夷,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极致的攻击与躲避。 而窦柯,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手术台旁边。 两面巨大的镜子形成了夹角,巧妙地遮住了刘承泽的视线。 窦柯屏住呼吸,戴着碧绿手镯的手悄悄地摸上了蓝色气泡。 【碧灵镯】,净化! 蓝色气泡仿佛被滴入了一滴清泉,瞬间变得清透起来,光芒四射。 那光芒中蕴含着纯净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净化世间一切污秽与邪恶。 刘承泽的注意力被凤星晖吸引,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窦柯的动作。而 就在这一刻,窦柯猛地用力,将碧灵镯完全按在了蓝色气泡之上。 一股温暖而强大的能量从碧灵镯中涌出,那气泡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经历着某种蜕变。 晏紫槐的骨刺捅破气泡,翅膀哗地一下展开,无数液体喷涌而出,被她抖落在地上,消散在空气中。 神祇般的女性浑身上下散发着神性的光辉,额头上的血珠沿着鼻梁缓缓滴落,为她的神性染上了一抹血腥。 一根针掉在地上,几不可闻。 晏紫槐的翅膀轻轻拍打着,带起一阵阵微弱的气流,她的右手上,紫色的诡气如同沸腾的岩浆般涌动,缓缓凝成了一把长枪。 晏紫槐……又进阶了。 窦柯的眼里,晏紫槐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被诡气均匀地占据,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就好像晏紫槐的身体已经完全诡化,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部分。 她不知道救下晏紫槐是福还是祸,可已到如此绝境,除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捡起那根针,悄无声息地躲进镜子里。 刘承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晏紫槐。 成……成功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朝思暮想,一直为止奋斗的念头。 糟了,怎么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章鱼诡迅速收敛身形,变回了人类刘承泽。 腰部以下的腕足仅有四只,还有一只异常细小,那是被凤星晖狠狠吞噬过的腕足。 刘承泽快步走向凤星晖面前,他的嘴唇颤抖着,期待已久的时刻突然降临,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梦想成真的狂喜,又有对晏紫槐的忐忑。 “宝贝,你……你真的成为诡神了。”刘承泽的声音微微颤抖,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自然,“你饿吗?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晏紫槐抬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刘承泽十分激动,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烟消云散。 他紧紧握住晏紫槐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幸福与满足的泪水。 晏紫槐微微一笑,那眼神既有释然,也有怜悯。 她轻轻摇了摇头:“你变了。” 刘承泽愣了一下,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凝固,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透心凉。 他没来得及对晏紫槐的记忆进行整形。 这个仪式,古籍上说能神降,但需要有四阶巅峰的躯体,才能承受神的力量。 这群蝼蚁太讨厌了,把他一逼再逼,才让晏紫槐没有在完美条件下进行神将手术。 “我……我……”刘承泽的声音沙哑,他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晏紫槐的目光温柔而深邃,她仿佛能看透刘承泽内心深处的每一个角落。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紫色的长枪瞬间凝聚在刘承泽的额间,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刘承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急速后退,可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张椅子。 那把椅子,是他的轮椅,可此刻却弥散着镜诡暴虐的诡气。 莘娅的歌声突然响起,穿透每个人的耳膜,可不同的人在听心里,却是不同的感受。 歌声悲怆又凄凉,仿佛无尽的长河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无奈。 窦柯、凤星晖突然从身后出现,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着刘承泽的双臂,将他牢牢地固定在轮椅上。 【板凳诡,杀人规则:坐下。是的,屁股敢来,人就死。】 规则之力瞬间倾覆,刘承泽的身体被轮椅上传来的诡气缠绕,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他拼命挣扎,腕足猛地抽向压着双臂的两人,把凤星晖和窦柯直接甩飞出去。 然而,凤星晖的枪尖缓缓抵上他的额头。 他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这一秒过得那么快,又那么慢。 半晌,腕足归于平静。 刘承泽看着眼前的爱人,平静地闭上双眼,淡然赴死。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窦柯都差点没听清。 紫光爆闪,紫色长枪化作一缕流光,瞬间洞穿了刘承泽的额头。 “还有,我爱你。” 刘承泽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晏紫槐的枪。 第119章 神女垂泪,昆山玉碎。 窦柯死过后,精神力大幅提升、 可就算大幅提升,才堪堪提到三阶,能够复制规则。 板凳诡的规则并不强。 但刘承泽的章鱼诡形态并非原装,凤星晖又吞噬了他足够多的诡力。 板凳诡的规则被强制触发,但凡刘承泽多一条腕足,或者诡域还在,这条规则就会被他强大的诡气所抵消。 偏偏就是腰腹部缝合,偏偏晏紫槐的这一枪来得那么快。 晏紫槐吸收了大量的新鲜血液,又在【再生】规则的章鱼诡原液里接受了躯体改造手术,她的身体强度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仿佛能够抵御世间一切的物理攻击。 即使是速成的,晏紫槐的身体也在巨量的鲜血之下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强度,每一寸肌肤都闪烁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四阶巅峰的全力一击,足以洞穿世间万物。 她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知道,这一枪,是为了给师父报仇,为了死在刘承泽手中的无辜人民,为了分道扬镳的三观和立场,以及…… 为了自由。 刘承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脸庞,也染红了周围的空气。 他的眼睛圆睁,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晏紫槐从来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棋子,而是有着自己意志和决心的强者。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一幕。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晏紫槐缓缓收起长枪,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莘娅,你的诡面借我一下。” 莘娅从身后小跑过来,连忙将诡面奉上。 晏紫槐接过诡面,轻轻贴在了刘承泽的脸上。 刘承泽的脸瞬间扭曲,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变得异常狰狞。 紫色的诡气覆上诡面,迅速渗透进刘承泽的肌肤,光芒过后,一个略带并不出众的五官出现。 没有深邃的眼眸,也没有挺拔的鼻梁,只是恰到好处地排列在刘承泽的脸上。 晏紫槐的眼泪啪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神女垂泪,昆山玉碎。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晏紫槐把诡面还给了莘娅,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吸入体内,然后缓缓吐出。 她好累啊。 她靠在刘承泽的轮椅旁。 昔日爱人的下半身,早就毁在一年前自己的枪下,现如今,他只有这具残破的躯体了。 晏紫槐是尸鬼,规则是操控鲜血。 她只是坐在那里,刘承泽尸体上的血液便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化作一道道细小的血线,缠绕在她的指尖,如同细小的红色藤蔓。 四周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重,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晏紫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压力。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窦柯、凤星晖和莘娅默默地走到她身边,没有言语,只有无声地支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弱声响,才能打破这份宁静。 晏紫槐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深长。 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着无数的思绪在翻涌。她想起了与刘承泽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都如同昨日一般清晰。 “长河……啊长河……” “深夜吟唱的……古老歌……” 莘娅突然开口,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她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温柔,却带着无尽的哀愁与安抚。 晏紫槐不知怎的,突然眼泪就流了出来。 莘娅上前,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们曾经互换身体整整一年,即使没有言语,可莘娅对晏紫槐,有着更强的共情力。 “我们……都会好好地,对吗?”晏紫槐的声音哽咽。 “这个世界也会好好地,对吗?” “不会再有诡异,相爱的人只要认真生活,都能在一起,对吗?” 莘娅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 凤星晖和窦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晏紫槐在莘娅的怀抱中渐渐平复了情绪。 这一战,整个爱美丽医院除了她们四人,无人生还。 “辛苦你们了。章鱼诡的触手,饿死诡你拿去吧。”晏紫槐擦干眼泪,掏出了一个青铜棺,“为了防止他诡异复苏,我需要封印他的尸体。现在还麻烦二位,清扫一下诡气,否则这里可能会滋生新的诡异。” 两人点头。 医院的走廊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消毒水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失去控制的诡气开始在医院内肆虐,桌椅、床铺,甚至墙壁都被这股诡异的力量所侵蚀,变得扭曲而狰狞。 诡气如同有生命的怪物,在医院内四处游走,寻找着下一个可以附着的宿主。 院长室内有晏紫槐坐镇还好,但其他区域却已经陷入了混乱。 如果不及时处理,这将跟警校的大礼堂一样,又是另一个诡域。 可这次,诡域遇到了凤星晖和窦柯。 凤星晖和窦柯迅速行动起来,她们默契分工。 窦柯摸上最近的镜子,一个凤星晖复制体从里面走了出来。 战斗时过于紧张,窦柯根本没心思研究复制体的操控,这会儿松懈下来,一种新奇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尝试着用意念控制复制体。 “感觉像在操纵游戏角色,我妈喜欢的那种游戏。” 凤星晖伸出右手,掌心间那只小嘴仿佛连接着另一个虚空,带着不可抗拒的吞噬之力,凭着直觉吞噬诡气。 “阿姨都玩什么游戏?”凤星晖单手吸过一团巨大的诡气,原本显得有些诡异的走廊瞬间变得空旷了许多,诡气在她的掌心间被一一吞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吞噬殆尽。 窦柯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有些羡慕。 她自己也尝试着操控复制体去吞噬诡气,但显然没有凤星晖那般熟练和高效。 “角色扮演,恐怖类的,一屏幕血吓得人吱哇吱哇乱叫那种。” 凤星晖道:“什么游戏,听起来挺好玩的。咱俩也去玩玩,锻炼下耐受度。不然你看这些玩意,多恶心呀。” 复制体凤星晖的动作越来越娴熟,因为窦柯能看见诡气的缘故,复制体的吞噬速度并不慢。 “明天我回家看看她游戏机。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很沉迷一个恐怖游戏,每天都戴着我这个护目镜玩。” 护目镜? 窦柯有些恍惚。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小学的她背着书包回家,柯冉戴着那副护目镜,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手柄,游戏角色在屏幕上与恐怖的怪物激烈战斗,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刺耳的音效和飞溅的血花。 “放学啦?饭在桌上,你先吃,我打完这一关。” 屏幕上,游戏角色的身影在火光与阴影中穿梭,每一次挥手,都扬起。 柯冉的脸上洋溢着专注与激情,那是一种纯粹的热爱,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入了那个虚拟的战场。 窦柯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突然疑惑地问道:“小凤姐,你说,我们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诡异?” 凤星晖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谁知道呢,要不是诡异复苏,我现在应该还在宿舍刷题吧。” 窦柯把濒死之际看到的那一幕告诉凤星晖:“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我妈,以至于产生幻觉了。” 随着能量的恢复,凤星晖的思维也越来越敏捷,窦柯描述的一幕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她愣在原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好像,确实,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任何太空领域的新闻报道了。” 太空领域? 凤星晖这话提醒了窦柯,她忽然意识到,小时候媒体还经常说华国探月成功、鹰国民间火箭发射成功,是什么时候开始,新闻里,那些曾经令人兴奋的航天进展,那些探索宇宙的壮举,仿佛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星晖和窦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和不安。 凤星晖下结论:“明天回安全部,去验证一下。” 诡神出现的那一幕过于超出常识,她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继续清理着医院内的诡气。 每一丝诡气的消失,都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一次微小净化,虽然微不足道,但却让她们感到一丝丝的希望。 医院外,夜色已深,星光点点。 她们知道,这一夜,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 但对她们来说,双双进阶三级驭鬼师,拿到针诡的那根针,救了莘娅和晏紫槐,远远超过了她们的预期。 打扫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们才终于将医院内的诡气清理得七七八八。 窦柯又开启诡眼状态,上下来回跑了三遍,确定没有任何诡气之后,才跟着凤星晖一起回到了院长室。 刘承泽的尸体已经被晏紫槐用青铜棺封存,以防诡异复苏。 晏紫槐坐在一旁,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未散的哀愁,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她看向凤星晖和窦柯,轻声说道:“谢谢你们。” 凤星晖微微一笑,拍了拍晏紫槐的肩膀:“我们答应过莘娅,朋友之间,不言谢。” 窦柯点了点头,她明白晏紫槐的心情,虽然言语无法完全抚平内心的伤痛,但这份来自朋友的温暖和支持,却是此刻最需要的。 四人围坐在院长室内,气氛逐渐变得沉重而又平静。 窗外,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转为明亮的晨光,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他的尸体……我要了,至于他用的诡器,还有这个医院,你们看着分吧……”晏紫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凤星晖和窦柯对视一眼。 “晏姐,我们驭鬼时间太短了,你先挑吧。”凤星晖轻声说道。 窦柯也点头。 晏紫槐起身,她一挥袖,寒铁剑、峨眉刺、短刀和铃铛,之前她在古墓里拿给窦柯选过的诡器,叮叮当当地全部掉在桌子上:“这是我额外给你们的报酬,你们自己分配吧。” 窦柯还想说些什么,晏紫槐却已经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撞着刘承泽尸体的青铜棺。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然后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青铜棺上。 “诡异的规则,才是最值钱的。”晏紫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看向凤星晖和窦柯,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已经拿走了他的尸体,不能再占你们便宜了。” 窦柯觉得这样很好,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诡异尸体。 “我要把他带到我的诡域里镇压,否则一旦复苏,后果不堪设想。我走了,这里交给你们了,等处理好尸体,我会去总部报到。” 晏紫槐抱着青铜棺,转身走了。 莘娅大仇得报,不想留在爱美丽医院。 两人让莘娅挑选诡器,莘娅连连推脱,最后,窦柯强制将看起来诡气最浓郁的峨眉刺给了她。 三人互换了联系方式,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莘娅直说要好好睡一觉,认真思考一下接下来的人生轨迹。 在整理院长室的过程中,两人发现了一台随身腕表。 凤星晖暴力破解开腕表生物信息锁后,看到了刘承泽的日记。 这本日记详细记录了刘承泽每一次非法实验的过程,以及他对诡异力量的研究与探索。 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力量无尽的渴望与追求,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无奈与挣扎。 凤星晖一页页翻阅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然后,她在其中找到了齐宜年的手术记录。 “幽瞳之眼购买实验题之三,失恋男性,缝合章鱼原液成功。” “第一次尝试提取失恋情绪失败。” “奇怪,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情绪物质里这么多还残留着爱意与不舍?” “我也被甩过,不喜欢我的抓来改造就好了,他在想什么?” “没用的东西,受不住实验,求死就算了,问他想不想见前女友,居然同意了。” “算了,我也突然挺想宝贝的,那就放他走吧。” 原来,齐宜年跳河失踪之后的那段时间,是被刘承泽做了非法人体实验。 凤星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刘承泽的研究或许触及了人类情感与诡异的深层联系,这种联系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窦柯在一旁看着凤星晖的表情变化,轻声问道:“小凤姐,你发现了什么?” 她看向腕表投射在空中的信息,沉默了良久。 然后,窦柯咬牙骂道:“他还是死得太轻松了!” 窦柯骂完凤星晖骂:“就该把他碎尸万段!” 两人一边骂,一边继续搜索。 院长室里剩余的好东西真不少。 刘承泽的轮椅不用多说,蜘蛛臂、高电流、在窦柯的全力一击下没有任何损伤,拿到拍卖会上,肯定能出个好价钱。 手术刀,还有一些整形美容器具,都被刘承泽缝合了章鱼原液,对伤口愈合有极强的帮助。 这些器具,平日里或许只是被当作普通的手术工具,但在刘承泽的手中,却被缝成为令人胆寒的诡器。 让窦柯觉得赚大了的,是一把看似普通的激光美容仪,在开启时竟能发出幽蓝的光芒,似乎能穿透一切物质,直达灵魂深处。 而另一个针筒上的诡气,则凝得近乎成了实体。 窦柯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针筒上刻着一行细小的文字:“灵魂提取剂,可永久保存诡异生物的特定规则。”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第120章 根据两位在学校以及过往诡异复苏事件中的立场及表现,我郑重邀请二位分别担任H省以及A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 “值了。”窦柯难得露出惊喜的表情,“这灵魂提取剂,如果真的能永久保存诡异生物的特定规则,那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窦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把针筒收进镜中空间。 凤星晖也激动地搓手:“回去换多点积分,我要个更大的储物诡器。” 两人收拾好院长室里的物品,将那些诡器和有价值的器具一一打包好。 在离开之前,她们还特意检查了院长室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的线索。 走出院长室,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医院。 医院门口已经被警察拉了警戒线,众多人群围在门口,有人拉着横幅,有人在跟现场维持秩序的人争吵。 媒体、自媒体、各种无人机闹哄哄地开着镜头。 两人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窦柯懒得应付这些繁文缛节,凤星晖挥了挥手,她便进镜中空间休息了。 受害者里面,有个当红女明星。 粉丝闹哄哄的、殉职医护人员家属、失踪人员家属还有媒体的长枪大炮都对准了凤星晖。 凤星晖明白,虽然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但这么多受害者,后续的影响和解释工作才刚刚开始。 她因为学习成绩好,接受过很多采访,应对这些媒体,也算是得心应手。 她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开始一一回答媒体的问题,既展现出了专业与严谨,又不失人文关怀。 她耐心解释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同时也不忘安抚那些情绪激动的家属。 有家属情绪失控。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在这里解释?” “你说医院院长是诡,他就是诡吗?” “害死了那么多人,一句是诡就解释了?” “赔钱!” 一个绝望情绪带着另一个绝望情绪,很快,现场安防人员不得不加强了警戒,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 凤星晖眯了眯眼,没有直接回应那些尖锐的质问,而是继续说道:“我们是华国警校的在校生,来庆市时发现了爱美丽医院院长以驭鬼师身份作恶行凶,并开展了调查。” “原庆市安全部主任晏紫槐女士被其以十分血腥的手段囚禁,我们救出晏紫槐女士后,在她的领导下,才成功将这位恶贯满盈的院长绳之以法。” 凤星晖的解释并没有让情绪失控的家属满意。 “让晏主任出来,轮得到你个学生在这里解释?”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喊道,她女儿失踪半年了,今天急匆匆赶来,却得到了女儿死亡的消息。 痛苦与愤怒让她的面孔极度扭曲,夹杂着周围不断此起彼伏的“赔钱”喊声,她有一种想要冲上前撕烂凤星晖的冲动。 仅存的理智按住了冲动,然后,她声嘶力竭地对着凤星晖喊道: “我女儿不能白死!赔钱!” 凤星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理解您的痛苦和愤怒,但请您相信,我们华国安全部、华国警校,已经为了抵抗诡异和保护民众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对于您和您女儿的遭遇,我们深感同情和遗憾。” 凤星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她知道在这个时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和混乱。 周围的家属和媒体也在密切关注着这一幕。 他们有的愤怒,有的悲痛,有的则是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 但无论如何,千万双眼睛都盯着屏幕前的女孩,期待她能给出更加明确和有力的回应。 凤星晖的语气平静而有力:“我们华国安全部、华国警校,以及所有为抵抗诡异、保护民众而奋斗的战士们,都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我们会竭尽全力,抓住每一个诡异。”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至于您提到的赔偿问题,我无权做出承诺,但请相信,此次诡异事件的平息,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各位相信也看过国外的新闻,诡异生物在全球范围内的肆虐,让我们意识到,守护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让诡异不再肆虐,是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 凤星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能够穿透人群的喧嚣,直抵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她的话像一股温暖的风,渐渐吹散了现场弥漫的愤怒和悲伤。 家属们开始安静下来,那些原本激动的情绪,在她的真诚和坚定面前,逐渐归于平静。 但突然,有一个年轻男孩大叫道:“不要被她骗了,我们的偶像就这么死了!谁还我偶像!” “还我偶像!还我偶像!” 当红女明星是很多年轻人的精神寄托,陪伴了他们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粉丝们愤怒的口号汇成一股洪流,居然对着凤星晖开始怒骂。 群体愤怒和群体情绪就这么被挑起,凤星晖不再解释,她径直穿过人群:“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我刚经历完一场生死之战,极度疲惫,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各位借过。”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她,直播里面,先前窦柯的身影一出现,立刻有人认出她是警校开学仪式上的“狙击手”。 诡异复苏、华国警校本来就是全球顶流,加上凤星晖得体的谈吐,现场几家媒体的直播流量早已爆炸。 这会儿,有媒体和家属听到生死之战几个字,立刻意识到凤星晖也是个驭诡者。 在场人群中的一部分对诡异复苏是有深刻认知的,他们看过很多诡异复苏亲历者的讲述,也知道每一个驭诡者都在无时无刻地跟自己体内的诡异做斗争。 这些人马上跑得老远。 可还有一小部分人,受困于时间、阅历、生活习惯,在既有的社会运行模式下,生活在乌托邦里。 这部分人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年轻、美丽、才华横溢的女明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愤怒,他们悲伤,他们更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他们安心的答案。 但凤星晖不理他们了,径直地要离开这里。 她怎么能走?怎么能放她走?她走了,谁来为偶像的死负责? 家属们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们纷纷涌向凤星晖,试图阻止她离开。 “请大家冷静!我理解你们的痛苦和愤怒,但请相信,我们华国安全部、华国警校,以及所有为抵抗诡异而努力的战士们,都在为你们的未来而战。” 凤星晖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然而,愤怒的人群并未因此平息。 他们高声呼喊,要求凤星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能够让他们接受的答案。 但凤星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解释和安慰的。 她又喊了一次,努力安抚大家情绪。 但是没有用,群体的情绪已经失控,他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疯狂地向前涌动。 家属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凤星晖身上。 直播间里,弹幕密密麻麻的,几乎要把屏幕挡住。 “他们疯了吗?” “这也太过分了!”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前面的,道歉,是战士!” “帮你报仇雪恨的人你不谢,你还怪她?什么三观!” 直播间内,观众们的情绪也被点燃,纷纷为凤星晖打抱不平。 然而,现场的混乱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凤星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愤怒的面孔,心中充满了无奈。 她也知道这些家属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答案,更是一个宣泄口,一个能够让他们心中痛苦得以释放的出口。 但她眼中忽然闪过窦柯面无表情地举着诡手看向沙德业的眼神。 也许窦柯是对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太多。 人性如此,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 凤星晖挺直腰身,随着她的步伐,她的嘴角一点一点撕裂开来,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的眼神中不再是先前的坚定,而是被一股深邃而复杂的光芒所取代。 “你们想要答案,是吗?”凤星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个答案。”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衣角轻轻飘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她的双眸逐渐失去了人类的情感色彩,变得深邃而空洞,仿佛是两个无底的深渊。 那张嘴……原本精致干练的女孩那张嘴突然裂到嘴角,露出了一排排锋利的牙齿,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粉丝和家属们惊恐地后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就在他们眼前变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凤星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来自九幽之下:“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吗?一个驭诡者的真实面貌?在诡异复苏的世界里,我们都在与死亡共舞,与诡异同眠。我们付出的,是你们永远无法想象的代价。” 家属们被这一幕彻底震撼,他们的愤怒与悲伤在这一刻化为了恐惧与敬畏。 诡化的一瞬间,直播间里的身影被模糊,弹幕纷纷弹出问号,问号后面,则是一片向英雄致敬! 凤星晖步伐坚定地离开了现场。 她的身影在朝阳的余晖下拉长,既孤独又强大。 两人回到了警校。 外界的纷扰似乎与学校无关,除了大一新生人手一个小镜子外,大家都忙于繁重的课业和日常锻炼。 警校内依旧保持着那份宁静与庄重。 缝合诡一战,两人双双晋级三阶,收获颇丰。 窦柯想去安全部,但凤星晖说她们现在最主要的身份还是学生,这几天落下的功课太多了,必须补课! 凤星晖说得无比认真,窦柯也觉得她说得言之有理,两人便开始了疯狂的补课行为。 缝合诡一案因为凤星晖的那段话和采访,在社会上造成了巨大的反响。 “我们华国安全部、华国警校,以及所有为抵抗诡异、保护民众而奋斗的战士们,都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我们会竭尽全力,抓住每一个诡异。” 这段采访报道和两人的各种切片短视频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关注。 华国这边还有群众在讨论要搬到有安全部的省份去居住,国外舆论更是炸了。 “人家华国早就建立起了应对诡异的防线,我们国家干什么去了!” “我们国家的富豪还在用无人机蜂群护在身边出行,人家国家的少男少女已经在战场上与诡异殊死搏斗了!” “人家国家有警校、有安全部,我们国家有雇佣兵哈哈。” “贫民等死吧。” “华国这些人还敢拉着驭鬼者要说法,我们这边昨天一个路人,因为没有对驭鬼者用敬语,便被割了头颅。” “我们也……” “只希望驭鬼者能在诡异来临时,保护我们,而不是成为我们恐惧的源头。” “我说裂口女姐姐的粉丝,我要移民去华国!” “你拉倒吧,华国移民可是世界T0难度。” “华国警校都不收外国国籍人员。” “……” 国外的舆论场也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 人们开始质疑自己国家的应对能力,为何在面对同样的诡异复苏时,他们的国家却显得如此无力? 与此同时,华国安全部和华国警校也加大了对诡异复苏事件的宣传力度,通过官方渠道发布了一系列科普文章和视频,旨在提高公众对诡异复苏的认识和防范意识。 这些举措得到了华国民众的积极响应和支持,各国都有人员翻译出去,一时间,华国在国际舞台上,成为应对诡异复苏的典范。 各国政府、研究机构纷纷向华国取经,希望能够学习到有效的应对策略和方法。 而华国警校,更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所本就因为刑侦专业闻名于世的学校,以其独特的教育模式和卓越的师资力量,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安全人员。 经过开学和凤星晖这一番发言,新一届华国警校的招生咨询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增长。 可这都跟陷入忙碌学习的两人无关。 校内的荣誉,两人已经拿无可拿。在征求完两人意见后,杜院长表示:“你们专心学习,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警校给了两人完全不被打扰的学习环境和最强的师资教学。 窦柯升上三阶后,复制驭诡者和诡器都不在话下,要说唯一令她感到有些难复制的,只有黄金了。 黄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完美阻碍诡气运行的物资。 窦柯自知自己强在精神抗性,而非**和精神储备,对于黄金的复制她始终未能找到突破口。 每天学习结束后,她便强制自己复制金箔,直到诡力干涸。 凤星晖则把那几条章鱼大尾巴当作宝,她让窦柯接连复制了很多个,把储物戒指塞得满满当当。 同班同学见两人回归课堂,投喂了无数零食和笔记。 思维导图、手写笔记、PPT,还有各种各样的教学视频和复习资料,堆满了两人的随身设备。 终于,到周日,在TOP癌凤星晖女士出了两套试卷,窦柯都考到80分以上之后,两人决定去安全部了。 等凤星晖飞机落地后,两人去帝都的宫殿玩了一圈,久违地放松了一下。 周一一大早,两人来到了安全部。 安全部副部长赵阳在晏紫槐述职之后,知道窦柯取针成功,就一直想调两位去支援三江市的佛窟事件,但杜院长强势地表示学生要以学业为主,这才让赵副部长暂时按捺住了心中的迫切。 在接到窦柯的到访申请后,赵副部长便亲自在安全部门口等着两人的到来。 而窦柯和凤星晖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两人步入安全部大门时,看到门口铺着的红地毯,还有一堆穿着黑色西装的接待人员,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两人以为安全部有什么大活动,自觉地走向侧门,免得影响礼仪人员接待。 没想到赵副部长亲自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握住两人的手,热情地说道:“你们可算来了,我们可是一直在等你们呢!” 话音刚落,身后礼炮齐鸣,身着西装的乐团吹响了庄重的旋律,两旁的安全部成员纷纷鼓掌,场面既庄重又热烈。 窦柯看了凤星晖一眼,又扫了眼官方扛着的摄像机,躲到了凤星晖身后。 欢迎仪式简短又隆重。 赵副部长跟两人亲切拍照,郑重说道:“向阻止了A级缝合诡诡异复苏的英雄,致以华国最崇高的敬意。” 窦柯这才知道,缝合诡事件被定性为了诡异复苏,人祸变成了天灾。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官方这么做自有道理,她也就不再多想,扶了扶护目镜,慎重地看向镜头。 凤星晖则显得更为从容,她微笑着与赵副部长握手,感谢他的热情接待和高度评价。 她说,这份荣誉不仅属于她们个人,更属于所有为抵抗诡异、保护民众而奋斗的战士们。 在简短的欢迎仪式结束后,赵副部长带着两人进了安全部的高层电梯。 安全部的主体大楼高耸入云,犹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华国的安宁。 赵副部长带着两人穿过一道道精密的安全门,左拐右拐之后,居然到了一个地窖。 地窖大门上方,修了类似地铁入口的半圆形穹顶,门上挂着一块厚重的牌子,上书“特殊事务储存中心”。 半圆形穹顶上,一个石刻伸手形状威严,头生双角,身如麒麟,却又混杂着龙的威严与虎的勇猛,四肢粗壮有力,踏云而行,似乎能穿越古今,镇压一切邪恶。 是诡器。 窦柯感觉体内运转自如的诡气仿佛被什么压制了,她的脚步有些停滞。 凤星晖注意到她的异样,也停了下来。 赵副部长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这神兽名为‘狴犴’,是中国古代神话中一种能明辨是非、公正严明的瑞兽。古人常将其雕刻于狱门之上,或作为镇邪之物置于重要之地,以求天下太平,邪魔不侵。” “之前答应过你,如果拿到爱美丽医院的美容针,A级以下诡器你任选一个。这里便是安全部的仓库了。” “如果没有这件狴犴石,我们是建不起来这个仓库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母亲无偿将这块石头赠与了华国。” 窦柯心下一震,她没想到柯冉竟然与华国安全部有如此深的渊源。 她抬头望向那尊石刻的狴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赵副部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正是因为你母亲对国家做出如此巨大的贡献,说实话,在我看来,你还是个孩子,我们本不应该让你这么早接触到这些。但……我只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吧。” 窦柯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赵副部长也知道她性格冷漠,带着两人走进了特殊事务储存中心。 说是仓库,内部却像古代的监狱一般,一排排的铁栅栏将空间分隔成了无数个独立的小房间。 每个房间内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有古老的书籍、奇异的石像、闪着寒光的金属器具,还有一些窦柯和凤星晖从未见过的奇异装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赵副部长带着两人穿梭在这些铁栅栏之间,边走边介绍。 “原本你接的任务,是成功带回那根美容针,10万积分,外加一个安全部A级以下诡器自选。” “由于二位小同志救回了庆市安全部负责人,以及在缝合诡事件中的突出表现,现20万积分已经划分到各位账户里。” “同时,根据晏紫槐汇报,两位已经成功升为三阶驭鬼师,根据两位在学校以及过往诡异复苏事件中的立场及表现,我郑重邀请二位分别担任H省以及A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啊? 我? 学生? 当主任? 赵副部长将两人的震惊尽收眼底,微笑着继续说道:“此外,作为聘用二位作为一省诡异事件最高权限处理者,二位都可以任选部里的一件S级及以下诡器。” 窦柯&凤星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人参果与夜光杯 赵副部长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两人耳边炸响。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次找物品任务,直接被提拔到如此重要的职位上。 一省的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柯冉、张泉、晏紫槐……他们可都是赫赫有名的驭鬼师,战绩可查。 而她们呢,刚入学才三个月,能担得起如此重大的责任吗? 一瞬间,凤星晖脑海里想了很多。 既兴奋,又忐忑,但更多的是自己能否担得起如此沉重的责任。 但一旁的窦柯突然问道:“为什么最近都看不到航空航天相关的新闻了?” 她这话问得突然,让赵副部长微微一愣,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上位者说话总是不紧不慢,赵副部长严肃的神情微微收敛,他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无尽的远方。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你知道多少呢?” 窦柯垂眸,护目镜挡住她的眼睛,让赵副部长无法观察她的微表情:“只是好奇。” 赵副部长微微一笑,似乎对窦柯的敏锐察觉感到些许意外。 “好吧,既然二位即将是我们安全部的主任,那我便长话短说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让接下来的信息更为准确和易于接受。 “实际上,在数十年前,各国便发现银河系之外有些异常陨石群进入木星轨道,这些陨石群不仅数量庞大,而且携带着未知的能量波动。” “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各国诡异事件开始频发,且愈发难以控制。这些异常陨石群的出现,似乎与诡异事件的加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华国,乃至全球各国,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研究,但至今仍未有明确的结论。” 赵副部长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他继续道:“在接连数次的卫星损坏后,我们意识到,外太空可能有更诡异的东西存在。” “我们损失了巨大的物力、人力,仍然未知全貌。” “损失太大了,大到全人类都无法进一步承受探查的后果。为了避免人类恐慌,各国相继决定暂时封锁与航空航天相关的新闻。同时,秘密成立了多个科研团队,致力于研究这些异常陨石群以及它们与诡异事件之间的联系。” 赵副部长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为严肃:“而我们华国,除了在探索外太空的诡异事件之外,也启动了安全部特殊办公室计划,尽可能地进行驭诡者培训和诡器收集。” “但驭鬼者的死亡率太高了。这些诡器并非万能,每次使用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只有自身压制住了诡异,并且掌握两个及以上的规则,才能有效应对诡器的负面作用。并且,因为规则冲突,或者诡气不足以支撑诡器使用,造成的死亡率也很高。” 赵副部长的话让空气都凝固了积分。 “我泱泱华夏,有着无数英雄豪杰,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中,用勇气和智慧铸就了辉煌。万千诡器,却成了诡异复苏的载体。” “民众是无辜的,因此,我们一直在努力,努力消除影响,努力寻找能够控制,甚至消灭诡异力量的办法。” “我们探索了无数条路径,直到现在,官方牵头、省区中坚力量、民间俱乐部三方联动,形成了一张庞大而精细的诡异事件处理网络。每一环都至关重要,不可或缺。” 赵副部长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他望向窦柯和凤星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们,思想开放,能力卓越,底线坚定,正是我们需要的年轻一代。” “我希望你们能在这个岗位上,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为国家的安全贡献一份力量。” 赵副部长的话引起了凤星晖的共鸣,她眼含热泪,连连点头:“我会的,我能的,我可以的。” 赵副部长严肃的神情多了些轻松,他满怀期望地看向窦柯:“你呢?” 窦柯还在犹豫。 “说实话,我从来都不想担责任。”窦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抬头望向赵副部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我要找到我母亲。” 赵副部长拧眉。 眼前的女孩眼神坚定,话语间透露出偏执和决心。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柯冉。 那个艳如玫瑰,状若烈火的女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不在意这个世界怎么样,要不是我女儿要上学,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儿呢。” 眼前的女孩跟她母亲外型明明不像,但那份内核里的执着却如出一辙。 好哇,有牵挂有目标就好。 “你母亲未失踪之前,为了你有一个安全的环境,便把整个H市的诡异从头到尾筛查了一遍。你看,你们这次无意中救出了晏紫槐,也许下一次,你会无意中救出你母亲呢?” 他这话信息量太大,窦柯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击中了要害。 她从未想过,母亲为她所做的一切竟如此深远。 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与希望的光芒,紧紧地盯着赵副部长。 “真的吗?我母亲她……她真的为我做了这么多?”窦柯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 赵副部长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肯定与鼓励:“是的,她用自己的方式,为你撑起了一片天空。而你,现在有机会继续她的道路,我想,这和你的个人目标并不冲突。” 窦柯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如果享受了安全部的权利,那么义务是……?” 赵副部长内心腹诽,从进安全部大门、到表彰仪式、到积分奖励和诡器选择,这孩子一直保持着警觉和清醒的头脑,这种敏锐和直接让他既感意外又觉欣慰。 他清了清嗓子:“辖区内诡异事件处理,以及总部每年一次的高阶诡异清扫活动。” 原来如此。 这就是妈妈作为一个社区工作人员,天天不用打卡上班,一年出一趟差,就能给自己提供优渥的经济条件的原因吗? 窦柯继续追问:“高阶诡异是指?” 赵副部长:“A级及以上诡异事件。” 窦柯问:“发诡、缝合诡算吗?” 赵副部长:“没入职之前的,不算。” 窦柯继续问:“今年已经快到年底了,如果入职,今年还需要参加高阶诡异清扫活动吗?” 赵副部长浅浅一笑:“你之前不是想参加三江佛窟的特别行动小组吗?只要你们加入,今年的高阶诡异任务,就是这个。” “那根针,就是为了三江佛窟准备的?” 窦柯继续问。 赵副部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没想到窦柯不仅心思缜密,能够如此迅速地抓住问题的核心。 “是。” 窦柯接着追问,“现在的特别行动小队怎么了?” “已经失联半个月了。”赵副部长回答得简短而沉重,语气中透露出对失联小队的担忧。 “本周三,也就是后天,所有在职省份安全部主任将会开会,研判是否有必要组织新的特别行动小组,目前看来,因为你们的到来,再次营救的可能性正在无限加大。” 三江佛窟窦柯肯定是要去的。 柯冉处理的最后一件诡异复苏,就是诡烛台事件。 更遑论是李丰茂要的,李丰茂是星空俱乐部的成员,他们在发诡一战时有过合作,而星空俱乐部的队长,是霍印晨。 霍印晨对她,有救命之恩。 “行,那等周三开会吧。” 窦柯看向四周。 诡器散发着不同颜色的诡气,看起来诡异又绚烂。 它们静静地躺在展示台上,像是被束缚住的恶魔,又像是蒙尘的珍珠。 赵副部长看着窦柯的目光,解释道:“这些诡器,每一样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但也伴随着风险。” “作为对你们应对诡异事件能力的肯定,希望你们在选择时能谨慎考量,不仅要与你们自身的规则相匹配,更要保证你们使用时,副作用不至于致命。” “要活着,活着才能对抗诡异,活着才能护一方平安,活着才能去找你妈妈。” 赵副部长的话语像千斤重锤,敲打在窦柯的心上。 两人点头,将目光移向那些被珍藏在国家安全总部仓库里的诡器。 赵副部长拍了拍手,从入口处走进来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男性,他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是我们特殊事务储存中心的负责人,梁主任。” “他也是一名驭鬼者,他驾驭的是狱卒诡,规则就是镇压。” “还请二位跟梁主任说明自己的意向和规则,便于挑选诡器。” 窦柯和凤星晖随即向梁主任说明了自己的意向。 窦柯一直苦恼于诡气的储存,也想要一件能够提升攻击力的诡器。 而凤星晖则更关注她饥饿值相关的问题。 梁主任听后,微微点头,似乎对两人的需求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带着三人在监牢里穿梭,根据两人需求介绍起两边的诡器来。 “这里是‘人参果’,传说中可以长生不老,实则蕴含了巨量的生命力,你们都可以用。但吃了它,可能会迷失于幻觉之中,成为它的养分。如果你过往从未遇到过致幻类的诡异,就不要考虑这个。” 窦柯的目光在“人参果”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了梁主任展示的下一件诡器。 “这是‘血刃’,能大幅增强使用者的攻击力。但每次使用后,使用者都会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嗜血冲动,换句话说,爆发之后使用者会嗜血狂暴。” “这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能持续不断地产生酒液,使用者如同饮下了传说中的仙酿,让人不知疲倦和饥饿。然而,一旦夜光杯里的酒液满溢,使用者便会陷入长久的沉醉之中,意识模糊如行尸走肉。” “这……” 梁主任还准备介绍,凤星晖已经拍板。 “就这个,葡萄美酒夜光杯,就它了。” 梁主任缄默,用眼神请示赵副部长。 赵副部长微微颔首。 梁主任随即从展柜中取出那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递到凤星晖手中。 凤星晖轻轻摩挲着杯身,乐不可支。 窦柯原本以为凤星晖会选人参果,可这个几乎与凤星晖饿死诡规则完美契合的夜光一出现,她原本纠结的心就放下了。 梁主任还要继续介绍,窦柯也直接做了选择。 “麻烦您了,人参果。” 两人这么快下定决心,倒是让梁主任有些诧异,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副金丝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人参果放进了一个黄金盒子里。 “务必注意,跟传说中一样,人参果遇水即化、见光则散。一定要保证使用环境干燥且避光。同时,尽量在黄金区域内使用,避免诡异复苏影响社会稳定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他这话说得极重,窦柯严肃地点了点头。 人参果被放在金盒子里,窦柯打开盒子,好奇地看过去。 黄金盒子掀开的一瞬间,窦柯便感觉有一股奇异的生命力渗透出来,那股力量极为强势,仿佛在诱惑渗透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但这诱惑像是隔靴搔痒,也像是雾化的玻璃,仿佛触手可及,又被什么阻挡着,让她无法窥视真正的规则。 橘黄色的诡气均匀地在人参果上分布,组成一股神秘的波动,与人参果奇妙的生命力勾在一起。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窦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这里有您,还有狴犴石,我在抵抗精神攻击方面,应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我能现在吃了它吗?” 梁主任被窦柯的直白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窦柯的提议。 赵副部长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显然,这个决定并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梁主任更是直接拒绝了窦柯的要求:“窦柯,虽然你进阶很快,但A级以上的诡气都非同小可。你一旦在仓库里复苏,引发连锁反应,整个国家安全总部都有可能遭受重创。” 窦柯闻言,眼神微闪。 她看了眼凤星晖,见小凤姐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份冲动压了下去。 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接受了这个决定。 “梁主任,我明白了。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再尝试使用这个人参果。” 梁主任点头,送三人离开。 离开时,赵副部长带着两人闲聊,两人这才知道梁主任原本是气象局的技术员,一生嫉恶如仇,在一次见义勇为中被小偷捅了两刀,愤怒之下,居然成了驭鬼者。 “人生啊,永远不知道在哪里会有变数,两位,活着才是第一优先级。” 告别赵副部长后,两人去了行政中心。 现在,两人都有10万积分了,在积分中心看得眼花缭乱。 窦柯一直心心念念着人参果,大致浏览完可兑换的物品后,两人决定,还是等周三那个主任会议开完,看看三江佛窟事件的进度,再考虑兑换什么。 毕竟,她们现在对三江佛窟事件一无所知。 离开安全部后,两人去了安全部下属的酒店。 在酒店前台,两人报了自己驭鬼者编号后,前台工作人员立刻起身90度鞠躬:“您好,窦主任、凤主任,根据两位的级别,我们已经为你们安排了豪华总统套房。” 两人一转身,被身后的安保机器人齐刷刷地敬礼吓了一跳。 好一个情绪价值。 这前面刚答应成为主任,转身各种福利待遇级别都已经到位,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笑意。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被尊重和重视的感觉,确实让她们有一种没有白辛苦的感觉。 酒店总经理亲自带领二位走向豪华总统套房。 一路上,她们受到了无数工作人员的热情招呼,仿佛她们真的为人类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贡献。 进入套房,豪华的装饰和宽敞的空间让两人都忍不住赞叹。 窦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昨天才游玩过的帝都宫殿群尽收眼底。 她给晏紫槐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下今天的收获。 晏紫槐明天也要来开会,她喜欢睡古墓,问窦柯为啥不回自己家,明天开会的时候传送过去就行了。 窦柯说她跟凤星晖一个宿舍习惯了,就陪陪姐妹。 晏紫槐则表示,她四阶巅峰之后,身体强度完全可以忽视大气层的冷空气和气流,明天日行千里,转瞬就到。 庆市安全部荒废一年重新启动,晏紫槐要忙得太多了,这会儿见到窦柯,恨不得把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讲个遍。 窦柯也不着急,她静静地听晏紫槐抱怨,时不时地回应。 气氛相当和谐。 凤星晖听着两人聊天,有点想莘娅了。 她把总统套房拍给莘娅看,惹得莘娅连连惊呼。 两组人在电话的两端,相隔千里,却在生死之间被催化出了无话不谈的默契。 窦柯还有事问晏紫槐:“积分太多了,五花八门的诡器太多,到底该怎么换?” 晏紫槐是拆坟大户,在诡器选择上颇有经验。 “急什么,先不急。明天开完会了,我带你们去拍卖会销账,啊不,进货。” 第122章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安全部了 挂断电话后,窦柯和凤星晖开始讨论起怎么当安全部主任。 窦柯有观察样本,自信答道:“跟我妈一样,有事出去打架,没事儿在家打游戏就好。” 柯冉的例子太过鲜明,凤星晖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TOP癌本质还是让她有些担心。 “你说,我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窦柯知道她万事都要亲自上的性格,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喊我,我秒到。” 凤星晖闻言,心中稍安,但仍是有些忐忑:“总觉得这个位置责任重大,稍有差池就可能影响大局。” 窦柯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还好我们在华国,你看呢,从上到下,从官方安全部到民间俱乐部,大家出身不同、立场不同,却都在各自的领域抵抗诡异,这种文化底蕴,是我们最强的后盾。” 凤星晖听了窦柯的话,默默在心里点头。 确实,她们所处的华国,有着千年的文化传承和无数英雄的牺牲,这些都在无形中支撑着她们前行。 两人聊完,天色已晚。 窦柯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这次庆市一行,不仅让她和凤星晖升上了三阶,还让她们当了各自省份的安全部负责人。 这是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道路,但切实发生了。 怎么感觉像在梦里一样呢? 关于柯冉的动静,经过赵副部长解释后,窦柯可以确信在濒死之际的那一幕确实不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的话,那个人是妈妈吗? 窦柯瞪大双眼,诡眼仿佛穿过天花板,看向广阔无垠的宇宙洪荒。 她的思绪穿过云层,穿过星河,看向月亮和太阳。 祂还在。 一团黝黑的星云在星系之外漫无目的地游走。 发现祂的存在的一瞬间,眼睛像是被灼热的针刺中,窦柯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不能被祂发现自己的窥视! 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自灵魂深处涌来,就像灼热的岩浆自地脉涌出,仿佛随时可以将蓝星熔为灰烬。 每一声心跳都如同重锤砸在冰封的心壁上,震得窦柯全身颤抖。 走! 快走! 意识到自己窥视到了禁忌的存在,窦柯猛地收回视线。 仿佛从无尽的深渊边缘被拉回现实。她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房间内,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紧张而压抑。 良久,窦柯终于平复了情绪,缓缓睁开双眼。 无论如何,不能让祂注意到自己曾经窥视过祂,否则……整个蓝星都将灰飞烟灭。 要变强。 窦柯起身,从空间里拿出黄金盒子。 人参果在酒店的灯光下更显温润光泽,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 窦柯带着人参果,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洒在宽敞的大床上,静谧而神秘。 一个夜光杯在黑暗中发出莹润的光。 凤星晖高高举起酒杯,伸出舌头,一滴酒从酒杯上滑落,滴在她嘴上,她脸颊潮红,看向窦柯:“怎么过来了?” 窦柯踢开拖鞋,爬上床:“感觉怎么样?” 凤星晖看着有点喝醉了,十分兴奋:“爽。” 窦柯拿出金盒子:“我也准备吃人参果了,但我怕失控,如果我复苏了,你就把我双眼挖出来,扔到盒子里?” 她用最平静的话提最恐怖的要求,像是完全没有想过闺蜜会拒绝她。 凤星晖一愣,然后把夜光杯收到储物戒指里,咧开嘴,獠牙在夜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好呀,你要是复苏了,我就把你眼睛吃了。” 窦柯点点头,郑重地将人参果从黄金盒子里拿出来。 这人参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仿佛是蓝星精心雕琢的精华,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窦柯几乎可以想象,当她轻轻咬破那层薄皮,果汁会瞬间溢出,充盈在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人参果的每一个细节,无论是色彩、香气还是形状,都在无声地诱惑着窦柯。 窦柯咽了口口水。 凤星晖也咽了口口水。 窦柯歪头:“你也想吃吗?一人一半?” 凤星晖疯狂摆手:“这玩意一看就有诡,那么强的诱惑力呢。我可不敢。” 窦柯也是因为自己单刷过幽瞳诡,窥视过祂,才敢冒险要这个人参果的。 “那我吃了。” 凤星晖点头。 人参果入口。 并没有想象中的甘甜,而是如同嚼蜡般无味,但一股暖流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千万条细小的河流在体内奔腾,带来前所未有的生机与力量。 窦柯做了万全的准备,护目镜的金边死死地压着诡眼,仿佛一旦出现幻觉,便可以用这双眼睛看破规则。 可意料之中的幻觉并没有出现,她的双眼逐渐变得明亮,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诡气在迅速增殖,仿佛每一个细胞被激活,欢呼雀跃着能量的到来。 然而,这份诡气的增长并非没有代价。 窦柯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体内升起,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她的血液。 她紧咬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这股力量失控。 凤星晖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窦柯,她清晰地感受到窦柯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 看着窦柯紧皱的眉头,凤星晖的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没有出声打扰。 她相信窦柯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在她心中,窦柯从来都是人狠话不多,谋定而后动的。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逝,窦柯体内的变化逐渐趋于平稳。 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诡眼中星云的出现,仿佛在充满迷雾的房间里开了一台大功率的 抽湿机,所有的闷热一瞬间被驱散。 这么简单的吗? 窦柯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蜕变。 她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诡气得到了质的飞跃。 手中的人参果已然化为一股清流,融入了她的血脉之中,与她融为一体。 她的身体仿佛被重新锻造过一般,每一个细胞都蕴含着来自镜诡的诡气。 窦柯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涌动的诡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力量。 她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能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凤星晖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掏出夜光杯看了眼,这一会儿,杯底又生出了浅浅的几滴酒液,她忙把酒液送入嘴中,摸着纤瘦的腹部,满意地躺了下来。 窦柯低头,看了眼存放人参果的黄金盒子,复制。 另一只手上,一模一样的黄金盒子出现。 她感受了一**内的诡气,依然十分充沛,又从空间里掏出诡铠甲,复制。 另一只手上,一模一样的诡铠甲出现。 这一回,诡气有了明显的消耗,但窦柯没有停下。 她拿出金手套,金豆,金箔,诡工牌,诡火机,这些曾经她复制起来十分困难的物件,在突破三阶并吃了人参果之后,都变得轻而易举。 每复制一件,她的手中就多出一件与原件一模一样的物品,而她的诡气虽然有所消耗,却并未见底,反而像呼吸一般,每个细胞都在不断地从诡眼中吸收诡气,迅速恢复着。 窦柯越复制越得心应手,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精准而流畅。 金手套、金豆、金箔……这些复制起来十分困难的物资,在她的手中如同玩具一般,被轻易地复制出来。 “等回去就把咱们宿舍改造成金屋子,我也金屋藏娇。”窦柯把一沓金箔塞到凤星晖手里,又把金盒子塞给凤星晖,“拿着,遇到诡异了用这个装,比金箔好。” 窦柯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好好,我的闺蜜成富婆了。”凤星晖笑着把金盒子和金箔收进储物戒指。 窦柯又试着复制了很多,刘承泽那里搜出来的诡器都复制留存了一份,灵魂提取剂、轮椅、手术刀、针诡的针…… 这些高阶诡气消耗有大有小,但每一样都被她复制,并放进了镜中空间。 随着复制的进行,窦柯的诡气虽然有所消耗,但她的恢复速度却越来越快,她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能量转换。 诡眼在她闭合与睁开的瞬间,周围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诡眼中的星云更加浓郁,如同宇宙深处的奥秘,在她的瞳孔中缓缓旋转。她的视力仿佛被无限放大,即便是远处的微小细节,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更奇特的是,她能够感受到每一缕诡气的流动,每一个生命体的能量波动,在她的感知中清晰可辨。 “这就是三阶诡眼的力量吗?“窦柯喃喃自语,她的脸上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不仅完成了前所未有的大量复制,更是在复制的过程中,让诡眼得到了质的飞跃。 诡气构成的海洋,波澜壮阔,深邃莫测。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窦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 她抬头:“来来来,夜光杯,拿来复制一下。” 凤星晖抖抖抖,把夜光杯里刚产出的琼浆喝掉,递给了窦柯。 可这一回,夜光杯并未如她所愿复制出来。 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会这样?“窦柯喃喃自语,她再次尝试,但结果依旧。”还是不够强吗?也许四阶才能复制夜光杯?” “哎,还想找机会再去一趟安全部仓库,把剩下的藏品都偷偷摸一遍呢。” 凤星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S级诡器呢,对应的可是四阶驭鬼师,哪有那么容易复制。” 窦柯忙完这一切,也不想回自己房间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窦柯是神清气爽。 周二,她去了趟A市大师家。 窦柯跟大师说了一下即将参加驭鬼师拍卖会的情况,大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阅历颇深,从贫苦出身到掌握手艺到攒下偌大的家底,对窦柯嘱咐道:“你这次去,不仅要小心那些明面上的竞争对手,更要提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大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实力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仍然需要谨慎行事。” 两人在利益上是深度捆绑关系,窦柯礼貌又干练,长的又人畜无害,大师也不介意多提点几句。 窦柯连连点头,表示想去看一下幽瞳诡。 大师家的子孙们知道幽瞳诡的重要性,排班后日夜守在地窖之外。 窦柯进入地窖,见幽瞳诡的金箔仍然贴得好好的,稍微放了心。 她疏散了所有人群,一个人在地窖里忙活。 先是复制出大批金箔,一层又一层的贴在地窖的墙上,接着复制出镜子,从上到下全方位把金箔遮封在了墙里。 怕幽瞳诡复苏,她在地窖之内,又用镜子夹金箔再夹镜子,对着幽瞳诡严严实实地做了个盒子。 镜诡衍生出的镜子,坚硬程度远超寻常,足以抵挡任何意外侵扰。 地窖被她分成了两个小房间,巡查的人进来,或者外人进入,也不会第一时间揭开幽瞳诡表面的金箔,造成幽瞳诡诡异复苏了。 窦柯知道幽瞳诡的珍贵与危险,不容有丝毫差池,防护措施上,便是再谨慎都不为过。 做完这些,她拿着一个金盒子和一沓金箔送给了大师:“最近世道不太安慰,您的刻刀最好放在金盒子里,以防万一。” “另外,这些金箔是近期的辛苦费,待拍卖会结束后,我会尽快达成您的要求。” 大师接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更加坚定了跟窦柯持续合作的心:“你果然细心,这些我都收下了。”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窦柯便通过镜子回到了帝都。 凤星晖正在一边喝葡萄酒,一边刷题,看到窦柯回来了,从储物空间里掏出几只章鱼触须:“有夜光杯了,这玩意我不要了,回头拿去卖了。” 窦柯把章鱼腿丢进镜中空间,也拿了套题,跟她一起刷了起来。 周三一大早,为表示郑重,两人穿上了警校学生制服。 一高一矮,一高马尾一披肩短发,一英气一可爱。 两人走出房间,便被引导机器人一路护送着,送上了安全部的车辆。 黑色的安全部车辆内部装饰简洁而庄重,车窗采用特殊材质,既能保障视野的清晰,又能有效隔绝外界窥探。 车内配备了先进的通讯与防护系统,确保出行安全无忧。 窦柯与凤星晖坐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上,眼神中传递着坚定与默契。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总部,两人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逐渐攀升。 行政大厅里,依然是人来人往,可这一次,两人是以省级安全部负责人身份来的,一塔出车门,便有身着制服的警卫员迎了上来,向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窦柯与凤星晖回以微笑,两人并肩步入大厅,那股属于年轻驭鬼师的朝气与自信,在她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厅内,早已有专人等候,他们身着统一的西装,胸前佩戴着安全部的徽章,显得格外庄重。 见到窦柯与凤星晖,他们立刻上前,礼貌地引导两人前往会议室会场。 其他低阶驭鬼者和工作人员,初见窦柯与凤星晖这一对年轻组合,以为又是哪里来的新晋驭鬼者,见她们这么大的阵仗,议论声此起彼伏。 “看那两个小姑娘,穿得像模像样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来这儿镀金的吧?“一个蓄着胡茬的中年驭鬼师低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眼神中满是不屑。 “别小看了人家,能走到这一步,多少是有点能耐的。”另一个驭鬼师回应,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坐在柜台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些人议论,连忙制止:“别乱说,这种规格的接待,都是来参加省级安全部主任例会的,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这话音遗落,周围的议论声愈发响亮,夹杂着嫉妒、猜疑与不屑。 几位穿着时尚的年轻驭鬼者,站在不远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似乎对窦柯和凤星晖的到来充满了不屑。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安全部了。”一位妆容精致的女驭鬼者轻启朱唇,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看她俩那稚嫩的模样,怕是见到高阶诡异,第*一个哇哇哭找妈妈吧。”另一名男驭鬼者附和道,眼神中满是对二人的轻视。 “哈哈,你看她们那制服,穿在身上就像是偷来的,完全没有那种威严感。”一个身材魁梧的男驭鬼者大笑道,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哎,她们好像还是省级安全部的负责人呢,这简直是笑话!“一个年轻的新晋驭鬼者满脸不可思议地对着同伴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两人的不屑与质疑。”她们行?那我上,我也行?” 这些话语都被两人一一听在耳中,凤星晖从小到大没被质疑过,而窦柯与人群接触不多,面对这些轻视,她并未过多在意。 但凤星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她的嘴角裂开,又强压着不爽被修复。 窦柯发现了凤星晖的细微变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两人继续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跟随引导人员前行,仿佛那些嘲笑和质疑都如过耳春风,不留下一丝痕迹。 周围的议论非但没有让她们乱了阵脚,反而更添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哼,看她们还能装多久。”那位妆容精致的女驭鬼者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期待着两人即将出丑的瞬间。 “部里到底怎么选的负责人的?一个省的负责人那是多么大的权限啊?没断奶的小姑娘也行?“一位穿着休闲装的年轻驭鬼师,故意提高了音量,似乎想挑起周围人的质疑。 这话音一落,周围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有的人面露疑惑,有的人则是一脸不屑,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是否应该向上级反映这一情况。 然而,窦柯与凤星晖并未停下脚步。 窦柯是懒得理会。 凤星晖则是怕贸然生气,影响到警校的声誉。 可就在此时,从大厅外走进来一位身着笔挺军装的老者,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老者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身着制服的警卫员,这些警卫员身上诡气浓郁,神情严肃,一丝不苟,一看就是百战之兵。 大厅内的议论声在老者踏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纷纷投向这位不速之客。 “李部长好。” 驭鬼者们纷纷向安全部部长李沧澜行。 李沧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窦柯与凤星晖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与期待。 “这两位,就是新晋的省级安全部负责人吧?“李沧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话语。 众人闻言,纷纷将视线从李沧澜身上转移到窦柯与凤星晖身上,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审视。 一些原本对两人不屑一顾的驭鬼者,此刻也不由得收敛了态度,毕竟李沧澜的认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窦柯与凤星晖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向李沧澜行了一个警务人员礼仪,声音洪亮而有力:“是的,李部长,我们是窦柯与凤星晖,新晋的H省和A省安全部负责人。” 李沧澜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两人的表现显然颇为满意。“很好,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朝气与自信。” 他环视了一圈大厅,继续说道:“我知道,这里有些人对你们持有质疑,但我要告诉你们,每一个能成为安全部负责人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考验的。” “她们,三阶驭鬼师,警校刑侦学院在校生,自成为驭鬼者以来,手上从未沾染过无辜者的鲜血,这个戴护目镜的小姑娘,处理过两起A级诡异复苏,这个高马尾小姑娘,在校期间便协助警方侦破了多起失踪案件。” “你们怀有质疑精神,这很可贵。但在座各位,有几人禁得起倒查呀?又有几人,能确保自己掌握了那么大的权利之后,依然把民族和群众的安危放在首位呀?” 李沧澜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原本喧闹的大厅陷入了沉静。 那些原本对窦柯和凤星晖不屑一顾的驭鬼者们,此刻也收敛了轻视的态度,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两位年轻的女孩。 第123章 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太诱人,驴子们要准备鸟枪换炮了。 在大厅的驭鬼者怎么看待自己成为安全部负责人这件事,窦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这些路人的质疑和嫉妒,不过是过眼云烟,倒是李沧澜的话透露出的背景和责任,让她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 她成为驭诡者的契机,不断变强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妈妈。 实话实说,她并不在意无辜者的牺牲,遇到求生意愿强烈,不影响她行动的,她并不介意帮一把。 但如果遇到贪生怕死,一心只考虑自己利益,并且对她毫无帮助的,她并不介意弃之不顾。 她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冷酷无情,只是她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窦柯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和生存之道。 她不会强加自己的理念于人,同样,她也不会被他人的道德束缚。 安全部负责人的位置,对她而言,是一种工具,能帮助她更好地在追寻母亲的道路上扫清障碍。 窦柯知道,上位者的决定可能会波及更多的人,甚至决定他们的生死。 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妈妈,她愿意为了找到柯冉付出任何代价,即使这个代价是她自己的性命。 她会顺手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但前提是,这不会偏离她寻找母亲的主线。 她不会因为同情而软弱,也不会因为责任而犹豫。 外部的质疑被李部长的威望强势压下,三阶驭鬼师本就不多,两人又有实打实的战绩。 那些人议论纷纷,看着李沧澜如此客气对待两个稚嫩的小姑娘,又给两人上了一层不误伤无辜的Buff,语气又如此客气,对两人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 大厅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充满质疑和轻视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那些之前对窦柯和凤星晖不屑一顾的驭鬼者们,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两位年轻的负责人。 “李部长说得对,我们不能仅凭外表和年龄就轻易下结论。”一位中年驭鬼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是啊,莫欺少年穷,哪个领域都有天才,她们就是我们驭鬼者中的天才。”另一位驭鬼师附和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和尊重。 还有一组组的驭鬼者们小声议论,即使有不满,但是刚才质疑和不屑的眼神都不敢再出现了。 李沧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不断有驭鬼者仗着自己有规则,凌驾于普通群众之上,可偏偏需要他们在一线对抗诡异,原则上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安全部都可以给予资源。 但现在诡异复苏越来越频繁,民间对驭鬼者的追捧日渐,甚至出现了一些非正规的驭鬼者团体,比如幽冥之瞳,他们以驱邪避鬼的名义,行欺骗之实,敛财害命。 也是时候让群众的目光集中在安全部上了。 “二位主任,请。” 李沧澜话音刚落,身侧的会议室大门悄然开启,一道深邃的光束从中溢出,仿佛在邀请着窦柯和凤星晖踏入。 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姿态既不失部长的威严,又充满了对两位新任主任的尊重。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她们挺直腰板,步伐稳健地迈入了会议室。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了大厅中那些驭鬼者的心头,让他们不由得克制住了自己的质疑。 会议室内部,灯光璀璨,巨大的圆形会议桌上,空置了一半的位置,而坐在会议桌上的每个人,身上的诡气都炽热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这些气息过于炽热,仿佛不同颜色的火团被收敛着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察觉到窦柯的审视,有的人抗拒,有的人纹丝不动,有的人则冷哼了一声。 紫色的诡气如同火焰般出现了一个轻盈的跃动线条,是晏紫槐。 晏紫槐起身,指着身侧的两个位置开心说道:“来啦,坐。”‘’ 位置前面,两个席卡写着两人的代号: 【H省,镜诡】 【A省,饿死诡】 两人走向座位。 窦柯落座,看向会议桌。 N省安全部,回头诡的位置后方是空置的。 张泉应该还在出任务。 李沧澜在警卫的簇拥下,坐上了主位。 赵副部长身后也站了两名警卫,坐在李沧澜身边。 而李沧澜的右边,是一名老年男性。 【闹钟诡,杀人规则:闹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名老人鹤发童颜,穿着合体的军装,胸前别满了勋章。 他的诡气是火一般炽热的红色,身上的诡气比晏紫槐的四阶巅峰看起来还要浓郁。 难怪这么多高阶驭鬼者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开会,华国有自己的定国神针。 李沧澜先跟老人点头,老人回礼。 李沧澜请示:“何将军,那我们开始了?” 何老点头,一股规则之力弥漫在会议室之上,跟整个安全部的建筑共鸣,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肃然起敬。 是诡域,时间规则的诡域。 窦柯这才明白第一次进入安全部时,那种异样感从何而来。 随着何老的首肯,李沧澜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会议正式开始。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在每一位高阶驭鬼者的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信息。 “各位同仁,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讨论近期诡异复苏加剧的问题。”李沧澜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会议室中回荡,“我们安全部作为华国抵御诡异的最后防线,责任重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窦柯和凤星晖两位新任主任,虽然年轻,但实力出众,战绩斐然。她们的到来,无疑为我们安全部注入了新的活力。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给予她们足够的支持和帮助。” 说到这里,李沧澜的目光特意在窦柯和凤星晖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满是鼓励和期待。 窦柯和凤星晖起身,向各位行礼,但除了晏紫槐之外,其他主任兴趣缺缺。 坐在窦柯正对面的黑省主任驾驭的是黑熊诡,他身形高大,穿了一身皮草,兴趣缺缺趴在桌子上睡觉,抬眼看了下两人,又垂眸睡了。 “接下来,请长河流域相关省份汇报辖区内流域诡异情况。” “晏主任,庆市情况特殊,您先来。” 晏紫槐点头:“各位,近期我分早中晚时段,对辖区内长河流域物理巡查了两天,没发现有什么特殊情况。” 庆市位于长河中游,是连接南北的重要枢纽,其流域的安全直接关系到整个华国的稳定。 李沧澜微微点头,目光转向下一位:“那么,青省作为长河源头,情况如何?” 青省主任位置前面并没有人,李沧澜看向的是甘省的主任。 【吊死诡,杀人规则,窒息。小绳儿晃晃,小脚儿荡荡。】 甘省主任宋力不耐烦地回:“三江佛窟那边不是还在搞吗?星空一整个俱乐部,四阶巅峰的骗人诡加上三阶巅峰的刀诡,这种阵容去探查三江佛窟都没消息,你让我怎么说?” 李沧澜闻言,眉头微皱,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甘省主任收敛情绪。 “除了三江佛窟之外的呢?” “没有,但三江市已经沦陷一半了。”宋力在腕表上点了几下,圆形会议室中间,投影弹出了几张图片。 第一张图:偌大的城市里,十室九空,街头巷尾散落着破败的家具和杂乱的垃圾,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刚刚席卷而过。 建筑物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有的已经坍塌,有的摇摇欲坠,透出一股死寂的气息。 第二张图:街角,劲瘦的人穿着古装短打,肋骨清晰可见。他们匍匐在佛像前,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第三张图:画面中央,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庙宇的屋顶已经塌陷,露出斑驳的天花板。 庙宇前,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围绕着一座残破的佛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祈求。这些人中,有老人、有孩童,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半个城市已经沦陷了,佛窟的诡代号【许愿诡】,凡是进过那个寺庙的,都被标记过。” “三江源头的诡气,全被那只许愿诡吸收了,而且还在不断膨胀。它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我提议,划定诡域,放弃吧。” 宋力汇报完,便双手插兜,不再言语、 李沧澜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中游和下游呢?有进度吗?” 赵副部长回道:“张泉那边,被困在一个长河改道后的水下棺椁群里,队伍人员没有生命安全,但也是无计可施。” “崇导那边,因为近期出现的‘红雾诡’,整个岛屿都被诡异的迷雾笼罩,普通市民根本无法外出。我们的队伍虽然成功进入,但迷雾中的诡异现象层出不穷,至今仍未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李沧澜沉思片刻,目光再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主任。 “看来还是上游这边问题更大,中下游的诡异事件没有进度,会不会是因为上游的诡域影响了整个长河的水文环境?” “长河在北湖省的流域的长河复苏,最近也开始异动了吧。” 赵副部长点头:“是的,诡域扩大了。” 李沧澜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而坚定:“诸位怎么看?” 各位主任低头地低头,沉思的沉思,沉默的沉默,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终于,熊主任缓缓开口:“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如果任由上游的诡域继续扩大,整个华国的安全都将受到严重威胁。但是……” 他顿了顿,又翻了个身趴下,像黑熊。 “我去不了,我这诡正冬眠呢,明年春天要是还没解决的话,我去。” 他的话音刚落,甘省的吊死诡主任也说道:“我们甘省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沙漠无人区那边正头疼着呢,三江佛窟的问题我们无能为力。我们需要总部的支援,需要更高级别的驭鬼者来协助我们。”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焦虑,显然,三江佛窟的诡异现象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位主任都显得有些无力。面对如此庞大的诡域和诡异的复苏,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李沧澜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沉声道:“各省在册的三阶驭鬼师,还有谁没出过年度任务?” 赵副部长闻言,立刻在平板上操作起来,不一会儿,一份详细的名单便投影在了会议室的屏幕上。名单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个省份的三阶驭鬼师姓名,以及他们的当前状态和任务完成情况。 “根据统计,目前还有八位三阶驭鬼师尚未执行年度任务,他们分别来自……”赵副部长逐一报出姓名和所在省份,同时解释道,“这些驭鬼师要么是因为之前的任务受伤正在休养,要么是因为特殊原因暂时无法出任务。” 李沧澜仔细审视着名单,眉头紧锁。 “没用,这些人去了也是送死。我们需要的,是真正能够应对这种级别诡异的规则。”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艰难。 会议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重,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吊死诡宋主任突然嗔道:“为什么非要救,国外那么多诡域,救不了就放在那里,反正高阶诡异诡域扩到一定程度,就会自然形成生态,我们华国这么大,警醒幸存者不要误入就行了,一个诡域算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场内一片沉默。 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鹰国、樱花国那些S级诡域,在驭鬼者无法应对后,都是这么做的。 高阶诡异的出现,就代表着死亡和恐惧。 一定会有人死,又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辖区,那为什么去送死的人不能是别人呢? 李沧澜的眼神锐利如鹰,他紧盯着吊死诡宋主任,声音低沉而有力:“甘省的主任,你不想当可以不当,接受你的辞职。” 他的话语刚落,身边何老拐杖一顿,重重砸在地上。 叮铃铃…… 闹钟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一股生死之间的压力弥漫开来。 吊死诡宋主任立刻脸色大变,额头冒出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触碰到了李沧澜的底线。他慌忙解释道:“李部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支吾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李沧澜对他失去了信任,甚至可能影响到他在驭鬼者中的地位。 李沧澜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而是看向正襟危坐的所有主任:“你们肩负的,不仅仅是保护一方安宁的责任,更是维护整个华国乃至世界稳定的使命。” “三江佛窟的诡域,虽非我们所愿,但既已发生,我们便需全力以赴。”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放弃不是选择,退缩不会带来和平。” “历史和经验教导过我们,只有迎难而上,才能寻得生机。” “我提议,上中下游,再分别组建两支支援小队,饱和式救援。” “所有非因伤不能完成任务的三阶驭鬼师,都必须接受队长的挑选,否则,不再享受每月定量的黄金供应,谁支持、谁反对?”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每一位主任都感受到了李沧澜话语中的决绝与不可动摇。 赵副部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支持李部长的提议。三江佛窟的诡域威胁巨大,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组建支援小队,饱和式救援,是我们目前能够采取的最有效的措施。” 他是军人出身,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与坚韧。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会议室内的沉重氛围,为众人指明了一条前行的道路。 紧接着,一位来自南方的主任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虽然略显疲惫,但同样充满了坚定:“我也支持。三江佛窟的诡域不仅威胁着我们的同胞,更可能对整个华国的安全造成深远影响。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和挑战就放弃,必须全力以赴,守护我们的家园。” 随着越来越多的主任表态支持,会议室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而积极。 李沧澜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很好,既然大家都已经达成共识,那么我们就立刻行动起来。”李沧澜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与决心,“赵副部长,你负责协调各方资源,确保支援小队的组建和物资供应能够顺利进行。各位主任,你们也要立即召回各自省份的三阶驭鬼师,准备接受队长的挑选。”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诺。 晏紫槐发言:“我愿意担任队长去支援张泉,我庆市还有个跟长河颇有渊源的一阶驭鬼师,我带上,她的诡异跟张泉那边水下棺椁群有关联。” 凤星晖也紧接着表示:“我也愿意带队。” 她还想说些什么,窦柯也跟着发言:“我和凤星晖的规则互补,我愿意与她一同带队,我母亲失踪前处理的最后一件诡异复苏事件就在三江市,我们去三江佛窟。” 黑熊诡并未把两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无她,两人即使穿着警校的制服,但看起来十分稚嫩。 “你们才刚升上三阶多久,去了也是送死。别以为有些诡异关联就能成气候,真正的诡域凶险万分,你们那点能耐,连浪花都掀不起来。” 黑熊诡的话虽然刻薄,却也有着对现实的深刻认识。 窦柯闻言,眉头微皱,但她并未立即反驳,而是看向了赵副部长。 赵副部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黑熊诡的话虽直,但理不糙。此次三江佛窟的诡域非同小可,我们需确保每一支支援小队的实力都足以应对。” 他并没有说出窦柯她们拥有“针”的情况,而是字斟句酌道:“此次救援,如果能够顺利解决长河流域上中下游的诡异复苏,每位领队每个月的黄金配额翻倍,同时,考虑事情严重性,将破格授予‘华国勋章’。” 这话犹如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座的各位主任,包括窦柯和凤星晖,都露出了惊讶和期待的表情。 华国勋章,那可是整个蓝星、整个华国最高的荣誉,在华国五千年的历史里,能够获此殊荣的人寥寥无几,每一个名字都如星辰般璀璨,照耀着后来者前行的道路。 吊死诡宋主任听到更是双眼放光。 “拼了。”他小声嘀咕着。 “我去,我去三江佛窟。我要是死了,那也算是我为华国尽的最后一份力。”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李沧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也有追求和信仰,能被选为成为一省安全部主任的,即使有权衡,但终归是对这片土地有深沉的爱。 紧接着,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每个人都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无畏。 “我愿意带队前往中游支援。”黑熊诡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我也愿意去。” “还有我。” ……越来越多的主任表态,他们愿意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挺身而出,迎接这场未知的战斗。 整个会议室被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所笼罩。 窦柯和凤星晖面面相觑,她们不理解一个荣誉称号为什么能够如此激励人心。 但李沧澜的话,很快解释了她们的困惑:“你们都要刷信仰值晋阶,也都知道华国勋章带来的信仰,比你们在辖区内处理上百次诡异复苏都要多。” “有了这个勋章带来的信仰值,你们的驭鬼能力提升,甚至晋阶,都不再是天方夜谭。” 窦柯与凤星晖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恍然。 “原来如此。”窦柯轻声说道,有几个人能像晏紫槐那般被规则资源硬生生抬上四阶呢? 信仰、人心、流量,既然负面情绪可以滋生诡异,那正能量和高度荣誉同样能激发人们的潜能和决心。 落在驭鬼者身上,万千人群的信仰汇聚,便足以让驭鬼者的规则之力突破瓶颈,获得前所未有的提升。 晏紫槐凑过来,跟窦柯小声耳语:“我们要发财了。” 窦柯:? 晏紫槐完全无视窦柯的疑惑,小声提醒道:“看着样子,是部里选人,不是强制摊派了。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太诱人,驴子们要准备鸟枪换炮了。” “赶紧把你那边没用的诡器全部整理下,万一遇到眼瞎的,我们狠狠宰一笔。” 第124章 让你锻炼是为了自保,你自保着自保着成安全部主任了? 窦柯点头。 她倒是不在意什么华国勋章,三江佛窟她是肯定要去的,如果没被选中,那她就自己去。 倒是现在手上那么多没用的诡器,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清理一番,换些更有价值的诡器。 想到这里,窦柯心中不禁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她转头看向凤星晖,只见对方正双眼放光地看向投影上的华国勋章,眼中满是对荣誉的渴望和向往,就知道闺蜜TOP癌又犯了。 行吧。 再看看局势。 热火朝天的自荐没有进行多久,便被李沧澜打断。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各位的热情我深感欣慰,但请冷静思考。此次任务非同小可,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勇气和决心,更需要的是实力和智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会后,招募信息将发往全国各省的安全部门,由各位主任自行组建支援小队。” “三天后,我们将选出六支队伍,分别前往长河流域上中下游做支援。” 李沧澜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次任务的艰巨性。 “接下来,进行会议第二项议程。” “造星计划。” 华国勋章的消息让各位主任都处于持续亢奋的状态,李沧澜的这话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但窦柯随即反应过来,全球局势的不断恶化,诡异复苏事件频发,已经对全球秩序和人类生存秩序造成了严重威胁。 普通民众需要希望,需要英雄。 果然,李沧澜接下来的话语证实了窦柯的猜想:“造星计划不仅是为了提升民众安全意识,更是为了树立一面旗帜,在逆境中照亮前路,引领大众信念的灯塔。” 窦柯心里不禁感慨。 部长之所以是部长,以普通人的身份统御着整个华国应对诡异的最高部门,果然有其深远的考虑和布局。 眼光之独到,布局之周密,令人叹为观止。 一个勋章,一个造星计划,既激发了驭鬼者们的斗志,又提升了民众的安全感与希望,两者相辅相成,共同构筑起抵御诡异复苏的坚固防线。 这就是华国。 在其他国家放弃国土、放弃民众的时候,华国却有一群人,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 窦柯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集体荣誉感,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找到柯冉。 可此刻,她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 她看向凤星晖,看向晏紫槐,又看向李沧澜、赵副部长、何老,那些空着的座位,还有在场的每一位主任,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华国这艘巨轮上的螺丝钉,虽然微小,却不可或缺。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坚持,汇聚成了华国坚不可摧的力量。 李沧澜继续说道:“造星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我们将稍后公布。” “但有一点,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确,我们不仅要选拔出实力强大的驭鬼者,更要选拔出那些有责任感、有担当、有牺牲精神的英雄。” “驭鬼者的死亡率太高了,驭鬼后的诡异复苏造成的伤亡也极其惨重,出于人手不足,对于非原则内恶性伤亡事件,我们并没有过多追究,可造星运动,我希望各位主任慎重做好审核,选择那些既能守护民众,又能控制自身情绪,不轻易失控的驭鬼者。” “从即日起,华国将解除对诡异时间传播的限制,以便于公众在面临突发诡异事件时,能第一时间自救。”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引起了层层涟漪。 会议室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解除对诡异事件传播的限制,这决定无疑将改变现有的信息传播格局,同时也将民众直接置于了诡异复苏的威胁之下。 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觉醒,一种让民众直面现实,学会自我保护与自救的契机? 晏紫槐刚醒没多久,她的印象里,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诡异的存在,一直都只是在驭鬼者之间传播的,刚醒来,就看到这条爆炸政策,让她不禁心慌起来。 晏紫槐直接问道:“部长,局势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错过什么了?” 李沧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对于晏紫槐因为立场问题,手刃前男友的事,他自然是看过详细的报告的,对于这个坚韧和决断的女人,他深表钦佩。 “斐州的矿石国,沦陷了。” 沦陷……? 窦柯瞪大双眼。 赵副部长同样面露凝重之色,他接过话头,补充道:“一个三阶驭鬼者,诡异复苏了,复苏后的诡异在当地形成了S级的诡域,整个矿石国的民众,全部失去了联系。我们的情报人员和无人机试图进入,但无一返回,连信号都未能传出。” 赵副部长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S级诡域……”窦柯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是她在濒死时,看到的蓝星上的那些色彩斑斓的诡域吗? 她看向李沧澜,只见对方的神色十分凝重。 显然,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也是沉重的打击,可安全部没有退缩的余地。 面对诡异复苏的威胁,他们必须迎难而上,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的安全。 接下来,会议又对救援队伍的选拔和对民众公布诡异事件的后续处理,做了讨论和安排。 这场会下来,窦柯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斐州矿石国的沦陷,如同一记重锤,敲响了他们心中最深处的警钟。 她不知道濒死时看到的那些狂风是不是柯冉,可在宇宙中那个不可明说、无法直视的存在,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逐渐侵蚀着这个世界。 窦柯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沉重感压抑下去。 李沧澜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环视一周,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山挡住我们前行的路,那我们就愚公移山,河阻挡我们前进的舟,那我们就大禹治水。” “诡异复苏,不过是自然法则中的一次挑战,我们华国儿女,从古至今,从未在困难面前低过头,也绝不会在今日退缩!” 窦柯看着李沧澜,看着这位老人眼中闪烁着的坚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晏紫槐跟着她们一起到了*酒店。 她没有开新的房间,而是挤进了窦柯和凤星晖的套间。 三人一回房间,通讯器内各种邮件和问询电话的询问便如潮水般涌来。 都是各省区安全部人员过来询问关于斐州矿石国沦陷的后续处理事宜,以及民众对诡异事件传播限制的解除所引发的恐慌和疑问。 两人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凤星晖有些手足无措,但窦柯却出奇地冷静,她迅速浏览了邮件和留言,然后抱着通讯器,看向了晏紫槐。 晏紫槐心领神会。 她把通讯器投影,快速处理着工作。 “三阶以上诡异,一旦出现苗头,就要第一时间去处理,否则给它们发育时间,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晏紫槐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跳跃,将一条条指令发送出去。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然后,你需要有自己的班底,不是有句话说,不懂带人,你就忙到死吗?” “现有的安防、安保序列,你不要去动,让他们保持原状,但你可以组建一支特别行动小组,专门负责处理这些高风险的诡异事件。” 晏紫槐一边说着,一边在通讯器上迅速操作着,将她的想法逐一落实为具体的行动计划。 窦柯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晏紫槐的房间每一个人的建议。 凤星晖也若有所思。 “辖区内安全部门的晋升,最终签字权在你们这里,你们要确保那些真正有能力、有贡献的人得到应有的认可和回报。对于那些在诡异事件中表现出色、勇于担当的驭鬼者,我们要给予他们更多的机会和资源,让他们成为我们安全力量的中坚力量。” “还有,一定要有信得过的人,来帮你处理日常的繁琐事务,避免你陷入无休止的琐事之中,这样你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应对那些突发的、高风险的诡异事件。” 窦柯听得入了神,安全部主任的具体工作她的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凤星晖也在一旁默默点头:“晏姐,还好有你。” 晏紫槐挥手:“当年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提到师父,晏紫槐的眼神有些晦涩,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继续说道:“师父常说,驭鬼者不仅要面对诡异,更要面对人心。在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莫过于人心,但最可靠的也是人心。” “所以,你们要学会识人、用人,更要学会信任人。”晏紫槐继续说道,“信任是团队的基石,没有信任,团队就是一盘散沙。你们作为安全部的领导,必须建立起与下属之间的信任关系,让他们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们都会站在他们身后,为他们提供支持和帮助。” 窦柯和凤星晖都点了点头。 晏紫槐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在教她们,她将的经验和心得,倾囊相授。 窦柯和凤星晖深知这份厚礼的珍贵,她们听得格外认真,生怕遗漏了任何一句重要的话。 晏紫槐继续说道:“当然,信任也不是盲目的,比如我,因为信任,就死过一次。每个人际遇不同,自然信任的对象和程度也会有所差异。但记住,真正的信任,是建立在深入了解和理解对方的基础上的。” “退一万步,辜负信任者,杀。” 两人纷纷点头。 然后开始第一次处理公务。 凤星晖那边简单直接,打通了凤修谨的电话。 凤修谨本就是刑侦世家家主,在听说女儿不声不响地当上了安全部主任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他立刻表示会全力支持女儿的工作,并承诺会调动家族的力量,为安全部提供必要的帮助和资源。 窦柯则直接打通了段安宴的电话。 段安宴是柯冉的朋友,在柯冉失踪这几年,一直负责着H省的全盘事务。 在接到窦柯的电话后,段安宴这位儒雅的中年大叔一直皱着眉。 他按惯例跟窦柯汇报了H省目前的安全形势,以及近期出现的几起诡异事件。 窦柯听得格外认真,不时地做着笔记,对于段安宴的每一个建议都虚心接受。 段安宴的声音虽然温和,但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柯冉在时,他便全盘负责 H省的事务,现在窦柯接任了,他自然是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地支持。 他详细地阐述了H省当前的诡异事件分布情况,哪些区域是重点监控对象,哪些事件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还有哪些隐患尚未完全消除。 窦柯认真地记录着段安宴的汇报,她的心中已经对H省的安全形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通话最后,窦柯乖巧致敬:“段叔叔,辛苦您了。” 段安宴一直绷着的表情终于暴躁了起来:“让你锻炼是为了自保,你自保着自保着成安全部主任了?” “每年一次强制任务,你有几条命啊!你妈妈那么厉害,现在不见踪影,你就不能让叔省点心?” 窦柯自知理亏,站得笔直,低下头乖乖认错:“段叔,您别生气,我知道错啦。” 段安宴更暴躁了:“从小到大一直就这样,认错积极,死活不改是吧!” 窦柯心虚,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三人开始分头行动,各自处理起手头的事务。 凤星晖继续与父亲凤修谨沟通,进一步细化家族资源的调配计划。 窦柯则根据段安宴提供的信息,对H省的安全形势进行了全面梳理。 “晏姐,部里居然只付我们的工资?那各省安全部怎么运作?”窦柯看着通讯器上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 晏紫槐似乎早已料到窦柯会有此一问,她微微一笑,解释道:“安全部的运作确实复杂,各省安全部都有自己的运作模式和资金来源。” “诡异事件,往往涉及多人生死,各省安全部通常会通过多种渠道筹集资金,包括但不限于政府补贴、社会捐赠、企业赞助以及自身的创收项目等。这些资金将用于支持安全部的日常运营、人员培训、装备采购以及应对各种诡异事件所需的费用。当然,具体的运作模式和资金来源可能会因地区和具体情况而有所不同。但无论如何,确保资金的安全和合理使用是安全部工作的重要一环。” 晏紫槐耐心地解释道。 窦柯听后,恍然大悟。 沙德业,资源投资。即使面对一个虚无缥缈的生存可能,也要倾尽全力攀上自己这条线。 她看不懂段安宴传来的财务报表,转身去学校那边,又报了一些企业管理和财税相关的课。 时间不够用啊,完全不够用。 外部环境的剧烈变化,使得窦柯必须迅速适应新的角色和职责。 好在三阶之后,她的体力和诡气对身体的改造让她拥有了远超常人的精力和恢复能力。 即使不眠不休地工作和学习,她也能迅速恢复过来,仿佛永远不会疲惫。 难怪,三阶之后被称为驭鬼师,而非驭鬼者。 忙完各辖区的工作后,晏紫槐终于有空带两人去拍卖会了。 主任专属的座驾缓缓驶出酒店。 车窗外,繁华的帝都景象逐渐展开,霓虹灯闪烁,人流如织。 晏紫槐坐在副驾驶位上,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扫视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窦柯和凤星晖坐在后排,两人心中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们第一次参加门槛如此高的拍卖会。 凤星晖则是心心念念地想淘到一些普通人能用的防御类诡器,给他爸爸用。 窦柯则有两个目的,一是把手上一些不用的诡器进行出售,换取更多的资金;二是希望能摸到更多的诡器,只要有原诡器在,对应三阶驭鬼师也就是B阶以下的诡气她都能复制。 她有那么多复制体,如果全副武装,那将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三江佛窟,她是一定要去的。 她必须在去之前,尽最大努力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车子驶入一片灯火辉煌的街区,仿古建筑与现代化高楼大厦交相辉映。 街边,小摊贩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从古董到现代工艺品,琳琅满目。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好声,街舞、广场舞、拉二胡的戏曲声此起彼伏。 “这里是帝都最有名的古玩街,诡异复苏之前,这边就已经是古玩爱好者的天堂了。” “诡异复苏之后,这里便成了驭鬼师们寻宝和交易的重要场所。很多珍贵的诡器、古籍,甚至是一些罕见的攻击性诡器,都能在这里找到它们的踪迹。” 晏紫槐睁开眼睛,为两人解释道。 车辆沿着街区缓缓驶入,安全部雇员的驾驶技术极稳,即使人流如织,也能够轻松穿梭其中,不引起丝毫波澜。 窦柯看向车窗外,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摊位。 虽然大部分摊位上的器具都只是普通的工艺品或者古董,但一闪而过的诡气告诉她,这些摊位中确实有宝可淘。 窦柯在观察着街区,人们也在观察着车。 “怎么又一个主任用车?今天第几辆了?” “看这车牌号,又是哪位大人物?” “不清楚,但肯定是安全部的高层。拍卖会又要有好东西了?” “今天千奇百怪装束的驭鬼者也很多啊,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哎,我悄悄告诉你,我小姑子的同学的儿子在津市安全部,说高阶驭鬼师最近都要强制去处理无人区的一个诡异复苏,据说那地方凶险异常,进去的人十个里面能有三个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承您吉言,我妈在那边跳广场舞呢,我赶紧把她喊回家,万一打起来了跑都来不及。” 窦柯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她看向晏紫槐,却发现后者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窦柯问:“晏姐?这里经常打架?” 晏紫槐点头:“安全部那边安全,但官方物价调控得太厉害。这里民间自发组织的,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所以圈子里达成共识,一般都是建议三阶以后再来,毕竟低阶驭鬼者随时会诡异复苏,别人抢了你的东西,赖在诡异复苏上,你也无话可说。当然,真要是碰到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晏紫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淡然,显然她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管不了,也管不过来。” 窦柯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她意识到这个看似繁华的古玩街,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但她也明白,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找到她所需的诡器和资源。 车子终于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停下,三层楼阁,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古朴与庄重并存。 门口处,两尊石狮子威严而立。 龙腾宝阁。 主任专属级别的座驾一停下,龙腾阁门口站着的身着中山装两撇胡子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来。 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 王馆长双手交叉于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旧式商人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谦卑:“晏主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晏紫槐率先下车,她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姿态。 窦柯和凤星晖紧随其后。 晏紫槐点头示意:“王馆长,好久不见。” “是啊,晏主任,今天熊主任、宋主任,还有好多新晋的驭鬼师都来了,真是热闹非凡呢。”王馆长一边引路,一边热情地寒暄着。 窦柯和凤星晖紧跟在晏紫槐身后,两人皆是目不暇接。 龙腾宝阁内部别有洞天。 高大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细的龙纹,金碧辉煌的灯光映衬下,更添几分神秘与奢华。 大厅中央,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展示台,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诡器、古籍和古董,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诡气,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二位是晏主任的助手吧?欢迎光临龙腾宝阁。”王馆长见两人面生,便礼貌地询问并介绍道。 第125章 无论如何,还请务必小心谨慎,切莫让辛苦得来的金钱和宝物落入他人之手。 晏紫槐淡淡地介绍:“这二位,是新晋的安全部主任,分别全面负责H省和A省的诡异复苏事宜。” 话音一落,王馆长脸上立刻露出了更加恭敬的神情。 两撇小胡子在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闪烁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王馆长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诚挚与敬意:“哎呀,真是失敬失敬!没想到安全部竟然任命了如此年轻有为的两位主任,实在是我们H省和A省的福祉有望了。” 八面玲珑的拍卖行主人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评估她们的实力。 这两个姑娘看起来太稚嫩了。 不像是安全部主任,更像是女高中生。 就算有晏主任做保又如何呢?晏主任已经失踪一年了,一年的时间,外部环境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就是华国安全部,保守到极致,才会为已经失踪一整年的人还保留着安全部主任的职位。 王馆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显然在高速思考,到底应该给这三人什么样的待遇。 这一切都没逃过窦柯的眼睛。 窦柯懒得废话,她左右环视了一圈,抬手间,一面巨型钢化镜子悄无声息地出现了龙腾宝阁的窗台上。 她指了指,王馆长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得了,一看,王馆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的冷汗悄然滑落。 居然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把玻璃换成镜子,这镜子到底会起什么作用?是监视、是威胁,还是安全部的手笔? 安全部本身有自己的交易平台,运营良好,极大地稳定了驭鬼者之间的积分市场,并鼓励低阶驭鬼者加入处理诡异复苏的行列中来。 龙腾宝阁名气越大,王馆长就越怕。 本来就是在黑白之间游走的行当,如果安全部官方出手,那龙腾宝阁还能不能开了? 王馆长的心中涌起无数猜测,却不敢轻易表露。 他强作镇定,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窦柯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王馆长,贵阁是否需要重新装修?” 凤星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既有对王馆长审时度势的嘲讽,也对窦柯直接出手免去解释的赞许。 她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王馆长,您这龙腾宝阁的安保措施,似乎还有待加强啊。” 王馆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怎会料到,这两位看似年轻的新任主任,竟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连客套都没有,上来便是驭鬼师的雷霆手段。 哪有上来就直接亮刀子,还不动声色地给来个下马威的。 龙腾宝阁是中立的!是完全拥护安全部立场的! 王馆长心里虽然恼怒,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恭敬的笑容,毕竟这两位可是安全部直接任命的,他得罪不起。 他赶紧鞠躬道:“小本生意,全靠家人运气好。三位请随我来,我们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至尊VIP包厢,方便三位浏览和交易。” 王馆长亲自引领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繁复华丽的走廊,三人终于来到了龙腾宝阁的至尊VIP包厢。 包厢内装饰奢华,每一件摆设都透露着不凡的品位。 窦柯的视线无法穿过墙壁,探查隔壁包厢的诡气,很明显,包厢内用了黄金封锁诡气。 大门正对面,一整面的单向可视玻璃则可以让包厢内人员轻而易举地看清大厅内拍卖进度。 包厢的安静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三位主任在此稍作休息,现在是拍品收集环节,我们龙腾宝阁定当竭诚为您服务。” 王馆长说完,便鞠躬告退,轻轻拉上包厢的门退了出去。 窦柯和凤星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被包厢内正中间的投影吸引。 包厢里的投影设备,是大厅投影巨幕投影设备的豪华版。 投影上滚动着拍品,视觉效果经过3D还原,纤毫毕现,仿佛那些诡器就在眼前。 晏紫槐手指轻轻滑动,快速浏览着拍品。 “签过合同,被龙腾宝阁认定为有价值的拍品,便会展出3D建模投影和功能简介,龙腾宝阁有个三阶驭鬼师,代号是秤诡,规则是等价交换,拍品一旦鉴定完签订拍卖合同,便会纳入她的规则,任何人都不能私下交易或更改。若有人违反,便是死。” 凤星晖摸摸下巴说:“这个规则倒是挺有意思的,用在拍卖会上,既能确保拍品的真实性,又能维护整个拍卖市场的秩序。龙腾宝阁能做这么大,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窦柯看向拍品简洁,每一件物品的介绍都详尽而富有诱惑力。 她的手指一个个滑过那些精美的简介,浏览速度极快。 可她看得上的都是些什么诡器。 霍印晨的金棺、晏紫槐的枪、章鱼诡原液、幽瞳诡铠甲,……这些无一不是顶尖的存在,每一件都足以让驭鬼师们趋之若鹜。 这些拍品呢?规则噱头大于实用。 她皱眉看向晏紫槐:“晏姐,就这些?” 晏紫槐笑:“别急呀,你看下面。” 窦柯顺着晏紫槐的指引,目光下移。 只见王馆长又迎了一个人上二楼来,那人身形魁梧,穿着一身黑色皮草,步伐懒洋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 是黑省的黑熊诡主任。 陆续还有人进入大厅,他们或是穿着考究,或是神色凝重,各自怀揣着不同的目的而来。 大厅正中间,投影不间断变换着拍品,气氛愈发热烈,每一个新拍品的出现都伴随着一阵阵的惊呼与议论声。 晏紫槐轻声说道:“这才几点,就这么多人了。” 凤星晖说:“华国勋章啊,太诱人了。” 晏紫槐点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升上五阶。五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界,总感觉离我好远。” 窦柯闻言,眼神微动:“你可是四阶巅峰啊。” 晏紫槐怂肩:“我的四阶巅峰怎么来的,你们知道的。” 一想到该死的前夫哥,晏紫槐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差,她甩了甩手,拿起桌上的葡萄,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 窦柯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继续观察楼下大厅。 人群之中,穿着龙腾宝阁古装制式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忙碌地穿梭,他们手持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酒杯和点心,为宾客们提供着周到的服务。 而大厅的一角,则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铺着洁白的布幔,几位鉴定师正围坐在一起,对着一件件即将上拍的诡器进行鉴定和筛选。 有鉴宝师摇头,拒绝纳入拍卖,送诡器的人精神濒临崩溃,诡异形态呼之欲出。 立刻有穿着龙腾宝阁制服的驭鬼者上前,特制的匕首架上那人脖颈,仿佛一旦诡异复苏,便会毫不留情地捅下去。 那人被迅速带离现场,整个过程冷酷而有序,显然这样的场景在这里并非首次发生。 窦柯的目光却一直流连在长桌之后的鉴定师身上。 鉴定师啊!终于找到了! 晏紫槐看到小面瘫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不禁微微一笑。 “想要鉴定师?”晏紫槐轻声问道。 窦柯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是的,晏姐。我这好些东西不知道功效呢。” “下面那些,都是低端的。你等着。” 晏紫槐在仪器上轻轻点了几下。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长袍,手持放大镜,眼神锐利的老者被侍者引了进来。 老者一进门,便先向晏紫槐微微欠身行礼,随后,便向窦柯和凤星晖也欠身行礼,显然是被王馆长嘱咐过了。 晏紫槐介绍:“这是龙腾宝阁的首席鉴定师,王老,是王阁主的亲哥哥,他手里的放大镜,是祖传的鉴定诡器,号称‘一眼辨真伪’。无论是多么罕见的诡器,在王老眼中,都能迅速辨明其真实价值与用途。” 窦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她从镜中空间里掏出诡工牌,恭敬地递给了王老。 王老接过诡工牌,缓缓打开放大镜,对准了诡工牌上的每一个细节,细细观察起来。 随着王老的眼神在诡工牌上移动,包厢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窦柯和凤星晖屏息以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片刻之后,王老终于放下了放大镜,脸上露出了一抹赞许之色。“这块诡工牌,是否取自于某个诡异身体?诡异本身的规则是精神控制类的?” 窦柯和凤星晖双目一亮,纷纷点头。 凤星晖激动地说道:“王老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诡工牌的来源和特性。这枚工牌确实是从一个精神控制类的诡异身上取得的,我们一直在研究它的规则和用途,但始终未能完全掌握。” 王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确实是很实用的规则,可惜这只是一片残躯,并不能完全发挥出其真正的规则。但虽如此,它也是一件极为难得的宝物,如果能重新锻造或附魔,其价值定能倍增。不过,锻造和附魔之事,需得寻得真正的匠师,方能不负此宝。” 窦柯眼前一亮。 “大师,麻烦您鉴定的话,费用怎么结算?” 王老才被王阁主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得罪那个灰色瞳孔戴着护目镜的圆脸女孩。 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地笑道:“今日有幸为几位主任的鉴定宝物,乃是老夫的荣幸,怎敢收取费用?各位主任所鉴定物品,自用不收费,但若是要转卖或是交换,则要按成交价值的10%作为我们龙腾宝阁的服务费。” 窦柯觉得这个规矩合情合理,既保证了龙腾宝阁的利益,又不会过多得罪强者。 她点点头,表示接受。 “多谢王老,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窦柯从镜中空间拿出了幽瞳诡的蜕皮、灵魂提取剂、手术刀、针、轮椅、章鱼原液、激光美容仪,还有晏紫槐给她们的寒铁剑、峨眉刺、短刀和铃铛。 章鱼原液、针还有寒铁剑无法复制,其他的,窦柯都已经复制了好几份放在镜中备用。 窦柯想先要确定这些物品的规则。 王老看到窦柯突然拿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因为阁主提前打过招呼,窦柯的行为在他的心理预期以内,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他不卑不亢,接过这些物品,开始仔细鉴定起来。 他首先看向幽瞳诡的蜕皮,这是一张看起来有些恶心和不祥的皮膜,但放大镜看过去,诡气似乎处于沉睡状态。 王老仔细端详,橘皮般苍老的双手逐一摸过蜕皮的褶皱。 他说得十分谨慎:“这张蜕皮,是某个致幻类诡异的残躯,能让人陷入深度幻觉,甚至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感知。但诡异应该是沉睡了,沉睡的诡异的蜕皮,单独使用效果有限,需配合特定仪式或药物方能发挥最大效用。” 太准了。 窦柯心中一凛,幽瞳诡的幻术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可惜幽瞳诡的仪式需要鲜血才能启动,而她目前并不打算用自己或他人的鲜血作为代价来换取这种力量。 但这玩意,如果批量复制,放在她的镜中迷宫里,就再好不过了。 她很想看看,敌人在面对镜子迷宫的视觉差,再叠加上幽瞳诡的幻术,会是如何一番绝望的挣扎。 接下来,王老拿起了灵魂提取剂的针筒,仔细观察着液体的流动和色泽变化,他微微皱眉,显然对这瓶液体感到有些困惑。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连说话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这个灵魂提取剂,非同小可。” 他说得有些激动,仿佛见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 “简单来说,一只沉睡的诡异,加上灵魂提取剂,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类无痛成为驭鬼者。窦主任,您卖吗?” 窦柯闻言,心中猛地一颤,她知道灵魂提取剂是好东西,但没想到是这么好的东西。 她看向凤星晖,只见对方也是一脸震惊,显然也是被王老的话所震撼。 “王老,这个自用。”窦柯果断答道,“还望保密。” 王老闻言,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那是自然,我们龙腾宝阁能成为世界第一拍卖行,自然有我们的职业道德。”王老说着,将灵魂提取剂放回原处,继续鉴定起其他的物品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老逐一鉴定了手术刀、激光美容仪等物品,有了灵魂提取剂珠玉在前,这些物品虽各有特色,但相比起灵魂提取剂来,便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手术刀锋利异常,似乎有着切割一切物质的能力,但切割规则受限于武器体积,也只是比寻常手术刀更为锋利罢了。 激光美容仪则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削减记忆和认知,在特定领域是神器,但需要有一定医学常识的人在脑域内使用。 轮到章鱼原液时,王老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鉴定过太多的诡器,各种攻击类的诡器、防御类的诡器、辅助类的诡器他都见过。 但像今天这样,先是灵魂提取剂,接着是章鱼原液,这类增益类诡器,这个小姑娘一鉴定就是俩! 太罕见了! 他轻轻摇晃着装有原液的罐子。 “章鱼原液,源自深海中的诡异生物,蕴含着强大的恢复与再生能力。但它的使用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谨慎,逐步替换体内血液,稍有不慎,便可能使使用者命丧黄泉。你们若真要使用,务必寻找精通此类药物的医师协助。” 窦柯点点头,将王老的警告铭记在心。 王老又分别鉴定了剩余的物品,询问窦柯有哪些要拍卖的。 窦柯把能复制的,全部拿出来登记上了拍卖行。 而后,王老又帮晏紫槐鉴定了不少东西。 晏紫槐这几天不知道又去了哪个千年古墓里,拿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稀世珍宝,让王老也忍不住连连赞叹。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枚古老的玉佩,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隐隐透出淡淡的灵光,显然是件蕴含了强大力量的法器。 王老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闭目感应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惊叹。 “这枚玉佩非同小可,它不仅是一件防御至宝,更蕴含了某种古老而强大的阵法。若是能够完全激活阵法,其防御力足以抵挡S级诡异的全力一击。” 晏紫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嘿嘿,又要发财咯。王老,这玉佩的拍卖事宜,就麻烦您了。” 王老也大喜,10%的服务费,就这一件,就够龙腾宝阁上下几个月的开销了。 他连忙应承下来,将玉佩还给晏紫槐,继续鉴定其他宝物。 晏紫槐用自己的诡气把这些东西来回冲刷了好几遍,才敢拿给王老。 窦柯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暗自惊叹。 注意到窦柯的微表情,晏紫槐小声解释:“都是刚搞出来的,有尸毒。王老年纪大了,这玩意接触多了影响寿命,没经过处理的诡器,他不鉴定的。” 窦柯闻言,默默记在心里。 王老逐一鉴定,窦柯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王老每鉴定一个,她都要拿到手里把玩一番。 晏紫槐没有多说什么,王老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无人知晓,窦柯镜中空间的某个角落里,一件接一件的诡器接连出现。 待全部物品鉴定完毕后,王老点了点头,开始整理起拍品,他的动作一丝不苟,每一个步骤都显得专业且充满敬意,仿佛他手中的不仅仅是物品,而是承载着历史的灵魂。 整理完拍品后,王老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几位主任,所有的物品都已经鉴定完毕。” “因为安全部的缘故,今天的拍品数量激增,我们龙腾宝阁也准备把一些高价值的压箱底物品拿出来拍卖,还请各位主任耐心等待。” 王老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强提起精神,似乎要把龙腾宝阁的面子都挣回来。 “各位,我孙女也是驭鬼者,与诸位年龄相仿,请容老朽多废话几句。” 窦柯对于匠人和长辈,一向十分敬重,她见晏紫槐十分客气,便也十分恭敬地请王老继续说。 “拍卖会鱼龙混杂,我们龙腾宝阁虽然加强了安保措施,但还请各位主任在拍卖过程中保持警惕,以防万一。” “晏主任,您有一年多没出现了,窦主任和凤主任面相又比较稚嫩。您三位也许有所不知,从昨天开始,我们这便陆续有团队开始踩点。我们已经清理了很多设备,但防不胜防,总有驭鬼者用各种手段试图收集拍品信息和人员信息。” “我们的安保力量确实有限,那些意图捡漏的人、濒临诡异复苏不在意死后洪水滔天的人,还有一些坏心思的人,各种欲望和目的交织,我孙女的规则在,拍卖会上不会出什么漏子,但一旦拍卖会结束,恐怕你们得多留些心眼了。” 王老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窦柯和凤星晖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警惕。 王老的话音刚落,凤星晖便轻轻点了点头:“王老放心,我们自会小心。不过,说到踩点,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些人这么大胆,敢在龙腾宝阁的地盘上动手脚?” 王老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并不愿意过多透露,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些人背后不乏一些名声在外的驭鬼者,有些人行事作风声名狼藉,行事风格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三位的好东西多*,可想而知,到手的钱不会少。无论如何,还请务必小心谨慎,切莫让辛苦得来的金钱和宝物落入他人之手。” 王老的话语重心长。 窦柯没有感觉到恶意,一个普通匠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能够如此坦诚地提醒他们,实属难得。 她微微欠身,以示感谢,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诡工牌,放在了王老手上:“多谢提醒,这是我赠予您的。” 第126章 这下可以看中什么就拍什么了。 对于王老提示的风险,晏紫槐不以为然。 她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尸鬼的规则加成让她弄诡器出来拍卖比其他人简单但是太多。 但她跟窦柯一样,也能感觉到王老言语中的善意,她耐心跟王老解释:“我已经四阶巅峰了,现世没几个驭鬼者能在我面前造次。” 王老闻言,方才轻轻点头,把爷爷的姿态收了回去,恢复了文绉绉的模样。 “晏主任的实力自然无可置疑,但人心难测,有时候,威胁并非来自直接的力量对抗。”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而且,拍卖会上的物品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贪念。你们务必要小心行事,切勿大意。” 老人年纪大了,看着跟自己孙女年龄相仿的窦柯和凤星晖,忍不住又对着两人絮叨了几句。 “世道乱啊,你们还小,你们有满腔热血和无限可能,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诡异复苏了,只有谨慎和警惕,才能让你们走得更远。” 说罢,王老怕三人觉得自己啰唆,又怕冒犯,赶紧收起了窦柯他的诡工牌,堆起一脸谄媚的笑。 “小老儿年纪大了,话有些多了,还望海涵。” 见三人并没有过多抗拒,他才轻轻拍了拍双手。 门外,一个穿着黑色丝绒晚礼服的女性走了进来。 是王老的孙女,王世英。 王世英长得极其明媚,晚礼服将她的曼妙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 她一出现,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爷爷,鉴定完了?” “来,诸位贵客,签合同吧。” 王世英的手上戴着丝绒手套,极黑的丝绒配上她白皙的皮肤,将所有人的眼球都牢牢地抓住。 她向王老微微欠身:“爷爷,辛苦了。” 王老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大孙女才辛苦呢。” 王世英轻笑,如春风般沁人心脾:“三位主任,这是我们龙腾宝阁的拍卖合同,请过目。请务必注意,因果类诡异,不受实力约束,违约者,死。” 最甜美的笑容,最干脆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语。 她的动作柔美又干脆,黑丝绒手套轻轻将合同推至窦柯、晏紫槐和凤星晖面前。 窦柯接过合同,仔细翻阅。 她选修过法律课程,对合同的细节尤为敏感。她逐一审视着合同的每一个条款,确保没有遗漏任何潜在的陷阱。 只见上面详细列出了每一件拍品的名称、估价、拍卖规则以及双方的权益与责任,条目清晰,无懈可击。 她对龙腾宝阁的专业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晏紫槐和凤星晖也分别审阅了合同,确认无误后,三人各自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世英见状,也拿起笔,在合同的另一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签名的动作字如其人,娇俏中带着一丝干练。 随着她最后一笔落下,窦柯看见,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秤砣。 朱红色的诡气萦绕在秤砣周围,秤砣上,刻着龙腾宝阁的图章。 图章落下的一瞬间,诡气光速扫过合同,是契约类的规则。 图章落成,原本还略显杂乱无章的拍品,突然之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排列得整整齐齐。 王世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朱砂红的秤,秤杆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 秤的一端,悬着一个精致的秤盘,随着秤砣的微微颤动,放置于秤盘上的拍品也轻轻摇晃。 王世英利落地调整着秤砣,随着朱红色诡气流转,拍品缓缓消失不见。 窦柯的目光紧随着那些拍品,只见它们在秤盘上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作点点光芒,融入了秤砣之中。 这一过程既神秘又庄重。 晏紫槐见怪不怪,倒是凤星晖和窦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惊奇之色。 王世英见二人神情,嘴角微扬,笑容明媚而端庄。 “秤诡,契约成后,通过它进行和封存。这样可以保证拍品的真实性,也避免了在交易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 随着最后一件拍品消失在秤盘之上,王世英轻轻收起秤砣,看向三人。 “各位主任的拍品都已经封存完毕,还请各位耐心等待拍卖会的正式开始了。” 王老和王世英礼貌退出包厢。 窦柯不禁感慨道:“帝都真是……卧虎藏龙啊。” 晏紫槐觉得窦柯今天的微表情比在主任会议上都多,不禁起了几分玩笑之心。 她招呼两人在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坐下:“来来来,反正要等人了,过来这儿,看看有没有你们看得上的心仪的男孩子。” 凤星晖笑得十分爽朗:“什么男孩子顶得住柯柯一拳?” 窦柯深表赞同。 接待机器人很快便送过来了水果和小食,三人排排坐,吃果果。 大厅内,宾客们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或独自漫步,目光在各式各样的拍品间游移,寻找着能与自己匹配的规则。 窦柯掏出灵魂提取剂,转手给了凤星晖。 “拿着吧,给叔叔用。” 凤星晖愣了一下,然后大方笑了起来:“谢了,有机会还你个人情。” 窦柯甩甩手,并未放在心上。 三人继续闲聊,话题从拍卖会上的拍品转到了各自的经历和见闻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驭鬼者。”窦柯轻声说道,她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试图从那些或急切或淡然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每个驭鬼者都能找到自己适配的诡器吗?” 晏紫槐微微一笑,她轻轻端起一杯果汁,轻抿一口,然后悠然地说道:“这世界太大了,比如我当年,有钱的时候,没合适的诡器。没钱的时候,狂出合适的东西。所以积分交易和拍卖行才有市场。” “我刚上三阶的时候,在楼下蹲了一个多月,才找到适合自己的长枪。” 凤星晖闻言,也点了点头,她浅浅小酌一口夜光杯。 “我也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夜光杯这种诡器,但这种契合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我也太幸运了。” 窦柯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人参果将她的身体变成了诡气蓄水池,但她接下来要三江佛窟,虽然有“针”在手,但考虑到复制驭鬼者的人伦问题以及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争议,她并不打算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展示自己可以复制驭鬼者的能力。 那找到一件适合自己的诡器,才能助力自己在接下来的选拔中提升胜算。 窦柯很快便为接下来的行动找到了方向,她的表情从拧紧到舒缓,只过了短短的几秒。 她是个面瘫,微表情可以说几近于无,但架不住晏紫槐四阶巅峰驭鬼师对身边环境的掌控力,窦柯那些细小的情绪波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晏紫槐轻笑,剥了一颗葡萄,塞进窦柯嘴巴里。 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爆开,窦柯的味蕾被彻底唤醒,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晏紫槐,像是在控诉她的“突然袭击”。 晏紫槐的动作太快了,让窦柯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时间。 晏紫槐又塞了一颗葡萄进窦柯嘴里:“放心大胆地拍,救命恩人。” 窦柯咀嚼着口中的葡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钱的问题,应该是最好解决的问题了吧。 大不了多复制些黄金好了。 三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闲适。 楼下的拍卖大厅依旧热闹非凡,但在包厢里,她们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远离了喧嚣与纷扰。 窦柯的眼神没离开过拍卖大厅。 各种颜色的诡气团和血字几乎遮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如饥似渴地扫视着楼下的驭鬼者,然后悄无声息地在镜中复制。 可是……没用。 原本如呼吸般自然地复制,好像被什么阻碍住了。 复制的前提,并不是被诡眼看到吗? 那难道是被镜子照过? 窦柯环视四周,整个龙腾宝阁多为仿古的雕梁画栋,没看到任何镜面。 这环境并不利于她。 一瞬间,窦柯有种想装修镜子迷宫的冲动。 算了算了,窦柯继续看向人群。 “看那边,那位穿着银色战甲的,叫云飞扬。”晏紫槐指着楼下一位英姿飒爽的青年。 云飞扬在驭鬼界中以体术著称,年仅二十便已踏入三阶,处理过B级诡异复苏,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窦柯顺着晏紫槐的指引望去,只见云飞扬正与几位同样气宇轩昂的青年交谈,他们的笑声爽朗,显然关系匪浅。 【将诡,杀人规则:统御,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一个有自己小队和班底的少年将军。 “还有那边,那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是江南来的,李慕白。” “李慕白以智谋闻名,据说他手中的折扇内藏乾坤,可化万物为诡器,是驭鬼界中少有的智勇双全之人。” 【诗诡,杀人规则:诗歌。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窦柯仔细观察着李慕白,只见他折扇轻摇,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文人雅士的风范。 以武器闻名,自身规则却与武器毫不相关。 窦柯看向自己的双手。 纤细、修长,骨骼感十足。 在眼镜诡最初的战斗中,这双手被诡气侵蚀得疼痛欲绝,现在,诡手成了她最顺手的武器。 战斗中,诡气自诡眼迸发,穿过大脑,流经心脏,随着血液涌入双拳。 镜诡暴戾的诡气在她的拳头上具象化,从小臂以下,双拳化为诡气缭绕的漆黑利爪。 诡手,确实也不负她的期望,那时候她刚驭鬼,连复制规则都还没摸清,便能把凤星晖的饿死诡揍到沉睡,在破诡符的加持下重击发诡。 更别说二阶之后配合镜中穿梭,打断了多少次敌人的大招。 已经这么强的诡手了,还需要武器吗? 不懂就问。 窦柯转头看向晏紫槐,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晏姐,我用拳头的,还需要拍武器吗?” 晏紫槐闻言,又塞了一颗葡萄,缓缓说道:“有就拍,纠结什么,咱们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吗?” 窦柯点头:“言之有理。” 三人闲聊着,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 陆续有三阶驭鬼师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入场,时间在悄然流逝,大厅中的气氛逐渐升温,宾客们的交谈声、笑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即将揭晓的神秘交响曲。 鉴定师面前大排的长龙逐渐清空。 王世英签合同的队伍排得即将拐弯时,终于从楼上下来。 王老加入了鉴定队伍。 两人身边,都跟了四五个穿着龙腾宝阁制服,戴着墨镜的保镖。 这些保镖驾驭的诡异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杀人规则都很简单:物理伤害。 两人吸引了大厅所有人的目光,大厅的氛围也由舒缓变为了轻快。 鉴定师们已经为王老做了初步筛选,王老一到场,便拿起已经筛选过的拍品,举着放大镜,嘴里快速地说着鉴定结果。 王世英那边更快,诡秤一出,合同和拍品收容同步进行,很快便把排队的人清了大半。 这样的流程,龙腾宝阁已经进行了无数次。 王世英是驭鬼者,比王老快了许多,做完这一切,她也不着急,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使用规则。 随着她的动作,一件又一件的诡器投影被投放在大厅中央。 跟一楼大厅同步,二楼包厢的拍卖器也随着她的动作同步上新。 交际声越来越小,每个人都在默默评估着,都期望能借着这次难得的拍卖会提升自己的实力。 随着鉴定和合同签订逐一结束,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十点。 大厅不知何时,已经被侍者排满了椅子,每个人的椅子前面,都出现了加价的按钮和一个刷卡机接口。 晏紫槐拿出身份卡,在面前的刷卡机上刷了一下。 “要开始了。” 窦柯也拿出身份卡,在面前的刷卡机上刷了一下。 208872.31元。 好,很好,远超她预期的好。 这些都是她在各类诡异处理后,警校在名誉称号后附加一些奖学金。 华国警校,名不虚传。 窦柯开学时还在为生活费发愁,从家里带了六个馒头去参加入学考试,这第一学期刚过半,在她屯了不少黄金的前提下,账户里居然还有20多万。 窦柯又打开理财账户,她前期屯在账户里的纸黄金居然又在翻倍地涨。 这也正常,诡异复苏已经进入了全球视野,黄金作为避险资产,叠加隔绝诡气的功效,其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卖出,统统卖出。 就算黄金的价格再涨,与她的关联也不大了,大不了回去复制。 她只觉得时间太短,更后悔自己没有把最近复制的黄金去折现变成现金。 窦柯咔咔一通操作,五分钟后,她的账户余额飙升到了1537729.31元。 呼,她浅浅地吁出一口气。 这下可以看中什么就拍什么了。 第127章 当你的实力远超寻常人的范畴时,财富便会以惊人的速度向你汇聚。 窦柯在筹钱的同时,身旁的晏紫槐也拿出银行卡在拍卖端验证。 随着她的动作,她虚拟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一大排0。 此时,窦柯刚刚把所有流动资产变卖完毕,她视力绝佳,自然看到了晏紫槐的账户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夺……夺少? 窦柯一整个目瞪口呆。 “晏姐,这些拍品一般需要多少钱啊?” 晏紫槐漫不经心地回答:“看参与竞拍的人吧,冷门的百八十万就能拿下,如果碰到热门的东西,就很贵。” 窦柯:“……” 坏了,辛辛苦苦拿了所有的流程资产出来,只够在冷门里面拼运气吗。 窦柯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泄气。 “那…那个,如果我想拍个攻击增幅类的诡器一般得多少?” 晏紫槐轻轻挑眉:“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如果是特别抢手的,上亿都有可能。” 亿…上亿吗? 有钱人这么多的吗? 窦柯心中暗自咋舌,她感觉自己仿佛刚刚无意间闯入了一个她从未涉足的富人世界。 她以为自己年纪轻轻拿出一百多万流动资金,怎么也算是颇有实力了,可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想了想,自己倒是可以跟沙德业那些商人紧急凑一凑,但代价就是要花一些时间成本去清理他们身边的诡异。 也不是不行。 “晏姐,我有必要再去筹一些资金吗?” 晏紫槐大手一挥:“我们是来销账的,可不是来进货的。等着吧。” 跟晏紫槐的动作同步,大厅终于做好了拍卖前的准备,音乐由轻快变得激昂,灯光缓缓聚焦在拍卖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即将开始的拍卖盛事上。 窦柯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扫视着即将亮相的拍品,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突然,一道强光从拍卖台中央升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视线。 王世英的晚礼服此刻才仿佛真正闪耀的星辰,她站在光中,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麦克风,开始介绍今晚的开场拍品。 “各位贵宾,欢迎来到今晚的龙腾宝阁拍卖会。首先,让我们来欣赏今晚的开场拍品——‘影舞之靴’,一件极为罕见的敏捷增幅类诡器。它不仅能让您在战斗中身轻如燕,更能在关键时刻助您躲避致命一击。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 王世英的声音温柔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窦柯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拍卖台上的那双靴子。 这双靴子是作战靴模样,靴面以深邃的黑色为主调,其上仿佛有微光流转,仿佛夜色中的星光,又似深潭中的波光。 靴子的每一道缝线都十分精致,窦柯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拍下了这双靴子,下次从镜中空间找角度打脸的时候,动作更快,姿势更帅。 可是…… “五百万……”窦柯喃喃自语。 怎么这么贵! “怎么?想要?我拍了送你?”晏紫槐提议道。 窦柯连忙摆手,缝合诡时期,晏紫槐只要了刘承泽的尸体,刘承泽剩下的诡气都归了自己,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晏紫槐再让破费了。 “就是感慨一下,钱真不值钱。” 凤星晖也在一旁咋舌:“哎……要是我的钱包比我的血条还长就好了。” 拍卖会继续进行,开场的影舞之靴直接以一千两百万的天价成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哗然。 这个价格,换在一线城市,都能买下一套房子了。 窦柯更是暗暗咋舌,她从未想过,诡器的价格竟然能够如此昂贵。 然而,拍卖的火热气氛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减退。 相反,随着一件件珍贵拍品的亮相,现场的气氛愈发高涨。 窦柯的目光在拍卖台上不断游移,她的心中既充满了对未知拍品的期待,又夹杂着对自己财力不足的无奈。 就在这时,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神秘与诱惑:“接下来,我们将要拍卖的是一件极为特殊的拍品——‘诡工牌。’” 显然,这个名字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兴趣,甚至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诡工牌?那是什么?” “工牌?诡异也要996?” “够了,我以为当了驭鬼者就不用上班了,为什么在这里还要听到这么牛马的词。” 王世英压了压手。 灯光映衬的她更加神秘莫测。 秤诡自她身后缓缓浮起,连带的诡工牌在她手心也闪耀着灼热的光。 她微笑着解释,像是魅魔般蛊惑人心。 “这个诡工牌出自某A级诡异最终防御形态,能大幅增加诡器的防御力,也就是说,这是附魔材料。”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喧嚣仿佛被瞬间冻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世英手中的那张诡工牌上。 窦柯和凤星晖也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这是……不值钱? 她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忐忑。 “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夺……夺少? 窦柯只觉得自己过往十八年的价值观今晚被彻底颠覆了。 一千万啊! “这能卖得出去吗?”凤星晖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窦柯也是一脸茫然,这玩意她有一袋子,甚至她想复制多少就复制多少。 然而,王世英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她们的疑虑。 “各位,诡工牌的价值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它是从一只复苏状态的诡身上提取下来的,更是提升现有诡器防御力的关键,对于追求极致实力的驭鬼者来说,是无价之宝。” 随着王世英的话语落下,拍卖厅内再次沸腾起来。 不少人开始纷纷出价,价格迅速攀升,短短几分钟内,诡工牌的价格便已经翻了几倍。 窦柯和凤星晖坐在二楼最好的包间里,看着下面这一幕,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诡工牌的价格,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直至三千万的天价。 陆续有驭鬼者败下阵来,到最后,只有将诡和诗诡仿佛较上劲一样,彼此互不相让,价格一路飙升。 整个大厅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 王世英还在不断拱火,她的声线本就如春风化雨,每一次举牌,她都会反复喊着举牌者的代号。 她的笑容无比真诚,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自己的代号从这样的绝世佳人口中喊出,仿佛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三千五百万!”将诡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诗诡也不甘示弱,立刻举牌喊道:“三千六百万!” 价格继续攀升,每一次加价都像是将所有人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窦柯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玩意……我当零食吃了那么多……我吐出来,还来得及吗?”凤星晖一脸苦涩地说道,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当零食吃的诡工牌,在这里竟然能够卖出如此天价。 窦柯也是哭笑不得,她从未想过,诡工牌竟然能拍出天价。 随着价格的继续攀升,将诡和诗诡的竞争也愈发激烈。 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这诡工牌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必争之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拍卖将会以天价成交时,王世英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拍卖槌。 她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众人:“各位,我知道大家对这诡工牌都势在必得。但是,我想提醒大家的是,这诡工牌虽然珍贵,但它并不是今晚价值最高的拍品。” “四千万!”将诡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诗诡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竞价。 诡工牌以四千万的天价成交,成为今晚拍卖会上的第一个小高潮。 拍卖会继续进行,但窦柯和凤星晖的心已经无法再平静。 随着王世英拍卖锤敲下,窦柯拍卖账户的右上角,数字立刻滚动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 三千六百万,秒到账。 窦柯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财神捧在手心一样,多巴胺极速分泌,她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财富冲击。 凤星晖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她忍不住拍了拍窦柯的肩膀,低声说道:“柯柯,咱们发财了!” 窦柯看向王世英,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王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 她不仅懂得如何调动现场气氛,更知道如何利用人们的心理,将拍品的价格推向极致。 接下来的拍卖品一件件被推出,窦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类似“影舞之靴”一般,让她十分心动的诡器。 第一次看到诡器,就是霍印晨的金棺符,第一次带团就是上班诡,而后单刷了幽瞳诡,再端了缝合诡的老巢,窦柯即使是刚刚升上三阶,但在诡器的见识上,一般的诡器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窦柯这才明白晏紫槐为什么对刘承泽的仓库毫无兴趣。 龙腾宝阁算是让她认识到了世间的参差。 当你的实力远超寻常人的范畴时,财富便会以惊人的速度向你汇聚。 窦柯想起柯冉教过她的,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但此刻,她想说的是,投我以财,报之以诡。 她掏出诡铠甲,当着晏紫槐的面复制了一份,双手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晏紫槐。 “晏姐,这个是以诡工牌为材料做的一件防御诡器,谢谢你。” 晏紫槐正瘫在沙发上吃花生,她的好几件诡器已经成交,右上角的账户数字跳到了两亿。 她十分好奇地接下了窦柯的赠礼,仔细端详着精心打造的防御诡器:“行,我收着,回头带给莘娅用。” 一开始,晏紫槐以为窦柯是从哪儿弄到的小玩意,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触及手中的诡铠甲,诡气分布均匀,规则十分实用,晏紫槐立刻感觉到这是不亚于自己披挂的好东西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还认识锻造师?” 窦柯点头:“回头给你引荐下?就是手续费有点贵。” 晏紫槐点头称是。 拍卖继续,晏紫槐出手两千两百万拍了一个诡唢呐,规则是共鸣。 她觉得跟莘娅十分契合。 窦柯倒是听凤星晖说莘娅最近回归了直播平台,诡面歌姬一开播,便有千万人在线。 甜妹配唢呐,那画面,窦柯想想都摇头。 一件又一件的东西被拍出,窦柯的账户位数也终于破了九,她也是个亿万富翁了。 时间来到晚上十二点,龙腾宝阁依旧灯火辉煌。 王世英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灯光换了又换,背景音乐时而激昂,时而低沉,配合着拍品。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件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的拍品缓缓上台。 王世英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激动:“各位,俗话说得好,流水的输出,铁打的辅助。” “我泱泱华国上下五千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 “天武宝玉,内有传承阵法,一旦激活,便可护佑一定区域,可抵挡S级诡异全力一击。”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沸腾,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块被缓缓托起的宝玉之上。 天武宝玉,这名字起得,好像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那块被晏紫槐才从某个古墓里掏出来的诡器,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起拍价,一亿。” 这是今天第一个起拍价过亿的拍品,王世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整个大厅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每一个人的心跳都随着这个数字的宣布而加速。 “一亿一千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没有一丝犹豫。 凤星晖大吃一惊:“柯柯,这不是我们陈老师吗?” 人群里,一个头戴道冠,身穿道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举着牌子。 他的身边,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们正低声议论着,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雾诡,杀人规则,迷失。雾中无人,雾中皆鬼。】 窦柯点头。 陈老师自上次上班诡之后,便在英烈医院特护病房养了好久,据说,他师门还专门派人来陪同照顾他。 此刻,他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平时温文尔雅的气质全然不见,连举牌升起的那只胳膊,都满是激情和干劲。 “你们警校还有茅山的道士老师啊?”晏紫槐好奇地问。 窦柯答道:“对哇,陈老师还是我们捉诡社的指导老师呢。” “那还真是……专业对口哈。” 第128章 这副手套似乎就是为了窦柯而存在的。 窦柯难得见到晏紫槐脸上出现震惊的表情。 “他是我们警校政治系的讲师,后来学校和捉鬼社都遇到诡异复苏,学校就开了个驭鬼班,他开的《诡异世界的政治生态与生存法则》可难抢课了。” 晏紫槐眉毛微微上扬:“哦?茅山道士教政治?知道你们警校出名,还不知道你们如此海纳百川呢。” 见晏紫槐夸姜啸,窦柯与有荣焉:“那当然,我们刑侦专业可是全球排名第一专业的,而且我们学校校训是知行合一嘛,我和小凤姐可都是驭鬼班的助教呢。” 晏紫槐笑,眼眸里满是温柔:“哦?那等长河流域诡异复苏结束了,我也去你们驭鬼班当个助教,给华国未来的安全力量们当当助教,怎么样?” 凤星晖闻言,直接高兴得双眼放光:“太好了!这下杜院长又要给我喝窦柯加学分了。” 窦柯也连忙点头,双眼放光地看向晏紫槐。 晏紫槐给这个小面瘫的肢体动作萌得不要不要的,她忍不住捏了捏窦柯的脸蛋:“那就请窦助教和凤助教牵线搭桥了。” 凤星晖也凑上前来,捏着窦柯另一边脸:“窦助教说自己是社恐,只爱在熟悉的人面前讲话,这事儿恐怕还要我来。” 窦柯两爪子打掉两人的手,像个小仓鼠一样嘟囔道:“真是的,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三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愉快。 就在他们交谈间,大厅内的气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竞拍者们纷纷举牌,价格一路飙升。 陈老师像是势在必得一般,每一次举牌都显得异常坚决,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一亿五千万。 大厅内的其他竞拍者似乎都被他的决心所震慑,一时间竟无人再出更高的价格。 王世英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一亿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武宝玉,护佑一方的至宝!” “一亿六千万!”诗诡李太白举牌。 “一亿七千万!”将诡云飞扬立马跟上。 这一跟不得了,诗诡李太白像是为了报刚才诡工牌的仇,立刻又举牌:“一亿八千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将诡云飞扬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一亿九千万!” 他的眼神坚定,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不会轻易放弃。 大厅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一次举牌都像是在挑战在场所有人的心理极限。 陈老师眉头紧锁,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激烈的竞争。 他回身,跟身边的道士们低声商量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可他的报价还没出口,立刻被一个声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晏紫槐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大厅,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三亿。” 整个拍卖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突然出价的至尊VIP包厢。 龙腾宝阁的老客户都知道,这个包厢只会留给当晚身份最高或财力最雄厚的人。 王世英的丹凤眼微微流转,瞥了包厢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包厢里,窦柯和凤星晖也目瞪口呆。 晏紫槐的手从麦克风开关上移开,麦克风前面的小亮灯随时关闭。 她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抬一手。” 像是跟她打配合一样,王世英清冷的声音再次解说道:“今天在至尊VIP包厢的,是安全部的三名主任。大家都知道,安全部即将启动的【信仰计划】代表着什么,大*家说,主任们的出手代表着什么呢?” 王世英这话说得极有技巧,九分真一分猜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开始揣测。 安全部强制征召三阶驭鬼师,而成功解决诡异事件的驭鬼师将获得丰厚的奖励和荣誉。 在这样的背景下,主任们亲自出面竞拍天武宝玉,无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防御类诡器,远大于它当前的估值。 大厅内的气氛再次被点燃,竞拍者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每个人都在猜测安全部的真正意图,以及这天武宝玉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 陈老师身边的道士们也显得有些不安,他们低声讨论着,似乎在评估是否应该继续出价。 陈老师本人则紧握着手中的牌子,目光坚定,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诗诡李太白和将诡云飞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望向至尊VIP包厢,眼神复杂。 显然,安全部的介入让这场竞拍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看来今天的拍卖会真是精彩绝伦,各位贵宾,机会难得,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 大厅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窦柯和凤星晖都有点着急了。 凤星晖紧张地咬了咬下唇:“这下怎么办?没人拍了怎么办?手续费可是三千万啊!” 晏紫槐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玻璃前看向隔壁包厢。 二楼几个包厢的落地玻璃都看不出来异样,但人人都知道,每个玻璃后面都是大佬在默默观察着战场。 晏紫槐轻笑:“别急呀,拍卖也是心理博弈,你们学校没教过谈判吗?” 她的态度过于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世英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拍卖的是截至目前今晚拍卖额最高的物品——天武宝玉。” “如果没有人再出更高的价格,那么这颗传说中的宝玉即将落入至尊VIP包厢的手中。” 王世英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高潮。 “三亿一次,三亿两次……”王世英的声音拖长,拍卖锤缓缓举起,准备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三亿一千万。” 窦柯和凤星晖的心都快随着拍卖锤提到嗓子眼,终于重重地落下。 声音来源于隔壁的天字包厢。 是熊主任。 也许是拍卖氛围使然,也许是熊主任确实需要这件防御诡器,他在最后关头加入了竞拍。 可窦柯分明从熊主任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心痛,显然他对三亿一千万也感到肉疼。 大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在屏息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王世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似乎对这场竞拍的高潮迭起感到满意。 “三亿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她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似乎在挑战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极限。 陈老师身边的道士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如果再不出价,天武宝玉就将落入他人之手。 陈老师紧握着牌子,扶正了头上的道冠,深吸一口气。 “三亿两千万!” 陈老师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至尊VIP包厢和天字包厢的反应。 可是没有反应。 至尊VIP包厢和天字包厢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看来今晚的拍卖会真是高潮迭起,各位贵宾,机会难得,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大 厅内依旧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王世英高举拍卖锤,重重地敲击在拍卖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成交!天武宝玉归陈老师所有!” 大厅内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陈老师身边的道士们松了一口气,陈老师自己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拍卖继续,有了这一波小高潮之后,又连续上了几个新的高潮。 接下来的拍品同样引起了激烈的争夺,但始终没有超过天武宝玉的成交价。 凤星晖看着晏紫槐美滋滋地反复数着账户里的数字,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姐,你抬那一手干什么呢?” 窦柯倒是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晏紫槐伸懒腰:“十二点啦,老人家要睡觉了。” 她不想说,凤星晖也不好说什么,她双手扒在落地玻璃上,目光扫过楼下的人群。 窦柯却突然猜测道:“诗诡和将诡已经互相抬价过好几轮了,也许一开始他们中间真的有人想要,但前面诗诡四千万就放弃了诡工牌,这可能意味着诗诡的预算并没有很充足。” “如果让他们一千万一千万地加下去,没准不到两个亿,拍卖就结束了。” 晏紫槐坐直身子,饶有兴致地听窦柯开始推理。 “陈老师是茅山派的,玉佩、捉诡、镇山之宝,宝玉对于茅山派来说,意义非凡。” “如果天武宝玉落入他们手中,可以说能造福一方百姓。” “如果我们不出手,熊主任那边不一定会出手,正因为马上要选拔主任带队去处理长河流域诡异复苏,华国勋章的诱惑太大,己方多一份防御诡器,对手就会少一份实力。” 凤星晖渐渐跟上了窦柯的思路,她抢答道:“所以我们没出价,熊主任就不出价了。” 两人合体推理完毕,一起眨巴着星星眼看向晏紫槐,期待她给出答案。 晏紫槐已经从储物诡器里掏出了一床蚕丝被,她轻轻抖了抖,让柔软的被子在空中展开,然后缓缓地盖在了自己身上。 她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单手撑着头:“你们说得都对,所以姐姐教你们一招,既然在至尊vip包厢里,拍东西就直接一步到位。真心想要的,让让又何妨。斗气拍卖的,抬价的,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得罪咱们。” 窦柯&凤星晖:“学到了!” 晏紫槐优雅闭目养神,随着她睡去,血色迅速就是,惨白的身体看上去居然真的像一个尸体。 拍卖会继续进行,气氛依旧热烈。 接下来的拍品虽然没有天武宝玉那样引人注目,但每一件都各有特色,吸引了不少竞拍者的目光。 窦柯和凤星晖也逐渐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开始关注起其他拍品。 终于,在临近一点多钟的时候,窦柯看中了一件特别的诡品。 那是一副材质奇特的手套,通体漆黑,手套的指尖处反射着幽暗的光,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王世英还没开始介绍,窦柯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仿佛这副手套与她有着某种不解之缘。 她的心跳加速,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副手套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件神秘手套,来历未知。这双手套,观之像是来自深渊和太空。” 深渊和太空吗? 窦柯突然想到祂。 祂也在太空,祂就是深渊。 这副手套跟祂有渊源吗? “这副手套,久带会令持有者陷入幻觉直至死亡,据传,在流入龙腾宝阁之前,已经诡异复苏了四名驭鬼者。但相对应的,一旦戴上它,将会爆发出自身诡气四倍以上的伤害。” 爆发,四倍。 这副手套似乎就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她的诡气问题已经被人参果解决,就缺一件强爆发的攻击性诡器来配合。 窦柯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使用这副手套的场景,她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在战斗中如虎添翼的景象。 以她现在体内的诡气储备,如果能在镜中穿梭加打脸关键时刻戴上,只要一拳,便能定乾坤。 “起拍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王世英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 窦柯直接按下了麦克风:“五千万。” 窦柯的声线有些稚嫩,但她的出价却让整个拍卖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人们纷纷猜测这个突然出价的年轻女孩的身份和背后的意图。 “死了四任主人的手套,竟然有人敢出这么高的价格。” “疯了,十倍也拍?” “钱不是钱吗?五千万购买多少黄金了?拍这手套陷害本人吗?” “这玩意张这个样子,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有诡吧。” 在场的竞拍者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中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有的是初出茅庐的新秀,但无一例外都被窦柯的出价震惊了。 天字包厢里,熊主任低声询问身边的助手:“出价的是谁?是镜诡还是饿死诡?还是晏紫槐的助手?” 助手疯狂敲击随身设备,屏幕中,凤星晖和窦柯各种切片小视频在屏幕上快速闪过。 : 片刻后,助手回答:“主任,出价的是镜诡窦柯。” 熊主任回想了一下主任会议上窦柯的表现,觉得窦柯造不成什么威胁,摆了摆手:“那不要了。” 大厅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至尊VIP包厢上。 上一次,这个包厢出手直接抬到3个亿。 这一次,起拍价直接翻十倍。 大佬就是大佬,出手真阔绰呀。 这破手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都被穿插在垃圾时间里拍了,居然还能被大佬看上。 王世英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微笑,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充满热情:“至尊VIP包厢果然是至尊VIP,出手就是不一样。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大厅内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夹杂着更多的惊讶和不解。 人们对于至尊VIP包厢的神秘买家充满了好奇,但又不敢轻易出价挑战。 窦柯趴在落地窗前,心中虽然紧张,但表面看起来依然是个面瘫萌妹。 凤星晖比她还紧张:“哎呀,怎么上来就翻这么多倍呀。” 大厅里,议论声渐渐平息,拍卖师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五千万,第一次。” 窦柯屏住呼吸,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这场拍卖的最终结果。 “五千万,第二次。” 王世英的声音在拍卖场中回荡,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但依然没有人出声。 “五千万,第三次。” 随着王世英的落锤,窦柯成功拍下了那件神秘手套。 秤诡在虚空中缓缓抬起,秤砣仿佛在空中轻轻摇摆,随着窦柯账户上的数字划转,至尊VIP包厢正中间的拍卖器上,一双如同深渊般深邃的黑色手套缓缓浮现。 手套上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仿佛有生命一般,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等待着新的主人 第129章 她……花5000万拍了个手套,那手套克死了四个前任,现在她说自己能控制两只诡!她被那手套蛊惑了! 窦柯的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去领取她的战利品。 凤星晖在一旁十分紧张。 高阶诡器虽说功效强大,但她已经总结出规律了,越强大的规则,便伴随着越苛刻的条件。 四名前使用者都诡异复苏了,她并不想让窦柯用这副手套。 她拉着窦柯的胳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用这副手套比较好,风险太大了。我们还是再找找其他合适的诡器吧。” 窦柯反拍了拍凤星晖的手:“我觉得祂在等我。” 窦柯看向这副手套的眼神,就像是被禁止吃零食的小朋友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冰淇淋,她的眼神中满是渴望。 有点像……魔怔了。 凤星晖张开双臂,侧身拦在窦柯面前。 “窦柯,醒醒,你现在状态很不正常。” 窦柯愣愣地,看着那副手套:“可是,如果我戴上这幅手套,我的力量会变强。我感觉它在呼唤我,它能帮我解决很多问题。” 凤星晖的眉头紧锁,她知道窦柯一旦决定了某些事情,几乎很难改变。 但她还是试图说服她:“窦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手套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你可能会死?” “死?自从在医院遇到镜诡,哪天不是随时都要被诡异复苏。就算镜诡现在被关在诡相机的照片里,我也习惯了随时濒临死亡。” 窦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决绝。 “世间的能量是恒定的,高收益必然伴随着高风险,如果我不尝试,那么我永远没办法提升实力,我不知道我妈妈现在什么情况,万一她受伤,她等着我救援呢?” 凤星晖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窦柯一直以来的夙愿。 凤星晖压低声音,生怕窦柯听不进去,试图劝解道:“阿姨在失踪前就是四阶巅峰了,是当时蓝星的巅峰强者。现在阿姨已经失踪两年了,这两年诡异复苏的事态大家也都看得到,再急也不能以自己诡异复苏为代价啊!” 言之有理。 窦柯眼神中的热血稍稍冷却,徐徐图之,是该徐徐图之。 不是有那么多人提醒着,要活着,活着才有无限希望,要活着,活着才有未来和可能。 她看向那副手套。 漆黑如墨。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 葱白纤细的手指在她眼中星云流转时渐渐变为黑色,自小臂到指尖,诡气已经浸润了每一个细胞。 这双手在最初与诡奴的战斗中,亲手捥了一条生路。 后来,这双手打过饿死诡,打过发诡,打过很多诡。 要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 怕幻觉?还是怕祂? 诡手握成拳,骨关节在包厢温润的灯光下泛着黝黑的光。 窦柯舒展着双手,感受着每一个细胞与意识之间的牵连。 指甲在掌心轻轻地刮着,仿佛带着某种未言明的期待,她闭上眼睛,像是在黑暗中寻找着未知的乐谱。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在这静谧中被放大,与内心的节奏相融合。 窦柯的手指缓缓张开,像是要抓住那些缥缈的安逸,她的手指在空气中划过,留下一道道无形的痕迹。 抓得住吗? 怕吗? 她睁开双眼,看向凤星晖。 灰瞳里,是无数宇宙星云,似流云,似烟火,似无畏的决意。 “小凤姐,我怕。”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怕当我妈妈需要我时,我却无能为力。我怕辜负了妈妈的期望,我怕我还没来得及变强,诡异的世界就已经将她吞噬。” 她的眼神中茫然中带着决绝:“我想试试,不是因为手套的诱惑或者幻觉,我想要变得更强,强大到足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无论那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的眼神再次转向那副手套,其中的渴望并未因恐惧而减少半分。 她掏出了那张诡相片,塞进了凤星晖手里:“如果我复苏了,杀了我。” 她的眼神太过决绝,凤星晖被她的情绪感染,终于放下了阻拦的手臂。 这条手臂一放下,窦柯身上的气势便如巨浪般涌动。 她走向那副手套,每一步都坚定而沉稳。 凤星晖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嘴角缓缓裂开,裂口女形态一出,浓郁的诡气笼罩着诡相片,似乎窦柯一旦失控,她便会将其吞入腹中。 “我准备好了。”窦柯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无法撼动的决心。 凤星晖点头,她仰头喝下夜光杯里的酒,双颊潮红:“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将无条件支持你。” “你赌赢了,我们继续冒险。” “如果你输了,我会带着你的遗愿,继续前进,直到找到那个可以终结这一切的答案。” 窦柯轻轻点头,转身,决绝地伸手。 诡手就这样轻轻地碰上了手套。 仿佛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了涟漪,一股无形的波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窦柯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游走。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与这股力量沟通。 凤星晖紧张地注视着窦柯,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她知道这一刻对窦柯来说至关重要,也可能是危险的。她准备好了,一旦有任何不对劲,她会立刻采取行动。 窦柯的意识逐渐沉浸在这股力量之中,她觉得自己好像浸入在温水中,舒适而放松。 她的心跳不知不觉与这股力量的节奏同步,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唤醒她体内沉睡的潜能。 窦柯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长,她开始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宁静。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力量的流动而变得扭曲,窦柯的视野中出现了奇异的图案和色彩,她的心灵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图案和色彩交织成一幅幅神秘的画卷,似是宇宙的奥秘在向她诉说,又像是时间的河流在她面前缓缓流淌。 她的心灵在这一刻仿佛与宇宙的脉动同步,她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游走,与她的意识相融合。 奇怪,不是说会有幻觉吗?这是什么体验? 窦柯以为这手套会致幻,会让她迷失在无尽的幻境之中,但此刻她所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宁静。 她的心灵似乎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维度,那是一种超越了现实的体验,仿佛她能够触摸到宇宙最深处的秘密。 窦柯的意识在力量的引导下,开始探索这个新世界。 她看到了无数星辰的诞生与消亡,感受到了时间的流转和空间的弯曲。 她的心灵与宇宙的脉动同步,她开始理解到,这股力量并非幻觉,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能量,一种能够让她与宇宙沟通的桥梁。 她睁开眼睛,眼中不再有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清晰。 窦柯缓缓地站起身,手套与她的手完美契合,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在诡眼的注视下,她看到手套一点点、一点点与诡手融合。 她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完全被镜诡替代了,但不是,手套上的诡气开始在她的皮肤上蔓延,这诡气比镜诡的更加暴虐,手套与她的诡手接触,仿佛找到了归宿,开始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窦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仿佛在庆祝与这股力量的结合。 她的心跳与宇宙的节奏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宣告着新生。 这是……什么情况? “小凤姐,我……” 窦柯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已经习惯了诡手异于常人的结晶状,但手套与自己融为一体后,体内仿佛涌动着一股更加深邃而强大的力量。 窦柯的手指轻轻弯曲,她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在指尖跳跃,仿佛随时可以释放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能量。 “小凤姐,我……”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一个人可以驾驭两只诡吗?这手套诡……我感觉到了,它……它在我体内,它属于我。” 凤星晖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备,她以为窦柯会抓狂,会杀戮,会失去理智,但窦柯却只是戴上了那副手套,然后静静地看着那副手套与她的手合二为一。 “两只诡!?”凤星晖瞪大双眼,“一个驭鬼者怎么能驾驭两只诡,这是诡器,不可能的!”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同时,她也看到了窦柯茫然的眼神。 “我……我不知道,”窦柯看向自己的双手,“但我能感觉到,它和我是一体的,它不是外来的,而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你!你真的确定吗?”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已经有一只镜诡了,现在再来一只手套诡,如果它们在你身体里复苏,你怎么控制它们?你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诡异的战场?” 凤星晖在原地来回踱步,急得直跺脚。 窦柯见她着急,自己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知道凤星晖的担忧是常识,但诡手套未动、诡眼也没动,她的诡气依旧以她的心脏为核心,稳定地在体内流转。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镇定。 “小凤姐,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我觉得这手套和我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它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失控,反而像是找到了它的主人。” 窦柯缓缓地说道,试图让凤星晖理解自己的感受。 凤星晖的獠牙显得更加狰狞了。 还说没失控,还说没被蛊惑,手都被诡替代了,还说自己是主人。 疯了!窦柯疯了! 她定定地看向窦柯,然后转过身,疯狂地摇着已经入睡的晏紫槐:“姐,醒醒!出大事了!窦柯疯了!” 晏紫槐像个木偶一样被摇晃着。 苍白的脸色随着意识的回归变得红润起来,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眼神在窦柯和凤星晖之间游走。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凤星晖焦急地指向窦柯,声音中满是惊慌:“她……花5000万拍了个手套,那手套克死了四个前任,现在她说自己能控制两只诡!她被那手套蛊惑了!” 晏紫槐起身,她看着窦柯,又看了看凤星晖。 “她有做什么破坏性行为吗?” 凤星晖摇头。 “她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吗?”晏紫槐继续询问,她的声音平静而有条理。 凤星晖再次摇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和不安。 “那她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晏紫槐的目光转向窦柯,试图从她的表情和举止中寻找线索。 “她……她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很自信。”凤星晖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晏紫槐缓缓走向窦柯,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窦柯则静静地站着,等待着晏紫槐的判断。 “窦柯,你身体里的两只诡真的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晏紫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窦柯点了点头,坚定而清澈。 晏紫槐沉默了片刻,又躺回了沙发:“都诡异复苏了,讲什么常识呢。睡觉,先睡觉。” 窦柯和凤星晖面面相觑。 两人坐回落地窗前的大沙发,继续观摩着楼下的拍卖。 凤星晖一直保持诡化状态,窦柯的诡照片紧紧地在她手里攥着,仿佛窦柯只要有一点异常,她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窦柯则呆呆地看着楼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受益于安全部即将举行的计划,二楼包厢里的人也出手,拍了不少东西。 窦柯和晏紫槐的账户里的数字不断跳动,她们的拍品一件件地被卖出。 拍卖会终于接近尾声。 王世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宣布着最后一件拍品的起拍价,时间已经来到第二天中午。 压轴的拍品,是一个神秘的花瓶。 它的规则很简单,可以无视距离传送,不用认主,只需要一点诡气便可激活。 “高阶诡异越来越多,S级诡异的诡域,有多少人能确保自己毫发无损?它能。” “拍的不是诡器,是一条生路。” 王世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拍卖场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花瓶上。 它静静地立在展示台上,外表普通,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诡异气息。 “起拍价,一亿。”王世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 窦柯有镜中穿梭了,完全没把这个诡花瓶放在眼里。 凤星晖眼里只有窦柯,依然紧紧地攥着那张诡照片。 可一旁的晏紫槐激动了,她按开麦克风,直接报价:“三亿。” 场下一片哗然。 这是至尊VIP包厢今天第三次出手。 这个包厢一出手,便是远高于市场价。 不愧是至尊VIP包厢。 之前怎么说的,有三个主任是吧?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至尊VIP包厢里神秘人物的身份和目的。 三亿的报价,不仅打破了今晚的纪录,也使得拍卖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晏紫槐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坚定地盯着那个花瓶。 她的出价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压倒性的优势。 窦柯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两次一样,很快便结束拍卖。 但她错了。 晏紫槐一出手,天字包厢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地跟上了。 熊主任的声音在天字包厢内响起:“三亿五千万。” 晏紫槐微微皱眉,她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跟上她的报价,而且加价幅度如此之大。 “四亿。”天字丙号包厢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是甘省的宋主任。 会场内的气氛几乎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五亿。”晏紫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对这个价格毫不在意。 天字包厢沉默了片刻,然后熊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五亿五千万。” 窦柯看着晏紫槐账户上的余额随着报价一点点扣减,心跳不禁加速。 晏紫槐账户上的余额只剩一个亿了,这花瓶真的值如此高价吗? 可转念一想,并不是人人都有镜中空间这种远距离空间系异能,一个“生”的希望,对于财富获取如此简单的各位主任来说,才是刚需。 晏紫槐没有丝毫犹豫,她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个花瓶。 “六亿。”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宣布一个简单的事实,而不是在一场激烈的拍卖中。 会场内的气氛达到了沸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晏紫槐和天字包厢之间,等待着接下来的报价。 然而,天字包厢陷入了沉默,熊主任没有再继续加价。 王世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六亿一次。” 拍卖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楼下已经沸腾,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与拍卖锤一样高高举起。 王世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宣布着:“六亿两次。” 整个拍卖场似乎都在屏息等待,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就在这时,甘省的吊死诡宋主任的声音再次传来。 “六亿一千万。” 晏紫槐账户上只剩最后一亿了,她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依然波澜不惊地出价:“七亿。” 会场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个出人意料的高价。 吊死诡宋主任的声音在沉默中显得格外突兀:“七亿一千万。” 沉默。 死一般地沉默。 整个龙腾宝阁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二楼至尊VIP包厢。 将诡也被这气氛带得双脸潮红,他大声吹着口哨:“至尊VIP不能输!!!” 有他这一嗓子,场下的气氛瞬间被带动了起来。 拍卖者几乎是一秒间切换了参与者和观众的身份,异口同声地高呼:“至尊VIP!至尊VIP!” 音浪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拍卖场都在催着至尊VIP。 所有人屏息以待着。 至尊VIP包厢里,却突然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顺着音响传遍了全场,在音浪里留下丝丝回音。 “姐,我的钱都给你,跟他拍!” 这声音温软中带着一丝倔强,就像是邻家小妹妹掏出自己存了一年的糖果,鼓励着你勇敢去追梦。 这谁受得了。 大厅立刻沸腾了。 “跟他拍!跟他拍!” 口哨声、尖叫声在音浪中此起彼伏。 晏紫槐从开拍,就一直没关麦克风,窦柯这一嗓子,直接把龙腾宝阁持续了近十个小时的拍卖会气氛推向了高潮。 晏紫槐点头致谢。 “八亿。” 这个数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拍卖场内引爆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而窦柯却看向了自己的通讯器。 特别关注的是雾诡陈老师的信息。 “窦柯?至尊VIP包厢里的,是你吧?” 窦柯脑海中闪过无数猜想。 雾诡陈老师刚花了三亿两千万拍了天武玉佩,此时与自己联系,是想讨论玉佩的价值?还是有其他计划? 这玉可是晏紫槐从古墓里才拿出来的,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规则。 是要售后吗? 不对,秤诡的规则完全可以杜绝任何信息泄露的风险。 那么,陈老师联系自己,难道是想探讨玉佩的防御规则? 窦柯脑海里飞速思考着。 可雾诡陈老师并没有让窦柯等太久。 下一个信息迅速跳出来。 “担心拍卖会结束后有人抢劫,能否将玉佩送至茅山?有偿。” 第130章 因为太多老鼠人在阴暗里窥视,试图杀人越货。 拍卖场内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至尊VIP宝箱和天字包厢之间,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切割开来。 王世英清亮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八亿一次。” 拍卖场内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与拍卖锤一样高高举起。 王世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宣布着:“八亿两次。” 整个拍卖场似乎都在屏息等待,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就在这时,甘省的吊死诡宋主任的声音再次传来:“八亿一千万。” 晏紫槐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她已经把窦柯转给她的全拍上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出价了。 她面无表情:“十亿。” 会场内爆发出一阵惊呼,所有人都被这个价格震惊了。 天字包厢的熊主任沉默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王世英的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再次响起:“空间系规则,绝望时的生存希望,进攻时的撤退保底,十亿,它值得。”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与鼓励,在场的人听得热血沸腾。 拍卖场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仿佛每个人的心都与那件空间规则的花瓶紧紧相连。 “十亿一次。”王世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人们心上的重锤。 “十亿两次。”她继续宣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天字包厢,等待着熊主任的最终决定。 然而,熊主任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已经接受了失败的现实。 “十亿三次,成交!”王世英的声音几乎是在呐喊,她高高举起拍卖锤,敲下了最终的定音。 整个拍卖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随着设备右上角的金额划转,包厢正中间的拍*卖设备上,那个花瓶静静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晏紫槐上前,心满意足地把它收到了储物诡器里,账户里还剩三千万,她直接全额转回到窦柯账户:“谢了,剩下的差额,我回头再搞点东西卖了之后还你。” 窦柯甩了甩手,回复道:“不用了,姐,回头再说吧。” 窦柯说回头再说,那就真是回头再说。 对她来说,今天能捡漏到手套诡已是大赚,更何况这些资金来源多是来自刘承泽的遗物。 晏紫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心里想着找机会再还窦柯个人情。 凤星晖没有蹲到她想要的沉睡诡异,窦柯跟两人说了一下陈老师的委托,便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一楼大厅,王世英的秤诡正在缓缓抽离,大厅内的光线随着音乐也在逐步变得柔和起来。 拍卖场的喧嚣逐渐平息,全副武装的安防人员开始在拍卖场内巡视,他们的眼神锐利,步伐沉稳,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人们没有离去,而是眼巴巴地看向二楼。 十亿,到底是谁出手如此阔绰。 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在队友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是天子包厢的熊主任。 熊主任是老牌驭鬼师主任,在驭鬼师界享有盛名。 他步履沉稳,目光如炬,在王馆长的引导下,与王世英打了个招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接着是甘省的宋主任、云省的苗主任、苍狼俱乐部的狼诡陆续从二楼下来。 这些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随着这些知名人士的离去,拍卖场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一楼大厅里的人默默做着排除法,每个人都想看看今天能坐在至尊VIP包厢里的神秘女性究竟是谁。 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一个穿着警校制服的娃娃脸大眼睛女孩缓缓走下楼梯,她的出现让整个拍卖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她人畜无害的面庞与周围热血沸腾的驭鬼师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啊? 就她? 人群中传出了惊讶的窃窃私语。 谁也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十亿的女性,会是一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学生。 她的身份和背景立刻成为拍卖场内所有人议论的焦点。 是哪个高阶驭鬼师的妹妹或者女儿吗? 是驭鬼者吗? 是哪个俱乐部的继承人? 还是普通人跟着亲友过来拍卖会凑热闹的? 随着窦柯走下楼梯,被扶手遮挡着的诡手也出现在大众眼前。 “小朋友不是偷拿家里的钱,过来买个手套玩COS吧?” “乱说什么小朋友,这可是能掏出全部身价支持姐姐追梦的小富婆。” “坏了,好想说句富婆,饭饭,饿饿,又怕被她姐姐打。” “她有男朋友吗?她能看上我吗?” “人家姐姐拿10亿拍诡器,你几阶啊,驭的什么诡啊?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吗?” 这些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走着。 她的个子不高,但气场极强。 王馆长快速迎了上去,点头哈腰,语气极为谄媚:“窦主任,今天体验还好吗?” 窦柯的声线很稚嫩,但语气却极为平静,她的礼仪被柯冉教得很好,微微点头回应道:“谢谢王馆长的关照,下次还来。” 窦柯缓缓走下楼梯。 议论声没有平息,甚至变得更大了。 “主任?王老头喊她主任?” “什么情况,主任的最低条件必须是三阶吧?这妹子看上去才十几岁,难道是天才驭鬼师?” “别瞎猜了,没看到她手吗?一声不吭地把克死四个人的诡器收服,惹不起的。” “惹不起?长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惹不起的?” “这么年轻的主任,我还是第一次见。” “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 议论声中夹杂着敬畏与好奇。 窦柯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步伐坚定,没有丝毫迟疑地走向了陈老师。 王馆长斜眼看见晏紫槐和凤星晖从楼上下来,连忙跟窦柯打了个招呼就满脸堆笑地再次迎上楼梯:“晏主任,恭喜恭喜。” 他这话一出,拍卖场内的目光顿时被投向了晏紫槐和凤星晖。 她们径直穿过人群,向拍卖场的出口走去。 晏紫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凤星晖则是一脸的严肃,两人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声毫不在意。 拍卖场的出入口处,安保人员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为晏紫槐和凤星晖让出了一条通道。 王世英的秤诡虚虚地悬在大厅正上方,秤砣变得巨大,仿佛一旦有什么不测,便能立即砸下。 价值十亿的空间类规则诡器是被谁拍下的? 有人好奇,有人嫉妒。 也有人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果出手,自己有多少胜算。 都是驭鬼者,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诡异复苏的人。 反正横竖都要是死,谁又比谁高贵呢? 如果死能换来十亿,父母、亲友、爱人,他们至少能在诡异横行的世界里,多活一段时间。 金钱或许买不来生命,但能买来时间,而时间,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希望。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拍卖场的气氛变得复杂,即使秤砣依旧高高地悬挂在大厅正上方,但有一群穿着黑色短打的人悄无声息地变换着走位。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锐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窃窃私语,他们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一个身材瘦削,眼神深邃的男子,他的目光在茅山道士群和晏紫槐身上穿梭,似乎在寻找猎物。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腰间的短刀,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的同伴们也是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平静,但每个人的动作都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 王世英的秤诡在空中微微颤动。 她主持这场拍卖会已经十几个小时,中间用了五颗诡气水晶。 这场拍卖会,是龙腾宝阁成立以来历史最久,拍卖金额最高的一场。 随着拍卖会的结束,巨大的秤砣缓缓下落,慢慢缩小稳稳地停在了秤盘上。 王世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她强撑着优雅转身,向在场的每一位参与者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随着王世英的离场,拍卖场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只剩下几盏聚光灯,将拍卖场的焦点集中在晏紫槐的背景上。 日光透过雕梁画栋,将晏紫槐和凤星晖的身影衬托得更加神秘。 大厅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晏紫槐斜眼看向一些带着莫名敌意的人,冷哼一声,紫色诡气爆闪。 披挂和长枪出现,肉翅猛地张开,她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晏紫槐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力量。 “我,庆市安全部主任,四阶驭鬼师,晏紫槐。今日在此宣告,出龙腾宝阁,尾随者,死。” 晏紫槐的宣告如同一道惊雷,在拍卖场内回荡。 她的领域张开,将凤星晖笼罩在一片紫色的迷雾之中。 凤星晖问:“姐,怎么这么突然?” 晏紫槐冷笑:“为什么部里建议三阶以后再参与拍卖会,就是因为太多老鼠人在阴暗里窥视,试图杀人越货。没人带路的低阶驭鬼者,拍了好东西出去就没了。不亮亮刀子,不知道有多少暗箭盯着咱们呢。” 凤星晖点头,她看向窦柯。 窦柯正在跟雾诡陈老师为首的一群茅山道士交流。 雾诡陈安翔周围泛起一层白雾,将道士们和窦柯纳了进来。 凤星晖知道雾诡的雾有隐匿规则,她放心地跟着晏紫槐离开龙腾宝阁了。 陈安翔拿出玉佩,郑重地交给了窦柯:“是这样的,我们师门没有储物诡器,这枚天武宝玉掏空了我们家底,我师弟在茅山等着我们回去,可是从帝都到茅山路途遥远,你能镜中穿梭,把玉佩送到茅山吗?” 窦柯歪头看向陈安翔:“可是我只能传送到我镜子在的地方,之前我送你的镜子,你有放在茅山吗?” 陈安翔脸色惨白,他从道袍里掏出了窦柯送他的塑料小镜子。 坏了,随身带着呢。 那只能用常规交通工具,带着这枚玉佩回茅山了。 价值三亿多的玉佩啊,这一段路途风险可太大了。 师兄师弟里面还有普通人,几个驭鬼者等级也都不高,一旦遇到恶人,后果不堪设想。 陈安翔心中焦急,但也无计可施。 帝都他没有太多的人脉,只能尴尬地行抱手礼:“那我们再想想麻烦吧,耽误你时间了。” 几道探究的、略带敌意的目光穿透白雾,落在了陈安翔的身上。 那些探究和敌意的目光,在晏紫槐身上铩羽而归后,开始转向一些看起来好欺负的目标。 小白莲道士、富婆学生、价值三亿的防御玉佩,迅速成了一些人的观察目标。 这些人的视线不加遮掩,带着浓厚的打探和恶意,雾诡随即散发出了更浓的白雾,将目光隔绝在外。 陈安翔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是我们师门里面驭鬼等级最高的,可我才二阶。我师尊说这个玉佩他能激活,要作为师门镇山大阵,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拍到了,现在,怎么把这个玉佩毫发无损地送回茅山,变成了当务之急。”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周围有些人贪婪的目光,几乎已经快化成实质了。 窦柯知道此刻的危险,但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陈老师,破诡符和平安符,是你们茅山出产的吗?” 陈安翔一愣,不知道窦柯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出于对窦柯的信任,还是老实答道:“破诡符是,平安符不是。” 一面镜子在窦柯身后凭空出现。 “你能给我几张?” 陈安翔:“破诡符我可以给你三张,不,你如果能把玉佩送到茅山,我给你十张。” 窦柯点头,从陈安翔手中拿过玉佩。 玉佩转瞬间被送到镜中空间。 “雾气撤了吧,我送你们回去。” 窦柯的话音刚落,身后,一道漆黑的身影直接突破了雾气,一把黝黑的镰刀横扫而过,直奔陈安翔而来。 “这么迫不及待的吗?秤诡在的时候不敢出手,现在却想趁乱夺宝。” 窦柯的声音冷冽,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气里。 变乱突生。 由于秤诡的规则所在,龙腾宝阁已经多年没有人敢在阁内出手。 可偏偏就是今天,拍品太多,王世英的体力和诡气被消耗殆尽,而防御诡器的价格又因为安全部的政策飙到历史新高。 镰刀一击扑空,那名男子并未有任何惊慌,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显然不是第一次杀人越货。 低阶驭鬼者们见状,纷纷四散逃窜,场面一度混乱。 那名男子在人群中穿梭,他的同伴们也迅速反应,形成了一个保护圈,逐步向道士们缩小包围。 富贵险中求。 【镰诡,杀人规则:割。韭菜……是割不完的……】 镰诡双目放光,直直地扑向陈安翔,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陈安翔虽然只是二阶驭鬼师,但他的反应却异常迅速,诡雾来袭,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 然而,镰诡的攻击异常凌厉,镰刀划过,雾气迅速撕开一个裂口。 一名中年道士见状,立刻拔出腰间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试图以道法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桃木剑上泛起淡黄色的光芒,与镰诡的冷冽弧线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然而,镰诡的力量显然更胜一筹,桃木剑的光芒在接触的瞬间便黯淡下去,中年道士被镰刀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几乎要跌倒在地。 他被师兄弟们搀扶住,勉强稳住身形,但脸色苍白,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还敢反抗?死!”镰诡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冰刃,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他再次挥动镰刀,冲着中年道士斩去。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面镜子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挡在了中年道士的面前。 镜面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却成功地挡住了镰诡的致命一击。 第二面镜子、第三面镜子…… 一面接一面的镜子从最初的镜子中飞出,形成一个镜牢,直接将镰诡困在其中。 镰诡被这突如其来的封印吓了一跳,他左顾右盼,试图找出逃脱的路径。 然而,这镜子太过邪门,无数的倒影夹杂着眩晕的视觉,镰诡很快便感到头晕目眩,失去了方向感。 他尝试挥舞镰刀破坏镜面,但每一次攻击都仿佛被镜面吸收。 镰诡被困,他的同伴见状,立刻发起了进攻。 【沼泽诡,杀人规则:挣扎。在无尽的沼泽中,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沼泽诡的身形瘦小,以它落脚点为圆心,地面开始迅速变得泥泞不堪。 窦柯有些烦了。 关一个,来一串,不仅越货,还要杀人是吧? 既然如此。 那便速战速决吧。 诡铠甲上身,窦柯的双眼中似有万千星云流转,所有人在她眼中,化成了一团团诡气。 她看向灰黑色的泥泞诡气,眼中寒光一闪,一面镜子斜插在沼泽诡面前。 镜子立刻跌入了泥泞,沼泽诡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就这?还安全部主……” 他的话音未落,镜子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身材纤细,却高高地扬着拳,眼睛极大,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澜。 拳头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 然后,沼泽诡的冷笑凝固在了脸上。 他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膝盖失去了神经元的控制,猛地跪倒在泥泞之中。 脖颈之上,红的、白的、混杂着泥水,一片狼藉。 沼泽诡的头颅,居然被这一拳,直接打爆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第131章 坏了,我爱上了她了!……滚一边排队去! 失去驭鬼者的沼泽诡迅速开始复苏,泥巴夹杂着水雾,迅速往宿主的身上涌去。 “走,快走,他诡异复苏了!” “什么?!” 诡异复苏! 仿古建筑的地板上出现一片泥泞。 那些穿着黑色短打的人,见一照面便损失了两名主攻,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只能说安全部不愧是安全部,哪怕看起来稚嫩如学生,一出手便是摧枯拉朽之势吗。 沼泽诡的吞噬并未能持续多久,窦柯一挥手,数面镜子凭空出现,如利剑般卡在沼泽边缘。 沼泽外扩的途径被镜子割裂,无法再进一步蔓延,镜牢如同神兵天降,将沼泽诡牢牢困在了原地。 窦柯没有丝毫的迟疑,她知道必须在沼泽诡完全复苏之前结束战斗。 她再次挥动手臂,更多的镜子从虚空中浮现,围绕着镜牢形成了一个更加严密的镜阵。 “你们还等什么?趁现在!”窦柯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她指挥着周围的道士们。 道士们回过神来,纷纷加入战斗。 黑衣人组织是帝都臭名昭著的抢劫团伙,他们以尾随和偷袭著称,经常在外地低阶驭鬼者高价拍卖完东西后实施围堵抢劫。 因为镰诡和沼泽诡的规则搭配,鲜有失手。 可今天,他们显然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也未曾料到会遭遇如此强大的反击。 窦柯在越来越多的镜子间神出鬼没,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个人被爆头和一个镜牢。 这种感觉太像噩梦了。 黑衣人们开始绝望,有人试图抓住窦柯自爆,但窦柯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消失在了镜子里。 那人抱着镜子,血与肉在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凄美的血花。 诡异化为黑影,刚刚试图吞噬驭鬼者,便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镜牢狠狠锁死。 两只……这才几分钟,居然直接杀了两个驭鬼者,封锁了两只诡异。 窦柯的身影在镜阵中穿梭,每一次现身都如同死神降临,收割着黑衣人的生命。 这场冲突来得很快,结束得也异常迅速。 随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倒下,窦柯在镜中空间反复确认,确认没有遗漏的敌人后,才缓缓走出了镜阵。 她握紧拳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诡手套到底是什么来历,她完全不在乎,可这双手与诡异融为一体后,她确实感觉到了双核驱动的快乐。 “你们没事吧?”窦柯轻声问道士们。 有小道士还沉浸在刚才令人恐惧的画面里,看着可爱的女孩子歪着头看向自己,终于被这反差的一幕击中了心弦。 他吞了吞口水,努力平复情绪,回答道:“还……还好吧。” 窦柯点头,看向四周,只见一片狼藉,黑衣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原本围观的、逃跑的人都避开了那些尸体。 窦柯的拳头太快,加之有些一阶驭鬼者还没摸清楚诡异的规则,有些尸体就像普通人一样,瘫在地上。 “太……太强了!” “镜诡!坏了,我爱上了她了!” “滚一边排队去!” 围观的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她从哪里来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呢?”有人低声问道。 “她在网上人气很高,今年警校入学仪式上有个A级诡异复苏来着,那个狙击手的片段很火,有印象吗?” “是她啊,可九月那会儿她才刚成为驭鬼者吧?现在就三阶了,当主任了?” 窦柯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她走到道士旁边,每人手里发了一沓金箔。 “陈老师,麻烦沟通一下,没事的话就来干活。” 陈安翔接过金箔,点头应道,迅速组织师兄弟们跟在窦柯身后。 “这些尸体都有可能诡异复苏,用金箔全部把他们封上。” 窦柯简短下令,道士们纷纷点头,开始行动起来。 窦柯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全部热线。 “H省安全部主任窦柯,在龙腾宝阁遭遇了黑衣人组织的袭击,杀人越货证据确凿,现场所有犯罪人员已经全部被制服。请派遣清理小组前来处理现场并善后,并通知家属领取遗体。由于犯罪人员动机不纯,家属不应被纳入英烈遗属保护法,请核实。” 窦柯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刚才这场战斗就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窦柯身上。 她太强了。 杀了这么多驭鬼者,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窦柯挂断电话,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细节后,她起身走到镰诡的镜牢旁。 镰诡的镜牢角落里,她偷偷放了幽瞳诡的蜕皮。 她很好奇这个诡器的规则。 众人的目光被窦柯的行动牢牢挟持,大家看着她单手摸上了镜子。 那镜子仿佛有魔法一般,如同波纹一样,消失在了她掌心。 大家以为镰诡还在镜牢里奋力破镜,可这面镜子被挪开后,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镰诡像个孩子一样,抱着镰刀撒娇:“妈妈,我好想你呀。” 窦柯:“……” 这一幕也被没逃走的其他拍卖者尽收眼底。 “这是……?镜牢还带精神控制类规则吗?” “镜主任到底有多少诡器和规则?这合常理吗?” “数一数啊,就这一会儿,镜子是本体,强度非常高,正面可以挡住镰诡的攻击,分割战场,还能当盾牌。天啊,人家的诡异怎么这么好用。” “不止啊,她能进出镜子,还有空间类规则。” “然后是镰诡精神错乱,就这一会儿,她出了至少三种不同的诡器和规则了。” “她到底是谁?”一个围观者低声问道。“这么强的诡异,怎么可能挨过一二阶时的诡异复苏,早该疯了吧?”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就是有天才,镜主任应该就是那个天才。” 窦柯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她只是握拳,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涌动。 双核驱动后,即使是这样高强度的进攻,她依然感觉自己诡气十分充沛。 诡眼和诡手的诡气互相浸润,互为补充,使得她的战斗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镰诡双臂环绕,紧紧把那把镰刀抱在怀里,脸颊在臂弯上轻轻磨蹭,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妈妈,抱抱,宝宝,抱抱。” 他沙哑的声音在龙腾宝阁的大厅回荡,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不禁回忆起最初的肌肉记忆。 窦柯:“……” 拳头硬了。 她轻轻向前迈了一小步,这一小步,把所有人都从那种诡异的情绪里拉了回来。 大家看着这个矮萌的少女举起了拳头,那只拳头黑暗又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力量。 她的出拳姿势极为标准,身高差让她这一记升龙拳顺着脖子,直接打在了镰诡下巴上。 这一拳的速度极快,镰诡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直接死亡了。 周围的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窦柯的这一拳,彻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道士们一拥而上,迅速在镜牢上面贴上金箔。 “尾随者,杀。”窦柯冷静地命令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后,她单手摸上了最近的镜子,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人们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战斗,更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驭鬼者。 窦柯的冷静与果断,以及她对诡异的掌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敬畏。 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有人敢小声议论了。 “她……有犹豫过吗?” “演都懒得演,好像只要确认了自己程序正义,她就会执行抹杀。” “这也太酷了吧!” “酷啥啊,这种人要是当了你的敌人,你会感到绝望。”将诡云飞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为什么要跟她当敌人呢?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诡异,不是吗?”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椅子上:“这就是帝都吗?这就是安全部吗?我本以为……哎……” 书诡李太白从角落里往门口走,总结道:“哎,怎么会有人比我的诡强、比我有钱,还比我杀伐果决……” 一直意气相争的同龄人居然在某种意义上同频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争锋相对的情绪了。 李太白垂头丧气:“她要是……二十岁,三十岁,我都不说什么了,网上说她才十八岁。” 云飞扬茫然:“怎么会比我小,怎么会比我还小。” 其他人的看法,窦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等道士们把诡异全部封印完毕,她大手一挥,全纳入了镜中空间。 这一波,窦柯直接封印了七只诡异,除了沼泽诡、镰诡的规则比较特殊外,还有五只诡异,规则基本都是简单的物理伤害规则。 陈安翔跟窦柯合作过,跟道士们解释安抚完毕之后,直奔首都机场。 窦柯在镜中空间,时刻关注着陈安翔这边的诡气波动。 也许是窦柯在龙腾宝阁的这一手杀伐过于果决,这一路十分平静。 飞机转高铁,再转汽车,经过数小时的颠簸,道士们终于在夜深时到达了茅山。 陈安翔带着师兄弟们爬了三个小时的山,终于到了金顶主峰,在跟他师尊密谈两小时后,拿着十张破诡符走了出来。 夜深,道家名山,主庙宇前。 山风声呼啸,月光洒在古老的石阶上,显得格外清冷。 陈安翔在众师兄弟的目光注视下,扶正衣冠、舞桃花剑、双手合十。 他的动作庄重而缓慢,仿佛每一个细节都蕴含着深深的敬意。 “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侄,接下来,我将按照华国警校传统进行镜诡召唤仪式,希望各位不要质疑。” 陈安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庄重。 窦柯多金冷酷神秘少女的人设已经深深印刻在各位道士心中,他们连忙点头,异口同声地回答。 “当然,我们完全信任你。” 陈安翔深吸一口气,恭敬地拿起三炷香,在香烛上点燃,然后将香插在了庙宇前的香炉中。 他闭上眼睛,像是积攒了所有的信仰,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睁开眼睛,厉喝道: “信!窦!柯!不!挂!科!” “出!来!吧!镜!诡!!” 第132章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窦柯能复制驭鬼者。 随着陈安翔的召唤,庙宇前的空气似乎开始震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夜色中凝聚。 道士们屏息凝视,期待着传说中的镜诡现身。 然而,除了风声和远处的虫鸣,一切都显得异常平静。 陈安翔眉头微皱,可学生们都是这么做的,他再次尝试,更加用力地挥舞着桃花剑,仿佛要将空气中的静谧撕裂。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信!窦!柯!不!挂!科!出!来!吧!镜!诡!!” 而窦柯在镜中,满头黑线。 她能感受到陈安翔的召唤,在他用极强的信念喊出那一句咒语时,有一股极其弱小的诡力在镜中空间产生了波动。 结合“华国勋章”在各位主任间引起的反应,窦柯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信仰”的规则。 原来如此。 负面情绪可以滋生诡异,那正面情绪,尤其是坚定的信仰,便是驭鬼者无痛提升实力的捷径。 一个陈安翔,便能反哺出诡力,如果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的信仰之力将会是多么强大? 既然如此…… 窦柯摸上诡铠甲,复制了一件。 与此同时,陈安翔的召唤仪式仍在继续,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信念也越来越坚定。 终于,在他第三次高声呼喊后,一股强大的诡力从香案上方的出现。 道士们惊愕地看到,一件黑色的制式铠甲从供奉的镜子里逐渐显现出来,它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仿佛是夜色中的一道幽灵。 “是镜诡的铠甲!” 这铠甲与警用马甲极其相似,可道士们都看着窦柯穿着它,在镜子中闪现,轻而易举地将黑衣人团伙团灭。 还未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安翔已经激动了:“同学们果然没骗我!窦柯是真的灵!只要虔诚,有事儿她是真的帮啊!” 道士们纷纷围拢过来,仔细观察这件从镜中浮现的神秘铠甲,庙宇前的气氛变得既紧张又兴奋。 道士们围成一圈,陈安翔激动地抚摸上诡铠甲,感受高阶诡器的质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防御类诡器吗?镜诡居然没有拿到拍卖会上卖,她可真热心啊。” 一位年轻的道士忍不住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 道士们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陈安翔一听,心中的感动更甚:“是啊,镜诡一向如此,她不爱说话,但从来都是目标明确,行动果断。” “现在,我们茅山派有了这副诡铠甲,对抗诡异的力量又增强了许多。” 陈安翔还没说完话,窦柯便从镜子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她面无表情,仿佛真的如同无欲无求的神祇。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山风吹拂她的发丝,让她看起来仿佛游离于人世间。 窦柯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陈安翔,将天武玉佩拿给他:“给你。” 陈安翔连忙把十枚破诡符放入窦柯手中:“谢谢你。” 窦柯轻轻点头,示意陈安翔不必多言:“我回部里了。过两天要开会选拔,由主任带队去支援长河流域,最近世道不太平,学校和茅山这边,你多加小心,不要大意。”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露出一丝关切,她怀里突然出现一个箱子,这箱子极大,里面装满了复制的镜子。 陈安翔接过箱子,听窦柯说道:“遇到低阶诡异,可以试着喊我,但我现在镜子越来越多,并不是随时都能响应召唤。一切,还需努力提高自身实力,切勿依赖外力。” 陈安翔接过天武玉佩,郑重地点头:“我们会的,窦柯,谢谢你。” 这一趟护送,宾主尽欢。 窦柯离开茅山,转身便通过镜子回到了帝都。 酒店里,晏紫槐和凤星晖不知道出门干啥了,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进货,勿念。” 窦柯抿了抿嘴,转身进入了镜中空间。 她先定位到了两人的镜子,可发现她们并不在城市里,而是身处一片荒芜逼仄之地。 窦柯眉头微蹙,她能感觉到那里的诡异气息异常浓厚。 两人仿佛正处于高速移动中,镜面上的影像模糊不清,但窦柯总感觉她们现在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她把手放在镜面上,试图通过镜中空间与晏紫槐和凤星晖建立联系。 然而,镜面只是泛起了一阵涟漪,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正当她穿齐全部装备,准备前往支援时,窦柯却突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晏紫槐:“准备好了吗?起飞了。” 凤星晖:“多谢燕姐带我来挖诡器,发财了发财了,GOGOGO。” 窦柯:“……” 原来是去这个进货,那你们玩吧。 两人似乎在急速奔跑,镜中画面剧烈抖动,捕捉到的景象一片混乱。 窦柯将视线移开,看向镜中空间。 或大或小的镜子,在这个纯黑空间里静静地悬浮着,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每面镜子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不同的场景和人物。 窦柯的目光在这些镜子间游走,她缓缓升空,在她的意念之下,这些镜子仿佛有了生命,开始有序地排列组合。 这一刻,窦柯感觉自己就像在玩一个模拟建筑类游戏,她轻轻挥动手臂,镜子们便如臂指使,飞到她想要的位置去。 没有激活的诡奴们,如同一个个沉睡的幽灵,静静地同镜子们漂浮混杂在一起。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掌控欲,仿佛只要她想,这片区域里的一切,都会为她所用。 她手指一挥动,距离最近的两只诡奴睁开双眼,便在目标的驱动下,以一种绝对冷静的姿态向对方发起攻击。 这两只诡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动作迅速而精准,尸鬼诡奴舞动着长枪,虎虎生威,骗人诡诡奴戴着鸭舌帽,身形矫健地躲避。 它们明明都有着本体的外貌特征,但战斗起来,仿佛是窦柯一直的延续,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只有纯粹的杀戮。 两只诡奴打得热火朝天、势均力敌,看得窦柯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战斗欲望,她一跃而起,加入了战局。 受限于她的上限,尸鬼的复制体和骗人诡的复制体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本体的力量,但即便如此,它们的实力也足以让窦柯感到畏惧。 一加入战场,她便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不同于直视祂的时候,而是仿佛是面对着一个只要努力,便能被自己一拳砸碎的靶子。 可她的感觉错了。 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超窦柯的预料,一进入战局,她便被诡奴们逼得险象环生,她刚侧身躲避长枪,便被尸诡一脚踢到了骗人诡面前,而骗人诡此时正一个侧踢踢向尸诡的肉翅,见窦柯被当作盾牌踢来,顺势一个转身,变拳为指,冲着窦柯的脸就去了。 诡奴的动作也被窦柯的战斗习惯所浸染,在窦柯强制勒令两名诡奴停止动作时,骗人诡的双指只离窦柯的双眼一毫米。 这种直面生死的压迫,让窦柯的诡眼和诡手都像发疯一般迸发出诡气。 这诡气在她体内疯狂流窜,又在人参果的滋养下迅速恢复平静。 窦柯深吸一口气,戴上了护目镜和诡铠甲,设置了一条诡奴不得击打要害的规则,再也不敢自视甚高了。 战斗开始了。 这一次,窦柯选了一对一单挑。 她不再利用镜中迷宫这一类强干扰的技巧,而是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战斗方式。 濒临死亡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让窦柯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为她注入了更多的力量。 可这两名四阶驭鬼师,仅仅只是一个复制体,都强得可怕。 30秒、一分钟、两分钟,窦柯原本以为,尸鬼作为专门练体的诡异,力量应该主要体现在近身肉搏上,但尸鬼诡奴展现出的不仅是**的力量,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斗智慧。 它似乎能够预判窦柯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仿佛在它面前,窦柯的每一个意图都被看穿。 而骗人诡诡奴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它狡猾而敏捷,总能在窦柯攻击的间隙中找到机会反击。 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欺骗性,让窦柯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其诡计所迷惑。 窦柯数不清这一晚,自己在镜中被打败了多少次,她只记得每一次倒下,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和不甘心。 我要变强,我必须变强。 不然我怎么直视祂?怎么找回妈妈? 等到她看见酒店门口的那面穿衣镜里,凤星晖和晏紫槐两人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她才捂着肚子,停止了这场单方面被殴打的修炼。 凤星晖和晏紫槐两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终于回来了。”窦柯从镜中空间滚出来,爬到沙发上瘫着。 凤星晖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来:“你怎么了?不是去护送陈老师了吗?受伤了?” 窦柯甩了甩手:“没有,是我自己跟诡奴开特训了。” 凤星晖这才放心。 原来晏紫槐拍完那个传送诡器,便带着凤星晖去了一个她一直想去,但不敢去的古墓。 古墓位于帝都附近的山脉深处,两人历经重重机关,终于到达了古墓的核心区域。 尸鬼的规则发动,古尸们纷纷苏醒,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她们成功地将古墓中的诡物一一制服,然后,在古墓里找到了好几个诡器。 晏紫槐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诡器,这件诡器是一面古老的铜镜,递给了窦柯。 “虽然还没鉴定,但你是镜诡,这个给你,咱俩两清了。” 窦柯顺手接过铜镜,悄无声息地试图复制,却发现复制不了。 她心下一动,目前她无法复制的,都是高阶诡器,这个收获远远超出自己预期了。 她把铜镜收回到镜中,又把今天封印的七只诡异拿了出来,给了凤星晖:“这些是我今天搞到的诡异,你拿去,看看怎么用。” 凤星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用灵魂提取剂给他爸也变成驭鬼者,她接过这些被金箔裹得十分严实的诡异,连声道谢。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开始稀疏,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目的地。 三人瘫坐在沙发上,心中各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有朋友在身边时,窦柯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 她突然感慨道:“这万家灯火,便是千万个家庭。如果没有诡异,我现在应该在学生宿舍里呼呼大睡呢。” 凤星晖上前揉了揉她的头:“你现在也可以回宿舍呼呼大睡。” 闺蜜的温暖让窦柯心头一暖:“那不行,我要拿下华国勋章,我要升四阶。等我杀完这个世间所有的诡异,我们就可以安心回到学校了。” 晏紫槐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晏紫槐看向两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窦柯,我那个复制体,你喊一个出来。” 窦柯如期照做。 诡奴从穿衣镜中走出,单手持枪,松懈地站在三人面前,仿佛在等待着主任的命令。 晏紫槐的枪几乎是一瞬间出现,她提**向诡奴,但诡奴反应迅速,侧身躲过,随即一个回旋踢,试图将晏紫槐手中的枪踢飞。 晏紫槐并未慌乱,她身形一矮,避开了攻击,同时手中的枪法变幻莫测,与诡奴展开了近身搏斗。 窦柯在一旁观战,她的心跳加速,每一次晏紫槐与诡奴的交锋都让她感到紧张。 可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虽然晏紫槐和诡奴都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能力。 但在一次巧妙的闪避后,晏紫槐抓住了机会,一**中了诡奴的要害,诡奴的动作瞬间僵硬,战斗结束。 “挺强的。”晏紫槐收起了枪,垂眸斟酌语言,片刻后,她嘱咐道:“明天就是选拔会了,我有两件事,希望你们能无条件做到。” 她的表情太过严肃,严肃到让窦柯和凤星晖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盗墓。” “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窦柯能复制驭鬼者。” 第133章 “诸位可知,窦主任的母亲,是柯冉?” “可是如果不能复制,我无法保证自己被选中。”窦柯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我最强的依靠,便是你的复制体了。” 窦柯的表情十分诚恳。 “我明白你的顾虑。”晏紫槐轻声说道,“怀抱利器,又有几人能忍住不用呢。可凤星晖跟你、我跟你,都是过命的交情,但其他人呢?” 晏紫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你想想,如果有人知道你能复制驭鬼者,会不会控制你,利用你和你的诡奴来达成他们的目的?” “再或者,你能接受一个不认识的人,顶着你的脸你的身体在外面做坏事吗?一旦你的能力被滥用,你将如何面对那些无辜受害的人?” 窦柯沉默了,她知道晏紫槐说得对。 她的能力太过特殊,一旦泄露,确实可能引来无穷的麻烦。 “我明白了,晏姐。”窦柯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谢谢你的提醒。” 凤星晖也点头表示理解:“我也会守口如瓶,我们三个人的秘密,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晏紫槐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道:“先休息吧,明天的选拔会,尽人事,听天命。” 窦柯和凤星晖都感受到了晏紫槐话语里的不确信,她明明是四阶巅峰,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为什么还会不自信? 窦柯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但她并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晏紫槐有着自己的考量,而她和凤星晖能做的,就是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夜深了,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窦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荡着晏紫槐的话。 她知道,明天的选拔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测试,它关乎着他们的未来,甚至可能影响整个驭鬼者世界的格局。 被选中带队的主任,如果能够成功支援并解决长河流域的诡异复苏,那么在华国勋章的加成下,地位和影响力都将得到空前的提升。 三江市是妈妈处理最后一个诡异事件的地点,祂的存在又被反复证实,妈妈和祂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答案。 窦柯的思绪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关于妈妈、关于诡异复苏、关于自己能力的种种疑问和担忧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入眠。 她翻身坐起,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虽然心中依旧有着诸多疑惑和担忧,但她知道,她必须保持冷静和坚定,因为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三人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一同前往安全部。 安全部总部,最高级别会议室。 巨大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线,将整个会议室照得通透明亮。 会议室内,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与庄重。 圆形的会议桌由深色的实木打造,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桌边镶嵌着纯金的线条,每个人都心领神会这些黄金的作用。 深色实木打造的座椅,它们以圆桌为中心,呈环状排列,每一个位置前都放着一个席卡。 三人就座。 上次主任会议,各省安全部的总负责人只到了一半,这次除了几名正在执行任务的,居然全部到齐,连平日里最为繁忙的东部沿海几个大省的总负责人也亲自到场。气 氛异常凝重,似乎每个人都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大事。 晏紫槐、窦柯和凤星晖三人坐在会议桌的一侧,她们的目光不时扫过在座的各位总负责人,心中暗自揣测着自己的优势。 随着会议时间的临近,会议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李沧澜、赵阳、何将军在警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何老满脸皱纹,面容严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沧澜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缓缓开口:“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大家已经充分知晓,华国的安全局势迫在眉睫。” 他顿了顿,看向在座二十多名安全部主任。 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那是尸山血海里统御万军的威势,即便是身为高阶驭鬼师的安全部主任们,也不由得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即使李沧澜是一名普通人。 主任们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目光专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沧澜继续说道:“长河流域的诡异复苏,已经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计。它不仅威胁到了当地民众的安全,更有可能对整个华国的稳定造成冲击。因此,我们必须饱和式救援,遏制这股诡异势力的蔓延。”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让在座的众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他们前进。 赵阳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为了应对这次危机,我们决定对上中下游各选拔两支由顶尖驭鬼者组成的队伍,前往长河流域进行支援。这次选拔会,就是你们展现自己实力与决心的舞台。” 他的话语激起了在座众人的斗志,他们纷纷挺直腰板,目光中闪烁着自信与期待。 李沧澜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将进行选拔会议。请各位总负责人准备好自己的提案和方案,我们将根据这些方案来评估各位的能力和潜力。” 随着李沧澜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凝重。 何老站起身,属于【闹钟诡】的时间规则悄然在每个人心中响起,仿佛是在提醒他们,时间的紧迫与任务的艰巨。 他环视一周,那压迫的眼神仿佛能洞察每个人的内心。 那一刻,窦柯仿佛有种被祂凝视的错觉,她浑身一紧,心跳不禁加速。 但很快,她便稳住了心神,目光坚定地迎向何老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而此时,其他主任们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都被何老的气势所震慑。 他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何老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对视,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其看穿。 这一幕被窦柯尽收眼底。 所有人,包括李沧澜、包括赵阳、包括晏紫槐及凤星晖,都以一种刻在基因里的恐惧姿态回避着何老的目光。 【闹钟诡,杀人规则:闹钟。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为什么大家都惧怕何老的规则,这个时间规则如此强大吗? 这是什么情况? 窦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驭鬼师自身能力越强,便与祂越相似? 窦柯被自己的猜想惊得一身冷汗,她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荒诞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好在这个怪异的瞬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上次主任会议也是何老镇场,随着闹钟诡的规则和安全部大楼空间进入共鸣,选拔会议正式开始。 各位总负责人纷纷开始阐述自己的提案和方案,他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而窦柯则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她表现的时候。 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让她脱颖而出的时机。 而这个时机,很快便到来了。 熊主任站起身来,声音洪亮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江市的诡异,根据目前已有消息,代号是许愿诡。而我在三年前,在黑省的大林子里,处理过一起因果律规则的【黄大仙诡】。” “那个诡异复苏,一整个村子两百号人民无一幸免,因果律规则,有因必有果,每次出现,便尸横遍野。” “而众所周知,因果律规则是所有诡异中最为棘手的存在。它不像物理规则或精神规则或元素规则那样,可以通过外部手段进行干预或破解,而是深深根植于因果循环之中,难以捉摸,更难以应对。” “因此,我有信心,凭借我过去处理因果律规则诡异的经验,我一定能够带领我的队伍成功解决三江佛窟的诡异复苏。” 熊主任的话语掷地有声,立刻引起了众人讨论。 前面有不少主任推荐自己团队的时候,都是说自己多么强大,而他是第一个从许愿诡的规则出发的。 骗人诡霍印晨是当世公认的强者,通天代,战绩可查,连他的星空俱乐部都陷在三江佛窟里,如果不是部里面拿出“华国勋章”这种奖励,恐怕大家都不敢轻易涉足。 而现在,熊主任这番话,直接给接下来想前往三江佛窟的人立下了一个极高的标杆,同时也向在座的各位展示了他对这次任务的准备和见解。 窦柯垂眸,微微沉思。 因果律规则吗?她也处理过,夺命铃声。 现在该说吗? 她环顾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赵阳身上。 赵副部长的眼神深邃,两人眼神一对上,窦柯便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信任与鼓励。 他眯了眯眼,仿佛是在暗示她开口。 窦柯轻轻点头,静待熊主任阐述完自己的方案。 待熊主任的阐述渐渐接近尾声,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熊主任这一套方案,直接把自己的胜率拉到了最大,那去三江佛窟的,就只剩下一个名额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她的身高,是在场所有主任中最矮的。 但她的声音却清亮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这沉重的气氛,直达每个人的心底。 “各位,我与凤星晖也曾处理过因果律诡异,【夺命铃声】。”窦柯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在会议室内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夺命铃声,杀人规则:接听。我们曾在看破规则后,将规则引导到自身身上,从而消灭诡异。” 说到这里,窦柯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 “因果律规则的难处在于,它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每一个生命都紧紧束缚其中。我们无法预知每一个因,也无法控制每一个果。而我和凤星晖作为华国警校刑侦学院的优秀学生,也请诸位相信我们的观察能力和侦查能力。” 她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回荡,如同一股清流,冲散了之前的紧张与凝重。 赵阳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可不够,还不够。 窦柯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主任的太大反应。 他们或许被熊主任的强势表现所震撼,又或许对因果律规则的诡异心存畏惧,但那可是熊主任,在黑省赫赫有名,处理过多起诡异复苏事件的主任。 而这个小姑娘,不过是刚刚升上三阶驭鬼师,捡漏了H省那种绝世好地段的幸运儿。 谁会在乎一个小学生说自己是超人?不当面嘲讽已是这些人足够有涵养。 这些人的反应窦柯并不意外,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我个人战斗力也很强,不夸张地说,三阶以下我无敌,三阶以上一换一。”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闹钟诡带来的压制一瞬间有些松动,众人脸上的盘算与冷酷瞬间被轻松取代。 大家都审视着这个年轻的驭鬼师,似乎被她的轻狂逗笑了。 熊主任换了个姿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并没有直接反驳窦柯的言论,而是以一种长者的姿态问道。 “窦主任的自信,我深感敬佩。不过,在座可没有弱者。窦主任现在阐述的两个论点,恐怕没有资格被选为带队人。” “熊主任所言极是,但我是一定要去三江佛窟的。”窦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我妈妈生前处理的最后一件诡异复苏事件,便是三江佛窟,星空俱乐部的霍印晨,跟我也有极深的渊源,无论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友情,这一趟,我都非去不可。” 她说得认真,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与执拗,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阻挡她的决心。 甘省的宋主任直接笑了出来:“安全部可不是学校啊,不带小朋友打感情牌的啊。”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之间轻松了不少。 “哎,看着她,就想起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莫欺少年穷啊,这小姑娘,心性倒是坚韧,就是她好像根本没有认识到,星空俱乐部的折损和三江市的沦陷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再考虑申请出战吧。三阶也不代表你多强,但连星空俱乐部都无法解决的诡异,你去肯定是送死。” “黄毛丫头,口嗨倒是有一套,还找妈妈呢?不会打不过诡异了,还要去妈妈怀里哭吧?” 主任们的嘲笑与质疑,不断地涌入窦柯的耳中。 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她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这一切的喧嚣与嘲讽,直直地看向赵阳。 赵阳坐在首席,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可知,窦主任的母亲,是柯冉?”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的笑声和质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震惊。 第134章 真理只在拳头之内,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震惊,是的,窦柯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些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主任们,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赵阳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机会:“柯冉在失踪之前,是我们华国乃至世界上最顶尖的驭鬼师,没有之一。现在,她的女儿站在这里,继承了她对诡异的憎恶。我认为,去三江佛窟的名额,应该给她一个。” “赵部长说得没错。”李沧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柯冉,如果她回来了,你们谁自信 能与之匹敌?” 李沧澜的话语,让在场每个人都开始回想起柯冉那个名字所代表的力量与传奇。 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原本对窦柯的轻视与嘲笑,此刻都化为了沉默与深思。 熊主任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他重新审视着窦柯。 她以为这个女孩子是运气好,捡漏当了H省的安全部主任,可是想也知道,柯冉那样一个护犊子不讲理的女人,李沧澜这个老奸巨猾的政治家,怎么会把她的老窝随便安排给一个新晋的小姑娘。 这个女孩,真的是柯冉的女儿吗? 窦柯感受到了会议室内的微妙变化,她有些疑惑,但好在她是个面瘫。 她看着赵阳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窦柯说道:“我承认,我成为驭鬼者的时间还不够长,但我曾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三江佛窟的危机,我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但我有绝对充足的理由去解决它。” 她的目光飘向何老,飘向李沧澜,然后在众人的凝视下,字正腔圆地说道:“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为了杀掉这些让我目前失踪的诡异,更为了证明给我母亲看,去三江佛窟,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窦柯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房。她的话语中,既有对母亲深沉的思念,也有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更有着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窦柯的身上。 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似年轻,实则坚韧不拔的女孩。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未知挑战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窦主任的勇气,实在令人钦佩。”赵阳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和信心,那么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你这个机会。去三江佛窟,不仅是为了解决那里的危机,更是为了证明我们华国警校刑侦学院的实力。” “我同意。”李沧澜也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窦柯的认可,“柯冉的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随着赵阳和李沧澜的表态,会议室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可眼看着就要拍板定下来,甘省的吊死鬼主任宋力急了。 三江市的前期勘察工作是他做的,放弃三江市的判断是他给总部的建立,现在总部拿出了信仰值这个前所未有的激励方案,熊主任这种老牌主任就算了,可窦柯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硬生生凭着母亲的由头抢走一个名额,他不甘心。 他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宋力决定再挣扎一下。 “窦主任还小,万一也折在三江佛窟,柯冉以后回来了得怎么想?”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赵阳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赵部长,我知道你向来提携后辈,可送死的事情,还是我们老家伙去比较好。” 他嘴上说着大义,但语气中的挑衅意味却难以掩饰。 会议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每个人都清楚,宋力这番话并非出于真正的关心,而是对窦柯获得名额的不满与不甘。 可他们也不满,也不甘。 他们垂涎的华国勋章,如果是熊主任这种老牌主任拿到,那只能说一句技不如人,可一个妈宝女,让这些位于高位已久的主任们如何能够甘心? 他们心中愤懑,却又不想轻易表露。毕竟,赵阳和李沧澜的表态已经足够明确。 对他们来说,三江佛窟是选择之一,退而求其次,他们还能选择水下棺椁和红雾诡。 但即使如此,有宋力这个“搅局者”的出现,那踩一脚窦柯,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复杂而微妙。 “对呀,柯冉的女儿,还是好好地在大后方被保护着好,送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老家伙来吧。” 熊主任轻轻点头,附和着宋力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在为宋力的言论增添几分分量。 对熊主任来说,与其跟窦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妈宝女结对子,不如跟宋力这个巨能苟的老家伙合作来得稳妥,更何况宋力还有三江佛窟勘察的一手资料。 毕竟,三江佛窟的危机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差池就可能丧命。 熊主任的目光在窦柯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投机。 然而,窦柯并未因此而退缩。 她面无表情,仿佛所有的言语和算计都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未激起丝毫波澜。 “那就打一场,谁强谁去。”窦柯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宋主任、熊主任现如今四阶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窦柯身上。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火药味十足,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窦柯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哈哈,窦主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四阶?就算最近诡异复苏加剧导致诡气复苏,催生了你们这一批三阶驭鬼师,但三阶巅峰到四阶,可比你们从普通人到三阶驭鬼师难十倍。”宋力哈哈大笑。 “驭鬼等级可不会通过母婴传播。” “这妈宝女,娃娃脸,大眼睛,小面瘫,还挺可怜的咧。” “我要是柯冉,我也会把她养得这么天真烂漫。” 一时间,会议室里响起了几声压抑的低笑,显然是对“妈宝女”这一称谓的微妙共鸣。 “哎呀,窦主任这是把母亲的庇护当成了实力的象征吗?咱们这可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地方。”一位平日里就爱开玩笑的中年主任,此刻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 “是啊,毕竟有个强大的母亲做后盾,哪还需要自己多努力呢?这妈宝当的,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另一位主任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调侃,眼神却在窦柯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她因这些话语而露出的任何一丝动摇。 晏紫槐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就欺负小姑娘呢?” 她眼神锐利,身后隐约可见尸山血海。 是尸鬼的领域。 一旁的凤星晖也默不作声地起身,裂口獠牙,显然是要为窦柯撑腰。 她们的动作幅度不大,但那股子狠劲却让人无法忽视。 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 吊死诡宋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身后,一根打着结的绳子缓缓浮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不祥的气息。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虽显佝偻,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狡黠与狠厉,仿佛随时准备将猎物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哟,哟,哟,那想去的干脆打一场,胜者选择支援区域,败者就留在大后方镇守,凭实力说话,也省得争吵了,如何?” 熊主任双眼泛红,仿佛被这突然其来的提议点燃了激情,黑色的皮草在他肩膀上充满了挑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见了血的大黑熊。 会议室内的众人闻言,面色各异。 有的跃跃欲试,渴望在即将到来的对决中一展身手。 有的则垂眸思考,权衡着自身的实力与风险。 绝大多数则是静静地观察,企图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局中找到最有利的时机与立场。 赵阳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宋力和熊主任身上,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认为,人类战线岌岌可危,任何无谓的争斗都可能导致人类力量的削弱,诡异力量的增强。我们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更有效地对抗诡异复苏,以及如何更好地完成我们的任务上。” 熊主任哈哈大笑:“赵部长,既然诡异复苏加剧,为什么只设置六个华国勋章,必然是研究院测算出来,集全国的信仰之力,也只能推出六个人来抗衡这次的诡异大劫。” 他这话信息量太大,窦柯环视四周,却发现除了晏紫槐、凤星晖一脸震惊之外,其他人都一脸平静,仿佛对熊主任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看来,各主任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情报分析,也就只有自己这边,晏紫槐是沉睡了一年多的人,而自己和凤星晖,是升上三阶后增补籍贯所在省份的安全部主任的,才对此一无所知。 “驭鬼师三阶和四阶可是天壤之别,有没有诡域甚至决定能否在诡异复苏的浪潮中活下来。谁想死?没有人想死!” “三言两语就要把这种奇遇让给柯冉的女儿?你敢让,她敢拿吗?” “你看看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都知道真理只在拳头之下,她也跃跃欲试呢。” 众人把目光移向窦柯。 只见窦柯端坐在主任的皮椅上,大大的会议桌挡不住她瘦弱的身躯散发出的坚定与勇气。 她的声音很小,却如晨钟暮鼓,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自我成为驭鬼者以来,未依靠我母亲一分一毫,我所获得的每一点力量,都是我以血肉之躯,与诡异搏斗而来。今日,我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柯冉之女,而是因为我是三阶驭鬼师。” “我的代号:镜诡,骗人诡评定诡异危险等级:SSS,还请诸位知晓。”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去的坦然,也有对未来的无畏,可她太自信了,赵阳揉了揉眉心,却听着窦柯继续狂妄地说着。 “我只有一个目标,三江佛窟。我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其他区域,我妈失踪前处*理的最后一起诡异事件,我一定会亲自揭开那里的秘密。” “好,说得好!可三江佛窟我也非去不可。我在三阶巅峰已经两年了,你妈失踪的时候我三阶,现在你都三阶了,我还是三阶。华国勋章,我非得不可。”熊主任拍案而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来来来,你既是柯冉的女儿,我也不把你当小孩,咱俩先打一场,谁赢谁去三江佛窟!” 宋力冷笑一声,他的身后,吊死诡的绳索轻轻摇曳,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预热:“那你们先打,我打第二场。” 会议室内,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 第135章 这就是被评定为SSS危险等级的镜诡吗?好像也不过如此。 “既然二位主任都有此意,那便战吧。”窦柯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环视四周,将目光放在了何老身上。“何老,您说呢?” 何老缓缓抬起眼皮,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前成排的战斗勋章缓缓晃动着。 “打完你们就不闹了?” 他的声音苍老而低沉,像是千年古刹里更古不变的钟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压迫感。 众人的心弦随之紧绷,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便战吧。” 何老的话语虽简短,却如同一锤定音,瞬间让原本纷扰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身,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抚过胸前的战斗勋章,每一枚都承载着一段过往,一段辉煌或悲壮的历史。 “但请诸君谨记,我们的目标始终是对抗诡异复苏,保护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任何争斗,都应以大局为重,不可因私欲而误了正事。” 何老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期待,仿佛是在告诫也是在激励。 何老起身后,李沧澜站了起来,赵阳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位安全部的定海神针是华国的特级战斗英雄,在研究院需要时,以极强的身体素质和非人的意志主动融合诡异,而代价是在诡异复苏的过程中力量失控,成为了一个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存在。 据传,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轰鸣着万千闹钟声,即使已经四阶巅峰,发展出时间领域, 也无法完全屏蔽那些刺耳的声响。 但正是这样的他,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全与和平。 他站得笔直,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李沧澜双手撑在拐杖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何老表态,那三江佛窟、水下棺椁和红雾诡每个主任限报名一个,按比赛输赢积分制,胜者计入两分,败者计一分,同分者加赛,取积分前两名者,为本次支援的带队人。剩余人根据所辖区域,兼任临近省份安全部职责。” 两名老者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直接把名额分配和比赛规则定了下来。 随着规则达成一致,一个巨大的闹钟出现在会议室上方,何老的领域展开,与安全部大楼共鸣,一瞬间,窦柯仿佛看见万千钟磬。 窦柯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钟表博物馆,眼前出现了各式各样的钟表。有的古老而庞大,仿佛能吞噬一切时间;有的精致小巧,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这些钟表不仅仅是时间的记录者,更像是时间的守护者,它们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跳动着,她仿佛能看见那些钟表内部转动的齿轮。 这一瞬间很快,快到窦柯差点以为自己发生了错觉,但这一幕又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 一个低调的黑框时钟出现在众人上方,就像何老人一样,朴实无华却精准无误。 会议室中间被分为三个区域,三江佛窟、水下棺椁和红雾诡分别用黄、蓝、红色灯光隔开,很明显,这是在让大家报名分区。 窦柯快速扫视过其他人,见其他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眼前这一幕接受良好。 所以刚才那些钟表……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窦柯觉得诡眼可能在某种意义上看清了什么,但看清的这些是什么?该用在哪里?有什么意义?她摸不到头绪。 眼下,还是要解决当务之急。 何老的时之领域展开后,代表着选拔会进入了新的议程。 而主任们的反应就有些耐人寻求了。 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兴致满满想吃瓜,有的则低头沉思,显然在权衡利弊。 晏紫槐一马当先,单手一振,拧着长枪就去水下棺椁那边站在了首位,她身上燃烧着耀眼的紫色诡气,配合着她那柄长枪,仿佛战无不胜的女武神。 熊主任目光炯炯,摇摇晃晃起身,站在三江佛窟第一位。 吊死诡宋主任眼神像一只盘旋在荒地已久的秃鹫,防备的看着窦柯。 随着他挪动的动作,他的身影在吊死诡绳索的摇曳下显得十分阴森,仿佛随时都会从阴影中出现一条绳索,勒住目标的脖子。 窦柯的目光与宋主任交汇,两人之间仿佛有电流在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对抗氛围。 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完全不在意。 她看上黑熊诡和吊死诡的规则了。 她要接触他们,充分的接触他们,才能理解他们的规则。 只有累计足够的认知度,才能悄无声息的复制他们的诡奴。 窦柯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空中的绳索,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成为她囊中之物的艺术品。 窦柯起身,向三江佛窟的区域走去。 随着她的移动,她的双眼开始变得深邃,仿佛有无数镜面在她的瞳孔中旋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三江佛窟这边,三个人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另两个区域则显得相对平和许多。 红雾诡的报名处,站着两名穿着长相一摸一样的双胞胎,他们的规则是【光明】与【黑暗】,两人手挽手并肩而立,虎视眈眈的看着其他人,大有敢来报名拆散他们,便一拥而上咬死对手的气势。 而晏紫槐长枪独守水下棺椁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她是除了何老之外,在场唯二的四阶,尸鬼的规则里面又有【不死】。 三个区域,没一个省油的灯。 没报名的人们衡量着自己的底牌,疯狂的计算着跟这些人打一场,到底值不值。 时钟稳稳地走,在倒计时三十秒之时,水下棺椁居然还没有报满。 随着倒计时的出现,这剩下的一个名额,又让所有人跃跃欲试。 可跃跃欲试的同时,众人又十分防备的看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毕竟一旦出现三人报名场,就要跟晏紫槐这种修体的高阶强者对打,一旦输了,脸往哪儿搁? 人人都在权衡博弈,只有凤星晖,她急得跺脚。 她肯定是要跟着窦柯去三江佛窟的,可这规则一设立,如果她也报名三江佛窟,那就必须要跟窦柯对打。 就在此时,窦柯回头,眼神跟凤星晖对上。 凤星晖心头一紧,但窦柯只是动了动手指,指向了晏紫槐的方向。 默契让凤星晖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她脚步轻盈,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穿越过红雾诡的区域,径直走向水下棺椁。 随着她的脚步踩上蓝色的水下棺椁区域,倒计时正好归零。 刚刚好,居然是刚刚好。 一阵急促的闹钟声响起,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激烈,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战斗气息。 何老庄严的声音宣布:“水下棺椁,支援带队人:晏紫槐、凤星晖;红雾诡,支援带队人:景福、景禄。” 随着他话音落下,蓝红区域消失,黄色区域铺满了整个会议室。 “现在进入选拔会最后阶段,长河佛窟积分赛。根据规则确定前三人友好协商,第一场比赛者,熊霸天、窦柯。” “一旦对手认输,不可再次发动袭击,否则,将直接剥夺主任资格,并面临安全部的严厉制裁。” 何老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充满正气凛然和上位者的威严,随着何老抬手,时之规则缓缓飘向三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三人头顶上出现了一枚卡通的蓝色闹钟。 “已经为诸位记录此刻时间坐标,一旦死亡,将自动回溯至此。但请注意,回溯有效时间仅为10分钟,故战斗必须在八分钟内分出胜负。” “现在,第一场比赛,开始。” 随着何老的大笔一挥,时之领域内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窦柯与熊霸天对立而站,两人的气势在会议室中交织,形成一股强烈的对峙氛围。 熊霸天身形魁梧,肌肉虬结,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黑熊,而窦柯则面无表情,双眼中似有万千星河流转。 “熊主任,请多指教。”窦柯行李,语气中既有尊重也有不容小觑的自信。 熊霸天冷哼一声,周身诡气涌动,化作一只只黑色的熊掌,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呼啸之声。 窦柯根本不躲,随着她抬手,一面接一面的镜子仿佛从天而降的盾牌,将熊掌的袭击都阻隔在外。 而这些镜子不仅像盾牌一样阻挡了熊霸天的攻击,镜面和镜面的反射间,光影交错,使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两人第1回 合,便让围观的主任们惊叹连连。 “窦柯这……她到底有多少诡气储备?这么奢侈的用,能在熊主任手里坚持五分钟吗?” “这就是被骗人诡评定为SSS危险等级的镜诡吗?好像也不过如此。” “她的规则,有点意思。是可以调动所有的镜子吗?” “可是仅凭这些,是远远不够啊……” 围观的主任们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场中的两人,试图从这场激烈的交锋中窥探出更多的信息。 窦柯的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镜面的闪烁,她仿佛真的能够操纵所有的镜子,将熊霸天的攻击一一化解。 第136章 镜子被你玩出花儿来了啊,幻觉也挺会误导人的哈,可惜了,我也是个玩精神污染的。 熊霸天的攻击不可谓不强,但窦柯仿佛有神之视角,即使是从背后袭来的熊爪,也总会有一面镜子从另一面镜子里衍生出来,刁钻的挡住熊爪的攻击。 一计不成,熊霸天又生一计。 他突然发力,将全身的诡气凝聚于双掌之间,熊掌们被吸引,光速回旋,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球。 一只巨型熊掌如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铺天盖地砸向窦柯。 【黑熊诡,杀人规则:拥抱。在森林的深处,它用温暖的怀抱迎接你,但一旦被它紧紧拥抱,便再无逃脱的可能。】 窦柯抬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居然是黑熊的生活习性的杀人规则吗?没有弱点? 她若有所思的摸上一面镜子,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巨掌落下的一瞬间,镜子碎裂,如冰花一般,化为无数晶莹的碎片,散落一地。 熊霸天是跟柯冉一批的驭鬼师,战斗经验丰富。 他不相信柯冉的女儿会这么轻易地被击败。 熊霸天的双眼紧盯着窦柯消失的地方,镜片碎屑空中翻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场战斗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 钟表的嘀嗒声悄无声息地走着。 熊霸天外表粗犷,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心思十分缜密。 他在战斗中一直奉行着趁你病要你命的策略,这也是他能制服黑省安全局势的关键因素。 窦柯的实力不错,她的镜子强度足够,带有致幻功能,可惜还是太嫩了点,哪有战斗交手两回合就露怯的。 小姑娘肯定想着偷袭,熊霸天自信地在原地防备着,身上的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突袭。 然而,他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一分钟…… 两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围观的主任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熊霸天的眉头紧锁,他的直觉告诉他,窦柯一定在酝酿着什么,可这种战斗限时五分钟,她在等什么? 镜子在眼中晃过,似有幻觉,又是自己的倒影,眼前的镜子开始移动,好像有无数黑熊在镜子间防备着。 时间继续流逝,钟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清晰。熊霸天的黑熊诡影开始变得焦躁,它似乎感受到了窦柯的威胁,但又无法确定她的位置。 野兽直觉。 熊霸天对黑熊诡的规则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深知黑熊的催促意味着什么——不可在原地等待,否则将遭受致命攻击。 熊霸天的双眼如同猎鹰一般锐利,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窦柯的踪迹。 可是,没有动静。 除了那些碍眼的镜子,可镜子里如黑熊般的倒影,整个战场空无一人。 是幻觉类规则?躲起来了? 熊霸天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他皱眉,动了起来。 会议室内的气氛随着熊霸天的移动紧张到了极点,众人就这么看着熊主任走向一个又一个的镜子,他每拥抱一面镜子,那镜子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化为结晶碎屑,散落一地。 熊霸天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他每一次的拥抱,都伴随着镜子的破碎声,那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回荡,如同死亡的钟声。 熊霸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能躲?会躲?全部镜子拿光,还能躲到哪里去? “优势在我,承让了。” 他抱向最后一面镜子,随着镜片结晶落地,熊霸天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的眼前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窦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地上,一堆又一堆镜片碎屑十分碍眼。 他的黑熊诡影异常不安,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威胁。 他防备着,看了眼倒计时,29秒。 “小姑娘,挺会躲呀?” 熊霸天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回荡,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窦柯的踪迹。 然而,除了散落一地的镜片碎屑,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黑熊诡影开始变得愈发焦躁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时间继续流逝,倒计时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 28秒、27秒…… 写几句围观群众嘲讽窦柯只躲不打 “这小姑娘,本事小小的,口气大大的。” “五分钟了,所谓的SSS级危险等级就这?” “熊主任的攻击还是充满了暴力美学,可她连正面交锋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下去,五分钟一到,她输了呀。” “熊主任,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吧!” “高手过招,她却只知逃避,真是让人失望。” “这哪里是驭鬼师的对决,简直是捉迷藏大赛。” 围观的主任们开始不耐烦,议论中充满了对窦柯的轻视和对熊霸天的期待。 只有晏紫槐和凤星晖大喊着窦柯加油,凤星晖激动地双脸通红,差点要跟隔壁说风凉话的人吵起来。 外人的嘲讽声中,晏紫槐和凤星晖的加油声显得格外突出。 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熊霸天的黑熊诡影在不安中继续搜寻,而倒计时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26秒、25秒…… “不是,晏主任,您之前挺高冷的呀,怎么杀夫证道之后,连选队友的眼光都变差了。” “五分钟快到了,她要是再不出来,可就真没机会了。” “说出去是主任对决都不信,这跟小孩儿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真丢柯冉的脸。” 嘲讽声此起彼伏,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熊霸天的黑熊诡影在不安中继续搜寻,而倒计时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19秒、18秒…… 别人都觉得熊主任赢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熊主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镜子碎片在黑熊诡影的重踏下,仿佛化作了一场细碎的冰雨,四散飞溅。 结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乱的轨迹,最终散落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反射着微光的碎片,像是散落的星辰,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诡异的美感。 随着黑熊诡影的每一次移动,那些碎片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宛如夜风中细语,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8秒……” 终于,在漫天镜片碎片中,窦柯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浮现。 她轻盈地踏着那些细碎的镜片雨,每一步都仿佛在编织着一首无声的诗。 她的动作优雅而充满力量,仿佛她与这片空间已经融为一体,成为一种不可分割的存在。 窦柯的出现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眼神被护目镜遮挡,可那只漆黑的诡手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她并非逃避,而是在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而现在,就是那个完美的时机。 “10秒……” 熊霸天在窦柯出现的那一刻,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冷笑。 “你舍得出来啦?” 黑熊诡影暴涨,而后附身在熊霸天身上。 “9秒……” 数面镜子自镜片雨中出现,一面又一面,场地被这些镜子分割成无数个反射的战场。 熊霸天的黑熊诡影与这些镜面中的倒影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 “8秒……” 窦柯的护目镜下,眼神坚定而冷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7秒……” 熊霸天的诡异状态开始咆哮,它巨大的身躯在镜面间穿梭,试图捕捉到窦柯的真身。 “6秒……” 窦柯突然消失,穿梭在镜面之间,她的动作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5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会议室内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对决的最终结果。 黑熊咆哮。 窦柯疾驰。 “4秒……” 窦柯的身影出现在熊霸天身后,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漆黑的诡手闪烁着寒光,直指熊霸天的后脑勺。 与此同时,熊霸天弯腰,而他的黑熊诡影突然转身,巨大的爪子挥出,一巴掌将窦柯的脑袋拍碎。 三阶驭鬼师的身体强度非同一般,会议室内,镜片破碎的声音响彻云霄,窦柯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镜诡同化,玻璃碎片如同细雨般洒落,反射着会议室内的灯光,形成一片璀璨的光雨。 “3秒……” 感受着诡异反馈的真实触感,熊霸天哈哈大笑。 窦柯的袭击、黑熊诡的反击几乎发生在一瞬间,视觉效果的冲击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2秒……” 熊霸天双手抱拳,对各位主任致谢,眼角眉梢全是喜意。 然后,就在他抬眉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晏紫槐和凤星晖单手握拳的庆贺还有其他人眼中给的诧异。 汗毛倒竖,熊霸天的瞳孔中,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女孩儿不知从何处悄然出现,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双指直直地戳向自己的眼睛。 他本能地向后仰头,双臂交叉,试图抱住窦柯。 杀人规则:拥抱,发动! “1秒……” 熊霸天感受着绞杀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可意识却在那一刻遭到重击,黑熊诡影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熊霸天的身躯僵硬,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他如山一般的身后,一个穿着诡铠甲、戴着护目镜的娇小声音,以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砸向了熊霸天的侧脸。 熊霸天的身躯轰然倒地。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窦柯站在那里,护目镜下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缓缓地取下护目镜,露出了一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没有胜利的狂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很平静的事。 熊霸天的黑熊诡影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会议室和一群目瞪口呆的主任们。 “叮铃铃……” 闹钟声响起,熊霸天头顶的蓝色闹钟发出清脆的响声。 何老身侧,熊霸天被回溯至时间坐标处。 熊霸天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他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败给了窦柯。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同样震惊,他们看着窦柯,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第1回 合,窦柯胜。“何老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打破了沉默。 “YES!”晏紫槐和凤星晖击掌,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而其他人则在低声议论,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张主任,我挑队友的眼光如何呀?”晏紫槐笑眯眯,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 “果然是被骗人诡认定为SSS级。”张主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何老轻轻拍了拍熊主任的手:“无碍,不是你实力的问题,她的规则是特质系的,第一次打照面,难免吃亏。” 有了何老这句话,熊霸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环顾四周,会议室里的气氛依旧紧张,但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窦柯身上。 “不愧是柯冉的女儿。” “SSS级,名不虚传。” “我,心悦诚服。”熊霸天站起身来,尽管心中还有不甘,但他知道,这场对决已经结束。 他走到场地中央,向窦柯行礼,表示认可和尊重。 窦柯点头回礼,依然面无表情,但她波澜不惊的表现显然收获了熊霸天的好感。 他摸了摸后脑勺仰天大笑:“加油,如果能跟你组队去三江佛窟,是老子的荣幸。” “接下来,我们继续。”何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他们两人的交谈。“下一场,窦柯、宋力。” 随着何老的声音落下,蓝色的闹钟再次出现在她和宋力的头顶。 窦柯不禁感慨,这就是时之规则,传说令无数人为之神往的死而复生,这就是华国安全部的底蕴。 可惜了……可惜了十分钟的限制,不然,在与祂对上时,在给自己来个限时复活Buff,诡神她也敢杀。 窦柯看向何老,在心里默默盘算复制何老时之规则的可能。 镜诡的规则之力悄然在她双手间凝聚,可她的意念却在这一刻突然凝滞。 窦柯的眉头微微一皱,还是不行吗? 是因为认知度不足?还是因为自己的诡气池太浅?还是两者皆有? 窦柯退而求其次,试图在镜中空间里复制黑熊诡。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感受那股诡异的力量。 镜中空间里,一面镜子仿佛有了生命,开始微微颤动,窦柯的双手在空中缓缓移动,如同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突然,她的手指轻轻一弹,镜中空间里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黑熊诡影从裂痕中探出头来,它的眼睛闪烁着木讷的光芒,悄无声息地在镜中找了个地方站定。 成了。 窦柯睁开双眼。 何老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选拔会,蓝色小闹钟挂定后,几乎是不带停歇的宣布道:“第二场比赛,参赛者:窦柯、宋力。30秒准备时间,30秒后,战斗开始。” 随着何老的声音落下,时之领域内,窦柯已经设计好的镜子碎片被湮没在时间洪流之中,战斗场地干净得空无一物。 窦柯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在跟熊主任战斗时便已经布好了镜子的分布位置,这回又要从头再来了吗? 宋力站在场地的另一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窦柯。 窦柯的微表情自然没有躲过他的眼神。 在他身后,绳索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如同蛇一般在空中舞动。 窦柯缓缓戴上护目镜,浑身肌肉紧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宋力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似乎对这场对决充满了信心。 “小姑娘挺厉害的,我也愿意跟你一起组队去三江佛窟。” “镜子被你玩出花儿来了啊,幻觉也挺会误导人的哈,可惜了,我也是个玩精神污染的。” 第137章 这是……精神污染。 窦柯是第一次出现在安全部主任们的面前。 与熊霸天这种高曝光率的老牌主任不同,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窦柯是陌生的。 在诡异复苏的信息大爆炸后,网络和各省都涌出了不少驭鬼者新秀,将诡和书诡都在此时期出现,英俊的外形,极具民族背景的规则,都契合了人们对英雄的幻想。 而窦柯呢,虽然在华国警校开学仪式上,以狙击手和逆行者的姿态刷爆了社交媒体,但她没有出面接受过采访,也没有给过任何回应,热度很快便消退下去了。 对于日理万机的各省主任来说,窦柯这个人,有印象,但不多。 其他人没有护目镜,无法第一时间识别窦柯规则,只能通过“镜诡”的代号和SSS级危险等级来推测。 在第一场比试中,熊主任虽然输了,但对最低门槛便是三阶驭鬼师的主任们来说,窦柯的表现并没有超出大家的预期。 虽然熊主任连称“心悦诚服”,但在大家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挽尊的说法。 诡器都没有用上,窦柯看起来就是一连串的闪躲加上精神污染的幻术分身,也就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勉强赢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熊主任自然不会告诉众人,【拥抱】规则绞杀的是实体而非幻觉。 众人的观赛感觉和宋力差不多:镜子和光影的组合确实比较难缠,镜诡的战术和战斗节奏也还不错,但精神污染这种常见规则,只要在实战时知晓并有所防备,有针对性的强者,很难再被打败。 换句话说,镜诡能打败黑熊诡,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晏紫槐旁边的张主任听到宋力的垃圾话,刚想开口再点评两句,可想到晏紫槐的阴阳怪气,硬生生地忍住了。 而随着宋力身后的漫天绳索出现,窦柯身后也出现各种大小不一的镜子。 她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对她的评价。 对她来说,赞扬也好,轻视也罢,都无法动摇她要找到妈妈的决心。 黑熊诡已经复制成功,那么接下来,便是眼前的吊死诡了。 吊死诡是怎么判断自己的规则来着? 精神污染吗?宋力把复制体看成了视觉干扰? 宋力在战斗前说垃圾话,本来是想给窦柯上压力,把她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绳索上。 可窦柯并没有被宋力的话术陷阱误导。 窦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自成为驭鬼者以来,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可从来没遇到过跟自己战斗模式接近的人。 现在,她遇到了。 宋力跟窦柯的战斗思路十分接近,两人都是先引导对方的战斗习惯,再观察破绽,从而针对性打击。 宋力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窦柯的规则。 可他不知道的是,窦柯的护目镜是多么BUG的存在。 见窦柯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被他的话术陷阱误导,他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倒计时。 而窦柯身后,则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无数面镜子。 随着倒计时结束,何老挥手宣布:“开始。” 时之领域再次化为战场。 几乎是同时,原本空旷的天花板上被突如其来的异像撕裂,万千绳索突然垂落,如同怨念凝聚的触手,从虚无中滋生,以无法预测的轨迹疯狂下坠,带着刺耳的啸音,像是饥饿毒蛇的噬咬,直接指向窦柯。 是幻觉吗? 窦柯没有动。 动的是她身后的镜子。 在绳索弹出的同时,窦柯身后地板上浮现出无数镜子。 每一面镜子中都走出了一个少女。 冷酷少女的双眸深如寒潭,凝固的冷漠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越发刺骨。 窦柯身后,仿佛被无形之手悄然揭开的序幕,地板上如涟漪般扩散出无数面镜子,犹如一片被冻结的镜面湖泊。 每一道镜面都是一个窥视的窗口,每一个窗口都酝酿着一份诡异的复制。 镜子中的少女们开始活动,她们无声地走出,每一个动作都与中心的窦柯如出一辙。 像是精心排练过的舞蹈,却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僵硬。 她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却都跟窦柯一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宋力,仿佛敌人是她们唯一的焦点。 镜像的数量在不断增加,每多出一个,就多一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些镜子中的少女,外表与窦柯无异,更令人惊惧的是,这些镜中少女的手指,长而扭曲,犹如死神的镰刀,缓缓地指向宋力。 她们的动作同步而机械,像是被诅咒的傀儡,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围绕着窦柯,形成一个恐怖的镜像漩涡。 “都说了精神污染无用。”宋力大喝一声,与此同时,他胸前一枚阿努比斯造型的黑色胸针迸发出大量的诡气。 绳索与镜中少女们几乎是同时发生了碰撞。 窦柯的灰瞳在护目镜下,深邃如无垠的宇宙,星辰在其中闪烁,犹如星云在无声无息中舒卷。 她的瞳孔仿佛能看穿时间与空间的帷幕,洞见星河的诞生与消逝。 复制体与绳索碰撞,暴戾的镜诡诡气与阴鸷的吊死诡诡气冲撞,瞬间爆裂出一团团破碎的诡气。 这些诡气如同星系相撞,引力之间互相较量,空间和时间相互扭曲,不断吞噬。 窦柯被震的瞬间结束了诡眼状态,看不清,全是诡气团,完全看不清。 可一退出诡眼,她便被眼前的状态震撼到了。 绳索勒上复制体的脖子,灯光惨白,犹如死神的冷笑,洒在那些被绳索吊起的复制体上。 她们的肢体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扭曲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残忍地塑造成了一幅静止的恐惧画面。 每一道绳索都像是冰冷的蛇,紧紧缠绕在她们身上,不留下一丝生命的痕迹。 复制体的眼睛瞪得滚圆,空洞无神,嘴唇被冻得青紫,微微开启,像是在无声地呼救,头发散乱地垂下,随着绳索轻轻摇晃,纤长的脚踝仿佛随水飘拂的水草*般,规律的仿佛机械摆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个复制体的动作都惊人地一致。 晏紫槐皱眉,凤星晖捂嘴,在场每一个主任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窦柯也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单独复制体的战力是没法跟绳索相比的,可复制体被绞杀,应该是会碎成晶状体,而后化为诡气消散在天地间的。 如此惊人的恐怖,在接触的一瞬间便被规则压制,既然是这么强的规则,那就不可能每个复制体都是完好无损的。 那真相只有一个…… 这是……精神污染。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窦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从镜中空间扯出来一个复制体,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替代自己站在了原位。 这个位置转换,在场除了何老和晏紫槐这两名四阶有诡域的驭鬼师之外,几乎没有人察觉。 与此同时,宋力阴冷的声音如同隐藏在密林中的毒蛇,带着令人窒息的得意:“小姑娘,找到你了。” 窦柯逃到镜中空间,十分后怕地照镜子。 后脖颈处,一道绳索痕迹,仿佛是死亡的刻度,冷酷而深刻。 漆黑的颜色,深得几乎要渗出血来,仿佛是生与死交界处的警示,又像是吊死诡的气息,久久不散,直刺入的灵魂深处,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转移视线。 窦柯只感觉自己心脏狂跳,再慢一点,只要再慢一秒钟,死的就是自己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原来被敌人迷惑后打败,是这种感觉。 镜诡和手套诡似乎是察觉到了窦柯身体上第三种诡异气息,原本被人参果强融,处于平衡阶段的两只诡开始蠢蠢欲动。 灼热的气息从眼部迸发,阴冷的气息从双掌向上,顺着窦柯被人参果充盈的经脉,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身体里冲锋和肆虐。 吊死鬼的规则之力还没发挥,便遇上了这两股蛮横的诡异之力,窦柯刚刚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便被冷热相间的诡气逼得,痛的单膝跪地。 手套诡的诡气如同冬日的霜雪,带着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寂寥,而镜诡的诡气则像烈日的炙烤,充满着狂野的燃烧和强烈的欲望,这两股力量在窦柯的身体中交织冲撞,犹如极寒与炽热的极端在瞬息间相遇。 窦柯的身躯在它们的拉扯中颤抖,每一道血脉,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成为战场。 痛。 好痛。 妈妈,救我。 手套诡的诡气悄然蔓延,试图将窦柯的意志冻结在绝望的深渊,冷酷的寂静中藏着无声的威胁。 镜诡感受到了威胁,诡气激烈反扑,化为熊熊烈焰,炽烈的热浪中仿佛蕴含着无边的狂放,一波又一波冲向窦柯的意志。 不,妈妈在忙,妈妈救不了我。 窦柯紧闭双眼,双手握拳,她感觉自己的意志在两股诡气间挣扎。 她能感受到体内每一滴血液都在颤抖,每一次心跳都在呐喊。 她不会成为诡异复苏的养料,她是窦柯,她还要找妈妈。 第138章 这纯粹就是规则的碾压! 窦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很诡谲的状态。 自己就像是飘浮在空中的尘埃,看得到四周的动静,却无法触及。 疼痛让她的思维变得既清晰又模糊,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所有细节,却又被一层迷雾笼罩。 她能感觉到时间在身边流淌,每一秒都被拉得漫长,却又在恍惚间溜走。 像是在清醒中沉睡,又在梦中清醒。 她试图去抓住些什么,无论是镜诡的暴戾,还是手套诡的阴鸷,无论如何,有一丝可用的力量就好,但无论怎样努力,她的手只能穿过一片片虚无。 原来手套诡融入身体后,是因为镜诡足够强大,达成了平衡,所以没有复苏。 而现在,两只诡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以窦柯的身体为战场,它们的冲突不再隐晦,而是以一种赤裸的态势展现。 恐惧与希望交织,绝望与信念共生。 然而,深藏在窦柯灵魂深处的那份倔强,却在这时燃烧起来,如同熄灭已久的火花,风一吹,便隐隐地藏在灰烬中。 窦柯的意志在两股力量中逐渐显现。 平衡。 炙热占上风,她就加入阴寒。 阴寒裹不住诡眼,她上前拨云见雾。 绝望企图吞噬,她便以信念为食。 什么镜诡,什么手套诡,这世界上就不能有一种诡异,被称为窦柯诡吗? 眼睛是镜诡的,手是手套诡的,那这具身体的其他地方,不都属于窦柯吗? 一股天蓝色的诡气悄然从窦柯的大脑处出发,这股气息避开了水火相间的战场,趁着手套诡攻击镜诡的瞬间,全力扑向了窦柯的手腕。 窦柯手腕上那是——碧灵镯。 碧灵镯的【净化】规则瞬间被激活,一股翡翠绿的规则瞬间被引导到战场之上。 在窦柯意志的引领下,这股青蓝色的诡气在两股诡气缝隙间游走,每一次扑火,每一次凿冰,都在她身体里激起阵阵涟漪。 经脉刚刚皲裂,人参果便滋养出新的战场。 窦柯记不清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几个小时,甚至可能是几天。 时间的概念在这个瞬间变得如此模糊,如此不可捉摸。 行至最后,窦柯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遗忘在时间的边缘,被世界所遗忘。 然而,最后一团镜诡的诡气被青蓝色诡气扑灭时,所有的恍惚都在那一刻瞬间破碎。 窦柯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睁开双眼,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她回来了。 不对……在两只诡打架之前?我在干什么来着? 窦柯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诡气,她轻轻触摸着镜面,碧灵镯发出柔和的光芒。 而镜子外面,诡绳索吊起的复制体密密麻麻地悬在半空中,它们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一片片扭曲的图案。 是了! 我在跟吊死诡打擂台,争夺三江佛窟的带队资格。 窦柯被镜子外的这一幕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八分钟的限时战斗,倒计时刚跳到6:57。 也就是说,时间刚过了一分钟。 识海里的那些斗争,让她身体的每一寸经脉都处于极度疲惫之中。 意识到当前所处局面后,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神。 可无数晃动的脚踝,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律,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心跳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带动着体内的诡气开始狂乱地涌动。 如果不是刚才被偷袭时,两只诡复苏,又被窦柯的意志激活了碧灵镯,连消带打,恐怕现在她已经诡异复苏了。 这就是……宋力所说的精神污染吗? 窦柯这边在镜中空间中震惊,她不知道的是,镜子外的宋力同样处于惊惶失措中。 诡绳索绞上复制体的一瞬间,宋力便知道这些镜子中走出来的少女并非幻象。 观战时,宋力以为窦柯在玩精神污染,通过视觉差使敌人误判,但当诡绳索与复制体接触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些复制体不仅拥有实体,而且每一个都具备了与窦柯相似的战斗技巧和诡气运用。 宋力的眉头紧锁,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那一瞬间,他的直觉比他的思维更快一步。 绞杀。 全部绞杀。 反派死于话多,对窦柯这种神秘莫测的对手,不能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指挥着诡绳索,如同一条条灵活的蛇,迅速缠绕着每一个复制体,将它们紧紧束缚。 复制体们在诡绳索的缠绕下挣扎着,但无一例外地被无情绞杀。 宋力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个复制体的动作和表情,试图从中找到破绽。 他知道,真正的窦柯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经历了生死挣扎后才能拥有的坚定和决绝。 可这些复制体跟窦柯本体一样,都是面瘫,察觉到这个细节之后,宋力的规则发动——精神污染。 警校出来的,一身正气是吧? 刑侦学院出来的,观察力敏锐是吧? 少年天才,逻辑强是吧? 那就来推理吧。 精神污染发动之后,战场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图层。 宋力眼里,被绞杀的复制体残躯散落一地,什么部位都有,失去诡气的某些部位化为晶尘,可更多的残肢断臂,像窦柯本人一样,看着沉默不语,但杀伤力极强。 这些复制体不知疲倦,不计得失,疯狂的像自己扑来。 不知怎的,宋力突然想到一个词——睚眦必报。 他摇了摇脑袋,一挥手,更多的诡绳索出现在天花板上,一个个像窦柯吊去。 全杀了。 只要全杀了,那真正的窦柯,必然在其中。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幻象能稳住她,别让她逃了。 而此时,真正的窦柯在镜中空间里,右手摸着脖子上的黑痕,左手在掌心紧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愤。 一秒,只要再慢一秒,这场比赛自己就输了。 如果输在这里,想要得到三江佛窟的出线权,就要看宋力和熊霸天的比试情况了,她不允许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 她必须采取行动,她不能坐以待毙。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无力感中的时候。 她必须找到突破点。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感受体内的诡气流动,蓝绿色的诡气在她的引导下,缓缓流向诡眼。 诡眼的光芒逐渐增强,窦柯的意识开始与诡气同步,她能感受到诡气中蕴含的每一份力量。 在镜中空间的静谧中,窦柯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长,她的心跳与诡气的节奏同步,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诡气注入新的活力。 她睁开眼睛,灰色的眸中仿佛有无尽的黑暗深渊在其中翻滚。 【复制】 镜中空间,宋力的复制体悄然出现,手中拿着一根绳索。 可随着宋力复制体的出现,窦柯的诡眼中祂的触手开始游走,贪婪地吸收着人参果滋生的诡气,直到经脉中变得一片死寂。 身体所有的诡气都被吸干,只剩下一片空旷的静谧。 这是碧灵镯所在的手腕。 这种被掏空的感觉…… 窦柯抬头,看向眼前起码上百个吊死诡,沉默了。 奇了怪了,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诡气……有这么强的规则? 窦柯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即使有人参果的加成,她对宋力规则的了解仅限于战斗的这一分钟。 过往的复制中,她了解的越多,复制消耗的诡气越少。 而瞬间出来上百个三阶巅峰强者的复制体,还是一个自己了解甚少的复制体,难道自己又突破了? 可现在没有太多时间给她考虑。 她摸上镜子,如墨般的瞳孔看向镜外。 随着她的动作,宋力眼里的战斗区域,再次出现了十多面镜子。 宋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意识到窦柯要开始进攻了。 宋力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能迅速打破这些镜子,他将陷入被动。 他迅速调整战术,诡绳索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冲向这些镜子,试图找到窦柯的真身。 只要能够击破窦柯的真身,这些镜子自然会消失,当务之急,不能让镜子形成规模。 他的动作很快,有两片镜子秒被击碎。 可剩下的镜子里,走出了新的人物。 又是复制体? 宋力猜对了。 可当看到这些复制体的面容时,他不禁愣住了。 这些复制体并非窦柯的形象,而是他自己的复制体。 每一个复制体都手持诡绳索,动作与他如出一辙,仿佛是他的影子一般。 宋力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窦柯的能力。 这哪是什么精神污染…… 这纯粹就是规则的碾压! 这些复制体的出现,意味着窦柯不仅能够复制对手的外貌和能力,甚至能够复制他们的**和规则。 这世界上居然还能有如此逆天的规则? 再给她晋到四阶,她会变成怎样一个存在? 宋力看着复制体们单手提着绳索向自己走来,动作熟练而流畅,仿佛那绳索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每一个复制体都以同样的方式捏着诡绳索,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宛如经过无数次演练的默契。 这是……精神污染吧。 他欲哭无泪。 这最好真的是……幻象。 第139章 表世界vs里世界 可宋力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些不是虚幻。 是真实存在的,可以绞杀自己的威胁。 窒息,他的规则对诡来说局限性大,可对驭鬼者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解的。 可现在,直面上百个【窒息】规则的复制体,尽管他已经找到了复制体最快的绞杀方法,但这些复制体只要有一丝诡气就能继续攻击,原本上百个窦柯复制体就很难缠了,现在又多了上百个拿着上吊绳的吊死诡复制体。 宋力很绝望。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剩余的六分钟内清理掉这些复制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背后的绳子开始如蛇般扭曲。 这一次,诡绳缠上了宋力。 绳索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他身体的重量,绳子逐渐收紧。 窒息感迅速蔓延,宋力的视野开始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一点一滴地流逝。 然而,在这生死关头,他并没有放弃。 他的手指在绳索上快速地摸索,寻找着那唯一的生机。 宋力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三江佛窟,他要得到华国勋章,他要晋阶! 就在绳索几乎要夺走他最后一丝意识的瞬间,他摸到了绳结的弱点。 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拉,绳索松动了。 宋力跌落在地,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黑色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艰难地站起身,手上的绳索仿佛有了生命,开始缓缓地蠕动。 它们缠绕着宋力的四肢,逐渐将他包裹成一个由绳索构成的茧。 宋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诡化了。 “吊死诡怎么进战才两分钟就开大招了?” 围观的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 “速战速决呗,你看镜诡上一场赢得,明显是个搞心理和搞战术的。宋力也是个玩脑力的,看出对方威胁了呗。” “镜诡一场赢了算她运气好,还能两场都赢?” “你就说这精神污染,谁看到自己被吊死在眼前,能不崩心态啊。” “镜诡才18岁,成为驭鬼者才两个月,这场面能把她吓得尿裤子吧。” 主任们窃窃私语,对窦柯的胜利并不看好。 然而,当宋力的诡化过程展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的质疑声戛然而止。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宋力的身体被绳索包裹,而后,全身诡化的宋力,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缓缓站起,每一次甩绳都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宋力的动作流畅而有力,随着他每一次挥动绳索,虚空中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 他的身影在遍布吊着镜诡实体的丛林中游走,每一击都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围观的主任们开始屏息凝视,他们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和精彩。 晏紫槐皱眉:“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张主任这回可算是找到说话机会了:“甘省土地荒凉,地广人稀,这片土地的人们不屈不挠的生存意志催化出了比其他地区更多的诡异和驭鬼者。” 张主任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宋力的赞赏,毫不掩饰赞扬之意:“宋力连续破了甘省十三个驭鬼者杀人事件,才被提拔上来。他的精神污染是针对指定区域的,不像你那小朋友的障眼法,而是能够直接作用于对手所在区域,造成无法逆转的精神创伤。” 凤星晖的双手在护栏上越扣越紧,窦柯……窦柯还从未遇到过这种驭鬼师,窦柯不会有事吧! 可周围人的讨论声,让她的担忧越来越深。 “吊死诡的规则跟诡异战斗,没什么优势,可跟驭鬼者战斗起来太霸道了,就算大家都有一部分诡异化,可终归还是要呼吸的。” “你听这声音,镜诡完咯。” “宋主任这规则真的无解,群攻、精神污染、窒息、向死而生后增幅又强的惊人,很难说让他晋阶到四阶,会变成怎样一个存在。” 宋力的诡化过程似乎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的身体在诡气的包裹下,仿佛与绳索融为一体,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围观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对宋力的规则发出赞叹。 窦柯在镜子里,将这些议论声一一收入耳中。 看不到我的诡奴? 她看向镜外,若有所思。 镜诡的复制体也好,吊死诡的复制体也好,都带着镜诡诡奴独有的特性。 这些被复制出来的诡奴没有意识,只是按照窦柯的意志行动的工具。 现在,宋力被前仆后继的诡奴包围,随着他的进攻,每一秒都有诡奴化为粉末。 窦柯摸上镜子,里世界里,除了层出不穷的诡奴外,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悄然出现。 镜中迷宫。 这边宋力被诡奴们缠着,另一边,一面镜子中间出现另一面镜子,这些镜子仿佛被虚空中的神明摆布,很快便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 镜诡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吗? 宋力眯了眯眼睛,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这些诡异的镜子。 表世界,大家看到的都是小绳儿晃晃,小脚儿荡荡。 而里世界里,每一个镜面都映射出不同的景象,有的是宋力挥舞着绳索的英姿,有的则是他被诡奴包围的困境,有的则是他被镜诡掏出眼睛的景象。 镜诡的迷宫中,宋力的绳索如同一条灵活的蛇,穿梭于镜子之间,每一次挥动都试图找到迷宫的出口。 然而,镜诡的规则似乎无处不在,每一次宋力以为找到了出路,镜子中的景象就会突然变换,将他再次困入无尽的回廊。 宋力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不断击杀着诡奴,在迷宫的每一个转角,宋力都小心翼翼地挥动着绳索,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与镜诡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每次看到自己被镜诡挖掉双眼的画面,他便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 什么情况?镜诡是在学校?还是连精神污染也复制过去了? 宋力越打越恍惚,绳索舞动得更加迅猛,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破空之声,他试图用绳索的每一次攻击来破坏镜诡的迷宫,寻找逃脱的机会。 可被挖眼睛的画面越来越频繁,诡奴们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 宋力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绳索甩向一面镜子。 镜子应声而碎,但紧接着,更多的镜子从虚空中浮现,仿佛无穷无尽。 宋力意识到,单纯的力量无法破解这个迷宫,他需要找到镜诡的规则漏洞。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沉入诡气之中,试图感知到镜诡的存在。 在诡气的包裹下,宋力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开始捕捉到镜诡迷宫中微妙的波动。 是窦柯? 他的预判没错,果然,窦柯像是已经等到了极致。 宋力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果然,在发现诡奴无法击杀自己后,还是忍不住了吗?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 他心中暗想,手上却不停歇的攻击着,每一次被挖眼睛的镜中景象出现,他便咬牙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噩梦。 他不断卖着破绽,可在他又杀了一波诡奴后,窦柯仍然没有出现。 宋力看了眼倒计时,还有三分钟。 两分钟,如果假动作骗不出来窦柯,那他就撤了精神污染,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单方面击杀诡奴的画面。 这样,就算跟窦柯战果持平,只要能打赢熊主任,自己还是可以出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力仰头,吞下一瓶高级诡力恢复药剂,开始有意识地引导绳索攻击那些波动最为强烈的镜子,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仿佛能够穿透镜面,直接触及镜诡的本体。 随着宋力的攻击,迷宫中的镜子开始出现裂痕,镜面的反射变得扭曲,仿佛在挣扎着抵抗宋力的攻击。 宋力的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就在宋力即将突破迷宫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施压。 要来了吗? 他不住地颤抖着。 果然,从顶端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宋力的瞳孔骤然收缩。 窦柯的身影在镜面中逐渐清晰,像是被调慢了一万倍数的电影一般,宋力看着窦柯从另一个维度猛然跃出,诡手上绽放着令人胆寒的诡气。 宋力阴鸷的眼神出现一丝笑意。 精神污染——撤销。 突然间,整个战场开始剧烈震动。 密密麻麻吊了一天花板的绳索纷纷落下,露出了里世界的宋力和窦柯。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破碎的镜子碎片,镜子迷宫被砸摔得稀巴烂。 宋力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他深吸一口气,胸前玉佩猛然膨胀,窦柯的拳头与宋力的玉佩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宋力的嘴角溢出一滴鲜血,可他却仰天大笑起来:“你确实很强,可惜啊,可惜你破不了我的防。” 随着他的笑声,宋力的玉佩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窦柯的诡气震散。 窦柯的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有预料到宋力还有这样的底牌。 宋力趁机挥动绳索,这一次,绳索不再是简单的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仿佛在编织着某种无形的网。 窦柯试图躲避,但绳索似乎能预判他的动作,总是能准确无误地缠上她。 “你输了。”宋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不再给窦柯任何机会,绳索猛地收紧,将窦柯牢牢束缚。 感受着绳索上传来的触感,宋力笑了。 是本体没错。 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 可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窦柯一直在挣扎,身上的诡铠甲,手镯上的碧灵镯都被激活,浑身上下涌动着不属于三阶初期的身后诡力。 窒息的规则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潭,有推进,但远没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他仰头,又喝了一瓶高级诡力恢复药剂,全力催动窒息规则。 已经消耗了一枚护身玉佩了,如果这场比试拿不下来,那就亏大了。 可窦柯动了,碧灵镯在绳索上净化出了极小的一个缺口,就是这个缺口,窦柯的手摸上了最近的一片镜墙。 镜墙中有什么被召唤出来了。 这个人的出现让宋力的心脏猛地一跳。 是骗人诡霍印晨? 他不是在三江佛窟吗? 怎么会从镜诡的镜子里出来? 第140章 三阶有诡奴本来就很逆天了,如果这些诡奴再难缠一些,谁能确保自己对上窦柯一定能胜利? 何老一直关注着战场,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与真实。 时之领域是何老规则的衍生。 在看到窦柯复制出宋力时,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定海神针眉毛轻微地跳动了一下,而后,他高昂着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继续观察着战局。 他看出来宋力撤销表世界,是想在众主任面前以碾压之势打败窦柯。 这样,不管他与熊霸天战况如何,窦柯打赢熊霸天,他打赢窦柯,在众人眼中,他宋力都是绝对的胜利者。 窦柯能不能反击成功,如何反击,他作为绝对的观察者,全然不感兴趣。 可当窦柯从镜子里叫出骗人诡霍印晨时,他震惊了。 何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愕。 他是知道霍印晨的实力的,连这位也能被窦柯复制吗? 窦柯能连同他的规则一起复制吗? 他屏息凝神,看向战场,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霍印晨的出现,无疑给这场战斗带来了新的变数。 宋力是知道霍印晨的厉害的,认清了形势的严峻性,宋力不再奢望打出完胜,他立刻将所有的诡力都注入绳索之中,那绳索仿佛有了生命,开始在空中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意图将霍印晨和窦柯一同困住。 骗人诡复制体面无表情,他似乎对宋力的攻击毫不在意。 他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有股诡气从他的口中缓缓溢出。 这股诡气与窦柯身体接触的一瞬间,霍印晨的复制体被绳索绞杀,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窦柯的诡力在迅速增强。 “是骗人诡的规则。” “这个窦柯,手段真多啊。” “不对啊,她不是精神污染?” “她是能召唤霍印晨?” 围观的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对宋力的自信满满和窦柯的绝地反击感到震惊。 一些人开始怀疑,宋力是否真的能够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宋主任这下麻烦了,原本窦柯三阶初期,他三阶巅峰,靠战斗经验和诡气还能持平,现在窦柯也三阶巅峰了,战斗时间最后两分钟了,谁赢谁输说不准啊。” “宋主任跟驭鬼者战斗就没输过。” “可柯冉的女儿根本不像她外表那样好欺负,一次赢是她运气好,现在你看,她连骗人诡都能召唤,还能给自己加buff。”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骗人诡处理过警校开学仪式的发诡的,窦柯又是警校生,他们那时候就有合作了是吧?” “快看,宋力爆发了。” 处于战斗中心的两人并没有关注周围的议论。 宋力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规则的比拼,而是进入了最后的肉搏阶段。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窦柯的诡力在增强,宋力看了眼最后两分钟的倒计时,也大喝一声,燃起了全身的诡力。 宋力的诡力在体内沸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攀升,但同时,他也意识到窦柯的恐怖之处。 窦柯动了。 她的动作朴实无华,身体的每一寸移动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妙的节奏,这是她在晏紫槐身上学到的战斗韵律。 宋力的诡绳索也发起了攻击,可窦柯仿佛能预知绳索的每一次攻击,总能以最小的代价避开。 她的身体如同滑溜的鱼儿,在绳索的束缚中游刃有余地穿梭。 宋力的瞳孔紧缩,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刚升入三阶的驭鬼师,而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真正的三阶巅峰。 “现在试试,我能不能破你的防。” 窦柯嘴唇微张,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她单手勾爪,直奔宋力的双眼而去。 这一幕在镜中迷宫显现过无数次,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宋力有一瞬间的失神。 宋力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后撤,但窦柯的攻击如影随形,紧随其后。 她的速度之快,让宋力几乎无法捕捉到她的轨迹。 这一刻,宋力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不仅是那被重复了数千次的挖眼,更是窦柯的战斗身法和诡力的浓郁程度。 他的反应极快,他迅速后撤,同时手中的绳索如同活了过来,编织成一面诡力护盾,试图阻挡窦柯的攻势。 然而,窦柯变爪为拳,诡铠甲上的符文在这一刻亮起,她的拳头如同流星般砸向宋力的绳索护盾。 护盾在窦柯的强大力量下开始出现裂痕。 “哇,难怪连熊主任都顶不住窦柯的一拳,她这个爆发力,简直了。” “这力量感,这爆发,简直不是三阶能有的。” “宋主任看来要撑不住了。” “这下宋力要吃大亏了。” “看那诡铠甲,不仅防御,还有增幅吗?小姑娘怎么浑身是宝?” “这战斗,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窦柯的拳头以雷霆之势,重重地击在了护盾上,诡绳索组成的护盾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轰然破碎。 宋力的瞳孔中映出了窦柯那冷酷无情的面容,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窦柯的拳头,从正面破了他的防御。 宋力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拼尽全力,调动起体内所有的诡力,试图用最后一丝希望来抵挡窦柯的致命一击。 在窦柯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宋力的诡绳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道诡力屏障。 这屏障虽然薄弱,却在宋力的全力驱动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波动,与窦柯的拳头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窦柯的攻击被这突如其来的防御所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她知道,宋力已经没有余力再进行这样的防御,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决定性的。 宋力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自己的心神,同时在心中默念着:“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倒下。” 窦柯没有给宋力喘息的机会,她迅速调整姿态。 第三拳。 她的出拳和她的呼吸一般,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节奏,仿佛是自然界的风,无法预测,却无处不在。 宋力的诡绳索在空中舞动,试图再次编织出防御的网,但窦柯的拳头如同穿梭在时空的闪电,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宋力的瞳孔中映出了窦柯那冷酷无情的面容,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意志在燃烧,可他却感觉身体开始变得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重力所束缚。 宋力知道,这是他精神力开始崩溃的征兆。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最后的意志力来抵抗窦柯的压迫。 可窦柯的拳头如同流星般,宋力的诡绳索在空中舞动,试图编织出最后一道防线。然而,窦柯的攻击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挡这一击。 宋力的内心挣扎着,他不愿接受失败*,但现实却无情地摆在眼前。 他的诡绳索在窦柯的强攻下开始瓦解,而他的精神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窦柯的拳头如同流星般砸向宋力,那股力量仿佛能撕裂一切。 宋力的诡绳索在这一击之下终于无法支撑,轰然破碎。 窦柯的拳头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直奔宋力的面门。 宋力的瞳孔中映出了窦柯那冷酷无情的面容,而后是如深渊般的漆黑铁拳。 诡绳索组成的身体轰然倒塌。 现场,鸦雀无声。 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宋力,这位心思缜密,驭鬼者之间无敌的驭鬼师,竟然在窦柯的正面攻击下败北。 如果说第一场的偷袭,让众人认识到窦柯的战术能力,那这第二场的正面交锋,则彻底向安全部证明了她的战斗实力。 她,堂堂正正,一拳一拳地从正面将宋力击碎。 宋力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败下阵来,尤其是面对一个刚刚升入三阶的对手。 宋力头顶的小闹钟突然停止了摆动,黯淡无光地消失,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宋力。 何老的声音在安静的场地上回荡,仿佛亘古不变古刹钟声:“窦柯,胜!” 随着何老的宣布,整个场地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窦柯站在原地,汗水顺着脸颊流向脖颈,隔着护目镜,她看向颤抖着站在何老身边的宋力。 没有丝毫的骄傲,只有坚定和平静。 宋力败了,他从何老身边走向窦柯,向窦柯伸出了手:“是我小瞧你了,我心服口服。” 窦柯握住宋力的手:“承让。” 宋力点点头,关于窦柯的战斗规则,他心中有很多疑点,可接下来,他还有与熊霸天的比试,他必须集中精力,准备迎接下一场挑战。 随着宋力的退场,窦柯也准备退场。 可此时,此起彼伏的掌声中,突然有人发出了质疑。 “窦主任,似乎可以操纵驭鬼者?” 有人发出第一个疑问,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难道窦主任真的有操控驭鬼者的能力?” “看下战场上,那些玻璃状的残肢断臂,以宋主任的实力,起码击碎了上百个诡奴。” “三阶有诡奴本来就很逆天了,如果这些诡奴再难缠一些,谁能确保自己对上窦柯一定能胜利?” “看那边,这些尸体拼一下,很明显,诡奴们有镜诡本人,也有吊死诡。” “还有骗人诡!” “低阶驭鬼者,或者对战双方做成诡奴就算了,怎么可能四阶巅峰也当窦柯的诡奴?确定真的不是精神污染或者幻象?” “有什么精神污染,能瞬间欺骗我们这么多主任?蓝星范围内,就算是专门致幻的诡异都做不到吧。” “这怎么可能,驭鬼者可是驾驭诡异,有独立意识的人,怎么可能被操控?” “骗人诡不是被困在三江佛窟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安全部的选拔赛现场?” “诡奴?有什么规则能让驭鬼师成为诡奴?” “我们会不会成为她的诡奴?” 晏紫槐皱眉。 明明已经提醒过窦柯不要暴露自己可以复制驭鬼者这件事,可偏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人看了出来。 试想,你跟体内的诡异经过了千万次搏斗,在死亡的刀尖上跳舞,熬过了诡异复苏的风险,跟各类邪恶驭鬼师战斗,终于成为一省安全部的主事。 这时,你亲眼看到一名驭鬼师可以控制你,成为她的诡奴。 诡奴,奴也。 谁不担惊? 谁不受怕?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第141章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毕竟,现在骗人诡被困在三江佛窟里,你大可尽情编造。 晏紫槐的眉头紧锁。 基于窦柯的救命之恩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即使窦柯在危急之中复制了自己,她也没有做出任何扫兴的举动。 可她知道,窦柯的能力一旦被揭露,将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和猜疑。 但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窦柯站在场地中央,面对着四周的质疑声,面无表情。 何老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喧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窦柯,仿佛在等待她的解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窦柯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口金钟笼罩着,仿佛只要没给出合理的解释,便会遭受灭顶之灾。 必须解释吗? 这要怎么解释? 她歪头看向何老,时之领域的主人正静静地站在主位,等待着她的解释。 对何老来说,窦柯的规则如何、限制如何,他并不关注。 虽然窦柯是被赵阳大力推举上来的主任,可她的立场,她对于民众的态度,并没有公开表态过。 华国安全部背后,是整个华国的安危,是亿万民众的希望所在。 窦柯的能力若不加以妥善处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他需要窦柯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平息这场风波。 窦柯垂眸。 她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口,可前期晏紫槐的提醒也好,现在何老的威慑也罢,结合周围围观人们的言论,她知道,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了。 她必须向所有人证明,她的能力不会对安全部的成员构成威胁。 “各位,”窦柯的声音在场地中响起,清晰而坚定,“我的能力确实可以复制驭鬼者,但这是有严格限制的。我无法控制任何人的意志,也无法强迫任何人成为我的诡奴。”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全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好在面瘫让她看起来镇定自若,她尽力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词汇:“我的规则是:复制。一阶普通物品,二阶黄金,三阶驭鬼者。”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完全不管这番话引起的争论。 “黄金?这么说,只要提供足够多的诡气水晶,她一个人就能造一座黄金屋出来?” “你关注点歪了吧,她复制个你,能干多少事你想过吗?” “嘶……” “这能力太逆天了,如果她把在座各位都复制一遍,那岂不是整个安全部都要听她的指挥?”有人低声议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不仅如此,如果她诡异复苏了……整个华国,乃至整个蓝星都要完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可能存在的危急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窦柯全力摒弃这些杂音,她继续说道。 “我能复制的驭鬼者,只能是我被其重伤,深度接触过其诡气后才能复制,此为限制条件。” 窦柯的思维飞速运转,她必须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她的能力,并且消除他们的恐惧。 “而且,我复制的驭鬼者,其能力会受到我的限制,他们无法使用超过我自身能力范围的力量。” 这话说的,九分真,一分假。 也许是窦柯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过于坦荡,也许是她的语气过于正气泯然,议论声逐渐变小。 “而且,我妈是柯冉。为了我上学,她清扫了整个H省的诡异。为了华国的安危,她每年都会亲自去最危险的诡域,清理可能威胁到民众的诡异。” “这样的母亲教养出来的我,会成为人民的敌人吗?” 窦柯越说,底气越足。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那是对自己出生和能力的自信,也是对母亲的骄傲。 “我,窦柯,愿意接受安全部的任何审查和监督。我的能力,我的存在,都只为了保护民众,为了华国的安宁。” 她的声音在场地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掷地有声。 笼罩着窦柯的金钟仿佛在这一刻消散了,何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点了点头,示意窦柯继续说下去。 “柯冉的女儿怎么跟她一样狂。” “什么妈养什么娃。” “众所周知,诡异不会通过血液传播,现在好了,也是看到活生生的诡二代了。” 议论声中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但柯冉过往的战绩太显赫,叠加窦柯的义正词严,刚才担忧自身规则安全的人开始动摇。 他们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眼前这个年轻的驭鬼师,她的坦诚和勇气似乎在无形中化解了部分人的疑虑。 “我理解大家的担忧,”窦柯继续说道,她感觉自己已经紧张得有些麻木了,但面瘫让她看起来无比镇定。 她带着满脸的赤诚和狂热,大声申请道: “如果大家觉得我值得培养,我愿意跟各位一一对战,借着何老的时之领域,我如果被重伤了,便能多复制一份,我们华国就多强一些!” 窦柯说完,便双手作揖,向李沧澜、何老和赵阳鞠躬:“恳请各位领导批准!” 她这一嗓子,把所有的矛头又丢了出去。 这下,再没人质疑她前面关于规则的解释了。 在场的驭鬼师们互相对视,他们都从眼里看到了惊恐。 他们不想成为窦柯规则的样本,他们惧怕窦柯的提议打动了部长。 “我拒绝!”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对着英烈的女儿,我可不敢下手!”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呵,我怕我一个顺手,把她打死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自控力。”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窦柯的提议虽然大胆,但显然触动了在场许多人的神经。 他们不想成为窦柯能力的牺牲品,不想被复制,顶着自己脸的诡奴不知道要被用在什么地方。 在场的驭鬼师们大声反对着,但不同于比赛开始前,这会儿他们反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抗拒。 现场开始陷入一片嘈杂。 凤星晖把一切尽收眼底,她轻轻一笑,知道窦柯已经成功把水搅浑了。 她看向窦柯,大喊道:“要不先复制我!我不忌讳被复制这件事。” 晏紫槐则在心里对窦柯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华国人爱折中,想办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提出一个极端的方案。 窦柯的提议虽然大胆,但显然触动了在场许多人的神经。 这会儿,完全没人在意窦柯之前关于规则的解释了。 相反,他们开始讨论起窦柯的提议,以及如果真的被复制,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议论声中,有人担忧,有人好奇,也有人试图从道德和伦理的角度去分析这一能力的利弊。 终于,李沧澜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缓缓开口:“窦柯,你的提议确实大胆,但你的勇气和坦诚也赢得了我们的尊重。不过,我们不能草率地决定这样的事情。我们需要时间来考虑,来评估你的能力对华国安全的长远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消化了他的话,然后继续说:“今天,我们先进行原定的比试。至于你的提议,我们会在之后的会议上详细讨论。” 李沧澜的话让现场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这明显还不够,议论声依然此起彼伏,人们心中的疑虑和恐惧并未完全消散。 突然,张主任灵光一闪,捕捉到了窦柯解释中的漏洞:“等等,你前面说必须是重伤过你的人,你才能复制,那你是什么时候被骗人诡重伤的?” 他这疑问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对啊,骗人诡可是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会动手伤你?”有人附和道。 “据我所知,你和骗人诡也只在警校开学仪式时有过交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生过冲突,你又是什么时候复制的他?”另一个人补充道。 “如果,你连复制的规则都带着隐瞒,那我们怎么信任你?”宋力前面一直沉默,这会儿他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玩战术的人,确实心思缜密。 一句话便把窦柯刚扭转的局面置于了被动。 窦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自己的解释会被如此细致地审视,她也没想到在场的主任们会如此敏锐地抓住她话语中的细节。 她有些慌张,但好在她面瘫,没人看出她的紧张。 她状似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我并非有意隐瞒过这个细节,但我想我和骗人诡老师的私交,属于我的隐私。但我欠他一条命,我有不得不去三江佛窟的理由。” 这话一出,她立刻感受到了在场众人目光中的异样。 有人立刻嗤笑出声。 “这算什么解释?私交?为了带队去三江佛窟?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吧,一会儿妈妈,一会儿骗人诡的。”张主任终于忍不住了,他讥讽道。 “是啊,不得不说,有点牵强。”旁边有人附和着。 “骗人诡那种无利不起早,拿着国家民族大义都不愿意担任安全部负责人的精致利己主义,会对你一个小姑娘出手?”又有人提出质疑。 议论声中,窦柯的解释似乎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猜疑和不满。 窦柯茫然地看向四周,她知道必须尽快澄清误会,否则她的提议将彻底失去支持。 可这场面确实有些超出她的预期,她只能诚恳解释道:“我理解大家的疑惑,但骗人诡老师确实在我成为驭鬼者的过程中帮助我良多。” “镜诡复苏的那天晚上,我与镜诡同归于尽,是骗人诡老师及时出现,救了我一命。”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救援他呢?” 窦柯的话让在场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每个人都在消化着她所透露的信息。 尽管她的解释似乎有些离奇,但她的坦率和真诚让一些人开始动摇。 宋力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窦柯话语的真实性。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毕竟,现在骗人诡被困在三江佛窟里,你大可尽情编造。” 窦柯的答辩结果,跟竞争对手的直接利益息息相关。 熊霸天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窦柯两战两胜,他和宋力必定有一人会被淘汰。 与其等着第三场比试分出胜负,窦柯风险评估没有过,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立刻附和宋力的质疑:“让一个无事不起早的四阶巅峰驭鬼师,去专门拯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说实话,在场各位除了心情好的时候,不会去管路过的蜜蜂的死活吧。” 熊霸天的话让在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窦柯面对质疑,她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必须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她脑海中闪过许多跟霍印晨相处的画面,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拿出来。 窦柯的沉默似乎助长了质疑的声浪,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质疑在人群中迅速传播开来。 有人怀疑她的动机,有人质疑她的能力,甚至有人开始对她的人品质疑。 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仿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个解释,一个能够平息这场风波的解释。 然而,窦柯依旧保持着沉默。 她拿不出证据。 她可以隐瞒和混淆部分规则,可她的解释中确实存在致命的漏洞。 如果面对的是普通群众,她可以无视,可以用实力去碾压,可以引导。 但在这里,她面对的是华国安全领域的主任们,他们有着丰富的对抗诡异经验,也不会轻易被迷惑。 如果她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和证据,她将会在安全部被打上一个“风险者”的标签,甚至可能影响到她去争取华国勋章。 可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呢? 窦柯心中焦急地思索着。 突然,凤星晖的声音清脆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各位前辈,窦柯和骗人诡老师多次在晚间夜话,他们之间有没有不可告人的情愫,我无从得知。”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骗人诡老师对窦柯的情感是真实的。” “窦柯成为驭鬼者的时候,濒死时,是骗人诡老师救了她。” “两人一起处理了发诡,窦柯二阶诡异复苏压不住的时候,是骗人诡老师在安全部里协助她处理了镜诡诡异复苏。” “以上,官方都有记录,可以查证。” 凤星晖毫不掩饰自己的立场,坚定不移地站在窦柯的身边。 她提供的线索很快便被核实,大家在文书记录上找到了凤星晖所说相关的两条记录。 有人把相关信息共享,很快, 宋力沉默:“……” 熊霸天的双眼几乎贴在了屏幕上,他粗壮的手指笨拙地在控制面板上摸索着,终于,他面前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倒退,直到出现窦柯和骗人诡老师共同处理诡异事件的只言片语。 他的表情从探究变为疑惑,而后变成释然:“小年轻谈恋爱?早说呀!” 窦柯:“……” “我不是,我没有!” 第142章 黑熊诡、雾诡、森林诡 窦柯的反驳声淹没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 对驭鬼师来说,谁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 窦柯作为一个“诡二代”的出现,让一些年纪大的驭鬼师有了新的希望。 现在,发诡和诡相机租用时的记录白纸黑字被记录在安全部的档案中,证明了她与骗人诡之间的合作并非空穴来风。 窦柯有些着急:“各位前辈,我和骗人诡老师之间确实有过合作,但那都是种种巧合促使而成的。” 窦柯试图解释。 霍印晨生死未卜,虽然在同事眼里的他十分冷漠,但霍印晨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她。 “巧合,无巧不成书呐。”熊霸天那双大手带着赞赏的鼓掌,“当年,我追我老婆的时候,也是种种巧合促成的。可惜了,我老婆死在诡异手上。” 原本紧张的氛围逐渐被一种轻松的调侃所取代。 “看这样子,是暧昧期呢,还没成呢。” 窦柯摆手:“我不是。” “话说回来,驭鬼师跟驭鬼师的恋爱才谈得长久吧。” 窦柯摇头:“我没有。” “是啊,我们这些人,谁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话说要是我被困了,我的伴侣拼了命也要去救我,我出来必定会肝脑涂地,以身相许!” 窦柯惊恐:“别瞎说!” “好了好了,都收一收。”何老终于开口。 时之领域的光线隐隐变化,新的蓝色闹钟浮现在熊霸天和宋力头顶。 “既然窦柯主任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解释了诸位的疑点,霍印晨虽然非我们安全部主任,在华国对抗诡异的大局上,也一直多有帮助,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再对她进行无端的质疑。” 何老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的话语在场中回荡,让原本喧闹的气氛逐渐平息下来。 “窦柯主任,你辛苦了。你可以准备带队去三江佛窟了,此行凶险,万望珍重。”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而是要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三江佛窟之行上。 她向何老点头表示感谢,并回答着:“请李部长、何老、赵部长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确保任务的完成。” 何老点头,不再多言,转而主持下一场比试。 熊霸天和宋力的八分钟战斗一触即发。 两人刚刚都吃了败仗,但彼此对彼此的攻击手段都在跟窦柯的比赛中试了出来,一时间战得难分难解。 最终,宋力因为跟窦柯比试时消耗过大,在关键时刻因为一个小失误,败给了熊霸天。 他很懊恼,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安全部的六个带队主任被敲定,经过选拔会,窦柯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三江佛窟的领头人。 随着何老散去时之领域,会议室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沧澜开始做工作部署。 六名主任可以自行招募自己的队伍成员,但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队伍的组建,尽快出发。 安全部也给了每个主任一百颗诡气水晶和一百公斤黄金的物资,用于小队人员激励。 李沧澜强调,长河流域是华国的母亲河,国外的诡异复苏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华国必须,也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这条生命线。 “此刻,我并非仅以安全部部长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华国普通民众的身份,向你们每一位即将出征的战士表达最深的敬意和期望。” “你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但请记住,你们不是孤军奋战,安全部和整个华国都会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庄重而严肃。 窦柯看向坐在主位的李沧澜,目光扫过对她满脸赞扬的赵阳和何老胸前的一个个勋章。 她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小学语文第一课的“我爱我的国”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画面。 她自认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可此情此景,她突然明白了柯冉那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为什么会出任安全部主任。 她随着其他五名主任一起起身,大声回答:“我们必将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会后,晏紫槐、凤星晖和窦柯三人回到了酒店。 凤星晖有些埋怨:“我还想跟你一起去呢,这下要分开了。” 窦柯安慰她:“没办法,都盯着三江佛窟呢,你战斗起来不一定输,你战斗起来,战线拉得太长了,八分钟肯定吃亏。” 凤星晖撇了撇嘴:“我明白,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晏紫槐轻拍她的肩膀:“小凤姐,别难过了,你有新任务呢。莘娅那个鬼面,就是出自水下棺椁群里的某个墓葬群。你难道不想帮帮她吗?” 凤星晖的眉头舒展开来,但随即又一脸不舍地看向窦柯:“柯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窦柯也有点舍不得凤星晖,她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可人生总有分岔路,她伸脚摸了摸凤星晖的头:“放心吧,小凤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如果可以,我会帮你抓一只适合你爸爸的诡,这样你的担心也许会有转机。” 凤星晖反手揉了揉窦柯的头发:“我爸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管好自己的小命吧。” 窦柯又找晏紫槐要替身娃娃,但晏紫槐表示替身娃娃是在墓葬群里翻出来的,再也没有了,只得作罢。 三人休整完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晏紫槐就和凤星晖出门,去招募队员了。 窦柯这边,也接到了熊霸天的邀请。 黑省地处严寒,民风彪悍,民间传说多有与诡异相关的奇闻逸事。 熊霸天作为黑省的安全部主任,带着代号为雪诡和木诡的驭鬼师,跟窦柯碰了个面。 经过选拔会一战后,熊霸天这个慕强的人,对窦柯印象极佳。 他直截了当提出了合作意向:“虽然你年纪小,但我的野兽直觉告诉我,这次出征得听你的。” 【雪诡,杀人规则:寒冷。在无尽的雪原中,它用冰冷的触碰让你失去知觉。】 【森林诡,杀人规则:生长。树木的根须和枝桠,能够穿透一切,束缚和吞噬。】 雪诡是一名容貌极其清雅的女性,穿着红色的棉袄,头戴兜帽,嘴唇泛白,眼神中透露与世无争的娴静。 森林诡则身穿绿色的迷彩服,脸上涂着伪装色,看起来更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他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力量感。 看来熊霸天也并非心思粗犷之人,三江佛窟被【许愿诡】浸染之后,半城百姓成了许愿龟的养料,整个城区诡奴游荡。 他挑选的两名队友,都有着改变环境的规则。 窦柯点了点头,给三名队友一人拿了一件诡铠甲,又拿了一沓金箔:“我年纪小,还请诸位多加照顾。这诡铠甲和金箔,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助诸位一臂之力。” 熊霸天被窦柯的出手惊呆了。 金子因为隔绝诡气的特性,已经被有钱人们炒到了天价。 而诡铠甲更是稀有,防御加爆发属性的诡器,在拍卖会上少说千万起拍。 “你……你倒也不必刚见面就给如此贵重之礼,老夫受之有愧。”熊霸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窦柯面无表情,但十分认真:“熊叔叔,我们是队友,我妈教过我,礼多人不怪。” 熊霸天觉得有些怪,礼多人不怪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可窦柯的表情如此严肃,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接过诡铠甲和金箔,从储物诡器里拿出了一根野山参:“这野山参是老夫在黑省独有的,生长年份超过百年,对恢复体力和治疗伤势有奇效。既然你如此慷慨,老夫也不能小气。” 熊霸天说着,将野山参递给了窦柯。 窦柯正缺治疗类的诡物,顺手收进镜中空间,又复制了多份备用。 妈妈说得对,果然还是要交朋友啊。 告别熊主任后,窦柯进了镜中空间,开始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诡器,她不缺;诡气,人参果弥补;诡异,她驾驭了两只,甚至体内还多出了自己滋生的一股蓝绿色诡气。 她缺队友。 镜中空间里,复制体们像一个个玩偶,闭眼待机,随时等着她的召唤。 窦柯挥手,复制体们被挪到镜中爱美丽医院中,有了空间感的隔绝,窦柯紧绷的不适感消失了。 现如今,窦柯已经送出去很多面镜子,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面镜子的位置和状态。 她飘浮在空中,镜子也随着她的心意开始高速旋转。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镜子传递来的信息,仿佛能看见每一块镜面背后的世界。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需要找到合适的队友,那些能够与她并肩作战,共同面对三江佛窟中危险的人。 能跟着自己一起去三江佛窟的,最好具备一定的战斗经验,能够理解并接受她的战斗方式,最重要的是,能在危机中保持冷静,同时又愿意信任她的人。 镜子很快便根据她的意愿按华国的版图落地。 像轨迹软件中分布的一样,窦柯发现警校和茅山的镜子特别密集。 茅山…… 她心念一动,立刻出现在了茅山上。 山巅还摆放着雾诡陈老师上次做法时用的案台,三炷香在燃烧,烟雾缭绕,显然有人在精心维护。 窦柯环顾四周,只见山林间雾气弥漫。 窦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启动诡眼之后,她看见穹顶之上巨大的蓝色光罩笼罩着整个茅山,仿佛是天然的屏障,阻挡着外界的诡异侵袭。 距离上次来才多久,看来,天武玉佩被茅山派的道长们启用了。 不知茅山派用了什么检测手法,窦柯出现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小道童迎了上来:“镜诡大人,有失远迎。” 这道童十分恭敬地向窦柯行了一个道礼,然后继续说道:“今日,山下有诡异突袭,师兄们都去支援了,还请镜诡大人随我前去歇息,等师兄们回来,再行拜见。” 窦柯摆手:“不用,我去支援他们。” 她转瞬便进入镜中空间。 有了小道士的情报,她很快便在一群白蒙蒙的镜子中,定位到了陈安翔。 密林中,茅山道士们正在跟一只诡异战斗,雾诡给他们提供了隐蔽的掩护,但诡异的力量似乎异常强大,道士们明显处于下风。 【石诡,杀人规则:重压。它能操控巨石,用无尽的重量压垮敌人。】 那诡异没有实体,窦柯只看到一团深灰色的诡影不断跳动,随着它的移动,周围的树木和石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纷纷碎裂开来。 陈安翔和其他道士们正用雾诡和天武大阵与之抗衡,但显然,石诡的灵活性让他们的进攻捉襟见肘。 窦柯没有犹豫,她迅速甩出两面镜子,帮道士们挡住了一块迎面而来的巨石。 陈安翔的表情从担忧瞬间变成了惊喜:“窦柯!是窦柯!她来帮我们诛杀诡异了!” 其他道士闻言,手中符咒更是舞得虎虎生辉。 诡眼启动! 窦柯的视线穿透了石诡的表象,捕捉到了它规则的脉络。 石诡的力量来源于大地,它能够借助地心引力,将一切物体化为它的武器。 但同时,它也受限于大地,无法离开地面太远。 窦柯迅速做出判断,她再次甩出镜牢,将石诡困在了一片地势较低的洼地中。 镜牢的镜面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石诡的重压规则限制在了有限的空间内,使其无法再利用重力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 传送! 窦柯一拳把石诡打到沉睡,撤掉镜牢,再抓住诡异丢进黄金盒子中,全程仅过了一分钟。 道士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对窦柯的战斗方式和力量感到震惊。 夸赞声赞不绝口。 窦柯有些不好意思,想退回到镜中空间,可想了想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忍住了。 陈安翔走上前,感激地说:“最近诡异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周边乡村、县城里,陆续有群众和道友在往茅山派转移。昨天我们才消灭了一个树叶诡,今天又来了一只诡异,多亏你出现得及时。” “不用客气,陈老师,我来茅山也是有事想拜托您。”窦柯谦虚地回应,她知道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处理三江佛窟诡异复苏事件?” 陈安翔瞪大双眼,满脸诧异,食指指向自己:“啊?我吗?” 第143章 雾诡入队,清扫H省诡异 窦柯点头。 陈安翔愣了一下:“我看招募信息,不是说限定三阶以上才能报名吗?可我才二阶。” 窦柯缓缓说出自己的理由:“陈老师,驭鬼者二升三,最难的便是处理体内的诡异复苏。上班诡时期您熬过来了,剩下的只欠缺奇遇和对规则的理解。” “您之前没有因为我是学生而轻视我,反而给了我很多帮助和指导。我相信您师门的熏陶,也相信您的人品。如果您担心个人安危,我会提供给您必要的保护措施。” “不……” 陈安翔话还*没说完,便看着窦柯唰唰唰掏出了十件诡铠甲。 “如果您同意,这是我同款的铠甲,有增加防御和爆发的规则,您可以放在师中,作为应急之用。” 正在捉诡的道士们,有一半是见过窦柯对镰刀诡和沼泽诡那一战的,见到窦柯托在手里的诡铠甲,眼中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有小道士不知道铠甲的价值,一旁的师叔小声解释:“你陈师叔选择读书真是选对了,有这十件铠甲和天武大镇,什么龙虎山、武当山,都得靠边站。我茅山此番必成捉诡第一派。” 陈安翔看着窦柯手中的诡铠甲,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于公,他是警校捉诡社指导老师,窦柯是警校学生;于私,他研究的课题《诡秘世界的政治生态与生存法则》需要窦柯安全部主任的身份提供第一手资料。 更何况…… 陈安翔回想起上班诡一战,窦柯谋定而后动,冷静而果断。 更何况,窦柯一跃而出,在月光下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的那一拳,让他久久无法忘怀。 “好,我跟你去。”陈安翔的目光扫过众道士,又扫过天武大阵“不过还要麻烦你,跟我一起把茅山周边的诡异都处理一遍。” 窦柯欣然同意。 立刻有道士开了辆车过来。 窦柯开着诡眼模式,陪着道士们沿着茅山周边的道路,把旅游集散中心、各个村庄和隐蔽的角落仔细搜查了一遍。 在镜诡的帮助下,道士们迅速而高效地清理了四只诡异。 回到茅山上时,已是深夜两点。 可即便夜深,与掌门同辈分,掌管茅山派行政的道长已经在祭台等候多时。 他见到窦柯,便上前拱手行礼:“镜诡大人,您辛苦了。茅山派替周边百姓深表感激。您对茅山派的援助,我们铭记在心。掌门有令,您在茅山期间,一切听从您的吩咐,如有需要,茅山派上下定当全力以赴。” 他的礼行得十分庄重,让窦柯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连忙回礼,动作有些局促,但极强的观察力,让她一比一复刻了拱手礼:“不必客气,我妈说过,达,则兼济天下。” 窦柯纯粹是客套话,却没想到这番话让在场的道士们肃然起敬。 他们对窦柯的敬意又加深了几分。 茅山跟N市一样,是张泉的管辖范围。 可张泉被困在水下棺椁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茅山并没有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安全部,而是积极地寻找其他解决诡异问题的途径。 在小道士们看来,窦柯的出现直接清扫了茅山周边的诡异威胁,又带来了价值连城的诡铠甲。 这感觉,就像是饥饿时突然有人送来了面包。 前一秒,自己还在想着要自立自强,打死诡异,护山门平安,下一秒,有英雄从天而降,清扫诡异,还带来了强大的装备。 小道士们此刻看向窦柯的眼神,充满了敬仰和期待。 窦柯只感觉隐隐之中,体内诡力有一丝波动。 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正能量的影响。 她抬头望向夜空,星辰闪烁。 在那星辰之上,是什么呢? 是祂吗? 妈妈在阻挡着祂看向蓝星,祂的残躯让蓝星滋生出无数的诡异。 但蓝星没有坐以待毙。 这些道士们、安全部的驭鬼师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与黑暗抗争。 有黑暗,必有光明。 有诡异,便会滋生对抗。 蓝星上的人们,无论是在茅山的道士,还是在城市中奋斗的驭鬼师,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土地。 他们或许渺小,但他们的勇气和决心汇聚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窦柯向众人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了镜子中。 她回到了H省安全部。 茅山附近的低阶诡异被清扫后,她意识到现在诡异频繁不只是国外。 那属于她职责范围的H省呢? 想到这里,她立刻H省安全部代主任段安宴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担忧。 段安宴打哈欠:“这么晚了,你要大清扫?” 窦柯觉得这个词很形象:“对,大清扫。我马上要出任务了,去之前我要对H省进行全面的诡异排查。” 段安宴抿了抿嘴:“来吧,半小时后,H省安全部顶楼。” 窦柯看了眼时间,半夜两点十五,她有点不好意思:“段叔,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段安宴戴上眼镜,往外走:“没事,习惯了。” 窦柯挂断电话,传送到了H省的家中,然后向H省安全部疾驰而去。 以她现在三阶驭鬼师的身体强度,全力奔跑时,速度不亚于汽车。 凌晨两点四十,安全部的LOGO在黑夜中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与上次来H省安全部不同,窦柯刚踏上一楼大厅门口,AI识别到窦柯的面容,立刻启动了欢迎系统。 “尊敬的窦柯女士,您为安全做出的贡献,我们铭记在心。根据段安宴主任的指示,停机坪已在准备中,请跟我来。” AI的声音温和而有礼,立刻有安防机器人前来,引导窦柯前往顶楼。 路过的每一个门禁都会自动为她开门,主任专属的电梯平稳上升。 电梯门打开后,立刻有一群安防机器人簇拥着她,迎着她走向停机坪。 顶楼,数十个穿着安全部制服的人正在紧张地讨论着什么。 见到窦柯的到来,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立正站齐,在为首一名中年男人的口号下,齐刷刷地挺起胸膛向她敬礼。 “窦主任好!” 这些人都是H省安全部的特别行动小队,有近两年刚从警校毕业的,也有经验丰富的老队员,但空荡荡的护目镜告诉窦柯,这里面没有驭鬼者。 窦柯一下被这么多目光注视,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原本是想通知段安宴一声,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可明显两人沟通中产生了歧义。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帮忙,总比自己一个人盲目驱鬼工作效率高。 这些人里面,哪怕是女生,都比她高一个头。 好在她是个面瘫,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情绪。 她抬头,面无表情道:“大家晚上好,我是窦柯。稍后我会对H省的诡异进行清扫,很抱歉打扰各位休息了。” 她太有礼貌,H省安全部的人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队友们站姿立定,严格的训练秩序让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中年男人踏前一步,自我介绍道:“窦主任,我是H省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姓李。我们都是柯主任的老部下,虽然已经两年没有执行任务了,但我们平常一直保持着训练,时刻准备着。” 他这话信息量太大。 窦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在H省安全部还有这样一群妈妈的前部下,他们在半夜两点接到命令后,居然以比自己还快的速度集结,并且没有丝毫怨言。 在她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段安宴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一直守护着H省。 她接任H省主任的时间尚短,又被刑侦学院的院长杜梦华保护得很好。 如果不是今天帮茅山那边清理诡异,她也想不起来要在去三江佛窟之前,把H省的诡力清理一遍。 原来,妈妈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吗。 窦柯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H省驭鬼者队伍正在集结,预计十分钟内集结完毕,还请您稍等。”李队长汇报道。 窦柯点头。 很快,三架直升机集结完毕。 段安宴带着三名驭鬼者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沉默诡,杀人规则:无声。它剥夺你的声音,让你无法呼救,直至死亡。】 【梦魇诡,杀人规则:梦境。在梦中,它让你永远无法醒来。】 【星诡,杀人规则:引力。在浩瀚的宇宙中,它以强大的引力吸引一切,直至你无法逃脱。】 血字在护目镜上跳动。 窦柯看向三人,稀薄的诡气笼罩着几人。 段安宴喘着气,跟窦柯汇报着:“最近驭鬼者变多了,二阶以上驭鬼者都在各处活动,这三位正好在部里培训,就一起叫过来了。” 窦柯点头。 她给在场每个人发了一个诡铠甲。 这没干活先发工资的阔气震惊了所有人。 段安宴二话不说,接过铠甲穿上,然后坐上了最大的那架直升机。 “走吧,带你熟悉一下路线。” 在夜色的掩护下,窦柯和特别行动小队以及三名新驭鬼者登上了三架直升机。 随着螺旋桨的轰鸣声,他们升空。 窦柯坐在机舱内,窦柯的目光透过舷窗,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点缀着点点星光。 段安宴打开随身设备,H省地图投影在机舱内。 这种行动,他好像执行过很多次,十分老练。 “窦主任时间有限,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清扫最多的地方。”段安宴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这些地方最近报告了异常人物伤亡,我们初步判断与诡异活动有关。”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诡异通常会对普通人造成威胁。”段安宴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继续解释道,“我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这些诡异,并且封印。” 窦柯开启诡眼模式,在她眼里,H省的夜景逐渐变成二维。 诡眼模式下,她能看到那些稀薄的诡气颜色,它们如同幽灵般在城市中游荡,寻找着猎物。 “我们先去这个区域。” 窦柯并没有理会地图上的红点,而是指着地面上一块淡粉色的诡气。 原本,她以为飞行员或段安宴会问她为什么,但并没有,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 执行,只有无条件地执行。 飞行员很快调整了直升机的航向。 随着距离的缩短,淡粉色的诡气变得越来越清晰,诡气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直升机缓缓下降,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目标区域的空地上。 窦柯第一个跳出机舱,紧随其后的是特别行动小队和三名新驭鬼者。 这是一个洗脚城,即使是半夜,依然人声鼎沸。 特别行动小队的到来,让所有人惊慌失措。 与上次去酒吧时不同,这次窦柯眼中只有那道粉红色的诡气。 洗脚城内部装饰豪华,弥漫着淡淡的精油香气。 穿着安全部统一铠甲的特别行动小队,没有人敢阻拦。 特别行动小队出示证件后,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型的探测器,开始在洗脚城内扫描,寻找诡气的源头。 随着探测器的滴滴声,段安宴的眉头紧锁,他发现诡气的源头似乎来自洗脚城的地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便看到窦柯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隐蔽楼梯。 “窦柯!你不要冲在前面!”即使窦柯现在已经是她的顶头上司,代表华国镇守H省,可段安宴眼里,她依然是个小孩儿。 这个之前辅佐柯冉,在柯冉失踪之后,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将H省的安全守护得滴水不漏的中年男人终于在这一刻有些惊惶失措了。 他双手紧握着**,迅速跟了上去。 他知道窦柯已经三阶了,但面对未知的诡异,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一群人迅速跟上,可无论是驭鬼者还是特别行动小队,没有一个人能跟上窦柯的步伐。 “窦柯!你不要命了!诡异的规则都是要试错的!”段安宴的声音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但窦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 段安宴像疯了一样冲下楼梯,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柯冉只是失踪了,如果柯冉回来了,发现女儿在自己的照看下受伤了,或者死于诡异之手,那将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 段安宴加快了脚步,尽管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可能永远也赶不上窦柯的速度。 他声嘶力竭地命令着:“你们驭鬼者,快,跟上!” 三名驭鬼者迅速响应,他们紧随段安宴的脚步,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和紧张,但没有人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知道,窦柯是网络上所传的天才驭鬼师,他们一定能从窦柯身上学到些什么。 段安宴感觉自己跑得越来越吃力,肺部像被火灼烧一样疼痛。 但他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窦柯的存在就是H省面对诡异复苏的核武器,但面对未知的诡异,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不能让窦柯独自面对危险,哪怕她已经三阶,哪怕她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终于,段安宴冲到了楼梯的尽头,三位驭鬼者正目瞪口呆地在楼梯口望着前方的景象。 镜子,不知何时出现的镜子,如浪涌般不断变化,将整个空间分割成无数个扭曲的碎片。 楼梯上,一个嘴角挂着鲜血的青年男子正站在镜子前,状若疯癫。 他的身下,躺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心脏处一片血洞。 【失恋诡,杀人规则:心碎。我有多爱你,我就有多恨你。】 段安宴大吼道:“还愣着干吗!别管是不是诡异!杀人了我们安全部也要管!” 星诡是位三十五岁的女性,她穿着碎花连衣裙,看起来温柔娴静,情绪十分稳定。 凶手的膝盖开始弯曲,他似乎承受了数倍的重力。 那个青年男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粉红色的诡气,强烈的情绪越过镜子,向众人袭来。 其他人看不见诡气,但都感觉到周边气息发生了变化。 李队长大喊道:“退!快退!” 可走廊狭窄,退无可退。 特别行动小队成员们纷纷拔出武器,将几名驭鬼者和段安宴护在身后。 驭鬼者罕见,安全部特别行动小队准则: 1.保护民众安全,不论面对的是人类还是超自然力量。 2.优先处理威胁,确保现场秩序,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3.与驭鬼者合作,利用他们的能力来对抗未知的诡异现象。 4.如遇险境,驭鬼者优先生存。 粉红色诡气先袭上了在队伍最前面的李队长。 李队长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他强忍着不适,举起手中的**,对准了那青年男子。 在李队长的**射出的瞬间,青年男子的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层粉红色的护盾,**的子弹被弹开,击中了旁边的镜子。 “是诡异!换黄金装备。” “他是什么规则?” “李队,你还好吧!” 段安宴反应极快,他从腰间掏出特制的捉诡枪,对着男子额头就射了过去。 黄金子弹穿透了粉红色的护盾,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青年男子的额头。 青年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像被激怒了一般,粉红色诡气席卷上地上的尸体,将失去意识的女子的躯体包裹起来。 女子的身体在诡气的包裹下开始扭曲,很快便化为了血水。 “该死,它的弱点不是额头。” “它吃人了,它正在吃人!”梦魇诡第一次出任务,被这一幕吓得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段安宴厉喝一声:“闭嘴,不要出现负面情绪。” 段安宴的命令让梦魇诡立刻回过神来,尽管他的脸色苍白,但还是努力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其他队员迅速更换了装备,无数黄金子弹从枪膛中呼啸而出,射向那青年男子。 然而,吃过人后的诡异,力量似乎在不断变化,每一次攻击都像是在与空气对峙。 青年男子的护盾变得更加坚固,黄金子弹击中后只能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穿透。 段安宴知道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低阶诡异,而是一个正在进化的存在。 他迅速调整策略,命令道:“这最少是D级诡异。所有人,停止射击,封锁现场,疏散人群,不能让他再吃人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见镜子中跳出了一个身影。 娇小的女孩戴着护目镜,铠甲上符文爆闪,诡手上散发着如深渊般的气息。 窦柯如迅雷般,一拳砸上了青年男子的心脏。 血水四溅。 “诸位,能帮忙封印吗?”窦柯甩出两张金箔,贴在青年男子的胸膛前后,略带埋怨地看了眼段安宴,“段叔,黄金子弹我都不敢出来,你破坏我战斗节奏了。” 段安宴:“?” 第144章 【星诡,杀人规则:引力、空间扭曲。在浩瀚的宇宙中,它以强大的引力吸引一切,直至你无法逃脱。】 特别行动小队上前,很快便用镶金的装尸袋将青年男子的身体牢牢固定。 诡异还在挣扎,但窦柯的诡手抚上【失恋诡】,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随着她的动作,失恋诡的挣扎逐渐减弱,直至完全静止。 众人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举起一个成年男子的尸体。 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手中提的不过是一袋轻飘飘的羽毛。 停尸袋被丢进最近的镜子,波纹荡漾开来,镜子仿佛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将尸体吞噬。 窦柯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转身看向众人:“走,下一个。” 特别行动小队成员们面面相觑,他们配合过很多二阶驭鬼师进行清扫活动,但像窦柯这样从侦查、到战斗、再到善后一手包办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的能力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清扫诡异,是这样“扫”的吗? 段安宴点了点头,仿佛又回到了跟在柯冉身后的日子。 他跟李队对视了一眼,示意大家跟上窦柯的步伐。 尽管她有诡眼和护目镜,但H省比茅山大太多,窦柯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将整个H省的诡异清理完毕。 在最后一天的清扫行动中,他们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 小镇的居民们早已撤离,只留下一片死寂。 窦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 突然,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段安宴立刻警觉起来。 他迅速转身,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的废弃房屋间穿梭。 “小心,有东西!”段安宴大声提醒。 窦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起了手,镜子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那模糊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显形,原来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猫形诡异。 猫形诡异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向窦柯扑来。 窦柯不慌不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然后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掌。 诡异猫的速度很快,但窦柯比它更快,被击中后,诡异猫瞬间化为灰烬。 “这是全省最后一个区域了吧。”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特别行动小队的成员们松了一口气,三名新驭鬼者也松了口气。 这两天,窦柯没有休息,特战小队和三名新驭鬼者也都一直咬牙跟着。 随着世界各国公布诡异情况,群众对诡异的认知与日俱增,大家也都知道有这样强大的驭鬼师带队,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在形成默契后,众人并没有把自己定位成辅助,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与诡异面对面。 窦柯也乐见其成,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安全局势,不仅仅依赖于个别强者的存在,而是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和配合。 只当更多的人了解并掌握对抗诡异的知识和技能,才能真正保障民众的安全。 在高强度与诡异的战斗中,特战小队一名陈姓队员成了驭鬼者。 新驭鬼者中的【星诡】被偷袭,但窦柯及时用黄金封印,诡气水晶补充,成功地将【星诡】的伤势稳定下来。 段安宴在地图上标记了最后一个区域的完成,他转头对窦柯说:“小柯,辛苦了。” 窦柯点了点头:“诸位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准备去警校也清扫一遍,这件事做完,我要去三江市,那边有个诡异已经将半座城市变成诡域了。” “段叔,H省就辛苦您和诸君了。” 段安宴点了点头,他明白窦柯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窦柯话音刚落,特别行动小队和几位驭鬼者立肃立,向窦柯致敬行礼。 华国境内,还未有任何一个诡异造成如此大的伤亡。 他们为地处三江市的民众们默哀,也为即将出征的窦柯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窦柯点头,转身进入了镜中空间。 她回到宿舍,尽管才离开八天,但感觉却像是隔了数月。 还是学校好。 她脱下铠甲,疲惫地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起床后,她是被晨跑的学长学姐们声音叫醒的。 窦柯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她穿上铠甲,从宿舍走到教学楼,从实验室走到图书馆,从操场走到食堂,甚至连作为入学考试的密林都没有放过。 她走过的地方,学生们纷纷让出路,双手合十对她微笑,嘴里都在念叨着“拜窦柯,不挂科”。 还有学姐互相推搡着。 “看,那就是大一就成为安全部主任的镜诡大人啊!”一个学姐兴奋地对另一个说。 “快,把我推到她怀里。”另一个学姐害羞,又急切地说道。 窦柯面无表情停下脚步,看向两人。 果然,学姐们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们以为隔着这么远,不会被窦柯注意到。 窦柯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过来。 学姐们激动地跑上前,一个拿着手机,另一个则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窦柯僵硬地与她们合照,握手,又听着她们兴奋地讲述着对驭鬼师的崇拜和向往。 “如果有奇遇,我也想成为跟你一样的驭鬼师!” 窦柯一人给她们塞了一面镜子:“注意安全,不要鲁莽。” 学姐们接过镜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只有驭鬼社那些老队员才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礼物,她们兴奋不已。 “谢谢镜诡大人!”她们齐声感谢,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和喜悦。 窦柯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在学校排查。 好在警校并没有任何诡异滋生。 她回到宿舍,通讯器里已经塞满了各驭鬼师、驭鬼者的自荐信,甚至还有其他省安全部主任推荐的驭鬼师,她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一键点了删除。 她并不擅长做领导,也不擅长交际,与其招募一个不熟悉的人,她更愿意信任自己的复制体。 更何况,选拔会上众人对复制体的忌惮,就能看出复制体对人伦的冲击。 好用,但不能在不信任的人面前用。 必要的事情处理完毕,窦柯跟熊主任联系。 熊主任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他虽然懒,但全家老小都在黑省,出发之前,自然是要把黑省的诡异清理一遍。 熊主任虽然战斗力惊人,但黑省地处边陲,境内地形复杂,大片森林又遇上冬天,导致异常难巡查。 黑省这边清扫还没结束,两人约好两天后在三江市200公里外的金树市机场集合。 这两天,窦柯过上了学生正常的作息。 她想上课,但捉诡社和捉诡班拉着她,要求她对训练计划和捉诡流程再给建议。 忙碌的两天过后,在准备出发去机场时,窦柯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H省的星诡。 她刚从昏迷中苏醒,声音还显得有些虚弱:“窦主任,我刚得知您要去三江市,方便带着我一起去吗?” 窦柯停在原地,考虑了片刻。 这个中年女性在H省诡异清扫计划中一直一马当先,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窦柯问道:“你的情况如何?能自己行动吗?” 星诡的声音十分坚定:“我应该已经是二阶了,多亏了您及时救了我。除了原有的引力规则之外,又多掌握了一个新的规则——空间扭曲。” 窦柯垂眸,深思了片刻,还是婉拒了:“你现在去就是送死,三江市的诡异情况远比任何地方都复杂,你还有家庭,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窦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并且准备挂断电话。 星诡像是感觉到了窦柯的决心,急忙喊道:“窦主任,我明白您的担忧,但请您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再决定要不要带我。” 窦柯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听星诡说完。 星诡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急切:“窦主任,我叫栾云亭。我今年35岁,有一个6岁的儿子。一个月前,星诡杀了我的父亲,我的丈夫在保护我的过程中被杀,我侥幸成为驭鬼者,终结了这场诡异复苏。” “我是全职母亲。我丈夫去世后,我们家房贷还有两百万,我母亲癌症术后,需要大量的营养费用,我儿子才上小学,我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了。仅靠二阶驭鬼师每个月一万五补贴,根本无法支撑起整个家庭的开支。” 栾云亭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很快她调整了情绪。 “我愿意接受任何危险的任务,我没有时间也没有退路了。三江市的诡异事件,对我来说,不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个机会。我请求您,让我加入您的队伍,我保证会全力以赴,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 窦柯听着栾云亭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窦柯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道:“我可能会死,你也可能会死。” 栾云亭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如果我因为对抗诡异有突出贡献,我会被评为英烈,我母亲和我小孩都会享受遗属待遇不是吗?” 窦柯叹了口气:“现在诡异越来越多,如果我们对抗诡异失败了,房子最终会成为废墟,对所有人来说,不过是早死或者晚死的区别。你多陪陪家人不好吗?” 她虽然一直在对抗着诡异,可越是知道祂的存在,越有些彷徨。 栾云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窦主任,您说得对,对抗诡异失败了,我们都会死,所有的资产最终都会化为乌有。但总有人要去对抗诡异,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请您给我这个机会,窦主任。” 栾云亭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和对孩子的爱。 柯冉抿了抿嘴,她想到了柯冉,想到了在英烈遗属保护法庇护下长大的那两年。 她自认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可此刻,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她无法拒绝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的殚精竭虑。 “栾云亭,今天之内到金树市机场,过期不候。” 第145章 金树市见闻 头等舱宽敞舒适,临到金树市机场时,空乘过来打开了窗户,并礼貌询问窦柯是否需要眼罩。 窦柯拒绝了。 随着飞机逐渐降低高度,窦柯透过舷窗望向远方。 她注意到一片模糊的昏黄地带,诡眼中,土黄色诡气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半个城市笼罩其中。 飞机继续下降,窦柯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片诡异的区域。 空乘注意到窦柯的目光,礼貌地提醒道:“女士,您似乎对那片区域很感兴趣,那边是三江市,最近那里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基于安全角度,建议您谨慎前往。” 窦柯看向机舱,除了坐在头等舱的自己外,机舱内只有零散两三名乘客,还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平常这条航线旅客也这么少吗?” “只是到金树市的人少,但从金树市离开的机票、车票都已经千金难求。”空乘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继续说道:“三江市的诡异事件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人们纷纷逃离,导致交通资源极度紧张。金树市作为三江市的邻近城市,也受到了波及,但情况相对稳定。” 空乘人员继续解释:“尽管如此,金树市的机场和火车站依然保持了基本的运营,但前往三江市的航班和列车几乎无人问津。” 窦柯随手塞给空乘一片金箔:“谢谢你,辛苦了。” 飞机平稳着陆,窦柯走下舷梯。 她环顾四周,金树市机场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工作人员和乘客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机场人员像是早就接到通知,舷梯下方,安全部雇员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迅速引导窦柯通过特殊通道,将其带进了贵宾休息室。 陈安翔已在贵宾休息室等候多时,茅山似乎十分重视他的安危,一身法器比前几天看来更加齐全。 他见到窦柯,立刻站起身来。 窦柯不习惯老师给自己行李,连忙阻止道:“陈老师,不必客气。” 见时间尚早,熊霸天还没到,窦柯便跟陈安翔约好,一个人出了机场,开着车,在金树市打探情况。 金树市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车辆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窦柯驾驶着安全部的车子,缓缓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许多店铺都紧闭着门,偶尔有几家开着的,也显得格外冷清。 金树市与三江市直线距离仅100公里,两地居民通婚经商往来甚密。 她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到新闻频道,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三江市的最新消息。 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紧张的声音:“据悉,安全部第一批支援队伍已防止三江市诡异复苏事件进一步扩散,近日,政府第二批支援队伍已经抵达本省。” “目前,本省内蔬菜、肉类价格稳定,除三江市外,物资供应正常,我们呼吁各位市民保持冷静,不要恐慌。” “华国不会放弃任何一座城市,安全部正在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民众安全。” “下面播放诡异自救指南。” 窦柯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消息,一边观察着街道上的情况。 尽管金树市的气氛紧张,但秩序还算井然。市民们虽然面带忧虑,但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恐慌行为。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开车,来到了金树市的市中心。 这里的人流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但与往常相比,依然显得冷清。 窦柯停下车,走进了一家装修豪华、人声鼎沸的咖啡厅。 咖啡厅内,人满为患。 有拿着办公设备工作的,有低头玩手机的,有坐着等人的,还有一组疑似自媒体的顾客在进行商业拍摄。 这家咖啡厅对商业拍摄极为老练,很快便在拍摄区摆放上了屏风,避免对其他客人的打扰。 窦柯环视四周*,找到屏风附近的一个空位坐下,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浏览关于三江市诡异事件的最新报道。 她注意到,尽管官方媒体在努力保持正面消息,但网络上的讨论却充满了恐慌和不确定性。 一拨人分享逃离三江市的亲身经历,描述了诡异事件的恐怖细节。 另一拨人则在讨论如何囤货,遇到诡异了要怎么自救。 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自媒体的探访视频。 窦柯浏览着这些信息,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沉重。 “呜呜呜,我要转学了,舍不得离开这里,但亲戚在三江市已经没有讯息了,父母担心我的安全。” “听说最近有好多人搬走了,我家隔壁的房子都空了好久。” “我听说三江市那边的情况更糟,好多人都不敢出门。” “不过,政府不是已经派了支援队伍过去了吗?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我真的很想回到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 “救……谁能救救我……” 窦柯的阅读速度很快,她本来已经划走了,赶紧又滑了回来。 这条视频很短,发布时间就在几分钟前。 视频背景是模糊的街道,镜头十分慌乱,只有一个女子声音颤抖地呼救:“救……谁能救救我……” 视频突然中断,窦柯立刻尝试联系发布视频的用户,但对方的账号似乎已经下线,无法取得联系。 她打开安全部官方通讯器,拨号:“喂,您好,我是窦柯,请帮我定位一下这个视频的位置,我怀疑她所在的区域有诡异复苏,我正好在这里,有时间去处理一下。” 她的声音很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窦柯女士,我们已经收到您的请求,正在处理中,请稍等片刻。” 窦柯放下通讯器,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她皱着眉,耐心等着信息到来。 隔壁屏风里,自媒体团队“三江探秘”正在拍摄他们的最新视频。 团队成员们异常兴奋,他们做自媒体已经半年了,毫无起色。 团队的主创叫李浩,是一名富二代,最近看到“诡异复苏”热点极高,便蹭热度让团队拿出了自己前段时间去三江源地质公园旅游的视频,再加上一些有得没得的诡异传说,剪了一段视频,没想到直接冲上了各媒体当日流量第一。 李浩这是第一次流量带来的变现,他要向父母证明自己,立刻带着团队去了三江市。 可三江市附近被划定为诡域后,被机械军团牢牢把控,他们没有证件,无法靠近。 李浩不甘心,改变策略,他开始寻找三江市的幸存者,希望通过他们的故事来吸引观众。 团队成员们虽然对这种做法有些犹豫,但为了保住工作,他们还是同意了。 李浩通过网络联系到了一个自称是三江市幸存者的男子,约好在金树市咖啡厅见面。 窦柯打电话的时候,这边采访男子正讲到关键时刻:“我妈就这样,化为了一尊石像,我亲眼看到的。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变成了石头。” 男子的情绪原本十分激动,眼含热泪,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可当窦柯声音传来的时候,他的情绪很明显地被打断了。 他的眼神飘忽着,看向李浩手中红彤彤的钞票,试图把自己的情绪拉回去:“我和我爸发现,我妈的眼睛还能动,还能流泪,只是身体其他部位已经完全石化了。” 男子的眼泪刚刚酝酿出来,又被一阵清冷的声音打断。 “只能定位到大概位置?那金树市附近能调度一架直升机过来吗?” 男子:“……” 男子继续:“我们开车逃离三江,不知道为什么,出城一直堵车,一直有车祸,我们走得很慢。但幸好堵车,我妈的身体一离开三江,就开始风化。我和我爸没办法,赶紧把我妈又送回家了……” 窦柯:“空中客机不行,要低空的,有什么救援机能用吗?实在不行给我架承重100斤的无人机,能带我上点高度就行,诡异我自己找。” 男子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他看向李浩。 李浩也被窦柯接二连三地打断弄得有点烦躁,不知道哪来的中二小姑娘,短剧看多了,搁这儿演呢。 他不耐烦地对男子说:“等下,我去把她赶走,你注意酝酿下情绪。” 李浩气势汹汹起身,走出屏风,刚准备开口,却看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年轻女子坐在那里。 李浩的怒气在看到窦柯的那一刻突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害羞。 “打扰到你们了吗?抱歉。我这边很快结束。”窦柯极有礼貌,但语气中却透露不容置疑的冷静和专业。 李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萌的女子竟然如此镇定自若。 他本想发火,但看到窦柯的神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可笑。 李浩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屏风后面。 团队成员见李浩讪讪而归,急道:“老大,场地费、采访费,还有热度时限,每秒钟都在烧钱啊!你在干什么!” 李浩觉得有点窘迫,可能是窦柯外表太软萌,对他这个颜值即正义的人来说,他跋扈不起来。 可在下属面前,也不能丢了面子呀。 他灵机一动,指向旁边扛着备用机的员工:“你去拍外面那个妹妹,老子觉得她肯定是我们的流量密码。” 下属一头黑线:“老大,人家给拍吗?” 李浩自信满满地:“放心,我有办法让她同意。” 他走到窦柯身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嗨,美女,我们正在做一个关于三江市的专题报道,你的气质和反应都很适合上镜,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分享一下你对当前情况的看法?” 窦柯刚接到无人机五分钟后到达的通知。 她抬头看了李浩一眼,礼貌拒绝:“抱歉,我现在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李浩没想到会遭到拒绝,他立刻拿出一沓钞票:“哥不白嫖,哥给钱。” 窦柯继续摇头:“我不缺钱,我真有急事,请不要妨碍公务。”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手机屏幕上,将那个求救视频来回播放,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时间紧迫,每多耽搁一秒,那个女子的处境可能就越危险。 李浩没被人拒绝过,下属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觉得有些尴尬。 “美女,你这样拒绝我们,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正规的自媒体团队,做的是正经报道,你帮我们,也是在帮助更多人了解真相。” 窦柯觉得有些烦了,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无效,她不再回复,起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李浩见状,急忙跟上,试图说服她:“美女,价格好说,你就帮个忙吧。” 李浩的声音有些大,整个咖啡厅里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窦柯的尴尬癌要犯了,她加快了步伐,但李浩紧随其后,继续加码。 “听你刚才电话里的情况,你是不是想拍驭诡者大战诡异的短视频啊。这个现在确实很火,你这么好看,我这里有业界先进的自媒体团队,无人机、直升机,我这边都能拍,只要我们把那个反差感剪出来,我保证,你必然会火爆全网。” 李浩边说边试图抓住窦柯的手臂,但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窦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再说一次,请不要妨碍公务,否则我将不得不采取措施。” 她个子不高,杏眼圆睁,声线软糯,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 咖啡厅里,众人的目光被两人的争执吸引过来。 李浩感觉面子上更挂不住了,他低声讷讷道:“这明明是双赢的事情,你却设备,我有,我们合作,为什么这么高冷呢。” 窦柯没有回答,连眼神都没有再给李浩。 李浩的脸上开始泛红,他感到自己在下属和咖啡厅顾客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试图挽回局面,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制服、头发花白的警察走了进来,径直朝窦柯走去。 店长一直在关注两人,生怕起了冲突。 网上说了,负面情绪是诱发诡异的温床。 可店长怎么也没想到,金树市警察局长居然亲自来了。 不是吧,这小姑娘难道手眼通天? 咖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警察局长身上。 警察局长走到窦柯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窦主任,我是金树市警察局的局长,接到您的需求后,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响应,时间紧急,我正好在离您最近的分局布置工作,就把无人机送来了,请您跟我来。” 主…任……? 李浩退后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窦柯。 窦柯还了个学生礼,跟着警察局长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议论声四起。 “什么情况?” “那女的到底是谁啊?” “难道是哪个大人物的女儿?” “别瞎猜了,没见局长喊人家是主任吗?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李浩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团队成员围了上来,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就当看走眼了吧,继续采访吧。” “我天呐,是驭诡者!” “你看她的手,你快看!” “是我们金树市也有诡异了吗? 李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看向咖啡厅外。 娇小的少女双手如同深渊结晶,干脆利落地将绑带绑上了手腕。 她的头顶,一架载重无人机稳稳地悬停着。 李浩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团队成员大喊:“快拍!跟上!快!” 他发疯一般地冲出咖啡厅,却只看到窦柯将钢索挂上载重扣,戴上通讯耳机,被无人机稳稳地吊起,向天际飞去。 她不是中二,也不是在演戏! 她是在执行公务! 她是驭诡师! 她是……流量密码! 第146章 如果驭鬼失败,诡异复苏,我会亲手杀了你。 警车跟在无人机后面,沿着城市街道快速前进。 李浩抢过中年男子的电动车钥匙,冲到他们团队的采访车旁,拿起一个直播设备,迅速启动了直播功能。 他对着镜头,声音有些颤抖:“各位观众,我们在金树市目睹了一位真正的驭诡师的行动,她正在执行一项紧急任务。” “现在,我们无法断言此次行动是否与三江市诡异事件有关,但我们将冒死进行直播,请大家保持关注。请记住,我们正在见证历史,这可能是我们一生中唯一一次机会,亲眼看见驭诡师的英勇行为。” 李浩的动作很快。 他的团队成员也迅速开车跟了上来,直播间标题、控评、投流、设置,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警车里,警员正满头大汗地根据窦柯的指示操纵无人机。 警察局长向上级请示,他注意到李浩的行为,顺口请示道:“现在已经有群众开始追踪直播了,青省这边人心惶惶,是否需要关闭直播,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关,必须关,驱散他们,把信号掐了。”上级那边斩钉截铁,“本来就是敏感时期,我们不能让任何可能引起恐慌的信息扩散。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民众的安全和秩序。” 警察局长立刻称是,可还没来得及下达指令,通话突然被安全部信号接入。 突然插入的AI声音,让正在通话的两人都心中一紧。 AI声音温柔而坚定:“华国安全部副部长-赵阳,请求接入通话。” 上级赶紧同意了接入请求。 赵阳副部长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不要关闭直播,是窦柯的话,她能处理好的。现在国家已经启动了‘造星计划’。民众需要胜利,我们需要胜利。” 警察局局长连声称是。 电话挂断后,局长看向无人机操作员,沉声对操作员说:“把我们的无人机,也接上直播,能做到吗?” 操作员点了点头,迅速调整了无人机的摄像头角度,并将信号接入了直播系统。 随着无人机的镜头,观众们能够清晰地听到窦柯的指令。 李浩的直播画面随着小电驴在街道上颠簸,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努力稳住镜头,同时向观众解释:“我们正在跟随警车,前往可能的诡异事件现场。请各位观众保持冷静,我们正在努力为大家提供第一手的现场报道。” 李浩的直播很快吸引了大量观众,评论区瞬间被各种猜测和讨论填满。 “金树市?三江市旁边?” “是官方的驭鬼师吗?这是干什么呢?” “镜头太不清楚了,主播靠近点。” “人怎么能单手撑着飞那么久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啊?” 李浩仰着头,生怕跟丢,他试图让镜头更稳定,但街道的颠簸让他的努力显得有些徒劳。 “哇,首页又出来个直播间,是金树市警察局官方账号,好像就是那个吊着人的无人机视角。” “什么?我再开个设备一起看,到底在捉什么诡呀?” 有了官方的加入后,直播平台很快开辟了一个专题界面,李浩的直播和官方账号的直播同时进行,形成了一个双视角的报道模式,让观众们能够从不同的角度了解事件的进展。 窦柯在空中,并不知道地面发生了什么。 H省的大清扫活动,让她对于高空中寻找诡气有了充足的经验。 诡手的强度出乎她的意料,即使风在耳边呼啸,气温逐渐降低,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无人机在500米的低空开始绕着城市盘旋,这个高度足以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窦柯单手调整好护目镜,开启诡眼模式开始扫描。 只盘旋了一圈半,一个血色的红点若隐若现。 窦柯眯起眼镜,试图辨认那红字的具体内容。 随着无人机带着窦柯进一步靠近,红字逐渐变得清晰。 【锁链诡,杀人规则:束缚。一旦被锁链缠绕,你将永远无法逃脱。】 可能是由于距离的原因,诡气稀薄的几乎不可见。 既然已经定位,窦柯便指示无人机向那个方向移动。 警车内的警员们紧张地注视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同时与窦柯保持通讯,确保能够及时响应任何突发情况。 李浩的直播画面也捕捉到了无人机的移动,他激动地向观众报告:“小姐姐有目标了,请大家保持关注,我们正在见证历史的瞬间。接下来请大家站稳扶牢,我要冲了。” 他的声音很大,兴奋的几乎盖过了周围所有的风噪声。 直播画面里,人们只能看到无人机带着一个女孩儿在天上盘旋。 不断有人发出疑问,也不断有人涌入直播间,很快,李浩的直播便被挂上了热门标识。 李浩看了眼在线人数,更激动了。 他紧紧地握着直播设备,电动车在街道上疾驰,尽管汗水和风尘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一秒也没有停歇。 直播。 他要把窦柯的所作所为全部直播下来。 窦柯在空中,目光如同猎鹰一般锐利,锁定了那个血色的红点。 随着距离的拉近,红色血点由点及面,逐渐显现出一个被锁链缠绕的诡异身影。 那身影在高楼间追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窦柯迅速指示,调整无人机的方向,朝血字所在的位置飞去。 随着高度的降低,她看到了一个女孩正拼命地在沿着逃生楼梯往下奔跑,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女孩的身后,血字紧追不舍,看样子……是一个以锁链为武器的动漫手办。 原来如此,锁链诡复苏后,选定的第一个猎物是女孩儿,因为未曾见过血,所以诡气几不可见。 女孩拼命地逃跑,两者在楼梯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她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就在这一刹那,窦柯单手解开无人机上的锁扣,口中向操作员发号施令:“目标左侧建筑三楼楼梯窗户,具体坐标轴尚未明晰,窗户朝南。自街道方向目测,窗户位于建筑物东南角。确定目标后请操作上下。” 她的指令清晰而迅速。 操作员一愣,心想这驭鬼师居然连定位指令都用了警方内部定位,安全部对驭鬼师的培训还真是全面啊。 他刚想回复收到,但转念一想,这是在直播,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在金树市土生土长,他一旦开口,家里父母妻子肯定能认出来他的声音来。自三江市发生诡异事件以后,全家天天催着他辞职,可警力不足,他怎么能退? 操作员不说话,只全神贯注地根据指示操作无人机。 通讯器里传来窦柯清冷的声音:“锐角30°向下,锁定目标,全速飞行,不可犹豫。必要时可弃机,重复,必要时可弃机,重复,必要时可弃机。” 弃机,意思是在紧急情况下,为了目标的达成,可以牺牲无人机。 操作员明白这个命令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调整无人机的飞行角度和速度。 无人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目标俯冲而下,速度越来越快, 无人机的螺旋桨切割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官方直播间里,无人机视角本来十分无趣。 可自从窦柯清晰的指令传来后,紧张的气氛几乎能从屏幕中溢出。 “有什么?你们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就发坐标了。” “目标在哪啊?那楼梯里有什么啊?” “啊!!!” 无人机的突然开始俯冲,让所有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无人机即将撞上建筑物的瞬间,突然有什么重物被卸下,自重轻了的无人机迅速调整姿态,避开了与建筑物的直接碰撞。 这一幕太快,观众们只看到一个衣角滑过了窗台,跃入楼梯。 而不少观众同时开着两个直播间分屏在看。 李浩直播间里,弹幕刷屏。 “6666666666” “妈妈,我看到了特种部队。” “太牛了,简直像电影里的特技。” “官方驭鬼者居然可以在高速移动中,精准跃入三楼楼梯,这也太神了吧!” “去那边金树市直播间看,找到诡异了!这边镜头太远了,看不清。” “我开俩,一个主视角,一个远景,这不比电影燃?” 操作员即使身处小城,无人机技术也从未荒废。 窦柯跳进楼梯后,他操作无人机一个拉升,而后也跟随窦柯一起,钻进了楼梯里。 可惜这台是载重无人机,但凡要是武装无人机,他怎么也要杀两只诡异。 无人机的镜头再次捕捉到窦柯时,她正单手挥出一面镜子,切断了即将被锁链缠绕的女孩。 女孩因为惊恐从楼梯上滑落下来,脸上写满了恐惧。 她明年要高考了,开学之前,父母说要去三江市帮她烧状元香,因为学业繁忙,便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街道把她安置在了学校宿舍里,繁忙的学业让她暂时忘记了父母的失踪。 然而,今天,当她回家拿衣服时,她珍藏的手办,突然活了过来。 她以为自己是幻觉,可手办的锁链却真的划破了她胳膊的皮肤。 血……手办在吸我的血…… 她慌乱中用手机拍了一条视频,发布在平台上,可她知道,自己遇到诡异了。 学校是怎么教的来着。 1、不要慌张,尽量保持冷静,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2、如果可能,尝试联系家人或朋友,告知他们你的位置和情况。 3、如果周围有其他人,大声呼救,引起他们的注意。 4、如果诡异仍在活动,尽量避免与其直接接触,寻找机会逃离现场。 5、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不要让恐慌控制了你的行动。 保持冷静……保持冷静…… 女孩努力地爬起来,尽管疼痛和恐惧让她几乎无法站立,但她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好在手办很小,在她的大力挣扎下,尽管被挖掉了一层皮肤,但她挣脱了诡异的锁链。 她还能勉强支撑着身体,继续沿着楼梯向下逃去。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 楼梯间回荡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和锁链拖拽的金属声,这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跑啊跑,楼层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就在她即将到达下一层楼的平台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咕噜噜的跌落声。 诡异追上来了! 她不敢回头,只是更加拼命地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楼梯转角时,一个冰冷的锁链突然缠绕住了她的脚踝。 女孩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爸爸妈妈,我等不到你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无人机的螺旋桨声。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跟自己年纪一样的女孩,一脚踢碎楼梯间玻璃,从天而降。 玻璃的碎屑扑面而来。 女孩瞳孔骤然放大,是来救我的吗? 不,难道要被这些玻璃炸死?她条件反射般扬臂抱头,保护自己。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只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面像盾牌一样的镜子。 镜子反射着自己的脸,满脸的难以置信。 女孩扶着镜子,一脸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她看到破窗的窦柯,抬手间几面镜子从袖中飞出,巧妙地将她和逼近的锁链诡隔开。 窦柯的视线扫过无人机的摄像头,对着镜头看了一秒。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防备和考究,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摧毁这个未经许可,擅自直播她行踪的机器。 警校有门选修课,叫《常用警械实用操作》,凤星晖把所有能选的选修课都读了一遍,窦柯因为陪她,也跟着去上课了。 她知道载重无人机黄色和红色信号灯交替亮起,意味着在直播。 “在直播?” 果然,无人机上下浮动,像是在点头一样,回应了她的询问。 锁链诡见过血,就锲而不舍的攻击女孩儿,不死不休。 窦柯仿佛背后有眼睛一般,再次随手扔出一面镜子,将锁链诡和女孩隔开。 她的视线一直牢牢地盯着无人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情绪。 弹幕疯狂地在滚动: “妈呀,我为什么在这么可爱的妹妹眼里看到了杀气。” “手办成精了?” “手办也能成诡异?这蓝星到底还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我的妈呀,看那妹妹的胳膊,是不是少了一块肉!” “镜子哪来的?” 直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涌来,这场直播要素太多,观众们注意力被分散,问题层出不穷。 警察局长是老刑侦人,他看到窦柯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下一秒,这台无人机就要报废。 局长一把夺过了操作员的耳麦:“窦主任,根据安全部指示,现在您的捉诡行动正在进行全球直播。三江市人民需要您,金树市人民需要您,甘省人民需要您。” 他一连用了三个“人民需要”。 是直播,上级又没有明确指示,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可三江市已经沦陷了,全市百万人口死伤过半。 连带临近整个金树市有权有势的纷纷外逃,可更多的群众在这里扎根了一辈子,他们在这里出生、上学、工作、置业,金树市是他们的家,他们逃无可逃。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活着的人需要希望。 警察局局长也需要希望。 他太累了。 他希望,窦柯能听懂她话里的潜台词。 他屏气凝神,紧张地看着无人机里的画面。 这个窦主任看起来一脸清澈的愚蠢,她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期许吗? 窦柯动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一拳砸碎了最近的镜子。 可以阻挡锁链诡的镜子就这样被她一拳砸碎,碎片飞溅,堆在地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锁链诡没有阻碍后,立刻凶悍无比地向女孩扑去。 女孩惊恐地尖叫,试图再次往楼梯下逃走。 但就在锁链即将触及她的瞬间,窦柯抬手,镜子碎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纷纷飞起,围绕在女孩周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锁链诡的攻击被镜子碎片组成的防御墙挡下,女孩得以暂时安全。 女孩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她紧紧地捂住伤口,疼痛和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可她紧紧地咬着牙关,不敢尖叫出声,怕耽误了窦柯的战斗。 窦柯看着女孩胳膊上冒着的乳白色诡气,又看了眼凶神恶煞的手办,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一面镜子再次出现,阻挡了锁链诡前进的路。 无人机顺势调转视角,将两人清晰地置于镜头之下。 窦柯看向女孩,左手拿着金箔,右手拿着一把手术刀,半蹲下来,与女孩平视。 “我叫窦柯,代号镜诡。” “你已经被这只诡异锁定了,现在处于一级暴露。” “选择金箔,护住你的伤口,防止诡气扩散,然后等死。” “选择手术刀,杀了这只诡异,试着成为驭鬼者。” “如果驭鬼失败,诡异复苏,我会亲手杀了你。” 第147章 镜诡您好,您面向上亿人直播了一场完美的救援,您能说说,您是怎么成为神仙的吗? 孔靖柔看着窦柯,那双浅灰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邃。 这位同学,是什么意思? 无论怎么选,我都要死吗? 她的心跳如鼓,紧张得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脉搏。 窦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孔靖柔需要时间来做出决定。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也没有任何的同情,仿佛孔靖柔做任何选择,她都会善后。 孔靖柔深吸了一口气:“不死不行吗?” 窦柯看了眼她胳膊上的伤口,表情依旧平静:“你已经被这只诡异盯上了,要么你杀了它,要么它吃了你。你也可以什么都不选,直接逃跑,但你胳膊上的伤口会不断侵蚀你的意志,一旦诡气扩散,你将失去意识,那时,你将不再是你,而是另一个需要被消灭的存在。” “选择金箔,你至少能保持人类的形态,虽然生命会终结,但你可以留个全尸。选择手术刀,你将与诡异搏斗,赢了,你成为驭鬼者,输了,我将确保你不会成为新的威胁。” 孔靖柔有些犹豫,她愣愣地看向窦柯。 窦柯不疾不徐,甚至在锁链诡打破镜子,即将冲出来的瞬间,又扔了一面镜子堵住了锁链诡的进攻路线。 镜子反射着自然光,将窦柯隔出来的安全屋,照得明亮而清晰。 弹幕如流水般划过直播间。 “怎么就突然要生死抉择了。” “选刀!选刀!选刀!选刀!选刀!跟小诡子拼了!” “选金箔!别冒险,保住命要紧!” “别听她的,成为驭鬼者,你就能活下去!” “这女孩太可怜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这直播太刺激了。” “不是,这人谁啊,凭什么擅自决定别人的人生啊?” “楼上的,闭嘴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杠呢?” 弹幕很快吵作一团,但直播间弹幕仿佛有人维护,很快,争吵的言论便被盖了下去。 直播人数不断上涨,各种互动礼物不断刷屏,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动到了极点。 窦柯的冷静与孔靖柔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明暗之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孔靖柔在思考,窦柯便安静地等待。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眼前的女孩如何选,她也有点拿不准。 让一个孩子直面诡异,还是太残忍了吧。 她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窦柯耐心地等待着,一旦面前女孩选择了金箔,那么她将拿起手术刀,给大家演示一个普通人如果面临诡异复苏,应该怎么做。 孩子们可以在象牙塔,但成年人们必须支棱起来。 诡异复苏从来都不是某个人、某个部门、某个群体的事情,这是物种战争,是人类必须面临的共同挑战。 孔靖柔的内心挣扎,是无数面临诡异恐惧的普通人缩影。 直播间的观众们屏住呼吸,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孔靖柔的命运。 孔靖柔很痛,她的手颤抖着,但还是努力地伸向了手术刀。 她的眼神十分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做好了与诡异斗争到底的准备。 窦柯掏出一张护身符,贴在了孔靖柔的伤口处。 黄色符纸发出柔和的光芒,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仿佛在流动。 孔靖柔感到一股暖流从伤口处扩散开来,疼痛逐渐减轻,恐惧也随之消散。 她惊讶地看着窦柯。 窦柯只是冷漠地解释道:“诡器:护身符,出自茅山,可以有效抵御诡异的侵袭,这只诡异等级很低,所以一定程度上吸收了你伤口的诡气,延缓了诡气扩散。但这只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要想彻底解决问题,你必须亲手解决这只锁链诡。” 孔靖柔点了点头。 锁链诡锲而不舍的攻击,让新的镜子再次出现缝隙。 孔靖柔起身,从楼梯跌落让她全身疼痛难忍,但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 她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站起来,面对眼前的威胁。 她接过手术刀,目光坚定地看向裂缝处。 “砰……滋啦……” 锁链诡的锁链再次突破了镜子的阻挡,它那扭曲的身形在裂缝中若隐若现,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吼声。 孔靖柔紧握手术刀,她的心跳加速,但她的手却异常稳定。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要么战胜恐惧,要么被恐惧吞噬。 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孔靖柔可以感觉到那股冰冷的金属气息。 镜子再次破碎,锁链诡自裂缝中冲出,如同蛇一般在空中舞动,直奔孔靖柔而来。 孔靖柔没有退缩,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术刀对准了锁链诡的心脏位置,用尽全力刺了下去。 她的动作没有章法,全凭本能。 她甚至做好了,自己要被这诡异的锁链捆绑,而后被撕裂的准备。 可锁链碰在保护自己的那层镜片涡旋中,无法再前进分毫。 孔靖柔递出的手术刀尖端,似乎触碰到了某种坚硬的物质,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从刀柄传来。 锁链诡的嘶吼声中夹杂着痛苦,它那扭曲的身躯开始扭曲得更加剧烈,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击中了吗? 这手术刀,不是普通的手术刀。 孔靖柔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术刀更深入地刺入那坚硬的物质之中。 手术刀就这么穿透了锁链诡,直插其核心。 诡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锁链乱舞,试图挣脱孔靖柔的控制。 但孔靖柔没有松手,她紧握着手术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刃在锁链诡体内旋转,一寸一寸,彻底破坏了锁链诡的诡气运转。 随着诡物核心的破坏,它的身体开始迅速瓦解,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术刀被吸入了体内。 孔靖柔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但她听到了窦柯的声音。 她还想说什么,却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冲击让她无法抗拒的陷入了昏迷。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窦柯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却又异常清晰。 软糯的声音即使十分冷静,听起来仍然让人觉得很安心:“别担心,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孔靖柔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到自己被轻轻地抱起。 在昏迷的边缘,她似乎感觉到窦柯带着她,在往楼下走去。 窦柯没想到孔靖柔表现得如此超出预期。 她抱着孔靖柔,步伐稳健地走下楼梯,直播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管有多少人在线观看,人,她救下来了,希望,她给了,接下来就看相关部门怎么运作了。 她准备把孔靖柔交给警察局局长,自己折返回去,找刚才咖啡厅里被采访的男子,要一些关于三江市的线索。 孔靖柔有点胖,但好在窦柯力气极大,她以一种极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轻盈,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任何可能对她造成额外伤害的动作。 直升机怕窦柯的诡气影响到电子元器件,远远地吊着安全距离跟着她。 三层楼的高度,对窦柯来说,并不构成任何负担。 甚至不知为何,她隐约感觉体内诡气有些增长。 这些增长跟在茅山上收获道士们的崇拜类似,甚至更甚。 窦柯看向怀里的孔靖柔,奇怪,难道是驭鬼者的信仰比普通人的崇拜更加强烈? 也对,毕竟驭鬼者体内有诡异,收获更多的信仰之力也正常。 她心中暗自思忖,理顺了收获后,便继续带着孔靖柔往楼下走去。 窦柯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无人机直播间里,在线观众已经破亿。 在诡异还处于保密阶段时,所有与诡异相关的信息都被管控。 但现在,诡异复苏加剧,全球诡异局势不容乐观。 孔靖柔与锁链诡的战斗,通过这场直播,被全世界的人们所目睹。 弹幕已经疯狂了。 “那个手术刀!谁有路子!卖吗!?我出1000万!” “这姑娘是谁,接受雇佣吗?” “这还是没说清楚怎么杀诡异啊!” “国家会保护我的!” “饭要嚼碎了喂你嘴里吗?一个大活人打不过一个手办吗?” “代号:镜诡!” “\镜诡/\镜诡/\镜诡/\镜诡/\镜诡/\镜诡/\镜诡/\镜诡/” 窦柯对弹幕全然不知,但终于赶到居民楼下的李浩知道。 从窦柯上飞行器,到直播间里学生打败锁链诡,全程只用了九分钟。 这九分钟,李浩一直在小电驴上飞速穿梭在街道上,他心中焦急万分,生怕追丢了窦柯。 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居民楼下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警灯闪烁,警笛声此起彼伏,李浩迅速跳下电驴,向警戒线跑去。 警察们刚准备拦下,立刻收到警察局长的调度,把他放了进去。 李浩正意外,警察局长亲自递过来一个纸条:“民众需要希望。” 这什么意思? 李浩看了眼自己手持的直播设备,看着九位数的在线人数,整个人都有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流量密码诚不欺我! 爸!我这号养成了!我不是废物。 他跟警察局长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正在这时,窦柯抱着孔靖柔走出了居民楼,娇小的女孩公主抱着另一个女孩,明明才挂着无人机飞越了半个城市,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冷静。 也许这就是驭鬼师吧。 李浩迅速将直播设备对准窦柯,确保画面稳定,然后跟着一众警察迎了上去。 警察们见到窦柯,动作极快,三五个人迅速地围了上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过孔靖柔,将她安置在担架上,迅速地送往了等候在一旁的救护车。 青省的安全部主任跟霍印晨一起,失踪在三江佛窟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小声嘱咐:“五小时内,将她送至英烈医院特护病房,预防诡异复苏造成人员伤亡。” 窦柯看着孔靖柔被安全地送走,摸上腰间的小镜子就准备撤离。 可转身间,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李浩。 这人不就是刚才在咖啡厅里,被自己三言两语怼回去的那个小老板? 正准备找他要三江佛窟幸存者信息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窦柯欣然走向李浩。 李浩见到窦柯朝他走来,心中一惊,他刚才想好的采访词,立刻变得支离破碎。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镇定。 “镜诡您好,您面向上亿人直播了一场完美的救援,您能说说,您是怎么成为神仙的吗?” 窦柯:“?” 第148章 所以,一个无家无室无后代的老人成为最好的目标,所以,石承载在绝望中化为了许愿诡。 李浩立刻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啊呸,我是说,您是神仙。” “不,我是说,您面向上亿人救援神仙。” “……” 李浩越激动,越语无伦次。 窦柯干脆直接说:“我不是神仙,我是H省安全部主任驭鬼师,来青省出任务,正巧刷到手机上的求救视频,就顺手救了。” 安全部主任、任务、正巧、顺手救了。 窦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弹幕再次疯狂起来。 “省安全部主任,听起来好厉害!” “我就说怎么是地方警方官方账号在直播。” “顺手救了,呜呜呜,姐姐能不能在我遇到诡异的时候顺手救救我。” “任务?什么任务,是三江市的吗?” “三江市的诡异真的能被解决吗?” 窦柯的动态视力绝佳,成片刷屏的弹幕中,她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她看向镜头,面无表情地解释。 “三江市已经跟斐州的矿石国一样,形成了高级别的诡域,能不能解决,不知道。” “任务保密,但华国不会放弃每一位努力求生的公民。” 窦柯的声音透过直播设备,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在线观众的耳中。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让那些因诡异而感到不安的人们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现在诡异复苏的局势越来越严峻,我们已经努力增强对诡异的监控和应对能力,但公众的警觉和合作同样至关重要。” “一名高中生,都敢直面诡异,与之战斗。” “你们敢吗?” 手机屏幕里,窦柯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镜头。 护目镜挡不住她的锐气,她仿佛在挑战每一个观众的勇气和决心。 你们敢吗? 犹如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唤醒了他们对现实的警觉。 安全部,某辆车内。 部长李沧澜皱眉,让警卫员拨通了副部长赵阳的通信器:“你授权的?是否有些过于激进?” 赵阳的声音很稳:“部长,按最近诡异复苏的频次,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来了。你看看群众的反映,窦柯做得很好不是吗?” 长河流域中部某城市。 晏紫槐、凤星晖、莘娅,以及峨眉山坤道姐妹两人凑在一起,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铺满了各种资料和地图。 她们原本正在讨论水下棺椁,现在聚在一起看窦柯直播。 凤星晖的右手疯狂在礼物键点着:“为什么要设置内置CD,耽误我给柯柯礼物。” 华国警校。 操场上的学生们纷纷停下训练,目光被大屏幕上的直播吸引。 “同学们,你们看到了什么?”教官突然开口,打破了操场上的沉默。 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有人开始回答:“看到了勇敢。” “看到了希望。”另一个声音补充道。 “看到了责任。”第三个声音响起。 窦柯说完之后,便干脆利落地关了直播。 她看向李浩,问道:“关于三江市那边,你现在有多少线索?” 李浩被窦柯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回答:“我……我这边有一些从幸存者那里收集到的信息,还有一些素材,但都不够详细。” 窦柯点了点头,表情严肃:“把你能提供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我需要尽快了解情况。” 李浩迅速地从随身设备里将所有的资料一把传给了窦柯:“都在这里了,希望能帮到你。” 这些资料加起来有十几个G,窦柯随意浏览了几个片段,发现有很多零散的采访信息,对他们来说很有价值。 她随手掏出一张金箔塞到李浩手里,转身跟警察局局长打了个招呼,便摸上腰间的镜子,准备离开。 金箔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李浩低头看着直播平台上的千万分账,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回去把金箔裱起来? 窦柯回到机场候机室时,星诡栾云亭已经到了。 这个全职妈妈在被诡异屠戮了家中所有男人后,毅然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见到窦柯从雾诡陈安翔随身镜子里出来,栾云亭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她快步迎上前去:“窦主任,我到了。” 窦柯上下打量了栾云亭一番,发现她虽然面容憔悴,但精神状态不错。 栾云亭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焦虑,她怕窦柯见到自己后,看不上自己刚刚升上二阶的实力。 窦柯点头,给她发了一个铠甲和一面镜子:“不用喊我窦主任,叫我窦柯即可。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等今晚去三江市了,感觉危险你随时可以走,别拖我后腿就可以了。” “我明白。”栾云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会尽我所能,不会拖累你们的。” 窦柯不再多言。 她一时心软,同意了栾云亭过来,但心里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远超以往。 窦柯把刚才拿到的资料投屏了出来,招呼陈安翔和栾云亭一起看。 不知为何,她体内的诡气隐隐在增长,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是镜诡和手套诡又复苏了?还是那股属于自己的天蓝色诡气在增长? 她迅速地将资料共享给两人,同时向陈安翔和栾云亭解释:“三江市的诡域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网络上关于三江市的传闻有很多,这些是我刚拿到的众多从三江市逃离到金树市幸存者提供的信息。” “辛苦二位仔细分析这些资料,找出其中的关键线索和模式。我们需要尽可能地了解诡域的特性,以及诡异活动的规律。” 陈安翔和栾云亭点头。 窦柯感受着体内再次增长的诡气,光速回到了镜中空间。 一到镜中空间,她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如果说之前在镜中空间,她是主宰。 那么现在,她感到自己与这个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仿佛镜中空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响应她的存在。 虽然差别不明显,但镜中空间确实是变大了。 体内,在镜诡与手套诡争执时产生的那股天蓝色诡气,壮大了。 窦柯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那股诡气与她的意识产生共鸣。 这是属于我的诡气? 镜诡是诡异,手套诡是诡异,那我也是……诡异? 窦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是人,我怎么会是诡异呢? 可是,如果不是诡异,怎么会有诡气呢? 两个矛盾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交织,窦柯试图平复心绪,可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窦柯试图将杂乱的思绪理清,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而是要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危机。 她开始尝试着与那股天蓝色的诡气沟通,试图理解它的本质和用途。 随着她的专注,那股诡气似乎回应了她的呼唤,开始沿着血液在她体内游走,形成了一种和谐的循环。 窦柯感到自己的感知能力在增强,她能够感受到镜中空间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复制体的拟态毫毛都变得清晰可见。 她感觉自己仿佛与镜中空间有了更深层次的连接,甚至能够感知到外界的轻微波动。 熊霸天……到了。 窦柯立刻回神,回到了候机室。 熊霸天的身形魁梧,他一出现便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他看到窦柯突然出现,也不意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刚下飞机,就听说你秀了一手?收了多少信仰值呀?” 熊霸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手上却十分客气地给窦柯行了个警校礼。 他的话提醒了窦柯,窦柯豁然开朗。 所以直播带来的信仰,是她体内天蓝色诡气增长的原因。 她愣愣的表情让熊霸天哈哈大笑。 窦柯赶紧回道:“本来是想告诫群众,遇到诡异不要再自顾地逃跑了,让诡异再杀人下去,以现在部里的力量,恐怕要疲于奔命了。” 熊霸天连连称是:“是啊,格老子的,这几天扫诡异,比前面半年加起来的都多。” 两人边走边聊。 六人进了机场提供的会议室。 窦柯简单向熊霸天介绍了金树市的情况。 熊霸天更是带来了重磅消息。 “三江市的许愿诡,并非诡异,而是驭鬼者。” 这消息一出,窦柯这边三个人都震惊了。 窦柯更是感觉头都在痛。 上一个驭鬼者的诡域——是缝合诡,她死了一次才在晏紫槐和凤星晖的配合下打败他。 如果许愿诡是驭鬼者,那除了规则之外,人性的复杂性也将成为他们必须面对的难题。 是人,便有信念、欲望和恐惧,许愿诡本身就是因果类诡异,驭鬼者的能力往往与他们的内心世界紧密相连,如果许愿诡是驭鬼者,这意味着更加难以预测和控制。 窦柯叹了口气:“愿闻其详。” “三江市因三江源头而著名,辖区内有自然保护区。自然保护区的山峰上有座千年古刹,名为元阳寺。因为千年文化底蕴,元阳寺香火鼎盛,吸引了无数信众前来朝拜。” “许愿诡原名石承载,是三江市人。他本来是个商人,家境复苏,可两年前诡烛台诡异复苏,神智半失的牧民在逃亡过程中,屠戮了一些人,这些人里,包括他的妻子、儿子、儿媳和儿媳肚里的一对龙凤胎。” “诡烛台被你母亲斩杀,石承载因为出差躲过了一劫,但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注销了公司,将全部家业捐给了元阳寺,剃度出家,希望通过修行来寻求心灵的慰藉。” “因着他过往的能力,即使残灯古佛,他在元阳寺也获得了僧众的尊敬,很快便成了掌管运营的方丈。” “他是一个老人,进入元阳寺后,饮食和生活习惯都有了极大的改变。半年前,他生了一场病。” “他等死已经很久了,便叫来了寺里的僧人,交代了自己的遗愿。他希望在自己死后,能够将他的骨灰撒在三江源头,他来生还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但是……” 熊霸天投放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精修的全家福。新郎和新娘,双方父母笑得灿烂,新郎身后的父亲头发花白,面容慈祥。 随着他预期的转折,下一张照片上的老人枯槁而瘦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厌世的无力感。 他继续说道:“但是,因为诡异复苏了,人们信诡神而远佛道,元阳寺的香火逐渐稀少,僧人们把他按古法放进缸里,灌入了很多香油。” “他已灯枯油尽,无力反抗。” “绝望之中,许愿诡诞生了。”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放进缸里?” 星诡栾云亭低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因为,香火稀少,僧人们要做肉身佛。”雾诡陈安翔的声音有些飘忽,“香油是为了排净肠道内污浊,待老人饿死,肉身不腐,便成为现代神迹,元阳寺便能多一个创收点了。” 窦柯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所以,一个无家无室无后代的老人成为最好的目标,所以,石承载在绝望中化为了许愿诡,因果类规则实现了僧众的愿望。” 熊霸天点头,声音沉重:“许愿诡实现了他们的愿望,元阳寺的香火再次旺盛起来,但却是以一种扭曲的方式。” “人们出于恐惧,纷纷前来许愿,希望许愿诡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而许愿诡因为这种恐惧,力量越来越强。” 第149章 进诡域 窦柯只觉得头更痛了。 “熊主任,这类诡异,您怎么说?” 熊霸天耸肩:“无父无母,无子无女,身无恒产,满腔怨愤。无解。” 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 “走一步,算一步吧。”窦柯开口,她转头问向陈安翔和栾云亭,“二位,有整理出来什么线索吗?” 栾云亭上前,这位前家庭主妇居然意外的口齿清晰。 栾云亭开始汇报:“许愿诡的诡域在两周前停止扩张,目前已知的被采访的人,都是两周前从三江市逃出来的。” “所有在三江市诡域内,且去过元阳寺上香的人,身体都化作了肉身佛。” 知道肉身佛的由来,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沉。 “这规则……只能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熊霸天皱眉。“有分析出什么因果吗?” “肉神佛不吃不喝,但仍有个人意志,他们只会做朝拜的动作,在恐惧和饥饿中等待死亡。他们的情绪也成了许愿诡的养料。”栾云亭继续说道,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安翔接着补充:“有三个访谈印证了一个规则。许愿诡对那些心怀强烈愿望的人特别有吸引力,曾经在佛前许下的愿望往往会被许愿诡扭曲,最终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实现。” “比如有个女孩,她曾许愿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戒掉赌博,结果她的父亲真的戒掉了赌博,但代价是双手尽断,家里失去了一个劳动力。” “许愿诡的诡域内,还有一种现象,”栾云亭继续说,“那就是许愿诡似乎能够感知到人们内心的恐惧,并以此为食。那些在诡域里表现出恐惧的人,往往会被诡域吞噬,成为新的肉身佛。” 窦柯总结规则。 “1、进诡域后不可恐惧、不可许愿。” “2、佛前不可上香。” “3、遇肉神佛,杀。” 窦柯总结完,看向熊霸天:“熊主任,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熊霸天满脸赞扬地看向窦柯:“没有,窦主任的总结很到位,根本不用我操心,老夫乐得轻松。” 窦柯腹诽,扮猪吃老虎。 她是知道熊霸天粗犷外表下的精明和深谋远虑的,他不愿意出头就不出头吧,反正他出不出头,都不会影响自己这次来三江佛窟的目标。 “那么,我最后再询问诸位一次,是否做好了进入诡域的准备?”窦柯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坚定而严肃。“现在退出,既往不咎,一旦进入诡域,便没有回头路了。” 陈安翔不说话,默默正了衣冠,往窦柯身后一站,表明立场。 熊霸天身后的雾诡和森林诡也紧随其后,站到了熊霸天的另一侧。 栾云亭吞咽口水,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出发。” 窦柯率先起身。 熊霸天跟上。 六人小队开了辆越野车。 熊霸天担心二阶驭鬼师经验尚浅,自告奋勇地坐上了驾驶席。 许愿诡的诡域内无法定位自动驾驶,他便把目标定在了长河流出诡域的地方。 青省地广人稀,越野车在荒凉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荒芜,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阴森。 车内气氛紧张而沉默。 熊霸天坐在驾驶室吹着口哨哼着歌,他察觉到了其他人的紧张,便试图调节气氛:“诸位,放松点,当作公款旅游不好吗?” 陈安翔抽动嘴角:“您说笑了,这地儿可不像旅游的地方。” 栾云亭满脑子都是肉身佛,她成为驭鬼者的时间太短了,即使有着死亡的决心,可在看到许愿诡和肉身佛的资料后,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 山脉的轮廓在天边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的线条,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的脊背。 车内的紧张气氛似乎与这荒凉的景色融为一体,每个人的心跳都与越野车颠簸的节奏同步。 熊霸天的口哨声和歌声在车内回荡,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越野车继续在荒凉的道路上前行,车轮下扬起的尘土在空中飞舞,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不安和动荡的象征。 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即将踏入的,是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而他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一切可能发生的挑战。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众人到达了目的地。 许愿诡土黄色的诡域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熊霸天和窦柯率先跳下了车。 长河自诡域中潺潺流出,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诡域的边界仿佛分割了现实与虚幻,土黄色的迷雾中,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身影,它们或坐或立,保持着朝拜的姿态,一动不动。 是肉身佛,是许愿诡诡奴。 窦柯看向熊霸天,他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皮草在他身上,黑暗中看上去,真像一头莽撞的大狗熊。 熊霸天低头看向窦柯,兴奋道:“我进去探一探?” 窦柯转头喊来陈安翔:“他的诡雾有隐匿的规则,二位一起去?” 熊霸天和陈安翔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头。 窦柯看向剩下三人,每人发了枚镜子:“我们先去探一探虚实,三位原地待命,遇到危险,摔碎镜子,我会尽快回来救你们。” 熊霸天和陈安翔身上泛起薄薄的一层雾,雾色诡气与身边环境融为一体,看来,陈安翔升上二阶后,对规则的利用愈发熟练了。 窦柯进入镜中空间,随时准备着支援。 熊霸天大步迈进了土黄色的迷雾之中,陈安翔紧随其后。 两人如同潜入了另一个维度,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但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迷雾中,肉身佛的轮廓逐渐清晰,它们的面孔扭曲,表情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熊霸天和陈安翔小心地绕过这些静止的肉身佛,这一趟是来探探虚实,如无必要,他们也不想惊动许愿诡。 陈安翔的雾诡起了作用,即使人形浓雾路过肉身佛,它们也视若无睹,机械式地循环着自己的朝拜动作。 随着深入诡域,周围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 这片区域是之前三江市的居民区,曾经的繁华街道如今被诡域的阴霾所笼罩。 房屋的窗户破碎,门扉敞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悲剧。 熊霸天和陈安翔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任何微小的动静都可能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不属于这个诡域的气息。 熊霸天停下脚步,示意陈安翔保持安静。 他们听到了低沉的吟唱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乎是从地底深处涌出。 声音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绝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是僧侣?是诡奴?还是幸存者? 熊霸天心中暗自揣测,他紧握着拳头,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陈安翔轻声对熊霸天提醒道:“小心,不排除是陷阱。” 两人继续前行。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幽灵般矗立,它们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中拉长,显得异常诡异。 熊霸天和陈安翔最终来到了一个居民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它被土黄色的迷雾所笼罩,但依稀可以看出其轮廓。 雕像的面部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肉神佛?还是许愿诡?刚进来就遇到BOSS?”陈安翔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熊霸天眯起眼睛,低声回答:“去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雕像,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 随着距离的拉近,雕像的细节逐渐清晰起来。 它似乎是由无数扭曲的人体组成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诡异和不祥。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雕像,周围的迷雾似乎变得更加浓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石铸的莲花座刻满了佛教的经文和典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熊霸天和陈安翔对视一眼,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不安。 两人继续靠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雕像的每一个扭曲的面孔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经文和典故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不祥。 “能看懂吗?”熊霸天指着莲花底座雕像上的图案,低声询问陈安翔。 陈安翔摇了摇头:“与我所知的佛教经文有所不同,很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怪。” 熊霸天点了点头,他明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任何细节都可能至关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隔着诡雾,小心翼翼地照亮了那些石雕。 光线在莲座的石雕上跳跃,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使得整个场景显得更加阴森。 “这些石雕……连起来,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肉身佛的传说。”熊霸天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这里,”陈安翔指着石雕上的图案,“这是剃度出家,这是晨昏定省,这是参加法会,这是成为主持,这是生病体衰……” 陈安翔越说,声音越小。 这石雕看起来风化斑驳,绝对不是近两年的产物。 从剃度出家,到生病体衰,每一个阶段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够感受到那僧侣一生的喜怒哀乐。 熊霸天和陈安翔对视一眼,他们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完犊子,这只诡连现实环境都影响了,这怎么打。”熊霸天小声嘟囔。 熊霸天的话音未落,突然间,雕像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光芒,紧接着,整个广场的迷雾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 陈安翔身上爆发出一团浓雾,将他和熊霸天裹在内。 黑熊影蓄势待发,两人立刻背靠背站好,防御着随时出现的危机。 迷雾中,一个低沉而空灵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仿佛在他们耳边低语:“檀越,汝等为何闯入此地?” 熊霸天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开口。 陈安翔的护心镜上却突然传来窦柯清冷的声音:“别说话,是试探。” 第150章 莲花佛座、雕像与肉神佛 窦柯往镜子外面放了颗诡气水晶。 这玩意,她要多少有多少。 陈安翔经过诡域和雕像这一轮精神污染,他的思维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如果不是诡雾可以屏蔽恶念,他的意识恐怕早已被侵蚀。 黄沙漫漫,模糊视觉,肉身佛重复,混淆认知,陈安翔努力集中精神,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寻找一丝清明。 随着他的迷失,诡雾也越来越不稳定。 这才有了诡域的试探。 诡气水晶跌落在地,砸在陈安翔脚上,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捏破,用。保持诡雾,出。”窦柯的声音穿透迷失,陈安翔感到脑海里一阵刺痛,但这痛感如同一束光,撕开了迷路,让他重新找回了方向感。 他蹲下捡起诡奇水晶,迅速地捏破,一股冰冷的诡气从破碎的水晶中溢出,迅速与周围的诡雾融合,诡雾再次浓郁起来。 “先退。”熊霸天也感觉眼前有些恍惚了,“这地方太邪门了。” 两人沿着来时路,悄无声息地返回。 迷雾中的空灵声音再次响起,如佛如魔,在他们耳边回荡:“汝等既已入此境,便必有所求,我佛慈悲,将满足汝等心愿。” 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随着音波铺开,居民广场附近居然隐约出现了许多人类。 这些人或坐或立,或行或止,但都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诡异的是,他们仿佛受到了召唤,以一种同频次的节奏,缓缓向雕像移动。 “佛啊,我饿了两天了,给我食物吧。” “佛啊,让我的病好起来吧。” “佛啊,我渴望爱情,赐予我一个爱人吧。” “佛啊,我要暴富。”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广场,每一个人都在向雕像许愿,仿佛雕像真的能够听到他们的祈求,并且会满足他们的心愿。 熊霸天和陈安翔对视一眼。 陈安翔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不知为何,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熊霸天裹紧了大衣:“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 窦柯看着土黄色的诡气一个个缠上那些跪拜的人,催促道:“走,别再停留。” 诡雾*翻涌,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肉身佛和求佛者。 好在,肉身佛机械地重复着跪拜,求佛者们陷入一种狂热的虔诚,即使与它们擦身而过,它们也视若无睹。 两人轻吁出一口气,快速后退。 熊霸天有着极其丰富的越野经验,他一马当先,为陈安翔开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退出广场的那一刻,雕像的眼睛再次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整个广场的迷雾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之中。 熊霸天和陈安翔加快了脚步,但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阵低沉的诵经声,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无数人在他们身后诵读着古老的经文。 两人的心跳加速,他们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快跑!”熊霸天大喊一声,两人开始全力奔跑,试图逃离这个充满诡异力量的广场。 迷雾中,雕像的低语声似乎在他们耳边回荡:“汝等既已入此境,便必有所求,我佛慈悲,将满足汝等心愿。” 熊霸天和陈安翔的脚下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他们拼尽全力,却感觉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迷雾中,诵经声愈发清晰,仿佛无数僧侣在他们周围低吟,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停下脚步,聆听经文。 陈安翔的护心镜再次发出微光,窦柯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不要听,不要停,继续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她也感受到了那诵经声的危险。 熊霸天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这诡异的诵经声所迷惑。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广场的边缘时,一道巨大的影子突然从迷雾中显现,那是一个巨大的肉身佛像,它缓缓地从迷雾中走出,每一步都让大地震动。 肉身佛像的眼睛中射出两道光芒,直射向熊霸天和陈安翔。 熊霸天大吼一声,黑熊诡影如山岳般压向那两道光芒,试图将其击散。 陈安翔则紧随其后,诡雾覆盖上黑熊影,将其行踪隐匿。 然后,黑熊诡影扑向光芒,在熊霸天的全力一击下,地动山摇。 可令两人震惊的是,那两束光芒竟然只是虚影。 察觉到攻击落空,熊霸天立刻意识到他们可能已经陷入了许愿诡的幻境之中。 他们可能已经陷入了某种幻境之中。他迅速调整策略,不再盲目攻击,而是开始寻找幻境的破绽。 陈安翔的护心镜上,窦柯的声音再次响起:“被发现了,杀。” 以护心镜为媒介,无数镜子接连出现,沿着他们撤离的路线,直直地冲向雕像。 镜子如同锋利的刃,如同流星雨一般,划破了迷雾,直奔雕像而去。 熊霸天和陈安翔紧随其后,熊霸天体型变得巨大,黑熊诡影如同凶兽,两人所到之处,肉身佛纷纷被击碎,化为尘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愿者们惊慌失措,四散逃窜,原本虔诚的面孔上写满了恐惧。 陈安翔和熊霸天没有丝毫停顿,熊霸天则如同战场上的猛兽,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将挡在他们面前的肉身佛一一击破。 陈安翔紧随其后,利用诡雾的掩护,灵活地穿梭在肉身佛之间,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雕像的要害。 而窦柯,在镜子斜斜地碰上雕像的那一刻,她所操控的镜子碎片如同有生命一般,纷纷化作碎片,切割着雕像的每一寸皮肤。 可雕像的表面纹丝不动。 窦柯立刻知道,麻烦大了。 熊霸天和陈安翔的攻击配合默契,但周围无穷尽的肉身佛缓慢涌来。 这些肉身佛并不畏死,它们仿佛是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所驱动,前赴后继地向两人逼近。 熊霸天立刻变换招式,无数熊爪在他身后浮现,他每一次扑杀,便有一个扇形的肉身佛被扑灭。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肉身佛碎为粉尘后,在诡域里修正一段时间后,可以再生。 “既见我佛,为何不拜。” 那声音终于定位到了熊霸天和陈安翔的所在,从四面八方涌向两人所在之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那声音似男似女,既神秘又诡异,穿透层层诡雾,在两人耳膜边回荡。 熊霸天一个踉跄,熊爪自身后挥出,再次将席卷而来的肉身佛们拍成粉尘。 陈安翔被接二连三的精神攻击弄得有些力不从心,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扭曲变形。 随着他意识的疏离,诡雾开始变得稀薄。 陈安翔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但那诵经声如同魔咒一般,不断地侵扰着他的意识。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意志力抵抗那股无形的力量。 熊霸天见状,立刻将陈安翔拦在身后。 他从储物诡器里掏出一个黄金藏尸袋,一把扔在了陈安翔怀里:“兄弟,先委屈你了。” 陈安翔恍惚中仍记得自己的责任:“如果没有我的诡雾,你就要直面诡域里的鬼气了。” 熊霸天反身一脚踢碎一个肉身佛:“看不起老子?” 窦柯的声音在护心镜中响起:“别废话,他几阶,你几阶?” 陈安翔没有犹豫,迅速钻进了黄金藏尸袋中,熊霸天战斗之余,将袋子紧紧封口,然后扛在了肩上。 黑熊诡的虚影猛地膨大,然后,熊霸天直接化身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熊。 这黑熊比一层楼还要高,浑身肌肉如同岩石般坚硬,皮毛在诡域的幽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它咆哮一声,声震四野,那咆哮中蕴含的力量仿佛能撕裂空间,把周围的肉身佛像纷纷震退。 黑熊每一步都踏出了沉重的回响,巨大的身躯在肉身佛像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肉身佛像纷纷被撞得粉碎,化作漫天的尘埃。 熊霸天的每一次挥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每一次撞击都让肉身佛像的残骸四散飞溅。 他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每一次攻击都让陈安翔在黄金藏尸袋中感受到剧烈的震动。 饶是肉身佛再能重生,在巨熊的狂暴攻击下,也远远赶不上他碾压的速度。 而窦柯这边,镜子碎片与雕像发生碰撞,每一击都激发出了耀眼的火花,但雕像的表面却毫发无损。 她迅速调整策略,不再尝试直接摧毁雕像,而是将镜子碎片化作细小的光点,围绕着雕像快速旋转,形成了一道道光的漩涡。 这些光点如同无数细小的钻头,试图在雕像的表面寻找弱点。 与此同时,陈安翔在黄金藏尸袋中努力恢复着自己的力量。 熊霸天则继续在肉身佛像群中肆虐,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但他的心中也逐渐升起了一丝焦虑。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突破点,他们将被这无尽的肉身佛像所淹没。 巨熊咆哮嘶吼:“让开,让我砸了它!” 窦柯急忙回道:“不行,再等等,雕像没有弱点。” 诡域内,诡气弥漫。 窦柯激活了诡眼模式,眼前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黄色,一切看起来都显得混沌不清。 在镜中空间的时候,只是感觉外面昏暗,视线深浅不一。 可出来之后才发现,风沙肆虐,许愿诡的诡气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横行。 天空被尘土染成了一片混沌的黄色,月亮的光芒被厚重的沙尘遮蔽,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建筑物的轮廓在风沙中若隐若现,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厚厚的沙幕所笼罩。 肉神佛诡异的重复动作,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让她的诡眼直接开始发胀。 这可是诡眼啊。 窦柯连忙激活碧灵镯。 熊霸天越来越急躁,显然也是受了诡域的影响。 窦柯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到雕像的弱点,否则一旦诡域的主人找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窦柯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在她身后突然出现了几面镜子。 这几面镜子被镜诡的黑色诡气包裹,被窦柯的意志指引,悬浮在雕像周围,仿佛空中有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缓缓旋转,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特定的频率。 月光渗过诡域,被镜子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线。 但这光线穿透昏暗,在雕像上投射出诡谲的阴影。 镜子不断加速,光线也随着变得波动越来越大。 窦柯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诡眼里,黑色的镜子犹如高速旋转的发动机,黑色的诡气随着内核不断加速,沿着雕像搅动着昏黄色的诡气。 风沙与苍茫大地间多了第三种颜色,暴戾的黑色诡气中夹杂着一丝碧绿。 碧灵镯的【净化】规则被窦柯附着在镜子之上,镜子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后,镜子崩碎了。 无数镜片雨仿佛找到了突破口,纷纷集中向雕像的眉心冲去。 镜片雨夹带着镜诡的暴戾诡气、手套诡的爆发、碧灵镯的净化,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地冲击着雕像的眉心。 可雕像表面纹丝不动。 窦柯皱眉,看错了吗? 不,她没有看错。 雕像无碍,但莲花底座上似乎有一丝不对劲。 镜片雨仍然在冲击着雕像眉心,雕像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攻击只是镜花,只是水月。 可窦柯分明看见莲花底座上,石雕图案有一瞬间的变化。 就是这里! 镜片雨骤然一分为二,如同两股激流,分别朝着雕像的眉心和莲花底座的石雕图案同时发起猛攻。 然而,就在这一刻,整个诡域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莲花石台爆发出来,将进攻着它的镜子碎片震为粉末。 窦柯被这股力量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巨石上。 熊霸天看到窦柯受伤,怒吼一声,黑熊更加狂暴。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雕像,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 窦柯挣扎着站起身来,看着莲花底座散出一丝土黄色的诡气,雕像瞬间坚固如初,仿佛从未受到过攻击。 是诡气节点。 窦柯大喊:“莲花石台,左起第三片水陆法会!” 巨熊以一种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姿态,瞬间调转了目标。 但巨熊姿态,熊霸天全靠听觉和惯性在调整方向,他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窦柯所指的莲花石台。 与此同时,窦柯艰难起身,抬手,四根手指间夹了三把手术刀。 这手术刀是缝合诡的诡器,这个诡器有且仅有一条规则【切割一切物质】。 受限于手术刀体积,她并没有多重视,可用在此地,却恰到好处。 手术刀在窦柯的操控下,化作三道寒光,直奔莲花底座“水陆法会”那块石雕而去。 每一缕寒光都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诡气节点,那土黄色的诡气被手术刀的规则所切割,迅速吸收周边诡气,开始弥补空档。 可黑熊的掌击紧随其后,狠狠地拍在了水陆法会之上。 顷刻间,雕像的莲花底座开始出现裂纹,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雕像轰然倒塌。 黑熊的毛发在昏暗中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巨大的身躯在投下一片阴影。 熊霸天蠕动着鼻子,看起来十分恐怖的巨兽,嘴里却发出一声由衷地感叹:“哇,你这个眼睛,有点牛的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第151章 蚕食计划or斩首计划? 窦柯感受着体内的翻江倒海。 她知道自己内脏受到了冲击,但此刻不是休息的时候。 她必须确认雕像是否真的被摧毁了。 窦柯强忍着疼痛,摇摇晃晃地走向雕像的残骸。 黑熊的感叹还未落下,窦柯已经来到了雕像的残骸前。 三名复制体窦柯从镜中出现,将一块块碎石搬开。 窦柯寻找着可能隐藏的诡气节点。 雕像被破坏后,那无处不在的声音终于消失,肉身佛不再复活,尚存的肉身佛又恢复了循环朝拜。 果然,那声音带来的精神污染和肉身佛的复活都是来自莲花石台。 居民们在这场战斗死伤了不少,血与肉在昏暗中交织成一幅残酷的画面。 雕像一破,有人清醒过来,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则茫然地环顾四周,试图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窦柯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幸存者身上弥散着淡淡的诡气,与诡域的昏暗合二为一。 这些人,还有救吗? 窦柯不确定。 不确定的事就先放着吧。 当务之急是检查雕像。 莲花石座让周边的肉身佛都有了循环复活的规则,那雕像是否也会被这个规则影响?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 莲台已经被黑熊的攻击碎成了四瓣,窦柯仔细观察着石台的每一部分,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手指轻轻拂过石台的裂缝,她能看到其中残留的诡气,但似乎已经失去了活性。 复制。 可残破并没有如她想象般被复制。 窦柯可以复制所有比自己等级低的诡器,莲台很明显是个蕴含规则的诡器。 如果无法复制的话,那就代表…… 这个莲台残块……有四阶,难怪这个诡域如此恐怖。 就在窦柯震惊之际,她看到莲瓣上的石雕似乎在偷偷吸纳着诡气。 她凑近了仔细观察,诡域内无处不在的许愿诡诡气似乎无意识地在修复莲台,但因为莲台破损得太过严重,修复的过程异常缓慢。 如果不是窦柯有诡眼,她可能根本注意不到这细微的变化。 她意识到,这许愿诡气的修复能力虽然微弱,但这是在许愿诡诡域中,明天、后天……莲台很可能会恢复原状。 窦柯握拳,身上诡铠甲发出淡淡的光芒。 窦柯的拳头裹挟着诡气的力量,狠狠地击中了莲台的碎片。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碎片中心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周围的石质表面开始出现裂纹。 她再次挥拳,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了莲台的弱点上,碎片被击飞,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 复制体也跟着她的动作,开始用拳头击打莲台。 但这莲台太大了。 窦柯和复制体的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诡气的波动,她知道,只有彻底破坏这些碎片,才能阻止许愿诡气的修复作用。 她不能让莲台有任何恢复的机会,否则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窦柯喘息着,她能感到体内那股自然生长的诡气在体内修复着自己的伤势。 没了那无处不在的声音干扰,黑熊的暴躁肉眼可见地消散。 他在广场上横冲直撞,幸存者们习惯了肉身佛的存在,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层楼高的巨熊,求生本能促使着,他们纷纷逃离。 黑熊的每一次挥爪都带着风声,肉身佛的金身在它的力量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屠杀中,肉身佛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虔诚的微笑,仿佛它们的使命就是提供信仰值。 熊霸天清理完小广场上的肉身佛,回到人身状态,满头大汗地走到窦柯身边。 见窦柯还在一拳一拳的击打莲台,熊霸天皱起了眉头。 “窦柯,你还好吧?”他关切地问道。 窦柯抬起头,见熊霸天前来,松了一口气。 “熊主任,你来得正好。这些莲台,全部都要彻底摧毁。” 她掏出手术刀,一把又一把,直接捅向莲台上所有产生诡气节点的部位。 汉白玉石台坚固无比,但手术刀被窦柯用手套诡的增幅控制着,精准刺入每一个新汇聚起来的诡气节点。 这石台太大,直径足有两米,即使窦柯的拳头十分恐怖,但她在莲台上破坏力也有限。 残破莲台上,窦柯的拳头在上面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深坑,远远看去,宛如莲台上长出了莲子。 熊霸天的到来,让窦柯终于可以专心用手术刀切割诡气节点,延缓莲台复活速度。 熊霸天自然看到了窦柯的紧张,他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他没有犹豫,迅速加入了战斗。 这次,他没有变身巨熊,而是双手彻底熊掌化。 每一次熊掌的落下,都伴随着石台的碎裂声,他们合作无间,将莲台的碎片进一步粉碎。 随着莲台的破坏,窦柯注意到诡气的流动开始变得混乱,不再有规律地修复莲台。 她知道,他们的行动正在奏效,但还不能放松警惕。 她和熊霸天继续努力,直到莲台的碎片再也无法辨认出原本的形状。 终于,在所有莲台都化为石沫后,窦柯和熊霸天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窦柯感到一阵疲惫:“熊主任,你还好吧?” 熊霸天还沉浸在热血战斗中,呼吸沉重而有力,每一次呼出的气流都似乎能吹动周围的尘土。 “哈哈,就这个战斗,爽!” 他的熊掌在空中挥舞,带起阵阵劲风,每一次击中雕像碎块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 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的低吼,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真正的黑熊。 “熊主任,那交给你了?” 窦柯感觉自己体内诡气混乱不堪,如果不是自脑海中产生的那股天蓝色诡气在四处游走, 在帮助她稳定体内的混乱,她恐怕早就站不住了。 熊霸天还处在战斗的兴奋之中,他又拿出一个黄金装尸袋,热忱地邀约:“你要不要进去躺躺?这地儿的诡气确实挺伤人的。” 熊霸天这人,说他粗犷吧,即使在巨兽状态时,也牢牢地将装着陈安翔的黄金装尸袋扛在背上,确保了陈安翔的安全;说他细心吧,陈安翔早就没有动静了。 二阶驭鬼者的身体强度,自然不会轻易被颠簸所伤,黄金能隔绝许愿诡的诡气,但颠簸带来的物理感受,是无法避免的。 窦柯怀疑,陈安翔在袋子里已经被颠晕了。 她吓得连忙甩手:“婉拒了哈,婉拒了哈。” 窦柯抬手,几面镜子从天而降,镜牢将雕像碎片和莲台碎片牢牢地封印住。 为了避免周围居民在他们离开后破坏镜牢,她还丢了几片幽瞳诡的蜕皮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稍微松了口气,跟熊霸天打了个招呼,摸上的腰间的镜子。 镜中空间里,窦柯自天上跌落,落在一个巨大的柔软的床上。 她四肢摊开,仿佛要将自己完全融入这床的温暖之中。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床单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尽管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但这一刻,她只觉得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能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沉重得如同铅块。 窦柯知道,这是身体在向她发出休息的信号。 她没有抵抗,任由自己沉入了梦乡。 睡梦中,碧灵镯散发着幽幽的光。 天蓝色的诡气顺着她的血液,在她的体内流转,镜诡与手套诡仿佛见到了幼儿园老师,乖巧地跟随其后。 人参果滋养过的经脉如同宽阔的河床,三色诡气在她体内欢快地流淌。 这一觉,窦柯睡得特别香甜。 当她醒来时,她身上所有的暗伤已经被诡气修复得七七八八,连那些之前战斗中留下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是镜中空间里她从未涉足过一个区域,漆黑一片。 一面镜子都没有。 窦柯感到一阵迷惑,她记得镜中空间的区域自己都放过镜子,方面传送。 但眼前的漆黑让她意识到,这里是她从未探索过的区域。 她站起身来,尝试着向前走去。 随着她的移动,周围的黑暗似乎开始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存在。 窦柯心中一动,她全力奔跑着,黑暗随之翻涌,仿佛在为她的奔跑让路。 她的心跳加速,但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爱美丽医院、复制体、镜阵,熟悉的一切让她的心跳更加剧烈。 她的镜中空间……变大了。 这个认知让她兴奋不已。 她的视线扫过镜子,发现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窦柯有些担心陈安翔,她快速穿过镜子,回到了现世。 几人已在长河岸边搭了一个小小的营地。 森林诡用树木搭建了一道防线,星诡平整了地面,熊霸天和雪诡两人在篝火前烤肉,陈安翔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捂着脑袋,但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窦柯快步走向陈安翔:“你没事儿吧?” 陈安翔捂着脑袋,脸色十分痛苦:“还好,就是头晕。” 窦柯松了一口气。 雪诡的红色棉袄十分显眼,她嘴唇泛白:“窦主任无须担心,已经检查过了,由于长时间的颠簸,导致他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雪诡继续说道:“我给他服用了些恢复药剂,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问题了。” 窦柯点了点头。 栾云亭和森林诡看到窦柯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窦主任,你终于出来了!”栾云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 森林诡则显得更为沉稳,他点了点头,表示对窦柯的归来表示欢迎。 窦柯环顾四周,注意到营地的布置井井有条,显然在她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辛苦大家了。”窦柯感激地说。 六人围在篝火前,熊霸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小羊羔,他熟练地烤制着,火光映照着他那张粗犷的脸庞,烤肉的香气四溢,让人的饥饿感油然而生。 看到窦柯过来,熊霸天也不见外:“你那手术刀给我个。” 窦柯复制了一把手术刀,递给了熊霸天。 熊霸天接过手术刀,熟练地将羊羔肉切成薄片,然后撒上了一些特制的香料。 随着肉片在火焰上翻转,油脂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更加浓郁。 “尝尝,我老婆还在的时候,对我的手艺可是赞不绝口的。”熊霸天自豪地说,一边将烤好的肉片递给窦柯和其他人。 窦柯接过肉片,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多汁,香料的味道与肉香完美融合,让人忍不住连连称赞。 “熊主任,你手艺真好。”窦柯笑着说道。 “那当然,要不是成了这个驭鬼者,我都准备去开个烧烤店的。”熊霸天得意地回答,一边继续烤着肉。 太阳升至中天,阳光却透过树叶。 森林诡将营地牢牢围住,防止肉身佛的突袭。 熊霸天大口吃肉,跟窦柯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昨晚我已经把村庄到营地的肉身佛全部清理了。肉身佛的强度并不高,我准备带他们几个开始逐步清理诡域,城里还有很多居民,能救多少是多少。” 熊霸天拿出一箱酒,递给森林诡和陈安翔。 雪诡自己起身,拧开了瓶子,浅浅的喝着,似乎酒气可以驱散她的寒冷。 窦柯摆手,谢绝了酒:“我妈不让我喝酒。” 熊霸天豪迈地一饮而尽,酒瓶在阳光下闪着光。 “我给他命名,蚕食计划。我计划用半个月的时间,先从周边农村开始清理,再逐步到人口密集的市区,半个月后,强攻元阳寺。” 窦柯认真地听着熊霸天的计划,她觉得熊霸天身先士卒,实力超强,值得信赖。 但她想复盘。 窦柯点头认可:“熊主任,我赞同你的建议。但我觉得还有些细节,我们值得商讨。” 熊霸天放下手中的烤肉,认真地听着窦柯的分析。 窦柯见熊霸天认真起来了,便将自己对莲花石台的疑惑一一说了出来。 “莲花石台就像许愿诡诡域里核心,离核心越近,诡气周转的速度越快,肉神佛复活的就越快。” “我们仅仅处理了三江市郊外的一个村庄,便如此棘手,市中心或人群聚集处,究竟有多少肉身佛,那里的肉身佛强度又如何呢?还会不会有其他的莲花石台和雕像呢?”她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熊霸天本以为第一天便全胜消灭了一个诡奴聚居处,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但窦柯的担忧让他意识到,他考虑的还是太简单了。 “你说得对,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行动。”熊霸天也有自己的担忧,“那些被雕像引诱朝拜的居民,再拖下去,就是新的肉身佛了。而且……” 熊霸天顿了顿,继续说道:“骗人诡和刀诡,在三江佛窟已经失踪一个月了,他们是生是死尚未可知,但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们早一点找到他们,他们就多一份生的希望。” 窦柯也十分担心霍印晨,但她并不赞成蚕食计划。 窦柯也撕下一口肉,边咀嚼边说:“我也有个计划,我命名为——斩首计划。” 第152章 压制x空中勘测x羊肉串 “斩首计划?”五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熊霸天吓得一个哆嗦:“大妹子,这可不行啊,这直接去元阳寺咱们可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了啊。先不说许愿诡自身是什么强度,就这满城的肉身佛,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难以全身而退啊。” 窦柯砸吧嘴,羊肉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咸。 她从镜中拿出一盒牛奶,将吸管插上,那动作十分快准狠,就像她用手术刀插莲花石台一样。 然后她轻轻一吸,牛奶的清凉立刻冲淡了口中的肉味。 雪诡看着窦柯长的软萌,动作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快准狠,强忍住了想上去捏窦柯脸的想法,静静地看着窦柯。 窦柯语速虽快,但极有领导风范,一点点引导着众人的思路。 “如果诡域是以许愿诡规则为核心,那么原则上核心地区应该地处元阳寺。但从我们探查的结果来看,诡域已经形成了内循环。” “幸存者许愿,肉神佛信仰,幸存者恐惧,雕像实现承诺。诡域内的情绪和诡气已经形成了一条完美的链条,也就说,只要诡域内人没死绝,许愿诡就无时无刻不在加强。” 窦柯的推理,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眼熊霸天和窦柯。 熊霸天还在大口吃肉,仿佛对窦柯所言早已胸有成竹。 他一边咀嚼着羊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对哇,所以我才提议蚕食。” 窦柯对熊霸天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但他的野兽直觉确实很好用。 她继续引导大家思考:“骗人诡和刀诡失踪后,许愿诡诡域便停止扩张。熊主任、陈老师,不知二位昨天有没有注意到,幸存者都许了什么愿?” 沉思片刻后,陈安翔回答:“食物、健康、暴富,好像……没有人许愿逃离这鬼地方?” 窦柯点头:“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的家人、亲友变成了肉身佛,你该是什么情绪呢?” 雪诡目不转睛地看着窦柯。 这个窦主任,年纪轻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分析能力。 几句话,透露的不仅仅是对诡域规则的理解,还有对人性的深刻洞察。 “恐惧,绝望,还有深深的无助。”雪诡轻声回答,她的声音如同冰雪,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的描述仿佛在空气中凝结成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冰冷的压迫感。 窦柯点头,表情严肃:“没错,正常情况下,面对这样的灾难,一定会有人选择逃离。但诡域中的人们却没一个人敢逃,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内心深处对诡域的恐惧和仇恨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们见过许愿逃离后更恐怖的报复……,或者”熊霸天放下手中的肉,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已经对许愿失去了信心。这表明诡域的规则已经深入人心,甚至影响了人们的心理状态。”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窦柯转头问陈安翔和栾云亭,“受访者里面最后一个从诡域里出来的人,是几号?” 星诡栾云亭道:“一个月前。” 窦柯又问森林诡,一直在营地周边布防:“昨晚至今,诡域里有人逃出来吗?” 森林诡摇了摇头:“没有。” 窦柯眉头紧锁,继续分析:“一个月前,骗人诡和刀诡失联,诡域停止扩张。诡域封锁,只进不出,这说明诡域内部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化,导致出现了新的规则。昨天的景象,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豢养。” 雾诡陈安翔呢喃道:“豢养……” 窦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么,我们假设,诡域是以许愿诡为核心,演变出了幸存者-肉身佛-许愿诡的内循环系统。” “幸存者许愿,雕像实现愿望,幸存者恐惧变成肉身佛。这个循环不断自我强化,诡域内的诡气和情绪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生态系统。如果诡域内部真的发生了变化,那么新的规则可能就是对幸存者的某种控制或利用。许愿诡可能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愿望实现,而是开始对幸存者进行筛选和豢养,以达到某种目的。” “豢养?”雪诡疑惑地重复着这个词。 “是的,”窦柯肯定地说,“如果诡域内的许愿诡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幸存者,那么它可能在等待一个特定的条件或时机,来实现它最终的目的。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诡域停止了扩张,因为它的目标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扩张,而是内部的某种转变。”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安翔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熊霸天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咀嚼:“老子没听懂,但老子的野兽直觉说你说得对。” 得到了熊霸天的认可,窦柯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既然熊主任也认可,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我们需要找到诡域的弱点,或者创造一个机会,让幸存者能够逃离这个循环,打破内循环系统。” “弱点……机会……”熊霸天恍然大悟:“你是说……莲花石台?” 窦柯点头:“对。先把诡域里类似莲花石台的诡器全部斩了,跟那些肉身佛浪费时间做什么。” 窦柯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发射飞刀的姿势。* 熊霸天回想起窦柯三刀齐出,莲台土崩瓦解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烤羊肉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这手术刀越用越顺手,小小的,很贴心。 他又片了羊羔腿上最好吃的一片,直接递到了窦柯嘴里:“我感觉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最核心的问题,我们怎么找到这些诡物?” 这羊肉肉质鲜嫩多汁,每一口都充满了炭火的香气和羊肉特有的风味。 外皮烤得微微焦脆,内里却保持着鲜嫩。 熊霸天这手艺,真的没有吹牛。 窦柯感受着味蕾上层次分明的香味,比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其他四人对视了一眼,见各自的Leader已经形成了默契,便积极建言献策。 陈安翔是除了Leader外,唯一一个进过诡域的,他建议道:“雕像的精神污染,主要来源于视觉、听觉和嗅觉,我们可以用金箔改造防毒面具。” 森林诡从戒指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递给了陈安翔:“这种可以吗?” 熊霸天又片了一块羊肉,递给窦柯。 这肉烤得太好吃了。 窦柯不再拒绝,啊呜一口吃掉,顺手掏出了一沓金箔,递给了陈安翔。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等防毒面具被改造得差不多了,窦柯起身,把牛奶一饮而尽,把牛奶盒扔进了垃圾箱。 “等我下。”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侧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先后走出了尸鬼晏紫槐和骗人诡霍印晨。 除了熊霸天外,其他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窦柯竟然能够召唤出高阶驭鬼师。 尸鬼晏紫槐的骨翅长枪配着她大气的长相,骗人诡霍印晨纤瘦沉默,两人即使不发一语,但站在那就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原身四阶的驭鬼师,是比窦柯和熊霸天还厉害的恐怖存在。 即使是复制体,高阶驭鬼师自带的威压也让在场的几名二阶驭鬼师惶惶不安。 见众人的反应,窦柯急忙解释:“不用担心,这些是我的朋友的复制体,我与他们签订了诡契,故而可以借用他们的规则。” 窦柯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直接消除了在场众人的疑虑。 熊主任挑了挑眉毛,他的直觉告诉他,窦柯这话有问题。 但窦柯跟他女儿太像了,如果他女儿还活着,应该也跟窦柯一般大了。 出于对窦柯的欣赏,熊霸天选择了信任。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窦柯的能力和判断。 而且他总感觉,这些复制体会在某个时候救他。 他站起身,将四人护在身后,挡住了复制体们迫人的威压。 熊霸天拍了拍手:“你搞快。” 窦柯点头。 “三江市地图,给我一份。” 星诡栾云亭连忙递给她。 骗人诡霍印晨身上气势一敛,众人立刻看到尸鬼晏紫槐和窦柯身上立刻有了变化。 尸鬼晏紫槐的骨翅张开,它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仿佛武道者练到极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尸鬼一言不发,直接揽上窦柯的腰身,骨翅扇起疾风。 一股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除了熊霸天外,其他几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森林诡忧心忡忡地看着林木,他花了一整夜才构建了这个基地,他很怕窦柯起飞将林木 破坏。 但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尸鬼起飞后,便歪歪扭扭地带着窦柯在空中盘旋,最终以离地两米的高度从林木间穿了出去。 林木间,风声呼啸,尸鬼晏紫槐的骨翅切割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窦柯这是第一次操控复制体飞行,她的意识一分为二,一份操控着尸鬼晏紫槐,另一份则开着诡眼模式,试图分析诡域。 随着尸鬼晏紫槐的飞行,窦柯的视野变得开阔。 三江市因长河、黄水和沧澜江发源地出名,海拔高,地处寒冷,目视远处还有冰川和雪山。 高度增加,气温骤降,窦柯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她赶紧分出一股诡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她是第一次飞行,三江市的气候又有别于H省和茅山,好在最近的诡气清扫行动,给她积累了足够的空中观察诡气的经验。 窦柯指挥尸鬼晏紫槐向诡域的上方飞去。 飞机下降时,她就看到土黄色的诡域像个倒扣的碗,覆盖了整个城市。 现在,从高空中俯瞰,诡域的边界更加清晰,诡气的流动和分布也一览无余。 窦柯的诡眼模式里,明暗不一的黄色,代表着诡气的浓度和活跃度。 果然,诡域的中心区域是元阳寺。 因为是青省这边赫赫有名的寺庙,加之地处城郊,元阳寺经过数次修缮,布局十分开阔。 寺庙入口设有山门,一条中轴线贯穿整个寺庙。 沿线依次排列着天王殿、大雄宝殿,两侧分布着钟鼓楼、配殿、僧舍,它们围绕中心建筑,形成了一个对称而庄严的建筑群。 昏黄的诡气遮天蔽日,但在窦柯眼里,诡气的流动在寺庙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诡气的活跃度在漩涡中心达到顶峰。 窦柯注意到,诡域的边缘地带诡气相对稀薄,而越接近元阳寺,诡气的浓度和活跃度越高。 元阳寺果然是诡域的核心。 窦柯的眉头紧锁,她指挥尸鬼晏紫槐在元阳寺的上空盘旋,试图找到许愿诡所在。 随着尸鬼晏紫槐的盘旋,窦柯的诡眼模式开始捕捉到一些异常的波动。 大雄宝殿里,似乎有一块区域无法被诡气淹没。 这个区域很小,窦柯的诡眼模式下,这块金色的区域在大雄宝殿的中心位置,显得格外耀眼。 她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一个规整的长方体。 而金色长方体正对面,巨大的莲花石台形正中心,坐了一个瘦弱的人形诡异。 那莲台极大,衬托的上面的人形极小。 窦柯指挥尸鬼晏紫槐缓缓降低高度,试图更近距离地观察正在对峙的两个诡异。 可就在窦柯距离诡域越来越近时,一股强烈的失重感突然袭来,尸鬼晏紫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她迅速调整自己的意识,将注意力集中在尸鬼晏紫槐的控制上,试图稳定飞行。 好在飞行前有骗人诡的buff,三阶巅峰的诡气足以抵抗诡域的干扰。 窦柯迅速将尸鬼晏紫槐的飞行高度提升,避免了可能的坠落。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决定在没有勘察清楚诡域之前,再也不贸然前往元阳寺了。 既然许愿诡此刻被金色长方体压制着,那她就继续按计划执行。 她指挥尸鬼晏紫槐拔高,尽管三江市海拔已经很高了,但她需要一个更广阔的视角来观察整个诡域的布局和诡气的流动模式。 窦柯的计划是根据三江市原地形图,找出诡域的诡气节点,然后逐一斩首。 尸鬼晏紫槐在窦柯的操控下,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带着窦柯穿梭于云层之间。 高空的寒冷挡不住窦柯的诡眼模式,她如同猎鹰一般,搜寻着诡域的每一个角落。 从云端俯瞰,街道和建筑犹如细小的积木,密密麻麻的肉身佛在原地叩拜着,显得格外渺小。 窦柯看到了长河穿城而过,看到了沧澜江在地平线的另一头,看到了黄江蜿蜒游走。 诡域只笼罩了长河的一部分。 而围绕着长河,有五个诡气节点格外显眼,远远看去,诡域的节点分布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六瓣莲花。 每个节点都散发着不同强度的诡气,它们之间通过诡气的流动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 莲花的第三瓣位于城郊,从空中远远望去,那里的诡气稀薄,比之诡域内其他片区,仿佛淡了一个度。 而这片诡域旁边,长河蜿蜒而下,岸边,一片茂密的森林仿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是他们的临时营地。 窦柯提笔,将剩余五瓣的中心节点一一标记在地图上。 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地指挥尸鬼晏紫槐返回基地。 一落地,她便将地图交给了众人,又将许愿诡在元阳寺中心被压制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得到最新情报后,雪诡立刻按窦柯提供的坐标点,操纵数架无人机升空,自高空中拍摄肉身佛分布点位图。 森林诡立刻掏出设备开始联网,尝试定位诡气节点的具体位置。 窦柯勘察的这一会儿,熊霸天也没闲着。 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套烧烤的烤盘,吹着口哨,兴致勃勃地烤着肉串。 肉串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雪诡一边吃,一边喂森林诡。 森林诡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他需要精确地计算出每个节点的坐标,以便制定出最有效的攻击计划。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吃烤肉。 看三人这架势,显然在他们队伍里,这也不是头一回。 见窦柯吩咐好任务,熊霸天拿了一大把羊肉串塞到她手里:“来,边吃边等。” 窦柯见陈安翔和栾云亭已经吃上了,便也不客气地接过肉串。 一时间,营地里满是肉香。 熊霸天似乎非常放心森林诡的数据分析,他一边吃一边跟窦柯聊天:“飞天的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带叔叔也飞一下?” 窦柯咬了一口肉串,感受着嘴里的鲜美:“当然可以,要不,现在就飞?”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享受着美食,似乎全然不把诡域放在眼里。 熊霸天显然对窦柯的提议感到兴奋。 可正待两人摩拳擦掌时,分析结果出来了—— 森林诡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窦主任的计划没错,剩余五个诡气节点的坐标已经确定,这些几乎没有什么争议。” “但……” 森林诡一把推开雪诡递过来的肉串,有些紧张地说道。 “就这十分钟,肉身佛点位图很明显的能看出,诡域正在试图自我修复第三瓣。如果诡域的自我修复速度超过我们破坏的速度,那么我们的计划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第153章 飞行x众生皆佛x第二瓣 窦柯本来也没打算耽搁太久。 只是熊霸天气场太强,她不知不觉间就融入了进来。 她匆忙地将肉串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站起身来:“其他五个节点,定位好了吗?” “已经定位好了。”雪诡迅速回答,同时递上了一张详细标注了诡气节点的地图。“我们得立刻行动,不能让诡域有修复的机会。” 窦柯接过地图,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么,我们按照原计划,分成两组。我和熊主任负责斩首组,雾诡、星诡、雪诡,你们三位负责打扫战场,森林诡基地待命,如果有幸存者外套,圈起来,不得令其前往金树市或其他区域。” 她迅速分配任务,确保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 众人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 森林诡和雪诡更是直接立正敬礼,两人吼出了一个连的气势:“保证完成任务!” 雾诡和星诡见黑省这边这么专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头挺胸收腹,用尽肺腑之力喊了出来:“保证完成任务!” 四人把防毒面具戴好,穿上诡铠甲,准备就绪,气势如虹。 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确保任务的成功。 窦柯放下一箱手术刀,放下一箱诡气水晶,又放下了一箱金箔。 “这手术刀虽然小,但是诡器。所见肉身佛,杀无赦。遇到不确定的莲台,先给一刀。不用担心补给问题,遇到任何危险,优先保命。” 窦柯说的话十分简短,却字字珠玑。 分发物资的同时,她身后出现了一面等身镜。 又一个复制体晏紫槐从镜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了熊霸天身后。 森林诡和雪诡从未见过这种神豪场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闪闪发光的诡气结晶。 森林诡颤抖地问:“这就是市场价一百万一颗的……诡气结晶?” 连高冷的雪诡都维持不住内心的震惊:“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给我们用?” 星诡才成为驭鬼者没多久,不明白两名自身驭鬼者为何如此震惊,但她明智地没有说话。 陈安翔对窦柯的出手阔绰已经见怪不怪,他弯腰抱起两箱物资,冲窦柯点了点头。 窦柯拿起地图,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随后,她将地图递给了熊霸天,两人的眼神交汇,彼此都明白接下来的行动意味着什么。 “出发!” 窦柯一声令下,两组人马迅速行动起来,各自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熊霸天和窦柯被尸鬼晏紫槐的复制体带着起飞,直奔诡域的正上方。 雾诡、星诡、雪诡则冲向了第三瓣诡域。 熊霸天的体重使得晏紫槐的复制体飞行时显得有些吃力,窦柯不得不多分了一丝精力操控晏紫槐的复制体。 好在平常在镜中空间时,她已经习惯了多线并行观察和操控。 她花了一会儿,便适应了熊霸天的重量。 飞行对熊霸天来说,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即使脚下是诡域,他也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太爽了,我小时候就想当飞行员来着。” 窦柯觉得自己也被他的豁达感染了,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大战,而是一场冒险。 她觉得有点冷,悄无声息地调动诡气,覆盖住了身体。 熊霸天本身就穿着皮草,加上黑省冬天极寒,高空中的温度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沉浸在兴奋里:“大侄女,你会那个吗?给叔叔来个战斗机的特技飞行,怎么样?” 高空中传音效果不算好,窦柯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特技飞行,但熊霸天的肢体语言过于丰富,窦柯还是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没有太多跟男性相处的经验,但熊霸天的豁达让她感到轻松。 窦柯点头,随即让晏紫槐的复制体在高空中带着来了个高G转弯。 熊霸天的笑声在云层中回荡,连带着,连窦柯也忍不住放松了起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们下方诡域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陈安翔他们已经再次进入了诡域,从高空看下去,三人正急速向昨天的小广场处靠近。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零星的肉神佛被冰锥刺破、被压力挤碎、被桃木剑刺穿,三人以最小的动静,最高效的方式,逐个击破了诡域中的肉神佛。 窦柯对陈安翔的能力十分信任,她知道陈安翔能够处理好这些任务。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地图,而后,带着熊霸天去往了第二瓣莲花诡域。 第二瓣莲花诡域与第三瓣相隔并不远,在未被许愿诡诡域干扰之前,是城郊的一片工业园区。 与第三瓣在农村周围不同,这里曾经的工厂烟囱日夜不息。 而现在,随着诡域的覆盖,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原本的钢铁丛林被诡气侵蚀,变得扭曲而诡异,建筑物的轮廓在诡域的影响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窦柯和熊霸天盘旋在第二瓣莲花诡域的边缘,看着下方的景象,不寒而栗。 诡域内的建筑如同被无形的手扭曲,有的甚至倒塌,形成了一片废墟。 诡气在废墟间游荡,时而凝聚成形,时而消散无形,宛如幽灵一般。 “这里就是第二瓣莲花诡域,我们开始吧?” 熊霸天哈哈大笑:“大侄女,你勘察辛苦了,这回你休息,看我表演。” 随着熊霸天的话语,一头巨熊在空中完成了变身,肌肉膨胀,毛发覆盖全身,四肢变得粗壮有力。 巨熊自空中一跃而下,重重地落在了废墟之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它的出现,似乎惊动了潜伏在诡域中的某些存在,四周的诡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熊霸天的巨熊形态完全不管周边环境,他坚定不移地执行着一力降十会,依靠野兽直觉,在诡域里横冲直撞。 第二瓣工厂区域的肉身佛和第三瓣农村区域附近的肉身佛有所不同,它们体型明显更加庞大。 窦柯甚至觉得,如果昨晚他们先进来的是第二瓣莲花诡域,那么昨晚战斗的难度和危险程度可能会大大增加。 好在今天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 熊霸天的巨熊形态让肉身佛难以近身,厂房、设备连同无数肉身佛一起,被碾压成了废墟。 工厂内似乎已经全无人烟,即使熊霸天的动静这么大,也没有任何幸存者的动静。 窦柯猜测,这大概率是因为工厂内的工作人员在诡域出现的初期就已经撤离或者已经全部变成了肉身佛。 没了幸存者,熊霸天如入无人之境。 一力降十会的效果十分显著。 巨大的熊躯在废墟中横冲直撞,将肉身佛一一击溃。 即使肉身佛反复的死而复生,但复生速度远远赶不上熊霸天的破坏速度,逐渐地,第二瓣莲花诡域内的肉身佛数量开始减少。 窦柯悬在空中观察着战况,她对精神污染的抵抗力远不如熊霸天。 虽然在选拔会上侥幸赢了熊霸天,窦柯也不得不对熊霸天的实力表示敬佩。 随着工厂逐渐变为废墟,肉身佛的数量越来越少,诡域内的诡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 诡气节点在花瓣中越来越明显,不同于第三瓣诡域当时出现的精神污染,窦柯在诡域外,竟然没有看出一丝端倪。 窦柯开启诡眼模式,灰瞳中万千宇宙星云,仿佛能看透整个世界的气息。 昏黄的诡域与星云交织在一起,她试图直接寻找诡域的核心所在。 诡眼模式下,诡气的流动和聚集复杂程度远超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随着她的专注,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而诡域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在她的视野中,诡气节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窦柯缓缓下落,进入诡域的一瞬间,天地似乎都为之一变。 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仿佛整个诡域都在向她诉说着什么。 “众生皆可成佛。” “我当为天下先,先度人,后度己。” 碧灵镯散发着幽幽的光,窦柯体内天蓝色诡气涌动,很快,净化的规则便附在了她的四肢之上。 窦柯开始在废墟中疾行,她的眼中只有那个明亮的诡气节点。 熊霸天见到窦柯后也降落后,便直接跟在她身后,保护着她,确保没有任何肉身佛能够干扰到她的行动。 窦柯直奔向那诡气节点,熊霸天则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为她扫清障碍。 两人来到了挂着食堂字样的一个二层小楼。 熊霸天变回了人形,紧紧地跟在窦柯身后。 终于,窦柯在食堂二楼的经理办公室里,找到了诡气节点的核心所在。 那是一个红木质高脚柜,上面雕刻着精细的龙凤图案。 莲花宝座上,一个关公手持青龙偃月刀,面容威严,目光如炬。 在雕像前,香炉灰已满溢,仿佛很久没有人打点过了。 “这里是诡气节点吗。”熊霸天问。 窦柯看向莲花宝座,每一瓣都雕刻得细致入微,仿佛能从中感受到佛祖的慈悲与智慧。 第二瓣上,诡气节点耀如白昼。 熊霸天双手合十,恭敬地对关公雕像鞠了一躬,然后转头对窦柯说:“大侄女,二爷是我的信仰,这个要你出手了。” 第154章 木雕x晨昏定省x舍利子 窦柯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向莲花宝座。 她的眼里只有诡气节点,没有神佛。 熊霸天转身,在狭小的经理室门口站定,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其他威胁接近。 窦柯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到了莲花宝座的第二瓣。 莲花底座共有六瓣,分别对应着剃度出家,晨昏定省,水陆法会,成为主持,年老体衰以及肉身成佛。 与第三瓣的石台不同,这个木雕极为精致,与红木高架柜融为一体,关二爷仿佛随时都会从莲花宝座上走下来。 窦柯看着莲台,精神污染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缠绕着窦柯的每一根神经。 随着她的注意力集中,精神上的污染愈发强烈。 窦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那感觉就好像是早八迟到的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等着你、催促着你、迫使着你跟所有人鞠躬致歉。 窦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克服弯腰的冲动。 天蓝色诡气在她的体内涌动,碧灵镯与精神污染的力量抗衡。 晨昏定省…… 窦柯想了想刚才出现的幻觉,她意识到这是第二瓣诡域在试图影响她的行为。 许愿诡…… 弯腰? 是只要有符合规则的动作,便会激活许愿诡的规则吗? 窦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她知道必须小心应对。 天蓝色的诡气冲向碧灵镯,在她的体表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抵御着精神污染的侵袭。 窦柯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莲花宝座上,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更加集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窦柯是见过祂真容的,一旦有了防备心,精神污染就难以再对她造成影响。 她掏出手术刀,打算故技重施。 手术刀在窦柯的手中轻轻旋转,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莲花宝座的第二瓣。 随着手术刀地缓缓下落,窦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抵抗着她的切割,仿佛莲花宝座本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不愿意被破坏。 碧灵镯发出的光芒与手术刀的锋芒相互辉映,窦柯意识到许愿诡的防御力,远在自身之上。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手套诡的诡气裹上手术刀。 手套诡的规则是爆发,手术刀的规则是切割,窦柯的手指轻轻一转,手术刀便如同切割豆腐一般,轻易地切入了莲花宝座的第二瓣。 木雕莲台十分精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工艺。 窦柯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雕刻,她能感受到木头的温润和岁月的沉淀。 然而,就在手术刀切入的瞬间,整个莲台似乎颤抖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反震力从刀尖传来,几乎要将手术刀弹飞。 可在第三瓣诡域时,窦柯已经经历过一次反弹,她早就做好防备。 诡铠甲的表面,天蓝色的诡气如同一团薄雾般缭绕其上,符文在其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经过一阵隐秘而激烈的对抗,手术刀在窦柯多重规则的加持下,竟然稳稳地停留在了莲花宝座的第二瓣上,没有被任何力量弹开。 木雕层层叠叠,木屑飞溅,随着手术刀的深入,莲花宝座的第二瓣逐渐被切开。 窦柯的手腕灵活地转动,随着木屑的掉落,一股股诡气从莲花宝座中逸出,如同被释放的幽灵,四处飘散。 窦柯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关二爷圆目怒瞪,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入侵者。 而门口,熊霸天的怒吼传来,仿佛窦柯的动作触发了什么规则,厂区的废墟里,肉身佛接二连三的重组,出现,密密麻麻地涌向食堂。 “你快点。”熊霸天不敢变巨熊,怕撑垮这个老旧的建筑物。 他化成熊掌姿态,守着经理室的大门,但肉身佛居然堆叠了起来,以身躯为梯,试图通过窗户爬起来。 无奈,熊霸天只得退回经理室内,将窦柯牢牢地护在身后。 “墨迹什么呢?找到了就快干碎它。” 肉身佛对于熊霸天来说,不强。 但这些肉身佛附带的精神污染,一直机械式地重复着攻击和叩拜的动作,让他觉得烦不胜烦。 “熊叔叔,第三瓣那边肉身佛为什么还能复活,肯定是我们漏了些什么,辛苦您再坚持会儿。” 窦柯小声说道。 熊霸天耳朵里只听到窦柯喊“叔叔”,他大吼一声:“好,叔叔护你!” 窦柯的注意力全被莲台吸引,见熊霸天不再催促,便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了他。 诡域支撑着莲台,抵抗着窦柯的切割。 可窦柯的诡气储备和对规则的运用早已今非昔比,手术刀在她的手中如同有了生命,每一次切割都精准而有力,莲花宝座的第二瓣在她的努力下逐渐被剥离。 窦柯全神贯注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继续切割,直到莲花宝座的第二瓣被完全分离。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诡域似乎都颤抖了一下,诡气节点的光芒开始黯淡,诡域内的精神污染也逐渐消散。 又是如此。 诡气节点被破坏,诡域内的规则开始崩溃。 肉身佛再次恢复到了毫无生气的雕像状态,它们继续机械式叩拜,仿佛失去了灵魂。 熊霸天一巴掌拍碎最近的两个肉身佛,哈哈大笑:“大侄女,好样的!” 可窦柯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停止动作,她依然踮着脚,盯着关二爷的注视,手术刀依然在莲台上切割着什么。 熊霸天有些疑惑,他有些着急,又有些好奇,匆忙把经理室内的肉身佛全部拍碎,拖过来桌子把门抵上,又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一通清扫。 没了精神污染后的诡域,对熊霸天的影响更小了,等他清理完这些肉身佛,一个猛子跳上二楼时,窦柯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凑上前去,因为黑熊诡的影响,他也有些近视。 好在他有身高优势。 在不影响窦柯操作的前提下,他只能看到窦柯全神贯注地拿着手术刀,莲台的第二瓣已经完全被卸掉。 这木雕过于精致,连剃度的细节都栩栩如生,熊霸天仿佛能感受到事主的哀莫大于心死。 “大侄女,掏啥呢?”熊霸天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诡域核心被打碎后,窦柯感到骤然轻松,她解除碧灵镯的净化,将所有的诡气全部调度在手术刀之上。 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熊霸天不要打扰她。 手术刀在她的手中继续游走,她正试图找到隐藏在莲台深处的秘密。 诡气节点虽然被破,可这诡域里的诡气仍然在试图往莲台里钻,窦柯眼中,这个莲台就像是黑洞,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手术刀捅入黑洞,却如入无人之境。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窦柯百思不得其解。 她继续拆卸着周边的莲台木雕。 终于,手术刀的刀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莲台的第二瓣和第三瓣完全被窦柯卸掉,一个精亮、圆润、如同珍珠般的黄色球体咕噜噜地滚了出来,掉落在地上。 就是那个诡气黑洞! 窦柯撤掉诡眼模式,蹲下身来,看着这个球体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泽,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窦柯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尖挑起它,仔细观察着这个意外发现的宝物。 “这是什么?”熊霸天也凑近了看,好奇地问道。 窦柯也满脸疑惑:“不知道啊。” 球体在手术刀尖上轻轻摇晃,仿佛有生命一般。 窦柯拿起手术刀,试图切割,却发现不同于莲台,这黄珠子仿佛不存在一般,刀尖直接穿透了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尝试了几次,每一次手术刀都像是穿过了空气,没有对黄珠子造成任何损伤。 窦柯不死心,她收起手术刀,诡手出现,尖锐的指尖凝聚成一把无形的刃。 她把珠子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手套诡诡气瞬间爆发,用尽全力向下一压。 然而,珠子依旧毫发无损,仿佛它是由某种超乎想象的物质构成,不受物理法则的约束。 窦柯眉头紧锁,看向熊霸天:“熊主任,你来?” 熊霸天摩拳擦掌:“交给叔叔了。” 然而,无论两人如何用力,珠子依旧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丝裂痕。 “这玩意儿,真是邪门。”熊霸天嘟囔着,将珠子还给了窦柯。 窦柯接过珠子,把它丢进了金盒子里。 “第三瓣应该也有这玩意儿,走。” 熊霸天点了点头。 两人故技重施,再次飞上高空。 果然如窦柯所料,第二瓣区域诡气已经失去活跃度,肉身佛们静止不动,仿佛真的只是没有灵魂的雕像。 而第三瓣区域,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诡域的恢复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期。 肉身佛们再次叩拜,它们的行动虽然比之前缓慢,但明显有了新的活力。 高空之上,能明显看到雾诡、雪诡和星诡的行动轨迹,而他们身后,数百个幸存者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生怕掉队。 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某种危机,但过去的经验使得他们十分犹豫。 窦柯和熊霸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紧迫感。 窦柯直接从空中消失,转眼,出现在第3节 诡域的镜牢之前。 熊霸天则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他环顾四周,小广场的镜牢附近已经再次聚集了死而复生的肉身佛们,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化身成了参天巨熊,开始横扫一切。 巨大的熊掌拍击地面,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肉身佛们被这股力量震得东倒西歪,无法靠近。 窦柯看着被内部的东西挤的逐渐开裂的镜片,直接反手碎掉镜片。 镜片风涡旋凭空升起,这一回,风涡旋中还夹杂着无数带着切割规则的手术刀,狠狠地划向死而复生的雕像。 熊霸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肉身佛们在他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两人的雷霆之势,使得第三瓣诡域刚刚复苏的势头被彻底遏制。 肉身佛们在熊霸天的攻击下纷纷倒下,而窦柯的手术刀和风涡旋则将雕像切割得支离破碎。 一切尘埃落定得很快。 窦柯再次开启诡眼模式,驾轻就熟地莲花石台废墟中找到那个极小的黑洞。 她如法炮制,果然,从石台的第三瓣中掏出了一颗黄色球体。 第155章 非人x冰墙对峙x第三瓣 这颗黄色球体与之前发现的珠子一模一样,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泽。 窦柯将两颗珠子并排放置,仔细观察。 除了形状,它们之间并无差异,只是第二颗看起来比较圆润,*第三颗更接近椭圆。 窦柯尝试将两颗珠子靠近,看看它们是否会产生某种反应。 但珠子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熊霸天清理完肉身佛,见窦柯还在研究珠子,也凑了过来。 这珠子在窦柯的手中轻轻颤动,仿佛出自同一个源头。 两人研究了一会儿,没得出什么结论,便再次升空,准备继续执行下一个计划。 可刚一升空,两人便发现了异样。 第三瓣的诡域边缘,成片的大雾封锁着边缘,一堵冰墙横跨雾区,宛若天堑,将逃难者与驭鬼小队彻底隔绝。 “什么情况?”熊霸天皱起眉头,“雪诡他们出事了?” 窦柯也感到一丝反常。 星诡、雾诡、雪诡,三人都是二阶驭鬼师,更不用说在出发之前,窦柯还给了十分充足的装备和补给。 窦柯立刻控制尸鬼复制体,带着两人飞速前往冰墙所在的位置。 尸鬼复制体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瞬间就穿越了大片的诡域。 两人飘在冰墙上,隔着老远开始观察。 眼前的景象让窦柯和熊霸天都感到震惊。 只见冰墙之外,衣衫褴褛的人们正疯狂地敲打着冰墙,试图找到一条出路。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慌,显然已经陷入了绝境。 熊霸天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窦柯暗自皱眉:“我先去问问?” 熊霸天知道窦柯的意思是她通过镜中空间先传送过去。 在窦柯说完这句话后,他的野兽直觉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立刻警告:“不可,再观察观察。” 窦柯不理解,但对熊霸天的为人,她十分信任。 她停下了摸腰间镜子的动作,目光紧盯着冰墙外的人群,试图从中找出线索。 窦柯开启诡眼模式,在她眼中,天地瞬间为之转变。 三瓣诡域昨天已经清理过一次,刚才又将莲花石台再次摧毁,取出了珠子,肉身佛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已经寥寥无几。 可这些幸存者们,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控制着,恐惧和惊慌指挥着他们的行动。 有身体比较强壮的,已经拿起了平常做农活的工具,一镐头砸向了冰墙。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癫狂地开始找寻武器,试图打破这道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冰墙。 冰屑四溅,冰墙开始在众人重击下裂开细小的缝隙,成年男子和一些身体强壮的妇女们合力,用尽全力砸向冰墙,试图找到逃生的出口。 老弱病孕残被安排着远离冰墙,但一些老人身上的诡气,浓郁的几乎要与诡域合二为一。 窦柯看着诡域内诡气的流动,幸存者身上,许愿诡诡气浸染程度深浅不一。 她发现诡气的浓度与幸存者的情绪波动有着直接的关联。 情绪越激烈,诡气的浓度就越高。 可有一些砸墙的人,尽管面部表情扭曲,但诡气却接近全无。 窦柯把这一发现告诉了熊霸天。 熊霸天皱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雪诡不会无缘无故放大招。” 窦柯点头,刚想准备带着熊霸天上前,又被拉住了:“不能去,现在不能去。” “为何?”窦柯第一次对熊霸天的行为感到疑惑。 熊霸天面色十分凝重,他近视,看东西并不像窦柯那么清晰,但听完窦柯的转述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他们现在面临的难题,比直面诡异更加棘手。 “人类在极端情绪下,做出的从众反应往往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熊霸天沉声说道,“我了解雪诡,她不会轻易使用这种级别的力量。” “你看看眼前这些人,如果他们攻击我们,你会如何?” 窦柯不假思索地说:“通通杀了。” 熊霸天一时无语凌噎。 可偏偏窦柯的表情十分认真,她并没有开玩笑。 在她看来,这些幸存者身上只要有诡气的,早晚都得死。 既然这些人已经情绪失控,那就应该以最小的代价歼灭他们,避免队友的受伤。 窦柯的表情太过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熊霸天有些难以置信,窦柯的冷静和果断让他感到陌生。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野兽直觉不让窦柯一个人从镜中空间回去,原来是在这儿呢。 “非杀不可?”熊霸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窦柯也察觉到熊霸天的语气中透露出的犹豫和困惑。 她犹豫道:“那……不杀?” 熊霸天悄悄地吁了一口气:“可以不杀?” 窦柯挑眉:“他们早晚都得死。” 熊霸天这才明白窦柯的逻辑,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即使他们必须死,也不能死在一个要拿华国勋章的人手里。” 为什么。 窦柯歪头,看向熊霸天。 熊霸天沉声解释道:“希望,末世最珍贵的,是希望。” 他目光坚定地望向冰墙外的幸存者们,“他们在绝望中努力求生,中了许愿诡的规则,不是他们的错。” 窦柯沉默了。 半晌,她终于开口:“那不杀了。” 熊霸天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窦柯直接摸上腰间的镜子,消失了。 他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这一次,野兽直觉没有提醒,身后抱着自己一直飞的复制体,也一动不动地悬空,手臂的力量十分稳定,不愧是四阶强者的复制体。 得,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熊霸天抖抖肩膀,身形急速缩小,不一会儿,他变成了一个小不点黑熊,轻巧地落在了冰墙之上。 他沿着冰墙急速狂奔,试图离那群人更近一些。 他有些担心雪诡,但既然窦柯已经答应了他要给幸存者希望,那他还是留在这边控场比较好。 熊霸天其实也知道,这些人如果真的在诡域里许过愿,按照已知的许愿诡规则,八成是救不下来的。 可窦柯表现得实在是太理性了,她仿佛一个精密的仪器,不断地在采集数据,决策纠偏。 她……还有人类的情感吗?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熊霸天自己都有些震惊。 可转念一想,如果窦柯真的绝对理性的话,应该不会喊自己叔叔吧。 她虽然行事冷静,但并非没有感情。 熊霸天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专注于眼前的状况。 他继续沿着冰墙奔跑,观察着幸存者们的行动。 这些人似乎已经完全被恐惧和绝望的情绪所笼罩,他们疯狂地攻击着眼前的冰墙,仿佛这是他们唯一能够逃脱困境的生路。 他们的动作充满了急切和疯狂,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剧烈的情绪促使他们的双手不断地敲打着冰墙,以便能够逃脱这个令人窒息的诡域。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狂乱,仿佛每一下敲击都带着他们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 “让我出去!我不要变成诡!” “我是人!我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呜啊……妈妈……” 熊霸天在冰墙之上,目光如炬,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动作,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丝人性的痕迹。 能救吗? 还有得救吗? 这一两百人里面,有没有人没有中过许愿诡因果律规则的? 哭泣声、呼救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熊霸天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深知这些人的恐惧和绝望,但同时他也清楚,他们的情绪波动只会成为许愿诡的养料。 幸存者为什么会跟驭鬼者们成对立之势? 之前不是驭鬼者们带着他们在逃离吗? 熊霸天心中疑惑重重。 他继续奔跑。 幸存者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在驱使着他们继续前行。 突然,冰墙发出了一声巨响,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熊霸天的心脏猛地一跳,是雪诡吗? 是雪诡受伤了吗? 幸存者们的欢呼声瞬间响彻整个村子,他们以为这是逃脱的希望,是生的曙光。 “走,快走,不然那群外乡人会追上来!”一个幸存者高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急迫。 外乡人? 是因为这个对立起来的吗? 正在熊霸天疑惑之际,冰墙的裂缝中开始涌出白色的雾气,这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冰墙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所有人的视觉瞬间被蒙蔽。 “这是什么?!”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是外乡人,又是那群外乡人!” “我就说每个要离开家乡的人都会受到神罚,他们莫名其妙地在那黑熊之后出现,又念叨着要救我们,不过是要她们留下来做媳妇,她们都不愿意,还说救我们,满足我们愿望……”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愤怒地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和不信任。 “那黑熊……我奶奶,我小姨,都被它踩死了!我们还在等救援呢,就等来这么个东西吗?” “我们明明活得好好的,只要按时许愿,神仙就会给我们一切,为什么非要我们离开这里?非要救我们!?” “快跑!快跑!”也有人完全不理会这些人的崩溃,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雾气。 熊霸天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熊主任,我已核实完情况,要听吗?”窦柯突然从他随身的镜子里钻了出来。 两人站在未坍塌部分的冰墙之上,如神祇般俯视着下方混乱的人群。 窦柯的诡眼穿过诡雾,毫无感情地看向下方的幸存者:“他们到了第三瓣诡域后,便召集众人逃离,无论如何,人类在诡域待久了,身体机能会逐渐衰弱。” “这些人的认知被诡域改变了,但记忆没有,之前村长组织他们逃离,但村长许过愿,离开诡域的一瞬间变成了肉身佛,便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多数人沾亲带故,昨晚连续死了好几个人,让他们吓破了胆,所以今天我们的人一来,他们便争先恐后地跟了出来。” “大概在我们取出珠子的时候,这些人恢复了一些认知,但不多。其中,有人歧视外乡人,开始散播恐慌,说我们是来抢夺他们土地和资源的。” “有德高望重的长者在人群中煽动情绪,声称我们是不祥之物,是神佛降下的诱惑。” 熊霸天听着窦柯的分析,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可窦柯如就像深海中的暗流,不带任何波澜。 “这些都无所谓,陈安翔指挥着大家愿意留的留,愿意走的走,同时还在驱赶沿途的肉身佛。” “就在此时,一个人,抱着星诡姐姐亲了一口,说,他可以走,但星诡姐姐必须要给他当老婆。” “他坚持认为星诡姐姐是他许愿妻子后,神佛满足他愿望的化身。” “星诡姐姐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他说,要以天地为鉴,以日月为证,以山河为媒,他要和星诡姐姐洞房。” “找!死!”熊霸天怒目圆瞪,小黑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我杀了他!” “熊主任,冷静。”窦柯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雪诡姐姐已经杀了那人,全身灌入冰雪,冻成了冰雕。” “然后,这伙人对雪诡姐姐群起而攻之,就造成了我们看到的局面。” 熊霸天的心中怒火中烧,他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愚昧和无知。 这太荒谬了。 诡域对人心的扭曲和操纵,怎么能到如此地步呢。 熊霸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们三,都还好吧?” 窦柯点了点头。 她身后,一面镜子悄然出现。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老鼠从镜子中蜂拥而出。 这些老鼠沿着冰墙快速爬行,它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熊霸天问:“这是……?” 窦柯平静地回答:“大自然的恩赐。” 第156章 菩萨x诡鼠破局x记录诡 老鼠自冰墙快速窜向人群,它们的行动异常敏捷,对冰墙上的裂缝和迷雾毫不畏惧。 熊霸天还在愤怒:“你整这些小老鼠干啥,我要亲自去宰了这群人不人诡不轨的东西。” “不,熊主任。”窦柯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能杀人,您也不能杀人。” 她的语气过于冷漠,小熊熊霸天的愤怒反而被她按下了暂停键。 小黑熊皱起了眉头,语气却十分粗犷:“你打算怎么做?” 他看着那些老鼠快速爬下冰墙,在大雾中悄无声息地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标记着什么。 而幸存者们看到冰墙崩裂,仓皇地开始逃窜,他们对这些突然出现的老鼠感到恐惧,但又不敢停下脚步。 场面乱成一团。 诡雾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散去,冰墙被凿出缺口后,失去诡气支撑的冰墙开始崩塌,巨大的冰块纷纷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幸存者们尖叫着四散逃命,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慌。 熊霸天和窦柯站在冰墙之上,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需要帮助。”窦柯平静地说,仿佛对眼前的混乱无动于衷。 熊霸天紧握拳头,他明白窦柯说的是实情,但心中的怒火让他难以接受这种局面。 “要帮你帮,欺负我的队员,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他们全杀了!”熊霸天的怒吼声中带着一丝无奈。 窦柯却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冷静:“希望,末世最珍贵的,是希望。” 她拿熊霸天刚刚劝解她的话来劝解他。 熊霸天沉默了片刻,然后更加暴躁了。 “希望,是留给人!而不是留给诡的!这些东西!” 他指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这些东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在诡域中放大自己的恶!事实证据确凿!”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诡域的奴隶,是被操纵的傀儡!” 窦柯却看着逃窜的人群。 她头上戴着护目镜,诡眼模式开启,诡气和血字在她眼中交互交错,组成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群人里,有个驭鬼者,她的规则是记录。” 窦柯伸手。 熊霸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跟着人群在混乱中奔跑,但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置身事外。 “【记录诡,杀人规则:记录。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声音,每一个呼吸。它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一旦被它记录,你的命运便不再属于你。】” 窦柯逐字逐句读出血字。 “她的诡是一个记事本,诡域内发生的一切,都会被记下来。” 熊霸天恍然大悟:“所以一旦我们杀人被记录下来,这许愿诡又是因果类规则,记录叠加许愿,如果她在濒死时许愿,我们就会多一个敌人。更甚者,我们会被它左右,成为它实现愿望的工具。” “没错,”窦柯点头,“所以我们不能直接介入,不能让我们的行为成为她记录的一部分。” “所以这些老鼠……”小熊爬上窦柯的头顶,在护目镜找了个位置,“你怎么计划的?” 窦柯的眼中如昆虫般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看着老鼠们共享过来的视觉,分出心神,指挥着老鼠攻击每一个许过愿得人。 幸存者们从昨晚的雕像崩塌事件开始,就一直处于极度恐慌之中。 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恐惧和绝望,开始疯狂向神佛许愿,希望得到救赎。 在诡域的阴影下,他们的心灵被扭曲,理智被侵蚀。 他们不知道,每一次许愿,都是在向诡域献上自己的灵魂。 许愿的代价,是他们再也无法离开许愿诡。 “我不是神明,我不会审判他们。”窦柯的声音十分平静,“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我会杀了所有欺负过星诡和雪诡的人。” 鼠群不知从何处出现,开始冲击幸存者。 幸存者们惊慌失措,一些人试图用随身携带的物品驱赶这些不速之客,但鼠群的数量实在太多。 一个壮汉拿着铁锹,猛地一拍,两只老鼠被拍成了黑色晶状的碎片,化成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是诡!这些老鼠是诡!它……找来了!” 他大喊着。 周围人的慌乱更胜一筹,窦柯几乎看到他们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一大半以上的人,情绪从他们身上溢出,与诡域的黄色诡气混合,使得整个场景更加混沌不清。 记录诡这时终于有了反应,她背后的记事本突然翻开,一页页纸张在空中飞舞,仿佛有无形的手在书写着什么。 熊霸天看不到诡异,但他一直盯着场上的局势。 “她的手在干什么?” 窦柯摇头:“记录,但不知道她在写什么。” 但很快,他们的困惑便有了答案。 老妪似乎是在记录着鼠群攻击的每一个细节。 不一会儿,她大喊道:“这些诡只攻击许过愿的人!” 她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幸存者们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 “它来了!它来了!” “我们都得死!” “村长!不是说一个家只要许愿一个人,全家都能活吗?” 有人绝望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老妪的喊声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幸存者们心中的恐慌。 “好不容易来人救我们了,你!你儿子有病吧调戏人家!”一个中年男子绝望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对着一个苍老的老伯大喊着。 “我儿子没病,他是被诡影响了!”老伯愤怒地回应,他又想起死状凄惨的儿子,“儿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放屁!你惯的好儿子,活该被神仙惩罚!”中年男子不甘示弱。 老伯刚失去孩子,听到这话,顿时情绪失控,也不管脚下乱窜的老鼠了,操起手上的农具,就像中年男子打去。 混乱中,一个女子试图安抚她怀中的婴儿,但婴儿的哭声被周围的喧嚣所淹没。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奇迹的发生。 “别吵了,阻止这些老鼠!这东西很好杀!我们继续逃,离开诡域,没有许愿过的人,都能活。”记录诡大声喊着,可她的规则并没有杀伤力。 村长愤怒地对她吼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听完你的,活了几个?现在神罚了,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村长的怒吼声中充满了绝望和责备,他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幸存者们最后的希望。 老妪的喊声在混乱中渐渐失去了效力,她的声音被周围人的尖叫和鼠群的吱吱声所淹没。 她试图解释,试图让幸存者们理解,但恐慌已经让他们的理智荡然无存。 窦柯在混乱中依旧冷静,她知道现在不是介入的时机。 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一个能够一拳解决这场混乱的机会。 熊霸天的情绪也从愤怒慢慢变得平静。 他很急,急着去解决其他四瓣的诡域,可他不得不承认,窦柯的策略是正确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和窦柯昨晚消灭雕像诡应该是被记录下来了。 如果发现当时他或者窦柯,冲出去杀了人,那么他们就会成为记录诡记录的一部分,从而陷入被动。 一旦在诡域里被记录,两项规则影响,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记录诡和许愿诡没有勾结,安全部主任杀人的记录传出去,那他和窦柯的华国勋章也就别想要了。 诡异复苏,民众的情绪都很紧绷。 英雄的任何行为都可能被放大解读,成为不可控的灾难。 “还好老子的野兽直觉来得及时。” 熊霸天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够彻底解决这场混乱的时机。 他不能让自己的愤怒和急躁影响了判断,因为这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窦柯则继续观察着鼠群的动向,她的眼中闪烁着昆虫般的光芒,仿佛在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变数。 终于,村长的子女开始试图攻击老妪时,窦柯动了。 窦柯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自冰墙废墟一跃而下,仿佛神兵天降。 她挥舞着手术刀,如同舞蹈一般在鼠群中穿梭,每一次挥动都准确无误地切断了老鼠的生机。 一只又一只,鼠群不断在她手中溃散成烟。 而她如同高高在上的菩萨,带着怜悯和大爱,迅速而精准地收割着诡鼠。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仿佛她与这些老鼠之间有着不可见的线。 幸存者们被窦柯的举动所震撼,一时间忘记了打架。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窦柯在鼠群中穿梭,仿佛她就是这场混乱中的救星。 “是昨晚的那个人!”有人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她是来救我们的!”另一个声音带着希望和激动。 老妪看着窦柯和窦柯护目镜上的小黑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的大女儿变成了肉身佛,她的小儿子在昨晚的雕像诡之乱中被黑熊拍成了肉泥。 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但她也同时记录着。 窦柯的动作迅速而优雅,她似乎对这些诡鼠的攻击模式了如指掌,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地击中要害。 她的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鼠群在她面前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终于,当最后一缕鼠群的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时,窦柯停下了动作。 她站在原地,手术刀在手,目光扫过幸存者们,灰色瞳孔配着她的坚毅表情,如同一位冷酷的审判者,审视着每一个幸存者脸上的表情。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冷静地判断和评估。 “想活吗?” 记录诡一瞬间想了很多。 这个圆脸小姑娘昨晚干脆利落地杀了雕像诡,现在又如同神兵天降般解决了诡鼠群。 她是华国派来救援的人吗? 这样一个小姑娘真的能救下三江市吗? 村长不敢说话,他许过愿。 老妪和村长没说话,其他在斗殴、逃荒、体力耗尽的幸存者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想活吗?”窦柯再次问道,她的声音冷硬而坚定,仿佛在询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而不是在询问生死。 幸存者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希望也有怀疑。 刚才那一男二女,也说要带他们离开诡域,但结果呢? 就因为一个神经病调戏她们,就暴起杀人。 现在,调戏的人死了,帮凶的人也死了,可是谁能保证,这个人不会杀他们呢? 他们害怕再次受到欺骗,害怕救人的人再次成为杀人凶手。 没有人说话。 幸存者们陷入了沉默。 这情形也在窦柯预料之内。 窦柯没有等待太久,手术刀在她手中轻轻旋转,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今天心情好,随机点几个人救。”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她已经看透了幸存者们的恐惧和犹豫。 “你,还有你,还有你。”窦柯的手指在空中点了几下,将从未许愿的人挑了出来,老妪也在其中。 被选中的幸存者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不安所取代。 他们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少女究竟有何能力,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救活”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窦柯没有多解释,她身后缓缓浮现出一面镜子。 随之而来的,是镜子吐出大量的食物、水和医疗用品。 这些物资仿佛从虚空中出现,瞬间填满了幸存者们的绝望和饥饿。 “没被选中的,东西归你们了。” 幸存者们看着眼前出现的物资,一时间忘记了恐惧和怀疑,他们的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感激。 食物、水和医疗用品,雕像诡给他们的,可都是素菜和馒头。 而这个人,给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的奶茶、网红小吃、新鲜的水果和肉类,以及各种急救药品和绷带。 他们从未想过,在这个被诡域笼罩的绝望之地,还能看到如此丰盛的物资。 “这……这是真的吗?”一个幸存者颤抖着声音问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些在诡域中比黄金还要珍贵的资源,现在就摆在他们面前,仿佛是梦中的场景。 这些都是窦柯给凤星晖准备的,以她现在的复制能力,复制出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我是华国H省安全部主任窦柯,今天,我在这里,代表华国给你们带来希望。” 窦柯的声音在空旷的诡域中回荡。 “愿意逃离诡域的,跟我走。不愿意的,带着物资,返回你们的家乡。” 幸存者们愣住了,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自称是华国安全部主任的少女。 在诡域中,他们已经习惯了绝望和无助,习惯了被诡物支配的恐惧。 噩梦、希望、挣扎,折磨的他们精神衰弱,似人非鬼。 “跟我走的,我会确保护送你们到诡域边缘,金树市,还有全国各地,都有三江市逃出去的人,他们都还活着,其中,可能有你们的亲戚,也有你们的朋友。”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如果已经向许愿诡许过愿,我建议你们在诡域里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快消灭许愿诡,也许那时,你们还有生的希望。” 窦柯这话掷地有声,不像陈安翔他们,怀揣着满腔热忱试图拯救每一个人。 “我……我愿意跟您走。” 被窦柯点名过的一个瘦弱的男子率先站了出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被点名的人也纷纷表态。 “我也是,我还有家人在外面等我。”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还有我,我不能死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紧随其后,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决心。 “我们愿意跟随您,窦主任。”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出来,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渴望。 从众效应一旦形成,幸存者们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表达他们的意愿。 不一会儿,那些被窦柯点名过的幸存者,都站在了窦柯身后。 连记录员都不再说话,而是沉默地站在了窦柯身后。 窦柯又检查了一遍人群,确认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许愿诡的诡气。 被她点过名的,也有藏在家人身后的,仿佛跟她走,就会重复亲人死亡的悲剧。 窦柯没有说什么。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不是神仙,救不了每一个人。 她转身,带领着一群幸存者,踏上了通往诡域边缘的路。 第三瓣诡域经过昨晚和今天的二次清理,几乎看不到肉身佛。 农村的道路经过诡域这么久的侵蚀,早已荒芜。 在她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沿着长河到达了诡域的边缘。 幸存者们望向诡域外郁郁葱葱的森林,眼中充满了泪水和希望。 可在临近诡域边缘时,想到那些瞬间变为肉身佛的人们,他们犹豫了。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恐惧,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彼此:你敢吗? 没有人敢。 村里的每个人,都看过人是怎么活生生变成肉身佛的。 窦柯察觉到了他们的迟疑。 她没有催促,转身就走。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缘尽于此,告辞。” 可就在此时,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紧紧地搂住了孩子,她鼓足所有的勇气看向窦柯:“窦主任,我丈夫……上次带我们逃出来,他一出诡域就变成肉身佛……然后在我面前……爆炸了……” 她的声音哽咽,仿佛想到那一幕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怀中的婴儿身上。 “如果不是孩子,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我可以死,可我们的孩子……” 窦柯看了眼她和婴儿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诡气的痕迹。 她忍不住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和孩子身上都很干净,没有诡气。” 年轻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婴儿放在了窦柯怀里。 “既然各位都担心出诡域会变成肉身佛,那我愿意先走一步,为大家探路。如果我死了,还请各位叔伯阿姨替我照顾我的小孩。” 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了幸存者们的心上。 窦柯被这位母亲的殚精竭虑震惊了。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 柯冉是不是在某个瞬间,也像这位母亲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生命? 她看着年轻母亲的背景,仿佛看到了在无人之巅与祂孤独对峙的柯冉。 年轻母亲很快便穿过了诡域边界。 昏黄的诡域与绿色的森林之间,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 幸存者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走出了诡域,她没有变成肉身佛,她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她满脸惊喜地看像着窦柯,然后转身进诡域,接回了婴儿。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的眼泪不住地流着,她一边笑,一边哭。 可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让窦柯的心都快融化了。 窦柯想做个表情安慰她,但面瘫让她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她一激动,手里开始疯狂变出物资。 奶粉、婴儿食品、罐头、矿泉水、奶茶、衣物、化妆品,考虑到年轻母亲搬不动这些物资,她还特意变出了一辆婴儿车。 她将这些物资和婴儿车一起推到年轻母亲面前,又用身子挡着众人的视线,塞给了她一沓金箔。 “往森林里去,我们搭建了营地。报我的名字,会有人照顾你。” 年轻母亲接过物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紧紧抱着婴儿,向窦柯深深鞠了一躬。 陆续有幸存者从诡域里出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踏出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但看到年轻母亲和婴儿安然无*恙,他们的心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穿过诡域的边界,弹冠相庆,喜极而泣。 窦柯看了眼记录诡身上稀薄的诡气,给她递了一个小镜子:“我们还要去救人,你刚成为驭鬼者,如果对规则不算了解,可以去H省,报我的名字,进行驭鬼培训,如果缺钱,可以去找个俱乐部加入。” 她提点完老妪,便转身继续带着熊霸天,冲向第一瓣诡域。 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而与此同时,记录簿身后的记事本疯狂闪烁。 “2060年冬天,天很冷,我家被黄沙笼罩,一开始,我们村没人当回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女儿越来越僵硬,村里不断有人得了怪病,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沙尘暴。” “女儿说不了话,连饭也不吃了,越来越像雕像了,可村里很多人也这样,他们都说这是佛的恩赐,我觉得他们很荒谬,等二宝放假了,我要带女儿去省会看病。” “黄沙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 “村里得怪病的人越来越多了。” “家里粮食没了,小卖部那边也很久没人送货来了。” “村口广场出现了一个雕像,只要诚心许愿便会出现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女儿变得越来越虚弱了,我们这边可能有诡,我让二宝放假别回来了,我要带女儿去看病。” “女儿疯了,路过村口雕像就去拜,拉也拉不走。” “他们说的是真的,许愿居然真的会实现。家里凭空出现食物,是女儿求来的吗?她为什么不求自己的病早点好呢?”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改变,我只是一个农村妇女,为什么会坚持记日记呢,对了,最开始我是想记录女儿病情的。” “这样……好像也挺好,女儿成佛了,二宝回来了,二宝说再也不离开我了,要给我养老,不用去地里干活了,天上会下粮食,就是老做噩梦,每天一身冷汗醒来,不舒服。” “以前天天想着孩子大了之后给我养老,我就不用下地干活了,这日子已经实现了,怎么这么空虚呢?” “空虚……这词儿哪来的?我一个小学文化水平的农妇,怎么用词越来越文雅了?” “我开始害怕夜晚,害怕睡觉,因为每次醒来,都会发现更多的人变成了雕像。”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好。” “女儿的眼神越来越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但还好,她每天都会去雕像处跪拜,我和二宝的食物连绵不绝。” “没有这个日记本,我感觉我要疯了。我不是已经过了更年期了吗?可为什么我的情绪好像被人抓着,不是想求神,便是想杀人。” 记录本上的字迹从稚嫩变得越来越潦草。 “我要记下来我看到的一切,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但我的孩子,我还要保护他们。” 窦柯离开后,没有人知道记录簿的记事本在疯狂写着什么。 “没了。我的女儿没了,我的儿子也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收敛了女儿的碎瓦和儿子的尸骨,我不能把他们埋在这个诡地方,我要把他们到一个没有诡异的地方安葬。” “要不死了吧,这诡世道,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算是团圆。” “头好痛,我要死了吗?” “我怎么没死。” “这鬼地方,把人变诡,让人吃人,人家小姑娘来救我们的,居然不知死活调戏人!死了活该!” “我好像……看到了菩萨?” “是菩萨,不苟言笑,大爱无疆,菩萨居然会度化我们这群生啖亲人骨血的诡吗。” “小菩萨说,我是驭鬼者?” “我真的是……驭鬼者?我也可以成佛?” “我怎么能忘记菩萨度化的恩典呢?” “我如果也称为菩萨,是不是就可以复活女儿和二宝了……” 记录本上,老妪的心声一行接一行。 没人知道她的心路历程,也没人关注她如何从一个绝望的农妇变成了一个驭鬼者。 可她就这样,看着身后昏黄的诡域,笨拙地将窦柯给的镜子捧在手里:“菩萨救命之恩,我当牛作马报答你。” 她笨拙地对着窦柯离开的方向磕头。 记事本上,老妪的心声一行接一行。 而此时,窦柯已经飞在诡域上空,小熊熊霸天紧紧地扒着她的护目镜,避免被风吹走。 复制体晏紫槐的飞行速度极快,所以在窦柯突然停顿了一下的时候,熊霸天有些疑惑。 “怎么了?” 窦柯停在空中,感受着镜中空间莫名扩大,将疑惑说了出来。 小熊熊霸天粗犷的声音回道:“是信仰吧,估计是之前在玉树市那个救援,被更多人看到了。” 这解释也合理,窦柯点了点头,继续向第一瓣诡域飞去。 第157章 珠子x野兽直觉x诡域崩 窦柯担心陈安翔他们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分了只尸鬼复制体过去护送他们。 窦柯只给它下了一个命令,清扫肉身佛。 又再三跟陈安翔强调,一切救援都必须以他们三个人的安全为主,可以牺牲,但不能牺牲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救人,永远要在自保的基础之上。 星诡栾云亭虽然遭遇了被调戏事件,但她还沉浸在杀人的愧疚感之中。 她跟其他人都不熟,这会儿看到窦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倾诉的对象。 可她知道窦柯很忙,长话短说,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疑问:“我是不是该忍?” 窦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是你,他们连呼吸都有罪。” 栾云亭一愣,她没想到窦柯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知道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已经被诡域异化,破坏了团队计划,我很抱歉。我答应过你……不会成为团队拖累的。” 窦柯打断了她的话:“诡异末世,弱者不需要谈本意。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否则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栾云亭感到一阵寒意,但窦柯的话虽然刺耳,却是残酷的现实。 她垂眸,点了点头。 窦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记住,我们的仇人,只有破坏我们平静生活的诡异,除此之外的一切插曲,都是影响你报仇的干扰。不要让任何事物阻碍你前进的道路,包括你自己的情感。” 说完这些,窦柯进了镜子,出现在了小熊面前。 尸鬼复制体带着两人继续上行,巨大的翅膀在空中挥舞,直直地带着两人向第一瓣诡域冲去。 窦柯离开之后,森林诡那边陆续开始接纳逃难者,三人小组再次向诡域内其他村庄进发。 陈安翔他们没有诡眼,无法分辨幸存者身上有没有诡气,形势紧迫,他们加快速度陈述利弊,由幸存者自己做抉择。 窦柯的做法给他们的救援行动创造了新的样板,末世来袭,生死各有缘法,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抛下了沉重的道德枷锁后,三人的救援小组行动也快了起来,能救就救,救不了不废话,直接转身去下一个村镇。 时间紧迫,尸鬼复制体全速前进,好在窦柯和熊霸天的身体强度足够,能够承受高速飞行带来的压力。 他们很快便抵达了第一瓣诡域的边缘。 第一瓣诡域的核心位于三江市市郊的游乐场,游乐设施、旋转木马、卡通滑梯,都曾是市民们最美好的记忆。 摩天轮的最高处,可以看到长河蜿蜒穿过城市,连接着远方的天际。 窦柯看到摩天轮的座舱在风中摇摆,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现在的凄凉。 曾经的卡通滑梯上涂鸦的色彩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锈迹和风化的痕迹。 长河依旧蜿蜒,但河畔的游乐场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诡域笼罩的死寂之地。 肉身佛零散地分布在游乐场的各个角落,面孔扭曲,身体被诡气侵蚀,让整个游乐场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窦柯的目光扫过这些肉身佛,并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碧灵镯散发着幽幽的光,抵御着诡域内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 一落地,熊霸天便化成人形大小的黑熊,向最近的肉身佛冲去。 游乐场内还有幸存者,他不像窦柯一样,可以判定幸存者有没许愿过,为了避免误伤,他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和经验来判断。 巨熊形态无法用,还好熊霸天的每一次攻击都异常精准,他尽量避免破坏游乐场的设施,同时确保每一次攻击都能有效地消灭肉身佛。 窦柯则紧随其后,碧灵镯的光芒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抵御着诡域的侵蚀。 他们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清理肉身佛,另一个则时刻搜寻着可能存在的诡器莲台。 游乐场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但两人的行动却异常冷静和有序。 熊霸天憋了一肚子气,战斗起来,动作更加迅猛,他每一次挥爪都带着风声,仿佛要将这诡域的阴霾一扫而空。 肉身佛虽然数量众多,但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下,一个接一个地被消灭。 窦柯的诡手更加直接,她的身法本来就不错,在手套诡的爆发规则之下,更是一拳一个肉身佛。 游乐场内的幸存者们,有的躲在废弃的设施后面,有的藏在被破坏的卡通滑梯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他们不知道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敌是友,但都希望他们能够带来一线生机。 有了记录诡的存在,窦柯也知道这些幸存者都是目击者,她不介意在杀诡异的同时,救出更多的人。 熊霸天的话提醒了她,她镜中空间的扩大,跟信仰脱不开关系。 她虽然没有刻意去经营,但想要与祂对上,她必须变强,变强,更快一点变强。 两人在游乐场按区域清扫,很快,窦柯便看到一个剧场里蜷缩着一群惊恐的幸存者。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恐惧。 而在这群幸存者藏身在道具间里,他们身后,诡气节点散发着幽幽的光。 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诡域的中心。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但当看到窦柯和熊霸天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窦柯示意熊霸天保持警惕,然后她缓缓走向这群幸存者。 她轻声安抚着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和熊霸天是来救援的。 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以免引起幸存者们的恐慌。 窦柯知道,此时此刻,稳定他们的情绪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她继续说道,“元阳寺那边有一只大诡异,你们已经被诡域同化了,现在,我们要削弱诡域给诡异的供养,这是一个月的食物,请诸位坚持住,直到我们杀了诡异。” 她从镜中空间里批量复制了一些压缩食物、罐头和水,分发给幸存者们。 幸存者们相互对视,似乎在彼此的眼神中寻找着信任。 “你们……真的能杀了诡异?” 窦柯看着这些人身上浓郁的诡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最终,这些幸存者点了点头,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人全部清空后,窦柯和熊霸天着手处理诡气节点。 窦柯在道具货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塑料莲花道具。 这道具看起来十分劣质,与木雕石雕上的精致不同,这塑料莲花触感粗糙,颜色分布不均,但窦柯知道,这正是她要找的诡器莲台。 她把莲花道具从货架上取下,仔细观察着它的每一个细节。 果然,六瓣莲花上,许愿诡不同的阶段被褪色的痕迹显示出来,虽然很模糊,但足以让窦柯辨认出这是诡器莲台的特征。 “就是这个了。”窦柯自言自语道。 她掏出手术刀,开始集中精神,将短刀对准了莲花的第一瓣。 有了之前的经验,窦柯很快剥离出了黄色珠子。 这颗黄色珠子像一个细长条,远看,竟隐隐有些像人的手骨。 随着窦柯把黄色珠子放进黄金盒子,第一瓣诡域的诡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窦柯和熊霸天没想到推进得会如此顺利,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欣慰。 “他们估计救援动作没有这么快,是清理肉身佛还是继续下一片区域?”熊霸天还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继续清理诡域?”窦柯起身,一面又一面的镜子随着她的动作,把这个道具室贴得如同迷宫一般。“野兽直觉有反应吗?” 熊霸天摇了摇头,随后笑了出来:“你呀你。” 窦柯问她:“怎么了?” 熊霸天心态出奇的好:“你对规则的理解和利用,真是绝了。” 他夸得太直接,窦柯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那野兽直觉说行,我们就去下一个?” 而后,他们两人配合默契,迅速清扫了第四第五第六瓣诡域。 等最后一颗黄色珠子被窦柯丢尽黄金盒子的时候,诡域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地轰隆隆地开始颤抖,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墙壁上的裂缝迅速扩大,尘土和碎石开始纷纷落下。 熊霸天迅速变小,爬上了窦柯的肩膀,两人迅速起飞。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昏暗。 窦柯和熊霸天在空中盘旋,观察者诡域的变化。 整个诡域开始崩塌,巨大的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吞噬着诡域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犹如人间炼狱。 大地裂开了巨大的裂缝中,喷涌出滚滚的黑烟,夹杂着诡域中残存的许愿和规则。 “这……诡域崩溃了?”熊霸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在到达三江市的两天内就解决了诡域的难题。 窦柯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面。 纷乱的诡气如同贪婪的巨兽一般,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大地剧烈地震颤,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原本坚固的设施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纷纷倒塌,尘土飞扬。 “我们现在去元阳寺,杀了许愿诡!”窦柯大声对熊霸天说,“诡域的崩溃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我们不能冒险。” 随着她话音落下,熊霸天只感觉有一股战栗感自身体里涌起,一股本能促使他对着虚空中挥动着前爪。 是野兽直觉。 熊霸天颤抖着,嘶吼道:“现在不行,我们会死!” 第158章 营地x复制物资x抓大师 窦柯看到熊霸天的肢体反应,立刻转变了念头。 “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搞清楚这些黄珠子到底是什么。” 窦柯话音刚落,熊霸天立刻感觉那股死亡威胁如潮水般消退。 小熊狠狠地抓着窦柯头发:“大侄女,你把叔叔当警报器了是吧。” 窦柯讪讪:“叔叔,回去我给你一箱诡气结晶。” 熊霸天刚刚觉得被冒犯,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话被噎了回去,轻轻哼了一声。 这声“哼”迅速消失在猎猎风中。 尸鬼复制体带着他们迅速拔高,高空的风在海拔和速度的加持下,吹得如同刀割。 两人的诡气在身体外形成了一层保护膜,抵御着风的侵袭。 下方,诡域正在坍塌。 失去了黄珠子支撑的六瓣莲花诡域开始消散,诡域的平衡彻底破裂,大量的诡气从裂缝中溢出,弥漫在地表。 笼罩在城市上方的诡气散去,低矮的建筑物逐渐显露出它们的轮廓,街道上的人们开始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抬头望向天空,试图理解刚刚发生的一切。 肉身佛安静地化成了一尊尊石雕佛像。 这些佛像表情温和而庄严,因为长久未进食,消瘦无比,衣褶、发丝都显得异常清晰。 有人开始抱着佛像痛哭,崩溃大喊着亲人的原名,试图能唤醒佛像的意识。 有人则远远地,带着大包小包,护着家人开始逃离。 地震造成了几处农村破旧的房屋坍塌,但幸运的是,由于诡域的突然消失,幸存者们也自发组成了救援队伍,开始挨家挨户排查。 窦柯和熊霸天在高空中俯瞰着一切,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熊霸天叹了一口气,悲愤说道:“这只诡……害了多少家破人亡……” 窦柯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她沉默了片刻,带着熊霸天掉头飞回了营地。 营地与他们离开时已经大不相同。 与诡域内的凄风苦雨不同,营地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安全部的LOGO被森林诡高高地悬挂在树杈上,仿佛在提醒每一个进入营地的人,到了这里,你就安全了。 原本只是作为特别行动队临时地点的营地,在迎来了第一批幸存者后,迅速转型,变成了幸存者安置基地。 长河潺潺,一棵又一棵树木拔地而起。 森林诡不再像初始营地一般建造防御性营地,只机械式的一颗又一颗地沿着河岸开始种植树木,将大片的空地圈起来,树冠覆盖成一片绿色的海洋。 空间给人们带来了安全感,树木遮蔽着高原地带的寒风,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家园,但足以让幸存者们暂时安顿下来。 营地内,人们忙碌着,有的在搭建简易的帐篷,有的在分发食物和水,还有的在照顾受伤的同伴。 营地的中心地带,一座简易的医疗站已经搭建起来,幸存者们在这里接受初步的治疗和检查。 一些志愿者忙碌着分发食物和水,而孩子们则在临时搭建的游乐区里玩耍,尽管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痕迹,但暂时有了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 窦柯和熊霸天降落在营地,森林诡立刻迎了上来。 森林诡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他向窦柯和熊霸天报告了营地目前的情况,以及他们为幸存者所做的安排。 “物资极度短缺,还有不少人处于抑郁状态,我们需要人手,需要大量的人手。”森林诡说道。 窦柯点了点头,她抬手,先给了森林诡一箱诡气结晶。 自上次直播救援后,她体内的诡气一直处于缓慢增长状态,连无人知晓的镜中空间都在不断地扩大。 对现在的她来说,高强度的复制和战斗,已经不再是负担。 就像是数学里的运用题,一个游泳池,一边放水,一边注水,只要注水的速度大于放水速度,游泳池最终会充满水。 窦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信仰的加成化作诡气在窦柯体内流转,在天蓝色诡气的引领下,不断向诡手和诡眼沉淀。 即使窦柯在战斗中抽走了一部分诡气,但游泳池足够大,诡气的总量仍在稳步上升。 在她身后,大镜子一片又一片出现,很快,便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巨大化的镜牢。 窦柯走进去了。 一堆一堆的物资堆满了镜牢,有方便面、罐头、速食食品、各种网红零食、水、药品、衣服、床上用品,甚至帐篷都有。 尽管这不是森林诡第一次目睹窦柯从镜子里取出物品,但当那空旷的镜屋一件件地被各种物品逐渐填满时,这种视觉上的冲击仍然让他感到十分震撼。 镜子仿佛链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物品一件接一件地出现在镜子前面。 森林诡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惊奇和敬畏。 熊霸天倒是十分关系下属:“你呆在那儿干什么?是不是诡气结晶不会用?我来教你。” 熊霸天亲昵地拍了拍森林诡的肩膀,然后开始向他展示如何吸收和使用诡气结晶中的能量。 森林诡恍惚地看向怀里抱着的诡气结晶。 晶体在镜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颤动。 “不是,熊哥,我只是觉得我抱了好多钱在怀里。这东西,还是留在关键时刻用吧。” 这可是市价100万一颗的诡气结晶啊! 熊霸天看着森林诡那略显呆滞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你看窦主任,她像是缺钱的人吗?” 也对。 森林诡第一次知道窦柯,是在拍卖会上,她斥巨资买了一个众人眼中的垃圾。 在那之后的每一次,只要窦柯出场,她就在分发各种诡器和物资,仿佛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随手可得的小玩意儿。 这高阶驭鬼师的世界,果然与我们驭鬼者截然不同啊。 想到这里,他幽幽地看了眼熊霸天,拿起一颗诡气结晶,开始补充体内匮乏的诡气。 就像饥饿时遇到珍馐,森林诡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诡气结晶的能量迅速被吸收,疲惫感逐渐消散。 等他睁开眼时,镜牢已经被窦柯填得满满当当。 镜牢门口,出现了两个身材高挑,扎着马尾的女孩儿。 女孩的眼神毫无波动,她们的面容冷峻,仿佛是两尊雕像。 奇怪的是,窦柯在两人脖子上挂了个工牌。 凤星晖,代号:饿死诡。 熊霸天对她的镜子里走出来任何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 “给闺蜜混点信仰值。”窦柯淡淡地回答道。 熊霸天再次为窦柯的慷慨点赞,他甚至有点跃跃欲试:“也复制个我,我早就想带着一群小熊巡街了。” 窦柯沉默了片刻,她其实早就偷偷复制了熊霸天,但晏紫槐提醒地对,她不能拿人性去赌。 她摇了摇头:“她们都跟我签过诡契,我才能用她们形象的。” 诡契啊…… 熊霸天权衡了一下利弊,一旦签订了诡契,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命运与窦柯紧密相连,他挺欣赏窦柯,可他并不打算成为窦柯的依附。 “那还是算了。”熊霸天耸了耸肩。 窦柯做完这一切,跟森林诡嘱咐道:“这两名复制体负责看守物资,一定要保护好自身安全。灾民这边有一些被诡域折磨出精神疾病的,必要的时候先关押,抓大放小,明白吗?” 森林诡点头。 窦柯和熊霸天随后连线赵阳。 各类卫星在太空中已经消失很久,诡域坍塌的事情,由通信和能源部门发现流量恢复了,迅速上报了安全部。 窦柯和熊霸天简短向赵阳汇报了诡域的情况。 赵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表示已经派遣部队前往救灾。 对窦柯他们设置的救援营地,赵阳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你们太快了!你们的任务最坚决,阶段性完成得最好。你们无伤亡的救出了被困的民众,还建立了临时的避难所,为他们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我代表安全部感谢你们的努力和贡献。” 听赵阳说着说着,窦柯就开始意识模糊了。 “你们要深刻知道重建工作的紧迫性和重要性,青省各部门会密切配合,确保资源的合理分配和使用。” 赵阳继续强调:“同时,我们也会尽快派遣医疗队伍和心理辅导专家,帮助那些精神受到创伤的灾民。你们在前线的工作非常关键,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过度劳累。” 窦柯努力集中精神,赵阳的官腔太重了,她甚至有股想躲到镜中空间的冲动。 “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天气变化和可能的次生灾害。要制定详细的应急预案,一旦发生紧急情况,要立即启动预案,确保人员安全撤离。” 窦柯:“……” 五分钟后,赵阳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叮嘱和任务部署。 救援部队正从临近城市出发,预计将在三小时左右抵达现场。 熊霸天听完安全部的一系列政策,非常严肃地提醒道:“这些幸存者里,有很大一部分身上已经浸染了许愿诡的诡气,虽然现在诡域崩塌了,但这些人能活多久,他们的认真和行为能不能恢复到正常人状态,还需要观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窦柯点头。 赵阳对于两名主任的反馈十分重视,他身后,立刻有穿着安全部制服的人开始忙碌起来,着手准备后续的救援和重建工作。 “还有,三江市里现在佛像遍布。这些石雕佛像都是在诡域里曾经通过许愿换取物资的人,跟幸存者都沾亲带故,后续救援时要注意这些佛像,我们暂时无法确认他们是否会回归肉身佛状态。” 窦柯补充道。 三江市变成佛窟的景象,恍如人间炼狱。 饶是赵阳曾经上过战场,可听到两人的描述,也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三人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赵阳感觉这次灾难的复杂程度远超以往,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关乎无数人的生死。 “我明白了,我们会特别留意这些佛像的情况。”赵阳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格外沉重。 “另外,”窦柯继续说道,“我需要一名精通佛教的专家,来帮我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 她拿出黄金盒子,露出整齐放在里面的六颗黄色形状不一的珠子。 这些珠子流转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出自同一个物体,但彼此之间又有着微妙的差异。 窦柯拿起一颗珠子,对着摄像头,让安全部那边可以看得更清楚。 “许愿诡的诡域,从高空看去是六瓣莲花,我们分别在六瓣诡域里,找到了不同材质的莲台。” “这些珠子,是六瓣诡域的核心,或许与许愿诡的本源有关。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这些珠子蕴含的规则,或者说,这些珠子与许愿诡本人之间的联系。” 窦柯顿了顿,看向摄像头。 她知道对面是整个蓝星上应对诡异复苏布局最早,也是成果最显著的权威。 “我和熊主任都试图破坏这些,但他们几乎处于无敌状态。如果我们无法破解这些珠子,那么,刚救出来的幸存者们,还有三江市数十万石像,都可能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赵阳听后,眉头紧锁。 “如果无法破解,刀诡还有星空俱乐部,还能救出来吗?” 窦柯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如果安全部不救,为了报答霍印晨对她的提携,她会只去尝试救援。 熊霸天此行的目的还没达到,现阶段虽然破解了许愿诡的诡域,但许愿诡的威胁没有清除,他们没有获得华国勋章的资格。 他不知道窦柯在沉默什么,他只知道当前三江市的处置十分棘手。 全华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他们已经势如破竹的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作为攻坚手,必须乘胜追击。 他骂骂咧咧的催道:“赵部长,墨迹啥呢,喊那些景区的住持全部出来,不同意的,老子跟窦柯今天飞过去,一个个敲他们门。把直播给老子安排上,老子也要信仰值。” 他扯过一个尸鬼复制体:“尸鬼飞机,万米高空极速飞行,华国范围半小时可达。老子倒要看看,几十万人性命的事,哪个大和尚敢推脱。” 赵阳挑了挑眉。 啊,既然是熊主任的提议,那他可就不得不下行政命令了啊。 “给我一小时,不,半小时。” 得到赵阳的答复,窦柯这会儿反而不急了。 森林诡给他们搞了几把木柴,熊霸天升起了篝火。 熊霸天和窦柯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的脸庞。 熊霸天从诡器里掏出一只羊羔腿,撒上调料,边吹口哨边翻转着羊羔腿,让火焰均匀地烤制着。 火光跳跃间,烤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烤肉的外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熊霸天拿出手术刀,十分熟练地片了最嫩的一块肉,递给了窦柯。 她接过肉片,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多汁,带着微微的烟熏味。 窦柯感受着火光的温暖和烤肉的美味,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紧张和危险。 熊霸天又起身给忙碌造林的森林诡送肉过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着窦柯咀嚼的腮帮子像只可爱的小松鼠,他心情大好地拿出伏特加,一口酒一口肉吃了起来。 窦柯小口地喝着牛奶,却感觉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元阳寺那个巨大的莲台和金棺对峙的画面,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熊霸天察觉到了窦柯的不安,他放下手中的酒瓶:“怎么了?” 窦柯小声回道:“如果我救不回骗人诡老师,如果他死在我面前,我怕我承受不住。” 第159章 谈心x黑熊赞许x诡火机 熊霸天没想到一直以来行动力超绝,对规则的利用炉火纯青的窦柯,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知怎的,看到窦柯也会担忧,也会害怕,他反而有些放心了。 还有人性。 他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用一种罕见的温柔语气说道:“窦柯,你是人,不是诡异,不需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 “不是,不是责任。”窦柯双手抱膝,目光空洞地凝视着跳跃的火焰,“除了我妈,我不欠任何人的,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 熊霸天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滚动,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害怕?你以前不会害怕吗?” “……”窦柯摇了摇头,“没有升上三阶的时候,遇到诡异也会怕,但现在这种感觉,跟那种害怕不一样。” 窦柯想了想,犹豫道:“打诡异,我不怕的,大不了一死。可如果重要的人因为我能力不够而死去,我会感到内疚,这种内疚比死亡更让我恐惧。”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熊霸天放下酒瓶,目光变得探究:“窦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种恐惧,是因为你开始在乎了,开始对周围的人和事有了更深的情感投入。” “情感投入?”窦柯重复着,似乎在咀嚼这个词的含义。 “是的,你在乎,所以你害怕失去。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熊霸天继续说道。 “力量的源泉?”窦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我变强,是为了救我妈。” “不是吗?”熊霸天又片了一片羊肉,塞到窦柯嘴里,“你变强不也为了救人吗?一般人让你去救,你会去吗?能让你不顾一*切去救的人,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吗? 窦柯咀嚼着嘴里的羊肉,孜然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她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是最重要的人?” 熊霸天也大口撕下一块肉:“比如你刷信仰还给饿死诡刷一份,比如我们都以为柯冉死了,但你坚持要不知道什么诡域里救她。你母亲是你的牵挂,但你身边的人,他们也是你重要的人啊。” 窦柯沉默了,她知道熊霸天说得有道理。 “我……”窦柯的声音有些疑惑,“骗人诡老师是我重要的人?” 熊霸天扬天哈哈大笑,篝火在他脸上投下了跳动的阴影:“那不然呢?” 他看着窦柯呆萌的脸上露出困惑,不由得起了逗她的心思。 “哎,你这么聪明的小孩,理不清感情吗?” 窦柯皱了皱眉,不满地嘟囔道:“我这不是在思考吗?”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比诡异还难对付。”熊霸天边说边又喝了一口伏特加,“你对骗人诡老师的感情,就像你对其他重要的人一样,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你不必为此感到困惑,也不必害怕这种感情。它让你更强大,也让你更有人情味。” “人情味?”窦柯反问,“我平常没有人情味吗?” 熊霸天淡淡地瞥她一眼:“谁家有人情味的小孩会把叔叔的规则当工具用?” 窦柯一时语塞。 “你也不怕吓死叔叔。”熊霸天补充道。 窦柯讪笑,她反手掏出一箱诡气结晶:“叔叔,对不起。” 熊霸天也不跟她客气:“我收下了,就当我精神补偿费了。” 窦柯认真地看着熊霸天:“那下次我还能用野兽直觉?” 熊霸天挑了挑眉,故作严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吾辈义不容辞。” 窦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指了指羊肉:“熊叔叔,再来一片。” 熊霸天笑着又切了一片羊肉,递给了窦柯。 火堆旁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熊霸天和窦柯之间的对话也渐渐从沉重的话题转向了轻松的闲聊。 “你知道吗,窦柯,你是我见过地对规则理解最快,用得最好的天才。”熊霸天一边烤着肉一边说道。 “嗯?”窦柯对这个评价感到意外。 柯冉很少夸她,柯冉失踪后,她又一直沉浸在学习中,等考上了警校,身边还是凤星晖这种长袖善舞的卷王学霸闺蜜,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小孩,只是死脑筋加上运气好,一直遇到贵人,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熊霸天继续说:“柯冉把你教得很好,低调、谦逊、务实,以前我只觉得你母亲狂,现在看来,能教出你这样的小孩儿,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母亲。” 窦柯抿了抿嘴,熊霸天是什么意思? 柯冉狂那不是应该的吗? 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说了声谢谢。 熊霸天发现了她的失落,意识到窦柯对于母亲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盲目的程度。 他赶紧解释道:“你母亲的狂,是绝对实力对规则的蔑视,而你,是将规则运用得炉火纯青,又不失谦逊和谨慎。这说明你不仅继承了她的天赋,还学会了如何在规则的框架内发挥自己的优势。” 这……这样的吗? 窦柯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 “熊叔叔,你是说,虽然我和妈妈的方式不同,但是我们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规则的边缘游走,追求强大?” 熊霸天本来只是扯个理由安慰孩子,但看到窦柯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的光芒,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触及了窦柯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 年轻真好啊! “没错,窦柯。”熊霸天认真地点头,“你和柯冉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所爱之人,去对抗那些不可言说的威胁。” 窦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明白了,熊叔叔。我不会因为害怕而停止前进,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变得更强,去保护我身边的人。” 熊霸天:“……” 孩子莫名燃了起来了。 熊霸天属于东北大汉的幽默感突然冒了出来,他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所以窦柯,你跟霍印晨,是怎么恋爱的?” 窦柯:“……” “哪有恋爱?” “哦?那你还担心他的死活,本来你能复制他我就奇怪,你一个学生,怎么认识他一个赫赫有名的驭鬼师,我还以为……”熊霸天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窦柯急忙辩解道:“不是,我欠他人情,如果这次把救了,这不就还上了吗?” 熊霸天哈哈一笑,似乎对窦柯的反应感到有趣:“欠人情?叔叔当年追婶婶的时候,可就是死命地欠婶婶人情债啊,后来,还着还着就把自己送给你婶婶了。” 窦柯懒得跟他说了,摸上腰上的镜子,啪的一下回到了镜中空间。 熊霸天看着窦柯消失的地方,拍着腿哈哈大笑:“小面瘫害羞啦。”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身上的小镜子突然推出了两瓶伏特加。 熊霸天捡起酒,继续烤着肉,火光映照着他那张粗犷的脸庞:“叔叔还真的有点想你婶婶和妹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翻转着烤架上的肉串,让它们均匀地受热。 熊霸天的思绪飘向了冰天雪地的家乡,他回忆起与妻子和女儿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火光映照着熊霸天坚毅的脸庞,他举起手中的伏特加,对着夜空敬了一杯,仿佛在向远方的家人传递他的思念和祝福。 然后,他一口饮尽。 没多久,熊霸天的通讯器响了。 他接起通讯器,投影被均分成十二个格子。 赵阳端坐在正中间,何老也罕见地出现在旁听席,还有几个在帝都安全部主任也都上线了。 五个眉眼花白的大和尚,还有两名仙风道骨的道士。 看来,赵阳是把所有能联系到的高人都请来了。 “熊霸天,你那边情况如何?”赵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熊霸天放下酒瓶,正襟危坐,简单向各位与会者说了一下在诡域里的见闻。 三江市的阶段性胜利,让安全部的人闻之精神一振。 快,太快了! 这个老熊,又给他装了波大的。 这华国勋章就这么简单给他争到了? “但是,”熊霸天的声音变得沉重,“肉身佛,还有三江市几十万幸存者的善后,需要我们调配巨大的资源。” 赵阳点头:“不用担心。三江佛窟的阶段性胜利,代表着华国甚至全人类在对抗高阶诡异的斗争中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我们已经启动了紧急资源调配机制,确保三江市的善后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他这调子定得太高,熊霸天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他换上正经模样,将六瓣诡域、莲花石台还有黄色珠子的事情又详细阐述了一遍。 熊霸天讲得很细,把诡域内的诡气循环、许愿诡的因果规则对幸存者的影响以及肉身佛的精神污染,都一一做了说明。 窦柯在镜中听着,才发现熊霸天粗犷外表下地对细节的把握和对局势的分析都十分到位。 他不仅是个战士,藏拙的表面之下,还是一位深思熟虑的战略家。 熊霸天对开会游刃的节奏有余,说完一切,他敲了敲镜子,示意窦柯把黄珠子拿出来。 窦柯乖巧举着黄金盒子开始对着设备展示。 “还请诸君结合上述信息,给我们提供更多的情报。”熊霸天眯着眼睛看向会议里的高僧和大师们。 通讯器那头,赵阳整理完思绪,缓缓开口:“诸位同仁,儒释道属于我们华国重要的文化传统,是我们民族的根和魂。三江佛窟的胜利,不仅是一场战斗的胜利,更是我们文化自信的体现。现在,我们需要结合儒释道三家的智慧,找到更有效的应对之策。” “熊霸天,你提到的六瓣诡域和莲花石台,是否与佛教有关?”赵阳询问道。 熊霸天点头:“还请各位圣僧赐教。” 两人一唱一和,赵阳大帽子一顶接一顶,将话题直接打开。 “是的,赵部长。”一位高僧合掌回答,“六瓣诡域和莲花石台的描述,与佛教中的一些传说和象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莲花在佛教中象征着纯净和觉悟,而六瓣诡域可能代表着六道轮回的某种扭曲或异变。” 窦柯眼前一亮,六道轮回? 她抬眼看向熊霸天,果然,熊霸天的脸上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利用佛教的教义来净化或控制这些诡异现象呢?” 高僧们都抬起头,看向通讯器上的同僚,似乎都在等着其他著名寺庙的住持回答。 片刻后,一位高僧回答道:“理论上,佛教的教义和仪式确实具有净化心灵、驱除邪念的力量。但是,诡异现象的复杂性远超常人理解,我们寺也有一个精通经文的大和尚成了驭鬼者,可他驾驭的是一个劈柴诡,目前,我们对这些现象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要净化或控制诡异现象,可能需要结合佛教教义与驭鬼师深入研究,找到它们之间的联系点。” 熊霸天眉头紧锁,他也知道对付高阶诡异绝非易事。 “我明白了,”熊霸天沉吟片刻后说道,“那么,诸位,这些珠子和莲花石台,或者说六道轮回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 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开口道:“这不舍利子吗?” “舍利子?”熊霸天心里早有猜测,也就是窦柯一直在象牙塔里,也对佛教没兴趣,才没有意识到。 “是的,”道士继续解释,“舍利子在佛教中是圣物,是佛陀或高僧圆寂后火化所留下的结晶。它们被认为蕴含着极高的精神力量,甚至有净化邪恶的作用。如果六瓣诡域和莲花石台与佛教有关,那么这些珠子可能就是某种形式的舍利子。” 几名高僧也纷纷点头赞同。 “那……怎么判断,这玩意到底是不是许愿诡的舍利子?或者说,如果确定这些舍利子,是精神力量的话,我们该如何破坏这些舍利子?” 熊霸天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一名高僧面露不忍:“舍利子……算是我佛教中的圣物,破坏它们是否对佛祖不敬……” “那元阳寺造成的数十万人家破人亡,你佛担责吗?”熊霸天怒吼道,“再说一句屁话,你明天就给老子过来,来三江市超度亡魂!” 熊霸天的怒气如火山爆发。 通讯器那头的高僧沉默了。 赵阳见状,连忙出声缓和气氛:“熊霸天,我们理解你的感受,但请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追究责任。” 熊霸天双目通红,又盯着高僧警告了一番:“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们现在提供的信息,能帮到三江市几十万幸存者,佛珠如果有灵,绝不会希望看到诡异肆虐,无辜人受苦。” 高僧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位老僧缓缓开口:“熊施主,或许可以试试火烧?” 窦柯歪头,火烧? “火烧?”熊霸天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是的,”老僧继续说道,“在佛教中,火象征着智慧和转化,坐化肉身佛也好,舍利子也好,都是已逝高僧的进阶力量。如果这些珠子确实是许愿诡的舍利子,那么火的净化力量或许能够破坏它们。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因为目前我们对这些诡异现象的了解还很有限。” 老僧还在解释,常年的念经,让他的语调自带一种催眠和安抚的韵律。 熊霸天懒得听那么多,他从黄金盒子里,拿出一颗珠子,直接丢到面前的篝火里。 珠子咕噜噜地掉进篝火里,可珠子在火焰中没有任何熔化或燃烧的迹象。 篝火似乎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一只漆黑的诡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珠子从灰烬中拾起。 珠子依旧闪耀着它原本的光泽。 “没用,再想办法。”熊霸天皱着眉头,继续看向通讯器,“不瞒各位大师,我们两名高阶驭鬼师,用了最强的攻击手段,都无法对这珠子造成丝毫损伤。这只诡异的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 通讯器那头的高僧们面露难色。 诡异现象的神秘与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然而,他们也明白,如果不能找到解决之道,那么三江市乃至整个国家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熊施主,或许可以试试把舍利子带到我们寺来,让寺里的高僧们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毕竟,佛教经典无数,或许在佛祖的庇佑下,我们能够找到破解之法。” 老僧语气坚定,透露出一丝希望。 熊霸天沉默了片刻,正准备答应时,突然听到一阵惊呼。 “大师说得没错,就得用火。”窦柯的声音从身后小声传来。 熊霸天转身,他看到窦柯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火机。 火机的火苗轻轻摇曳,珠子发出轻微的嗡鸣,紧接着,一束耀眼的光芒从珠子中心爆发开来,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金色。 窦柯丢给熊霸天一个诡火机,招呼他:“熊主任,给,烧它。” 第160章 救灾x六道轮回x道佛争 熊霸天已经习惯窦柯像个百宝箱一样,随手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那镜子里,连巅峰驭鬼师都有,装个带火的诡器,再正常不过了。 熊霸天接过诡火机,也拿起一颗珠子。 他的手很大,衬得那个火机看起来极小。 火机的火焰靠近珠子。火苗与珠子接触的瞬间,珠子表面开始出现裂纹,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要逃脱。 熊霸天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 甚至在窦柯眼里,黑熊诡影婆娑,将火机连同珠子都包裹在内,像是为了防止珠子突然暴走。 高阶驭鬼师对诡异的使用都各有门道,这回窦柯又学到了,她从善如流,诡手上诡气蔓延,悄无声息地将她正在烧的那颗珠子包裹在内。 随着火焰的持续舔舐,那颗珠子上的裂纹逐渐扩大,最终在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中,熊霸天手中的珠子也爆发出一束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如同晨曦初现,将四周的黑暗一扫而空,仿佛带来了新的希望和光明。 金光之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飞舞,如同繁星点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窦柯只感觉一阵梵音传来,如同古刹钟声悠扬,令人心神宁静,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佛国之中。 这声音与诡域内的精神污染截然不同,它如同一股清流,洗涤着窦柯的心灵,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祥和。 窦柯只感觉自己身处菩提树下,四周是无尽的莲花池,池中莲花盛开,散发出阵阵清香。 她仿佛能听到老者的低语,感受到一种超脱尘世的智慧与慈悲。 金光逐渐消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窦柯看向熊霸天,他也处于一种恍惚之中,仿佛经历了一次心灵的洗礼。 熊霸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宁静,他看向手中失去光泽的珠子。 被诡火机烧过的珠子失去了圆润的外形,变得干瘪而暗淡,灰白色的粉末凝成的珠子,看上去毫无生气。 他轻轻一捏,珠子表面便出现了指印。 成了。 这珠子的金身,破了。 他直接把破珠子丢进了篝火堆,从黄金盒子里再拿出一颗,继续用诡火机去灼烧。 窦柯的行为却出乎他的意料。 窦柯再次伸手,在篝火中捡起了那颗如死鱼眼般的费珠子,又拿出了一个黄金盒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熊霸天不解:“那玩意儿晦气,留他干吗?” 在熊霸天看来,这玩意说好听点叫舍利子,说难听点就是骨灰。 没准是那倒霉老和尚哪里没有烧干净的骨头疙瘩,他可不想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窦柯却有她自己的打算,这珠子能维持住那么大的诡域,哪怕已经碎成渣渣,但万一啥时候能用上呢? 窦柯将盒子收好:“我就喜欢屯东西。” 熊霸天抿抿嘴,不说话了。 她女儿在没被诡异杀死前,也喜欢收集什么“谷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一些自己的爱好再正常不过了。 他不懂,但他尊重。 通信会议那头,高僧们见珠子被破坏,一边心疼舍利子,一边也浅浅地吁了一口气。 诡异复苏之后,民间信仰之风再次兴起,人们对于超自然现象的恐惧和好奇,使得各种宗教和神秘学说重新获得了巨大的关注。 佛教道教名山古刹本就是旅游胜地,更是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信徒香客。 普通人面对末世能如何呢?宗教趁着这波赚得盆满钵满,可让各寺院教派头疼的是,诡异复苏并非看信仰、看经典研究、看国宝重器、看文化底蕴。 诡异现象的出现,伴随着无法预测的灾难和混乱,也完全无法人为控制。 高僧们开始看着香火日渐鼎盛,还乐观地期待着自己寺庙里能出个驭鬼者,护佑一方平安。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越来越频繁的诡异复苏,他们开始陷入一种恐慌。 他们一边惧怕信众们发现求神拜佛寻仙问道都没用,一边惧怕着求佛的人群将以负面情绪为食的诡异带到寺庙里来。 这种焦虑和恐惧,在听说三江市沦陷后,达到了顶点。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华国民众还会允许寺庙存在吗?他们还会相信佛教能够带来平安和希望吗? 现在也就是民众还不知道真相,等真相大白,民众的恐慌和失望可能会导致对佛教的信仰崩溃。 那可是一个城……几十万条人命啊…… 高僧们惴惴不安,他们是有信仰没错,可他们也爱华国,可现在呢,一旦民众对宗教失去信心,那么寺庙的香火和影响力将一落千丈,甚至可能面临被迁怒、被关停的危险。 是以,当安全部紧急传召时,哪怕各有顾虑,这些平日里千金难买一见的高僧们立刻齐聚一堂,共同商讨对策。 老僧见自己的提议奏效了,蹙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阿弥陀佛,幸得佛祖庇佑,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窦柯:“……” 这关佛祖何事? 佛祖庇佑的话,怎么不去外太空把祂杀了或者驱赶走,而是让诡异在人间肆虐? 窦柯心中暗自吐槽,她更相信的是人类自身的努力,而不是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佛。 老僧这话一出口,右下角仙风道骨的老道摸了摸长须,一甩拂尘,直接看向摄像头:“窦主任,拙徒陈安翔勇否?” 是茅山派掌门。 窦柯对于这个在拍卖会斥巨资拿下天武宝玉,安顿附近逃难居民,派弟子定期清扫诡异的茅山掌门人十分敬佩。 之前没有机会见面,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场合见到了,窦柯赶紧敬了一个警校礼。 她的礼行的十分标准。 赵阳看到除了找妈妈,一向对其他事毫不在意的窦柯竟然如此恭敬,一时之间还感到有些意外。 窦柯严肃地跟茅山派掌门汇报了一下陈安翔在本次覆灭诡域中的英勇表现和贡献。 “总之,如果没有陈老师的诡雾,我们不会那么快就找到雕像,按许愿诡的诡域的发展,晚一秒破解,就会多一些精神错乱的人。” 老道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他知道驭鬼者的能力划分,也深知窦柯是在抬举自己徒弟,也是在抬举茅山派。 “窦主任,我茅山派的护身符能够抵抗一部分诡异攻击,现在灾后急缺人手,我茅山明日将派出弟子20名,护送100张护身符去往三江市,还请窦主任、熊主任不要拒绝。” 话音刚落,通讯器里另一名道士及高僧们都疯狂地打起了小算盘。 这茅山派什么意思? 这么早就开始站队投资了? 他们想趁着支援三江市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和诚意? 是想增加影响力? 不行,不能让他茅山派抢了这个风头。 高僧们心中暗自盘算。 “我们佛教界也会有所行动,”一位高僧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们将会派遣僧侣前往三江市,为受灾民众提供精神慰藉,并且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派遣僧侣?说清楚点,派多少?”另一名道士咄咄逼人道,早看这些秃驴不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玩文字游戏呢? 高僧咬牙:“僧侣20人。” 道士仰天哈哈大笑:“如果我没记错,你天城寺去年财报两个亿吧,还挺大方呢。” 高僧面露难色,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天城寺会尽最大努力,20位僧侣虽不多,但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经验丰富,能够为受灾民众提供心灵上的支持和帮助。” “心灵上的支持和帮助?”道士不屑一顾,“你的意思是,你派出的20位僧侣为死者超度,那还活着的数十万经历诡异和痛失家人的灾民们,就自己活着呗?” 通信会议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各方代表都在为自己的立场和利益争论不休。 “我们武当山不会袖手旁观,”另一位道士紧接着发言,“道爷自会出手,我将亲率弟子100名,为三江市的重建贡献力量。” 通讯器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有了茅山和武当山这横插一手,天城寺被架在了火山,最终,在赵阳探究的目光下,承诺捐款2000万,派遣僧众50人参与救灾。 有了这个插曲,剩下的高僧和道长也都纷纷表态。 每个团体都希望在民众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和力量,除非诡异灭世,否则人类只要有一点火种,便会生生不息地产生力量。 人这种坚强又脆弱的生物啊。 华国这种只信仰务实神明的族群啊。 此时不做事,难道等着群众的怒火和失望吗?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来不及了。 高僧们和道士们虽然各怀心思,但都明白,现在是必须出钱出力的时候了。 甭说寺院和山门里人数不够,那人不够,他们还能没钱吗?不能雇人吗? 窦柯也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为灾后重建争取到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见自己插不上话,她也不再关注通讯器里的争论,和熊霸天全神贯注地开始处理舍利子。 等到六颗舍利子全部烧完,窦柯把那些失去光泽的灰白粗糙珠子一起装进了盒子,把诡手收了回去,拿了瓶牛奶坐在篝火前,乖巧地听通讯器里的吵架了。 这架吵了也没多久,赵阳便把话头带回了窦柯。 “窦主任,您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窦柯轻轻瞥了熊霸天一眼。 熊霸天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去元阳寺,杀了许愿诡。” 我!就!知!道! 熊霸天感受着发自灵魂地战栗,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变成熊掌,紧紧地捂住自己耳朵。 忍住啊!通讯器还开着啊!这可都是以后拿华国勋章的素材啊!不要害怕!不要怂啊! 熊霸天脑海里似有无数只Q版小熊在咆哮,喊着让他勇敢。 可野兽直觉是生理性本能,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啊,开玩笑的。”他听到窦柯轻轻地说。 那股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消去,他只觉得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熊霸天刚想训斥窦柯,就听到她小声地疑惑:“舍利子破了还是死局,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对啊,问题出在哪儿呢? 他双手托腮,也跟着窦柯的思路开始思考。 但窦柯下一个问题来得更快:“还请诸位老师指教,六道轮回是何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第161章 壁画x勒井遗迹x诡烛台 “六道轮回,乃佛教中轮回转世的六种境界,包括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此概念认为众生依其善恶行为,在六道中轮回不息。” 老僧缓缓答道。 “那么诸位老师认为,许愿诡诡域里,肉身佛的复活,是否代表了六道中的某一道呢?”窦柯继续追问。 她这个思路很清奇,立刻引起了通讯器里的一阵讨论。 不一会,就有高僧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肉身佛的复活,或许象征着天道,因为天道在佛教中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境界,是众生向往的终极目标。” “不,肉身佛的复活可能与人道有关,因为肉身佛都是由人类转化,人道是众生轮回的起点,也是佛教中强调的修行之路。” 另一位高僧则提出了不同的见解:“肉身佛的复活,或许与阿修罗道有关,因为阿修罗道众生好战,肉身佛的复活可能象征着战斗与力量的复苏。” 窦柯:“……” 得,这是刚才被茅山派抢了风头,现在不管合不合理,都开始抢着发言,试图争取发言权了。 “各位大师,我理解大家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但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可能的思路。”窦柯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显得格外冷静,“肉身佛的复活,或许并非直接对应六道中的任何一道,而是代表了六道轮回的循环与重生,与许愿诡的规则结合起来,就是他可以重生。” 众和尚:“……” 你有答案你还问? 通讯器里沉默了片刻。 “所以窦主任是想找到重生的破解之法?”茅山派掌门摸了摸胡须打破了沉默,“诸位道友,这可是发挥专长,为国争光的好时机啊!” 众和尚:“……” 臭牛鼻子,要你落井下石?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圆圆胖胖的和尚还是顶着众人的目光开了口:“许愿诡可能有循环和重生的规则,所以才造出肉身佛不断重生,或许我们能找到循环的起点,或者说是重生的源头?” 能成为宗教领袖人物的,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胖和尚的源头论一说,立刻引起了其他高僧的认同。 他们开始深入讨论如何寻找这个所谓的“重生的源头”,以及如何利用这一发现来打破许愿诡的循环规则。 胖和尚甚至在想,这个许愿诡可是真懂啊。 怎么这只诡异就没有复苏在他身上,但凡给他们归隐寺拥有了这么强的规则,定能成为蓝星第一寺。 各自心怀鬼胎的高僧们怎么想,不重要,但有了这个理论的抛砖引玉,讨论变得异常热烈。 他们从佛教教义出发,试图找到“源头”。 有高僧讲述了佛教典籍里关于“源头”的故事。 在佛教中,一切众生的轮回起始于“业”,而“业”的根源在于众生的无明和贪嗔痴。 因此,若要找到许愿诡的“重生的源头”,或许应当从其“业”的本质着手,探究其无明的根源,以及如何断除这些无明,从而打破循环。 这些人讲经,念得熊霸天昏昏欲睡,听到讨论许愿诡的“业”,他终于从刚才的丢人情绪理出来,开始老神在在地讲石承载的一生。 高僧们的表情从悲悯到严肃,最后以尴尬结束。 熊霸天挑眉:“所以,许愿诡的业,谁能解?” 无解。 甚至有点想代替元阳寺向世人道歉。 但这场会议开到这里,高僧们也隐隐知道这两名主任以窦柯为主。 老僧绕过熊霸天的问题,看向窦柯:“窦主任有没有查过三江市历年来的诡异复苏记录?” 窦柯瞪大双眼。 对啊! 柯冉,诡烛台! 柯冉的驭鬼档案,她能倒背如流。 柯冉,四阶驭鬼师,H省安全部特殊办公室主任,代号风诡。2058年,于甘省三江市处理诡烛台事件,斩杀诡烛台之主后,返回H市家中突遭未知力量干扰,家属上报失踪于狂风中,行动记录中断,随后失去联络,判定为失踪。 历经无人区、深入勒井遗迹、在长河源头与诡烛台之主展开激烈战斗后,柯冉成功将其斩杀,是为诡烛台事件。 窦柯看向悬在空中的通信器,吵闹的高僧们突然在她迫人的眼神下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开口:“两年前,我母亲在三江市处理了诡烛台复苏事件,我母亲在事件结束后不久便失踪了,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我一直在寻找答案。” 窦柯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诡烛台失踪,因果规则的许愿诡在三江市复苏,这不可能是巧合。我怀疑诡烛台的消失与许愿诡的复活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我母亲……是在我16岁生日那天,吹完蜡烛,许愿完之后失踪的……” 赵阳是知道窦柯对柯冉的感情的,他也知道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对诡异的仇恨。 赵阳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窦主任,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善后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窦柯点头:“那我去无人区……” 她话说得极慢,目光一直停留在熊霸天身上。 熊霸天一见窦柯转身,就知道她又要利用规则了。 他突然坐直,横刀立马,坦然等待着身体的反应。 熊霸天的直觉是对的。 窦柯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立刻平缓地转换了目的地:“勒井遗……” 看着熊霸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窦柯知道,这回她的方向对了。 “熊叔叔,死局吗?” 熊霸天摇摇头:“不,有危险,但能活。” 窦柯起身:“那行,熊叔叔你休息下等我,我去了,快去快回。” 熊霸天有些着急,一把拉住了窦柯的胳膊:“你疯了,知道有危险还去。” “那可是我妈,不是死局就能去!”窦柯一把甩开熊霸天的手,随着她的动作,尸鬼复制体悄然出现,抱着她直接冲向了天空。 熊霸天猛地跳起,试图抓住窦柯。 可尸鬼的动作太快,他骂骂咧咧地跟着跳了起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窦柯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通讯器里传来赵阳的声音:“熊主任把控一下营地吧,窦主任既然去找线索了,我们得确保营地安全,不能让她*回来时还是一片乱糟糟的。” 熊霸天重重地坐下,叹了口气:“这丫头,她才多大呀,这种事情轮得到她冲在前面吗,我们叔叔辈的还没死绝呢……” 他这话说的,让通信会议里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而窦柯这边已经非常熟练地向勒井遗迹飞去。 高空寻找诡气对她来说已经十分熟练。 勒井遗迹是她母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之一。 诡烛台消失与许愿诡复苏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窦柯在空中调整了飞行方向,尸鬼复制体全速飞行。 高空的寒冷把她的护体诡气又激了出来,她能感受到天蓝色的诡气裹着她加速跃动的心跳,既紧张又兴奋。 勒井遗迹的入口处,风沙漫天,一片荒凉。 窦柯没有看到任何诡气,她小心翼翼降落在地,尘土飞扬。 甘省是著名的佛教圣地,拥有着悠久的佛教历史和文化。 尤其以勒井遗迹的壁画艺术著名。 这些壁画不仅展示了佛教故事,还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是研究古代中国艺术和历史的宝贵资料。 但接连的诡异复苏事件,重创了人类的文化遗产,许多珍贵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有些已经完全消失。 窦柯站在遗迹入口,望着那些被破坏的壁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悲哀。 又是诡异……要不是诡异,这里该是人流如织,游客络绎不绝。 窦柯深呼吸,鼻腔里充满了沙尘的味道。 冷静,先冷静。 随着窦柯的视线,她脚下,镜子随着她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铺成一条地毯。 她沿着遗迹的通道深入,每一步都十分谨慎,生怕错过任何可能的诡气。 墙壁上,曾经的壁画如今只剩下斑驳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仍能依稀辨认出那些描绘着佛教故事的图案。 窦柯不信佛,但她知道这片土地上承载着万千华国人的信仰和历史。 遗迹似乎在柯冉和诡烛台的战斗后,被安全部打扫过。 窦柯前行了好一会儿,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旅游指示牌,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诡气。 奇怪了。 熊霸天的野兽直觉不会错。 如果诡烛台真的与许愿诡复苏有关联,那么这里应该有迹可循。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她继续深入遗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镜子随着她的深入,在遗迹内不断延展。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四周,试图捕捉到任何异常的迹象。 突然,她注意到地面上的镜子反射出的光芒有些异样,这光斑不知来自何处,如果不是诡眼加上镜子本身是窦柯意志的衍生,她几乎要错过这些细小的光斑。 哪里来的光源? 她用手轻轻触摸墙面,发现这里的沙土比其他地方要湿润一些。 窦柯仔细观察那面墙壁,发现上面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 裂缝中,一丝昏黄的诡气若隐若现。 第162章 地震x图鉴百科x天蓝色 找到了! 窦柯心下大喜。 这堵墙上没有任何壁画,远远看去宛如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 窦柯贴着墙试图往里看,这条裂缝太隐蔽了,藏在历史的伤痕里,差点便错过了。 浅浅的风扑面而来,这风几乎微不可闻,却带着黄土特有的气息,如果不是戴着护目镜,沙尘甚至会冲进她的眼睛。 这风……怎么回事儿?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柯冉的代号是风诡,这风,会不会是柯冉规则的遗留? 窦柯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跳动得越来越快。 她脚下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无数个小老鼠。 她拿起一块碎镜片,动作十分娴熟地绑在小老鼠身上,然后,随着她的命令,许多小老鼠沿着这条缝隙开始刨坑。 这些鼠诡的诡奴们迅速地挖掘着,它们的爪子在沙土中飞快地刨动,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那个戴着镜子的小老鼠就这样钻进了洞里。 窦柯担心可能存在的诡异,进入了镜中空间。 她紧盯着这些小老鼠的动作,期待着它们能发现些什么。 很快,戴着镜片的那只小老鼠挤进了一个狭隘的小洞。 这洞极小,上方似乎发生过坍塌,一柄散发着淡蓝色诡气的长剑斜插在地面上。 剑身上方,一块巨大的石头撑起了这个小小的洞。 这洞极小,小老鼠刚一落地,便被充斥在洞里的风撕了个粉碎。 镜片落在地面上,很快便陷入了砂砾中。 这剑! 这是柯冉的诡器!窦柯在柯冉的驭鬼档案里见过。 窦柯的视线被一片黄沙掩埋,好在她的镜中空间最近扩大了许多,她直接将小镜片挪到一片虚无之中。 可让窦柯惊喜的事情发生了,镜中空间如同沙漏一般,一片细小的黄沙,被吸入空间,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丘。 随着流沙被镜中空间吸入,洞内的平衡仿佛被破坏,那柄长剑上淡蓝色的诡气仿佛燃烧的火苗,越来越浓烈。 竟然是此消彼长吗? 窦柯又丢出了几面细小的镜子碎片,黄沙的流失越来越快。 直到镜中空间里,黄沙已经堆成了一座比窦柯还高的小山丘,外面的小洞也堪堪扩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一臂之长的空间。 窦柯向长剑之处丢了一个镜片,随后,她从空间里面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柄长剑。 如果有外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吓得颤抖。 无人知晓的遗迹里,山体最深处漆黑的洞穴中,一只诡手自地面探出,紧紧抓住了一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长剑。 剑身上的诡气如同活物一般,沿着剑柄向窦柯的手臂蔓延,但诡手立刻迸发出暴戾的诡气,将那幽蓝的诡气逼退。 剑柄在诡手的紧握下,发出轻微的颤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窦柯早已今非昔比,她感受了一下充沛的诡气,直接用上了手套诡的爆发。 手套诡的爆发力让窦柯的手臂肌肉瞬间膨胀,极黑的诡手之上,是极纤细的手肘,黑与白,暴戾与纤弱,形成鲜明对比。 她用力一拉,长剑终于脱离了地面的束缚,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剑身上的幽蓝光芒似乎在挣扎,但终究无法逃脱诡手的掌控,被窦柯一把抓进了镜中空间。 那块撑着山洞的巨石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塌。 黄沙逐渐夹杂了碎石块,洞穴内的景象开始变得混乱不堪。 失去了那股风的压制,黄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窦柯来不及处理刚拿到手的巨剑,立刻丢出了几面镜子,试图代替刚才巨剑的支撑,保持洞穴的稳定性。 可是她低估了洞穴内那东西的强度,镜子碎片在空中飞舞,越来越多的砂石被吸入镜中空间,但洞穴依然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整个遗迹的山体都即将要崩塌。 窦柯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不是吧,我不要当历史的罪人啊! 勒川遗迹以壁画闻名,整座山几乎都是由壁画构成的,壁画中描绘了无数的佛教故事。 窦柯吓得一片接一片地往外扔镜子,试图用它们来稳固洞穴。 她必须在山体彻底崩塌之前,找到一个稳固的支撑点。 窦柯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她将一面面镜子碎片巧妙地嵌入到洞穴中,并且单方面关闭了镜片的吸收功能,以防止更多的沙土被吸入镜中空间,造成山体坍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着一片又一片的诡镜逐渐填满洞穴的裂缝,洞内的震动逐渐平息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洞穴的摇晃逐渐减弱,直到完全停止。 遗迹里的犄角旮旯的壁画有随着这次地震被破坏的,但幸运的是,大部分壁画得以保存。 窦柯松了一口气,她回到洞穴,再次检查,确认洞穴已经稳定下来,便回到镜中空间仔细观察手中的长剑。 剑身上,天蓝色诡气如同跳跃的火焰,似乎在回应着窦柯的触摸。 这诡气的颜色立刻让窦柯想到了自己身体里,那股没有规则,莫名诞生于脑海的不明诡气。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到就做。 她通过镜中空间,回到了营地。 营地周围的难民汇聚的越来越多,临近的金树市以及甘省内赶来警察和志愿者们正在努力维持秩序,为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提供食物、水和临时住所。 雾诡、星诡和雪诡已经回到营地,各自分了一片区域负责维持秩序。 熊霸天躺在篝火旁呼呼大睡,呼吸沉重而有节奏。 窦柯先去仓库看了看,难民实在是太多了,物资已经空了一大半,她赶紧补货。 森林诡连连感谢窦柯,直白的夸赞让她差点又逃进镜子里。 窦柯连忙甩手:“不要夸我了,我只是做了能力范围内力所能及事情。” 森林诡看向窦柯的眼神愈发的崇拜。 他轻声带来了一个消息:“那个记录诡,她的记录规则居然可以具现化她记录的信息,她把您的事迹在难民中心循环播放,这会儿您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窦柯更害羞了,她啪嗒一下钻进了镜中空间。 熊霸天这边因为他迫人的气势,难民们不敢靠近,他虽然在沉睡,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窦柯可不管这些,她从熊霸天随身的镜子里跳出来,盘腿坐在了篝火旁边。 “熊叔叔,我要去杀了许愿诡。” 说完这句话,她在心里默数。 3…… 2…… “会死的!”熊霸天一边哆嗦着,一边慌乱起身。 当看到窦柯面无表情的杏瞳时,他无语了。 他双手抱胸,一边发抖,一边大骂:“大侄女,你再这样下次见到你母亲,我早晚要让你母亲揍你!” 窦柯塞了两颗诡气水晶到他怀里:“不杀了不杀了,叔叔,你看这个。” 她把巨剑拿给熊霸天看,并说了自己的猜测:“这是我母亲的诡器,我想用我的诡气尝试看看能否覆盖。” 熊霸天停止颤抖,他只当自己又做了一次噩梦,拿起一颗诡气水晶,颤颤巍巍的捏碎,又打着哈欠趴了回去:“黑熊冬天要冬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影响叔叔睡觉,打架再叫我。” OK,不会死,可以做。 窦柯又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野兽直觉的逆天,转身进了镜中空间。 天蓝色的诡气被她小心翼翼的覆盖上诡手。 她一直不知道这诡气从何而来,规则是什么,只是在看到这巨剑的天蓝色诡气时,她的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仿佛这股诡气与她体内那股无名诡气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窦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让自己的诡气与剑身上的诡气相互融合。 【叮,图鉴百科二阶段已激活。】 【现已开放器物百科。】 【现已可浏览已收集生物及物品。】 【叮,检查到宿主已拥有个人仓库,现在开始扫描。】 窦柯:“……” 这啥? 自护目镜传来的提示音让她感到有些困惑。 什么图鉴百科,什么个人仓库了。 窦柯睁开眼睛,发现护目镜边缘闪烁着一排排复杂的数据和图像,似乎在等待她的指令。 她尝试着用意识去触碰那些信息。 护目镜立刻响应,将她想要查看的生物和物品信息以三维图像的形式展现出来。 窦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护目镜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她首先尝试搜索了黑熊诡的个人信息。 三维图像立刻在护目镜中呈现出来,黑熊诡的详细资料和能力分析如同立体书页一样展开在窦柯眼前。 她看到了熊霸天的体型、力量、速度等基础属性,以及它的特殊技能和战斗风格。 【熊霸天,代号,黑熊诡。身高:198cm,体重:105.5kg。小技能:熊掌拍击、熊抱。特殊技能:巨大化、野兽直觉。战斗风格:以力破巧,擅长近战肉搏。】 窦柯:!!! 她又去搜索了镜诡。 【窦柯,代号,镜诡。身高:158cm,体重:48.3kg。小技能:复制、镜像分身。特殊技能:空间穿梭、规则利用。战斗风格:灵活多变。】 窦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既然如此…… 她颤抖着输入了许愿诡三个字。 第163章 舆论x镜域扩大x元阳寺 【石承载,代号,许愿诡。身高:146cm,体重:33.2kg。小技能:愿望实现、精神污染。特殊技能:六道轮回、愿望扭曲。战斗风格:以智取胜,擅长心理战和利用对手的欲望。】 窦柯连续把这段话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背熟了,才开始细细琢磨。 身高体重是许愿诡被放入杠中,坐化时活活饿死萎缩导致的。 麻烦啊,许愿诡可以说是复苏在怨气最大的时候。 根据自己和熊霸天的技能分析,弄死无数人愿望实现和精神污染居然只是许愿诡的小技能,那目前没有情报的特殊技能六道轮回和愿望扭曲,该是多么可怕的能力。 窦柯只觉得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每次野兽直觉都拦着她,贸然进元阳寺,肯定要在未知技能面前吃大亏。 窦柯来回踱步,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诡域已破,许愿诡无法再通过肉身佛和幸存者的恐惧和希望诞生更多的诡气。 元阳寺里,骗人诡的金棺和许愿诡对峙,明显处于势均力敌的阶段。 但在诡域破了之后,元阳寺的局势并没有向己方倾斜。 这代表许愿诡只是被压制着。 会不会跟他那个六道轮回的技能有关呢? 如果一个四阶巅峰的驭鬼师,能够无限复活,那压制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窦柯的视线转向了那根针。 从庆市爱美丽医院,缝合诡那里弄来的,星空俱乐部点名要的针。 这根针本身自带【无视防御】的规则,被刘承泽淬了幽瞳诡的【致幻】规则,连四阶巅峰的晏紫槐都可以强制昏迷。 窦柯捏着这根针,去到了镜中空间的黑熊诡那里。 护目镜上,大片的文字浮现在黑熊诡头顶。 【镜诡诡奴,复制体-黑熊诡。身高:198cm,体重:105.5kg。小技能:熊掌拍击、熊抱、熊影。战斗风格:以力破巧,擅长近战肉搏。】 比本体少了特殊技能巨大化和野兽直觉。 原来如此,这只黑熊诡是窦柯在选拔会时复制的。 她心念一动,转眼,一只巨大的黑熊诡仿佛被3D打印出来一样,从头到脚,缓缓出现在眼前。 原来如此,即使是复制体,也要看复制当时窦柯具体的了解程度。 可现在,有了护目镜PLUS版本,窦柯觉得,只要自己想,只要有足够的诡气,所有她见过的驭鬼者,她都能复制一份。 说做就做。 她干脆地把记录诡、雪诡、森林诡,都复制了一份,放到爱美丽医院里面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把最新的黑熊诡复制体唤醒,黑曜石般的瞳孔比本体看起来更诡异。 窦柯在手里捻着那根针:“我要去元阳寺杀了许愿诡。” 瞳孔放大、耳朵贴紧头部,仿佛要屏蔽掉窦柯的声音。 好吧,还是杀不了。 窦柯不想再等了,她换了个问法:“我要去元阳寺救出骗人诡。” 这回,黑熊诡的鼻子开始抽动,仿佛在嗅着危险气息,嘴巴微微张开,露出牙齿,发出了低沉的威胁声,四肢看起来紧绷到极致,爪子不安地抓着地面,身体低伏,仿佛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稳了。 还是兽态的反应看起来直白。 既然杀不了许愿诡,那就先把骗人诡救出来。 窦柯理顺了思路,骗人诡一旦脱困,至少能为已放提供一个强大的帮手。 铁打的辅助,流水的主C。 窦柯永远忘不掉在对战发诡时,自己以一阶驭鬼者一拳打爆A阶诡异的爽感。 这么久没见,骗人诡应该更强了吧。 他那个欺天罔地,真的是太好用了。 理清了思路,窦柯行动力超绝。 临近城市的警察和支援者已经陆续赶到,窦柯甚至看到了穿着黑色夹克衫的赵阳在众人的簇拥下指挥救灾。 通信无人机、防卫无人机、蜂群无人机随着安全部高层领导的到来,密切地在营地周边巡逻。 有了诡气水晶的支持,森林诡大干特干,又在长河岸边框出了一大片营地。 这些新长出的树木为营地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和管理条件,为幸存者们遮风避雨,也为救援人员提供了更好的管理环境。 窦柯在营地上方巡视了一圈,又发现了几名新的驭鬼者。 这些人在诡域待了太久,精神状态和常识都显得有些异常。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恐惧,但同时也有着对生存的渴望。 窦柯把几个人从幸存者中挑了出来,交到了安全部手里,转身,又在复制体尸鬼的带领下,飞上了天空。 她没有注意,地面某个营地里,老妪身边围了一大圈人,他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妪讲述着什么。 老妪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随着她的讲述,她身上散发着乳白的诡气,背后无人知晓的记事本里,记录着她的口述。 “相信镜诡,她会带领我们结束末日。” 三江市诡域被迫的舆论也在不断发酵,官方对此推波助澜,将舆论都引到了特别行动小组身上。 窦柯在警校那个魔性的口号:“信窦柯,不挂科”,更是在6-18岁的学生之间广为流传。 有人自认冷静,有人想走黑红路线,在流量集中的当时,各平台发文发视频抨击华国安全部,言必秤华国无男人,推一个小姑娘出来作秀。 这话炸了所有一直在关注诡异复苏事态的人。 先是H省不断有人放出视频,窦柯前段时间在H省的清扫活动,切实帅到了一拨人。 娃娃脸萌妹铁拳砸翻诡异什么的,反差太足,戏剧感太强。 很快就有人冲到那人视频下面: 啊对对对,有人问你了吗?谁在意你的看法? 你杀了几只诡异?说话! 一窦柯=100诡异=1000000000个你! 那人还绰绰有词,高喊言论自由,精选了好几个骂他的言论,又多平台发布了一个《关于我合理怀疑官方推选驭鬼师代言人有猫腻但被网暴这件事》的视频。 视频内容极尽歪曲,断章取义,激发了更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下场讨论。 但在茅山附近的居民出来发言后,一切舆论都扭转了。 茅山在华国传统文化中,本就以抓诡抓僵尸闻名。 在诡异复苏后,茅山派因提前布局,激活天武大阵后,吸纳了周边不少担心诡异事件的居民,整个茅山因为窦柯的介入,现在人手一面小镜子。 有人PO出了这些镜子:“我每天都三炷香拜镜神,茅山派的道长们都这么做,跟着拜肯定没问题。” 高赞评论:“我不懂驭鬼,我还能不懂华国人吗?明天我也开拜。” “你拜我也拜。” “点了,家人们,金树市的直播看了没?镜神是真的会上天入地从诡异手里把你救出来的。” 那人还想反驳,但家里门被敲得叮咚作响。 他只是想蹭一波流量,给自己打个意见领袖的人设,没想到很快便被属地警察以侮辱英烈罪给逮捕了起来。 这波闹剧在蓝底白字的通告中悄然落幕。 可带给窦柯的,却是信仰值的增加,镜中空间的一步步扩大。 而有更多的人,把窦柯视为希望。 窦柯这边,再补完一次库存后,带着熊霸天以及雾诡、雪诡、星诡和森林诡,一起飞上了天空。 森林诡在这两天高强度的诡气冲刷中,悄无声息的进阶了。 熊霸天为此十分高兴,又找窦柯要了一箱诡气水晶,并给森林诡赠送了一个储物诡器。 这些东西在市场上价值极高,森林诡推脱了两次,见熊霸天真的生气了才收下。 考虑到其他几人需要时间适应高空,窦柯飞得并不快。 但熊霸天嫌速度慢,他化作小熊跳上了星诡的头顶,用它的诡气抵御着高空严寒。 雾诡已经二阶巅峰,只缺一个战斗契机便可进阶,他的雾环身在侧,对他最大的影响反而是晕车。 雪诡则更为直接,她不怕冷。 妨碍速度的因素全部被解决,窦柯直接分神,操控五个尸鬼复制体全速飞行。 在陈安翔的尖叫中,他们很快便到了元阳寺上方。 这寺庙占地面积极大,天王殿、大雄宝殿正位其中,两侧分布着钟鼓楼、配殿、僧舍,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群。 跟上次来探访时不同,诡域坍塌后,笼罩在寺庙上方遮天蔽日的诡气已经全部消散,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寺庙的全貌。 温暖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落在寺庙那金碧辉煌的屋顶上,反射出一片耀眼夺目的光芒。整个寺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庄严神圣,仿佛沐浴在一片祥和与光明之中。 元阳寺的宁静与祥和,与之前诡气弥漫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寺庙的院墙外,一片片翠绿的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窦柯一行人降落在寺门前,只见寺门紧闭,门上雕刻着精美的佛像和经文,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这……什么情况?” 窦柯眉头微蹙,她示意其他人保持警惕,然后缓缓地推开了寺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幽静的通道。 第164章 蒲团x大雄宝殿x坐化僧 太诡异了。 三江市地处华国西南部,翠绿、竹林,与本地地貌特征相差太多。 窦柯怕有寺院内有埋伏,叫了个尸鬼复制体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山门。 熊霸天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把几位女性护在身后,小声教森林诡怎么使用身体内的诡气。 窦柯进了镜中空间。 她怕整个元阳寺都是许愿诡的诡域,上次在跟缝合诡战斗时,刘承泽直接将自己从镜中抓了出去,如果不是有替身娃娃,自己早就死在爱美丽医院了。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尸鬼这种能飞能打的复制体,无疑是她当前的最佳选择了。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通过尸鬼的眼睛看向外面。 通道两侧,排列着两行汉白玉石雕的罗汉,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似乎在默默守护着这条通往大雄宝殿的道路。 石阶两旁,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阳光……? 三江市的阳光,有这么炽热吗? 窦柯的疑惑似乎也传到了复制体尸鬼身上,尸鬼不由自主地挽了个枪花,弓起了腰。 尸鬼走在石阶上,在罗汉的注视下,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在试探着地面是否稳固,又似在寻找可能潜藏的危险。 随着尸鬼的深入,周围的景色愈发显得幽静而神秘。 石阶两旁的古木似乎在低语,风穿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洒在尸鬼的身上,映得尸鬼黑曜石般的眼球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窦柯通过尸鬼的视角,感受到寺庙内的宁静。 她甚至感觉,她都可以放下偏执,忘记所有的纷争和恐惧。 尸鬼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能够感受到窦柯心中的紧张。 它穿过石阶,来到了大雄宝殿的门前。 门前的香炉中,几缕轻烟袅袅升起,似乎在诉说着寺庙的宁静与祥和。 那轻烟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缥缈,仿佛是连接佛祖与人间的纽带。 窦柯强行控制住尸鬼欲上香的冲动,透过尸鬼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定格在了庄严的大雄宝殿的朱红大门上。 霍印晨……在里面吗? 门上镶嵌着铜制的门钉,每一个都打磨得光滑发亮,反射出点点金光。 窦柯心跳加速。 一方面,尸鬼复制体像是关节生锈一般,动作变得迟缓,窦柯干脆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这只复制体上;另一方面,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霍印晨的担忧。 尸鬼的视线在门前徘徊,窦柯努力地想要透过那朱红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形,但门上的铜钉反射出的光芒让她无法看清。 要开门吗? 窦柯摇摇头,甩去犹豫。 她命令尸鬼伸出手,缓缓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朱红大门。 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尸鬼的视线穿过门缝,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线。 大雄宝殿内,金碧辉煌的佛像庄严地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周围摆放着各种供品,香炉中升起的烟雾缭绕,神秘而庄严。 佛像的面容慈祥而庄严,似乎透过空间,注视着每一个诚心礼佛的人。 尸鬼的视线在佛像和供品之间游移,窦柯通过尸鬼的眼睛,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或危险。 大殿内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香炉中香灰落下的细微声响。 窦柯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很怕许愿诡发现异常,把自己从镜中揪出去。 想到这里,她的手突然变成诡手,防范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战斗。 尸鬼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窦柯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佛前,蒲团上铺着厚厚的绒垫,供人跪拜。 偏殿里,各类罗汉和菩萨手持法器,怒目圆瞪,仿佛要下一刻就会苏醒过来。 窦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发现罗汉和菩萨的雕像依旧静默无声,没有任何异动。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紧张情绪。 尸鬼小心翼翼地继续在大殿勘探,窦柯通过尸鬼的感官,几乎可以感受到那种肃穆的气氛。 她小心翼翼地让尸鬼绕过供桌,目光在每一尊佛像和壁画上扫过,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尸鬼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大殿深处的一尊佛像上。 那佛像形态矮小,金身似乎久未打理,与周围高大的佛像形成鲜明对比。 大雄宝殿层高足有数丈,巨大的梁柱支撑着整个殿堂,使得空间显得更加开阔。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佛像上,金光闪闪,但那矮小的佛像却似乎被忽略,光芒也未能触及它的表面。 尸鬼缓缓地向那佛像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谨慎,仿佛害怕打扰到这里的宁静。 走近了,窦柯才注意到佛像的面部表情与其他佛像不同,它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悲悯和慈悲,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苦与难。 尸鬼围绕着佛像转了一圈,窦柯仔细观察,发现佛像被放置在钢化玻璃内,似乎因为分配给这个佛像的位置太过狭小,佛像背面装了镜子,用以反射出佛像的全貌。 佛像前的蒲团十分陈旧,仿佛有无数人在此跪拜过。 磨损痕迹似乎在诉说着过往信徒的虔诚,佛前的鲜花瓜果数量跟大雄宝殿比起来也不相上下。 窦柯指挥着尸鬼取下腰上的小镜子,把镜子与墙壁的缝,贴上佛像背后的镜子。 镜中,她闭上眼,伸手贴上眼前的小镜子。 天蓝色的诡气顺着她的指引,覆上了佛像背后的镜子。 一面长方体的镜子同步出现在镜中。 窦柯趁热打铁——复制。 她想把这个佛像复制下来。 天蓝色的诡气随着她的意识顺着镜子往外扩散,佛像背后的镜子开始泛起波纹,仿佛水面被微风拂过。 佛像的背景被镜子完整拓印,可始终复制不出来。 窦柯觉得是对佛像的观察还不够仔细,她让尸鬼凑近了看,隔着钢化玻璃,仔细观察那金身的质感。 然后,窦柯看到在钢化玻璃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铭牌。 “元阳寺,是佛教圣地之一。近现代以来罕有坐化高僧,此僧人为我寺前主持,俗名石承载,法号虚臾。相传,他坐化之时,天降祥云,异香扑鼻,石承载大师一生慈悲为怀,广结善缘,深受众生敬仰。他圆寂后,肉身不腐,寺内僧侣为纪念其德行,特铸金身,以供后人瞻仰。” 窦柯:“……” 窦柯的阅读速度极快,当她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佛像突然睁开了双眼,透过尸鬼的黑曜石眼睛,直直地看向镜中的窦柯。 这是……精神污染?还是愿望扭曲? 这股无形的力量从佛像眼中射出,直击窦柯的意识。 窦柯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激活了碧灵镯。 可她仍感觉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拉扯着自己的思绪,又被碧灵镯一点点清理着。 有什么影响在她面前走马观花,有慈悲的佛祖、有庄严的菩萨,还有无数僧侣在诵经。 窦柯努力地稳住心神,碧灵镯发出柔和的绿光,环绕在她的手腕上,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天蓝色的诡气如潮水般涌入碧灵镯,试图将那些纷乱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尸鬼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力量的侵袭。 窦柯一边顶着幻觉的入侵,一边指挥着尸鬼继续用镜子一寸寸的扫过佛像,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 尸鬼的动作越来越慢,窦柯甚至看到尸鬼开始不由自主地弯腰,似乎想朝拜。 这动作窦柯太熟悉了,诡域里的肉身佛就是一直不停在重复跪拜的动作。 窦柯知道,如果尸鬼真的跪拜下去,她将失去对它的控制,而许愿诡会不会通过复制体影响到她的意识,她不敢冒险。 她反手撤掉这只尸鬼身上的意识,随着她的抽离,尸鬼动作一停,僵硬地站在原地,随后,化为细密的晶砂,原地只留下窦柯放在复制体身上的小镜片。 精神污染还在持续,窦柯只感觉自己存储的诡气像遇到黑洞一般被吸走。 自从吃过人参果后,她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自己刚成为驭*鬼者的时候。 诡眼也好、诡手也好,每一次诡气的使用都要榨干她的极限。 她冷哼一声,天蓝色诡气裹挟着诡眼和诡手的规则,疯狂地涌向碧灵镯。 碧灵镯的绿光变得越来越强烈,与侵入的幻觉力量抗衡。 与此同时,窦柯抬手,骗人诡复制体从小镜面中缓缓走出。 骗人诡复制体一出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佛像,试图用诡气干扰佛像的灵力。 然而,佛像似乎对这种攻击无动于衷,它的目光依旧穿透复制体的眼睛,直视着窦柯的灵魂。 窦柯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她知道这是许愿诡的规则在作祟。 她咬紧牙关,抬手复制了戴着镜子的鼠诡。 这些鼠诡从佛像背后的镜子涟漪中悄然出现,不动神色地爬上了佛像的金身。 它们迅速地在佛像表面爬行,试图用镜子扫描完佛像的每一处细节。 就这样,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状态。 鼠诡们在佛像上快速移动,它们的镜子反射出佛像的每一个角落,将信息传递给窦柯。 然而,佛像似乎对这些小生物的侵扰毫不在意,它的目光依旧穿透一切,直视着窦柯的灵魂深处。 第165章 污染x识破幻觉x贪嗔痴 窦柯的识海里,无数佛祖的影像在翻滚。 有电影里的、有卡通的、有3D建模的、有万圣节COS的、有壁画上的、有石雕木雕竹雕砖雕上的,这些佛像或慈祥或庄严,或坐或立,或笑或默,耳边的梵音诉说着佛的智慧与慈悲,又似乎在无声地警告着窦柯,不要妄图亵渎神圣。 窦柯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是精神污染。 跟那些肉身佛叩拜一样,用循环规则带来的精神污染。 佛像这一眼,似乎穿透了碧灵镯抵抗的屏障,直接将窦柯的意识拉入到另一个位面。 窦柯缓缓抬起头,灰色的瞳孔中似有万千宇宙流转。 这里……是哪里? 她切换诡眼模式,试图找到一些线索。 她的视线穿过缭绕的香烟,凝视着那座巍峨的大雄宝殿。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佛像上,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那尊佛像巨大无比,面容慈悲,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与困惑。 这是什么佛? 过去佛、现在佛还是未来佛?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悯,仿佛可以包容着每一个灵魂的挣扎与迷茫。 包容挣扎与迷茫吗?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仿佛被满心的疑惑所羁绊,又被佛像无边的慈悲所感动。 她就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停止般,任由香客来去,叩拜或祈求。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香客的衣服从古装变成现代装,人们的交通工具从马车变成无人驾驶车,寺院的安防从僧众变成高科技监控系统,但佛像始终如一,静静地接受着众生的敬仰。 窦柯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她看到了无数的信徒,从古至今,他们的虔诚与渴望在佛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强烈。 她的心灵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所充满,所有的疑惑与恐惧似乎都随着香烟的飘散而消散。 她开始理解,这佛像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宗教的信仰,更是一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智慧与力量。 突然,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佛像中传来,那是一种包容一切的力量,它没有言语,却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安宁与希望。 窦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佛前的香,就这样穿越万千时空,带着佛的慈悲与智慧,缓缓地渗入她的身体。 乳白色的诡气沉入窦柯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往她的脑袋钻去。 窦柯只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情绪都被清空,她从来没感觉过自己这么轻松过。 是啊,轻松。 自从柯冉失踪以来,自己一直高度紧绷,生活和生存的目的都变为了找妈妈。 找……妈妈?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不仅仅是母亲的下落,更是内心深处对家的渴望和对爱的追求。 她睁开眼睛,目光坚定而明亮。 佛香缭绕,仿佛透过时间告诉她,无论外界如何变迁,内心的宁静与爱才是永恒的归宿。 找不到的,那就放弃。 打不过的,那就逃离。 有漏皆苦,无漏则乐。注1。 窦柯的豁然开朗,是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现在的她,是华国最年轻的安全部主任之一。 名声、地位、财富,她应有尽有。 为何要卷入诡异事件中,为素不相识的人拼尽身家性命? 她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向那尊佛像表达最深的敬意。 然后,她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出了大雄宝殿。 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但她的心却如止水般平静。 窦柯离开寺庙,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她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随着那缕缕香烟飘散了。 她沿着寺院的石板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 周围的香客们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有的虔诚地跪拜,有地静静地观赏着周围的景致, 而窦柯的心中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清晰。 她离开寺院的脚步越来越轻快。 我是窦柯,我为自己而活。 我是窦柯,我想有房子,有朋友,有人爱,我将不再被原生家庭束缚,也不需要向家长证明我的价值。 窦柯:“……” 不对啊。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 等等,原生家庭束缚我什么了? 我为什么要向柯冉证明我的价值? 窦柯站在石板路上,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模糊,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找回那份在佛像前感受到的宁静。 可她感觉脑海却像被无数细小的针刺痛,那些未曾解决的问题和未完成的使命,像幽灵一样缠绕着她。 我是窦柯…… 我要……找……妈!妈! 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人,她不需要我向她证明自己。 我只要是我,她就会无条件爱我。 是精神污染。 窦柯立刻意识到,这是许愿诡的规则。 随着她的苏醒,乳白色的诡气被天蓝色诡气吞噬,镜中空间再次扩大。 她睁开眼,哪有什么大雄宝殿,哪有什么时光荏苒,哪有什么佛像。 四周是她熟悉的镜中,镜前,一直乱爬的小老鼠将雕像最后一丝细节拓印在了镜子里。 窦柯扯了扯嘴角:“抱歉,我精神抗性太高。” 佛像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钢化玻璃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幻觉都与它无关。 “还有其他技能吗?” 精神污染和愿望扭曲叠加起来是这个效果吗? 窦柯直接看穿了许愿诡的目的。 如果许愿诡此刻有余力,不会引导和控制自己离开寺院。 那就代表,霍印晨的压制和诡域的覆灭,已经让他恐怖的实力有了明显的削弱。 “你的舍利子,可在我手上。” 窦柯看向佛像,她笃定,许愿诡此刻一定在观察着自己。 一个深受苦难的企业家,一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一个投身佛门两年便成为主持的人,战斗和做事不会不留后手。 窦柯知道自己阅历尚浅,如果跟许愿诡正面交锋,胜算不大。 但既然此刻接下了许愿诡的攻击,那自己就必须尽快激怒他。 她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山门外有黑熊诡,不确定的地方,还有骗人诡。 “现在,你的身体,也要落到我手上了。” 窦柯继续激怒许愿诡。 她的声音中带着挑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所倚仗的诡域已经不复存在,你的力量正在消散。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诡域的庇护,你还能如何施展你的诡计。” 可佛像依旧纹丝不动。 窦柯继续加大力度:“你可真是个大坏人啊!” 佛像:“……” 窦柯:“……” 都骂他了,居然也没反应吗? 难道是注意力没在这边了? 窦柯在执行任务时,一贯按刑侦科老师的要求执行,冷静、专注、细心、抗压,这会儿既然佛像没反应了,她也不着急了,高度戒备着,同时用上了她的复制。 佛像各方面细节已经被镜子照过,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里所有的诡气全部用在了复制之上。 她现在的诡力储备,在人参果和信仰的加持下,已经达到了十分恐怖的境界。 甚至可以说,只要她愿意,单凭她的复制能力,她便可以养活百万人的物资。 可许愿诡毕竟是四阶诡异,她要复制的,是许愿诡坐化的躯体。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撬动整个地球,巨大的差距让她的诡气如同跌落深渊,仿佛一去不复返。 可窦柯心中大喜,这次复制与刚才反馈的结果不同。 如果说上次复制,是被规则直接排斥,那这次,她明显感觉到规则接纳了,但她的诡气与许愿诡的躯体之间存在着对抗。 就像许愿诡想污染她,需要破掉碧灵镯的防御一样,她现在,也要破掉许愿诡躯体的复制抵抗。 这是她与许愿诡躯体之间诡气的较量,也是她能否成功复制的关键时刻。 一力降十会! 窦柯单手一抬,镜中立刻出现了一箱诡气水晶。 窦柯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她正处于许愿诡的诡域中。 许愿诡的诡域分为了三层,贪嗔痴是佛教中所说的三毒,是导致众生轮回生死的根本烦恼。 贪,指的是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无尽欲望和执着;嗔,是指对不顺心事物的憎恨和愤怒;痴,则是指对事物真相的无知和愚昧。 这三者相互作用,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使众生无法解脱苦海。 金棺里的那个骗子和刀客,只要再给他三天,三天的时间,他便可以将他们打入六道轮回,成为自己诡域里的傀儡。 第三瓣诡域的雕像被灭时,他不以为意,没关系,带轮回机制的诡域是完美的,肉身佛和幸存者们自会处理,而这些不自量力的小驭鬼师们,自会成为他诡域的养料。 然而,雕像刚刚复苏,他便感觉到自己狠下心来布置的舍利子被剜。 接着,其他瓣的诡域以破竹之势开始崩溃。 他不急,他这一生,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什么危险没有面对过? 只要再给他两天,两天的时间,他将会炼化眼前这批人,成为最强的肉身佛。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金棺腐蚀,等待着骗子和刀客在六道轮回中疯掉,就像那个许愿让骗子活下去,而后死在许愿规则之下的小老头。 呵,我的儿子死在诡异手里。 你的儿子凭什么能活下去? 第166章 绝望x好想逃呀x求暴富 许愿诡瘦小的法身端坐在佛台之上。 法身虽小,却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金棺里的这批驭鬼师,是他遇到过的最强驭鬼师了。 他早就知道,如果放任诡域扩张,是一定会被阻止的,就像当初那个漂亮女人杀了诡烛台一样。 那一年,他刚埋葬完家人,千辛万苦在勒井遗迹找到了诡烛台的下落。 他知道自己不是诡异的对手,可那又如何,杀我爱妻屠我儿孙,灭门之祸,不共戴天,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可当他匆匆赶到勒井遗迹时,他在幽暗的山洞里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精致女人,连头发丝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女人,她手持一柄奇异的大剑,将身高数倍于她的野人斩杀在洞穴之中。 他眼睁睁地看着诡烛台掉落在地,来不及惊呼,山洞坍塌的巨响中,尘土飞扬,他被冲击波推得连连后退。 就这样……要死了吗…… 可尘埃落定,他发现那女人像拧小鸡一样,把自己扛在肩膀上,平地卷起一阵诡异的龙卷风,护着她们离开了山洞。 山崩、地震,他在震惊中思考为什么一个精致的女人会如此轻易地斩杀诡异,但那女人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离开了。 他花了很多人脉,也没查到那女人的下落。 失去家人的日子,他如同行尸走肉,他一日日地来勒井遗迹,看到挂着安全部标识的工作人员开始清理战场,他连忙找到之前生意场的朋友,以投资方的身份混入了勒井遗迹的 清理工作。 然后,他花费了数月时间,终于在废墟中找到了事发地点。 他屏蔽众人,试图收起那宝剑和诡烛台,但那邪门的风一直刮,他只得到了诡烛台。 而后,他疯了。 他似乎随时随地能听到祂的声音,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低语,它在耳边回响,时而温柔,时而尖锐。 他没办法,只能求神拜佛,在求到元阳寺时,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 这个身家千万的大老板注销公司,散尽家财,成了元阳寺的住持。 他知道这些僧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不过,无所谓,他早已心如死灰,只求能为妻儿讨回公道。 他开始潜心研究佛学,深入探讨佛经中的奥秘,试图从中找到对付诡异的方法。 他相信,佛祖会指引他,让他找到复仇的路。 某天,他在藏经阁里看到了一种成佛的方法,肉身佛。 他抱着诡烛台主动坐进了缸中。 木柴灼灼,他感觉自己的眼球都被热的刺痛,烈火中,他再一次听到了祂的声音。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复活我的爱人,我的家人。” 诡烛台的火光猛地吞噬他的衣裳,他仿佛看到了妻子和孩子们的笑脸。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和愿望都寄托在了这微弱的火苗之上。 “你愿意付出什么?”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我的一切。”他坚定地回答,心中没有一丝的迟疑。 火光中,诡烛台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直至整个杠中都被金色的光辉所充满。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灵魂在升华,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可这感觉没持续多久,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而诡烛台却不见了踪影。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 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只能仰望星空。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但内心深处,对家人的思念和复仇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他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或出路。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在这片荒芜之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了微弱的呼唤声,那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过去,又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爬行,尽管身体无法动弹,但他的意志却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意识到那是诡烛台的呼唤,是那股曾经让他付出一切的神秘力量在召唤他。 他开始用尽全力,试图与那声音产生共鸣,每一次呼唤都像是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 终于,在一次强烈的共鸣之后,他感到身体的束缚开始松动,一丝丝温暖的光芒从黑暗中透出,逐渐变得耀眼。 光芒中,诡烛台的轮廓逐渐显现,它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他伸出手,触碰到了那熟悉的质感,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让他重新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无法站立。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已经被贴满了金箔,封印在了钢化玻璃里。 肉身佛,生前斋戒,身后火焚,僧人们知道,他是为了一己之私,在拉高整个元阳寺的KPI,他们虔诚地为他做了水陆法会,然后把他安置在了大雄宝殿里。 真空的环境让他无法吸入空气,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诡异,他无法言语,无法移动,只能通过诡烛台与外界沟通。他的意识变得异常清晰,仿佛能够感知到每一个前来许愿的人的心声。 求子嗣,求暴富,求姻缘,求健康。 人们在大雄宝殿双手合十,掌心向上,虔诚叩拜,许愿自己的愿望能被佛祖听到。 人们握紧双手,口中默念额弥陀,心中却充满了各种欲望和渴求。 他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呵,求神,呵,拜佛。 神佛若有用,诡异杀我全家时,为何不救! 拜佛,不如拜我! 某日,一个自媒体博主为了流量,偷偷潜入了禁止拍摄的宝地,他也不懂佛,也不忌讳,见功德箱就投钱,见佛就拜。 自媒体博主的愿望是获得无尽的财富和名声,他渴望成为网络上的红人,拥有无数粉丝和点赞。 他的这条寺庙VLOG莫名其妙地红了,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赞誉,视频点击量飙升,评论区里充满了羡慕和崇拜的声音。 自媒体博主的爆红,让元阳寺灵验的故事迅速传播开来,吸引了无数信众和游客。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一睹肉身佛的真容,许下自己的心愿。 太灵了,太灵了。 一传十,十传百,元阳寺成为西北地区著名的佛教圣地。 而许愿诡,也在时间的累积中,契约了越来越多的信众。 他每天都尝试复活他的家人,但体内贫瘠的诡气告诉他,还不够。 石承载贪婪地看着金棺。 三阶……四阶…… 把驭鬼者化为肉身佛,给自己带来的诡气远超普通人类。 如果把这两个人炼化了,那复活爱人,就指日可待了。 可偏偏他受限于肉身,无法离开元阳寺,贪戒作为他诡气循环的基石,已经被破坏殆尽,这肯定是又一队剿灭者来了。 他必须加快吸收这两人的速度。 炼化佛台随着他的想法高速转动起来,他集中诡气,开始在心中默念佛经。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直达人心。 佛经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他体内涌动的诡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随着佛经的诵读,肉身佛的金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逐渐变得强烈,仿佛要将整个大雄宝殿都照亮。 金光中,诡烛台的火焰跳跃得更加猛烈,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他能感觉到诡气在体内流转,与佛经的韵律同步,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六道……轮!” 突然间,许愿诡感觉自己藏在痴界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所牵引。 谁? 嗔界被骗子诡带人攻破后,他怕他们找到自己的身体,将身体藏到了痴界,痴界那么大,怎么有人会这么精准的定位自己的身体? 许愿诡直接停止了攻击,将意识转回了身体。 他看到一只诡异,一只长着肉翅但宛如仙女的诡异。 是新的驭鬼师?来剿灭自己的? 他静静地坐在钢化玻璃里,悄无声息地释放着精神污染。 可刚污染上这只诡异,就有一个稚嫩的声音挑衅自己:“你可真是个大坏人啊!” 许愿诡:“……” 小老鼠,躲在诡异后面骂人? 许愿诡看出这只诡异非正常状态,他冷哼一声,直接开始引诱这只诡异跪拜。 管你什么老鼠,口说大话试图搬走我的身体? 我给你搬,你有命拿吗? 然后,看到了让他惊恐的一幕。 骗人诡,居然跟着他的意识,到痴界来了! 这骗子,又给自己编出了什么规则? 许愿诡的脑子里闪出了很多可能性,但最让他不安的是,如果骗子诡能够轻易地找到他的身体,那么,他的实力就不是四阶巅峰。 他会不会已经五阶了? 三阶到四阶已经是指数型增长诡力,到了五阶的驭鬼者,是不是就真的能起死回生了? 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不能让骗子诡破坏他的计划。 许愿诡开始集中精神,试图通过幻境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诡奴驱赶出去。 可这诡奴放出了许多无意识的老鼠,他们在自己的金身上爬来爬去。 许愿诡很生气,他一个千亿身家的大老板,养尊处优,即使进了元阳寺,也是有几个小和尚负责照顾他生活的,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他加大力度试图逼出此人真身,却惊讶地发现这些老鼠并非普通生物,它们似乎是由某种诡力所化,不受他的幻境影响。 他开始尝试与这些老鼠沟通,试图了解它们的愿望。 可这些老鼠们反馈的却是:好害怕呀好想逃啊…… 这不废话呢吗?那你们逃啊! 这些鼠诡在主人的命令和强大的愿力之间挣扎着,可又被困在真空钢化玻璃里,在金身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爬的越来越快了。 许愿诡甚至感觉有只老鼠的尾巴划过自己的眼球,意识里的他快要吐出来了。 难道这些老鼠诡的出现,是骗子诡的诡计,用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破坏他的计划。 还是太久没有跟人类接触了,变得有些迟钝了? 不,不是迟钝,是有什么规则在倾轧自己。 他立刻高念佛号,如同洪钟大吕,在大雄宝殿内回荡,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佛力,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达本心。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神完全沉浸于佛号之中,既然如此,那他就改变痴界的布置。 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禅定状态时,一声如释重负的轻笑突然从骗子诡的身体里传来。 许愿诡心头一震,睁开眼。 只见自己的身体出现在眼前。 钢化玻璃贴着钢化玻璃,肉身佛对着肉身佛。 许愿诡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镜诡,杀人规则:复制替换操控。】 第167章 后院x小队重逢x婴儿车 许愿诡的思维在这一刻几乎停滞,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诡烛台可是被炼化在他身体里,如果身体出现在眼前,那么自己此刻在哪里? 他下意识想退出肉身。 可是来不及了。 石承载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吸入对面的身体中。 会死。 乳白色的诡气在这一刻被催到极致,环绕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金钟。 “咦?” 那声音仿佛收获了意外之喜,带着一丝惊讶。 石承载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一根紧绷的弦,被这声惊喜轻轻拨动,仿佛随时可能断裂。 金钟内的佛光大盛,意识得以稳定,石承载没有任何犹豫,试图拖着身体,直接进入嗔域。 这个声音太危险了。 能强控四阶巅峰的声音,可能远超五阶,他必须带着诡烛台远离这个声音的主人。 石承载能把生意做大,靠的就是一手审时度势。 金钟内的佛光与乳白色的诡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几乎是在瞬间,便带着身体逃离了痴域。 等意识穿过第二层诡域,进入最深层诡域时,他还有些恍惚。 他好像看到了一只恐怖的诡手,钢化玻璃寸寸碎裂。 这可是他拿无数诡气淬炼过的钢化玻璃啊,这得是多强的驭鬼师才能做到? 石承载心中一惊,他迅速地在嗔域的钟楼里找到一柄金钟,将身体安置在了钟里。 诡烛台依旧在他的体内,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诡烛台的光芒似乎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这让他心下一沉。 诡烛台是他复活爱人和家人的唯一希望,他必须尽快恢复诡烛台的烛火,否则这两年白布局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死那个骗子诡和刀诡,将他们化作肉身佛,这样,当那个声音追来的时候他才有足够的力量逃跑。 世界之大,何处没我家人藏身之地。 窦柯在痴界也有些懵。 石承载的意识降临在身体上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一阵浓郁的乳白色诡气将佛像包围。 她的拳头比她反应更快,她几乎是在瞬间跳出了镜中空间,骗人诡加buff,天蓝色诡气气势汹汹地带着镜诡和手套诡的规则,一拳砸向了佛像的面门。 诡铠甲身上符文爆闪,这一拳叠加了窦柯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诡气,力量之大,窦柯甚至觉得可以跟黑熊诡的巨熊形态有一战之力。 然而,这一拳却被钢化玻璃挡了下来,窦柯立刻知道,这个笼罩着许愿诡身体的展示柜也是个诡器。 她收回了有些麻的胳膊,准备沿着钢化玻璃皲裂处再来一拳,然后她就看到许愿诡身体上金色爆闪,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钟,眨眼间,那个乳白色的诡气消失殆尽了。 窦柯:“……” 跑这么快的吗? 窦柯这一拳出得太快,拳风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惯性带着她狠狠地砸上钢化玻璃。 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四溅,钢化玻璃的裂纹迅速蔓延,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解。 鼠诡玻璃破碎后,除了在拳风的余温下死了几只,剩下的都吱吱叫着逃离了玻璃柜。 窦柯有些心疼。 她的全力一拳,可是连熊霸天都能一击必杀的,这么好的防御型诡器,居然被自己破坏了。 她讪讪地将复制下来的玻璃柜和许愿诡的身体收进镜中空间。 太可惜了,这可是她第一次用镜诡的替换规则,居然失败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玻璃碎片和逃散的鼠诡,整个大雄宝殿似乎褪去了金光和从容。 这个寺庙仿佛所有的氛围都来自许愿诡的身体,许愿诡的身体逃走后,原本和煦的阳光被 阴冷的风所取代,本来就寂静的空间此刻更显得鸦雀无声。 什么情况? 是许愿诡的精神污染还是六道轮回? 对这种为祸一方的高阶诡异,窦柯不敢掉以轻心,她直接回到镜中空间。 然后她把骗人诡收进了空间,放出来了一个瘦小的、浑身披满金箔的许愿诡复制体。 意识覆上许愿诡的时候,窦柯感到一阵灼热的痛苦,鼻尖传来的烟熏感,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柴火灼烧。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开始操纵这个复制体。 这是她第一次操控比自己强大的复制体,这身体仿佛生锈的机器,每个关节都迟钝无比。 “我就不信了。” 窦柯咬牙。 她在镜子里又拿出了一箱诡气水晶。 经脉被诡气反复冲刷的感觉再次袭来,窦柯感到脑仁一阵刺痛,但她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有困难,那就打倒困难。 打不死我的,必将使我更强大。 窦柯知道,只有通过一次次痛苦的磨砺,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复制体上,试图让这个身体与自己的意识更加契合。 随着诡气水晶的消耗,窦柯感觉到许愿诡复制体的身体逐渐软化。 她操纵着复制体尝试站立。 但每一次的移动都伴随着意识的疼痛,仿佛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在连续三次因为无法维持平衡以脸部落地后,窦柯终于在痛苦中操纵着许愿诡复制体挪动了位置。 窦柯甚至有些庆幸凤星晖没有来,不然她肯定要一边喝酒,一边嘲笑许愿诡复制体的动作像 一个刚学步的婴儿操纵外星人。 算了,就这样吧。 窦柯借着许愿诡复制体的眼睛看向四周,大雄宝殿的金碧辉煌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佛像。 她怕许愿诡还有后手,干脆操纵着这具身体在寺庙里逛了起来。 几只鼠诡已经爬完了寺庙的每一个角落,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诡异。 窦柯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鼠诡传来信号,寺庙的后院有异常。 后院的景象与大雄宝殿此刻的破败一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窦柯小心翼翼地穿过杂草,看到停在院子里的市值1000万的星空顶豪车库里北,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里会有台车? 有车不奇怪,但车在这个诡异寺庙的后院里就很奇怪了。 窦柯操纵着许愿诡复制体在后院逛了一圈,陆续又找到了户外露营装备、钓鱼竿、声控音响,随着窦柯的足迹进到房间里,看到奶粉、化妆台后,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种疑惑的感觉,在看到一个双座婴幼儿车后,终于达到了顶点。 这俨然是一个家庭的居所,但究竟是谁,会选择在这里安家呢? 答案呼之欲出。 许愿诡本诡。 窦柯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难道许愿诡还在窥视着自己? 她立刻操控许愿诡复制体,瞪大了眼睛,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诡器。 然而,除了这些日常用品,她并没有发现任何诡气的痕迹。 窦柯干脆把所有不属于这个环境的东西全收进了镜中空间,然后,她操纵着许愿诡复制体,开着那辆星空顶豪车库里北离开了寺庙。 等她开到山门时,一股暴风雪突然席卷而来,将窦柯的视野完全遮蔽。 车窗外,雪花纷飞,狂风呼啸,一只巨熊从天而降。 “是我!窦柯!”她的声音从复制体腰间的小镜子传出,却消散在暴风雪中。 她迅速转动方向盘,试图躲避队友突如其来的威胁,然而,雪诡的攻击来得太快,轮胎在冰面上打滑,车身摇摆不定,窦柯紧握方向盘,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便感觉意识迅速回到了镜中。 队友的攻击还没有结束。 豪车被一股无形的引力直接抬上了空中,翻来覆去数次,终于在空中解体,碎片如流星般坠落。 许愿诡的身体极为坚硬,在熊霸天的攻击和星诡的重*力操控下仍没有解体,只是重重地跌在地上。 几棵松树悄然长出,松针如同利剑般刺向许愿诡的身体,试图穿透其防御。 但许愿诡的身体似乎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松针在接触到它的瞬间便化为灰烬。 一团浓白的诡雾将几人包裹在内,迅速掩去了众人的身影。 这一套组合拳几乎发生在瞬间。 许愿诡瘦小的身体仿佛景区里任游客捶打的试炼木桩,承受着来自不同驭鬼师的连番攻击。 在自己探查的这段时间,他们连组合技都练出来了啊。 窦柯敲了敲陈安翔腰间的镜子:“陈老师,是我。” 她从镜中出来,却看见队友们包括陈安翔都直接跳到了熊霸天的身后。 巨熊站在那里,将队友牢牢地护在身后。 它的呼吸沉重而有力,仿佛是一阵巨大的风,窦柯只感觉热气扑面而来,熊的巨嘴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黑熊瞪圆的双眼里闪烁着警惕和威胁。 它低沉地咆哮,似乎怕惊动了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看来是有人冒充自己了。 窦柯抬手,一面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她身后,凤星晖缓缓自镜子中走出。 她的证明简单又直白,陈安翔第一时间就放下了防备。 “窦柯,刚才有诡异冒充你。” 第168章 原液x导弹洗地x雪风暴 窦柯眉头紧锁。 “冒充我?” 星诡栾云亭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是的,那人跟你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熊主任,我们……” 窦柯的眉头紧锁,到底是谁冒充她? 是许愿诡吗? 是精神污染?还是愿望扭曲? 窦柯始终很介意许愿诡一直没有展露出来的特殊技能愿望扭曲。 “那人是怎么出现的?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窦柯追问。 栾云亭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我们正在山门等待你的消息,突然间就出现了你的身影,而且它似乎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能力和名字,它说在大雄宝殿找到了诡异,需要支援。” 是许愿诡吗?还是许愿诡的诡域里有其他人? 这个冒充者的出现,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然后呢?”窦柯追问。 栾云亭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然后,我们刚进入大雄宝殿的范围,就被偷袭了。” 陈安翔补充道:“除了我以外,他们每个人都陷入了幻境。” “幻境?” 熊霸天狠狠地啐了一口:“进去一看那肉身佛,老子就知道是幻觉,咔咔一通杀,杀出来之后,谁知道还是幻觉,给老子带回跟老婆认识的高中了。” 窦柯的眉头紧锁,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正常人在高强度的战斗后,骤然回到和平年代,都会感到极大的心理落差,甚至可能产生短暂的迷茫和混乱。 但熊霸天知道是幻境,却甘之如饴的待在里面,一定是触动了他不为人知的情感。 “那你是怎么摆脱幻境的?”窦柯问。 熊霸天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幻境里面我老婆缠着我生二胎,那哪能啊,生我们家妹妹的时候她难产大出血,说好了不生的。她非拉着我去元阳寺上香,说佛祖保佑,一定会顺利生产的。” “所以,你是在环境里的元阳寺找到破绽的?”窦柯追问。 熊霸天点了点头:“对啊,我把那佛祖给掀了,让叔叔做梦,叔叔欢迎。给叔叔下套,那可忍不了。” 窦柯比个大拇指,视线看向了双手缠着绷带,还在往外渗血的雪诡。 雪诡的伤势显然不轻,她双手并进,一起吸收着诡气水晶。 “窦主任不用担心,我是在幻境里许愿后,被反噬的。”雪诡的声音有些虚弱,“好在我及时杀了环境里的观音吊坠,出来之后他们都把诡气水晶匀给我了,我再休息休息,应该能正常战斗了。” “许愿?反噬?”队友的遭遇在窦柯脑海中窜出一条长长的线,“为什么陈老师没有被拉入幻境?” 陈安翔也纳闷:“要么是我的护身符,要么就是我信仰马列主义,不信佛。” 他这答案把森林诡都逗笑了:“可你是茅山道士啊,你怎么会信仰马列主义啊?” 陈安翔推了推眼镜:“这两者之间冲突吗?我出身茅山,但我信仰马列,道爷讲究随心,马列主义讲求实事求是,而茅山讲究顺应自然,两者并不矛盾。” 森林诡刚准备大笑,看着窦柯一脸赞同地点头,又把笑憋了回去。 “雪诡姐姐,你许的什么愿,方便说吗?如果介意隐私,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雪诡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我过生日许愿,是让我的诡气不再受到季节变化的影响。毕竟,作为雪诡,我的力量在冬天是最强的,但其他季节就大打折扣了。” “结果呢?”窦柯追问。 “结果,生日蜡烛把我烧了。”雪诡解开绷带,露出了被烧伤的皮肤,白色的冰晶往外渗,又融在血泡里,看得窦柯一阵心疼。“本来已经把这伤势逼到手掌上了,刚战斗那会儿,又被蚕食到手肘了。” 雪诡继续说道:“我确实变强了。但如果不是你给了我们足够的诡气水晶,我活不到现在。” 那血泡顺着雪诡白皙的胳膊试图往上侵蚀,却被冰晶逼退,诡器水晶被雪诡一个又一个吸收。 小冰晶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雪诡的伤口虽然严重,但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她看着窦柯眼神里的悸动,轻声安慰道:“没关系,我会坚持到杀了许愿诡再死的。” 窦柯有些受不了:“漂亮姐姐不许随口说死。” 她潜入镜中空间,意识不断地扫描。 她的空间现在太大了,物资丰富,除了她用得顺手的那些东西,很多她复制过就丢在空间里的杂物。 她需要一个更高效的系统来整理和检索物品。 窦柯想到了她的护目镜。 图鉴百科,没有道理只收集诡异图鉴吧? 诡器作为诡异的衍生品,图鉴百科会不会也能鉴定和收录? 如果能的话,镜中空间简直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度假胜地了。 窦柯搓搓手,天蓝色的诡气涌上了护目镜。 果然,她想得没错。 镜中空间作为自己的规则,护目镜接收到她的意识后,各种数据流开始在护目镜上流动,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界面。 窦柯的意识与护目镜的系统相连,她开始尝试输入指令,搜索着各种诡器的信息。 “诡器图鉴,启动。”她轻声命令道。 护目镜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诡器列表,每一个诡器旁边都附有详细的介绍和使用说明。 窦柯惊喜地发现,护目镜不仅能够识别诡器,还能根据诡器的特性和用途进行分类。 她直接点开了“药品”栏。 排在药品栏首位的,是章鱼原液。 【章鱼原液。章鱼诡,是祂的血液化成的诡异。章鱼诡的原液,适用于四阶以下驭鬼师, 能够迅速止血并促进细胞再生。副作用,无。】 就它了。 窦柯抱着一大罐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章鱼原液,走出了镜中,小心翼翼地抹在雪诡的伤口上。 原液接触到雪诡的皮肤,立刻被吸收,伤口周围的冰晶开始融化,新的皮肤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雪诡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疼痛正在迅速消退。 雪诡感激地看着窦柯:“窦柯,这……这个是什么?” 窦柯把罐子封口,又收回了镜中。 关于祂的存在,她总有种一旦开口,整个蓝星便会暴露在祂的注视之下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她下意识地含糊道:“拍卖会上搞得好东西。” 森林诡此刻对窦柯的崇拜简直达到了顶峰:“窦主任真的是……一出手便把我们队伍的战备拉到了蓝星顶峰,怎么会有人又可爱又有钱又强的可怕啊!”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浮夸的形容词让窦柯都觉得有些无语。 雪诡和森林诡一左一右,看向窦柯的眼神充满了敬意和感激。雪 雪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窦……” 窦柯无语了,她看向熊霸天:“熊叔叔,你管管他们。” 熊霸天见小姑娘尴尬,全然忘记身处诡域:“他们谢谢你,难道不应该吗?” 得。 窦柯干脆生硬地转移话题。 她从镜中掏出了许愿诡肉身的复制体,啪的一声,把带台座的金色瘦小佛像放在了诡物正中心。 “许愿诡有四个技能,愿望实现、精神污染、六道轮回、愿望扭曲,诸位刚才遇到的应该就是六道轮回了。” “这是许愿诡的本体,他坐化后,僧人们按佛教的仪式,将他的肉身塑成金身。可黄金是唯一可以完全隔绝诡异力量的物质。因此,许愿诡的肉身被封印着,他一直只能以意识形态存在。” “这个是许愿诡本体的复制品?你遇到他了?”熊霸天外表粗犷,但架不住他有野兽直觉。 窦柯点点头。 “很奇怪,一看到我他就跑了。他明明是四阶巅峰,而且我们是在他的诡域里。” 陈安翔推了推眼镜:“这说明许愿诡可能有某种弱点,或者他并不想与你正面冲突。或许,他需要时间准备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窦柯重复着陈安翔的话,眉头紧锁,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也许,他在等待其他诡物的支援。”陈安翔推测道。“他对于我们的进攻,也是在抵抗的,如果不是我们情报工作前置,三江市的诡域、刚才的佛像战斗还有六道轮回里的幻象许愿,足够我们死一百次了。既然他是主动出击袭击我们,就代表我们找对方向了,或者说这里一定有他重视的东西。” 重视的东西吗? 窦柯掏出了刚才在后院找到的那些生活用品。 熊霸天凑上前东摸摸细看看,驭鬼师除了短命点以外,现在去给富人当保镖都能过上财富自由的生活。 这些东西外面都买得到啊,而且太常见了。 几人在一起,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星诡栾云亭看向婴儿推车,灵光一闪:“这些很像一个爷爷为三世同堂的家里准备的东西,难道说许愿诡也在六道轮回里,跟我们一样,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 窦柯脑中杂乱的思绪一下被这句话打通了。 “不,不是沉溺过去。他想用六道轮回,复活他的家人。” 这个猜测让窦柯的思路豁然开朗。 一切都被串连起来了。 她扭头看向熊霸天:“熊叔叔,我要在这一层诡域里,杀了许愿诡。” 熊霸天翻了个白眼。 没有反应,果然许愿诡不在这层诡域里了吗? 窦柯继续试:“熊叔叔,我要在下一层诡域里,杀了许愿诡。” 熊霸天的双手猛地变成熊掌,双眼通红:“怎么杀!” 果然,果然还有下一层诡域! 那么,下一层诡域的入口要怎么找到呢? 窦柯把杂物全收回了镜中空间,掏出一箱诡气水晶。 然后,她双腿盘底坐下,开始复制诡气水晶。 一箱、两箱、三箱…… 诡雾里很快被她码了十多箱诡气水晶。 她拿出一颗在手里随意把玩着,看上去胸有成竹。 诡气水晶在她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 “导弹洗地,有没有听过?” 其他人震惊了。 陈安翔试图劝窦柯:“众所周知,诡异对热兵器是免疫的。” 雪诡的反应比其他人都快。 报恩来的干脆又直接,她直接抱起一箱诡气水晶,雪风暴在她身边几乎凝为了实体,将她托了起来,让她看上去就像冰雪女王。 她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诡气在她的意识和规则引导之下,发出强烈的冷气。 “雪龙咆哮。” 随着她一声低沉的怒吼,雪风暴中凝聚出一条巨大的雪龙,它张开冰晶般的翅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雪龙的身躯在诡气的包裹下,如同一条白色的巨蟒,蜿蜒着向许愿诡的诡域深处冲去。 诡气水晶被迅速消耗,雪龙所过之处,化作一道道冰冷的冲击波,将沿途的幻境和诡物一一摧毁。 窦柯鼓掌:“对!就是这种导弹洗地!!!” 第169章 羁绊x雪诡复苏x焦虑感 星诡栾云亭反应极快。 在窦柯批准她入队之后,她一直很担心因为自身实力不足,成为队伍的负担。 三江市,幸存者因为调戏她被雪诡杀了,引发了队伍和被救援人员的矛盾后,她一直处于一种惴惴不安的状态。 她一个全职妈妈,为了患癌的母亲和幼子,不得已走上了这条危险的驭鬼者道路。 她想着就算死在这里,根据英烈遗属保护法,母亲和幼子能获得高额的赔偿,自己的牺牲也算有意义,孩子能被国家抚养。 可她没想到,这支以熊霸天和窦柯为首的小队,没有埋怨,没有责怪,只是并肩作战。 栾云亭以为自己要花很多时间去讨好窦柯,以为自己融入队伍要付出其他人百倍的努力,可这支队伍就是自然的容纳了她。 她被人调戏,是雪诡第一个上来杀了调戏她的人。 她受重伤,是雾诡上来,把市值100万的诡气水晶不计代价的拿给她用。 她不是特殊的,也不是需要被照顾的宝妈。 她就是她自己,她是驭鬼者,是一名战士。 “空间扭曲!” 栾云亭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的能力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空间扭曲的技能在她的控制下,将她正前方的诡域扭曲成了一条螺旋状的通道,区域内的建筑和佛像都被纷乱的引力撕扯得支离破碎。 两名女同志身先士卒,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一排松树凭空而起,松针如同利剑般刺向诡域。 陈安翔的诡雾规则是隐匿和遮蔽,他手中的符纸如同蝴蝶般飞舞,每一张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次扔出去,都会在诡域里炸出一团诡气。 他精准地控制着符纸的落点,确保它们在最需要的地方爆炸,为队伍开辟前进的道路。 熊霸天变身巨熊扑了出去,一边扑一边指挥:“窦柯,让尸鬼给我搞后勤,哈哈哈哈,我要大杀四方。” 痴域被毫无后顾之忧的小队横扫。 熊霸天开路,雪诡、星诡、森林诡跟着雾诡的步伐缓慢前进,尸鬼复制体在窦柯的命令下,搬运着诡气水晶,为队伍提供持续的补给和支援。 窦柯一边复制,一边分身操纵尸鬼复制体,她是战场上的指挥官,冷静而高效地调度着每一个资源。 尸鬼复制体们如同勤劳的蚂蚁,不断地将诡气水晶搬到众人手边,为队伍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当队伍推进到僧舍时,窦柯也感觉自己浩瀚如海的诡气储备有些缺口了。 她也加入了使用诡气水晶的队列。 一边复制诡气水晶,一边用水晶,居然达到了平衡。 脑海里养出的天蓝色诡气似乎从未见过这种局面,窦柯感觉它像一只快乐的巡回犬,带着镜诡和手套诡的诡气,在她的意识中欢快地跳跃。 “窦柯,你简直是永动机啊!”陈安翔赞叹道。 森林诡感慨:“要是没有诡异复苏,她高低也得评个星球级的科学奖。” 窦柯不好意思,连忙阻止:“行了,不要商业互吹了。” 小队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 窦柯的导弹洗地直接把整个痴域轰了个天翻地覆。 让窦柯意想不到的是,在整个诡域都变成废墟之后,依然没有找到通往下一层诡域的入口。 “难道我们错过了什么?”窦柯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遗漏的线索。 小队又在雾诡的隐蔽之下,去了后院废墟,在大雄宝殿连续洗地了几遍仍然找不到诡域入口后,陈安翔提议原地休整。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窦柯的焦虑感逐渐上升。 熊霸天又燃起了篝火开始烤羊,篝火在诡雾里,一直被湿润的空气所环绕,他掏出诡火机,吹了吹,才堪堪燃起火苗。 “怎么这么急。” 窦柯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么急。 三江市的诡域破了,元阳寺的诡域被夷为平地了,那许愿诡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背着手,拧着眉头在诡雾里踱步。 熊霸天被她走来走去绕得头晕:“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墙头自然直。我们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放松点,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窦柯停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不安和对许愿诡的担忧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们得尽快找到去下一个诡域的入口,”她坚定地说,“许愿诡不能就这么逃掉。” “那我们再去找找看,”星诡提议,“也许我们漏掉了什么细节。” 诡域被夷为平地后,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也散去了,小队成员们走出诡雾,开始在废墟中仔细搜寻,希望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线索。 栾云亭利用她的空间扭曲能力,将一些看似无用的瓦砾和残骸重新组合,试图从中找到通往下一诡域的线索。 陈安翔则把整个区域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迷雾之中,试图通过诡气的流动来感知异常。 雪诡有些不舒服,裹着毯子蹲在篝火旁烤火,嘴唇惨白。 她的身侧,寒流涌动,把篝火又灭了一部分。 熊霸天气的哇哇叫:“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你去那边儿休息。” 窦柯注意到雪诡的眼眸越来越淡,其间似有无数雪花飘落,她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看着雪诡身上不断起伏的冰晶状诡气,窦柯急忙走过去:“姐姐,还好吗?” 雪诡似乎意识有些模糊,她头一歪,直接倒在了窦柯脚下。 以雪诡为圆心,冰层蔓延,绕过窦柯和熊霸天,向四周扩散开来。 冰层所到之处,连空气似乎都被冻结,形成了一片寒冷的领域。 “雪诡复苏了!”窦柯反应迅速,她猛地掏出金箔,直接裹上了雪诡的身体,试图用黄金隔绝她身上的诡气。 熊霸天也反应过来了,他拿出一件黄金甲,催促着:“你那贴到什么时候,给她穿上。” 队友都去找线索了,两人赶紧将雪诡的身体包裹起来。 黄金甲被冰块凝结住,又被熊霸天用力一扯,冰层碎裂,黄金甲终于成功覆盖在雪诡身上。 熊霸天把雪诡抱到篝火旁,希望火焰能缓解她的寒冷。 “是不是要给她喝点汤?”窦柯在镜中手忙脚乱地搜索。 “不,她需要的是诡气。”陈安翔的声音传来,他先是给雪诡额头贴了张护身符,然后迅速地从自己的诡气储备中取出一块诡气水晶,小心翼翼地靠近雪诡,将水晶放在她的嘴边。 雪诡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丝丝寒气从她口中溢出,与水晶接触的瞬间,水晶表面迅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但很快,水晶内的诡气开始被雪诡吸收。 “她应该是脱力导致的诡异复苏,跟我当时诡异复苏很像。”陈安翔继续解释道,“多给她补充些诡气,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可就在此时,一根松针突然从废墟中飞出,直奔陈安翔递诡气水晶的手。 窦柯眼疾手快,一把将针拍落,她瞪向回来的森林诡,眼中满是责备:“诡气水晶!管够!” 森林诡只觉得自己被什么恐怖的深渊盯上了,颤抖着解释道:“她说过,如果她诡异复苏了,第一时间把她杀了,她不想成为诡异。” 熊霸天骂他:“放什么猪屁,这还没彻底复苏呢!你是不是许愿诡冒充的?” 窦柯看向森林诡身上稳定的诡气:“不是冒充的。” 熊霸天这下骂得更凶了:“这是你队友!你有没有良心!” 森林诡虽然已经三阶,但熊霸天当主任太久,他颤抖着声音说:“可是,她早就不想活了,她父母她姐姐,全死在诡异手里了。如果不是要报把她救下来的恩情,她早就想自杀了。” “她不想成为诡异,她活着很痛苦。”森林诡的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熊霸天沉默了。 窦柯看向雪诡,她惨白的嘴唇毫无生机,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 诡异,又是诡异。 这诡异到底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家庭,害得多少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她抬头,眯着眼,不忿地看向天空。 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洁白的云,阳光洒在身上,却被冷风拂走了温暖。 都是祂,如果不是那个游荡在宇宙中的祂,这些人,包括许愿诡,包括自己,都应该享受着暖气WIFI和舒适的生活,而不是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星球里与死亡和绝望作斗争。 窦柯低声说着:“无所谓,我会杀了祂。” 森林诡强撑着:“窦主任,不用你出手,我答应过雪诡,我来杀了她。” 熊霸天一拳把森林诡打飞,他陷在深深的自责里:“窦柯,要是我不让她走远点,她就不会诡异复苏了,这样,你给她用你那个蓝罐子吧,多少钱,我出。” 窦柯直接掏出了章鱼原液,一点点倒入雪诡苍白的嘴唇里。 熊霸天知道这是好东西,他小声提醒窦柯:“记得复制一下。” “复制不了。”窦柯的手没有停,雪诡的身体在章鱼原液的作用下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苍白的皮肤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冰晶状的诡气也似乎在慢慢消散。 章鱼原液也足足用了大半瓶。 陈安翔和熊霸天也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期待。 雪诡的眼眸逐渐恢复了焦点,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似乎在努力辨认自己身处何方。 她的身体在章鱼原液的作用下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苍白的皮肤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冰晶状的诡气也似乎在慢慢消散。 “我这是……”雪诡的声音微弱,但已经能够表达自己的疑惑。“我不是诡异复苏了吗?难道……又进入六道轮回了?” 她抬了抬指尖,地面立刻结冰,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好烦啊,活着好累啊,还强制人做梦。” 她呢喃着,又困倦地合眼。 窦柯轻拍雪诡的肩膀:“醒醒,你没死,你还活着,任务还需要你。等杀了许愿诡你再去死。” 熊霸天&陈安翔&森林诡:…… 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雪诡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疲惫,“我没死?” 窦柯坚定地点头:“你度过诡异复苏了,我还需要你的规则。” 雪诡呆滞着思考了片刻,熊霸天和森林诡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他们生怕雪诡一言不合要自杀。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雪诡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熊霸天&陈安翔&森林诡:? 熊霸天捅了捅森林诡的腰:“这就不寻死了?” 森林诡捅了捅陈安翔的腰:“陈老师,她们这是什么行为逻辑?我怎么看不懂?” 陈安翔扶了扶道冠:“也许这就是……女孩子的羁绊?” 第170章 洞口x地下空间x诡骨架 大家都以为雪诡醒来后会变得情绪低落,甚至可能再次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窦柯简单一句“晚点再死”就把这个沉默寡言的冰美人重新拉回了战斗的行列。 雪诡平躺在地上,任由冰面往外扩散蔓延。 刚才那种诡异复苏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冰冷的触感在自己的皮肤上缓缓爬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阴冷而恐怖。 雪诡深吸了一口气,冰霜从她的鼻腔中缓缓溢出。 晚点,晚点再死。 她看向天空,曾经黄沙漫天的末日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澄净和清明。 “给我点时间,我缓一缓。” 篝火的光在她脸上打出温暖的影子,她缓缓合上双眼,努力平复诡异复苏被压制后带来的诡气暴涨。 “快来看这里!”栾云亭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去,我陪陪她。”这是窦柯的声音,软糯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朝栾云亭的方向跑去。 几人讨论的声音嗡嗡的,但雪诡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试图控制外溢的诡气。 随着她意识的收拢,地面的冰层逐渐变薄。 雪诡的呼吸变得平缓,她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节奏。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诡气的流动,努力将它们引导回自己的规则之中。 “找到了!”栾云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兴奋。 雪诡睁开眼睛,看到窦柯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杏眼、圆脸,明明看起来需要人保护,此刻却像一位战士般坚定地守护在她身旁。 她尝试着坐起来,窦柯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入口找到了?”雪诡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刚才你的诡气失控,大雄宝殿的废墟很多地方被冰封了,栾云亭导弹洗地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通道,就在大雄宝殿的废墟下面。”窦柯回答,同时递给她一块诡气水晶,“先补充点能量。” 雪诡接过水晶,轻轻一吸,水晶内的诡气便被她吸入体内。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虽然还有些摇晃,但已经能够自己站立。 “那走吧。” 窦柯虚虚地拖着她,生怕她再次跌倒:“再休息会儿吧。” 雪龙卷凭空出现,将雪诡托了起来,向着队友走去:“不用。” 窦柯挑眉,得,姐姐已经调整好了。 雪诡的恢复速度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她那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原本空洞的眼神也重新焕发出坚定的光芒。 她轻轻一挥手,周围的冰霜迅速消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两人很快便到达了队友所在之地。 瓦砾中,一个隐藏的通道口显露出来,其边缘被冰霜覆盖,但依然能够辨认出是人为开凿的痕迹。 通道口下,阶梯蜿蜒向下,通向未知的深处。 “这里应该是大雄宝殿巨大佛像的正下方。”栾云亭肯定地说,她的眼中闪烁着发现的喜悦。“还是导弹洗地有用啊。” 熊霸天已经变成了小熊体态,他在陈安翔的道冠上就位,招呼窦柯:“走,一起下去探探。” 窦柯不放心地看向雪诡。 雪诡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我没事,我们继续前进。” 窦柯这才放心:“好,我们走。” 小队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沿着阶梯向下走去。 诡雾笼罩上众人,陈安翔顶着熊霸天在前,雪诡和窦柯紧随其后,森林诡和星诡断后。 通道内昏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潮湿的空气使得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随着深入,通道逐渐变得狭窄,头顶的石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大家小心,这里的结构看起来不太稳固。”陈安翔提醒道。 “不用担心。”栾云亭抬手,一股看不见的空气墙死死堵住了头顶的石壁,众人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段通道。 众人继续往下走,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地下空间的规模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高的穹顶,而穹顶和墙壁上满满的全是佛教壁画和石雕。 壁画上描绘的佛像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佛像就会从画中走出。 熊霸天现在看到佛相关的元素就烦:“又要干吗?不是猜谜语就是精神污染就是诡奴,有没有其他的招式了!” “熊主任休息下。”陈安翔轻声安抚着,同时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就在此刻,轰隆隆的剧烈的震动从通道处深处传来,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颤抖。 星诡殿后,反应最快,空间扭曲的波动从她手中释放,直接将进入空间的洞口堵住。 天翻地覆的震动持续了数秒,然后逐渐平息,看着被堵住的石块,众人面面相觑。 雪诡的手覆盖那堵空气墙,一堵冰墙迅速在空气墙的基础上凝结而成,将通道彻底封死。 “我们没有退路了。” 森林诡点了点头,熊霸天也停止了抱怨,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些壁画。 窦柯打开诡眼模式,壁画上那些栩栩如生的佛像都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诡气。 这里肯定是许愿诡的手笔了。 地震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来,许愿诡到底想干吗?是想把人拖在这里,还是耗死在这里? “大家分散开,寻找可能的机关或开关。”窦柯指挥道。 雪诡的冰墙虽然暂时封住了通道,但谁也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 众人迅速散开,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墙壁和石柱,希望能找到隐藏的机关。 雪诡的冰墙在她诡气的维持下,依旧坚固地封堵着通道,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陈安翔的道冠上,熊霸天的小熊体态显得格外紧张,它的眼睛不停地在壁画和石雕间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星诡则在空间中游走,她的能力让她能够感知到空间的细微变化。 星诡突然停了下来,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一面石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片刻后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里,有东西。” 众人迅速围拢过来,只见星诡指向一幅壁画。 这些壁画跟勒川遗迹的绘制手法一致,线条勾勒细致,色彩层次明显,绘制时不知用了什么颜料,色彩鲜艳,经久不衰。 星诡的手指在壁画上轻轻划过,她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特定的图案或符号。 片刻之后,她停在了一个看似普通的佛像上,但她的表情却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发现。 “就是这里。”星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窦柯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幅壁画。 佛像的面容慈*祥,双手合十,似乎在默默祈祷。窦柯的手指轻轻触摸佛像的轮廓,突然间,他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这佛像下面有东西。”窦柯说道。 窦柯直接拿出了手术刀,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捅入了佛像的眉心。 她这一手太快,惊得森林诡一个哆嗦:“窦主任,您……” 手术刀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易地穿透了岩石表层,触及了隐藏在佛像背后的某种机关。 随着刀尖的深入,窦柯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反震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佛像内部被触动了。 “小心!”雪诡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感觉到周围的诡气开始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窦柯的动作。 窦柯的手指紧握着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旋转着,试图找到正确的触发点。 突然间,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起,佛像的眉心处裂开了一道细缝,紧接着,整个佛像开始缓缓地向内旋转,露出了一个暗藏的凹槽。 “找到了!”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她从凹槽中取出了一块……极小的舍利子。 这舍利子小到上面的诡气十分薄弱,也难怪窦柯的诡眼无法识别。 熊霸天上前:“怎么又是舍利子?火机呢?” 窦柯将舍利子和诡火机递给了熊霸天:“这就代表我们来对了!栾姐,继续。” 栾云亭觉得自己被表扬了,顿时信心满满,她拿起诡气水晶,继续贴着壁画开始寻找可能的机关或开关。 有了第一次后,栾云亭的搜索变得更加细致和有目的性,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几乎每个佛像都有一个类似的凹槽,里面都藏着一枚舍利子。 这些舍利子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构建了这个地下空间的诡气网络。 小队很快开始流水线作业,栾云亭负责找,窦柯负责挖,其他人负责用诡火机将舍利子破坏。 雪诡进阶后,靠近诡火机便会扑灭火焰,她干脆负责防御,一层又一层的加固冰墙,确保整个团队的安全。 被破坏的舍利子一个接一个地被丢进黄金盒子,随着舍利子的不断破坏,地下空间内的那种诡异感觉开始逐渐消散,原本压抑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随着最后一颗舍利子被丢进盒子里,原本昏暗的通道和空间突然被一束柔和的光芒所照亮,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温暖。 “成功了!”陈安翔的声音中充满了释然和喜悦。 窦柯皱眉。 为什么,为什么舍利子破坏之后会有许愿诡的诡气出现? 这不符合常理。 她环顾四周,壁画上的佛像虽然都被挖出了大小不一的洞,可笑得依然神秘,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用功。 “为什么,难道是许愿诡故意引我们过来的?”窦柯自言自语,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陈老师,诡雾。”对付诡异,窦柯从不怕多做防备。 诡雾立刻弥散在整个空间里,很快便把众人视线里的佛像给屏蔽掉。 乳白色的诡气与诡雾交叉,陈安翔立刻感觉到了异于平常的诡气消耗:“确实有东西在侵蚀。” 熊霸天摸下巴:“那应该是许愿诡了,要么在精神污染,要么试图六道轮回我们,但被我们先下手为强了。” 陈安翔立刻原地打坐,试图屏蔽这股侵蚀的诡气。 “我们得抓紧了,陈老师才二阶,这样对他压力太大了。”窦柯催促道。 众人看着摆在地上,堆满了如同死石灰一般破败的舍利子。 窦柯掏出金箔,把黄金盒子封印上,避免许愿诡借助这些舍利子再次作祟。 当她盖上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熊霸天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一共有多少块?” 森林诡回答:“200块。” “居然只有200块吗,看来,是我猜错了。”熊霸天沉吟道,“如果我是许愿诡,如果这是我的诡域,我直接杀了侵入者就行了,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设置各种诡域和机关呢?” 熊霸天的眉头紧锁,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许愿诡的诡域,通常都是为了实现某种愿望而存在的。如果它没有直接杀死我们,那么它可能需要我们活着来完成某个目的。” “你的意思是,他需要我们活着?像肉身佛一样活着?在六道轮回里,让许愿诡汲取我们的情绪壮大自身?”雪诡面色大变,“如果要像肉身佛一样活着,那我宁愿现在就死!” 熊霸天:“……” “大妹子,这可不兴乱死啊。” 雪诡看向熊霸天,又安慰道:“放心,熊哥,我现在不死,等必死的时候再死。” 熊霸天脸色的表情变了又变,看上去更拧巴了,他想劝自己队员,又怕给雪诡造成心理负担,组织了半天语言,正准备开口,却被窦柯打断了。 “熊叔叔,不是200块,是206块。”窦柯一边说着,一边从镜中空间掏出他们在三江市六瓣诡域里找到的那六个作为诡气核芯的舍利子。 熊霸天重重地拍了拍雪诡的肩膀:“先活着,活着再说。” 他走到窦柯面前,看着窦柯把放在几个黄金盒子的舍利子一把全部倒了出来。 206块舍利子在地面上堆成了一个小丘,残破的舍利子像痴域里废墟的瓦砾一样,被随意地丢弃。 熊霸天蹲下身,捡起一块长条状的舍利子:“这是腿骨。” 窦柯捡起一个圆圆的舍利子:“这是脊椎骨。” 两人对视一眼:“这些舍利子……是许愿诡的尸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0-180 第171章 佛曰x立地成佛x坐化僧 “我是学医的,我来吧。” 雪诡蹲在两人中间,很快便把206块舍利子按照人体骨骼的结构排列开来。 她将它们一一归位,仿佛在拼凑一个巨大的积木。 许愿诡在坐化之前,按照某典籍进行了严格的禁食,又怀抱着诡烛台进入了浸满香油的缸中,成为驭鬼者后,还没来得及苏醒,便被僧人们铸金身,置于玻璃展柜中,搬至大雄宝殿。 如果说原本的骨架是一件诡异的艺术品,那么现在被打火机烧的零零碎碎骨骼,看起来便是邪祟了。 “这是头骨。”雪诡拿起一块形状奇特的舍利子,轻轻地放在了最顶端。 随着最后一块舍利子的归位,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舍利子堆中爆发出来,将众人推开。 熊霸天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几步,他稳住身形,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空间中的诡气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逐渐从舍利子堆中升起,它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那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一尊巨大的佛像,它以舍利子为骨,以诡气为肉,显得庄严而又神秘。 佛像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 它开口说话,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地下空间:“感谢你们,帮助我完成了最后的解脱。”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佛像究竟为何物,又为何感谢他们。 熊霸天问:“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佛像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石承载,元阳寺前住持,因为遭遇不测,散尽万贯家财, 一心向佛,最终坐化于此。我的遗愿是将自己化为佛像,以抵抗诡异,守护这片土地和众生。” 窦柯眯着眼睛,悄无声息地往护目镜里输入诡气。 这佛像太大,自它出现以后,地下空间全被它的光影占据,陈安翔无往不利的诡雾在这一刻变得毫无用处。 他一直尝试着再次施展诡雾,却发现诡气如同被佛像的光芒所吸收,无法凝聚成形。 这怎么可能? 陈安翔心中一惊,他的目光扫过窦柯,扫过熊霸天,见两人都仰着头观察佛像,便悄无声息地继续用诡雾往众人身上包裹。 佛像似乎没注意到下面这些蝼蚁的小动作,只是保持着慈悲继续说着。 “然而,我的愿望被许愿所利用,它利用我的尸骨作为诡域的核心,借此控制和利用所有三江市的人,人们的恐惧和欲望成为供养他的源泉。许愿诡利用我的尸骨,扭曲了我的遗愿,将这片土地变成了它的诡域。你们的到来,破坏了它的诡域,释放了我的尸骨,让我得以解脱。”石承载的声音中充满了释然。 这番说辞与熊霸天一直以来得到的情报一致,他有些相信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但许愿诡不会轻易放弃。它会寻找新的方式来实现它的目的。”石承载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我们不能让它得逞。”熊霸天坚定地说。 “没错,你们必须找到许愿诡的本体,彻底摧毁它。”石承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迫。 “怎么摧毁?”窦柯冷冷地问。 石承载见这些人上钩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佛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许愿诡的本体,便是其执念所化,你们必须找到它,用智慧和勇气去面对,去破除它的执念。”石承载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执念?”熊霸天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要找到并摧毁一个诡异的执念并非易事。 诡异的执念往往深藏不露,与它们的本体紧密相连,要想破除,必须深入其精神世界,直面其最深层的恐惧和欲望。 石承载点头,右手拈花指轻轻一弹,一缕金光从指尖飞出,落在众人头顶。 可这光遇到诡雾,却如同弹入了棉花,一层层被化解。 石承载见愿望扭曲并未生效,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原本想赐福诸位,但既已有神佛庇佑,便不再多此一举。诸位,你们的路还很长,愿你们能以智慧和勇气,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说完,石承载的身影逐渐缩小,化作一慈眉善目的老僧。 老僧的背很驼,仿佛背负了无数生活的重担。 “诸位,请随我来吧。” 他双手行了一个合十礼,随着他的动作,地下再次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显现出来。 “往下,便是离开这里的道路。南无阿弥陀佛。” 老僧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平静,他转身带路,走在最前方,将后背露给众人,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被偷袭。 地下阶梯如同一条蜿蜒的蛇,曲折向下延伸。 老僧走了两步,发现无人跟随,回头,他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丝慈祥:“诸位,不必担忧,这条阶梯是安全的。跟随我,你们将找到出路。” 可众人站在熊霸天身后,脚步一动也不动。 老僧见状,他并未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请相信,我并无恶意。”老僧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修佛,又感受到诸位的焦虑与困惑,才会出现在此。” “我并非许愿诡的化身,而是石承载的善。我之所以能在此出现,是因为诸位将佛骨拼出,使我得以解脱,佛家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诸位助我解脱,我便指引你们脱离此地。请随我来,不必再有疑虑。” 老僧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说服力,让人心生信任。 熊霸天深吸一口气,刚迈出脚步,却被窦柯拉住衣服。 窦柯没说话,只是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之间夹了一把手术刀。 她出刀极快,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奔老僧而去。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老僧的瞬间,手术刀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被弹了回来。 “小施主僭越了。”老僧平静地说道,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 窦柯冷哼:“大师若说报恩,为何不直接带我们出去,反而要我们跟随你深入地下?” 老僧微微一笑,回答道:“小施主,你误会了。我并非要带你们深入地下,而是这条阶梯是唯一的出路。你们已经破坏了许愿诡的诡域,但诡域的影响并未完全消除。只有通过这条阶梯,我们才能真正离开这个诡异之地。” 窦柯指缝间又出现了一把手术刀,她看着泛着乳白色诡气的老人,眼里只有这人的诡气节点。 破诡符被她包裹在手术刀上,她再次出手,手术刀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直击老僧的胸口。 巨大的爆裂声响起,破诡符在接触到老僧身体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诡气驱散。 然而,老僧的身影依旧稳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小施主,你的手段虽然凌厉,但对我而言,这些攻击如同轻风拂面。”老僧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窦柯小声对熊霸天说:“我要杀了他。” 熊霸天的耳朵动了动,并没有出现任何害怕或惊恐的反应。 窦柯放心了。 一面又一面镜子被她从镜中召唤而出,然后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将它们排列在地下空间。 镜子反射出无数的影像,直接创造了一个迷宫。 窦柯将队友和佛骨隐匿在迷宫中,小声对陈安翔说:“诡雾不要停。” 陈安翔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得到指令后,他立刻施展诡雾,将迷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迷宫的通道错综复杂,光线扭曲,使得外界难以窥视其中的动静。 老僧见状,微微一笑,似乎对窦柯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 “真可惜呢,本来想让你们成为菩萨的,在这里死去,就只能成为普通的罗汉了。”老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但他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原本错综复杂的迷宫通道突然变得清晰可见,仿佛佛光直接驱散了诡雾。 “诸位,不必再做无谓的抵抗。”老僧的声音在迷宫中回荡,“佛曰,六道轮回,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你们若能放下执念,便可超脱六道轮回,达到涅槃之境。但若执迷不悟,便只能在轮回中沉浮,永无解脱之日。” 老僧的话语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雪诡捂着耳朵,脚下冰晶逐渐蔓延开来。 几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老僧的言辞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人心神动摇。 “佛曰,愿望是心之所向,亦是执念之源。有漏皆苦,无漏是乐。诸位,放下执念,立地成佛吧。” 老僧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迷茫,甚至,目前实力最弱的星诡都有些恍惚。 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要来到这里,为何要与这些诡异的力量对抗。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老僧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没有在众人身上种下佛光,这镜子迷宫叠加诡雾,即使是在他的诡域里,他也无法精准定位到这些蝼蚁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星诡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的心灵在老僧的话语中摇摆不定。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所有的恐惧和疑惑都随着老僧的声音慢慢消散。 患癌的母亲也好,失去父亲的孩子也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当为自己而活,不必背负他人的命运。 她双手合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逐渐变得清澈,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纷扰与虚妄。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熊霸天猛地变成巨熊,将周边的镜子撞成了粉碎,他伏在地上低声怒吼,巨大的身躯挡在星诡面前,保护着她免受老僧声音的影响。 “窦柯,快,他们撑不了多久!” 窦柯不知何时,已经潜入了镜中空间。 镜子碎片在她的指挥下,直接化作了镜片龙卷,向老僧席卷而去。 可是没用,老僧只是不动如钟地坐在那里,镜片龙卷碰上他的护体佛光,便消散于无形。 他不敢走进镜子迷宫,可也无惧窦柯的攻击。 他只是无悲无喜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中满是悲悯:“小施主,你的执念,真的可以实现吗?” 老僧的声音如同梵音。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老僧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魔咒一般,试图渗透进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窦柯在镜子里咬紧牙关,全力激活碧灵镯。 这四阶巅峰诡异实在是难缠,诡眼看去,那金钟上诡气密布,甚至找不到一个诡气节点。 不,应该说全是诡气节点。 窦柯甚至没有任何把握,出手能击破这层金钟。 她知道,必须要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第172章 反伤x佛骨菩萨x组合技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那梵音如魔音入耳,穿过镜子,弥散在迷宫的每一个角落。 窦柯隔着镜子咬牙切齿。 太难缠了。 这诡异只要耗着他们,等队友一个个真的坐化成佛了,那一方便会不战而屈。 熊霸天也受不了这无孔不入的梵音,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窦柯没反应,直接越过镜子扑了上去。 巨熊动起来,撼天震地,隔着空间窦柯都感觉到一阵阵震动。 然而,就在熊爪即将接触到老僧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弹开,巨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伤害反射?”熊霸天心中一惊。 老僧的微表情变化逃不过他的战斗直觉,电光石火间,他大声指挥着:“他不能动。雾诡,你带雪诡来,冻他,冻死他!” 窦柯直接操作镜子迷宫,给队友创造最有利的输出环境。 镜子仿佛有生命般,开始扭曲和折叠,绚烂的光芒从镜子的裂缝中溢出,如同晨曦初现照向老僧。 熊霸天被他直接拉进了迷宫中心,雾诡和雪诡被镜子几个翻转间送到前线。 雪诡的冰晶迅速蔓延,覆盖了老僧的周围,将他困在了冰晶之中。 然而,老僧的金钟护体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冰晶在接触到金钟的瞬间便化为水滴滑落。 “你们的攻击,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老僧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哦?是吗?”雪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怎么不反伤了?” 雪诡的挑衅似乎毫无用处。 两人平静地对峙。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梵音越来越密集,星诡甚至捂住头,开始低声啜泣。 陈安翔捏着诡气水晶,猛地爆发出一股诡雾,将雪诡笼罩在内。 诡雾带来的水汽补充大大增加了雪诡的冰冻能力,冰晶的蔓延速度明显加快,几乎在眨眼间就将老僧的金钟护体完全覆盖。 冰层越积越厚,老僧的身形逐渐模糊,直至完全被冰封。 梵音越来越淡,直至最终消失。 老僧平静的面容上首次显露出一丝惊愕,显然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怎么会有纯诡气攻击。” 雪诡大喘着气,还没来得及回答,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陈安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雪诡,这一记合击几乎消耗完了他们所有的诡气储备。 “窦柯,快,趁现在。”陈安翔大喊道。 窦柯眯着眼睛,看向老僧沉稳的钟。 不对,不是现在。 钟还在缓慢地原地转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诡气仍然厚实得无从下手。 窦柯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熊霸天的野兽直觉没有发出警告呢? 一定有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窦柯的眉头紧锁,她抬手,镜牢直接从天而降,将老僧紧紧地困在其中。 镜牢的光芒与冰晶相互辉映,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老僧的护体金钟却始终缓缓地转动着,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努力。 整个地下空间都被窦柯用镜子全覆盖了,原本充斥着佛音的空间现在变得异常安静。 熊霸天喘着粗气:“狗东西,真阴险。” 陈安翔和雪诡两人抱着诡气水晶喘息,雪诡不想说话,陈安翔的诡物被雪诡冰封,他能感觉到老僧的状态:“他还活着。” “活着也给他封死。”熊霸天大喊,“窦柯!给他贴金箔,让他加官晋爵!!” 金箔? 窦柯立刻回想起从在大雄宝殿遇到许愿诡后的每一个细节。 她迅速地在脑海中构想事件的全貌,一阵从脊椎处升起的战栗感让她意识到,她找到关键了。 可偏偏此时,镜牢下面渗出一摊摊水痕,冰块破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快啊!窦柯!他封不住了!”熊霸天催道。 窦柯迅速调整镜牢位置,试图封印水痕的来源。 但这水痕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断地在镜牢边缘蔓延。 镜子皲裂,裂纹迅速扩散,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对抗着窦柯的控制。 “放下执念,立地成佛。”那梵音再次响起,如同魔咒一般。 星诡立刻大叫一声,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在与那魔音做斗争。 陈安翔顾不上使用诡气水晶,诡雾再次蒸腾,将众人护在其中,全力屏蔽梵音带来的影响。 熊霸天怒极:“老头,你老是缩在那里像什么男人。有种出来我俩打一场。” 老僧双手合十:“施主,您着相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超脱的平静,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纷扰。 他这种态度直接把熊霸天所有的怒火都激了出来,巨熊猛地发出一声咆哮,这声音震得整个地下空间都似乎在颤抖。 老僧佝偻的肩膀显得更加瘦弱,可声波传到他身上时,居然也被反弹了回来。 镜子仿佛排山倒海般被震得粉碎,碎片四溅。 一面又一面的镜子仿佛被无形中的手摆布,挡在了众人面前,熊霸天更是直接卧倒,用身体将众人护在怀里。 熊霸天背后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树木。 可是这些镜子、树木都被反弹的声波震得粉碎,碎片如雨点般飞溅,场面一片混乱。 陈安翔和雪诡被熊霸天的身躯保护着,但仍然被碎片击中,身上出现了多处划伤。 熊霸天更是吐出了一口血。 老僧的金钟护体似乎坚不可摧。 “老头,你不要像个乌龟,躲在金钟里不出来。有种就正面交锋!” 熊霸天怒吼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愤怒。 老僧却依旧保持着他的平静,仿佛对熊霸天的怒吼充耳不闻。 他缓缓地开口:“施主,你犯了嗔戒,这正是你无法成佛的原因。” 熊霸天的怒火更甚,可他是高攻击高幸运的战士,现在更是被两次反伤搞得不敢再莽:“嗔嗔嗔,嗔你个大头鬼,你把整个三江市搅得乌烟瘴气,还敢说别人犯戒?” 老僧的笑容微微一僵:“嗔怒只会蒙蔽你的双眼,施主,放下执念,方能看清真相。” “真相!真相就是你是个王八蛋!”熊霸天破口大骂,“背着那么多条人命,你还想成佛?还想复活老婆孩子?我呸!” 这话仿佛触及了老僧的痛处,他的笑容更像佛祖了,刚才被窦柯镜子遮挡的那些残破壁画再次出现,这次,每个佛像的嘴里都开始喊着:“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星诡实在撑不住了,她看向尚有余力的森林诡:“我撑不下去了,打晕我,快!” 森林诡一个手刀,星诡便昏了过去。 森林诡的行动让熊霸天和陈安翔都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森林诡的意图。 “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女子可为菩萨。”老僧对星诡表示赞赏,“待她醒来之时,她便可放下执念,心无挂碍,方能得大自在。” 熊霸天怒不可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评价了!” “熊施主,你们晕的晕,残的残,早晚都会是我诡域的诡奴,为何不早日向我佛许愿,修得来世顺遂呢?” “顺遂?像三江市那些肉身佛一样?”熊霸天的怒吼中带着不屑,“你这老和尚,满嘴的仁义道德,满手伤天害理。你所谓的佛,不过是你的傀儡,你的工具!” “施主的战斗力要是和施主的嘴一样硬,也不至于要在这里成为我的诡奴。”老僧带着得意回应着,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 老僧话音落下,空间里的壁画仿佛在那一刻有了生命,它们开始缓缓地从墙壁上剥落,如同活物一般向熊霸天等人逼近。 壁画中的佛像栩栩如生,它们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众人,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 等他把这六个人吸收了,再去把里面那只骗子给摁死。 这两拨人可比整个三江市的居民加起来还要有价值。 老僧心中暗自盘算,他那金钟护体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了。 老僧抬手指向雪诡,状如枯槁的手指仿佛被苦难刻下了深深的沟壑:“那就先封那个小雪女护法罗汉之位吧。” 雪诡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她试图后退,但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牢牢固定在原地。 熊霸天见状,不顾一切地冲向老僧,试图打断他的施法。 “熊叔叔,住手。”窦柯的声音突然从迷宫的深处传来。 她从雪诡脚下的镜子里出现,一连数张护身符贴在了雪诡的身上。 “石承载的诡奴?还是叫你佛骨菩萨?”窦柯的护目镜上反射出复杂的光芒,她冷静地注视着老僧,“不过是许愿诡成为肉身佛后被炼化的诡器,口气居然比本体还大?” 老僧显然他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你怎会知道这些?” 窦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猜。”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老僧收敛张狂,手指从雪诡指向窦柯:“做谜语人?那你先死。” 窦柯冷哼一声,轻轻说道:“你先死。” 她单手摸向脚下的镜子,一个巨大的镜面漩涡突然从地面升起,漩涡中心,许愿诡镶满金箔的复制体被她从镜中空间缓缓拉出。 “佛骨菩萨,许愿诡石承载为巩固诡域,将自身尸骨炼化为206块舍利子,作为诡域的骨。为了将来能顺利复活与妻儿团聚,许愿诡设置优先规则,融合。” 老僧的面容终于显露出一丝慌乱。 “住手!” 窦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的右手变黑,指甲拉长,黑色的晶状体仿佛深渊的刃,浅浅地划过许愿诡表皮上的金箔。 金箔从眉心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诡气缭绕的晶状体。 可老僧的金钟护体开始剧烈震动,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力量的侵蚀。 金箔剥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许愿诡的真身逐渐显露,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诡异存在,它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痛苦,原本该是被焚烧过的躯体,却变成了诡气缭绕的状态,开始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因它的存在而扭曲变形。 老僧的金钟护体终于无法承受这股吸引,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熊霸天看不到诡气,但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消失,他怒吼一声,再次扑向老僧,这一次,他的攻击没有被反弹,而是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老僧的胸膛。 老僧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出,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壁画中的佛像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生气,金光也黯淡了下来。 老僧的嘴角溢出鲜血,老僧艰难地开口,还想说些什么,熊霸天却没有给他机会。 巨熊的怒吼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他那巨大的熊掌毫不留情地拍向老僧,将他彻底地压在了墙角。 老僧的身躯在熊霸天的重击下,变得血肉模糊,佛骨支撑着身躯,堪堪没有倒下。 熊霸天的怒火似乎还未平息,他站在老僧的尸体旁,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环顾四周,只见陈安翔和雪诡都已筋疲力尽,星诡昏迷不醒,而森林诡则在照料着她。 窦柯站在许愿诡复制体旁,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结束了。”熊霸天淡淡地说,他的声音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疲惫。 窦柯却没有回应,她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她缓缓地走向老僧的尸体,蹲下身来,仔细地观察着。 “熊叔叔,看,还在动。” 熊霸天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老僧的尸体:“怎么可能?” “还有诡气在循环。”窦柯的护目镜上,佛骨菩萨的字样还在闪烁。“206个诡气核心,没有一个被摧毁。” “这老东西,真难杀。”熊霸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你之前搞到了许愿诡的复制体,又看破了他的规则,你这诡眼,也忒好用了。” 第173章 融合x不动如山x完全体 窦柯没有立即回答,她掏出手术刀,在熊霸天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开始解剖老僧的尸体。 这画面太过诡异,熊霸天呆滞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他虽然身经百战,但面对这种场面,心中还是有些不适。 窦柯的手法不熟练,却十分冷静。 她切开老僧的皮肤,全然不在乎对肌肉组织的伤害与破坏。 随着手术刀的深入,一股股诡气从切口处逸出,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扭动。 窦柯的瞳孔里,诡气快速流动,仿佛浩瀚宇宙中的万千星云。 那诡气试图钻入她的身体,但被窦柯自身的护体诡气所阻挡。 窦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显露出一种对未知的渴望和探究。 她继续切割,直至老僧的胸腔被完全打开。 在那里面,一个微小的金色心脏在诡气的包裹下跳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呵。”窦柯*冷笑。 熊霸天听到窦柯的话,转过头来,看到那诡异跳动的心脏,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玩意不是许愿诡的骨头吗?”他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就这玩意儿,让诡骨菩萨复活。” 她用手术刀轻轻触碰那金色心脏,一股强烈的诡气波动随之产生。 她不再解剖,直接把许愿诡复制体叫了过来。 那具残破的许愿诡复制体一出现在老僧尸体的旁边,便开始与那金色心脏产生共鸣。 金色心脏的跳动频率逐渐与许愿诡复制体同步,诡气波动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周围的空间撕裂。 窦柯退后几步,果然与她猜测的一样。 金色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为许愿诡复制体注入新的生命,那股诡气波动变得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周围的空间撕裂。 突然间,许愿诡复制体开始发生变化,它的身体逐渐变得坚实,原本残破的形态开始修复,金箔重新覆盖在它的表面,诡气缭绕的晶状体也变得更加明亮。 它仿佛在经历着某种神秘的重生过程。 诡骨菩萨已经被窦柯断裂的肋骨诡异地恢复原状,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破体而出。 如果说窦柯的切割像屠宰,这一幕就是一场诡异的献祭。 已经被破坏至灰白的诡骨如同被召唤一般,脱去皮肉,缓缓走向复制体。 熊霸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又震撼的场面。 陈安翔和雪诡也从疲惫中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诡骨菩萨的骨架在空中悬浮,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地与许愿诡复制体融合。 骨骼与金箔交织,诡气与光芒相融。 “这……真的杀不死!?” “怎么又复活了!” 熊霸天的惊呼中带着一丝绝望,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窦柯,金色心脏是她剖出来的,复制体是她召唤的,她一定有后手。 窦柯却异常冷静,她仰着头看向许愿诡复制体,仿佛正在观察着什么。 陈安翔感觉周围又传来那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他看了眼虚弱的星诡和雪诡,催促道:“窦柯!” 可窦柯仿佛没听到,只是眯着眼睛继续观察着许愿诡复制体的变化。 许愿诡复制体的金箔表面开始出现裂纹,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内部挣扎着要冲破束缚。 “窦柯,我们得做点什么!”陈安翔的声音中带着焦急。 窦柯没有回答,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一直引导他们往下面走,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许愿诡复制体的金箔完全恢复原状,瘦小的金身佛背后闪着佛光,仿佛在宣告着某种神圣的归来。 佛像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直至整个空间都被那耀眼的光辉所充满。 诡雾猛地膨胀,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化解这莫名的光芒。 地下空间内的温度骤降,诡气的波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熊霸天急的牙痒痒,可老僧天克他,他连咆哮都不敢,只能化出黑熊诡影抵抗这光芒。 光芒最盛时,那烦死人的梵音又来了。 “既见我佛,为何不……” 众人一阵绝望。 可就在此时,窦柯突然动了,她抬手,一面小小的圆镜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直直飞向那金身佛像。 镜子在空中旋转,发出耀眼的光芒,与佛像的光辉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窦柯!你没事吧!” 镜子与佛像的光芒相互抵消,发出的轰鸣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熊霸天连忙挡在窦柯前面,巨熊诡影将瘦小的同伴揽在怀里。 窦柯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看着护目镜上密密麻麻的黄字。 【镜诡诡奴,代号:诡骨菩萨(完全体)。身高:146cm,体重:33.2kg。小技能:精神污染,金钟罩。特殊技能:伤害反弹。战斗风格:不动如山。】 终于成完全体了。 她集中诡气,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镜中涌出,镜诡的操纵规则发动,直接将金身佛像的光辉和许愿诡复制体一同吸入了镜中。 那不可一世的佛祖在跌入镜中的瞬间像被抽离了灵魂,诡骨和金色心脏似乎还想挣扎,但在进入镜中空间的一瞬间,只留下一片死寂。 光芒和巨响在一瞬间同时消失,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吞噬,地下空间陷入了一片万籁俱寂的黑暗之中。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几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令人窒息的威压消失,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和不安。 “啪。” 熊霸天掏出诡火机,抖抖索索地点了一支烟。 “叔叔抽根烟不介意吧?” 窦柯瞥了他一眼,蹲到老僧那团被玻璃的皮肤旁,仔细观察是否有剩余的诡气。 熊霸天以为她讨厌烟味,猛地吸了一口,赶紧把烟掐了。 “看啥呢。” 窦柯掏出手术刀,把老僧的鹤皮切割得稀巴烂。 “不知道许愿诡的六道轮回是什么规则,还是保险点好。” 熊霸天想到了诡域里的不断复活的肉身佛,怕这残躯也跟肉身佛一样,也赶紧掏出手术刀,跟窦柯一起处理起来。 不多会儿,陈安翔和森林诡过来,帮两人一起处理,然后把残渣放进了黄金盒子,将战场彻底打扫干净。 地下空间此时已没有任何佛教痕迹,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 窦柯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一丝诡气后,才从镜中空间掏出了大量生活用品和诡气水晶。 “休息一下吧。” 窦柯将生活用品和诡气水晶分发给众人,他们疲惫地躺在窦柯复制的床上,一人抱了一箱诡气水晶开始恢复体力。 熊霸天被伤害反射折腾得够呛,这会儿环境安静下来,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大侄女,你是怎么想到用那玩意把诡骨头收了的?” 窦柯不想说出护目镜的存在,只含糊道:“我诡眼,能识破。” 熊霸天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牛,无需多言!” 窦柯摆摆手,往地下的路呼呼灌着风进来,冲向来时路,撞上雪诡的冰墙后,又带着冷风扩散开。 地下空间独有的黄土气息与冷风混合,让整个空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窦柯甩出一面镜子堵住出口:“先休息吧,他们都需要休整。” 森林诡是战损最小的,直接承担起了警戒的任务。 他沿着空间的边缘种了一圈树,窦柯对于镜子的规则利用让他豁然开朗,做完警戒之后,他给两名女性隔了一个单独的空间方便她们休息。 窦柯见状,回到镜中空间。 空间又变大了。 战斗后的睡眠总是特别沉,等窦柯醒过来之后,体内的诡气再次回到充沛状态。 窦柯从镜中空间走出,看到熊霸天和陈安翔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正在低声交谈。 雪诡和星诡则在旁边安静地休息,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看来还需要再休息会儿?”窦柯小声询问。 两位女士立刻睁眼:“不用。这里不是任务的终点。” 窦柯确认了每个人的状态,除了熊霸天之外,哪怕是几个晋升三阶的身上的诡气都显得有些稀薄。 “再休息半天吧。” 几人不同意,雪诡很烦躁:“这破地下,多待一秒我都嫌烦。” 熊霸天跟窦柯的想法一致:“嚷嚷啥呢,这是命令!” 两位主任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抱着窦柯塞的大把诡气水晶继续恢复体力。 窦柯则拉着熊霸天,两人一起站在地下通道前,往下看着。 风在幽深的通道中呼啸而过,穿过狭窄的空间,发出尖锐而低沉的声响,好像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在暗处窥视,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去杀了许愿诡。”窦柯突然开口,声音传到熊霸天耳朵里痒痒的。 熊霸天:“……” “能杀了?”窦柯摸下巴,“看来这诡骨菩萨不仅仅是许愿诡铺诡域的工具那么简单。这么说,我们运气还挺好的。” 熊霸天掏了掏耳朵:“运气确实好。从到三江市以来,步步死局步步活,连这种无敌加伤害反弹都能搞定,不愧是我们。” 窦柯有点小骄傲,她挺胸,打了个响指。 镜子里走出来一个如同学步婴儿的佝偻金身。 窦柯跳进镜子里:“熊叔叔,我下去看看,等我消息啊。” 熊霸天有些担心,又有些骄傲:“一定要小心啊,叔叔随时支援你。” 第174章 穿山x又见元阳x坐如钟 一回生,二回熟。 窦柯操纵着许愿诡复制体,迈着生涩的脚步往通道走去。 诡骨菩萨的意识已经被镜诡规则强制抹去,窦柯操控的便是拥有复制体身体、诡骨和金色心脏的完全体。 窦柯试图再次尝试复制,却怎么也复制不下来。 看来完全体的诡骨菩萨已经超出了三阶的范围了,窦柯自己都觉得运气有点太好了。 尽管窦柯的镜中空间越来越大,她对诡气的控制也越来越强,但复制体的每一个步伐依然让她感到一种微妙的不适。 就像是排异。 可许愿诡复制体的金钟罩加伤害反弹实在是好用,窦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克服这些不适。 地下通道漆黑而深邃,不一会儿,视野里便只剩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窦柯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放大,她能感受到来自地下的风裹挟着诡气,吹得她皮肤生疼。 气流在通道和地下空间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向上的风和向下的风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 窦柯只感觉所有的感官都被诡气的波动所充斥,心跳好像与风声同步,仿佛整个通道都在呼吸。 她被自己的感受吓到了,干脆尝试激活了金钟罩。 可金钟罩一激活,复制体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摆出了一个打坐的姿势。 复制体双腿交叉盘坐,脊柱直立,双手放置在膝盖上。 这姿势过于端正和难受,窦柯只感觉下颚被强制着内收,身体被固定在原地,金钟浮现在头顶,形成一个光罩。 金钟罩隔绝了风和诡气,但窦柯试图操纵复制体向前,才发现动弹不得。 得,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诡骨菩萨只是变大变小,却一点儿也不动了。 她收起金钟罩,给复制体套了件诡铠甲,又激活了碧灵镯,这才感觉好一些。 窦柯继续前行,脚步在通道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跟遗迹相似的笔画若隐若现。 这些图案窦柯太熟悉了,都是莲瓣上反复出现的那六个画面。 剃度出家,晨昏定省,水陆法会,成为主持,年老体衰以及肉身成佛。 总觉得这个许愿诡怪怪的。 身体上以宗教为噱头,大肆造神迹造故事,利用人类的希望和恐惧,行动上却又肢解自己,向往复活妻儿,阖家团圆。 佛教不是讲究无我吗? 这许愿诡的矛盾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 算了,管他什么动机,他的妻儿是妻儿,其他死掉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随着深入,窦柯开始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仿佛通道的四壁在缓慢地向内挤压。 她知道这是精神污染,但隔着一层复制体,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窦柯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随着每一步地深入,窦柯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通道上的壁画进入一个诡谲的循环,壁画上那些莲瓣图案似乎在轻微地颤动,仿佛想将她拉入壁画一般。 可那感觉在自己定睛看过去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许愿诡的窥探? 还是自己的错觉?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 可诡骨和心脏已经在她手上,许愿诡布置的家园也被她导弹洗地了,黑熊诡的野兽直觉也没有丧命的警示了。 窦柯只觉得自己这边胜算越来越大了。 可自信归自信,窦柯从来不自大。 窦柯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与周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窦柯看到了一束光。 那光束穿透了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她加快步伐,向着那束光走去。 当她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坐落在山脚下的、地处戈壁的现代化寺庙映入眼帘。 不是竹影婆娑,也非金碧辉煌。 仿古建筑的外观,却透露出一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寺庙的屋檐微微翘起,墙壁上彩绘着许愿诡六个故事的壁画,色彩虽已斑驳,但依然能感受到画师当年的用心良苦。 檐角装饰着铜铃,微风吹过,铃声清脆悦耳,与远处的风声和鸟鸣交织。 等等,鸟鸣? 窦柯唤出尸鬼,意识分离,操纵着飞上高空去鸟瞰。 她惊讶地发现,远处竟然是地震过后的三江市。 可当她想再往空中拔高时,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尸鬼的上升。 窦柯意识到,这里就是许愿诡的诡域。 太奇怪了。 三江市的六瓣诡域是诡域,庄严肃穆的元阳寺也是诡域,这朴素自然的元阳寺也是诡域吗? 既然是诡域,为什么自己来了这么久,除了隐隐可见的精神污染之外,没有任何被攻击的迹象? 尸鬼绕着寺庙高速飞行,很快便探明了诡域的大小。 这诡域似乎以元阳寺大雄宝殿为核心,画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圆一公里的圆圈。 诡域内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差距,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如果要进来,需要先通上一个诡域,在大雄宝殿佛像之下找到地洞,经过布满诡骨的地下空间,才能来到这里。 这许愿诡到底在搞什么鬼? 尸鬼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窦柯只看到巨大莲台上空无一人,而供台之下,金棺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找到了! 是霍印晨的金棺! 窦柯心中一喜,迅速指挥尸鬼降落在大雄宝殿之前,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金棺。 她轻轻地触碰金棺的盖子,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止她打开金棺。 窦柯眉头紧锁,她抬头轻轻叩了叩金棺,趴在上面试图听到里面的声音。 然而,除了远处的风铃声,金棺内一片死寂。 她环顾四周,大殿内一片狼藉。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战斗的痕迹,破碎的砖石、断裂的木梁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血迹斑斑,几乎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了战斗的印记。 墙壁上布满了刀剑砍击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火焰烧得焦黑,整个大殿显得破败不堪,宛如一片被战火摧毁的废墟。 窦柯心中一沉,上一次侦查时,她确定自己是看到过许愿诡坐在莲台上跟金棺对峙的,那这会儿许愿诡去哪里了? 许愿诡不在的话,金棺为何依然镇守在这里? 她从镜中空间出来,诡手、诡手套和诡铠甲全力爆发,可依然没有掀开这金棺。 窦柯的眉头紧锁,但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打开它。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线索,却只发现了一片混乱。 战斗的痕迹无处不在,但没有一个活物,连许愿诡的影子都没有。 她开始怀疑,难道许愿诡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到来? 或者,霍印晨的金棺本身就是个陷阱? 窦柯的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她直接回到镜中空间,把尸鬼复制体和许愿诡复制体都收了回来,准备回到地下空间,把队友喊过来,再来一遍导弹洗地。 她想得很简单,如果许愿诡真的设下了陷阱,那么她需要更多的资源来应对。 单打独斗从来都是不明智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掌握因果律的驭鬼者。 咦,她看向许愿诡的复制体。 复制体的肩膀上多了一个瘦小的手印。 窦柯凑上前,复制体的眼神空洞,黑曜石般的瞳孔中反射出她自己的倒影。 她仔细观察,这手印极淡,就好像是有人无意中不小心蹭到一样。 窦柯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可是又有谁会在这里出现呢? 答案呼之欲出。 窦柯直接找到熊霸天随身带着的镜子,回到了地下空间。 一看到窦柯回来,熊霸天和众人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 窦柯简短地将自己在通道里的感受和元阳寺又出现一个诡域的情况告诉了队友。 熊霸天听完,眉头紧锁:“这是真实的元阳寺没错,但一般来说诡域都是根据驭鬼者或诡异的规则衍生出来的新世界,怎么会有三层诡域呢?” “或许,”陈安翔缓缓开口,“许愿诡的诡域并不是单一的,而是由多个层次构成的复杂结构。每一个层次都可能代表了许愿诡的不同愿望或者执念。” 陈安翔的推测让窦柯心中一震。 “那金棺呢?许愿诡不见踪影,骗人诡老师的金棺却依然镇守在那里,这你们怎么看?”窦柯追问,她有些着急,迫切地需要队友提供其他视角的参考。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来,猜什么的都有,却始终没有让窦柯听到想要的答案。 熊霸天听了一会儿,总结陈词:“眼见为实。” 可地下通道的精神污染是个难题,除了熊霸天之外,没有人能确保自己能抗住通道上的浸染。 大家又开始商量对策。 森林诡说他可以造一个木箱子,大家滑下来,雪诡表示她可以冰封,星诡提议她用能力再挖一条平行地道,陈安翔不以为意,他的诡雾是隐匿的绝佳规则,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在乎多屏蔽一会儿。 但窦柯一一否掉了他们的提议。 这毕竟是在许愿诡的诡域中,先不论许愿诡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通道就是袭击他们的最佳场地。 更遑论通道里的那些壁画,连自己这个精神污染抗性极高的人都有些恍惚。 “森林诡,通道并非一条直线,木箱子一旦崩坏,仍然有被精神污染的可能性。” “雪诡姐姐,通道太长了,冰封的范围和持续时间不确定因素太多。” “星诡姐姐,以你当前二阶的能力,这个洞挖出来了,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窦柯冷静地分析道,随着她一个个点名,大家的兴奋都变成了垂头丧气,但无一人敢质疑和反驳。 陈安翔以为要用自己的方案了,可窦柯接下来就点到他。 “陈老师,你的诡雾虽然能隐匿身形,但你也才二阶,许愿诡高你两个大境界,破你的规则 如同探囊取物。” 陈安翔:垂头丧气+1。 他有气无力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窦柯看向熊霸天,招了招手:“熊叔叔,你力气大不?” 熊霸天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窦柯轻咳一声:“熊叔叔,你变小,我背你那么多回,这回你也背背我呗?” 熊霸天瓮声瓮气道:“怎么这么礼貌,你是不是想搞事?” 窦柯摸了摸下巴,转身回到镜中空间,操纵着许愿诡复制体出来。 众人被佛折腾得够呛,即使知道这复制体是窦柯在操纵,依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复制体腰间的小镜子发出窦柯的声音:“别怕,都离我近点。” 复制体原地打坐,一枚金钟从眉心缓缓出现。 雪诡都被伤害反弹搞得PTSD了,她一惊,一枚巨大的冰盾出现在面前。 “都走进来。” 窦柯软糯的声音命令着。 众人只能克制自己对肉身佛的厌恶,不折不扣的执行的命令。 就这样,玩偶小熊扛着金身佛像,金身佛像顶着一枚虚幻的大钟,其他四人前后左右各一,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了地下通道。 第175章 塌方x四大天王x要找人 风呼啸而过。 风声在通道中回荡,仿佛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呼唤。 通道两侧的壁画似乎在随着他们的脚步而变化,那些莲瓣上的画面开始扭曲。 雪诡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 突然间,一阵寒意袭来,雪诡感到背后似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她迅速转身,但除了队友们紧张的面孔,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不,不是幻觉! 雪诡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在接近。 她的心跳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雪诡脚下,冰晶开始迅速蔓延,恐惧当前,只有自己的规则是她能控制的武器。 窦柯注意到雪诡的异样,立刻出声:“雪诡姐姐,冷静!” 雪诡环视四周,见诸天神佛环绕,一股无形的压力试图将她的心智束缚在无尽的恐惧与敬畏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冰晶在她的周围迅速凝结,正当她准备凝成冰锥攻击时,一阵翠绿的光从金身佛上直射过来,照亮了整个金钟。 那光芒清透地穿过了幻象,将陷入壁画中的恐惧驱散。 雪诡感到那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消散,她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神佛,只有队友们和闪着金光的金钟。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 双手托举着金身佛的小熊关切地问她:“雪诡,你没事吧?” 雪诡摇了摇头,她感激地望向窦柯,明白是窦柯的金钟和诡气救了她。 “窦柯,谢谢你。” 窦柯维持着金钟罩,无法动弹,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而后,诵经声次渐传来,又有强烈的风从通道深处传来,夹杂着砂石,在金钟罩上碰触沉闷的响声。 熊霸天的步伐极稳,稳健的托举着金身佛匀速前进。 但精神攻击毫无规律,窦柯只能高度集中精神,一边维持着金钟罩,一边轮流给队友驱散。 诵经声越来越响,风声也越来越急。 队友都不同程度地被精神污染,为了窦柯干脆在心中默默排序,轮流给几人上驱散。 终于,风声渐渐平息,尽头出现了光亮。 漫长的通道太折磨,见到这道光,熊霸天的步伐都不由得加快了。 熊霸天加快步伐,金身佛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连带着,被金钟笼罩的人们都小跑了起来。 雪诡紧随其后,她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但心中的警觉并未完全消散。 金钟罩好用,但持续使用对窦柯的诡气消耗也极大,等诵经声终于停止时,风声也渐渐平息,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明显。 众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熊叔叔,慢点,稳点。”窦柯不得不开口提醒熊霸天。 熊霸天缓缓放慢脚步:“这鬼地方,渗人得很。” 他话音刚落,通道口突然出现了四个巨大的身影。 这通道不大,随着他们进入,窦柯逐渐看清他们身上的战甲和手持的武器。 “是佛教中的四大天王。”陈安翔紧张道。 几人立刻戒备起来。 四种不同的诡气交织,震得金钟嗡嗡作响。 窦柯只觉得一阵头痛袭来,随后,天蓝色的诡气裹挟着她体内浩瀚如海的诡气,汹涌地涌向许愿诡复制体。 “大家小心,这四大天王不是幻象,是真的!” 陈安翔的诡雾悄无声息地蔓延过去,他能感觉到那四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逐渐逼近。 熊霸天轻轻放下金身佛,玩具小熊扭了扭脖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什么玩意儿,熊爷爷在,还敢派这些魑魅魍魉出来。” 陈安翔更是拿起了驱诡符,窦柯环视队友,见每个人都眼神坚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雪诡紧握着手中的冰锥,寒气四溢,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等等,别动。”窦柯突然出声,金身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虚无地看向四大天王。 这些四大天王诡气凝实,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可远逊于自己和熊霸天。 没道理金钟罩能挡得住自己的攻击,挡不住四大天王的攻击。 通道太长、太狭隘了,再有两边的壁画随时带来精神污染,一旦发生战斗引发塌方,即使金钟罩能保护他们,也难以保证不被埋在废墟之下。 许愿诡还没找到,金棺还在大雄宝殿里,霍印晨还不知去向。 窦柯拿定主意:“大家继续戒备。熊叔叔,我们继续走,我会负责防御和净化,一旦离开山洞,立刻导弹洗地,埋了他们。” 窦柯说完,便学许愿诡打坐的姿势。 她的意识几乎与许愿诡复制体的姿势一致,这种同步让她能够感知到许愿诡复制体的诡气波动。 她深吸一口气,金钟罩的光芒更加耀眼,仿佛能抵御一切外来的侵袭。 “我们走!”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熊霸天点了点头,他再次托起金身佛,步伐虽稳,但速度明显加快。 四大天王的身影越来越近。 看到金钟笼罩之下的小队,四大天王明显确定了目标,一瞬间,地动山摇,无数攻击与诡气团从四大天王飞射而来,但金钟罩的光芒如同坚不可摧的盾牌,将所有攻击挡在外面。 陈安翔瞪大双眼看着一个琵琶在自己面前碎裂,而后一条毒蛇咬伤金钟被崩掉了毒牙。 熊霸天步伐稳健,顶着金钟罩的保护,直挺挺地撞开撑伞的天王。 攻击后发先至,可金钟稳健如山,将所有攻击化为无形。 窦柯以为诡气消耗会像之前一样开始压榨身体的极限,可当她体内储备的诡气随着化解消耗殆尽时,她发现自己脑海中天蓝色的诡气仿佛泉眼一般,挤一下,泵出一点。 有疼痛,但不多。 窦柯感到一阵惊喜,她拿起诡气水晶,一边补充,一边操纵许愿诡的金钟罩。 她意识到自己的诡气储备和对诡气的控制和理解又有了新的突破,那脑子里自己长出的天蓝色诡气出乎她意料的强。 在金钟罩和熊霸天的完美配合下,小队终于在四大天王的技能中无损到达洞口。 窦柯再次用碧灵镯驱散众人身上浸染的精神污染。 “准备反击……” “3……” “2……” “1……” 金钟撤,一条巨大的冰龙咆哮着冲入洞口。 星诡抬手,洞口一阵塌方,将手持宝剑的天王压在土堆里。 熊霸天一声巨吼,玩具小熊抬手,接踵而至的熊爪直接把天王拍进了地下。 树根缠绕,森林诡的榕树如同幽灵般,将剩余的两位天王紧紧缠绕。 雪诡的冰锥如同流星般飞梭,精准击中目标,将他们冻结在原地。 窦柯指挥星诡:“别留情,把这山洞埋了!” 星诡点头,单手贴上山崖,引力规则开始发动,山体共鸣,山石开始颤抖,仿佛在回应星诡的命令。 巨大的岩石从山体上剥落,尘土飞扬,遮蔽了天空。 雪诡和熊霸天迅速后退,避免被塌方波及。 随着星诡的持续施法,山洞内的塌方越来越剧烈,最终将四大天王彻底埋葬在了碎石之下。 森林诡看着眼前半塌的山,目瞪口呆。 而后,他看向了许愿诡,情不由己地感慨道:“窦主任,格局真大啊!” 窦柯对森林诡夸赞的赞叹已经逐渐免疫了,她也不想去了解森林诡对着许愿诡复制体这种贴着金箔的尸体是怎么夸出来格局大的,只是一边拿起诡气水晶恢复,一边又给队友复制了两箱。 “窦主任,我这辈子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森林翔夸张地感叹道,“果然说战争就是拼后勤,窦主任一个人把指挥和后勤都干了,我本来都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了,可这都打到许愿诡的老窝了,我们小队居然无一人伤……” 一个雪球突然被雪诡精准的扔向森林诡的嘴,雪诡手指一勾,立刻变成冰块,给森林诡戴上了一个口套。 “闭嘴,再立FLAG你就去当冰雕。” 森林诡瞪大了眼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雪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熊霸天哈哈大笑。 窦柯看着队友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众人在山洞口休整了一会儿,窦柯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观察结果:“许愿诡和我要救的朋友应该都在眼前这座庙里了,保护好自己,把除了大雄宝殿之外的其他地方全拆了,一旦发现异常,先逃跑,我和熊主任随时支援。” 窦柯的指示简洁明了。 陈安翔上前,拿出护身符和破诡符递给窦柯:“窦柯,这个多复制点儿?” 窦柯点头。 窦柯接过护身符和破诡符,大量复制后分发。 众人全副武装,又各自装了满满的诡气水晶开始执行命令。 很快,元阳寺的外围建筑开始被一一拆除。 熊霸天直接变成巨熊,撒着欢地在元阳寺范围内奔跑,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将坚固的庙宇墙壁砸得粉碎。 雪诡直接飘到空中,以她为圆心,地面出现厚重的冰层。 森林诡的榕树根如同活了过来,深深扎根在石板路上。 星诡则利用引力规则,将视线内的砖瓦和木头全部吸起,然后狠狠地砸向地面,造成一片混乱。 随着外围建筑的倒塌,元阳寺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可尽管如此,元阳寺内仍旧毫无动静。 窦柯一边吸收诡气水晶,一边指挥着尸鬼在天空中掠阵。 伙伴们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柯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窦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 她环顾四周,队友们都在全力以赴地执行任务,但元阳寺的沉默却让她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人呢? 许愿诡呢? 霍印晨呢? 她要找的敌人,或者队友,都去哪儿了!? 第176章 雪诡x快刀别哭x森林诡 尸鬼在天空中盘旋,肉翅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窦柯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座巍峨的大雄宝殿上,她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队友们各显神威,高空看去,尘土飞扬,熊霸天的咆哮声和雪诡冰层破裂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战斗的交响乐。 森林诡的榕树根在废墟中穿梭,寻找着可能的生机,而星诡则像是操控着无形的巨手,将一块块*巨石抛向空中,再狠狠地砸向地面。 窦柯顺着尸鬼复制体的眼睛看去,没有诡气。 太奇怪了,许愿诡到底去哪儿了?霍印晨的诡气为什么也看不到了? 队友们都在全力以赴地执行任务,但元阳寺的沉默却让她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咚……一声巨大的钟声突然响起。 钟声如雷贯耳,仿佛能震碎人的灵魂。 窦柯的心脏猛地一紧,她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一片耀眼的绿。 元阳寺入口左侧的钟楼处,森林诡的身体突然僵硬,原本灵活的榕树根像是被冻住了一般,不再动弹。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规则带来的反馈。 他的榕树根开始颤抖,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 森林诡的脸上满是兴奋:“老大,窦主任!快来呀!终于找到了!” 他的话音未落,钟楼的阴影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缓缓走出,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森林诡的心上。 森林诡抑制不住战斗的欲望,以他为圆心,不同种类的树木拔地而起,钟楼很快便笼罩在一片森林中。 森林诡的身影虚晃几下,消失在森林里。 他的意识与森林合二为一,任何踏入这片森林的猎物,都将成为他规则的一部分。 而钟楼的那身影也完全显露出来。 是许愿诡。 身披金箔的瘦小佛陀面带微笑,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随着许愿诡的接近,树木开始剧烈地摇摆,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力量。 在许愿诡的威压下,所有的树根开始枯萎,森林瞬间从勃勃生机变成了一片死寂。 许愿诡的威压似乎能剥夺一切生机,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森林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瘦小的许愿诡在一片破败的森林中格外显眼,他缓缓地抬起手,指向森林诡所在的方向。 突然间,森林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森林诡的榕树根开始迅速收缩,试图躲避许愿诡的攻击。 然而,许愿诡的法力似乎无处不在,这片森林是森林诡的化身,可无论他的意识如何躲闪,都无法摆脱那股无形的束缚。 树木开始一片片枯萎,他的力量在迅速流失。 他试图瓦解森林,却感觉意识像是坠入了一片无尽的冰原。 一种冰冷而深邃的绝望感开始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封,所有的温暖都被剥夺。 “既已拜佛,吾将如你所愿。” 许愿诡的声音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虚无中的规则如空中的寒风,钟声响起,森林诡的意识绝望中挣扎,却无法摆脱那股冰冷的束缚。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渐消逝,如同被冰封的河流,无法流动。 原来她随时随地承受的都是这种痛苦吗…… 森林诡这么想着,下一秒,意识坠入深渊,消失不见。 冰封的森林失去驭诡者的束缚,绿色暴涨,可钟声再次响起,仿佛是命运的召唤,也是死亡的宣告,森林直接在钟声中化为绿色的光点,悄然飘落在许愿诡手心。 许愿诡跟复制体的差别很大。 如果说窦柯操控的复制体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许愿诡本身则像是老谋深算的阴湿老者。 没有伪装,没有掩饰,许愿诡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强烈的目标感。 “很好,还得是驭诡师的力量。”许愿诡枯槁的金手将绿光囫囵吞入腹中。 心脏处的诡烛台接受了新的养料,烛火幽幽,温暾的烤制着灰蓝色的刀诡和绿色的森林诡。 森林的出现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钟声悠悠,元阳寺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状态。 许愿诡仿佛并不在意窦柯小队对诡域的破坏,他走回钟楼,试图坐回钟里继续打坐积攒诡力,然后去炼化金棺里的那个骗子。 骗子已经陷在六道轮回里一个多月了,眼看终于要被炼化了,只要再坚持一下,等诡烛台把他烧成诡气,自己的大愿必将实现。 至于外面这些连续砸了三个诡域的小虫子,不过是成佛路上的养料罢了。 钟声出现的突兀,结束的更突兀。 尸鬼在发现绿色的瞬间,便从空中俯冲而下,枪尖闪耀着寒光,直奔森林而去。 窦柯忌惮许愿诡复制体的伤害反射,她做好了随时抽离意识的准备。 可许愿诡与森林诡之间的战斗几乎在眨眼间结束,森林诡的死亡让窦柯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他第一个死亡的队友。 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窦柯的心头,几乎是一瞬间,数面镜子从尸鬼腰间的小镜子疾射而出,如同流星般,坠在许愿诡前进的道路上。 这几面巨大的镜子仿佛是窦柯心中怒火的具象化,它们狠狠地斜插入地面,誓要挡住许愿诡。 这……镜子? 是痴域的那个恐怖小女孩儿? 许愿诡的脚步出现一瞬间的卡顿,然而,许愿诡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的目光穿透了镜面的反射,直视着窦柯所在的方向。 “你来了?” “你也想找到我吗?” 尸鬼嘴唇紧抿,像从天而降的炮弹一样,握紧了长枪。 可窦柯的攻击还没到,雪诡的雪龙咆哮已经冲着许愿诡来了。 巨大的冰龙如狂烈的风暴,将许愿诡的金身完全覆盖。 漫天寒冰中,连尸鬼的身体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冰封。 许愿诡身上金钟出现,窦柯心下一紧,立刻看向雪诡。 雪诡已经发现了森林诡的死亡,她双目通红,自腰部以下已经被反射冰封。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控制着冰龙继续向许愿诡发起攻击。 冰龙的咆哮声中夹杂着雪诡的怒吼,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森林诡的哀悼和对许愿诡的仇恨。 许愿诡面对雪龙的攻击,金钟的光芒更加耀眼,他似乎对雪诡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冰龙的寒气将他包围。 “你想杀了我,是吗?” 雪诡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去!死!” 许愿诡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咚!” 钟声再次响起,仿佛是命运的召唤,也是死亡的宣告。 尸鬼复制体的枪尖对着许愿诡的眉心刺去,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然而,许愿诡的金钟法力似乎无懈可击,枪尖在距离眉心仅一寸的地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无法再进一步。 许愿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雪诡:“既已拜佛,吾将如你所愿。” 他绕开挡路的镜子,全然不顾全力向自己发起进攻的尸鬼,径直走向金钟。 行动的金钟的光芒在冰龙中格外突兀。 雪诡的冰龙一次又一次发动着进攻,地面裂开,巨大的冰柱从裂缝中升起,试图将许愿诡困在其中。 然而,每一次冰龙的攻击似乎都在为许愿诡的金钟法力增添力量,金钟的光芒越来越亮,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雪诡脚下的寒冰却越来越厚,随着她一次次的攻击,几乎将她完全封冻。 尸鬼的枪尖破裂,身体一块块崩离,露出黑色的晶状体。 许愿诡的金钟跟复制体一样,也有反弹伤害的规则,他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对敌人的不屑。 无敌加反射伤害,除了骗子那种诡异的规则,所有敌人的攻击,都是他的养料罢了。 “咚。”第三声钟声响起。 他坐回钟楼,原地坐下,高念“南无阿弥陀佛”。 每个字出口,周围环境便厚重一分,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窦柯明明白白地看见许愿诡身上出现了一个虚影。 这虚影站了起来,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它似乎在模仿许愿诡的动作,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同样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然后,他的指甲暴涨,剖开胸膛,似乎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他轻轻一吹,虚影便化为了无数的光点。 光点转瞬便消失在了金钟里,窦柯还来不及做什么,便看见被冰封的雪诡也化为晶莹的雪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咚。” 冰雪复苏,暴风雪如同噬人的巨兽,席卷着金钟,可金钟岿然不动,很快便被诡域的规则侵吞,化作雪花被许愿诡收入诡烛台的养料。 那个毫不吝啬夸奖的森林诡、那个面冷心热的毫无求生欲的雪诡,就这样牺牲在了窦柯面前。 窦柯只感觉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攥着,一种无法克制的愤怒与愧疚冲上心头。 明明是她……明明是她跟雪诡说,说需要她,雪诡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她们走下地下通道。 如果…… 如果在三江市的时候把森林诡和雪诡留下,他们就不会死了。 森林诡在营地做基建做得多好啊,雪诡可以让她帮助处理幸存者的女性保护,明明星轨被欺负那时,她处理得那么果断,那么决绝。 窦柯第一次意识到,Leader的角色并非只是指挥和决策那么简单。 她在招募星诡和陈安翔时反复劝说他们生死有命,可当队友死在她面前时,她才开始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带领这支队伍,是否真的能够承担住保护队友的责任。 窦柯心中充满了自责和迷茫,以至于尸鬼复制体因为伤害反射被击溃,她也未能及时反应。 许愿诡又坐回了钟楼,金钟罩和金钟叠在一起,一时让人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熊霸天、陈安翔和星诡栾云亭都听到了这两轮钟声,三人迅速向钟楼的方向赶去。 第177章 对峙x不要说话x开金棺 元阳寺游客活动中心。 自元阳寺许愿灵验的传闻再次传开后,成为游客必来项目。 熊霸天的咆哮声在废墟中回荡,他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横冲直撞,将目之所及化为齑粉。 钟声响起的一瞬间,巨熊的鼻子突然抽动,似乎查探到了什么。 野兽直觉在这一刻火力全开,熊霸天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他立刻敲了敲腰间的镜子,试图让窦柯告知情报。 可窦柯没有回应。 熊霸天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停下了步伐,警觉地查探着。 可风中除了那钟声,什么都没有。 孤独和无助被野兽直觉裹挟着,涌上他的皮毛。 他迅速向钟楼的方向赶去。 可没多久,第二声钟声响起, 熊霸天的脚步变得沉重,他觉得自己像是奔袭在沼泽上,皮毛上全是泥巴,仿佛这个诡域在针对他。 他加快了步伐,但内心空荡荡的,像被剜去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星诡和雾诡也听到这诡异的钟声。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找人。 现在,这钟声接连响起,窦柯又没有给予任何指令,一定是窦柯也进入战斗模式,才无暇顾及调度。 两人抬头看,果然,在空中巡猎的尸鬼像流星一般从天空砸向寺院的角落。 一定是那里。 三人不约而同地奔向钟楼。 熊霸天实力最强,到的也最快。 钟楼矗立在角落的院墙之内,门扉紧闭,如果诡异没有复苏,每天只有清晨和黄昏时分,僧侣们会打开门,敲响大钟。 熊霸天拧着眉看向地上冰封的裂痕,野兽直觉直接扫过他的心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雪诡…… 森林诡…… 他怒吼一声,巨大的身躯直接撞破院墙。 然后,他在钟楼看到了一个古钟。 这古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青省地处边陲,地广人稀,百年前的战乱并没有波及,钟体上刻满了佛教的符号和壁画。 又是那六幅许愿诡生平画像故事。 四名饿死诡一边向金钟发起进攻,一边往下掉肉块,一旦耗损,身后的镜子立刻补出一个新的饿死诡。 可镜子似乎也不能维持很久,饿死诡的攻击被反弹,镜子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 窦柯似乎处于一种极度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看到熊霸天来了,她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歉疚。 她的唇色极淡,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竖起,在嘴上比了个嘘。 不要说话。 熊霸天立刻明白了窦柯的意图,他点了点头,然后左右环视,寻找队友的身影。 巨熊的视线在钟楼内快速扫过,他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可他顺着气味,穿过一片片被冰霜覆盖的石板,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窦柯。 镜子里走出一只尸鬼,飞到熊霸天的眼前,示意他退出钟楼区域。 窦柯静静地站在古钟的对面,固执地召唤出一面又一面的镜子,试图把古钟和饿死诡给封在镜牢里。 这古钟也能反伤,窦柯的动作基本可以断定,许愿诡就在这里。 熊霸天虽然心急如焚,但他知道窦柯一向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窦柯让退,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努力平复情绪,化成正常体态,然后缓缓地推出了钟楼区域。 星诡和雾诡也赶到了。 尸鬼不能说话,只是从镜子里掏出了一张潦草的字条,递给了熊霸天。 “雪诡和森林诡牺牲,切勿言语。我将尝试压制许愿诡,但胜算极低,去找骗人诡。若我牺牲,迅速撤离。” “牺……” 尽管熊霸天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但看到森林诡和雪诡牺牲的消息,还是感到心脏深处一阵剧烈的痛楚。 他的话还没出口,立刻被陈安翔捂住了嘴。 年轻的道士摇了摇头,单手指向“胜算极低”四个字,示意熊霸天务必冷静。 熊霸天握着那张字条的手颤抖着,目光一边又一边地扫过信息。 陈安翔和栾云亭对视了一眼,生怕熊霸天情绪失控。 可熊霸天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他把字条撕碎,然后向陈安翔和栾云亭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随自己。 三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按照窦柯的指示行动。 野兽直觉全开,熊霸天只集中一个目标:找寻骗人诡。 骗人诡霍印晨成名已久,是驭鬼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驭鬼师,偏偏他立场模糊,一边高调拒绝了安全部的邀约,一边宅在杭市,非必要不出门。 他的箴言可以改变现实,他的领域欺天罔地可以改变领域内所有人的规则。 如果不是霍印晨这个最强辅助加刀诡这个主攻手都拿不下三江佛窟,安全部也绝不会拿出“华国勋章”来激励他们。 可如果连霍印晨都无法杀了许愿诡,窦柯她……能压制住许愿诡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熊霸天心中蔓延。 原本他以为诡域接连被攻破,窦柯甚至复制了许愿诡的肉身收获了佛骨菩萨,可怎么会一个照面,己方就牺牲了两名队员。 两个……自己朝夕相处了两年的队员。 熊霸天自认是个豁达的人,可紧迫感和失落的情绪压着他,连带着脚下的步伐都越来越快了。 陈安翔和栾云亭为了跟上他,已经开始小跑。 三人迅速离开了钟楼区域,窦柯从不说没把握的事,既然她给了这样的信息,那就代表事情真的迫在眉睫。 熊霸天知道,如果窦柯真的牺牲了,已方三人别说是撤离,在这种程度的诡异面前,都将成为诡异的养分。 三人穿梭于破败的建筑之间,受益于导弹洗地的威力,元阳寺除了大雄宝殿外,几乎全是废墟。 熊霸天的直觉告诉他,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骗人诡霍印晨,就在大雄宝殿内。 他带领着三人直直地冲向大雄宝殿。 众人对元阳寺的布置已经非常熟悉了,痴域的大雄宝殿也拆成过废墟。 很快,他们便在寺庙正中间发现了那个巨大的莲花宝座和金棺。 熊霸天认识这个金棺。 一年前,西省安全部主任在主任例会时诡异复苏,正逢何老外出,是在政务服务大厅处理诡器的霍印晨上来,直接开领域强抬所有主任到四阶,而后以金棺镇压了复苏。 熊霸天记得,当时霍印晨曾言,金棺能够镇压及封印一切诡异。 但此刻,金棺的盖子紧紧地合着。 熊霸天的直觉告诉他,霍印晨就在里面。 他冲向金棺,试图打开它。 然而,金棺的盖子异常沉重,似乎被某种力量牢牢封印。 熊霸天用尽全力,金棺的盖子依然没有挪动。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然后再次尝试。 熊霸天的肌肉在努力下鼓胀,青筋暴起,但金棺的盖子依旧纹丝不动。 他意识到,仅凭蛮力是无法打开金棺的。 陈安翔和栾云亭见状,也上前帮忙,三人合力,金棺的盖子依然纹丝不动。 可就在此时,“咚”的钟声再次响起。 熊霸天的心脏猛地一紧,难道是……窦柯? 钟楼这边。 诡烛台幽幽地烧着三个光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钟上光芒越来越亮,几乎要与古钟融为一体。 窦柯站在古钟对面,护目镜下,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她已经毁了许愿诡的两个诡域,许愿诡也杀了她两个队友,仇怨已结,不死不休。 现在不是留有余地的时刻了,她大肆摆出诡气水晶,身后,复制体一个个地浮现。 不一会儿,钟楼上便密密麻麻站满了复制体。 这些复制体如同她意识的延续,每一个都有着黑曜石般的瞳孔。 每一个都拥有与她相同的意志和力量,准备着与许愿诡进行最后的决战。 窦柯面无表情地给所有复制体套上诡铠甲,他们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有序地向许愿诡的发起攻击。 不动如钟,安稳如山。 许愿诡盘腿打坐,目光如古井般深邃,仿佛窦柯和她的复制体们不存在一般。 复制体的每一次攻击都被百分百反弹,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规则攻击。 很快,第一轮进攻的饿死诡化为了黑色晶粉消散在空气里。 但让许愿诡意外的是,对于复制体的消失,窦柯居然一点惋惜都没有。 这也是她的诡奴吗? 她的诡奴是人类转化的吗? 可既然都是人类的话,为什么同样的人会有那么多? 她到底是什么规则? 许愿诡满脑子疑惑,但多年从商的经验,让他面上看起来并无一丝破绽。 他只全力催动着诡烛台炼化雪诡、森林诡和刀诡。 三阶以上驭鬼师的规则炼化需要时间,他不急,他一点都不急。 上一批驭鬼师虽然让他的贪域无法再扩张,但炼化那些二阶驭鬼者之后,痴域变得更加真实。 现在,嗔域里还有一名四阶,两名三阶,诡烛台里三个三阶,这么多驭鬼师一旦被诡烛台彻底炼化,足够他复活妻儿了。 许愿诡端坐在金钟里,他睁开双眼,看向窦柯。 精神污染和愿望扭曲悄无声息地发动。 不过一个稚嫩的女大学生,竟敢逞强充能,试图断后。 两人的目光越过众多复制体,在钟楼上碰撞。 第178章 苏醒x金钟对峙x骗人诡 窦柯不清楚许愿诡心里想什么,但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弄死他。 即使他无敌,即使他反弹伤害,即使他坚不可摧。 窦柯知道三阶和四阶之间实力的差距如同鸿沟,但她也明白,事已至此,己方没有退路。 她必须杀了许愿诡,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窦柯的意识分散在各个复制体上,复制体的视觉和五感又反馈到她脑海里。 她是第一次同时操纵如此多的复制体。 巨量的信息反馈,让窦柯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些过载。 痛。 大脑深处仿佛迸裂,天蓝色的诡气涌出,如潮水般冲刷席卷着每一个反馈的信息。 剧痛之下,窦柯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面瘫。 最先崩溃的,是窦柯第一批放出的饿死诡。 金钟的绝对防御,让饿死诡的吞噬规则毫无用武之地。 这些复制体溃散之前,只传给窦柯“疼”。 窦柯面无表情地又复制了一批尸鬼上前。 尸鬼的溃散比饿死诡还快,它们的攻击力太高了,被反弹后直接碎成了黑曜石尸块。 可即便如此,碎尸块在严格执行窦柯的指令,前仆后继地杀向金钟,直到全部化为粉末。 每一个复制体的崩碎,都伴随着疼痛的意识传导。 窦柯刚刚才熟悉的统揽视觉被这些如蚊蝇般的痛不间断打断着,她努力催动碧灵镯,可没有用,这些共感传导在她和她的复制体之间,她只能接受。 窦柯集中注意力处理痛觉传导时,没有注意到许愿诡平静的眼神里传出的一丝惊讶。 上一个骗人诡精神污染不生效,可以说他规则本身就有强迷惑性。 这个看起来稚嫩的女孩是怎么能在自己技能发动的一瞬间,直接驱散精神污染和愿望扭曲的? 石承载强压住自己的震惊,整个三江市在他手下从未有过失手,如果说骗子是四阶巅峰,跟自己同等实力,只是对规则的利用程度不同,这个小姑娘凭什么? 窦柯的复制体在金钟的防御下一个接一个地化为灰烬。 石承载眼睁睁地看着各种诡异从镜子里出来。 长着泡面头的女孩头发一甩,便延伸出无数的发丝,这些发丝直接绞上了金钟,却在受力时寸寸绷断。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壮汉背后飘着一个鬼影,壮汉步伐矫健地踩着碎发绕到金钟后面,拍了拍金钟,低沉地喊着:“石承载,回头。” 石承载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如果不是金钟罩期间本体无法移动,自己差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 回头诡的规则未能生效,直接反噬到复制体身上。 壮汉的头被360度转弯,脖子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整个身体断成了黑曜石。 窦柯手一挥,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双细小的筷子。 那筷子轻轻一夹,金钟上便出现了巨大的波纹,而瞬间,男人便被伤害反弹,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物理攻击不行,规则攻击不行。 窦柯面前的诡气水晶又换了一箱。 她就像个无情的循环机器,不停地复制水晶,吸收水晶,制造新的复制体。 她在试,只要有一个复制体的规则能突破金钟的防御,她就有机会。 单个规则不行,那就叠加规则。 戴着鬼面的唱歌女孩儿掏出了一部手机,女孩儿唱歌,天籁之音叠加手机诡异的铃声,如戏文里被献祭的女孩儿一般,直直地向金钟走来。 石承载心脏处的诡烛台突然一亮,而后,诡烛台的光芒在女孩儿的歌声中摇曳,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共鸣。 裹着金箔的佛陀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不能让这个诡异再唱下去,否则诡烛台烧不掉三阶驭鬼师,妻儿的复活将成为空谈。 石承载意念一动,金钟的表面开始泛起金色的涟漪,如同水面被投下石子般波动。 “咚。” 钟声响起。 这一击让诡烛台的微光差点熄灭,但许愿诡吸纳了无数的恐惧和希望,他轻轻拨出一线希望,护住了那束微光。 而恐惧,则转向钟声,向着窦柯席卷而去。 歌唱声与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因果律规则也无法打破他的防御吗? 窦柯眉头紧锁。 她所有的复制体都紧盯着石承载,眉毛微动的小动作躲不过她的诡眼。 几乎是瞬间,窦柯直接放弃了所有复制体,钻进了镜中空间。 “咚。” 巨大的钟声传导,震得整个镜中空间都颤抖起来。 复制体许愿诡的意识共感,窦柯感觉自己就像被闷在一口钟里,那音波在她的胸腔内回荡,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裂开来。 体内的三股诡气仿佛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失去控制。 窦柯只感觉自己跟所有复制体意识链接的那根线,都随着钟声的回响而绷断。 会死。 窦柯感觉自己后脖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电光石火之间,她的意识再次连接上复制体许愿诡。 这具身体地道一行,窦柯操纵起来得心应手。 复制体许愿诡干脆利落地坐下,另一枚金钟在钟楼的另一侧出现。 绝对防御。 钟楼的钟里,是身体里藏着诡烛台的许愿诡本体,四阶巅峰。 钟楼的钟外,是有诡骨和金色心脏许愿诡复制体,被三阶的窦柯操控着。 金钟对金钟。 窦柯确信,自己从石承载的眼中看到了—— 错愕。 “怎么?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窦柯冷冷地问。 石承载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回答道:“任谁看到自己的样子出现在眼前,都会惊讶的吧。” 窦柯试图给石承载施压:“这是我的规则:复制。” 石承载是故意感慨的,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不留意便会激励自己或贬低敌人。 只要跟他对话时说出了能实现的愿望,在他的诡域里,愿望便会成真。 而一旦许愿,无论是谁,都将成为他成神的燃料。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试图让窦柯说出能够帮助自己脱困的愿望。 石承载微笑,贬低窦柯:“阿弥陀佛,施主僭越了。如果老僧没看错,你所有的复制体,都无法超过你本人实力的吧,而你不过三阶而已,是哪来的自信能与我抗衡?” 他的话语中带着高阶驭诡师独有的高傲与自负,满是讥讽。 窦柯心中一凛,果然,能够为祸一方的人,果然没有什么短板。 情报没有套到,却被对方看破了自身实力。 窦柯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石承载说的是实情。 可她需要时间。 “我妈也说我做什么事都很自信。” 石承载:“……” 这什么话题走向。 可他还想引导窦柯说出许愿型话语,只能硬着头皮聊:“自信?我看你是自负,你这纯粹就是找死。” 窦柯满脸认真:“我此时此刻没有死。” 石承载:“可你队友抛下你跑了,留你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面对四阶巅峰的驭诡师,我要是你,我绝对不会殿后。” 窦柯面无表情:“我建议他们跑的。” 石承载来了点兴趣:“哦?你想当英雄?” 窦柯:“不想。” 石承载:…… 这天没法聊。 窦柯也有些郁闷,这人讲话阴阳怪气挑拨离间的,每句都是陷阱。 两人陷入了沉默。 石承载见窦柯远超于外表的心智,也不再说话,只专心操控诡烛台炼化。 窦柯见套不到什么情报,干脆往外丢出一面小镜子,借助这面小镜子,一面面巨型镜子出现,将金钟远远地围住。 既然要打持久战,那么她就继续复制许愿诡。 钟声响起时,大雄宝殿内的三人正围着金棺想办法。 三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熊霸天、陈安翔和栾云亭互相对视,都在确认是否自己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 钟声震得大雄宝殿的屋檐微微颤动,灰烬落在三人头顶和金棺上。 三人屏息凝神,仔细聆听,钟声却再也没有响起。 熊霸天的黑熊耳朵被惊了出来,他抖了抖,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反应。 然后,他双手摊开,向下压了压,示意队友冷静。 他用嘴型示意道:【窦柯没事。】 可一旁的栾云亭明显乱了阵脚。 她不敢催熊霸天,只是拽着陈安翔的衣角,急得直跺脚。 陈安翔也着急,又不能说话,他只能示意栾云亭冷静。 栾云亭根本冷静不下来。 雪诡已经牺牲了,如果窦柯再牺牲,那她即使苟活,将如何度过余生。 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她还记得窦柯说过,不能在诡域里说话,可在惧怕失去的情绪冲上头后,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可以死,我要回去救窦柯。” 陈安翔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可是来不及了,诡域中有什么规则被触发,大雄宝殿内气温突然下降了几度,就好像有什么 冰冷的东西正在接近。 陈安翔身上猛地爆发出一阵诡雾,将三人和金棺都笼罩在内。 这怎么办,骗人诡还没找到,又要死一名队友了。 绝望涌上他的心头,只剩一直以来的教养和坚持在促使着他做最后的抵抗。 我得撑着,哪怕要死,我也要为团队做出贡献。 席卷而来的规则压着陈安想,他只感觉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几乎要跳出胸腔。 诡雾……怕是无法挡住许愿诡的规则了。 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就在安翔绝望之际,金棺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 栾云亭知道自己坏事了,她扑上金棺,嘶吼道:“骗人诡,醒来!” 许愿规则裹挟着金钟席卷而开,几乎是瞬间便穿透了诡雾的隐蔽,向着栾云亭而来。 栾云亭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全被抽离,身体仿佛被抽空。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金棺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棺内涌出。 “窦柯来了?” 那声音清冽干净,如同微风拂过西湖丝绸般的水,带起一圈圈涟漪。 第179章 救援x自我本我x引导者 熊霸天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立刻转头看向金棺,只见金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整个大雄宝殿照亮。 栾云亭和陈安翔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他们紧张地盯着金棺,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是他吗? 是栾云亭的誓言引发了规则,打破了金棺上的压制平衡吗? 金棺的光芒终于稳定下来,一个身影缓缓从金棺中起身。 是霍印晨。 熊霸天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瞪大了双眼,终于,终于找到了! 霍印晨的面容有些苍白,眼神疏离。 棺盖滑落,男人的视线恍惚地扫视过大雄宝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熊霸天身上。 “窦柯呢?” 他缓缓站起身,T恤和牛仔裤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 金棺的光芒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收敛。 许愿诡逼近的规则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逾越的屏障。 栾云亭感觉自己那种必死的压力骤然减轻。 熊霸天不敢说话,连忙将窦柯那张纸条递给了霍印晨,用嘴型疯狂示意,这张纸条是窦柯写的。 窦柯的笔迹娟秀,但明显是在慌乱情况下写的,字尾都有些颤抖。 霍印晨的目光在纸条上快速扫过,他眉头紧锁地看向大殿内侧的一团团*血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四阶巅峰强者的情绪足以影响身边的环境。 熊霸天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大雄宝殿内弥漫开来。 霍印晨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他缓缓地走向那团血迹,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血迹,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李叔……刀诡……容虹……何智渊……都死了……” 霍印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过去的某个瞬间。 “你们……是第几批?” 熊霸天和栾云亭紧张地注视着他,陈安翔不敢出声,用手指在地上写着:【2】。 霍印晨垂眸,又看向了窦柯的字条。 陈安翔用手指在地上继续写道:“长河上中下流域均出现超危诡异复苏,成功封印者可获得华国勋章。” 霍印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漠然,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与内心的某种力量做着斗争。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窦柯的纸条上。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单手一挥,金棺立刻原地消失。 “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均不具备任何许愿功能。” 他的吐字极为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规则的重量。 话音刚落,三人立刻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束缚从他们身上消失,仿佛之前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熊霸天震惊道:“这就是唯心规则的力量吗?太牛了!” “窦柯……”栾云亭的声音带着颤抖,“您是驭鬼者前辈吧,您能不能快点去救救窦柯。” 熊霸天也急得催着:“快快,你女朋友在跟那老头儿对峙,我们快去。” 霍印晨狭长的细眸瞥过熊霸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仿佛能洞悉一切虚伪和谎言。 熊霸天居然没有说谎。 他居然真的认为窦柯是自己的女朋友? 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印晨没有接话,他起身,向大雄宝殿外面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与许愿诡的诡域对抗。 熊霸天、栾云亭和陈安翔紧随其后。 大雄宝殿外,诡域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霍印晨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你们来时,是什么天气?” 陈安翔:“晴天。” 熊霸天直接化身巨熊趴下,催促道:“诡域环境大变,肯定是诡域的主人在做什么,我们得尽快去帮窦柯。” 陈安翔和栾云亭还有些犹豫,熊霸天毕竟是安全部的主任,即使再事急从权,也没有直接骑在人家身上的说法。 但晨直接凭空跃起,仿佛无视重力一般,轻轻落在了巨熊头上:“辛苦了。” 有了霍印晨带头,两人也不再犹豫,直接沿着巨熊的四肢攀爬。 陈安翔趴在巨熊身上被颠的头昏眼花,栾云亭则紧紧抓住熊霸天的毛发,直接调整自身重力规则,生怕一不小心摔落。 霍印晨站在熊霸天的头顶,目光如炬,凝视着钟楼。 熊霸天起身,巨大的身躯向着钟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诡域的天空似乎发现了霍印晨的苏醒,原本阴沉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降下雷电。 熊霸天巨大的身躯在诡域中奔跑,每一步都让大地颤抖。 陈安翔和栾云亭紧紧抓住熊霸天的毛发,尽力保持平衡。 霍印晨站在熊霸天的头顶,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钟楼。 陈安翔快速将他们看到的情景跟霍印晨过了一遍,他看向手心里的纸条。 【雪诡和森林诡牺牲,切勿言语。我将尝试压制许愿诡,但胜算极低,去找骗人诡。若我牺牲,迅速撤离。】 “她做好牺牲的打算了?” 陈安翔被风刮得几乎睁不开眼,他艰难地点头,声音几乎被风声掩盖:“是的。” 霍印晨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不找她母亲了?” 陈安翔大吼道:“还在找。” 霍印晨看向越来越近的钟楼,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片刻后,他低声说道:“会找到的。” 他这声太小,陈安翔没听清,大声问道:“啊?” 霍印晨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进行某种深沉的思考。 霍印晨的沉默让陈安翔和栾云亭感到不安,他们不知道这位驭鬼者前辈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必须信任他,因为他是唯一能够改变当前局势的关键人物。 熊霸天的奔跑速度越来越快,钟楼几乎近在咫尺。 陈安翔大声提醒着:“不要攻击,许愿诡有绝对防御和伤害反射!” 熊霸天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一个急刹,身体直接将墙壁撞得粉碎。 他的力量控制极为精准,直接将三人稳稳地放在了钟楼前的空地上。 霍印晨从熊霸天的头顶跃下,又一个轻盈的起跳,直接稳稳地落在了钟楼上。 陈安翔和栾云亭对视了一眼,立刻找到上钟楼的楼梯,向着金钟处狂奔。 窦柯与石承载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石承载最开始并没有把窦柯的镜子放在眼里,可惜窦柯手里拥有太多攻击性复制体,一旦撤掉金钟罩,自己完全无法与这么多攻击性诡奴对抗。 好在窦柯完全无法攻破自己的防御,甚至在试探规则的过程中耗损太多,此时此刻也只能借助自己的复制体进行被动防御。 窦柯铁了心想催动镜诡的复制替换操控规则,既然许愿诡的肉身可以复制,那替换和操控一定也行。 如果不行,那就是诡气输入不够。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死局。 可她能复制诡气水晶。 许愿诡不能动,她也不能动。 许愿诡的规则是愿望,她可以不说话。 时间在此刻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因素。 既然如此,那便用时间来换胜算。 窦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充满了风险,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复制体的金钟内,复制体盘腿打坐。 镜中空间里,窦柯的真身同样盘腿而坐,她的眼神坚定,窦柯左手一箱诡气水晶,右手一个空盒子。 诡气水晶不断被吸收,被复制。 金钟外,钢化玻璃镜不断出现碎裂又出现,试图将金钟状态的许愿诡“拓印”下来。 窦柯一边支撑着许愿诡复制的防御金钟,一边计算着复制诡气水晶,一边操控着新的钢化玻璃镜试图合围金钟。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没一会儿,窦柯便感到体力和诡气的双重消耗。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窦柯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紧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地坚持着,汗水沿着她的脸颊一滴滴往下滑,诡铠甲上都浸湿了。 窦柯感觉自己就像是坠入深海的巅峰泳者,她相信她能,她相信她可以,但她必须精准计算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 她知道,一旦失误,后果便是死。 她必须用复制抵抗自己与许愿诡之间的诡气差别。 许愿诡的诡力储备,是三江市半个城的人命和癫狂换来的,而自己,只有一次次的拼命。 还好,还好柯冉教了她尽人事、听天命。 窦柯想着:今天即使死在这里,我也绝不后悔。 嗔域上方,乌云更加厚重,仿佛要将整个诡域都吞噬。 石承载似乎发现了窦柯的意图,这些晃来晃去的镜子让他感到不安。 他开口:“你这是在做无用功。” 石承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拖着有什么好处呢?怎么会有小姑娘要跟老和尚比打坐呢?” 窦柯没有回应。 可这些话似乎被诡域的主人叠加了规则,穿过金钟,穿进镜中空间,窦柯耳边回荡着石承载的声音,仿佛在嘲笑窦柯的徒劳。 窦柯不想理会,但这声音却让她的循环微微一断,有两面镜子之间立刻出现了空档。 石承载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破绽,他老神在在地继续嘲讽道:“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小姑娘,你的心乱了。” 窦柯的心中一紧,她立刻找出黄金耳塞,堵上了耳朵。 可是没有用,那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精神,许愿诡慈悲的声音直接在窦柯脑海深处单曲循环。 是精神污染。 果然,四阶巅峰随便一个技能便足以在战斗中引发天平的倾斜。 窦柯努力平复心神。 “因果律诡异……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她喃喃道。 即使隔着空间,石承载仿佛也听到了她的疑惑。 “佛曰:一切行无常,一切法无我。” “听不懂。”窦柯干脆利落地回复。 石承载见窦柯开口,也不生气。 他做商人时,做僧人时,做主持时,见过太多的人和事。 总要先让对方认可自己,才能激发出对方心里最深的愿望。 佛诡缓缓解释道:“无常指的是世间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变化之中,没有永恒不变的状态;而无我是指在所有现象中找不到一个固定不变的‘我’或‘自我’。” “这是佛教对生命和宇宙本质的理解,人啊,要超越对物质和自我的执着,才能达到真正的解脱。” 石承载的声音在窦柯耳中回荡。 窦柯却发现了精神污染的破绽。 只要跟许愿诡对话,那精神污染便不会在耳边反复重播。 她刚操纵多复制体配合时练出来的一心多用立刻找到了战场。 “你去过宇宙?你见过祂?” 第180章 吵架x我即诡异x不求佛 他?她? 这姑娘指的谁?宇宙里有什么? 宇宙里不是恒星、行星和卫星吗? 石承载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窦柯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她立刻火力全开,继续投入复制中。 石承载的沉思并未持续太久,镜子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几乎快将古钟围成了一个堡垒——镜球。 他很快便回过神来,他决定以一种更加哲学的方式回应。 “宇宙之大,非我等凡人所能窥见全貌。我虽未亲至,但通过古籍与修行,对宇宙的奥秘亦有所感悟,难道你也见过宇宙?” 此话一出,金钟罩上能量大幅波动,窦柯刚刚合拢的镜子再次被震碎。 新的镜子再次出现,窦柯的耳边又开始循环石承载的佛音。 窦柯把手伸进面前刚复制的诡气水晶,诡手与手腕交界处,黑与白犬齿交错,仿佛夜与昼的交替。 深渊般的诡手与苍白的皮肤交织,随着窦柯的诡气高速流转,黑色以一种几不可见的微妙速度向上蔓延。 窦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复制替换上,既然石承载思考时精神污染会被打断,那她就继续问。 “佛教经典也说过祂吗?” 石承载继续含糊,大而化之。 “佛曰,三千大千世界,皆为一念所生。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窦柯卡BUG。 从许愿诡说出话到开始污染前,有个微妙的空档,她抓住这个空隙,复制出镜子,补上堡垒镜球,势必要将石承载完全复制。 “佛佛佛佛佛曰……” 污染一开始,窦柯立刻开口:“没听懂。” 石承载终于被窦柯接二连三的忽视惹怒了。 他语速极快地用大白话开始翻译,字字句句都带着引导。 “意思就是整个宇宙,都是我们心里的一个念头创造出来的。没有自己,没有别人,没有众生,也没有寿命这个概念。只要你想,你便能创造一切。” 窦柯贴镜子。 堡垒镜球进一步合拢。 “意意意意意思……” 窦柯:“哦。” 石承载见窦柯终于认可,在心里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所以呢,你的宇宙里,你是什么角色?” 窦柯贴镜子。 最里面一层的镜片被金钟罩的能量波震碎,新补上去的镜子立刻补位。 “女儿。” 石承载皱眉,他试着发动六道轮回。 六道轮回是许愿诡的特殊技能,被命中者会被拖入精神世界,失去时间概念,随机感受佛教中描述生死轮回的六重境界。 最开始的时候,石承载以为这个技能只能让人做梦,但随着试验的人数越来越多,石承载发现,人们在轮回中许下的愿望,往往比现实中的欲望更加强烈和纯粹。 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 人类将自己分为十六人格,分成十二星座,血型、地域、职业、人设,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假设各种分类,试图找到共鸣。 石承载的技能无往不利,他是个商人,后来又做了住持。 他在人们的愿望中游走,为自己汲取最多的贪婪、痴念和嗔怒,形成了贪痴嗔三道诡域。 现在,他得到了窦柯最为核心和关键的情报,他胜券在握。 强如刀诡也死在阿修罗道永不停歇的战斗中。 强如骗人诡也困在人道平凡的生活中。 只要是人,只要是有欲望的生物,都无法逃脱六道轮回的束缚。 石承载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既然窦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那他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她引入六道轮回,让她在无尽的欲望和痛苦中迷失自我。 六道轮回,发动! 乳白色诡气幽幽地飘向许愿诡复制体的钟,如佛前的寥寥青烟,越过镜子,缓缓地钻了进去。 窦柯感到一阵眩晕,但碧灵镯一直被她纳入在诡气循环里,她体内如潮水般奔涌的骨气很快便将许愿诡的技能效果冲散。 石承载大吃一惊:怎么会! 窦柯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继续贴着镜子,堡垒镜球在她的努力下几乎快要合拢。 “你……你竟然不受六道轮回的影响?”石承载难以置信地问道。 窦柯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你你你你你……” 精神污染又开始循环,窦柯的最后贴上的镜球被震碎。 窦柯气地直接揭穿石承载的阴谋:“你撒谎。” 石承载:“你为什么免疫六道轮回?” 窦柯:“你为什么撒谎?” 石承载:“你先回答我。” 窦柯:“你先回答我。”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窦柯完美的回答堵死了许愿诡的精神污染。 石承载沉默了半晌,看着即将合拢的镜笼,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在痴域时被规则强制控制,差点被摄魂夺魄的感觉让他一阵后怕。 “我没有撒谎。” 窦柯直接指出他含糊带过去的细节:“你没有见过祂。” 石承载:“祂?” 窦柯:“嗯。” 话题再次陷入沉默,镜笼的最后一面镜子被窦柯补上。 石承载视线里的远山和城市都被隔绝,满眼看去,全是各个角度的古钟。 这死小孩太难对付了,哪像个女大学生,精神抗性高就算了,说话逻辑还滴水不漏。 石承载:“你怎么判断我没见过祂?” 窦柯:“祂没有让你成为诡神?” 石承载:“你不要臆想,难道你也是因果律规则?” 窦柯:“我没有臆想,我见过祂,好几次。” 石承载:“祂是什么?诡神?” 窦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在宇宙间游荡的恐怖巨物,她试图用自己的语言描述:“就是我们所有的诡异和驭鬼者,不过是祂无意识的呼吸散落出来的负能量。” 石承载:“你是不是被你驾驭的诡折磨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窦柯:“我没有。” 石承载无语了,他决定不再继续和窦柯纠缠下去。 他高念佛号,开始低声诵经。 既然他的攻击无法奏效,那便让窦柯的攻击也失效。 只要他念经不停,精神污染便会干扰到窦柯的动作。 佛音缭绕,石承载的诵经声渐渐变得洪亮,仿佛要将整个钟楼都笼罩在佛的慈悲之中。 镜牢的合拢陷入停滞。 对峙再次陷入僵局。 石承载的诵经声与窦柯的复制动作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抗,在无声中较量着意志与力量。 窦柯的复制速度明显减慢,无论她如何发声,石承载也不理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耗死她。 窦柯不得不出一大部分精力来抵抗佛音的干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石承载的诵经声如同不息的海浪,冲击着窦柯的意志。 窦柯只能全力维持着现有的镜牢,试图去复制石承载。 可是没用,金钟罩模糊了石承载的轮廓,使得复制变得异常困难。 窦柯的汗珠浸湿了衣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集中精神,但石承载的诵经声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她的思绪。 窦柯的复制动作越来越缓慢,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地被消耗。 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滑,被护目镜挡住,又在下颌汇聚成一滴水珠,最终滴落在了她插入诡气水晶的手上。 她的目光扫过小臂,看着已经蔓延到肱二头肌处的诡手,才发现这一场对决,让镜诡和手套诡的融合更为彻底了。 甚至这两只诡合二为一,开始逐步蚕食自己的身体了。 窦柯心里立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脑海内天蓝色的诡气迅速回退,如同退潮一般,将诡气的控制权交给了镜诡和手套诡。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诡气的流动。 镜诡和手套诡失去了压制,诡气开始在她的体内狂暴的冲撞。 两只诡异似乎在争夺主导权,以窦柯的身体为战场,一会儿想分裂,一会儿又想融合。 窦柯的意识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她既是观察者,也是参与者。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诡手黑与白的界限变得模糊,她看到了自己身体中诡气的流动,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河,璀璨而神秘。 深渊般的黑色迅速吞噬了她整个身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吞噬,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被人参果扩容过的身体迅速被诡异物质替代,属于镜诡的诡眼和诡手终于在此刻完全将窦柯的身体替代,但手套诡和碧灵镯又在完美诡异之间强势的插入了一道缝隙。 窦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自己正站在宇宙的边缘,俯瞰着无尽的星辰与黑暗。 石承载的诵经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但窦柯发现,她已经不再受到其影响。 她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圆脸、杏眼、护目镜,没错。 可诡眼和诡手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如宇宙般的眼眸,和一双纤长的双手。 她的右手捏上左手的关节,一个用力,立刻掰断了手腕。 手腕碎裂处,黑曜石般的晶体显露出来,证实这具身体并非人类的血肉之躯,而是由诡异物质构成的全新存在。 石承载的精神污染戛然而止。 他感受到了。 这里是他的诡域。 他感受到了,骗人诡从六道轮回里挣扎出来了,而眼前跟自己对峙的女孩不仅没有被精神污染所影响,反而像是……诡异复苏了。 石承载的诵经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从镜子里走出来的窦柯。 少女的气息越发的飘忽,如果不是诡域反映自己面前有一个强者,他甚至察觉不到窦柯的存在。 光影的反射仿佛给少女增加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宇宙奥秘。 石承载的心跳加速,他能感觉到窦柯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存在。 “你……你是诡异复苏了?” 窦柯没有直接回答石承载的问题,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0-190 第181章 大剑x是人是诡x并肩战 窦柯的沉默让石承载愈发心慌。 不过,他很快便定下心来,只要有金钟罩在,以他笼罩了几十万人希望和恐惧的诡气储备,没有人能在他的诡域里打败他。 “复苏了好,省得我动手了。”石承载低声呢喃,“正好又多一个灯芯。” 窦柯依旧沉默,漆黑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枚古钟,任由规则在身边倾轧,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她,石承载几乎要忽视她的存在。 石承载突然觉得此刻的窦柯就像是僧舍里那枚小小的镜子。 你不在意时,镜子是装饰,是生活必需品,可当你与镜子对上眼,镜中人的一颦一笑都复制着你的举动。 石承载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像是被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深渊巨物盯上了。 在他的心脏处,诡烛台的烛火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应着他的不安。 “你究竟是人是诡?” 金钟猛地膨胀,虚影在空中转圈,从空中看去,旋转如一个巨大的莲花。 石承载的诡气如同潮水般涌出,金钟上的六幅图案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高阶驭鬼师的诡气太过浓厚,窦柯的视线被深浅不一的诡气阻挡,始终无法通过诡眼将许愿诡的全貌看清楚。 石承载的金钟罩在诡气的推动下,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声,仿佛在警告着窦柯,也似乎在向他展示着自己的实力。 两人对峙着,只是这一次,攻守互换。 天蓝色的诡气如同保安一般,牢牢地守着窦柯的大脑。 镜诡和手套诡的诡气合二为一,强势的侵占了窦柯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窦柯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窦柯,还是什么诡异。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做什么。 她抬起手,肉眼可见的黑色诡气在她的指尖凝聚,如同夜色中最深沉的暗流,缓缓地向石承载的方向蔓延。 镜牢的皲裂在链接上诡气后终于止住。 石承载感受到了窦柯的攻击性,金钟罩发出嗡鸣声。 诡域内天气剧变,以金钟罩为圆心,乳白色的气泡形成巨大的台风眼,向石承载本体涌去。 窦柯皱眉,她抬手,许愿诡复制体带着金钟罩出现,将她笼罩在内。 台风眼与镜牢碰撞,直接将镜牢化为粉末。 黑色的诡气失去目标,直挺挺地冲向金钟罩。 巨大的反噬让复制体许愿诡的金钟罩发出一声巨响,身处其中的窦柯被钟内回荡的声音震得耳膜刺痛。 一缕细小的晶粉从窦柯耳道滑落,随后被狂风吹散在风中。 窦柯不敢再强攻,直接撤回了诡气。 “没有人能在我的诡域里打败我。”在诡气的托举下,石承载带着金钟,高坐于半空之中,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整个诡域。 窦柯握拳。 这一声钟响,震得镜诡与手套诡的融合更加彻底,两股诡气不知为何,仿佛找到了彼此的共鸣,它们开始在窦柯体内疯狂地旋转,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窦柯全力控制天蓝色诡气守住大脑。 她可以放弃身体,但她必须留有自己的意识。 荣雅诗被发诡诡异复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经历了这么多,她绝不会让自己死在诡异复苏里。 镜诡和手套诡融合之后会变成什么诡异,窦柯不敢想也不能想。 如果今天顶不住许愿诡的攻击,那她也绝不会成为许愿诡的养料。 可天蓝色诡气节节败退,在窦柯意识模糊时,她从镜中空间摸出窦柯那把天蓝色的大剑。 与其诡异复苏而死,她宁愿死在柯冉的武器里。 手指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深渊魔晶,摸在剑柄上,仿佛金属与晶体的碰撞,窦柯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在被这把剑慢慢吸走。 她紧握着剑柄,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寒意,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 阴差阳错的,大剑直接拖拽着镜诡和手套诡的诡气。 天蓝色诡气再次守住阵地。 窦柯意识回归,她喘着粗气,开始思考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绝望的情绪笼罩着她。 战斗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仅仅靠复制体的数量就能弥补的。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逆转局势的机会。 窦柯抬头,她的目光穿过台风,死死地盯着许愿诡。 就在此时,一个瘦削的身影轻盈地落在了窦柯的身后。 “窦柯,我来了。” 窦柯很难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 她的队友因为她救援不及时死了,她一个人战斗了太久太久,她刚才甚至想到了死亡。 但此刻,她好像回到了在医院的那一天。 她想着妈妈,突然有个人路过,顺口说了一句话,便改变了她必死的命运。 “霍老师……”窦柯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我以为您死了。” 霍印晨缓缓走到窦柯身边,与她并肩。 “我来晚了,但还好,还不算太晚。” 窦柯这才注意到霍印晨衣服上的尘土和血迹。 那血迹与他的T恤融为一体,隐匿于黑色之中,若不细心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霍老师,您没事吧。” 霍印晨轻咳一声:“还好,还死不了。” 他抬手,金棺出现。 “欺天罔地。” 随着他话音落下,金棺的棺盖缓缓打开,台风中的乳白色光芒被金棺吸收,诡域内的狂风骤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逐渐平息下来。 石承载脸色骤然一变:“骗子,不待在人道过你的好日子,出来找死是吧?” 霍印晨没有回应石承载的挑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个世界,还有值得我守护的东西。” “骗我行,别把自己也骗了。”石承载阴沉地说道,试图劝解霍印晨离开,“我看你在人道过得很开心,我送你一个诡域,离开这里。” 霍印晨抬头:“可你杀了李伯。” “那是他自己许愿,诡域规则自主运作,与我无关。”石承载僵硬回应。 霍印晨的眼神仿佛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霜和打击:“哦,那我要你死。” 随着他话音落下,金棺暴胀,升入空中,居然将巨大的台风撕裂吸收。 诡域内乳白色的诡气缓缓形成了双风眼。 窦柯只觉得周边的压力骤减。 石承载的金钟罩在金棺的压制下开始剧烈颤动,他怒吼一声,胸腔中的诡烛台突然爆燃,三枚结晶小了一圈儿。 霍印晨低声呢喃:“我是刀诡,我是世间最强的刀。” 随着话音落下,他整个人气势骤然一变,仿佛化身为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熊霸天一直被诡气风暴压制着,金棺出现后,终于在风暴中找到了一处缝隙。 黑熊刚闯入战场,便听到了霍印晨这句话。 恐怖的感觉从后脑勺直接冲向尾椎骨,他嘶吼道:“霍印晨,会死!” 这句极具强烈情感的话直接触动了诡域的许愿规则,熊霸天的嘶吼声在诡域内回荡。 风眼处的诡气像是被无形的双手指挥,直接裹挟着向熊霸天和霍印晨冲去。 熊霸天摇身一变,直接化成了玩具小熊,降低诡气攻击目标。 他拼命地往窦柯这边跑,试图钻进复制体金钟罩里。 可他们离风眼太近。 诡气在霍印晨身侧一米的位置,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霍印晨四阶巅峰已久,欺天罔地里,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可这是在许愿诡的诡域里,熊霸天这具提醒直接触发了诡域的许愿规则。 我将实现你的愿望,那么代价是? 你的命。 在进入许愿诡诡域之前,熊霸天就知道这个规则,他一出口,就知道大事不妙。 玩偶熊霸天目标是变小了没错,但规则的绞杀远比他逃离的速度快,就在熊霸天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那些诡气竟然像穿堂风一般,再次归拢到风暴里。 窦柯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一惊。 霍印晨的进攻欲望被熊霸天这一嗓子喊了回来,他注意到窦柯的表情,轻声解释道:“我给他们用过言灵,许愿规则不生效。” 窦柯没想到在这种局面下,霍印晨还会耐心解释。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此刻的心情。 “他是绝对防御,不能进攻,否则会反伤。” 熊霸天猛敲金钟罩:“窦柯,快放叔叔进去。” 窦柯急忙抬手。 看到熊霸天回来,窦柯心里一阵感动:“不是让你们快跑吗?” 玩偶熊霸天三两下跳上许愿诡复制体的膝盖肩膀,借着头顶一个助跑,稳稳地落在了窦柯的护目镜上。 “我们跑了,让你一个人送死?” 熊霸天眯着眼抬头看向许愿诡,正想说什么,看到霍印晨一脸不悦地敲了敲金钟:“你出来。” 熊霸天震惊:“我刚进来,你让我出去?” 霍印晨催促:“出来,弄死他。” 熊霸天嘴里嘀咕着,但还是从窦柯的护目镜上跳了下来。 “叔叔的醋也吃,那窦柯还跟这老头儿的复制体在一块呢,你怎么不吃醋?” 霍印晨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意识到了什么,挑眉扫过窦柯,又低头看向熊霸天。 窦柯大惊失色:“霍老师,您别听熊叔叔乱讲,他肯定是喝醉了!” 熊霸天懒得理这俩小情侣,瓮声瓮气地催着:“搞快,看这老头儿在憋大招,我可不想和你们死一起。” 霍印晨越看许愿诡的复制体越不顺眼,他觉得熊霸天说得对。 他又敲了敲金钟,清清嗓子,轻声对窦柯说道:“你也出来吧,在我领域里,没事儿的。” 窦柯回想起在警校大礼堂时的场景,那时的霍印晨也是这样,不情不愿地逆着人流走向诡异。 在他的诡域里,自己第一次体会到驭鬼者的力量,也为自己后来的进步奠定了基础。 她是无条件信任骗人诡的。 窦柯抬手,撤掉复制体的金钟。 无处不在的诡气并没有造成一点影响,在霍印晨身边,他四阶巅峰的实力足以抵抗诡域主人的规则。 隔着护目镜,霍印晨看清楚了窦柯的眼睛。 灰色的浅眸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邃的黑瞳。 怎么回事? 窦柯那双眼睛,是他当时亲自看着孱弱濒死的她决绝地将诡眼放入自己眼眶的。 她的诡眼呢? “你……还是窦柯吗?” 第182章 铜人x言出法随x超预期 霍印晨抬手,身上领域暴涨*。 诡气风暴试图淹没他们,却像撞上了不可摧毁的岩石。 霍印晨的领域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窦柯和熊霸天紧紧护在其中。 他有些迟疑地看向窦柯。 窦柯的灰色浅眸,是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画面之一。 他记得那个孱弱而倔强的少女,逆着风走到自己身边,眸子里满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未知的征服。 而如今,那双眼里只有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人性。 窦柯明白霍印晨的顾虑,这也是她的顾虑。 可当务之急,是尽快杀了许愿诡,而非纠结自己的变化。 她抬眸,眼神中满是坚定:“我是窦柯,但我也许已经诡异复苏了。不过还好,现在我还能控制住身体的变化。我现在想,杀了他。” 窦柯剑指石承载,她的手露出袖子,黑曜石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皮革,随着她的呼吸,皮肤下似有碎石流转,如同活物一般。 黑色的诡气几乎要穿破次元,凝成实体。 霍印晨的眉头紧锁,他能感受到窦柯体内那股诡异的力量正在与她的意志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一旦窦柯失去对这股力量的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确定你能控制住?” 霍印晨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关切。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我必须这么做,霍老师。我们没有退路了。” 半空之上,石承载瘦小的身体处于诡域风暴的最重心,外溢的诡气在他身后形成一道佛光,许愿诡的脸上满是慈悲。 在他身下,大雄宝殿处的莲台不知何时出现,极速转动。 诡气风暴在许愿诡的引导下涌入莲台,巨大的莲台之上,冒出一朵朵莲花,每朵莲花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莲蕊中心,仿佛在孕育着什么。 巨大的诡气铺天盖地,三人抬头仰望,仿佛整个天空都被这片诡域的主人所倾轧。 远处,元阳寺的废墟化为虚无,仿佛被主人抽离了全部的力量。 笼罩在诡域上方的碗,终于崩碎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抵抗的诡气风暴。 许愿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渎神者,死。” 随着话音落下,莲台之上的莲花突然绽放,释放出耀眼的光辉。 莲蕊中,一个个瘦小但看着强度很高的铜人出现。 玩偶熊霸天的角度,完全看不清莲台上的变化。 “你的领域有多大?我能变大吗?” 霍印晨浅浅的“嗯”了一声。 随即,熊霸天化身巨熊。 视觉从极低被拉到极高,巨熊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欺天罔地,他的毛发在诡气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深邃,仿佛是夜空中最深沉的黑。 “我去,少林十八铜人!” 熊霸天的惊呼还未落下,那些铜人便如离弦之箭般从莲台中飞出,直奔欺天罔地而来。 霍印晨的领域在铜人的冲击下微微颤动,但依旧坚如磐石。 窦柯紧握着手中的大剑,剑身上的天蓝色诡气与她的黑色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束奇异的光芒。 这些铜人跟许愿诡本体很像,都是骨瘦如柴的身体外度了一层金属皮。 窦柯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但看熊霸天的反应,应该也是佛教相关的文化了。 许愿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这边三人的会面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她身后悄然升起两面镜子,复制体饿死诡和尸鬼排队从镜中走出。 窦柯的复制体们迅速分散开来,站在霍印晨诡域边缘,试图将十八铜人堵在圈外。 铜人们虽然身形瘦弱,但动作敏捷,力量惊人,手持各类武器,如狂风暴雨般攻击着霍印晨的领域。 窦柯的复制体们虽然奋力抵抗,但铜人也继承了许愿诡的无敌和伤害反射,很快,复制体们便化为一块块晶石,前仆后继地向目标进攻。 窦柯的剑身上的天蓝色诡气与她的黑色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束奇异的光芒。 单体打不过,那就数量来凑。 窦柯一边分神操控复制体,一边喊着。 “熊叔叔,雾诡和星诡还活着吗?” 巨熊左右张望,在钟楼墙角下,看到了一团异于风暴的诡雾。 “应该还活着,但状态一般。” 窦柯大喊:“霍老师,把他们带过来,我需要他们。” 霍印晨点头。 他低声浅语:“雾诡、星诡,过来。” 霍印晨的声音穿过欺天罔地,在诡域中回荡,仿佛有魔力一般,让风暴中的雾诡和星诡听到了召唤。 雾诡和星诡虽然状态不佳,但在听到这声呼唤之后,他们仿佛被什么诡异操控着,摇摇晃晃地穿过诡域,向窦柯的方向走去。 诡气风暴一刻也没有停歇,两人一边心惊胆战,一边艰难地顶着狂风前行。 窦柯的复制体们在铜人的猛烈攻击下,一个接一个地化为晶石。 但窦柯左手持剑,右手复制诡气水晶,复制体一刻也不停歇地从镜中走出,硬是咬紧了牙关,守住了十八铜人的攻势。 霍印晨的领域内,雾诡和星诡终于到达。 “霍老师,他们是我的队友,雾诡和星诡,都是特殊规则,能强化吗?” 霍印晨点头,呓语再次发出:“雾诡、星诡,三阶巅峰。” 随着霍印晨的呓语,雾诡和星诡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雾诡的身形在诡气的包裹下变得模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实质的雾气。 星诡在诡气的环绕中,身体周围出现了点点星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就是这个! 窦柯大声指挥道:“雾诡,用你的雾气干扰十八铜人;星诡,用引力牵制他们的行动。” 雾诡和星诡立刻行动起来,雾诡释放出浓密的雾气,迅速弥漫在霍印晨的领域边缘,更是顶着诡气风暴探出领域,将十八铜人笼罩其中,使得他们的视线受阻,行动变得迟缓。 星诡则在雾气的掩护下,引力规则发动,将十八铜人中的几个拉扯得东倒西歪,极大地干扰了他们的攻势。 窦柯大喊:“霍老师,我也要加强!” 复制体们抓住机会,迅速围攻被雾气和引力牵制的铜人。 霍印晨叹气:“可是你已经三阶巅峰了。” 窦柯催促:“我要四阶!” 霍印晨不同意:“现在你身体里有四股诡气,堪堪达到平衡的状态,我不喜欢冒险。” 窦柯坚持道:“或者你有办法破局?” 熊霸天也不想让窦柯冒险:“我和骗人诡两个大老爷们在呢,轮得到你个小姑娘逞强?” 窦柯怼他:“那你上,你现在去拍死他。” 熊霸天大怒:“去就去,霍印晨,给我加强,老子不是孬种。” 巨熊冲着半空中的佛陀嘶吼着,巨大的身躯在地面上震出隆隆的回响,仿佛只要等到加强,下一刻就会扑上去。 霍印晨面不改色:“我们不能再有无谓的牺牲了。熊霸天,坐下。” 欺天罔地内,熊霸天被规则束缚,一屁股坐在钟楼上,震得十八铜人一个踉跄。 局势再一次陷入僵局。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你有办法?” 窦柯大吼:“我有!我复制过他的身体,你抬我到四阶,我用复制体替换他!” 她的方案显然让两人大为震惊。 “你的复制规则已经很逆天了,你还能替换?”熊霸天的屁股黏在城楼上,他变回了玩偶小熊,努力地挪动身体,但规则之下,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霍印晨眉头紧锁,他开始理解窦柯的规则。 生死关头,窦柯不再隐瞒镜诡的规则:“我的杀人规则是:复制替换操控,当初我差点被镜诡替换,既然我驾驭了镜诡,我也可以复制,那我一定可以替换和操控。” 霍印晨低头,仿佛在估算窦柯方案的可行性。 可他引以为豪的理性失控了。 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孱弱的窦柯血泪。 那血泪一滴滴顺着她圆润的脸庞往下滑落,滴在地上,滴在那诡异的诡眼之上。 稚嫩的女孩毅然走上了毫无希望的寻找母亲之旅,起初,他以为自己只是善心大发,在拯救原身双胞胎弟弟的路上顺手救了一个路人。 可这个路人以一种超出预期的姿态迅速成长了起来。 她一往无前,她冷静自持,她目标坚定。 受骗人诡规则的影响,霍印晨整个大脑全部诡异化,言出法随的规则太好用,随着原身社会关系的淡薄和亲友一个个的死亡,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一缕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了。 那个世界,没有诡异,没有规则,没有杀人,也没有驭鬼者。 六道轮回里,他轻松地破了修罗界和畜生界,在精神松懈时,被传到了人界。 这轮回依托于他所有的记忆建立,他在骗人诡的规则之上撒了太多的谎,所以人界的日子割裂的十分厉害。 可他有言出法随的规则,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他在人界依然是那个孤独的他。 李伯在他面前爆体而亡,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觉得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留恋了。 李伯是钱塘人,等他把李伯安葬了,他就解散俱乐部,找个环境秀丽的地方隐居。 安全部,与他何干,诡异复苏,又与他何干? 怀着这种割裂的心态,他在人界冷眼旁观。 人界里,也有诡异,也有驭鬼者,许愿诡为他编织的,是一个跟前世一样孤独的梦。 他又看到了前世的父母,前世的亲友,从幼时一点点长大,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在26岁财富自由,29岁时遇到了心爱的女孩。 他知道这是幻觉,也知道许愿诡就是为了困住自己,进一步消耗自己的诡气。 可当人界里的婚礼进行曲奏响时,他看清了女孩的面容,更不想醒来了。 那个女孩……是窦柯。 第183章 我可以为你死,但我必须为真实的你活着。她需要我。 霍印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孑然一身。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来这里之前,原身的双胞胎弟弟死在诡异手里,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俱乐部被许愿诡分而划之,在六道轮回里全灭,连自己一直护着的李伯都因绝望自戕。 他突然厌倦了。 有诡异在的世界,好累啊。 他觉得自己像个过客。 自驾驭骗人诡以来,绝对理性的人掌握了绝对唯心的规则。 只要呓语骗过自己,便能言出法随,他十分轻易地抛弃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欲/。望,来换取绝对的安全。 财物、名声、地位,一切普通人触不可及的东西,他轻易地便拥有了,时间和空间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 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最初模样,他模糊了自己的来路,也找不到自己的归途。 然而,在六道轮回里,当窦柯的灰瞳在头纱下出现时,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 霍印晨开始思考,是否应该继续在这个轮回里沦陷,还是去找“钥匙”,回到满是诡异、全是规则的现实世界。 可眼前的窦柯,太真实了。 他以绝对旁观者的姿态审视着这场幻觉。 婚礼之后,他和窦柯相敬如宾。 窦柯也是个安静和理性的性格,在幻境里,窦柯很少说话,总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霍印晨发现,即使在幻境中,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少得可怜。 可他们似乎不需要言语,就能理解彼此的想法和感受。 观察着观察着,霍印晨觉得自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日升月落,潮涨潮落,日子平静而充实。 窦柯会陪他打游戏,他会陪窦柯旅行。 他们的生活被窦柯分解成了一个个小目标,窦柯会笑着在每一个达成的目标上画上一颗爱心。 他开始怀疑,是否这才是他真正渴望的生活。 他和窦柯的相处,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亲人的纠葛,没有复杂的情感,只有简单而纯粹的陪伴。 就像是…… 两个孤单的人找到了同类。 霍印晨开始思考,为什么幻境里会是窦柯来承担陪伴这个角色。 他们可以是师生,可以是朋友,为什么会是夫妻。 他开始怀疑,是否这才是他潜意识里渴望的生活。 他回忆起与窦柯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镜诡复苏,到发诡复苏,再到诡相机事件。 他清晰地记得在诡相机的规则里,他的意识被禁锢在霍印恒的躯体里,他着急地看着窦柯,却无法传递信息。 在他以为窦柯必死时,却看着窦柯纤细的双手向自己的双眼剜来,黑影覆盖,随之而来的黑暗与剧痛。 她不需要他救。 他们是同类,但又不是。 窦柯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他霍印晨不过是个被生存惯性推着走的迷惘之人。 幻境中的日子平静而缓慢。 幻境里的窦柯闲不下来,却依然会为他做行程表,做早餐,安排旅行计划,甚至在每个重要的日子为他准备小惊喜。 他开始怀疑,是否未享受过幸福,所以惧怕幸福。 他开始思考,如果能够将这种关系带入现实世界,他能否找到活着的意义。 直到某日清晨,窦柯掀开被子,从冰箱里拿了瓶椰奶放在床头,转身拉开窗帘。 阳光洒入落地窗,霍印晨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住光线。 逆着光,窦柯语焉不详地走到他面前:“霍老师,我想你帮帮我。” 这是幻境中的窦柯第一次向他提要求。 这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霍印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 窦柯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陪我去幸福寺许愿?”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霍印晨和窦柯一同前往了城郊的幸福寺。 霍印晨开车,窦柯坐在副驾。 一路上,窦柯没有多说什么,霍印晨也没有追问。 幸福寺的钟声在空气中回荡,香火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窦柯在佛像前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霍印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祈祷完毕,窦柯站起身来,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霍老师,帮帮我。” “怎么帮你?” 窦柯笑得十分害羞:“我们都结婚五年了,还没有孩子,同学和同事们都在笑我。” 霍印晨眨了眨眼,这请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抬头看向佛像。 佛像庄严肃穆,周围的香客们虔诚地跪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窦柯,你真的想好了,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窦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霍老师,你在说什么?” 霍印晨的心沉了下去。 见霍印晨不动,窦柯圆润的脸蛋上开始露出焦急的眼神。 她怯怯地拉着霍印晨的袖子:“霍老师,你快来许愿嘛……” 许愿…… 这梦,还是露出了他的獠牙吗? 霍印晨回首,抬头看向幸福寺的佛像。 那尊庄严的佛像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生动起来,仿佛在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许愿,留下,度过你想要的平凡的一生,然后死去。 或者打碎你眼前这个女孩的幻境,进入下一个轮回。 “霍老师,我同事们都说幸福寺许愿很灵的,你快许愿呀。”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再回到那遍布诡异的现实世界吗? 算了,很烦。 一日三餐,两人四季,携手风雨,共白头。 这是他前后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未曾体验过的生活。 如果是和窦柯一起,足矣。 霍印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好,我许愿。” 他走到佛像前,拿起了蒲团,陪着窦柯一起缓缓跪下。 在他膝盖即将碰到蒲团的一瞬间地面突然摇晃起来。 僧侣和游客们大惊失色。 大雄宝殿里原本平静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大家东张西望,急着找逃跑的路,有的人就往墙边靠,想找个东西撑着。 世界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撞击。 霍印晨本能地伸出手臂,稳稳地护住了窦柯。 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宁静的幸福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山崩地裂。 “霍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抓住霍印晨的手臂。 霍印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佛像上。 随着大地的摇晃,佛像开始出现了裂痕,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崩塌。 霍印晨立刻看向怀里的窦柯:“窦柯,抓紧我。” 他紧紧地抱住窦柯,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四散飞溅的碎屑。 砖瓦从天而降,落在霍印晨背上。 护体诡气出现,瓦砾顷刻间化为粉末。 窦柯被霍印晨紧紧地抱在怀里,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她依恋着丈夫的怀抱,声音颤抖着:“霍老师,我怕。” 佛像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壁画上的金粉随着尘土纷纷扬扬地飘落。 原本整齐排列的经书散落一地,僧侣们在慌乱中努力维持秩序,游客们惊慌失措,有游客急着逃离,却被过高的门槛绊倒,碎石砸在他头上,直接砸出了一地血迹。 寺庙的钟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哀鸣。 霍印晨紧紧地将窦柯揽在怀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别怕,有我在。” 可他心里却存在一种强烈的荒谬感。 幻觉始终是幻觉,窦柯什么时候害怕过,什么时候需要过他保护。 霍印晨的心情很复杂。 地震越来越强烈,幸福寺的佛像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崩塌。 窦柯抬头看向霍印晨,他紧紧地搂着自己,像在搂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可她却觉得他们中间像隔着银河。 明明朝夕相伴,明明尽收眼底,她在他的怀里,他们离得那么近,却那么遥远。 “霍老师,救我,我不想死。” “霍老师,陪我。” “霍老师,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对吗?” 地震的震动逐渐平息,不知何时,寺庙空无一人,原本崩塌的佛像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僧侣、游客、香案、功德箱再次出现,喧闹声传入耳朵,仿佛刚才那场地震从未出现过一般。 霍印晨的手轻轻摸过香案上的苹果,果腊触感细腻,他微微用力,指腹便能够感受到果肉下的汁液流动。 香案被僧人擦得很干净,光滑的桌面映衬着苹果鲜艳的红色,画面宁静而温馨。 许愿诡已无法维持此界了吗? 梦要醒了吗? “霍老师,你看,我们又能许愿了。”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她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霍印晨却沉默了。 他低头看向窦柯。 不,她不是窦柯。 窦柯不会在地震时躲在他的怀里。 他愿意付出生命的,是不屈的窦柯,是倔强的窦柯,是带着充沛的生命力,可以让他每天感觉自己还活着的窦柯。 而非眼前这个依附着他、照顾着他的窦柯。 霍印晨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突然意识到,即使因果律驭诡者编制的梦,也无法为他找到来路和归途。 因为他不知道他的来路,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归途。 霍印晨轻轻放开窦柯,站起身来。 “我将窥见真实。” 窦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淡,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杏眼中流出。 霍印晨只感觉心脏微微地抽搐着,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许愿,快点许愿! “为什么?霍老师,你不是说过,会永远保护我吗?” 霍印晨眯眼看向大雄宝殿外,他的目光穿透了幻境的迷雾,看向了远方。 “我确实说过,但那一切的前提是,你是窦柯。”霍印晨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与此同时,一个凄厉的声音穿透了空间,带着绝望和恐惧:“我可以死,我要回去救窦柯。” 佛像静静地看着两人,若无似幻。 佛香寥寥,幸福寺变得虚无。 窦柯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仿佛意识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霍老师,我们的婚姻很完美,这就是你一直在找寻的生活的意义,不是吗?” 霍印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窦柯将自己埋在霍印晨的怀里,温热的眼泪顺着霍印晨的胸膛往下滑,浸湿了他的衬衫。 霍印晨轻轻地拍着窦柯的背,像在婚姻里无数次安慰她一样。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可以为你死,但我必须为真实的你活着。” “她需要我。” 第184章 共享x孤独海域x死同穴 钟楼之上,寂静无声。 三人紧紧盯着半空中宝相庄严的佛祖。 云层密布,雷声隐隐,诡气风暴几乎凝成实体,影响着现实的环境。 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狂风暴雨降临。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令人窒息,每个人的心跳声都异常清晰。 窦柯不住地催促着:“霍老师,快,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儿!” 霍印晨扯了扯嘴角,又压了下去。 他看向窦柯,眼眸里突然染过一丝疯狂:“一起死?怕不怕?” 窦柯操控复制体替雾诡挡住了十八铜人的一记偷袭,又指示尸诡给星诡搬了一箱诡气水晶过去。 “霍老师别乌鸦嘴,我们能赢!” 霍印晨仰天大笑:“好!我们能赢!” 他缓缓走向窦柯,随着他的步伐,欺天罔地收缩,堪堪将五人覆盖住。 复制体暴露在诡气风暴中,摇摇欲坠,很快,便在狂风中被解体。 复制体尸块不肯放弃攻击,逆着风向就近的十八铜人砸去,但在许愿诡的诡气风暴中,攻击被飓风抵挡,衰减得十分厉害,轻飘飘地砸在铜人身上,又被伤害反射,化为了粉末。 诡气风暴的肆虐似乎达到了顶点,但霍印晨的领域收缩到极致后,竟然也出现了诡气实体化。 窦柯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蔚蓝的大海之上随波逐流,阳光炙热,海水潮湿,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海浪的节奏与她的心跳同步,她觉得很难受,她想找到舵,想找到帆,想查探航向,可领域里只有身下的这个木筏。 这便是霍印晨的领域吗? 如此庞大又……孤寂的领域? 窦柯还没来得及细看领域,便看见眼前的海水分开,露出一条干涸的海底通道。 海水如同两堵高墙,屹立在两侧,海浪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雾弥漫在空气中,使得视线都变得模糊。 远处,霍印晨如神祇般踏浪而来,随着他的步伐,他身后的海水逐渐合拢,他每走一步,周围的海水就仿佛听从他的命令,有序地退去,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霍印晨的脸上带着一种超然的漠视,仿佛他与这片海洋一样,庞大而无畏。 窦柯不明白为什么霍印晨会把自己拉进他的领域。 “霍老师,这是……?” 霍印晨没有回答窦柯的问题,他继续前行,直到两人近的几乎要贴在一起。 天地一片孤寂。 窦柯从来没有跟人这么接近过,她看向霍印晨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窦柯,我的欺天罔地可以让领域内的人提升至三阶巅峰。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接近三阶巅峰了,再提升也没有太大意义了。如果你要提升到四阶,必须有与你本命规则同属的大量诡气做支撑。” “特质类规则本就罕见,除了你自己,你无法依靠任何人。” “但事急从权,我可以与你签订诡契,共享我的领域力量。但你要记住,我的骗人诡,必须绝对的理性方可压制,一旦有任何幻想,便会万劫不复。” 霍印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窦柯瞪大了双眼,她跟尸鬼晏紫槐签订过诡契,彼时两人互相提防,签订死契,那种试探和谈判,她至今记忆犹新。 可霍印晨直接共享,不提任何条件吗? 如果是窦柯,一定会提前说好战利品的归属,华国勋章的归属。 这霍老师咋了?被许愿诡打傻了? 霍印晨似乎看出了窦柯心中的疑惑,他抬手揉了揉窦柯的头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 “你怕了?” 窦柯连忙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您可以杀了许愿诡。我也可以跟您共享我的规则,就是吧,我那规则有点乱,我自己也还理不清。但如果是您的话,肯定能把我的规则用到极致。” 窦柯说着说着,声音越变越小。 霍印晨轻轻一笑:“不必,我对你的规则,没兴趣。” 随着他话音落下,窦柯看到四周的海洋开始剧烈波动,海水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霍印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窦柯只觉得有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拨动着她的耳膜,一阵酥麻感油然而生。 这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窦柯还来不及回味,便听见那声音呢喃着。 “我与窦柯共享我的一切。” 骗人诡领域力量开始疯狂地涌向窦柯的身体,她感到一股强大的诡气在体内流转。 这股诡气不同于镜诡、手套诡、大剑和自己那股天蓝色的诡气,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浩瀚如海,却又无边无际。 “霍老师,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窦柯能感受到霍印晨的领域力量在她体内流转,霍印晨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深沉的共鸣:“窦柯,我能听到。” 窦柯感到自己被一股温暖的海洋所包围。 如果说二阶的诡气储备是小溪,三阶是江河,那么四阶便是海洋。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熊霸天卡在三阶巅峰那么多年,为什么刘承泽为了尸鬼的进阶准备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条人命。 四阶的诡气储备,已经不是单纯依靠努力就能达到的境界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霍老师,我准备好了。” 霍印晨的声音在窦柯的意识中回响:“不用担心后果,按你的想法去做,一应后果,我来承担。” 窦柯知道,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 如果不是许愿诡过于强大,如果不是他们的队友伤亡惨重,她绝不会有机会接触到如此强大的诡气,更不用说去驾驭它。 霍印晨的领域力量在窦柯体内不断涌动,属于霍印晨的意识,像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将她体内杂乱无章的诡气开始一遍遍地梳理。 “霍老师,我……” 窦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印晨打断。 “窦柯,记住,诡气的使用要与你的本命规则相契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霍印晨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窦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凝聚。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缓缓睁开。 一瞬间,熊霸天只感觉身后好像出现了什么恐怖的诡异。 危机感从脊柱燃上皮毛,仿佛被千斤重担所压,他大吼一声,黑熊诡影猛地膨胀:“星诡、雾诡,回来!” “不必。”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镜牢,将雾诡和镜诡牢牢地护在内。 十八铜人的攻击砸在镜子上,却仿佛砸到了坚硬的钢铁,无法造成任何损伤。 巨熊形态的熊霸天足有三层楼高,可这些镜子如同凭空出现,如利刃般穿透了许愿诡的诡气风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片接一片地组合在一起,造了一栋比三层楼还高的镜牢,将熊霸天护在内。 熊霸天看着面前镜子里的巨熊,瞳孔收缩,被震惊到失语。 从未有过镜子能近距离反射出他如此庞大的身躯,肌肉线条在皮肤下如山峦般起伏,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力量的光泽。 熊霸天心跳如战鼓般急促,如此短的时间,如此巨大的实力跨越—— “窦柯!你不是诡异复苏了吧!” 窦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还好,还是个人。” 熊霸天更着急了,他换了好几个角度,终于在缝隙间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许愿诡的诡气无差别的攻击者每一个人,这镜牢虽然没有严丝合缝,但镜子和镜子之间仿佛 有某种力量在维持着它们的稳定,使得攻击无法穿透。 他看到窦柯飞了起来。 是尸鬼的翅膀,但这次并不是尸鬼复制体带着她飞,而是凭空长出了一双肉翅。 许愿诡坐在巨大的莲台之上,纤瘦的窦柯飞在半空中与他平齐。 一个又一个镜牢从天而降,将十八铜人锁在钟楼之上。 是保护,也是束缚。 熊霸天听到丁零咣当的声音,十八铜人在剧烈地反抗。 可没用,那镜牢宛如坚不可摧的钢铁,任凭他们如何攻击和反射伤害,都无法破牢而出。 窦柯俯瞰着下方的战场,识海里,霍印晨的声音适时响起:“不可恐惧,不可害怕,你相信你行,你才能做到。一旦有一丝的怀疑,你我,死。” 窦柯点头。 她伸出手,一面又一面镜子出现在她眼前。 “我是镜诡,我当为镜,反射世间万物。” 随着窦柯的话语落下,镜面开始泛起涟漪,仿佛有生命一般,镜面的涟漪扩散开来,形成了一道道波纹。 这些波纹与诡气风暴碰撞在一起,难分上下。 熊霸天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驭鬼者对抗,这已经超出了他对于诡异的所有认知。 镜面波纹与诡气风暴的对抗,如同两股巨浪在空中激烈碰撞,激起一个个诡气涡旋。 许愿诡的莲台开始摇晃,它慈悲的面容上开始出现惊慌。 不过他很快便稳住了。 “你们什么关系,签订诡契同生共死,共享诡气?” 许愿诡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 它抬起手,莲台上的花瓣缓缓展开:“是贫僧未能洞察二位之情愫,既如此,二位是否想过,生同裘死同穴呢?” 第185章 毒舌x规则链条x耗死你 许愿诡的佛音伴随着花瓣*中释放出的光芒,如同晨曦初照,温暖而柔和。 然而,这股光芒却让窦柯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既如此,我佛慈悲,我当助二位脱离苦海。” 话音刚落,许愿诡的佛光更盛,那股压迫感也随之增强,仿佛要将所有镜子吹散在诡气风暴中。 “你有病?”窦柯顶着诡气风暴,全力维持着地面大大小小的镜牢,“谁家佛祖一天到晚情情爱爱的,你是恋爱脑,全世界都得是恋爱脑吗?” 窦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讥讽。 许愿诡说出每一句话,都带着极强的语言陷阱,一旦跟着他的思路走,很容易便会陷入自证。 他没想到窦柯压根没有自证,反而毒舌了起来。 是和骗子诡合体的原因吗? 麻烦了啊,本来小姑娘逻辑就很缜密,现在等于精神污染和许愿规则直接废了。 一面又一面的镜子像是凭空出现的流星一般,从天而降,像一枚枚钉子一样斜插进诡气风暴里。 它们在风暴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诡异规则的降临。 许愿诡的佛光与镜子的反射相互碰撞,激荡出无数的光斑。 风暴之下,似有无数肉身佛在镜子里若隐若现。 窦柯的镜面波纹与许愿诡的佛光相互抗衡,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幅令人震撼的光之画卷。 熊霸天在镜牢内目睹这一切,心中无比震撼。 他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对抗,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碰撞。 熊霸天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诡异的理解是否太过狭隘,领域与领域,规则与规则之间,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存在着更为复杂和深奥的相互作用。 他看着窦柯,一个刚成为安全部主任的小姑娘,现在却能与许愿诡这样的存在抗衡。 “窦柯加油!他害怕了!你可以打败他的!” 熊霸天对着镜牢的缝隙,大声呼喊着。 星诡在大雄宝殿被霍印晨救下,霍印晨的领域不受规则影响,就足以证明因果律规则从许愿到索取之间,是可以被防御的。 镜牢能防住诡气,能封印住十八铜人,那必然也能挡住许愿规则的索取。 既如此,那我便来大许特许。 熊霸天用上了他的巨熊咆哮,在三阶巅峰驭鬼者的诡气加成之下,即使镜牢挡住了一部分声音,可他那如雷贯耳的怒吼,还是顺利的传出了镜牢。 熊霸天的咆哮声中蕴含着巨大的诡力,几乎是瞬间,铺天盖地的许愿规则被触发,整个战场的诡气开始剧烈波动,仿佛被熊霸天的咆哮声所唤醒。 风暴袭向镜牢,但镜牢坚如磐石。 许愿诡的莲台开始摇晃,带着一丝诡异的韵律,引得诡气风暴开始共振。 熊霸天的咆哮还在继续。 窦柯骂许愿诡,许愿诡没回话,这代表什么,他破防了! “你这诡佛,不过是个笑话!你心心念念着复活妻儿,若你妻儿知晓你以几十万人姓名为代价,换取他们重生的机会,他们愿意吗?” 熊霸天试图瓦解许愿诡的意志,一句句如同利剑,直击许愿诡内心最深处的痛楚。 许愿诡的佛光开始闪烁不定。 这直接给了熊霸天莫大的激励。 “你看看你,人不人,诡不诡。活到这个岁数了,你还记得你亡妻的模样吗?” “你……你……”许愿诡的声音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见许愿诡身侧诡气风暴开始发出轰隆的爆鸣声,熊霸天见好就收。 诛心策略十分有效,甚至激发了被牢牢护在镜牢里的星诡和雾诡。 星诡在死亡边缘被霍印晨的领域救了,这回又被窦柯的镜牢护在里面,她一直处于想报恩却无能为力的状态。 熊霸天那嗓子直接给她带来了灵感,她不敢在许愿诡的领域里说生死,那她就变个方式许愿:“我许愿,让所有被许愿诡所害的人们,都能得到救赎。” 星诡的嗓子已经在接二连三的战斗中变得嘶哑,可这个为了给孩子当好表率的母亲,有着充沛的情感和强大的母性,她的声音传出镜牢,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许愿规则引发的诡气风暴如约而至。 镜子中肉身佛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石承载阴沉着脸看向窦柯。 他金钟罩的规则是绝对防御,他有几十万居民在惊恐和祈祷之间的情绪愿力,他有贪嗔痴三界,他有六道轮回叠加愿望扭曲。 无论是什么等级的驭鬼者,强如安全部那个时间规则的老头儿也好,或者如骗子诡这样的特殊规则也好,只要进了他的诡域,都将成为他寺庙的砖瓦,佛前的香案,成为他大千世界的一部分。 可怎么是窦柯,偏偏就是窦柯,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精神污染免疫就算了,还偏偏是特殊规则,复制了自己的身体,找齐了佛骨,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 没有心脏和骨头的身体,仅凭诡烛台的支撑,真的能跟在骗人诡辅助下的镜诡有一战之力吗? 石承载不想冒险。 可诡域全破,他已退无可退。 许愿规则被黑熊诡和星诡触发,空中那些镜子中,有什么东西挣扎着向外爬出。 又复制了什么出来!? 石承载不想面对失败,可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黔驴技穷了。 可他不想认输。 “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镜子中往外爬的那些肉身佛,居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窦柯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纵然石承载表面没有露怯,可他的言行举止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窦柯知道,石承载的自信已经动摇了。 “你怕肉身佛?他们不是你的诡奴吗?”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我许愿,许愿诡怕诡奴肉身佛。” 许愿的规则疯狂涌动,集中了石承载全部力量的诡气风暴开始剧烈地旋转,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石承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没想到窦柯会如此大胆,直接在自己的诡域里许愿。 可偏偏窦柯的镜子如同扎在风暴里的铁钉,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坚定,漆黑的眼睛仿佛透过风暴在寻找着什么。 石承载的诡气风暴开始失去控制,原本有序的诡气变得混乱不堪。 窦柯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她继续嘴炮:“这就是绝对防御的金钟罩吗?我现在要把我的队友一个个送出去,你当如何?” 石承载试图稳住局面,但诡气风暴的混乱却越来越严重。 窦柯趁机向前逼近。 她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镜子开始反射出耀眼的光,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 “我许愿,我的队友霍印晨、熊霸天、陈安翔、栾云亭,都能安全离开三江市。” 窦柯的声音在风暴中回荡,许愿规则发动,却在索取时被一面又一面镜子崩碎。 规则的冲突让诡气风暴开始剧烈地颤抖,任由石承载疯狂催动诡烛台,也无法挽回颓势。 “怎么?一直用绝对防御的人,现在无法打破别人的防御,破防了?” 窦柯的嘲讽如同利剑,直击石承载的自尊。 石承载倒是突然稳了下来。 是啊,我有绝对防御。 只是无法杀了他们而已,又有谁,能在我的规则里,伤害我呢? 窦柯握紧了手中的大剑,随着诡气风暴的崩散,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快要逼近莲台。 石承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已经60岁了,即便无法杀死窦柯,但窦柯他们也无法伤害自己。 诡契达成的合作能坚持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 他已经是一具被制成舍利的身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就算这些驭鬼师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但在两人共享诡气的情况下,他们分崩离析也是早晚的事。 “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莲台带着石承载快速后撤,诡气风暴卷起最后一丝力量,试图将窦柯阻绝在钟楼。 可每一面镜子都是窦柯的眼睛,她几乎是眨眼间,便通过镜中空间跟上了石承载的撤离。 诡域对石承载的加成也超乎想象,石承载的莲台在诡气风暴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试图摆脱窦柯的追击。 窦柯紧随其后,她的身影在镜中空间里忽隐忽现,仿佛与镜面波纹融为一体。 “你逃不掉的!”窦柯的声音在风暴中回荡,她的决心如同她手中的大剑一般坚定。 石承载冷哼:“那你尽管攻击。” 窦柯甩手扔出镜子:“我是年轻,不是傻。” 莲台带着石承载左右逃窜,窦柯只敢追,不敢攻击。 霍印晨的声音在她识海里提示:“你要找到他的诡域核心,否则,我们没有补给和休息,会被耗死在这里。” 窦柯心领神会,她直接开启诡眼模式,开始在追逐中仔细观察石承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可让窦柯没想到的是,诡眼模式下,石承载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窦柯畏首畏尾不敢进攻,很快,莲台便带着石承载回到了大雄宝殿。 坍塌的大雄宝殿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和破碎的佛像残骸,显得格外荒凉。 石承载的莲台缓缓降落在废墟之上,金钟起,“南无阿弥陀佛”响彻佛寺。 窦柯抬手,召唤出尸鬼复制体。 尸鬼挽了一个漂亮的枪花,“砰!”的一声,尸鬼复制体的枪尖与石承载的金钟罩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石承载的金钟罩在尸鬼复制体的攻击下,完好无损,而尸鬼复制体直接被震成了碎末。 还是不行。 许愿诡的核心究竟在哪? 第186章 看破x替换操控x我不怕 窦柯的焦虑在霍印晨诡气的加持下,引得身后的镜子开始出现裂纹。 光线的反射变得不稳定。 战场上光线开始扭曲,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开始错乱。 “窦柯,冷静。” 霍印晨的低沉的声音在窦柯的识海里响起。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霍老师,我看不到。” 在窦柯的识海中,霍印晨的声音继续响起:“你能,你刚成为驭鬼者时便能看到发诡的核心,现在你四阶巅峰,你也一定能看到许愿诡的核心。” 窦柯不知道霍印晨为什么对她这么自信,但听到霍印晨这话,她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犹豫了。 外界的镜子被窦柯的情绪放大,在骗人诡的唯心规则加持下,裂缝越来越大。 窦柯瞪大双眼,护目镜上,属于许愿诡的黄字淡淡地飘着,许愿诡的金钟之内,奶白色的诡气凝固如实体,比玉石还圆润坚固。 “我找不到……”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镜子片片碎裂,崩散,仿佛下了一场无边无尽的流星雨。 霍印晨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识海中响起,不疾不徐:“窦柯,你怕吗?” 窦柯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霍印晨诡域里那片孤寂的海,世界无边无际,海与天模糊在孤寂之间。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渊,抬头是看不到顶的天。 世界在旋转,她知道,霍印晨在引导她使用骗人诡的规则。 “我不怕。” 霍印晨的环绕立体声穿透过她身体的每一寸:“那么,相信你的眼睛。” 窦柯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她知道,在下决心龟缩的绝对领域面前,只有她,也只能是她拥有一战之力了。 这双诡眼,是她亲手从镜诡身上剜下来的,她曾经带给她恐惧,给她带来过新生,那现在,她将用这双诡眼,找到绝对防御的破绽。 窦柯睁开双眼,她的视野中,世界变得不同了。 除了护目镜、现实世界、诡气世界外,她的视野里又多了一层诡域世界。 如果说贪痴嗔三界,是许愿诡诡域对外界环境的影响,那么,绝对防御下的许愿诡,便是将诡气用到了极致。 这些由无数细小的诡气丝线编织而成的网太厚实了,以至于连光线都无法穿透。 在骗人诡的唯心规则加持后,窦柯的诡眼终于能看透这些诡气丝线的网。 她看到了金钟罩内诡气的流动,那是一种循环往复的模式,仿佛在编织着一个无法打破的循环,她看到了它们的起点和终点。 镜子碎片的碎裂停止,每一个崩坏的镜子在镜诡和骗人诡的双重规则加持下,那些下坠的镜子碎片逐渐变大。 骗人诡的影响让窦柯原本纷杂的镜子组合又多了无数种变化。 离窦柯最近的镜子开始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旋转起来,连带着,越来越多的镜子在空中组合旋转。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能放下争斗之心,我可以放你离开此界。” 窦柯闻言,几乎要笑出声:“你?放我离开?谁给你的自信?你被破的贪痴嗔诡域吗?还是被你当作诡气来源的几十万普通人?” 金钟罩和莲花石台稳稳将许愿诡拖住,金色的佝偻老僧即使被无数高速旋转的镜子包围,也丝毫不慌。 “那你们便同老僧一起,在这嗔域里,不死不灭吧。” 石承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怆。 毁了,全毁了。 他布局了两年的献祭与复活,全毁了。 这些人打着正义之名,闯入他的诡域,偷了他的骨头与心脏,毁了他的大雄宝殿,还妄图杀了他。 石承载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可遇到窦柯这个免疫精神污染的,他已经手段用尽,无计可施。 这些人的队友死的死,伤的伤,石承载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他们还能前仆后继的挑战自己。 他阴沉着脸,闭上双眼,收敛神智。 佛说,世间一切皆为虚幻,唯有放下,方得解脱。 不过再一次进缸坐化罢了,他石承载能熬过一次,就能熬过无数次。 窦柯看着石承载,莲台在她眼中幻化成了燃烧的熊熊烈火,怀抱烛台的瘦小的老人于烈火中打坐,口中诵经,带着一种超脱世人的平静疯感。 她眼眸微动,现实世界和诡气世界里,金钟内的许愿诡仍然一脸慈悲。 怎么会? 窦柯闭眼甩头,她以为自己中了精神污染,或者发生了幻觉,但无论她如何调整自己的感知,那幻象却始终如一。 “霍老师,你能共享我的视觉吗?” 窦柯在心里疯狂摇人。 霍印晨的声音在窦柯的识海中响起:“你看到了什么?” 窦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我能看到现实世界、诡气运转以及诡域世界,在最深层次的诡域世界里,我看到了石承载抱着一个诡烛台,坐在一个陶瓷缸中,身下是熊熊烈火。”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诡眼的规则变了吗?这也说得通。” 窦柯不解:“为什么我能看到诡域世界这种与现实世界物理规则完全不同却存在因果关联的东西?” 霍印晨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思:“其他驭诡者可能是杀了诡异,或者被诡异追杀,极端的情绪引发诡异附体,而你的诡眼,是你在杀了这只诡异后硬生生从诡身上剜下来的。” “可以说,你的诡眼不是诡异附体后引发诡异化,而是这双眼睛和你本人,一直在争夺你身体的主导权,很厉害的是,你一直在赢。” “你体内的诡气很复杂。除了你的大脑,你的身体已经完全诡异化了,而你好像吸收四五种诡异,任意一个诡异复苏,你都会爆体而亡,你能活到现在,倒真是个奇迹。” 窦柯很少听到霍印晨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将所有的诡气与自己共享,意识栖息在自己的大脑里,他的声音低沉又清凉,窦柯只觉得耳朵燃起一股燥热。 不应该呀,我都四阶巅峰了,怎么会耳朵红呢? 她听习惯了队友的夸奖,但被霍印晨夸,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霍印晨的夸奖似乎比任何人都更有分量,她像小学生被班主任夸奖一样,下意识地挺身:“我妈说过,尽人事,听天命。我只是一直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霍印晨低笑,识海里轻轻传来海浪轻盈拍打沙滩的浅声。 正在窦柯疑惑声音来源时,却听到霍印晨解释:“你能看到诡域世界并不奇怪。许愿诡有六道轮回,佛教有三千世界,道教有三清四御,每个四阶以上的驭鬼师,都有自己的领域规则。你的眼睛,其实早已被你同化,你所看到的,可能才是真正的真实。” 窦柯呢喃:“真……正的真实?” 霍印晨继续:“这是你的规则,我无法指导。你很强,比我强。或许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 窦柯受宠若惊,如果不是霍印晨及时赶到,跟自己诡契,将规则向自己开放,她恐怕凶多吉少。 窦柯再次凝视金钟罩内的许愿诡,她的眼中不再有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冷静。 大雄宝殿如今只剩下几根残破的柱子和散落的瓦砾,窦柯一脚踢开许愿蒲团,看向龟缩在佛珠位置的瘦小僧人。 石承载怀抱的诡烛台上,三颗光点幽幽地闪烁着,金钟牢不可破。 窦柯抬手,身后镜子一面接一面地上前,咔嗒咔嗒的一块块拼接。 很快,镜牢便在许愿诡的周围形成,诡气的流动被镜面反射,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 窦柯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漆黑的瞳中无数光点散开,每一个光点都是一面镜子里的景象。 石承载已转入全面防御阶段,她要继续她的计划。 她既然能在三阶的时候复制石承载的身体,那没道理现在四阶了,无法复制缺了骨头和心脏的石承载。 她全力催动镜子的规则。 镜牢内部,诡气的流动开始变得缓慢,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束缚。 窦柯的镜面规则与许愿诡的诡气相互作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窦柯知道,这是一场关于诡气与规则的较量。 她不急,她一点也不急。 窦柯出言嘲讽:“有一就有二,诡佛,我能复制你一次,也能复制你第二次。” 可这话却如石沉大海。 石承载没有动,诡域里那个在缸中的坐化佛也没有动。仿佛进入了坐化状态,只为等待下一次的重生。 窦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无论石承载如何应对,在已经获得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她一定会杀了他。 她的眼中映照出镜牢的景象,那是一个由无数镜子构成的迷宫,每一个镜面都反射出诡气的流动,每一个角落都纤毫毕现。 她已经习惯了多视角观察,也非常熟练地在诡气的海洋中寻找破绽。 她知道,只要让她找到许愿诡的诡气核芯,她将用复制体替换许愿诡,从而彻底抹杀这个杀了几十万居民的诡佛。 第187章 钟破x反弹污染x等躺赢 窦柯感觉自己的诡气如同奔腾的河流,裹挟着无尽的力量,镜牢的每一面镜子都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转换器,她体内各种来源的诡气流过她的大脑,都化作操控规则,涌向许愿诡。 而她的脑海里,霍印晨如同调度中心,冷静地处理每一缕诡气。 原本杂乱的诡气在霍印晨手里,被抹去了规则,只剩下最本源的能量,如奔腾河流,连绵不断的冲向镜牢。 镜牢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将巨大的莲台和许愿诡包裹在内。 如同在三江市苍茫的大地上,多了一个反射着暗淡天空的心脏。 白云自镜面悠悠飘过,仿佛是时间的倒影,又像是命运的轮回。 大雄宝殿与钟楼相隔较远,许愿诡被窦柯封印进镜牢后,空气中那噬人的诡气风暴消散,黑熊诡、雾诡和星诡终于赶到了大雄宝殿。 巨熊的脚步带动着地面的震动,熊霸天喘着气,一个急刹停在了大雄宝殿的废墟前。 三人抬头看向空中的窦柯,又回头看向地面的镜牢,有些不知所措。 熊霸天抖了抖耳朵,圆滚滚的眼珠子来回转动,脸上显露出一丝紧张:“窦柯,你没事吧?” 陈安翔推了推眼镜,他看着镜牢上倒映出的灰头土脸三人组:“她一个人直接单刷了BOSS。” 栾云亭双眼闪烁着星光,满脸崇拜:“窦主任……我也要成为窦主任这样的强者!” 熊霸天为了这次任务,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对华国勋章的获得十拿九稳,可这几天,他不由得对窦柯心悦诚服。 他变回人形,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镜子和烧烤架:“那我们就原地待命吧。” 陈安翔习惯性将诡物笼罩上众人,也坐了下来。 他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几天的经过。 星诡好奇地凑过去看,问他为什么。 陈安翔一本正经地解释:“三江市还活着的人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有责任记录下这一切。” 栾云亭点了点头,她从口袋里掏出随身设备,可刚一拿出来,设备却发生了爆炸。 她急忙将设备丢出去,星诡的诡气在手上流转,很快便止住了血。 熊霸天瞥了一眼:“这地儿诡气太浓厚,电子元器件这种精密设备承受不住的。等出去了,要上报安全部,把这里划成诡域的。” 栾云亭有些失望,但她很快便振作了起来。 她找陈安翔要了笔记本和笔,叼着笔盖开始画画。 熊霸天见两人状态都还好,又没有任何事能做,开始准备烧烤,他熟练地生火,将各种食材串在铁签上。 窦柯没有理会队友的举动,活着就好。 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镜牢中的许愿诡身上,她的眼中,诡气的流动变得缓慢而有序。 复制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窦柯的诡眼在霍印晨的辅助下,已经全面而清晰的拓印了许愿诡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镜中构建出一个与许愿诡一模一样的复制体。 随着复制体的逐渐成型,许愿诡的本体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金钟高速旋转,直接搅乱了窦柯复制的步骤。 绝对防御并不是窦柯想象中的以绝对的诡气储备加规则碾压便能打碎。 窦柯见复制受阻,她立刻改变策略,装着诡骨菩萨和黄金心脏的许愿诡复制体出现。 她尝试替换许愿诡,但复制体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他的诡气。 诡气通过复制体,又反刍回窦柯本体之中。 这反刍回来的诡气,带着一丝许愿诡的规则,飘着银白色的丝絮。 窦柯见诡气都在自己和复制之中循环,更是加大投入,引导着替换规则如倒灌的海水一样,争先恐后地涌向许愿诡复制体。 霍印晨开始沉默着没说话,但当许愿诡的银白色丝絮越来越频繁出现在窦柯的规则里时,终于开口提醒道:“窦柯,注意不要被污染了。” 窦柯心头一震。 她听劝,立刻停止了对复制体诡气的灌输。 但乳白色的丝絮已经漂浮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角落,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诡异化,此刻如果不是霍印晨在她识海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她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许愿规则污染。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必须尽快解决掉许愿诡,才能腾出手来处理自己体内这些杂乱的诡气。 她再次集中精神,将注意力全部投向镜牢中的许愿诡。 连续尝试都没成功,一定有什么细节,是她和霍印晨都没注意到的。 这一次,窦柯不再盲目地灌输诡气,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诡气的流动。 遇到许愿诡这种绝对防御的龟缩派,她久攻不下,只会被耗死在这里。 必须改变策略了。 窦柯挥手,许愿诡复制体开始对镜牢内释放精神污染。 金钟反射,又在镜子之间反射,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循环。 许愿诡的防御固然天衣无缝,但面对精神污染的攻击,它似乎也感到了压力。 窦柯的眼中,镜牢的每一个镜面都展开平铺,像昆虫的复眼一样,她时刻关注着许愿诡的每一丝变化。 许愿诡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没有逃过窦柯的眼睛。 窦柯刺激他:“还以为您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怕精神污染?” 许愿诡的眉骨动了动,最终忍住了,他口中念念有词,身侧金钟开始疯狂转动。 这直接肯定了窦柯的猜测。 她直接将诡气的流动速度提升到极致,如狂风暴雨般开始发散精神污染。 镜牢为了罩住石台,占地面积极广,这波精神污染在镜面和金钟之间被反射来,反射去,金钟的高速旋转逐渐变得不稳定。 许愿诡的防御开始出现裂痕,窦柯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将精神污染的力量集中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直击许愿诡的金钟。 金钟的旋转速度达到了极限,但终究无法抵挡这股精神污染的冲击。 石承载口中的佛经终于开始断断续续,没过多久,他嘴角便溢出了一滴鲜血。 这血顺着他披满金箔的皮肤往下掉落,落在莲台上,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莲台上的露珠,在镜子里闪耀着异样的光辉。 窦柯并没有因为一时的顺利而松懈,她继续尝试复制。 精神污染如同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金钟,这一次,被污染的不是心怀希望虔诚许愿的人们,而是以许愿操纵着众人情绪的罪魁祸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许愿诡的金钟终于出现了裂缝。 窦柯知道,这次,自己终于用对了规则。 金钟的裂缝逐渐扩大,最终在一声清脆的响声中彻底破碎。 许愿诡的防御彻底崩溃,他那不可一世的身躯开始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窦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精神污染的力量转化为纯粹的诡气,注入镜牢中的复制体中。 复制体在诡气的滋养下迅速成长,最终与许愿诡的本体几乎无异。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 她集中所有的意志力,引导着复制体与许愿诡进行最后的替换。 随着窦柯的意志力集中,复制体与许愿诡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 两者的形象在镜牢中交织,诡气的流动变得异常激烈,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碰撞与融合。 窦柯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与自己极限的挑战。 可无论窦柯如何倾注诡气,最终的替换总是无法完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焦虑再次涌上窦柯的心头。 霍印晨也好,她也好,她们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手段和策略,如果无法将许愿诡杀了,仅仅只是封印,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等他下次复苏时,会造成什么样的诡异事件。 华国不能有第二个三江市。 窦柯在心里劝自己冷静。 现在的她,有霍印晨的辅助,有柯冉的大剑,她可以赢,也必须赢。 她看向手中的天蓝色大剑。 护目镜上,黄字随即跳出。 【暗夜守护者。剑身由陨石合金制成,剑柄由夜影木雕刻,因能在月光下闪耀出幽蓝色的光芒而得名。传说,此剑由一名勇士在与诡烛台之主在决战中锻造而成,在那场战斗中,此剑感受到了勇者的决心,一旦有勇士拿起此剑,便能获得与诡烛台抗衡的勇气和力量。】 这是柯冉跟诡烛台战斗时的佩剑,窦柯在勒井遗迹无意中得到。 诡烛台早已不知去处,或许我该用这把剑,劈开这僵持的局面? 窦柯想到就做,她双手握紧剑柄,生疏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这剑似乎与她的手心有着天然的契合,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莫名的韵律。 熊霸天三人已经在镜牢外等了近三个小时,栾云亭的简笔画已经画到了冰墙坍塌,窦柯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会儿悬在空中的窦柯终于动了起来。 熊霸天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烧烤,站了起来。 陈安翔也停止了记录,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紧紧锁定在窦柯身上。 “窦柯,要帮忙不?” 窦柯无暇顾及几人,只留了句“不用”,便闪身进了镜子,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三人面面相觑。 “她真就自己单刷四阶驭鬼师?” “不然呢,你进得去?” “得了,继续等大佬带躺吧。” 镜牢内,窦柯的身形闪现,她手中的天蓝色大剑闪耀着幽蓝色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剑尖,剑尖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镜牢都照亮。 窦柯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用这把剑,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她挥剑向许愿诡斩去,剑锋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 许愿诡的金钟在剑锋下如同纸片般脆弱,被轻易撕裂。 窦柯的剑势未停,继续向许愿诡的本体斩去。 许愿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你以为,钟破了,我便没有伤害反射了吗?” 第188章 镜破x以智取胜x送钱财 这一剑窦柯等了太久,用上了窦柯的全部力气,剑锋所指,金钟的破裂只让窦柯的攻势稍缓。 巨剑砍上金钟的那一瞬间,窦柯身上诡铠甲爆闪。 她早就防备着金钟的伤害反射,所以当金钟的碎片四散飞溅,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痛苦,窦柯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对! 一定有什么不对! 许愿诡的嘴角扬起微笑的一瞬间,窦柯心头一紧。 是陷阱。 没时间思考了! 窦柯的头脑异常冷静,电光石火之间,她只能紧急从镜牢扯下一面镜子,硬生生地铺在了许愿诡面前。 从金钟到镜子,中间距离不过几厘米,但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却让窦柯的剑锋与许愿诡之间隔了一层镜面。 窦柯重重地跌入了镜中空间。 没了受力方,巨剑带着未尽的攻势,直接拖着窦柯坠入了镜中世界。 巨大的失重感袭来,四周是无尽的镜面反射,每一个都映照出她狼狈的身影。 窦柯迅速调配和复制物质,她那张巨大柔软铺满了蚕丝被的床像叠罗汉一般层层出现,随着一声巨响,巨剑*拽着窦柯从天而降,将床塔砸了个粉碎,重重砸在了镜中世界的地面上。 剧痛袭来,瞬间又被体内充沛的诡气安抚。 窦柯挥手,碎掉的床瞬间消失于虚无。 她迅速看向镜牢。 这面镜子被自己用于防御之后,镜牢的完整性被破坏,精神污染开始在顺着缺口往外蔓延。 不好,队友还都在外面呢。 许愿诡被攻破的金钟再次旋转起来,他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莲台缓缓缩小,带着许愿诡往镜牢外飞去。 窦柯知道自己没时间犹豫,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她迅速从镜中世界跃出,试图将许愿诡再次拖拽进镜牢。 可莲台与镜牢形成一个完美的防御矩阵,窦柯伸出的手无从下手,被巨大的反震力弹开。 她咬紧牙关,再次尝试,但每一次都被那无形的防御矩阵所阻挡。 许愿诡的笑声在镜牢中回荡,他对窦柯吃瘪的样子十分开心。 “你以为,你真的能阻止我吗?”许愿诡的声音在镜牢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窦柯紧握着天蓝色大剑:“我能破你一次钟,就能破你两次。”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诡气凝聚在剑尖,剑尖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镜牢都照亮。 许愿诡飘飘然向镜牢外飞去:“来啊,同归于尽啊。” 这是挑衅。 巨大的挑衅。 窦柯紧咬牙关,她将诡气注入剑中,剑身开始剧烈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窦柯的双眼紧紧锁定着许愿诡,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逃脱。 识海里,霍印晨却突然提醒道:“窦柯,保持冷静。” 霍印晨的声音如同一剂镇静剂,把窦柯的冲动尽数掐断。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和杂念都排除在外。 窦柯的双眼再次凝视着许愿诡,诡眼启动,她需要尽快看到那个能够破解防御矩阵的关键。 窦柯的脑海中快速回放着之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她试图从中找到突破口。 可没有用,无论是现实世界、诡气世界还是诡域世界,许愿诡的诡气都如同凝实了的肉身佛,几十万人的恐惧和希望在时间的淬炼之下,将他炼化成传说中的肉身成圣。 她的心中一片空白,难道因为绝对防御,三江市这么多条人命,雪诡、森林诡、刀诡……他们就平白牺牲了吗? 她眼睁睁地看着莲台带着许愿诡慢悠悠地向镜牢的缺口飞去。 霍印晨的声音适时响起:“窦柯,相信‘相信’的力量。” 相信……的力量吗? 窦柯嘴里开始念叨,我可以的,我能的,我一定能看到他的诡气节点。 人类有心脏,有大脑,有动脉,诡异有诡气节点,驭鬼师也一定会有。 镜牢随着窦柯的意识快速变化,镜子拉扯又变小,试图将缺口封住。 披着金身的佛陀放弃了所有的物理攻击,换来了绝对的防御。 黄金能隔绝所有的诡气,许愿诡在缸中复苏后,便被封印在石承载的身体里,在漫长的两年里,两人共生成如今的模样。 窦柯必须杀了他,为三江市几十万无辜受害的百姓,为安全部同仁,为死去的同伴。 “嗯?不是说要杀了我吗?代价是同归于尽,便不敢了吗?” 许愿诡的声音叠加着精神污染,一波波地涌向窦柯的脑海。 与此同时,许愿诡的身体幽幽飘出镜牢缺口。 镜子在合拢的过程中将金钟卡住,两者之间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便被许愿诡的伤害反射震碎了邻近的几面镜子。 镜牢再次合拢,却被金钟阻挡。 眼看许愿诡就要脱离镜牢,窦柯迅速调整策略,不再试图直接攻击许愿诡,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破坏莲台的飞行机制上。 窦柯的剑锋划出一道道诡气,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试图缠绕莲台,阻止其飞行。 然而,许愿诡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招,他轻轻一挥手,莲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诡气网被轻易撕裂。 窦柯的攻击再次被化解,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就在此时, 但是,就在窦柯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阵野兽咆哮突然响起。 熟悉的巨兽踩踏地面声音传来,窦柯只看见镜牢缺口处,一团诡雾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许愿诡平稳飞行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拽住,七摇八晃之下,一只巨熊脑袋突然顶住了缺口。 巨熊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了许愿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一声咆哮,没有携带任何诡气,纯粹是巨熊的野性怒吼。 星诡大喊:“百倍重力!” 安全部队友这一记合体偷袭,直接让许愿诡的防御矩阵出现了短暂的波动。 窦柯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将所有的诡气凝聚在剑尖,剑尖再次发出刺眼的光芒,这一次,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给我破!”窦柯大喝一声,剑尖直指许愿诡。 剑锋与许愿诡之间的镜面反射开始剧烈波动,仿佛在抵抗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窦柯的剑尖与许愿诡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许愿诡的瞬间,许愿诡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窦柯的决心,这个恐怖的对手终于决定要跟自己同归于尽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许愿诡的全身。 金身佛像睁开双眼,嘶吼道:“停手!我们不必同归于尽!” 石承载的瞳孔、眼白甚至舌头,都被金色覆盖,他那张扭曲的脸庞上,恐惧与绝望交织。 尽管如此,窦柯没有丝毫犹豫,剑尖继续向前推进,她知道这是结束这场灾难的唯一机会。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穿许愿诡的金身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许愿诡身体处爆发出来,将窦柯和许愿诡同时震飞。 窦柯在空中翻滚,勉强稳住身形,而许愿诡则被震得撞在了镜牢的边缘,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许愿诡没有唬她,他的身体也有伤害反射。 窦柯咽下喉头的干涩,她挥手将镜牢再次封闭。 镜牢合拢时,熊霸天、陈安翔和栾云亭还趴在镜牢上方往下看,正犹豫着要不要跳进来。 窦柯没时间跟他们解释,直接将镜牢封闭。 镜牢里精神污染的浓度太高,没有四阶的实力进来,就等于给许愿诡送诡奴。 这场战斗远未结束,窦柯拖着双剑,身后骨翅展开,一步步地向许愿诡走去。 反震的力量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许愿诡的诡气节点还没找到,但既然能伤了他一次,也必然能杀了他。 窦柯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诡气节点,否则这场战斗杀敌一千,将自损八百。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 窦柯学着霍印晨自我催眠:“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许愿诡的诡气节点。” 随着她话音落下,空气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窦柯低声拜托队友:“霍老师,诡气调度就拜托了。” “嗯。” 顶着伤害反弹,窦柯的剑尖在镜牢中划出一道道诡气,她开始尝试着用不同的频率和强度去攻击,试图找到许愿诡防御矩阵的弱点。 霍印晨在窦柯的识海里,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在众多诡气中调度,每一次窦柯受到伤害,立刻便有一股诡气开始滋养她的诡异躯体。 在窦柯接连不断的试探进攻中,石承载终于承认,这一次,他真的遇到了对手。 他开始尝试回归自己本源的规则,不断高念着佛号许愿:“我即未来,我当为佛,不生不灭,不死不活。” 许愿的规则浓厚到极致,无数愿力绕着石承载旋转,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环。 然而,尽管许愿诡的防御看似坚不可摧,窦柯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逐渐找到了节奏。 她开始意识到,许愿诡的防御并非无懈可击,每一次攻击虽然被反弹,但反弹的力度似乎在逐渐减弱。 窦柯的剑尖在镜牢中划出的诡气,开始与许愿诡的防御矩阵产生微妙的共振。 霍印晨在窦柯的识海里,如同一位智者,引导着她调整攻击的频率和强度。 窦柯的每一次尝试,都在霍印晨的辅助下,试图寻找着许愿诡防御的漏洞。 许愿诡的许愿规则几乎运转到了极致,随着他一次次地高念佛号,他的身体表面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金色光环。 能屈能伸的老人失去了开始的傲气,他一边加强防御,一边匍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求求你了,我只是一个失去妻儿的老人,如果我们议和,我可以把未来三年元阳寺的收入全数奉上。” 窦柯没有丝毫动摇,她的眼中只有愤怒的决绝。 许愿诡的言语陷阱和精神污染太强,她的身体和意志都处于高强度的损坏和修复中,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力气去思考。 “是嫌少吗?” “我名下还有三江市、青省省会、上市和帝都房子共20套,你放了我,我出去后都转到你名下。” 石承载见窦柯仍然不为所动,继续一边念着佛号许愿,一边苦苦哀求。 这一次,他甚至跪在地上叩头。 高僧头顶的疥疤在黄金光头上格外讽刺。 “元阳寺一年毛利润2000万,不少了。” “一亿,一亿现金可以吗?我还可以满足你的三个愿望,没有副作用的,我可以用六道轮回消解规则之力的反噬。” 窦柯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可石承载却越来越崩溃。 他撑不住了。 苦苦哀求无果,石承载开始绝望的意识到,这一回,自己遇到硬茬了。 窦柯并没有放松警惕。 护目镜上,“战斗特点:以智取胜”几个字还飘在她的虹膜上。 她直接把石承载的话语当作耳旁风,只全神贯注地找着石承载的诡气弱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久到夕阳西下,夜色将镜牢染成了一片漆黑。 熊霸天、陈安翔和栾云亭趴在镜牢上方听着下面的动静一动不动。 窦柯在里面战斗了多久,他们就保持备援多久。 月亮爬上天空时,陈安翔终于忍不住了:“熊主任,看样子这会儿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下去吧。” 熊霸天不同意:“不行,老子的野兽直觉一直吊着,我感觉窦柯要死。” 第189章 针诡x化学反应x打配合 陈安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会呢?” 熊霸天十分熟练地趴在镜牢正上方,找了条缝全神贯注地观战。 他看着窦柯每一次攻击后必定要捂着伤口大声喘气,想到他如果没有死在诡异手里,也是跟窦柯一样年龄的女儿,熊霸天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和愤怒。 “所以老子得盯着,这种高手对决,1秒就能决定生死。” 镜牢里,窦柯和许愿诡的对峙仍在继续。 许愿诡在窦柯的双手剑之下,金身佛像的外壳开始出现裂纹。 而每一次的攻击,窦柯都要面临巨大的反震力。 她的诡眼一刻也不敢停止,反复在三个位面来回切换,她知道,自己必须在诡气耗尽之前找到突破点。 窦柯不断尝试变化进攻方式。 在窦柯的识海中,如同一位指挥家,一边引导着诡气去修复伤害反射,一边引导着她调整攻击的节奏。 每一记窦柯的攻击,都伴随着霍印晨的精准调度,诡气的每一次波动都更加有力。 许愿诡的防御矩阵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原本坚不可摧的金色光环开始出现裂痕。 窦柯试图寻找着许愿诡防御的漏洞。 她知道,只要能够找到那个关键的节点,就能够彻底破坏许愿诡的防御,结束这场战斗。 许愿诡的许愿规则虽然运转到了极致,窦柯在诡域世界里,已经清晰地看到诡气流转的路径。 以许愿诡的心脏位置为核心,窦柯的诡眼捕捉到了诡气流动的细微变化。 尽管许愿诡的防御矩阵看似无懈可击,但每次攻击后,金色光环的恢复速度似乎在逐渐减慢。 许愿诡的完美防御,一定存在一个临界点。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诡气凝聚在剑尖,剑尖再次发出刺眼的光芒。 “我能看到你的弱点!” 窦柯大吼道。 许愿规则的她这句强有力的祈愿吸引,自许愿诡身上被分流,如数据般涌向窦柯。 石承载脸上露出了惊恐而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愿!现在还原!百倍还原!” 金色佛陀的金色口腔里,金色的舌头像枯萎的蚯蚓,喉管处如同噬人的黑洞,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引得窦柯阵阵恶心。 许愿规则跟骗人诡的规则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直接在窦柯的双眼上生效。 看到了。 金色佛陀在窦柯眼里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诡气构成的虚幻形象。 果然,领域就像是高阶驭鬼师自成的世界,只要戳破了那层纸,万事万物仍然逃不过诡气的根源。 窦柯眼中,诡气的流动变得清晰可见,仿佛一条条奔腾的浪潮在金色的外壳下蜿蜒流淌。 而浪潮最薄弱的地方,是许愿诡心脏的位置。 那是一个……上方半圆,下方圆柱体形状的小物件。 窦柯的剑尖光芒更盛。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窦柯高高举起双手剑。 就在她将要挥下这期待已久的必杀一击时,镜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镜面如同被巨力击打的水面,波纹四散。 窦柯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部在攻击镜牢。 镜牢里面布满了许愿诡的愿力,一旦外泄,三江市那些才从地狱中挣扎出去的幸存者又得死一片。 是许愿诡仍有诡奴在外面? 外面不是有熊霸天他们吗? 窦柯直接喊着:“霍老师,先补镜牢。” 霍印晨的声音在窦柯的识海中响起:“嗯!” 镜牢内,镜子开始翻转变换,光线在镜面间缤纷交错,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光线闪过窦柯圆润的下颌线,镜牢的震动逐渐平息。 但许愿规则的还原索取随之而来,窦柯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体内穿梭。 窦柯召唤出许愿诡复制体,金钟起,直接阻断了许愿规则。 攻击一停,石承载立刻原地坐下。 金钟再次在他身上浮现,他紧张得连佛号都变得断断续续。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念诵经文,随着他逐渐稳固下来,金钟也越来越牢固。 细针在窦柯体内游走,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同时加快了修复镜牢的速度。 到底是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视线切换到镜牢外。 漆黑一片,月光昏沉地洒在地面。 熊霸天蹲在镜牢顶部,伏地趴着,还不断对着镜子在絮叨:“还好她刹车了,刚才那一剑要是砍下去,我们全要死在这里了。” 陈安翔和栾云亭心有戚戚焉。 “怎么说?不是看着优势一直在我们吗?” “许愿诡的规则有一个许愿和还原的过程,我们打断过几次。刚才窦柯那句话,引发了骗人诡和许愿诡的双重规则。” “刚才许愿诡的口型说的是百倍还原,那如此,窦柯攻击的那一瞬间,身上的诡气会百倍被抽离,此时,再叠加许愿诡的伤害反弹效果。许愿诡死不死我不知道,窦柯死定了。” 熊霸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沉重。 “可是镜牢封闭上了,窦柯没办法用我的野兽直觉。” 窦柯心里不禁涌上一丝暖意。 镜牢顶上,一枚小镜子从镜牢中缓缓升起。 三人都看到了这枚小镜子的凭空出现,陈安翔直接伸手把镜子揽在手心:“窦柯在。” 熊霸天对着镜子吼道:“说话!” 窦柯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像是强压着什么:“我什么时候能杀了他?” 熊霸天这才放心下来:“不知道,你试,你一个个试,你不是很会用我的野兽直觉吗!” “我明白了。”镜中窦柯的声音虽然微弱,却一如既往的坚决。 小镜子里,画面一个个开始切换。 窦柯开始召唤复制体。 金钟笼罩,一个又一个复制体在镜子里走马观花。 熊霸天表情严肃,没有一丝变化。 等到窦柯连熊霸天复制体都放出来的时候,熊霸天依然面无表情。 窦柯本来还担心熊霸天看到自己的复制体会应激,没想到,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早有心理预期。 雪诡、森林诡一一闪过镜子。 熊霸天叹气:“感觉复制体应该是不行了,你还有其他绝招吗?” 窦柯沉默了片刻,意识开始在镜中空间疯狂寻找。 她从掌握复制到现在,几乎是能复制的全都在镜中空间里复制了一遍。 战斗到现在,她借着空隙,掏出章鱼原液喝了一口,又把所有的诡器全部拿出来,一一在镜子面前过了一遍。 终于,在一根针出现在镜子面前时,熊霸天的野兽直觉动了。 “就是它!用它!”熊霸天大喊。 窦柯的双手紧握着那根针。 护目镜上,黄字出现。 【针,曾经被某驭鬼者驾驭成为针诡,与古武结合,显赫一时。驭鬼者遇难后,诡异被分割,只留下此针。规则:无视防御】 是李伯要的针! “可以?” 熊霸天化为人形,盘腿坐下,满脸坚决地点头。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将双手剑丢到一边,双手紧握那根针,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诡气凝聚在针尖。 她将针尖对准了许愿诡心脏位置的薄弱之处,那里是她之前观察到的诡气流动最弱的地方。 窦柯的双眼紧紧盯着目标,她的心跳加速,但手却异常稳定。 “就是现在!”窦柯在心中大喊,然后用尽全力将针投掷出去。 针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冲破金钟,直奔许愿诡的心脏处。 许愿诡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金色的光环开始剧烈波动,试图阻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无视防御的规则发挥了作用,针轻易穿透了许愿诡的防御,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 镜牢外,三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许愿诡的金身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外壳逐渐剥落,露出了许愿诡那扭曲而惊恐的面容。 被火烧烟熏的瘦弱老人,终于露出了皱纹深刻的如煤炭般的身体。 斑驳的金箔与黑炭的皮肤交错,许愿诡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甘与绝望。 随着金身的崩解,许愿诡的诡气开始四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力量的释放而变得扭曲。 陈安翔和栾云亭对视一眼,双手击掌。 终于,终于这场战斗即将落下帷幕。 许愿诡的金身彻底崩解,化为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而那扭曲的老人形象也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窦柯站在原地,手中的针已经消失不见。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诡眼未停,窦柯戒备地扫向镜牢的每一个角落。 许愿诡的愿力失去了主人,诡气如同没有目标的狂风,在镜牢内肆虐。 镜子本身自带反射,风扫得镜面波光粼粼,诡气在镜牢内肆掠,但无法逃出。 窦柯的诡眼紧紧锁定着许愿诡的残余力量,她知道,只要有任何一丝诡气未被彻底清除,许愿诡就有可能再次复活。 窦柯对着镜子指挥:“把这镜牢,封印起来。” 熊霸天点点头,陈安翔和栾云亭立刻动了起来。 两人拿出金箔,开始将金箔贴在镜牢的合缝处,确保没有一丝诡气能够逃逸。 随着金箔的贴合,镜牢内诡气肆掠越发微弱。 窦柯这才放下心来。 窦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镜牢。 这是她召唤出来最坚固的镜子了,战斗结束了,霍印晨离开识海后,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有四阶巅峰的实力。 镜牢的封印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陈安翔和栾云亭手脚麻利地将金箔贴合在每一个缝隙上,确保没有遗漏。 熊霸天则在一旁监督,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警惕。 “总觉得,还有什么没结束。” 第190章 这便是我的领域! 窦柯依依不舍的动作引起了霍印晨的注意。 “怎么了?舍不得?” 窦柯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四阶,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镜子给我进阶。” 窦柯此时的状态不同于霍印晨印象中的她,也区别于幻境中的她。 霍印晨难得见到流露情绪的窦柯,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耐心解释道:“三阶和四阶的区别在于有没有自己的领域,你要不要趁着现在试一试?” 试试就试试。 窦柯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感受体内的诡气流动。 识海中,霍印晨像个指挥家,低调优雅。 窦柯想象着自己的领域,一个架构在镜诡之上,变幻莫测的领域。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一个由无数镜子构成的迷宫之中,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不同的镜像世界。 镜子反射出的光线在迷宫中交织,形成了一幅幅错综复杂的图案。 霍印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要被镜诡的本源迷惑,想想你自己需要什么样的领域。” 窦柯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在镜像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开始感受到,随着自己对领域的想象越来越清晰,体内的诡气也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仿佛在响应她的召唤。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镜子中的自己不再是单一的倒影,而是开始有了不同的变化,每一个变化都似乎预示着一个可能的领域。 霍印晨鼓励道:“继续,不要停。” 窦柯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她开始尝试将这些变化融合,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域。 她想象着自己能够自由穿梭于这些镜像世界之间,每一个世界都充满了她的力量和意志。 随着她的想象越来越深入,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她与这些镜子之间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窦柯的意识逐渐沉浸在这片由她自己构建的领域之中,她感到自己仿佛成为这些镜像世界的主宰。 每一个镜像都像是她心灵的延伸,她能够感受到每一个镜像世界中的细微变化,甚至能够感知到镜像世界中诡气的流动和变化。 霍印晨的声音再次在她识海中响起:“现在,试着将你的意志投射到这些镜像世界中去。” 窦柯按照霍印晨的指导,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意志投射出去。 她想象着自己的意志如同光芒一般,穿透每一个镜像世界,将她的力量和意志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随着意志的投射,窦柯感到自己与这些镜像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些世界中的存在,她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镜像世界中,掌控一切。 霍印晨的声音继续引导:“现在,试着将这些镜像世界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领域。” 窦柯开始尝试将这些分散的镜像世界连接起来。 她想象着一条条无形的线,将这些世界串联起来,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络。 每一个连接点都是一个镜像世界的入口,而她则是这个网络的中心。 随着连接的完成,窦柯感到自己的领域逐渐成形。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撼。 镜牢中,无数镜子飘浮在空中,面向自己,像是在朝拜镜子的神明。 镜子不再是单一的倒影,而是变成了一个由无数镜像构成的迷宫,每一个镜像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每一个光芒都代表着一个可能的领域。 “做得好,窦柯。你已经成功构建了自己的领域。” 窦柯感受着无数镜中领域的衍生、变化,无数镜中空间反哺来的诡气,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由自己创造的镜像宇宙之中。 每一个镜像都是她力量的延伸,每一个空间都充满了她的意志。 她能感受到自己与这些镜像世界的联系,仿佛她就是这个宇宙的中心,掌控着一切。 “你的领域……真的很有你个人风格呢。” 窦柯抬手,镜像世界随着她的意志逐渐汇聚,最终在她手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镜球。 “这便是我的领域……” 镜球表面光滑又晶莹,无数马赛克在上面流转,每一个方格,都是一面镜中世界。 在霍印晨的注视下,窦柯将镜球轻轻抛起,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悬浮在她的掌心之上。 窦柯的视线在其中一个马赛克上的花朵上停留,又扫向了另一个月亮。 “镜花水月。” 霍印晨轻笑,像是幼儿园最温柔的导师:“试试,你在领域里,无所不能。” 窦柯对领域并不陌生,严格意义来说,她的镜中空间也是领域的一种。 她打了个响指,一面镜子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又在她意志的引导下重新组合,形成了一面新的镜子。 这面镜子里原本已经衍生出的场景被破坏,又随机拼凑成了新的场景。 霍印晨浅笑:“我刚开始衍生领域的时候,花了很久才适应呢,你一点就通,果然是驭鬼界的天才。” 可窦柯却皱起了眉。 她心念一动,那面新生的镜子前,立刻出现了一个居家场景。 杂而不乱的主卧、堆满了复习书籍的次卧,精致的女人和充满学生气的女儿一起坐在客厅打游戏。 大屏幕上,求生游戏压力倍增。 女人熟练地操控角色,戴好装备,拿好药水,对女儿嘱咐道:“你就在家里种地养猪,看好家,我去外面打怪,明白吗?” 窦柯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是她的记忆碎片。 窦柯的情绪一波动,识海里立刻充满了忧伤的情绪。 连绵不断的雨淅沥沥的在识海里下着。 霍印晨扯过一团诡气,捏了捏,丢在头顶遮雨。 “怎么了?” “没什么,过去也回不去了,还是要着眼将来。” 窦柯意念一动,那镜子顷刻间破碎。 新的镜子出现,镜面上映射的,是元阳寺。 佛像寥寥,大雄宝殿上披着金身的巨大石佛慈悲地看向香客。 香客虔诚地绕着佛祖三圈,佛前供奉,三跪九叩。 窦柯的镜域里,自然不存在许愿诡。 从朝到夕,僧人做法事、参禅、念经,镜中世界防御有自己的运行逻辑。 镜中过了很久,在窦柯看来也就是一瞬。 她觉得自己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只要自己意念一动,这无数镜子里演化出的大小世界,便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等等? 窦柯突然有个恐怖的想法,她问道:“莫非我们的蓝星,也是祂的领域?” 细雨转为冰雹。 霍印晨轻轻吹了一口气,窦柯的识海里立刻出现了一栋房子。 他闪身进屋,还不忘回应窦柯:“嗯?” “霍老师,你知道祂的存在吗?” 霍印晨脸色变了又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祂的话,你可以理解为祂是所有诡气的源头。祂的领域,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蓝星之所以还能存在,是因为祂并不在意蓝星罢了。” 窦柯的心跳加速,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颤抖着看向自己的手。 这双手黑色的皮革来自手套诡,手套诡下,诡异的深渊晶石来自镜诡,碧灵镯的净化构建成了诡手里的血脉,脑海中滋生的天蓝色诡气 是镜诡的具象化。 她放弃了身体,拥抱力量。 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这一切的诡异都来源于祂。 我还是我吗? 我是诡异,还是窦柯? 柯冉在对抗祂,如果此时自己出现在柯冉面前,会不会被祂控制,成为刺向柯冉的一把利刃?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对祂来说,是不是就像蚂蚁在搬家?” 霍印晨沉默了。 他模糊了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财富、名声、地位,现实里最后一个跟他有关系的李伯也死在了许愿诡手里,他孑然一人。 如果不是窦柯遇难,他甚至想就在许愿诡的六道轮回里,结束这孤独的一辈子。 霍印晨不知道如何回答窦柯的问题。 可还没等他想到怎么回答,冰雹就停了,窦柯的悲伤和恐惧走得太快,转眼,识海便恢复了常态。 “蚂蚁……”窦柯轻声重复着,“我所做的一切,或许对祂来说微不足道,但我妈可以,我也一定行。” 霍印晨:“……” “霍老师,如果蓝星要被祂毁灭,你会救世吗?” 霍印晨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 “救世?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我一直在逃避,我对救世没有兴趣,我只是运气好,驾驭了骗人诡,依靠骗人诡一直骗自己活下去。说实话,我对蓝星的未来,没兴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挣扎求生的普通人。” 霍印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怕窦柯知道真实的他并不如外界所说那么高尚、无私。 他也怕窦柯听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迷茫后,会远离他。 可他骗了自己一辈子,他不想骗窦柯。 他仰头看向识海里蔚蓝的天,一如窦柯本人,干净而清丽。 霍印晨压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回答:“窦柯,你问的问题,我无法给你答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自己的软弱和不足。我无法承诺去拯救世界,因为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霍印晨的坦白让窦柯感到意外。 窦柯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霍老师,你不必救世,你已经救了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0-200 第191章 每一层域,都有着以规则为墙的壁。 霍印晨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好像漂浮在温泉里,一阵酥麻感涌上心头,他想反抗,却动弹不得。 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后,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一个为了完成原主活下去的夙愿,在诡气世界里挣扎求生的普通人。 但窦柯的话却让他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所想所思,是因为他自己,而非原主霍印晨的生活的惯性。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往何处? 温润的风吹拂着霍印晨的发梢,他趴在窗台上,单手托腮,下颌线干净而清晰。 他凝视着澄净的天空,心情随着这股风,变得轻盈而缥缈。 或许他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来定义自己。 他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迷茫还是责任,无论是霍印恒、李伯、星空俱乐部,还是窦柯,都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是构成他这个人的元素。 霍印晨突然沉默,窦柯以为他又开始梳理自己杂乱的诡气,便不再多说。 窦柯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领域上。 镜花水月。 依托于镜子碎裂后仍是镜子的特性,她的领域“镜花水月”能够将破碎的镜片重新拼凑,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每一个镜片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而她,窦柯,是这些世界的主宰。 窦柯觉得这些领域像是许愿诡六道轮回的变种,可能这与在许愿诡对战时产生的领域息息相关。 她试着随机进入了某个世界,用一刹那的工夫旁观了一个世界的悲欢离合。 她看到一个父亲在教他的孩子骑自行车,孩子摔倒了,父亲鼓励他再次尝试。 她看到一对恋人手牵手在公园散步,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她看到一个老人独自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天空,回忆着往昔。 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人间的温情和生活的真谛。 她又跳转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充满了魔法、变装和怪兽,这些怪兽似乎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狂欢。它们的形态各异,有的像龙,有的像巨大的蜘蛛,还有的像扭曲的树人。 尽管外表怪异,但它们的互动却透露出一种和谐与秩序。 窦柯观察到,这个世界充满了奇幻元素,但其中的居民——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在遵循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仿佛每一个生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位置。 她开了诡眼模式,在诡域世界发现这个世界中存在着一种独特的能量流动,这种能量跟本世界的诡气一样,与生物的情绪紧密相关。 生物们快乐时,能量流动平缓而顺畅;而当发生冲突和负面情绪时,能量流动则变得紊乱和激烈。 她又换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被一种奇异的光芒所笼罩。 光芒中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隔三岔五便来一场颠覆式的自然灾害,摧毁新生的文明。 生物们在光芒的照耀下,有变身的,有变强的,不断地进化和适应环境,以求在末日中生存下去。 窦柯在领域中跳转,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可以随意穿梭于这些世界,观察它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窦柯发现,每个世界都有其独特的规则和秩序,能源和进化。 她开始记录这些世界的运行机制,试图找到它们之间的共同点和差异,以便更好地理解自己领域这个多元宇宙的复杂性。 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邀请凤星晖进入自己的镜花水月。 看剧哪有亲身经历爽,只要凤星晖能准备的描述自己的需求,窦柯觉得自己都能给好友打造一个专属于她的镜中世界。 可惜啊…… 可惜这个领域只有在霍老师的加成之下才能用出来。 窦柯一边惋惜,一边抽离了意识。 她轮换了那么多世界,在现实世界也仅仅过了一瞬。 尽管镜牢外面的天黑黝黝的,但镜牢内明亮如昼。 窦柯意识回笼的一瞬间,便看到镜牢角落里,护目镜上一闪而过的黄字。 【…烛…,…欲…燃……,…………】 窦柯刚从镜花水月的小世界里出来,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旁观视角中,那黄字立刻引发了她的注意。 许愿诡的金身被弱点攻击后,消弭于镜牢中,被窦柯无处不在的镜子钉着,无法再重新凝聚。 看到烛字,窦柯不假思索地从镜中空间掏出了柯冉曾经用过的双手大剑。 她在领域内瞬移,双手高举,大剑对准了角落里那个掩盖在金箔之下的小烛台。 剑尖与烛台接触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剑尖爆发出来,瞬间将金箔撕裂,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烛台。 烛台上的烛火似乎被点燃了,但并没有火焰,只有一圈圈的光芒在烛芯周围旋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诡烛台,它是佛前的油灯,是三清的蜡烛,是上帝的圣火,它是一切神祇的旁观者,是祂的触须。欲望燃烧吧,它将见证你的虔诚与渴望,也将旁观你的辉煌】 窦柯没看清黄字时还好,看清黄字的一瞬间,镜花水月的领域开始波动,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召唤。 祂的触须? 祂会意识到蓝星这个角落里正在有人试图弑神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窦柯大喊一声:“霍老师!” 几乎是窦柯话音响起的瞬间,镜花水月仿佛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搀扶,镜子们犹如钢钉般,稳稳地穿插在镜牢里。 窦柯紧握着双手大剑,诡气如开闸的洪水般咆哮着冲向剑尖。 这是四阶巅峰的霍印晨和诡眼窦柯的合击,剑尖上的光芒与烛台上的光芒相互呼应,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柱,直冲向镜牢顶端。 强大的轰鸣声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熊霸天几乎是窦柯提剑的一瞬间,野兽直觉便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他那庞大的身躯在镜牢顶端显得格外突兀,但此刻的他却异常敏捷,一巴掌一脚将雾诡和星诡拍开,迅速地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光柱撞击在镜牢的墙壁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从外面看去,镜牢的墙壁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雾诡和星诡被拍飞,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陈安翔的道冠掉落在一边,被紧接而来的冲击波吹得更远。 他挣扎着爬起来,迅速掏出护身符,口中念念有词。 熊霸天的反应虽然迅速,但他第一时间救了队友,距离镜牢最近,还是受到了冲击波的波及。 他庞大的身躯在地面翻滚,最终重重地撞在了废墟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显然受到了重创,无法立即恢复行动能力。 与此同时,霍印晨和窦柯的合力攻击虽然强大,但并未能直接击碎诡烛台。 镜牢里到处都是许愿诡的愿力,幸存者基地就在许愿诡诡域外围,而这里全是曾经在诡域深受其害的人们,一旦外泄,在诡烛台的加成下,许愿诡复苏的概率极大。 霍印晨和窦柯深知这一点。 必须,马上,尽快封印诡烛台。 霍印晨的意识逐渐从刚才的恍惚中恢复,他迅速地评估了当前的局势。 “我来加固镜牢,诡烛台交给你了。” 窦柯紧握着双手大剑,点了点头。 她知道霍印晨的回应意味着什么,那将是他将要用尽全力,甚至可能透支自己的诡气才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他能分心兼顾自己这边,他必不会如此嘱咐。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战斗。 窦柯深吸一口气,诡眼模式再次开启。 她对战斗已经有路径依赖了,试图寻找诡烛台能量流动的核心。 在诡域的特殊视角下,她看到了烛台周围能量的流动。 不同规则的愿力,如同一条条细小的河流萦绕在烛台之上。 跟她体内的诡气一致,这些规则来自不同的主人,夹杂了不同的愿望。 窦柯要找到那条河流的源头,切断它,才能阻止能量的汇聚,从而封印诡烛台,阻止许愿骨的复苏。 至于封印诡烛台会不会引起祂的注意? 顾不上了! 窦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用领域压制诡烛台。 镜花水月感受到了她的意志,镜牢中所有悬浮的镜子开始发出轻微的颤动,仿佛在响应窦柯的召唤。 她能感觉到镜花水月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与诡烛台的能量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她在许愿诡的诡域里,诡烛台在她的诡域里。 每一层域,都有着以规则为墙的壁。 我能打破诡烛台的壁吗? 窦柯想到缝合诡时期,刘承泽在诡域里发现自己后,轻而易举地撕破了壁,将自己从镜中空间抓了出来。 缝合诡可以,我也可以。 窦柯身后的某个镜子开始发光,镜面上波光粼粼。 玻璃窗反射着镜牢里的光,爱美丽医院的标志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门口的喷泉轻轻喷洒着水花,医院的入口处,几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忙碌地迎接前来就诊的病人。 五楼的落地窗前,有一个人身章鱼尾的生物缓缓飘出了镜子,他的触手轻轻摆动,似乎在与周围的环境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 缝合诡复制体! 四阶巅峰的窦柯,可以复制她曾经窥见过的,所有诡气储备低于她的人和物体。 霍印晨共享了他的诡气给窦柯,窦柯现在是……四阶巅峰! 窦柯凝视着诡烛台,将名为暗夜守护者的天蓝色双手大剑交到了复制体手里。 诡眼,启动! 第192章 镜子开始恢复平静,映照出的不再是三千世界,也不再是窦柯推演战斗的画面,而是窦柯那冷静而坚定的面容。 窦柯的余光扫过缝合诡复制体。 五彩斑斓的蓝色诡气充斥在复制体内,如同深海中剧毒的生物,飘飘然接下了双手大剑。 章鱼触手高举大剑,在镜牢里舞动,剑尖划破空气,发出阵阵低鸣。 窦柯驾轻就熟地分出一丝意识操控复制体,尽管缝合诡体内诡气复杂,但窦柯经过融合多种诡异后,对这种复杂复制的操控也算是小有心得了。 她能感受到复制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 霍印晨磅礴的领域,让她的意识有了最厚的盾。 那些试图攻击她、同化她意识的诡气,仿佛隔靴搔痒,窦柯的意识仿佛在深海里的避风港,不受任何反噬诡气的侵扰。 窦柯紧盯着诡烛台,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她对诡气控制力的极致考验。 复制体在窦柯的操控下,如同一个轻盈的剑士,迈着轻盈的触须,向诡烛台逼近。 它每一步都踏在能量流动的间隙,巧妙地避开了许愿诡的愿望规则。 窦柯的诡眼清晰地看到诡烛台周围能量的流动。 她在找,她要找到能量汇聚的节点。 诡烛台已经换了几个主人,每一个规则与诡烛台的碰撞,都是诡烛台力量的源泉,也是潜在的弱点。 窦柯的双眼如同最先进的探测仪,她扫描着每一次能量波动,尝试分析和计算。 感谢警校高强度的课程安排,她的观察力和计算能力一直保持在巅峰状态。 极致的冷静让窦柯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正是这种冷静,让她能精确地捕捉每一个细节。 窦柯不想孤注一掷。 如果诡烛台是祂的触须,如果自己看不到弱点,那又要陷入僵局。 不知道霍印晨用了什么方法,镜牢中的皲裂镜子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坚硬和牢固。 镜面越来越清晰,随着窦柯的意念变动,镜牢里所有的镜子都开始出现不同的画面。 手持双手大剑的章鱼怪开始从各个角度攻击诡烛台,试图打破诡烛台规则的“壁”,一举将其歼灭。 双管齐下,总能找到诡烛台的弱点! 镜牢外,陈安翔挣扎着爬了起来。 黄沙笼罩的夜,让光线显得格外昏暗。 他一直用诡雾罩着队友和镜牢,他能感觉,有些什么东西从镜牢缝隙中溢出来了。 他抹去脸上的沙粒,掏出诡气水晶,诡雾疯狂在镜牢表层扭转,似乎再跟什么东西拉扯。 “栾姐,还能动吗!我需要你!” 栾云亭是三人之中实力最弱的,受伤比陈安翔还重。 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身体疼痛难忍,还是咬紧牙关,发出一声闷哼。 一团诡雾裹挟着诡气水晶丢在了栾云亭面前。 “镜牢里有什么规则逃出来了,我的规则只能定位,你想办法起来,按我诡雾的指引,直接加上最大倍数引力。” 栾云亭忍着剧痛,伸出手触摸诡气水晶。 无属性的诡气迅速席卷了她的身体,她有一种空虚的飘逸感,疼痛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栾云亭痛得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顺着脸庞,一滴滴砸在废墟上。 栾云亭一边抽泣,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好。” 陈安翔无暇顾及队友的情绪,他不知道逃出来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他们身后是三江市和金树市的几十万百姓,即使是死,他们也必须把这东西按死在这里。 在窦柯的识海里,霍印晨只身从窦柯的大脑开始飘向诡眼。 他怕窦柯战斗压力太大,将所有的诡气储备都留给了她。 在窦柯识海里控制了这么久的诡气,对于窦柯体内最庞大的镜诡诡气,霍印晨已经十分熟悉了。 他用呓语,将自己伪装成了一缕黑色的暴戾诡气,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 大脑和诡眼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近,可在从大脑跳到眼球时,霍印晨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阻力。 眼睛和身体并非同一个免疫系统,而窦柯除了大脑以外,已经全盘诡异化。 现在,窦柯的意识统御者这个堪堪维持平衡的身体,霍印晨猜测,这个阻力是窦柯的自我保护机制,是潜意识中对诡气的控制和排斥。 没有时间耐心等待窦柯的意识接纳自己了。 可霍印晨不想伤害窦柯,如果抽离自己的诡气,窦柯那边的对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霍印晨不想冒险。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决定采取一种更为温和的方式。 他闭上了双眼,开始催动骗人规则。 “我是窦柯的诡气,我将在一分钟后醒来,我不会伤害窦柯。” 他骗了自己太多次了,几乎是话音刚落,他的意识瞬间湮灭。 这股诡气很快便融入了镜诡的诡气中,霍印晨在一分钟后醒来,满目皆是灰黑,心脏健硕又有力地跳动。 他再次闭眼。 五次之后,霍印晨终于进入了窦柯的诡眼。 他看过很多次窦柯的眼睛,浅灰色的眸带着少女一往无前的倔强和淡漠,仿佛装满了宇宙。 诡眼来自诡异,镜诡被诡相机收服后,作为窦柯的“核”,被她开发运用到了极致。 真正进入诡眼,霍印晨才发现,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窦柯这双眼睛,跟他处理过的所有诡异都不同。 这双眼睛的诡异浓度,太高了。 如同一枚斜插在深渊里的黑曜石,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霍印晨甚至感觉,自己如果靠近了,会被窦柯的瞳孔吞噬,关押在她的域里。 这感觉让他打了个寒战。 霍印晨知道窦柯复制了他,他并不介意。 复制体对他来说,就像是皮囊,里面装的还是窦柯的核。 而窦柯的为人处世,也决定了她不会拿复制体乱来,造成伦理和社交上的麻烦。 可如果被诡眼关押,湮灭自己的意识,他就不愿意了。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双诡异的双眼。 窦柯不愧是华国进阶最快的驭鬼师,诡气浓度高且规则异常凶悍。 黑色的暴戾诡气在循环中不断冲击着黑曜石,每一次冲刷,都会带走黑曜石的光泽。 但黑曜石的深邃却始终未被侵蚀,又有新的诡气如黑色火焰般,漂浮在表面。 这是窦柯的核。 霍印晨突然理解为什么在诡相机时期,窦柯为什么热衷于挖眼睛了。 这么强大的核,这么暴戾的核,不死不灭的核。 跟祂一样,不可直视、不可明说,只一眼,便能引爆目视人所有的恐惧。 霍印晨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人类,应该无法承受祂的躯体吧,更何况是眼睛这种重要器官。 他摇摇头,把自己从猜测中拉了回来。 这么多高质量的诡气,完全可以修复镜牢了。 霍印晨的意识如同一缕青烟,小心翼翼地渗透进漂浮的诡气中,引导着这些诡气开始修复镜牢。 与此同时,窦柯在镜花水月里,一边开启诡眼寻找诡烛台的弱点,一边在镜中世界模拟缝合诡穿过域,撕裂诡烛台的核。 随着霍印晨引导着诡气,镜牢的裂缝逐渐愈合,镜面上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窦柯的进步越来越快,镜子中开始计算和演练缝合诡的攻击角度。 复制体的触手镜牢中舞动,大剑死死地压着诡烛台,不进攻也不防守,只是那样狠狠地压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烛台之上燃烧的萤火越来越黯淡,诡烛台发出剧烈的颤抖。 而镜牢外的陈安翔和栾云亭也感受到了镜牢的变化。 陈安翔深吸一口气,模仿窦柯,将自己当作诡气水晶的中转站,把雾诡的规则发挥到极致。 他要确保逃逸的规则全部被锁在雾里。 栾云亭则在陈安翔的指引下,用尽全力施展出最大倍数的引力,试图将逃逸的规则重新束缚。 在栾云亭脱力跌倒的一瞬间,熊霸天恢复了人形。 他嘴里叼着诡气水晶,满身全是血和汗,将栾云亭抱到树下。 “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 熊爪铺天盖地地砸向诡雾中被标记的地方。 熊霸天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击都带着沉重的力量,试图将诡雾中的规则彻底粉碎。 他的动作虽然粗犷,但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仿佛能感受到诡雾中规则的流动和变化。 在熊霸天的猛攻下,逃逸的规则被砸得粉碎,很快被熊霸天用金子封印了起来。 镜牢外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 在镜牢内部,窦柯的识海中,霍印晨的意识隔着最远的安全距离,引导着诡气流向镜牢。 随着霍印晨的引导,镜牢的裂缝逐渐愈合,镜面上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霍印晨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对规则的感悟融入镜牢中,每修复一处裂缝,他都能感受到镜牢的稳定性和强度在逐渐提升。 窦柯的感受直观而明显,镜牢的修复像是帮助窦柯巩固了她对力量的掌控。 诡烛台的诡气流动在她眼里越来越清晰。 终于,她看到了。 烛台的底部是整个诡烛台力量的源泉,也是最核心的部位。 缝合诡复制体缓缓举起了巨剑。 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复制体的触须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狠狠地刺向了诡烛台的底部。 剑尖与烛台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镜牢都为之一震。 窦柯的攻击准确无误,诡烛台的底部被刺穿,能量节点被破坏,诡烛台开始剧烈地颤抖。 六面微型镜子突然出现,直接将诡烛台封印。 金箔贴上,窦柯看着镜牢里的诡烛台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化为了一片死寂。 缝合诡复制体完成这一击后,如同被抽取了所有的力量,原地只剩下了一片空壳。 窦柯挥挥手,空壳散成黑色的颗粒,然后缓缓消失在镜牢里。 镜牢内的镜子开始恢复平静,映照出的不再是三千世界,也不再是窦柯推演战斗的画面,而是窦柯那冷静而坚定的面容。 窦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知道,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他们赢了。 第193章 水晶球上萦绕着黑色的恐怖诡气,仿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趁他病,要他命。 窦柯抬手,身后那些如钉子般的镜子开始在镜牢内巡猎。 尖锐的镜子边缘撕裂了许愿诡诡气的残余。 这种天地皆听我号令的感觉,太爽了。 小镜牢缓缓落在窦柯手里。 千万面镜子都是窦柯的眼睛。 她越过“壁”,看向镜牢内的诡烛台。 历久弥新的烛台在镜子里并不安分,烛台的阴影中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在我的镜牢里,绝对不可能存在死而复燃。 窦柯的意识迅速笼罩镜牢。 复制体缝合诡手持天蓝色双手剑再次出现。 窦柯俯揽全局,高空视角加上360度镜面反射,让她看得更加真切。 她能感受到每一个镜面的细微变化,每一个反射的光线,每一个诡气的波动。 她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导演,掌控着整个战场的节奏。 复制体缝合诡是窦柯的延伸,是她手中可以破壁的剑。 剑尖所指之处,便是窦柯意志的体现,是她对诡烛台的最终审判。 眼睛里,霍印晨引导的诡气越来越多,离“核”也越来越远。 与“核”交流得越多,他内心的恐惧越深。 霍印晨觉得自己仿佛被处在一个无底深渊的边缘,每一次的诡气循环都让他对这双眼睛的恐惧更深一层。 怎么会…… 怎么能…… 这么大的诡气吞吐量,窦柯是怎么保有个人意志并且还能运用出来的。 霍印晨的意识在诡眼的深处游走,他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一个能够让他既不被吞噬,又能帮助窦柯修复镜牢的平衡点。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知道,如果他行差踏错,他将消亡在窦柯的眼睛里。 但一旦他找到了那个平衡点,他就能帮助窦柯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达到的境界。 霍印晨驾驭的骗人诡,将他的大脑诡异化了。 于是,他拥有了言出法随的规则,只要骗过自己,唯心便是无敌。 可窦柯在这个恐怖的“核”的影响之下,改造了她除了大脑以外的全部身体,她的意志力和对规则的运用,让霍印晨感到震惊。 这得忍受多恐怖的痛楚,又要拥有多强大的意志力。 诡气状态的霍印晨开始以身为引。 窦柯体内狂暴又杂乱的诡气,开始渐渐有了秩序。 霍印晨的意识如同一缕青烟,小心翼翼地渗透进漂浮的诡气中,引导着这些诡气开始在窦柯体内模仿血液运转的秩序。 随着霍印晨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在镜花水月里的窦柯也感到自己对领域的掌控力越来越强。 镜牢里开始外溢出黑色的诡气。 这些诡气源自窦柯眼里的“核”。 窦柯的意志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有斩杀一切的决心。 她能感觉到霍印晨的意识在她体内游走,所到之处,原本杂乱互相攻击的诡气们仿佛见到了敌手,纷纷退让,开始有序地排列起来。 霍印晨的引导让窦柯的诡气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形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长,每一次诡气的有序流动都像是在为她注入新的活力。 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奇异的和谐。 镜花雪月里,缝合诡复制体在大剑的加持下,终于将诡烛台一分为二。 窦柯直接将镜牢一分为二,将烛台的底座和灯台分别关押。 霍印晨的声音自窦柯右手传来:“继续。” 窦柯不明就里,但她听话照做。 巨大的镜牢中心,漂浮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神秘。 女孩儿身穿黑色的作战服,戴着一个造型夸张的护目镜,面前漂浮着两颗水晶球。 水晶球上萦绕着黑色的恐怖诡气,仿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女孩儿的双手在水晶球上轻轻舞动,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诡气的波动,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水晶球一分二,二分四,越来越多。 每一次镜牢的分裂都分解着诡烛台。 诡烛台的碎片被分散到各个镜牢之中,每个碎片都被独立的镜牢所困,无法再聚合。 霍印晨的意识在窦柯体内继续引导着诡气,使得窦柯对镜牢的控制更加精细,每一个镜牢都像是一个独立的领域,由窦柯的意志所统治。 终于,在水晶球小到肉眼不可见时,窦柯发现,水晶球上的诡气,吞噬了诡烛台。 窦柯有一瞬间的慌乱:“霍老师!我吃了诡烛台!?” 霍印晨的声音疲惫而平和:“我看看。” 诡眼里,“核”因为诡烛台气息的补充,变得更加深邃了。 好像只要看上一眼,便会回想起无尽的痛苦与悲戚。 霍印晨也没见过这种局面,他斟酌着:“你没有吃掉诡烛台,这样子,好像是诡烛台被你体内的诡异所吸引,成为你体内诡异的一部分。” 诡烛台是祂的触手,祂的触手是我体内诡异的一部分?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我是人还是诡?” “我们从成为驭鬼者的那一刻,便不再是人了。” 窦柯:“……” 识海内开始刮起了风。 霍印晨斟酌着语言安抚道:“需要我骗你一下吗?” 窦柯:“……” “谢谢霍老师,不用了。” “那你自己看看要不要炼化诡烛台吧,有风险的。” 窦柯歪头:“风险?” “你体内的诡异太杂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这诡烛台经历了多任主人,蕴含的规则和诡气繁杂,它可能会影响你体内的平衡,甚至有可能引发你体内诡异的暴走。你必须非常小心,确保自己能够控制住它。” “霍老师,您再帮帮我?我要是能升上四阶,您要什么,我给您复制什么?” 识海内天空晴朗,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 微风渐渐变得有些寒冷,吹得他额间的碎发轻轻飘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们已经签订过诡契,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随时给你共享我的诡气,你没必要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 乌云悄咪咪遮住太阳。 窦柯的声音更加坚定:“霍老师,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我想试试。如果我一直依靠您,那我以后面对祂又该怎么办?” “祂?” 窦柯决定不再隐瞒霍印晨。 他在自己的识海里,如果要对自己不利,随便动个什么手脚,自己就将万劫不复。 可他没有。 窦柯能感觉到霍印晨对自己的迁就,或许这就是师生情吧。 可能养成一个高阶驭鬼者,对霍印晨这种什么都拥有,看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会有一些成就感吧。 债多不压身。 大不了以后他想要什么,自己都给他复制。 大不了等救回柯冉,让妈妈亲自跟他道谢。 窦柯觉得自己的推理十分完美。 兼顾了动机、行动和结果,她果然已经是个厉害的成年人了。 窦柯想通了,便将自己在跟缝合诡对战时看到的“祂”和猜测说了出来。 “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变强,才能突破蓝星的壁,去救我妈。” 祂的存在,对安全部高层和四阶巅峰的强者来说,并不是秘密。 霍印晨是蓝星数一数二的强者,他知道窦柯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达到某个境界或达成某个任务后,可以回到原世界。 他是无所谓生死的,可如果那个无所谓生死的人是窦柯,他有些害怕。 他捂上心脏,感受着几乎要蹦出胸腔的紧张。 这是什么感觉……? 活了两辈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窦柯选择的这条路的艰辛与危险。 但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窦柯要救自己的妈妈,天底下没有阻止孩子敦睦妈妈的道理。 窦柯睁开眼,焦急地等待着。 四面八方的镜子里全是她的决心。 霍印晨深呼吸,他无法说服自己,便决定拿窦柯可能重视的东西劝劝她。 “窦柯,你已经成长为你妈妈骄傲的孩子了。但你必须明白,诡烛台已经连续催化了两起诡异复苏事件,三江市已经千疮百孔,也不能再承受第三次浩劫了。” 窦柯觉得霍印晨说得有道理。 她挥手,镜牢在她的指挥下,像是自动门一样,开了一条巨大的缝。 缝隙逐渐向两边展开,坚硬的镜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 黑夜随着镜牢的消失渐渐笼罩了大雄宝殿废墟。 熊霸天和陈安翔只看到了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两人立刻起身,将栾云亭护在身后。 诡雾第一时间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窦柯。 熊霸天浑身炸毛,熊耳直立,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攻击:“窦柯?赢了?” 随着窦柯的步伐,篝火的光线渐渐映在窦柯脸上。 熊霸天一瞬间愣住了。 “你的眼睛……” “赢了。”窦柯的声音一如既往,“栾姐这是怎么了?” 她快步走向靠在树下休息的栾云亭。 熊霸天这才看到窦柯身边漂浮的黑色晶球,危险的感觉直冲脊柱,让他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安翔跟窦柯解释:“被震荡波冲击,又超负荷用诡气,能不能活,就看她自己了。” 窦柯半蹲,掏出蓝色原液,喂栾云亭喝。 熊霸天躲在树后,探出头:“你背后那些黑色球球是什么?怪吓人的。” 窦柯没有直接回答熊霸天的问题。 她已经失去了雪诡和森林诡两个队友了,她不想再失去队友了。 妈妈因为祂失踪,无数人因为诡异复苏家破人亡,三江市几十万百姓还在灾后重建,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祂。 祂害的人,她要用祂的规则,一个个救。 第194章 但我必须这么做,也只有我能这么做。 众多黑色球以窦柯为圆心,试图向外逃逸,又被不可抗力拉回,最终,在她身后形成一条条轨迹。 夜晚的元阳寺废墟没有灯火,但驭鬼师的动态视力足以让他们在黑暗中辨识危险。 窦柯身后的黑色晶球在夜色中散发着恐怖的光芒,仿佛只要直视这些黑球,便会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窦柯见栾云亭呼吸开始平稳,缓缓站起身。 黑色晶球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轻轻旋转,试图逃离她的抓捕。 “熊叔叔,陈安翔,你们尽快带栾姐离开这里。” 窦柯的语气很平静,但熊霸天硬是听出了她的决*绝。 危机感从天而降,熊霸天焦虑地说:“你又要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又要去作死?” 陈安翔被熊霸天带得也有些慌了:“窦柯,我们好不容易才消灭了许愿诡,你不要乱来啊。” “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只能我去处理。”窦柯面对着熊霸天和陈安翔,取下了头上的护目镜。 她的眼睛坚定而深邃,比这些黑球还摄人心魄。 熊霸天倒抽了一口气:“你的眼睛……” 可窦柯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这些黑色晶球里,是诡烛台的碎片,它们现在被我用镜子压制着,但不能保证永远安全。” “我要将它们带到无人区处理掉,确保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 窦柯说话的同时,熊霸天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不可明说的巨物盯上。 像深渊、像无底的黑洞,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笼罩着他。 “你不要逞强,不行就带回安全部,让何老他们一起帮忙想办法!” 窦柯看了看天。 月亮灰蒙蒙地挂在夜空中,仿佛被诡气遮掩,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她看向熊霸天,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我要吸收诡烛台。” 熊霸天拧紧眉头,野兽直觉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试图调动诡气对抗那股压迫感,但发现自己的力量在窦柯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你……你确定吗?那可是诡烛台,你吸收它,万一……” 很好,熊霸天这反应,不是必死之局。 窦柯放心了,她抬手,一面镜子在她身后浮现。 她打断了熊霸天的话:“我知道风险,但我必须这么做,也只有我能这么做。” “窦柯,你……”陈安翔欲言又止,他想劝窦柯三思,但又知道窦柯从来不是一个听劝的人。 她虽然是大一新生,但她的成长速度和决断,早已超越了她的年龄。 陈安翔知道窦柯的果决,一旦她决定了,就很少会改变主意。 “那你要记得,凤星晖、捉诡社、杜院长、孙泉,还有你们刑侦班的同学,都在等着你回去。” 窦柯转身,没入镜子中。 “我会小心的,你们先带栾姐离开这里,我处理完这些碎片后会去找你们。” 熊霸天和陈安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黑色晶球随着窦柯一起潜入了镜中空间,眨眼间,窦柯又出现在了一座雪山之巅。 霍印晨在窦柯的诡眼里,看到了茫茫雪山。 雪花大片大片飘落,如同羽毛,在幽暗的夜里,山巅的视野反而比元阳寺开阔。 远处山脊,黑色的山峰在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大自然的笔触在洁白的画布上添上了一抹不和谐的色彩。 无人区…… 这行动力也太强了。 霍印晨忍不住再次出言相劝:“为什么要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事,帮助你母亲,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空气冰冷刺骨,黑色晶球在窦柯身后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仿佛是夜幕下最深沉的暗流。 “霍老师,我努力战斗,就是为了有一天不再战斗。” 窦柯召唤出尸鬼,试着向山巅飞行,远离晏紫槐的山洞。 雪峰之上,尸鬼的翅膀拍打着寒风,将她带向更高的天空。 蓝星之脊,华国传说古之昆仑,从夜空看去,宛若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 尸鬼的飞行并不平稳,它在风雪中挣扎着保持平稳。 霍印晨回望窦柯眼中的“核”,那是一个深邃的黑曜石,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但又能给窦柯提供无限的诡气。 他知道,这只诡眼,是窦柯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征服之后成为她力量的源泉。 尸鬼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行,终于,窦柯选定了一片荒芜地,缓缓降落了。 积雪深厚,窦柯的脚印深深陷入。 她环顾四周,确认四周没有生命迹象,不放心地叫出了镜牢。 雪地上的镜牢表面很快便覆上了冰。 窦柯将雪堆扫出镜牢,确保镜牢内没有任何物质,这才放心地漂浮在镜牢最中心。 “霍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霍印晨叹了口气。 “开始吧。” 窦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凛冽的寒意。 寒意冲进她的鼻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她的肺部。 窦柯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她开始调动体内的诡气,与镜子中的力量相互呼应。 黑色晶球在她的控制下,缓缓地向镜牢的中心移动,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 随着晶球的靠近,镜牢内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扭曲,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窦柯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是一场与自己极限的挑战。 诡眼里,“核”在窦柯的激发下开始释放出强大的诡气。 霍印晨连续呓语多次,才堪堪引导这股诡气走上他梳理过的轨道。 黑色晶球逐渐靠近镜牢中心,它们的光芒在镜面的反射下变得越发耀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窦柯的呼吸变得沉重,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 她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滴落。 她不能失败,她必须成功。 终于,在窦柯的不懈努力下,黑色晶球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眉心。 镜牢表面亮了又闪,光怪陆离的画面在镜子表面走马观花地出现。 光线映得窦柯脸上一片斑驳。 在她体内,诡烛台的气息普一进入,便被镜诡的诡气吞噬。 窦柯的脸上显露出痛苦与决绝交织的复杂表情。 黑色晶球在窦柯体内激烈地挣扎,试图冲破她的束缚。 然而,窦柯的意志如同钢铁般坚定,窦柯的诡气如牢笼般坚硬。 随着晶球的融合,窦柯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 她的皮肤上开始变成黑色的晶石,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她的力量在不断增长,但随之而来的痛苦也越发剧烈。 随着最后一颗黑色晶球的消失,镜牢内的光芒骤然一暗,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窦柯的身体微微颤抖,黑色晶石上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仿佛是夜幕下最坚韧的甲胄,保护着她免受外界的侵袭。 她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眸,现在似乎更加深邃,闪烁着诡秘的光芒。 霍印晨紧张地看着窦柯的“核”。 他能感受到她体内诡气的变化,那是诡烛台与镜诡力量融合后的结果。 她知道,这股力量的融合,意味着窦柯将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一条与祂融合,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 祂会不会知晓窦柯吸收祂的躯壳? 如果祂的意识降临了,窦柯将如何应对? 她是否能保持自我,还是会被祂彻底吞噬? 霍印晨的担忧涌上心头,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近乎湮灭的少女。 虽千万人,吾往矣。 霍印晨突然在窦柯身上看到了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那是他早已迷失的生存目标,也是他一直在找寻的来路和归途。 他扶额轻笑。 窦柯感受到了体内诡气的汹涌澎湃,也感受到了霍印晨那股释然。 “霍老师,怎么了?” 霍印晨轻声回答:“诡契已达成,任务圆满完成,我要出来了。” 窦柯赶紧盘腿坐下:“我要怎么做?” “闭上眼,放轻松。” 窦柯闭上眼,放轻松。 霍印晨的呓语在她识海中回响,引导她进入欺天罔地。 她的心跳逐渐放缓,呼吸平缓而深长,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宇宙的呼吸同步。 海浪声逐渐出现,起初是遥远的低语,渐渐变得清晰,仿佛大海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这次,窦柯感觉有所不同了。 她似乎与欺天罔地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好像镜花水月与欺天罔地合二为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她心中悄然萌生。 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听到风雪中雪花落地的声音,她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每一个微小波动,她觉得自己可以触摸到风的纹理。 她甚至能感知到远处山峰的呼吸,那是一种沉稳而有力的节奏,仿佛山峰也有生命,与她一同呼吸。 大地深处的脉动,那是大地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欺天罔地里少了一分孤独,多了一分守护。 在她和霍印晨的诡域里,她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守护力量,仿佛有人会无条件支持她,给她力量和勇气。 “是信仰的作用吗?是不是之前的舆论还在发酵?” 霍印晨的轻笑在她耳边回荡。 窦柯睁开眼,看见霍印晨戴着鸭舌帽站在她面前。 她仰头,才能看清他干净的下颌角。 霍印晨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恭喜你,已经成为拥有自己领域的四阶驭鬼师了。” 窦柯起身,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涌动的力量,那是与诡烛台融合后的新生。 霍印晨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窦柯的肩膀。 窦柯低头,她不知道怎么感谢霍印晨。 她在脑海里开始疯狂盘算自己拥有的一切,她抱出章鱼原液、蓝色大剑还有一切她无法复制成功的诡器:“霍老师……谢谢您……还有华国勋章,我会写报告,说明您是第一牵头人。” 霍印晨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如果不是你们到了元阳寺,跟许愿诡打了起来,我早就迷失在六道轮回里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救了我。” “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以后,也不用喊我老师了。” 窦柯大吃一惊:“那可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第195章 窦主任,我给安全部写了申请书,请收下我! 霍印晨抿了抿唇,他决定转移话题。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窦柯早有计划。 “先回去,把三个诡域开诡眼全部搜一遍,许愿诡在此盘桓多年,肯定有不少诡器,把战场打扫了,再回安全部汇报。” 窦柯可不愿自己的战利品被充公,高阶诡异覆灭后,安全部通常会对高阶诡异留下的物品进行严格管控,安全部仓库里那些诡器便是这么得来的。 可安全部也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各诡异事件处理人默认会保留一部分战利品作为个人和团队奖励,这也是对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处理诡异事件的补偿。 霍印晨挑眉:“那走吧。” 窦柯知道霍印晨没有移动技能,主动提议:“要不我带你一程?” 霍印晨点头。 窦柯召唤出尸鬼。 高冷女神面无表情地睁着黑曜石般的眼睛,身后骨翅轻轻扇动,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窦柯熟练地被尸鬼怀抱着腾空而起,窦柯转身,用眼神催促霍印晨。 霍印晨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他不想被不熟悉的人抱着,哪怕只是复制体。 “不然我还是去你识海里?” 窦柯觉得这样更方便,欣然落地。 尸鬼回到镜中空间。 有了前期诡契的基础,霍印晨低声几句呓语,化身为镜诡的诡气,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窦柯的识海。 通过镜中空间,窦柯转眼出现在三江市营地之外。 经过这些天,营地已经大变样。 一部分在华国境内有亲属可以投奔的幸存者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世代都在三江市的幸存者还留在这里。 幸存者基数太大,即使华国疏散了一批人,留下来的依然很多。 营地周围已经搭建起了成排的活动板房,给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人临时安置。 窦柯刚一出现在营地,便被幸存者小朋友发现。 他们本来在空地上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像是春天里最活泼的花朵,看到窦柯后,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捂着胖嘟嘟的脸开始兴奋尖叫:“是镜仙姐姐!奶奶!是镜仙姐姐!” 小男孩小女孩纷纷围了上来,有的瞪大了好奇的眼睛,有的兴奋地拍手。 “镜仙姐姐!是镜仙姐姐!” “我以后也要成为你这样的英雄!” 窦柯被小朋友们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 她略带僵硬地摸上腰间镜子,突然消失在小朋友的视野里。 窦柯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 孩子们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茫然。 小女孩瘪嘴大哭:“镜仙姐姐不见了!” 其他小朋友有上前安慰,有七嘴八舌讨论刚才是不是幻觉的。 幸存者营地里,大部分听过记录诡故事的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身上戴着小镜子装饰。 双马尾公主裙小女孩的小镜子被她妈妈装在一个漂亮的编制小腰包里。 小朋友的安慰没有起效,但所有目光都被她的小腰包吸引了。 棒棒糖、棉花糖、巧克力等零食以不符合物理规矩的姿态从小镜子里往外涌出。 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淹没自己膝盖的零食。 孩子们很快便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了。 窦柯在镜中浅浅地吁了一口气。 本来想挑个人少的空地,从高空帮营地附近排查一下诡异。 但既然幸存者的家长们能让孩子们出来玩,这就代表营地周围是安全的。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镜子里出现的零食,一位头目花白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恭敬地喊道:“奶奶好!” 记录**丽芳拄着拐杖,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她的身后,小朋友们看不到的诡气世界里,记录本上有支笔在缓缓移动,记录着这段时间她的所见所闻。 自从华国安全部开始接手营地后,陆续有各界人士加入营救,周边省市的物资也开始源源不断地运送到这里。 雷丽芳作为驭鬼者兼幸存者,开始只是自发地将自己在诡域的所见所闻和对小菩萨的感激在小广场上反复讲述。 叠加越来越多的幸存者离开诡域世界的黄色诡气后恢复神志,窦柯在贪域击破雕像诡,解救人们的故事传得越来越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她的讲述。 雷丽芳也因此成为营地里最受尊敬的人之一。 安全部开始还想阻止这些舆论,但层层上报之后,高层反馈幸存者们需要英雄,人间需要信仰,最后便默许记录**丽芳自行传播这些故事。 镜诡、镜仙、镜菩萨的称号在幸存者中迅速流传开,志愿者们不缺官媒、自媒体和各路记者,三江佛窟的诡域事件在华国安全部的默许之下,以霸屏的姿态,迅速吸引了全蓝星的目光。 临近年底,安全部更是给所有全年没完成任务的驭诡者们发布了救援任务。 作为在三江佛窟时期成为驭诡者的雷丽芳,直接就地入职了青省安全部。 她当前的任务便是用正能量的视角,记录和观察幸存者基地的所见所闻。 希望,一定要给予活下来的人希望。 老年农妇不知道怎么完成任务,她便一次次跟所有处于情绪崩溃边缘的人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她的方言极重,她便努力学习普通话,用地方性普通话夹杂着中老年奶奶对人生的感悟,讲述着那个绝望和麻木之际被人拯救的故事。 她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仿佛能穿透人心,朴实地讲述自己的绝望与希望,痛苦与空虚。 窦柯的形象在这些讲述中不断地被她的记忆神化。 更遑论众多目击者亲眼见到了窦柯深入诡域后,笼罩在元阳寺上方数月之久的黄色诡气碗慢慢消散,佐证了记录诡的故事,窦柯直接成为三江佛窟所有幸存者心中希望的象征。 雷丽芳驾驭的诡异是一个记事本,她是在许愿诡因果律规则下被影响,诞生的诡异能力,原本的最初的杀人规则是记录。 可现在,随着许愿诡的消亡,记录的规则反复试图杀死窦柯,又被窦柯日益增长的信仰之力抵消,窦柯的事迹经由她的扩散传播得越来越广,最近几天,记录的规则甚至发生了变化。 她记录的事情,开始逐渐影响现实了。 雷丽芳文化水平不高,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自从在绝望之际被窦柯救了之后,她的记录本里,只有一个主视角:镜仙菩萨。 刚听到孩子们喊奶奶,雷丽芳怕发生什么诡异事件,赶紧走了过来。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拼凑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便看到这个平日里只会冲他们大吼大叫的粗鲁奶奶面露惊喜。 老人惊喜地碰上小女孩腰间的小镜子:“是镜仙菩萨,镜仙菩萨显灵了!” 孩子们看到雷丽芳的反应,也纷纷露出期待的神情。 小女孩擦干眼泪,怯生生地问:“奶奶,镜仙姐姐还会回来吗?” 雷丽芳身后的记事本疯狂翻动,她慈祥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坚定地说:“会的,镜仙菩萨一定会出现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 窦柯正在往镜子里狂塞零食的手僵住。 她在镜中空间听到雷丽芳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很庆幸自己通过传播获得了信仰之力,可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被人神化。 不要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啊! 她看着镜子外孩子们崇拜的眼神,老太太虔诚地跪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面色凝重地看向镜子,只觉得压力倍增。 识海里,天气突然变得阴沉,湿度急速上升,轰隆隆的雷声云层里酝酿。 霍印晨坐在窗台旁,看着即将落下的雷雨,浅笑出声。 “霍老师笑什么?” 霍印晨轻咳一声:“没什么。” 窦柯怕打破别人的希望,会让刚从许愿诡阴影里走出来的这些老弱再次深陷恐惧,她不擅长解决情绪问题,便决定继续排查三江市是否存在漏网之鱼。 她转身跳进了第一个雕像诡处的镜子碎片。 尸鬼带她直冲云霄。 长河婉转,窦柯俯瞰着脚下的三江市,人群已经疏散,零散的驭鬼者小队和智械军团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巡逻。 许愿诡残留的诡气无处不在,深浅不一。 尸鬼带着窦柯在空中盘旋,窦柯摸了摸护目镜,开启诡眼模式,开始巡猎。 镜花水月是她意志的延伸,窦柯直接往诡气集中的区域开始丢镜子。 这些镜子从高空落下后,会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镜面区域,吸收周边的诡气。 她操控着尸鬼在空中灵活地穿梭,时而俯冲,时而盘旋,确保每一个角落都不被遗漏。 霍印晨在识海中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对窦柯的行动力表示由衷的赞叹。 幸存者基地和地上的驭鬼者小队也逐步发现了窦柯的存在。 他们兴奋的抬手跟窦柯打招呼,甚至有年轻驭鬼者看到窦柯飞过头顶时间,双手捧在嘴边,大声喊着:“窦主任,我给安全部写了申请书,请收下我!” 窦柯听到这些声音,社恐又犯了,见几乎没有过高龙都的诡气,便直接拉升了高度,往元阳寺飞去。 尸鬼带着窦柯缓缓降落在寺庙的庭院中。 寺庙已是一片废墟,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窦柯开始在寺庙内四处搜寻。 她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任何残留的诡异痕迹。 对她来说,浓郁的诡气等于诡奴或者可能存在的诡气,等于战利品。 寺庙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木屑。 窦柯低空掠过每一处废墟,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可无论她怎么找寻,仍然没有搜到任何战利品。 她失望极了,识海里下起连绵的细雨。 霍印晨看到天空从雷暴放晴,又随着窦柯的失望积累出阴雨,忍不住轻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升到四阶就是这一战最大的收获。” 窦柯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毕竟,同样是四阶巅峰的驭鬼师,缝合诡的遗产让她一跃成为视金钱如粪土的小富婆,而许愿诡为祸三江市两年多,居然没有找到任何预期中的战利品,这让窦柯根本无法接受。 识海的细雨轻轻拂过霍印晨的刘海,映着他嘴角的笑意:“许愿诡应该还有个诡域,是给他亡妻和子女修建的理想乡,也许那里会有他的珍藏。” 窦柯又鼓起了劲。 窦柯直冲向那个被他们堵住的山洞。 冰块夹杂着碎石,洞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窦柯看向冰块,还有些恍惚,但还没等霍印晨出声,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握拳,右臂变成了诡异状态。 这次的变化与之前有所不同,她的右臂不再是恐怖的诡手,而是恢复了她少女的手形和骨骼感。 但她能感受到手臂上蕴含着的恐怖力量,她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向了洞口的冰块和碎石。 冰块和碎石在窦柯的拳头下瞬间崩裂,化为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坍塌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回荡,窦柯很快便叫出了镜牢,以绝对的强度撑住了一个可容纳一个人前行的小道。 对外的单向镜面让窦柯可以仔细观察四周。 镜牢外,几个窦柯复制体出现。 窦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她操控复制体们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山洞碎石开路,又将冰块和碎石装入镜中。 风声越来越大,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阴冷,诡异的气息愈发浓重。 路过四大天王区域时,壁画再次被激活。 这一回,窦柯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壁画中的诡异镇压。 复制-操控-替换,窦柯行云流水般地将四个诡物变成了自己的诡奴。 这种诡奴和复制体完全不同。 如果说复制体需要窦柯像傀儡师一样分出意识去微操,那么这种被替换的保有原来战斗意识的诡异,则更像是一个个独立的战士,只需窦柯一个目标,他们便能自我驱动。 窦柯带着四大天王继续深入山洞,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第196章 壁画x涅槃x羊皮纸 窦柯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洞中回响,她前进得十分谨慎,四大天王紧随其后。 行走了大概四百米后,窦柯开凿出来的这条路终于并上了原来的那条通道。 路过壁画区域时,各路神仙再次出现。 与上次不同,这次,窦柯没有召唤出许愿诡复制体,而是喊出了两面镜子,一左一右随着她前进的步伐缓缓往前扩散。 神仙们散发着令人惊恐的恶意,居高临下地挥舞着各种武器。 但窦柯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或者说,她的信仰,是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教她的,是尽人事,听天命。 她一步步往前,走得很稳,很坚定。 那些神仙的攻击落在镜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穿透分毫。 窦柯就这样平静地穿过了壁画区域,仿佛那些神仙的攻击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声。 在她的脚离开壁画区域的一刻,左右的两片巨幅镜子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山洞照亮。 复制——镜中空间出现一个山洞,墙壁上一比一的壁画栩栩如生。 操控——正在攻击的神仙们被瞬间吸入镜中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替换——镜中空间那些纯粹的壁画出现在山洞两侧。 这算诡器吗?窦柯不知道这壁画如何定义,但她知道,这壁画如果与她的镜中迷宫结合起来,将会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组合。 窦柯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些壁画来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她继续向前走去,四大天王依旧紧随其后。 山洞的尽头是他们曾经待过的平台。 窦柯仔细搜寻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 她马不停蹄地继续往许愿诡的痴域继续探索。 痴域被他们导弹洗涤过,许愿诡布置的温馨的那个小院子也被窦柯地毯式搜索过,窦柯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但是不搜一遍,她又觉得自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 痴域还残留着他们战斗过的痕迹,窦柯在大雄宝殿处看到了雪诡的雪龙残躯。 她静静地站在雪龙的残骸前,伸手触碰那冰冷的鳞片。 识海里下起纷飞的雪,霍印晨不解:“怎么了?” 窦柯吞咽,声音有些哽咽:“一位……很坚强的姐姐在跟许愿诡对战时牺牲了。” 霍印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你别emo,等你到四阶巅峰,我陪你去把祂杀了,蓝星就没有诡异了,也不会有队友牺牲了。” 窦柯只当霍印晨在哄她,这态度她在柯冉身上看到过无数次,她情绪起伏大的时候,柯冉总是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最反常识的事。 虽然后来柯冉都一一兑现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从镜中空间里面拿出一顶红色的斗篷,系在雪龙的残骸上,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识海里的大雪纷飞不止。 窦柯整理好心情,继续在痴域内搜索。 四大天王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她。 窦柯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任何残留的诡异痕迹。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处废墟,心中默默祈祷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可无论她怎么搜寻,仍然一无所获。 失去主人的痴域处处弥漫着荒废的气息,窦柯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吸引。 是钟楼。 窦柯心中一动,飞向钟楼。 她仔细观察着钟楼的每一寸结构,试图找出任何异常之处。 与嗔域的钟楼不同,痴域的钟楼即便是废墟,也能感受到一种很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波动与许愿诡的波动很像,但窦柯吸收了诡烛台后,对诡气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她在许愿诡的诡气风暴中单独对峙了很久,对许愿诡的诡气十分熟悉。 现在,她十分确定,这股能量波动她从未见过。 窦柯直接进到诡眼模式,试图捕捉这股能量的来源。 这股能量与许愿诡逐渐消散的诡气混在一起,如果不是窦柯可以开启三阶诡眼,几乎无法发现。 这股能量微弱却持续,窦柯屏息凝神,顺着能量波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 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她在一块看似普通的石砖前停下。 这块石砖位于钟楼金钟正下方的塔楼底部,与周围的废墟融为一体,但窦柯敏锐地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异样。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石板表面,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震动。 窦柯心中一动,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机关。 她仔细观察石板的纹理,试图找出开启的方法。 石板上有一个小小的佛字万字符,窦柯轻轻对着符号输入诡气,却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 “我来试试?”霍印晨从窦柯识海里出来。 “我熟识世间一切佛法。”霍印晨低语。 他本来就瘦,此刻站在废墟中更显得单薄。 霍印晨伸出手,指尖轻触那个佛字万字符,随着他话音落下,窦柯清晰地看到他的气质变得庄严而神秘,仿佛与周围的废墟格格不入。 石板上的佛字万字符随着他的诡气输入,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 可这光芒持续没多久,便逐渐黯淡下去,仿佛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 霍印晨皱起眉头,加大诡气的输出,但石板依旧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窦柯见状,心中一动,提议道:“既然有反应,便代表是要认证佛法相关的。让复制体来试试?” 霍印晨退后。 镜子升起,许愿诡复制体出现。 身披金箔的干巴瘦小老头伸出手,指尖同样轻触那个佛字万字符。 随着诡气的输入,石板上的符号再次发出光芒,这次的光芒发出耀眼的暖黄色,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 窦柯跟霍印晨对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地踏入通道。 许愿诡复制体开路,四大天王殿后。 通道内的空气冰冷而潮湿,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 又是许愿诡那六幅壁画…… 这人真是有够自恋的。 许愿诡复制体伸手轻轻触碰石门上的图案,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房间。 这房间四面全是书架,中间矗立着一座许愿诡本体的等身佛像,佛像前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雕刻的祭坛,祭坛上放着一本薄薄的经书。 窦柯指挥许愿诡复制体上前,拿起了那本经书。 复制体的视野里,经书封面上写着《华严经》。 四大天王举着武器挡在两人面前,生怕有什么诡异事件发生。 窦柯小声跟霍印晨说自己通过复制看到的景象。 “《华严经》主要强调一切众生皆具佛性,皆可成佛。” “为什么许愿诡会给这本经书层层设防,还供着?” 窦柯许愿诡复制体将经书递给她。 护目镜没有反应。 红字、黄字都没有出现,只有淡到几乎无法查看的诡气从经书封面缓缓飘散。 窦柯心中满是疑惑。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经书,经书的内容晦涩难懂,窦柯轻轻念着这本经书,一时间,窦柯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气氛庄严肃穆。 霍印晨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就是法华经的原文。” 窦柯继续翻阅着经书,突然,她的手指停在一页上。 那一页的文字似乎与其他页面不同,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愿力,乃众生心中最纯粹的渴望之力,可化虚为实,可改天换地。然愿力之用,需谨慎而行,否则反噬自身,祸及众生。” 霍印晨眉头紧锁:“这便是许愿诡规则的来源。” 窦柯点点头,继续翻阅经书。 她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许愿诡已经死了,窦柯已经拥有了有诡骨菩萨和黄金心脏的许愿诡复制体,许愿诡本身被诡烛台吸收,诡烛台又成了她的养分,现在探究这些规则来源,没什么意义。 经书的后续内容越来越晦涩难懂,仿佛在故意隐藏着什么。 读完经书,窦柯陷入了沉思。 许愿诡是个沉沦商海多年的人,他自负又自恋,胆小又狂妄,他必不会无缘无故地供奉一本经书。 窦柯心中隐隐觉得,这本《华严经》背后一定藏着什么许愿诡重视的东西。 她将经书放回祭坛,仔细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佛教经典,什么年代的都有*,但窦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转向那座许愿诡本体的等身佛像,仔细端详着佛像的面容和姿态。 可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窦柯心中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决定再仔细检查一遍。 窦柯绕着佛像走了一圈,突然发现佛像底座似乎有些松动。 她蹲下身,轻轻敲了敲底座,果然听到空洞的回声。 窦柯心中一喜,示意霍印晨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将佛像底座移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 暗格中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上面雕刻着许愿诡的六幅画。 窦柯稍稍放心了,是许愿诡的手笔没错。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窦柯展开羊皮纸,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她冷笑一声,叫来了许愿诡复制体。 许愿诡复制体接过羊皮纸,输入诡气—— 终于,羊皮纸上浮出一个数字和一个词语:“193页,涅槃。” 窦柯心中一震,立刻翻到《华严经》的第193页。 果不其然,那一页释迦牟尼佛讲述了佛陀在过去世中多次转世和复活的故事。 窦柯拧紧眉头。 转世? 复活? 第197章 它能看穿一切虚妄,直达真相,当你认可祂时,就是你的死期。 窦柯一时拿不准这张羊皮纸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将羊皮纸递给霍印晨,问道:“你怎么看?” 霍印晨接过羊皮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眉头紧锁:“你信人能转世或者复活吗?” 窦柯掏出诡火机,半蹲下来,试图通过光线观察羊皮纸的能量波动。 “信啊,这世界上都有诡异了,蓝星爆炸我都不觉得奇怪。” 窦柯顺口答道。 霍印晨似乎没听过这个,他疑惑地问:“替身娃娃?” “嗯,晏姐之前在某个古墓里搞到的,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在庆市的时候,我被缝合诡打破域,从镜中空间揪了出来,还好有替身娃娃,不然就死了。” 窦柯只当是闲聊,她将羊皮纸翻来覆去地查看,试图找到隐藏的信息。 她没有注意到在听到许愿诡杀了自己的那一瞬间,霍印晨的脸色阴沉如墨。 霍印晨问:“缝合诡?还活着吗?” 还活着我就去弄死他。 窦柯发现羊皮纸像是反复被人折叠和展开过多次,她将羊皮纸与《华严经》第193页重叠,却发现羊皮纸比经书小很多。 “死了,晏姐把他埋了。” 羊皮纸的能量波动跟经书的波动完全一致,窦柯灵机一动,把诡火机塞到霍印晨手里,示意他点火举高。 她把羊皮纸和《华严经》的第193页重叠在一起,火焰的光芒透过纸张,隐约显现出一些模糊的字迹。 窦柯屏住呼吸,仔细辨认着。 “唯有涅槃,方能重生。” 窦柯小声念出这八个字,茫然地看向霍印晨。 “这什么意思?” 霍印晨也有些不明就里,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涅槃在佛教中意味着超脱生死,达到不生不灭的状态,但这与复活有什么关系呢?” 窦柯点点头:“许愿诡被诡烛台吸收,诡烛台被我吸收,看诡域现在的消亡情况,许愿诡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呀。” 可让窦柯没想到的是,随着她话音落下,羊皮纸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重生之路,需以灵魂为引,以诡气为媒。” 窦柯小声念出这一行字,看向霍印晨。 霍印晨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我看不到。” 只能我看? 是诡眼? 还是许愿诡复制体连带到自己身上了? 窦柯心中疑惑不已,这羊皮纸的能量极低,不夸张地说,只要诡火机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变化。 她将羊皮纸再次与《华严经》重叠,放在祭坛之上。 随着火焰的跳动,羊皮纸上的文字逐渐变得清晰。 “替身娃娃,以灵魂为引,诡气为媒。” 窦柯轻声念出这句话,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她抬头看向霍印晨,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霍印晨感觉到了诡异之处,他悄无声息地张开领域,将窦柯护在内。 窦柯打开三层诡眼,现实世界、诡气世界和诡域世界分屏在她视野里,她仔细观察着羊皮纸,试图找出隐藏在其中的诡异。 在诡气世界中,羊皮纸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而在诡域世界中,羊皮纸周围的空间似乎在微微扭曲,仿佛有某种力量在试图突破。 霍印晨突然开口:“你是不是知道哪里能弄到替身娃娃?” 窦柯惊喜地发现,羊皮纸上的能量,再次出现了波动。 她看不见羊皮纸上的字了。 这羊皮纸到底是什么? 霍印晨继续问羊皮纸:“如何证明你没有骗人?” 霍印晨说到“骗人”二字时,诡域世界里,欺天罔地的力量突然增强,有千钧之力压在羊皮纸之上,仿佛一旦触发他的规则,便会直接动手绞杀诡异。 窦柯屏住呼吸,视线集中在霍印晨和羊皮纸上。 她只能看到能量波动,看不到羊皮纸上显示的内容。 羊皮纸不知道说了什么,霍印晨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欺天罔地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大海,高悬在羊皮纸之上,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 窦柯感到一阵寒意,她从未见过霍印晨如此阴郁。 霍印晨冷冷地说道:“在我面前撒谎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窦柯小心翼翼地问道:“它说了什么?” 霍印晨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告诉窦柯。 “它说,”霍印晨终于开口,“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窦柯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霍印晨表情凝重:“我骗了自己太多次,我的记忆是模糊的。” 窦柯心中一震,她从未想过霍印晨会有这样的困扰。 她轻声问道:“那你相信它说的吗?” 霍印晨抿唇:“我的规则没有发动。” 窦柯点了点头,她看向护目镜上的红字。 【骗人诡,杀人规则,欺骗。我连自己都骗,你怎么能说我骗人呢】 驭鬼者的进阶,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痛苦。 窦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和奇遇,才堪堪达到四阶。 霍印晨跟柯冉和何老一样,是蓝星的第一批驭鬼师,也是蓝星上最强大的存在之一。 所以他在许愿诡的诡域里断联之后,才会引起华国安全部的高度重视,拿出了华国勋章这种华国最高荣誉来激励驭鬼师们。 如果羊皮纸没有欺骗,霍印晨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他是谁? 是人还是诡? 窦柯心中思绪万千。 霍印晨很快便整理好了思路,他继续问羊皮纸:“你是什么?” 羊皮纸上的文字再次发生变化,仿佛在回应他的问题。 窦柯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羊皮纸上的能量变化。 霍印晨似乎不打算瞒着窦柯,他小声读出羊皮纸呈现给他的内容:“吾乃重生之钥。” 霍印晨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单手拨动打火机,火焰微微跳动,映照出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窦柯心中疑惑更甚。 霍印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盯着羊皮纸,似乎在等待更多的信息。 片刻后,他眯着眼睛,将诡火机撩上了羊皮纸。 “你就是这样引导诡烛台之主?引导许愿诡的?” 窦柯心中一惊。 她咽了口唾沫,生怕霍印晨烧掉了情报,又怕自己影响霍印晨的判断。 霍印晨的领域包裹着窦柯,窦柯的微表情清晰地被他感知。 霍印晨在火焰即将吻上羊皮纸的瞬间,停了下来。 窦柯清晰地看到,羊皮纸上的能量开始剧烈波动。 羊皮纸在害怕。 “唯有信任,方能开启重生之门。” 霍印晨小声读出这行字,冷笑道:“信任?你算个什么东西,找我要信任?” 霍印晨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怀疑。 他直接用诡火机烧上羊皮纸。 能量波动开始剧烈,羊皮纸仿佛在挣扎,纸面开始渗出鲜血。 这血迹如瀑布般从羊皮纸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很快,便在两人脚下形成了一摊血泊。 窦柯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镜子突然出现,一面面直接贴满了整个空间。 霍印晨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继续用诡火机炙烤着羊皮纸,仿佛在等待某种变化。 羊皮纸上的血迹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窦柯眯着眼睛,借由所有镜子的角度试图在这诡异的场景中找到一丝线索。 霍印晨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手中的诡火机发出幽蓝的光。 这是窦柯第一次见到霍印晨面对诡异时残酷的一面,鲜血掠过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他视若无睹。 他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他就那样稳稳地拿着诡火机,任由火焰舔舐着纸面。 窦柯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羊皮纸上溢出的鲜血没能浇灭诡火机。 终于,在羊皮纸被诡火机烧破一个小洞时,护目镜上,一串血红色的字出现。 【真相诡,杀人规则:揭示。它能看穿一切虚妄,直达真相,当你认可祂时,就是你的死期。】 窦柯心中一惊,立刻将护目镜上的信息传递给霍印晨。 霍印晨眯了眯眼:“又是祂?” 窦柯的思路立刻清晰了起来,她意识到,这羊皮纸可能也是“祂”触须的一部分。 霍印晨放下了诡火机,羊皮纸上,鲜血顺着那个火燎的小洞潺潺往外流着,仿佛没有尽头。 这血液很快便浸到两人小腿处。 窦柯不知道霍印晨怎么打算,但她显然不想经历血海浮沉。 她叫出尸鬼复制体。 尸鬼本身就是控血的,更遑论窦柯目睹了尸鬼三阶晋四阶的全过程,对尸鬼异常熟悉。 她操控起复制体来十分熟练,很快,羊皮纸流出的血液便被复制体尸鬼吸收得一干二净。 霍印晨点了点头,似乎对窦柯的反应表示认可。 他继续用诡火机炙烤着羊皮纸,观察着它的变化。 羊皮纸上的鲜血不断涌出,但都被尸鬼复制体迅速吸收。 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柯的惊恐逐渐平息,她开始冷静地分析眼前的状况。 羊皮纸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仿佛没有尽头。 尸鬼复制体则尽职尽责地将这些血液吸收干净,一旦某个复制体吸收血液过多,窦柯便直接打碎复制体,再召唤出一个新得出来。 霍印晨依旧面无表情地炙烤着羊皮纸,仿佛在等待某种变化。 窦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而霍印晨似乎也在寻找某种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羊皮纸上的鲜血似乎无穷无尽。 在窦柯都觉得有些疲惫时,霍印晨突然开口:“窦柯,你刚看到这诡的杀人规则是揭示?” “嗯。”窦柯又把护目镜上看到的规则读了一遍。“真相诡,它能看穿一切虚妄,直达真相,当你认可祂时,就是你的死期。” “认可它?认可谁?” 不想还好,霍印晨提到祂的一瞬间,窦柯觉得自己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巨物盯上,身体里所有的诡气都沸腾着,却有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有无数充满恶意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 窦柯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宇宙中游荡的那只不可明说、无法直视、不可名状的存在。” 这话一出口,窦柯便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第198章 祂的存在就是蓝星永恒的诅咒 霍印晨立刻察觉到了窦柯的异样,他迅速伸出手扶住她,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窦柯勉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惧。 霍印晨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还是用祂来代替吧。” 窦柯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周边的镜子随着她的情绪波动微微颤动,火苗经过层层反射,光线在霍印晨冷峻的面容上跳跃,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神。 霍印晨拿出金棺,将羊皮纸和诡火机一起扔了进去。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金棺缩小,稳稳地悬停在祭坛之上。 诡火机的火一直幽幽地染着,纸面上的鲜血依旧在流淌。 看来即使是祂,霍印晨也没准备放弃。 窦柯心下稍安。 她心里一直有种恐惧从来没对人提过,变强、找妈妈,这是世俗意义上众人能够接受的路径,可与祂对上呢? 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无法抑制的颤抖,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欲会逼迫众人逃离。 低阶诡异她尚可一人战斗,可带着诡域的高阶诡域及驭鬼师,繁杂的规则和求生的本能,她一直担心,行至最后,她会孤身一人。 还好,这世上还是有人不怕祂的。 还好,行路不孤。 诡火机进入金棺后,火焰立刻得到加强。 羊皮纸被焚烧的小洞扩大,鲜血流得更快了。 那些鲜血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窦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躲进了许愿诡复制体的金钟里。 即使无法屏蔽嗅觉,但物理意义上的远离,让窦柯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霍印晨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这种恶臭毫无察觉。 他专注地盯着金棺,似乎在等待某种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羊皮纸上的鲜血流速逐渐减缓。 霍印晨突然开口:“窦柯,你能不能看到,这羊皮纸上的文字在变化?” 窦柯看到了。 随着血液的干涸,羊皮纸的“壁”似乎失去了支撑,就像是通讯器里的单向通话功能被破译,那些原本无法看到的文字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饶命!” 窦柯心中一惊,这诡竟然会求饶? 不是说诡异没有意识,只有杀人规则和屠戮本能吗? 她悄悄通过镜子观察霍印晨,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霍印晨的表情依旧冷峻,他似乎并不为所动。 金棺里,诡火机稳定输出,继续炙烤着羊皮纸。 “签订诡契,放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羊皮纸上的文字再次变化,仿佛在哀求。 霍印晨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签订诡契?” 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羊皮纸看穿。 果然,霍印晨不愧是唯心主义的大家,在反复欺骗自己的过程中,绝对的自负和漠然,让他完全没把任何诡异放在平等地位。 窦柯看着霍印晨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 在已知这只诡异能看破一些虚妄,知晓真相的前提下,能经受诱惑的人并不多。 窦柯自己都有些该死的心动。 可霍印晨继续盯着金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既然你想活,那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羊皮纸上的文字再次变化,仿佛在犹豫。 最终,它还是选择了妥协:“你问。” 霍印晨其实想问“祂”到底是什么,可刚才窦柯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涉及某种禁忌。 他转而问道:“你与祂是什么关系?” 羊皮纸上的文字出现的极慢,仿佛真相诡在思考,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霍印晨紧紧盯着羊皮纸,等待着它的回答。 窦柯也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祂是万诡之源,我是祂的一部分。” 经历了良久,羊皮纸上的文字终于完整呈现。 霍印晨眯了眯眼,继续追问:“为什么刚才窦柯提到祂,会有剧烈的情绪反应?” 答案被认可,羊皮纸上的字迅速散入空气中。 文字浮现再次变得缓慢,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 “祂的存在超越了维度,任何提及祂的行为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霍印晨低头沉思:“是通感规则吗?那为什么现在,我感受不到祂的注视?” 羊皮纸上的文字出现得越来越慢,仿佛是在思考,又好像是能量即将消耗殆尽。 “祂是诡异的来源,是不可触碰的深渊。祂的注视并非时刻存在,而是随机降临,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被祂感知到。” 窦柯心中一震,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只要提到祂就会引发某种不可控的反应,但现在看来,祂的注视并非无时无刻都在。 霍印晨继续追问:“那如何才能让祂的注视降临?” 羊皮纸上的文字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它缓缓浮现:“献祭,足够强大的灵魂或诡异。” 窦柯倒吸一口凉气,这信息太过惊人了。 献祭灵魂或诡异来吸引祂的注意,这简直是在玩火。 霍印晨却似乎并不意外,他继续问道:“献祭后会发生什么?” “未知。”羊皮纸上的文字这次出现得很快,“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至少在我所知的范围内。” 霍印晨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问道:“那祂的弱点是什么?” 羊皮纸上的字消散在空气中,它沉默了。 诡火机默默加大了火焰,霍印晨好像对此并不意外,他只是静静等待着羊皮纸的回应。 能得到答案,便是赚,得不到,那他也会让这只诡异继续沉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羊皮纸上的文字始终没有出现。 血液不再往外渗,羊皮纸仿佛彻底失去了生机。 霍印晨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转头看向窦柯,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它的能量波动还很平缓。” 霍印晨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古老的符咒,轻轻贴在金棺上。 符咒瞬间燃烧,化作一缕青烟融入棺内。 “现在不说,那就永远都不说了吧。”霍印晨冷冷地说道。 金棺内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 那尖叫声似乎直达人的灵魂,窦柯只感觉像是有无数根指甲在剐蹭金属板,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霍印晨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听到这种声音一般。 金棺内的尖叫声渐渐减弱,窦柯看着羊皮纸上突然出现一行字。 “祂是没有弱点的。” 窦柯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既如此,那你便沉睡吧。”霍印晨似乎跟窦柯的想法完全一致,他开口,声音淡漠而疏离。 羊皮纸似乎察觉到了霍印晨心性之坚定,终于开始惊慌。 血字猛地跳了出来,仿佛在拼尽全力挣扎。 血字!? 窦柯瞪大了双眼。 这血字的字体大小怎么和护目镜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说,柯冉留下的护目镜与这真相诡之间有关联吗? “不!求你!我还有用!”羊皮纸上的文字疯狂地闪烁着。 霍印晨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金棺内的变化。 “我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祂的事!”羊皮纸上的文字继续闪烁,试图引起霍印晨的兴趣。 霍印晨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兴趣。 “说。”他简短地命令道。 羊皮纸上的文字迅速变化,仿佛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祂的真正形态并非视觉所见,祂是宇宙间最大的恶意和混沌的集合体,当祂游荡至蓝星时,蓝星便会伴随着巨大的灾难和混乱。” “上古席卷蓝星的洪水是祂,陨石撞击蓝星引发恐龙灭绝的是祂,诸神黄昏是祂,泰坦陨落是祂,亚特兰蒂斯沉没是祂,十尾金乌也是祂,无数文明毁灭的背后都有祂的影子。祂的存在如同一个永恒的诅咒,笼罩在蓝星的历史长河中。每当祂靠近蓝星时,蓝星便会陷入无尽的灾难和混乱。” 羊皮纸生怕两人不理解,一行接一行的血字不断涌现,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的价值。 霍印晨和窦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祂为何会出现在蓝星附近?”霍印晨继续追问。 羊皮纸上的文字出现得更快了,仿佛在争分夺秒。 “祂并非主动降临,而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而来。” 霍印晨皱起眉头:“吸引?” “是的,”羊皮纸上的文字继续闪烁,“强大的灵魂,是祂最爱的食物。” 窦柯回想起她濒死之际看到的画面,无垠的宇宙中,柯冉以一己之力吸引祂的注意力,阻止祂的靠近。 “你知道柯冉吗?” 羊皮纸上的文字迅速回应:“知道。” “柯冉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羊皮纸上的文字显得有些犹豫,“柯冉的存在超越了我的规则,我无法确定柯冉的状态。” 窦柯学霍印晨冷笑:“霍老师,这诡没用,埋了吧。” “我确实不知道柯冉的状态,但我能感觉到,柯冉的灵魂力量极其强大,甚至可能超越了蓝星的极限。” 窦柯心中一震。 “我母亲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怕羊皮纸狡辩,窦柯直接用上了警校的审讯技巧,“回答是与否。” 羊皮纸上的文字迅速变化,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我没有能力影响柯冉的失踪。她的消失与我的规则无关。” “只是规则无关吗?”窦柯走出金钟罩,双手捧在面前,在她手心里,一只又一只的诡火机如同雨后春笋般往外冒,很快,便堆满了她的手心。 窦柯冷冷地看着羊皮纸,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你的规则是揭示,你确实没有撒谎,但你在隐瞒。”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羊皮纸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温软的小姑娘比霍印晨还尖锐,文字闪烁得更加剧烈。 第199章 你还想用你的规则挟持我们? 窦柯可以看到羊皮纸每一次回答时的能量波动。 这只真相诡,回答问题时的波长明显不同。 它似乎极擅长伪装,每次字出现时的犹豫和闪烁,都让窦柯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可霍印晨问的问题太过尖锐,直接扯上了祂。 在羊皮纸濒死求生之际,连续说出关于“祂”的消息时,能量的平滑让窦柯意识到,这只诡在搞事情。 护目镜上的血字,和这只诡所有的答案,都印证这只诡一直在引导他们,认可“祂”。 羊皮纸上的文字闪烁得更加剧烈,仿佛在挣扎。 最终,它还是选择了妥协。 “柯冉的灵魂力量极其强大,甚至可能超越了蓝星的极限。她可能可能已经成为了某种存在” 窦柯心中一震:“成为某种存在?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羊皮纸上的文字显得更加犹豫,“我只是感觉到,柯冉的灵魂力量已经超越了蓝星的规则,她可能已经已经成为了某种超越蓝星的存在” 窦柯和霍印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她现在在哪里?”窦柯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羊皮纸上的文字显得更加闪烁,“她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我的规则,我无法确定她的位置” “既然如此,那你沉睡吧。”窦柯把一只诡火机扔进金棺。 诡火机进棺见风即长。 很快,羊皮纸上的缺口变大。 羊皮纸上的文字迅速变化,仿佛在拼尽全力挣扎。 “柯冉的灵魂力量极其强大,祂一直在寻找这样的灵魂。柯冉的失踪,可能是因为她主动接触了某种与祂有关的力量。” 窦柯皱起眉头:“主动接触?什么意思?” “柯冉可能在寻找某种方法,来对抗祂。”羊皮纸上的文字继续闪烁,“她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与祂抗衡,所以她可能在寻找某种古老的仪式或力量。” 窦柯垂眸。 这像是柯冉能做出来的事儿。 可妈妈不会选择在自己16岁生日那天离开。 窦柯心中一阵酸楚。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在跟诡异斗争的过程中遭遇不测,但现在看来,妈妈可能是为了保护她而主动选择了离开。 窦柯心中一阵失落,但羊皮纸此刻平滑的能量显示,它没有隐瞒。 霍印晨突然开口:“那你知道,柯冉在寻找的那种力量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宇宙本源,也许是太阳系本源,也许是蓝星本源。” 霍印晨似乎耐心尽失:“听不懂,说人话。” 羊皮纸上的文字停顿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慌乱。 血字开始在羊皮纸上疯狂游走,仿佛在逃避什么。 窦柯和霍印晨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金棺内的变化。 突然,血字停止了游走,缓慢而坚定地排列成一行新的文字:“我不能说。” 窦柯心中一惊:“为什么不能说?” 羊皮纸上的文字颤抖着,仿佛在承受巨大的压力:“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是祂? 祂关注到这里了? 窦柯和霍印晨的反应都极快。 金钟罩直接将霍印晨罩在内。 金棺变大,将金钟内的两人笼罩其中。 识海的交互,让两人无需言语也有了绝佳的默契。 这是窦柯第一次进入金棺内部。 如果说霍印晨的识海是一片孤独的海洋,那金棺内部,则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两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即便如此,窦柯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 这种领域被侵犯的感觉,让窦柯觉得毛骨悚然。 金棺内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窦柯和霍印晨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羊皮纸上的血字再次开始变化,仿佛在挣扎着传达什么信息。 窦柯和霍印晨紧张地盯着那些文字,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们必须离开这里,”羊皮纸上的文字突然变得清晰而急促,“祂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窦柯心中一紧,她看向霍印晨,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离不离开,是我们的事,但你该死一死了!” 黑瞳中闪过一丝决绝,窦柯手中诡火机直接投掷向羊皮纸。 羊皮纸上的血字疯狂颤抖:“我没有隐瞒!不要杀我!我还有用!” “有用?”窦柯冷笑,“我们离开,就是认可了祂的不可战胜,你还想用你的规则挟持我们?” “不!不是的!”羊皮纸上的文字显得更加慌乱,“我只是在求生!‘祂’的力量远超你们的想象,你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必死无……” 窦柯没想到霍印晨会直接配合自己,迅速将诡火机增强。 火焰瞬间吞噬了羊皮纸,金棺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这只真相诡必然跟诡烛台一般,跟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不想被祂发现,仅仅是让他沉睡完全不够。 必须消灭它在蓝星上存在痕迹。 窦柯试图召唤镜子,却发现在金棺里,她无法调动任何规则的力量。 她没有任何犹豫,现实世界、诡气世界、诡域世界在她眼中平铺开,像是三张地图重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的画面。 窦柯迅速找到了羊皮纸的诡气核。 削弱如青葱的纤长手指瞬间变长,如同深渊般的诡手直挺挺的伸入诡火之中,将羊皮纸的诡气核牢牢抓住。 用力一扯,诡气核被硬生生从被窦柯从火焰中拽了出来。 羊皮纸上的血字瞬间消失,火焰直接吞噬了羊皮纸,化为灰烬,从空中飘落。 霍印晨还没来得及检查窦柯的伤势,便看见窦柯抓着那颗诡气核,直接拍进了自己的脑门中。 “胡闹!” 他瞬间失去了往日的淡漠与矜持,但窦柯的动作太快,他已经来不及了。 窦柯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红光,那红光直冲窦柯瞳孔而去,却被护目镜的纯金质地挡在外面,仿佛试图融入她的身体。 窦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霍印晨紧张地注视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霍印晨心中一紧,他知道窦柯是想试图炼化这只诡异,但她才刚升上四阶,大战过后几乎没有休息,她怎么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印晨直接变成镜诡暴戾的诡气,融入到窦柯的识海里。 有诡契的铺垫和前期积累的经验,几乎是霍印晨进入的瞬间,窦柯便感受到了一股如海般的变幻之力涌入体内,缓解了她的痛苦。 “稳住心神,慢慢炼化。” 与跟许愿诡战斗时,窦柯体内杂乱不堪的诡气不同。 这一次,是窦柯的意识带着以镜诡为首的庞大诡气,凶狠地围剿真相诡的核心。 霍印晨见状,也稍稍安心,他直接原地坐下,开放自身庞大的诡气储备,让窦柯随意调用。 窦柯怀疑,这只诡,跟诡烛台一样,也是祂庞大身躯的一些微末。 柯冉的行动太不符合她散漫的性格,她做事一定会有目的,既然连柯冉都开始主动接触祂的力量,那就证明,这是能找到柯冉的正确路径。 霍印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分心,专心炼化。” 窦柯赶紧回神,集中精神,继续引导体内的诡气。 还好有霍印晨,回来一定要让妈妈亲自带着牛奶登门致谢! 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柯逐渐感受到真相诡的核心在慢慢瓦解。 她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看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真相诡看到的真相吗? 窦柯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散发着无尽的威压,仿佛在俯视着整个宇宙。 祂仿佛一头饥饿的巨兽,漫无目的地吞噬触目可及的一切。 无论是恒星、行星、陨石袋,还是虚空…… 窦柯甚至有种感觉,祂仿佛在宇宙中游荡了亿万年,或许直到某天,宇宙爆炸或坍塌,才会迎来他的覆灭。 窦柯的意识在漩涡中挣扎,试图找到祂的“核”,或者是柯冉的身影。 她太想她的妈妈了。 她想扑到妈妈怀里撒娇,想痛苦,想跟妈妈说,驭鬼真的好痛苦。 她的心跳加速,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 可就在这时,窦柯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拉扯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将她拉出漩涡。 这气息如孤独的海,冰冷而深邃。 窦柯心中一惊,意识到这是霍印晨在试图唤醒她。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继续在漩涡中寻找。 她不想放弃! 上一次能看到柯冉,没道理这次不行! 坚持一下,再让我坚持一下! 窦柯咬紧牙关,继续向前探索。 她的意识在漩涡中不断深入,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终于,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似乎被什么困着,正在拼命挣扎。 蓬松的大波浪,即使狼狈也很明媚,是柯冉! 窦柯心中一阵狂喜,她努力靠近,试图看清妈妈的面容。 然而,就在这时,漩涡中的力量突然增强,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这只诡的“壁”好厚啊。 窦柯感到一阵剧痛,意识开始模糊。 霍印晨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窦柯,快回来!你不能再继续了!” 窦柯知道,霍印晨说得对,她不能再冒险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漩涡中抽离。 随着意识的回归,窦柯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几乎无法动弹。 霍印晨迅速扶住她,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感受着体内再次增长的诡气,窦柯勉强睁开眼睛,比了个OK。 霍印晨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小名是不是叫阿莽,莽撞的莽?” 第200章 战胜?蚂蚁会试图挑战人类吗? “不是,我小名叫豆豆。” 他这眼神什么意思? 窦柯微微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霍印晨却心有余悸。 他心里瞬间涌过一万句指责,但看着窦柯的嘴角,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还能行动吗?”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如果祂的目光还在,我们一出去恐怕就会被他发现。” 窦柯点了点头,试图站起来,却感觉试图打破那个“壁”,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霍印晨见状,立刻伸手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那就在这里待着。”霍印晨低声说道,“如果祂真的注意到我们了,不至于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你的镜牢、许愿诡的金钟罩还有我的金棺,连续多层壁,应该能暂时保护我们不被发现。” “那得多久?”窦柯虚弱地说,“我还想早点回去领华国勋章,刚才我好像看到我妈了,她被困在某个地方,我要去救她。” 窦柯从镜中空间拿出了章鱼原液,小口轻抿着。 这章鱼原液蕴含极大的诡气,几乎等同于浓缩版的诡气水晶,可入口口感酸涩,窦柯直接回到了小时候因为生病,被柯冉哄着喝中药的时候。 她一边反胃一边喝,咕咚将章鱼原液灌下肚,赶紧拿了颗奶糖压在嘴里。 怕霍印晨觉得尴尬,她还顺手给霍印晨嘴里也塞了颗奶糖。 羊皮纸被烧毁后,金棺内漆黑一片,触目皆孤寂。 两人盘腿坐下,窦柯从镜中空间里拿出一盏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疲惫的面容。 是了,霍印晨之前可是被许愿诡困在六道轮回里,在金棺里被压制了多时,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战斗,一刻也没有停歇过。 “霍老师,这个喝吗?能起死回生。”窦柯把剩余的章鱼原液举到霍印晨面前。 诡谲的蓝色在小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看了眼窦柯的眼睛,霍印晨心疼道:“我不用,你留着吧”。 窦柯以为他怕苦,耸了耸肩,将章鱼原液收好。 欠的人情债多了,窦柯反而觉得自己不怕霍印晨了。 她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两幅画面说给霍印晨听。 “祂好像在找我妈,我妈又被关在另一个诡异空间里,霍老师,有没有什么定位或者找人的规则,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那个空间,救出我妈。” 说到柯冉时,窦柯的语气从平静变得急切:“霍老师,送佛送到西,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要尽快找到那个空间,救出我妈。” 霍印晨单手托腮,一直垂眸听着窦柯的讲述,听到最后,他抬眼,轻哼一声:“如果我拒绝呢?” “啊?”这几天生死与共,窦柯几乎已经把霍印晨摆在了凤星晖同等的朋友位置,她已经习惯了霍印晨对自己的支持,这猛地被拒绝,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是报酬不够? 也对,在熊霸天还有安全部其他人眼中,霍印晨一直是个独行侠。 但她不想放弃,霍印晨的战斗意识实在是太好了,跟他一起战斗时,自己甚至不用分神控场,他便能把自己的战斗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更何况他还有天下第一的辅助能力。 窦柯试图说服他。 “您是担心报酬吗?我可以代替我妈做主的,如果救出我妈,我们家所有东西任您挑选,我妈和我都可以无条件支援您。” 霍印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窦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 “可以,没问题,我可以跟你签订诡契。”窦柯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你必须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霍印晨的声音低沉,传入窦柯耳朵里,仿佛他识海里那孤寂的海浪,“你的命是我救的,不该牺牲在你的冲动里。” 窦柯愣愣地看向霍印晨,她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她在心里反复盘算:霍老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跟我妈也是朋友? 窦柯心中疑惑,但她知道,让朋友久等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立刻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霍印晨敬礼:“是,霍老师!” 她是警校生,礼仪学的极好,昂头挺胸收腹并脚,标准的军姿让霍印晨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窦柯会如此郑重其事。 “不用这么正式。”霍印晨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我只是希望你能珍惜生命。” 窦柯点了点头:“是,霍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这样吧?”霍印晨被窦柯的严肃弄得哭笑不得,甩甩手,示意她坐下。 窦柯这才盘腿坐下。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结果,最终决定等出去后,去安全部问问何老的建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棺内不知昼夜。 霍印晨似乎已经习惯了孤独,窦柯也是个不爱说话的性格,一个是言出法随,一个拥有整个镜中空间的物资,两人默契的各自找定了一块区域,开始等待注视的离去。 章鱼原液的滋养下,窦柯很快便恢复了全盛状态。 她开始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母亲被困在诡异空间里的情景,她从空间里掏出自己必修课和选修课的课本,开始自习。 霍印晨则在一旁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看埋头苦学的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金棺内的气氛既安静又压抑。 窦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课本上,但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霍印晨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有动静了。” 窦柯立刻放下课本,将视觉投射到棺外的许愿诡复制体上。 镜牢里一片安静,四面八方的镜子里都只有端坐在祭台旁的金身佛像,撑着一个虚幻的金钟。 金钟上一片片小小的镜子流转着,是窦柯的规则对复制体的影响。 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也感觉不到祂的压迫。 窦柯撤回视线,转头看向霍印晨:“霍老师,您确定有动静了吗?” 霍印晨点了点头。 许愿诡复制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 元阳寺依旧是一片废墟,窦柯也不着急,一直撑着金钟罩,开着复制体的绝对防御,顺着痴域巡视了一圈,又沿着山洞走回了平台。 确定安全后,两人才从金棺中走出。 窦柯一点儿都不想浪费时间,她向霍印晨提议:“我们现在就回安全部去找何老吧。” 霍印晨同意了,进入了窦柯的识海。 窦柯通过镜中空间,直接回到了安全部的部属酒店。 为了表示尊重,她直接通过通信器,珍重地向何老发了一封邮件,简述了自己的诉求。 何老几乎是秒回。 何老在邮件中直接邀请他们尽快前往安全部进行详细讨论。 两人迅速整理好装备,准备前往安全部。 帝都安全部的动作快到令人咋舌。 窦柯和霍印晨刚走出酒店房间,就看到一排穿着安全部特战队制服的人在门口恭候,这些人受过严格的训练,将两人紧密的护送到一辆黑色防弹车旁。 车门打开,何老亲自站在车旁,面带微笑迎接他们。 “窦柯,霍印晨,欢迎你们回来。”何老温和地说道,“上车吧,我们边走边聊。” 窦柯和霍印晨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依次上了车。 何老随后上车,坐在他们对面。 何老的时之领域如同一个无形的屏障,将车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窦柯和霍印晨身上不约而同地张开了欺天罔地和镜花水月。 “小窦柯四阶了?”强者对力量的感知十分敏感,何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进步很快。” 窦柯谦虚地笑了笑:“运气好,多亏了霍老师的指导。” 霍印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窦柯发现,一旦有其他人在场,霍印晨上那种淡淡的疏离感立刻涌了上来。 何老看向霍印晨,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霍先生,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安全部的帮助。” 霍印晨再次颔首,以示尊敬。 何老笑了笑,转而看向窦柯:“小窦柯,国家决定,授予你华国勋章,授予霍先生、熊霸天、陈安翔、栾云亭华国特等功勋章,以表彰你们在此次事件中的杰出贡献。在此次事件中牺牲的驭鬼们,国家也将按特级战斗英雄给予追封,英烈遗属将按相应法律给予优待。” 窦柯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有些激动了:“会全蓝星直播吗?我能晋五阶吗?” 华国勋章在华国历史上,只出现过寥寥数次,每一次,都是在最高规格的典礼上颁发,每一个人,都为华国的安全或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窦柯不是沽名钓誉的人,她对于出风头没有兴趣,她更在乎的是万千华国人的希望汇聚的信仰之力。 “五阶?”何老的胡须动了动,他扭头看向霍印晨,“怎么,霍先生没有告诉你,蓝星的上限便是四阶巅峰?” 窦柯:“?” 霍印晨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没有机会,她进阶得太快了。” 何老带着探究看向窦柯:“你现在已经在四阶中段了,如果授勋仪式举办了,按华国的文化背景和人口规模,超规模的信仰之力足以让你到达四阶巅峰,但这也就是你在蓝星的能力上限了。” 窦柯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够突破四阶的桎梏,达到更高的境界,甚至有可能与母亲并肩作战。 然而,何老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的希望浇灭。 她转头看向霍印晨,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委屈:“霍老师,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印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以为你知道。” 何老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转移话题道:“小窦柯,你看到的祂,是什么样子的?” 窦柯不敢再如实描述,怕再次引来他的注意,便选择了一个较为模糊的描述:“祂看起来比木星还大,如果说得更详细,便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何老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描述并不感到意外:“看来祂的力量又增强了。” 窦柯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何老,您知道祂的来历吗?” 何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祂的存在,是我们安全部一直以来的研究课题。祂的远超我们的想象,甚至可能涉及到更高维度的存在。” 更高维度? 霍印晨突然开口:“何老,您觉得我们有可能战胜祂吗?” 何老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战胜?你家小区楼下的蚂蚁,会试图战胜人类吗?祂的力量和维度远超我们的想象,我们要做的,只是在尽可能地屏蔽蓝星,躲避祂的注意力,争取更多的时间来研究和寻找应对的方法。” 窦柯和霍印晨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窦柯终于开口问道:“祂往蓝星这边来,是因为蓝星拥有强大的灵魂可以作为祂的食物,会不会,诡异也好,高阶驭鬼师也好,我们都是祂养出来的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0-210 第201章那些曾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的伟人,指引着一代又一代走出阴霾,都说时势造英雄,或许,我们这一代的英雄,就在我们之间。 窦柯这段理论,让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何老脸上。 何老的眼皮微动,强压住内心的震动:“怎么说?” 太空、祂、触手、蓝星溃烂、诡气团,窦柯用几个关联词串联自己看到的景象:“蓝星所有的灾难都来自祂,诡异也好,高阶驭鬼师也罢,或许都是祂为了食物而精心培育的‘蛊’。” 何老听完窦柯的分析,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 霍印晨的目光不断在何老和窦柯之间流转,最后也陷入了沉思。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车轮滚动的低鸣声。 “窦柯,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何老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如果我们真的是祂的‘蛊’,那么我们的屏蔽计划将毫无意义。” “屏蔽计划?” 窦柯回想起蓝星那些搁浅的卫星和被叫停的外太空探索计划,显然,这个计划已经从多年前开始布局,在早期确实起了一定的成效,维护了社会稳定,但按照现在全球此起彼伏的伤亡事件和频发的诡异复苏事件,显然屏蔽计划已经失效。 何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十年前,全蓝星200多个国家共同签署了屏蔽计划,代号【暗夜星辰】,征用了全蓝星所有的卫星,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干扰和屏蔽蓝星外的信号,降低蓝星对祂的注意力的吸引,但从两年前开始,祂外溢的能量已经让我们的防线崩塌。” “两年前?”霍印晨接过话茬,声音低沉,“现在蓝星的四阶驭鬼师,几乎都是在两年前开始出现的,也就是说,祂对蓝星的侵蚀程度,决定了蓝星驭鬼师能力的上限。” 窦柯补充道:“我母亲也是在两年前失踪的。” 两人目光炯炯地看向何老。 看着仅凭只言片语便推测出这些从未对外公布真相的两个年轻人,何老心里不禁赞叹。 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我们华国与鹰国产生了分歧,我们认为应该继续投入人力物力屏蔽蓝星,但鹰国倾向于造方舟,带着精英离开。” 窦柯这是第一次听到何老提及国家高层之间的决策。 她从未从如此宏观的角度去考虑诡异复苏这件事。 窦柯眉头紧锁,从小到大,她听得是女娲补天、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大禹治水,如果真到了需要逃离蓝星的那一步,先不论是否存在外星生命,人类在宇宙中将彻底沦为逃亡者。 不是还有驭鬼师吗? 祂也是诡异,就不能把祂也驾驭了? 窦柯转头看向霍印晨,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探他的想法。 霍印晨的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他沉声问道:“何老,我尚未听闻鹰国在执行方舟计划?倒是鹰国的主教、毁灭者,还有鸥州大陆的死神切实处理了几件诡异复苏事件,这几位驭鬼师几乎汲取了泛西方教全部的信仰。” 何老摇了摇头,叹道:“暗夜星辰计划失败后,华国便开始依托安全部,全力建起防线,主任制和俱乐部制并存,加上文化底蕴不同,华国走出了华国特色抵御诡异复苏的路。” “鹰国的方舟计划一直在秘密进行,鸥州大陆也积极参与,他们的目标是在蓝星彻底沦陷之前,在浩瀚星际里找到一个新的家园。” 霍印晨扯起嘴角嘲讽:“蠢材,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他们以为逃离蓝星就能摆脱祂的威胁吗?” “就是!”窦柯点头。 何老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全蓝星四阶驭鬼师也不过十多个,现在多了个窦柯,窦柯诡异化的器官是诡眼吧,也难怪她能看到一些我们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么,依据窦柯提供的最新情报,我们面临的局面比想象中更加严峻。我们每一个驭鬼师,甚至每一个人类,都可能只是祂饲养的肉菜。” “肉……菜……” 这个词比窦柯以为的“蛊”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窦柯的心头涌起一股寒意,仿佛一双无形的眼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张开深渊巨口,将蓝星吞入腹中。 霍印晨的面色也变得凝重:“如果我们真的是祂的‘肉菜’,那么人类的求生欲,人类的信仰,还有我们这些驭鬼师的出现,都只是祂计划的一部分?” 这真相太过骇人,霍印晨低头开始思索,如果在诡异末世,找到一条生存之路。 他不惧怕死亡。 可他刚刚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便得知整个人类文明是祂的“食物”,他不甘心。 “是与不是又有何干?” 霍印晨听到他的“意义”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野心问。 “何老,部里有没有什么消息,祂有什么弱点吗?我们能不能干掉祂?” 干……掉祂? 霍印晨紧绷的肩膀突然就松懈了下来。 车子缓缓驶入安全部的总部大楼,门口的警卫见到何老的车,立刻敬礼放行。 何老语气沉重:“很遗憾,即使穷尽华国之力,阅遍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典故和神话传说,我们也未能找到关于祂的任何弱点。祂的存在似乎超越了我们所知的所有范畴,甚至可能涉及宇宙的深层次秘密。” 何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我们一直在等。” “等?”霍印晨和窦柯异口同声。 “等女娲、等后羿、等夸父,等伟人再次降临。”何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我们华国作为这个星球唯一延续千年文明的古国,拥有着丰富的神话传说和不断层的文化底蕴,那些曾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的伟人,指引着一代又一代走出阴霾,都说时势造英雄,或许,我们这一代的英雄,就在我们之间。” 何老带着期许的眼神看向霍印晨。 霍印晨刚才的肢体语言被何老尽收眼底,在何老看来,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拥有绝对唯心的规则,只要能激发他的动机,他一定能为华国,为人类做些什么。 “啊?我吗?”霍印晨摆手,“我父母死了,我弟死了,我俱乐部都死绝了,我没兴趣当英雄。” 何老继续劝导:“仇恨是人的第一驱动力,你这是英雄标配。” “都报过仇了,都杀了。”霍印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何老,别找我,我连活着都是被窦柯生拉硬拽的。” 何老微微一笑,拍了拍霍印晨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的经历,正是你成为英雄的磨砺。窦柯能拉你一把,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有对生命的渴望。或许,你还未意识到,这份渴望正是你对抗祂的力量源泉。” 何老此刻,就像童话里指点迷津的老爷爷,逆着光,仿佛在点化迷茫的勇者。 “谁要当龙傲天谁当,反正我不当。”霍印晨小声嘀咕,不再接话茬。 可何老久经磨炼,他目光炯炯地看着霍印晨,想在他身上等到一个回答。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回荡。 窦柯的心思如潮水般翻涌,她知道,此刻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华国未来的行动纲领。 救出柯冉绝非以她一人之力便能完成的任务。 她需要华国勋章,需要华国民众的信仰,需要安全部的支持和资源。 最重要的是,如果霍印晨成为那个英雄的话,她必须尽快尽早介入。 想到她就做。 窦柯直接打破了沉默,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无害:“霍老师,如果你成了英雄,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妈?” 霍印晨的眼神微微一颤,他转头看向窦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何老,我不会是那个英雄,窦柯才是。” 窦柯愣了一下,没想到霍印晨会对自己评价那么高。 她的心跳加速,她看着霍印晨,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我?”窦柯的声音有些雀跃,“我可以吗?当英雄是不是可以尽快救出我妈?” 何老被霍印晨这神来之笔打破了计划,但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他扬起微笑,白胡子随着他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 “窦柯,你的履历和潜力,确实让你具备了成为英雄的条件,我们华国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上。我,或者你们,或者尸诡、饿死诡、黑熊诡,所有安全部主任和俱乐部的领头人,都将成为我们的英雄候选人,谁能站出来,带领我们华国走出这场危机,谁就是我们的英雄。” 何老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坚定:“谁说群体,不能是英雄?” 窦柯点头如捣蒜:“对!我要救我妈!我要当英雄!” 何老心里悄悄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个小的涉世未深,目标明确,别管她目的是什么呢,至少她愿意去做,有能力去做。 他拍了拍窦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画大饼:“好,有志气。记住,英雄不仅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责任和担当的体现。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帮助你提升实力,找到救出你母亲的方法。” 车子稳稳在安全部门口停下,特战队员们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到何老下车,纷纷敬礼。 何老微微点头,示意他们稍息,随后亲自为窦柯和霍印晨打开车门。 闪光灯瞬间亮起,镜头齐刷刷对准了车门,记者们在警戒线外举起各种镜头,试图捕捉这一刻的画面。 “是何老!是三江佛窟那边的驭鬼师回来了!” “樱花国的电视诡诡域已经扩散到半个京都了,而我们华国的诡域消散了,这下樱花国那些网络喷子还说什么?” 记者们兴奋地议论着,对着安全部的车疯狂拍摄,也不管此刻车门大开,无人下车。 “何老是我们华国最高战力,帝都镇守驭鬼师,他亲自接的人,会是谁啊?” “看那边,今天连官媒占了最大最好的直播机位,肯定是带了什么宣传任务来的。” “官媒可是日常独家的,通知官媒又通知我们,咱们华国还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记者们议论纷纷,只言片语传进车里。 何老也不着急,他拄着拐杖,面带微笑地站在车门外等着两人。 全球直播已经开启,车里的两人,不管是谁下来,只要他们愿意站出来,都将给风雨飘摇的华国人民注入一剂强心针。 霍印晨端坐在原地不动,示意窦柯先下车。 窦柯疑惑:“霍老师?” “去吧,这是你成为英雄的第一步。” 窦柯不再推脱,她点头致谢,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迈步走下。 闪光灯在她身上聚焦,刺得她条件反射的召唤出了一片大镜子,隔绝了所有的目光与探视。 “这是……驭鬼师?” “我认识她,这妹子是今年警校开学仪式上的狙击手啊!” “是镜诡啊!镜诡你们不知道吗!信窦柯不挂科!全国学生的信仰啊!” “是金树市那个无人机带飞的安全部探员啊!网上很火的!” “她就是镜诡!三江传闻里几乎每个幸存者都在讲述镜诡从天而降,打破肉身佛,救黎民百姓于水火的那个镜诡啊!除了镜诡,谁还能瞬间掏出这么大的镜子啊!” 窦柯站在车门前,疯狂地压制自己想进入镜中空间的欲望。 霍印晨紧随其后下车,他轻轻地拍了拍窦柯的肩膀:“就把这些当成诡异,实在不行,开领域。” “开领域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信仰传播?”窦柯社恐,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尴尬归尴尬,但要是能变强,我还是能为了我妈忍一忍的。” “能忍,那你就多忍忍吧。”霍印晨扯起嘴角,揉了揉窦柯的头发。 官媒占据了最大最好的采访位,眼前突然出现的镜子挡住了整个车,直挺挺地反射了何老以及警戒带后面的一众记者。 他迅速调整镜头,试图捕捉到窦柯的真实面貌。 “这男的是谁?” “是镜诡的队友吧?” 霍印晨自然也听到这些讨论。 他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低声呢喃:“我将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窦柯低声道谢:“谢谢。” 霍印晨点点头:“做好心理准备,就撤下镜子吧。” 深呼吸两次后,窦柯收回镜子。 所有记者似乎都忘了刚才从车里下来的那个男人,话题的中心再次转向窦柯。 霍印晨仿佛成了隐形人,他在何老调侃的眼神中,默默退到一旁,目光却始终关注着窦柯。 何老拄着拐杖,恨铁不成钢:“你是真的懒?” 霍印晨的目光一直看向窦柯:“我命都是她救的,有什么资格抢她的风头。” 窦柯深呼吸,缓缓走向挂着华国中央电视台台标的记者。 随着她坚定的步伐,她的心跳逐渐平稳。 “镜诡,您好,我是华国中央电视台记者,欢迎您从三江佛窟载誉而归,近期,全球诡异复苏事件频发,三江佛窟事件的平息,更是给我们华国上下打了一剂强心针,您作为警校学生,刚十八岁就先后处理了发诡、缝合诡、许愿诡事件,您有什么想对全国人民说的吗?” 这采访词,绝对是安全部提前给的。 有这采访,何老怎么不早提醒啊! 窦柯木讷地看向镜头:“大家好,我是镜诡窦柯。” 第202章 前人曾照我,我照后来者。 孔靖柔今年十七岁,在金树市出生和长大。 为了她高三复习顺利,开学之前,她父母去三江市烧香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两周前,她从学校回家拿衣服,她珍藏的手办诡异复苏。 锁链诡试图绞杀她,她不抱任何希望的发了个社交软件求救,没想到,镜诡从天而降。 镜诡姐姐给了她选择:杀了诡异,或者等着被诡异杀死。 她选择了前者,等她在英烈医院里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成了一名驭鬼者。 听闻三江市那边一直笼罩着的诡域被破,有大批难民出逃,孔靖柔急忙赶回家中,却还是没有等到爸妈回家。 她到处打听,始终一无所获。 恰逢安全部向全体驭鬼者发布任务,支援三江市重建,她便跟学校请假,加入了驭鬼师援建的队伍。 三江市营地里的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不安。 孔靖柔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穿梭在帐篷之间,仔细辨认每一张面孔,希望能找到熟悉的身影。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她的脚步丈量完幸存者基地,她燃起的希望之火也熄灭了。 元阳寺的灵验是周边城市口口相传的,如果父母不在营地里,那答案只有一个…… 孔靖柔把目光看向了元阳寺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恐惧,那里曾是无数人祈求平安的圣地,如今却可能隐藏着她父母的希望……或死讯。 她是一个最低阶的驭鬼者,好在她的锁链诡可以操控任何形式的锁链。她很快便找到机会加入了驭鬼者清扫小队,深入三江市进行救援。 许愿诡诡域被破的那场地震带来的破坏远超想象,街道上瓦砾堆积,建筑物倒塌,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绝望的气息。 清扫小队的任务是将幸存者从废墟中救出,同时清除可能复苏的诡异。 孔靖柔心中默念父母的安危,锁链诡在废墟中灵活穿梭,每一次锁链的收紧都带着她心中的期盼。 三天以来,她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希望,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望。 她甚至都想放弃了,但终于,在一次深入废墟的救援行动中,孔靖柔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锁链诡在她的操控下迅速向那股气息的方向延伸。 终于,在一堆瓦砾下,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父亲,虽然满身尘土,但依旧坚强地活着。 泪水模糊了孔靖柔的视线,她用尽全力将父亲从废墟中救出。 父亲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孔靖柔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轻声告诉孔靖柔,母亲也在附近,但被另一处废墟困住了。 孔靖柔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迅速带领清扫小队前往母亲被困的地点。 经过一番艰难的救援,母亲也被成功救出。 一家三口在废墟中紧紧相拥,泪水与尘土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重逢的喜悦。 队友又发现了生还者,孔靖柔来不及跟父母多说什么,便匆匆告别,投入接下来的救援任务中。 等到这一片区的救援任务告一段落,孔靖柔匆匆赶到战地方舱医院。 她手脚麻利地换上防护服,找到志愿者核验自己身份,听到父母因为自己是救援驭鬼者,被安置在较为安全的区域,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步入方舱医院,看着繁忙的医护和遍地的医护,孔靖柔才知道这里的形势远比她想象的严峻。 病床上躺满了受伤的幸存者,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其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坚毅。 终于看到父母,孔靖柔心中一阵酸楚,她含着眼泪扑向妈妈怀里。 妈妈手上吊着水,轻抚着孔靖柔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和骄傲。 孔靖柔的父亲靠在床头,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 一家三口的温情时刻没有持续太久,方舱医院上方的智能屏突然集体下滑。 一阵音乐声突然响起。 隔壁床大叔开始咒骂:“都半死不活的,还放什么新闻啊!让人好好休息会儿不行吗?” 方舱医院里多是被救援出来的病患,有些是肉身佛归化成的人类,有些目睹了亲友的死亡处在巨大的恐慌里,有些是在地震中受到二次伤害,才被救出来的。 这咒骂立刻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其他病患也纷纷表达不满。 孔靖柔的父母对视一眼,示意双方不要激动。 志愿者带着笑意安抚众人情绪:“各位,心理健康也是我们治疗的一部分,大家要正能量,千万要正能量!群体性的负面情绪是会引来诡异的!” 这话稍稍平息了众人的不满,但那大叔双目通红,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辞。 “什么诡异!不是说元阳寺那只诡已经死了吗!这里不安全的话,快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啊!”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交税就是为了养你们这群废物吗?” 大叔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刚被志愿者安抚下来的情绪,立刻被大叔再次点燃。 “对啊,为什么把我们丢在方舱医院,就让你们这群小年轻过来了,我们要离开甘省!” “把我们安置到帝都去!我们要去安全部总部!” 孔靖柔心中一紧,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她站起身,手中锁链在地板上拖出恐怖的声音。 “闭嘴!安静!听安全部的!” “是……是驭鬼者……”立刻有人低声议论,骚动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 孔靖柔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而有威慑力:“大家九死一生活下来,需要休息的心情我能理解,华国和安全部不会无的放矢,请大家稳定情绪,配合治疗。元阳寺的诡异虽然被消灭,但余波未平,我们需要时间来彻底清除隐患。” “我是驭鬼者,我的父母也在这个方舱里,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大家的安全。但请相信,安全部和医护人员也在尽全力为大家提供最好的保障。” 孔靖柔的话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人群中的不满情绪渐渐平息。 可大叔依然不依不饶,指着孔靖柔的鼻子大骂:“你说得轻巧!你的父母在这里,你就在这里赖着!我们呢?我们的家人呢?你去杀诡异啊,你就救人啊,快去啊!” 孔靖柔这几天救了一共二十四人,大叔这话听在她耳朵里,她只觉得锁链开始缠上她的心脏,她试图强压自己的情绪,但即将崩碎的神经让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缠上了大叔的脖子:“你!找!死!” 窒息的感觉让大叔瞬间脸色涨红,双手无力地挣扎,眼中流露出恐惧。 周围的人群惊恐地后退,骚动再次升级。 孔父见状,急忙大声呼喊:“柔柔,住手!不要!”。 孔母更是不顾一切地下床,全然不顾自己还吊着水,直接扑向孔靖柔,试图拉开她的锁链。 孔靖柔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挣扎,她看到母亲带着血的针头,听到父亲焦急的呼喊,焦急地松开了手中的锁链,急急忙忙按着母亲的手,按出往外冒血的针孔。 大叔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眼中充满了惊恐。 孔靖柔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无力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情绪崩溃。 孔父和孔母急忙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周围的病患们目睹了这一幕,流言四起。 志愿者迅速上前,帮助大叔平复情绪。 “驭鬼者不去救人,来方舱医院逞什么能?” “大叔说得没错!为什么要杀大叔!” “病人连要求安静休息的权利都没有吗?!” 孔靖柔拼命地捂着耳朵,她没错,镜诡姐姐说过,要么杀了诡异,要么诡异杀死自己。 这人……这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恶意煽动情绪? 孔靖柔抑制不住自己的杀心,诡我都杀了,我还不能杀坏人吗? 她缓缓起身,锁链在她身后狰狞乱舞,全然不顾拼命叫喊的父母。 她的气势太过骇人,让正忙着救助的志愿者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紧张地注视着她。 孔靖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倾泻出来。 她的锁链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如同那个手办一样,刺穿眼前人的心脏。 “孔靖柔,冷静!”一位年长的志愿者大声喊道,试图唤醒她的理智,“三江市的人民还需要你,废墟下的等候还等着你,不要冲动!” 孔靖柔的呼吸急促,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那位大叔身上。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锁链也随之晃动。 “柔柔,想想爸爸妈妈,想想那些你救出来的人。”孔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恳求。 孔母的眼中含着泪水,紧紧握住孔靖柔的手:“孩子,我们都在这里,不要让愤怒蒙蔽了你的心。” “三天,我不眠不休,救了二十四个人!我跟三江市非亲非故,如果不是我父母被困在三江市,我一个高三的学生,我该在学校里学习!” 孔靖柔一字一句地喊出心中的委屈,她扯下防护服,泪水与汗水交织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就在此时,智能屏上的音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官方记者冷静而专业的声音:“……您从三江佛窟载誉而归,近期,全球诡异复苏事件频发,三江佛窟事件的平息,更是给我们华国上下打了一剂强心针,您作为警校学生,刚十八岁就先后处理了发诡、缝合诡、许愿诡事件,您有什么想对全国人民说的吗?” 是镜诡姐姐?! 孔靖柔的视线瞬间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她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锁链也悄然垂落,眼神中的狂风暴雨渐渐平息。 “大家好,我是镜诡窦柯。” 屏幕上的窦柯,面对镜头从容淡定,仿佛能掌控一切。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面对诡异,大家都会害怕。” 窦柯顿了顿,刚一开口,她立刻感觉到了镜中空间在飞速扩张。 这便是安全部官方出手带来的信仰的力量吗? 好好好,妙妙妙! 她迅速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变得热血又富有感染力:“半年前,我刚经历完高考,遇到了诡异,我以为我死定了,可在濒死之际,有人救了我。” “现在,我处理了很多起诡异复苏事件,我也成了驭鬼师。” 窦柯怕诡气伤到直播设备,诡眼开启诡域模式,远远地将镜花水月投射在镜头里。 无数镜子凭空出现,远远地漂浮着。 每个人都看到镜子上面的画面。 穿着病号服的窦柯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挖掉镜中人的双眼。 穿着警校制服的窦柯逆着人群前进,浅灰色的双眸中似有万千宇宙流转,她的手变成了诡谲的样子,却一拳打碎了发诡。 “哇,突然出现的这些镜子,是镜诡的规则吗?好酷呀!” “是镜诡!我当时在阳台上看着她把我们那个区域的雕像诡给杀了!” “看她身后那些镜子里的画面,这是她半年以来的诡异吗?” “是她!华国警校的狙击手!” “她才十八岁,就能杀死那么多诡异!” 方舱医院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阴霾,照进了焦虑的心底。 孔靖柔仰着头,仔细分辨着窦柯身后出现的那些景象。 山洞里的诡异眼睛、镜中迷宫里一直不停响着的夺命铃声、地下试图逃跑的老鼠、千奇百怪的骨修罗、缝合体,还有……密密麻麻死而复生的肉身佛。 孔靖柔瞪大双眼看向自己的父母…… 失踪了这么久,地震又过了这么久…… 正常来说,人类是绝对不可能在废墟下生还的,可爸爸妈妈……为什么还活着?他们是驭鬼者,还是肉身佛,还是诡异? 这瞬间的猜想,让她身后的锁链瞬间绷紧,孔靖柔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性。 她的目光在父母身上来回扫视,试图寻找任何一丝异样的痕迹。 父母的表情依旧温和,眼中满是关切,但孔靖柔心中的疑虑却如野草般疯长。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爸妈,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孔父孔母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孔靖柔的担忧 孔父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柔柔,我许愿,为你妈妈换取了足够的食物,许愿诡诡域崩塌后,失去了诡气的支撑,我们许愿不多的肉身佛才恢复了原貌,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以后的路,你要照顾好妈妈。” 孔靖柔的心脏猛地一沉,父亲的话仿佛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父母身上,试图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真相。 孔母泣不成声。 屏幕上,窦柯说道:“成为驭鬼者之后,我最基础的能力,是复制。” 她手里拿出了一颗黄金。 “众所周知,蓝星上,唯一能完全隔绝诡气的物质是黄金。而我成为驭鬼者之后,随着能力的一步步增加,能复制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比如……黄金……” 窦柯手中的黄金豆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逐渐增多,直到她双手都捧不下了,还在不断地涌现。 “黄金现在都3万多一克了!她这是……她手里这得上千万了吧!” 整个方舱医院都被这奇异的一幕所震撼。 只见屏幕里的窦柯手一挥,无数的黄金豆如同瀑布般洒落,瞬间堆满了整个屏幕前的空间。 病患们惊愕地望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这是真的黄金吗?不是塑料吗?”有人难以置信地低语。 窦柯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黄金,我将它们捐献给华国,用于各省安全部救助和抓捕诡异,强化驭鬼师装备,以保护更多的人。” 方舱医院有很多人是目睹过窦柯三下五除二击碎雕像诡的,也有一部分人在方舱医院未建立之前,一直在营地听着记录诡的故事入睡,窦柯的话音刚落,整个方舱医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灰头土脸的人们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终于……在绝望之中,他们看到了。 他们看到了一线生机,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未来。 孔靖柔的眼泪顺着脸庞啪嗒啪嗒往下掉。 孔父轻轻拭去女儿的泪珠:“如果可以,爸爸不希望你成为什么驭鬼者,爸爸也不想让你拥有什么名声地位财富,可爸爸遇到诡了,爸爸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宝宝,你要快快长大,才能护着你妈妈。” “我会的,爸爸。”孔靖柔身后的锁链耷拉下来,哗啦啦地随着她的动作碰撞,“爸爸不用灰心,三江市那么多人在诡域里许愿过,现在有那么多驭鬼者,我们一定能找到治疗的规则的。” 孔母紧紧抱住孔靖柔,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他们头顶,方舱医院垂下来密密麻麻的智能屏里,窦柯还在继续接受采访。 记者被窦柯的财大气粗所震撼,好在总台的记者职业性全国一流,她握紧话筒,纹丝不动地走流程:“镜诡,您刚满十八岁,就有如此魄力,众所周知,现在全球诡异复苏形势严峻,各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保障群众安全,但接连不断的超自然现象,还是对人类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您作为年轻一代的驭鬼者,如何看待这种局势,以及您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许?” 窦柯几乎不假思索:“蓝星上每多一只诡异,便有概率多一位驭鬼者。” 孔靖柔抬起头,看向屏幕,目光紧紧锁定在窦柯身上。 “诡异的存在,虽然带来了恐惧和混乱,但也是勇敢者的机会。我们华国,从来相信的是人定胜天,我们是听女娲补天、是听夸父逐日、是听精卫填海长大的,我们这个民族,从来不怕困难,只会迎难而上。” “前人曾照我,我照后来者(1),我一个十八岁的驭鬼师,能杀了那么多为非作歹的诡异,那么未来的驭鬼者们,也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多的奇迹。” 茅山,天武大阵让整个茅山成了方圆八百里最安全的地方,山门广场下,原来的旅游集散中心住满了附近城市的居民和村民,他们或是因诡异事件而无家可归,或是为了躲避潜在的危险而聚集在此。 广场上,大屏幕实时转播着窦柯的采访,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种子,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 山顶道观里,三清坐下,陈安翔坐在掌门右手下第一位。 “师祖,明天开始,我想带着宗门的兄弟们轮流出去杀诡异。” 茅山掌门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你们,怕不怕死?” “我辈修道,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能为世间除去一害,虽死无憾。” 茅山道士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云霄。 华国警校,教学楼、操场、食堂、图书馆,所有的屏幕上都播放着窦柯的采访,学生们看着窦柯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刑侦班的同学指着屏幕,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这就是今年我们警校的新生代表!” 捉诡社那几个跟窦柯一起处理上班诡的同学,更是在课堂上获得了全班同学钦佩的目光:“我也想跟窦柯一起去打诡异!” “那就去啊!她大一她都行,你怕死?” “去就去,回去我就申请进捉诡社!” 教务处的老师们也停下手中的工作,聚在一起观看直播。 心理系的教授洛江推了推啤酒瓶厚的眼镜底:“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处理了这么多的诡异,但入学考试的时候,她真的不是个好苗子。” 刑侦学院院长杜梦华白了他一眼:“君子论迹不论心,我看你是得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心理系的学生,没有一个能达到窦柯这样的高度。” 洛江被噎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也不得不承认,窦柯的表现确实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大屏幕上,记者的采访还在继续。 国外几个城市的消亡伤亡和三江市这一次的诡异复苏让高层下定决心,不再隐瞒伤亡和代价。 诡异复苏是一场人民战争,必须动员所有人去消灭诡异,也必须清晰告知所有人风险。 “可是众所周知,成为驭鬼者,会有一半的概率被体内的诡异吞噬,成为诡异复苏的新源头,即使如此,您也建议人们主动去消灭诡异吗?” 这问题问得出乎意料。 结合车上何老的做派,窦柯很快便明白了这问题后面的深意。 窦柯对诡异的仇恨太纯粹,他们知道,问别人的话,这个问题会有其他答案。 但这问题递到窦柯面前,她的答案只有一个。 何老胸有成竹地看向窦柯,眼里满是期许和鼓励。 果然,他看到窦柯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头说道:“诡异毁了我们的家庭,毁了我们的家园,成为驭鬼者,确实风险巨大,但退缩不前,只会让诡异更加肆虐。”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达每个人的心底。 “我们华国身受百年苦难,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无数先辈付出生命才站起来,我们的歌里,第一个词是‘起来’,面对诡异,我相信,我们华国会有千千万万站起来的勇士,勇士身后,也会有亿万个同仇敌忾的同胞。” 第203章 现在,她看懂了母亲的实力,却只觉得拯救母亲的道路更加艰难。 “好!” “说得好!” 孔靖柔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鼓掌声,紧握的拳头再次松开。 她环视方舱医院,见每个人脸上都若有所思,窦柯这番话,一扫所有人的颓唐,连爸爸的脸上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转头看向父母,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爸妈,听医护的,我们只有拧成一条绳,反正早晚都要死,为什么不死得更有价值呢!” 孔母看向丈夫和孩子,她告诉自己,必须改变什么,才能成为丈夫和孩子的支撑。 方舱医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人们开始低声讨论,互相鼓励,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窦柯的话语如同催化剂,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勇气之火。 屏幕上,记者继续提问:“镜诡,您对未来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窦柯面无表情地看向镜头:“战斗,一直战斗,我多杀一个诡异,诡异就少杀一个同胞。” 面前的摄像机微微晃动,似乎也被窦柯的决心所感染。 记者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么,您个人有什么愿望吗?” 窦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希望,有一天,全天下的孩子都可以承欢父母膝下,让世界再回到没有诡异的时代。” 大叔嗤之以鼻地看着智能屏,听到窦柯说我们的歌时,他满脑子都是愤怒。 假!大!空! 他一生奔波,一身伤痛,见惯了那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虚伪言辞,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窦柯的话确实勾起了他心里隐秘的感情。 大叔浑浊的双眼,既有不屑,也燃起了隐约的期待。 方舱医院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学生模样的男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低声对身旁的同学说:“等我能出院了,我就要报名去参与重建。” 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同样充满了决心:“一起吧,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未来。” 华国的各个角落里,无论是繁华都市,冰天雪地,荒漠戈壁还是椰林沙滩,人们都在通过各种渠道观看着窦柯的采访。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人们心中的黑暗角落。 在遥远的北国边陲,一位士兵默默地站在寒风中,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的战友刚死于一只诡异之手,来不及缅怀,他又踏上了驻边的路。 南方的渔村,一位年迈的渔夫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望着村口的大屏幕。 窦柯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年轻时与风浪搏斗的岁月,现在的渔船设备越来越先进,可海里那些诡异的威胁却比风浪更为凶险。 “是时候让你们看看老头子年轻时吃饭的本事了。”渔夫对着身边的年轻人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城市的街头巷尾,人们纷纷驻足,议论着窦柯的壮举。 “你看,这就是我们华国的警校!”一位中年妇女指着屏幕,自豪地对身边的孩子说道。 孩子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点头道:“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像她一样勇敢!” 鹰国大使馆,签证中心。 签证官耳边听着新闻转播,一脸严肃地对面前的申请者说道:“因为华国安全所以想移民?” 申请者急忙找补:“不,不是的,安全只是参考因素,我自出生以来一直仰慕华国文化,尤其是华国在应对诡异事件中所展现出的团结和勇气,让我深感敬佩。” 签证官微笑点头表示赞许,却毫不留情地盖上了拒签章。 使馆外,已经排了很长的一条队伍,人们议论纷纷,话题的中心无一例外都是窦柯。 一个年轻女孩拿着手机:“妈妈,我们的签证能通过吗?” 华国移民本就是世界最难的,年轻女孩的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坚定的安慰:“别担心,宝贝,万一签证不通过,我们回去就练拳击、练防身术,将来也能像窦柯一样保护自己。” 安全部高楼上,李沧澜和赵阳恭恭敬敬地站在几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身后。 为首的老者通过窗户,看着楼下的动静。 窦柯的直播在屏幕上同步,老者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这便是安全部推出来的‘英雄’吗?”老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确实是英雄出少年。” 李沧澜和赵阳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阳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窦柯,女,18岁,华国警校刑侦班一年级生,其母柯冉,为我国先后处理多起诡异复苏事件,在其16岁时失踪。受益于华国英烈遗属保护法,窦柯得以顺利成年,并未在精神上有任何负面影响。进入警校以来,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处理了多起诡异复苏事件,更是在这次三江佛窟事件中晋升为四阶驭鬼师。” 老者微微颔首,继续问道:“她还这么小,肩负起整个民族的希望,这个担子太大了,你们要全力以赴,做好支援,确保她的身心健康。” 李沧澜和赵阳齐声应是。 老者再次转向窗外,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城市的繁华,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与此同时,窦柯的采访还在发酵,她的话被切片成各种传播媒介,同一颗种子,播撒在无数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窦柯感受着体内无边际的镜中空间,仿佛听到了无数信仰的低语。 那是借由这次采访,在人类绝望之际,燃起的一缕星星之火。 镜中空间如同一片无垠的海洋,波涛汹涌,窦柯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股力量滋养着那股从她脑海里滋生出的天蓝色的诡气,仿佛每一个信仰她的声音,都出现在镜中空间里。 她体内的诡气在被霍印晨梳理之后,达到了平衡,可在这一刻,天蓝色诡气不再是其中最孱弱的那一只,变得精纯和强大。 镜诡和手套诡如此霸道的诡气,在这一刻,竟然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在畏惧那股新生的力量。 这变化是好还是坏? 窦柯感受着那股诡气如同游鱼归海般,带领着其他杂乱不堪的诡气在体内循环,除了大脑之外,她身体已经全部诡异化了,可此刻,她感受到了久违的链接,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霍印晨呢?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窦柯身后的镜子投射着在场所有人的微表情,记者们脸上那些震惊、崇拜、仿佛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跟霍印晨和何老交流一下信仰的作用。 她向镜头微微点头,示意结束采访。 官方记者的任务完成,迅速对着镜头开始读准备好的采访词。 安全部的特战队员立刻走了上来,拥着窦柯走进了安全部的大厅。 窦柯这才发现,安全部内的气氛比之前更为紧张。 护目镜上,血字密密麻麻。 “怎么这么多驭鬼者?” 窦柯抬头看向大楼,诡域世界里,楼栋的每一根栋梁,都散发着“压制”的规则,压制的诡气源源不断地循环着,源头指向特殊事务储存中心半圆形穹顶上那个“狴犴”。 是诡域。 这便是第一次进安全部时,她看到的那些灰色诡气的来源吗? 窦柯记得,第一次进入安全部仓库,获得人参果时,赵阳跟她介绍过,那神兽狴犴是柯冉无偿捐献给安全部的。 现在,她看懂了母亲的实力,却只觉得拯救母亲的道路更加艰难。 随手捐献给华国的东西变能成为整个华国的压舱石,能跟祂正面对抗的母亲,是谁让她失踪?谁能困住她? “你们在三江佛窟这段时间,全球诡异出现频次达到高峰,相对应的,驭鬼者也出现了很多,安全部大楼本身有压制规则,为了不被身体里的诡异复苏搞死,这些低阶驭鬼师也不敢出去,可以说整个环京城附近的驭鬼师都在这里了。”何老解释道。 窦柯和霍印晨并排走在李沧澜身后,她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些忙碌的驭鬼者身上,看着五颜六色的稀薄诡气团和血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窦柯在观察驭鬼者们,驭鬼者们也在观察她。 “这便是镜诡吗?好年轻啊。” “半年到四阶……她是怎么度过体内诡异复苏的啊。” “安全部会让她开培训班,跟我们分享经验吗?” “终于看到偶像了,我现在去找她要签名,会不会被特战组的同事拦下来?” 窦柯记得上次来安全部时,还是她刚被宣布成为H省主任,被众人看不起。 可一个三江佛窟事件,让她从默默无闻的新人瞬间变成了华国驭鬼师的代表。 这就是……大力出奇迹吗? 窦柯心中暗自感慨。 一行人继续前行,穿过繁忙的大厅,走进了主任专属电梯。 何老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在前面,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电梯内,何老转头看向窦柯,眼中带着一丝欣慰:“窦柯,你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不瞒您说,其实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久。”窦柯终于找到机会问出自己的顾虑,“何老,窦老师,因为种种原因,除了我的大脑,我的身体已经全盘诡异化了。刚才,接受信仰之力时,我大脑里滋生的某股诡气疯狂扩张,现在隐隐打破了平衡,我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霍印晨眉头微皱,他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他和窦柯可以合体:“何老,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何老倒是很镇定,他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三阶以后,每个驭鬼师的规则便无迹可寻了,你能控制这些力量吗?” 窦柯点头。 “那便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早点熟悉这力量。” 何老安抚完窦柯,电梯正好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会议室。 墙壁上挂着华国的国徽和安全部的徽章,庄重而肃穆。 而国徽之下的主位,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者。 老者面容慈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窦柯身上,微微点头,仿佛对她的表现早已有所耳闻。 “窦柯,谢谢你为华国做出的贡献。”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这是……华国最高领袖! 窦柯心中一震,天蓝色诡气猛地膨胀,她迅速收敛心神,尽力压制住体内躁动的力量,紧张地敬礼。 “领袖您好,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窦柯的声音虽然微微颤抖。 领袖微笑着点头,示意她放松:“坐下吧,我们谈谈。” 窦柯依言坐下,霍印晨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 她目光扫过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发现除了何老和李沧澜外,还有几位身穿制服的高级官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而期待的神情。 领袖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却充满力量:“窦柯,你的事迹我们已经详细了解了,你的勇气和智慧为我们华国树立了一个新的标杆。” 领袖的每一次肯定,天蓝色诡气便如同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加持,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领袖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 领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窦柯不必过于谦虚:“现如今,诡异复苏形式已经十分严峻,虽然对比其他国家,我们华国因为有你们而相对稳定,但我们华国地大物博,长河涡旋、水下棺椁和红雾诡依然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领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窦柯,除了华国勋章之外,华国已经没有什么更高的荣誉能授予你了,霍先生不属于安全部,我也无权命令公民去做什么,但此刻,我并非以国家领袖的身份在与你们交谈,我想以一位爷爷、一位父亲的身份请求二位,去驰援水下棺椁和红雾诡事件。” 第204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窦柯这半年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窦柯皱眉:“水下棺椁?尸诡、饿死诡、回头诡、诡面都无法处理吗?” 赵阳接过话题,解释道:“尸诡和饿死诡出发时,回头诡已经受到重创。水下棺椁的情况比较复杂,原来上世界我们华国修建大坝时,动迁后遗留下来的古墓群,随着大坝启用,古墓里有诡异复苏后开始互相吞噬,现在,先遣小队生死未卜,长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水下棺椁之事,已经拖延不得了。” 窦柯要去。 凤星晖生死未卜,她必须去。 她看向霍印晨,两人眼神交汇,无须多言,霍印晨便知道了窦柯的意思。 可他轻咳了一声:“那红雾诡呢?” 赵阳拿出了一张照片:“整个崇岛的人都已经撤离了,红雾是红雾诡的诡域,凡是吸入者都会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攻击攻击周围的人。先遣部队已经成功遏制了蔓延势头,但长河入海口的人群开始不受控地向内陆地区迁移,我们需要你的诡眼,看破它,击碎它。” 照片上,红雾弥漫在长河入海口,甚至蔓延到华国最繁华的内滩。 窦柯没去过魔都,却也知道内滩的繁华与重要,红雾诡若是不除,后果不堪设想。 柯冉如今被谁关押,尚未可知。 但诡烛台的文字说明,让窦柯很想去看看,水下棺椁也好、红雾诡也好,这些在短时间内出现的超危级诡异,是不是都跟“祂”有关。 如果是的话,窦柯想像吸收诡烛台一样,吸收这些诡。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实力,再次尝试用诡眼去看破那层关押柯冉的“壁”。 窦柯正准备开口,霍印晨却突然起身。 “我们才从战场回来,窦柯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需要进一步检查和评估。”霍印晨的语气冷静而坚定,他看向领袖,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窦柯现在体内能量体系复杂多变,一旦她关押不住身体里的诡,恐怕会形成比超危级诡异更可怕的诡域。” 领袖抬眸,神色隐藏在光影之下,轻轻地拿起了面前的陶瓷杯。 李沧澜见状,立刻补充道:“霍先生说得没错,窦柯在三江佛窟一战中,消耗巨大,精神力和体力都达到了极限,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 领袖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再次落在窦柯身上。 窦柯分明从那眼神中看到了期待和担忧。 “窦柯,你的实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但霍先生和李主任说得也有道理,你的身体才是你最大的本钱,不能急功近利。”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领袖的关心是出于真心。 她点头:“领袖放心,我最好的朋友也在水下棺椁处理诡异复苏,我也会尽快调整好状态,只要身体允许,我会立刻前往支援。” 窦柯的眼神坚定,她没有大志向,她是真的担心凤星晖。 可领袖似乎会错了意,他似乎对窦柯的回答十分满意。 他轻轻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华国和安全部会为你提供最好的资源和支持。” 窦柯起身敬礼,声音坚定:“谢谢领袖,我一定会尽快恢复,不负所望。” 领袖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随后,他的眼神轻轻瞟过霍印晨,落在了李沧澜和何老身上:“何老,李主任,务必尽全力为窦柯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和休整环境,确保她能够以最佳的状态回归。” 李沧澜立刻应声:“是,领袖。” 窦柯再次敬礼,不仅是为了领袖的肯定给予的体内信仰之力,更是为了感谢领袖的信任。 会议室内,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领袖开始询问关于诡异复苏的最新情况,以及安全部接下来的计划。 窦柯如坐针毡。 这是自己可以听的吗? 但她看霍印晨坐得端正,就模仿他的样子坐得笔直,既然不需要她发言,她迫不及待地抱着陶瓷杯开始内视。 天蓝色诡气犹如汪洋大海,在她体内翻涌,以诡眼为核心,无数诡气滋生,又在天蓝色诡气的裹挟下,冲刷着她每一寸诡异化的身体。 断开的神经仿佛被神之手衔接上,窦柯甚至感觉这会儿要比霍印晨在身体调度时还畅通无阻。 这就是领袖的认可,这就是信仰之力! 何老不动声色地看了窦柯一眼,悄无声息地召唤出时之领域。 领域无声无息地将领袖和众人笼罩在内,却在试图笼罩窦柯时,感受到了阻力。 何老瞪了霍印晨一眼,见他不为所动,摸了摸胡子,绕开窦柯,继续将领域链接进安全部大厦里。 窦柯沉浸在体内的变化中,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会议室内,领袖的声音沉稳有力,他询问着关于诡异复苏的最新情况,以及安全部接下来的计划。 李沧澜和何老等人一一作答,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而认真的神情。 外交部门代表直接把话题抬到了桌子上:“近一个月以来,各国移民申请和短期签证压力巨大,安全部应该向各使馆派驻专员,保证外交官的安全。” 赵阳皱眉:“国内的诡异形式大家也都看得到,一楼那些新的驭鬼者,说难听点都是定时炸弹,老的驭鬼师,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伤亡的伤亡,各省安全部现在人才眼中青黄不接,内忧都还没解除,哪还有精力去外防?” 领袖轻轻敲打着桌面,何老闭目养神,李沧澜埋头喝茶。 两部门之间开启了激烈的争吵。 等窦柯从内视中回神时,会议室内已经剑拔弩张,外交部、财政部、教育部正同仇敌忾,主题只有一个,要人。 能跟在领袖身边的,都是各部门的一把手,争执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会议室掀翻。 窦柯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她没想到自己仅仅沉浸于体内变化片刻,外界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看向霍印晨,后者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窦柯抿了抿唇,虽然她很想为安全部说点什么,但看着李沧澜老神在在地喝茶,她更清楚自己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人,最重要的是恢复实力,而不是掺和进这些纷争中。 于是,她默默地抱紧了手中的陶瓷杯,继续内视着自己的身体。 天蓝色诡气在她体内翻涌,仿佛永不知疲倦,每一次冲刷都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诡异化。 窦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场直播和领袖的肯定带来的信仰之力,让自己的实力在不断地提升,虽然速度并不快,但稳扎稳打,让她心中充满了信心。 她觉得,只要再给她些时间,她一定能到达四阶巅峰。 会议室内,争执声逐渐平息,领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都别吵了。安全部会同教育部,梳理完善驭鬼者培养体系,这是人类和诡异之间的战争,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领袖的话语落下,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点头。 窦柯也从内视中退出,她看向领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领袖看了窦柯一眼,又看了她身侧的霍印晨,意味深长地说道:“窦柯,十八岁,已经不求回报的为华国的安全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们不能让她流血又流泪。” 窦柯心想,没有啊,我只是要得到我母亲失踪的线索啊,我不是故意的啊! 领袖接着说:“现在亟待处理的问题还很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李沧澜,带窦柯和霍先生去前朝皇宫博物院移交的那一批诡器那里去,只要是有利于华国安全的,让他们任意挑选。” 何老抬了抬眉毛,又不动声色地放下。 窦柯是赵阳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只有安全部部长李沧澜谨慎道:“领袖,那可是整个华国的国之重器,若是他们……只怕……” 领袖微微一笑,打断了李沧澜的话:“君子论迹不论心,窦柯这半年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李沧澜闻言,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他深知领袖的决断力,也明白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支持。 他站起身来,对窦柯和霍印晨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窦柯看了眼霍印晨,发现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跟领袖敬了个礼,走在了李沧澜身后。 这就是他刚才插话的原因吗? 窦柯连忙学霍印晨再次敬礼,若有所思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三人离开会议室,坐上专属电梯,来到了安全部的仓库。 神兽狴犴依然威严地趴在穹顶之上。 与上次进入时,诡气被压制的感觉不同,霍印晨的欺天罔地将窦柯包裹在内,她竟然丝毫没有被压制的感觉。 仓库内,各式各样的诡器静静地陈列在玻璃柜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狴犴的压制之力,搭配着何老的时间规则,任这些诡器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方天地的束缚。 上一次来时,窦柯的护目镜还不能识物,现在,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黄字,窦柯震惊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何老如此强者,却从不离开帝都了。 如果没有狴犴时,没有何老,这里每一件诡器都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 它们或许曾是历史长河中英勇的战士手中的利器,或许曾是某个诡异时代的遗物,如今,它们被压制在这里,仿佛在等待有缘人的唤醒,重新绽放出属于它们的光芒。 窦柯的目光在各式各样的诡器间流转,随着她的视线,护目镜上的黄字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方天画戟,曾随主人征战沙场,沾染无数鲜血与怨念,拥有强大的杀戮之力与诡秘气息,需谨慎使用】 窦柯的瞳孔微微一缩,这难道是…… 她看向霍印晨,后者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李沧澜见窦柯面露惊色:“诡异复苏后,各地博物馆频繁出现异象,为了避免造成人员伤亡,我们将全国各地的诡器都进行了集中处理,存放在这里。有部分诡器我们找人鉴定过,但大部分诡器是未鉴定的,这些东西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诡秘的气息,一定要慎重考虑副作用。” 原来如此。 窦柯收回目光,看向李沧澜,神色慎重:“我明白,我们会谨慎选择的。” 李沧澜微微点头:“既然领袖已经发话了,二位,请跟我来。” 窦柯:“?” 她的人参果和凤星晖的夜光杯,都是在这里得到的。 这回连方天画戟都出来了,难道还不是领袖说的那批由前朝皇宫博物院移交的诡器? 第205章 我是镜诡,要一枚镜子,这很合理吧? 李沧澜带着窦柯和霍印晨,穿过了一排排展示柜。 仓库最深处,一扇厚重的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石门与狴犴石同等材质,压制的规则十分浓郁。 窦柯仰头,看着其中掺杂着时之规则的能量波动,心中暗自惊叹,难怪李沧澜一个普通人,敢在满是诡器的仓库里领路。 这就是华国的未雨绸缪,这就是华国的压舱石。 李沧澜走到石门前,拿起一根针,取了一枚指尖血。 “这扇门也是一个诡器,只认老夫的血。” 鲜血滴在石门之上,瞬间被吸收,紧接着,石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缓缓打开。 窦柯小声问霍印晨:“李部长只是一个普通人,领袖怎么放心让他来守这个门?” “有时候,对国家忠诚比能力更重要。”霍印晨揉了揉窦柯的头发,“而且,李部长也拿过华国勋章。” 窦柯一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霍印晨。 霍印晨微微一笑,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她看向已经打开的石门内。 随着石门的缓缓开启,一股更为浓郁且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窦柯只觉心神一震,如果不是有狴犴石的绝对压制规则,她恐怕会直接被这股气息引得体内诡气暴乱。 石门内,空间更为广阔,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桌,桌上陈列着几件散发着古老与神秘气息的诡器。 这些诡器与仓库中其他诡器不同,它们被封存在黄金和狴犴石打造的容器中,不见天日。 窦柯的心跳不禁加速,眼前的黄字一行行浮现,极短,但让她无比震撼。 霍印晨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走到石桌旁,看着形状各异的石包金容器。 【轩辕剑,上古十大名剑之首,曾由黄帝持之斩杀蚩尤,拥有无边的正气与毁灭之力,非大毅力、大智慧、大勇气者不可驾驭。】 【补天石,女娲氏所有,曾用以补天,蕴含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可沟通天地,逆转乾坤,需谨慎使用,以防天地异变。】 【河图洛书,远古圣人所留,内含天地至理,可推演万物,预测未来,但亦有可能引发时空混乱,需谨慎保管。】 …… 窦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老……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这可是华夏耳熟能详的神器啊!居然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李沧澜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 “众所周知,我们华夏经历过百年黑暗,在蓝星局势风云变幻之际,这些国宝都曾散落在世界各地,经过数百年爱国人士的努力,终于将它们一一寻回。” 窦柯的目光在这些神器间流转,每一个都让她心生敬畏。 “不瞒二位,即使是华国最好的鉴定师,也无法判定这些国宝在诡异复苏中的用途。” 霍印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 “窦柯,回报从来都与风险并存,越强大的诡器伴随着越巨大的风险,小马拉大车会导致车毁人亡,你要慎重选择。” 窦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能看见大部分诡器的规则。”窦柯看向李沧澜,“李部长,需要吗?” 李沧澜瞪大双眼。 “你还会鉴定吗?好!太好了!” 他显然没想到窦柯还有这等能力,意外的收获让他大喜过望。 “劳烦你,把能确认的诡器和规则都写明,写清楚。” 窦柯走到石桌旁,逐一扫视着那些被封存的神器。 她的护目镜上,黄字飞速滚动,每一个诡器的规则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从镜中空间拿出便笺纸和笔,将每一个诡器的规则详细记录,每写完一个,她便把便笺纸贴在石包金容器上。 李沧澜和霍印晨饶是再镇定,看着窦柯圆润的学生字体写出的规则描述,也不禁感到一阵阵心惊。 这些神器,是华夏数千年来传承下来的瑰宝,是神话的佐证,每一件都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仿佛承载着先祖们在对抗诡异时的智慧。 窦柯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她的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霍印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 李沧澜则越来越冷静。 他知道,这些神器的规则被揭示,对华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要驭鬼师后继有人,哪怕蓝星沦陷了,华国也将是诡异复苏时代中,最后一方净土。 而窦柯面对采访时的那段说词,更是能激发无数华国民众面对诡异时的抗争。 难怪了,难怪领袖在看到窦柯那段采访后,会临时起意决定接见她,又给了她任选诡器的权利。 她是国宝! 窦柯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记录,她收起纸笔,看向霍印晨和李沧澜。 “都记录完了。跟霍老师说得一致,这些诡器……不,神器,我也没有信心能驾驭。” 李沧澜仔细看着每一条规则描述,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他缓缓说道:“窦柯,你的规则对我们华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你是否有兴趣加入研究院。能打的战士很多,但驭鬼者的筛选和诡器匹配,如果能落地的话,远比你上战场杀诡异来得重要。” “研究院?做安全部那套积分系统的机构吗?”窦柯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研究院扯上关系。“算了吧,我会复制啊。” 窦柯的拒绝太过直白,李沧澜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他没想到窦柯会如此直接地拒绝,毕竟,研究院是华国最高诡异研究机构,是跟安全部一样,被笼罩在何老时之规则里的安全地,是所有驭鬼师梦寐以求的地方。 毕竟,进入研究院,就代表着被何老的规则保护。 但窦柯的拒绝也太正常不过,她是天才驭鬼师,现如今,名声、地位和财富已经完全无法吸引她,最重要的是,她太纯粹了,她从不掩饰自己的目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她失踪的母亲。 道德资本和战力她都有了,蓝星没有任何人能违背她的个人意愿,让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李沧澜看着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好吧,既然你无意加入研究院,我也不强求。但你要记住,无论身在何处,你都是华国的一分子,你的能力,是华国的宝贵财富。”李沧澜语重心长地说道。 窦柯郑重地点了点头:“李部长,你放心,安全部给我提供了足够多的线索和助力,我也会竭尽所能,回报国家。” 李沧澜欣慰地笑了笑,他相信窦柯的承诺。 “好了,既然你已经完成了记录,那二位,选吧。” 霍印晨和窦柯对视一眼,这些神器,不仅代表着强大的力量和规则,更承载着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和文化。 “你来。”霍印晨双手插兜,站在窦柯身后,一副任凭安排的样子。 他知道窦柯的诡眼跟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窦柯都能看到这些神器的规则了,她自然能选出最有利于他们的诡器。 窦柯心里早有决断,她直接拿起河图洛书,递给霍印晨。 “你的识海太寂寞了,你需要这个,推演万物,总能找到什么兴趣点,能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霍印晨双手插兜,满是抗拒:“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我要这个做什么,你自己拿着吧。” “你拿着,你可以结合你的规则,在你的识海里创造一个小房间。”窦柯想了想,把遇见发诡时,诡眼看到的那个模糊场景描述了出来,“那个房间里有一个单人床,一个电脑桌和一台电脑,以此为规则,推演你的过去和未来。” 然后,窦柯看到了霍印晨亘古不变的厌世脸,出现了一丝震惊。 他微微一愣,挑了挑眉,终于伸出了手,接过了河图洛书。 李沧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点头。 心思细腻,洞察人心,更难的是窦柯能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将朋友的需求放在首位。 顺着窦柯的目光,李沧澜看向石桌上的其他神器。 【神农鼎,神农氏所制,可炼百草,化腐朽为神奇,亦能炼制仙丹妙药,救死扶伤,但需心怀仁慈,方能发挥其最大效用。】 【东皇钟,镇压万物,主宰乾坤之力,但使用时需谨慎,以免引发天地大劫,生灵涂炭。】 【崆峒印,上古帝王所持,可号令百兽,统御万灵,亦能洞察人心,明辨是非,是治理天下,安抚万民的至宝。】 便笺上的字体乖巧又倔强,笔锋圆润,笔触坚强。 字如其人。 顺着窦柯的视线,李沧澜觉得自己都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 他恨不得以六十八高龄成为驭鬼师,继续守护他奉献了一生的祖国。 窦柯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神器,李沧澜几乎脑补了这些神器在窦柯手中闪耀出诡异光芒的场景。 她的目光在神农鼎上停留了很久,那古朴的鼎身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是要选神农鼎了吗?也对呀,三江市那么多从诡域里救出来的幸存者,如果有什么药物能治疗诡气暴露后的精神创伤,那非神农鼎莫属了! 李沧澜从窦柯脸上观察不到什么微表情,她年纪虽小,却十分有定力。 但窦柯此刻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无限拔高,他在心中暗自赞叹窦柯的无私。 可正当李沧澜以为窦柯会做出选择时,窦柯的目光却从神农鼎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件神器上—— 【昆仑镜,上古至宝,可穿梭时空,洞察古今,但需心怀正义,以防被时空之力反噬。】 窦柯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石桌,最终,她缓缓伸出,拿起了那枚被封存在黄金与狴犴石中的昆仑镜。 “我是镜诡,要一枚镜子,这很合理吧?” 第206章 谁都不知道明天和诡异哪个先来。 昆仑镜仿佛有千斤重。 重压之下,窦柯的手臂不自觉地变成了诡手。 人到诡的转换就在一瞬间,诡手漆黑如墨,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李沧澜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但随后,他看到了窦柯的杏眼,那双眼睛明亮而坚定看着自己,带着一股独属于少年的不屈与骄傲。 还真是……懂礼貌呢,领袖都说了任选,难不成自己还会阻拦? 他伸手,示意窦柯随意。 然后,李沧澜看到窦柯一个用力,包裹着昆仑镜的石包金容器瞬间裂开,露出其中古朴的铜镜。 镜面光滑如波,倒映着窦柯坚定的脸庞。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昆仑镜缓缓举起,仿佛举起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她的诡手与铜镜接触,瞬间,那镜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镜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窦柯只觉得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关于时空、关于历史、关于未来的无尽知识。 她的头脑仿佛被瞬间撑大,无数画面在她眼前快速闪过。 天蓝色诡气对于异物的入侵,仿佛十分兴奋。 诡眼的“核”此刻被激活,在天蓝色诡气的滋养下,开始疯狂地吸收这些时空信息,不断壮大自身。 窦柯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漩涡之中。 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昆仑镜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镜面依旧光滑如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可窦柯知道,那并不是幻觉。 诡手已无诡气滋养,蜕化成了自己最初的模样,如果不是天蓝色诡气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加强,护住了她的识海,恐怕她的意识会成为昆仑镜时空信息的一部分。 她看向霍印晨和李沧澜,两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胡闹!”霍印晨脸色铁青。 李沧澜也走上前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窦柯,你已经是蓝星上最年轻的驭鬼师之一,你的未来不可限量。但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自然规则,能力越大,反噬就越厉害。你太冲动了。” 窦柯想反驳什么,但看着霍印晨身侧越来越低的气压,直觉告诉她,此时不宜顶风作案。 她低下头,小声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 霍印晨看着她,语气严厉:“传说中的诡器你都敢贸然认主,如果不是狴犴石的压制,你又被我全盘梳理过识海,恐怕你已经被昆仑镜积攒的信息流撑得爆体而亡了!” 霍印晨气的指头直接戳窦柯的脑门。 “上次对许愿诡也是,自己身体自己一点都不爱惜,冒冒失失的,是不是别人夸你几句天才,你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窦柯捂着被戳的脑门,语气十分诚恳:“李部长,霍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更加谨慎的。” “你!”霍印晨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窦柯那诚恳的表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一把抓起窦柯的手腕:“李部长,容我带窦柯去检查一下。” 李沧澜自是知道高阶驭鬼者都有自己的力量体系,他也感觉到眼前这两人之间有种未挑明的情愫,但多年身居高位,他自然也不会多问这些细节。 他退后一步,微微点头。 霍印晨攥着窦柯的手腕,试图带窦柯离开房间。 他需要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进入窦柯的识海,去看下她眼睛里的“核”和她体内的诡气平衡是否被破坏。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窦柯此时却突然挣扎起来。 昆仑镜似乎把窦柯的力气消耗殆尽,此时的窦柯不过普通人的力气,但她的语气却十分着急。 窦柯没有想到霍印晨会这么生气。 “霍老师,等等,我还有事要做。” 霍印晨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向窦柯。 “不着急的话,最好等你检查完再说。”他声音很小,显然是顾虑到窦柯在李沧澜面前的面子。 窦柯急忙挣脱霍印晨的手,走到李沧澜面前。 “李部长,领袖说过,仓库里的东西,我可以任选的是吧?” 李沧澜看着窦柯惨白的嘴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然可以。” 窦柯得到许可,仿佛预谋已久一般,快速从石桌上拿起几个零星的、形状不一的石块。 这些石块与那些大名鼎鼎的神器不同,它们看起来普通无比,甚至有些黯淡无光,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里的碎石。 最关键的是,窦柯的便签也掠过了这些石块。 窦柯将这些石块一块接一块地收进镜中空间,她的动作如风卷残云般,精准又犀利。 霍印晨和李沧澜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理解窦柯为何会选择这些毫不起眼的石块。 毕竟,在这个神器遍地的仓库里,任何一件神器都足以让任何一个驭鬼师为之疯狂。窦柯收起来的这些石块,有大有小,与那些耳熟能详的神器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窦柯却仿佛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吁一口气:“霍老师,李部长,我选好了。” 霍印晨和李沧澜依然是一脸茫然,他们看着窦柯,等待着她的解释。 窦柯解释道:“这些石块里的诡器,跟那些耳熟能详的神器比起来十分普通,但也是我们华国五千年历史中的精髓,最主要的是,我从它们身上看到了跟我同宗同源的诡气,而且,我觉得,它们与我,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霍印晨和李沧澜闻言,都是一愣,但看着窦柯那认真的表情,他们知道,窦柯并不是在开玩笑。 “李部长,那我们先走了?”窦柯试探地问道。 李沧澜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 他自然明白,窦柯所选择的,或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块,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窦柯之间,或许真的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但不重要了。 窦柯此行,识别出了这么多神器,这些神器用在合适的地方,必然能在诡异末世下为华国保存更多的火种。 窦柯一把抓住霍印晨的手,急切地说道:“霍老师,走吧。” 霍印晨不知道窦柯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跟着她,向外走去。 两人穿过仓库,窦柯又顺手捡了几件不起眼的诡器,丢进了镜中空间。 安全部大楼很肃穆,华国的国徽与安全部的标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庄严又神圣。 何老庞大的时之领域笼罩着安全部,连带的,将安全部方圆数十里的范围都笼罩在内,华国行政中心赫然在内。 走出仓库,窦柯的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刚才认主昆仑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与诡气。 霍印晨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弯腰,将窦柯公主抱。 窦柯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她条件反射般地召唤镜子,却发现昆仑镜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她的镜中空间,仿佛之前那股庞大的信息流只是它的一次小小呼吸。 “别动,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消耗体力。” 霍印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抱着窦柯,步伐稳健地走向停在一旁的救护车。 窦柯感受着霍印晨身上传来的体温,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脸红了吗? 她偷偷看向霍印晨,见他一脸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心中稍安。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看到霍印晨抱着窦柯走来,立刻迎了上去。 为了防止众多驭鬼者在安全部办事期间诡异复苏,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安全部大楼周围一直都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待命。 救护车迅速将两人转运至帝都英烈医院。 车厢铺满了黄金,璀璨夺目,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但高阶驭鬼师都知道,这既是转运驭鬼者的救护车,也是诡异复苏后驭鬼者的棺材。 英烈医院也好、救护车也好,华国安全部对于驭鬼师而言,即后盾,也是归根之地。 两人面对面坐着,窦柯不知道霍印晨今天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他是前辈,是老师,是引路人。 窦柯几乎未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但窦柯知道,救护车里也好,英烈病房也罢,为了防止诡异复苏,都布下了严密的监控措施。 因为选拔会上,复制体伦理事件,窦柯知道了保密的重要性。 她有秘密,可以分享给霍印晨,但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救护车行驶在帝都的高架桥上,两旁的高楼大厦飞速倒退,车流不息,人声鼎沸。 谁都不知道明天和诡异哪个先来。 但怎么办呢?生活还要继续。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救护车的警报声在回响。 窦柯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但她也清楚,如果能吸纳昆仑镜,她的领域将得到进一步升级。 她本来就可以在镜中创造三千小世界,如果补充了昆仑镜的时之规则,小世界内所有的造物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线,如果小世界里的生灵能提供信仰之力,那看破“壁”,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霍印晨垂眸,神色凝重。 他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引导窦柯。 他自认自己在驭鬼方面是天才,但没想到,窦柯比他还天才。 可偏偏窦柯年纪小,不谙世事,做事带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朝气与热血,这让他既羡慕又心疼。 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窦柯身上,带着三分指责,三分埋怨和四分心疼。 责骂的话说不出口,他纠结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不要找死,可以吗?” 窦柯微微一愣。 霍印晨本身就不爱说话,他这是……在警告自己? 不行,不能让霍老师误会自己。 窦柯急中生智,她想起了他们之间还存在的诡契。 她一个迈步上前,将额头贴上了霍印晨的额头。 识海相连,海浪奔涌。 窦柯转眼出现在那片孤寂的海上。 何老的时之领域也只能作用于现世,无法识破四阶巅峰驭鬼师的“壁”。 “哗啦……” 春潮汹涌,窦柯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 海水仿佛被神明唤醒,波光粼粼,将窦柯包裹在内。 温润的诡气如春风拂面,缓缓深入她的意识,滋养她干涸身体。 她只觉一股股暖流在自己体内流转,那些因昆仑镜信息流冲击而产生的裂痕,正在慢慢愈合。 太好了,霍老师嘴硬心软! 窦柯大声说出真相,试图让霍印晨理解她的行动逻辑:“霍老师!我拿的那些石头,都有‘祂’的气息!我准备把它们,全炼化了!” 第207章 你会直接打爆这个世界,再捏一个新世界。 霍印晨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被窦柯这一个贴贴给淹没了。 孤寂的海下起雨,湿答答的滴落在海面,又拍起了浪。 小船不知何时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窦柯心心念念的都是炼化,完全没注意到识海的变化。 海浪翻滚,一波波冲击着霍印晨的心房。 最终,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炼化*太危险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窦柯却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霍老师,祂是万诡之源,诡烛台也是祂的一部分,那么好用,如果我能把这些跟祂有关的诡器全部炼化,我直接能四阶巅峰!” 海浪翻涌,荡的窦柯几乎站不住脚。 霍印晨的声音在海浪中显得飘忽,他的声线带着一丝少年的清澈,却难掩其中的担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祂同化了,你也想成为游荡在世间不可战胜、不可明说的一团东西吗?” 窦柯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一直在思考,祂到底是什么。祂是黑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但祂在蓝星历史上又有这么多记载。”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在我跟发诡和幽瞳诡战斗时,看破过‘壁’,当时都有声音喊着让我成为‘诡神’。我只是想着既然诡异都源自祂,祂是诡神,那我为什么不能是诡神呢?” 这番理论太过大胆,霍印晨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孤寂的海这一刻仿佛出现了灯塔,渺小,却是这广阔天地里唯一的目的地。 霍印晨完全没想到,窦柯竟然有如此大胆的设想和决心,如果再配上她超绝的行动力…… 不行,现在不拦住窦柯,恐怕下一刻她便要付诸行动。 海浪因他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更加汹涌。 小船飘忽,晃得窦柯头晕脑胀。 可她知道,她的计划必须霍印晨的支持。 窦柯干脆盘腿坐下,仰着头一脸认真地看向天际线。 她能感觉到霍印晨在生气。 海风呼啸,带着几分凉意,却在遇到窦柯周身的镜花水月时,放缓了脚步,细密的水汽凝成担忧的露珠,挂在窦柯头发上,顺延而下。 识海是驭鬼师最私密的地方,人的过往、记忆与深层思绪,构成了人对世界的认知。 诡异复苏后,正面情绪可以触发信仰,负面情绪可以滋生诡异,而识海,是高阶驭鬼师力量高度凝结后,形成的“域”。 窦柯顺着耳朵整理好发丝,碾了碾手指的潮湿,她从来没想到,霍印晨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淡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海风克制又温柔,霍印晨的声音十分平静,颤抖的尾调像极了海浪拍打孤寂的海:“你先不要想着代替祂,你现在想一想,如果你镜子里的那些小世界,哪只蜗牛、哪棵树、哪个魔法少女跑出来,要把你取而代之,你会怎么办?” 创世与生灵……? 自认为自己极有说服力的窦柯被霍印晨这番话说得愣住了。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镜花水月里的小世界和其中的生灵。 诡域里小世界是她在许愿诡的诡域里衍生出来的,她对小世界有绝对的主宰权,如果这面镜子烂了,再复制一个就是了。 可如果,镜中生灵知道自己所在的小世界,只是基于一个少年的狂想,试图打破‘壁’来反抗她呢? 窦柯猛地打了个寒战,她从未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霍印晨的声音却没有停,他一字一句说出了他的猜想:“你会直接打爆这个世界,再捏一个新世界。” 窦柯目瞪口呆。 “你……我……” 识海中的海浪渐渐平息,孤寂的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阳光不知何时出现,透过层层海浪,斑驳地洒在窦柯的脸上,为她略显苍白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她怔怔地看着天际线,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思索。 她想以身代之,成为诡神,可现如今,她连自己镜中世界里的生灵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又如何能代替不可言说的“祂”呢? 窦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或许太过天真,太过冒进了。 霍印晨看着窦柯低头沉默的样子,知道她终于听进去了。 他徐徐劝道:“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的,你先恢复状态,然后熟悉昆仑镜,那些祂的残躯就在那里,不会逃走。” 窦柯绞动衣角的速度慢慢停了下来,她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霍老师,你说得对,不能盲目行事。” 终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缓缓落回。 看着窦柯眼中重新焕发的光芒,霍印晨暗自松了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咽下,便看见窦柯的领域开始扩张,以窦柯为核心,镜子悄无声息地出现。 窦柯盘腿坐在小船上,双手捧着的,是昆仑镜。 霍印晨大惊失色,刚刚的话窦柯确实听进去了,可她只听了自己想听的一半!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海上波涛汹涌,小船在巨浪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窦柯的双眼紧闭,昆仑镜在她手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她周身涌动的镜花水月相互辉映。 “死小孩!”霍印晨咬牙切齿。 可窦柯仿佛陷入了某种状态,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镜花水月将小船与窦柯笼罩其中,镜面上,无数小世界画面光速流转,每一个曾是过去窦柯看过的绘本、幻想过的动画、在草稿纸上寥寥勾勒的灵感,代表着窦柯心中的一个愿望、一个想法、一段记忆。 两人识海交融,霍印晨只觉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自己的识海,那是昆仑镜,如同星辰大海般璀璨而深邃。 他来不及感慨上古神器的威力,他现在急着要去给窦柯补充诡气。 大海顷刻间变得柔和万分,只是水下还有什么澎湃着,在水面形成了一个个涡旋。 那些涡旋仿佛被神之意志引导,成排地朝着窦柯所在的小船汇聚而来,每一个涡旋的中心都蕴含着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诡气。 涡旋与涡旋合并,识海里沉淀多年的骗人诡之力在此刻被全力激发。 “我将与窦柯通感。” 经脉寸断的感觉让霍印晨一声闷哼,可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稍有松懈,窦柯体内的诡气便会打破平衡,破体而亡。 霍印晨能感受到窦柯此刻正在承受着的巨大压力与痛苦。 在她手中,昆仑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似乎根本没考虑过使用者能否承受规则。 昆仑镜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要将整个识海都照亮。 镜花水月里的那些小镜子,都被昆仑镜的时间规则影响,纷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与昆仑镜遥相呼应。 霍印晨能清晰地感受到,小世界里的时间规则被按了快进键。 震惊、难过、不解、疑惑种种情绪通过通感传递过来,就好像窦柯在全身心地投入小世界,去代入其中生灵,激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窦柯的表情却波澜不惊,仿佛那些奔涌的情绪并未出现。 如果不是这些情绪太过汹涌,霍印晨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感知。 驾驭骗人诡后,他的脑部完全诡异化,对情感的理解仿佛蒙了一层雾,他全靠模仿身边人以及惯性在处理人际关系,可此刻,那些复杂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欣慰、感动、惋惜、悲怆,接踵而至的情绪让霍印晨有些恍惚,他仿佛也跟着窦柯置身于那些小世界中,经历着其中生灵的喜怒哀乐。 时间规则的不断加速,让霍印晨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他意识到,窦柯正在以一种极其危险的方式,试图去理解和掌控昆仑镜以及镜花水月中的小世界。 他试图去阻止,去引导窦柯走出这种危险的状态,但他的声音在窦柯的识海中仿佛被淹没了一般,无法传达。 窦柯的双手紧紧捧着昆仑镜,她的表情虽然平静,但霍印晨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坚毅和决绝。 识海的诡气输入和镜阵的平衡在霍印晨的引导下趋于平衡。 镜中世界开始破碎,又诞生出新的世界。 突然,昆仑镜的光芒达到了顶峰,仿佛要将整个识海都吞噬进去。 霍印晨只觉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从昆仑镜中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识海。 他的意识猛地降临,落在窦柯所处的小舟上。 孤寂海好像多了些什么,以他为圆心,开始奔涌。 但镜花水月中的那些小世界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融合,最终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散发耀眼光芒的球体,悬浮在窦柯的头顶。 多面镜面反射着孤寂海的光芒,将海域映照得如同白昼。 球体内部,时间规则疯狂运转,每一个小世界的碎片都在其中交织、碰撞,仿佛要孕育出一个全新的存在。 霍印晨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 他能够感受到,那股从昆仑镜中爆发出来的力量,正在被窦柯尝试着,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霍印晨心中暗自焦急,他担心窦柯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冲击,更担心她会在这场变革中迷失自我。 呓语响起,如神祇在低语,响彻整个识海。 “我将进入窦柯的识海。” 可百试百灵的骗人规则失效了。 他能感觉到规则生效,但被那疯狂运转的时间规则所吞噬。 他的规则,无法穿破窦柯的“壁”。 换句话说,窦柯此时此刻的诡力,高过了他。 而且是在他的识海里。 霍印晨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球体在窦柯的头顶缓缓旋转,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孤寂海的海面开始沸腾,海浪翻滚,通感带来的强烈的满足让霍印晨几乎站立不稳。 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窦柯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而这场蜕变所带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巨大的球体悬浮在窦柯的头顶,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片孤寂的海。 球体内部的时间规则疯狂运转,每一个小世界的碎片都在其中交织、碰撞,仿佛要孕育出一个全新的、不可言说的存在。 诡异仿佛不受控一般,被昆仑镜裹挟着涌入光球,霍印晨感觉自己的识海正在与窦柯的识海产生某种奇妙的共鸣。 窦柯的表情十分平静,小小的她盘腿坐在粉色的小船上,双眼紧闭,仿佛已经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冥想状态。 她的双手紧紧捧着昆仑镜,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昆仑镜与窦柯周身涌动的镜花水月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卷。 就在霍印晨以为自己已经支撑住了窦柯的诡气消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那巨大的球体却突然爆发出一股无法言语的力量。 那力量如地脉喷涌而出的岩浆,夹杂着灼热的气息,似乎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霍印晨眯了眯眼,他看着那巨大的球体在窦柯的头顶缓缓旋转,仿佛要吞噬一切。而那球体内部的时间规则,更是疯狂运转到了极致,每一个小世界的碎片都在其中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有什么一直禁锢着他的雾,被这阵冲击冲散了。 无数景象在他脑海里闪回,那球体内部的时间规则仿佛已经失控,每一个小世界的碎片都在其中疯狂地交织、碰撞,释放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而那球体本身,更是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着,仿佛要将整个识海都撑爆。 窦柯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她的周身却开始涌现出越来越多的镜花水月,那些镜子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与昆仑镜遥相呼应。 霍印晨能够感受到,窦柯此刻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而这场蜕变所带来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心中暗自焦急,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球体在窦柯的头顶缓缓旋转,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突然,那球体仿佛达到了某种临界点,瞬间爆发出一股狂暴的力量。 那力量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瞬间充斥了整个识海,让霍印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拼尽全力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 那力量太过强大,仿佛要将他的识海彻底摧毁。 就在霍印晨以为自己即将陨落在这片孤寂的海域时,那力量却突然开始消散。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巨大的球体在窦柯的头顶缓缓缩小,最终化为一束璀璨的光芒,融入了窦柯的体内。 窦柯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仿佛能够穿透时间,让霍印晨只觉一阵心惊。 “我……我成功了?” 第208章 他像是被命运遗弃的孤儿,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独自前行。 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强光刺的霍印晨眯起眼睛,抬手遮挡着刺眼的光芒,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窦柯缓缓站起身,周身涌动的镜花水月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收敛起光芒,回归到她体内。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昆仑镜,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激动。 “霍老师,我的镜中空间!活起来了!”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难掩其中的喜悦。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霍印晨淡淡地瞥了眼昆仑镜,古老的神器此刻仿佛焕发了新生,镜面上流转着奇异的画面。 漆黑的空间里,无数光点在蔓延,就像是在玩一局上帝视角的沙盒建造游戏,仔细辨别,才发现这些光点都是一个个复制体。 这些复制体统一身高、无性别、无面容,只是它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却各不相同。 有的复制体身上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舒适;有的则散发着冰冷而尖锐的气息,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霍印晨看着这些复制体在昆仑镜中不断地生成、演化。 而窦柯双手轻轻抚摸着昆仑镜,那些小世界碎片交织碰撞所产生的奇妙变化,被她一一倾注在镜中空间里。 什么情况? 窦柯在做什么? 随着昆仑镜上逐渐出现一个个生动而真实的小世界,霍印晨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这些小世界的生灵在昆仑镜中不断地演化、发展,每一个都充满了独特的韵味和魅力。有的小世界里,阳光明媚,花香四溢,生灵们在其中快乐地生活着;有的则是一片荒凉,狂风呼啸,仿佛是一片被遗忘的废墟。 窦柯的双手在昆仑镜上轻轻滑动,仿佛在指挥着一场宏大的交响乐。 “霍老师,我的镜中空间现在有了时间的概念,而且镜子与镜子之间不再独立,我的复制体是我意识的延续,他们可以无视镜子与现实世界的壁。也就是说,我可以在镜中空间里,创造出一个真正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 霍印晨眨了眨眼,试图理解窦柯话中的含义。 生灵、时间、融合、空间……这些概念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交织、碰撞,掀起一场思维风暴。 识海的浪不知何时,已近乎平静。 “你……创世了?”霍印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窦柯满是兴奋:“是的,霍老师。” 霍印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震撼:“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转规律,你的镜花水月小世界和力量体系也都杂乱不一,统一放在一起,会出事的。” 窦柯轻轻点头:“是的,霍老师,所以各个世界之间,我都放了壁。就像宇宙,有那么多星球,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运转规律,互不干扰。我的镜中世界也是这样,每个小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和力量体系,它们通过壁相互隔离,但又通过昆仑镜的时间规则相互连接。” 霍印晨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窦柯,仿佛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霍老师,我可以反哺你了。”窦柯纤细的十指在昆仑镜的镜面上轻轻跳跃,随着她的动作,一股股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诡气从昆仑镜中涌出,缓缓流入识海。 霍印晨只觉一股暖流涌入,瞬间充斥了自己的识海。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诡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这是……信仰之力?” 孤寂海本就积攒了霍印晨多年的诡气,这些信仰之力如同纯净的甘泉,不仅迅速恢复了他倾注在窦柯身上的诡气,更在滋养着他的识海。 窦柯的声音中满是得意与自豪:“是的,霍老师,每一个小世界的生灵都在信仰我的复制体,复制体就是我。” 霍印晨清晰地感觉到,孤寂海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海底深邃无波。 这里是霍印晨的识海。 是他诡异化后,潜意识的海洋。 接纳了窦柯回馈了这股诡气之后,孤寂海仿佛被赋予了时间的概念,潮起潮落,似乎浸染了岁月的沧桑。 他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去触碰这些海浪,却发现每一个海浪都承载着时间的碎片。 孤寂海中,那些潜意识里模糊不清的影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霍印晨看到了自己的来时路。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出生在某个小城,读书、长大,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经历着平凡而又普通的生活,然后,凭着一次全国竞赛,他去了大城市工作。 窦柯看到的那个场景,是他前世在加班码代码的时候,因为心脏问题,猝死在出租屋里。 然后,他胎穿了。 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反复的怀疑人生,怀疑世界,父母因为他的不善言辞和阴郁的眼神,更喜欢同胞弟弟,他便开始模仿弟弟,尝试在夜里欺骗自己,7岁那一年,弟弟换了他的考试试卷,面对父母的质疑和不信任,他沉默了。 妈妈把他抱在怀里:“霍印晨,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现在是学生,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怎么样的考试才能考20分呢?” 20分?他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对着小学一年级的考试,怎么会是20分? 可看着弟弟惊惶失措的眼神,他沉默了。 父母叹气,他低头不语,妈妈抱着他小声劝导,弟弟被父亲揽在怀里,欢呼雀跃。 那天夜里,骗人诡复苏,杀了他们同楼层的所有邻居和父母。 听着隔壁主卧父母的哀号,同胞弟弟爬上了儿童床的上层,紧紧抱住他,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哥哥,救我。” 霍印晨闭上了眼睛,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他几乎不愿再去回想。 骗人诡的杀人规则是欺骗,被他规则锁定的人,撒过的谎越多,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弟弟的哭声,父母的哀号,邻居们的惊恐和绝望,交织成一幅幅恐怖的画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那一刻,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孤独、无助、绝望,强大的情感爆发力彻底吸引了骗人诡的注意。 骗人诡转换了目标,力量在他体内不断膨胀,他几乎要被这股力量吞噬,彻底沦为它的养料。 可一个拿过国奖的成年人,在前世无数个夜里学习生活,在现世一直思考辩证,沉默是他的习惯,骗人诡吸食了他的情绪后,规则竟然无法生效。 骗人诡在他脑海里肆掠,试图通过破坏他的意志,从而摧毁他的躯壳。 他时常孤独,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在前世,他是那个默默努力,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全国竞赛资格的人;在现世,即使他是双胞胎里不被偏爱的那个,他也一直沉默着探索自我。 父母已经遇难,他和弟弟只是七岁的儿童,骗人诡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生存考验。 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他无法想象,七岁的他怎么带着弟弟这个真小孩活下去。 骗人诡复苏以来,无往不利。 可霍印晨太小了,沉默寡言,从未撒过谎,竟然就这样熬了下去。 成为驭鬼者之后,他的大脑和小脑诡异化了。 霍印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存前世和今生的记忆,他救回了弟弟,然后,在华国强大的救助机制下,掩盖身份,隐姓埋名,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长大。 起初,诡异复苏还是罕见事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霍印晨在长大的过程中处理了越来越多的诡异复苏,身边也凝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霍印恒开始帮他处理庶务,李伯牵头,成立了星空俱乐部。 他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不爱说话。 人生路漫漫,他只觉得每天一睁眼,便是无尽的孤独与迷茫。 他像是被命运遗弃的孤儿,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独自前行。 霍印恒死在了镜诡手里,李伯和星空俱乐部的同行,都死在了许愿诡的诡域里。 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孤独地行走在这世间,再无牵挂时,窦柯出现了。 她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霍印晨看着窦柯,看着她那充满兴奋和自豪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再次感受到温暖和喜悦的一天。 现在,孤独的路上,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好像可以拥有一个,能够真正理解他、支持他、陪伴他的朋友。 他对她,除了朋友之外,还多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窦柯,”霍印晨轻声说道,“谢谢你。” 窦柯抬起头,看着霍印晨,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但很快,她便了然:“霍老师,等我万倍速,更多!” 霍印晨也学窦柯盘腿坐下,他俯腰,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向窦柯:“倒也不是为了这些信仰值,只是想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一切。” 窦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霍印晨的心田。 “霍老师,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帮我那么多,我还嫌回报您的不够呢。” 窦柯对昆仑镜的炼化不知持续了多久,但等她从霍印晨识海里出时,她直接用时间规则,回到了现世的救护车内。 她尝试过把时间往前倒推,推到柯冉失踪前,但几次都失败了。 规则跟规则的冲突,时间的壁也太厚。 测试了几次后,她发现,可能是霍印晨的唯心规则能最大限度地打消壁,从而让她能融合小世界。 运气真好。 这种逆天规则的拥有者,是自己的伙伴。 窦柯当下便决定,要反馈给霍印晨更多的信仰之力,让他离不开自己。 救护车很快便到了帝都的英烈医院。 下车后,窦柯提议,把帝都的诡异排查一遍。 霍印晨听窦柯说,无法在现实用昆仑镜退回或推进时间规则,他对河图洛书的炼化,也有了想法。 本来,他想把河图洛书束之高阁,但既然窦柯的昆仑镜能融合小世界,那他或许也能通过河图洛书,推演出柯冉到底在哪里。 这世界纷纷杂杂,他不在意世界何时被诡异毁灭。 但窦柯那股自信张扬的笑,真好呀。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拿起国奖奖杯的那个瞬间。 第209章老婆,咱们从茅山五百万请的那个镜子,一定要贴身带着啊,镜诡大人是有大气运的,跟着镜诡大人走,咱们绝对不会死在诡异手里! 对于窦柯的提议,霍印晨觉得无所谓。 但窦柯想试试炼化昆仑镜后,她的实力。 其他的复制体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使用,华国还有数十亿的公民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 诡异复苏的局势已经愈发严峻了。 霍印晨跟安全部报备后,几乎是立刻获得了批准。 那段采访之后,窦柯已经成为全球热点,更遑论窦柯被领袖表扬。 听到窦柯要排查帝都的诡异,安全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派了几个二阶驭鬼师,让他们跟着窦柯,仔细观察和学习。 总部的特派员和几位二阶驭鬼师很快就赶到了医院,他们神色肃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敬畏。 而窦柯在这段时间,已经把整个英烈医院排查了一圈。 她的诡眼愈发强大,只需扫过,便能洞察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诡异。 总部派过来的,也有窦柯认识的人。 拍卖会上出现过的将诡和诗诡,窦柯直接幻视了赵子龙和李白。 “镜诡,我们是安全部派来的驭鬼师,负责配合您的行动。”一位领头的驭鬼师上前,恭敬地说道。 安全部的直升机和直播无人机远远地跟着人群,窦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这套排查方法,是我母亲在H省当安全部主任时总结出来的,对大面积排查普通诡异很有效。” 现如今,窦柯已是全球瞩目的焦点,她的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蕴含着巨大的意义。 将诡和诗诡两人二阶巅峰已久。 窦柯不仅是全蓝星进阶最快的人,跟随她的雾诡和星诡,现在已经成为镇守一方的高阶御鬼师。 安全部发布任务后,几人凭着财力和人脉,好好地操作了一番,才换取跟着窦柯学习的机会。 人人都知道,诡异复苏愈演愈烈,跟着天才驭鬼师,一定能学到宝贵的经验。 窦柯没有多言,她升级得太快了,她只是想试一下自己如今的战力。 水下棺椁局势如何,她尚未可知。 时间紧迫,对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她登上直升机,戴上降噪耳机,示意各位驭鬼师跟上。 将诡和诗诡实力最强,两人跃跃欲试,试图登上窦柯所在的直升机。 可正当两人暗戳戳的争取第一个踏上飞机时,霍印晨却出现了。 阴沉的男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气蓬勃的两位少年:“你们是来学习的,还是来争强好胜的?直升机空间有限,你们两个,去隔壁。” 将诡和诗诡闻言,面露尴尬之色,他们确实存了些比较的心思,想要在窦柯面前表现一番。 可霍印晨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们头上,让他们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能严防死守到如此境界! 是怕镜诡小姐姐喜欢上我们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可霍印晨四阶巅峰驭鬼师的威压,让他们体内的诡异瑟瑟发抖。 两人只好默默退回队伍中,上了另一架直升机。 霍印晨在队伍中,点了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叔,跟着他们上了为首的直升机。 【沙诡,杀人规则:沙暴。沙漠中的风暴,能将一切吞噬。】 大叔也是二阶巅峰,想进阶已久,见天上掉下块馅饼,赶紧上了飞机。 窦柯看着这一幕,全然未放在心上。 男人,只会影响她挥拳的速度罢了。 直升机在空中呼啸而过,下方是繁华的帝都景象。 窦柯透过窗户,凝视着这片土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白天的帝都,阳光明媚,人来人往。 直升机很快升空。 排查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总部的装备水平比H省高太多,研究院也为特勤队员们提供了许多先进的检测仪器。 窦柯所在的直升机里,有两名特勤队员是刑侦学院毕业的学长学姐。 几乎是窦柯定位上一团诡气,他们就能立刻根据窦柯的描述,调整定位。 不多会儿,后面直升机便带着驭鬼师们下行,处理可能存在的诡异源。 能跟着窦柯执勤的这些驭鬼师们,也都是佼佼者,这些新生的诡异被窦柯识破了杀人规则,又被告知了位置,只造成了很小的伤亡,就被驭鬼师们收服或是消灭。 窦柯的诡眼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邪恶,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诡异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直升机在帝都上空盘旋,下方的景象一览无余。 “看来,帝都的诡异比我想象中的要少。”窦柯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霍印晨微微点头:“毕竟是帝都,而且有何老坐镇。” 直升机继续飞行,下方的景象不断变换。 陆续有队伍下去,又陆续有直升机起飞跟上。 这场直播分了好几个机位,全球各国的观众都在密切关注着窦柯的行动。 东中地区,戴着白头巾的酋长问身边的大胡子:“我们能不能也清扫一遍?” 大胡子摸了摸下巴,大吼道:“安拉的旨意是让我们保持警惕,但清扫行动需要慎重。我们得看看镜诡的行动结果再决定。” 酋长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直播画面。 另一边,樱花国,天皇皱着眉:“去,征召全境的驭鬼师,也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排查。” 樱花国的首相点头应是,心中却暗自嘀咕。 电视诡的诡域已经覆盖了整个京都,更是有大大小小的诡异不断出现,樱花国根本没有华国那么强的驭鬼师,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民众苦不堪言。 但天皇的命令不可违抗,他只能照做。 鹰国依托于代号为主教和毁灭者的驭鬼师,已经建立了相对完善的诡异防御体系。 但石黄国家公园的熔岩诡,让他们对窦柯的行动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 民众更是不用多说了,很快,几个机位涌进了成千上万的观众。 直播间,他们纷纷留言,为窦柯和华国的驭鬼师们加油打气。 窦柯感受到信仰之力再次涌入。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拥有了小世界亿万生灵信仰的加持,但原世界里人类的信仰质量太高,还是让她感觉到实力还在稳步上升。 直升机持续在空中飞行,窦柯的诡眼不断扫视着下方,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那边有情况!”突然,窦柯指着下方的一处小巷子说道。 学长学姐立刻在设备上操作,对着腕表发起调度。 很快,一支由二阶驭鬼师组成的队伍迅速降落,他们全副武装,警惕地走向小巷子。 这只诡异诡气浓度并不高,窦柯确定好杀人规则和定位好位置后,继续看向其他地方。 不断有直升机上和下,特勤队员和驭鬼师们也都紧张而专注地配合着窦柯的工作。 沙诡大叔更是身先士卒,不用用人命去试验诡异杀人规*则的感觉太爽了,在第三轮战斗时,沙诡大叔成功进阶,衍生出了新的能力:沙之舟。 沙诡大叔激动的语无伦次:“今天出门的时候黄历写的万事大吉,我就知道,谢谢,谢谢镜诡大人。” 他捧着一个廉价的小镜子疯狂亲吻,全然忘记了镜头正对准着自己。 “老婆,咱们从茅山五百万请的那个镜子,一定要贴身带着啊,镜诡大人是有大气运的,跟着镜诡大人走,咱们绝对不会死在诡异手里!” 弹幕直接爆了。 “信窦柯!不挂科!” “镜子!!!今天开始我就随身把我家镜子带着!” “镜诡大人!我将全身心的信仰你,只求我遇到诡异时,您能降临救我一命。” …… 窦柯的抓捕行动持续了多久,各国的政要就看了多久。 外交部的问询电话几乎被打爆。 新闻发言人和外交部部长坐在会议室里,商讨着如何回应全球各国的关切与询问。 新闻发言人面露难色,毕竟窦柯的行动太过突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会引发如此大的国际关注。 外交部部长丝毫不慌:“我们可以提供培训机会,但需要各国自己出人出力,毕竟,诡异复苏是全球性的问题,需要各国共同应对。” 新闻发言人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当然了,我们华国是礼仪大邦,为了防止入境压力和境外的诡异影响我国安全局势,对于友好国家,我们可以适当提供一些技术和设备上的援助。”外交部部长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对于那些试图浑水摸鱼、不怀好意的国家,我们也必须保持警惕,绝不能让他们趁机捣乱。” 发言人点头:“那如果其他国家拿资源交换呢?” 外交部部长摸了摸下巴:“拿史书记载过的诡器来,否则,我们的原则牢不可破。” 与此同时,直升机上的窦柯依旧在排查着帝都的诡异。 她的诡眼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确信帝都的诡异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少。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掉以轻心。 毕竟,诡异复苏的局势愈发严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窦柯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下方的景象。 让窦柯觉得遗憾的是,这次巡查,几乎没有看见三阶以上的诡异,这让她无从下手。 随着排查工作的结束,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安全部的停机坪上。 窦柯走下直升机,在霍印晨和一众安全部特勤干事的簇拥下,直接走进了安全部大楼。 直播终于停了。 但窦柯体内不断增加的诡气告诉她,信仰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加。 狴犴石稍稍压制了窦柯沸腾的诡气,霍印晨见她状态不错,还是找了间会议室,贴上她的额头,为她梳理了一番诡气。 窦柯也没闲着,趁着识海交融,大把的诡气给霍印晨反哺了过去。 等两人走出会议室时,门口已经蹲满了驭鬼师。 窦柯的队友纷纷进阶,获得华国荣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据说连一起去的熊霸天都隐隐有要突破四阶的迹象。 诡异复苏形势越来越严峻,谁都想变强,从而获得权力地位,保护更多的人。 现在,窦柯这个升天梯,自然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但凡有点积蓄的,都在行政中心花巨额资金换了总部行走权限。 直播停止后,这些人便有组织有预谋的开始在安全部大楼里找寻,很快,人传人的,便将会议室门口堵了起来。 “镜诡大人,求带!” “镜诡,我也想进阶!” “镜诡老师,出任务带带我吧,我自备装备干粮,指哪打哪,保证不推脱!” 驭鬼师们七嘴八舌,眼中满是渴望。 窦柯一个箭步,直接躲在了霍印晨身后。 瘦削的肩膀刚准备后退,便感受到腰上传来的阻力。 霍印晨轻咳一声,面色沉稳,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众人。 欺天罔地的领域之力从霍印晨体内涌出,将拥上来的驭鬼师们稳稳地挡在了外面。 “安全部可是会压制驭鬼之力的,我在这里的时候,我体内的诡都是沉睡状态的,他是谁,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把我们推开!” “镜诡大人就是镜诡大人,连队友都这么强!” “你不要命了,他可是骗人诡,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陷入无尽的幻象中,永远无法走出!”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霍印晨微微皱眉,但并未发作。 他挡在窦柯面前,回身问她:“要带几个队友去水下棺椁吗?” 窦柯扯了扯他的衣服,踮起脚跟他耳语。 “人多了不好行动,带将诡和诗诡吧,让李沧澜好交代。还有,我要那个在人群最角落里的女士。” 窦柯的声音轻轻地吹拂着霍印晨的耳朵,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瞬间挺起了腰。 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泛红的耳垂,他目光深沉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终定格在窦柯所指的那位女士身上。 那位女士身穿一身简洁的驭鬼师制服,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聪慧。 她似乎感受到了霍印晨的注视,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霍印晨直接宣布结果:“接下来,镜诡将带领小队前往水下棺椁执行任务,人选已经确定,分别是将诡、诗诡,以及这位女士。” 人群哗然。 被点到名的女士,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被喜悦所取代。 她迅速从人群中走出,站到了窦柯和霍印晨的面前。 欺天罔地拦住了她,可她丝毫没有见外。 “我?我吗?真的吗?我一个一阶驭鬼师也可以跟着镜诡大人出任务吗!镜诡大人,我愿意,我愿意!”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窦柯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女孩身上的诡气十分稀薄,但她头顶的血字,却正是窦柯想要的。 【下潜诡,杀人规则:深海恐惧,越深越危险。在无尽的深海中,它用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你,让你永远沉沦。弱点:高空。】 第210章 李沧澜代表安全部为窦柯授予了出征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士的誓言,坚定而有力。 水下棺椁特别行动小队就这样成立了。 没有人知道这支小队的建立出于窦柯看似随意却慎重地挑选。 在已经取得三江大捷,窦柯和霍印晨又获得了华国历史神器的情况下,没有人认为这一次救援会失败。 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天才驭鬼师、全蓝星晋阶速度最快的四阶驭鬼师镜诡窦柯,将带领特别行动小队出征,征讨长河中段超危级诡异复苏事件——水下棺椁。 安全部官方的公告刚一发出,立刻在全球范围引起了轰动。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前一天,华国直播窦柯带队清扫帝都地区诡异,才给华国公众打了一剂强心针,第二天,窦柯又要出征的消息,更是让全球关注者热血沸腾。 各国历史文化经济水平各不相同,对于诡异的态度也各有差异。 对于诡异复苏这种全球安全危机,屏蔽计划和方舟计划都各有簇拥着,然而,最近华国一反常态的推举驭鬼师作为领航者,在全球诡异复苏的浪潮中独树一帜。 鹰国国家安全中心凑在一块,讨论着华国的反常。 华国一向低调、沉默、内敛,天天说着搞什么遮天计划,可最近,华国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全蓝星到处都是高级诡域情况下,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小姑娘,居然让她带着一堆驭鬼师满世界跑,还搞了个直播,弄得人心惶惶。 “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一个位高权重、金发碧眼的官员问道。 “是华国前任安全部官员的女儿。她的履历很简单,通过华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考入华国警校刑侦专业后,便展露出了驭鬼天赋,据说,她的诡眼是天生的,能够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世界。”一名西装革履的人拘谨回答。 官员啪的一声把文件夹扔在会议桌上:“暗行者白苏呢?他的情报呢?” 另一名西装革履的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说道:“华国安全部注册人员每年必须出两次任务,暗行者白苏在上次任务中受了重伤,目前正在诡异复苏状态,被收治在华国英烈医院里,那里是军管区,跟华国安全部一样,我们的人无法进入,也无法执行情报任务。” 官员勃然大怒:“你们这群废物!现在方舟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华国这样大张旗鼓的,那些愚蠢的投资人如果撤资,影响到飞船进度,你、你,还有你们这群蠢猪,到时候都别想上船!” 会议室内,气氛瞬间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祂离蓝星越来越近,方舟计划是他们逃离这个即将被诡异占据的世界的唯一希望。 “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华国,不能让资金、技术和人才外流。”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华国有历史神器,民众又有钢铁般的意志,那么多驭鬼师都听从华国安全部的调令,我们怎么阻止?”有人提出疑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恐惧。 “历史神器又如何?驭鬼师又如何?他们终究是人类,有人的弱点。”金发官员眼中闪过一抹狠戾,“我们可以制造混乱,让华国自顾不暇。” “制造混乱?”众人闻言,纷纷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但紧接着,又有人露出了疑虑的神色。 “制造混乱,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引起国际社会的谴责,我们可能会陷入被动。”一名官员担忧地说道。 金发官员冷笑一声:“冒险?现在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冒险不冒险?只要能阻止华国,让方舟计划顺利进行,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让会议室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众人沉默片刻,不冒头也不反对,都在等着其他人先开口。 “那么,具体该怎么做?”有人问道。 金发官员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华国有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不是举全国之力捧窦柯这个驭鬼师天才吗?那我们就制造一些‘风’,让她这棵‘木’摇摇欲坠!” 东中地区,酋长国也召开了紧急会议。 酋长国的会议室中,一片肃穆。 “华国那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酋长国的一位高层问道。 “是的,根据我们的情报,她不仅拥有天生的诡眼,而且晋阶速度惊人,仅仅半年的时间,她已经是四阶驭鬼师了。”一名情报人员回答道。 “四阶驭鬼师!这怎么可能!”酋长国的众人闻言,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而且,她似乎还得到了华国历史神器的认可。”情报人员继续说道。 酋长国的酋长沉默片刻:“我们也有丰富的历史和器具,我们的驭鬼师怎么样才能得到我们神器的认可?” 情报人员在整理窦柯资料的过程中,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了窦柯的粉丝。 他兴奋回答:“联系华国,找镜诡大人!华国官方说,镜诡大人的诡眼能够洞察一切诡异之源!” 酋长白了他一眼,立刻有穿着白袍的警卫人员将他拖了下去。 “穆罕默德亲王,你这个情报部门怎么管的,怎么会有意志如此不坚定之人?”酋长淡淡地说道。 情报人员被拖下去后,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酋长才缓缓开口:“给华国发外交照会,告诉他们,我们有黄金,我们尊重技术。跟他们好好谈。” 蓝星发生的一切,窦柯都不知道,也全然不在意。 她说出去的话,霍印晨立刻着手安排了起来。 将诡与诗诡早已摩拳擦掌,对于能够跟随窦柯执行任务,他们感到无比荣幸与激动。 下潜诡女士刚刚消化完消息,给父母打电话,便见通讯设备里,父母戴着大红花被村民簇拥着,唢呐锣鼓震天响。 父亲操着一口家乡普通话:“宝宝啊,你先去执行任务吧,族谱从你这单开一页,爸爸沾了你的光啊!” 窦柯这段时间太累了。 信仰导致的诡气增长让她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悠悠的飘忽状态,她觉得自己像在温暖的春天躺在棉花的白云上,周身都被柔软包裹,舒适至极。 但这种感觉又带着一丝不真实,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霍印晨见她神色有些迷离,但识海里,不断有窦柯让渡诡气过来,这情况从未有发生过,他心中不禁暗自警惕。 “你先睡会儿吧,其他的交给我吧。” 窦柯轻轻地点了点头,“嘭”的一下消失在安全部会议室里。 一进入镜中空间,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柔软的大床倒去。 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当窦柯再次睁开眼睛时,精神焕发。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镜中空间依旧保持着她熟悉的样子,既神秘又宁静。 窦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找到了关押幽瞳诡的镜牢,伸手一挥,巨大的幽暗之瞳被她从镜子外抓了进来。 果然,四阶之后,她可以轻易穿透现世和镜中世界的“壁”了。 幽瞳诡失去了黄金的压制,变得狂暴起来,巨大的瞳孔恶狠狠地瞪着窦柯,直接发起了精神攻击。 但窦柯打了个响指,四面八方的暴戾诡气如同洪流般朝着幽瞳诡涌去,瞬间将它淹没。 幽瞳诡在这股诡气的冲击下,狂暴的气势瞬间萎靡,巨大的瞳孔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虚幻、缥缈、隐匿,诡眼之下,幽瞳诡的求生本能被触发,它开始发动隐身,企图挣脱这股诡气的束缚。 窦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手轻轻一挥,那股诡气便如同听话的孩子一般,瞬间将幽瞳诡紧紧包裹,让它动弹不得。 幽瞳诡在绝望中发出凄厉的哀号,窦柯缓缓起身,一拳打在幽瞳诡的核心之上,瞬间,那恐怖的巨眼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砰然破碎。 看着手里的幽瞳诡残躯,窦柯开始给这只诡异找一个安置的小世界。 意识带着她在小世界里游走,感受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每一滴露水所蕴含的生命力。 “镜诡大人!” “镜诡大人,我们的世界已经不再崩塌了,谢谢镜诡大人!” “是创始者!我们会贯彻您的意志,爱与和平永存!” 窦柯听着小世界里传来的声音,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她的力量之源。 她闭上眼,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信仰之力,这些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她体内。 已经完全诡异化的身体,在天蓝色诡气的引领下,这些信仰之力以诡眼、心脏和双手为节点,构建出一个完整的诡气循环。 复制体们悄无声息地在各个小世界充当信仰的媒介。 有的小世界是无数煤球,匍匐在尸诡脚下,有的小世界是花仙子,围绕着饿死诡翩翩起舞,有的小世界是魔卡少女,元素围绕着许愿诡的金身跳跃。 窦柯的意识在这些小世界中穿梭,她看到了煤球们勤劳地堆砌,为尸诡构建出一座座宏伟的宫殿;花仙子们轻盈地飞翔,她们撒下花瓣,为饿死诡带来一丝丝生机与活力;魔卡少女们则勇敢地战斗,她们用卡牌召唤出各种元素,守护着小世界的和平与安宁。 这些小世界虽然形态各异,但它们都拥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创始者无尽的信仰与崇拜。 这些复制体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代表窦柯汲取了生灵的信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信仰网络。 真好呀。 窦柯的诡气反哺着这些世界,时间规则调控着世界的诡气流速,让这些世界既不会过快崩塌,也不会停滞不前。 它们在她的庇护下,呈现出一种和谐而稳定的状态。 窦柯的意识在这些世界中流转,她是这些世界的创世主,俯瞰着每一个生命的起落,每一场事件的演变。 不能让幽瞳诡这种阴暗的规则破坏这些小世界的平衡,窦柯想了想,召唤出了一面镜子,把幽瞳诡扔了进去。 镜壁立刻封闭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将幽瞳诡彻底隔绝。 窦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镜子空间,将成为幽瞳诡永恒的牢笼。 处理完这一切,窦柯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诡异无法消灭,那自己可以衍生小世界的镜花水月,岂不是可以关押诡异? 如果可以关押,那么炼化呢? 窦柯站起身,走到了昆仑镜面前。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诡眼漆黑如墨,仿佛吞噬世间的一切。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镜子的表面,感受着那股如臂使指的力量。 “试试就试试。” 窦柯调慢了镜中空间的时间流速。 然而,尽管她拥有了领域里的绝对掌控力,幽瞳诡的炼化却没有达到预期的进度。 诡异的力量与规则,与窦柯所熟悉的截然不同,它们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存在,既顽强又难以消化。 窦柯深吸一口气,派出了饿死诡复制体。 可尽管复制体有吞噬的规则,幽瞳诡被拆分入肚,反馈到窦柯身上的诡气却不如预期那般澎湃。 它仿佛一块顽固的石头,在饿死诡的肚子里迅速被分解,只剩无法被吸收的顽固恶意,让窦柯感受到它的存在。 窦柯想换个方法,她消解了这只饿死诡复制体。 没想到那剩下的恶意却在接触到诡气后,迅速变回了幽瞳诡的模样。 窦柯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既然幽瞳诡无法吞噬,那就关着吧。 重新盘点了一下镜中空间的诡器,窦柯发现,原来那些自己当作宝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居然都平平无奇。 想了下缝合诡给自己带来的财富大跃迁,又看了看只剩下瓶底的章鱼原液,窦柯不禁骂了声:“小气的许愿诡。” 【原液,由祂的触手诞生的诡异的**,具有极强的兼容性。】 她试着复制章鱼原液,却再次失败了。 想炼化的炼化不掉,想复制的复制不了。 今天的黄历是不是诸事不宜啊! 窦柯暗骂一声,顺手复制了几套诡铠甲,准备给新队友装备上。 这些诡铠甲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对于还在成长中的将诡与诗诡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毕竟,多一层防护,就多一分安全。 她走出镜中空间,给身处A市的大师打了个电话,看了眼账户余额,又给大师转了500万元过去,感谢大师这段时间全家对关押诡异所付出的心血。 大师却直接将500万元退回,连连双手合十,一改初见时的桀骜:“镜诡大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您尽管说。” 窦柯这才感受到晏紫槐曾经说过的:“当你的实力远超寻常人的范畴时,财富便会以惊人的速度向你汇聚。” “那好,等我忙完水下棺椁,回来帮你把你家附近那边清扫一波。” 反正A省是凤星晖的责任区域,帮她也等于帮自己。 窦柯随口一句,却没想到大师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连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多谢镜诡大人,我代表A省人民谢谢你。” 窦柯处理完这一切,抬头看见霍印晨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怎么了?”窦柯问道。 霍印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压着嗓子问:“你休息好了吗?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水下棺椁我帮你去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霍老师,你怕我打不过?”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一直在连轴转,该休息休息了。”霍印晨苦笑道,他更心疼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与付出。 也不知道按窦柯的意愿把她推出去,是对还是错。 窦柯却没给霍印晨思考的机会,她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我有昆仑镜啊霍老师,我在镜中空间睡了一大觉,顺便还关押了一只诡异呢!” 霍印晨:“……” 好的,是我想多了。 华国的出征仪式举办得很隆重。 国旗飘扬,军乐激昂,窦柯一身戎装,外套诡铠甲,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接受着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她的身后,霍印晨、将诡、诗诡、下潜诡身着诡铠甲,紧随其后。 李沧澜代表安全部为窦柯授予了出征的旗帜,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士的誓言,坚定而有力。 窦柯接过旗帜,深邃的诡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着国旗、对着国家领导人、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宣誓:“我将以华国儿女的身份,以驭鬼师的责任,誓死守护我们的家园,不让任何邪恶势力侵犯!” 她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通过镜头传向蓝星的每一个角落。 第八代战机在众人的瞩目下,带着窦柯和她的队员们直入云霄。 天空湛蓝,战机如同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这些战机不仅拥有超高的机动性和隐身性能,更装备了蓝星当前最先进的武器系统。 窦柯不知道为什么华国会派出第八代战机来护航,但她体内再次波动的诡气,把她吓得赶紧拿出金箔往自己身上贴,生怕诡气波动影响了战机上的精密仪器。 突然的举动把几个年轻队员吓了一跳。 他们的目光一直集中在窦柯身上,见她突然拿出金箔往自己身上贴,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镜诡大人,你这是?”将诡忍不住开口问道。 窦柯赶忙解释道:“我体内的诡气还在增长,怕影响到战机上的仪器,所以用金箔来压制一下。” 霍印晨闻言,眉头微皱。 他解开安全绳,单膝跪在窦柯身边,接过金箔帮她往手上和腿上贴去。 将诡和诗诡见状,也纷纷效仿霍印晨,拿出自己的金箔,往前挤去。 战机舱内空间本就狭窄,这一挤,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霍印晨不敢用领域和诡异,只低喝道:“放肆!” 常年位居高位的他,气场十分强大,一时间,将诡和诗诡都噤若寒蝉,不敢再乱动。 窦柯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她拍了拍霍印晨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如此严肃。 霍印晨只把金箔转手交到下潜诡手里,用十分防备的眼光盯着两人。 将诡和诗诡两人本身有些不对付。 这两人一个出身军事世家,一个来自书香门第,年少驭鬼,意气飞扬,这两人二阶便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经常掐的昏天暗地。 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居然同仇敌忾起来。 两人也不惧怕四阶的霍印晨。 在他们看来,如果霍印晨有什么怪癖,以他四阶巅峰的实力,外面的流言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看着霍印晨巴巴的帮窦柯贴金箔,这还不明白吗? 这人肯定也想当窦柯地舔狗。 那肯定不行,窦柯可是天才驭鬼师,是他们两人心中的女神,要是被狗将诡/诗诡拿下就算了,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 就算是四阶巅峰也不行! 将诡和诗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 他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在窦柯面前好好表现,争取成为她最得力的助手。 “不过是仗着认识窦老师早罢了,居然抢着献殷勤,年纪大就是脸皮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诡兄,你这话未免太过阴阳,霍兄跟我们比起来,不过是身体薄弱了些,沉默寡言了些,外界人气低了些,但论起对窦老师的仰慕,可未必输给我们。”诗诡微笑着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窦柯:“……” 下潜诡年纪不大,本来一直担心去执行任务会遇到什么危险,出征仪式更是让她激动的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可万万没想到,刚升上万米高空,便直接来了个修罗场。 她一边帮窦柯手臂上贴金箔,一边小声问:“镜诡大人,您是万人迷吗?” 窦柯:“……” 正当窦柯想结束这场闹剧时,战机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机长的声音镇定,却隐藏着一丝紧张:“报告,战机遭遇不明气流,正在努力稳定。” 窦柯等人立刻握紧扶手,脸色凝重。 战机如同狂风中的一片叶子,剧烈颠簸,让人心惊胆战。 霍印晨看向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窦柯只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机长和副机长全力操控战机,试图规避这突如其来的危险。 战机的驾驶员都是军中最优秀的飞行员,他们经验丰富,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迅速做出了反应。 战机在云层中穿梭,试图找到一个稳定的出口。 窦柯等人紧紧抓着扶手,他们的心随着战机的颠簸而起伏。 然而,战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纠缠,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完全摆脱这股不明气流的困扰。 窦柯紧握着扶手维持平衡,她的诡眼闪烁着幽光。 【风暴诡,杀人规则:卷入。风暴的中心,是混乱与毁灭。】 诡异,出现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0-220 第211章云隐族世代居住在高山之巅,与世隔绝,保留着独特的丧葬习俗,云隐族人深信,将逝去的亲人安葬在悬棺之上,能够让他们更接近天空与神灵。 “不用担心,是诡异。” 窦柯的声音在舱内响起,她的眼镜如黑曜石般深邃,仿佛隔空在看着什么。 “大家坐稳,不要慌,我来解决。” 说完,窦柯身形一晃,竟在战机内瞬间消失。 下潜诡厉姿的弱点是高空,在战机出现颠簸时,她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此刻见窦柯突然消失,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她惊慌失措,试图抓住一个支点。 霍印晨及时扶住了她:“系好安全带,别担心,窦柯会解决的。” 厉姿更害怕了。 出发前,安全部和军方给他们紧急培训过诡异的种类和特性。 这可是万米高空之上,如果连战机飞行员都无法处理的诡异,驭鬼师出去之后,岂不会活活摔死?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诡异一旦出现,便一定伴随着危险和死亡。 这一战机里的人,窦柯和霍印晨自不必说,一个华国勋章,一个安全部合作方,位高权重,军方飞行员培养都是花巨资,将诡和诗鬼出手阔绰。 厉姿紧紧抓着扶手,脸色苍白。 她背过民间编撰的求生手册,遇到诡异时,如果无法逃脱,便尽量保持冷静,测试诡异杀人资格。 过去,她是驭鬼师,是主要战力,她不会是被放弃、被排水的那一个,而现在,身处万米高空,面对未知的诡异,她是最弱的那一个…… 她脑海中闪现出无数可能发生的惨状,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这时,战机内的颠簸突然停止,一切恢复了平静。 厉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围。 窦柯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战机内,她的诡眼闪烁着幽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已经解决了。”窦柯淡淡地说道,她坐回到座位上,靠着座椅开始闭目养神。 霍印晨直接跟窦柯额头贴额头。 识海交融,他直接化身成镜诡的诡气,进入了窦柯的识海。 天蓝色的诡气如同游鱼般,带着无尽的信仰之力在窦柯体内循环。 诡眼的核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诡异。 霍印晨心中一惊,窦柯的诡眼似乎又强大了一分。 窦柯似乎心情极佳,感受到霍印晨的气息交融,她急忙把新测试的结果嚷嚷了出来:“霍老师,我的诡气都很排斥普通诡异,规则相斥,但我的镜中空间可以关押诡异!” “关押?” 窦柯试图将霍印晨拉入镜中空间,但识海位于大脑内,镜中空间属于窦柯在现实世界以外开辟的领域世界,隔了两个“壁”。 “霍老师,你出去。” 将诡和诗诡见窦柯只一息的时间便处理了一只万米高空之上的诡异,两人对视一眼,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两人一手持枪,一手摩挲着扇骨,眼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紧盯着窦柯,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战机内的气氛刚因窦柯的归来而缓和下来,却又被霍印晨的动作再次凝固。 瘦削的男人弯下腰,与人民英雄额头相贴,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将诡和诗诡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他们……我……你也看到了?” “不是幻觉。”将诡云飞扬掐了一把诗诡李太白,见后者龇牙咧嘴,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战机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我来晚了?” “怎么她喜欢这种不说话的男人吗?” 两人还没交流几句,便看见霍印晨再次出现在机舱里,只不过一秒钟之后,窦柯腰部的小镜子便出现了一只纤长的手,那只手轻轻一拽,竟把霍印晨拽了进去。 出识海,进入镜中空间。 霍印晨明显感觉到规则的排斥,他立刻低语,假装自己是镜诡的诡气,成功被镜中空间接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大的铺满了天鹅绒的床。 霍印晨环顾四周,只见空间的正中央悬浮着一枚古朴的铜镜,镜子表面流转着斑斓的光华,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是昆仑镜。 铜镜里,似乎有无数景象在快速变幻,犹如万花筒般绚烂多彩。 “霍老师,看这个。” 窦柯的声音响起,一面新的镜子出现在霍印晨的眼前,这面镜子与之前的铜镜截然不同,它的表面平滑如镜,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只见镜子里,*一只诡异的生物正在肆虐。 窦柯把诡异关进了一幅简笔画的世界,那诡异高大狰狞,不断地对着简笔画的纸张和线条嘶吼、挣扎,镜子里不断出现纸屑,又不断出现线条。 两者打得有来有回,每当那诡异即将撕破壁时,线条就会被强化,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束缚风暴诡,让它压缩再压缩,直到巨大的风暴压缩成一个基点,再次爆发,扬起漫天纸屑。 “霍老师,我发现,我虽然不能炼化这些诡异,但我的镜中空间可以关押诡异。”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霍印晨看着镜中那只被囚禁的诡异,心中震撼无比。 他的震惊还未告一段落,窦柯又拉过来了一个镜子。 古井之下,弯弯曲曲的地下管道最深处,一只猩红的幽暗之瞳潜伏着。 竖瞳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正冷冷地盯着虚空,试图抓捕目标,散发精神污染。 “霍老师,两只!一只风暴诡!一只幽瞳诡!”窦柯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她在向霍印晨炫耀自己的新发现,像一个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 霍印晨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你……注意保密。” “嗯。” 战机继续向前飞,霍印晨再次从镜中空间出来时,发现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他懒得理这两个小年轻。 只要他和窦柯的诡契在,识海能互通的人,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又怎么能懂呢? 他和窦柯之间的感情,岂是外人能够轻易看透的。 战机在云层中穿梭,朝着目的地快速飞去。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窦柯的厉害之处,他们如雷贯耳,可没想到,她竟然能在万米高空之上,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掉一只诡异,而且,连她身后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都能随意进出她的领域。 战机内的气氛逐渐恢复正常,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也收起了心中的小算盘,既然恋爱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是专心学习吧。 战机在云层中穿梭,速度越来越快。 第八代战机的速度极快,从帝都到长河中流,半小时便临近目的地。 战机逐渐降低高度,从云层中穿出,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森林,还有蜿蜒曲折的河流。 窦柯依然闭目养神,下潜诡厉姿眼中满是崇拜和敬畏。 下降的速度让厉姿感觉有些失重,但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她的自信也回来了。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也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他们紧盯着窗外,试图从快速掠过的景色中寻找着什么。 “看,那是长河!”诗诡李太白突然指着窗外喊道。 将诡云飞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蜿蜒的河流在群山之间穿行,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快到了。”霍印晨的声音在舱内响起。 窦柯缓缓睁开眼睛,她坐直身体,看向窗外的景色,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知道,这次的任务不会轻松,但有霍印晨在身边,她信心倍增。 战机继续向前飞行,逐渐接近长河的中流。 下方的景色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河流两岸的青山绿树,还有偶尔掠过的飞鸟。 “霍主任、各位驭鬼师,请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机长的声音响起。 战机在长河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缓缓向地面降落。 随着战机的降落,舱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 云飞扬腰腹挺得笔直,银甲在舷窗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摩挲着手中的长枪:“代号水下棺椁。云隐族世代居住在高山之巅,与世隔绝,保留着独特的丧葬习俗,云隐族人深信,将逝去的亲人安葬在悬棺之上,能够让他们更接近天空与神灵,获得永恒的安宁与庇佑。” “悬棺通常悬挂在峭壁之上,远离尘嚣,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族人才能攀上峭壁,进行安葬仪式。上世纪华国修建大坝后,云隐族被动迁进了城市,随着时代的发展,那片被淹没的故土便被时间遗忘在了长河里。” 随着战机缓缓降落在一片开阔的山顶上。 舱门打开,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 窦柯等人走下战机,眼前是一片宁静的河流和连绵的山脉。 李太白挽了个扇花:“筷子诡、回头诡、尸诡、饿死诡……安全部已经派了两批驭鬼师前来调查,其中更有不少安全部的主任,但都陷在里面了。虽然有镜诡大人带队,但这次任务仍是九死一生,活下去,功成名就,死了,便是为国捐躯。” 李太白说完,目光坚定,扇骨轻敲掌心,仿佛在为自己打气。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诸君,务必小心。” 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 窦柯紧盯着水面,神情凝重。 其他人不由自主地,顺着窦柯的目光向下看去。 长河之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银光,众人都知道,这宁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嗜人的诡异。 山风吹拂,窦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河风的沁凉。 “我们走吧。”她轻声说道,率先踏上了通往河边的道路。 霍印晨紧随其后,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也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们紧握着武器,将下潜诡厉姿护在最中间。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河边,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窦柯停下脚步,她凝视着河面,试图看清水下的诡异。 但这水太深了。 诡气在水面下交织缠绕,形成一张看不见的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大家小心。” 霍印晨点了点头,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河面,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河水中涌出,试图将他拉入其中。 然而,霍印晨却稳稳地站在原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这点本事吗?”他冷哼一声,体内诡气涌动,瞬间将那股力量击溃。 窦柯眉头紧锁,她盯着河面,眼中闪烁着幽光,仿佛能够洞察水下的一切。 “看不到。”她低声说道。“很奇怪,怎么会看不到呢?”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并不知道窦柯嘴里的看不到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这次任务高回报的前提,是高风险。 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不要慌,再探探。”霍印晨眯着眼睛看向水面。 “我去试试。”窦柯说完,便率先走向了河边。 她脚步十分轻盈,河岸边的大小礁石很快便被她一一跨过。 窦柯停在河边,河水在她脚下轻轻拍打着河岸,发出轻柔的声响。 在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诡大人要出手了吗?” 下潜诡厉紫看过所有窦柯的报道及采访,对窦柯对外公示的技能如数家珍。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那面凭空出现的镜子。 镜子中,水流潺潺,倒映出窦柯的杏眼圆脸。 她的表情十分专注,随着她轻轻地动了动手指,镜子如同流星般,沉沉的坠入了水底。 转瞬,窦柯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212章厉姿,你的规则最重要,一旦我从镜子里面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我下潜到涡旋的最中心去,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切记,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镜诡大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窦柯消失,但厉姿还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厉姿做了很多心理预期,跟着窦柯这种强者,自己实力最差,一旦遇到危险,肯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为此,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她依然咬紧牙关,紧紧跟随在窦柯身后,目光坚定,不曾退缩。 她知道,高风险必定伴随着高收益。 看看跟着窦柯从三江佛窟回来的队友们,雾诡成了茅山派镇派驭鬼师,星诡直接跟安全部总部签约,一阶升三阶,全家更是搬入安全部附近小区。 想了想老家的父母,厉姿知道,这是自己提升实力,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好机会。 即使有极大的风险死亡,她也愿意赌上一切。 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刚一到目的地,窦柯没跟任何人商量,就独自潜入了水下。 “我的规则是下潜啊,应该由我下去探查的啊。” 她紧盯着水面,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霍印晨头也没回,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无妨,窦柯不喜欢无谓的牺牲,诸位听指挥就行。”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他们知道,霍印晨和窦柯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况且窦柯的实力摆在那里,他们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河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只有偶尔掠过的飞鸟打破这份宁静。 厉姿紧张地攥着拳头,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河面突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剧烈搅动。 “来了!”霍印晨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河面。 只见一道黑影从水底猛地冲出,直扑窦柯消失的地方。 霍印晨眼神一凛,体内的诡气瞬间沸腾,欺天罔地像是潜伏已久一般,瞬间覆盖上了水面。 然而,就在那黑影即将触碰到水面的瞬间,一面镜子凭空出现,将黑影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镜牢。”窦柯的声音从镜子中传出,平静得像是未经历过任何波澜的湖面。 众人一看,镜子中,一只狰狞的诡异正在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镜子的束缚。 “厉害!”将诡云飞扬忍不住赞叹道。 诗诡李太白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少年英勇世无双,壮志凌云气轩昂。” “……明明镜诡大人是少女,你还李太白呢”将诡云飞扬翻了个白眼。 李太白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英雄何必分男女,镜诡大人自己都不介意,你就别多嘴了。” 霍印晨没有理会两人的拌嘴,他紧盯着镜子中的诡异,眼神中透露出警惕。 这只诡异应该是云隐族民俗中的一只小舟,传说中它会在夜晚出现,载着逝去的云隐族人的灵魂,在河面上飘荡,直到靠近先祖的灵魂。 然而,被窦柯抓住的这条小舟像是被泡发了多年的烂木头,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不知名的水草,隔着镜子,都能感觉到这舟散发的阵阵恶臭。 “下面什么情况?”霍印晨皱起眉头问。 窦柯的声音从镜子中传来:“很糟,水面往下十米左右,便是一个巨大的水下涡旋,整个长河的水流都被它搅动得翻滚不已。而且,涡旋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我看不清。” “巨大的阴影?”霍印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的,很庞大,而且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连续两位四阶驭鬼师都这么说,这次的任务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什么规则?看得到吗?” “下面全是诡异,太密集了,挡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窦柯微微一顿,又补充道,“不过,那些诡异似乎都在朝着涡旋中心聚集,那个巨大的阴影,应该就是它们的源头。这个你们研究一下,我再下去看看。” 窦柯行动力一向超绝,话一说完,那只舟诡便被镜子里的规则束缚的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最终无力地瘫软下来。 瘫软的舟诡被窦柯抛出了镜子。 刚一离开镜子,那舟诡便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青苔和水草迎风四散,瞬间化为了一摊黑色的脓水,恶臭扑鼻。 将诡举起长枪,弯腰,助跑,一枪将那滩脓水刺穿,脓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化为了一股黑烟。 “解决了。”将诡云飞扬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解决啥呀。”诗诡李太白低声吟诵。“黑云压城城欲摧!” 水面上,凭空出现了一片厚重的乌云,乌云中电闪雷鸣,直接将那团脓水包裹在内。 可那脓水并不像在镜牢里一样,反而越挫越勇,在乌云的包裹下,脓水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开始疯狂地涌动,试图冲破乌云的束缚。 “这就是情报里说的,水下的诡异互相吞噬吗?”霍印晨眼神一凛。 将诡云飞扬和诗诡李太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紧张地盯着水面,生怕脓水会突然冲破乌云的束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然而,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越容易发生。 那脓水在乌云的包裹下,涌动得越来越剧烈,仿佛一头被困住的猛兽,疯狂挣扎。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脓水冲破了乌云的束缚,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直冲厉姿而去。 “躲!”将诡云飞扬大喊一声,提着枪便冲上前去,挡在了厉姿的身前,长枪如龙,瞬间刺入那股黑色的洪流之中。 洪流在长枪的阻挡下,微微一顿,但随即又汹涌澎湃地向前涌去,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将诡云飞扬咬紧牙关,双手紧握长枪,奋力抵挡着洪流的冲击。 然而,那洪流的力量太过庞大,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从长枪上传来,几乎要将他的双手震脱。 “我来助你!”诗诡李太白低喝一声,手中的折扇瞬间展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喷涌的水流自扇面中迸发而出,化作一道水墙,挡在了将诡云飞扬的身侧,与那股黑色的洪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色的洪流在水墙的阻挡下,速度慢了下来,但仍旧汹涌澎湃,不断拍打着水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将诡云飞扬趁机调整姿势,长枪一挥,一道璀璨的枪芒从枪尖迸发而出,直射入黑色的洪流之中。 洪流在枪芒的冲击下,瞬间被撕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水珠,四散飞溅。 可未等三人喘口气,那些细小的黑色水珠又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迅速汇聚在一起,再次形成了一艘小舟。 霍印晨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云飞扬、李太白、厉姿,三阶巅峰。” 随着霍印晨话音落下,三人立刻身形一震,体内的诡气瞬间沸腾起来,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释放出更强大的力量。 “这是……这是?”云飞扬大喝一声,长枪在手,气势如虹。 诗诡李太白也紧随其后,折扇轻摇。 厉姿虽然实力稍弱,但她也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能退缩。 荷尔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将四人的斗志推向了顶点。 小舟再次出现在水面,表面覆盖的青苔和水草仿佛更加茂盛,经过几轮战斗,它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 它在水面上漂浮着,缓缓向他们靠近,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它敏锐地发现四人里面,如果不是霍印晨,它早已吞噬了实力最弱的厉姿。 舟诡立刻调整了目标,直冲霍印晨而去。 霍印晨却面不改色,他扯了扯嘴角:“放肆。” 云飞扬:“……” 不是,大哥,你干吗呢? 你不会以为装—呗或者骂诡异,诡异便会被吓走吧! 镜诡大人到底看中了这人什么?单比脸的话,我这种元气少年将军不是比他更帅吗? 云飞扬心中腹诽,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敢慢,长枪一挺,便欲再次冲上去与那舟诡战斗。 然而,就在舟诡冲进霍印晨诡域的瞬间,云飞扬听到了一句:“破铜烂铁。” 舟诡那原本凶猛异常,准备择人而噬的姿态,竟在霍印晨的诡域中瞬间凝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它的表面,那些原本覆盖着的青苔和水草,在霍印晨的诡气压迫下,迅速枯萎,散发出更加刺鼻的腐臭。 “这……”云飞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便是窦柯队友的含金量吗? 霍印晨的言出法随在他的诡域里如同神谕,将舟诡牢牢地困在其中。 “就这点本事吗?”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舟诡在霍印晨的诡域中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出。 它的表面,那些枯萎的青苔和水草不断脱落,露出下面腐朽的木头,显得更加狰狞。 他转了转戴在食指上的黄金戒指,一个巨大的黄金棺材凭空而出,直接压在了舟诡的身上。 “废物!”霍印晨冷哼一声。 那舟诡在黄金棺材的压迫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号,随即彻底瘫坐了一团。 云飞扬、李太白和厉姿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没想到霍印晨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手段。 “厉害!”云飞扬忍不住赞叹道。 李太白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畏。 可霍印晨全然没把他们的反应放在眼里,他满心满念的都是窦柯。 窦柯赌性太大了,看这种拼上性命与诡异战斗的方式,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窦柯的声音从霍印晨耳朵上的镜子耳钉里传来:“霍老师!霍老师!” 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紧张:“我找到凤星晖、孙泉、晏紫槐和上官蒙了,他们都被舟诡载着,在漩涡里时间循环。” “时间循环?” “不重要。”窦柯急切地开始吩咐,“现在,请霍老师协调队友执行我的命令。” 来了。 霍印晨咬牙。 “你说,我们照做。” “霍老师,把他们三人抬到三阶巅峰。云飞扬,你的规则是统御,一旦出现诡异,全力统御他们往任何你能看到的镜子里开。李太白,目之所及的所有诡异打全体伤害,能削弱多少是多少。厉姿,你的规则最重要,一旦我从镜子里面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我下潜到涡旋的最中心去,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切记,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第213章【代号,棺材诡。长3.79米,宽1.23米,高0.69米。小技能:腐朽气息、封印之术。特殊技能:收纳拦截转化。战斗风格:以守为攻。】 云飞扬和李太白正热血沸腾。 听到窦柯的指令,心中都在腹诽:这居然还不是三阶巅峰吗? 诡气沸腾的感觉让两人浑身舒畅,只想立刻投入战斗,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骗人诡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两人看着一脸阴沉的霍印晨,明智地决定不再说话。 霍印晨很惧怕窦柯的执行力。 从结果倒推,窦柯每一个行动都如同精密计算的机器,每一个步骤都恰到好处,没有半点差错。 可霍印晨知道,外界对她逐帧的分析和轰轰烈烈的夸奖,都不过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她体内那些乱如丝絮的诡气,如果不是她强大的意志滋养出了一股完全听命于自己的诡气,恐怕早就爆体而亡。 “霍老师准备!”窦柯的语速极快:“倒数。” “三。” 霍印晨抬手,看了一眼三人。 三人正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水面,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燃烧殆尽。 “二。” “一。” 随着窦柯的话音落下,霍印晨低语:“欺天罔地,强化。” 云飞扬、李太白和厉姿三人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极致,他们身上的诡气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汹涌澎湃。 水面此时也开始剧烈地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来了!”李太白低喝一声,手中的折扇瞬间展开。 水下棺椁位于两山之间,河滩狭窄,水面宽阔。 但此时,水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掀起,波涛汹涌,浪花四溅。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水面中央逐渐形成,漩涡中心,一个漆黑的洞口若隐若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压制着,试图从这个洞口中挣脱出来。 先从水里出来的,是镜子。 密密麻麻的镜子,从漩涡中心的水下涌出,漂浮在水面上,宛如一片镜子的海洋。 紧接着,是各种材质,各式各样的丧葬用品。 刚才那个舟诡,在这些诡异里, 简直微不足道。 它们或漂浮,或沉底,将整个河面都覆盖得满满当当,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云飞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镜诡老师,你捅了诡异的老窝吗?” 云飞扬手中长枪舞的密不透风,将不断从水下涌出的诡异伤葬用品一一往镜子里扔去。 这些诡异仿佛无穷无尽,从水下源源不断地涌出,不一会儿,将整个水面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窦柯的镜子很快便集结成了镜阵。 镜子十分尖锐,在移动过程中,将涌出的诡异切割得支离破碎,镜面上反射出的光芒,如同锋利的刀刃,将那些试图冲破镜阵的诡异一一斩杀。 但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云飞扬和窦柯的攻击仿佛只是杯水车薪,那些诡异像是永远也杀不完一般,源源不断地从水下涌出。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太白每吐出一个字,水面便涌起一股巨大的水流,水龙与诡异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阵阵轰鸣。 水流在诡异的攻击下不断消散,但每一次消散,都会重新凝聚,仿佛永不枯竭。 可李太白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诗诡,就被那些诡异无穷无尽的攻击打击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纸人、青铜器、陶罐子、破旧的棺材板……怎么还有心脏起搏器?”李太白忍不住吐槽道。 这些诡异五花八门,仿佛是从古至今,所有与丧葬有关的物品都汇聚到了这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诡异军团。 云飞扬一边奋力战斗,一边忍不住向霍印晨喊道:“镜诡大人,这真的是云隐族的崖葬墓地吗?怎么我感觉像是进了阴曹地府?” 霍印晨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些不断从水下涌出的诡异上。 他的耳钉里,窦柯在镜中空间不断地操控着,将一个个诡异送入镜牢之中。 然而,诡异的数量实在太多。 窦柯即便是全力以赴,也仍旧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那些诡异仿佛无穷无尽,仿佛整个水下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诡异巢穴。 霍印晨看着水面上不断涌出的诡异,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 “窦柯,你找到源头了吗。”霍印晨沉声道。 窦柯在耳钉里应了一声:“我过不去,要把外面的诡异全部处理掉,才能找到诡域之主。” “你就在镜子里专心看,专心找,外面交给我了。”霍印晨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在黄金戒指上一抹,一束金色的光芒自戒指上迸发而出,金棺在欺天罔地里,突然变得遮天蔽日,仿佛能够吞噬一切。“找到了喊我,我们一起下去。” 金棺如同一座金色的山岳,镇压在水面上了。 那些不断涌出的诡异仿佛被施加了慢动作,在金棺的压迫下,动作变得迟缓而笨重。 云飞扬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他吹了声口哨,虚空中居然走出了一匹白马。 “任驰骋!”这一刻,他身上的银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白马与他融为一体,仿佛古代少年将军,所向披靡。 他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诡异如同被牵引着,在他身后乖乖排起队,向悬浮在水面的镜子里走去。 “你小子,帅的!” 李太白赞叹道,随即也展开了新的攻势。 他折扇轻摇,口中吟诵:“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随着话音落下,水面翻起巨大的波浪,镜子和诡异在波浪中翻滚,镜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将那些试图冲破波浪的诡异一一斩杀。 “李太白,不错,继续。”霍印晨见两人几乎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窦柯的命令,对两人的不满稍稍缓了一些。 虽然这两人像两只公孔雀,但战斗细节确实处理得都很好。 从窦柯吸引这些诡异,镜阵阻挡到释放,不过短短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对于云飞扬、李太白和厉姿三人来说,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霍印晨的加强实在是太逆天,成为驭鬼者以来,他们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迅猛的实力提升。 云飞扬感觉自己像是万诡之主,每一次长枪的挥动,都有无数丧葬诡异排着队被送入镜中空间。 李太白亦是如此,华国的璀璨的诗库让他的规则有了无限可能,他的折扇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诗句的吟诵,很快,他便熟悉了规则的微操,水面翻涌起阵阵巨浪,将那些诡异卷入其中,送入镜子里。 厉姿虽然才刚成为驭鬼者,但她的规则在水域附近简直如鱼得水,她紧紧盯着水面的动静,一旦有诡异冲到四人面前,她的规则就发动,直接将其再次沉入水底。 霍印晨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如炬,时刻注意着水面的变化。 “窦柯,你那边情况如何?”他沉声问道。 窦柯:“我正在找路,快了。” 霍印晨点了点头,他明白窦柯的压力,也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他再次抬起手,黄金戒指上的光芒再次闪耀,金棺在空中再次变大,仿佛要将整个水面都笼罩在其中。 “欺天罔地,再强化!”他低喝一声,金棺在空中猛然砸下,将那些试图冲破镜阵的诡异再次镇压。 水面上的战斗愈发激烈,云飞扬、李太白和厉姿三人已经彻底融入了这场战斗,他们的身影在水中忽上忽下,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 而那些诡异,虽然数量众多,但在四人的联手之下,也逐渐显露出了疲态。 就在这时,窦柯的声音突然在耳钉里响起:“……居然真的是棺材诡。” 霍印晨闻言:“找到了?” 窦柯小声读出在密密麻麻红字上确定的字。 【代号,棺材诡。长3.79米,宽1.23米,高0.69米。小技能:腐朽气息、封印之术。特殊技能:收纳、拦截、转化。战斗风格:以守为攻,擅长利用环境和空间进行防御和反击,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霍印晨皱眉,“这规则跟你的规则很接近,你等我们处理好水面,我进你识海,你不要冲……” 霍印晨话还没说完,水面突然剧烈地涌动起来,镜片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引动着水面的漩涡加速,那些乱七八糟的丧葬诡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召唤,纷纷朝着漩涡中心汇聚,整个水面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窦!柯!” 厉姿本来就紧张,霍印晨这失态的一声,直接把他吓了一个哆嗦。 窦柯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下潜诡,准备。” 厉姿下意识地按照窦柯的指示,立刻调整了自己的规则,将自身的诡气全部凝聚在了双脚之上。 漩涡之上,窦柯如炮弹般从一面镜子中弹射而出,将岸边的厉姿公主抱在了怀里。 厉姿比窦柯还高半个头,但小小的窦柯却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 “下潜!全力!”窦柯低喝一声,双脚踩在一面镜子上借力,抱着下潜诡朝着漩涡中心疾驰而去。 岸边,霍印晨见状,眼神一凛,他迅速抬起手,金棺在空中猛然变大,仿佛要将整个湖面都笼罩在其中。 窦柯主导的这个漩涡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棺材诡挂在水面的悬壁上,失去了这些诡异的遮掩,隐隐约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棺材诡庞大而古老,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腐朽的木头,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无数个等身棺材在崖壁上挂着,诡异的是,每隔几秒,这些棺材便会无规则的变换位置,仿佛在等着什么。 霍印晨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棺材诡,他能够感受到从那棺材中散发出的强大诡气。 四阶…… 不,四阶巅峰…… “云飞扬、李太白,你们两个守住水面,别让任何诡异逃脱!”霍印晨沉声吩咐道。 两人身形一闪,分别落在了水面的两侧,长枪和折扇在他们手中翻飞,将那些试图冲破镜阵的诡异一一送回。 霍印晨纵身,直接坐在了金棺之上。 “我将审判诡异的原罪。” 随着霍印晨的话音落下,金棺开始颤抖。 李太白刚把一只诡异送进镜牢,便看见霍印晨仿佛像变了个人一样,眉头紧锁,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 金棺簌簌颤抖,逐渐变得黯淡,而后,竟隐隐与水里那个棺材有些相似了。 霍印晨的双眸变得深邃而冰冷,他紧握着拳头,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欺天罔地,审判!” 随着霍印晨的低喝,金棺猛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与天空中的烈日争辉。 那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审判之力,将整个湖面都映照得一片金黄。 水面上的诡异们在光芒的照耀下,纷纷发出惊恐的嘶吼,它们试图逃离这片被审判的区域,但云飞扬和李太白却如影随形,长枪与折扇挥舞间,将它们一一送回镜牢。 霍印晨坐在金棺之上,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愈发高大,仿佛一位降临人间的神明,正对世间万物进行审判。 “以吾之名,审判尔等之罪恶!” 云飞扬转身间,不经意地与霍印晨对视了一眼。 那漠然的眼神,让云飞扬心中一凛。 他仿佛看到了霍印晨体内那股沸腾的诡气,在审判之力的引导下,正化作一把锋利的剑,斩向自己。 要命了,不会诡异复苏,把我们也*审判了吧? 云飞扬内心腹诽道,但好在他被提升进阶的加成还在,他赶紧弯腰纵马,避开了霍印晨的视线。 距离拉远后,那迫人的威压才没那么骇人。 云飞扬一枪挑起一只手镯诡,却听见霍印晨低喝道:“窦柯!你可以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扛,你可以信任我!” 第214章“姥捨”,由于资源匮乏和生活压力,当老人达到50岁后,便会被子女送到深山老林中遗弃,以此节省粮食来养活家庭中的年轻一代。 “当然信任你。霍老师,我斩首,你控场。”窦柯的声音从漩涡中心传来,水流湍急,她的声音很快便随着她的离去,消失在云飞扬耳朵里。 斩首? 控场? 这面对的是高阶诡异,不是打游戏啊! 分任务就算了,怎么突然喊着什么信任啊,就直接分兵了? 两个女孩子去斩首,行吗? 云飞扬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长枪挥舞间,又将几只试图冲破镜阵的诡异送了回去。 他趁着间隙看了眼高坐在棺材上的霍印晨,发现霍印晨一改刚才的阴郁,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这是……咋了? 就刚才镜诡大人说信任他,他就能好好控场了? 云飞扬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水面上的战斗仍在继续,霍印晨专心控场后,四阶巅峰骗人诡的威压逐渐弥漫开来,他把自己的唯心的规则用在了审判上,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丧葬诡异仿佛遇到了锁魂的鬼差,动作变得迟缓而笨重。 在骗人诡的领域里,云飞扬和李太白的诡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二人也愈发得心应手,将那些诡异一一送回镜牢之中。 霍印晨坐在金棺之上,他的双眸如同深渊般深邃,仿佛能穿过幽深的漩涡,直达棺材诡的崖壁。 另一边,厉姿和窦柯正全力朝着棺材诡所在的崖壁疾驰。 厉姿紧紧抱着窦柯的脖子。 随着离霍印晨越来越远,她能感受到那股无属性极具兼容性的诡气正在远离自己。 漩涡中心的水流十分湍急,仿佛要将她们吞噬。 这一趟,厉姿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在被窦柯选中,知道任务地点后,她就知道自己的规则必定要进入水里,但她没想到,刚刚定位到诡异没有十分钟,她便要带着窦柯下水。 长河是蓝星上第三大河流,水文长江是地球上第三大河,水文条件极为复杂。 上游的三江佛窟高山融雪会给长河提供一定的补给,但水源补给主要来自降雨。 长河棺椁位于长河中游,再往下三百公里便是举世闻名的长河大坝。 现在是冬天,理论上应该是长河的枯水期。 但此时,长河的水位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比往年还要高出一些。 冰冷的河水如同锋利的冰刀,切割着厉姿和窦柯的皮肤。 诡异仿佛感受到了两人的接近,崖壁上不断变换的悬棺加快了位移。 厉姿在游泳池里泡了好几天,可真到了此刻,她才发现活水和泳池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下潜诡离水面越远,规则越厉害。 如果是在古代,厉姿觉得自己可以媲美那些传说中的水鬼,再用现代舆论炒作一番,自己多多少少也是个神女或者龙女。 可现在,面对汹涌澎湃的长河和诡谲的棺材诡,如果点她名的人不是窦柯,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接下这个任务的。 但镜诡大人可是带着队友全身而退,并且全体进阶的天才驭鬼师啊。 两人距离棺材诡所在的崖壁越来越近。 厉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从棺材上散发出来的强大诡气。 崖壁上不断变换的悬棺仿佛一个个诡异的眼睛,时而紧密排列,时而交错分散,每一次变换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规律。 每一次变动,都会有数只丧葬诡异被释放出来。 这些诡异形态不一,但无一例外的,都带着极大的恶意朝两人冲来。 厉姿集中精神,全力操控诡气。 她的下潜规则在水中如鱼得水,而那些诡异一出棺材,便被水面上的霍印晨所压制,动作有些凝滞,此消彼长,厉姿居然颤颤巍巍地带着窦柯,离棺材诡越来越近。 崖壁上的那些棺材样式不一,有些古老而腐朽,有些华贵又阴森,仿佛是不同年代的人们为了某种目的而特意悬挂在此。 棺材上雕刻着各种诡异的图案,有的是面目狰狞的恶鬼,有的是阴森恐怖的骷髅,还有的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符咒。 这些图案在昏暗的水中若隐若现,压抑又恐怖。 厉姿紧紧盯着那些棺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窦柯发现了厉姿的异常。 她从未下过水,也不会游泳。 在镜中下潜和自己下潜,完全是不同的体验,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她不敢呼吸,好在她身体的早已今非昔比,怕这诡域里的水也会附加规则,她一直屏气凝神,任由下潜诡的规则带着她们向棺材诡疾驰。 在厉姿不知道的时候,窦柯悄无声息地将厉姿纳入了镜花水月。 虽然被水一直在冲刷着,但窦柯的内核极其稳定,所以,当厉姿一出现精神污染,窦柯立马就动了起来。 许愿诡诡奴被她放了出来,金钟笼罩在两人周围,将那些试图靠近的诡异一一弹开。 厉姿的头脑瞬间清明了起来,她环着窦柯脖子的手,在看到那个金色的诡骨老人时,不自觉地搂得更紧了。 被吓了一大跳,厉姿刚开口尖叫,一串气泡立刻从她的口中冒了出来,她又连忙闭上嘴巴,瞳孔地震般地颤抖着。 窦柯搂着她的手轻轻地动了动,示意她安静。 厉姿这才缓了过来。 不知道窦柯和上面的霍印晨用了什么办法,这金钟出现之后,那些诡异就像在黑暗中的飞蛾,居然前仆后继地向金钟游了过来。 诡异的形态太恐怖了,扑面而来的恶意让厉姿忍不住想要尖叫。 厉姿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纵然心里预演过一百次水下遇到诡异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可直白死亡的恐惧,还是让厉姿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她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那股从棺材上散发出来的诡气却越发浓郁,让她无法忽视。 可一秒、两秒、五秒、十秒过去了…… 下潜的规则依然在带着她们向棺材诡靠近,那些丧葬诡异在触碰到金钟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弹开,纷纷落水,激起一圈圈涟漪。 轻轻搂了搂厉紫,窦柯温热的体温在冰冷的水里瞬间给了厉姿安全感,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厉姿睁开眼睛,看着那些被金钟弹开的诡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镜诡大人……可真强啊。 两人距离棺材诡越来越近。 这金钟诡出现后,厉姿突然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害怕了。 那些原本看似恐怖的丧葬诡异,在金钟的庇护下,仿佛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它们一次次地被弹开,又一次次地试图靠近,但始终无法突破这层金色的屏障。 她看向窦柯,镜诡大人的眼神坚毅而果敢,就像她在网上看到的那样:天才驭鬼师,看得到其他人看不见的规则,能洞察世间一切诡异。 崖壁上的棺材密密麻麻,每一个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那些不断变换的悬棺仿佛是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秘密,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着诡异的铺垫。 厉姿和窦柯终于来到了棺材诡所在的崖壁前。 那口散发着浓郁诡气的棺材静静地悬挂在崖壁之上。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轻轻拍了拍厉姿的肩膀,示意她做好准备。 厉姿点了点头。 窦柯周围开始出现镜子。 一面、两面……很快,这些镜子向棺材诡冲去。 但棺材诡仿佛意识到了威胁,水域开始剧烈震荡起来,原本布满了丧葬诡异的水面突然变得空无一物,那些诡异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窦柯的面色凝重,镜子仿佛碰到了钢铁,发出“铛铛”的声响,却丝毫无法合拢。 水下本就昏暗,金钟给了她们一丝光亮,但此刻,那光亮仿佛也被这片诡异的水域所吞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压抑。 窦柯根本没有想过一个小技能就能杀了棺材诡,她轻轻放下厉姿,将她护在身后。 她指了指那些镜子,对厉姿说出口型:“助我。”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外丢镜子。 棺材诡似乎知道这些镜子的威胁,但窦柯偏偏像撒钉子一样,疯狂催动着领域,复制一面又一面的镜子。 那些镜子在水中映照出周围扭曲的空间。 窦柯的眼神变得异常飘忽,但厉姿却看到这些镜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水中穿插合拢。 她不懂窦柯的战术,但她能感受到窦柯身上那种自信与坚定。 厉姿紧握着双拳,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既然这金钟仿佛无坚不摧,那自己今天也许能活? 她按照窦柯的指示,继续推动着金钟里的三人向棺材诡下潜而去。 崖壁陡峭,江水阴寒,水下漆黑如墨,可前有窦柯,后有金钟佛,厉姿此刻竟然生出了豪情壮志。 她将诡气分出一丝,缠绕上窦柯的镜子。 这一缠绕可不得了,她感觉自己的规则好像被窦柯的镜子所牵引,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厉姿惊讶地发现,她分出的诡气能量与窦柯的领域相互呼应,镜子居然在她的催动下,向棺材诡靠近了一大截。 窦柯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给厉姿比了一个大拇指。 下潜的规则太单一,厉姿此刻却觉得自己的规则仿佛被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她继续分出一丝丝诡气,与窦柯的镜子产生共鸣,每一次共鸣都让镜子向前推进一段距离。 终于,在被水波和丧葬诡异击碎了数面镜子后,镜牢合拢了。 山崖被滔滔江水冲刷了几十年,镜子如同钢铁般,深深地嵌入,一片片快速黏合,试图将棺材诡牢牢地困在了其中。 棺材诡剧烈地震颤着,一股浓郁的诡气从棺材诡的尸体中散发出来。 但窦柯一直防着这一招,那些已经站稳的镜子如同开闸的大坝,将棺材诡的周边疯狂吸收,一个又一个涡旋在棺材诡附近形成,试图将棺材诡关进镜子。 棺材诡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号,随着它的动作,悬棺上的那些棺材也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仿佛有什么……要出来了! 厉姿瞪大了双眼,她看向窦柯,等着窦柯给她指示。 可水下太暗了,金钟笼罩着她们,她只能看到窦柯模糊的轮廓,和那一个个在水波中翻滚的镜子和碎片。 指令没变,继续执行。 悬棺停止了变化,棺材板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数百个挂在崖壁上的悬棺整齐划一的开始颤抖,在水里发出咚咚的声响,就像古老的战鼓,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 窦柯面色凝重,她双手挥舞着,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在引导着什么。 那些镜子在她的操控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将周围的水域照亮,也映照出她坚毅的脸庞。 厉姿颤抖着引导着规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合拢。 棺材板的共振让水域开始掀起波浪,无敌的金钟被波浪推得开始往水面荡去。 浮力被改变了规则,棺材诡似乎受到了威胁,开始操控诡域,试图将两人驱除。 窦柯察觉了棺材诡的意图,冷哼一声,河流深处再次出现无数镜子。 厉姿咬牙,全力催动规则,拼了命地向棺材诡靠近。 镜诡大人还在战斗,不可退缩,也不能退缩! 数百个悬棺仿佛被棺材诡的神秘的力量唤醒,正欲挣脱束缚,加入这场未知的战斗中。 合拢!合拢!合拢! 厉紫干脆闭上眼睛,她心里只有棺材诡的坐标,下潜的规则牵引着金钟和那些镜片,精准无误地向棺材诡靠近。 棺材诡似乎知道镜牢一旦合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从来都是它关人,今天居然遇到了要把它关起来的东西。 窦柯的强大不用多说,但棺材诡盘踞在这片水域多年,长河上游所有跟死亡相关的物品,都被它汇聚在此。 这口棺材埋葬的是谁,已无从可考。 云隐族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很少有人知道,云隐族有一项民俗,被称为“姥捨”(1)。 由于资源匮乏和生活压力,当老人达到50岁后,便会被子女送到深山老林中遗弃,以此节省粮食来养活家庭中的年轻一代。 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老人们会自己选定悬棺,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 他们相信,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的灵魂可以接近先祖,同时也能为族群和家族带来好运。 棺材诡或许就是这些被遗弃的老人的怨念所化,大坝修建后,它一点点汇聚了长河上游所有与死亡相关的物品,形成了这片诡异的水域。 人在死亡的时候,情绪总是最激烈的,疼痛、恐惧、不甘、愤怒……这些情绪被棺材诡一一收集,转化为了它的力量。 此刻,面对窦柯的镜牢,棺材诡显然不愿坐以待毙。 它开始疯狂地挣扎,试图挣脱镜牢的束缚。 那些原本悬挂在崖壁上的棺材也开始剧烈地震动,仿佛在为棺材诡加油助威。 隔着金钟,厉姿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从棺材诡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恶意和绝望。 她紧紧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着:“合拢,合拢,合拢……” 她的规则与窦柯的镜子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每一次共鸣都让镜牢向棺材诡靠近一分。 终于,在棺材诡的哀号声和悬棺的咚咚声中,镜牢彻底合拢了。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厉姿睁开眼睛,只见镜牢中的棺材诡正在疯狂地撞击着镜壁,试图逃脱。 但镜牢却纹丝不动,仿佛是由钢铁铸就的一般。 窦柯看着镜牢中的棺材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拍了拍厉姿的肩膀,示意她可以松一口气了。 厉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心跳如鼓。 她看向窦柯,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她知道,如果不是窦柯的金钟,自己恐怕早已葬身在这片诡异的水域中。 可她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便看见那些丧葬诡异扭转了目标,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开始冲击镜牢。 巨大的撞击声在幽暗的水域中回荡,每一次冲击都仿佛要将镜牢震碎一般。 窦柯面色凝重起来,她借着金钟的光,试图拉扯更多的镜子贴上镜牢。 但窦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她拍了拍厉姿的手背,做了一个警校生都懂的防御姿势。 厉姿歪头,她没看懂。 窦柯干脆利落地把金钟诡挂在了厉姿背后,然后用口型命令她:“原地防御。” 这回厉姿看懂了。 她急忙点头。 那镜诡大人呢? 镜诡大人要干吗? 是要看破棺材诡的弱点,像网上说的那样,一击必杀吗? 厉姿紧张地盯着窦柯,只见窦柯摸上了她腰间的镜子,瞬间消失。 这一招厉姿已经看过多次,她知道,这是镜诡大人在镜子间穿梭,下一秒,她就要出现在棺材诡的面前,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角度,一拳打爆为非作歹的诡异。 镜诡大人果然如传说中那般英勇无敌! 可让厉姿没有想到的是,窦柯确实如同鬼魅般出现了。 但她没有出现镜牢上或者镜牢里,而是在水波将某个镜片荡漾到崖壁上一个崭新棺材正上方时,借着水波的力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那个画着狰狞大嘴的棺材。 镜诡大人的手果然如传说中般化成了来自深渊的诡手,一把抓住了棺材盖,猛地掀开! 这是! 厉姿差点要尖叫出声。 怎么还能把诡异放出来啊! 镜诡大人,您不去打棺材诡就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好奇的时候呀!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被释放了出来,一股强大的诡气从棺材中汹涌而出,直冲云霄。 窦柯却毫不畏惧,她蹲在棺材边缘,手中出现了一瓶蓝色液体,一把抓住那只诡异,猛地灌了下去。 厉姿看不清这个狰狞嘴棺材里出来的是什么,但她能看到,那只诡异在被蓝色液体灌入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随后,便有一个高挑的女性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那女性穿着安全部的作战服,嘴巴几乎快要咧到耳边,迷离的眼神在看到窦柯后有一瞬间的回神。 而后,窦柯在她的身上一阵摸索,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夜光杯。 那夜光杯在窦柯的手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她轻轻地将杯中的液体倒入那女性的口中。 女性猛地一颤,随后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她看向窦柯,眼中满是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能从那恐怖的棺材中逃脱。 厉姿看着窦柯指了指棺材诡所在的位置,抬手,在脖子上一抹。 这回她看懂了! 斩首! 那名女性也看懂了,她回了一个:OK。 第215章 镜诡大人不仅如传说中一般杀伐果决,她简直是战术大师,使用规则的天才! 凤星晖不知道在棺材里过了多久。 起初,她和晏紫槐带队来到长河涡旋。 经常捉诡的人都知道,诡异出现的诱因是强烈的情绪,诡异一旦形成,不会消亡。 驭鬼者用自己的身体封印诡异,何尝不是另一种棺材呢? 她们这趟行程并不顺利,刚靠近崖壁,就遭遇到了丧葬诡异的袭击。 晏紫槐的身体强度可以称为地表最强,凤星晖的吞噬更是堪称BUG,但即便如此,面对铺天盖地、仿佛无穷无尽的丧葬诡异,队伍也陷入了苦战。 两人背靠背,将幸存的队友护在内。 战斗维持了太久太久,晏紫槐的尸鬼领域十分克制丧葬诡,凤星晖双手开过风洞之后,更是直接化身永动机,但长河棺椁在水下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态体系,两人就像是外来者,不断地被这片诡异的水域侵蚀。 两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适应了水下作战的环境,可当九死一生看到崖壁上的墓葬墙时,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墓场墙上,密密麻麻的棺材如同蜂巢一般,每一个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晏紫槐和凤星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她们知道,这将是她们遇到过的最艰难的战斗。 但两人都没有退缩,她们背靠背,一起面对着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丧葬诡异。 晏紫槐的尸鬼领域在水下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那些试图靠近她们的丧葬诡异被一一绞杀。 而凤星晖则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诡气,试图削弱这片诡异水域的力量。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的体力都已经接近极限。 但就在这时,她们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凤姐,帮我。” 是窦柯! 凤星晖心中一喜,她循声望去,只见窦柯正被一群丧葬诡异围攻,情况危急。 她立刻催动规则,向窦柯的方向游去。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入了一团漆黑的空间。 这里,没有水,没有光,只有无尽的河水和压抑。 “是精神污染陷阱!” 她想大声提醒晏紫槐,但只吐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水泡泡。 摈弃和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失去意识。 但饿死诡又能从棺材诡的诡域里吸收一丝诡气,保持她意识的清明。 凤星辉知道,自己成了崖壁上某个棺材的一员,被这片诡异的水域所困,直到被岁月锁同化。 不甘心…… 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的意识在黑暗中逐渐模糊,仿佛被无尽的河水吞噬,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了窦柯的声音。 又是精神污染,不会相信了。 昏沉中,她不断昏迷又不断醒来,每一次醒来,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魇。 她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像被泡发在无尽的喝水中,黑暗,无尽的黑暗,伴随着压抑的河水气息,让她有了自绝的念头。 与其让饿死诡在这里诡异复苏,成为棺材诡的诡奴,倒不如自己了断来得痛快。 手心的风洞对准了额头,饥饿淹没了凤星晖的意志。 这可比学奥数和自律难多了。 在最后一刻,她这么想着。 但她算遍了奥数题,打败了无数同龄对手的意志和天赋,却没有算到饿死诡的吸收能力。 手心的风洞吞噬了,诡气化为养分,以她的诡胃为核心,吊着她的意识。 痛。 痛苦滋生出绝望,饥饿繁衍出血肉,凤星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都快要死了,还要被圈在莫比乌斯环里,人类有没有好好研究拓扑学,空间和几何的边界到底在哪里,牛顿定律被诡异打破了简直是人类世界最糟糕的事情没有之一。 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哭着哭着,眼泪融进河水,灼热的饥饿感让她几乎要发疯。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看到了窦柯。 这一回,精神污染仿佛吸取了教训,窦柯居然开始用警校生的手势跟自己交流。 她怒从心生,饥饿与愤怒交织在一起,风洞在她的掌心疯狂旋转,试图吞噬这幻觉。 但好像有什么不同,这个窦柯似乎预判了自己的攻击,凤星晖心中一惊,难道这不是幻觉? 然后,窦柯复制了衣服给她换上,掏出蓝色章鱼原液灌到她嘴里,最后,在她身侧摸出了夜光杯。 是窦柯! 真的是窦柯! 那一刻,凤星晖恨不得把窦柯揽在怀里。 她看着窦柯,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所有的委屈、不甘、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尽情地宣泄着。 可窦柯没有给她时间伤感,直接强势地命令她,斩首。 她们合作了很多次,凤星晖知道,窦柯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她疯狂的眨眼,冰冷的河水划过她的眼球,与温润的眼泪交融,激的她一阵刺痛。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诡力汹涌澎湃,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手上的风眼瞬间加大了吞噬力,化作一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河水。 她猛地抬头,看向了棺材诡所在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决绝与杀意。 棺材诡的方向,镜牢颤抖着,棺材诡在镜牢中疯狂地撞击,镜牢岌岌可危。 水底,镜子、镜子碎片和诸多丧葬诡厮杀着,整个水域全是杂乱不堪的能量。 崖壁上,无数棺材板发出诡异的波纹,仿佛要挣脱束缚,那些棺材板上的波纹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诡异的景象,波浪连绵,似乎想冲垮一切异类。 凤星晖心中一紧,她们可没把棺材诡逼成这个样子,她看向窦柯,两人无须多言,已心意相通。 看了眼夜光杯新生出来的酒液,凤星辉仰头一饮而尽。 潮红涌上了她的脸颊,她转身跳上附近的一面镜子,向窦柯点了点头。 厉姿看到这一幕,自然明白了凤星晖的意图,她直接将下潜的规则牵引上这面镜子,带着凤星辉直奔镜牢而去。 坐标跟坐标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从崖壁上的狰狞棺材到镜牢之间,一条镜子飞毯沿着直线飞速划破水源。 凤星辉单膝跪在镜子上,左手扶住右手手腕,右手风洞大开,所到之处,从河水到棺材,无一不被吸入其中,形成一股股小型漩涡。 厉姿以为,窦柯从上百口棺材里救出了队友,干脆又牵引了一面镜子过去,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窦柯直接无视了这边镜子,开始用狗刨式盯着棺材板的共振,向另一口棺材游去。 这口棺材极为粗犷,仿佛已在崖壁上浸泡了千年,水草一层又一层的裹着,从外面都能看出枯萎的水槽吊在崖壁上。 窦柯游到它面前,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棺材盖。 一股更为汹涌的诡气从棺材中爆发出来,又是丢衣服,灌蓝色药水,手势交流一整套流程。 然后,厉姿看到,一个壮汉从棺材里起身,那壮汉双眼赤红,肌肉虬结,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窦柯掏出一副黄金眼镜给他戴上,指了指棺材诡的方向,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壮汉立刻明白了窦柯的意图,他怒吼一声,全身肌肉紧绷,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 厉姿已经懂了,那个镜牢,根本不是为了绞杀棺材诡的,而是为了屏蔽棺材诡的影响,让窦柯能在数百口棺材里,定位到自己这些还未死亡的驭鬼者! 太……不可思议了! 厉姿不能理解窦柯这种超乎寻常的破题思路,她只能拼命地燃烧诡气,牵引着镜子去接壮汉,再向棺材诡拖去。 万诡在水域里奔腾,各种规则和恐怖瘆人的诡异冲击着金钟,作为一名一阶驭诡者,厉姿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但她的理智却告诉她,她很安全。 只要窦柯在,只要窦柯还活着,自己就不会死。 金钟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万字符,在漆黑的水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抵御着来自万诡的侵袭。 绝对防御。 厉姿咬紧牙关,把所有镜子的下潜坐标全部定位到棺材诡上。 壮汉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鬼影,那影子长着细细长长的胳膊,路过的每一个丧葬诡异,都被影子拍了一下。 壮汉嘴里不停往外吐泡泡,但就是这种诡异的搭配,那些被壮汉拍过的诡异仿佛都被强硬控制住,一个个失去了动力,往水底沉去。 太牛了! 前辈们都太牛了! 厉姿眼看着,窦柯又找到了一个散发着紫光的棺材,她毫不犹豫地划开了棺材盖,又是一股强大的诡气汹涌而出。 厉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又救出谁了? 她不再等窦柯沟通,直接拖了面镜子向崖壁靠近。 窦柯熟练地丢出一件作战服。 就当厉姿以为,窦柯还会再掏出蓝色药水时,她却看到窦柯伸出了长长的诡指甲,对着自己的左手,狠狠地戳了一下,然后塞到了棺材里。 这是……? 然后,厉姿看到了她终生难忘的一个画面。 一双苍白的手,从棺材中猛地伸出,紧紧地抓住了窦柯的诡指甲。 那手的主人,是一个如同神祇般的女人,她套着作战服,仿佛刚从坟墓中爬出,身上还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但厉姿发誓,这是她见过最有神性的女性。 这位女性将窦柯的手指狠狠的吸吮,背后骨翅猛然张开,仿佛被人精心雕琢过的容颜,如同天使般令人心悸。 不一会儿,她缓缓放开窦柯的手,睁开了双眼。 厉姿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又震撼的场景。 那名天使单手一挥,一柄紫色的长枪立刻出现在手中。 正当厉姿以为,窦柯要继续安排斩首时,却看见窦柯指了指河面,做了一个骑马的姿势。 这是,云飞扬? 厉姿不知道窦柯安排是何用意,但这一连串操作下来,她已经完全臣服在了窦柯的操作之下。 管她呢,反正跟着窦柯这种队长,自己只要执行,拼了命地执行就好。 镜诡大人不仅如传说中一般杀伐果决,她简直是战术大师,使用规则的天才!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而自己毕生的运气,只要用在那天跟着人群,一起去窦柯的会议室门口凑热闹就够了! 晏紫槐看了眼棺材旁边的镜子,向窦柯点了点头,直接扑腾着骨翅,手中长枪如绞肉机般,冲出了一条路。 窦柯没有停。 镜牢虽然岌岌可危,但凤星辉已经逼近了。 她手中的风洞疯狂旋转,吞噬着沿途的一切,无论是河水还是崖壁上的悬棺,都无法阻挡她的前进。 不够,还不够。 棺材诡的诡气太厚,丧葬诡的诡气太杂,无论是诡域世界、诡气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窦柯眼里都只有护目镜的血字还有杂乱的诡气团。 必须得削弱棺材诡的力量,才能找到它的核心。 然后,复制—替换—操控! 第216章 然而,滚滚长河东逝水,积攒了华国上中游千年的丧仪,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击溃的。 窦柯已经快被这浑浊诡谲的河水泡发了。 尽管她的身体强度已经可以无视这些诡异水域带来的压力,但这如同腐水一般的,时而黏稠时而刺骨的河水,泡久了她真的有点恶心。 快点结束战斗吧。 水下的战斗真不是人能打的。 窦柯心里默默吐槽,手上动作却不停。 她再次划开了一个棺材,这次,一股阴冷至极的诡气猛地冲出,带着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般的寒意。 窦柯不认识这人。 【冰诡,杀人规则:冻结。它能将一切冻结,等他升到五阶时,连宇宙都能冻结……只是,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护目镜又在皮了。 水下作战,就需要这种规则。 窦柯做了两手准备,她抓起那人的脖子,一把将他从棺材中拽了出来,同时抛出作战服给他披上。 窦柯没有犹豫,用力地摇醒了那人,然后用手势与他交流。 那冰诡双眼迷茫,显然还没从沉睡中完全清醒。 但窦柯身后万诡奔腾的画面太过诡异,潮湿冰冷的河水还是唤醒了他的杀意。 他猛地看向窦柯,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冻结。 窦柯心中一凛,直接后撤,把棺材板狠狠地盖了回去。 那冰诡的杀意如同实质,隔着棺材板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森冷。 出师不利。 窦柯却没有放弃,她狗刨掉头,又去了最近的一口棺材前。 这次,棺材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仿佛有万物生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木诡,杀人规则:生长。它能将一切化为腐朽,又能将腐朽化为神奇,等到它达到五阶之时,甚至*能赋予死者新生……只是,它快死了……】 护目镜到底有进化出了什么功能,窦柯无语。 但现在不是研究护目镜的时候。 她一把掀开棺材板,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绿藤从他的身体里蔓延而出,抵御着河水的浸泡。 木诡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经过刚才冰诡的插曲,窦柯谨慎伸出手,试探性地与木诡交流。 她一把拉起了木诡,指了指镜牢那里的棺材诡。 凤星晖的黑洞已经堵上了镜牢破裂的缺口,那些试图冲破镜牢的棺材诡之力,被黑洞疯狂吞噬,化作凤星晖诡力的养分。 孙泉和厉姿不知何时达成了默契,一个负责牵引,一个带着诡影,疯狂地拍击。 木诡看了一眼棺材诡,眼中闪过一丝怨怼。 窦柯指了指作战服上安全部的标志,又指了指棺材诡,做了个斩首的姿势。 木诡看了安全部的LOGO,终于点了点头。 孙泉给他打了样,他迅速换上作战服,跳上了最近的镜子。 厉姿在金钟里,只觉得下潜的规则越用越顺手,她一直分心看着窦柯的一举一动,见她又救出了一个人,直接拖着镜子往棺材诡处靠去。 木诡的加入,让局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规则好像本身自带疗伤,即使没有蓝色原液,但摆脱了棺材的禁锢,他快速恢复了诡气。 木诡双手一挥,一根根粗壮的藤蔓,向镜牢缠绕而去,即将崩溃的镜牢,在这些藤蔓的缠绕下,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窦柯没有停歇,她继续游走在崖壁之间,寻找着下一个可能苏醒的战力。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让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这个诡异的水域。 又一口棺材被打开,这次,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火焰在棺材内熊熊燃烧。 【火诡,杀人规则:焚烧。它能将一切化为灰烬,等到它达到五阶,连灵魂都能焚烧殆尽……只是,它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了。】 窦柯如法炮制。 她不可能给不认识的人喝章鱼原液,章鱼诡是祂的残躯化身,她自然要留给亲密的人。 这些人在水里被关了这么久,还没被棺材诡转化,足以证明自身实力。 窦柯不认识这些人,但窦柯知道,能成为驭鬼者的,都是跟诡异有过生死战的人。 现在,棺材诡在前,下潜诡加镜子可以在水底给予交通,这些人只要能醒过来,就是此刻水底里最佳的盟友。 随着窦柯掀开棺材板,火焰猛地冲出,照亮了周围漆黑的水域。 一个身披火红战甲的男子从棺材中坐起,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充满力量。 明明是在河里,那火却烧得越发旺盛,仿佛不受水下环境的影响。 他的周身,火焰缭绕,将冰冷的河水都逼退了几分。 窦柯迅速与火诡交流,指了指安全部LOGO,又指了指外面到处飞舞的丧葬诡,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火诡愤怒地点头,直接跳上了镜子。 厉姿见状,立刻调整规则,直接牵引着镜子在水里乱窜。 窦柯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但棺材诡的抵抗来得也越来越强烈。 棺材诡在镜牢中疯狂地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让镜牢的波动更加剧烈。 凤星晖不断地用黑洞吞噬着那些试图冲破镜牢的棺材诡之力,她的状态肉眼可见得越来越好。 木诡的藤蔓也在不断地加固着镜牢,让那些原本摇摇欲坠的镜子碎片重新连接在一起。 木诡被棺材关了太久,他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棺材诡给捆起来。 厉姿看着一个又一个的驭鬼者被窦柯精准地从崖壁上上百口棺材中救出来,心下大喜。 好,太好了,就这样,胜利的天平迟早属于我们。 不断还有丧葬诡在冲撞着金钟,但金钟的绝对防御让这些攻击如同挠痒一般,丝毫无法撼动其分毫。 就在厉姿以为己方已经稳操胜券时,水域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丧葬诡仿佛接到了某种命令,纷纷停止了动作,只是围绕着金钟和镜牢,静静地悬浮着。 厉姿心中警铃大作,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平静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紧紧地盯着那些丧葬诡,生怕它们突然发起攻击。 窦柯也察觉到了这种异常,她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那些被救出的驭鬼者们也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就在这时,水域深处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凤星晖和木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响,水域开始震动,那些原本静止的丧葬诡也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然后,厉姿看到了,崖壁之上所有的棺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除了那几个被窦柯打开过的,全部都掀了起来。 每一口棺材都散发出不同色彩的诡气,那些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光怪陆离的网,将整个水域笼罩其中。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她意识到,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外面的这些丧葬诡……居然只是诡奴吗? 如果外面的是诡奴,那棺材里可都是驭鬼者,被窦柯救出来的人,足以证明这些崖壁上被关着的驭鬼者,实力都不容小觑。 可如今,他们的规则却成为棺材诡的助益,被棺材诡操控着,成为敌人。 厉姿一点点被堆起来的希望瞬间崩塌,她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窦柯直接进了镜子,水中的镜子重新有了主心骨,化作利剑,纷纷向那些诡气交织的网斩去。 不知道窦柯怎么做的,厉姿看到那些诡异有崩塌的,但数百个驭鬼者的诡气被打散后,竟又重新交织在一起,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窦柯在镜中脸色凝重,此刻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那些棺材诡的诡气交织成的网越来越紧密,整个水域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束缚。 木诡的藤蔓在网中疯狂地撕扯着,想要打破这股束缚,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 凤星晖的黑洞也在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诡气,但那些诡气仿佛无穷无尽,黑洞的吞噬速度远远赶不上诡气的增长。 被救出的驭鬼者们也纷纷施展出自己的规则,想要为这场战斗贡献一份力量。 然而,他们的规则在棺材诡的诡气面前,却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就在所有人都要绝望时,长河竟如摩西分海般从水面一分为二,晏紫槐手持长枪,从天而降。 而她身后,是坐在金棺之上宛如阎王的霍印晨。 晏紫槐晋升四阶时情况特殊,尸鬼领域并非完整领域,全因她的尸鬼是出自某个古墓,可以统驭壁画上的亡魂,却终究少了点味道。 但此刻,在霍印晨的加持下,她直接发挥了四阶巅峰该有的强度,尸鬼领域被加持后,古墓虚影将众人笼罩在内,不断有兵佣从壁画中出来列队,晏紫槐拖着将诡云飞扬试了试,直接带着水面上的众人赶到了战场。 她这一枪挥出,枪尖所过之处,诡气尽散。 “窦柯,我来助你!” 晏紫槐大喝一声,长枪如龙,直刺向棺材诡的核心。 霍印晨坐在金棺之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金棺的边缘,他的嘴唇极薄,轻声开口:“审判。” 那些原本躁动的丧葬诡,在霍印晨的诡气面前,仿佛被压制住了。 将诡云飞扬:“统御!” 诗诡李太白:“疑似银河落九天!” 随着李太白的诗句落下,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如同银河倾泻,狠狠地斩在了那些诡气交织的网上。 剑光与诡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水域都仿佛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厉姿激动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她没想到,在这种局势下,窦柯先前救的人居然能把水面上的救兵搬下来。 看这架势,这两位的实力恐怕都不容小觑。 有了他们的加入,局势瞬间逆转。 晏紫槐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大片诡气的消散。 而那些从壁画中涌出的佣兵,更是如同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狠狠地冲击着棺材诡的防线。 李太白的诗如同天籁之音,每一句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断地削弱着棺材诡的诡气。 霍印晨只是静静地坐在金棺之上,但他的每一次开口,都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那些汇聚在一起的诡气纷纷溃散。 水下,火焰缭绕的火诡、藤蔓缠绕的木诡、黑洞吞噬的凤星晖,以及长枪如龙的晏紫槐,共同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他们的规则之力在水中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水域都掀翻过来。 厉姿简直都要看呆了。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这就是规则的运用吗? 如果我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该多好啊。 厉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紧紧盯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规则的运用,都让她感到无比的震撼和向往。 我能的,总有一天,我也一定能像镜诡大人一样厉害! 等等,镜诡大人呢? 厉姿在眼花缭乱的规则里找窦柯。 奇怪,难道镜诡大人还是去镜子里了吗? 可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棺材诡没有放弃抵抗,在一阵巨响之后,镜牢猛地炸裂开来,从中释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谲气息。 贴着棺材诡的凤星晖和木诡被猛地炸开,厉紫赶紧牵引着镜子下潜,试图用镜子去遮挡他们,规避伤害。 这阵爆炸也让其他人一阵震荡。 崖壁上的那些棺材诡气竟隐隐有融合的趋势,每一口棺材的诡气都仿佛在相互呼应,变得更加狂暴和凶猛。 厉姿脸色大变,她没想到还能起这样的变故。 晏紫槐和霍印晨也察觉到了局势的严峻,他们纷纷加大了攻击的力度,试图在棺材诡完全融合之前将其击败。 然而,滚滚长河东逝水,积攒了华国上中游千年的丧仪,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击溃的。 那些棺材里的诡气仿佛汇聚成了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向众人冲击而来。 厉姿脸色大变。 可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声音突然从棺材诡最近的镜片里跳出来,与那些汹涌的诡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光芒中,窦柯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周身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包裹,让她在这片混乱的水域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越过重重诡气的阻隔,厉姿分明看到窦柯的双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的诡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散发着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强硬气势。 厉姿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狠厉的窦柯。 窦柯扬起了嘴角,如同黑夜中潜伏的狼,仿佛在说:“我看到了。” 这一拳打在了棺材诡雕刻着“福”字的铜环中间,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铜环竟被窦柯一拳打得凹陷进去,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铜环传递到整个棺材诡之上。 厉姿瞪大了双眼。 这雄踞长河中部的棺材诡……居然就这样,一拳……结束了? 第217章 水下恢复了平静,崖壁上那些原本凹凸不平、插满棺材的崖壁,此刻只剩下长满了水草的原木和空荡荡的棺材。 厉姿不敢相信,但冰冷漆黑的水下,那股原本汹涌澎湃的诡气,在窦柯这一拳之下,竟然真的开始消散。 棺材诡上的“福”字铜环,在窦柯的拳头下凹陷进去。 仿佛被某种强势的力量所侵蚀,棺材诡的力量体系被窦柯这一拳打中了核心节点,竟然缓缓开始崩溃。 水下,昏暗的光线中,崖壁如同巨兽的脊梁,凹凸不平。 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木头深浅不一的插在崖壁上,水草阴冷,却没有腐蚀掉那些材大小不一的棺材。 这些棺材来自不同的年代,有的长而窄,有的短而宽,表面覆盖着岁月的痕迹,而每个棺材都溢出一缕缕五颜六色的诡气,它们如同幽灵般在水中漂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这些诡气在水中交织、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它们相互纠缠,形成了一幅幅诡异的图案,像是扭曲的鬼脸,不停地变幻着,仿佛有什么恐怖的诡异要从里面出来了。 窦柯的这一拳,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那些原本被棺材诡所操控的诡气失去了主心骨,开始互相攻击了。 场面乱作了一团。 那些被封印在棺材的诡异和诡气,很难说是不是千百年来被封印在棺材里的驭鬼者被诡异复苏后的集合。 它们在水中翻涌,带着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似乎要将被封印的怨气发泄出来。 诡异本就只剩杀戮和规则,现在,它们失去了棺材诡的统御,在水中开始互相攻击、吞噬,场面一度失控。 窦柯的这一拳,虽然打破了棺材诡的操控,但也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混乱。 被棺材诡弹开的木诡跌入水中,他的藤蔓在水中疯狂地挥舞,试图重新稳定身体。 一只诡异直接缠上了他的藤蔓,尖锐的爪子在藤蔓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将木诡的藤蔓绞杀一般。 木诡只来得及将藤蔓一卷,将那只诡异紧紧缠绕住,猛地一拉,试图想要将其扯碎。 然而,那条蛇形诡异却异常难缠,在木诡的藤蔓即将合拢的瞬间,直接又一口咬上了木诡的藤蔓,身子一盘,藤蔓直接被绞断。 看来这只诡异的杀人规则是绞杀…… 木诡脸色一变,水中太难行动,他转身试图撤离。 然而,那条蛇形诡异直接顺着藤蔓,缠绕上了木诡的手臂,带着森然寒意,就要向木诡缠去。 木诡心中一凛。 就在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跟自己一样被救出来的火诡,跟三只奇形怪状的诡异战作一团,规则不清,水下作战本就困难,那些诡异似乎不惧怕火焰,直冲火诡而去。 场面乱作一团,一直形式蝙蝠的诡异突然从一个涡旋里冲出,火诡躲避不及,被那蝙蝠诡异一口吃掉了半个肩膀。 愤怒的火球猛地膨胀,然后木诡看到火诡他……自爆了。 对……自爆…… 既然必须要死在这里,这些诡异,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就赚了! 火诡的自爆在水中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水流,那蝙蝠诡异被猛地炸开,一团诡异的火苗被淹没在水流中。 但木诡知道,一旦给这团火足够的时间和诡气,它将再次复苏。 蛇形诡异缠上了木诡的小腿。 木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诡异的鳞片紧贴着他的皮肤,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他的肉。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和恐惧同时涌上心头。 木诡光速将小腿替换成木头,但没有用,那种被绞杀的感觉仿佛针对的是他的灵魂,蛇形诡异开始缓缓往上爬。 完全……没办法抵抗吗? 我不要成为诡异的食物,与其如此…… 不如…… 绝望像是被传染的风,在木诡心中蔓延开来。 他看向四周,那些诡异们正在疯狂地互相攻击、吞噬,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外面是什么样的呢? 诡异肆虐,人间炼狱吗? 他紧闭双眼,疯狂催动身上的诡气,周身环绕着翠绿色的光芒,身体逐渐膨胀,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火诡的自爆让众人猝不及防,厉紫、云飞扬和李太白这些新晋驭鬼师哪见过这场面,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窦柯打破平衡后,霍印晨像是早就防备着这种情况,他突然从压制状态抽离出来,转而被金棺托着,来到了晏紫槐身边。 强化过后,晏紫槐被拔到了跟霍印晨一样的四阶巅峰。 晏紫槐的四阶晋升并非出自本源,此刻在霍印晨的帮助下,她终于发挥出了四阶巅峰应有的实力。 雪山之下的千年古墓在水下完全呈现,那些从壁画中涌出的兵佣,在她的指挥下,更是如同一支锐不可当的军队,将几人狠狠护在领域里。 云飞扬和李太白趁着间隙向外攻击,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木诡。 木诡周身环绕的翠绿色光芒越来越盛,他的身体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纤长的女孩游到了木诡附近,她手上的黑洞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直接将那蛇形诡异吸入其中。 黑洞似乎无法控制吞噬范围,木诡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削去了一块,但那种嗜人的寒意消失了。 他瞪大了双眼,看向凤星晖。 没想到凤星晖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别愣着,快帮忙。” 凤星晖抬头,看向窦柯,继续奋不顾身地向棺材诡所在区域游去。 期间,有诡异不断攻击她,甚至她被撕扯掉了半个头,但只要她手心的黑洞贴上诡异,那诡异便会被吞噬,不多会儿,失去的身体便会再长出来。 夜光杯在水下如同一座灯塔,照亮了木诡的心。 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再犹豫,催动着自己的诡气,快速治愈着创伤。 然后,他跟上了凤星晖的路径。 凤星晖的目标还是棺材诡。 窦柯此时,正处于棺材诡的核心位置。 棺材诡被击中核心后,狂暴的诡气失去了统御,纷纷向窦柯涌去,试图将她羁押。 但窦柯周身的镜花水月几乎要凝成了实体。 领域跟领域的对抗让那些汹涌的诡气无法靠近窦柯分毫。 一片又一片的镜子从镜花水月里浮现,领域里,无数个小世界积攒的信仰之力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为窦柯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镜牢再次出现。 棺材诡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规则会遇到窦柯这样的强者。 看破,击碎核心,关押。 镜牢再次锁上棺材诡,这一次,窦柯站在镜牢之上,双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复制! 镜花水月里新出现的一面镜子里,一个与棺材诡一模一样的棺材缓缓浮现。 替换! 领域内外的镜子开始相互映照,棺材诡的力量被逐渐抽离,注入了那面新出现的镜子中。 棺材诡发出了惊恐的嘶吼,它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流失,却无力反抗。 护目镜上,黄字缓缓消失。 操控! 窦柯的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虚空中的神明,明明那么瘦弱,却能洞察水下发生的一切。 她轻轻抬起手,那些不可一世任意肆虐的诡异,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恐怖的秩序。 无论形态、无论材质、无论规则,那些诡异如同得到命令一般,被河水推开,又直直地站成一条线。 窦柯身侧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那枚镜子上面挂着一个福字,镜框由深色木材雕琢而成,每一道纹理都散发着嗜人的气息。 周围的光线被镜子缓缓吸纳,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反射出来。 水下昏暗波谲,阴森的镜子仿佛能穿越界壁,链接生死。 那些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诡异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镜中,消失不见。 窦柯单手握住崖壁上的原木,在棺材诡原来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长河。 “这……”厉姿看得目瞪口呆。 不止是厉姿,凤星晖、云飞扬、李太白、木诡,甚至是晏紫槐和孙杨都被窦柯这一手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可现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据说不死不灭,存在就是为了杀人的诡异,在窦柯的操控下,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一个接一个地被吸入那面神秘的镜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下恢复了平静,崖壁上那些原本凹凸不平、插满棺材的崖壁,此刻只剩下长满了水草的原木和空荡荡的棺材。 长河的水奔涌而下,原本浑浊的水很快便夹杂着泥沙。 渐渐地,有小鱼虾从那些棺材的缝隙中游出,仿佛这片水域从未经历过刚才的恐怖。 “这就是……镜诡大人的力量吗?”厉姿回头,看了看诡骨菩萨自带的绝对防御的金钟,又看了眼如神明般的窦柯。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 诡异末世,我们华国有这样强大的英雄,实在是太好啦! 可厉姿的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却又被接下来的一幕浇灭。 窦柯闭上了眼,一头栽倒在了冰冷漆黑的水中。 第218章 “镜诡大人,您一定要挺住啊!我们华国的镜Fans每日虔诚祈祷,愿您永远如镜子般闪耀,洞察世间万物。” 漆黑的水仿佛一张无形的巨口,将窦柯吞噬,她的身影迅速下沉,宛如一块沉重的石头。 厉姿的心猛地一沉,她拼尽全力想要冲上前去,但诡骨菩萨坚定地执行着任务,金钟将她笼罩在内,给了她绝对的安全,也让她无法动弹。 “不!”厉姿控制不住地凄喊起来,河水灌进嘴里,泡泡从她头顶浮起,碰到金钟的顶部,化为一个个虚无。 她赶紧闭上嘴,缓解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她眼睁睁地看着窦柯的身影叠入水流,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如果…… 如果镜诡大人死在长河里,那安全部的授勋仪式、那华国数以万计的人民该怎么办? 谁来保护他们免受诡异的侵害? 厉姿的大脑一片空白,窦柯的身先士卒、窦柯强悍的调度能力以及那能洞察一切、操控万物的镜诡之力,已经让她崇拜到极致。 可现在,刚刚建立起的信仰一秒崩落。 她无法想象没有窦柯的世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就在厉姿大脑一片空白时,无数道诡气突然从水域的四面八方射出,直射向窦柯下沉的方向。 金色的、紫色的、漆黑的、绿色的光芒在水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轨迹,衬得崖壁上那些木桩和空棺静谧空灵。 是队友! 太好了,我们还有队友! 凤星晖和晏紫槐首当其冲,她们周身环绕着璀璨的诡气,如同两道划破黑暗的流星,直冲窦柯下沉的位置而去。 木诡也紧随凤星晖身后,他周身翠绿色的光芒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稳而坚定的力量。 他挥动着藤蔓般的手臂,同时还在向队友体内输送治疗诡气。 如果窦柯在这里诡异复苏,由她关押的棺材诡,在被镜诡那么强大的诡异污染之后,一定会有更高程度的剧变。 云飞扬、李太白……场上还活着的驭鬼师们都动了起来。 安全部外勤准则:如果驭鬼师失去战斗能力,其余队员必须全力救援,并将其放置进黄金容器中。 经常捉诡的人都知道,这是保护,也是扼杀。 但人类……没有办法。 厉姿、云飞扬、李太白,这一批新的驭鬼师,在接受培训时,都看过培训手册里的一个案例。 一对亲兄妹驭鬼师一起出任务,哥哥被诡异重创,失去战斗能力陷入重度昏迷,妹妹不舍哥哥,报战亡,偷偷将哥哥藏在家中。 数日后,哥哥醒来,却不再是那个内敛可靠的哥哥,而是被诡异彻底占据身体的怪物。 诡异杀了父母,妹妹悲痛欲绝,亲手结束了披着哥哥皮囊的诡异。 在安全部的培训教室里,面容姣好,气质幽怨的培训师转头,撩开了后脑勺如瀑的黑发。 所有的新晋驭鬼师被这一幕吓得肝胆欲裂。 培训师后脑上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狰狞而扭曲的脸,与培训师温婉的面容相似,但无比瘆人:“记住,诡异不会死。它们会潜伏,会寄生,会等待诡气积攒够开始杀人。” 培训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新晋驭鬼师们的心上。 厉姿怕。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厉姿不敢再往下想, 她看着队友们一个个跃入水中,如同飞蛾扑火般,向着那未知的深渊冲去。 首当其冲的,是浑身散发着外溢的紫色诡气的尸鬼,她的骨翅在深水中同锐利的刀片,划开水流,迅速向窦柯下沉的位置逼近。 尸鬼身后,凤星晖紧随其后,她周身如同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孙泉更是把回头诡的诡影捏成了鱼鳍状,一直在心里默念窦柯的名字,试图用规则转移到窦柯身后。 厉姿抓着金钟的手不禁地颤抖起来:快啊!再快一点啊! 可就在此时,金钟开始若隐若现,似有消亡的迹象。 难道? 厉姿赶紧使用规则,把自己稳定在长河里。 水流湍急,她一个一阶驭鬼者,身体强度并不如场上其他的队友。 难道是镜诡大人诡异复苏了?! 厉姿再次试图向窦柯游去,可金钟并未完全消失。 焦急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愤愤地捶打着金钟的壁,直接将规则作用在各位队友身上。 下潜! 下潜! 全部都给我下潜! 可厉姿的规则还没完全展开,她便看到漆黑的水底,突然爆发出一阵如太阳般闪耀的光。 是霍印晨。 欺天罔地瞬间张开,金棺如同一艘金色的战舰,破开水面,载着霍印晨直冲向窦柯下沉的位置。 金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与邪恶。 霍印晨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显而易见地出现了焦急与担忧。 他双手紧握金棺的边缘,目光如炬,直视着窦柯下沉的深渊。 金棺在霍印晨的操控下,稳稳地掠过了窦柯,在那一瞬间,霍印晨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臂,一把抓住了窦柯的胳膊,将她拉进了金棺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霍印晨回身,看了眼晏紫槐,又把目光平移到后面的凤星晖身上。 他指了指金棺,做了一个“守卫”的手势。 凤星晖点头。 霍印晨不再废话,直接跟着跳进了金棺中。 失去主人诡气支撑的金棺继续向下坠落,最终被晏紫槐拦住,被赶来的凤星晖和其他队友稳稳托住。 金棺十分沉重,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晏紫槐面色凝重,调动了兵佣,才堪堪挪动金棺。 窦柯被关进金棺的瞬间,诡骨菩萨消失,厉姿终于从里面出来,赶紧游到金棺附近,帮助队友。 小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金棺抬出水面。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太阳炽热地穿透眼皮,厉姿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金棺被兵佣抬着,平稳地放置在岸边。 阳光洒在众人疲惫的脸上,失去了霍印晨的领域,众人又恢复到了自己真实的水平。 晏紫槐和凤星晖还好,孙泉被棺材诡关押的太久,连带着被强行拔高实力的三位驭鬼者此刻都瘫在了岸边。 云飞扬和李太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下是一瘫河水。 木诡看着眼前的景象,因为凤星晖的救命之恩,他犹豫地开口道:“我叫木安易,是北湖省人,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凤星晖也不知道,她甩了甩手:“去找北湖省安全部问去。” 木安易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凤星晖这句不冷不热的话浇灭,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再言语。 此时,一旁耗损最小的厉姿答道:“现在是2060年12月29日。” 木安易震惊道:“我居然被关了两年吗?” 晏紫槐和凤星晖更是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时间居然才过去一个月不到。 窦柯不是去三江佛窟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孙泉的诡器全都消失了,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耳朵,发现没有烟,翁着嗓子问:“我认识你,你跟柯冉一起处理过诡伞,我看过卷宗。你怎么会被封在棺材里?” 木安易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孙主任,丹心俱乐部现在还好吗?我……” 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木安易不是安全部的人,俱乐部作为民间组织,在诡异复苏还没有大流行的时候,接一些委托实属正常,况且治疗类的驭鬼师十分罕见。 孙泉见他支支吾吾,也没再追问:“没了,从今年夏天开始,全球诡异数量激增,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丹心俱乐部的消息了。” 简单寒暄了一下,孙泉将目光转向金棺,眼中满是忧虑。 一个是他认识多年神交已久的朋友,一个是他亲手送进刑侦学院的学生,此刻都在金棺里,生死未卜。 众人围绕着金棺,神色凝重,却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鸟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漫长。 终于,凤星晖忍不住了。 她上前,敲了敲金棺,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 但金棺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回应。 凤星晖拧紧了眉头:“孙老师,晏姐,你们怎么看?” 孙泉被关在棺材里太久,从战斗状态脱离后,眼神都有些呆滞:“怎么看?用眼睛看。” 晏紫槐叹了口气,目光紧锁在金棺之上,眉宇间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焦虑:“窦柯……太冒险了!她的镜子再厉害,也不能直接贸然替换棺材诡啊,现在好了,一旦她和霍印晨封印不住棺材诡,这诡再叠加他们两个人的规则之力,一个看破,一个唯心,整个蓝星全完啦!” 晏紫槐越说越激动,她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她怎么能这么鲁莽!就算长河毁了又如何,华国还在,根还在。现在好了,这就是定时炸弹,整个蓝星的定时炸弹!” 晏紫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不怕死,但她怕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家园毁在诡异手里。 厉姿紧咬着下唇,目光死死地盯着金棺,仿佛在期待奇迹的发生。 凤星晖不喜欢其他人批评窦柯,即使那人是晏紫槐也不行。 她皱眉:“现在讨论这些没意义,她能看到我们所*有人看不到的规则,在当时的局势下,她以身试险,是唯一能救下所有人的方法。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救她出来!” 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每个人都紧紧盯着那口金棺,仿佛里面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希望和恐惧。 就在这时,厉姿突然爬上了金棺,她喃喃道:“镜诡大人,您一定要挺住啊!我们华国的镜Fans每日虔诚祈祷,愿您永远如镜子般闪耀,洞察世间万物。” 厉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她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孙泉拉下了金眼镜,小小的眼睛里满是震惊:“镜诡大人?镜Fans?虔诚祈祷?你们这是……信仰?” 第219章 鹰国昨天宣布,首批飞船将于一周后从鹰国首都起飞,带领民众逃离蓝星,逃离诡异末世。 厉姿被精神污染了。 不是棺材诡的精神污染,而是在入职培训时,哥哥面孔留下的根,在窦柯坠入金棺生死不明后,爆发了。 “信仰……我不知道什么信仰……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希望,她不能死……我该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厉姿的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仿佛下一秒,窦柯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脑后。 凤星晖无语了,这哪来的小姐姐,她还没激动呢,怎么厉姿就先一步魔怔了? 她厉喝道:“你冷静点!窦柯现在需要我们,你别自己先乱了阵脚!” 厉姿被凤星晖一喝,怔怔地看着凤星晖,眼中满是迷茫:“我……我们该怎么办?” 孙泉看着厉姿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精神污染是所有诡异的常见技能,一般来说,驭鬼师们熬过了驾驭诡异的生死,都有了坚强的信念,很难被同级别的诡异污染。 可厉姿喝了河水,再加上短短的时间内,对窦柯从震撼到崇拜到信仰,她的心理防线就像一根弹簧,不断被拉升,拉伸到极致后,崩的一下——断了。 “先去北湖省英烈医院。”孙泉直接拍板。 安全部的低空侦察机一直盘旋着,见到几人浮出水面后,立刻投下了通讯无人机。 无人机一靠近金棺周边,便被几人浓郁的诡气震得掉进了水里。 这会儿,孙泉走出了金棺的范围,对着空域招了招手,立刻有无人机靠近。 他是行伍出身,几句话便将信息传到了安全部指挥中心。 “申请调用医疗直升机,坐标北湖省英烈医院,有驭鬼师精神污染,需要立刻进行精神疏导。” 孙泉沉声说道,“另外,霍印晨与窦柯进入金棺,生死未卜。两人均为四阶驭鬼师,自身领域内所有电子设备均有可能受到影响,请调用机械装甲车。重复,请调用机械装甲车。” 那边的回复很快:“收到,机械装甲车和医疗直升机正在路上,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 孙泉点了点头,看向晏紫槐:“小晏,好久不见。” 晏紫槐喝了窦柯的血,她是尸鬼,对血液十分敏感,松懈下来后,她立刻察觉到了体内繁杂的力量:“孙哥,窦柯的血很奇怪……” 孙泉皱了皱眉:“怎么奇怪?” 晏紫槐抿了抿唇:“她的血……太强了,我只是吃了几滴,便感觉到我的诡气恢复了大半,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凤星晖仰着头,将夜光杯新滋生的酒液一饮而尽,熟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稍许有些飘忽:“是窦柯的话,那就是常理!” “行了,你们感情再好,也要符合常识。”晏紫槐继续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窦柯的血,已经超越我们蓝星的诡异体系了,这一次,她的镜子又收押了那么多诡异,恐怕,是祸非福。” 凤星晖眼神一凛,她虽然不愿承认,但晏紫槐的话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她深知,窦柯此次的行为,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她紧握着夜光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吧!” 孙泉叹了口气:“等,等吧。” 医疗直升机很快到达,峡谷的河滩位置狭小,河水湍急,两岸的岩石被冲刷成了陡峭的崖壁和嶙峋的怪石。 直升机盘旋了一圈,无法降落,最终选定了他们第一次降落的山顶。 幸存者们商讨了一番,都不愿意坐医护直升机去最近的北湖省英烈医院,孙泉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将厉姿背在后背,蓄力开始往山崖上跳去。 厉姿的神志已经有些模糊,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窦柯的名字,双手紧紧抓着孙泉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直升机轰鸣着升空,穿过峡谷,向着北湖省英烈医院飞去。 晏紫槐不放心,她从领域里喊出兵佣,将金棺团团围住。 凤星晖说什么也不要再离开窦柯,直接赖在金棺旁边玩夜光杯。 “晏姐姐,你放心,我是饿死诡。就算这棺材爆炸,只要我还能吃到一点东西,都能活过来。” 晏紫槐跟她搭档久了,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便直接了当的开始安排剩下的人护着周边。 装甲车自然也无法到达河滩。 无人机下来了几架试图沟通,接近金棺和晏紫槐的时候,电子元器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没办法,几人一商定,干脆晏紫槐操控着兵佣抬着金棺,一干人等沿着崎岖的河岸,徒步向山顶进发。 等到了山顶时,装甲车已经待命,迷彩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云飞扬和李太白来时是坐保密阶段的第八代战机来的,此时,对于军用装备的出现他们自然见怪不怪。 但木诡木安易被棺材关了两年,他又是民间俱乐部的人,自然不知道安全部和整个华国对窦柯的重视。 晏紫槐只当是孙泉的原因,安全部才与军方联手,也没多想。 但当看到坐在驾驶位的老年将军时,还是微微一愣。 这可是华国军方的将军之一啊!怎么会亲自来执行押运任务。 那位老将军面容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朝众人行了个标准军礼,然后,沉声说道:“我是此次行动的军方负责人,领袖交代,务必将窦柯安全带回安全部总部,何老已经会同研究院在着手准备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我们华国必将举全国之力,全力以赴。” 晏紫槐和窦柯分别是庆市和A省的安全部主任,赶紧回礼。 两人并不知道窦柯去三江佛窟后发生的一切,但此刻,从老年将军的话语中,他们隐约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与紧迫性。 云飞扬和李太白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了凝重。 局势已经紧张到需要军方高层亲自坐镇了吗? 他们心中暗自揣测,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机械装甲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夜色如墨,只有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未知的路途。 车内,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保持着沉默。 从北湖省的山区到帝都,机械装甲车如同一只钢铁巨兽,在夜色中疾驰,将一切障碍抛诸脑后。 装甲车身后,几架战机、运载机和无人机蜂群紧随其后,形成了一道壮观的空中防线,为装甲车保驾护航。 老将军坐在副驾驶位置,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偶尔通过车载通讯器发布指令,调度周边的军事力量。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可这一切,被密封在装甲车后座的众人都不知道。 装甲车从孙泉上线提出需求便开始准备,等众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裹了整整三层金箔。 车厢内沉默而压抑,大家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窦柯能平安无事,大家又都在恐惧,恐惧金棺失灵,棺材内的窦柯和霍印晨诡异复苏。 老将军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山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几天,长河入海口的红雾诡任务失败,红雾诡肆虐,海上市沦陷,长河沿线几个重要城市死伤惨重,整个华国都笼罩在诡异的阴霾之下。 可即便如此,从整个蓝星的局势来看,华国和鹰国因为有四阶巅峰驭鬼师的存在,居然是局势最为稳定的两个国家。 太阳耀斑和诡异突然爆发有没有必要联系,至今仍没有定论,但从各种情报看来,没有四阶驭鬼师的国家几乎全部陷入了混乱。 鹰国昨天宣布,首批飞船将于一周后从鹰国首都起飞,带领民众逃离蓝星,逃离诡异末世。 与此同时,鹰国代号为主教的驭鬼师,在全国面前显示了神迹,手持十字架的民众对诡异能造成成倍的伤害,主教表示,他将赐福于每一位支持飞船计划的人。 在群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鹰国接着宣布,除了首批飞船外,鹰国扔将举全国之力陆续建造十八批飞船,直到带领所有鹰国人民逃离诡异末世。 这一结论直接引发了舆论海啸。 过往,鹰国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引发支持或抗议无数,然而,这一次因为全蓝星一半以上的人在对抗诡异,甚至一些小国的王室和执政人士直接死在了诡异复苏里,鹰国的逃离计划,居然吸引了全蓝星无数有钱人的目光。 他们开始通过各种渠道,试图获得飞船的搭乘资格,甚至不惜重金,只求能在末日来临前,逃离这个充满诡异的世界。 老将军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山路仿佛一条巨龙,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远方。 海上市沦陷后,接着便是樱花国京都的那个电视诡突然爆发,整个岛国的电视里都爬出了长发白衣的怨念主妇,然后,各大洲陆续有国家失联。 在这种局势下,失联便意味着…… 国家沦陷。 车外的夜色中,战机与无人机蜂群如同守护神一般,紧随装甲车身后。 飞船计划……行不行得通? 华国要不要送几名驭鬼师过去以确保族群的延续?送谁过去?怎么跟鹰国交换利益? 老将军的眉头紧锁,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 此刻,装甲车内,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晏紫槐在思考如何汇报,如何向民众公开,获取更多的信仰值,这次窦柯记首功毋庸置疑,但她也要更多地获取信仰值,才能保证庆市人民的安全。 云飞扬和李太白则在小声交流,他们对自己三阶巅峰的实力还在回味。 云飞扬:“相当于打游戏,提前体验一下满级满经验满技能的感觉,我倒是回去就得找几个沙盘游戏玩一玩,真爽。” 李太白:“我觉得我肯定是实力提升了,虽然现在说不出来怎么提升了,但是在霍老师的领域里,我的诡气流转简直如鱼得水。我感觉我再练练,就能突破了。” 车内的气氛因为两人的对话而略微轻松了一些。 木诡悄无声息地治疗自己,又默默给身边的凤星晖治疗。 凤星晖只垂眸把玩着她的夜光杯,一旦里面产生新的酒液,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她要变强。 窦柯从棺材里救了她,她也要把窦柯救回来。 装甲车继续疾驰,夜色中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第220章我看到了无数未来的走向,但只有一个未来,人类还有火种。在那个未来里,窦柯看破了诡异的本质,成为人类对抗诡异的关键。 车厢内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却难以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彼此信任,却又各怀心事。 他们被棺材诡拖住了,并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高速上,已经开始出现大量堵车,不断有沿海省份的人开始往内陆高地迁徙。 军用无线电再次被启用,近些年研发的智能设备一个接一个瘫痪。 老将军通过车载通讯器,不断地接收到各省传来的消息,每一条都让他眉头紧锁。 太阳耀斑爆发,地磁暴接踵而至,诡异复苏进入活跃期,全球范围内的电网和通信网络遭受重创,人类社会仿佛一夜之间倒退回了工业革命之前。 好在之前柯冉创造的扫荡模式,被推广运用到全国,各省的安全部主任和各俱乐部,官方和民间齐心协力地开展数次清扫诡异复苏的行动,大大减缓了诡异肆虐的速度,为人类的生存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但即便如此,面对诡异复苏的浪潮,人类依旧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 老将军深知,此刻的华国,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而华国的希望,无论是窦柯、霍印晨还是凤星晖,都在他身后的这辆车上。 他紧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他必须将这些人安全带回,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哪怕以身殉国,他也义无反顾。 省道和军用道路也开始变得拥堵不堪,大量的私家车、货车和客车挤满了道路,人们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但看着涂装着迷彩的装甲车和飞行部队,华国的车主们依旧齐心协力,让出了一条路。 老将军的目光如炬,看着手里的调度器不断地发出指令,大喇叭震耳欲聋地呼喊着:“群众您好,这里是华国安全部,我们正在运送重要人员前往安全部执行任务,请您配合调度,为救援车辆让行。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装甲车有惊无险地经过了北湖省、南河省,期间,高速上发生了多起诡异复苏事件,但华国人民已经接受了很多的诡异复苏应对训练,面对突发的诡异事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慌乱,而是迅速按照之前学习的应对方法,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将军,我们需要出手吗?” “不用,要记住我们最核心的任务,舍小取大,是为了更大的胜利。”老将军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民族生存之际,不同人有不同人的使命,如果历史需要人来背负骂名,就让我来。” 装甲车继续向前疾驰,掠过一辆辆车,有服务区发生火灾,死亡和哀号不断从路上传来,但老将军的目光始终坚定,不为所动。 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稍有延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车队逐渐接近帝都。 天黑了又亮,夜走了又来,红霞遍布,层云堆叠,华国大地上,不断有人死去,又有人成为新的驭鬼者。 而蓝星其他州,多国陷入混乱,古老的城堡和教堂中,沉睡的诡异被唤醒,与人类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在斐州大陆,原始的部落和新兴的城邦在诡异的浪潮中摇摇欲坠,一些部落甚至开始举行古老的祭祀仪式,试图与诡异达成某种协议,以求自保。 热带雨林里,古老的印第安文明遗迹中,诡异的图腾和符号闪烁着幽光,古老的预言似乎正在一一应验。 而大海洲,那些散布在广阔海域中的小岛国,更是成为诡异复苏的首选目标,一些岛国甚至已经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只留下一片诡异的波涛。 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车队安全抵达了安全部。 安全部的大楼巍峨耸立,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庄严。 狴犴石的压制之力一传来,晏紫槐立刻松了一口气。 窦柯的血让她的诡气极大的提升,她的实力和境界本就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强行拔起来的,一路上,她并不像车厢内其他人一样沉浸在自己或焦虑,或兴奋的情绪中,而是悄无声息地用诡气覆盖着金棺。 也不知道霍印晨的金棺到底都有哪些规则,强悍如她,诡气也只能虚浮地覆盖在金棺上。 其实她知道,假如窦柯或霍印晨在里面真的诡异复苏了,如果这金棺无法控制住,那这世界上也没什么能控制得住他们的了。 晏紫槐沉默不语,但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 金棺被缓缓抬下装甲车,老将军亲自上前,与晏紫槐和凤星晖一同将金棺送入安全部深处的研究院。 研究院跟安全部大楼完全不一样,外表只是一个像保安室一样的小房间,甚至为了兵俑和金棺能抬进去,晏紫槐看到了新装的纯金门。 华国为了安全,做出什么来都不意外。 老将军与何老交接,敬礼。 何老郑重表示了感谢:“赵将军,安全部这边已经将驭鬼师培训手册用多种形式下发,诸位将士,甚至是我们退伍的、囊括整个华国安全条线的有生力量,都应该积极动员起来,加入对抗诡异的战斗中。我已经联合李部长,签署了诡异复苏防护装备免费下发的通知,我们会尽全力确保每一位战士都能得到必要的保护。” 赵将军眼含热泪,紧紧握住何老的手,声音哽咽:“何老,您放心,我们军方必定全力以赴,与诡异抗争到底。国家的未来,就拜托您和研究院的各位专家了。” 研究员指引晏紫槐,将金棺抬进了巨大电梯。 何老紧随其后。 电梯缓缓下沉,四周的狴犴石墙壁仿佛能压制一切诡异,只留下一行人的呼吸声,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 凤星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何老,窦柯还有救吗?” 何老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青筋暴起,如同古树盘根错节的枝干,紧紧地、用力地握住那根陪伴他多年的拐杖。 他没有回身,只是听着电梯咯吱咯吱的响声,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透过这紧握的拐杖,看到了远方的目标与希望。 “我的闹钟诡,规则是时间。我看到了无数未来的走向,但只有一个未来,人类还有火种。在那个未来里,窦柯看破了诡异的本质,成为人类对抗诡异的关键。” 凤星晖皱眉:“什么人类的火种?现在诡异情况不是控制得挺好的吗?” 一直跟在何老身后的研究员上前,从怀里的文件夹掏出了一沓纸质资料:“研究院越往下,狴犴石的压制效果就越强,领袖和各部门关键负责人已经搬到研究院来办公了。外界的诡异复苏情况已经远超人类想象,这些资料,是近三天的汇总,二位主任看看就知道了。” 凤星晖接过资料,拿到晏紫槐面前快速地翻阅起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资料上的每一条信息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诡异复苏的速度超乎想象,全球范围内的诡异事件频发,人类社会的秩序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她抬头看向何老,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真的?” 何老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是的,太阳耀斑的爆发,引起了地磁暴,导致地震频发,现在,蓝星诡异遍布,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有新的驭诡者诞生。” 凤星晖惊慌失措:“A省……我爸!何老,我申请回A省!我是A省的主任,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回去保护我的家人和人民!” 何老看着她,仿佛这个画面已经看过无数次:“下去拿身最新研发的装备再去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记住,你最好的朋友窦柯还需要你。” 这话说的,凤星晖挑了挑眉:“难道我会死?” “死倒不至于,但也没那么好活。”何老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说一句会死,你就不去救你父亲了吗?” 凤星晖低头,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窦柯,她……确实难以抉择,她小声嘀咕道:“来都来了,我先看窦柯。” 晏紫槐一直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何老和凤星晖之间来回游移。 “何老,窦柯这边,我们能帮上忙吗?” “晏主任,准确地说,帮不上太大的忙,但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你们在水下的情报。”电梯门缓缓打开,研究院的深处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布满了狴犴石的纹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又神秘的气息。“你们多提供一些情报,我们就能多一些救回窦柯的希望。” 何老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何老迈步走出电梯,他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稳健,但虚浮的脚步声,还是让练体的晏紫槐看出了端倪。 兵俑在狴犴石的压制下,强度下降了许多。 晏紫槐二话不说,又召唤了几只兵俑,稳稳地托住了金棺材。 她的动作很快,全然不顾研究员激动地拿起了枪:“怎么可能!?” 这里是地下300米,四周用黄金和狴犴石浇筑而成,通俗点说,这里是规则禁区,怎么有人能在此召唤出诡异! 何老轻咳一声:“晏主任是四阶驭诡师,你少见多怪了。” 研究员尴尬地收起了枪,四阶已经有自己的领域了,规则补全后,将自成一个小世界,不再受蓝星规则的束缚。 研究院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连连道歉。 何老带着两人绕过大厅和办公室,一路上,不停有官员和研究员跟何老打招呼。 如果不是何老的时之领域笼罩着整个华国安全部,帝都恐怕早已成为诡异复苏的乐园。 这里的每一道石门,每一扇窗户,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加固,以确保诡异无法轻易侵入。研究院内部,灯火通明,科研人员们正紧张地忙碌着,有的在显微镜下观察着诡异的样本,有的在电脑前分析着数据,还有的在实验室内调试着新研发的装备。 何老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密室前,他轻轻地推开门,露出了里面的一台巨大的机器。这台机器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机器的核心部位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诡异解析器’,上一次,窦柯鉴定出了这块石头的规则,经过规则的叠加,现在它能够分析诡异的规则和力量,从而找到对抗它们的方法。”何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窦柯的情况非常复杂,我们想试试,能不能通过情报找到方法。” 晏紫槐和凤星晖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希望的光芒。 凤星辉郑重道:“那我晚点再回家,先看看窦柯的情况。” 何老微微点头,带着众人走进了石室。 石室内,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在缓缓运转,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异常肃穆。 机器的核心部位,那块巨大的黑色晶石如同深渊中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众人。 凤星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块黑色晶石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晶石很熟悉,可无论她怎么回忆,她都没从记忆里找到在哪见过这块晶石。 算了,想不起来的就放着吧,暂时不管它了。 这晶石透露着一股诡异的肃杀之气,视线一落下,晏紫槐冷不丁地颤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领域和规则在被窥视,她的诡气悄然蔓延,试图与这台机器建立某种联系。 然而,当她的诡气触碰到那黑色晶石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壁障,将她和晶石隔绝开来。 何老的时之领域始终笼罩在周围,随时准备将安全部内发生的伤亡“读档”。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躲过何老的眼睛。 “先看看窦柯的情况吧。”何老轻咳一声,吩咐两人向后靠。 三人退出石室,巨大的石门沉沉关闭。 隔壁房间的研究员接到指令后,立刻按下了启动按钮。 这机器完全手搓,物理意义上的螺母连着杠杆,巨大的机器开始运转,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那黑色晶石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丝丝奇异的纹路,仿佛在与金棺内部深处的某种力量共鸣。 何老紧盯着晶石的变化:“不瞒你们说,每次用规则推演到这里,都会出现无法预测的变量,既然主世界里的你们能把窦柯和金棺送进来,那我们就试试,能不能借助这台机器,找到那个变量,破解窦柯身上的诡异。” 机器运转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晶石上纹路的不断变化,晏紫槐和凤星晖紧张地盯着晶石,晏紫槐能感受到,这股力量正在扫描着金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晶石上的纹路突然变得十分明亮,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金棺里外溢,与晶石闪出巨大的共鸣。 何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迅速吩咐研究员记录下晶石的变化。 然而,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即便是何老的时之领域,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晶石表面的纹路突然断裂,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中爆发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石室。 晏紫槐和凤星晖大惊失色,几乎是瞬间,晏紫槐骨翅大张,长枪在手,挡在了凤星晖身前,警惕地注视着这股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那股诡异的力量在石室中肆虐,仿佛在寻找着出口。 何老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没想到,这晶石竟然会突然承受不住金棺内诡异的力量,导致力量外泄。 “快!启动应急程序!”何老大声吩咐道。 研究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按照应急程序,开始关闭机器,封锁石室。 然而,那股诡异的力量已经弥漫开来,石室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晏紫槐的骨翅在石室中扇动,带起一阵阵狂风,试图将这股诡异的力量吹散。 凤星晖则握紧了右拳,仿佛下一秒,她便会放出恐怖的黑洞,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 石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那股诡异的力量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石室中四处游走,寻找着突破口。 何老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时之领域的力量开始在他周围汇聚,试图将这股诡异的力量压制回去。 然而,这股力量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顽固,它不仅没有被压制,反而开始反击,一股股暴戾的气息从晶石中涌出,试图冲破狴犴石的压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众人一直提防着有动静却始终安静的金棺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阳,炽热而强烈,瞬间将石室内的诡异力量笼罩其中。 众人被晃地眯起了眼睛,两个四阶驭鬼师的领域堪堪抵挡住这股力量的余波。 待光芒散去,隔壁的研究员拿着机器里出来的几张纸,发出了惊喜地呼喊:“成了!规则出来了!” 助理捅了捅导师的胳膊,扶了扶眼镜:“导儿,咱这机器……是一次性的吗?” 何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缓步走到研究员所在的房间,接过那张纸,又指着石室问道:“那晶石呢?” 研究员花白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晶……石,不见了。” 何老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惜,但很快,他便将这份情绪深深埋藏:“无妨,就算是一次性的,也算是推进了进度,你放心,你们组的研究成果依然有效,你们组直系亲属都可以享受英烈政策。” 说完,何老低头看向那几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金棺里的规则。 一眼看去,那些诡异的规则错综复杂,像是涵盖了所有可能污染甚至屠戮人类的诡异手段。 但在这纷繁复杂的规则中,却有两条规则直接吸引了何老的注意力。 时间。 推衍。 “这是……”何老紧皱眉头,“为什么金棺里会有这么多条规则?” 晏紫槐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水下发生的一切,包括窦柯看破棺材诡弱点后,一拳打飞棺材诡,而后用镜子收纳了所有的丧葬诡异。 何老听完晏紫槐的叙述,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出发前,窦柯和霍印晨分别获得了昆仑镜和河图洛书,也许,破局的点就在这里了。” “【祖龙金棺,相传为始皇帝嬴政命能工巧匠,以天外陨铁与祖龙鳞片锻造而成,内藏始皇帝一丝精魄,可保尸身千年不腐,亦可镇压天下诡异。】” 何老缓缓道出金棺的来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 “一直知道霍印晨这金棺来头不小,没想到这么厉害。”晏紫槐惊叹道,“我也不敢去始皇帝的墓穴里啊。” 何老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晶石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看到了吗?” “我总感觉,这晶石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凤星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着与晶石有关的记忆。 何老沉吟片刻:“跟窦柯的诡气很像?” 凤星晖闻言,心头一震。 “像窦柯的眼睛!”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对!就像窦柯的眼睛!” 何老闻言,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晏紫槐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那……窦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何老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张递给晏紫槐:“规则已经解析出来,但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由于有昆仑镜和河图洛书的存在,很可能金棺里已经陷入了某种时间循环或者推演的迷宫中。” 晏紫槐接过纸张,快速浏览着上面的规则,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规则,每一条都足以致命。窦柯他……还能坚持多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0-230 第221章 窦柯昏昏沉沉地沉睡着,她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为她而战斗,为她付出。 窦柯还能坚持多久,没人知道。 金棺内的规则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窦柯牢牢困住。 何老转向研究员:“继续分析这些规则,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 研究员们闻言,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晏紫槐和凤星晖所有的情报都已经提供给了研究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室内的气氛依旧凝重。 等了一会儿,何老咳嗽得厉害,立刻有研究员上前,为何老递上了水和药。 何老服下药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看向晏紫槐和凤星晖:“您二位轻便。可以在这里守着,也可以回自己省区等待,如果窦柯、霍印晨,还有我真的诡异复苏了,300米深的狴犴石,也会是我们的墓穴。” 凤星晖内心小小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多等一会儿吧,万一呢。” 晏紫槐点头:“庆市也在长河流域内,现在上中游都出问题了,我得回去守着了。” 何老捋了捋胡须,表示支持:“晏主任,全蓝星诡异复苏,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去多领几套装备吧,这是我们研究院最新研发的防护服和武器,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何老递给晏紫槐一个储物戒指,里面装满了研究院最新的科研成果。 何老没有厚此薄彼,尽管凤星晖表示,要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他也同样赠予了一枚装满了装备的储物戒指。 “普通人也能用,但愿你的父亲还活着。” 凤星晖接过戒指,手指微微颤抖:“那……何老,我回家一趟,如果柯柯醒了,请及时通知我?” 何老似乎对凤星晖的选择并不意外,他轻咳着:“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走到石室前面,看向金棺。 “小柯,我把我爸安顿好,就回来陪你。” 何老坐上研究院推来的轮椅,眼神幽暗深邃。 晏紫槐和凤星晖先后离开研究院,刚一出研究院大门,便被媒体记者们团团围住。 镁光灯闪烁,话筒递到了她们面前。 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急切,晏紫槐想获取信仰值,耐着性子回答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而一向落落大方的凤星晖,这次一反常态,径直冲出了人群,直接冲向行政服务大厅,申请了一辆越野车。 研究院里,何老感应到两人的离去,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写满了金棺内规则的纸上。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石室前,凝视着那台已经沉寂下来的机器。 晶石与窦柯的眼睛有关,窦柯又是柯冉的养女,晶石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何老觉得,这晶石肯定是被窦柯吸收了。 福兮福所倚,祸兮祸所伏。 金棺内的规则无人能理清,这变化是好是坏,他也说不准。 “继续研究,这里的时间倍速我会调整到最大,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我们也要尽百倍的努力。”何老沉声吩咐道。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研究员欲言又止:“可是何老……您的身体……” 何老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研究员的话:“无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 研究员们不敢怠慢,立刻按照何老的吩咐,开始对纸上那些规则进行研究。 整个研究室瞬间被一股紧张而肃穆的气氛所笼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有研究室墙上的时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圈圈圆圆,滴滴答答。 何老放松地坐在轮椅上,双眼微闭,仿佛在养神,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研究室内的研究员们早就习惯了何老的这种工作状态。 华国的定海神针,维持着笼罩着国家安全部的时之领域的老人,他们都知道,何老已经用尽了规则,每一天都在走向生命的尽头。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遗余力地提携着后辈,为华国的安全事业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之火。 转眼间,实验室的灯光亮了又暗,研究员们的脸上从疲惫到充满希望。 不断有研究员走出研究室,交流沟通,拿出新的研究成果,递到会议区的领导手中,再由专人送往地面。 何老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帝都的诡异越来越多,安全部进出的驭鬼者和驭鬼师们也越来越多,伤亡也越来越多了。 何老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眸中透露出坚定,似青松,如磐岩。 研究室的灯光依旧明亮,墙上的时钟不知被何老拨回了多少次,助理研究员的肚腩都出来了,金棺繁杂的规则却始终如同迷雾,让人心生畏惧,找不到头绪。 何老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研究员,落在了石室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就在这时,一名研究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研究报告:“何老,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何老闻言,精神一振,立刻接过报告,仔细地阅读起来。 报告上详细记录了他们最新对金棺内规则的解析成果,以及那些规则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和相互影响。 数据繁杂,研究员套用了多种数学模型进行模拟和分析,何老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眼神中逐渐透露出光芒。 报告穷举了所有规则的互相影响,探讨了中和的可能性,并因为成功率太低,否掉了中和方案。 正当何老皱眉时,报告又大胆提出了一些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漫长的岁月,给何老带来的是足以与任何人比肩的知识储备。 何老一边阅读,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思考着每一个可能的突破点。 当他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时,眼神骤然一亮。 报告上提出了一种全新的假设,关于金棺内规则与时间、推演之间可能存在的深层联系。这个假设如果成立,那么,外部人员可以通过循环时间,反复推演,直到成功链接上金棺内的窦柯,为她提供外界的助力。 何老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个假设,无疑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们看到了营救窦柯的一线曙光。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时间交给我,推演呢,华国范围内,还活着的驭鬼者有没有推演类似的规则?” 研究员立刻开始查找资料,电梯开始轰鸣,不断有全副武装的人员抱着大把的资料送到研究室来。 “地面上因为电磁暴,网络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断,部分区域的通信已经完全瘫痪,赵副部长表示正好借此机会,将纸质资料存档,转移到研究院来……”一名研究员匆匆汇报。“一旦人类沦陷,这些资料,加上最新研发的驭鬼疫苗,咱们和您,起码能延续人类文明……” 何老皱了皱眉:“还没到那一步,先分析资料。” 研究院和地面时间流速不同,何老闭眼,意识进入领域,抚平两地时间差,又顺手将安全部大厅内几名濒死者的时间流速往前调整,重伤变成轻伤,被救者不断感谢,做完这一切,何老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 “何老,我们找到了!”一名研究员兴奋地喊道,手中拿着一份资料,“在闽南地区,有一个渔民,他因为一次海难,意外获得了推演潮汐的能力,他的战斗能力不强,海里出现几只大型诡异后,他也不敢出海了,一直跟家人躲在渔村里。但他的推演能力,在闽南地区却是小有名气,曾成功预测过几次诡异事件,救下了不少村民。” 何老闻言:“人呢?什么时候到?” 华国安全部的指令,通过现有的通信网络,迅速传达到了闽南地区。 可此时,闽南区域已经被某个游神复苏所笼罩,通讯时断时续,情况危急。 但安全部的驭鬼师并没有放弃,他们就地征招了通信公司的前员工,在付出了四人伤亡的代价后,信号终于传递到了那位渔民手里。 渔民立刻传讯,表示愿意前往安全部,但要带着他一家老小一起。 安全部的作战小队在游神诡域边缘等待了许久,终于接到了渔民。 此时,渔民的父母已经死在诡奴手里,他怀里的女儿闪着葡萄般泪珠,握着嘴巴,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驭鬼师们立刻为渔民一家提供了防护服和必要的装备,然后护送他们前往研究院。 与此同时,研究室内的研究员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根据那份全新的假设,着手制定营救窦柯的计划。 时间循环、规则推演、与外界建立联系……每一个步骤都需要精确无误,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失败。 何老坐在轮椅上,日复一日地调整研究院的时间,为安全部提供庇护。 就在渔民赶过来的路上,帝都故宫复苏了一只投井诡,它穿着前朝的服饰,咆哮着,仿佛要将整个城市投入井中。 安全部的驭鬼师们迅速行动,他们与厉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然而,这只厉诡的实力异常强大,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 研究院内,何老感应到了外界的动荡,驭鬼师们也知道安全部有着华国最强大的驭鬼师坐镇,引着投井诡不断向研究院的方向靠近,企图倚靠何老的领域。 何老的领域确实强大,重伤的人员进入安全部范围后,立刻被回溯到某个时间节点,投井诡刚靠近研究院百米之内,便被乌压压从安全部大楼里涌出的奋不顾死的驭鬼师们拼命给拦了下来。 这里有华国的领袖,这是华国的中心和安全象征。 安全部不能倒! 投井诡咆哮着,它的力量在不断增长,仿佛要将整个研究院都吞噬进去。 但身处地下三百米的何老却面色不变,他轻轻挥了挥手,研究院内的时间流速再次发生了变化。 投井诡的动作变得迟缓,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潭中。 与此同时,领袖赫然出现在安全部大厅。 慈祥的长者穿着中山装,眉头紧锁,直接上了前线开始指挥战斗。 驭鬼师们燃起了百般的热情,终于,在众多驭鬼师奋不顾身悍然赴死的攻击之下,投井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随后被几块巨大的金板死死地压在了地下,动弹不得。 所有研究员都竖起了耳朵,听着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判断地上的情况。 随着地面的战斗告一段落,研究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研究员们刚想庆祝胜利,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何老咳出了一口鲜血。 一直跟在何老身边的研究员慌忙上前,想要搀扶:“何老,您没事吧?” 何老摆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没事,继续研究,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研究员们闻言,心中都是一凛。 何老是在古稀之年成为驭鬼师的,战斗对他的消耗,已经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 就在这时,研究室的电梯轰鸣声再次响起,渔民和他的女儿,以及护送他们的驭鬼师们走出了电梯。 渔民看上去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瘦削,但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怀里的女儿已经换上了研究院提供的防护服,小脸上依旧带着惊恐,但那双小手却紧紧地抓着爸爸的衣服,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何老看向渔民,缓缓开口:“你就是闽南地区那位能够推演潮汐的驭鬼者?” 渔民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局促:“是的,老领导,我愿意配合你们的研究,只要能给我女儿一个安全的环境,我什么都愿意做。” 何老虚弱地摆了摆手,立刻有研究员将渔民和他的女儿接了过去。 渔民一家被安顿好后,研究员们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他们根据渔民的推演能力,结合之前对金棺内规则的研究,着手制定更加详细的营救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此时,在金棺里的窦柯,静静地躺在金棺中。 窦柯的识海里,霍印晨正拼尽全力,引导着她体内成千上万的规则,试图找到那唯一一条能够唤醒她的路径。 一次性容纳太多的规则,窦柯镜花水月里三千小世界的壁破了,好在金棺本身具备压制功能,那些诡异冲破窦柯的壁之后,无处可去,又将目光看向了窦柯。 小世界以一种不可控的方式疯狂融合,那些被关押的诡异互相碰撞、融合、湮灭,释放出恐怖的光芒。 然而,规则之间的错综复杂,远超他的想象,每一次的尝试,都像是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好在窦柯诡眼里的那个“核”,即使被万诡冲击,依然稳稳地存在着,仿佛是这个混乱世界的唯一锚点。 霍印晨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想窦柯活下来。 引导越来越熟练,他开始用上河图洛书,一次又一次的每一次推演失败,他都会立刻调整思路,再次尝试,霍印晨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他的精神力量已经接近枯竭,但眼中的坚定却从未有丝毫动摇。 窦柯昏昏沉沉地沉睡着,她觉得自己仿佛飘浮在空中,很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她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为她而战斗,为她付出。 她的命运,似乎已经与整个华国的安危紧密相连。 第222章 这是几兆分之一的概率啊,居然真的被我们做到了! 确定女儿的安全后,渔民依依不舍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宝宝,如果爸爸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勇敢,好吗?”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半晌,大大的泪珠从她圆润的脸颊上滚落,她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了渔民。 渔民心中一酸,深吸一口气,将女儿交给身边的研究员,然后转身,大步走向石室里。 瘦削的他仿佛在这一刻,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石室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金棺。 他对着手上写满了规则的一堆纸张,开始悠悠地散发自己的推演之力。 石室内的灯光映照在他专注的脸上。 他闭上眼,仿佛能感知到那些看不见的规则之线,在虚空中交织、碰撞。 渔民的手指轻轻划过纸张,每一次触碰都在引导着某种力量的流动。 石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研究员屏息凝视,甚至连何老,都将目光聚焦在渔民身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渔民突然睁开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紧张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石室的天花板,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对话。 “来了!”他低声喃喃。 石室内的灯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亮,将渔民脸上的汗水照得晶莹剔透。 他再次闭上眼,全身心地投入推演之中。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即使在狴犴石的压制之下,因为规则没有杀伤属性,仍然响应到了渔民的推演。 研究员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变化,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何老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成拳,他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自己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身躯。 渔民身上的推演之力愈发强烈,他脸上的汗水如同细雨般滑落,滴落在石室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牵引,开始缓缓流动。 突然,渔民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睛内竟然是一股混沌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触及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深层规则。 他低吼一声,手指在纸张上飞快地舞动,每一次触碰都似乎在与那些无形的规则之力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石室内的灯光在这一刻仿佛也变得暗淡无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渔民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诡异而强大的推演之力所吸引。 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波动愈发强烈,渔民的推演之力仿佛已经触及了金棺内规则的实质。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着,仿佛正在经历着极大的痛苦,连瞳孔都湮没在混沌之中。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坚定地引导着那些规则之力。 渔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的推演之力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紧紧地盯着石室内的金棺。 “找到了!” 他低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石室内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所有的研究员都屏息凝视,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渔民再次闭上眼,他开始全力以赴地引导着那股推衍之力,向着金棺发起最后的冲击,石室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能听到渔民沉重而坚定的呼吸声…… 以及…… 金棺突然传来的轻微震动。 所有的研究员都瞪大了双眼,他们紧紧地盯着金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渔民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双手紧握,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双正在推演的手指上。 金棺内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试图冲破束缚。 研究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不知道金棺里出来的是驭鬼师还是诡异。 何老坐在轮椅上,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金棺的震动达到了顶峰,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动传来,金棺表面的封印似乎被某种力量所破解。 渔民猛地睁开眼,他的整个眼眶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疲惫与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金棺的镇压彻底破碎,一股庞大的能量从中汹涌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石室。 地下三百米的石制研究室,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连坚固的狴犴石都无法承受其威压。 研究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开始往何老身后跑。 何老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时之领域闪烁起蓝光,积蓄的时之力蓄势待发。 只要金棺里出来的是诡异,他将回溯时间。 但就在这股力量即将爆发的瞬间,一股温和而纯净的能量从金棺内涌出,与那股庞大的能量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是欺天罔地……”何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股温和的能量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在石室之内,瞬间抚平了那股汹涌澎湃的狂暴之力。 研究员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而壮观的景象。 金棺的盖子缓缓打开,一个纤长的身影从里面缓缓升起,清晰的下颌线,精致的五官,以及那双厌世眼睛,被压在了他温和的外貌之下。 金棺内漆黑一片,霍印晨单手拿着河图洛书,画卷古老而神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环视四周,立刻看到了瘫倒在地的渔民。 “是你在推衍如何拯救窦柯?” 渔民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是……是我。” 霍印晨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吸收了一万四千六百二十只诡异,无数规则把她已经稳定的领域冲得七零八落。” “好在她的身体诡异化程度极高,这些冲击并没有对她造成致命伤,只是她的意识被强制沉睡了,因为一旦醒来,那些诡异发现异类,便会停止厮杀,群起而攻之。” “可我们要快一些了,那些诡异正在互相厮杀和吞噬,一旦它们数量少到一定的基数,庞大的诡气养出来的诡异,将是毁天灭地的。” “我已经穷举了十八万二千余次可能唤醒她的规则排列组合,但每一次推演都会触发那些诡异的警觉,导致推演失败,就在我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你出现了。”霍印晨看向渔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渔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他低声说道:“我只希望我女儿能够安全,快乐地生活下去。” 霍印晨温和地答道:“好,我答应你。再试一次?” 渔民才二阶,初次尝试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生的推演之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但想到女儿安全的愿望,他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 霍印晨见状,不再多言,他开启欺天罔地,直接将渔民抬上三阶巅峰,闭上眼睛,再次沉浸入窦柯那纷繁复杂的识海之中。 石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凝重。 狴犴石对低阶驭鬼者是一种压制,但四阶以上驭鬼师有自己的领域,在领域内规则会被污染,霍印晨对渔民的提升,甚至不如一次推演的消耗大。 渔民的推演之力再次涌动起来,这一次,他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加持,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一内一外,一推演规则一河图洛书,霍印晨与渔民,两者仿佛成为一体,只余下推演之力的汹涌澎湃。 何老一次又一次地调整石室的时间流速。 这一刻,宇宙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座旋臂蓝星帝都地下三百米五平方米石室仿佛与世隔绝,时间和推演的规则起舞,河图洛书全力催动,试图找到那唯一一线生机。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渔民大吼一声,终于摸到了那关键的一条规则! 他的手指在虚空中飞快地划过,仿佛是在编织一张生命的网,试图将窦柯从沉睡中唤醒。 窦柯的识海里,霍印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感受到了渔民推演之力的变化,立刻配合着调整河图洛书内的规则排列。 终于,河图洛书不再是一片迷雾,一个甲骨文样式的古代汉字清晰地浮现在了画卷之上。 “这是……棺?” 霍印晨心中一惊,难道是要把他的本命诡器给窦柯,才能让窦柯安全地醒来? 他无意识地咬了咬指甲,仿佛这个行为可以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几乎是瞬间,霍印晨便下了决心。 人得先活着,活着才能有未来。 本来他们就有诡契,如果自己把金棺赠予窦柯,便能让他活下来,那简直是极小的代价。 霍印晨直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直接灌入河图洛书中。 渔民的推演之力仿佛也受到了霍印晨力量的影响,变得更加汹涌澎湃,他的手指在虚空中飞快地舞动,每一次触碰都仿佛是在虚空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窦柯的识海里,那沉睡的意识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牵引,开始缓缓地漂浮。 霍印晨紧盯着河图洛书,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祖龙金棺对这数万只诡异本就有压制的规则,他能够感受到,在转移给窦柯后,那些互相厮杀和吞噬的诡异们开始明显变得安分起来,它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停止了无休止的争斗。 窦柯的意识在缓缓地苏醒,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梦境。 霍印晨见状,心中一喜,他加大了力量的输出,全力配合着渔民的推演之力,引导着那欺天罔地的诡气,缓缓地注入窦柯的体内。 窦柯的眼皮终于完全睁开,那双黝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没有焦距,没有温度,就像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却又让人心生寒意。 不对! 河图洛书突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画卷之上的甲骨文仿佛活了过来,直接折算成了一幅图像。 悬臂之上,数百个棺椁诡异地漂浮着,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霍印晨的脸色骤变,他急忙化作镜诡那暴戾的诡气,驾轻就熟地进入窦柯的领域,裹起那团沉睡的天蓝色诡气,仗着对窦柯身体的熟悉,在万千吞噬和战斗中左右腾挪。 终于,他找到了棺材诡。 黑色的诡气拳头在镜花水月里直接调出了极强的一圈,棺材诡的福字被打得熬了下去,盖子开了一个小缝。 霍印晨直接把那股天蓝色的诡气放进了棺材诡里。 一秒…… 十秒…… 一分钟…… 十分钟…… 霍印晨化身成镜诡的黑色诡气,死死地压住棺材诡的盖子,不让它把天蓝色诡气吐出来。 不断有诡异的攻击和规则冲击着霍印晨,他只骗自己可以百分百闪避,然后全神贯注地压制着棺材诡,不让它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研究员们只看到霍印晨从金棺里出来,跟渔民交流了两句,又进了金棺里。 渔民本已萎靡的精神再次振作起来,推演的规则仿佛找到了破局点,那根沧桑的手指一直不停地在虚空中勾勒着,每一次规则的使用,都在一点点推演事情往好结局偏向。 何老沉默不语,只是把时间拉长再拉长,让渔民能在单位时间内,做更多次的努力。 助理研究员道:“导儿,如果我殉职了,你要发的这篇论文,能不能把我挂上二作?” 研究院白了他一眼:“你殉职,我就能活吗,还发发发,要是我们还能活到发论文的那天,一作全给你。” 就在此时,金棺突然消失不见。 石室里,霍印晨的身影从虚空中踉跄而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他手中的河图洛书光芒黯淡,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 渔民见状,心中一惊。 还是……没成功吗? 霍印晨摇了摇头,示意渔民看向原来金棺的方向。 不知何时,祖龙金棺已经重新出现在了石室之中,龙纹变成了晶簇状的黑色晶体,棺壁上,闪烁着一双又一双杏眼。 棺盖被推开,一个身穿安全部作战服的杏眼圆脸女孩缓缓坐起,她戴着一个华丽的护目镜,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醒来。 【窦柯,代号,镜诡。身高:158cm,体重:44.3kg。技能:看破】 “不对啊,我其他技能怎么没了?” 窦柯起身。 她的意识里,她才用镜花水月关押了所有长河棺椁里的诡异。 可刚走出棺椁,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霍印晨的金棺。 霍印晨没有动,渔民也没有动。 研究员们见石室内的驭鬼师们没有战斗,便知道窦柯这是醒过来了,激动地纷纷围了上来,仿佛参与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 “英雄……回来了?” “太好了!居然真的成功了!” “这是几兆分之一的概率啊,居然真的被我们做到了!” 助理和研究员欢呼雀跃,他们甚至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窦柯看着熟悉的三重视界,被人围观的感觉让她十分局促。 她悄悄地靠近霍印晨,融进了欺天罔地的领域里。 何老的轮椅被缓缓推了进来。 老者看着窦柯,眼中满是欣慰:“欢迎回来,镜诡。” 窦柯这才发现,好像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何老和霍印晨这样的四阶强者,她感觉自己仿佛能看清他们身上诡气“核心”,何老是左手食指指甲,霍印晨是小脑脑回沟第二处皱褶。 她抬头四处观看,却发现镜花水月顺着她的目光开始直线衍生。 她的视线穿过三百米的狴犴石,穿过厚重的岩层,延伸到地表之上,看到了安全部的大楼,蔚蓝的天空,以及帝都零星发生的诡异杀人事件。 怎么回事? 帝都的诡异不是才清理过吗?怎么还有? 窦柯继续观察,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她看到津天港有螃蟹诡异横冲直撞,尸横遍野。 她看到樱国一个巨大的电视浮影,一个白衣黑发女在士富山滚热的岩浆里翻滚。 她看到大洋中心,两股台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融合交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窦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然后,她看到了柯冉。 第223章 镜诡大人对我们都这么大方了,对她自己的队友,那还不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想想就让人羡慕啊。 柯冉站在一片虚空之中。 她的脚下,密密麻麻的残破兵刃。 这些兵刃似乎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有华夏古剑,有欧式长剑,油纸伞,魂灯,异域弯刀,还有很多窦柯说不出名字的兵器。 它们看起来好像经过一场剧烈的战斗,兵刃之下,无数细小触手疯狂地挥舞,仿佛是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兵刃与触手之间的斗争仍在继续。 护目镜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诡器与诡异的规则说明。 怎么会有这么多诡异,仿佛是汇聚了全天下的恶念与恐怖。 柯冉的身影在这些诡异中显得格外渺小,但她一抬手,那些兵刃仿佛便被补充了能量来源,纷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与她共鸣。 可她的双手双脚却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镣铐紧紧锁住,那镣铐仿佛来自虚空,无穷无尽。 【??????】 怎么会? 窦柯心中一惊,这镣铐没有规则,也感受不到任何诡气,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可是以窦柯当前的目力,这镣铐居然看不到源头,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伸出,将柯冉牢牢禁锢住。 窦柯紧皱眉头,是“壁”吗? 视野随着她的意识再次变换视角,镜花水月的规则铺天盖地,将柯冉所在的虚空场景无限放大,试图找到那镣铐的源头。 可是没有。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不仅锁链的来源看不到,就连柯冉身处的那片虚空,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壁障所笼罩,让窦柯无法窥探其全貌。 窦柯心中焦急万分,她尝试着用镜花水月去触碰那片虚空,却发现自己的规则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挡,根本无法深入其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柯喃喃自语,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柯冉身上。 【柯冉,代号????????????????】 奇怪。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诡眼再次发动。 可没有用,护目镜能将目之所及的所有规则全部看透,但柯冉和那镣铐却像有一层无形的避障,无论窦柯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分毫。 正在窦柯焦急万分,不知所措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 是霍印晨的欺天罔地。 窦柯猛地回头,只见霍印晨眼神凝重,正紧紧地盯着柯冉所在的虚空方向。 “看到什么了?”霍印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 窦柯顺着他的眼神再看去,却只能看见那片湛蓝的天空。 她还想再次发动能力,去探究那片虚无。 但何老却被研究院推着轮椅,簇拥着上前。 霍印晨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指,示意她少安毋躁。 何老缓缓开口:“窦柯,你还好吗?” 窦柯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尽管她心中有无数问题,但她知道,她现在还需要情报。 “我没事,何老。”窦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昏迷了多久?” “10天。”何老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准备的来说,现实世界10天零8小时32分,但时之规则里,你在昏迷了接近三年。” 三年…… 窦柯抬头看向霍印晨,眼中满是疑惑。 霍印晨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镜花水月一次性收押了太多的丧葬诡异,小世界的规则出现了混乱。好在何老调控了时间,研究院的研究员同仁们穷举出了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渔民大哥通过推演,配合河图洛书,最终在几万条规则中,牵引着你醒了过来。” 窦柯心中的疑点被解开了不少。 她的目光停留在渔民身上。 瘦削的中年男人嘴角挂着一丝血,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窦柯二话不说,从镜中空间掏出章鱼原液。 章鱼原液是窦柯手中疗愈效果最好的消耗品,经过多次消耗已所剩无几,她珍藏了一些,准备留在关键时刻使用。 摸上仅剩的原液,她的手微微颤抖。 但柯冉教过她:好的团队,是在关键时刻能相互扶持,好的Leader,是能带着团队成员共赢。 以前她不理解,只是懵懂地模仿妈妈。 现在她懂了,如果不是有信仰的加持,如果不是在伙伴的齐心协力,她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更不用说看到柯冉的近况了。 她将章鱼原液递给渔民。 渔民愣了愣,随即露出质朴的笑容,他甩了甩双手,用浓厚地带着沿海味道的方言推脱道:“国家已经答应照顾我女儿了,我去睡一觉就行。” 窦柯没时间跟他推脱,直接半蹲下来,捏起渔民的下颚,将仅剩的章鱼原液灌了进去。 渔民没想到窦柯会如此坚决。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这可是在帝都,安全部地下深处。 镜诡窦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被同胞知道,他们的希望、他们的英雄窦柯并不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恐怕很多正在跟诡异对抗的同胞都会心生畏惧,丧失斗志。 现在,她拿出一个幽诡的蓝色毒药,应该是要灭口了,保证自己的形象了…… 在推衍时,渔民设想过无数次,可事到临头时,却还是感觉遗憾。 他想再看看女儿,触目所及,只有一片漆黑的石头。 那这辈子……就这样吧。 泪水划过渔民沟壑纵横的脸,他颤抖着双手,慷慨赴死。 可没想到,那恐怖的液体一入喉咙,便化作一股暖流,修复着他接近枯涸的诡气和被诡气冲击的七零八落的身体。 渔民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监控设备前的研究员更是瞪大了双眼。 为了确保研究员们的生命安全,研究院里的监控设备密度极高,一旦出现风险,狴犴石和黄金墙便会在重型机械的作用力下迅速隔离。 而此时此刻,屏幕上显示着渔民的各项生命指标正在迅速恢复,甚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强化,转眼间便达到了三阶。 监控人员的惊呼立刻引起了研究员们的注意力。 “这是……无痛升级?” “怎么可能!吴博士那组的课题,已经研究了60个时间年,都没有找到降低折损方向,居然真的存在能让驭鬼者无损进阶的,而且还是二阶晋三阶!” “一大半驭鬼者都会折损在体内诡异复苏这一阶段啊!要是能量产……” “镜诡大人……我现在信仰镜诡大人来得及吗?” 渔民身体上的变化太过惊人。 窦柯也微微愣了一下,但她面瘫,并没有人多少人看出来。 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何老的时之领域调控了流速,霍印晨的欺天罔地又让渔民熟悉了三阶后的能量运行诡异,最关键的是,狴犴石对低阶诡异的压制。 章鱼原液的补充,更是在能量上完成了最后一根链条的衔接。 这样也好。 窦柯问:“你女儿多大?” 渔民还沉浸在没有死亡的惊喜中,讷讷地回答。 然后,他很快就看见镜诡大人像变魔术一样,从手里不断涌出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学习用品和玩具,堆积如山。 “这些,你拿回去给你女儿,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她的新年礼物。”窦柯轻描淡写道。 渔民眼眶瞬间湿润了。 窦柯的动作还没有停。 黄金,大量的黄金很快便堆积满了整个石室。 “这是给你的报酬。” 研究员们瞠目结舌,他们一直在研究诡异,自然也知道诡异运行的规则和规律。 渔民看着满地的黄金和物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激。 他颤抖着双手,想要跪下感谢,却被窦柯阻止了。 “不用这样,你应得的。” 窦柯淡淡道,她的目光转向那些研究员们。 霍印晨秒懂她的想法,三步上前,将推衍组的研究员和他的助理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窦柯走到推衍组的研究员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研究员们更是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可能还醒不过来。”窦柯的声音诚挚而感激。 研究员跟助理面面相觑,随即赶紧上前,搀扶起了窦柯。 在没进入安全部研究院之前,研究员也是华国著名大学小有名气的教授,因为儿子成为驭鬼者,毅然决然地加入了研究院。 研究院里的时间已经磨平了他很多的记忆,此刻面对窦柯的感激,他有些手足无措,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能为国家效力,能为诡眼大人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窦柯抬手,在一众研究院艳羡的目光里,一件接一件的黄金制品和诡器不断出现。 “黄金铠甲,普通人可用,可抵御二阶诡异一次攻击。” “手术刀,规则:切割。” “防护手环,规则:抵消一次诡异攻击,每天限用一次。” 窦柯的声音清冷,但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在研究员们的心头炸响。 这些诡器,单个轮起来他们也见过,但研究品要优先保供地面的战士们,现阶段哪里顾得上他们这些处于何老领域里的普通人啊。 更别提成套的普通人可用的保命神器。 研究员们看着窦柯,眼中满是震撼和敬畏。 他们都知道,这位镜诡大人虽然年轻,但手段通天,不仅能力出众,更难得的是,她心怀慈悲,懂得感恩。 窦柯将一件件诡器分发下去,每分发一件,便解释一句其用途。 “这是护身符,关键时刻可保命。” “这是隐身衣,虽然时间有限,但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研究员捧着这些珍贵的诡器,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谢谢,谢谢镜诡大人!” 窦柯微微颔首,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把研究员手里这一套,复制了一份又一份。 镜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墙角,很快,空旷的地下空间便被窦柯复制的物资填满。 “这是我赠送给安全部研究院的,感谢诸位。” 顿时,整个研究院陷入了一片沸腾。 研究员们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和诡器,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些可都是普通人……可以用的物资和诡器。 “太好了,样本……” “只要能量产,又能多活一批人了!” “镜诡大人的慷慨简直世间罕见!” “她才18岁啊,诡异复苏之前,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啊,我们华国……我们华国有救了。” 有研究员喜极而泣。 窦柯并没有把目光过多送给围观人群,她看向研究员,轻声问道:“您还有什么心愿吗?我看看我能否满足?” 研究员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向窦柯:“我儿子……一阶驭鬼者已经很久了,最近他体内的诡异有复苏的迹象,每天都在焦虑和痛苦中,镜诡大人,您给渔民喝的那个药还有吗?我可以放弃所有您的馈赠,换取我儿子的平安。” 窦柯抿了抿嘴。 她没有。 之前她试过,她复制不了章鱼原液。 更何况最后一点,她已经给渔民服下了。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拒绝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猛地抬头,看向何老:“何老,我是不是晋阶了?” 何老轻咳了一声:“或许是,或许不是,蓝星还没有出现过五阶驭鬼师。” 窦柯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她心中涌起一股明悟。 镜花水月似乎也随着她的进阶而发生了某种蜕变。 小世界在关押万千诡异,“壁”破又交融后,仿佛得到了补全。 她再次睁开眼,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无数细小的结晶状漂浮在她身后。 “这是?” “镜诡大人的规则。” “最小单位的镜子吧?” “是高阶驭鬼师的领域,应该是镜诡大人的规则在领域内已经凝结到一定程度,能量结晶出现在现实了。” 窦柯太火了,即使是在地底下的研究员们,也都看过她的新闻。 这些研究员对于诡异和驭鬼师的研究,堪称专家,很快便讨论出了窦柯此时的情况。 这些小镜子仿佛拥有了生命。 “章鱼原液,复制。” 窦柯低声自语。 她伸出手,虚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牵引,那些小镜子纷纷汇聚到她的掌心,化作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那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与奥秘。 渔民和研究员们看着这一幕,无不瞠目结舌。 窦柯轻轻一笑,手心出现一只黄金瓶子,她小心翼翼地将章鱼原液放进黄金瓶子里,递给研究员:“这是给您儿子的,希望能对他的情况有所帮助。” 研究员颤抖着双手接过章鱼原液,眼眶瞬间湿润了。 “谢谢,谢谢镜诡大人!” 窦柯微微颔首,补充道:“这滴原液,并不能让你儿子无痛进阶,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便能救回来。能不能进阶,全看他的意志和求生欲了。”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何老身上。 何老衰老了。 完全不似初见时的精神矍铄,此刻的他,仿佛强弩之末。 诡气的流转速度不会骗人,何老的核已经开始僵化。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为了华国,何老这一生一直出现在祖国最需要他的地方,这次为了救她,更是时时刻刻调配着研究院的时间流速,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与诡气。 她欲言又止,最终,走到了霍印晨身边盘腿坐下。 霍印晨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直接进入了她识海。 在窦柯昏迷时,霍印晨用河图洛书推理过她体内无数个规则组合,如果说窦柯是手持火箭发射器的战士,那霍印晨便是绘制地图的智者,他能清晰地看到窦柯识海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规则的排列组合。 两人搭配起来极有默契。 研究员们很快便看见窦柯的手中出现了一滴又一滴的原液。 这对窦柯的负担显然不小,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窦柯要撑不住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霍印晨再次出现在她身后。 窦柯将手中的半瓶原液递给何老:“何老,先稳住自己。” 何老也不推脱,他仰头,将原液一饮而尽。 瞬间,一股暖流自喉咙滑落,流经四肢百骸,修复着他僵化的核与疲惫的身体。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神采,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 “多谢小窦了。”何老轻声笑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窦柯微微摇头,表示不值一提。 “镜诡大人真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这就是我们华国的英雄,这就是我们华国的未来!” “我们都不是镜诡大人研究组的,镜诡大人都能给我们全套保命诡器,这份胸襟和气度,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我要是驭鬼者就好了,我现在就厚脸皮自荐,去当镜诡大人的队友。” “你也知道你厚脸皮啊。” “镜诡大人对我们都这么大方了,对她自己的队友,那还不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想想就让人羡慕啊。” “快看!” 窦柯这一手报恩,把在场所有人都照顾到了,就在大家议论纷纷,对窦柯的慷慨与实力赞叹不已时,窦柯却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霍印晨身上。 看着她的杏眼,霍印晨微微一愣。 他轻声说道:“我就不用了,你的东西,我也没什么能用得上的。” 窦柯挑了挑眉:“霍老师,你的祖龙金棺怎么在我领域里?” 霍印晨没被女孩子这样盯过,他不自在了摸了摸鼻子:“情况紧急,当然是救人要紧。” 窦柯看出来他的局促,她不理解,但这不重要。 她一摆手,一面巨型镜子出现在霍印晨的身前,镜子中,一个黑色的棺材缓缓出现。 “霍老师,祖龙金棺和棺材诡在我的诡域里融合了。”窦柯看了眼研究员们,想了想,决定用最直白的方式说出自己的猜测,“它现在……应该可以帮助四阶巅峰已久的驭鬼师,突破到五阶。” 何老&霍印晨:“!?!?!?” 第224章 “今天吃诡异!明天就敢吃人!” 整个研究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对于外人来说,四阶巅峰进阶到五阶,可能是一个目标,是很多人终其一生无法迈过的天堑。 但研究院在时之领域下,穷尽一切人力物力,做过无数试验,都没有成功过。 所有的研究院,进入研究院的常识课都会学到:“驭鬼师进阶五阶,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至今无人成功。” 何老和霍印晨不是没想过,只是心里隐隐都知道,四阶巅峰已经是蓝星驭鬼能量体系的上限了。 窦柯突破五阶,对他们来说,己方阵营变强总比突然出现无法攻克的诡异强。 可此时,窦柯突然说,她可以帮他们进阶,那就让他们不得不生出诸多遐想了。 何老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说,你可以帮助我们进阶五阶?” 窦柯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但具体风险未知,在那一场昏迷中,棺材诡和祖龙金棺被我的规则影响,产生了新的规则。” “在跟棺材诡战斗时,每一个被关押的驭鬼师的规则,都告诉我如果到达五阶后,规则将变得如何强大。” “如果说,三阶到四阶的关键是领域,那四阶到五阶的关键,我觉得应该是【破壁】。” “破壁吗?”何老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他喃喃自语道:“现在蓝星处于诡异末世中,如果我的领域能再扩大,我们或许能保护更多的人……” 他一激动,竟然一改往日的沉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窦柯的手。 “你是对的,你既然能看破,那便有资格引领我们。” 何老是华国安全部的定海神针,也是最高话事人。 他为这件事情定性后,整个华国安全部乃至华国上下都动了起来。 窦柯提出的“破壁”理论成为研究的基石。 原液让何老濒临衰败的身体再次焕发了新的活力,研究员例会竟频繁传来了他中气十足的骂人声。 何老亲自挂帅,抽调了各组的精英研究员,探索驭鬼师进阶五阶的奥秘,以及如何利用棺材诡与祖龙金棺的融合规则,实现突破。 时间紧迫,不断有族群甚至国家灭亡,华国境内,红雾诡覆盖了整个长河下游核心区域,死伤无数。 研究院在时之领域的笼罩下开始全力准备时,窦柯也没闲着。 她进入镜中领域,在霍印晨的帮助下,开始梳理自己体内的规则与力量。 小世界内,万千诡异被关押在一个个镜子里,仿佛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净化与升华,在窦柯进阶后,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暴与不可控。 窦柯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她开始尝试着将这些力量与自己的规则相结合,以期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这种感觉很奇妙,窦柯甚至感觉自己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一面镜子里。 只要她想,全蓝星所有的反射面,都能成为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攻击手段。 她猛地睁开眼,一道璀璨的光芒自她的瞳孔中迸发而出,照耀在四周的镜子上,那些镜子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小世界照得如同白昼。 “这就是五阶的力量吗?”窦柯喃喃自语。 霍印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窦柯,他的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霍老师,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凤姐那边有情况。”窦柯她眉头紧锁,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镜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起去?” 窦柯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两人的默契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仿佛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对方的心思。 霍印晨嘴角扬了扬,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俯身,跟窦柯额头碰额头,转眼,进入了窦柯的识海里。 窦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镜中空间里。 此时的镜中空间早已大变样,不再是漆黑如墨的空间,明亮的客厅,餐桌上耀眼的玫瑰,还有摆满一整面墙的书架。 霍印晨没说话,只是看着窦柯如入无人之境地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书桌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仿佛有人在调皮地测试着什么。 窦柯走过书架,拉开椅子,坐在桌子前,轻轻抚摸着这张陪着她长大的书桌。 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艳如桃李的柯冉抱着笑容灿烂的她,她的手里拿着小学一年级三好学生的奖状,笑得十分可爱。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收起来,掏出了抽屉里那面小镜子。 她摸了摸小镜子,转眼,便出现在了凤星晖身边。 傍晚,黑云压城。 凤星晖是A省安全部主任,A市是千年古都,历史文化名城,大唐不眠城举世闻名。 上一回,护目镜升级时,凤修谨带着窦柯和凤星晖把A市玩了个遍,但现在,A市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城墙之下,几个陀螺高速旋转着,血肉横飞。 城墙之上,无数市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那几个陀螺本是游乐设施,景区会聘请演员扮演不倒翁,但此刻,他们的“不倒”汲取着大地的力量,化身成为杀戮的机器,用高速旋转驰骋在人类中,大杀特杀。 城墙上有安全部和警察在疏散人群,有人匆忙逃离,有人苦苦哀求。 “我们小区也有诡异,让我们留在这里吧,这里还有饿死诡能保护我们,回家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是从甘省逃难过来的,听说A市有饿死诡坐镇才来的,求求你们别赶我们走!” 那些陀螺诡异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戮。 城墙上的人们惊恐万分,尖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凤星晖纤长的声音如同最强大的守护神。 陀螺诡的每一次攻击,都会被饿死诡精准地挡下。 可这些陀螺诡杀了太多人,进阶得太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凤星晖每一次挡下进攻,都伴随着自己的血肉横飞。 黑洞不断地吞噬着陀螺诡的诡气,促使着凤星晖的恢复。 她不能退,她也不能输! 凤星晖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身体也因连续的高强度战斗而微微颤抖。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在说,只要她没死,她就要守护这座城,守护这里的人民。 窦柯的出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这阴霾笼罩的天空。 凤修谨第一个发现了窦柯,他连忙挤出人群,语速极快地喊道:“小窦,小晖已经战斗了两天两夜了。这两只陀螺诡出现于七天前,前三天,它们还只是偷猎小动物,但从杀了第一个人类开始,它们的规则便开始进化,目前死亡人数预计已上万,小晖的胳膊已经断了十八次……她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 他难掩疲惫与焦虑,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如果不是怕给女儿添乱,恨不得以身代之。 凤修谨是老刑侦人,三言两语便把窦柯想知道的信息全盘告知。 窦柯闻言,迅速扫视了一圈战场。 【不倒翁诡,杀人规则:旋转攻击,以高速旋转的物体为武器,进行无差别杀戮。随着杀戮数量的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会逐渐提升,且旋转速度会越来越快,攻击范围也会逐渐扩大。目前,这两只不倒翁诡已经进阶到了极高的程度,普通的驭鬼师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窦柯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看着在战场上苦苦支撑的凤星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小凤姐,你先退下休息,这里交给我。”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战场上,挡在了凤星晖的面前。 那两只不倒翁诡仿佛感受到了窦柯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旋转的速度瞬间减缓,它们似乎也在评估着这个新出现的对手。 窦柯冷哼一声,体内的规则之力汹涌澎湃,她伸手一指,两个镜牢便从天而降,将两只诡异牢牢地钉在地上。 青石地砖被镜牢释放出的巨大力量压得粉碎,尘土飞扬。 那两只不倒翁诡拼命高速旋转着,地面的力量不断被汲取。 “小柯,它们只要没有倒下,便能不断从大地中汲取力量,恢复自身,我们必须想办法打破它们的规则,否则这场战斗将永无止境。” 凤星晖掌心的黑洞已经吞噬了太多的诡气,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 “我不知道……会不会被这黑洞吞噬,如果我死了,记得照顾我爸。” 窦柯白了她一眼,掏出原液递给她。 凤星晖没有推脱,直接连着瓶子丢进了嘴里,一口吞了进去。 裂口女形态突然出现,吓得城墙上的人纷纷惊诧。 但凤星晖丝毫不在意,她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力也在迅速恢复。 “把我复制体放出来,我生吃了它们!” 凤星晖并不知道窦柯已经五阶,好朋友的醒来让她十分开心。 窦柯可没有吞噬的规则,她一个昏迷了这么多天的人,着急赶来帮自己,肯定没有休息好。 可不能让窦柯上一线。 想到这里,凤星晖坚定地站在了窦柯面前。 看着凤星晖坚定的身影,窦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窦柯说着,身侧出现两面镜子。 饿死鬼复制体一个接一个从镜中缓缓走出,如同复制粘贴般站在了凤星晖身后。 不一会儿,原来是景区广场的空旷地带,此刻已经被饿死鬼复制体站满。 它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凤星晖目瞪口呆:“你怎么复制这么多?” 窦柯本意是想复制出十个饿死鬼复制体,来帮凤星晖抗伤害,却没想到一个年头,镜子直接成倍开始复制。 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五阶,还有点不熟悉。” 凤星晖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但窦柯已经把镜牢撤销,那两只不倒翁诡立刻恢复了旋转的速度,向着复制体和凤星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饿死鬼复制体们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与不倒翁诡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这些饿死鬼复制体没有自己的意识,它们只是坚定地执行着窦柯的意志,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凤星晖。 不倒翁诡的旋转攻击凶猛异常,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四溅的火花。 饿死鬼复制体死了一个又一个。 窦柯喃喃道:“小凤姐身体强度太差了,这不行啊……” 霍印晨觉得窦柯在计划着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问,窦柯已经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凤修谨身边了。 凤修谨脸色惨白,他摆了摆手,婉拒了窦柯护送他离开战场的建议。 “我要给女儿加油,我不会拖她后腿的!” 霍印晨这边,欺天罔地在广场上铺开,凤星晖和饿死诡复制体的实力直接被拉到四阶巅峰。 战场的僵持随着窦柯和霍印晨的出手,直接被打破。 有只不倒翁诡在杀了数十只复制体后,终于被一只复制体用身体抱住,隔绝了跟地面之间的连接,被凤星晖带着复制体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凤星晖这边有了补充,又有了经验,很快便结束了另一只不倒翁诡。 两只高阶诡异下肚,凤星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汹涌澎湃,她的伤口迅速愈合,体力与诡力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隐隐有要突破到四阶的迹象。 她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激昂,仿佛要将这几天的疲惫与压抑全部宣泄出来。 城墙之上,市民们看到局势扭转,纷纷为她鼓掌欢呼。 有人见不得战场如同绞肉机般,也见不得凤星晖生吃诡异,竟开始低声咒骂,酸言酸语不断。 “疯了,我们居然要靠一个诡才能苟活着。” “这种吃诡异的人怎么还能当我们的安全部主任?” “大家去投诉,让安全部给我们A省换个主任来,我看那个镜诡大人就很好。” “你是不是有病?” 凤修谨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如果不是小晖拼死守护,你们几个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啊?吃诡异怎么了?那是她的战斗方式!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去杀几个诡异来啊!” 那几个人被凤修谨一顿训斥。 他们也知道,在城里到处是低阶诡异,城外又是这两只陀螺诡的情况下,现在能守护他们的,只有这些驭鬼师。 可凤修谨的气场太强,回头看看,见其他老百姓窃窃私语着,觉得面子挂不住,大声骂道:“今天吃诡异!明天就敢吃人!” 凤修谨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不可遏地指着那人,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全家赔光!” 那人被凤修谨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软。 “我……我又没说错,她就是当着我们数万人的面吃了两只诡异!”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凤星晖的诡异形态和战斗方式反差太大,即使她救了所有人,但有些人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视觉冲击。 流言蜚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人群中不断传播着,切割着人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窦柯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她理解人们的恐惧和不安,毕竟,在这个诡异横行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 但凤星晖是她闺蜜。 没有时间安抚这些群众了。 她直接从凤修谨腰间的镜子里出现,抓起那人,腾空而起。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窦柯身上,只见她缓缓漂浮起来,带着那人飞到了战场处。 “你说得有道理,那么,现在,请你消灭陀螺诡吧。” 先前走出饿死诡复制体的镜子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诡突然冲出,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镜诡大人!” “镜诡大人!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窦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 那人浑身颤抖,不断磕头求饶:“镜诡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凤星晖并不知道城墙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窦柯从不会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她刚消化了两只超危级诡异,体内诡气正澎湃,直接一脚踢在那人心窝处,把他清扫出战场。 她找窦柯有其他事要做。 三阶巅峰驭鬼师的一脚,直接把那人踹飞出了数十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城墙上的众人见状,纷纷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妄议凤星晖半句。 凤星晖:“小柯,帮我把A省的诡异清扫一遍。” “没时间了。”窦柯想起津天港那只螃蟹诡异,觉得她必须抓紧时间集中精力去处理更为紧迫的事情。 她简短跟凤星晖说了一下自己晋阶后的见闻,以及所看到的柯冉情况,凤星晖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得尽快去救阿姨……”凤星晖沉声道。 窦柯点了点头:“我给你一千个饿死诡复制体,你尽快把A省诡异清扫一遍,能吃多少是多少,一旦顶不住了,就喝原液,突破四阶后,尽快联系上安全部研究院,我们再商定救援计划。” 窦柯大手一挥,无数复制体抱着章鱼原液开始在广场上列队。 凤星晖抬了抬手,这些复制体便像镜像般,也跟着一起抬了抬手。 “这也……太爽了!” 第225章 到底是谁能关押我的母亲? 凤星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仿佛指挥着一支无敌的大军。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镜子环绕着,每一个动作都被完美映射,复制体大军直接复刻。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足以让所有有理智的人瞬间崩塌。 裂口女带着手心的黑洞,每一个被吞噬的诡异都将成为她的养分,窦柯之前恐惧*过这种组合,现在,这种组合成功在现实世界被她们所用。 这怎么不算是精神污染的一种呢。 复制体饿死诡如果死亡,对凤星晖来说,不过是打碎了一面镜子,几乎无损耗,而复制体饿死诡吞噬的每一只诡异,都会反馈到本体上…… 只要窦柯在,只要窦柯能源源不断地提供复制体大军,凤星晖觉得再来一百个陀螺诡,她也能打。 再给她点时间,棺材诡她也敢再去碰一碰! 看着凤星晖兴奋的样子,窦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凤姐,你先带着这些复制体去清扫诡异,我还有重要的事,我得先回研究院了。” 凤星晖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那些饿死诡复制体,如潮水般涌入大唐不眠城。 凤星晖的困局解决。 凤修谨已经在城墙上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正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局势。 他手中拿着大唐不眠城的导览图,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骄傲,那是对女儿无尽的信任与支持。 窦柯轻轻一跃,再次回到了凤修谨的身边。 她递给凤修谨一整套防御诡器:“凤叔叔,诡异末世之下,普通人务必谨慎再谨慎,才能保全性命。” 以前凤星晖需要爸爸的鼓励与支持,可现在的凤星晖,已经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护佑一方百姓的存在。 她的成长,让凤修谨既感到欣慰,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女儿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了,甚至他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不成为女儿的拖累。 他想过有一天他会衰老,他想过他七老八十走不动的时候,女儿已经成为一方领域的佼佼者,可他从未想过,在他正值壮年时,年仅十八岁的女儿扛起了一省的安全。 窦柯看着凤修谨眼中复杂的情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凤修谨点了点头,他轻声说道:“小柯,谢谢你,我也会努力帮助小晖,不拖她后腿的。” 窦柯闻言,深深地看了凤修谨一眼,转身进入了镜子中。 下一秒,窦柯再次出现在自己从小到大的卧室里。 她跟识海里的霍印晨打了声招呼,霍印晨并没有回复。 她看了眼,发现霍印晨正全神贯注地在她的识海里拿着河图洛书推衍。 河图洛书像是快进了几百倍的电影一般,不断变化着图形和文字。 他还在研究如何进阶五阶,看来,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窦柯又看了眼研究院,发现何老仍端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大厅的时钟和各研究室的时钟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频率,并不同步,每个研究员脸上都挂着焦虑。 整个研究院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看来还没有什么进度。 窦柯再将目光投到她曾经接触过的那些镜子里。 不知何时,她的镜子已经遍布华国。 随着警校学生奔赴各地,茅山和三江市的人员流动起来,她的镜子也被带到了更多的地方。 眼花缭乱的求助信息随着她的注意力,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逐一浏览这些信息。 这些情绪无不绝望而惊恐,仿佛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生死边缘的挣扎。 窦柯的心沉了下来,她迅速定位到濒死的求助人员。 镜牢凭空出现,诡眼定位核心,复制体窦柯一拳破敌,在被救者还没反应过来时,窦柯的意识转瞬便赶向下一个镜子战场。 被救助者如何激动这是后话,只是救了没几个人之后,窦柯便感受到体内信仰的力量又在增加。 可这次信仰之力的增加,带给她的并不是收获的喜悦,而是焦虑。 浓浓的、无法抑制的焦虑。 她抬眸,看着陪着她从小到大的台灯。 这盏台灯陪伴她度过了无数个学习的日夜。 柯冉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听别人说很多小孩都想去国外留学后,问过她。 当时她还小,没有安全感,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抱着柯冉的大腿,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柯冉。 柯冉犯了难:“我在这儿住挺好的啊,我可懒得陪你到国外啊。你要留在这边,学习你自己负责,能学好就学,学不好的话,妈再给你想办法。” 她那时候还小,以为柯冉是街道办的文员,工资收入不高,只能拼命地学习,准备长大之后回报母亲。 台灯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仿佛在默默支持着她,就像柯冉在家里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无数个日夜。 她的思绪如同灯光般,发散而飘忽。 她看向窗外,这个小区位于城市中心,万家灯火依旧璀璨。 诡异末世已经如此恐怖,为什么H市还能如此安宁? 一定有人,有无数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守护着这一方平安。 他们或许平凡,或许渺小,但也许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汇聚成了抵御诡异侵袭的坚固防线。 有无数人都在为了活下去努力,现如今,她已是蓝星当之无愧的驭鬼师第一人了,她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无视这些人的安危,去找妈妈? 她要救人。 窦柯握拳,她决定了,她要救人。 可像这样凭着救援信号一个个救,速度实在太慢了,她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必须找到更为高效的方法。 窦柯在焦虑,在挣扎,这一切让识海内的霍印晨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窦柯的识海并非风平浪静。 窦柯进阶后,意志如同铜墙铁壁,将那些被关押的诡异牢牢镇压,但那些诡异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试图冲破束缚。 霍印晨一直想找到一个办法,想让窦柯像炼化昆仑镜一样,把这些诡异化为己有。 可诡异跟诡器又有所不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诡异现在只是被窦柯的意志压垮了,并没有成为窦柯的臂膀,一旦窦柯衰弱,这些诡异便会再次卷土重来,给窦柯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可偏偏,窦柯这时候触动了恻隐之心。 “霍老师,如果我把丧葬诡异的复制体放出去,有可行性吗?” 窦柯这提议一出,霍印晨面前的河图洛书上纷杂的线索立刻变成了一片空白。 “放出诡异复制体?”霍印晨的声音在窦柯的识海中回荡,带着一丝凝重。 他似乎有很多未尽之言,他知道窦柯的冲动,但窦柯提议,也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以安全为由,拒绝她的建议。 窦柯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A省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整个华夏诡异肆虐,民不聊生。我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能让更多的人牺牲。”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放出诡异复制体,确实可以制衡一部分诡异,但这些复制体跟饿死诡不同,丧葬诡异的本源在你体内沉睡,一旦失去你的约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窦柯其实自己也没有信心。 她已经是整个蓝星最强的驭鬼师,可此刻,面对着千疮百孔,恐怖复苏的蓝星,她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窦柯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我知道风险,但我好像没有办法看着这些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霍印晨叹了口气:“可是,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说,你不想当英雄,你只想活下去找到你母亲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你母亲的线索了,我们恐怕没有时间浪费在拯救无所谓的人身上了。” 窦柯看向书桌上的合照。 她摸上柯冉的脸,大拇指又抚过少女时期窦柯的脸颊。 如果说柯冉是玫瑰,那窦柯便是雏菊。 她们长相不同,性格不同。 柯冉热烈,窦柯内敛;柯冉随性,窦柯执着;柯冉拖延症,窦柯计划性强。 可以说,她们母女身上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窦柯轻轻摩挲着照片中的自己,那时的她小,不知道柯冉捡到自己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可是如果没有柯冉,她应该在那个大山的孤儿院里,努力生存,努力争取被收养的机会。 窦柯知道自己的长相是很受欢迎的那一类型,不然,柯冉不会在自己抱着她的腿的一瞬间,就决定要收养她。 她的长相也给她带来了很多便利和不便。 柯冉的队友会逗她,小区的小朋友喜欢欺负她,上学的老师会把她放在班里最显眼的位置,初中开始,就不断有男同学的告白。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以为她会长成跟柯冉一样大方豁达的性格,可随着柯冉的失踪,她开始接受心理治疗,自学心理学知识,她才渐渐知道—— 她是个标准的内向人。 她情感淡漠、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 妈妈是她的光,是她灰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柯冉的失踪,像是抽走了她生命中的氧气,让她窒息。她可以为了柯冉,去做任何事,哪怕是与全世界的诡异为敌。 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柯冉收养了她,以她的皮囊和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在孤儿院或者某个角落,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最终变成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或者在孤独的角落里凋零。 是柯冉给了她一个家,教会了她爱与被爱。 以柯冉的实力,她可以轻易地拥有蓝星的一切,但只为了小时候的自己一句“不要离开妈妈”,她便会为了自己奔赴千里,一起度过每一个生日。 “霍老师,我只是怕,怕那些即将被诡异杀死的人里,有曾经的我。” 窦柯的思维像一团乱麻一般,情感和理智在斗争。 她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法言说的沉重与决绝。 “您救我的时候,您是怎么想的呢?” 霍印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往昔。 他有太多说不出口的情愫,可此刻,他并不想在窦柯抉择的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私欲去影响她的抉择。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在窦柯的识海中:“当时,我救你,只是遵循内心的指引,不愿看到一个好苗子夭折罢了。” 窦柯的眼眶微微泛红:“我是幸运的,我一个孤儿,先是被妈妈收养,然后濒死的时候又遇到您。或许对你们来说,这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但对我来说,却改变了我的命运。” 霍印晨理解窦柯的激动,但理智上依然不想让窦柯去冒险。 现在看来,窦柯在蓝星已经有十分充足的威望,她完全可以选择更为稳妥的道路,去追寻她母亲的踪迹,而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窦柯,责任不是盲目的行动,善良也不是无原则的牺牲,你以前做得很好的,没必要在现在这个节骨眼,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可以继续寻找你母亲,那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使命。” 窦柯一直很尊敬霍印晨。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在驭鬼之路上的引导者,她一直将他所有的建议奉为圭臬。 但这一次,窦柯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霍老师,是命运让我遇到了妈妈,又是命运让我遇见了您。这份幸运,让我无法在面对苦难时袖手旁观。或许,我注定要去守护些什么。” 霍印晨叹气。 他感受到了窦柯内心的挣扎与抉择,也看到了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河图洛书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变化,无数条线索交织在一起。 “怎么会……” 霍印晨一直在推衍柯冉的下落,可此刻,所有的线索却仿佛被一根线串联了起来,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地方——H市。 “霍老师,怎么了?”窦柯见霍印晨神色有异,连忙问道。 霍印晨眉头紧锁:“你母亲,她可能在H市。” 窦柯闻言,心中一震。 “我们不就在H市吗?我母亲在哪里?到底是谁能关押我的母亲?” 窦柯话音一出,河图洛书上的线索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再次消散。 霍印晨沉默了。 窦柯也沉默了。 “这什么意思?不让我找我母亲?” 霍印晨缓缓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推演。” 窦柯紧握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心中有个隐隐约约的模糊概念,或许能关押柯冉的,并不是什么驭鬼师或诡异,而是她现在还没有办法看破的其他领域。 或许是祂? 或许跟诡异一样,来自天外? 她不敢再深思下去,这些猜测太过惊世骇俗,她需要更多的线索去证实。 窦柯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归现实,这河图洛书的变化,倒让她想起了她的老队友——熊霸天。 她现在是蓝星唯一的五阶驭鬼师,拥有了华国足够多的信仰,她是否救援的决定,能影响河图洛书的推演结果再自然不过。 熊霸天的野兽直觉跟河图洛书的推衍一样,都有着“启示”的规则。 或许,她可以像用野兽直觉一样,来给霍印晨的推衍提供助益。 但河图洛书跟野兽直觉又有太多的不同,野兽直觉是通过熊霸天的反应,来判断某件事情能不能做,简而言之,是“死”或“不死”的选择。 而河图洛书,则像是霍印晨手握了无数道选择题,对着一个最终的结果,不断地去尝试每一种可能性,直到找到正确的答案。 比如,在窦柯看到被关押的柯冉后,他刚才推演出了柯冉在H市。 这中间有什么变故呢?无非就是窦柯下定决心要去拯救那些在诡异末世中疲于奔命的人类。 换句话说,窦柯决定救这些人,便是无数变量中正确的一项。 窦柯很快便想清楚了这期间的逻辑,她换了个思路给霍印晨提要求:“霍老师,推演一下,我是该先救世,还是先让您和何老晋升五阶?” 第226章窦柯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倒流,镜牢被排挤回镜花水月,复制的狴犴石和黄金被分解成镜诡的诡气,渔民身体里的诡异被时间倒流的力量强行压制了回去 霍印晨闻言,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窦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确实是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角度。 河图洛书再次光芒大盛,无数的线条在虚空中交织,仿佛整个宇宙的奥秘都在这一刻被揭开。 霍印晨紧盯着河图洛书的变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窦柯也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这个推演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答案。 终于,河图洛书的光芒逐渐收敛,所有的线条都汇聚成了一个清晰的答案。 “同时。”霍印晨缓缓开口。 “同时?”窦柯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 霍印晨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河图洛书推演的结果是,你要想找到你母亲,就必须同时完成这两件事——救世,以及让我们晋升五阶。” 窦柯闻言,陷入了沉思。 这个答案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母亲的失踪肯定与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到底又是谁关押了能与祂抗衡的母亲? 她一直知道,想要找到母亲绝非易事,但时至今日,她已经晋升为五阶,母亲的下落已经明确,这已经是巨大的进展了。 既然河图洛书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那她就必须找到同时完成这两件事的方法。 窦柯看向霍印晨,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请求:“霍老师,帮帮我。” 霍印晨:“……” 能不能提一些可落地的要求…… 可看着窦柯那双杏眼,霍印晨知道,自己的沉默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仿佛只要他不答应,窦柯便会一直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点头为止。 窦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敢像霍印晨提这样的要求,明明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就算世界毁灭如何?她找不到母亲又如何,哪怕蓝星爆炸了,以霍印晨今日的实力,完全可以找到一处避世的地方,他可以建造一个完全独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但她就是知道,霍印晨不会弃她于不顾。 或许是因为霍印晨曾经救过她的命,又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签订的诡契,窦柯就是感觉霍印晨不会拒绝她。 果然,霍印晨轻叹了一声,无奈地问:“说吧,怎么帮。” “霍老师,既然河图洛书推演出来需要同步进行,那就证明,用我所掌控的诡异复制体去制衡那些肆虐的诡异是可行的,只是我能否控制得住的问题。所以,我想请您尽快晋升五阶,攘外必先安内,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力量去应对华国以外的诡异。” 霍印晨微微颔首,心中却在盘算着晋升五阶所需的资源和时间。 窦柯能晋升五阶,是全身诡异化,吸纳了华国众多的信仰,她又在关键时刻复制替换操控了棺材诡,才在无数可能中抓住了那一线生机。 缺一分一毫一厘,都将是另一个故事。 而他与何老,说起来是在四阶巅峰沉淀已久,可即便棺材诡和祖龙金棺在窦柯手里发生了规则融合,谁来控制时间流速,谁来推衍一线生机? 霍印晨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窦柯:“我与何老晋升五阶,需要的资源与时间都是巨大的,更重要的是,我们晋升所需的契机,并非是认为可以干预的。我与何老不同于你,我们并非全身诡异化,想要晋升五阶,必须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道’。” 窦柯不解:“霍老师,万事万物,皆可复制。” 霍印晨揉了揉窦柯的头,但笑不语。 窦柯若有所思地看着霍印晨,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霍老师,您的意思是,我需要帮助您和何老找到属于你们的‘道’?”窦柯试探性地问道。 霍印晨点了点头:“你的‘道’,是追寻,你的母亲给你指引了一条道路,让你在驭鬼之路上不断前行。而我与何老,也需要找到我们各自的‘道’,才能跟你一样,熬过万千个不利可能,找到属于我们的进阶之路。” “您的道我不清楚,何老的‘道’不是很明显吗?守护,守护华国。”窦柯说道,眼中闪烁着对何老深深的敬意。 霍印晨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守护,的确是何老心中重要的一部分,但他真正的‘道’,却比这更为复杂和深刻。他的守护,并非盲目的,而是源自他对这个世界的深刻理解,以及对未来的某种预感。他想要守护的,不仅仅是华国,更是某种更为宏大、更为抽象的东西。这需要他自己去领悟,去实践,去在无数的可能性中找到那唯一正确的道路。” 窦柯没有理解。 她也不想理解这么复杂的东西。 她单手摸上镜子,直接带着霍印晨出现在了研究院里。 何老的领域之壁没有对任何人类设下防御,他们轻易地穿过了窦柯眼中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壁障。 研究院内,一切如常,科研人员们正埋头于各自的研究中,丝毫未察觉到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窦柯径直走向何老,霍印晨也从窦柯识海中出来,紧随其后。 “何老。”窦柯轻声呼唤,打断了何老的沉思。 窦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河图洛书推演的结果以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何老。 何老听后,沉默良久,他的眼神在变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窦柯静静地等待着何老的回应,霍印晨双手插兜,也一言不发。 时间的规则以何老为中心,在研究院弥散,窦柯只感觉昆仑镜被时之规则牵引着,不断地震颤,似乎在与何老的时间领域产生共鸣。 窦柯只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她甚至跟随着时之规则,去操控了昆仑镜,把镜花水月里的时间流速调整成跟研究院同频。 丧葬诡异在镜花水月里疯狂地咆哮着,想要冲破束缚的壁,窦柯意识进入小世界,看破弱点,出拳击溃,一气呵成。 在窦柯巡查过数个小世界,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时,何老终于打破了沉默:“窦柯,你的决心我已知晓,霍印晨,你的意愿我也明白。既然河图洛书推演出了这样的结果,那我们便没有退路。救世,晋升五阶,这两件事,我们都要做到。” 何老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为了这个世界,为了华国,去走那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窦柯回到现实世界,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时,才发现只过了一霎。 “何老,您有什么建议和想法吗?”窦柯忍不住问道,何老毕竟是华国安全部的魁首,他手里的底牌和资源,每次都能超出窦柯的想象。 窦柯从不吝啬向他人学习,即使现如今她的实力比何老更胜一筹。 何老沉吟片刻,他的目光在窦柯和霍印晨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开口:“我们没有时间了,既然研究员们到现在还没有给出切实有效的建议,那我们就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如你们所说,霍印晨是大脑,他的规则是唯心,配合河图洛书,可以做出最有利于我们的选择。窦柯是拳头,规则是复制,可以清扫诸多诡异,而我,则是盾牌,我的规则是时间,我将拼尽我的全部,为你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去救世,去晋升。” 何老的语速极慢,摈弃了一切感染因素,直接将最核心的三人定位阐述了出来。 他也怕,怕窦柯和霍印晨有私心。 窦柯这个目标明确,心无杂念的人就算了,他从来没有看透过霍印晨,这个沉默的男人总是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一旦他到了五阶,有了什么灭世的异心,恐怕没有人能压制住他。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何老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他站起身,目光深邃地看向祖龙金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先来?” 窦柯和霍印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 欺天罔地,开! 镜花水月,开! 时之领域,开! 三个当世强者同时开启了自身最强大的领域,整个研究院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所笼罩,时间、空间、规则都在这一刻被扭曲、被重塑。 何老一步踏出,便已经出现在了祖龙金棺之前。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时之规则在他手中凝聚,化作一束璀璨的光芒,直接照向了祖龙金棺。 与此同时,窦柯周身也出现了无数面镜子,镜中,丧葬诡异在咆哮,镜中世界在震颤,仿佛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复制体窦柯出现,越过层层领域的“壁”,将这些咆哮的丧葬诡异一一打碎,再经由窦柯的意识控制,将它们一一复制,投入祖龙金棺中,作为棺材诡的诡气来源。 而轮椅上,一个怀抱着昆仑镜的何老复制体悄然出现。 窦柯对时之规则的掌控,仅限于调整时间倍速,但此刻,在何老的时之领域中,她竟然能够借助何老的力量,操控起时之规则,维持安全部总部的运转。 欺天罔地这一刻不再是“唯心”的强化规则,霍印晨紧闭双眼,所有诡气与河图洛书紧密相连,无数推演在他脑海中飞速进行,寻找着能让何老晋升成五阶的一线生机。 看到复制体的出现,何老这才放心地进入了祖龙金棺。 随着棺材盖合上,整个研究院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地下被狴犴石关押的驭鬼者、对诡气感知灵敏的研究员、负责保护领袖的安全部职员们,在那一瞬间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研究院的中心方向。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天而降,让整个研究院都笼罩在了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 霍印晨紧盯着祖龙金棺,他的推演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必须何老被棺材诡炼化时,找到那唯一正确的时间点,打开祖龙金棺的盖,避免何老被炼化成诡异。 这一刻,整个研究院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霍印晨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河图洛书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在霍印晨的识海中飞速旋转,无数的线条与符号交织在一起,仿佛窥探了人类所有未解的规则。 霍印晨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他知道,这一刻的推演,不仅关乎何老的生死,更关乎整个世界的命运。 随着祖龙金棺内的变化越来越剧烈,霍印晨的推演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与宇宙的脉动同步。 终于,霍印晨的推演定格在了一个微妙的时间点。 他猛地睁开双眼。 “开!” 随着一声低喝,祖龙金棺的盖子轰然打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中涌出,仿佛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何老的身影从祖龙金棺中缓缓升起,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是属于五阶强者的气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明悟与坚定。 “我成功了。” 何老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抬眸,眼神如同千年古刹里的石像,慈悲而威严,仿佛在这一刻,他的视线穿越时间长河,看到了蓝星维度看不到的存在。 皱纹和下垂的眼皮遮不住何老眼中的震惊之色。 窦柯和霍印晨见何老进阶成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完全松下,一股恐怖的威压便从头顶侵蚀而来。 全息屏突然闪过刺目的乱码,所有研究员们手中的设备纷纷失灵,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干扰。 渔民是离三人最近的驭鬼师,他感受到了何老进阶时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更感受到了自宇宙深处传来的恶意。 渔民的右手急速推演,但他的视网膜上,却清晰地烙印出了终极恐怖—— 某种半透明的触须正隔着宇宙巨大的星云向蓝星疾驰而来,触须上,是由无数诡异透露组成的口器,祂们伸出分叉的舌头,舌苔上生长着倒刺,唾液所滴落之处,无论是固态星球还是气态星球,都被腐蚀出了一个个漆黑的窟窿。 渔民的眼球突然翻转,似乎无法承受对“祂”进行窥探所带来的沉重代价,他的七窍开始流血,那只推演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霍印晨的欺天罔地急速像渔民笼罩,想要提升渔民的驭鬼能力,不让祂的恶意将其摧毁。 但没有用。 即使霍印晨光速将渔民提升到了三阶巅峰,在祂的威严之下,渔民依然开始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七窍的血如同关不住的阀门,潺潺地往外流,渔民的身体里,诡异开始复苏,皮肤下出现了咔哧咔哧的啃咬声音,仿佛有什么要破皮而出。 镜牢突然出现,将渔民牢牢困住,黄金和狴犴石一层又一层将渔民紧紧裹住,可没有用,窦柯分明感受到渔民的诡异复苏了,虽然被黄金隔绝了诡气,狴犴石压制了诡异,但那只诡异彻底失控,正在镜牢里横冲直撞。 窦柯的脸色变得凝重,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等窦柯做出反应,刚刚进阶的何老手一挥,一片狭小的时之领域瞬间将镜牢笼罩。 “这是……” 窦柯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倒流,镜牢被排挤回镜花水月,复制的狴犴石和黄金被分解成镜诡的诡气,渔民身体里的诡异被时间倒流的力量强行压制了回去,七窍的流血也缓缓停止。 “时间倒流!” 何老并没有把注意力分配给研究院,他能感受到,虽然窦柯对时间的运用很生疏,但在昆仑镜的辅佐之下,将时之领域运维的很好。 既然领袖和华国的核心都被窦柯护着,那么,接下来…… 何老抬眸。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浩瀚星海,落在了那不可直视、无法明说、狰狞恐怖的未知存在上。 第227章 我身即疆界,垂万古兮不可越。 窦柯顺着何老的目光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祂。 祂的瞳孔是坍缩的星云,每一道褶皱里都翻涌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维度。 视线交错的刹那,窦柯听见自己的眼睛发出被碾碎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眼球被人挖了出来,用力地在地上碾碎。 全身上下的诡气都被调动起来,窦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脑海里迸发的那股属于自己的天蓝色诡气开始绕着瞳孔环绕,试图阻挡那来自更高维度的注视。 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窦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漩涡之中。 就在这时,何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醒来!” 窦柯猛地一个激灵,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她看到蓝色的诡气流转,自己周身的维度与现实世界割裂开,时间光速倒转到五分钟前。 “祂要来了……”窦柯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何老冷哼一声:“今天之前,老夫只敢说带着帝都苟活,现如今,我倒要看看,这宇宙中的最恐怖的存在,能否碾碎老夫,侵蚀华国。” 窦柯惊呼:“不,何老!” 强如柯冉,在体型的巨大差距下,都显得那么渺小,更何况何老才刚刚进阶五阶。 连早一步进阶五阶的窦柯,都还没有摸清自己规则的使用方法,更遑论何老呢? 何老身影陷入一片虚无:“我身即疆界,垂万古兮不可越。(1)” 窦柯所有的劝阻都被这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震得烟消云散。 她看着何老的身影在虚空中逐渐凝实,只留下了一句回荡在空中:“窦柯,霍印晨,在我死之前,尽快进阶救世。” 窦柯回望霍印晨,见他也看着何老消失的位置在发呆,只有漂浮在他面前的河图洛书疯狂翻动着,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撼。 何老这一去,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给华国争取时间。 甚至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可事已至此,他们没有退路。 窦柯紧握着昆仑镜,看向霍印晨,小声提醒他:“那……来吧?” 霍印晨回神,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祖龙金棺旁。 时间规则的掌控者走了,三支柱少了三分之一,进阶的成功率又变小了。 但霍印晨一言不发,只是收缩了欺天罔地,口中喃喃念着:“我当为救世之人。” 欺天罔地悄无声息地附着在霍印晨身上,窦柯分明看到,他金黄色的诡气凝结得如同实体,而他的眼神,少了平常的淡漠疏离,多了一份热血与坚定。 霍印晨的腿很长,他跨进金棺,扶着棺身坐下。 此刻,祖龙金棺的盖子斜掩盖着,他的背直直地挺着,显得格外孤傲。 他深深地看了窦柯一眼,缓缓闭上眼,开始下滑。 窦柯被他这一眼看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她忽然觉得心在狂跳。 何老的夙愿是守护华国,所以他愿意以身试法,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他们理论的可行性。 可霍印晨呢? 他有什么理由去冒这个险呢? 他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母无亲属无朋友,他明明可以选择更安全的方式,却被自己拉着走上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他的“道”是什么? 霍印晨在镜诡手下救了自己,自己在许愿诡手下救了他,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 他又是为了什么要陪着自己来赌上这一把呢? 窦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但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了。 她紧握着昆仑镜,眼神坚定地看着霍印晨,仿佛要将此刻的霍印晨印入诡眼里,印进她心底,成为她永世不忘的记忆。 霍印晨发现了窦柯的眼神,他的手斜搭在棺身上,轻轻地敲了敲:“想什么呢?” 窦柯上前,欲言又止,半晌,她垂眸喃喃道:“如果失败了,你会后悔吗?” 霍印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揉了揉窦柯的头发:“后悔?如果真的不成功,你就当我死在了许愿诡的小世界里。祖龙金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有自信即使诡异复苏,也不会影响到你。” 窦柯的心猛地一颤,她抬头,感觉自己鼻子痒痒的,泪腺仿佛被什么触动,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可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地泛红。 霍印晨没想到窦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有些手足无措,轻咳一声道:“别这样,这不是假设最坏的结果吗。我一定努力算,算出个好结果。” 窦柯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看着霍印晨,认真地说:“霍印晨,你一定要成功。华国需要你。” 霍印晨点头,窦柯的眼泪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口,滚烫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手指微微蜷缩,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 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却看见窦柯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需要你。” 霍印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窦柯的睫毛在颤动,湿漉漉的下睫毛坍塌在眼睑下,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她攥着昆仑镜的手指节发白,脖颈却倔强地仰起,将那句轻得几乎要被风揉碎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霍印晨,你要活着。” 金棺内的寒气爬上他的脊椎,祖龙金棺在发出细微的嗡鸣。 “窦柯。”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欺天罔地化作的金线悄悄缠绕上窦柯天蓝色的诡气,“之前我们签订过诡契,我能否活,全看你。” 窦柯只觉得识海里被温柔的海浪所包围着,滋生于她脑海中那股天蓝色的诡气在不断地壮大。 “这是——” 窦柯瞪大双眼。 明明都这个时候了,霍印晨为何还会通过诡气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自己? 她心中疑惑,却感受到识海中的天蓝色诡气愈发蓬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欢呼雀跃。 “这是你的诡气。” 霍印晨说完,欺天罔地所化的金线悄然隐入窦柯的诡气之中,与之融为一体。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将我的规则与你共享,如果我死了,用你自己的这股诡气强化你的诡眼,先救你母亲,然后想办法找个地方隐居下来。” “蓝星在宇宙中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人类的历史不过是其中渺小的一段。既然蓝星从未灭亡过,那你们必然也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记住,窦柯,你的生命不仅仅是华国的,也是你母亲的,更是你自己的。” 窦柯听着他像交代遗言一样,强忍着的情绪和眼泪终于决堤。 她猛地扑进霍印晨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哽咽:“不,霍印晨,我们都要活着。你还要陪我一起去找我母亲,我们还要一起守护华国。” 霍印晨轻轻拍着窦柯的背:“好,我们一起。” 他在金棺里缓缓躺下,棺盖合上。 窦柯看着霍印晨的眉眼一寸寸消失在自己眼前。 掌心的昆仑镜开始发出嗡鸣声,那由窦柯大脑中诞生的诡气,在这一瞬间开始与昆仑镜共振。 昆仑镜的嗡鸣声陡然拔高,镜面泛起层层涟漪。 窦柯的诡眼刚被祂激起的蠢蠢欲动,被天蓝色诡气压制,那些流淌在霍印晨周身的金色诡气丝线忽然变得纤毫毕现。 穿过金棺,窦柯分明看到金棺出现了数道虚影,每道虚影都对应着不同的霍印晨。 他们或坐或立,或笑或怒,每一个霍印晨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仿佛是从不同的时间线上被拉扯过来的。 窦柯心中震撼,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 昆仑镜的嗡鸣声越来越急促,镜面上的涟漪也越发剧烈,仿佛要与这金棺内的奇异景象产生共鸣。 她紧盯着那些虚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 就在这时,金棺内的霍印晨忽然睁开双眼,他的眸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与那些虚影遥相呼应。 “窦柯,开始了。”他的声音在金棺内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窦柯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诸脑后。 她闭上眼,开始集中精神,复制体窦柯在镜花水月中出现,批量复制诡异,击杀诡异,而窦柯则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识海中的天蓝色诡气与昆仑镜产生更深的联系。 她对时之规则的了解并不多,但此刻,她必须凭自己的理解硬上了。 天蓝色的诡气在她的识海中翻涌,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活跃,她回想起刚才何老动作间,时之规则的变化,开始拙劣地模仿。 还好,还好她提前熟悉了昆仑镜,还好霍印晨刚才把她的诡气强化了,还好她天蓝色的诡气可以压制躁动的镜诡,让镜诡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诡异复苏,中断霍印晨的进阶过程。 她咬紧牙关,一遍又一遍地模仿何老,将时间的规则引导上既定的轨迹。 随着她的引导,昆仑镜的嗡鸣声逐渐与她的心跳同步,镜面上的涟漪也缓缓平复。 与此同时,金棺内的霍印晨也开始行动,他周身的金色诡气丝线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在他身边编织出一张张复杂的图案。 那些图案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与金棺内的虚影交相辉映。 窦柯能感受到,随着这些图案的成形,金棺内的时间仿佛被扭曲了一般,河图洛书在霍印晨身边疯狂翻动着,窦柯感觉自己只过了一瞬间,但金棺里的霍印晨却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累积。 驭鬼者的身体发育,会定格在他驾驭诡异的那一刻,可窦柯分明看到了霍印晨身上肌肉线条的逐渐清晰,骨骼密度的增强,甚至五官也变得更加立体深邃。 这完全是违反常识的变化,却在霍印晨身上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窦柯瞪大了双眼,她紧紧握着昆仑镜,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 金棺内的霍印晨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时间和空间之中,他周身的金色诡气丝线编织出的图案越来越复杂,光芒也越来越耀眼。 窦柯只觉得自己仿佛也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她的心跳与昆仑镜的嗡鸣声已经完全同步,她的意识仿佛与霍印晨紧紧相连。 金棺内,霍印晨始终盘腿坐着,他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那些金色诡气丝线,逐一投入河图洛书中。 “我会活下去。” 他不停地重复着,每说一次,金棺内的金色诡气便浓郁一分,仿佛连空间都被这股坚定的意志所扭曲。 窦柯紧闭着眼,却感觉自己体内的诡气像是被开闸放水一般,通过诡契像金棺输送过去。 复制体窦柯只能按照设置好的路径和规则去运行,一旦窦柯的意志全部集中在昆仑镜的掌控上,诡气的投喂便出现了缺口。 窦柯不敢分神去看何老与祂对抗到何种程度。 还好,万幸她跟霍印晨之前有过诡契,就像被管道连接的两个泳池一般,她的诡气源源不断地流向霍印晨,维持着他的推演和进阶。 昆仑镜的镜面此刻已不再是简单的涟漪荡漾,而是化作了一片深邃的星空,星辰点点,仿佛是另一个宇宙的缩影。 金棺内,霍印晨的身影在虚影与实体间不断切换,他的气息也在不断变化,时而强横如龙,时而虚弱如丝。 窦柯能够感受到,他正以自己的意志,对抗着进阶过程中那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压力。 “加油啊霍老师!”窦柯在心中默默为霍印晨加油打气,她的诡气源源不断地输入昆仑镜,全力控制着这片区域的时间流速。 昆仑镜上的星空图案越发璀璨,仿佛与霍印晨周身的金色诡气产生了共鸣,整个金棺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璀璨的光芒之中。 窦柯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与这束光芒融为了一体,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霍印晨在进阶过程中的每一次挣扎与突破。 “一定要成功啊!”窦柯在心中默念,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信念与力量都传递给金棺内的霍印晨。 河图洛书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霍印晨的唯心规则不知运转了多少轮,窦柯甚至看见霍印晨小脑脑回沟第二处皱褶的那个核逐渐被他的诡气浸染,变成了金黄色。 金棺内,霍印晨的气息愈发沉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那些金色诡气丝线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开始更加疯狂地编织着复杂的图案,整个金棺内的空间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扭曲。 窦柯只觉得自己仿佛也被这股力量所牵引,她的意识与霍印晨紧紧相连,共同经历着这场进阶的艰难历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金棺内的光芒逐渐收敛,霍印晨的身影也重新变得凝实。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眸中闪烁着的金色光芒已经变得内敛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妄。 “成功了?”窦柯问。 不,没有。 河图洛书的推演慢了下来,霍印晨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丝。 金棺内的光芒虽然收敛,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 现阶段只能说,霍印晨已经完成了从四阶巅峰到五阶的量变,棺材诡的孕育和祖龙金棺的压制规则让他暂时停留在了五阶的门槛上,可若想完成质变,真正踏入五阶驭鬼者的行列,还需要找到最合适的节点,破棺而出。 窦柯的手扶在金棺上,微微颤抖着。 “快算,快算啊。” 诡气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规则的抗衡也会根据驭鬼师的状态和情绪改变而发生变化。 金棺内的时间仿佛停滞,窦柯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想试试,如果霍印晨算不出来,她想像何老操控渔民那样,把时间倒流。 如果一份时间的规则不够,那么她就复制,只要浓度够高,一旦她能倒流某一片区域的时间,那他们就有了试错的本钱。 尽管这么做,会消耗窦柯大量的诡气,但窦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为霍印晨争取到一线生机。 赌命……她赌得还少吗?! 窦柯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识海中的天蓝色诡气,准备进行时间规则的复制与叠加。 她的诡眼在这一刻仿佛燃烧起来,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映照出她坚定而决绝的脸庞。 然而,就在她即将行动的那一刻,金棺内的霍印晨却突然有了动静。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那些金色诡气丝线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整个金棺内的空间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充斥。 他们的识海相连,窦柯虽然没有明说,但霍印晨却切实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不要冲动,窦柯。”霍印晨的声音在金棺内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相信我能找到那个节点,你不要冒险。” 窦柯闻言,心中一颤。 自己进阶,是何老加霍印晨加渔民多方努力;何老进阶,霍印晨又把渔民那份工作承接了过来;现在,他又在劝自己不要去冒险做不确定的事。 他只是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他为什么要默默担下那么多不属于他的事情。 她紧咬着牙关,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可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轻轻咽下涌上喉头的悸动。 突然间,地动山摇,整个帝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波动所波及,大地开始震动,仿佛有某种神秘的诡异复苏了。 是祂吗? 何老他…… 第228章 他是知道镜诡大人的,她杀伐果决,却从不滥杀无辜。 窦柯心下大惊。 好在经过这么久的控制,她对时间规则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 见霍印晨仍在推演,她复制出一个个柯,分散在石室周围,每一个都闭目凝神,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识海中的诡气,与昆仑镜产生着共鸣。 而后,她将昆仑镜小心翼翼地放在最中心的复制体手心,盘腿坐在昆仑镜旁,双手轻轻搭在镜面上,引导复制体维持着这个由时间规则构建出的稳定场域。 昆仑镜在她的触碰下,镜面泛起了更加耀眼的涟漪,仿佛与石室内的每一个复制体产生了更深的连接。 石室外的动荡似乎被这股力量所隔绝,霍印晨在金棺内的推演并未受到干扰。 他的身影在金棺内忽明忽暗,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动着周围空间的扭曲与重塑。 窦柯见状态比较稳定,便缓缓睁开眼,探查外界的情况。 只要她想,她的视野本来就可以看清现实世界和诡气世界,一探查,她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就千疮百孔的现实世界,此刻却被一层层厚重的诡气所笼罩,那些诡气扭曲着、翻涌着,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其中搅动。 而诡气世界的景象更是令人心惊,那些原本沉寂的诡异此刻仿佛都苏醒了过来,它们或咆哮或嘶吼,疯狂地冲击着现实的壁垒。 原本关押在研究院下面,被厚重的狴犴石和黄金镇压的犯罪驭鬼者们此刻也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剧烈地躁动起来。 有几个驭鬼师的诡异复苏,正在监牢里,疯狂地撕扯着狴犴石和黄金铸就的牢笼,试图挣脱束缚,重回现实世界。 而大气层之上,木星的引力和太阳的炙热似乎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何老悬浮在空中,仿佛真空已经无法伤害到他分毫。 他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渺小,他双手快速结印,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新的时之领域出现,一时之间,祂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些领域分割得七零八落,仿佛一只巨兽被无数细小的刀刃切割。 还有时间! 窦柯夺门而出,镜花水月发动,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地下疾驰而去。 她身后,一面面镜子铺向研究院,如同一枚枚钉子,将那些躁动的诡气吸收殆尽。 研究员们一个个更是做好了殉国的准备,慌乱中,他们有人拿起了武器,有人则紧握着研究资料,有人奋笔疾书写着遗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衣服里。 他们知道,这一刻,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和平与安宁。 研究院的下面,关押的据说是有过重大罪行的驭鬼者,他们诡异复苏就算了,一旦出现领域级别的驭鬼者,再出现三江佛窟或者棺材诡那样的诡异事件,整个安全部和研究院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要知道,研究院是整个华国防备力量最强的地方了,而领袖以及中枢的工作人员此刻也都在研究院里。 窦柯心急如焚,她的脚步极快,镜花水月发挥到极致,研究员甚至只看到镜子出现,感觉那迫人的威压瞬间消失,根本没有看清窦柯的动作。 她跑到电梯通道前,见电梯被锁死,预防地面和地下的诡异入侵,没有一丝犹豫的一拳砸上电梯门。 石门轰然破碎,窦柯身形一闪,冲入了漆黑的电梯井中,借助镜花水月的力量,她在狭小的空间内瞬间加速,直冲地下深处。 电梯井的墙壁在她的冲击下不断震颤,碎石与灰尘纷纷落下,但她全身诡异化的身体自动卸掉了下坠的力量,稳稳地落在了电梯井的底部。 窦柯无暇顾及身上的灰尘与伤痕,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通往地下牢笼的通道。 通道口被厚重的石门封锁,但这对窦柯来说并不构成阻碍。 这回她不敢再破门了,狴犴石对四阶以上的驭鬼师效果甚微,但对三阶及以下的诡异和驭鬼师却有着极强的镇压效果。 一旦她破门而入,那些被镇压的三阶驭鬼师们很可能会趁机逃脱,引发更大的混乱。 窦柯直接开启护目镜,在镜花水月里寻找解决方法,她的三千小世界虽然已经创世又毁灭了多次,但毕竟有诡异和智慧生物在,很快,她在丧葬诡异里找到了一个纸糊的钥匙。 【锁诡,可打开世间一切锁具的诡异钥匙】 窦柯立刻将纸糊钥匙从镜花水月中提取出来。 这钥匙看似脆弱不堪,但在接触到石门上的锁具时,却发出了淡淡的幽光,随着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通往地下牢笼的通道。 通道内昏暗而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诡异的波动。 牢笼内,那些被镇压的驭鬼者们正在剧烈地躁动着,不断有诡异被祂的诡气影响,复苏着,有驭鬼师爆体而亡,诡异从胸口破体而出,转头被驭鬼者的尸体吸引,大快朵颐。 其他被关押的驭鬼者们正蠢蠢欲动,世道终于乱了,乱世就该属于他们这些“天选者”。 凭什么鹰国的上帝和使者可以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享受普通人的跪拜,而他们在华国的驭鬼者,仅仅不过是杀了一些愚蠢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就要被该死的普通人领导着,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接受所谓的改造和教化。 更甚者,还要配合那些该死的研究员们,用自己的规则去做试验。 血与肉与诡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现实世界的画面让窦柯有些范围,她果断切换到诡气世界,在她身后,镜子迷宫随着她目光所及之处,迅速地铺满整个牢房。 复制体饿死诡从镜子中走出,走进每个牢房,一口口咬向那些正在诡异复苏的驭鬼者们。 本来这些驭鬼者们在诡异复苏的过程中,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们的身体在扭曲,皮肤在溃烂,眼睛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但饿死诡的出现,却仿佛给他们带来了一种更为恐怖的折磨。 饿死诡的牙齿锋利如刀,每一口都精准地咬在驭鬼者们的要害之上。 那些正在复苏的诡异在饿死诡的攻击下,纷纷发出凄厉的哀嚎,它们的力量在迅速消散,仿佛被饿死诡吞噬了一般,他们试图反抗,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饿死诡一口口地吞噬着他们的生命,感受着生命之火在逐渐熄灭。 窦柯漠然的无视着牢笼里的情绪和哀号,她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被祂的诡气激发的,一团椭圆的、长尾巴的、让人感觉极为不祥的诡异正在牢笼的最深处孕育着复苏。 它的周围,其他的诡异仿佛都失去了色彩,所有的诡异之气都朝着它汇聚,仿佛它是这片黑暗中的唯一光芒,却又让人心生畏惧。 “先别动,看看这女的能不能搞定鼠诡。” “鼠诡在地下可是极难对付的,它的速度和狡猾程度都超乎想象,而且能够操控土石,让牢笼的防御变得形同虚设。” “我要是有那鼠诡的能力,早就离开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了。那老头儿,天天喊着赎罪,一窝又一窝的驯化老鼠,给抓到监狱来,还真给他找到老窝了。” 牢笼中,一个个声音愤愤不平地响起,带着对现实的不满和对自由的渴望。 窦柯眉头微微皱起,她想到一个故人——鼠诡李雅达。 果不其然,她在监狱的最深处,看见了裹在一团破布里的李雅达,大的小的老鼠在他身上爬来爬去,有的甚至钻进了他的嘴里,耳朵里,但他仿佛失去了知觉,任由这些老鼠在他身上啃噬。 他的身影瘦弱而萎靡,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鼠诡仿佛感应到了窦柯的到来,李雅达缓缓抬头,见来人是窦柯,赶紧瑟瑟发抖,那破布抖了得更加厉害,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窦柯停在牢笼前,幽幽地看向鼠诡。 “李雅达,好久不见。” 李雅达闻声,身体猛地一颤,那双异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惧,他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窦柯见状,知道李雅达现如今没有什么作难的心气了,这是个可怜人,一直以来最朴素的愿望只有一个——活下去。 乱世,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诡异的牺牲品,窦柯没有怜悯他,只是目光冰冷地看向鼠诡。 “李雅达,你诡异复苏了吗?” 其他牢笼里那些被饿死诡啃噬的驭鬼者们发出阵阵惨叫,李雅达瑟瑟发抖,连带着,那些看起来异常凶猛的老鼠都呜咽了起来。 窦柯的镜牢已经悄然布下,铺满了整个监狱,镜花水月的领域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每一面镜子都像是一个壁,将监狱分割成数块,牢牢地将牢内的诡异与驭鬼者们隔绝开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窦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监牢里:“李雅达,现在有一个机会,要不要活,全看你。” 李雅达不是没想过借着这波突如其来的诡异,冲出监牢,回到地面,他忐忑、他踌躇,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时,隔壁监牢的诡异复苏了,那诡异一口一口吞噬宿主,把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给浇灭了。 他亲眼看着那诡异如何一步步蚕食掉宿主,最终化为怪物,那过程残忍而漫长,让李雅达心生畏惧。 然而,周围其他犯罪者的怂恿又让他蠢蠢欲动,他的老鼠们,他的宝宝们,不仅没有任何想要吞噬他的意思,反而在他犹豫时,不断地安慰着他,给他勇气。 他第二次鼓起了勇气。 巨鼠、啃噬鼠、掘地鼠、毒腺鼠的刚毛根根竖立,这是地下500米的监牢,如无意外,他将在这里度过一生,他习惯了,他认命了。 可那些人说得对,末世来了,他也想晒晒太阳,看看他的鼠子鼠孙们,多孝顺啊,鼠诡在他体内,如同科幻电影里的中控大脑,他意识所致,便会分化出新的老鼠,去执行他的命令。 地震没有震垮监牢,但李雅达却清晰地感觉到诡气的补充,他从未有过如此精力旺盛的时候,正当他鼓起勇气,准备命令掘地鼠向上挖掘时,镜子出现了。 那一刻,李雅达想起了被拳头支配的恐惧。 那个女的…… 那个无声无息犹如鬼魅般出现的女人果然从镜子中走了出来,她如死神一般,静静地站在牢笼前,仿佛只要有一个答案不对,那些恐怖军团便会从镜子里走出来,把自己吞噬殆尽。 李雅达的老鼠们受鼠诡影响,纷纷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异动。 窦柯缓缓抬起手,一面镜子出现在李雅达面前,镜面中映照出李雅达那张惊恐万状的脸。 “李雅达,你的选择呢?” 李雅达浑身一颤:“我……我选择活。” 窦柯微微点头,很好。 她没有时间处理这些罪犯,即使开了屠戮模式,也需要花费她的时间和精力,而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 “所有人不得离开镜牢,死生勿论。否则,你死。” 镜花水月随着窦柯的话语落下,李雅达身后开始出现成片成片的物资,钥匙诡叮的一声落在他的脚边。 窦柯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穿透了李雅达的恐惧,直抵他内心深处。 “这是你的机会,李雅达。”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雅达颤颤巍巍地叩首,连带着那些老鼠也感应到了恐惧,纷纷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他伸手捡起脚边的钥匙诡,手指微微颤抖:“镜诡大人,我一定会看好这些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窦柯也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处理监牢的事宜,她睥睨众罪犯,五阶强者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巍峨,让众多焦躁的罪犯们如同直视神佛,不敢抬头。 在场的所有驭鬼者都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当窦柯的目光扫过监牢铁栏的瞬间,角落里一个年轻囚犯突然捂住喉咙跪倒在地。 他脸上青筋暴起,皮肤下凸起无数蚯蚓状的蠕动痕迹——那是体内诡异即将复苏的征兆。 可当他不慎与窦柯的视线相撞时,所有异状竟如退潮般消散。 那双眼睛的虹膜漆黑如墨,破碎的镜面纹路中间流淌着天空般澄净的蓝,最外层晕染着诡异的黑光将天蓝色掩在内,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那人发出凄厉尖啸,诡异硬生生从他背脊里撕下半截黑影,仓皇钻进了地砖缝隙,又被血肉生生拉了回来。 仿佛看到了弑神者,又仿佛看到了诡神,这些罪犯们一改刚才的躁动,甚至有几个低阶驭鬼者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压力,直接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 窦柯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 “李雅达,你负责看好这些人,不要让他们闹出太大的动静。” 窦柯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她相信,以李雅达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的,但她不相信人性。 “有人逃出去,你死。” 李雅达连连点头,他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明白窦柯的实力和手段,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脚边的钥匙诡,开始指挥那些老鼠们去监视其他的驭鬼者。 窦柯见状,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镜子之中。 随着窦柯的离开,镜牢内的压力仿佛瞬间减轻了许多,那些罪犯们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但李雅达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紧紧地握着钥匙诡,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仅是这些罪犯的看守者,更是自己命运的掌控者。 他是知道镜诡大人的,她杀伐果决,却从不滥杀无辜。 只要他能够看好这些人,不让他们闹出太大的动静,等到这场危机过去,他或许就能够重获自由。 一个不窝囊的、能被人尊重的自由! 想到这里,李雅达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窦柯光速回到研究院石室里,因为她的果决,这一去一回,现实世界才刚刚过了三分钟,祂降临激发的浑浊诡气因为狴犴石和时之领域的双重影响,被最大程度削弱,领袖及研究员们虽偶有昏迷和吐血的,但还好,都还活着。 活着就好,他们在,华国的组织力和后援就还在。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见安全部的驭鬼师们在时之领域一个个奋不顾身,死了就再从安全部内冲出去,整个帝都虽然战火四起,但局势依然可控。 何老,坚持住! 她知道,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全力以赴让霍印晨进阶,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拔高驭鬼师们的战斗力,推演出灭世危机中,属于人类,属于华国的那一线生机。 窦柯直接将复制体窦柯在研究院各个重要位置布下,以防不测。 同时,马不停蹄地接回了昆仑镜,干脆利落地坐在了祖龙棺旁边。 昆仑镜镜面流转着金黄色的幽光,与祖龙棺上古老的纹路交相辉映,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连接着古老与未来。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昆仑镜中,开始全力以赴控制时间流速。 她离开的这三分钟,镜诡复制体虽然撑住了局面,但金棺内的时间流速明显变快了,霍印晨看起来状态奇差,他蜷缩在金棺的角落里,就像是胎儿在母胎中遭受了无尽的折磨,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身上的衣物。 窦柯心中一紧,她试图通过识海链接,去分担霍印晨的痛苦,然而,金棺的壁隔绝了诡契,也隔绝了她能量的输送。 这三分钟…… 这死亡三分钟…… 失去了窦柯意识支撑的昆仑镜,虽然稳住了金棺内的时间流速,但霍印晨体感却没有同步,对他来说,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他一边推演,一边感受着痛苦,亿万年的痛苦在三分钟内如次间绽放的花蕊,在他的骨血里生根发芽,直到痛苦深入脑*髓,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连河图洛书都无法抓紧,仿佛要被这无尽的折磨吞噬。 霍印晨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是冰冷的石壁,而他,正被这些石壁一点点挤压,一点点吞噬。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取着最后的生机,每一次呼气都仿佛在吐出着灵魂。 窦柯心急如焚。 她进阶时,意识是昏迷的,几乎无痛度过; 何老进阶是将痛苦延缓到无限长的时间线里,无限大的痛苦除以无限大的分母,还有霍印晨适时的开棺。 而霍印晨,只有她了,只剩她了。 霍印晨在金棺中痛苦地挣扎,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嘴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但他没有放弃,他依然在坚持着。 窦柯心如刀绞。 既不能以身代之,那我能做些什么,我肯定能做些什么。 天蓝色的诡气似乎感受到窦柯的焦灼与决心,开始在她身体里翻腾,犹如汹涌的波涛,带领着信仰之力和繁杂的诡气,直直地冲进了昆仑镜。 窦柯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昆仑镜的能量流动,她的识海仿佛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清晰可见。 随着窦柯的操控,昆仑镜镜面上的光芒愈发耀眼。 窦柯开始回想何老时之领域的诡气流转路径。 同样是时间规则,大家都是五阶,没道理何老能做到的,她做不到,如果她没有成功,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她还有所遗漏,或者是对规则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窦柯的思绪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穿梭,她不断地回想着何老使用时间规则时的每一个细节。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复制! 复制! 窦柯不断地尝试着,她的识海中的能量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次次地冲击着昆仑镜的壁垒。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冲击后,昆仑镜镜面上的光芒达到了顶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镜中涌出,窦柯猛地睁开眼睛,她感受到了,那股能够掌控时间的力量,能够被她所用。 她直接抬手,猛地将这股规则拍向祖龙金棺,昆仑镜上的天蓝色诡气和金棺上的黄金诡气开始纠葛,随后,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镜中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研究室。 时间!统一! 时间!倒流! 第229章 狗屁世界意识,我妈死了,凤星晖死了,霍印晨死了,这蓝星也去死吧。 金棺内的时间开始统一,霍印晨脸上的痛苦之色随之缓解。 不够,还不够。 窦柯要把时间调整到三分钟之前她离开的时候。 诡眼里,时之规则幻化成无数条天蓝色的丝线,那些丝线突然绷紧成无数游动的光弦。 霍印晨眉心的皱纹突然向两侧舒展,他已经化为白骨生出血花的右臂开始逆向生长,但下一秒,窦柯的右臂瞬间浮现出数十道环形血痕——这是时间悖论的反噬。 “再来!” 窦柯将喉间腥甜咽下,指尖在天蓝色丝线上急速拨动,像在弹奏一架悬浮的宇宙琴。 研究室内所有物品开始诡异地双重曝光。 烧杯里的血液同时呈现沸腾与凝固两种状态;白板上的字迹出现又消失;监控屏幕上的数据向正逆两种方向滚动。 “时间锚点锁定!” 她突然抓住某根震颤到近乎断裂的丝线,镜群轰然收束成璀璨的光锥。 墙角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开始疯狂倒跳,某个研究员手中跌落的咖啡杯突然悬浮起来,褐色的液体化作千百颗晶莹的珍珠逆流回杯口。 霍印晨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如同退潮的河流般消隐。 “成功了!” 河图洛书开始缓缓旋转,释放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在为他提供着某种力量。 窦柯紧盯着霍印晨的变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随着时间的倒流,研究室内的一切恢复到三分钟前的状态。 窦柯能够感受到,那股属于时间规则的力量正在她的掌控之下,肆意地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霍印晨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他似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只是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单手持书,开始继续掐算起来。 窦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反噬之力突然袭来,让窦柯脸色骤变。 她只感觉一股剧痛从眼睛中传来,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强行复制超过自己承受极限的时间规则,终究还是给窦柯带来了不可承受的反噬。 眼睛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撕扯着,剧痛让窦柯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死死地咬住牙关,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石台,诡手不受控的出现又消失,石台被窦柯的指甲深深嵌入,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窦柯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那充斥于周身的诡气和信仰之力,就像被黑洞吞噬般,争先恐后地被灌入诡眼。 窦柯的瞳孔突然裂开细密的天蓝色诡气纹路,她看到自己眼球的晶状体正在碎裂重组。 “喀啦——” “时间……不是这么用的……”何老的声音突然穿透时空屏障。 整个研究院都听到了何老的训诫声,那声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沧桑,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 窦柯的身体猛地一颤,那股肆虐的反噬之力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竟在瞬间减弱了许多。 窦柯眼前的画面突然裂成数个重叠的时空切片。 在某个碎片里,她看自己将心理咨询室的医生请出去,自己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取下护目镜,戴上墨镜的一瞬间,她隐隐看到了漆黑瞳孔里那抹若有若无的天蓝色锁链。 奇怪。 诡眼的黑色核心,浑身上下流动的不同诡气,还有血字黄字分明告诉她,这就是五阶的她。 可这场景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生过呀?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然后,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她看到十六岁的自己推门而入。 十六岁的自己白胖圆润,那双眼睛还没有被诡气侵蚀,却呆滞木讷,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窦柯知道了。 这是时间规则失控下的产物。 这是柯冉失踪后,她茶饭不思的时间点。 然后,安全部的人帮她预约心理医生。 原来是未来的自己,给过去的自己做心理疏导吗? 但怎么会在同一时间节点,拥有两个自己呢? 她想问问未来的自己,是不是又掌握了什么规则,却发现自己只是被困在时间的洪流中,无力挣脱。 那些重叠的时空切片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她的意识中来回切割,疼痛难忍。 窦柯咬紧牙关,试图保持清醒。 她看到十六岁的自己坐在心理咨询室的椅子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回忆着那些痛苦的经历。 而未来的自己,墨镜掩住了心痛,用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一点点哄着十六岁的窦柯。 而窦柯分明看到,天蓝色的诡气悄无声息地侵入小窦柯的小脑,抹去她情绪中的悲伤与共情。 窦柯恍然大悟,这就是自己在母亲失踪之后变成面瘫,变得理智甚至淡漠的原因吗? 而随着自己一点点变强,那些情感,也如同拼图般,被自己一点点找了回来。 此刻,面对过去的自己,窦柯心中五味杂陈。 时空切片猛地消失,窦柯只觉眼前一黑,又一个时空切片出现了。 这个时空里,她被高高地推上神座,诡气遍布大地,无数信徒虔诚地跪拜在她的脚下,她成了神明。 窦柯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乌压压的人群和诡异匍匐在她脚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与狂热,口中喃喃着什么。 她看到自己身着华丽的神袍,头戴璀璨的冠冕,手中还握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权杖。 那权杖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拥有操控一切的力量。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迷茫。 然而,当她低头看向那些信徒时,却发现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盲目与狂热。 万千人的嘴唇像是统一被按了启动键,窦柯分明看到这些人反复重复着四个字:“诡神大人。” 诡……神……? 就在这时,时空切片再次发生变化,她看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 天空中,无人机蜂群和战斗机呼啸而过,无数导弹如雨点般落下,将周围的建筑炸得支离破碎。 她置身于战火之中,却毫发无损,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诡气,仿佛与这片废墟融为一体。 窦柯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而那些战斗机上的标志,赫然是安全部的徽章。 难道说,未来的自己,竟然与国家为敌了吗? 窦柯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戴着兜帽,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俊秀的脸上深深地陷进去了五个爪印。 窦柯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发动攻击。 然而,那个男人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动作一般,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窦柯的视线里。 怎么会! “镜诡,即使今日你已是诡神,我也要代表华国千千万万死于诡异之手的人向你复仇!” 男人声嘶力竭。 窦柯心中一惊,这不是诡相机的主人,暗行者白苏。 不是说他诡异复苏在英烈医院吗,又怎么会在未来与华国安全部协同作战? 窦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只是抬手间,无数镜子如同核弹般从天而降,无人机坠毁,直升机懒腰截断。 诡手成爪,一把抓住已幻化成虚影的白苏。 那张清秀的异国脸庞,在诡爪之下,如同一颗破碎的西瓜,脑浆与血浆迸裂,画面惨不忍睹。 “狗屁世界意识,我妈死了,凤星晖死了,霍印晨死了,这蓝星也去死吧。” 时空切片再次变幻,她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荒芜。 天空中没有星辰,只有一轮血红的月亮高悬。 她孤身一人,周身环绕着诡异的黑气,诡手漆黑如墨。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与孤独。 “我错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你没错。” 那声音稚嫩软萌,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温暖。 窦柯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却看见未来的自己双手托着昆仑镜,身边满是晶尘。 那是镜花水月里的三千小世界。 她分明看到,每一个小世界都欣欣向荣,时间规则井然有序,万物生长,不受任何干扰。 窦柯愣住了。 初次掌握领域时,她想过,她要维持三千小世界,让小世界万物生息,信仰循环,但现在,她的小世界里,满是各种诡异,初次生长的生灵被诡气污染,变得扭曲而怪异。 那些原本应该和谐共生的小世界,此刻却充满了混乱与破败。 未来的窦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包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寒冷与阴霾。 “我就是未来的你,做对了每个正确选择的,未来的你。” 什么意思? 窦柯看着未来的自己,等待着答案。 未来的窦柯开口,正当窦柯以为自己能得到进一步提示的时候,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闹钟声。 那闹钟声穿透无数的壁,将窦柯的意识猛然从时空漩涡中拉回。 她猛地睁看眼,发现自己仍在研究室内,霍印晨依旧坐在祖龙金棺里,单手掐出了虚影,河图洛书不知何时悬浮在他面前,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似乎有什么字要蹦出来了。 而窦柯自己,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仿佛刚从一场无尽的噩梦中醒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震撼与迷茫。 刚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经历,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那些时空切片中的画面,那些关于未来的自己的种种,都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自己怎么可能会成为诡神? 还会与华国为敌? 而未来某个时间节点的窦柯又确实把十六岁的窦柯从失去母亲的情绪深渊里拉了出来。 所以哪一个未来,到底才是真的未来? 等等,未来的自己说…… 选择? 第230章 整个华国,将沦为跟其他国家地区一样的诡异乐园。 窦柯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即使现在假设时空切片中的画面都是真的,无论未来的自己会走向何种道路,这一切都取决于她现在的选择和行动。 她猛地抬头,将视线投进虚空。 目光所及之处,祂似乎极度疲惫,悬停在柯伊伯带上,无穷尽的触手伴随着诡异的波动。 祂的身形庞大无比,几乎与一颗行星相当,暗紫色的皮肤隐藏在冰冷的天体中,只是触手上闪烁着深浅不一的诡气,犹如深渊中的鬼火。 何老的攻击似乎让他有些迷茫,触手的每一次波动,都会引起周围天体的轻微颤动,祂的身体太大了,进食的动作在这冰冷黑暗的宇宙中显得格外缓慢,但每一次的吞噬都带来一片漆黑。 天体的自转带动周围的星体撞向祂的身体,而祂那庞大的身躯却一动也不动,将那些星体一一纳入腹中。 何老就那样拄着拐杖,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独自面对着这个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恐怖存在。 时之规则通过闹钟,在拐杖之下悄无声息地向着宇宙深处蔓延,将祂所处的区域切割成一片又一片。 窦柯很难形容目之所及的一切,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认知的宏伟与恐怖,仿佛整个宇宙都是他的游猎场。 一个硕大的,比月亮还大的闹钟悬浮在何老的头顶,时针分针秒针几乎抡成了圈,闹钟上面的小锤不停地撞击着铜铃,真空之下却一片寂静。 何老就这样以一己之力,对抗着这足以令整个宇宙战栗的恐怖存在。 而上一个,以身为疆界,试图绞杀祂的人,是柯冉。 是她的母亲。 想到柯冉,窦柯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不会选择那条诡神之路,她要柯冉,她要妈妈。 妈妈在,才算家。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收回视线看向霍印晨,后者依旧沉浸在掐算之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时空混乱的反噬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何老的唤醒,自己如果还在时空碎片里摇摆,金棺的诡气支撑和时间线破裂,霍印晨恐怕会死在进阶之中,而没有他这个超强辅助,就算没有祂的虎视眈眈,蓝星只怕也会死于诡异和高阶驭鬼者之手。 窦柯不敢再让时间倒流。 她盘腿坐下,昆仑镜在她双掌之间急速运转,三千世界如同一颗颗璀璨水晶,互相反射出璀璨的光。 祖龙金棺内的时间流速被调到了极限。 即使霍印晨在其中掐算万万年,外界也只是一瞬。 随着她的动作,昆仑镜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时间的枷锁,将霍印晨从混乱的时空中拉回现实。 窦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是她的选择。 她要柯冉,她要凤星晖,她要霍印晨,她要他们都在自己身边。 窦柯看着何老,双手不停地调整时之规则。 何老掌握时之领域太久,对时间的操控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在四阶巅峰时,他的领域就可以笼罩整个安全部,无法进阶,完全是蓝星没有充足的时之规则给他补充。 祂的体型太大,似乎也感受到了眼前蝼蚁的威胁,触手轻轻挥动,便带起一场强烈的宇宙风暴,仿佛要将何老彻底吞噬。 何老的面色凝重,拐杖在地面上重重一顿,时之规则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与那股宇宙风暴狠狠撞击在一起。 宇宙尘埃与诡气搅作一团,窦柯甚至看到土星的小行星带被波及,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何老的身体微微颤抖,时之规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围绕着祂庞大的身躯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带动着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形。 窦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时之规则的变化。 既然未来的她,能去帮十六岁的她做心理辅导,把自己从情绪黑洞中拉出来,那就代表未来的她一定掌握了时间回溯的规则。 窦柯意识到,她在做选择,她在做对的选择。 她紧紧盯着何老与祂之间的战斗,时之规则在何老的控制下,如同灵活的游蛇,不断穿梭在祂庞大的身躯周围,寻找着破绽。 每一次与时之规则的碰撞,都带着星体的震颤,仿佛连太阳系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颤抖。 祂似乎对何老的抵抗完全无感,庞大的形态和汇聚了整个宇宙被厌弃的恶意让他完全不在意身体的崩塌这件事。 离他距离最近的有智慧生命的蓝星,更是有万千恶意和恐惧如同燎原之火,突破大气层,被祂吸引着。 那些细微的,散发着傲慢、贪婪、色域、嫉妒、暴食、愤怒、懒惰的情绪,在祂的刻意吸食之下,竟如涓涓细流汇成江海,最终化为一条条黑色的丝带,缠绕着祂庞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修补了他的躯体。 原来如此。 居然如此。 这就是祂豢养蓝星的目的吗? 一直悬在窦柯心头的疑问此刻终于被解开,可她陷入了更深的恐惧。 如果说之前自己尚有信心带着整个华国的信仰一起去对抗这个无法言说的存在,那么,此刻,她只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只要蓝星还有人活着,处于诡异末世下,要怎么希望大于恐惧? 负面情绪滋生诡异,诡异促进负面情绪,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而祂,就坐在这死循环的中央,享受着蓝星人的恐惧与绝望。 窦柯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意识到,如果想要打破这个死循环,就必须找到祂的弱点。 可是,祂的弱点是什么呢? 祂是万诡之源,柯冉与祂对峙,甚至隐隐占据着上风,又是被什么东西关押了? 护目镜在此刻却失效了,血字和黄字满排的问号。 窦柯还来不及多想,复眼里,突然看到河图洛书停了下来。 是现在吗? 她立刻转回所有的注意力。 祖龙金棺里,霍印晨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仿佛看穿了因果的规则,他轻轻抬手,河图洛书的诡气萦绕的越来越慢,最终化成了两个古体字。 那字如龙如凤,翩翩起舞于虚空之中,散发着淡淡的萤光,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可不管那字再玄妙,窦柯却无暇顾及,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霍印晨身上。 成功了吗? 还是失败了? 诡神未来里,霍印晨是死在进阶里的吗? 否则,以他唯心的规则,只要不是与祂正面战斗,哪怕蓝星陨落了,他也死不掉。 金棺之于他,就像护目镜之于窦柯,是他用的最顺手的诡器,也是他给自己选的埋骨之地。 窦柯怕,怕霍印晨经受那种万千年痛苦在瞬间爆发的绝望后,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如果霍印晨真死了,骗人诡复苏,会怎么样? 一个唯心规则的诡异,吃掉了霍印晨的灵魂和意志,又用霍印晨的皮囊来骗人,恐怕整个研究院都将沦为他的诡域。 窦柯丝毫不怀疑,自己对霍印晨下不了杀手。 如果……如果真的霍印晨的意识消磨在这场进阶里,那…… 窦柯不敢继续往下想,她紧紧盯着霍印晨,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只见霍印晨缓缓抬起了头,双眼毫无聚焦。 窦柯的心猛地一颤。 是……吗? 霍印晨如同一尊破碎的神祇,周身萦绕的诡气此刻竟变得稀薄,仿佛他体内蕴藏的力量在刚才的进阶中已经消耗殆尽。 祖龙金棺内的光芒逐渐黯淡,霍印晨的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窦柯很难形容此刻的感受,她的身体已经全盘诡异化了,对痛苦的感知变得极为迟钝,但心上的疼痛却如此清晰,仿佛有一把刀在一点点割裂着她的灵魂。 她看着霍印晨,那双狭长的眸子此刻空洞而无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可就在此时,霍印晨的双眼突然有了焦距,他微妙地调整了角度,隔着金棺,似乎笃定了窦柯就在那个方向。 他的嘴唇微张:“开。” 窦柯的心猛地一震。 霍印晨没有诡眼,祖龙金棺自带封印之力,他竟能在这种情况下,隔着金棺看到自己? 是骗人诡复苏? 还是霍印晨? 这棺开不开? 开棺,意味着要面对未知的风险,万一霍印晨的意识已经被骗人诡吞噬,何老正在与祂对峙,一旦跟骗人诡打起来,安全部总部这些在时之领域里无限复活的驭鬼师还有监牢下面那些随时准备暴动的驭鬼师们,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整个华国,将沦为跟其他国家地区一样的诡异乐园。 可不开,霍印晨此刻的状态又让她心痛不已,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的会有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必须做出选择。 窦柯紧紧盯着霍印晨,只见河图洛书失去了支撑,缓缓停止流动,又恢复了第一次见到时古朴的模样,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仿佛与这片宇宙融为一体,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霍印晨的气息又变得异常微弱,他缓缓合上了眼皮,纤长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窦柯,我可以死。” “但你要相信【相信】的力量。”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0-240 第231章 你……要小心,你身上有全蓝星最纯粹的信仰,还有数万只诡异,祂的目标……是你。 相信? 窦柯回想起刚才河图洛书上浮现的两个字。 相信! 线条粗犷、结构简练,古朴而神秘。 是古体字的相信! 没错! 华国的信仰是相信,自己的选择,也是相信,只有唯心,才能真正地做到相信。 霍印晨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窦柯心中的迷雾。 因为他相信自己,所以他敢义无反顾的、不计代价地去晋阶。 能不能赌? 敢不敢赌? 窦柯的牙齿在嘴唇上咬出几个浅印,昆仑镜光速流转,把金棺内的时间规则压迫到极致。 她不想后悔。 如果霍印晨真的因为相信自己去赌了进阶,又因为相信自己在进阶中诡异复苏,即使救回了柯冉,她余生也将活在无尽的愧疚与自责之中。 一边是骗人诡复苏,整个华国的国运。 一边是霍印晨,物理意义上整个蓝星她最熟悉也是最熟悉她的人。 赌了。 晏紫槐在月光下一枪捅破刘承泽的画面在窦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冰冷的枪尖,刺破的是刘承泽的癫狂,更是窦柯对异性的幻想。 诡手舒展开,黑曜石般的尖锐指甲猛地出现。 “开!” 她低喝一声,指甲直接了当的插进了金棺的薄弱点。 祖龙金棺和棺材诡融合后,本就成为窦柯的诡奴,她这一下,金棺表面的龙纹骤然亮起,金光璀璨。 金棺缓缓打开,霍印晨静静地躺在其中,脸色苍白如纸,蒲扇般的睫毛如同死寂的蝴蝶,再无往日的生机。 窦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惊扰了这份脆弱。 霍印晨的胸膛微微起伏,证明着他还活着,但那份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镜花水月随着窦柯的靠近,光速覆盖上了金棺,而窦柯的指甲更是直接地上了霍印晨的小脑处。 如果是骗人诡复苏,她会在瞬间直击霍印晨最隐秘的“核”。 可霍印晨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气息的微妙变化,试图从每一寸空气中捕捉到霍印晨的真实状态。 是骗人诡吗? 还是霍印晨? 窦柯抑制住自己想去识海相融的冲动,小心翼翼地用诡域探查着霍印晨的情况。 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放过霍印晨身上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欺天罔地她太熟了。 唯心规则她太熟了。 他们合体了太多次,霍印晨比她自己更懂她的诡气运行。 窦柯突然就憋不住眼泪了。 欺天罔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在霍印晨体表上虚弱地耷拉着。 即使当初在许愿诡的诡域里,霍印晨一心求死,窦柯也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那时的他,虽然阴郁,但眼中仍有对世界的眷恋,那是一种即使身处黑暗,也试图寻找光明的求生欲。 而今,那光芒似乎被无尽的疲惫和痛苦所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 窦柯的指尖轻轻颤抖着,那个曾经无数次与她并肩作战,无数次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男人,此刻竟如此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都怪她…… 都怪她不够强大,都怪她信息收集不足,都怪她决策太慢,才让霍印晨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霍印晨,对不起。”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霍印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虽然那动作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但镜花水月却让窦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窦柯直接低头,隔着金棺贴上了霍印晨的额头。 因为太急,她甚至没顾得上金棺的高度,直接重重地跌了进去。 霍印晨的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窦柯的重量砸倒。 他的眼皮缓缓睁开,那双眸子满是疲惫。 逼仄的金棺,让两人的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窦柯庞大的诡气通过识海与霍印晨相连,她才赫然发现,霍印晨那片浩瀚无垠却又孤独寂寞的识海,此刻竟变得狭窄逼仄,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和压抑所笼罩。 这是……能量枯竭。 因为那三分钟的断档,让霍印晨在进阶的关键时刻,失去了诡气的补充,导致他的识海几乎崩塌。 那三分钟,对他而言,不仅是千万年的痛苦在三分钟内集中爆发,更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是生命力与信念的极限考验。 窦柯的心如刀绞。 她直接将自己的诡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霍印晨的识海,试图为他那片即将崩塌的世界带去一丝光明。 还好她有整个华国的信仰。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未来的自己说“选择”。 镜诡、上班诡、夺命铃声、缝合诡、许愿诡…… 她成长的每一步,都有无数机会视人命为草芥,可她听柯冉的话,只“小心眼”地专注她唯一的目标——找妈妈。 如果她杀过人,她便不会被安全部选当主任。 如果她不当主任,便不能去三江佛窟救出霍印晨。 如果她没救出霍印晨,她便会死在体内诡异的争夺中。 原来,命运每一次细微的选择都如同蝴蝶效应般,悄然推动着一切走向既定的轨道。 窦柯的诡气如同涓涓细流,温柔而坚定地涌入霍印晨的识海,试图为他那片荒芜之地带去生机。 霍印晨的眸子微微颤动,仿佛有某种力量在他体内觉醒。 欺天罔地开始慢慢复苏,金黄色的诡气如同久旱逢甘霖的野兽,在贪婪地汲取着每一丝生命的源泉。 霍印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是力量在他体内复苏的迹象。 他的眸子逐渐恢复了神采,不再是先前的空洞与无神。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谢谢你,选择我。” 窦柯的心猛地一紧,她紧紧盯着霍印晨的嘴唇,生怕错过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霍印晨的声音微弱而坚定:“我从未后悔,与你并肩。” 窦柯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诡手悄然缩了回去,她紧紧握住霍印晨的手,那双手虽然冰冷,却干燥有力。 霍印晨缓缓坐起身,金棺内的空间对他来说显得有些狭小。 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将窦柯轻轻揽入怀中。 窦柯心中的愧疚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涌来。 “都怪我。”窦柯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泻而出。 霍印晨轻轻拍着窦柯的背:“不,是怪我,怪我不够强,才让你承担了这么多。” 窦柯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间,地动山摇。 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盾。” 霍印晨单手一抬,河图洛书上瞬间浮现一个巨大的盾牌,那盾牌上龙飞凤舞,佛能够抵御世间一切攻击。 言出法随。 他晋升五阶之后,唯心的规则居然可以强大如斯。 窦柯心中一惊,视线瞬间移到蓝星之外。 何老与祂的对峙还在继续,祂的身影在宇宙中若隐若现,仿佛与整片星空融为了一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霍印晨的晋升显然引起了祂的注意,祂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虚空,落在了霍印晨与窦柯身上。 窦柯能够感受到那股来自宇宙深处的压迫感,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祂……想吃我们?” 霍印晨单手掐着指腹,河图洛书开始疯狂闪动:“是。”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 先是柯冉,然后是何老,他们竭尽全力守护着蓝星的安宁,可如今,祂终于看到自己了。 霍印晨的脸色更是沉重无比。 “你……要小心,你身上有全蓝星最纯粹的信仰,还有数万只诡异,祂的目标……是你。” 窦柯眯着眼,看向虚空中那团巨大的、如临深渊般庞大的存在。 “没道理我妈能挡、何老能挡,我就挡不了。” 霍印晨没说话。 欺天罔地的金黄色诡气此刻如同沸腾的海洋。 窦柯体内的诡气被飞速抽走,自然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正在从霍印晨体内苏醒。 这是……五阶的唯心规则。 窦柯心中暗自惊讶,她能够感受到霍印晨体内的诡气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前的趋势。 她紧紧握住霍印晨的手,试图复制镜花水月内的诡异,将诡气注入其中。 然而,霍印晨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稍等片刻。 只见霍印晨双手快速结印,*河图洛书上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照亮。 他的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即使面对宇宙中最恐怖的存在,也绝不退缩的勇气。 “窦柯,进我识海。” 窦柯没有丝毫犹豫,她深知此刻的形势容不得半点耽搁。 一进入识海,窦柯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片狭窄逼仄、黑暗压抑的空间,大海再次倾注,波澜壮阔的海面,波光粼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这就是五阶…… 在窦柯提供的诡气保证了初始循环后,霍印晨的识海居然在唯心规则的变化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窦柯站在那个熟悉的粉色小船上,仰头看向头顶巨大的河图洛书。 “问问题。”霍印晨的指令简短而直接。 窦柯知道,即使金棺内时间流速被昆仑镜控制着,但他们也必须要尽快做出决策了。 她仰头问道:“我们该如何对抗祂?” 大海同一时间沸腾了起来,波涛汹涌,浪花四溅。 以河图洛书为中心,巨量的诡气流动直接卷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海浪中,无数上古文字跳跃,河图洛书一会儿变成龟甲,一会儿变成竹简,一会儿变成绢帛,一会儿变成纸张,一会儿变成电子屏幕。 可无论河图洛书的形态如何变化,期间浮动的都是古老的上古文字。 窦柯站在小船上,感受着识海内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闲着。 镜花水月发动,复制体窦柯出现,无比熟练地将窦柯复制的丧葬诡异看破后击碎,再丢回镜子里。 诡气源源不断地补充着。 霍印晨感受着河图洛书的反馈,直接了当的开口:“规则不够,因果规则我来补充,你补充时间。” 时间,又是时间。 窦柯迅速调整状态。 身后三面镜子化作了昆仑镜古朴铜镜的样式,天蓝色的诡气疯狂运转,直接化作三道光柱,将时间规则注入河图洛书。 时间、因果。 无数时间线和无数可能性里面,霍印晨反复呢喃着:“我将知晓唯一的答案。” “我将知晓唯一的答案。” “我将知晓唯一的答案。” 每一次言出法随,都不断强化着唯心规则,识海里风起云涌,天空被染成了绚烂的金色。 霍印晨的眸子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洞悉了世间万物本质的明亮。 “以因果为线,时间为梭,交织!” “河图洛书,出!” 伴随着霍印晨的低喝,河图洛书缓缓停止了变化。 其上光芒大盛,古老的上古文字在书中不断游走、交织。 那光芒太过耀眼,窦柯不得不眯起眼睛,但她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从河图洛书中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那是霍印晨以因果为线、时间为梭,交织出的规则之力。 窦柯站在粉色小船上,仰头看向头顶的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上,光芒渐渐收敛。 而后,化作了一本纸张笔记本。 那本子精致可爱,就像是学校门口便利店最受女生欢迎的手账本。 窦柯的瞳孔骤然放大。 她看到河图洛书翻开了书页,而后,一个稚嫩的符号缓缓飘了上来——【,】。 第232章 我妈四阶的时候都敢单挑他,现在我都五阶了,当然是干翻祂。 窦柯紧紧盯着那个稚嫩的逗号。 “这是——我和我妈妈的暗号。” 窦柯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护目镜!镜诡复苏时! 也是那个稚嫩的,逗号一样的小蝌蚪提醒了她。 难道是,柯冉也穿过了时间线拯救自己吗? 窦柯的心怦怦直跳。 近了! 快了! 只要灭了祂,拯救妈妈近在咫尺! 风暴渐熄。 霍印晨收起河图洛书:“这个逗号有什么意义吗?” 这也是霍印晨第一次见到河图洛书出现这样的提示。 窦柯简短地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初遇镜诡时,如何认出逗号,救了自己一命。 霍印晨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所以,小蝌蚪,你怀疑是你妈妈当时提醒了你?” 窦柯点头如捣蒜。 霍印晨被她萌到了,强忍住想捏她双颊的冲动:“不会是你母亲。” “怎么说?” 霍印晨细心分析:“驭鬼者三阶晋四阶,需要大量的同类规则,在蓝星的诡异没有大量复苏之前,驭鬼者几乎不可能自行领悟四阶规则。” “所以早期的四阶驭鬼师,比如你母亲,是风诡,因为风,无处不在。” “比如我,是骗人诡,因为人类无时无刻不在说谎。” “这些情绪和规则,不断强大着我们的诡气,我们才能攒够规则进阶。” 窦柯眉头紧锁。 霍印晨见她陷入沉思,继续道:“而我们进阶四阶之后,对于同一个大类的诡异和规则,会有天然的优势和压制力,这就导致,在蓝星诡异有限的情况下,基本不会存在同类型规则出现第二个高阶驭鬼师。” “这个世界上,可能同时存在闹钟诡、秒针诡、日晷诡、永恒之钟等等,这些都是安全部注册在案的驭鬼师们,但时之规则出现了何老一个,其他的时间类诡异,想要进阶高阶几乎是不可能的。” 窦柯若有所悟:“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妈妈不可能是提醒我逗号的人,因为时之规则已经被何老掌握了……” 霍印晨没有正面回答,他深深地看了窦柯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是另一个你,来自未来的你。” 这些观点与窦柯不谋而合。 只是窦柯不明白为什么霍印晨的声音中会带着颤抖。 窦柯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既然未来的我做了提示,那必定是正确的选择。 但自己不是谜语人,为什么未来的我,会选择用如此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呢? 除非……时空逆流,也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窦柯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她抬头,波浪轻轻摇晃,霍印晨的识海舒服得她眼皮都睁不开,想沉溺在这里睡觉。 “管他呢,反正结果有利于我们,不是吗?” 窦柯的豁达让霍印晨微微一愣,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窦柯动了动肩膀,十分专业地开始热身:“我妈四阶的时候都敢单挑他,现在我都五阶了,当然是干翻祂。河图洛书不是说了吗?我,小蝌蚪,便是对抗祂的关键。” 识海的风轻轻拂过,窦柯的发丝轻轻撩过耳旁。 霍印晨觉得心里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和焦虑仿佛被窦柯的果敢驱散了。 “好,一起。” 两人从识海中退出,重新回到了金棺。 金棺逼仄,窦柯叠在霍印晨身体之上,只感觉他的胸膛起伏有力。 金棺之内,空气似乎变得愈发沉重。 霍印晨吞咽了一口不存在的紧张,低头看向窦柯。 窦柯头顶的发旋在光线下微微泛着光泽,她正眯着眼看向虚空。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整个身体紧绷得如同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霍印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紧绷的情绪。 窦柯的复制体们忠实地守在金棺外。 复制体怀抱的昆仑镜复制体,更是一刻也不停歇地复制着时间规则。 窦柯的一贯信奉大力出奇迹,一个不行,那我就拿数量来堆。 这会儿,金棺内的时间规则虽然不像窦柯操控时,接近于停滞,但在复制体的努力下,时间流速也极为缓慢。 从识海出来,窦柯便直接看向了。 何老跟祂的对峙仍在继续,铺天盖地的时之规则在宇宙中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试图分割祂庞大的躯体。 然而,祂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窦柯紧握着霍印晨的手,另一只手摸上了昆仑镜。 诡气流转,复制体收回,金棺内的时之规则瞬间与主世界时间流并轨,只一瞬间,窦柯便感觉到了祂的视线。 镜花水月与欺天罔地同时发动,诡域与诡域相互交融又互为倚仗。 窦柯与霍印晨的身影在诡域的掩护下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融入了这片宇宙的虚无之中。 祂的庞大身躯在时之规则的网中挣扎,每一次触碰都让那些规则之光黯淡一分。 然而,祂的眼神却越发锐利,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直视着窦柯与霍印晨藏身之处。 “来了!”窦柯低喝一声。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周身环绕的骗人诡气凝聚成一道道金黄色的光幕,将两人牢牢护住。 他眼神坚定,声音低沉:“我将是世界上最强的盾。” 他反复低声念着,唯心规则不断强化,窦柯甚至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欺天罔地都变得黏稠起来,仿佛要为她抵抗住所有的侵蚀。 战斗一触即发,窦柯与霍印晨的身影在诡域的掩护下变得飘忽不定,整个研究院的镜子都开始微微颤抖着。 渔民紧紧抱着女儿,和研究员们挤着一起躲进了石室。 诡气检测设备滴滴作响,镜子的颤动带着灰烬的落下,整个研究院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窦柯与霍印晨的战斗。 只有渔民的女儿,经过这几天也懂了许多,一改初次见面时的胆怯:“镜诡姐姐加油!我们整个华国都支持你!” 小女孩清脆的童声在石室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鼓舞人心的力量。 “镜诡大人!加油!”负责规则解析的研究员喊道。 随后,他的助理更是站了起来,双手握拳,跟着附和:“镜诡大人,一定要赢啊!” 一旦有人打破了安静,剩下的研究员们也都跟着喊了起来,整个研究院中回荡着科研人员们的鼓励与支持。 这些科研人员为华国安全部研究出了诸多对抗诡异的仪器和规则。 安全部在各省的扎根离不开研究院的支持。 现在,他们的每一声加油,都化作信仰的力量,流入窦柯的识海。 窦柯回身看了一眼,坚定地敬了个警校礼,转身带着霍印晨上了电梯。 机械电梯轰鸣着向上,狴犴石的压制规则越来越薄弱,窦柯站在石制的电梯里,眼中只有决绝与坚定。 轰鸣着向下坠去,窦柯的眼中只有决绝与坚定。 “准备好了吗?” 窦柯的声音在电梯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印晨点了点头,他轻轻牵上了窦柯的手:“一起。” 窦柯与霍印晨的身影在电梯门开的瞬间消失,只留下一抹残影。 诡气被提到极致,昆仑镜与河图洛书在手中,窦柯与霍印晨直接向着蓝星之外疾驰而去。 五阶驭鬼师的力量,足以用肉身横渡虚空,窦柯和霍印晨如流星般冲向天空,领域与大气层的摩擦让两人周身泛起炽烈的光芒,仿佛两颗燃烧的彗星,誓要将黑暗划破。 祂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静静悬停,似乎看到了美味食物的到来,扑面的恶意凝固得如同实体,裹挟着宇宙尘埃向两人袭来。 窦柯眼神一凛,镜花水月瞬间展开,无数面镜子顶在两人眼前,将那股凝如实质的恶意悉数收纳。 这一记精神攻击并没有对两人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整个蓝星的恐惧和恶意仿佛都被祂这一眼激发,天地色变,日月无光。 如同橘子上的霉菌斑点,原本散落在蓝星各地的诡域们也开始扩张,诡域核心的诡异们此刻蠢蠢欲动,或仰天长啸,或低声呜咽,仿佛都感受到了诡气的疯狂补充。 津天港的那只螃蟹诡已经迈入了帝都范围。 人们已经测试出了帝都时间大阵的范围,大阵以内奋不顾身,大阵以外绝不踏足。 不断有驭鬼者死了又复活,再往大阵边缘赶去。 试图杀诡的驭鬼师大排长龙。 死亡的痛感和精神污染并不会被时之大阵消融,但无一例外,帝都附近的驭鬼师们都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窦柯看到将诡云飞扬、看到诗诡李太白、看到下潜诡厉姿,这些曾经的队友们身上诡气浓郁,不断带着队友向它发起冲锋,即便知道前方是死亡,也毫不退缩。 螃蟹诡的爪子已经被拆干净,八只蟹腿断了四只,纵使驭鬼师们这边死伤无数,但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镜诡大人!”厉姿一眼就看到了划过天际的窦柯,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望之光。 她高声呼喊:“大家坚持,镜诡大人来了!” “太好了!是镜诡大人!我们有救了!” “信窦柯!不挂科!” “镜诡大人!必胜!” 纷乱的口号在驭鬼师队伍中响起,很快,便传遍了帝都。 不断有居民逃亡,又有人在恐惧中成为驭鬼者,不断有人诡异复苏,又有人从一阶进阶到二阶。 帝都的场景发生在华国各地。 正在大兴安岭的熊霸天在击杀了狼群后,转身又跟一只吞噬了驭鬼者的虎诡对上,虎诡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盯着熊霸天,身上的诡气翻涌,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熊霸天却没有丝毫畏惧,他身上肌肉隆起,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狂熊。 两只庞然大物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两只巨兽都打得精疲力竭。 但熊霸天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最终一拳轰在了虎诡的脑袋上。 虎诡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熊霸天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后……他感受到了庞大诡气的涌入,万兽领域,觉醒! A省,凤星晖的清扫已经到达秦皇陵附近。 她从大唐不眠城开始,将整个A省的诡异清扫了个遍,风洞里被吞噬的诡异不计其数,充盈的感觉让饿死诡浑身舒坦,她计划着,等A省诡异清扫结束后,便回到帝都去帮窦柯。 一阵阴风吹过,秦皇陵深处传来阵阵诡异的低吟。 一个诡异的铜马车从地下跃出,凤星晖眼神一凝,风洞大开。 那铜马车仿佛感受到了召唤,低吟声越发急促,周身诡气翻涌,试图逃离。 但风洞内的吸力何其强大,铜马车挣扎无果,最终被吸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星晖看着铜马车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还没来得及感受诡气的增加,地动山摇,秦皇陵深处仿佛有什么苏醒了。 凤星晖脸色大变,她迅速带着复制体,转身就向远处逃去。 在她身后,秦皇陵的地面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缝如同巨龙般蜿蜒蔓延,无数诡异化的兵马俑从地底爬出,带着千年的怨念和诡气,向着凤星晖追去。 凤星晖边跑边回头看,只见那些兵马俑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复制体接二连三地放出风洞,不断有诡异被吸入其中,但兵马俑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 凤星晖且战且退,不断有复制体被击溃。 黑洞不断吸收着兵马俑,然而,这些兵马俑仿佛不知疲倦,不畏生死,不管被凤星晖吞了多少个,都会迅速重组,继续向前。 凤星晖心中焦急,秦皇陵本来就是个旅游景区,周边住户商家众多,尽管她已拼尽全力阻拦,可这些诡化的兵佣已经开始杀人了。 她咬咬牙,催动体内的诡气,带着这些诡异向大山深处走去,同时,下令让复制体们救人。 兵佣不断追击,复制体们救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兵佣杀人的速度。 “这样下去不行!” 凤星晖心急如焚,她猛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兵马俑,周身诡气沸腾。 一个、两个、三个…… 风洞将那些兵马俑吞噬其中,然而,这些兵马俑仿佛无穷无尽,根本吞噬不完。 凤星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咬着牙,坚持着释放风洞,试图阻止这些兵马俑的肆虐。 在她的努力下,终于有一部分兵马俑被成功吞噬,然而,更多的兵马俑却仿佛从地底无穷无尽地涌出,带着千年的怨念和诡气,向她涌来。 就在最后一个复制体被兵马俑彻底击溃时,凤星晖突然看到一颗流星自地面逆流而上。 她一脚踢翻一尊兵马俑,一个侧空翻,将风洞贴上了兵马俑的头。 兵马俑瞬间被吸,充盈的诡气让她的动作愈发的快。 但留给她周转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兵马俑围了上来。 复制体感受到凤星晖的召唤,不顾一切地向她靠拢,试图为她抵挡片刻。 然而,这些复制体被繁多的兵马俑切割,被淹没在诡异里。 凤星晖眼神一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身诡气沸腾,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她猛地一跃,跳出了兵马俑的包围圈,落在了景区服务中心的墙壁之前。 凤星晖漠然地看着那些兵马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躲不过,那就来打持久战吧。” 凤星晖口中的持久战,便是用她的规则作为最后的防线。 只要这些诡异的目标是她,只要它们没有成规模地去屠戮居民,那不管她受再重的伤,她都能耗死他们。 掌心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诡异,凤星晖单手持手腕,稳固着吞噬的力量,然而,兵马俑们却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生死,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地底涌出,向凤星晖发起冲锋。 终于,在兵马俑们占据了游客服务中心的大广场后,凤星晖的防线失守了。 持盾的兵马俑堵住了风洞短短两秒钟,吸力骤然消失,凤星晖脸色一变,她迅速左撤,试图拉开与兵马俑的距离。 然而,一个持戟的兵马俑却顺势一劈,锋利的戟尖直接将她的腰部捅出一个血窟窿。 如果是普通人,这一击必死无疑。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凤星晖的衣襟,她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疼痛让她几乎昏厥,但求生的本能让她强撑着睁开了眼。 风洞继续吸收,诡气瞬间包裹了她的伤口,她强忍着疼痛,继续吞噬,然而,身体的重伤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 一只兵马俑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狠狠地砸向地面。 凤星晖惨叫一声,提起诡气,借着力一个翻身,直接一口咬上了这个兵马俑。 【吞噬】 兵马俑瞬间消失。 还是要……打消耗战了吗? 凤星晖一边大哭着喊痛,一边继续吞噬着周围的兵马俑,她的眼泪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她的意识。 每一个被吞噬的兵马俑都给她带来一丝力量,让她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吞噬了多少兵马俑,只知道周围的诡异气息越来越浓郁,仿佛要将她彻底淹没。 然后,她看到了那颗诡异的流星一分为二。 金黄色的流星继续往天外飞去,天蓝色的流星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她疾驰而来。 凤星晖心中一惊,这又是什么诡异!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那颗天蓝色的流星已经近在咫尺,无数镜子从天而降,如同钢铁牢笼般,方方正正地将整个秦皇陵景区切割分离。 凤星晖兴奋尖叫:“窦柯!!!” 第233章 天破了,我们就去补;天黑了,我们就去追日;太阳多了,我们就射日;大海淹没了陆地,我们就去填海。 从天而降的镜牢方块,将兵马俑们瞬间分割成了无数块。 每一面镜子里,都走出了饿死诡复制体。 风洞在镜牢的隔离下逐一出现,将那些被分割的兵马俑一一吞噬。 凤星晖一拳锤倒一尊兵马俑,感受着体内蓬勃的诡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窦柯苏醒了! 太好了! 窦柯苏醒了! 那些原本还在疯狂进攻的兵马俑,在镜牢和饿死诡复制体的双重打击下,溃不成军。 有了窦柯的支援,这场战斗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那些诡异的兵马俑在饿死诡的规则下,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而凤星晖的伤势也在诡气的滋养下好转。 要不了一会儿,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凤星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窦柯及时赶到,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看着那些被镜牢困住的兵马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这些诡异的兵马俑,如果不是她主动清扫,整个A市附近恐怕都会沦为食粮。 在饿死诡复制体的不断吞噬下,兵马俑的数量迅速减少。 而窦柯则漂浮在半空中,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有镜子从天而降,渐渐将整个景区笼罩其中。 窦柯的眼神平淡而疏离,仿佛在半空中寻找着什么。 凤星晖知道,她在找诡异的来源。 秦皇陵是华国的国宝,更是未解之谜,不能任由这些诡异继续存在,更不能让它们伤害到无辜的民众。 窦柯的到来和凤星晖以身为饵的行为,那些四处逃散的居民自然也看在眼里。 从恐惧到迟疑,再到帮忙杀诡异,收拾战场,居民们的眼神从麻木变得坚定。 在窦柯和凤星晖的带领下,人们逐渐找回了失去的勇气和希望。 战斗还在继续,但氛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镜诡大人!” “饿死诡大人!” “谢谢你们!” 人们高声呼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战胜诡异的可能。 信仰之力的增加,窦柯已经习惯了。 “如果遇到诡异,往镜中迷宫躲。” 镜中迷宫有镜花水月的规则,五阶特殊类规则,足以让所有的诡异不敢靠近。 窦柯漂浮在半空中,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秦皇陵深处。 哪里,有一团墨绿色的诡气。 她现身以前,那股诡气就在不断地膨胀,可自第一面镜牢钉上地面后,那股诡气似是察觉到了危险,竟开始缓缓收缩,仿佛要退回地底。 窦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伤了凤星晖,还想跑? 一个个镜矢凭空出现,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向着未开发的秦皇陵深处激射而去。 群众还来不及惊呼,便看见镜矢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仿佛要将黑暗划破。 窦柯的复眼打开,所有镜子反射都被她尽收眼底。 很快,她便看到了那团墨绿色的诡气。 【诡战车,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弱点:车轮毂】 箭矢在漆黑的甬道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精准地命中了车轮毂。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号,诡气被镜矢洞穿,爆发出强烈的诡光,随后迅速散落在地。 箭矢爆裂开的碎片瞬间化作了一面面镜子,将那股墨绿色的诡气团团围住,镜中映射出的光芒仿佛要将一切黑暗都照亮。 诡气在镜子的包围中挣扎,试图逃脱,但五阶驭鬼师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沉重,让它根本无法动弹。 窦柯身形一闪,从民众眼中消失不见。 “镜诡大人呢?” 有人惊呼:“镜诡大人已经是第二次降临我们A市了,我们果然是天选之地!” “来对了!太好了!来对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盼。 窦柯直接传送到了诡战车前面。 这战场诡气浓郁,又诞生在秦皇陵这种集结了华夏数千年龙脉之气的地方,被祂那一招诡气激发后,瞬间长成超威级别诡异。 如果不是凤星晖在,如果不是窦柯,此刻恐怕已操控着诡兵马在A省任驰骋了。 但窦柯来了。 五阶强者的威压如同山岳般沉重,看破弱点,复制,替换,操控! 只一瞬,诡战车被替换至镜中空间,原地只留下一个一动不动的诡战车复制体,证明它曾复苏过。 人们还沉浸在窦柯成功解救他们的巨大惊喜和惊叹之中时,转眼之间,他们又看到了窦柯再次悬浮在镜牢之上。 她的身影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磅礴的诡气几乎凝成了实体。 终使没有昆仑镜,这一刻,她作为镜诡的驾驭者,仿佛在沟通天地。 “妈妈,镜诡大人好像魔法少女。”有稚童突然说道。 一旁的年轻母亲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巴:“镜诡大人在拯救我们,不可以用魔法少女来说镜诡大人,要是镜诡大人快显灵,您一定能救我们。” 这是自金树市和三江市流传出来的说法,在记录诡奶奶的大肆宣扬下,无数幸存者言之凿凿地说,只要诚心祈祷,镜诡大人就会显灵,将他们从诡异手中救下。 果不其然,他们母女认真祈祷了,果然,镜诡大人今天就显灵了。 年轻的母亲开始按留言中所说的,掏出一支带在身上的小镜子,指导着小女孩对镜子敬礼:“谢谢镜诡大人,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再次保护我们!” 就在此时,她手中的镜子突然传出了一个稚嫩而清冷的声音。 不,不只是她手中的镜子。 那些市民们随身携带的、小卖部里的、游客服务中心的,甚至他们背后的镜子迷宫,仿佛只要是镜子,都被激活了一般,映照出了窦柯的身影。 “各位受诡异压迫的同胞们,我是镜诡窦柯。” 无数回音交织在一起。 华国大地的各个城市、乡村、人群聚集地,只要是有镜子的地方,都映照出了窦柯的身影,她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今天,我窦柯,以镜诡之名,向所有诡异宣战!”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不是在安抚众人,而是在向整个世界的诡异发起挑战。 人们顿时哗然。 但今时不同往日,再没有人敢嘲笑窦柯娃娃脸关系户。 人人都知道,诡异复苏,华国安全部身先士卒。各地驭鬼师积极响应,安全部的主任们已经接连死亡了五六个,驭鬼师们死伤率远比普通群众要高得多,而被驭鬼师们救下来的幸存者,更是积极投入了抵抗诡异的人民战争中。 “诡异……可以宣战?” “诡异不是没有情感,只剩杀戮欲望吗?” 有人喃喃自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更多的人,则是被窦柯的话语激起了心中的热血。 他们看着镜子中窦柯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是的,可以向诡异宣战! 不再逃避,不再恐惧,而是勇敢地站出来。 这一刻,所有华国人,乃至为了安全偷渡到华国的异国人,通过镜子看到这一幕,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个头燃黄毛的青年,用手中的理发刀快速削断了一根铅笔诡:“劳资就说嘛,诡异杀不死,但能打残啊,镜诡大人都宣战了,兄弟们,男人就要战斗!” 他身旁的几个青年也受到了鼓舞,纷纷抄起手中的工具,向着周围的诡异冲去。 这一幕,仿佛成了点燃所有人心中热血的火种。 “我将在华国境内清扫诡异,布下镜阵。” 又是一片哗然。 镜阵? 那是什么? 人们心中疑惑,但更多的是对窦柯的信任和期待。 他们相信,镜诡大人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一定有她的打算和安排。 果然,窦柯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阳系之外,有一只不可明说、无法直视、恐怖至极的诡异正注视着这片大地,试图寻找机会入侵。” “华国安全部已有五阶强者,带着国之重器前往太阳系边缘镇守。” “但祂是诡异的来源,只要祂还在,只要诸位还会恐惧、害怕、嫉妒、空虚,诡异就会无穷无尽地诞生。” 窦柯没有隐瞒任何关于诡异的真相,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她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将在国境和各省安全部布下镜阵,以镜为眼,监视每一寸土地,以镜为网,捕捉每一个诞生的诡异。” “而你们,将是镜阵的守护者,是抵御诡异的第一道防线。”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 他们看着镜子中窦柯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心。 “我们愿意!” 一个声音响起,随后,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我们愿意守护这片土地!” “我们愿意与镜诡大人并肩作战!” 窦柯看着镜子中无数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何老义无反顾冲向祂的身影,以及凤星晖孤身诱敌的勇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勇气和决心吸入胸膛,融入骨髓。 她回想起刚才在大气层上回望蓝星的画面。 祂的这一波诡气输送,波及范围之广,影响之深,前所未见。 蓝星之上,只有华国和鹰国,如同两座孤岛,屹立在诡异复苏的汪洋大海中。 “很好。”窦柯的声音透过镜子,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从今天起,你们将不再是孤独的个体,而是镜阵的一部分,是抵御诡异、守护家园的战士。” 窦柯脑海中闪过霍印晨的交代:“要让华国相信你,相信你,相信镜诡,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击垮祂。” 急着去救凤星晖,窦柯一直没有多想。 但此刻,感受着体内急速膨胀的诡气,以及镜中出现无数坚定的眼神,窦柯突然明白了霍印晨的那句“相信”。 那是华国万千年历史累积的民族之魂,是这个百折不挠的民族在逆境中崛起的韧性。 天破了,我们就去补;天黑了,我们就去追日;太阳多了,我们就射日;大海淹没了陆地,我们就去填海。 我们华国,可以杀,可以死,但绝不会放弃自救。 因为,命运,在我们手中。 “镜阵附近,将设置时间回溯,只要我还活着,任何死在镜阵里的驭鬼者,都会被时间回溯至一小时之前。” 还没等众多驭鬼者和驭鬼师们惊呼,窦柯又甩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所有四阶的驭鬼师,带上一百只二阶以上的诡异,去安全部总部找我,我带你们——”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满腔的疑惑:“妈妈,镜诡姐姐在干吗?” 年轻的母亲热泪盈眶的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宝宝,有镜诡大人……我们能活下去了。” 小女孩并不懂母亲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她乖巧的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窦柯,小声说道:“镜诡大人,谢谢你。” 人群中,有人开始低声啜泣,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太好了,在镜阵里,我们就不怕死在诡异手里了。” “这个镜阵能容纳下我们这么多人吗?” “要是来些驭鬼师把我们赶走了怎么办?” “怕什么,饿死诡大人还在呢,我们A省才不会发生川省那种事情呢。” “我要去杀诡异,这样,用镜诡大人的镜阵我肯定能尽快进阶。” “现在是诡异末世,等镜诡大人杀了外太空那个坏蛋,我能力越强,地位越高。” “你拉倒吧,整个蓝星都要完了,不过是苟活一天是一天,你就想着重建了。” “有镜诡大人在,怎么就不能重建了?” “那可是万诡之源,镜诡的诡,不也是他搞出来的?” “你闭嘴吧你。” “你怎么打人?” 窦柯脚下,口角引起一阵混乱。 崩坏的情绪吸引了一片诡气靠近,又被镜牢阻隔。 窦柯轻轻扫了在打架的两人一眼,两人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他们惊恐地看着窦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畏惧。 然而,窦柯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 镜子里,窦柯面无表情地说道:“能带二百只诡异去安全部总部的,我带你们——冲击五阶。” 第234章 他的呼喊,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什么意思?” “镜诡大人掌握了晋升五阶的方法?” “我儿子是驭鬼者,我这就告诉他去!” 这句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与此同时,在鹰国方舟基地。 鹰国总统面色凝重地看向手里的镜子,在他身后,是一个手持十字架的神父 镜子中,映出的正是窦柯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以及她身后那浩瀚如海的镜牢。 金发老人眉头紧锁,沉声道:“这就是华国新出现的五阶驭鬼师?镜诡窦柯?” 神父点了点头,神色肃穆:“是的,领袖。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的方舟,最好还是不要起飞。” 总统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宇宙之外,有诡神觊觎蓝星,鹰国为了应对末日危机,耗费了无数心血和资源打造了逃生方舟。 数月之前,鹰国国家空间局监测到,诡神进入隐匿状态,一直跟诡神在虚空中对抗的风诡也莫名失踪。 鹰国判断,方舟陨落概率极低,第一批方舟即将发射。 然而,此刻镜子里窦柯的发言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鹰国所有人的头上。 总统不甘心地问道:“神父,你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诡神,真的苏醒了?” 神父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头:“是的,现在起飞,风险极大。” 总统闭上眼,眼前闪过的,是军方、资方、各路党派的利益纠葛,那些为了能登上第一批方舟的人所付出的资源和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无奈都压入心底。 看了眼第一批方舟的乘客名单,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发射。” 神父一惊,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总统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控制台。 他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低沉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基地中回荡:“发射程序启动,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神父闭上眼。 而华国,窦柯的声音消失了,但镜子里的画面却没有停止。 众人只看见她弯腰,从镜子迷宫中一把捞出了凤星晖,随后身形一闪,在低空中绕着镜迷宫快速飞行。 她的速度极快,所过之处,镜子如同魔法般翻转,几个眨眼的工夫,一个巨大的、镜子搭建的建筑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建筑以镜子为墙,以诡气为梁。 是窦柯以“爱美丽医院”的建筑架构为雏形,用镜子搭建了一座镜堡。 怕无法容纳众多的幸存者,窦柯搭建完毕之后,直接整体复制。 很快,景区的空地上,便填满了一模一样的五层楼建筑。 小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角,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妈妈,看!是镜诡大人的魔法!” 年轻的母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撼,她紧紧抱着小女孩,眼含热泪。 她轻声对小女孩说:“宝宝,抓紧妈妈的手,跟我一起进去。”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有了母女带头,很快,人们都反应了过来,争前恐后地向镜堡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失去了这个难得的庇护所。 凤星晖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了,她逆着人流,一脚将一个试图推让老奶奶的壮汉踢飞:“注意秩序!” 那壮汉是后来的,并没有看到凤星晖以一己之力对抗诡异兵马俑大军的英勇身姿,此刻被踢得懵圈,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哎哟,谁、谁踢我?” 凤星晖没空理他,转身对旁边的人喊道:“我是A省安全部主任,老人、孩子、妇女先进!青壮年备战!” 人群在她的指挥下,渐渐变得有序起来。 很快,便有一群人自发站了出来,有人负责登记,有人负责安抚新来的幸存者,有人则是开始检查镜堡的每一处细节,确保没有遗漏的诡异能够趁机混入。 窦柯悬浮在半空,看着下方忙碌而有序的人群,心下稍安。 这一战,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战斗,而是整个华国,乃至所有渴望生存的人们的共同抗争。 窦柯俯瞰着地平线,古城墙斑驳陆离,仿佛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千年的风霜和故事。 窦柯的目光在古城墙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虚空。 霍印晨已将昆仑镜交到了何老手中,在欺天罔地规则的加持下,何老的时空规则层层叠加,将昆仑镜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一道道璀璨的光芒自昆仑镜中迸发而出,直冲银河系边缘而去。 那光芒的目标,是那片未知而恐怖的黑暗,光掠过小行星带、掠过气态行星,几秒后直直地射向诡神。 窦柯光芒在真空中寂静无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诡神逼近。 光芒与诡神碰撞的瞬间,整个柯伊伯带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诡神庞大的身躯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扭曲和狰狞。 然而,诡神似乎并未对何老的进攻有任何反应,祂只是静静地趴伏在虚空中,完全不在意时空的错乱。 何老和霍印晨眉头紧锁,这几乎是他们二人合体,能发挥出的最大攻击了,可诡神却纹丝不动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就在他们以为这次攻击无效时,窦柯却分明看到了时之规则对诡神的影响。 诡神那庞大的身躯,在时空规则的冲刷下,表面浮现出了细微的裂痕。 尽管这些裂痕转瞬即逝,但窦柯却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很好,既然攻击有效,那就代表诡神是可以战胜的! 窦柯的目光再次转向镜中。 每一面镜子,都是她的眼,都是她的媒介。 人们目光炯炯地看向镜子,似乎在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A省,镜阵已成。” “A省的兄弟姐妹们,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旁观者,而是这场战争的亲历者,是守护家园的勇士。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诡异并非不可战胜,让我们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土地,为了我们的未来,誓死捍卫到底!” “战斗!” “必胜!” 窦柯在镜中看到无数张坚定的面孔,他们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照亮。 镜堡里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这一刻,窦柯又给希望,又给堡垒,她的话如同吹响了号角,唤醒了人们内心深处的勇气和力量。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恐惧和绝望,而是坚毅和希望。 “为了华国!” 一个青年高喊着,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驱散。 他的呼喊,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更多的人开始高喊,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信仰之力的反馈如同实质般涌入窦柯的体内,与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既不属于纯粹的诡气,也不属于人类的精神力,而是两者完美融合的产物。 窦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信仰之力的不断涌入,她体内的诡气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纯净、更加凝练。 她心中一动,尝试着调动这股力量,只见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一面面镜子在虚空中浮现,又瞬间消散。 这是镜诡之力,是窦柯融合了诡气与信仰之力后,所诞生的全新力量。 这就是……相信的力量吗?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你们的决心,我感受到了,我们一定能战胜诡神!” 窦柯从楼顶一跃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地在落地前一把将正在维持秩序的凤星晖拉了起来,两人在空中对视一眼,毋须多言,凤星晖迅速收拢核心,调整力量,方便窦柯带着自己急速移动。 窦柯俯瞰A省,零星的诡气一看就是才滋生的低阶诡异。 一切都很顺利。 她紧了紧搂住凤星晖的胳膊:“小凤姐,清扫得真干净呀。” 镜堡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她们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已经穿越了半个A省。 所过之处的幸存者们,看着天空中那一道身影,眼中满是敬畏和崇拜。 这就是他们的守护者,是镜诡大人,是华国警校的代表,是安全部的代表,是蓝星第一个五阶强者。 幸存者们看着天空中那道疾驰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他们知道,只要有镜诡大人在,他们就有希望。 窦柯飞行的速度太快,音爆和高空低温让凤星晖的诡气急速消耗,她慌忙拿出夜光杯,顶着风流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里面的酒液。 “别喝多了,待会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窦柯的声音在凤星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凤星晖感受着周围呼啸而过的气流:“我爸呢?” 窦柯在镜中迅速索引到了凤修谨的身影,A市原本的名流们正将他众星捧月,而凤修谨丝毫未把恭维和巴结放在心上,只是带着凤家的亲属家眷们,指挥着各种官员政要,带着各个组织维持社会秩序。 “凤叔在镜堡里。” 夜光杯的酒液入喉,凤星晖的饥饿感消退:“那么镜诡大人,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们去造长城,一座能吃诡异的,长城!” 第235章 就算他喜欢你,你这拯救世界呢,有空恋爱? 凤星晖无法想象这长城会是什么样,但窦柯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酒液晕染的她肚子饱饱,头脑昏昏,高空的罡风又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她不知道窦柯的目的地是哪里,但她紧绷太久了。 “我怕痛。” 镜花水月悄无声息地笼罩上凤星晖,头顶的窦柯紧了紧手臂,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我知道啦,放心,有我在,你不会痛的。” 凤星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在窦柯的嗓音里放下了。 等凤星晖被窦柯叫醒时,她们已经来到了一座雪峰之上。 陡峭的山体、岩石与冰雪交织,凤星晖向脚下看去,山脚下,山脚下,冰川蜿蜒,宛如一条条银龙在山谷间穿梭,而远处,群山连绵,层峦叠嶂,几乎望不到边。 这景象她在收集作文素材时见过,答案呼之欲出:“珠穆朗玛峰?” 窦柯带着凤星晖,稳稳地落在了雪峰之巅。 “没错,就是这里。”窦柯抬手,一面镜子像钉子一样,扎在了雪地里,紧接着,第二面、第三面……无数面镜子以窦柯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而去,很快,整个雪峰之巅,便被一层厚厚的镜阵所覆盖。 “这里,就是我们长城的起点。” 窦柯的动作极快,看到凤星晖不理解,她轻声解释道:“我要在国境线设防,只有你的规则能让长城自循环起来,所以,要辛苦你了。” 凤星晖点头,挽起袖子就往前走。 可没走两步,脚步一踏出镜堡,蚀骨的寒风便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的肌肤。 她打了个寒战,体内的诡气不自觉地涌动,试图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窦柯见状,微微一笑:“你现在诡气用得真好。” 凤星晖却被窦柯这温暖的笑容治愈了:“咦,你面瘫治好啦?” 两人相视一笑。 窦柯一边操控镜阵,一边跟凤星晖说了从三江佛窟到自己晋升五阶以来的种种,凤星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愤怒地握拳,说到雪诡之死时,凤星晖的眼眶不禁泛红,声音哽咽:“我还没见过雪诡姐姐呢。” 窦柯目之所及,镜墙正沿着国境线向外延伸。 镜墙如龙,蜿蜒而上,穿云破雾,气势恢宏。 镜子里面映照出的是窦柯与凤星晖坚定的身影,以及她们身后,那无数渴望生存的人们的期盼。 窦柯操控着镜阵,她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过,信仰之力转化后的诡气,如同流水般涌入每一面镜子之中。 而在窦柯的指挥下,凤星晖则站在镜墙之下,小刀轻轻划破她的指尖,将血迹抹在了镜墙之上。 窦柯怕她饿,又怕她疼,叫了个箱子诡复制体,抱着满满一箱子食物,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凤星晖一边喝夜光杯里的酒液,一边大口吃着零食,一边引导吞噬规则附上镜墙。 “你就是盖房子的,我就是装修的。要不是你准备的好吃的太多了,这苦力活儿我才不干呢。” 话虽然这么说,凤星晖却像是忘了饥饿一般,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自己的规则,让吞噬与镜墙融为一体。 镜墙所过之处,风雪为之静止,空间为之凝固。 凤星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窦柯从珠穆朗玛峰开始作为起点,直到镜墙从高原顺着地势而下,深入无人区,看到成群结队的狼诡时,她才明白窦柯的意图。 她正准备进攻,却被窦柯叫住了,她从镜墙上一跃而下,将凤星晖拉上了“长城”。 那些诡异一触碰到镜墙,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吞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受着体内增加的诡气,凤星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吞噬直接作用于我?” 窦柯笑得高深莫测:“霍老师算出来的。我想等边境墙修完,各省的安全中心复制好,就带你去晋升五阶。” 凤星晖初听十分兴奋,转过念头来,就知道窦柯计划的五阶,对她自己而言,意味着资源大量倾注给自己。 可她了解窦柯,她从来都不是吝啬的人。 两人初见面时,她六个包子敢给自己五个,现在她有能力了,不遗余力地拉自己一把,实在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她决定换个角度劝说窦柯,把资源放在自己身上。 “五阶啊……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是说要两百只诡异吗?那肯定就是需要大量的诡气,你要有这资源,专心去找柯冉阿姨不好吗?” 窦柯挑眉:“不浪费的,你不是能吞噬吗?我复制,你吞噬,我的小世界里关押了数万只诡异,你想要的味道,我都有。” 被闺蜜的土豪做派给震惊到了,凤星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看着窦柯那淡淡的理智模样,她决定放下脑子,专心享受。 “那行,那我也就不跟你推脱了,我要是能成功晋升五阶,回来我请你吃饭。” 窦柯一边聊,手上的复制一边继续,两人速度极快,到后面,凤星晖跟不上窦柯的速度了,她还召了两个尸鬼出来,一个负责抱着凤星晖低空飞行,另一个复制给凤星晖倒酒。 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姐妹俩天南海北地聊着,凤星晖问:“所以你跟霍老师进度如何了?” 窦柯正缺军师。 她赶紧把从三江佛窟救出霍印晨后的一点一滴跟凤星晖说了,包括他们的合作,以及霍印晨强大的辅助能力,凤星晖开始还插科打诨两句,听到识海以及霍印晨的身世,还淡淡地点评了两句:“别说他是胎穿了,现在这个蓝星,发生什么我都相信。” 窦柯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讲述。 凤星晖一边吃,一边听,直言比任何下饭综艺都好磕。 窦柯迷茫地问:“我以为他死了那会儿,我就感觉我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疼得厉害。还好他没死,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却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凤姐,你说,我是不是病了?”窦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不确定。 凤星晖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母单啊!” 窦柯满脸愁容。 “说真的,霍老师这人不错,但在你嘴里,他一直在默默帮你,不求回报。我以为他是个多么高冷的大佬呢,怎么对你这么温柔啊?”凤星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感觉啊? 窦柯小声问:“你也觉得温柔吗?可能是吧。不过,小凤姐,你说他这么帮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凤星晖闻言,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她咳嗽了两声,灌了口酒顺气:“就算他喜欢你,你这拯救世界呢,有空恋爱?” 窦柯觉得凤星晖讲得太有道理了。 她点头:“你说得对,拯救世界可比谈恋爱简单。” 凤星晖点头如捣蒜。 两人聊得火热,手下的动作也不慢,镜墙越修越长,吞噬规则与镜墙的结合也越来越完美。 太阳升起又落下。 镜墙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如同一道天堑,从珠穆朗玛建到戈壁,又深入草原。 窦柯怕两人离开之后,诡异冲击镜墙,每间隔一段,便复制出一个镜堡。 镜堡里,复制体窦柯坐镇,确保镜墙被攻击时,临近的堡垒都能守望相助。 随着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镜墙和吞噬规则的叠加也越来越快。 终于,在镜墙蜿蜒至东北边境山区时,天空突然暗淡下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窦柯抬头望向天空,何老和霍印晨两人还在与祂对峙。 祂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食物的抵抗。 对祂来说,蓝星是高阶灵魂的豢养地,如果为了这一口吃的,消耗太多,那就不划算了。 可美食当前,祂又怎会轻易放弃。 窦柯的复制体星罗棋布地分散在华国,给祂的捕猎带来了极大的困扰,眼前这两只蝼蚁,更是不间断地试图拆卸自己的身体。 烦,很烦,要不把这个星球吞了算了。 可如果真的这么做,祂又怕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灵魂了。 蓝星……真的是一块很好很好的牧场啊。 窦柯并不知道诡神的想法,她只是看到头顶那片云里,诡气几乎要凝成实体。 “这云里,全是诡气……” 凤星晖大惊:“形式已经这么恶劣了吗?” 窦柯凝重地点头:“这波诡气,会无差别的促使所有诡异进化,华国境内还好,驭鬼者们多多少少有了工作方向,但是华国以外……我们必须赶在诡异入侵之前,把长城建好。” “否则,其他邻国一旦失守,新来的诡异冲击,对幸存者而言,又是一场浩劫。” 凤星晖闻言,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再次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窦柯操控着镜阵,不断向四周延伸,而凤星晖则紧随其后,将吞噬规则与镜墙完美融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镜墙越来越长,凤星晖也感受到体内诡气源源不断地补充。 无论是华国境内、境外,那些被镜墙吞噬的诡异,诡气都如涓涓细流,汇入了她的体内,让她的实力在悄无声息间稳步增长。 而窦柯的复制体们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每一座镜堡,确保镜墙的安全。 路过长河下游入海口时,红雾弥漫,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是红雾诡……”凤星晖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便看见窦柯大手一挥,无数面镜子如同利剑,刺入红雾之中。 自镜子里走出上前的饿死诡复制,在窦柯的统一调配下,开始吞噬红雾。 凤星晖的吞噬规则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长城给她的能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在操控千军万马。 红雾在镜子的吞噬下逐渐消散,饿死诡复制体们如同贪婪的猎手,将红雾中的诡异一一吞噬,转化为她们的力量。 窦柯拔高再拔高,身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而后,她看到了红雾诡的“核”。 诡手出现,窦柯天降正义,一拳打破红雾诡几乎凝成实体的、黏稠的精神污染诡异,复制,替换,操控。 几乎是眨眼之间,让整个长河下游地区如同炼狱的红雾诡,便被窦柯关进了小世界里。 凤星晖目瞪口呆:“就这?” 窦柯急忙回到镜墙附近,继续开始复制,一边砌墙,一边急吼吼地催她:“赶紧的,干活。” 第236章 太好了,妈妈,是镜诡大人,我们有救了! 凤星晖仰头,把夜光杯里新生的琼浆一饮而尽,赶紧跟上窦柯的节奏。 两人配合无间,长城的建设进度一日千里。 镜墙如同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在华国的边境线上,将华国牢牢地守护在内。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国家地大物博,我还没概念,现在真是……” 窦柯有些恍惚,任谁机械式地重复着复制镜墙、引导吞噬规则的动作,都会麻木。 她试图用复制体帮自己分担一些工作,好让大脑能够稍微放松片刻,但复制体并不能复制,引导吞噬规则还是要她来亲自融合。 窦柯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她转头看向凤星晖,只见后者正全神贯注地引导着吞噬规则,脸上的汗水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样的闺蜜,这样的战友,是她此生最大的财富。 她轻声说道:“小凤姐,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去旅游吧,去看看那些我们只在作文素材里见过的风景。” 凤星晖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等再回到高原和雪山之巅的时候,窦柯操控着最后一批镜子,将它们稳稳地镶嵌在了起始点之上。 而凤星晖,也引导着吞噬规则,与镜墙完成了最后的融合。 镜墙如一条巨龙,首尾相连,将整个华国的边境线牢牢守护。 而雨,也开始慢慢变大了。 奇怪,海拔八千米的高空,怎么会有雨。 窦柯急忙升空,却发现,除了太平洋正中心那仍在碰撞吞噬的飓风,几片大陆居然都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 不同的诡气在云层中翻涌,如同沸腾的开水,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窦柯眉头紧锁,这些诡气中,有的狂暴如野兽,有的阴冷如毒蛇,还有的则带着诡异的诱惑,仿佛能勾动人的心魄。 “小凤姐,你感觉如何?”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凤星晖直接打开风洞,试图吞噬云层,可一接触,那些诡气便如同找到宿主一般,疯狂地向她涌来,企图侵蚀她的意志。 凤星晖大惊,连忙撤回规则。 涌入体内的繁杂诡异让她脸色有些苍白:“恐怕……要诞生更多的诡异了。” 天地间充盈着的诡气如同实质,厚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窦柯心中一沉,整个蓝星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动。 “柯柯,我感觉长城上的吞噬规则开始生效了。”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饱……太饱了……” 她一边说,一边感受着饿死诡的满足感。 窦柯复眼启动,无数张镜子在她视线里分割成图层,将整个世界映射其中。 她看到,长城将那些试图越过边境的诡异一一吞噬。 镜墙之上,吞噬规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触碰到的诡异一一捕获。 而那些被转化的诡气,又如同涓涓细流,进入两人体内。 难怪凤星晖说饱。 窦柯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长城合拢了。 否则,这些诡异若是涌入华国,恐怕造再多的镜堡也无济于事。 “小凤姐,这雨让诡异复苏加剧了,后面肯定还有诡异的冲击,我先去能去的地方复制镜堡,你让尸鬼带着你,去几个我从未涉足过的身份,抵达之后,我来复制镜堡,行不行?” 窦柯迅速调整策略,征求凤星晖的意见。 凤星晖点头,她明白窦柯的意图。 长城太长了,即使窦柯在堡垒里都放了复制体守望相助,但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窦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进入了镜中空间。 凤星晖看向尸鬼复制体,让它带着自己迅速向各省安全部飞去。 尸鬼复制体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没了窦柯的领域,凤星晖只能依靠自己的诡气来抵御高空的严寒。 好在长城不断地为她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诡气,让她的实力在飞行中也在稳步提升。 凤星晖低头看着下方,只见镜墙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在华国的边境线上,将那些试图越过边境的诡异一一吞噬。 凤星晖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窦柯复制体,还是窦柯本人,她只看到不断有诡手少女从镜中跃迁,一拳将那些看起来等级很高的诡异打碎,在镜墙上忙碌地修复、加固,仿佛不知疲倦。 我也要快一点了。 尸鬼复制体带着她迅速穿越云层,向各省安全部飞去。 途中,凤星晖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诡气,感受着体内力量的增长。 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她和窦柯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尸鬼复制体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抵达了第一个安全部。 凤星晖从尸鬼复制体上跳下,窦柯在镜子中的那波讲演,让西省的白色宫殿前聚集了相当多的民众。 寒夜小雨也无法驱散求生的欲望,他们或站或坐,脸上带着期待与不安,显然都在等待镜诡的到来。 西省的安全部大楼就在广场前面,凤星晖落地,走向人群。 那些原本负责秩序维护的人很快便指挥着人群,为凤星晖让出一条道路。 安全部大楼内,临时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 自从开始下雨后,地球的通信网络全断,民众人心惶惶。 人间悲欢离合在生存面前被放大了无数倍,可华国因为窦柯的讲演,有了主心骨,有了希望。 人们自发地往临近的安全部总部汇聚。 西省本就地广人稀,可短短一天,竟也聚集了数十万人之多。 好在安全部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他们很快征集人手,开始安抚群众,群众也自发地帮助分发食物和水,维持现场的秩序。 “终于等到您了。” 临时负责人紧握着双手,眼中满是焦虑:“西省的主任,在一个月前已经殉国,我们这些人只能勉强支撑。上次镜诡大人发表演讲后,所有的驭鬼者都出去狩猎了,现在,这么多群众聚集在这里,劝也劝不走,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可都是大问题啊。要是,要是这里面再来几个诡异复苏……”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凤星晖闻言,神色凝重:“恐怕,按原定计划无法容纳全部民众了,也不知道窦柯能不能支撑得住……” 话音还没落,窦柯便从凤星晖随身带的镜子里走了出来。 她没时间寒暄了,跟临时负责人点了点头,径直升空。 镜子直播再次打开,窦柯站在高处,声音洪亮。 “大家请注意,现在全球范围下的雨,蕴含着大量的诡气,请老弱病孕残就近避雨,不要随意走动。” 这消息一出,广场上刚刚升起的欢呼声顿时小了许多。 “请不要恐惧、不要悲伤、不要绝望,你的每一次害怕,都将促使你周身的诡异开始复苏,我们正在与诡异抗争,为了每一个人的生命,我们正在竭尽全力。”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穿透雨幕,直达每一个人的心底。 “华国边境线,已经建造了一条吞噬规则与镜墙结合的巨龙长城,现在,我将在各省建造镜堡,请所有幸存者前往就近的安全部,我们将尽力确保每一个人的安全。” 窦柯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让原本焦虑不安的人群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窦柯的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仿佛能看到每一个人的脸,感受到他们的情绪。 “请大家相信安全部,相信华国,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每一个人。” 凤星晖仰着头,看向闺蜜。 真的……可以吗? 她茫然地看向群众,只见群众脸上露出了希望的光芒,他们相互搀扶,按照窦柯的指示,有序地向就近的建筑物类走去。 打着伞的、穿着雨衣、躲在大棉袄下的人们相互搀扶着,凤星晖看向窦柯,见她又恢复了面瘫的样子。 她猜不透窦柯的想法,却看见临时负责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指挥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更有序地组织群众。 窦柯则继续她的镜中直播,向全国的幸存者传达着希望与指令。 第一座镜堡、第二座镜堡、第三座镜堡…… 很快,方方正正的医院建制的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将广场的空地布满。 窦柯将这一切都通过镜子直播了出去,焦虑的、迷茫的、恐惧的人们看到*镜堡出现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的灯塔,眼中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对,活着。 活着坚持到镜堡。 镜堡有镜诡大人,到镜堡了,就不会死了! 做完这一切,窦柯直接进了镜子。 凤星晖没有理会西省临时负责人的挽留,马不停蹄地往新省飞了过去。 等再一次穿过云层时,凤星晖感觉到,她……进阶了。 她立刻敲了敲镜子,问窦柯。 她知道窦柯现在忙着基建,也没打算窦柯能立刻回复她。 但没想到,窦柯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是长城,长城一直在被诡异攻击,吞噬反馈给你的诡气很多。” 原来如此。 所有窦柯敢复制,所以窦柯急匆匆地建造长城,每一个被吞噬进镜中的诡异,都会化为她们的力量源泉。 凤星晖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掌控力,她的领域张开,一时间,周遭的诡气仿佛都受到了她的召唤,纷纷向她汇聚,被她轻易地吞噬、转化。 她低头看向下方,只见新省的景象渐渐映入眼帘。 与西省不同,这里的地形更为复杂,山川纵横,河流如带。 镜墙在极远处蜿蜒如一条玉带龙。 尸鬼复制体带着她迅速降落在新省的安全部大楼前。 与西省一样,这里也聚集了大量的民众,他们在遮雨棚里焦急地等待着,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发生。 “来了,来了!饿死诡大人来了!” “终于来了,大家快让让,我们要有属于我们的镜堡了!” “太好了,妈妈,是镜诡大人,我们有救了!” 第237章 雷云在不断地翻滚,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人群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凤星晖从尸鬼复制体上跃下,她的高马尾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灵动。 她快步走向人群,四阶驭鬼师自带的威压感,让周围的群众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路径。 “让让。” “别挤啊。” “驭鬼师大人好可怕,我看她一眼,就感觉要被她吃掉了。”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带着一丝敬畏与惊恐。 凤星晖无暇顾及这些议论,四阶之后,她也有领域了。 但显然,她对于领域力量的使用,还不太熟,她想学窦柯,把领域放在身侧,反正只要她的领域能捕捉到食物,她便能不断地吞噬、进化。 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远比她想象中困难。 领域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时而桀骜不驯,时而温顺如猫,最关键的是,领域时时刻刻想去吃人。 凤星晖只能收敛领域,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新省的安全部大楼前,同样聚集了大量的民众,他们或站或坐,神情焦虑而期待,显然都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淅沥沥的雨如同无尽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洒向人间。 很好,虽然人员汇聚较多,但窦柯的那场镜中直播,确实打消了大部分人的恐惧与绝望,他们按照窦柯的指示,有序地聚集在安全部大楼前,等待着镜堡的建立,等待着生存的希望。 凤星晖敲了敲腰间的镜子。 出来的是……复制体窦柯? 群众的尖叫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在迎接一位真正的英雄。 复制体窦柯从镜中走出,双目紧闭。 难道窦柯遇到什么困难了? 凤星晖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复制体窦柯出来后,没有任何交流,直接启动了镜像复制程序,这一复制,凤星晖便发现了异常。 与本体不同,复制体像是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动作机械而迅速。 在第一个镜堡差点砸翻一个雨棚后,凤星晖迅速上前,抱住了复制体,阻止它对着人群密集处降下第二个镜堡的动作。 复制体的防御机制被触发,诡手凭空出现,两人瞬间陷入了缠斗。 凤星晖不敢大意,四阶的力量全开,领域张开,试图将复制体压制。 然而,复制体却没有痛觉一般,动作丝毫不受影响,诡手如同鬼魅,不断向凤星晖袭来。 五阶的身体强度让凤星晖身上瞬间出现几个血洞。 长城补充的诡气让她在战斗中不断恢复,但复制体的攻击却愈发猛烈。 交手几次,凤星晖便知道如果不下狠手,自己会硬生生被复制体用诡手撕碎了。 群众们看着两人的战斗,惊恐万分,却又不敢逃离,生怕错过了建立镜堡的机会。 凤星晖心中焦急,她不想在这里与复制体纠缠,新省的民众还在等待她的救援。 她猛地发力,将复制体震退几步,趁机跃到空中,领域全开,试图将复制体笼罩其中。 可复制体一旦离开战斗模式,指尖便开始凝聚诡气,试图复制镜堡。 人们站得七零八落,还在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幕。 凤星晖心中一紧,她不能让复制体在这里继续制造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领域内的诡气仿佛响应她的召唤,复制体的动作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吸噬了所有的动力源。 凤星晖疯狂地敲击腰间的小镜子。 然而,窦柯不知道在忙什么,依然没有回应。 不管了,复制体对窦柯来说是消耗品,但如果镜堡没有救人,反而杀人,那对窦柯的信仰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凤星晖眼神一凝,她不能再犹豫了。 她调动全身的力量,领域内的诡气如同狂暴的洪流,向复制体汹涌而去。 饿死诡一直在寻找精纯的诡气,有了凤星晖的操控,如怒海狂涛般向复制体镜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复制体窦柯虽然动作机械,但五阶的实力却不是摆设,它迅速做出反应,诡手舞动,与凤星晖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有雷鸣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群众这些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们开始四散奔逃。 战斗中的凤星晖与复制体窦柯,两者的力量在雨幕中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周围的空气震颤。 复制体窦柯虽然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但其五阶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一进战,它的诡手便冲着凤星晖的心脏而去。 一脱战,它便立刻开始凝聚诡气,准备复制镜堡。 凤星晖这才明白,窦柯为什么敢让复制体镜诡守着长城的堡垒了。 这种战争机器,窦柯到底是在防御什么啊?又是什么,能让窦柯抛弃既定计划,只来得及给复制体下复制的指令? 此时此刻,长城连绵不断地补充诡气,倒让两人完全无法分出胜负。 凤星晖一边与复制体周旋,一边疯狂地敲击腰间的镜子,试图与窦柯建立联系。 就在这时,凤星晖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镜子中传来。 她心中一喜,难道是窦柯终于回应了她的呼唤? 她立刻集中精神,试图与镜子中的气息建立联系。 果然,下一刻,窦柯的声音便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小凤姐,长河入海口大量诡异开始上岸,镜堡就交给你了。” 窦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凤星晖闻言,心中焦急更甚:“你不要逞强!而且,而且华国这么大,群众现在都聚在安全部不肯离去,哪里有那么大的空场地给我们放镜堡?!” “没时间了,必要时,舍小取大。” 窦柯的话简短又清晰,凤星晖还没来得及跟她继续沟通,便感觉到气息的消散。 下一秒,广场上的尖叫和恐慌达到了顶点。 “快看安全屋!” “这是……?” “怎么每面镜子的画面都不一样?” “是末日!” “诡异要来了吗?还是逃不过吗?” 民众们惊恐地注视着第一座镜堡和手中的镜子。 镜中画面各异,却无一不透露着末日的绝望。 有的镜子里是汹涌的海水吞噬着沿岸的城市,有的则是漫天的火焰将天空染成血红,更有的是无数的诡异从地底爬出,如同蝗虫过境般席卷一切。 凤星晖心中一沉,她明白窦柯所说的“舍小取大”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窦柯用自己的方式,在告诉所有人,末日的景象,也在告诉所有人,她们正在面临的,是怎样的敌人。 镜中的画面,如同预言般,让民众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开始慌乱,开始四散奔逃,仿佛末日已经来临。 但凤星晖却站在了原地,她的目光坚定,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建镜堡,要建更多更多的镜堡。 “所有人立刻疏散!广场不留一人!后果自负!” 凤星晖高声喊道,她的声音穿透了雨幕,穿透了人们的恐慌。 “十秒后,镜堡开始降落,处于地基之上者,一律视为自愿奠基,死生无论!” 复制体一把掏出了凤星晖的心脏,鲜血从空中洒落,但凤星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声音穿透雨幕,回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镜堡落地后,安全部注意疏散群众,驭鬼者负责击杀诡异,你们能不能活,你们的命,全在你们自己手里!” 凤星晖紧紧地攥住诡手,心里默念倒计时。 漆黑如墨的诡手从凤星晖胸膛中拔出时,还带着跳跃的心脏和血肉。 凤星晖一个后撤,离开了复制体的攻击范围,复制体立刻开始执行窦柯的指令,诡手从空中猛然挥下,伴随着一阵轰鸣,第二座镜堡在新省的安全部大楼前轰然落地。 镜堡依然呈现着不同的诡异进攻画面。 但凤星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疼痛与饥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大量诡气开始补足她残缺的躯体,心脏的缺失,让她的领域开始不由自主地捕获。 她只能分出一丝意识,勉强引导着饿死诡去吞噬那巨云,尽全力维持着领域的稳定,不让它失控。 不能掉链子,不能给窦柯拖后腿。 她要建立更多的镜堡,保护更多的人。 窦柯绝地不会无的放矢,她一个自己背负所有也要给民众希望的人,一个拼命调动全国驭鬼师去击杀诡异,甚至不惜放出晋升五阶的机会来激励驭鬼师的人。 一定是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凤星晖不想去猜测窦柯知道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她只知道,一旦窦柯这么说,那就必须这么做了,也只能这么做! 新省发生的这一切,也被投放到了全国的镜子中,不断有幸存者看到了长城外部诡异进攻的场景,也不断有将希望寄托于驭鬼者身上的人开始意识到,他们所处的世界已经彻底改变,曾经的安宁与秩序已然不再。 开始有人发烧,体质弱小的老人和小孩在雨中瑟瑟发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他们紧紧抓着身边的亲人,仿佛这样就能从彼此身上汲取到一丝温暖和力量。 镜堡的建立并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止,复制体窦柯在凤星晖的操控下,机械地执行着复制的任务。 每一座镜堡的落地,都伴随着一阵轰鸣,也伴随着一阵希望的光芒在民众心中升起。 凤星晖站在雨中,她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湿透,但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不断有四面八方的诡异向长城涌来,它们或攀爬,或飞跃,试图突破长城的防线。 但窦柯似乎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复制体骗人诡强化,复制体饿死诡吞噬,复制体镜诡强攻,三者相互配合,在诡异中绞杀,长城又如同黑洞般吞噬了漏网之鱼。 华国的幸存者们看到这三人的面孔,信仰之力聚沙成塔,汇聚到镜中,为窦柯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窦柯在镜中的身影愈发凝实,她的双目紧闭,如同一位正在沉睡中的神祇,却在沉睡中掌控着一切,指挥着这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战斗。 新省以极小的伤亡,复制起了数十座镜堡。 凤星晖深吸一口气,她抬头望向远方,只见雷云在不断地翻滚,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她一度以为棺材诡是结束,诡兵马是结束,长城合拢是结束,现在,她明白,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238章 祂在等,等祂的食物到达最美味的那一刻…… 复制体镜诡复制这些镜堡仿佛没有耗损,没了凤星晖的干扰,不一会,它便将新省安全部门口的广场和四面八方的道路复制满了镜堡。 这粗略估计……能容纳下数十万人了。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凤星晖调动全身的力量,试图将还在复制镜堡的复制体压制,然而,她一旦带着战斗意图接近,复制体窦柯便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诡手如同闪电般向她袭来。 凤星晖心中焦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她不再试图压制复制体,而是调动全身的力量,将吞噬领域瞬间爆发,如同狂暴的漩涡般向复制体席卷而去。 复制体窦柯虽然动作机械,但五阶的实力却让它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它诡手舞动,与凤星晖的吞噬领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凤星晖从不惧怕损伤,她跟窦柯不一样,窦柯一阶时,随便打出一拳,便能把自己诡气耗尽,而她在一阶时,便敢顶着诡异以身为盾。 不就是痛,不就是缺胳膊断腿。 她可以吞噬! 凤星晖抓住机会,猛地发力,将复制体震退数步。 她趁机跃到空中,领域全开,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向复制体笼罩而去。 复制体想要逃脱,但为时已晚,它被吞噬领域困住,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缓。 凤星晖直接指挥尸诡复制体,长枪如龙,试图贯穿复制体窦柯的胸膛。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尸诡复制体一进入镜诡复制体的战斗范围,两人居然同时放下了武器。 是了,既然都是窦柯的诡奴,它们在镜子里都能和平相处,没道理到了现实世界会自相残杀。 凤星晖本人跟尸诡本体晏紫槐关系极好,窦柯也用尸鬼复制体带着她飞行过很多次,凤星晖更是能直接接受饿死诡复制体吞噬的能量反馈。 窦柯一向是“规则”叠加利用的高手,虽然时间紧急,窦柯肯定给他们下了不能自相残杀的指令。 凤星晖灵机一动,迅速调整策略。 尸诡接收到了凤星晖的指令,调整飞行角度,骨翅扑扇,直接把镜诡复制体揽入了怀里。 果然。 镜诡复制体并没有挣扎,复制和进攻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静静地被尸诡复制体搂在怀里,在地空中盘旋。 “紫槐姐,得罪了。”凤星晖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尸诡复制体的背上,她紧紧抱住尸诡复制体的脖子,借助它的力量,在空中稳定了身形。 四阶尸诡复制体的身体强度足以承载凤星晖的重量,怀里抱着一个,身后背着一颗,很快便消失在了新省百姓的眼中。 黑云翻滚,仿佛巨兽在天空中肆意咆哮,带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压迫感。 雷声隐隐,由远及近,风卷起尘土,天地间一片混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和不安,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一个失去奶奶的少女愣愣地看着天空,却被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子一把扛在肩膀上:“还愣着干什么?镜诡都说了,这雨淋多了会变成诡,还不赶紧进镜堡!” 颠簸中,少女紧紧抓着年轻人的肩膀,她的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但在这份惊恐中,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希望。 “这些姐姐,都在努力,我也可以拯救大家吧?”少女颤声问道,她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微弱。 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向着镜堡的方向奔去。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镜堡就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镜堡巍峨地矗立在雨中,它的外立面的每一面镜子依然乱序反射着不同的诡异镜像,但每个人都能看到,有人、有诡异、有复制体在对抗着。 每一座镜堡都是一个希望,一个让人们在绝望中寻找到光明的希望。 少女被年轻人带进了镜堡,她看着周围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惊恐与无助,但在这份惊恐中,又有着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镜堡内部的空间广阔而明亮,大厅、办公室、病房,一应俱全,人们在负一楼的仓库里发现了停尸间,自然也发现了窦柯堆放在里面的各种物资。 很快便有安全部组织了人员开始维持秩序,这里俨然成为一个临时的避难所。 人们自发地互相帮助,老人和孩子在众人的照顾下得到了妥善地安置。 年轻的男女们则主动站出来,协助安全部的人员搬运物资,搭建临时床铺,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 尽管外面的风雨交加,雷声轰鸣,但镜堡内部却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宁之地。 人们在这里找到了暂时的依靠,他们的眼神中逐渐恢复了光彩,开始相互鼓励,共同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只是到了夜里,又起了一阵喧嚣。 发烧的人越来越多了。 华国对于大型诡异灾害的应急处理机制在这一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安全部启动了紧急预案,将人员隔离进一个镜堡,迅速完成了人员置换,并配备了足够多的志愿者和物资。 到了下半夜,雨势渐渐转小,但雷声依旧隆隆,不时震颤着大地。 那些发烧的人出现了异样,开始诡异复苏了。 有诡异的地方,镜子便开始面向全世界的镜子直播。 这一晚,入睡的人有很多,但睡不着的人更多。 镜堡中有人看到这一幕,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汇聚在那面小镜子前开始围观。 他们不明白为何在避难所中还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但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场灾难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些开始诡异复苏的人,身体逐渐扭曲变形,黑雾从他们的毛孔中渗出,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 志愿者们迅速行动,试图将这些诡异复苏者关押起来,但驭鬼者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一个诡异复苏者突然冲破束缚,向镜堡外冲去,他双目通红,速度极快,力量极大,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所过之处死伤无数。 鲜血潺潺,镜堡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人们惊恐地尖叫着:“难道连镜堡也不安全了吗!?” “不是,你再等等,再看。” “那个……角落里那个是我女儿,她发烧了,她被隔离了,乖宝,你快跑啊!” 一位中年妇女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眼眶通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要去那座镜堡救我女儿,天杀的,他们说生病的人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我才肯放女儿过去的,他们怎么不说那座镜堡里全是怪物啊!” 她试图冲破人群,却被身旁的人紧紧拉住。 “危险!你不能过去!” 中年妇女挣扎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但在这绝望中,又夹杂着一丝母性的坚韧。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那样!” “别哭,再看!” 旁边人紧紧拽住她的手,指向镜子里。 中年妇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根双节棍,以一种不符合学龄少女的利落,将那个诡异复苏者击倒在地。她的动作迅捷而准确,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打在诡异复苏者的要害上,显然那并非常人。 中年妇女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堡内的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吸引了:“你女儿这是……成为驭鬼者了!” “恭喜恭喜!” “天呐,怎么成的,能不能让她教教我们啊?” “你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的?” 跟前夫离婚后,中年妇女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生活,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有这样的一天。 看着镜子里女儿矫健的身姿,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有惊讶,有自豪,也有担忧。 “我……” 中年妇女紧紧盯着镜子,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女儿的骄傲和担忧。 “我会帮她,尽我所能。” 她站起身,加入志愿者的行列中,开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她用自己的行动,支持着女儿,也支持着所有的驭鬼者们。 发烧,昏迷,诡异复苏,新生或死亡杀戮。 这一幕在蓝星各地不断上演。 饿死诡的吞噬天地领域在黑云上划出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如同锋利的刀刃割裂了黑暗,让一丝光明透了进来。 凤星晖站在尸诡复制体的背上,紧紧抱住它的脖子。 她的领域吸收了太多诡气,叠加长城的诡力反馈,她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疯狂地增长。 但此刻,她无暇他顾,只是紧紧盯着地面。 饿死诡如同一只贪婪的巨兽,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诡气,为凤星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既然她能,那她也要竭尽所能地救人。 凤星晖不再拘泥于窦柯所说的,在各省安全部复制镜堡。 此一时,彼一时,窦柯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那窦柯无法估计的地方,就由她来补全。 镜堡的坚固度很高,即使低空丢下,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凤星晖就指挥着尸鬼复制体,向着一个方向直线飞去,其间,只要看到人群聚居地,就指挥镜诡复制体丢下镜堡。 她的心中充满了紧迫感,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也知道,每一刻的延误都可能意味着无数生命的消逝。 饿死诡的吞噬领域在黑云间穿梭,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为她们指引着方向。 第一座城市,第二座城市,镜堡一座座拔地而起,如同希望之光在绝望中闪耀。 在努力地,不只是这些高阶驭鬼师们。 窦柯所有的布局都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绵延两万多千米的长城如同一条巨龙般蜿蜒在大地之上,每一块镜砖都蕴含着诡异的能量,此刻,这些能量被悉数激发,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长城内外,无数诡异被这充斥着诡气的墙吸引,杀戮欲望让它们疯狂地冲击着这道防线,但长城却如同一位屹立不倒的巨人,纹丝不动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镜堡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地涌现,为人们提供了安全的避难所。 镜子的随机直播,不仅让那些试图躲在别人庇护下等着躺平的人开始有动力求生,更是让人们开始借由镜子传递消息。 不断有驭鬼者把一些注意事项和生存经验总结后挂在胸前,就是为了这图像传递到其他镜子里的时候,能被人看到。 这一天,整个蓝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宇宙里,鹰国的方舟升天后失联。 地面以为,通信网络随着这场雨中断,但方舟上有四阶的毁灭者,鹰国人都相信,诺亚方舟会像经典里描述的那样,带着他们逃离这场灾难,抵达新的世界。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方舟升空后,确实一度远离了地面的混乱与危险,但随着高度的增加,他们开始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诡异现象。 方舟的外部被一层奇异的能量场包裹,这层能量场仿佛是宇宙中的一种神秘力量,对方舟产生了强烈的干扰。 船上的通信设备逐一失灵,与外界的联系彻底中断。 四阶毁灭者虽然强大,但在这种未知的宇宙力量面前,也显得渺小而无力。 他们试图分析这奇怪的能量场,但每一次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方舟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恐惧与不安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支付了数百亿购买的船票,是否能带他们逃离死亡。 方舟内部,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活开始变得混乱。 食物和水的供应虽然充足,但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人们的心理防线却开始崩溃。 他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可能的出路,但每一次讨论都无果而终,这些权势逼人的乘客们开始质疑毁灭者的能力。 毁灭者为了证明自己,终于决定出舱,然而,就在出舱的那一刻,一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触手,似乎终于找到了值得祂为之一动的食物,猛地卷向了毁灭者。 毁灭者大惊失色,然而触手的力量巨大,瞬间将毁灭者和方舟卷入了腹中。 这一幕,自然被霍印晨和何老尽收眼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不敢置信。 “这……这是什么东西?”何老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霍印晨紧皱眉头,河图洛书快速翻动,昆仑镜散发着幽幽的光:“准确地来说,祂的行动消耗巨大,不是我们拦住了祂,而是祂在等,等祂的食物到达最美味的那一刻……” 第239章 黄金成为了最硬通的等价物,甚至有人用几克拉的纯色宝石来换取一块面包或一瓶干净的水。 祂的触手如同变色龙的舌头,布满了黏液,只一击,将飞船卷入如临深渊的黑暗之中,再无声息。 蓝星附近,只留下何老和霍印晨联手布下的时间法阵,以及何老震惊的面孔。 “这……所以祂的目标是……蓝星?”何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侥幸,却又难掩其中的恐惧,“蓝星对祂来说,是待烹饪的美味食材……那我们呢?” 霍印晨冷笑:“我们?我们是有毒的藤草,坚固的帝王蟹,凿地三尺的虫草,祂能吃,但代价祂不一定愿意给。” 何老闻言,神色稍缓:“那只要我们挡着,祂总会知道,蓝星不是祂能轻易涉足的盘中餐。” 此刻,两人正在火星之外,借着木星的巨大引力,一张又一张的时之网向祂扔去,何老没有诡眼,只知道安全部时之大阵内的情况,自然不知道现在蓝星面临着全面的诡异复苏。 “但愿吧。”霍印晨的目光看向昆仑镜。 从窦柯开始利用镜子传递消息时,昆仑镜的画面便开始不断流转,霍印晨试图引导河图洛书,统一预测与时间的规则,但始终无法兼容,不过对应的,河图洛书那个古体字“相信”,却融入了昆仑镜中。 两人本就是识海相融的关系,霍印晨一直在识海里试图与窦柯沟通,但窦柯仿佛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始终无法给予回应。 霍印晨心中焦急,但他能感觉到,窦柯的诡气十分稳定地在增长。 他只是把预测到蓝星在祂的影响之下,全面诡异复苏的一些场景告诉了窦柯,至于窦柯怎么救援凤星晖、又做了什么,此刻两人相隔甚远,他并未得知。 但他知道,祂的目标是窦柯。 严格来说,祂的目标原先是柯冉,现在是窦柯。 蹲守在太阳系之外的祂,无数矮行星和宇宙尘埃随着银河系的自转和公转撞入祂的身体,而祂,无数触手挟持着最原始的吞噬欲望,漫无目的的舞动着,所过之处,无不漆黑一片。 “万诡之源……” 霍印晨低声呢喃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 他和何老可能打不过祂,但是他们不会后退,因为蓝星上,有他们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类。 蓝星,地表。 诡气的浓度在不断地攀升,仿佛整个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窦柯站在镜中空间最初的中心点,俯瞰着全蓝星的镜子。 她的周身环绕着浓郁到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诡气结晶。 这些诡气结晶如同活物般在她身边游走,却又不敢靠近她,仿佛在敬畏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窦柯的双眼紧闭,她的意识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穿梭在无尽的诡气与镜像之间。 不断有诡气结晶爆开,化作点点荧光,被窦柯送出某个镜子,化身成了复制体。 长城叠加了凤星晖的吞噬规则,这些来源于饿死诡的规则,经过窦柯的规则融合后,给镜子加了吞噬,就像华国从古至今的守护与抵御,将周边的国境线附近的诡异全部吞噬殆尽,为华国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然而,随着这场席卷全球的诡雨,护目镜里,血字和黄字糊作一团,窦柯甚至有种在长河水下看到棺材诡的诡奴万诡奔腾的那种眩晕感了。 刚开始,窦柯用复制体铁三角组合去击杀高阶诡异,自己通过镜中空间来复制镜子,补缺,来确保长城的稳定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高阶诡异的数量越来越多,铁三角组合逐渐开始显露弊端了。 对于复制体来说,放出去之后直接以小队形式厮杀没问题,但在华国边境线如此巨大的战场上,面对越来越多的高阶诡异,即便是铁三角组合也难以应对。 这些高阶诡异不仅力量强大,而且各自拥有叠加在一起复杂的规则,即使以镜诡复制体五阶的身体强度和复制体骗人诡五阶的强化,窦柯也折损了不少诡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的思绪如同她的身法一般快,她不停地在各个镜子之间穿梭,寻找着可能的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凤星晖的复制镜堡进度也极快。 那些从天而降的镜堡,如同一颗颗希望的种子,在绝望的大地生根发芽。 每一座镜堡的落地,都伴随着一阵欢呼和感激。 越来越多的人通过镜子开始传递生存消息,发烧的人们自觉写下遗书,进入隔离区。 镜堡地下仓库内的金箔也被人找到,制作了一个个简易的英烈医院病房。 华国安全部未雨绸缪的一些措施,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华国警校、捉诡社、华山、各省安全部、志愿者,那些曾经人们不在意的,看似多余的准备,如今却成了人们生存的关键。 镜中空间复制替换的诡异越来越多,窦柯的镜中空间也愈发扩张和稳定,仿佛成为一个独立于蓝星之外的世界。 她不断看破高阶诡异的核心,用诡手击杀,再用镜子复制替换,将那些高阶诡*异一一清除。 不断有普通人随着高烧转换为驭鬼者,也不断有群众死在诡异复苏里。 人间炼狱、悲惨世界,但希望之光从未熄灭。 宇宙里的何老和霍印晨没有放弃、地表的窦柯没有放弃、在镜中空间的窦柯更不会退缩。 以散落在华国各地的镜堡为中心,不断有驭鬼者开始集结,他们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三五成群,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抵抗诡异的侵袭,保护人类的家园。 镜堡的时之规则让驭鬼师们跟帝都的驭鬼师一样,有了“存档点”。 疼痛、恐惧、冷汗、惊慌、颤抖……他们一边与诡异对抗,一边在生死线上挣扎。 但这些痛苦与恐惧,无法掩埋他们内心的希望与相信。 三江市镜堡,记录诡老妪奋笔疾书,她身后,双手持锁链的少女孔婧柔小声而快速地说着:“水诡只需远离,不可以用物理类规则,但可用土掩、火烧。奶奶,都记录好了吗。赶紧贴到镜子上,我要带队去杀诡异了。” 说完,少女便急匆匆地带着队伍离开了镜堡。 记录诡身后,几个驭鬼师从镶在墙上的等身镜中走出来,满脸痛苦和惊恐。 在看到镜堡大厅那悬着的巨大梦幻吊灯后,他们的眼中又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走,去记录诡奶奶那登记下,然后继续干死那群干草诡!” 记录诡老妪身后悬浮着的记事本,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诡异的特性和应对方法,每一句的开头都写着:“人类用xxx,可以打败规则为xxx的诡异。” 记录诡的规则是记录,属于特异类规则,被她记录在记事本上的事情,随着传播范围和相信人数的增加,会逐渐成为公认的事实,无法被诡异的规则所篡改。 老妪手中的记事本,此刻仿佛成了一本神圣的法典,记录着人类与诡异抗争的智慧与勇气。 老妪没写下一句,便立刻有志愿者将她的句子贴在镜子上,供其他驭鬼者参考。 随机乱序显示诡异信息的镜子,窦柯本意是用来告诫所有幸存者,放弃幻想,局势已经恶化到需要每个成年人都出来当战士。 但在她忙着跟高阶驭鬼师战斗的同时,因为时间紧张无法固定视角、乱序播放的镜子们,却成了驭鬼者获取诡异信息、指定应对策略的重要工具。 这一天,整个蓝星都笼罩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之中。 樱国的电视诡在诡雨的加持下,诡域急速扩张,境内的每一台电视机都爬出了身着白色和服头发细长直的诡异,怨念和诅咒规则将一个个家庭拖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街道上,行人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难逃被诡异吞噬的命运。 整个樱国,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另一边,毛熊国的冰原之上,一座座巨大的冰雕诡异缓缓苏醒,它们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将周围的一切冻结成冰。 这些冰雕诡异拥有着操控冰雪的恐怖能力,它们肆意破坏着毛熊国的城市与乡村,让这片原本寒冷的土地变得更加死寂与绝望。 金字塔附近,法老的诅咒仿佛随着诡雨的降临而复苏,古老的木乃伊诡异从金字塔的裂缝中爬出,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带着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死亡的诅咒,在沙漠中肆虐。 高原雪山之下,圣洁的雪水被诡异的鲜血染红,那些原本沉睡的古老邪恶被诡雨唤醒,它们带着对世界的仇恨与怨念,从雪山深处涌出,如同狂暴的洪流,冲击着山下脆弱的村落与城镇。 村民们惊恐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那些被冰雪封印了千年的邪恶,如今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猛兽,肆意践踏着他们的家园。 南半球,茂密的丛林中,古老的图腾与神像开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随着光芒的闪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诡异从图腾与神像中钻出,它们或狰狞或诡异或恐怖,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力量,在丛林中肆虐。 这些诡异仿佛是丛林的主宰,它们肆意捕食着鳄鱼、鸟类探险者与土著居民,原本充满生机与神秘的土地,如今却变成了恐怖的死亡之地。 蓝星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诡异复苏。 那些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与神话中的邪恶力量,今天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恶魔,肆意杀戮着蓝星的生灵。 这场雨,让整个蓝星的人类瞬间减少了一半,另一半则在这场浩劫中艰难求生。 经济体系崩溃,社会秩序荡然无存。 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漫天的诡气。 商店紧闭,街道空荡,只有偶尔传来的诡异嘶吼和人类的绝望哭喊,才让幸存者意识到这里曾经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文明社会。 金融系统瘫痪,银行关闭,货币失去了价值。 幸存者开始以物易物,黄金成为了最硬通的等价物,甚至有人用几克拉的纯色宝石来换取一块面包或一瓶干净的水。 食物和水成为最宝贵的资源,为了争夺这些,人类之间的争斗和杀戮也愈演愈烈。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性的光辉与黑暗都被无限放大。 有人坚守着道德和良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共同抵御诡异的侵袭;也有人被恐惧和绝望吞噬,变得自私而残忍,甚至不惜牺牲他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存。 整个蓝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动荡之中。 只有华国,因为边境的长城和星罗密布的镜堡,成为了蓝星唯一的净土与孤岛。 第240章 既然世道混乱,那便以力破局! 雨滴如注,猛烈地击打在地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远处的景物变得模糊,被一层厚厚的浴帘遮挡,整个蓝星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和泥土的气息,反而更添了几分沉闷。 雷声隐隐,闪电划破天际。 长城上和镜堡上逐渐汇聚了越来越多的驭鬼者,他们或手持利刃,或身披铠甲,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们知道,自己是人类最后的防线,是蓝星上最勇敢的战士。 长城之外,高阶诡异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它们的规则与力量让人心悸,但驭鬼者们毫不畏惧。 有的驭鬼者规则是近战物理攻击类型,如同猛虎下山,近身劈向诡异,有的驭鬼者是远程诡气类攻击,他们的技能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准确地击中目标,特质类的规则更是五花八门,有的驭鬼者则能够操控重力,将诡异压制得无法动弹。 长城之上,将诡云飞扬红披风迎风招展,银马白鞍手中长枪如同银色闪电,穿梭在诡异之间,每一次枪尖的舞动,都伴随着诡异的陨落。 中部某偏僻城市的镜堡上,诗诡李太白语速极快地吟诵着诗句,镜堡下的高阶诡异被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身法划破规则。 而此刻,镜中空间里容纳的诡异越来越多,窦柯眉头紧锁,她能感觉到,镜中空间随着吸纳诡异的数量在无限增大。 她还在镜中不停地穿梭,去处理那些可能损毁长城根基的诡异。 高阶诡异的力量太过强大,现在,蓝星上唯三的五阶驭鬼师,有两个去了太空阻挡祂的入侵,只有自己能在蓝星上汲取足够多的信仰之力。 窦柯知道,她不能失误,何老和霍印晨的规则都偏辅助,只有她,只有她强到可以对祂像对待蓝星上这些高阶诡异一拳毙命时,蓝星才不会在战斗中被波及。 蓝星能不能留存无所谓,可对于窦柯来说,柯冉还被关在H市里她看不到的角落。 她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打破封印的壁,救出柯冉。 窦柯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继续穿梭在镜中空间,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 那些高阶诡异在她的面前纷纷陨落,化作点点萤光,被镜中空间吞噬。 随着时间的推移,信仰之力与诡气交叠,镜中空间绵延千里,规则与诡气被窦柯的识海引导着,无意识的交融、汇聚。 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华国境内,驭鬼者们依旧在奋战,身影在晨曦与暮色中交替,仿佛永不疲倦的守护者。 窦柯在镜中空间的穿梭愈发迅速,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如同雷霆万钧,将高阶诡异一一击溃。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变强。 变强。 既然世道混乱,那便以力破局! 长城内外、华国境内,不断有人目睹到身形纤细的少女从镜中闪出,一拳轰碎高阶诡异,再闪身进入另一面镜子。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高阶诡异的陨落,给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一抹希望的光芒。 窦柯的拳法刚猛而霸道,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尽的诡气与规则之力。 那些噬人的、需要拿人命去填,的高阶诡异,在她的面前仿佛成了脆弱的纸人,一触即溃。 随着“长河复苏”的那只“水诡”被窦柯乘着“诡纸船”击杀,窦柯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规则正在与脚下的这片土地产生某种奇妙的联系。 仿佛这片土地也在回应着她的坚持与努力,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缓缓涌动,与她的规则相互共鸣。 这股力量,既非来源于饿死诡的规则融合,也非她自身诡气的累积,而是源自华国万千民众的信仰与希望。 仿佛有一条沉睡的巨龙在所有人的坚持与勇敢中被唤醒,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与庇护。 窦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条巨龙与长城、镜堡,以及所有在镜子周边被时之领域“存档”的人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防御体系,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壮志。 这一刻,她的身后有着整个华国的支持与信仰。 流淌着华国血脉的驭鬼师们似乎听到了一声龙吟,一股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入他们的身体。 这是…… 云飞扬感受着体内不断涌动的力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决心。 他高举长枪,银色的枪尖在月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够刺破一切黑暗与邪恶。 “为了华国,为了人类的未来,我辈义不容辞!” “一将功成!!!” 他大声怒吼着,声音回荡在长城之上,马蹄声隆隆,银甲闪耀,他身后,似有千军万马。 不断有驭鬼师进阶,窦柯打碎的那个“长河复苏”,似乎解除了禁锢在华国龙脉上的某种枷锁,所有华国的血脉在此刻都感受到了信仰的加成。 窦柯渐渐放缓了穿梭在镜中空间的频率。 她凝视着镜中空间的边界。 每一粒诡气结晶里,都关押着一个诡异。 经此一役,她已经无法用具体数量来描述她究竟收容了多少诡异了。 镜花水月在她的意识下,开始将诡异分类。 她懒得浪费时间,便粗略将这些“诡异”的牢笼,按照诡气的颜色与浓郁程度,以及它们所展现出的力量层次,进行了简单的划分。 那些颜色暗淡、诡气稀薄的,被归为了低等诡异;而那些颜色鲜艳、诡气浓郁,甚至带着丝丝法则波动的,则被归为了高等诡异。 窦柯戴上护目镜,三下五除二将诡异按照性质分门别类。 物理规则的、法术规则的、强化规则的、变化规则的、操作规则的、具现化规则的、因果类规则的和特殊类规则,都被她一一标记,并安置在镜中空间的不同区域。 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 现在,只是华国境内安全了,但华国境外呢? 她喊了人去安全部总部,现在,她要一个人促使其他驭鬼师晋升五阶。 只有蓝星上五阶的人越来越多,H市才安全。 何老和霍印晨两个五阶驭鬼师,便能在太空中阻挡那不可名状之物的入侵,为蓝星争取宝贵的时间。 那华国再出现更多的五阶呢? 这些低阶诡异,都将成为凤星晖和其他华国驭鬼师进阶的燃料! 窦柯转瞬,便出现在了安全部总部。 帝都的驭鬼师们已经不眠不休地战斗了三天三夜,窦柯的到来,让他们欢呼雀跃。 “窦柯大人,您回来了!”一位驭鬼师激动地说道。 窦柯微微点头,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驭鬼师,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就算时之领域能复活,就算驭鬼师能在诡雨中汲取诡气,就算华国龙脉对驭鬼师们有加成,但连续三天三夜的战斗,也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达到了极限。 更是有不少驭鬼师,死在了诡异复苏里。 大厅里原来行政中心的位置,堆了满满当当的金色尸袋,前一秒还是背靠背的战友,下一秒死于体内诡异复苏,规则掏了队友的心。 没人来得及指责和惋惜,奋不顾死的击杀与黄金收容,金色的尸袋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牺牲与奉献。 这些驭鬼师,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希望。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窦柯没有多言,她一挥手,身后一面庞大的镜子出现。 复制体运输诡背着巨大的箱子,箱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诡气水晶、黄金和诡器。 “来人,分了。” 驭鬼师们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资源。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继续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用你们的努力和牺牲换来的。现在,拿起这些,去提升自己,为了华国,为了我们身后的人,我们必须变得更强。” “镜诡大人,饿死诡大人、尸诡大人、黑熊诡大人、星诡大人、下潜诡大人、雾诡大人……他们都按你所说的,准备了200多只诡异来报道了。根据领袖的命令,他们已经四散开来,去清理时之大阵以外的高阶诡异了。” 领袖!? 窦柯猛然抬头。 看见领袖站在二楼,他身着黑色风衣,面容冷峻而坚定,正沉着地指挥着下忙碌的驭鬼师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与智慧,仿佛能够洞察一切。 而那些形影不离,跟在他身后的驭鬼师保镖们,此刻正从行政大厅往外冲去,又一次投入了战场中。 难怪总部这边秩序如此井然。 难怪牺牲这么多,帝都还能坚守这么久。 领袖他的目光在窦柯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点头,仿佛在无声地肯定着窦柯所做的一切。 窦柯立正行礼。 领袖没有多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镜诡大人,有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0-250 第241章 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这一幕看到的人不过寥寥。 安全部总部的人对于领袖的出现,早已习以为常。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领袖的存在只是这片繁忙中的一抹背景色。 然而,领袖和窦柯这一上一下的会面与沟通,却通过镜子传播到了三江镜堡中。 记录诡老妪看到领袖出现在镜子里,啊啊啊啊震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三江市的幸存者们,大多数是窦柯从许愿诡诡域中救出来的。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是从肉身佛退还成人类的,还在接受心理辅导,这次诡雨带来的诡气,让他们比普通人适应的更快,又有了记录诡的加成,让三江市成为华国幸存者最多的城市之一。 记录诡颤颤巍巍地将刚才目睹的那一幕记在记事本上,她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伟大领袖说,镜诡大人可以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这句话如同星星之火,通过记录诡的规则,经由镜子传播向蓝星有镜子的地方。 “镜诡大人,是我们的希望!” “你看,这是岛国的富士山吧,你看那只诡,看着还不如咱们的许愿诡呢,就把整个岛国给灭国了,还得是咱华国。”举着记录诡记录页的驭鬼师,指着旁边镜子里在岩浆里沐浴的诡异嗤之以鼻。 他身旁另一位在试图收集情报,蹲守消息的驭鬼师也激动地说道:“是啊,咱们华国有领袖这样的领导人,有镜诡大人这样高瞻远瞩的驭鬼师,有长城和镜堡这样的防御工事,还有众志成城的信念和决心,我们一定能战胜这场灾难!” 一支驭鬼者小队全副武装,从镜堡里喊着口号小跑出门。 队长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疤,腐肉并不能阻断他眼里的坚决。 迷彩服和他的仪态不难看出,在转型驭鬼者小队之前,他受过专业的军事化训练。 小队成员大约有十人,男女老幼,环肥燕瘦皆有。 他们统一穿着安全部制式制服,步伐整齐有力,眼中闪烁着希望。 队长高喊着:“信窦柯!” 队员们齐声回应:“得永生!” 队长振臂:“打诡不积极!” 队员们齐声:“思想有问题!” 队长拍手,示意落后的队员跟上:“怕不怕死!” 队员们轻笑:“有镜诡大人在,死亡不过头点地!30秒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队气势如虹地沿着长河,往郊区的诡异聚集地进发。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拉长。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华国的每一个角落。 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乡村,找到镜堡的驭鬼师们与诡异之间的战斗从未停歇。 与此同时,感受到领袖的认可对于信仰加成的窦柯,再次站在了研究院的大门前。 祖龙金棺静静地躺在石室里,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研究员们正忙碌地穿梭于各种仪器与古籍之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专注与紧张。 窦柯的到来,让他们放下了手上的研究,纷纷涌了上来。 这些怀揣着吃撑的研究大拿们,直到窦柯的回来,局势才有所好转。 “镜诡大人,您辛苦了!”负责推演规则的研究员激动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对窦柯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在他身后,渔民也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利用自己的规则,帮研究员做着什么。 窦柯微微点头,她的目光扫过渔民身上,时之规则沿着他血液流转的方向,与他的诡气运转合二为一。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天蓝色的诡气引导着庞大而杂乱的诡气,在她的身体内流转。 算了,难怪何老的时间逆流那么完美,而自己用时间规则,最多只能让时间接近到停滞。 术业有专攻。 强求不得。 “轰隆隆。” 机械电梯再次打开。 凤星晖走了出来。 她还趴在尸诡复制体的背上,而尸诡复制体单手牵着镜诡复制体。 窦柯一眼便看出了凤星晖的状态不对。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被某种力量所侵蚀。 窦柯的心猛地一沉。 她迅速上前,尸鬼复制体和镜诡复制体化成黑色晶状体,又消失在空气中,引得研究员们一阵惊呼。 “凤星晖,你怎么了?”窦柯焦急地问道。 看到窦柯,凤星晖的身体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的嘴角开始裂开,手心的风洞更是不停旋转,连狴犴石做的地板都被她的吸力掀起了一道道裂缝。 窦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凤星晖,诡气水晶如同不要钱一样,从凤星晖的嘴里和风洞里灌进去。 “柯柯,我饿。” 凤星晖囫囵地吞咽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复制体不听我的话,我又打不过。地上的人那么多,我怎么救,怎么救都救不完……” 窦柯看着凤星晖体内那个黑色的胃,牵动着她所有的消化器官,嘴巴和手上的风洞 正在疯狂地吞噬着诡气,如果不是源源不断的诡气水晶,下一秒似乎就要扑到自己身上来。 窦柯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她召唤出自己的复制体,三下五除二切成黑色结晶块,替换掉诡气水晶。 研究员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小凤姐,你辛苦了。”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窦柯复制体的强度,取决于她对复制体的认知。 能被她复制的,都是诡气总量小于她,且规则被她看破过的。 在护目镜和诡眼的加持下,可以说全华国,只要被她看过的驭鬼师和诡异,她都能复制。 而整个蓝星,现阶段最强的驭鬼师,就是她自己了。 研究员们完全想象不到,窦柯会拿自己去喂朋友。 这一次带来的震撼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们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 “还可以这样的吗……” “镜诡大人……真是不拘小节啊。” “看着有点儿恐怖。” “你懂个屁,时间紧迫,镜诡大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有切入点了,要是这波我们都能活下来,窦柯大人这个不拘小节的杀伐果决,为什么是她引领着我们华国救世,我能发十篇论文!” 这些教授们的讨论,自然也被窦柯听在耳中。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来安全部的时候,晏紫槐耳提命面地跟她说,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可以复制驭鬼者的技能,伦理问题无法越过。 果然是强大之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吗? 念头一闪而过,领袖的支持,教授和研究员们的言论,让她知道,她已经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目光。 强大而营养全面的诡气迅速充斥着凤星晖的身体,她脸上的苍白逐渐退去。 “我没有时间准备200只诡,柯柯,你有吗?” 凤星晖喘息着说道,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力气,不再颤抖。 窦柯浅笑:“那是自然。” “再来点。”饥饿声依旧从凤星晖肚子里传来,她像一只压抑到极致的猛兽,贪婪地找寻着食物。 夜光杯里的酒液无法补全她这几天的消耗,她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吞噬着窦柯提供的诡气。 窦柯没有犹豫,她再次召唤出复制体,直接直接切割成黑色的块状,方便凤星晖吞噬。 “给我进阶!等我五阶了,我要把天上那诡云,全吃了!” 凤星晖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她的声音虽虚弱,却满是坚定与不屈。 “好。”窦柯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牵着凤星晖的手,一起进了石室。 石室的角落里,几个镜诡复制体闭着眼睛,如同最忠诚的卫士,静静地守护着石室中的一切。 它们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黑光,与石室中的幽暗环境融为一体。 窦柯和凤星晖走到石室中央的祖龙金棺旁。金棺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仿佛蕴含着古老的力量。 凤星晖轻抚金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又是……棺材啊?” 她在棺材诡诡域中被泡的太久了,以至于看到棺材,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 “我其实有幽闭恐惧症,有其他办法吗?” 窦柯双手抱胸,挑眉:“这玩意就是霍老师的祖龙金棺跟棺材诡的结合体,除了躺进去,没有第二个办法。” 凤星晖举手投降:“啊,霍老师那个金棺,送你了?” 窦柯郑重点头:“算是吧,霍老师真是个好人啊。” 凤星晖叹了口气:“还给人发好人卡,真有你的。” 窦柯翻白眼:“别贫了,赶紧躺进去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凤星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躺进了金棺之中。 金棺缓缓合上,石室中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 窦柯盘腿坐在金棺边。 霍印晨不在,无法推理出金棺的最佳开关时间,那她只能用穷举法了。 时之规则被她控制着,金棺内的时间流速被拉到最低。 凤星晖的规则,在进阶过程中从消化变成了吞噬,所以她属于……强化系。 镜中空间里,属于强化系的结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窦柯伸手触摸,晶石化作一股纯净的能量,涌入她的体内。 她闭上眼,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流动,将它引导至凤星晖所在的金棺之中。 金棺内,凤星晖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她的皮肤下隐隐有光芒流转,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她体内觉醒。 窦柯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将更多的强化内规则注入金棺,加速凤星晖的进阶过程。 “这可是人为晋升五阶啊!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搜集出一手资料!” “没有抢到镜诡大人的研究方向就算了,这一次,我必不会输给你们。” “这进度太快了,好像前几天还在为镜诡大人无法苏醒而头痛,现在镜诡大人一个人就能主导进阶五阶了,好像再苟几天,诡异复苏就要全面结束了一样。” 第242章 这一天,华国安全部研究院最顶尖的教授和研究员们过了自诡异复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是啊,在这鬼地下关着,都多久没看到太阳了,昼夜颠倒,时间混乱,我真想念我养的花儿啊。” 一位年迈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感慨地说道:“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一定要好好晒晒太阳,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 他身侧戴着黑框眼镜的女性研究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父,会的,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窦柯闭着眼坐在金棺旁,时间在她周围仿佛静止,只有金棺上若有若无的诡气波动,提醒着研究员们,她正在做着什么。 强化规则由弱到强被投进金棺,复制让窦柯有了穷举的资源。 她体内的天蓝色诡气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支撑着这一场浩大的进阶意识。 凤星晖很饿。 饿到几乎快把祖龙金棺给啃了。 她的吞噬天地领域在金棺里不断扩张,诡气一投入,便如泥牛入海。 窦柯时刻关注着金棺内的变化,再将领域内全部的强化规则类诡异复制到第三遍的时候,凤星晖终于稍稍停止了进食的动作。 她手上的风洞不断扩张、扩张,再扩张,下一秒,甚至要溢出金棺。 这样下去不行。 窦柯果断换了一条思路,她开始复制自己。 一个又一个的镜诡在她的意识下直接变成黑色的晶块,被投入祖龙金棺中。 食材的变化,让凤星晖的吞噬动作猛地一顿,她体内的饥饿感似乎得到了缓解,不再那么疯狂地吞噬着诡气。 窦柯见状,心中稍安,她继续引导着吞噬规则与凤星晖的身体融合。 金棺内,凤星晖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她的皮肤下光芒流转的速度更快了,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觉醒。 窦柯紧紧盯着金棺,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知道,这一步至关重要,稍有差池,便可能功亏一篑。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棺内的光芒逐渐收敛,凤星晖的身体也恢复了人形。 窦柯缓缓睁开眼,诡胃已经遍布凤星晖的全身,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黑洞。 声音、光线、颜色…… 似乎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会被她吞噬,诡气流转如同无尽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甚至连空气都卷入其中。 这诡气的流转轨迹,以凤星晖的胃部为核心,简直浑然天成。 就是现在! 窦柯打开金棺。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强大的吸力从石室中涌出,凤星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黑色的诡气,仿佛一头觉醒的巨兽,正准备在这片天地间掀起一场风暴。 双目对视的一瞬间,窦柯便看出了凤星晖意识的缺离,棺材盖猛地合拢,咆哮声戛然而止。 石室外的研究员们隔着窗户,时间流速让石室内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像是粗糙剪辑的电影片段。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窦柯站起来,棺材盖打开又猛地合上。 “发生什么了?” “失败了?” “不,说不好,再看看。”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紧张地攥着拳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窦柯身上。 下一秒,窦柯好像又一次打开了棺材盖,又好像完全没有。 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开棺了?” “好像开了,又好像没有开。” “扑街啊,这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镜诡大人的动作,怎么获取第一手资料啊!” 研究员们焦急地讨论着,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窦柯的动作,试图收集着什么信息。 然而,随着窦柯开关棺材盖的次数越来越多,虚影被肉眼捕获的细节也越来越多,研究员们终于看出了些门道。 “镜诡大人这是……?” “没了推演规则,镜诡大人这是用时间和次数,再换成功率。” “对,就是这样。” “穷举法!要我说,如果不是诡异复苏了,以咱们镜诡大人的观察力和执行力,绝对是科研的一把好手!” 窦柯紧盯着凤星晖的变化。 每一次诡气运转到完美的节点,她便会开棺尝试。 终于,在一次两人对上眼之后,窦柯知道,她赌对了。 凤星晖双眼如同湿漉漉的小鹿,乖巧而明亮。 “饱了,吃不下了。” 她缓缓从金棺中坐起,诡气如同听话的宠物,围绕着她旋转,最终缓缓收敛进她的体内。 窦柯看着凤星晖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知道,这一刻,她们距离战胜诡异,又近了一步。 “感觉怎么样?”窦柯轻声问道。 “虽然精神和身体都感觉像被揉碎了重塑,”凤星晖揉了揉肚子,“但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窦柯点了点头,她伸手轻抚金棺,感受着其上流转的龙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成功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既然凤星晖能成功,那就代表她的方法是可行的。 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驭鬼师哪个不是被诡异折磨得死去活来,才能掌握非人的规则呢。 敢带着200只诡异来总部的,本身就做好了痛苦的心理准备吧。 凤星晖急吼吼地从棺材里站起来:“我得去看看我的吞噬领域现*在有多强!”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消失在石室里,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了电梯前,焦急地按着上行按钮。 研究员们错愕地看向大厅的时钟,现实时间才刚刚过了五分钟,这就……成了? “镜……镜诡大人……” “化不可能为可能!” “奇迹啊!” 研究员们纷纷惊叹,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快,快去联系地面!” “把诡气分析仪拿来!就算我们不能帮人晋升五阶,但绝对可以从镜诡大人的方法上,找到驭鬼师进阶的关键!这一定是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 研究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可能正站在科学与诡异力量的交汇点上。 窦柯根本没有等研究员们行动。 她直接进入了镜中空间,精准地找到了在帝都的四阶驭鬼师。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距离几人最近的镜子里回荡:“带着你们抓的诡异,来研究院,进阶。” 晏紫槐在皇宫里杀诡杀得正酣,突然听到窦柯的声音,肉翅瞬间张开,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势,直冲云霄,向研究院的方向飞去。 研究员们的器材还没准备好,就听到轰隆隆的石梯轰鸣声。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来了?” 助理推了推眼镜:“来了。” 教授鼓足勇气去跟窦柯交流,想就窦柯的晋升方式参与研究。 窦柯正好嫌一个个进阶太慢,看到教授主动请缨,便欣然同意。 等待的过程中,她毫无藏私地解释了自己的方法,包括如何复制驭鬼者、如何利用强化规则、如何控制时间流速等等。 “你们最好早点研究出个方案,这祖龙金棺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无法复制。最好让我能批量让华国的安全部主任们进阶。” 教授:“……” 研究院:“……” 打扰了。 原本以为是冒昧打扰,没想到窦柯开口就毫无藏私,甚至提出了更离谱的要求。 批量让华国的安全部主任们进阶? 这想法,简直比诡异还要离谱!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窦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能让凤星晖这个原本只是四阶的驭鬼师,在短时间内进阶到五阶。 那么,如果这种方法能够复制、推广,他们胆子再大一些,如果四阶升五阶不行,那三升四,二升三呢? 教授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我们试试,我们试试。” 晏紫槐第一个赶到,一眼便捕获到了石室门口的那面镜子。 这个镜子……是棺材诡时期的吧。 她掠过无数仪器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从储物诡器里往外掏出大把大把的藏尸袋,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镜子里扔去。 下一秒,窦柯从镜子中走出。 “紫槐姐,好久不见。” 晏紫槐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她一边将黄金袋里的诡异往石室里扔,一边说道:“够了吗?不够还有。” 窦柯还觉得镜中诡异库里的诡异样本不够多,便笑着说:“不够,有多少要多少。” 晏紫槐笑了笑:“攒了点家底儿都给你了,来吧,开始。” 石室的门再次关上,晏紫槐躺进棺材,窦柯合棺。 【晏紫槐,尸诡,千年飞僵,不死之身】 是物理攻击类诡异。 时间规则,启动。 诡气结晶,复制。 强化规则,引导。 窦柯专注地操控着一切,她的意识如同精密的仪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 诡气运转,完美。 试图开棺,失败。 诡气结晶,复制。 祖龙金棺,投入。 诡气运转,完美。 试图开棺,失败。 ……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窦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她的眼中只有坚定和执着。 石室外的研究员们屏息凝视,那些在时间流速下,肉眼无法捕捉的诡气流动,终于用诡气分析仪在0.01倍的慢速回放下显露无遗。 研究员们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诡气的运转,也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进阶过程中的微妙变化。 终于,在电梯再次打开,现实时间走向四分钟的时候,尸诡晏紫槐五阶晋升,成功! 这一天,华国安全部研究院最顶尖的教授和研究员们过了自诡异复苏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素材、数不清的素材,一个接一个的四阶驭鬼师,背着大包小包的黄金收容袋,一个接一个地涌入了研究院。 第243章 那我们换个角度再想,如果集体意识真的存在,整个蓝星,只有华国有集体意识吗? 窦柯又恢复了世人常见的面瘫状态。 石室内超出常理的时间流速和蓬勃的诡气,自然也将这一幕通过镜子传递了出去。 镜子里的信息很杂乱,但架不住现在全蓝星的镜子都在乱序以诡气为核心,传播蓝星诡异复苏场景。 因为时间流速的问题,这块时不时卡顿的镜面最开始并没有受到关注,但渐渐地,人们开始发现,自从那声龙吟之后,华国这边跟其他国家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首先是笼罩天空的黑云肉眼可见地出现了沟壑,尽管周边的云彩很快便将沟壑填补,但丁达尔效应如同神迹般穿透诡云,如同希望之光洒向大地。 紧接着,华国境内,面对诡异的反攻号角彻底吹响。 先是有如同神祇般长着翅膀的女人手持长枪,在华国出名的古都、古坟墓上空翱翔,长枪每一次挥动,便有诡异哀号着湮灭,她身后更是出现古墓常见的伴生石像,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尸变或僵尸覆灭,都会让她身后的石像强大一份。 随后,是巨熊咆哮着,在大兴安岭狂奔,每一次扑击,都让周围的诡异颤抖不已,连绵不绝的诡异对它发起了死亡冲锋,但他庞大的身躯总是会突然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灵活动作,避开致命伤。 再然后,是一场弥天大雾笼罩了整座茅山,雾中,隐约可见无数道身影在穿梭,他们手持符咒,口念咒语,诡异试图进攻这些道士们,却迷路在雾里。 窦柯的进阶持续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华国安全部研究院的石室内,诡气翻涌,如同怒海狂涛。 每一位试图进阶的人,都带来了远高于窦柯预期的诡异数量和种类,这些诡异在窦柯的操控下,如同棋子般被精准地投入祖龙金棺中,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进阶尝试。 可在饿死诡、尸诡、黑熊诡、雾诡相继进阶成功后,第一个进阶失败的安全部主任出现了。 浙省安全部主任的代号是涡旋诡,是一名五十岁的女性,在成为驭鬼者之前,是世界著名企业的高管。 她被窦柯从金棺中叫醒时,只感觉到了诡气的增加,但还是卡在四阶巅峰的状态,无法寸进。 窦柯的眉头紧锁,她迅速检查了涡旋诡的诡气运转情况,却发现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异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为什么前面几个都能成功,偏偏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石室外的研究员们也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石室内的监控屏幕。 为了留下足够的研究数据,防止时间流速的干扰,现在石室内的每一寸,都被数台诡气研究仪覆盖着,再用技术还原。 屏幕上,窦柯紧锁的眉头和涡旋诡那有些失落的脸庞清晰可见。 研究院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窦柯不甘心地再次启动了时间规则,试图通过增加尝试次数来突破这个瓶颈。 石室内的诡气再次翻涌起来,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涡旋诡的身体。 涡旋诡紧闭着双眼,全身心地投入进阶的过程中,试图抓住那一丝晋升的契机。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室内的进阶过程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 终于,在数次尝试后,涡旋诡甩了甩手,示意放弃。 “窦主任,我恐怕是不行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我感觉诡气已经增加到了极限,但就是无法突破四阶的桎梏。” 窦柯也不明就里:“后续缺少了机缘和运气吧。” 实力强大的驭鬼师们,都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斗争的,安全部主任的选拔,又是优中选优,他们本身的实力和心志都远超常人。 可即便如此,在进阶五阶的道路上,也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研究员们通过诡气分析仪,细致地记录着每一次进阶的微妙变化,试图从中找出进阶成功的关键要素。 窦柯依旧面瘫着,意识如同精密的仪器,一丝不苟地操控着每一个步骤。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明明已经梳理了进阶的全部流程,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为什么还是会有驭鬼师无法成功? 五阶驭鬼师人数不够的话,人类拿什么给祂对打? 难道,真的是因为缺少了某种机缘或者运气? 接下来,她又尝试为几个新晋的主任进行进阶,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他们或是诡气运转出现问题,或是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始终无法跨越那道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的门槛。 这些驭鬼师们带来的诡异被投入镜子,一个又一个地躺进了祖龙金棺,石室内的进阶过程仍在继续,每一次开棺与合棺,都牵动着研究员们的心弦。 他们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在操作规则的吊死诡宋力成功晋升五阶后,窦柯发现,再也没有人能进阶成功了。 窦柯紧皱眉头,她不甘心,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正在窦柯一筹莫展之际,老教授灵光一闪。 “镜诡大人,或许,那些成功进阶的驭鬼师身上,都有一些共性?” “共性?”窦柯的意识绕过镜中空间里那些被她分门别类的诡异样本,以及那些成功进阶的驭鬼师信息,试图找出老教授所说的共性。 科研就是要大胆假设,窦柯对研究的配合,让教授和研究员们也不再考虑其他因素,直接现场头脑风暴起来。 每个人都滔滔不绝,最终,形成了以老教授为主,其他人为辅的研讨会形式。 窦柯听着他们满口术语,精神有些飘忽,但她也知道,这几乎是蓝星上对诡气研究最权威的研讨会了。 尽管她对这些烦琐的学术讨论并不感兴趣,但她还是静下心来将时之领域笼罩在了整个大厅上。 研讨会的氛围热烈而紧张,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讨论中。 那些等待晋级的四阶驭鬼师们,见窦柯没表态,一时之间也不敢骂诈骗,互相看了一眼,也老老实实地找地方坐下了。 研究员们时而激烈争辩,时而陷入沉思,时而又恍然大悟。 终于,有位年轻的助理研究员激动吼道:“我们组前期一直在试图对诡异规则进行分类,但是三阶以上驭鬼师基本会掌握不止一个技能,这项研究就荒废了,有没有可能,诡异的初始规则会影响到进阶数量限制呢!” 这个观点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窦柯心中的迷雾。 她是具现化类规则,有一个锚点,便可突破物品限制,五阶之后,更是能复制万物。 霍印晨是因果类规则,如果换个人,唯心规则完全可以施加影响,或者创世,但这规则遇到厌世的霍印晨,被用成了最强辅助。 何老是特质类规则,从始至终只钻研时间领域,用一个小小的闹钟诡,便能让区域时间倒流。 窦柯的眼前闪过了一道光,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把控蓝星驭鬼师的进阶之路!” 窦柯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筛选……龙吟……信仰……长城……相信……”她低声呢喃着,意识在镜中空间里飞速盘旋,将那些成功进阶的驭鬼师的信息与他们的诡异初始规则一一对应起来。 研讨会上的研究员们还在继续着他们的讨论,但窦柯已经无暇顾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上。 这些词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即将呼之欲出。 突然,她的眼神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这些事情……跟我母亲的突然消失,有没有什么关联?”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人人都知道,窦柯的母亲柯冉是两年前蓝星最强的驭鬼师,在处理完三江市的诡烛台事件后离奇失踪。 也有无数人试图通过安全部给窦柯提供柯冉失踪线索,来搭上窦柯的线,从此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君不见H省是第一个被清扫诡异的,至今,也是全蓝星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但安全部派人核实后都一一打回,说对柯冉失踪掌握线索最多的,是窦柯本人。 原本热闹的研讨会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窦柯紧锁眉头,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记忆的草原上狂奔。 她回想起母亲消失前的种种异常,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在此刻却如同拼图般一块块地拼凑起来。 “筛选……龙吟……信仰……” 她低声重复着这些词汇,每一个词汇都像是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引领她走向那个看不到尽头的锁链。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抬起头:“集体意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窦柯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长河,是华国的母亲河,长城,是华国的象征,我们华国一贯崇尚和引导人们向善,没有进阶的各位,有没有做过违背国家意志的事情?” 窦柯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诡异与人类、驭鬼师之间的关系。 这个观点太过震撼,它颠覆了他们对诡异复苏以来所有事件的认知。 涡旋诡看着自己的双手:“是的,我杀过人。但我是为了救人啊。” 窦柯无意审判任何人。 她瞥了涡旋诡一眼,后者立刻颤抖起来,不再多言。 场上实力最强,对人类贡献最大的窦柯没有表态,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对涡旋诡有什么指责。 末世已至,人类伤亡已经惨重到如此地步,更遑论窦柯还提出了规则类首发者才可进阶这个概念,没有人会对一个贡献大于过错的人有什么苛责。 窦柯继续道:“所以,华国人同宗同源,共同的文化和信仰,可能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集体意识,这种意识在诡异复苏后,对驭鬼师的进阶产生了影响。那些手上未沾染人类鲜血的驭鬼师,更容易得到这种集体意识的认可,从而顺利进阶。而那些有过杀戮行为的驭鬼师,则可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排斥,导致进阶困难。” “那我们换个角度再想,如果集体意识真的存在,整个蓝星,只有华国有集体意识吗?” “我母亲的失踪,会不会与其他国家的集体意识有关联?” 第244章 死神,杀人规则:收割。在死亡的名单上,你的名字已被勾选,无论身在何处,死神终将降临,带走你的灵魂。 教授推了推瓶底厚的眼镜:“镜诡大人真是大胆假设啊,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诡异复苏伊始,集体意识没有出来帮我们抵御诡异呢?我认为这个观点,还需要充分的证据论证。” 研究员们终日在地下,对地面诡异复苏的严峻形势认知,多来源于各种报告和镜子里的景象,对于集体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即使他们已经接受了诡异复苏的事实,但这概念还是太超前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窦柯明白教授的意思,她需要不同的声音。 她单手复制出一张白板,开始运用警校学到的逻辑推理技巧,将目前与集体意识相关的线索一一画出。 窦柯的画画技巧不算精湛,但胜在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她一边画,一边解释着自己的推理过程,白板上很快便布满了各种符号和箭头。 “我们华国一直有龙脉的说法,昆仑山、黄河、秦岭淮河,在不同的时代,都被视为龙脉。而那声龙吟,不是虚幻,也不是精神污染,大家都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加强。” 一位在进入研究院前专业是经济学的教授似乎被窦柯打开了思路:“近两百年来,随着觉醒年代、新华国、经济复苏,长河流域的经济文化确实是公认的强。” 窦柯拿了一支红笔,将长河重点描红,又分别在庆市、三江佛窟、长河棺椁、红雾诡区域画了圈。 “这些地方,都诞生了高阶驭鬼师和高阶诡异,每一次诡异被收服,都伴随着集体意识的觉醒和强化。” 窦柯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如果集体意识真的存在,那么它可能就是蓝星上最大的规则之一。而那些成功进阶的驭鬼师,或许就是顺应了这个规则,才得到了进阶的机会。” 研究员们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诡异复苏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深奥的规则。 窦柯的推理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们看到了诡异复苏事件背后更加复杂的真相。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举手提问:“那窦主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研究集体意识,还是寻找其他进阶的方法?” 窦柯丢下红笔:“术业有专攻,你们研究你们的,我们去找素材。” “素材?” 窦柯抬头看向虚空。 祂依旧待在太阳系的边缘,数不清的诡瞳被恐怖的皮肤包裹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些诡瞳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地蠕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木星小行星带里,霍印晨和何老如同两尊雕塑,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的目光同样聚焦在那片令人心悸的诡瞳之上。 窦柯眼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尽的宇宙,与那片诡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飞到外太空去。 精神污染…… 只是意识开始注意到祂的存在,精神污染便能穿透地下三百层的狴犴石吗? 河图洛书静静的悬浮在空中,不停地翻页,可见霍印晨还没有推演出击败他的最佳时机。 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天蓝色诡气在大脑里复制出一缕诡雾,混淆自己对祂的感知。 颤抖和发冷汗停止,窦柯转头看向研究员和驭鬼师们,发现他们都被自己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冷漠吓到。 “窦主任,您没事吧?”一位研究员关切地问道。 窦柯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她转头看向各位进阶失败的驭鬼师:“诸位,诡神的存在,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们的华国,我们的同胞,我们的长城和龙脉,就请大家与我一起,誓死守护。” 驭鬼师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窦柯摸上了腰间的镜子,下一秒,出现在了晏紫槐身侧。 “紫槐姐姐,我需要你。” 晏紫槐在成为驭鬼者之前,是一名导游。 肉翅破风,黑云被割出一道道裂痕,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晏紫槐直奔A市而去。 十分钟后,凤星晖跳上晏紫槐的背。 三人小队再次集结。 窦柯开启复眼模式,将整个蓝星的形式用镜片拼成一个蓝星仪。 她们的目标,是那些散落在蓝星各处,与人类历史文化紧密相连的古老遗迹。 窦柯要循证,要找到那些国家或地区的集体意识。 晏紫槐带着凤星晖紧跟在窦柯身后,她们三人如同三颗流星,划破夜空,直奔那些邻国而去。 “紫槐姐,岛国最大的古墓是什么?” “在奈优县,是天皇陵。” 三人一飞出国界,眼前的景象便截然不同。 岛国上空,诡气缭绕,诡云如同倾泻的瀑布,阴沉的罩满了整个海域。 窦柯紧皱眉头,她能看到整个岛国都被一层厚厚的诡气所笼罩。 晏紫槐和凤星晖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息,她们紧紧跟在窦柯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岛国。 三位五阶强者的到来,让在岛国毫无天敌的电视诡猛地警觉。 富士山的火山口,穿着白色浴袍的黑发女诡猛地抬头,她的双眼如临深渊,紧紧盯着窦柯三人,一股强大的威压从火山口散发出来,让整个岛国都为之颤抖。 岩浆顺着山体翻滚而下,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窦柯冷笑一声,清冷而稚嫩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厚重的诡气:“急着送死?” 凤星晖纵身一跃:“这里交给我了,你们抓紧。” 窦柯直接定位到电视诡的“核”:“肉身湮灭后,去岛国铁塔,这只诡的核在那里,如果不吃掉,她会源源不断再生。” 凤星晖已经放开了手心的黑洞,黑洞如同一张巨口,猛地吞噬向电视诡的肉身。 电视诡发出凄厉的尖叫,她的肉身开始迅速湮灭,但那股强大的威压却丝毫未减。 窦柯确定了岛国只有这一只四阶诡异,便跟着晏紫槐一起直奔天皇陵而去。 整个岛国已经被主妇的绝望所笼罩,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偶尔几个小朋友的哭闹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天皇陵前,古老的墓碑和破败的神社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两人站在破败的鸟居之上。 晏紫槐长枪直指天皇陵深处,沉声道:“这里,用尸诡领域吗?” 窦柯点头:“试试,再不行的话,就导弹洗地。” 导弹……洗地? 晏紫槐没有跟窦柯去过三江佛窟,自然不知道窦柯崇尚的极简暴力美学。 窦柯点头,满脸严肃:“一力降十会,省时省力省心。” 晏紫槐:“……” 行叭。 她长枪一挥,一股浓郁的诡气从枪尖迸发而出,瞬间将整个天皇陵笼罩在内。 “尸诡领域,开!” 伴随着晏紫槐一声令下,天皇陵内顿时弥漫起一股阴森恐怖的诡气,仿佛有无数的怨魂在哀号。 那些破败的墓碑和神社在尸诡领域的笼罩下,开始散发出幽幽的蓝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唤醒。 窦柯紧盯着天皇陵深处,她的复眼模式已经开启了最大倍数,试图捕捉到任何一丝与集体意识有关的线索。 然而,天皇陵内除了那些被唤醒的怨魂和诡气,并没有其他异常。 窦柯眉头紧锁,她不甘心地再次扫视了一遍天皇陵,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我猜错了?岛国的集体意识并不在这里?”窦柯心中暗自思量。 晏紫槐收回了尸诡领域,她看着窦柯紧锁的眉头,问道:“怎么了?没找到吗?” 窦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看来,岛国的集体意识并不在天皇陵。也许,我们需要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然而,在铁塔毁,电视诡亡后,三人将整个岛国的诡异清扫得干干净净后,岛国上空那层厚厚的诡气似乎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更加浓郁起来,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窦柯和晏紫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岛国不行,那就换。” 而后,窦柯的目光转向了东南亚。 三人先后从东南亚绕路到马六甲,又途径中东,最终抵达了欧洲。 每到一处,窦柯都会让晏紫槐带着她们到当地最为著名的历史文化圣地,试图寻找到那些国家或地区的集体意识。 然而,结果却让她感到有些失望。 无论是古老的城堡、庄严的教堂,还是繁华的都市、神秘的遗迹,都没有她想要找到的线索。 欧洲,作为历史上文明最为璀璨的地区之一,其上空却同样被一层厚厚的诡气所笼罩。 窦柯三人如同三颗流星,在欧洲上空划过,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然而,她们却发现,欧洲的诡异似乎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三人继续在欧洲上空划过,她们来到了罗马的斗兽场、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伦敦的大本钟……每到一处,窦柯都会让晏紫槐带着她们深入探索,试图捕捉到任何一丝与集体意识有关的线索。 然而,结果却让她们感到有些沮丧。 无论她们如何努力,都始终无法找到那些国家或地区的集体意识。 窦柯坐在云端,她紧锁着眉头,眼中闪烁着不甘心的光芒。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始终无法找到那些集体意识。难道,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不,不可能。 窦柯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相信,只要她们继续寻找,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些集体意识。 就在这时,窦柯的复眼模式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座古老城堡上空,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诡气。 这股诡气与她们之前遇到过的所有诡气都不同,它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紫槐姐,你看那里!”窦柯指着那座古老城堡,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晏紫槐顺着窦柯的手指方向看去,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那是……古堡?” 三人立刻向那座古老城堡飞去。 她们穿过厚重的云层,来到了古堡的上空。只见古堡的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诡气,仿佛有无数的怨魂在哀号。 三人还未到达古堡,大门便轰然洞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身穿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缓缓从古堡中走出,他的双眼如临深渊,紧紧盯着窦柯三人,仿佛要看穿她们的灵魂。 头顶,血字毫不含糊地跳动着。 【死神,杀人规则:收割。在死亡的名单上,你的名字已被勾选,无论身在何处,死神终将降临,带走你的灵魂。】 第245章 不是找到了龙脉吗?跑什么? 是驭鬼师? 不能杀人,否则华国意识的加成失效了怎么办? 如钉子般尖锐的镜子瞬间转变形态,化作一面面巨大的镜子。 死神的反应极快。 他在镜牢形成的瞬间,便化作无数蝙蝠,企图逃脱。 但窦柯根本没有给他机会,镜花水月里的诡气随着窦柯的想法,瞬间凝结成一张镜子组成的网,将那些企图逃脱的蝙蝠牢牢地压在地上。 死神变回人形,艰难地抬头。 穿着制式作战服的三位五阶驭鬼师从空中缓缓降落。 干脆的、稚嫩的和亲切的,三人气质截然不同,但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却让死神如临深渊。 怎么会…… 自己明明已经四阶巅峰了,甚至隐隐触及五阶的门槛,为什么在这三个女人面前,连逃跑之力都没有? 华国那边的动静,他也略有耳闻,听说觉醒了什么集体意识,实力大增。 难道,这三个年轻人就是华国的驭鬼师,而且已经觉醒了集体意识? 死神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的视线在三人之间巡视。 这三人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便会立刻动手,将他斩杀于此。 尤其是中间的矮个子女孩,身上的气势尤为强大。 视线对上的时候,死神知道,自己此刻已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 等等,这个护目镜是……? 死神的瞳孔猛地收缩:“MirrorMaster!” 死神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的诡域里自然也有镜子。 数天之前,他察觉到了领域中的异常,那些镜子开始不断闪烁全球各地的画面。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什么诡异入侵,可当他把镜子拆碎,发现那些碎裂的镜片上,到处都是其他诡异的情况。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镜子背后,是有人在传播信息。 现在,看到窦柯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四阶巅峰已久的死神立刻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呆萌的女孩儿,就是那个华国救世主,仅凭一己之力在华国修建边境墙的人。 死神在四阶巅峰已久,自然知道这样的资源调配意味着何等磅礴的诡气储备。 他看向窦柯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和恐惧。 “Mirror……啊不,尊敬的镜诡女士。” 死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您此番前来,是有什么需求吗?我将竭尽所能,为您满足。” 凤星晖和晏紫槐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她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难缠的死神,竟然会对窦柯如此忌惮,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窦柯看着死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你们国家的龙脉,在哪里?” 死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经过历史的变迁,曾经辉煌的斯拉夫人现在遍布各国家,他所驾驭的吸血诡,正是来源于这片土地上的古老传说。 对于龙脉的所在,他自然心知肚明。 但他心中充满了挣扎。 龙脉是否与集体意识有关? 如果说出龙脉的位置,是否意味着将整个国家的命运拱手相让? 然而,窦柯很快便察觉出了他的犹豫。 镜网突然裂变,尖锐的镜片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将死神的右手切割得支离破碎。 居然连谈都不谈吗? 这也太果断了! 死神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我说!我说!” 窦柯停下了动作,镜网重新凝聚成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将死神牢牢困在其中。 “龙脉……在莫斯科的赤场下方。”死神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绞尽脑汁地编了个最可能的地方。 窦柯紧紧盯着死神,仿佛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死神的双腿开始颤抖,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如果不在,您到时候再杀了我,也未尝不可。” 不*。 如果不在,我一定会找到机会逃跑。 死神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斯拉夫人在这一轮轮的诡异复苏中,喝着伏特加就冲上去打诡异,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如果不是他驾驭了吸血鬼,又一点点蓄养血奴,早就死在了诡异浪潮中。 老人的阅历掩盖住了他的真实目的,也不知道窦柯有没有看出来,她的语气十分冷漠,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带路,如果没有,你死。” 死神化作蝙蝠,四人向莫斯科的赤场飞去。 诡雨变作了诡雪,低温与灰黑色的积雪让赤场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庄严而神秘。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四人降落在赤场的一角,死神化作人形,颤抖地站在窦柯三人面前。 “就是这里了。”死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虽然草菅人命,但他并不想叛国。 窦柯的诡眼试图捕捉与龙脉有关的线索。 然而,赤场上除了那些被雪花覆盖的地面和古老的建筑,并没有其他异常。 没有诡气。 没有黄字。 也没有血字。 窦柯眉头紧锁,她不甘心地再次扫视了一遍赤场,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我猜错了?龙脉并不在这里?”窦柯心中暗自思量。 但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死神不敢欺骗她。 就在这时,窦柯的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在赤场的一角,一座建筑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是一座古老的教堂,它的尖顶在夜色中仿佛一把利剑,直刺苍穹。 教堂的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诡气,与周围的雪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紧紧盯着那座教堂,仿佛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晏紫槐顺着窦柯的视线看去:“那座教堂……难道与龙脉有关?” 窦柯点了点头,下一秒,她腾空而起。 死神就看着窦柯抬手间,几面镜子出现。 而后,几个复制体窦柯如同流光般冲向了那座古老的教堂,她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 教堂的大门在复制体窦柯的冲击下轰然洞开。 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死神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这……是龙脉? 不,这个教堂里,是诡异! 窦柯的本体一马当先,凤星晖和晏紫槐随机跟上。 死神连忙化作一只蝙蝠,紧跟其后,飞入了教堂内部。 教堂内昏暗而阴森,只有雪色通过玻璃的反射,影影绰绰地照亮了古老的壁画和雕塑。 然而,在这些壁画和雕塑中,窦柯并没有发现与龙脉有关的线索。 她不甘心地再次扫视了一遍教堂,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股微弱的诡气。 窦柯猛地抬起头,只见在教堂的正上方,悬挂着一枚古老的十字架。 这枚十字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找到了。 是诡器。 【神圣十字架,东正教圣物,对诡异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原来如此。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一跃而起,试图将十字架摘下。 然而,当她触碰到十字架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弹开。 窦柯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这枚十字架,竟然对她也有压制吗? 晏紫槐和凤星晖见状,连忙上前,试图拿下那个十字架。 然而,无论她们怎么努力,她们也被十字架排斥,无法取下。 三人接连失手,死神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地开始找寻周围的缝隙,准备逃跑。 “这是个好东西,对诡异有压制作用,很明显,诡气越浓郁,压制力越大,我们都是五阶,被压制很正常。” 窦柯看着那副十字架,眼中闪过一丝炙热。 很明显,凤星晖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把这个放在我们的长城和镜堡里,那些诡异就再也无法轻易突破我们的防线了。”凤星晖说道。 死神撇了撇嘴。 还长城,还镜堡,还被压制很正常。 我看这华国的救世主,不过如此。 他的神情依旧肃穆,但那袭黑色的衣袍之上,有诡气开始涌动。 你们去摘那十字架啊,快摘啊。 死神已经基本看穿了三人的攻击思路,他有自信,只要窦柯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十字架之上,从另外两人手里逃脱,易如反掌。 死神心中暗自盘算,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终于,她等到窦柯再次出手。 这一回,镜诡没有用自己的复制体,而是缓缓飘起,诡眼紧紧地注视着那个十字架,像是想把十字架的纹路牢牢地记住。 可笑,光凭看的,便能把这种诡器给获取吗? 就是现在! 死神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向教堂的窗棂窜去。 雪色与夜色之间,教堂的彩色玻璃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将分散开的小蝙蝠映衬的如梦似幻。 逃啊! 只要逃出一只! 就脱离死亡威胁了! 然而,就在死神即将触碰到窗棂的瞬间,一面三角形的镜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死神身形一顿。 意识立刻在数只小蝙蝠之间逃窜。 但下一秒,他看到了自他出生以来,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枚巨大的十字架,以一种不合常态的方式从镜中缓缓被推出。 没关系,没关系的。 就算是压制,只要我能逃掉一只蝙蝠,我依旧能活。 死神的意识光速跳跃向飞得最远的小蝙蝠,向窗户的缝隙挤去。 快了,快了。 只要挤出这个教堂…… 巨大的十字架缓缓落下,小蝙蝠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风洞、长枪,小蝙蝠们纷纷陨落在恐怖的攻击手段中。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即将挤出窗楹的小蝙蝠。 就在死神以为自己快要逃脱时,却发现自己的身形竟然无法动弹。 他拼命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窦柯缓缓地漂浮到窗台边,直直地冲着自己说:“不是找到了龙脉吗?跑什么?” 第246章 你们不是天天都喊着自由民主吗? 龙脉?集体意识? 这诡器就是她们在找的东西? 我不用死了? 小蝙蝠一瞬间思考了很多。 死神立刻变回了人形。 蝙蝠在逃跑过程中被凤星晖和晏紫槐斩杀太多,变回人形后,他也只有蝙蝠大小。 不过没关系,应付完眼前这三个杀神,他还有一庄园的血奴。 他连忙趴俯在冰冷的窗棂上以示臣服。 “镜诡女士,您及您的朋友果然非同凡响。宝物既已到手,我是否可以告退?女士如有任何能用得上的地方,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死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窦柯的神色,生怕哪句话说不对,又惹来杀身之祸。 巨大的窦柯看着渺小的死神,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不是斯拉夫人。” 她说话间,死神的兜帽被一阵风吹落,露出了他苍老而满是皱纹的脸庞。 死神的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伪装竟然被这么轻易地看穿了。 “您……您果然观察敏锐,我是日耳曼人。”死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他实力强横,有一万种保命手段,可在窦柯的降维碾压下,他感觉自己好像每一次隐瞒都被揭穿。 这是真的会死啊。 死神此刻只能装乖,祈求一线生机。 窦柯的身影将死神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她低头看着死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日耳曼的龙脉呢?” 死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现在可算明白,这三人在寻找的龙脉,就是集体意识的开关。 斯拉夫人的开关被他们打开了,那十字架砸在身上时,死神只感觉自己体内所有的规则和力量都无法运转,血液仿佛陷入凝滞。 他心中惊骇欲绝,这种能克制诡气流转的东西,正常来说肯定是要先拿诡奴试探规则,然后找到对应的克制类规则,再经过九死一生的战斗,才有可能收服诡器,收为己用。 而眼前这三人,尤其是窦柯,到底是怎么收服这诡器,又在咫尺之间找到自己意识所在,过来质问他的? 死神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缓缓抬起手,镜网再次凝聚,将死神牢牢困住:“爷爷,我很尊敬您。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 死神感受着镜网上传来的压力,他并不知道,窦柯从不滥杀无辜,只是视觉上的巨大差异,让他误以为自己正在直视诡神。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镜诡女士,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确实是日耳曼人,但我从未参与过寻找龙脉的事情啊!我只是一个运气好的驭鬼师,求求您,放过我吧!” 死神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他的身体在镜网的压力下瑟瑟发抖。 【伊万诺维奇威廉,代号,死神。身高187cm,体重:43.1kg。小技能:初拥、嗜血。特殊技能:化蝙、群体血役。战斗风格:狡诈多变,擅长利用环境与敌人心理。】 窦柯静静地盯着死神。 玩心理战是吧? 她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对她来说,找寻到越多的集体意识,就代表存活的人类越多,存活的人类越多,她能获取的信仰值就越多。 如果条件允许,她能发现更多种类的规则,也许蓝星就能再多几个五阶驭鬼师。 镜网开始收缩,死神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恐惧。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而一直站在窦柯身侧,那个如谪仙人般迤逦高贵的女人收起了她的长枪。 晏紫槐牵引着血液,让死神体内的血液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疯狂地涌向他的头颅,带来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恐惧。 “嗯?你体内的血液来源……怎么有这么多?” 死神的双眼凸出,皮肤因充血而变得赤红,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死亡的临近。 “你……吸食人血?” 晏紫槐对血液,就像窦柯对镜子一样,有天然的敏感和掌控力。 听到窦柯说死神的真名,她便认出来这是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的后代,可一操控死神的血液,她立刻便感知到了,那是吸食了大量人血后才会出现的浓郁诡气。 死神痛苦地挣扎着,他极力否认:“不,我是六国混血。我的庄园里,都是为了得到庇护自愿成为我血奴的人!” 晏紫槐冷笑一声,她并不相信死神的狡辩。 她缓缓抬起手,正当她准备继续逼问时,窦柯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六国?” 死神连忙回答:“是的,我是六国混血,斯拉夫、日耳曼、英格兰、犹太、维京还有法兰西。” 窦柯伸出手,把死神放在手心:“走,先去找日耳曼的龙脉。” 死神瞠目结舌:“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十字架是怎么找到的,就怎么找日耳曼的龙脉,相信你血脉的力量,懂吗?” 死神:? 懂什么? 我该怎么做? 血脉的力量是什么? 跟龙脉又有什么关系? 镜诡大人不要当谜语人好吗!? “哦?”死神没有忍住迷惑,但他的表情稍显迟疑,晏紫槐便像认定了他心怀鬼胎一般,长枪直指他的喉咙:“我们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行,还是不行,给个准话。” 死神浑身一颤,他能够感受到晏紫槐长枪上传来的森然寒意,那是一种能够轻易洞穿他喉咙的恐怖力量。 他连忙颤抖地拜俯:“那……我试试?” 死神试着带三人先去了柏林的勃兰登堡门,临近柏林的时候,窦柯已经看到滔天的诡气。 死神颤颤巍巍地解释:“我们日耳曼著名的文化胜利有很多,我只是感觉在这里的可能性大,这只法兰克福肠诡已经在这里盘踞三个月了,并不是有意隐瞒各位。这种高阶诡异,如果要战斗,我们损失……” 话还没说完,死神就看见晏紫槐和凤星晖化作三道虹光,冲向了诡域。 窦柯把死神放在肩膀上,还不忘嘱咐他:“你很重要,你现在还不能死,抓紧了。” 死神浑身汗毛立刻竖起。 她们要干什么? 然后,年迈的驭鬼师看到了他此生最难忘的一幕。 只见窦柯直接升上了高空,她所在的位置,诡气浓郁到诡云直接退散,丁达尔效应透过她的身影,映向地面的诡域。 法兰克福肠诡顾名思义,是一颗香肠。 恐怖的是,肠衣内部有无数诡异生物的残躯在蠕动,那些生物形态各异,有的是扭曲的人脸,有的是狰狞的兽首,还有的则像是缠绕在一起的触手,它们不断地在肠衣内翻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这颗香肠诡的体积巨大,几乎将整个勃兰登堡门附近的天空都遮蔽住了,诡气从它的肠衣缝隙中溢出,形成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将周围的环境笼罩得阴森恐怖。 “又进阶了……” 死神趴在窦柯的肩膀上,浑身颤抖。 他从柏林离开的时候,这只诡异还只是众多诡异中比较厉害的一只,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便能发展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窦柯发出了清晰的指令。 “紫槐姐,地面左起往上数第三排,兔子头右侧的门牙。” “小晖,最顶端,红色指甲油女性残躯食指第2节 。” “十秒定位时间,十秒后,必须同时摧毁。” “倒计时开始。” 死神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她们要干什么? 她们要一波秒杀这只诡? 这怎么可能!这诡已经有领域了!这可是等同于四阶驭鬼师的诡异!驭鬼师还有对规则理解导致的实力差距,诡异可是能发挥百分百的规则实力的! 晏紫槐笑着调笑:“小凤姐,这个玩意好像很补你的规则。” 凤星晖拒绝:“不要,我挑食。” 窦柯开始倒计时,死神的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 他紧张地看向那只巨大的香肠诡。 香肠诡它的肠衣内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些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三、二、一!” 窦柯的话音刚落,晏紫槐和凤星晖便同时出手。 晏紫槐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向香肠诡的某一处,而凤星晖的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黑洞,直接将香肠诡指定的那只残躯吞噬。 “就……这么简单?”死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香肠诡的身体瞬间被撕裂成两半,那些诡异生物的残躯和黑色的雾气四散奔逃。 然而,晏紫槐和凤星晖却并没有停手。 尸山血海和复制体饿死诡瞬间出现,很快,战场便被一扫而空。 窦柯看着下方被清理干净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不愧是紫槐姐和小晖,效率就是高。”窦柯称赞道。 死神趴在窦柯的肩膀上,看着下方被轻易摧毁的香肠诡,心中惊骇不已。 这可是中欧地区最恐怖的诡异之一,在这三个女人面前,竟然如纸糊一般吗? 死神还没来得震惊,就看到窦柯转头,那双如杏仁般的眼睛看向他。 “果然,在岛国的时候,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岛国的血脉,所以没有激发岛国的集体意识。现在,他身上多了一股气息……” 护目镜没有显示,但窦柯却分明看到有股古老的力量,在死神的体内蠢蠢欲动,那是一股属于日耳曼的血脉力量。 “你身上的日耳曼血脉,似乎与这片土地上的某种规则产生了共鸣。” 窦柯缓缓说道。 死神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日耳曼的龙脉已经被激发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不对……好像我体内那些不兼容的血液不会再乱跑了……” “那就没错了,终于找到了。走,下一个。” 四人先后在英伦的大本钟、耶路撒冷的哭墙、维京船博物馆和埃菲尔铁塔下面分别找到了诡气或击杀了守着龙脉的诡异。 那些在龙脉附近的诡异,往往都是区域内的霸主,但此时此刻,窦柯、凤星晖和晏紫槐三人已经是五阶的驭鬼师,面对这些诡异,配合着窦柯的指挥,她们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这些诡异一一击败。 每击败一只诡异,死神便感觉自己得到了某种加强,到埃菲尔铁塔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常人大小。 六国的集体意识找到后,晏紫槐和凤星晖要去处理死神庄园的那些诡奴,窦柯趁机回了趟华国。 集体意识的形态分成两种,一种跟华国类似,龙脉被诡异压制,诡异陷入沉睡后,便会苏醒,对血脉有加成;另一种跟斯拉夫类似,没有诡异占据,凝结成了诡器。 这些诡器严格意义上来说,跟窦柯的昆仑镜类似,是蓝星历史上,人们的集体信仰和意志凝结而成的实体。 不过与昆仑镜不同的是,这些诡器往往限定使用人血脉。 神圣十字架、王之权杖和维京船锚分别凝聚了斯拉夫、英格兰和维京的集体意识,窦柯将诡器放回了原位置,留给各自民族的驭鬼师来开发。 但在镜中空间里,她大手一挥,将这些具备强大的实用功能的诡器复制了数万份。 经过窦柯的复制,这些诡器的规则被削弱,但同样,限定血脉的要求也被她抹除了。 这意味着,无论是哪个民族的驭鬼师,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天赋,都有可能驾驭这些诡器。 窦柯心中明白,蓝星上的驭鬼师们需要更多的资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在诡雨下层出不穷的诡异们。 镜堡负一楼的仓库被窦柯补满,这一次,窦柯把刚得到的这些诡器和相应的使用规则全部放进了仓库。 做完这一切,窦柯回到了晏紫槐和凤星晖身边。 吸血鬼庄园的诡奴们不愿意离开,凤星晖有些生气:“你们不是天天都喊着自由民主吗?” 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诡奴们畏畏缩缩地跪趴在地上,只是不断重复着:“Wearevoluntary。” 死神点头哈腰:“真的,在我这里的人,每周只要提供50ml鲜血,就不会被神出鬼没的诡异吃掉,他们真的都是自愿来的,我心软,不好喝的血就算求我,我也都留下来了,我还变着法的给他们补铁,大人,明鉴啊。” 晏紫槐看着这些诡奴们,他们虽然状态差,但确实血气充足,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种对生命的渴望,那是一种在绝境中依然坚持生存的毅力。 她缓缓抬起手,长枪上的光芒渐渐敛去:“罢了。” 窦柯对这种伸张正义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走,去北美洲。” 第247章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我帮你养娃,你确保我在你的小世界养老100年,我正在打BOSS呢,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北美洲的龙脉,窦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凤星晖不同意放过死神,她坚持认为那些血奴是受了胁迫。 晏紫槐劝她:“就算你证明了死神在虐待他们,你杀了死神,他们就能在诡异手里活下来?至少他们现在都还活着不是吗?” “而且,”晏紫槐补充道,“你救他们一时,你能救他们一世吗?况且,你妈妈还在北美洲,你不是说也担心她的安危吗?” 凤星晖知道,晏紫槐怕麻烦,但她也知道,她们这次任务是为了找到其他国家的集体意识,拯救更多的人。 凤星晖的底色,从来都是那个为了三个包子,便敢对着新认识的朋友说我罩着你的侠女,奈何晏紫槐劝人技巧实在太高,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变作裂口女的形态:“等我忙完了,回来检查这群人,要是发现你虐待他们的证据,等死。” 北美洲的龙脉,窦柯猜测可能在自由女神像附近。 “除了华国以外,这边倒是幸存人类最多了……” 窦柯三人抵达纽约港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自由女神像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成片的无人机蜂群在城市的上空盘旋,它们或低飞侦查,或高空投送物资,为下方幸存者建立的安全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援助。 窦柯抬头望向那些忙碌的无人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虽然蓝星上诡异横行,但人类从未放弃过抵抗。 自由女神像,作为北美洲的标志性建筑,其手中的火炬与锁链,象征着自由与挣脱束缚。 窦柯三人缓缓步入自由女神像所在的广场,周围是忙碌而有序的幸存者,他们或搬运物资,或修建防御工事。 有人就好,有人就能激活集体意识。 还是说,鹰国的集体意识已经被人激活了? 窦柯的目光落在了自由女神像手中的火炬上,那火炬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与周围的景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窦柯心中一动,她缓缓走向自由女神像,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那火炬。 她的手指刚一触碰到火炬,便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从火炬中涌入她的身体,仿佛是与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建立了联系。 果然。 窦柯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力量与她的交融。 她仿佛能够听到无数自由之声的呼唤,那是这片土地上无数先辈们为了自由、独立与平等所发出的呐喊。 “走吧,这边不需要我们了。”窦柯缓缓睁开眼睛,“鹰国的集体意识,已经被激发了。” 晏紫槐和凤星晖对视一眼:“接下来,去哪?” “南美洲,亚马逊雨林深处。那边有古老的玛雅文明遗迹,这回有思路了,应该会很快。” 凤星晖追问:“那边解决之后呢?” “去斐州,那边的诡异是最先爆发的,也许能收集更多的规则。” 凤星晖跟窦柯请了假,她还是不放心不下她母亲。 窦柯也理解,三人约定好在斐州的尼日利亚汇合后,便分头行动。 晏紫槐反复强调,让凤星晖一定不要圣母,窦柯则默默给凤星晖了一大瓶章鱼原液:“一旦遇到危险,打不过就跑,放我复制体,明白了吗?” 凤星晖连连点头。 窦柯和晏紫槐则是马不停蹄地往雨林深处赶去。 亚马逊雨林,是蓝星上最为神秘和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 窦柯和晏紫槐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和鸟叫,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诡雨的潮湿气味。 她们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诡雨被领域隔绝在外,但藤蔓太多,窦柯干脆叫了镰刀诡复制体出来。 镰刀斩断挡路的藤蔓。 “小柯,真的有诡气吗?我们为什么边飞边找不是更快吗?”晏紫槐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开路,一边问道。 窦柯停下了脚步,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感受着这片雨林的脉动。 “紫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诡雨很稀薄,但生命力却异常旺盛?”窦柯缓缓说道。 晏紫槐皱了皱眉:“你是说,这里的诡气被什么东西压制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窦柯点了点头:“没错,我看到的诡气痕迹很奇怪,我感觉就在这片雨林的深处,要么是有高阶驭鬼师,要么就是特殊规则的诡异。” 两人继续前行,随着她们的深入,周围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茂密的丛林逐渐变得稀疏,诡雨也更加稀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能够看到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面上。 终于,在一个盘根纠错的大榕树上,窦柯看到了诡气。 两人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那棵大榕树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藤蔓,那些藤蔓仿佛有生命般,在不断地蠕动着,而诡气的源头,正是从这些藤蔓中散发出来的。 “找到了!紫槐姐,交给你了?我去找人!” 晏紫槐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凝聚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黑暗与邪恶。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一跃,长枪如龙,直刺向那缠绕着大榕树的黑色藤蔓。 长枪与藤蔓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火花,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枪中爆发出来,沿着藤蔓迅速蔓延。 那些藤蔓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纷纷缩回了大榕树内,但诡气却更加浓郁地散发出来,仿佛是在召唤着什么。 窦柯直接起飞,她在高空中盘旋了两圈,只看到这榕树诡的树根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深深地扎入大地之中,而那些黑色的藤蔓之下,无数尸体被缠绕着,仿佛成了这榕树诡的养分。 窦柯心中一凛,她意识到这榕树诡恐怕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 她迅速跃起,去到了最近的村庄。 村庄早已十室九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与绝望的气息。 这里被诡异屠戮过。 窦柯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寻找着可能的生还者。 突然,一阵微弱的哭泣声从一座破败的房屋中传来。 窦柯心中一动,连忙循声而去。她推开门,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双眼含泪,浑身颤抖。 小女孩的身边,躺着一位老人,看样子是她的祖母,已经没有了呼吸。 窦柯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小女孩抬头看向窦柯,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窦柯从口袋中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小女孩:“吃吧,你饿坏了。” 小女孩颤抖着手接过巧克力,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你叫什么名字?”窦柯问道。 “玛丽亚。”小女孩低声回答。 “玛丽亚,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窦柯继续追问。 玛丽亚摇了摇头,眼中再次泛起了泪光:“我不知道,昨天夜里,突然有好多黑色的藤蔓闯进村子,祖母把我抱在怀里……可是我怎么叫祖母,祖母都不理我。” 窦柯心中一沉:“玛利亚,你的祖母被黑色藤蔓杀害了……你要为她报仇吗?” “死了?跟爸爸妈妈一样?死了?”玛丽亚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窦柯面对诡神时都不会波动的情绪防线,此刻悄然崩塌。 她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她轻轻抱住玛丽亚,任由小女孩在自己怀里痛哭。 等玛丽亚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窦柯才缓缓开口:“玛丽亚,你想不想为你的祖母,还有爸爸妈妈报仇?” 玛丽亚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想!” “好,”窦柯轻轻抱起小女孩,“你将会是你们集体意志的传承人,你要记住,我们蓝星原本没有诡异,这些诡异,都是入侵者,而你,将继承这片土地的意志,成为新的战士。” 窦柯带着玛利亚回到榕树诡的所在地。 玛利亚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紧紧抓着窦柯的手,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救命稻草。 窦柯将玛利亚安置在镜牢里,并把镜牢调成了单向可视。 晏紫槐劝凤星晖的话她听在心里,她能救玛利亚一次,但她不能救玛利亚一世。 集体意识就算触发了,接下来的抵抗诡异之路,还是要她自己走。 能领悟多少,学会多少,就看她自己了。 她如同一名敏捷的刺客,一跃进入了晏紫槐的领域中。 尸山血海将整个榕树的根全部淹没,这只诡异根系太过庞大,诡气流转十分杂乱。 晏紫槐一抖长枪,击溃了缠绕在长枪上的几根藤蔓:“找到人了?” 窦柯点了点头:“嗯,这诡……屠村了。幸存者还小,护起来了,可以杀了。” “该死的诡异。”晏紫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这种植物诡,太难杀了,你快点看。” 【榕树诡,杀人规则:扎根。只要根系不灭,诡气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其扎根的大地中汲取力量,除非将整个区域翻个底朝天,否则根本无法彻底消灭它。】 窦柯皱了皱眉:“要想个办法,把它的根系从大地上彻底拔除。” 晏紫槐点了点头,领域猛地扩张,血海翻涌,将榕树诡的根系包裹其中,试图将其从大地中拔出。 但榕树诡的根系太过庞大,深深扎入大地,仿佛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血海的力量竟一时难以将其撼动。 窦柯见状,召唤出上百个镰刀诡复制体,身形一闪,便带着复制体们跃入了血海之中,直扑榕树诡的根系而去。 镰刀在窦柯的手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道寒光,将榕树诡的根系一一斩断。 但根系断裂的瞬间,又会迅速从断裂处生长出新的藤蔓,仿佛永远也斩不尽。 晏紫槐手中的长枪如同游龙出海,枪尖所过之处,藤蔓纷纷断裂,但榕树诡却仿佛不知疼痛,依旧疯狂地生长着。 两人一诡在血海中激战,周围是翻涌的血浪和不断生长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诡异的气息。 终于,窦柯在磅礴的诡气流转中,找到了榕树诡的“核”。 一拳下去,核心碎裂,疯狂滋生的藤蔓终于失去了生命力。 复制-操纵-替换! 世界像是被神替换了图层,一棵巨大的、散发着柔和气息的榕树,出现在了原本榕树诡所在的位置。 窦柯和晏紫槐回到镜牢,只见玛利亚正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棵新生的榕树。 “它……它死了?”玛利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窦柯点了点头,感受着玛利亚身上新出现的那股治愈之力:“是的,它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片土地上的守护者。” 两人将玛利亚送回了村庄。 窦柯怕小女孩一个人生活不安全,专门用镜子给她搭建了一座小房子,并将十字架的复制版给她留了一份,又给她留了很多生活物资。 “姐姐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往后的路,你要自己去走*。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希望。蓝星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战士在为了生存而战。而你,玛利亚,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南美洲的集体意识被唤醒,两人按照约定,去往尼日利亚等凤星晖。 斐州的沦陷,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当窦柯和晏紫槐抵达尼日利亚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 曾经的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诡异的气息。 诡雨如同细针般冲刷着城市,遍地都是尸骸与诡异。 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让窦柯和晏紫槐的眉头紧锁。 尸山血海和镜花水月同时发动,两人一边清理诡异,一边寻找着可能的生还者或是关于集体意识的线索。 凤星晖也没让两人等太久。 在黄金屋找到一家子幸存的富人,在拉各斯港口的滩涂里杀掉一只肺鱼诡后,她们成功激活了斐州的集体意识。 凤星晖姗姗来迟,看着一向积极鲜活的女孩满脸的颓唐,两人都猜到了,凤星晖并没有找到她的母亲。 “我没事,没关系的。”凤星晖喃喃说道,“反正……她也不要我。” 晏紫槐轻声安慰,窦柯更是接二连三地掏出各种食物,试图让凤星晖高兴起来。 满目疮痍,整个斐州大地,到处都是死寂的城市和肆虐的诡异。 窦柯轻轻拥了拥凤星晖:“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斐州的国家和部落十分多。 窦柯被凤星晖的情绪连带着,也有些失落。 三人沉默着,战斗着。 就在她们分别激活了金字塔、埃尔米纳奴隶堡、马赛马拉的集体意识后,窦柯耳朵里突然 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我帮你养娃,你确保我在你的小世界养老100年,我正在打BOSS呢,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窦柯瞪大双眼。 是柯冉的声音! 第248章 “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妈!” 窦柯惊喜交加,她连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然而,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诡气世界,她都没有看到柯冉。 “妈!你在哪里?”窦柯焦急地喊道,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晏紫槐和凤星晖见状,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关切地看着窦柯。 “柯冉,你是不是在我身体里?或者我的镜子里?你出来好不好?”窦柯继续呼唤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马赛马拉广阔的草原上,诡雨淅沥沥地下着,红着眼睛的长颈鹿疯狂攻击着狮子。 晏紫槐和凤星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小柯,是精神污染吗?”晏紫槐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 凤星晖更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章鱼原液,直接捏着窦柯的下巴要往她嘴里灌。 窦柯一把推开凤星晖,她的眼神坚定而清醒:“我没事,不是精神污染。” 她的目光扫过现实世界,又扫过诡气世界,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柯冉的影子。 “我听到我妈的声音了。”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眼神在晏紫槐和凤星晖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寻求着某种确认。 “你确定?”晏紫槐皱了皱眉,她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找到一丝线索。 “我确定。”窦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的声音很清晰,就像在我耳边一样。” 晏紫槐和凤星晖面面相觑,她们都明白,窦柯并不是一个会轻易产生幻觉的人。 “会不会是你妈也觉醒了什么特殊能力,能够跨越空间和你沟通?”凤星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窦柯闻言,皱眉道:“我妈确实很强,在跟缝合诡战斗那次,我死的时候就看到我妈在跟诡神单挑,但如果我妈能跨越空间的话,她不会拖到现在。”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紫槐也皱起了眉头,她无法理解,为何窦柯会突然听到她母亲的声音,而那声音又仿佛真的存在一般。 窦柯闭上眼睛,再次尝试着去感受那道声音。 柯冉还在骂:“你乖点,我帮你杀了那条死章鱼,你关我这事儿,我既往不咎。你最好早点放开我,你不要当渣男!咱们闺女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窦柯:“……” 窦柯:? 窦柯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解。 她再次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找到她父亲或是她母亲的踪迹,然而,除了漫天的诡雨和肆虐的诡异,她什么都看不到。 “关我妈的,好像是我爸?” 凤星晖&晏紫槐:!!! 凤星晖&晏紫槐:??? 凤星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窦柯:“你……你不是孤儿吗?你妈妈是养母?” 窦柯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好像……听到我妈在骂我爸?” 晏紫槐:“你还是喝点章鱼原液吧,你要是精神污染崩溃了,整个蓝星没人能打得过你……”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诡异与不可思议的气息。 窦柯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尴尬,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种离奇和荒谬的对话。 窦柯挠了挠头,何老和霍印晨都在宇宙之中,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去问他们。 她十分确信,自己没有被精神污染,也没有听错。 但她问过很多次柯冉,自己的父亲是谁。 柯冉从来都说她是孤儿,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窦柯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她父亲真的敢把柯冉关起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一定要给柯冉名义上的男人一拳。 哪有人配让柯冉丧夫式育儿的,哪有人抛妻弃子的! 渣男! “我想去问问何老,去问问霍印晨,他们认识我母亲,也许知道我父亲的事情。”窦柯下定了决心,她转头看向晏紫槐和凤星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晏紫槐和凤星晖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她们知道,窦柯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而她们作为朋友,必须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她,陪伴她。 “好,一起。”凤星晖坚定地点头。 “我还没去过宇宙呢。”晏紫槐也笑了,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期待:“那就一起,去宇宙看看。”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惑与不安都烟消云散。 窦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边两位好友的支持与鼓励,心中充满了力量。 “我们走吧。”窦柯轻声说道。 “集体意识还找吗?蓝星的幸存者还救吗?”凤星晖还惦记着要去找死神闭环。 窦柯点了点头:“既然规则已经被咱们试出来了,剩下的就交给熊主任和宋主任吧。” 窦柯动作很快,她闭上眼,很快便统一了蓝星上所有的镜子。 随着诡雨对电子和通信设备的破坏愈发严重,镜子已经成为幸存者们的重要信息交换来源。 现在,华国的每个镜堡前面,都会安排一个辅助类的驭鬼师举着信息牌,交换着各地最新的幸存者信息和诡异动态。 可以说,现世的镜子,已经成为蓝星上新的信息网络。 窦柯将镜子映照到的诡气及诡异事件随机轮放,本意是打破那些鸵鸟心态人的安全感,激发 他们的求生意志和对抗诡异的决心。 但这一举动,也意外地为蓝星上的幸存者们提供了一个实时的诡异动态平台,让他们能够及时了解各地的诡异情况,做出应对。 窦柯的半身头像一取代那些随机乱序播放的诡异事件,几乎是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镜堡周边的幸存者们看到窦柯,纷纷停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事情,目光紧紧追随着镜中的窦柯。 “诡神大人!”一个身着藏袍的老者激动叩首,三跪九拜,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敬畏与感激。 “十个!加上咱们华国的集体意识,窦柯大人整整找到了十个集体意识,窦柯大人不仅是救了咱们华国,她还在救整个蓝星!她是我们华国的骄傲!” “谢谢您的镜堡!谢谢诡神大人!”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拉着她母亲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激动地看着镜中的窦柯。 “镜诡大人,我今天杀了四只诡异!” 窦柯的复眼里,不同的场景和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她听到了幸存者们激动的声音,看到了他们眼中闪烁的希望之光。 信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涌入窦柯的体内,与她体内的诡气和附加的集体意识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十个……集体意识吗? 这就是自己能听到柯冉声音的原因吗? 窦柯的意识扫过各个镜堡交流汇总的文字消息。 果然,集体的智慧是无穷的,尤其务实踏实的华国人民,在窦柯以身护国境,在凤星晖拼着诡气崩溃,用命将镜堡布满华国大地,在无数战士们为了家园而战时,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场战斗贡献着力量。 有人提出了用镜子搭建信息网络的构想,很快便得到了广泛的响应和支持。 幸存者们纷纷贡献出自己的镜子,将它们放置在能够覆盖更广区域的位置,以此来传递信息和情报。 窦柯看着镜中映照出的这一幕幕场景,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场战斗,她并不孤单。 蓝星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战士在为了生存而战,而他们的信念和希望,正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推动着蓝星走向重生。 窦柯自动忽略了那些喊她“诡神”的人,只快速布置着任务。 “全蓝星的幸存者们,我是窦柯。” “谢谢你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自由而战。”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华国大地的人们纷纷欢呼雀跃,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窦柯大人,您是我们的旗帜!”一个小伙子激动地喊道。 窦柯微笑着,仿佛看到了无数颗跳动的心脏,感受到了他们的热血与坚持。 她的声音透过镜子,传遍了蓝星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人力有时尽,信心可补天。你们相信,我们人类能打败诡异吗?” “能!” 回应声如雷鸣般轰鸣,震响在蓝星的每一个角落,汇聚成了一股不可动摇的信念。 窦柯感受着澎湃的信仰之力在集体意识的加持下,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身体,与她的诡气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接下来,我将与尸诡晏紫槐,将一同前往蓝星之外,跟华国安全部何老、星空俱乐部霍印晨一起,消灭诡异之源。” 面对几十亿幸存者的目光,窦柯念出晏紫槐的名字时,晏紫槐突然感受到了庞大的信仰之力与集体意识的叠加对自己规则的加持。 这便是……窦柯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吗? “华国安全部熊霸天主任、宋力主任,请代替我们在蓝星巡猎,拯救更多的国家地区和群体,集体意识的搜集工作,就拜托你们了。”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过镜子,传遍了蓝星的每一个角落。 正在长城上的熊霸天和正在戈壁滩的宋力慎重地点了点头。 “华国安全部饿死诡凤星晖主任,请利用你的规则,以华国为中心,消灭这些诡云,保护我们共同的蓝星。” 人们突然看到一个高马尾女孩闯入镜子里,搂着窦柯咬耳朵:“你布置错任务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宇宙打诡异的呀!” 可窦柯此时操控着全世界的镜子传播画面和声音,这悄悄话自然是通过镜子传到了蓝星的各个角落。 “这谁啊,怎么敢这么对待镜诡大人?!” “诡神大人布置任务,有你拒绝的份吗?” “诡神大人,选我啊!我的规则是下雨,您给我晋升成五阶,我把云集中一下,让它把雨都下到海里去!” “下去,怎么敢对镜诡大人如此冒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窦柯轻轻摇了摇头,抱了抱凤星晖:“乖,这诡云和诡雨只有你能治。” 凤星晖咬牙:“可我们说好了,我们三一起去宇宙的!” “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小凤姐。”窦柯无奈地笑了笑,她看着凤星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你爸爸还在蓝星,如果让叔叔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我的罪过了。” 晏紫槐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凤星晖的肩膀:“父母在,不远游。” 凤星晖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看着窦柯:“我怕你们死。” 自窦柯从祖龙金棺出来,面对诡异复苏的蓝星,在她带领下的华国有牺牲,有战斗,但从来都是碾压着诡异打。 其他国家的幸存者是如何逃亡,如何求生,每一片的镜子都记录着他们的绝望与挣扎。 但华国,因为有窦柯,因为有他们这些驭鬼师,战士,还有无数普通民众的坚持与努力,他们始终保持着希望,始终在为了生存和自由而战。 窦柯笑着抱了抱凤星晖:“从成为驭鬼师以来,我每天都在被死亡威胁着,习惯了。” 凤星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紧紧抱住窦柯,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我肯定会消灭这些诡云和诡雨的,我会还蓝星朗朗乾坤,但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窦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凤星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尽我所能!” 随后,窦柯松开凤星晖,转身看向晏紫槐:“怕死吗?” 晏紫槐温柔浅笑,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诡雨淅沥沥地下着,却无法惊扰她的发丝。 她反问窦柯:“若一去不回?” 窦柯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无畏的光芒:“便一去不回!” 第249章 你的DNA与你母亲年轻时留在安全部的样本完全一致。 晏紫槐闻言,也笑了,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决绝与释然。 她轻轻拍了拍窦柯的肩膀:“走。” 也许是这一帧画面太美,也许是两人的视死如归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蓝星上的幸存者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目光紧紧锁定在镜中的窦柯与晏紫槐身上。 他们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同步,每一声跳动都传递着对两位英雄的敬仰与祝福。 “诡神大人,你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必胜!” 窦柯与晏紫槐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难与挑战都变得微不足道。 支持声如潮水般涌起,蓝星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幸存者们坚定的信念与祝福。 窦柯要的就是这海量的信仰,相信的力量在此刻仿佛化作了实质,与窦柯相互交融,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窦柯与晏紫槐转身,踏上了前往宇宙的路途。 她们的背影如同火箭般冲天而起,划破了诡雨密布的天空,很快便消失在了蓝星幸存者的视线之中。 凤星晖目送她们离去。 转身,面对着漫天的诡云与肆虐的诡雨,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吞入腹中,然后化为无尽的力量。 广袤的草原人迹罕至,马赛马拉的那名幸存者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凤星晖高举右手,掌心向上,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随着她的动作,漫天的诡云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意志,开始缓缓聚集,向她所在的位置涌来。 吞噬规则,启动! 蓝星的异变,自然也引起了何老和霍印晨的注意。 从上次向蓝星释放过一次恶意之后,祂一直处于一个相对沉寂的状态,仿佛是在观察着蓝星上的变化,又或者是在筹备着什么。 这一次,祂感受到了来自蓝星的强烈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信仰、希望与决心的力量,正在蓝星上汇聚、升腾。 好了吗。 熟了吗。 祂的兴奋带动着周边的触手宛如海浪般翻滚,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何老猛地一压拐杖,时之规则瞬间发动,将祂周围的时间流速减缓到了极致。 冰块、彗星和小型天体被触手纷纷卷入,却在即将触碰到祂的瞬间被时间规则凝固,宛如一幅幅静止的画卷。 昆仑镜疯狂汲取着霍印晨的诡气,对何老的时之规则进行补充。 “祂在兴奋。”霍印晨沉声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祂在期待着什么。”何老面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远处翻滚的触手上。 “宇宙间最纯粹的恶念,杀又杀不死,赶又赶不走。”霍印晨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窦柯不来,我们还真拿祂没办法。” 霍印晨话音未落,昆仑镜突然光芒大放,镜面上浮现出窦柯与晏紫槐的身影。 “窦柯来了!”何老与霍印晨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喜。 霍印晨难掩心中的激动:“她做到了?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左手开始掐算,河图洛书随着他的动作而缓缓展开。 “十亿人次的信仰之力,十个集体意识,她竟然真的将它们融合在了一起。”霍印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窦柯真的是……奇迹。” 昆仑镜的镜面仿将窦柯与晏紫槐的身影清晰地映照了出来。 她们的身影在虚空中快速放大,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正朝着定位的坐标疾驰而来。 随着高度的不断增加,大气逐渐变得稀薄,晏紫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重感。“窦柯,你确定你带的路没错吗?” 窦柯感应着昆仑镜,又看向何老和霍印晨的地方,含糊道:“不可能错的。” 虽然窦柯已经习惯了用诡气破开空气,模仿尸诡复制体的飞行模式。 但从大气层进入真空层,气压骤降,温度也急剧下降。 跃出大气层的一瞬间,窦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仿佛有无数冰针在扎刺着她,很快,镜花水月便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盾。 一切都与蓝星不一样了。 星辰在黑暗中闪烁,宛如无尽的宝石镶嵌在宇宙的幕布上。 “这就是宇宙吗?”晏紫槐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窦柯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星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是的,这就是宇宙,有坏蛋的宇宙。” 晏紫槐被她的认真逗笑了:“你这说的,好像我们要去打外星人似的。” 窦柯没有回答,而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矗立在宇宙深处的恶意之源。 那是一片由触手般的诡气汇聚组成的巨大诡异,它仿佛没有“核”,又仿佛每一个触手上都有无数个“核”。 仅仅是诡眼模式看了这一会儿,窦柯便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被迅速消耗。 护目镜上,原本无往而不利的血字和黄字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而那些触手的诡气,却仿佛能穿过时间和空间,直视她的灵魂。 侵入感让窦柯心头一凛,她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直视恶意之源。 还没摸清祂的规则,窦柯不想贸然行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恍惚的感觉让她的五感都有些混乱,现实、幻觉、诡气世界在她视野里交融,一直被信仰之力和集体意识充盈的近乎飘忽的天蓝色诡气猛地一凝,仿佛灭火器一般,直接碧灵镯那股净化的规则,在窦柯意识内横冲直撞。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惊涛骇浪压下。 镜花水月在窦柯的操控下,化作无数面镜子,分散在她们的周围,将她们的身影与气息都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窦柯与晏紫槐小心翼翼地靠近何老和霍印晨,她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宇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进入欺天罔地,霍印晨立刻察觉到了窦柯的到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窦柯!” 熟悉的包容感让窦柯卸下了全身的防备。 “久等了。” 霍印晨握了握拳,窦柯以为他要说什么,便仔细看着他。 没想到霍印晨嘴唇微动,却只吐出了两个字:“不久。” 窦柯点点头,带着晏紫槐,跟何老和霍印晨分别打招呼,又给他们一人塞了一桶章鱼原液。 霍印晨知道这东西好,直接仰头而尽。 有霍印晨带头,何老眼里的疑惑被打消,原液入喉,一股温热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让他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错,好东西。”何老赞道。 窦柯指了指祂:“应该是祂的残躯化作的一只诡异,之前实力不够,现在终于能复制了。一旦受伤,大家一定要及时保证诡气充盈,否则很容易被祂精神污染。” 都是熟人,局势紧张,彼此互相点了点头,便没有多言。 昆仑镜回到了窦柯手里,窦柯与何老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何老轻轻点头,示意窦柯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昆仑镜高高举起,镜面上光芒闪烁,集体意识自窦柯身上拓展开,瞬间便将何老、霍印晨也包裹在内。 何老立刻感受到了体内诡气的活跃:“这是……” “集体意识。蓝星上每个有文化传承的族群,都有代表其民族意志的加成。华国的集体意识,被锁在长河里,清除掉长河上的高阶诡异后,便被激活了,几乎每个华国人都被强化了。”窦柯言简意赅地解释。 何老更关心自他离开后华国的局势:“华国……还好吗?” “蓝星全球被诡雨笼罩,一半以上的人死在突如其来的诡异复苏里,华国算是秩序恢复最快的国家了。之前咱们宣传的那些措施,都派上了用场。在安全部全体同仁的努力下,我们在边境线修建了长城,几乎每个行政区域,都复制了镜堡。” “根据您前期在安全部对时之规则的利用,我在镜堡里复制了时之规则,华国的伤亡率得到了极大的控制。” 何老轻轻吁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窦柯继续问道:“不过,在收集到第十个集体意识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我母亲的声音。她好像在跟我父亲争吵,何老、霍老师,您二位,有听说过我父亲吗?” 何老与霍印晨闻言,皆是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窦柯会突然提起她的父亲。 何老回道:“你母亲好像是突然出现一样,自她进入安全部以来,我印象中好像从未听她介绍过配偶或伴侣。” 霍印晨直接摆出了河图洛书:“不知道,你问。” 河图洛书光芒一闪,一幅幅画面在虚空中浮现,那是关于窦柯母亲的所有资料与信息。 窦柯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画面上,试图从中找到关于她父亲的线索。 然而,无论她如何仔细搜寻,画面中始终只有她母亲孤身一人的身影。 “看来,关于我父亲的事,连河图洛书都无法推演到。”窦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失落。 何老欲言又止:“窦柯,有些事情,也许并非河图洛书无法推演,而是……” 何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没有人听你母亲提过你父亲,而你从小到大的户籍资料里,你母亲都填的是领养。” “在选定你成为华国勋章的获得者之前,我们拿了你警校入学考试时的血液样本,比对了全国的户籍和DNA数据库,并没有找到你的生身父母。” “后来,你去处理长河棺椁,我拿到了一份报告,你的DNA与你母亲年轻时留在安全部的样本完全一致。” “换句话说,你,可能是你母亲的复制体。” 第250章 【???,腐蚀,**,**,击打,**,**,**,**,吞噬。】 窦柯闻言,如遭雷击。 “复制体……”她喃喃自语,“我……?” 晏紫槐见状,想上前扶住窦柯,可有人比她还快。 霍印晨一把抓住了窦柯的手腕,他弯下腰,目光坚定而深沉:“窦柯,你是你自己,你不可能是你母亲的复制体。” 窦柯沉默不语,思绪如乱麻般交织,难以自拔。 她对柯冉的依恋和崇拜,在这一刻仿佛被狠狠地撕裂。 如果她真的是柯冉的复制体,那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所经历的一切,她的梦想、她的坚持、她的痛苦,又算是什么? 窦柯的眼神变得空洞,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她可能只是一个备选躯体,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复制体。 晏紫槐紧张地看着窦柯,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窦柯。 霍印晨紧紧地把窦柯搂进怀里:“窦柯,无论你是不是你母亲的复制体,你都是你,你是窦柯,你不是柯冉!你的经历、你的感受、你的朋友,它们构成了现在的你。不要因为一个未知的可能性就否定了自己的全部。” 淡淡的松柏味萦绕在窦柯的鼻尖,那是霍印晨身上独有的气息。 窦柯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霍印晨的怀抱传递来的温暖一点点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可一直被时之领域禁锢的祂,却在此刻突然躁动起来。 如同变色龙突然看到了食物,触手弹射,朝着窦柯她们所在之地猛地一探。 何老眼神一凛,拐杖猛地一顿,时之领域瞬间加强,将祂的触手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 可尽管如此,花费了何老和霍印晨数天时间布置的时之陷阱,也在这一击中被损毁了大半。 祂并未就此放弃,触手在时之领域中疯狂扭动,仿佛要挣脱束缚,那巨大的身躯也在宇宙中翻滚,掀起阵阵诡气浪潮。 窦柯从霍印晨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目光凌然地看向那片由触手汇聚而成的巨大诡异。 “先杀了祂。” 昆仑镜在窦柯手中光芒大放,镜花水月凝成的小镜子漂浮在他身侧,无数复制体从镜中空间 跃出,密密麻麻地站在窦柯身后。 欺天罔地在霍印晨的催动下,直接将何老、窦柯、晏紫槐以及复制体笼罩在内,蓝色、金色、紫色,还有属于窦柯的黑色夹杂着天蓝色的诡气,在浩瀚的宇宙中仿佛成为新生的恒星。 窦柯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她低声快速说道:“看不到祂的弱点,紫槐姐先不要动。” 何老与霍印晨对视一眼,毋需多言,他们都知道这一战的艰难与重要。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河图洛书在他手中缓缓翻页,古体的“防御”字样出现,为众人保驾护航。 承载着蓝星数十亿人的信仰和群体意识,此刻被窦柯激发到极致。 数万复制体们如同潮水般从镜子中涌出,朝着那巨大的诡异冲去。 时之规则将太阳系边缘位置切割成了一块块不同时间流速的空间,祂的触手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而扭曲、迟缓,甚至有的部分被直接拉回到了过去,瞬间湮灭在宇宙中。 太阳系边缘,宇宙漆黑如墨,太阳在身后散发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却丝毫无法驱散前方那由触手汇聚成的巨大诡异所带来的压迫感。 窦柯高悬于虚空之中,诡气世界里,自柯伊伯带到木星的巨大空间里,被时之领域切割成了无数块不同时间流速的区域。 这是何老和霍印晨为蓝星布下的防线。 诡气世界里,窦柯看着那些被切割成不同时间流速的区域,迅速规划出了一条最优的攻击路线。 她心念一动,复制体们如同奔涌的浪潮,按照她的指令,有条不紊地沿着最优路线蜂拥。 密密麻麻的复制体悍不畏死,朝着那巨大的触手诡异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它们的攻击方式各不相同,有地挥舞着锋利的刀刃,有地发射出炽热的能量束,还有的则释放出强大的诡气波动,试图从内部瓦解这个巨大的敌人。 祂动了。 狰狞而庞大的触手在宇宙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要撕裂这片虚空。 窦柯紧紧盯着祂,不敢有丝毫大意。 复制体们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在那触手诡异面前,却仿佛只是蚍蜉撼树。 祂仿佛受到了挑衅,自万千触手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椭圆的狰狞脑袋。 似乎有无数眼睛在那脑袋上闪烁,每一个眼睛都像是一个独立的宇宙,充盈着贪恋与恶语。 一声尖锐的啸叫自那些眼睛中响起,震颤着整个宇宙空间。 祂的触手猛地收缩,一层一层试图包裹住那些眼睛,似乎要将所有的攻击都抵挡在外。 毒液从触手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如同黑色的雨幕,试图腐蚀一切接近它的存在。 只一个照面,复制体们便损失惨重,有的被毒液腐蚀,化为脓水,有的被触手拍中,瞬间爆裂。有的被触手卷入眼睛中,化作了祂的养分。 【???,腐蚀,**,**,击打,**,**,**,**,吞噬。】 血字在窦柯的视野中疯狂闪烁。 “我要弱点!有没有弱点!”窦柯焦急呼喊,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祂身上。 诡神,万诡之源,宇宙中所有恶念的化身,拥有什么样的规则,窦柯都不觉得奇怪。 巨大的体型差之下,复制体们仿佛是在以卵击石,如同飞蛾扑火般,不断地牺牲,却难以对祂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柯柯,这样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找到祂的弱点。”晏紫槐的声音在窦柯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窦柯紧紧抿着唇,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屈:“紫槐姐,你能吸引祂注意力吗?我想离祂近一点,看看能不能找到祂的破绽。” 晏紫槐点头:“没问题。” 尸山血海出现,晏紫槐周身诡气翻涌,化作一片猩红的血海。 窦柯转身看向何老:“何老,紫槐*姐看不到领域之间的路,劳您费心了。” 何老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放心。” 说着,何老手中的拐杖轻轻一顿,时之领域内的规则仿佛被重新排列,一条清晰的道路在晏紫槐的脚下浮现,引领着她朝着那触手诡异冲去。 晏紫槐周身血气沸腾,化作一只只血色的飞鸟,沿着这条时间流速正常的路径,直冲祂的触手而去。 紫色诡气爆发出不亚于木星的巨大能量,路径上的石块和冰块被瞬间蒸发,化作虚无。 触手诡异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更多的触手从宇宙中伸出,试图击溃晏紫槐。 五阶僵尸的身体强度,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晏紫槐周身血气翻涌,仿佛化身为一头不死的凶兽,硬生生地扛住了那些触手的攻击,继续朝着祂的核心部位逼近。 窦柯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进入了镜中空间。 可在她进入镜中空间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金色诡气猛地附上了窦柯识海,与识海里的天蓝色诡气交织,直接进入了她的眼眶。 “霍老师!何老这边还需要你!”窦柯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如果时之领域没有您的支撑,蓝星会被我们的战斗波及,地表所有的生命都承受不住这个级别的诡气波动的!” 霍印晨直接开放了自己的识海,将自己所有的唯心规则通过诡契共享给了窦柯。 他们这样配合太久了,彼此的诡气已经熟悉到仿佛融为一体,无需多言便能理解对方的意图。 窦柯的识海中,霍印晨的唯心规则如潮水般涌入,与她自身的诡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全新、更为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她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霍印晨根本懒得解释,他只想遵循自己的本能:“你丢复制体给何老,纯辅助的话,复制体完全够了。” 窦柯心急如焚,手上却直接照做,将一个个骗人诡复制体如同棋子般洒向何老所在的位置,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诡气:“霍老师,会死的!” 霍印晨习惯性开始梳理窦柯体内庞杂的能量体系。 以窦柯自己的天蓝色诡气为主导,物理规则、法术规则、强化规则、变化规则、操作规则、具现化规则、因果类规则和特殊类规则被他梳理成一条条清晰的能量脉络,以信仰之力和集体意识为框架,它们被霍印晨缠绕、交织,很快,便形成了一条错综复杂却又井然有序的能量网。 “别废话,要死一起死。” 窦柯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推脱。 昆仑镜在宇宙中光芒大盛,连带着周边的时之领域流速再次强化。 镜花水月的领域之力被她催动到了极致,又一批复制体如同潮水般从镜中涌出,配合着晏紫槐,从四面八方向触手诡异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时之领域被何老玩成了魔法攻击,触手的进攻路径上,时之团悄无声息地出现,鞭打和精神污染时快时慢,直接将触手诡异的攻击节奏彻底打乱。 “我会看到祂的弱点!” “我能看到祂的弱点!” “我将看到祂的弱点!” 窦柯全力催动唯心规则,万千复制体的视觉共享铺天盖地涌入她的识海,试图捕捉到祂的破绽。 画面在窦柯的脑海中疯狂闪烁,每一个复制体的视角都如同一个独立的播放器,交织成一幅庞大的宇宙画卷。 她紧紧咬着牙,双眼赤红,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吞噬进自己的眼眸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0-260 第251章 掩盖在庞大的宇宙战场里,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浩瀚漆黑,星辰宛如灯火。 背后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却无法照亮前方那由触手汇聚成的巨大诡异所带来的无尽黑暗。 窦柯紧紧盯着祂,祂的触手如同深渊中的魔爪,吸纳了宇宙里全部的恶。 晏紫槐夹杂在复制体里,义无反顾地向祂发起了进攻。 整个太阳系边缘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人类与祂的交锋,就像是一部悲壮的史诗,回荡在无尽的星空中。 无数规则碰撞,长枪金戈,轰鸣声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却在真空中只能以光的形式绽放,仿佛要将黑暗撕裂。 触手的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间的撕裂与重组,仿佛宇宙的规则都在祂的掌控之中。 窦柯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紧锁定在那巨大的触手诡异的形状上。 她的思维在霍印晨的唯心规则帮助下,变得异常清晰。 视野黑了又亮,复制体不断被撕裂成晶状体,化作宇宙中飘浮的尘埃。 但镜诡复制体无机制执行任务的特性,让这些晶状体像尖锐的针一般,依然朝着触手刺去,试图找到未知的弱点。 然而,无论晏紫槐也好,复制体也好,即使激起了他巨大的动作幅度,诡气世界里,祂的诡气扭转也未见任何波动。 就像是……一个黑洞。 诡气几乎凝结成了实体,晏紫槐对祂造成的伤害,很快便被周围涌过来的诡气平息,仿佛没有受过伤害一般。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根本破不了祂的防御。 祂也有吞噬的规则,如果这样坚持送菜,让祂吃饱了,将更难对付。 窦柯眉头一皱,复制体们在真空中直接解体,变成万千晶状体。 庞大的诡神与密密麻麻的晶状体对峙,仿佛是蚂蚁与巨象的较量,显得如此不协调,却又充满了悲壮的美感。 窦柯心中一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晶状体开始重组,化成了针。 针诡的那根针,规则是【无视防御】。 这些针在真空中如入无物之境,在窦柯的意识下,如同无人机群,很快便在诡神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细密的朕漂浮在真空中,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在等待着窦柯的命令。 “霍老师,我要进攻了。” “嗯,准备好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意识与这些复制体紧密相连。 她仿佛化身为万千晶状体中的一员,能够感受到它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在这一刻,她与复制体们融为一体,共同面对着这个强大的敌人。 “攻击!”窦柯在心中默念一声,瞬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窦柯体内,信仰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流,汹涌澎湃,与天蓝色的诡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如同离弦之箭,那些无视防御的针,朝着诡气世界里黑洞射去。 每一根针都蕴含着蓝星的集体意识和人类的信仰,它们在空中划出的细碎光芒,仿佛要将宇宙撕裂。 诡神显然感受到了这些针的威胁,触手急速收缩,试图将自己包裹起来。 但为时已晚,那些针已经如同流星雨般,密密麻麻地扎进了祂的身体。 针诡的规则【无视防御】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些针穿透了诡神厚重的诡气防御,直接刺入了祂的本体。 祂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众人只看到那些触手在宇宙中疯狂挥舞,便得知窦柯这次攻击生效了。 晏紫槐眼神一暗,趁着诡神被攻击的空档,她周身血气再次沸腾,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血色轨迹,直接卸下了诡神的一条触手。 触手在空中扭曲翻滚,残躯处,暗紫色**喷涌而出,又被宇宙重力拉扯成一道道细长的丝线,时之领域带动着**扭曲翻转,好几根针被腐蚀殆尽。 太恐怖了。 “紫槐姐,小心!” 晏紫槐的血海也被这触手诡异喷涌而出的暗紫色**沾染到了一部分,那些**仿佛拥有腐蚀性,瞬间将触碰到的血海溶解,化作虚无。 晏紫槐脸色微变,直接切断了诡域,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腐蚀性极强的**。 就算破了防,也无法近身吗…… 窦柯见状,心中一紧,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她继续补充针,对诡神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每一根针都像是精准的导弹,不断地在诡神身上留下伤痕。 诡神的咆哮声愤怒又安静,祂的触手在宇宙中疯狂挥舞,窦柯甚至看到一颗跟地球差不多大小的小行星被祂拍碎。 可即便如此,诡气世界里,那深邃无垠的黑洞深不见底,无视防御的针融入祂的体内,悄无声息地消失,切断了跟窦柯的连接。 祂到底是什么,祂的弱点到底是什么,祂的核到底在哪里! 窦柯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她不怕死,可面临这样的非人对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却如潮水般涌来。 护目镜上的血字已经糊满了整个镜片,每一次碰撞被复制体感知到的规则都会化作血字,然而,那血字几乎无穷无尽。 开始是一个又一个的词语,逐渐占据了整个视野,然后是字体缩小,那规则仿佛无边际,窦柯只觉得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血雾。 仿佛无论她们如何努力,都只是在这无尽的宇宙中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 窦柯的双眼依旧赤红,但其中却多了一抹决绝。 她不会放弃,绝对不能! “霍老师,我要再试一次!”窦柯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霍印晨没有回应,但他的唯心规则却更加汹涌地涌入窦柯的识海,为她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窦柯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意识与那些复制体相连。 这一次,她放弃了攻击,而是开始尝试复制。 她仿佛融入了这片宇宙,与诡神、与复制体、与这片战场融为了一体。 她的思维在霍印晨的帮助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能够捕捉到宇宙中最细微的波动。 先是……**。 一根针扎进了诡神喷涌而出的**中,瞬间,窦柯的脑海中涌现出了一片暗紫色的海洋,那是诡神的**,带着无尽的腐蚀与恶意。 她仿佛置身于这片海洋中,感受着其中的每一个细微波动。 **中,诡气翻涌,如同暗流涌动,不断试图吞噬着一切接近它的存在。 窦柯紧紧盯着这片暗紫色的海洋,她的思维在霍印晨唯心规则的帮助下,异常清晰。 她开始尝试理解这滴**,尝试捕捉其中的规则。 突然,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眼神猛地一亮。 是吞噬,但不仅仅是吞噬。在这片**中,还隐藏着一种更为深沉、更为本质的规则——那就是“同化”。 诡神的**,能够同化一切接近它的物质,将其转化为诡神的一部分,为其所用。 这也是为什么晏紫槐的血海在触碰到**后会被迅速溶解。 窦柯心中一动——复制。 果然,一滴全新的**在镜中空间开始凝固。 替换! 一面细微的镜子突然爆出细微的能量波动,掩盖在庞大的宇宙战场里,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置换! 然后是…… 操控! 这滴腐蚀性极强的**在宇宙中跌跌撞撞的转圈,撞入时之领域,被拉扯变形,又撞上一个气态行星,瞬间将星球染成墨紫,仿佛一颗巨大的紫色毒瘤,被窦柯牵引着,向祂撞去。 窦柯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冷静。 她紧紧盯着那滴被复制的**,在霍印晨唯心规则的加持下,她仿佛能够看到这滴**中的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原子,在宇宙中跌跌撞撞地前行。 “去!”窦柯在心中默念一声,那滴**仿佛听到了她的召唤,瞬间加速,如同一颗紫色的流星,带着那颗气态星球,向祂撞去。 祂被窦柯的那些针弄得烦躁无比,伸出一条小触手,试图将那颗气态行星拍碎。 但霍印晨一直在调整窦柯的诡气运行,河图洛书散发着幽幽的光,融入窦柯的诡气内,唯心规则直接加持上了这滴复制体**。 气态行星不出意外被诡神剿灭。 那滴**在两人合力下,在宇宙中划过了一道诡异的轨迹,巧妙地躲过了触手的攻击,继续向祂撞去。 能进入祂体内吗?能看到祂的弱点吗? 窦柯不确定。 但她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看到的机会。 那滴**仿佛承载了窦柯所有的希望与决绝,在宇宙中划出一道紫色的轨迹,最终成功地撞上了诡神的身躯。 诡神并没有感受到这滴**,祂的躯体太过庞大,就像蓝星也不会在意一个火山的爆发或一个族群的覆灭。 窦柯的心跳加速,双手紧握成拳。 那滴**在触碰到诡神身躯的瞬间,开始迅速渗透。 那滴**在诡神体内如同一条隐秘的河流,悄无声息地流淌,带着窦柯的视野霍印晨的唯心规则,深入诡神的内部。 所有复制体的视野共享在这一刻被熄灭。 窦柯只觉得眼前一黑。 护目镜没了,诡气世界没了,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那滴**中载着她的意识,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祂的壁。 窦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混乱。 意识被拉伸、扭曲,精神污染层层叠叠,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但窦柯的识海里,一声声龙吟响彻,那是华国的集体意识在为她保驾护航,为她护着一丝清明。 第252章 没有人会想到武装到牙齿的蚂蚁,敢跳起来咬大象一口。 窦柯的意识附着在这滴**上,在诡神体内不断深入。 “祂能隔绝信仰之力,现在你全靠自己的诡气在行动,”霍印晨像是生怕窦柯冲动,不断在窦柯识海里念叨:“降低自己存在感,一旦触发了祂的警觉,这种腐蚀性进入你我的识海,我们就都完了。” 窦柯乖巧地点头,屏气凝神。 那滴**悄无声息地溶入了诡神的体内。 不是黑洞,是一个由恶念构成的、充满混乱与无序的生物体。 这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规则。 窦柯小心翼翼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诡神的弱点。 但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混乱与无序,规则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恶意在蔓延。 窦柯一度以为黑曜石般的结晶是诡核,结果,下一个转弯,她却看到那些结晶凝成一簇簇的石块。 不是诡神的核。 这黑曜石般的结晶窦柯总觉得十分熟悉。 她继续依附在那滴**上,随着**的流动,窦柯看到了更多的黑曜石结晶,它们如同星辰般点缀在这片黑暗与混乱之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些结晶似乎在不断地生长、变化,恶意和恐惧仿佛能促使结晶生长。 窦柯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看出什么规律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晏紫槐的血气! 难道紫槐姐被祂吞了? 窦柯连忙顺着这股气息寻找过去。 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中,晏紫槐的血气就像是一盏明灯,指引着窦柯的方向。 随着**的流动,窦柯终于看到了晏紫槐。 此时的晏紫槐正身处一片由黑曜石结晶构成的迷宫之中,她手持长枪,不断地与周围的结晶战斗。 每一次长枪挥动,都会有一片结晶体被击碎,但转眼间,又会有更多的结晶体生长出来,仿佛永无止境。 窦柯心中一紧,她知道晏紫槐这样下去迟早会耗尽体力。 必须想办法救她出去! 窦柯依附在那滴**上,小心翼翼地接近晏紫槐。 可刚靠近,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晏紫槐身下的黑曜石迷宫中传来,那滴**瞬间被吸扯得扭曲变形,窦柯的意识也随之天旋地转。 她奋力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晏紫槐一起被吸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是精神污染! 以**的这种腐蚀强度,就算紫槐姐拥有最强的**,也没办法在这种强度的腐蚀下战斗。 窦柯忙咬舌,全力推动碧灵镯,就在此时,窦柯的识海中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诡气。 是霍印晨的唯心规则。 借着这股力量,窦柯勉强操控**复制体脱离了黑曜石迷宫。 然后,那些扭曲的规则如同地狱里升起的触手般,一旦沾上,便试图将窦柯拉入混乱的规则。 **快速溶入了其他**中,窦柯咬紧牙关,全力命令复制体避开黑曜石。 昏沉中,窦柯只觉一股股恶意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 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她试图脱离**,通过镜中空间离开诡神躯体。 但意识仿佛被关入监牢。 诡神的身体强度,比镜中空间的“壁”更厚。 看样子,只能像进来时一样,顺着伤口出去了。 她强忍着不适,指挥着**复制体在诡神体内自然游走,寻找着逃脱的契机。 头越来越痛,护目镜染得视线鲜红一片。 不能再硬抗了。 “霍老师,你来?” “嗯。” 霍印晨的意识很快包裹住了窦柯,随着那滴**继续渗入诡神的体内。 看到那些黑曜石,霍印晨瞪大了双眼。 他的震惊情绪自然传导到窦柯那边,窦柯晕乎乎的,还不忘提醒:“小心幻觉,小心精神污染。” 霍印晨看着那些黑曜石:“不是精神污染,窦柯,这些石头……跟你的诡眼,是同一种材质。” “是吗……是有点像……我的那些复制体被打碎时……”窦柯晕乎乎的,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以来的疑惑被串连着,仿佛被一层雾裹挟着,仿佛只要自己能吹开这层迷雾,一定能发现一些什么。 可精神污染的后劲儿太大。 有了窦柯的提醒,霍印晨直接盘腿打坐:“我将看到离开诡神的路。” 唯心规则作用之下,言出法随。 晏紫槐与针诡复制体的协同又发起一次猛烈的进攻,运气极佳,**正好流转到交界处。 破开诡神防御的一瞬间,信仰通过缝隙传到**上,窦柯抓住机会,直接带着霍印晨的意识,一起进入了镜中空间。 只一瞬间,她便带着霍印晨回到了何老身边。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 护目镜上的红字已经密密麻麻地模糊了窦柯的视线。 晏紫槐的惊呼突然在耳边炸响。 数十面镜子凭空出现,直接在晏紫槐面前拼成了一个巨大的挡板。何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在虚空,暗紫色**如暴雨般撞上突然覆盖在镜面上的时之规则,一层又一层的时间时快时慢,等落入镜面上时,已变得缓慢而无力。 可即便如此,镜面也被**腐蚀得斑驳不堪,一道道裂痕在镜面上蔓延开来,露出漆黑如墨的镜体。 窦柯强忍着识海中的不适,她看到何老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显然,为了挡住诡神这一击,何老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快喝章鱼原液!”窦柯赶紧提醒道。 欺天罔地将四人笼罩在内,温暖驱散恐惧,木星轨道外,四人抱着章鱼原液,仰头吨吨吨。 这一轮试探,诡神失去了两只触手,而驭鬼师这一方,没有想到任何克敌之法。 诡神的愤怒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暗紫色的**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携带着无尽的恶意与混乱的规则,向着四人疯狂冲击。 没有人会想到武装到牙齿的蚂蚁,敢跳起来咬大象一口。 诡神也没有。 何老脸色凝重,他双手紧握拐杖,眼神坚定,面对诡神的愤怒,他毫不退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窦柯,继续给我章鱼原液,霍印晨,你们这一轮进去,没有新增变量吗?河图洛书怎么说?” 霍印晨的心思一直在窦柯身上,他迅速扫了一眼河图洛书,眉头紧锁:“柯柯,去找你妈妈。” 窦柯忙着复制章鱼原液,看到河图洛书这么提示,她也有些不解,但此刻形势危急,容不得她多想,只能一边快速复制,一边回应道:“现在去?可蓝星危在旦夕,杀祂的优先级,比找我妈的优先级高吧?” 霍印晨神色凝重,他的目光在河图洛书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信息:“窦柯,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河图洛书显示,只有找到你的母亲,我们才能找到彻底击败诡神的关键。” 窦柯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头看向霍印晨,眼中满是不解与焦急:“可我妈妈她……她在哪里?河图洛书提示了吗?是刚才我们的行为触发了什么新增变量,能算出来了?”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河图洛书并未直接给出你母亲的位置,但它提示了一个关键信息——你母亲与诡神之间,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深层联系。这种联系,可能是击败诡神的关键。” 窦柯闻言,不再迟疑,她迅速将手中的章鱼原液递给何老,同时说道:“何老,您先喝着,我去找我妈妈。” 何老接过章鱼原液,喝了一口,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示意窦柯快去。 窦柯转身,她从镜中空间拿出祖龙金棺,轻轻放在了霍印晨身侧:“霍老师,保护好何老和紫槐姐。” 窦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霍印晨、何老与晏紫槐三人。 霍印晨轻轻摸着祖龙金棺,这是他的第一个诡器,没想到窦柯在融合了棺材诡之后,居然又在这种局势下,将这个诡器归还给了自己。 晏紫槐的尸山血海在章鱼原液的补充下,又回到了全盛状态。 她紧握着长枪,仰着头看向诡神,随时准备应对诡神的下一次攻击。 那腐蚀性的**太恐怖,即使是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们身后,是他们的母性。 如果他们不能撑到窦柯回来,那蓝星就……全完了。 “霍印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晏紫槐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印晨沉声道:“何老,您还能坚持吗?” 何老轻咳一声:“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 诡神似乎终于被他们这一次试探激怒,暗紫色的触手如同巨蟒般疯狂舞动,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向三人。 天王星被触手的边缘扫到,居然直接炸裂开来,化为了齑粉,星球的碎片在宇宙中飘散,宛如一场璀璨的烟花,却又透露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这一幕,让何老、霍印晨与晏紫槐三人都脸色剧变。 小行星和行星的区别,在于质量与体积。 但此刻,天王星这颗巨大的气态行星,在诡神的触手之下,却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化为乌有。 这是不可明说、无法直视的恐怖。 人类……真的能抵挡住他的步伐吗? 霍印晨深吸一口气,他紧紧盯着诡神,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窦柯以前看过,她母亲一个人,便能将诡神逼退。没道理我们三个五阶驭鬼师联手,还无法支撑到窦柯回来。” 时之规则像一片片渔网,开始切割空间。 闹钟诡悬浮在何老头顶:“但愿窦柯能回来。” 晏紫槐紧握长枪,目光坚毅:“窦柯会创造奇迹的,她一直都在创造奇迹。” 第253章 妈妈,我来救你了。 窦柯进了镜中空间。 镜中空间的最中心地带的沙发之上,升起了一颗蓝星。 现实世界的每一面镜子,在镜中空间里都有一个对应的载体。 长城和镜堡的镜像体像一条蜿蜒的巨龙盘着点点星光,把华国团团围住,守护着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 窦柯望着那颗缓缓旋转的蓝星,脑中思绪飞转。 五星之后,霍印晨通过河图洛书获得的第一个线索就是:柯冉在H市。 可是H市是柯冉的老家,窦柯在当上安全部主任后,里里外外对整个H市清扫了多次。 不存在任何她母亲可能隐藏的角落。 除非……除非柯冉并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某个与现实世界相连,却又难以察觉的小世界里。 就像她的镜花水月里一样。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在窦柯的脑海中疯狂蔓延,无法遏制。 她猛地抬起头,诡眼发动。 如果柯冉真的在某个小世界里,那她该如何找到呢? 整个H市的镜子,在窦柯的诡眼下,仿佛都活了过来。 一面面镜子映射出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交织成一张庞大的信息网。 窦柯的意识如同一只急促的密封,穿梭在镜像中,试图找到一丝柯冉的痕迹。 一定有什么是之前的自己没注意到的,河图洛书不会无的放矢。 镜子仿佛感受到了窦柯的急切与决心。 H省安全部。 段安宴如今已经成了驭鬼者,中年男人满脸全是疲惫。 “其他省份的镜子有动静吗?”段安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不断地在指挥室内踱步,“如果只是咱们省,说不定是小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连她都支撑不住,说不定咱们整个蓝星都顶不住了,大家提高警惕,一旦有变,及时解散,去见家人最后一面。” H省是诡异复苏以来,受灾程度最轻的地区没有之一。 甚至凤星晖在布置镜堡时,考虑到H省的特殊情况,还特意加强了这里的防护。 但此刻,段安宴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抬头看向窗外,天空阴暗,那笼罩着天空已久的云层不知何时变得稀薄。 “段队,你看这个。”一名年轻的安全部成员突然喊道。 段安宴迅速走到他面前,只见他手里的镜子突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蓝光。 “这是……”段安宴眉头紧锁,他隐隐觉得这抹蓝光与窦柯有关。 “你们身上的镜子有异常吗?”段安宴一边问,一边迅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其他的安全部成员也纷纷拿出自己身上的镜子,有地挂在脖子上,有地放在办公桌上,无一例外,每个镜子都在泛着蓝光。 “妈妈。” 那镜子中,仿佛有低语在回荡,声音轻柔而遥远,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焦虑与思念。 “是窦柯,真的是窦柯。”段安宴的心脏猛地一缩,“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找她妈妈。” 段安宴捧着镜子,开始试图跟窦柯交流:“小柯,能听到吗?我是你段叔,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但镜子里,只有那抹蓝光在轻轻摇曳,仿佛宇宙边缘新生的星云,切实存在又不可触及。 段安宴不甘心地又喊了几声,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环顾四周,只见所有镜子中的蓝光都在缓缓流转,如同海洋中的波浪,彼此呼应,却又各自独立。 “这蓝光……是窦柯在寻找什么吗?”段安宴心中暗自猜测。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家,窦柯可能有危险,她正在通过镜子寻找她的母亲。我们得帮她。”段安宴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安全部的成员们闻言,纷纷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段安宴当即征集特战小队,一路由他亲自带队,去往窦柯家,另一路则由亲信带队,去H省安全部大楼。 “把所有柯主任经常停留的地方,全部放上镜子!” 诡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 这雨从出现以来,便让诡异滋生,电能失效,给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今天,这雨似乎小了许多,天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阴暗,仿佛连天地都在为窦柯的行动提供一丝微弱的助力。 段安宴带着特战小队,驱车赶往窦柯家。 窦柯家位于H市的一个高档小区内,离H省安全部并不远。 但自从人类退守镜堡后,这里便人去楼空。 段安宴一行人先后击杀了小区池塘里的锦鲤诡、石榴诡,又在楼道里击杀了一只石灰诡,才顺利来到窦柯家门口。 段安宴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推开门,只见屋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客厅的沙发上,还摆放着窦柯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得那么灿烂,与如今的冷静果敢截然不同。 他挥了挥手,示意特战小队分散开来,开始搜索整个屋子。 特战小队成员们迅速行动,他们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敢有丝毫大意。 所有的镜子都被仔细检查了一遍,但这些镜子跟他们手里的镜子一样,也都泛着蓝光。 段安宴眉头紧锁,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试图从这里的每一寸空间中,捕捉到窦柯留下的线索。 “难道,我猜错了?”段安宴心中暗自思量,“不对呀。” 突然,他的目光被窦柯家的阳台吸引了。 他摆了摆手。 特战队员们迅速来到阳台,仔细排查。 “报告,未见诡异。” 段安宴推了推眼镜:“这个阳台,是不是一个镜子都没有?” 特战队员闻言,点头:“是的,段队,这个阳台确实没有镜子。” 段安宴走到阳台边缘,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诡雨,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窦柯是通过镜子寻找她母亲,那这里没有镜子,是不是意味着……”段安宴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特战小队成员:“快,把门口那面穿衣镜拿来。” 小队成员一边卸穿衣镜,段安宴一边在客厅踱步。 “柯冉是在窦柯16岁生日那天失踪的。” “窦柯那会儿精神上就崩溃了,笔录里,她说她本来没想着去三江市出差的柯冉能准时赶在她生日回来的,但偏偏柯冉回来了,她俩一起吃蛋糕的时候,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把她家的落地窗卸了。” “她妈让她回房间躲着,她就进了她小房间,抱着腿躲在被子里。等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她妈已经不见了,落地窗大开,外面是狂风骤雨,她浑身发抖,却坚持说她看到了她妈妈被风卷走*了。” 段安宴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过往,然后继续说道:“柯冉是风诡,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诡异复苏了,但那时候窦柯还小,柯冉又一直说,要让窦柯长大了自己选择她的人生,我们跟她说是局部强对流天气导致她母亲失踪,这事儿当时还上了新闻,一时之间,还引起很多民众门窗加固。 特战队一边搬镜子,一边感慨:“原来带领着全人类走出恐怖的诡神大人,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往事……” 另一个队员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对窦柯的同情与理解:“我要是镜诡大人,我妈妈要是被风卷走了,我恐怕也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她,哪怕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穿衣镜被小心翼翼地搬到了阳台上,队员的话还没说完,阳台上的穿衣镜,在放置好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窦柯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妈妈……” 窦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要穿过镜子,从宇宙中横跨而来。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执行力让他们没有异议的执行者段安宴的命令,但大家更想出去杀诡异,而非执行莫名其妙的运输任务。 可此刻,镜子里那抹越来越亮的光芒,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穿衣镜中的光芒骤然爆发,将整个阳台都照得通明。 窦柯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凝实,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渴望,双眼紧紧盯着阳台的落地窗,仿佛要穿透玻璃的阻隔,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妈妈,我终于看到你了。” 窦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诡雨让室外变得一片模糊,雨水与空气中的诡异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雾障,让人难以看清远处的景象。 然而,窦柯却看到了柯冉。 虚空中的锁链如同蜘蛛网般密布,将柯冉的身影牢牢束缚。 她似乎累了,正低垂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窦柯的双眼瞬间湿润了,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妈。” 诡手如同鬼魅般蔓延上窦柯的手。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众人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场从穿衣镜里走出来,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穿衣镜中的光芒愈发耀眼,镜诡大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只是那双手…… 纤弱的女孩双手呈黑色晶状,仿佛来自深渊的恐怖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 连段安宴都有些发怵。 这出来的人还是小柯吗……还是那个他从小看到的大的孩子吗? 段安宴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有些刚成为驭鬼者的特战队员,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些可都是经过安全部驭鬼者特训,视死如归、身经百战的战士啊,却在此刻,被镜中走出的人影吓得魂飞魄散。 那身影一步步走出穿衣镜,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让他们心惊胆战。 “镜诡大人……是众诡之神吧……?” “是的,我看那些用镜子传递信息的人,都尊称她诡神。” “对,一定是诡神大人对我们的诡异有压制作用,不然我们几个怎么会如此恐惧?” 特战队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敬畏。 那身影越走越近,窦柯的面容在光芒中愈发清晰,只是那双眼睛,已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清澈明亮,而是充满了深邃与神秘。 “小柯?”段安宴试探性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看到柯冉了?” 窦柯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盯着落地窗外。 “妈妈,我来救你了。” 第254章 柯冉,是你违反了我们的协议,被公平规则所制裁,也是理所当然。 段安宴和队员们顺着窦柯的目光看过去。 只是一面落地窗,平平无奇的落地窗。 这窗子还是当时他联系人安装的,用了市面上最坚固的建筑材料,窗户和墙体之间,打了很多颗膨胀螺丝。 窦柯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晶状手指轻轻触碰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那一刻,玻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开始迅速蔓延出裂痕。 窦柯的双眼紧紧盯着窗外那团灰色的诡气:“放开我妈,否则,你死。” 话音落下,她猛地用力,整扇落地窗在她的力量下轰然破碎,玻璃碎片四溅,划破了空气,也划破了众人的心弦。 窦柯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破碎的落地窗,消失在众人眼前。 段安宴和特战队员们愣在原地,看着窦柯消失的方向。 队员请示道:“段主任……这?” 段安宴挥手:“把小区附近清理了,把阳台摆满镜子。” 特战队员们闻言,纷纷点头,他们迅速整理装备,执行命令。 窦柯确定自己打破了壁。 这个小世界跟诡神体内十分相似,充满了克制与颓废的灰色诡气弥漫在空气中,窦柯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只有虚无。 没有生物、没有植物,连天空都是一片灰暗,仿佛整个小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种破败的气氛里。 窦柯深吸一口气,她怕这些灰色的诡气影响到她的能量循环,镜花水月覆上体表,将诡气隔绝在外。 她迈出步伐,黑色的晶状手指轻轻划过虚空,仿佛在触摸这个世界的脉络。 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与决绝,她的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个被锁链束缚的身影。 灰色诡气如同活物般在窦柯身边游走,试图阻挠她的前进。 但窦柯没有丝毫畏惧,她挥动双手,黑色的晶状手指与诡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诡气在她的力量下纷纷消散。 窦柯越走越快,她距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的血液在沸腾,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柯冉。 灰色诡气的阻拦越来越频繁,但它们根本无法阻挡窦柯前进的脚步。 诡神的蔓延规则被窦柯用到极致,诡手的每一次挥动都伴随黑色诡气的蔓延。 窦柯的诡气,是在棺材诡时期用三千小世界关押了数万只诡异,复制了成千上万个规则,凝聚了蓝星数十亿幸存者的信仰,又被十个集体意识加成的庞大力量。 窦柯把诡神的蔓延规则复制到手后,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黑色结晶体在灰色领域里的扩散。 那些散落的黑曜石,被窦柯用上了蔓延和吞噬双重规则,如同一枚枚钉子,很快便在灰色诡气里,为窦柯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窦柯的身影在灰色领域中快速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她的双眼穿透重重迷雾,锁定了那个身影 “妈!”窦柯大喊!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灰色领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决绝与坚定。 柯冉的身影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疲惫的脸庞。 “小柯……?”她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是柯冉。 【柯冉,代号:风诡。身高:168cm,体重:51.3kg。小技能:风起、风刃。特殊技能:特殊技能:飓风之眼、千风化身。战斗风格:飘逸灵动,擅长群体控制与远程消耗战。被封印中。】 窦柯指尖的黑晶骤然暴涨,化作万千丝线刺入虚空锁链。 那些禁锢柯冉的链条发出剧烈的震动,仿佛承受不住窦柯的攻击,开始寸寸碎裂。 柯冉的眼中闪过惊讶,她的目光看向窦柯的双手,又看向窦柯戴在脸上的护目镜。 躯体诡异化? 这不是我的图鉴百科吗? 为什么能从小柯身上感受到世界意识? “滴,检测到已完成小世界终极任务:抚养神明。任务奖励:寿命100年。” “滴,任务已完成,是否脱离。Y/N。” 柯冉没有犹豫,她如青葱般的手立刻按上了“N。” 她在无限流厮杀已久,当和队友突破基因锁,在PVP终局之战中碾压取胜后,硬生生将主神空间从战斗系改成了休闲系。 他们小队厌倦了厮杀,有人选择回原世界,有人选择在各个小世界里轮回,而柯冉作为队里的主力DPS,已经忘记了感情的滋味。 她随意挑选了一个低魔小世界,选择了一个这个世界不该有的“培养神明”的任务,又把系统调到静音模式,准备在这里认认真真感受人间烟火。 降临的第二年,她的存在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发现,世界意识试图将她抹杀,却被她关在风牢里一通暴揍,世界意识不甘心,声称她的存在会引起宇宙间最大的恶,却也无可奈何。 “什么不可明说,祂敢来,我杀了祂就是。” 世界意识无法将柯冉排挤出小世界,只能与柯冉互换协议:她留在这个世界,但不能使用超出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 柯冉谨记智囊队友的建议:找一个班上,养一个宠物,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她直接跟华国安全部达成协议,成为H省的安全部主任,对外宣称是街道特殊办公室的文员。 她先是养绿萝,结果水浇多了,绿萝烂根。 然后,她又养了乌龟,结果因为海龟养在淡水里死掉。 她从此放弃了养宠物的念头,却在某一天看着段安宴抱着新出生的小女儿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或许,我可以养个孩子。”柯冉心想。“但这孩子一定不能是普通人的孩子。” 于是,她直接爆了战力,果然,世界意识秒出现。 还没来得及训斥柯冉违约,柯冉的风暴直接糊上了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是一团意识体,在风暴的肆虐下,只能委曲求全,答应柯冉的要求,帮她创造一个不会死的孩子。 柯冉满意地点点头,她收起风暴,答应世界意识,以她的血为引,再赋予她不死的规则。 感受着怀里的窦柯,柯冉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却不显,只是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窦柯全神贯注地攻击着那些锁链,根本没有注意到柯冉的异样。 锁链在窦柯的攻击下纷纷碎裂,柯冉终于恢复了自由。 柯冉还没来得及说话,窦柯便像一支离弦的箭般冲到了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妈,我好想你。”窦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紧紧拥抱着柯冉,仿佛害怕这一切只是幻觉,下一秒就会消失。 柯冉轻轻拍着窦柯的背,声音温柔:“小柯,你辛苦了。” 窦柯幻想过无数次与母亲重逢的场景,她以为她会很帅,但柯冉一开口,控制不住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妈,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窦柯哽咽着,心中的委屈与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柯冉心疼地抚摸着窦柯的头发:“宝宝,都怪妈妈没有处理好,让你受苦了。” 窦柯在柯冉的怀中,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孤独和恐惧都说出来,她声音软糯,语速平缓地没有任何波动,将这几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倾诉了出来。 从柯冉失踪,到未来的自己穿梭时空去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再到准备考警校,做近视手术,驾驭镜诡,遇见凤星晖和霍印晨,加入安全部,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成长,直到今天能救到母亲。 柯冉轻轻地拍着窦柯的背,神情专注而温柔。 她听着窦柯的诉说,仿佛也经历了一遍窦柯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 “小柯,你真的很棒。”柯冉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欣慰,“你比妈妈想象中还要坚强和勇敢。” 窦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柯冉:“妈,以后你不要去出任务了,再有什么诡异,我来杀。你喜欢玩什么恐怖游戏,你就玩,我现在不怕了,我也能陪你一起玩。” “好,妈妈以后不出任务了,就靠我们小柯保护了。”柯冉笑着揉了揉窦柯的头发,起身将窦柯护在身后,对着虚无厉喝道,“但在这之前,世界意识,滚出来。” 随着柯冉的话语落下,一阵无形的波动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仿佛有什么存在被她的言语所触动。 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凝聚,正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它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形态出现,既像是一团飘忽不定的烟雾,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那团灰色的气体不断变化,似乎在思考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在柯冉和窦柯面前更为合适。 最终,它化作了一个与柯冉极其相似的形象,只是面容冷峻而威严,看起来就像是柯冉的男性版躯体。 毕竟柯冉的实力,远超这个小世界的实力上限。 世界意识注视着柯冉和窦柯,它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柯冉,是你违反了我们的协议,被公平规则所制裁,也是理所当然。” “别废话,放我和窦柯出去杀了诡神,你们小世界的事情我们解决,别扯那些没用的宇宙法则。”柯冉直接打断了世界意识的话,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世界意识似乎没想到柯冉会如此直接,它微微一顿,随即道:“柯冉,你应该清楚,诡神的实力远非你们所能想象。现在,窦柯也创造出了五阶驭鬼师,等祂把那些驭鬼师吃了,祂自然会游荡到其他星系,蓝星再次繁衍生息,你们母女也能安然度过一生。” 第255章 孩子,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掌握时间、空间和未来吗? 诡神吃五阶驭鬼师? 吃谁?是吃此身即疆界的何老,还是吃自从被自己从金棺中救出来,就一直奔波在战场前线的霍印晨? 吃单枪匹马孑然一身的晏紫槐?还是心地善良的天才凤星晖? 怒火蹭地一下涌上了窦柯的心头,她猛地抬起头,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你说什么?让诡神吃掉我的朋友?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命运?” 诡手咔咔作响,窦柯看了眼柯冉,只要柯冉不拦她,下一秒,她的拳头就会出现在世界意识脸上。 ——即使世界意识顶着柯冉的脸。 就算妈妈指责自己不尊重她,没关系,大不了多撒娇几次罢了。 就在窦柯做好了事后认错的准备时,柯冉的反应比她还激烈:“你就这点能耐了吗?我来你这是度假,不是来看你献祭的。懦夫。” 窦柯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柯冉的态度安抚了。 再看看。 妈妈被这神叨叨的世界意识关得太久了,具体状态还不知道,以柯冉的性格,如果现在打起来,何老他们要是真的被祂吃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窦柯暗暗想着,她拉住了柯冉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少安毋躁。 世界意识似乎被柯冉的话激怒,它的身形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柯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非你当初以实力相逼,我岂会让你留在这个世界!如今,诡神降临,你也得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柯冉冷笑一声,她向前一步,将窦柯护在身后,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发丝漂浮,仿佛有狂风在她们周围肆虐,连空气都变得狂暴起来。 “规则?我只知道,我女儿的小朋友是哪些你要献祭的人,你献祭之前,问过我吗?” 窦柯站在柯冉身后,她紧紧握住拳头,黑色的晶状手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世界意识披着柯冉的皮囊,声音无奈又温柔:“柯冉,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大可脱离不是吗?我们这个小世界,与你又有何关联呢?你跟诡神战斗那动静,如果破坏了太阳系的平衡,动了蓝星生态的根基,更或者蓝星在你们战斗时灰飞烟灭,不比我献祭几个高阶驭鬼师破坏力更大?” 男性柯冉清晰的下颌线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它的双眼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时光与推演的秘密。 他的理性与柯冉的强大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飘逸如风,一个沉稳如大地。 见柯冉和窦柯被祂的话说得一愣,世界意识趁机继续劝说道:“柯冉,你经历过很多世界,你应当知道,每一个世界的存在都有基本规则与秩序,对我们这个小世界来说,诡神的存在是宇宙间的一场浩劫,蓝星是你的旅途,蓝星被毁了,你换个小世界度假就行了,可我要为蓝星上的生灵负责,蓝星在,家才在。” 柯冉的发丝渐渐飘落,风也随着她态度的缓和而停止肆虐。 她转身,看向窦柯:“豆豆,要不你跟妈妈离开这个世界?妈妈再去选一个你喜欢的世界,你小时候不是喜欢看魔法少女吗?咱们去个全是魔法少女的世界,怎么样?”柯冉的语气中带着诱哄,试图说服窦柯。 窦柯歪着头,愣愣地看向柯冉。 柯冉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期待,她轻轻拉着窦柯的手,仿佛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妈妈当然打得过这个温柔骗子,也打得过那条臭章鱼,但是妈妈一旦使用出超过 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当初和这个骗子签订的契约就能让他强制把妈妈关起来,还挺麻烦的。” “而且,妈妈答应过豆豆,要陪豆豆过每一个生日的。”柯冉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她轻轻抚摸着窦柯的头发,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窦柯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连忙掏出一面镜子,匆忙地塞到柯冉手里:“妈妈,把我的镜子收好,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的。” 窦柯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决心,她紧紧盯着柯冉,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朋友被献祭,你先撤离,等我把祂杀了,我通过镜子去找你可好?” 柯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她深深地看了窦柯一眼,又揉了揉窦柯的头发:“孩子大了。” 窦柯推开她的手:“妈,我只是你的一个复制体,你不要这么肉麻啦。” 柯冉双手抱胸,眼带欣赏:“乱讲什么,你是我的精血和世界规则所共同孕育出的奇迹,是我柯冉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复制体那么简单。” 窦柯噘嘴:“又来了,我都十八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还当我是小朋友哄我。” 话虽这样说,窦柯却忍不住眼角的笑意。 柯冉转身,看向世界意志:“咱俩孩子都十八了,你拿她的小朋友去献祭,你问过孩子意见了吗?” 世界意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错“错愕”的表情:“我……我不是……我没有……” 柯冉冷笑一声,打断了世界意志:“行了,别废话了。我要跟女儿一起去打诡神了,有屁快放。” 世界意志怕柯冉揍他,连忙换个角度劝:“你是个好妈妈,但孩子还小,我们当然要为孩子选择最适合她的道路。孩子还小,你要教孩子,无论是朋友、父母、还是爱人,都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过客,你作为母亲,应当引导她,为她选择安全的道路,而不是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柯冉垂眸,似乎在思考世界意志的话。 世界意志尤觉不够,又补充道:“虽然窦柯有‘不死’的规则,但诡神你也见识过,祂集结了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恶意,就算窦柯死不掉,但生不如死,或者一直活在恐惧与绝望中,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着,世界意志把自己变成了窦柯模样。 十八岁的少女在充满了恶念的暗紫色**里挣扎爬起来,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曜石穿心而过:“妈妈,好痛……” 柯冉瞳孔猛地一缩,一窜风刃凭空而起,将灰色气体凝聚成的“窦柯”绞杀得粉碎。她厉声道:“你想死?” 世界意志似乎没料到柯冉的反应如此激烈,它连忙变成了窦柯参加入学仪式时的模样。 穿着警校制服的窦柯很好地安抚了柯冉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你再拿豆豆刺激我,我就灭了你的蓝星。蓝星是你的孩子,豆豆是我的孩子,我的教育方式,不需要你来置喙。豆豆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后果我来承担。” 柯冉紧紧盯着世界意志,就像若干年前,窦柯欺负了小区的小朋友,被其他家长找上门时一样,柯冉充斥着蛮横的母爱,是窦柯最坚实的盔甲,也是窦柯最锋利的武器。 偏偏她很强,强到没有人可以改变她。 世界意志似乎被柯冉的气势所震慑,它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柯冉,可刚才那一幕,是未来时间线上发生的事,我也算窦柯的父亲,小朋友的成长需要我们父母帮她规避风险,不是吗?” 柯冉冷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你在质疑我?” 世界意志:…… 算了,跟这个单线条满脑子都是暴力的女人讲不通。 祂变成窦柯曾经看到过的“未来自己”模样,手托昆仑镜,镜花水月的三千小世界环绕。 未来窦柯地看向窦柯,轻启嘴唇:“孩子,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掌握时间、空间和未来吗?” 时间? 空间? 未来? 这一瞬间,一直困扰着窦柯的问题突然被窜连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拳头如同破晓的曙光,带着无尽的决心与力量,狠狠地砸向了世界意志所化的“未来自己”。 “是你!” “我妈失踪后,封印我情感的是你!在警校礼堂,发诡复苏时,问我要不要当诡神的是你!在爱美丽医院,让我看到我妈的是你!晋升五阶的时候,拿未来时间线切片让我选择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窦柯的拳头携带着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疑惑与痛苦都倾泻在这虚幻的身影上。 世界意志所化的“未来窦柯”只是微微一震,便稳住了身形,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是引导你,也是考验你。”祂的声音平静而深沉,仿佛每一位年长的父亲。“你身上有我一半的规则,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引导你。” “引导?考验?你配吗?”窦柯的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我妈失踪是你,现在又想拿我的朋友去献祭,你凭什么考验我?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世界意志身形微微歪头,似乎不明白窦柯的愤怒来源:“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不死’的规则,你能被柯冉养大?她曾经打游戏三天三夜忘记给你喂奶,也曾经把你抱到脊椎骨折,要不是我,你早就夭折了。” “如果不是我,你遇到镜诡的时候,就被替换了,也是我,在你死在刘承泽手上的时候,把你的意识拉回身体,让你有了第二次生命。这些,难道都不是我对你的恩赐吗?” 世界意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委屈,仿佛它真的很无辜。 “如果不是我,你的身体怎么能容纳这么多诡异的力量,你的小世界怎么能关注这么多的诡异,你的护目镜怎么能看到这么多的规则与弱点,窦柯,你也是我的孩子啊。” 第256章窦柯,你不能这么做!你若是化身世界意识,蓝星上的所有生命和规则都将受到你认知的影响,你才十八岁,你的阅历太浅了! 窦柯的拳头渐渐松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未来窦柯”。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是我妈的复制体,还继承了你的力量体系?”窦柯的声音颤抖着,“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你是什么。”柯冉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她走到窦柯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我柯冉的女儿,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最爱的豆豆。” 世界意识忧伤地看着窦柯:“孩子,别冲动,你观察过无数小世界的诞生与毁灭,你应当知道,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都是宇宙循环的一部分。诡神的降临,是蓝星的浩劫,但只要蓝星还在,我们休养生息,还能繁衍出下一个文明,获取下一次信仰。” 窦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相:“所以你真的是我父亲?” “是。英烈医院卫生间的字是我写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镜诡?” “孩子,我不能让祂发现我的存在,祂就是为了觅食才来到我们星系的,我一出手,就会引起诡神的注意,会引起更多的诡异复苏的。” “那为什么你又出手,把我妈关起来了?” “因为……你妈打上头了,你妈和祂的战斗,已经在仙女星系新生了好几个黑洞了,如果让她动用超过世界规则的力量,她突破能量阈值,别说诡神,我们这个世界都会坍塌的。就像你在镜花水月里看到的那些崩溃于能量体系的小世界一样。我的元指令,是为了延续蓝星文明呀,女儿。” “女儿……父亲……?”世界意识说的这些,窦柯一时难以接受,她的脑袋里像有一团乱麻,各种信息和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看着眼前的世界意识,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能量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混乱。 “你真是我的父亲……?”窦柯艰难地开口,她的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窦柯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要将它刻入骨髓。“你是我的父亲……?” “是的,孩子。”世界意识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它缓缓伸出手,想要抚摸窦柯的脸庞。 但窦柯却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算个狗屁的父亲!”窦柯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与痛苦,“你如果是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会让把我妈关起来?你为什么会想拿我的朋友去献祭?你为什么会让我经历这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世界意识的手停在半空,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与无奈。 “孩子,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大,更坚韧。只有这样,你才能继承这个世界,成为当之无愧的神明。” “神明?”窦柯冷笑一声,她的眼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成为神明?还是成为诡神?继承你的世界?” 窦柯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充满了不甘与决绝:“你问过我了吗?” 镜花水月猛地爆发,裹挟着无数小镜子,小世界在此刻运转到极致。 “孩子,你再这样,我只能用契约,把你妈再绑起来了,下一次你找不到柯冉的。孩子,别逼我。”世界意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它显然没想到窦柯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下一秒,窦柯的双眼变得赤红,她周身的气息变得狂暴而危险:“你威胁我?” 镜花水月中的小镜子疯狂旋转,每一个都映照出一个扭曲的世界,那是窦柯内心世界的具象化,充满了混乱与绝望。 无数锁链自虚空疾驰而来,向着柯冉和窦柯缠绕而去,想要将她们束缚。 但窦柯却直接拿小世界挡住了锁链的落点,小世界崩然破碎,信仰之力附着在窦柯身上,让她周身的气势变得更加冷冽。 “契约绑我妈?问过我了吗?” 那些锁链蕴含着这个世界的本源规则,足以将为了让窦柯诞生突破力量界限的柯冉束缚住,可偏偏此时出现的是窦柯。 以柯冉的血液为根基,融合了一丝世界意识的窦柯,本源力量对她无效。 “豆豆……”世界意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窦柯打断。 “别叫我豆豆!你不配!”窦柯的双眼如同火焰在燃烧,她的周身散发出一种决绝而冷冽的气息,“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妈被你关起来,我的朋友为了我,拿性命在为蓝星博一线生机,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只是躲在暗处,操控着时间和机缘的指挥棒,看着我痛苦,看着我挣扎,然后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凭什么决定我妈的人生?凭什么决定我朋友的人生?” 窦柯的愤怒在虚空中回荡,紧紧握住拳头,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至顶峰。 “豆豆,不要!”柯冉突然喊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焦急。“每个小世界都有基础规则的,豆豆,如果祂真的被你杀了,按世界的运行规律,你就要化身成神,补全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了!” 柯冉化身为风,出现到窦柯与世界意识之间,试图阻止窦柯的冲动行为。 窦柯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看向柯冉,开始告状:“妈妈,可是……可是你说过,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你想带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美好,可是祂……可是祂……可是祂把我当成工具人,祂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想法,不在意我们的感受!” 柯冉紧紧抱住窦柯,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痛:“豆豆,妈妈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换个角度想想,你需要祂的认可吗?你的行为需要祂的同意吗?” 世界意识连忙喊道:“柯冉!你带着她在这里等一等,等诡神吃饱走了,我放你们出去,不行吗!” 柯冉一直被压制着实力,又被契约牵制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问你了吗?” 世界意识顿时语塞,祂早就习惯了柯冉的目中无人,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在柯冉降临的第一时间,就跟她签订了和平契约,但祂完全没想到,柯冉居然是个女儿奴。 这明明是对柯冉、对窦柯、对蓝星的最佳方案不是吗? 让窦柯再成长个几十年,到时候由柯冉护法,等祂游荡到地球数亿光年以外的时候,再一举把祂歼灭了。 到时候,柯冉想留就留,窦柯想走就走,世界意志*自然可以呵护这颗被豢养的星球,再次休养生息,繁衍出强大而兴盛的文明,收获信仰,万物生生不息。 急什么! 这母女到底在急什么! 柯冉的目光再次转向窦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鼓励:“豆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妈妈都会站在你这边。你的感受,你的想法,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窦柯看着柯冉,眼中的挣扎逐渐消散。 她转身看向世界意识,三千世界在她身后缓缓展开,无数结晶漂浮在她身后。 诡神的**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蔓延。 “这是……你怎么会有诡神的规则?”世界意识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诡神的触手猛地从黑暗中伸出,直奔世界意识而去。 那是足以摧毁天王星的恐怖力量,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 世界意识连忙躲闪,却直接被诡神的触手洞穿,化身的亮度变得黯淡。 窦柯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她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真正的神明,掌握着生死与规则:“原来,你的存在也要遵循诡气循环的规则呀,我好像看到你的核了。” 世界意识的身形剧烈颤抖着,它似乎没想到窦柯会突然发动攻击,更没想到诡神的力量会如此恐怖。 “窦柯,你敢!?”世界意识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但窦柯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它,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你把我当工具人,我把诡神当工具人,跟你学的,学得不好吗?” 世界意识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窦柯,就算你真的能杀了祂,祂现在离蓝星这么近,祂一旦解体,蓝星会被污染的,满是诡异的蓝星,你和你的朋友真的待得下去吗!?” 柯冉本来一直抱胸看着窦柯与世界意识对峙,此刻却突然笑了:“豆豆,蓝星如果被诡神污染,你能处理吗?” 窦柯无语。 世界意识在诡异复苏时逐渐虚弱,各种集体意识被诡异打压得不成样子,蓝星的力量体系几乎崩溃,又集中力量封印柯冉,对外界的事情关注甚少。 “诡雨已经降临这么久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上限就是五阶了吧?否则你不会限定我妈的实力,现在各个体系的五阶驭鬼师都被我培养出来了,未来再多诡异,不也是跟五阶同级吗?就算是诡神,祂的**和触手我都复制替换了,还有什么诡异不能被我复制替换呢?” 世界意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你竟然……这么快的吗……” 窦柯微微一笑:“还要谢谢父亲大人给我安排的历练呢。” 世界意识颓然地倒在地上:“窦柯,我是你父亲,你不能杀我,你们华国文化一直讲究孝道,弑父的话,你会被华国的世界意识所排斥的。” 诡神的触手在黑暗中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发动攻击。 而窦柯则站在世界意识的面前,她的身影在诡神的**和触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纤细。 “窦柯,你真的要化身世界意识吗?”世界意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它真的怕了,怕窦柯会杀了它。 “化身世界意识?”窦柯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也不错,至少,我能决定什么该存在,什么不该存在。” 世界意识惊恐道:“窦柯,你不能这么做!你若是化身世界意识,蓝星上的所有生命和规则都将受到你认知的影响,你才十八岁,你的阅历太浅了!还有……你会失去作为人的情感与自由的!!” 窦柯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封印我妈的时候,就化身成心理医生,封印我的情感了,不是吗?” 世界意识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诡神的触手已经再次逼近,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 窦柯的身影在触手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但她的眼神却异常陌生。 “再见了,父亲。”窦柯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告别一个久违的亲人。 窦柯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世界意识的心上。 祂的身体已经变得几乎透明,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诡神的触手在黑暗中扭曲着,仿佛是在嘲笑世界意识的无力。 窦柯转过身,看向那触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缓缓抬起手,三千世界在她身后缓缓旋转,无数结晶闪烁着光芒,仿佛在为她的决定欢呼。 “豆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柯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看着窦柯,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妈,无论这个世界如何,我过去十八年的经历是真的,我的朋友都在这颗蓝星上,你也许把这个世界当作旅途,但它是我的家乡。妈妈,你可以帮帮我,跟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终结这个荒诞的诡异循环吗。” 柯冉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走到窦柯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可以。豆豆,你知道的,妈妈虽然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但妈妈永远会满足你的需求。” 母女俩并肩而立,看向恐慌的世界意识。 终于,窦柯的拳头还是没有砸向世界意识的“核”。 柯冉劝窦柯,没必要承担起整个世界的运行,一旦真的成了世界意识,责任会倒逼着她失去自由,建议她先把世界意识收起来,择机行事。 窦柯不懂柯冉这段话的意思,在她看来,走一步算一步,管不了那么多。 但她是妈宝女,柯冉一建议,她直接将世界意识收进了镜花水月,并顺手复制了一份。 在镜中空间里出光团的一瞬间,窦柯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真正的力量,那是一种仿佛能掌控万物生死的磅礴力量,让她不禁为之震撼。 这是足以通过契约关闭柯冉的力量。 如果不是她才复制了诡神的**和触手,有数十亿蓝星幸存者的信仰,又有诸多集体意识在身,恐怕还真不是这力量的一合之敌。 窦柯没有耽误太久,她牵起柯冉的手,递给她章鱼原液:“妈,这个可以快速恢复状态,走,咱们去找诡神,终结这个荒诞的诡异循环。” 柯冉皱眉:“这不是那诡神的净化**吗?喝这玩意不嫌恶心吗?” 说完,柯冉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颗棒棒糖:“吃这个。” 窦柯一看,这不是她小时候天天吃的草莓味棒棒糖吗? 护目镜上,黄字突兀地跳了出来。 【大白兔棒棒糖,一颗便能恢复全盛状态。兑换所需主神积分:6867471。】 第257章 信仰之力的灌体让窦柯肾上腺素爆表,她的诡手微微颤抖着,想化身成比诡神更为庞大的意识体,一脚将诡神碾碎。 夹杂着草莓的清香和浓郁奶香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窦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妈……这不是我小时候一直吃的……” 柯冉挺胸,骄傲道:“虽然妈妈比较粗心,但是豆豆喜欢的,我还是记得的。” 窦柯复制失败,沮丧低头:“可惜不是本世界的东西,无法复制。不然,小凤姐肯定喜欢。” 柯冉摸摸她的头:“没事,妈妈给你屯了很多,管够。” 随着世界意识被窦柯关进镜花水月,这个专门用来关押柯冉的虚空开始渐渐散去。 诡气流速变得缓慢,那些锁链逐渐晶状化,随着诡雨缓缓侵入,被风一吹,都散了。 窦柯原本还担心柯冉跟不上进度,一出虚空,柯冉身上那股飘逸又磅礴的诡气便让窦柯瞪大了双眼。 “妈,你……你怎么……” 窦柯惊讶地看着柯冉,却发现柯冉看向自己的眼神同样的惊讶。 蓝星幸存者的信仰之力如潮水般涌向窦柯,世界意识的沉寂,似乎让蓝星所有的正能量都流向了窦柯,庞大的能量冲击之下,此刻的她跟世界意识化身的“未来窦柯”几乎没有差别。 “豆豆,你……不是要化身法天象地了吧?” 两人同时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窦柯也感受到了体内涌动的力量,她紧皱眉头:“妈,法天象地是什么?” “是高魔世界的能力术语,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超脱当前世界规则的存在形态,拥有近乎神明的力量。”柯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她紧紧盯着窦柯,生怕错过她身上的任何一丝变化。“一般来说,当修炼者达到一定进阶后,施展法天象地可令施法者身高万丈,头顶青天,脚踏大地,法相与天地齐高。” “这不就是回头诡吗?我有复制回头诡的,我会用。”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柯冉换了种语言跟窦柯解释:“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如果你化身法天象地,但蓝星只有这么大,你以后要在哪里生活呢?” 窦柯大吃一惊:“什么,这居然是不可逆的吗?” 柯冉点头:“当然,就像小朋友长大,就再也回不去婴幼儿体态了。” 窦柯急得连忙用复制体开始容纳信仰值。 然而,世界意识对数十亿幸存者的信仰值加成,是指数级别的增长。 更遑论世界意识在听到柯冉劝窦柯不要杀祂,而是将祂封禁时,就开始悄悄布局。 祂不在意自己的存活,如果窦柯真的能消灭诡神,并成为新的世界意识守护蓝星,这已经达到祂的期望值了。 因此,在被封禁前的一瞬间,祂将信仰之力对视力的加成,默默调高了十倍,而开关是……世界意识的所在。 窦柯只感觉体内的力量在不断膨胀,仿佛要将她撑爆一般。 她咬紧牙关,拼命用复制体去容纳这些信仰值,但仍是杯水车薪。 “豆豆,去宇宙。” 柯冉一把捞起窦柯的衣领,试图带窦柯先离开蓝星。 窦柯听到柯冉的指令,直接进了镜中空间:“妈。我有位移,你往太阳系外找我们。” 柯冉急忙嘱咐:“你先消耗着,不要莽撞,等妈妈过来!” 窦柯转瞬便消失在蓝星,出现在宇宙战场。 距离窦柯离开战场,只过了40分钟,但战场却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沧桑巨变。 时之领域已经被侵蚀了大半,诡神的身体已经离开柯伊伯带,逐渐逼近了土星。 明亮的土星环在诡神庞大身躯的映衬下,显得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被诡神吞噬一般。 触手在宇宙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时之领域的撕裂与重组,那是足以摧毁整个太阳系的恐怖力量。 尸山血海如一条蜿蜒的绸带,将时之领域串连起来,试图阻挡诡神的步伐。 晏紫槐站在尸山血海之上,长枪如龙,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出璀璨的火花。 然而,诡神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便是晏紫槐全力以赴,也无法阻挡诡神前进的脚步。时之领域在诡神的攻击下,变得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何老已经无法站立,被霍印晨安置在祖龙金棺里,闹钟诡悬浮在何老头顶,时针与分针衰败的速度仿佛预示着某种末日的降临。 祖龙金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试图为何老抵御精神污染。 霍印晨手持河图洛书和昆仑镜,笔挺地站在祖龙金棺前,欺天罔地的能量不断流入何老和晏紫槐体内。 他的身后,章鱼原液的空瓶在真空中漂浮,很快便被引力和宇宙风暴碎为尘埃。 这些空瓶……一眼看过去居然有数十个。 窦柯从来没看过霍印晨站得这么直,这么坚定,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屹立不倒。 他从来都是淡淡的、无所谓的,仿佛如果不是窦柯需要他,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对。 欺天罔地的诡气流动频率不对。 就像是心跳的节奏被打乱,每一次跳动都透露出不和谐的音符。 窦柯心中一惊,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传送到霍印晨面前,一把将棒棒糖塞到霍印晨嘴里。 她还没来得及看霍印晨的状态。 触手的一个巨大甩动,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向晏紫槐。 晏紫槐被触手边缘扫中,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骨翅凋零,长枪脱手,划过黑夜,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 那是……木星的方向。 一旦被卷入这个太阳系巨无霸的引力中,晏紫槐将再无生还的可能。 窦柯眼疾手快,瞬间开启镜花水月,将倒飞的晏紫槐拉入其中。 触手砸在镜花水月的壁上,强大的力量让“壁”泛起层层涟漪,但世界意识加上信仰之力的加成,终究还是稳住了。 窦柯看向晏紫槐,却发现她的诡气流转也变得极其紊乱,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串连着残余时之领域的血海失去了诡气支撑,蓝星最强驭鬼者们布下的防线,土崩瓦解。 顾不了那么多了。 窦柯复制了成千上万个自己,迅速填入了时之领域的裂缝之中,企图用数量优势来暂时阻挡诡神的脚步。 这些复制体窦柯如同星辰般点缀在宇宙中,每一个都散发着与窦柯本体相似的黑色诡气,远远看去,就像诡神体内那些凝成实体的黑曜石。 然而,这些复制体在诡神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诡神的触手轻轻一挥,便有数十个复制体烟消云散。 失去时之领域这种特殊控制技能,窦柯只能不断地复制自己,不断地填补裂缝,企图延缓诡神前进的步伐。 诡神对于窦柯的到来显然十分欣喜,如果说之前的三个驭鬼师是管饱的大米饭,那此刻,窦柯在祂眼里就是满汉全席。 仿佛被顶级厨师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 这就是祂在寻觅的能量体,还得是这个星系的渺小蓝星,每隔千年就会诞生出如此美味的食物。 祂的触手在空中舞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间的扭曲与破碎,那是足以让毁灭星辰的力量。 窦柯的复制体在诡神的攻击下,如同秋天的落叶,纷纷凋零。 窦柯也感受到了诡神的兴奋。 信仰之力的灌体让窦柯肾上腺素爆表,她的诡手微微颤抖着,想化身成比诡神更为庞大的意识体,一脚将诡神碾碎。 但她舍不得霍印晨、舍不得凤星晖,柯冉还没有帮她办十八岁的成人礼。 不能在这里打。 窦柯心中有了决断,她把晏紫槐丢进祖龙金棺,又扔下一堆章鱼原液,眯着眼看向了远方。 宇宙浩瀚,星辰如尘。 窦柯深吸一口气,奔涌而来的那股信任,撑得她几乎要裂开。 她无法缓解那股由内而外膨胀的力量,诡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空间。 窦柯没有犹豫,向诡神冲了过去。 以窦柯为首,无数填补战场的复制体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诡神。 窦柯的本体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光的极限,她的身影在宇宙中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诡神显然没想到窦柯会来这么一手,祂的触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发出兴奋的咆哮。 窦柯的复制体们如同流星雨般划过宇宙,每一个都在接近诡神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信仰之力与诡气碰撞产生的火花。 然而,这些光芒在诡神庞大的身躯前,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转瞬即逝。 就在诡神以为美食即将入口之时,窦柯的本体突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穿透了诡神的一只触手。 诡神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触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但那股疼痛感却让祂更加兴奋起来。 窦柯却没有恋战,下一秒,那只触手被收入镜花水月,而她本人,却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着太阳系的边缘飞去。 太阳的光照在身后拉成一条细长的线,寒冷和真空让窦柯体表那层诡气迅速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壳,又很快剥落。 轨迹在宇宙中凝成一条细细的线,但窦柯无暇顾及这些,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诡神引离蓝星,越远越好。 窦柯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认知的极限,她仿佛与世界意志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星尘的震颤。 诡神显然被窦柯的挑衅激怒,祂庞大的身躯在宇宙中扭动,无数触手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窦柯袭来。 窦柯灵活躲避,同时不断用镜花水月收割着诡神的触手,每一次收割都让诡神发出愤怒的咆哮。 第258章 窦柯居然是……天道之子吗? 蓝星的宇宙探索已经停了好多年。 学校里的通识教育,也只告诉窦柯冥王星因为不再满足行星的定义,而被降级为矮行星。 可当窦柯真正穿梭到柯伊伯带的冰层与岩体之间,看到极远处爆裂的星云,才真正感受到宇宙的寒冷与孤寂。 来不及思考,诡神的触手如影随形。 窦柯干脆将溢出的信仰之力化作“前进”的规则,不断在柯伊伯带穿梭,甚至复制了一连串复制体窦柯,试图用数量拖延诡神的追击。 然而,诡神似乎锚定了窦柯,祂的触手如同有自我意识般,总能准确地找到窦柯的本体所在。 柯伊伯带的小行星被诡神的触手一一击碎,化作宇宙中的尘埃。 就在窦柯即将绝望之际,一道道龙卷风从窦柯身后席卷而来,带着狂暴的能量,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窦柯回头,看见那道如风般自由的声音:“妈!” 柯冉的龙卷风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磅礴规则,与诡神的触手纠缠在一起。 “那边是……是半人马座α星系,疑似有智慧生命的,不要带诡神过去。” 真空无法传递声音,但窦柯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柯冉的焦急与担忧。 她读懂了柯冉的唇语。 妈妈说不要,那肯定是不行的。 宇宙这么大,哪里不能作为最终决战场地? 窦柯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半人马座α星系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诡神对柯冉这个强悍的敌人显然也有印象,祂的出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机调整了攻击方向,一部分触手向柯冉袭来,而另一部分则继续追击窦柯。 柯冉的龙卷风在宇宙中肆虐,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出璀璨的火花。 她紧紧盯着窦柯的背影,确保窦柯能够顺利脱离银河系。 有了柯冉的助攻,窦柯压力骤减,她趁机加速,与诡神的距离越来越远。 银河系之外,是一片未知的虚空,那里没有星辰的点缀,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寒冷。 引力与气体与宇宙尘埃交错,构成了一片片奇异的星云。 窦柯穿梭在这片混沌之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渺小。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心中的信念如同星辰般璀璨,指引着她不断向前。 诡神的触手在宇宙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来毁灭性的力量,但柯冉的龙卷风却如同天然的屏障,一次次将触手击退。 柯冉的耳边,系统不断在警告。 【Warning!Warning!武力即将超过小世界临界值!】 柯冉收敛力量,继续化作一阵风,向着女儿逃离的方向疾驰。 窦柯在前方,如同黑夜中的一颗流星,诡神紧追其后,祂等了太久,忍了太久,现在,蓝星这颗宝藏星球孕育的高级能量体终于成熟。 吃了这颗小镜子,祂便可以继续维持能量运转,再活千年。 宇宙中的星云如同画卷般在窦柯眼前展开,每一颗星辰都像是画卷上的点缀,而她,正是这幅画中最渺小的存在。 但正是这渺小的存在,却承载着蓝星所有幸存者的信仰。 窦柯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致,她仿佛与宇宙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周围星尘的律动。 她不断地穿梭在星云之间,利用镜花水月不断制造幻象,试图迷惑诡神。 窦柯能够感受到诡神的兴奋与贪婪,祂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祂口中的美食。 这个距离,行了吗? 窦柯回身。 太阳系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光点,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柯冉远远地吊在诡神身后,龙卷风带起的狂风与诡神的触手不断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宇宙为之震颤。 柯冉身后更远的地方,一团黄色的诡气如同太阳般炽热。 是霍印晨。 窦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柯冉看到窦柯停下,信仰之力没有消耗,迅速累加,远远看去,就像一颗巨大能量体孕育的恒星,急忙喊道:“宝宝,快点释放诡气!不然你会被信仰之力裹挟成世界意识的!” 蒸腾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窦柯猛地抬手,握拳向诡神冲击而去。 柯冉和霍印晨都没想到,窦柯会如此刚烈,急忙加快速度。 窦柯的拳风带着信仰之力的狂暴,狠狠砸在诡神的触手上,触手瞬间被洞穿,黑色的诡气与信仰之力交织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触手与**喷涌而出,诡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镜花水月在窦柯的操控下,迅速扩张,将诡神的触手一一卷入其中,每一个被卷入的触手都在镜花水月的世界里被复制,又被迅速替换,化作虚无。 然而,诡神毕竟是集结了这个世界所有恶念的存在,能够吞噬星球的躯体,一条触手的损失对祂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窦柯的诡手在不断地挥动,信仰之力如同狂暴的洪流,从她体内涌出,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这轰鸣却仿佛无法撼动诡神分毫,祂依旧在步步紧逼,触手和**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窦柯所在的区域彻底淹没。 窦柯身处其中,却如同狂风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渺小与庞大在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诡神甚至轻轻一动,**和触手便将窦柯包围了起来。 来自遥远蓝星的信仰之力随着“壁”的合拢,逐渐变得稀薄。 窦柯刚刚褪去那股灼热气息,便看到柯冉的龙卷风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卡着这个世界的武力上限,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在一起,瞬间将窦柯从触手和**的海洋中解救出来。 灼热回归。 窦柯已经测试出诡神的躯体强度。 既然处处都是核,那就把“核”打爆! 镜花水月在窦柯的操控下,化作了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诡神的身影,却又在下一瞬间被窦柯用信仰之力引爆。 爆炸产生的能量波动,在宇宙中掀起了一场风暴,连诡神都不得不暂避锋芒,触手在空中挥舞,试图抵挡这连绵不绝的爆炸。 窦柯的身影在爆炸中若隐若现,她如同一位疯狂的艺术家,用自己的诡气作为画笔,在宇宙中勾勒出一幅壮丽的画卷。 柯冉的龙卷风在窦柯身旁肆虐,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出璀璨的火花,为窦柯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窦柯没有浪费这短暂的时间,她迅速调整状态,将体内剩余的信仰之力凝聚在拳头上,准备给诡神致命一击。 镜花水月再次扩张,将诡神的触手一一卷入其中,而这一次,窦柯没有选择复制与替换, 而是直接用信仰之力将其引爆,仿佛是在宇宙中点燃了一颗颗黑色的核弹。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在宇宙中荡漾开来,连远处的星辰都为之颤抖。诡 神发出痛苦的咆哮,触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抵挡这毁灭性的力量。 然而,窦柯的攻击却没有停止,她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战士,一次次挥拳,一次次引爆镜花水月中的触手。 柯冉看到女儿如此拼命,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卡着世界崩溃的边缘,龙卷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在一起。 霍印晨也赶到了窦柯身边,欺天罔地先是覆盖上窦柯,然后又覆盖上了柯冉。 几年前,霍印晨跟柯冉一起出过任务,知道他的规则有多BUG。 柯冉抬手,释放出一道风刃,对着霍印晨大喊:“霍总,你说‘世界不会崩塌’!” 柯冉正处于女儿被欺负的怒火中,自然没有注意到窦柯看到她唇形时的惊讶。 霍印晨在诡域里感受到了柯冉的指令,但真空无法传递声音,他指了指耳朵,甩手,示意柯冉听不见。 窦柯急忙通过识海将读到的唇语告诉霍印晨。 霍印晨开口:“世界不会崩塌。” 窦柯只觉得那足以让她原地飞升的信仰之力在此刻仿佛被均摊到了霍印晨身上,霍印晨这句话一出口,仿佛帮她分摊了那足以爆体的能量。 唯心规则在足量的能量支撑下,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作用。 柯冉脑海里一直爆闪的红色警告瞬间化为湮灭,柯冉叉腰狂笑,高兴坏了。 “霍总,你小子!”柯冉给霍印晨比了个大拇指,“好好好!” 随后,她转身看向窦柯,眼中满是骄傲与疼爱:“宝宝,看妈妈怎么给你报仇!” 风起。 柯冉的龙卷风肆虐,带着无尽的狂暴,与诡神的触手碰撞在一起,每一次交锋都让宇宙为之颤抖。 窦柯被信仰之力激得浑身燥热,一面又一面的镜子被她复制出来,丢进柯冉的龙卷风里, 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诡神的一部分,却又在下一瞬间被柯冉的龙卷风卷入其中,化作爆炸的火花。 窦柯与柯冉母女俩,一静一动,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窦柯的镜花水月不断复制与爆炸,而柯冉的龙卷风则如同狂暴的巨兽,肆虐在宇宙中,与诡神的触手纠缠不休。 攻守易型。 来自遥远蓝星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补充着,窦柯的镜子已经铺天盖地的链接了起来。 她想造一个镜牢。 可诡神的身体实在是太大了,吞噬星球的躯体比太阳还要庞大。 这需要时间。 信仰之力却源源不断地在窦柯体内汇聚,如同江河汇入大海,澎湃而汹涌。 窦柯紧咬牙关,镜花水月的规则在她指尖跳跃,镜子一面又一面地被复制出来,又被连接在一起。 可尽管如此,在世界意识的加强下,窦柯刚刚被消耗的能量,又再一次快速累积起来。 窦柯对复制的熟练度太高了,复制对她能量的消耗甚至不如为了抵抗宇宙引力和温度高。 可是柯冉的狂风把诡神压着打,诡神身边,不断有能量爆炸,窦柯甚至无法近身作战。 只有复制这一个消耗途径,信仰之力很快累积,量变引起质变。 那股灼热的气息,再次涌上窦柯的躯体。 柯冉像是被解开了封印,诡神显得有些慌乱。 祂的触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开始蔓延,精神污染浓郁的似乎只要沾染上,便会被侵蚀意识。 柯冉自然知道这精神污染的厉害,她后退一步,仰着头看着庞大的诡神,还不忘开嘲讽:“你也就这点小伎俩了。” 狂风大作,龙卷风化为单一方向的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诡神的触手。 每一次切割,都让诡神发出痛苦的咆哮。 **四溅,精神污染在宇宙中蔓延。 但风吹不散精神污染。 柯冉指挥:“宝宝,霍总,离这些东西远点。” 但她站在两人正前方,镜子折射出来的唇语影影绰绰,窦柯的注意力又去控制即将爆体的信仰之力,对这句指令完全没有留意到。 精神污染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窦柯的意识,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信仰之力肉眼可见的开始向深紫色转换。 柯冉从镜墙里看到窦柯的变化,心中大惊。 狂风如利刃般,割向诡神的躯体。 柯冉急忙转身,向着窦柯冲去,龙卷风所过之处,宇宙中的星辰都仿佛被其狂暴的力量所震撼,纷纷震颤。 她慌乱地拿出棒棒糖,又拿出一滴杨枝甘露,试图中和窦柯所中的精神污染。 但有人比她更快。 霍印晨的注意力一直在窦柯身上,那从窦柯处共享而来的,超脱于常识的信仰之力,在河图洛书的帮助下,他几乎是瞬间就推演出了真相。 窦柯居然是……天道之子吗? 那……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孤单灵魂,还能与窦柯并肩吗? 这一瞬间,霍印晨想了很多。 但保护窦柯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不假思索地动用了唯心规则:【精神污染,无效。】 第259章 哇哦!宇宙魔方!酷! 柯冉瞪大了双眼。 这是…… 唯心规则在霍印晨的驱使下,如同一道无形的春风,瞬间将被污染的信仰之力驱散。 而为了让言出法随生效,消耗的巨大诡气,通过契约从窦柯身上传导到了霍印晨身上,使他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窦柯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这可是能让整个蓝星笼罩在诡云里的精神污染,连窦柯都无法抵抗的精神污染。 巨量的能量传递让霍印晨身体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仰头看向窦柯,嘴角扯了扯,最终嘴唇微微动了动。 窦柯分明看清楚了,他说的是:“不要担心。” 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霍印晨那双眼睛,深邃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温柔,仿佛在这一刻,整个宇宙的风暴他都会为窦柯抵挡。 一个小小的旋风带着杨枝甘露和棒棒糖到了霍印晨面前。 霍印晨转身看向柯冉,抱拳感谢。 “你先恢复一下。”柯冉急切地说,目光在霍印晨和窦柯之间来回游移。 霍印晨快速恢复着体力。 而窦柯则呆呆地看着霍印晨,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窦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印晨轻轻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就在这时,宇宙中的风暴似乎更加猛烈了。 与诡神庞大的足以吞噬星球的躯体相比,三人渺小得如同尘埃。 狂风肆虐,席卷着宇宙战场,柯冉的真正实力被霍印晨*解锁后,恐惧的飓风开始分割诡神的身体。 无往不利的精神污染,足以改变智慧生物星球的精神污染被化解,驰骋宇宙无天敌的不可言说的生物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是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信仰之力连绵不断地涌向窦柯,细小的镜片如同马赛克,一点点筑起高墙。 逃。 必须逃。 诡神的触手不断被柯冉的风暴切割,**四溅。 无往不利的**和触手,一离体就失去了控制,被吸入临近的镜子中。 诡神感觉自己在被……分食。 诡神咆哮着,试图冲破飓风,但那风夹杂着尖锐的镜片,每一次冲击都让它的身躯颤抖,每一次切割都让它痛苦哀号。 窦柯与柯冉背靠背站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霍印晨站在他们身旁,欺天罔地运转到极致,仿佛将这一片战场的规则都模糊了。 柯冉被窦柯中招那一下吓得够呛,此刻心下稍安,手中的风暴之力愈发狂暴,每一道飓风都像是能够切割空间的利刃,不断向诡神发起冲击。 窦柯体内的信仰之力在霍印晨的欺天罔地消耗下,堪堪达到了平衡。 镜墙仿佛细密的无人机群,在窦柯的指挥下由无变有,由小变大,最终构筑成了一张巨大的、夸张的、足以覆盖战场的镜墙。 复制! 第二面镜墙出现。 复制!!! 宇宙中凭空出现了几面由镜子组成的正方形镜子,窦柯高悬于战场的中心,每一面镜子都仿佛是她意识的延伸,不断调整位置。 “镜牢!成!” 窦柯低喝一声,瞬间,所有的镜子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开始旋转、调整位置,缓缓合拢,将诡神困于其中。 柯冉吹了声口哨:“哇哦!宇宙魔方!酷!” 镜墙之内,诡神的咆哮声被无限放大,又迅速被镜壁吸收,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回音。 窦柯紧盯着镜中的诡神,信仰之力在镜花水月内跳跃,被窦柯转化成诡气后,如同活物般涌入镜墙,加固着每一个节点。 霍印晨站在她身旁,虽然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坚定,欺天罔地覆盖之处,所有规则他说了算。 镜墙内的诡神仍在挣扎,但它的每一次冲击都显得越来越无力。 窦柯和柯冉的配合天衣无缝,镜子和风暴之力交织在一起,镜刃风旋如同宇宙中的绞肉机,将诡神的触手一一绞碎,每一声哀号都像是战场上的胜利号角。 “这诡神纯粹的能量体,没有弱点,就算绞成碎渣渣,还是会随着时间重组,除非用绝对的力量将其湮灭,或者……”窦柯的目光看向霍印晨,“或者,你说死他?” 窦柯微微皱眉。 声音在真空中无法传递,她的注意力全用在试图复制诡神上了,对于柯冉突然开口说的这一大串话,她只是通过镜诡感受到了,但很明显,信息量太大,读唇形让她有些吃力。 “听到。” 黑暗突然有了声音,听觉恢复。 爆炸声和诡神的哀号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充斥了她整个感官。 窦柯还没来得及捂耳朵,霍印晨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队友的声音。” 世界安静了。 窦柯第一次感觉,霍印晨的声音那么好听。 怎么说呢? 那感觉就像经历了一整个寒冬,气温回升后的第一缕清风,轻轻拂过她的眼球、脸颊和脖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暖意。 “霍老师,你声音真好听。” 她是这么想的,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霍印晨轻轻咳了咳,装作没听到一般看向柯冉:“我试试。” 柯冉刚刚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或许能够通过欺天罔地创造新的规则影响诡神,让这不可名状的存在“听到”他的声音,进而被“说服”至消亡。 霍印晨眯了眯眼,催动欺天罔地。 窦柯体内的信仰之力通过契约疯狂涌向霍印晨的识海。 “诡……” 随着他的意志,欺天罔地开始附着在宇宙魔方之上,将这片空间的规则彻底改写。 霍印晨的声音,如同宇宙中最悠远的钟声,穿透了诡神的灵魂。 “神……” 每一个字都像是宇宙中最沉重的陨石,砸向诡神的意识。 诡神的挣扎愈发无力,它庞大的身躯在镜墙内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窦柯和柯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 霍印晨的声音,仿佛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让不可一世的诡神都为之颤抖。 可仅仅只是念出了“诡”与“神”两个音节,霍印晨的脸色便又苍白了几分,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了些。 但他没有停下,继续以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言道:“湮……” 这个字如同宇宙中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包括诡神的意识。 诡神的身躯在镜墙内疯狂扭曲,触手四散,**飞溅。 但它已经无法逃脱这由霍印晨、窦柯和柯冉共同编织的死亡之网。 “噗……” 可霍印晨最后一个灭字还没说出口,巨大的反噬便让他口吐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但他强忍着不适,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镜墙内的诡神。 窦柯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伸手扶住霍印晨,急切地问道:“别再说了!” 柯冉从储物空间里赶紧拿出牛奶:“喝了,快!你必须马上把反噬状态清除了,否则你得死!” 霍印晨微微摇头,拒绝了牛奶,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不,我必须说完。这是我们等了好久的机会。” 柯冉厉喝道:“别废话,你跟我女儿灵魂都绑定在一起了,你死就死,别让我女儿也跟着遭殃!” 霍印晨一愣。 他低头看向窦柯,只见窦柯的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 他接过牛奶,悄无声息地退到母女俩身后:“阿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柯冉满头黑线:“你叫我什么?” 霍印晨满脸尊敬:“阿姨。” 柯冉大怒:“叫姐姐!” 霍印晨抿了抿唇,仰头喝下牛奶,恢复状态。 窦柯不知道她妈和霍印晨这莫名其妙的互动是怎么回事,但既然霍印晨的言出法随无法继续,那就还是得靠她自己了。 窦柯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坚定。 “妈,继续切割。” 窦柯一说话,柯冉也不再和霍印晨拌嘴,她点了点头,双手快速结印,风暴之力再次汹涌而出,向着镜墙内的诡神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镜墙之内,诡神的身躯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但它的意识仍在顽强抵抗。 霍印晨站在柯冉和窦柯的身后,欺天罔地笼罩着整个战场,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 镜刃风暴每一次的攻击都让诡神痛苦哀号。 而窦柯则紧盯着镜中的诡神,被切割下来的**、触手、躯体、黑曜石,全部被她吸入镜中,通过信仰之力的转化,化为诡气,再通过契约传递给霍印晨。 霍印晨的气息逐渐稳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聚力量。 “镜刃风暴,强化!” 伴随着霍印晨的声音,魔方内的攻击强度再一次提升,镜刃如同锋利的刀片,在诡神的身躯上切割出更深更长的伤口。 诡神的哀号声愈发凄厉,它的身体在镜墙内疯狂挣扎,却只是徒劳。 “妈,继续,直到我喊停!” 窦柯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她双手握拳,缓慢地绕着宇宙魔方开始飞。 她的眼睛很圆,瞳孔很黑,一直都被她藏在护目镜下,可此刻,娃娃脸的眼神竟锐利如鹰,仿佛已经在心中规划好了攻击路线。 一个复制体…… 两个复制体…… 四个复制体…… 八个复制体…… 比地球还大的宇宙魔方旁,开始成指数级别的出现复制体。 欺天罔地在庞大的信仰之力加持下,再次扩大,将所有的复制体笼罩在内。 柯冉看着这些复制体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开始热身,握拳、激活手腕、活动脚踝。 “这是要……”柯冉惊讶地问,“能行吗?太冒险了吧!**很危险,远程遛风筝打吧!” 窦柯没有回答柯冉。 霍印晨说得对,机会太难得了。 她紧紧盯着镜中的诡神,然后,她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握拳,消失,从不可预知的镜中闪现,一拳砸在了诡神的诡眼之上。 第260章 那驰骋宇宙的吞星诡神,终于在此刻,彻底陨落了。 诡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柯冉怕风伤害到窦柯,不敢再用飓风,也摸出了一把双手剑。 “豆豆,放我进去!” 浩瀚宇宙里,突兀的巨大镜面正方体开了一个小缝。 诡神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触手猛地爆裂开,瞬间缩成一根根尖刺,向那条裂缝刺去,企图逃离。 章鱼可以通过收缩肌肉和改变身体结构来适应狭小的空间。 诡神在过去亿万年里,通过这招在一些强大的敌人手中夺路而逃。 但这一次,迎接它的却是柯冉手中泛着寒光的双手剑。 “风!来!” 以柯冉为圆心,双手剑带着巨大的风刃,如同从天而降的巨大绞肉机。 所过之处,诡神的触手如落叶般纷飞,几乎凝成黑曜石的**如子弹般四溅,镜牢被砸出一个个坑洞,又被窦柯外溢的信仰之力抹平,柯冉的身法更是灵活至极,巧妙避开**的侵蚀。 宇宙魔方再次合上。 窦柯一拳卸下一条触手,一面镜子凭空出现,把大量**吸入其中。 距离太近了,**在镜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吞噬着什么,弥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与恐怖。 镜子表面开始泛起诡异的波纹,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四散。 可就在**即将腐蚀镜子的瞬间,那面镜子忽然化作粉尘,下一面镜子已经出现,将**吸入其中,再次化作了粉尘。 窦柯的眼神坚定,她不断地移动,复制体们也随之行动,从各个角度对诡神发起攻击。 霍印晨站在宇宙魔方最顶端,信仰之力通过镜子源源不断地输入窦柯体内,又通过契约共享给他。 他的欺天罔地运转到了极致,整个战场都被他笼罩在内,改变着战场的底层逻辑。 柯冉的风刃如同狂风骤雨,不断地切割着诡神的触手,她的身法灵活至极,每一次攻击都能削下诡神的一块肉,而窦柯则如同鬼魅般闪现,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 无处不在的镜子和复制体,总是能帮窦柯和柯冉挡住**的侵蚀。 诡神的哀号声渐渐微弱,它的身体在镜墙内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窦柯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她知道,这是她们击败诡神的最佳时机。 “霍老师,我要复制!”窦柯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宇宙中回荡,充满了坚定与力量。 霍印晨微微点头,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镜诡,强化!” 刹那间,窦柯溢出的信仰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霍印晨的体内,经过他的转化,再次以更为磅礴的姿态反馈给窦柯。 只是这一次,那些以窦柯为目标的信仰之力找到了落点。 位于窦柯双眼的那双黑曜石,突然如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这变化来得隐秘而突然,柯冉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窦柯身上散发出来,让她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仿佛连接着宇宙的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能量。 柯冉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 以窦柯为圆心,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骤然形成,将周围的光线、能量乃至空间都疯狂地吞噬进去。 那旋涡的中心,正是窦柯的双眼,此刻,它们仿佛成为连接宇宙和镜中的门户。 “复!制!” 诡神的挣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宇宙魔方内的空间都为之一颤。 窦柯的双眸中,那黑洞急速旋转,镜诡的本源力量达到了巅峰。 下一刻,宇宙魔方亿万个小镜子融合,化作了六面方方正正、完整的镜面,将诡神完完整整地映照在内。 镜子中,诡神的身影扭曲、变化,仿佛在抵抗着特殊的复制规则。 但蓝星幸存者的信仰被霍印晨精准地送到窦柯的诡眼中,窦柯的双眸闪烁着幽邃的光芒,她紧盯着镜中的诡神,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很快,前后左右上下六面镜子中,诡神的身影开始变得稳定,窦柯的复眼启动,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拓印着诡神的每一处细节。 伴随着窦柯的努力,镜中的诡神越来越清晰,甚至达到了纤毫毕现的程度。 暗紫色的触手、诡异的纹路以及那双深邃的诡眼,都被完美地拓印在六面镜子上。 随着窦柯的一声低喝,六面镜子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镜诡本源的力量,将诡神的身影牢牢地拓印在其中。 诡神在镜子中发出凄厉的咆哮,它的身影在镜中扭曲、挣扎,仿佛要挣脱这束缚它的枷锁。 但窦柯却紧盯着镜中的诡神,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之色。 霍印晨站在宇宙魔方之上,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催动着欺天罔地,为窦柯的复制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柯冉已经发现了窦柯复制的关键,双手剑配合她神出鬼没的身法,将镜中模糊的地方一一斩断。 终于,在柯冉斩断诡神一只掩藏在其他触手下的腕足后,六面镜子同时碎裂,化作点点碎石。 而那些碎石并未消散,反而在窦柯的指挥下,一比一凝聚成了一个由黑曜石组成的诡神。 “替!换!” 欺天罔地之下的信仰之力如同汹涌的波涛,疯狂涌入新形成的诡神体内,将窦柯、霍印晨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灌输进去。 这由黑曜石凝聚而成的诡神,在信仰之力的灌注下,逐渐焕发出奇异的光泽,它的身形不再扭曲,而是变得凝实且充满力量。 “吼!” 新诡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霸气,仿佛是在向宇宙宣告它的诞生。 与此同时诡神身影骤然一顿,它的哀号声戛然而止,那双深邃的诡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与惊恐的光芒。 下一秒。 眼神消亡。 那驰骋宇宙的吞星诡神,终于在此刻,彻底陨落了。 诡神庞大的躯体开始崩溃瓦解,化作无数细小的黑曜石碎片。 恶念,数不清的恶念如同潮水般从这些碎片中涌出,向着四周扩散。 新诡神动了。 它伸出触手,轻轻一挥,便将那些恶念尽数吞噬。 柯冉看着这一幕,紧紧握着双手剑,目光中满是骄傲:“豆豆,你真是……比我见过的所有小朋友都强。” 不愧是我柯冉养出来的女儿。 这种纯粹的恶念汇聚而成的BOSS,竟然被她以一种近乎奇迹的方式击败了。 风托起柯冉,在诡神复制体之间来回穿梭,她在欣赏她女儿的神迹。 “哇,诡神选择章鱼体是有道理的,看看这肌理,看看这触手,简直就是能打能苟的完美状态。”柯冉一边穿梭,一边赞不绝口。 新诡神静静地悬浮在宇宙中,它的触手轻轻挥动,仿佛在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那是融合了窦柯、霍印晨以及无数蓝星幸存者信仰之力的力量。 恶念在黑曜石皮下散发出一个个泡泡,却又被触手内的诡异纹路迅速吸收,仿佛那些恶念是滋养它的养分。 新诡神那遍布全身的眼中此刻全被黑曜石填满,闪烁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待机等着指令。 “豆豆,让祂给我跳个……” 柯冉话还没说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真空又回来了?! 不好,霍印晨! 柯冉急忙转头,只见霍印晨紧闭双眼,漂浮在真空之上,冰块迅速将他包裹,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无尽的宇宙中。 不对!霍印晨不是和豆豆共享能量体系吗? 如果霍印晨现在是这个状态,那豆豆呢!? 豆豆是被信仰之力撑的变为意识形态了,还是力竭了? 柯冉心中一紧,她急忙向窦柯飞去。 只见窦柯紧闭着双眼,跟霍印晨一模一样,漂浮在宇宙中,身体周围缠绕着淡淡的信仰之力光芒,却仿佛陷入了沉睡。 柯冉心中焦急万分,她丢出一团风,把霍印晨拉了过来,而她迅速飞到窦柯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豆豆,豆豆,你醒醒啊!” 棒棒糖、牛奶、杨枝甘露、治疗药水、生命之石、神圣护盾,柯冉把自己在各个小世界里搜罗的宝贝一股脑地掏了出来,试图唤醒陷入沉睡的窦柯。 但窦柯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 新诡神失去了指令,静静地漂浮在宇宙中。 柯冉心急如焚,她一咬牙,掏出了“复活卷轴”。 这是她最终通关无限恐惧世界的奖励,她一直绑定在自己身上舍不得用,但此刻,看着倔强又自持的女儿,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展开复活卷轴,一道柔和的光芒瞬间将窦柯笼罩。 柯冉紧握着双手,心中默念:“豆豆,一定要醒来啊!” 可没有用。 光芒在窦柯和霍印晨身上绕了又绕,又回到卷轴之中。 “是不死……” 柯冉颤抖着,看着依旧沉睡中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冰块不断从霍印晨身上蔓延开来,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其中,只留下一双紧闭的眼睛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突兀。 柯冉不甘心地再次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用上了自己珍藏的、能够唤醒灵魂的特殊药剂,但窦柯和霍印晨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她看着漂浮在宇宙中仿佛雕塑的新诡神,仿佛在孕育着什么。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没有诡气的加成,宇宙深处的冰冷不是两个昏迷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柯冉猛地起身,温暖的风将两人托起,不断剥离着他们身上的寒意,向着太阳系飞去。 新诡神静静地待在原地,黑曜石般的皮肤下,有无数恶意在翻涌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61章【VIP】 第261章 在2061年1月24日,华国境内自诡异全面爆发以来,首次出现了人员0伤亡。 柯冉一边飞,一边焦虑。 她没见过这阵仗。 往常的无限流里,杀了BOSS就是结算界面,哪怕断腿断手,红蓝全无,回到主神空间又是一条好汉。 但这个小世界没有主神,没有系统。 只有一个爱好和平又没有任何武力支撑的世界意识,现在,世界意识被女儿收到空间里,女儿还昏迷了。 柯冉心急火燎。 她在银河系边缘一把捞起了何老和晏紫槐,两人正待在祖龙金冠里,身侧全是装着章鱼原液的空瓶。 这两人状态也极差,勉强将尸山血海和时之领域绕着蓝星布了道破绽百出的防线。 此刻,两人整瘫在祖龙金棺里,气息微弱。 晏紫槐把骨翅大张,将何老护在内:“如果……如果窦柯她们没能回来,何老,我应该还能争取30秒窗口时间,您逃吧,越远越好。” 章鱼原液的滋味并不好受,两人都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何老抿唇:“老头子……早就不想活了……” 晏紫槐目光呆滞地看向银河系之外:“何老,连窦柯都无法实践倒流,只有你,也只能是你了,你的时间领域,是我们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了。” 何老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拍拍晏紫槐的肩膀,却最终无力地垂下:“每一次时光倒流,都是在消耗我的寿命,再没有章鱼原液了,也没有窦柯了,逃……又能逃到哪去呢。” “鹰国原来准备去哪,您就去哪!”晏紫槐喃喃道。 何老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了一声浓厚的叹息。 两人不再说话。 银河系之外,黑暗与寒冷是宇宙永恒的统治者。 风托举着三人,向着太阳系飞去。 柯冉不断地用风剥离着他们身上的寒意,试图减缓冰块的蔓延。 太阳系渐渐映入眼帘,那熟悉的蔚蓝星球让柯冉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蓝星周边那红蓝交界的诡域自然没有挡住柯冉的步伐。 她以一种如风般飘移的步伐,愣是带着两人闯过了诡域的封锁,稳稳地向着H省飞去。 晏紫槐猛地坐起来,趴在棺材边缘往外看:“刚才……您看到了吗?那是什么?彗星吗?” “如果是诡神,周边的引力和星体都会改变,不会这么安静的。”何老不想起来。“如果真是彗星,就交给大气层,和那些驭鬼师们吧。” 晏紫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悻悻地坐回去。 等进入月亮轨道时,两人身上的冰终于被完全剥离。 柯冉稳稳地降落在H省安全部的停机坪上,却发现一切跟自己离开时完全不同。 天空似乎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凉意,她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笼罩在蓝星上空。 往常忙碌而有序的安全部此刻却异常安静。 段安晏呢? 特殊办公室的人呢? 往常自己出任务回来,可是会被一群人围住的。 但此刻,停机坪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弱声响。 柯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紧皱眉头,快速走向安全部大楼。 大楼内静悄悄的,不见往日的喧嚣。 柯冉心中越发不安,她加快脚步,推开顶楼的特殊办公室的门。 这是她以前办公的地方,但此刻,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密密麻麻的镜子静静地陈列在办公室里,像是要把所有的角落都囊括在内。 是窦柯的手笔? 柯冉不难猜想出这些镜子的用途,它们应该是窦柯为了应对诡异而布置的。 她走到办公桌前,发现所有的办公设备都无法开机,工作笔记本上寥寥几句,更是没有什么额外线索。 窦柯和霍印晨依然在沉睡中。 柯冉没找到有效信息,她转头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朵朵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云层之上,一道诡异的灰光若隐若现,与乌云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清灰光的真假。 是诡神追来了?还是蓝星上出现了五阶诡异? 柯冉急忙把窦柯和霍印晨安顿在镜子的中央,又把自己随身空间里的恢复类道具全部放在了两人身边。 她走到床边,眯着眼睛凝视着与乌云交织的灰光,双手剑在握,风气积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突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灰光仿佛被激活,迅速向着安全部所在的位置逼近,所到之处,乌云仿佛被撕裂开。 一个巨大的怪兽冲着安全部大楼笼罩而来,它的头颅硕大无比,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鼻翼翕动间,似乎能嗅到千里之外的香气。 这……是……饕餮? 法天象地? 柯冉曾经在一个山海经的小世界里见过饕餮,那时候,她初入无限流副本。 那个副本,死亡率95%,山一样的巨兽将人像蛆虫一样咀嚼吞食,而她,费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才从那个副本里侥幸逃脱。 但眼前的饕餮,远比山海经小世界里得更加庞大,更加恐怖。 柯冉深吸一口气,她紧握双手剑,风气在她周围凝聚,形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剑影。 饕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破云而出,向着安全部大楼猛扑而来。 “来!”柯冉怒喝一声,身形瞬间化作一缕清风,向着饕餮疾驰而去。 双手剑在她手中舞动,剑影重重。 剑光与巨兽的鳞片碰撞,发出清脆而响亮的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 柯冉冷哼一声:“不过如此。” 饕餮发出痛苦的哀号,诡云在它周围翻滚,很快被它吸收进身体,诡气流转,被柯冉砍出来的伤口竟以一种沸腾的姿态迅速愈合。 “你放开窦柯!”饕餮的声音却带着少女的倔强,就像清脆的银铃,在沉闷的雷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柯冉心中一惊,不是诡异,是驭鬼师? 为什么驭鬼师会有窦柯都没有的法天象地? 她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巨兽,那双燃烧的火焰眼眸中,竟透露出愤怒。 巨兽咆哮:“放开窦柯!否则,死!” 柯冉饶有兴味地看向巨兽:“你跟窦柯是什么关系?” 巨爪猛地挥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向着柯冉拍去。 柯冉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击。 “敢碰窦柯!你找死”巨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它的双眼紧盯着柯冉,仿佛要将她看穿。 柯冉在空中翻滚几圈,稳稳落地,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巨兽:“看来,你是柯柯的朋友?” “哎?”巨兽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里透出一丝激动:“你是……柯冉阿姨?” 饕餮迅速变小,出现在柯冉眼前的,是凤星晖。 凤星晖一身狼狈,头发散乱,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柯冉阿姨,是你吗?”凤星晖激动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窦柯找到您了?那窦柯……她没事吧?” 自窦柯和晏紫槐去蓝星之外抗击诡神之后,凤星晖一直在蓝星负责吞噬负面情绪。 镜堡和蓝星的镜子,本来承担着消息传递的作用,但自从窦柯离开蓝星地表之后,镜子里的主角,更多地变成了几个五阶驭鬼师。 曝光量越大,信仰之力越多。 凤星晖开始只是任由手上的风洞吸食诡气,但随着信仰之力的增加,竟然让她差一点被手中的风洞吞噬。 在绝望之际,世界意识被窦柯收服,急速膨胀的信仰之力,竟为她塑造了如饕餮般的法相。 她不知道这种怪兽是什么,只是化身法相后,这怪兽吞噬诡云的速度比人形态快了百倍不止,虽然饿的噬心,但大量的诡云又很好地弥补了她的饥饿感。 柯冉带着两人回到蓝星时,所有的镜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疯狂地闪烁起来。 画面不断切换,从空气稀薄的散流层到气流稳定的平流层,再穿过诡云所在的对流层。 一时间,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无论是华国还是其他国家地区,有镜子的地方,幸存者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卫星云图吗?” “蓝星所有的电能现在都无法使用,这是靠镜诡大人的诡异,我们才能通过镜子传递消息的,这不可能是卫星云图。” “等等,那个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是风?” “只有衣角啊?这个衣服材质,只能看出来是安全部的人。” “是又有新的五阶驭鬼师了吗?” “嘘,别说话,这好像是哪个省的原安全部大楼。” “现在诡异滋生得那么快,高楼大厦谁还敢住啊,往安全部大楼去,是那边又有新诡异了吗?” “没事没事,看周围建筑特色,应该是在我们华国境内的,我们华国不安全,全蓝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镜子里公映的,是窦柯腰间的那面镜子自然反射的景象。 随着柯冉将窦柯和霍印晨摆放在办公室的镜子中央,人们心中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是镜诡大人!” “镜诡大人回来了?!我们赢了?!” 欢呼声四起,幸存者们激动地面面相觑,有的人甚至喜极而泣。 “这姐姐好漂亮啊?她在干什么?” “怎么给镜诡大人摆上了棒棒糖和牛奶?” “也对哦,我们镜诡大人才十八岁,正是吃这些零食的年纪。” 随着镜子里柯冉的一系列动作,幸存者们的讨论越发激烈。 “看!那个姐姐把镜诡大人身边的那男的也摆好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应该是在给镜诡大人护法吧,镜诡大人一定是累了,需要休息。” “对对对,镜诡大人是能掌控所有镜子的,我们得安静点,不要打扰到镜诡大人。” 一时间,所有有镜子的地方都安静了下来,人们屏息凝神,生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窦柯。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窦柯和霍印晨如同陷入了沉睡之中,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不对啊……就算是驭鬼师,也是人吧,他们怎么……没有呼吸?” 三江市的镜堡前,有位年轻的驭鬼师疑惑地说道。 他身旁的老太太操着一口方言破口大骂:“你瞎说什么呢?镜诡大人打仗回来,睡一会儿不是很正常吗?” 老妪骂完人,背后的笔记本奋笔疾书:“2061年1月17日,窦柯大人返回蓝星,陷入沉睡。不知道窦柯大人经历了如何艰苦的战斗,但我们相信,窦柯大人一定尽快醒来,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带给我们希望,守护我们的家园。” 三江市的市民们有人认出来了柯冉:“那位是……之前诡烛台事件,是那位驭鬼师大人杀了杀人狂的?她也在,太好了!” 而更多的三江市市民,都是亲眼在诡域中见过窦柯一拳打破雕像诡的身影的,那时候,他们的精神污染比现在严重得多。 记录诡的“成真”规则不断发散着,三江市的人们似乎都从那段黑暗的时光里走了出来,他们不再畏惧,因为他们知道,有窦柯在,蓝星就有希望。 而另一边,柯冉和凤星晖简短交流后,方才知道此刻蓝星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世界意识无战力,人类疯狂自救,也就华国凭借超强的凝聚力和执行力,建立起了以镜诡为核心的防御体系,勉强抵挡住了诡异的侵袭,而鹰国的方舟接连失联三艘后,终于放弃了逃离,现在在超级英雄的带领下,划定了一个个安全区聚族而居。 其他国家或地区,只有那几个觉醒了集体意识的地区还尚存一丝希望,他们模仿着华国的镜诡体*系,试图自救,但更多的地方是混乱与绝望。 柯冉听完,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诡神的觅食行为会让蓝星沦陷至此。 “柯冉阿姨,现在该怎么办?”凤星晖焦急地看着柯冉,眼中满是期待。 柯冉指向镜子:“你是说,全蓝星现在都被你复制了镜堡,这个镜堡是窦柯搭建的,有时间规则,在镜堡一定区域内的驭鬼师,都可以无限读档复活?而这个镜子,现在把窦柯和霍印晨的镜像传递到了蓝星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能通过镜子,看到他们,给他们提供信仰之力?” 柯冉迅速理解了凤星晖的意思。 凤星晖点头:“对,我在处理诡云时,只要看到人类聚居地,都会用窦柯的复制体,丢一个镜堡过去。只是,现在除了华国和鹰国有高阶驭鬼师坐镇,其他的国家或地区,镜堡启用效果并不理想。” “这个世界,恶念被诡神统御,形成诡异,诡异被人类驾驭,又成驭鬼师。华国发现了信仰之力,世界意志又惩恶扬善。该说不说,如果不是诡神过于恐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世界。” 柯冉踱步,光速分析着。 凤星晖有些专用名词没听懂,但不妨碍她理解。 两人对视一眼。 凤星晖开口:“所以,窦柯这个状态,还是要靠信仰了?” 柯冉点头。 少顷,柯冉站在了窦柯前面。 艳如玫瑰的女人一出现,她站在那里,全世界的镜子都仿佛被点亮。 “诸君,我是窦柯的妈妈。” “诡神已死。” 欢呼声。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顺着安全部大楼下的镜堡传来。 数十万人的欢呼声,如同潮水一般,从三江市的镜堡汹涌而来,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直冲天际。 “窦柯的妈妈?”人群中,有人疑惑,更多人则是震惊。他们从未听说过窦柯有这样一位母亲。 但此刻,他们选择相信。 因为这位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与窦柯如出一辙。 那是一种强者的气势,仿佛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的感觉。 “我的女儿,窦柯,她与这位霍印晨先生,一起消灭了诡神。”柯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继续说道,“现在,我的女儿和霍先生正处于大战后的休整期,他们需要休息,需要恢复,更需要你们的信仰之力来支撑他们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镜子里,柯冉的身影被无限放大, 柯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灵。 “我女儿的技能,是复制。” “霍先生的技能,是无中生有。” “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友、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电力、失去了能源,你们,这样的生活真的还想继续下去吗?你们甘心吗?你们不想重建家园吗?” 凤星晖目瞪口呆地看着柯冉。 怎么三言两语就把人们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柯冉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田。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与力量。 “镜诡大人的妈妈,说得是真的吗?”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镜诡大人?” “这直接就进入大基建时代了吗?可是野外还有那么多诡异呢?” “杀的没有生得快,普通人真的能出镜堡吗?” “我受够了天天吃小白菜的日子了,那个蔬菜诡大人能不能快点进阶,多配发点其他的食物啊!” 幸存者们你一言我一语,既激动又担忧。 柯冉微微一笑,她挥动双手,只见镜子里,窦柯和霍印晨的镜像周围,出现了一圈圈的光环。 “这是信仰光环,只要你们心中充满信仰,光环就会持续扩大,信仰之力就会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们。”柯冉解释道。“为了大家美好的生活,辛苦了!” 人群中的驭鬼师们恍然大悟,他们纷纷开始引导周围的人们,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窦柯和霍印晨的名字,祈祷着他们的早日苏醒。 信仰之力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再汇聚成海,最终化作一道道光柱,穿透了镜子,照耀在窦柯和霍印晨的身上。 凤星晖:? 6! 信仰光环是一个简单的可视化小道具,但给了幸存者们一个明确的目标和希望。 窦柯和霍印晨就安静地躺在镜子的画面里,让人无法忽视。 无论如何,只要人们想着让他们早日醒来,信仰光环便会闪烁跳动,这让一些每天闲得无所事事的幸存者,就数着信仰光环过日子了。 布置好这一切后,段安宴终于带着特战队员们冲进了办公室。 柯冉闲不下来,以H省安全部为圆心,开始清扫诡异。 凤星晖化身法相,在蓝星大气层里不断吞噬诡云,华国这边开始出现晴天。 在一次跟凤星晖聊天的过程中,信息一交叉,才想起来何老和晏紫槐还留在外太空,赶紧又急吼吼地把两人接了回来。 有了柯冉的棒棒糖,何老和晏紫槐直接原地满血。 何老回到安全部总部,晏紫槐去了庆市。 有了五阶驭鬼师的加入,终于,在2061年1月24日,华国境内自诡异全面爆发以来,首次出现了人员0伤亡。 2061年1月25日,在数十亿幸存者的注视下,窦柯终于醒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262章【完结】 第262章 而前方,是蓝星,是家园,是来路,也是归途。 从窦柯返回蓝星,到苏醒,整整过了七天168个小时。 这七天里,蓝星的幸存者们或许有埋怨,有恐惧,但当亲朋好友再一次死在诡异手里,驭鬼者从镜堡复活,再次扑向诡异时;当因为缺水只能喝可乐饮料,喝不到干净的饮用水时;当因为争执,被驭鬼者抢夺了生存之源,周围人劝着只能忍时…… 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什么实力,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强烈。 柯冉说的那个场景太美好。 不用担心生存物资,甚至还能无中生有。 谁不想回到衣食无忧,生活富足的末世前呢。 后世,史学家将这七天,称为“曙光。” 在这七天里,蓝星的幸存者们通过镜子,将无尽的信仰之力传递给了窦柯和霍印晨。 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和代号,祈祷着他们的早日苏醒。 在窦柯苏醒的那一刻,全世界的镜子都仿佛闪耀了起来,信仰之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窦柯醒来后,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 全世界所有的镜子都是她的眼睛,她能看到无数幸存者对她的期盼与信任汇聚而成的海洋。 她的眼眸缓缓睁开,那是一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 也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但仅仅是一瞬,这双眼睛又变得温和而坚定。 镜子瞬间变成了普通的镜子,画面消失。 正当人们面面相觑时,所有的低阶驭鬼者都清晰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无时无刻不准备反噬自己的诡异,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温顺了起来。 他们心中惊骇,却不敢妄动。 高阶驭鬼师们更是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一直弥散的诡异气息,在这一刻,竟然突然消失。 就好像是……有神明突然抹去了诡异诞生的规则。 窦柯站起身,她看向霍印晨。 只见霍印晨还处在沉睡之中,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轻轻搭在眼睑下,清晰干净的下颌角,仿佛雕塑一般,完美无瑕。 窦柯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又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试图感受他的脉搏。 鼻息微弱,脉搏缓慢而有力。 生命体征平稳。 窦柯悄悄吁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向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柯冉:“妈,你躲什么?” 柯冉尴尬地笑了笑,从门后走出,道:“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好事儿吗?” 窦柯无语:“妈,你在想什么呢?无亲无故的,霍老师为了拯救蓝星,几次都差点死掉,我关心一下他很正常吧。” 柯冉干笑两声,不再打趣窦柯,转而正色道:“你醒了就好,宇宙之外那个诡神复制体还在,你准备怎么处理?” “妈,我不想让祂再活着了。”窦柯回答道,“如果让祂像诡异一样,一直沉睡下去,恐怕哪一天,祂再次复苏的时候,蓝星又将迎来一场浩劫。” “人类的感情太充沛,善可唤醒神明,恶可制造诡异,妈,现在找到你了,我不想当神明,我只想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过一个18岁的普通女孩的生活。所以,我要祂彻底消失!” 窦柯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她的神情极为认真。 柯冉看着女儿,忍不住捏了捏窦柯的脸颊,“但是,你可是继承了世界意识,又打败了诡神的存在,严格意义来说,你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了,你真的不想言出法随,过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日子吗?” 窦柯的脸肉肉圆圆的,被柯冉这么一捏,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像极了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柯冉被女儿萌得心都快化了,不等窦柯说话,又赶紧道:“好好好,妈妈不说了,妈妈不说了,我家宝贝不想当神明,就当个普通人,咱们不当了。” 窦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霍印晨:“妈,霍老师为什么还没醒?” 柯冉也皱眉:“不清楚,按理说,你们俩一起经历的战斗,又神魂交融绑定在一起,你是应该先醒,但也不应该差这么多啊。” 霍印晨从窦柯摸上他脉搏的时候就醒了。 只是柯冉一来,就调侃窦柯和他的关系,他也好奇窦柯会怎么回答,接下来是怎么打算。 现在,听到窦柯质疑,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窦柯和柯冉都看向霍印晨,只见他揉了揉眼睛,神色还有些迷茫。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清明,看向窦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欣慰。 “窦柯,你还好吧。” 窦柯闻言,心中一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快步走到霍印晨身边,扶着他坐了起来:“霍老师,谢谢你。” 谢谢你不畏生死,谢谢你不问原因,谢谢你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身后,谢谢你恰到好处的支持。 霍印晨轻轻拍了拍窦柯的手背,转头,看向柯冉。 “柯阿姨好,好久不见。” 柯冉咬牙。 女儿看不出来这小子的意图,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叫!姐!姐!” 霍印晨起身,但笑不语。 三人带上凤星晖,再次来到了太空坟场。 复制体诡神正静静地悬浮在太空坟场的中心,它的周围,是一片死寂,星辰仿佛都失去了光芒,被这片黑暗所吞噬。 章鱼**已经渗出,滴落在太空中,形成一片诡异的星云。 紫蓝色的诡气萦绕在诡神复制体周围,仿佛一场永不消散的梦魇,令人心悸。 窦柯凝视着诡神复制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自她体内涌出,汇聚于掌心之上。 “结束吧。”窦柯轻声说道,语气虽轻,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股力量猛然爆发,化作一束璀璨的光芒,直射向诡神复制体。光芒所过之处,诡气消散,星辰重新焕发光芒,仿佛连宇宙都为之颤抖。 诡神复制体在光芒的照耀下,身形逐渐扭曲。 可在黑曜石般的复制体化为宇宙尘埃后,庞大如星球的恶意汇聚开始急剧缩小,最终化作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蓝色核。 这颗核仿佛拥有生命,在真空翻滚跳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窦柯一拳将其打碎,却见无数细小的紫蓝色光点从碎核中迸发而出,如同星辰爆裂,这些光点在空中飘散,然后缓缓汇聚,新的核又出现了。 柯冉道:“是恶念……也是祂促成了诡神的诞生。” 凤星晖吃了宇宙尘埃,奇异的饱腹感让她连连称赞,趁着窦柯一拳打爆诡神的核,她又捡了一个碎片吃了下去。 顿时,她的身体周围涌起了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波动迅速扩散,将凤星晖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窦柯急忙开口:“小凤姐,你怎么了?” 凤星晖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 饕餮的法相天地出现,皮肤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纹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她皮肤下蠕动。 原本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她皮肤下蠕动。 霍印晨急忙开口:“吞噬,强化。” 信仰之力通过窦柯和霍印晨的链接,全数倾注到凤星晖身上,饿死诡的吞噬规则开始疯狂吞噬那些紫蓝色的光点。 每一颗光点被吞噬,饕餮的身体就壮大一分,皮肤上的纹路也愈发清晰。 窦柯的诡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凤星晖体内的诡气流转。 终于,当最后一颗光点被吞噬殆尽,凤星晖的身体停止了增长,法相天地也逐渐消散。 她重新变回了凤星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手舞足蹈地向三人描述着:“太棒了,这简直是我成为驭鬼者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我感觉我现在充满了力量,好像能一拳打死一只五阶诡异。” 窦柯哭笑不得。 但凤星晖的动作,却给了她新的灵感。 在霍印晨的辅助下,她用镜花水月将恶念之核包裹了起来,然后将“吞噬”规则附着在了恶念之核上面。 期间,柯冉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个“附魔成功率百分百”的道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四人远离了恶念之核。 远远看去,浩瀚宇宙无边无际。 如果不是窦柯有诡眼,恐怕难以发现宇宙中深埋着的定时炸弹。 “试试,再不行,就再想办法。” 窦柯轻声说道。 柯冉察觉了窦柯的忐忑,小声安慰着:“没关系,一次不行,还有两次。你还笑,人生路还漫长,你能打败祂一次,就一定能打败祂无数次。” 妈妈的鼓励,让窦柯突然有种被撑腰的感觉。 她笑了起来,轻声回了一句:“嗯。” 窦柯没有看到身侧霍印晨的眼神,那是一种夹杂着崇拜、心疼和怜惜的复杂眼神。 好喜欢她。 好自卑。 又好想靠近她。 霍印晨在心中默默想着,又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窦柯不知道霍印晨心中的想法,她单手一挥,镜花水月撤离。 然后,她带着自己的妈妈、闺蜜和同生共死的人,静静等待着恶念之核的反应。 恶念之核失去了世界意识的压制,缓缓地开始旋转起来。 宇宙中那些游离的恶意,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缓慢地向恶念之核汇聚。 时间规则启动,窦柯给宇宙坟厂调快了时间流速。 恶念之核的体积开始膨胀,紫蓝色的光芒愈发耀眼,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星辰。 凤星晖紧张地注视着:“该不会要爆炸了吧?” 是爆炸! 但窦柯却露出了笑容,她紧紧盯着那不断膨胀的恶念之核,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终于,当恶念之核膨胀到极限时,它突然停止了旋转,然后猛然向内坍缩,紫蓝色的光芒在坍缩中逐渐收敛,最终化为一颗比木星还大的黑色球体。 柯冉惊呼:“是黑洞!” 诡气世界里,黑洞内的恶念开始相互吞噬,有恶念试图逃离,却又被更强大的恶念拉扯回去。 “没错,就是黑洞。”她轻声说道,“就让恶念和诡异,互相吞噬吧。” 窦柯带着几人继续远离,把时间流速再次调快。 众人远远地望着那片被黑洞吞噬的宇宙区域。黑洞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旋涡,将周围的一切都拉扯进去,连光线也无法逃脱它的引力束缚。 那片曾经被诡神复制体所污染的宇宙空间,此刻正被黑洞一点点地吞噬,紫蓝色的诡气在黑洞的边缘缭绕,仿佛是最后的挣扎,却又无力改变被吞噬的命运。 “时间流速,一万倍!” 然后,窦柯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黑洞那恐怖吸力的作用下,宇宙尘埃、冰块和气体开始绕着黑洞旋转。 新的星云开始孕育,星辰在黑洞的周围缓缓诞生。 恒星、行星、卫星开始碰撞,新的星系在黑洞的周围逐渐形成,大爆炸仿佛在这一刻重演,却又与宇宙初生时截然不同。 这最纯粹的恶意,竟成了孕育新星系的种子,而恶念与诡异,则化作了这新星系诞生最初的养分。 柯冉轻声呢喃:“这就是宇宙的轮回吗?” 窦柯站在她身旁,同样凝视着那片被黑洞吞噬又孕育新生的宇宙区域,她看了看,这片星系离太阳系不够远,不会影响到蓝星。 她撤回了时间流速,感慨道:“这种宇宙级别的生命轮回,不能多看,看多了容易失去生活目标。” “点我呢是吧?”霍印晨浅笑,他看向窦柯,“我已经有新的生活目标了。” 窦柯来了兴趣:“哦?是吗?” 凤星晖接过柯冉递给她的零食,一边吃零食一边八卦:“柯阿姨,坊间传闻这俩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了,都暧昧大半年了,还在这心照不宣呢。” 柯冉不想让窦柯觉得尴尬,哈哈大笑,转移话题:“那你呢,小晖,你有暧昧对象了吗?” 凤星晖神色一凛:“那怎么也得找个能打得过我的吧。” 宇宙浩瀚。 星云与星系交织,如同织锦,绚烂而神秘。 而前方,是家园,是来路,也是归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