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农户,你让我坐镇朝堂?》 第一章 李奇瘫倒在冰冷的土炕上,茅草屋顶的破洞漏下一缕惨淡的月光,正好照在他蜡黄的脸上。 穿越三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审视这个世界——土炕散发着霉味,墙角结着蛛网,唯一的木桌缺了条腿,用半块砖头垫着。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李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原身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李奇,父母死于三年前的瘟疫,靠着村里人接济才活到十八岁。 三天前上山砍柴时失足摔死,才让来自现代的他占了这具躯壳。 "大玄王朝景泰七年...男丁凋零,官府强制婚配..."李奇喃喃自语,这些碎片化的记忆让他心惊肉跳。 这个时代的男人年满十八必须成亲,否则就要被抓去当兵! 突然,"哐哐哐"的砸门声响起,伴随着破锣嗓子的喊叫:"奇哥儿!快开门!送亲队来了!" 李奇连忙爬起来,慢步踱到门口,放下门梁,打开大门。 只见眼前一个黝黑的汉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悬停在半空中。松松垮垮的麻布衣裳内露出黑黝黝的胸膛。 "老赵?"李奇认出这是村里的保长赵大柱。 老赵两嘴一咧,露出黄牙笑道:"奇哥儿,要老婆不要?官府送亲队来了,只要你点头,马上给你发个媳妇!" "啥?"李奇被这话惊到说不出话来。 "嗨!朝廷新规,年满十八必须成亲!"老赵拍着胸脯,"我和你说,这次送亲队里可有好货色!都是城里来的姑娘,虽然有的是罪臣之女,但模样绝对周正!" 李奇本能就想开口拒绝,怎知老赵根本不给机会:"你小子今年正好十八,符合条件!再说了,你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给村里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只要你成亲,村里赋税就能减免三成!" 这话像座大山压得李奇喘不过气。 他虽然刚穿越过来,但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违抗官府命令是什么下场。 "走吧走吧!就当是为了村里!"老赵不由分说,拉着李奇就往村口走。 李奇被拽得一个踉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叫什么事啊!刚穿越就要被逼婚? 村口老槐树下已经围满了人。 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姑娘站成一排,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腰间佩着长刀。 "都给我听好了!"为首的官差厉声喝道,"这些姑娘都是朝廷分配的,每家必须选一个!选完马上拜堂成亲!"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有的兴高采烈,有的愁眉苦脸。 李奇放眼望去,那些姑娘大多面色蜡黄,皮肤粗糙,显然是吃了不少苦。 "奇哥儿,你看那个怎么样?"老赵指着一个身材壮实的姑娘,"那丫头看着就好生养!" 李奇刚想摇头,目光突然定格在队伍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姑娘,虽然穿着同样破旧的衣裳,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的皮肤白皙,身材纤细,虽然低着头,但露出的侧脸轮廓分明,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最吸引李奇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透着一股不屈和倔强,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麻木。 "她是谁?"李奇忍不住问道。 老赵眯着眼睛看了看:"哦,你说苏丫头啊?听说是罪臣之女,以前还是个官家小姐呢!不过我劝你别选她,病恹恹的,怕是活不了多久,还不能干活。" 李奇心里一动。官家小姐?官家小姐好啊!起码身柔盘顺,比其他姑娘好看多了。 "我选她。"李奇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惊讶,有不解,还有幸灾乐祸。 "奇哥儿!你疯了?"老赵连忙拉他,"选个病秧子回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意已决。"李奇坚定地说。 那个官差不耐烦地说:"既然选好了,就赶紧签字画押!" 李奇走上前,在文书上按了个手印。 那个姑娘惊讶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你真的要选我?"她小声问道,声音清脆动听。 李奇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叫李奇。" 姑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我叫苏清瑶。"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哟!李奇这是捡了个宝贝啊!也不知道能活几天!" 李奇回头一看,是村里的李二狗。这家伙平时就喜欢欺负原身,现在见李奇选了个病弱的姑娘,顿时开始冷嘲热讽。 其他村民也跟着哄笑起来。 李奇眼神一冷,刚想反驳,突然看见苏清瑶身子一晃,竟然晕了过去! "清瑶!"李奇连忙扶住她,只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滚烫。 "装的吧?"李二狗嗤笑道,"刚被选上就开始耍大小姐脾气了?" 李奇没空理会他,探了探苏清瑶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心中一沉:"是中暑了!" 他连忙将苏清瑶平放在地上,解开她的领口,又跑到旁边的小溪边,用手帕沾了水,回来给她擦拭额头和脖颈。 "你干什么呢?"老赵不解地问。 "中暑了,得降温!"李奇头也不抬地说,同时伸出两根手指,在苏清瑶的人中穴上用力一掐。 没过多久,苏清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李奇松了口气。 苏清瑶看着李奇,眼神复杂:"谢谢你..." "谢什么,你现在是我妻子了。"李奇笑了笑,将她扶起来。 这一幕让周围的村民都惊呆了。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治病的方法。 "叮!触发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 突然,一个机械音在李奇脑海中响起。 李奇一愣,这是...系统? "阶段任务目标:帮助苏清瑶恢复健康,并保护她不受伤害。" "可获得任务奖励:基础木工技能书 x1,体力+5!" 李奇心中一喜!金手指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那个官差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人也选完了,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村子!" 说完,带着其他官差就走了。 村民们也渐渐散去,临走时还不忘对李奇指指点点。 "奇哥儿,你这媳妇怕是个药罐子啊!" "是啊,还不如选个壮实点的,能干活!" 李奇懒得理会这些议论,背起苏清瑶就往家走。 第二章 苏清瑶在李奇背上,脸颊微微泛红。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李奇坚实的后背和有力的心跳,这让她原本绝望的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很快,在李奇的努力下,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是走到了自己这个世界的家。 随着破旧的门扉在身后“吱呀”一声合拢,这一下便隔绝了外面世界和好奇、或嘲讽的目光。 狭小的土屋里光线昏暗,仅有屋顶破洞漏下的几缕昏沉的霞光,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变的气息,仿佛在宣告着主人生活的窘迫。 李奇小心翼翼地将背上轻飘飘的苏清瑶放在那张唯一的土炕上。 经过了那么长一段路的颠簸,原本身体羸弱的苏清瑶居然在李奇背上睡着了。 冰冷的炕面让陷入半昏迷状态中的她轻轻瑟缩了一下,长长的睫羽颤动,如同受惊的蝶翼。 “水……”一声微若蚊蚋的呻吟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 李奇连忙应声,快步走到墙角,拿起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走到院子里唯一的水缸旁。 缸里只剩下浅浅一层水,浑浊不堪。 他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舀了小半碗,又回到屋里。 “来,喝点水。”他半跪在炕前,一手轻轻托起苏清瑶的头,一手将碗沿凑近她的唇边。 苏清瑶下意识地小口啜饮,冰凉带着土腥味的液体滑入喉咙,让她混沌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些。 她费力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一张年轻的、轮廓分明的脸,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咳…咳咳…”水呛了一下,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颊瞬间涌上一抹病态的嫣红。 李奇有些手忙脚乱,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近距离观察下,少女的美丽更是动人心魄,即使在这落魄潦倒之时。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器,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仿佛泛着微光,只是那紧蹙的秀眉和紧闭的双唇,无一不在诉说着身体承受的痛苦与内心的煎熬。 扶着她重新躺好,李奇感到一阵无力。 这开局也太地狱了! 没有药,甚至连口干净的水、一顿像样的饭都成问题。 原身的记忆里,家里几乎是一贫如洗,米缸早就见了底,平时就靠上山挖点野菜或者村民偶尔的接济度日。 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缺腿的木桌、布满蛛网的角落、四处漏风的墙壁…… 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生存危机感攫住了他,一股无力感从他的心中涌起。 “叮!”就在这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稻草。 【主线任务进度更新:“拯救落难千金”第一阶段启动:】 【目标1:于明日日落前采集【青蒿】(5扎),【金银花】(2扎)。】 【目标2:获取干净、充足的食物和两人份饮水。】 【奖励:体力值+10,基础草药知识灌输(部分)。】 【失败惩罚:系统进入休眠期(3日),宿主虚弱加剧。】 “青蒿?金银花?草药?”李奇一愣。 系统除了一开始的发布任务外,居然还给自己增加了主线任务。 不过不得不说,现在这个主线任务发布的实在是关键! 尤其是这个奖励很诱人,尤其是那个体力+10和知识灌输对现在的李奇来货可是至关重要。 他这具身体本就孱弱,又折腾了大半天,确实疲惫不堪。 更重要的是,有了草药知识,才能真正照顾苏清瑶。 “食物和饮水……”他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胃里空空如也。 看来,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解决生存问题。 “你……”炕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李奇立刻回神,凑了过去:“清瑶?感觉好些了吗?” 苏清瑶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和惊惧,她看着眼前自己面前的这名年轻男子,又看了看这陌生而破败的环境,身体本能地缩了缩,羞涩地问道:“夫君,今日怕是不能服侍你了” “没事,不必苛责自己,你身体脆弱,本就该多休息的。”李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靠,“这里是…我们的家。你现在虚弱,只是刚好中了暑气。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我们’的……家?”苏清瑶喃喃重复着,环顾这陋室,眼底深处瞬间蒙上一层绝望。 从前锦衣玉食的记忆和眼前这贫贱的现实形成巨大的反差,让她心中生出巨大的反差。 此时,苏清瑶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破旧的枕席。 李奇看着她无声的哭泣,心中微涩。 一个富家小姐从云端跌入泥泞,又被迫嫁给一个一贫如洗的陌生人。 或许在这样的世道里面,她能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是种奇迹。 “哭出来吧,会好受点。”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笨拙地说道 “活着,就还有希望。” 这番话好似是说给她听,也好似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穿越过来,自己还没安身立命,就娶了个媳妇。 听完李奇的话语后,苏清瑶的哭声更加压抑。 她侧过身去,将脸深深地埋入粗糙的被褥中,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的世界,在父母获罪惨死的那一天就已经崩塌了。 沦为官奴,辗转流离,最后被当成货物分配到一个陌生的穷苦之地……活着,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李奇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炕沿边的破凳上,思索着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下去,又如何照顾这个脆弱如瓷的妻子。 【叮!检测到宿主任务已完成!】 【开始发放任务奖励!】 【恭喜获得体力值+10!】 【恭喜获得技能书:基础木工知识。】 【职业解锁:木匠】 李奇顿感自己四肢百骸中生出一股力量,比起早上出门时有力了不少,而且脑海中还多出了许多基础木工知识。 但很快,一股疲倦席卷了李奇全身,让他双眼,夜色渐深,很快两人便沉沉睡去,破屋中只剩下男子沉重的呼吸。 命运的绳索,将这两个同样飘零的灵魂紧紧捆在了这间漏风的陋室之中。 第三章 第二日破晓的晨光刺破夜幕,透过屋顶的破洞,在屋内冰冷的泥地上投下几道光斑。 李奇是被冻醒的。 原本以为是土炕的冰冷深入骨髓,他不由得缩了缩身体。 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地上铺了些干草勉强睡了一个下半夜。 炕上,苏清瑶似乎因为疲惫和高热后的虚弱,还在沉睡,呼吸倒是平稳了许多。 但此刻饥饿感像一只巨手紧紧攥着他的胃。 他强撑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系统的任务像悬在头顶的利剑,催促着他行动。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清晨微凉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院子里荒草蔓生,水缸里浑浊的水少得可怜。 李奇思索一番,很快便确定了目标。 首要任务是找水,然后是食物和草药。 按照原主模糊的记忆,村子西边有条水质相对清澈的小溪。 李奇拿起缺口的陶碗和仅有的一个破木桶,快步走出篱笆围成的、几乎不能称之为院子的空地。 村子里很安静,大多数人已经去了田里。 他沿着崎岖的小路向西,呼吸着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才勉强感受到一丝穿越后的自由感。 尽管这自由背后是迫在眉睫的生存压力。 很快,他找到了那条小溪。 只见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李奇欣喜地蹲下,先是掬起一捧水猛喝了几口,冰凉的溪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立刻动手,用清水将木桶清洗了一遍,舀了几勺清水装满半桶水,就往家里赶去。 到家后,将缸里剩下的浑水倒掉,仔细清洗了水缸内壁,然后来回跑了几趟,终于将水缸重新灌满了相对清澈的溪水。 水的问题暂时解决,接下来是食物和草药。 李奇放下了木桶,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掏出一个破竹篮。 【青蒿】、【金银花】……李奇一边回忆着系统任务,一边朝着村外走去。 随后出门往村外的溪边和附近的山坡上搜寻。 原主记忆里有关于一些常见野草野菜的模糊印象,但具体哪个是青蒿、哪个是金银花,他并不确定。 “青蒿…我记得好像是一种有特殊气味的草?”他努力回忆着前世有限的中草药知识,“金银花好像是藤状,开黄白两色的花……” 他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仔细辨认着各种植物。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灌木丛旁和阳光充足的坡地上,他相继发现了好几丛疑似青蒿和刚刚开放了几朵小黄白花。 “应该就是这些了!”李奇松了口气,顾不上枝叶的刮蹭,小心翼翼地采集。 破竹篮很快堆满了大半。 期间,他还顺手摘了不少认识的野菜:荠菜、蒲公英嫩叶,甚至还幸运地在一片竹林边缘采到了一些刚冒头的竹笋尖。 虽然收获不算丰富,但也足以让饥肠辘辘的他和家里的妻子果腹一顿了。 正当他准备打道回府时,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和熟悉的怪笑声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李家的奇哥儿嘛?大清早就在林子里乱窜,该不会是想不开要寻死吧?” 李奇回头,果然看见一脸横肉的李二狗叼着一根干草,斜倚在一棵树干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恶意。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平日里一起游手好闲的村中闲汉。 李奇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说:“挖点野菜而已。二狗哥有事?” “挖野菜?”李二狗嗤笑一声,走上前来,伸头看了看李奇篮子里的东西。 “啧啧啧,穷的叮当响,连饭都吃不上了吧?娶了个痨病鬼媳妇,还捡点破草当宝贝?我看你是真瞎了眼!那病秧子能干什么?躺炕上等死还嫌慢!” 侮辱的话像刀子一样戳人。 李奇的拳头瞬间攥紧了,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身体又虚弱,硬碰硬讨不到好。 他压下火气,平静地回应:“我选谁做妻子,是我的事。不劳二狗哥操心。”说罢,便想绕开他们离开。 然而,李二狗却猛地伸脚,一脚踹向李奇的竹篮! “啪嗒!”竹篮脱手飞出,滚落在地,李奇辛苦采集的草药野菜撒了一地。 “哟,手滑了。”李二狗得意地笑着,用脚尖碾着掉在地上的几株金银花。 “这些破烂捡它干嘛?听说城里来的大小姐金贵着呢,你这些猪草能养得起?不如趁早把她扔后山沟去喂狼,省得拖累你,还能给村里省点儿口粮!” “哈哈哈哈!”旁边的两个闲汉也放肆地大笑起来。 怒火瞬间冲上李奇的大脑,血液仿佛都沸腾了。 他看着一地狼藉的草药!原本淤积在体内的怨气此刻被瞬间点燃。 身体的疲惫和饥饿都被这强烈的愤怒瞬间冲散。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冷厉如冰,死死盯住李二狗:“把东西…给我捡起来!” 那眼神过于陌生和锐利,让原本嚣张的李二狗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但随即,羞恼冲昏了他的头脑,一个小废物也敢这么瞪他? “捡你娘!”李二狗骂了声,抡起拳头就朝李奇脸上砸来。 李奇虽怒,但并未失去理智。 他毕竟也是个穿越者,虽然原主现在这幅身体素质不行,但他经过昨天的系统洗礼,现在的他也有一战之力了。 而且穿越前的他,还是退伍兵,虽然穿越,但是最起码的格斗技巧意识还在。 眼看硕大的拳头逼近,他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拳头,同时狠狠一脚踹在李二狗支撑身体的膝盖侧面! “啊——!”李二狗根本没想到李奇竟然敢还手,更没想到这平时懦弱的小子动作如此刁钻,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抱着膝盖痛呼起来。 “二狗哥!”旁边两个闲汉大惊失色,连忙冲上来想抓住李奇。 李奇早有防备,抓起地上最大的一块石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他们:“来啊!看谁先躺下!” 他这副不要命的架势把两个闲汉震慑住了。 他们平时跟着李二狗欺凌弱小还行,真碰到硬茬子就怂了。 看着蜷在地上哀嚎的李二狗,又看看李奇手里的大石,两人一时竟不敢上前。 李奇趁此机会,飞快地弯腰将地上还能用的大部分草药野菜重新捡回竹篮,冷冷地看了地上狼狈的李二狗一眼:“以后离我远点!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三人,提着竹篮,头也不回地大步朝自家方向走去。 后背挺得笔直,尽管心脏还在因为紧张和愤怒而狂跳,手臂也因为用力和紧张微微发抖。 直到走出很远,身后才传来李二狗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李奇!你个小王八蛋!给老子等着!老子弄不死你跟你那个痨病媳妇!啊——!老子的腿……!” 第四章 李奇充耳不闻,步伐却更快了。 他此刻知道虽然暂时赢了这一场小小的冲突,但今后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李二狗这种地痞,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必须尽快让苏清瑶好起来,自己也必须获得力量!系统的奖励,是他唯一的指望。 回到破屋时,李奇看到苏清瑶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那一方狭窄的天空。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几缕被汗浸湿的黑发贴在脸颊,更显柔弱无依。 看到李奇回来,她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又默默地垂下眼睑。 李奇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灶间——那不过是墙角搭了一个简单的土灶。他将采来的青蒿和金银花仔细分开,挑拣干净其中的杂草、泥土,又在溪水里反复清洗了几遍。 原主记忆里,这口破铁锅除了烧点野菜汤,几乎没有别的用处。锅底积了一层厚厚的黑垢,边缘还有几个小小的豁口。 他艰难地生起火来。用的是钻木取火的原始方式(原身家里自然没有火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引燃了干草和枯枝,呛人的浓烟熏得他眼泪直流。 他把清理好的青蒿、金银花和几瓢水都放进锅里。金银花清热解暑效果更佳,优先使用。青蒿则要煮的时间长些,效果在后。 火焰在铁锅下吞吐,锅里的水渐渐滚沸,草药的苦涩清香慢慢弥漫在狭小的土屋之中。 苏清瑶闻到了味道,有些惊讶地看向李奇忙碌的背影。 这个粗鄙的山野少年……还会煎药? 她原本已心如死灰,对这陌生的丈夫并不抱任何期望,甚至做好了随时被厌弃、抛弃的准备。 但他刚才出去是为了给自己找药?而且……他似乎还真的知道该怎么做? 李奇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待药汤颜色变深,水也熬得差不多了,才熄灭了火。他找来那个破碗,小心地倒了半碗黑褐色的药汁,端到炕边。 “药熬好了,小心烫。”李奇的声音因为烟熏火燎有些沙哑。 苏清瑶默默地看着他手中的药碗,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低声问道:“为何要救我?”声音虚弱而清冷。 李奇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因为,你现在是我妻子。”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对吗?” 苏清瑶的瞳孔微微收缩。不想死?她当然不想! 父母的血仇还未昭雪,她苏家满门的冤屈还未洗净,她怎能甘心就此死去?! 但在这个偏僻荒凉、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村落里,活下去又能怎样? 她拿什么去报仇? 靠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简直是天方夜谭! 内心翻江倒海,无数念头在绝望与不甘中交织。 最终,活下去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她颤抖着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接过了李奇手中的药碗。 药汁滚烫,苦涩之极。 苏清瑶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但她咬着牙,一口一口,艰难地将那碗难以下咽的药汁全部喝了下去。 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但她硬挺着没有吐出来。 喝完药,她的气息微微急促,脸颊甚至泛起了因苦味刺激而起的微红。 李奇暗暗点头。 他转身又从篮子里拿出清洗干净的野菜嫩叶和笋尖,用竹笋和剩下的一点药炉残火,加上一小捧从米缸底扫刮出来的糙米碎,勉强熬了一锅稀得可以照镜子的野菜汤——盐只有一小块粗盐,还是原身藏得最深的“家当”。 “凑合吃点东西吧,饿着更伤身。”李奇将盛好的汤碗递给苏清瑶。 看着碗里浑浊寡淡的汤水,苏清瑶喉头滚动了一下。 曾几何时,她吃的饭食精致无比。然而此刻,腹中的饥饿感像毒蛇啃噬,让她顾不得许多。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野菜汤,虽然毫无滋味甚至带着土腥气,但至少是暖的,是能维持生机的食物。 她自己喝完后,看到李奇站在一边并未盛汤,不禁疑惑地看着他。 李奇苦笑道:“你先吃。我还不饿。”他当然饿,但这点东西,实在不够两人分。 苏清瑶是病号,更需要营养。 【叮!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第一阶段:采集草药(已完成),获取食物饮水(阶段性完成)。奖励发放:体力值+10,基础草药知识灌输(部分)!】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李奇只觉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之前身体积累的疲惫、乏力感如潮水般退去! 同时,脑海中莫名多出了一些关于刚才采集的青蒿、金银花药性、功效以及常用搭配方法的零碎知识片段! 仿佛这些东西本来就存在他的记忆中一样! 这神奇的效果让李奇心头狂喜! 虽然只是基础的草药知识,但这在缺医少药的古代农村,简直是救命稻草!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精神充沛,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他看着苏清瑶喝完汤后,精神状态似乎也好了一点点,心中稍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和哭声。 李奇眉头一皱,走到门口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邻居赵婶家门前,聚集着好几个村民。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抱住一名穿着皂吏服饰、凶神恶煞的税吏大腿,苦苦哀求: “官爷!求求您再宽限几日吧!这粮税…实在交不起啊!家里孩子都饿了好几天了!求求官爷开恩啊!” 那税吏满脸不耐烦,一脚将他踹开:“去你娘的!再哭丧也没用!今年旱灾,粮税减了三成已经是你家烧高香了!再啰嗦,老子把你抓去见老爷!按抗税论处,全家充军做苦役!” “官爷!真的不行啊!我们实在拿不出来……”赵婶也哭喊着扑上来。 “滚开!”税吏身后的两个衙役粗暴地将两人推开,其中一人更是抽出腰间的短棍就要打人。 “住手!”一声怒喝响起。 第五章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李奇家那破门推开,李奇大步走了出来,眼神锐利地盯着那高高举起的棍子。 那衙役被喝得一懵,动作僵在半空。 税吏上下打量着穿着破旧但眼神不善的李奇,冷笑道:“哟?这不是选了痨病鬼媳妇的李奇吗?怎么,想充英雄管闲事?你家那点破铜子儿都未必凑得齐这税尾呢!” 李奇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官爷收税,天经地义。但乡亲们日子确实艰难,还望高抬贵手。” “贵不贵手不是老子说了算!”税吏嗤笑一声,“规矩就是规矩!今日拿不出税钱粮米的,就跟老子走一趟吧!带走!”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上前,要去抓赵婶丈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跟在李奇身后的苏清瑶,突然往前一步。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卑不亢,清泠入耳: “大玄律令,因灾减免之税赋,当据实核定,不得重复苛征。你等今日所索之数,远超衙门下发的减税公文所示。莫非,你们是要藐视朝廷敕令,行盘剥百姓、中饱私囊之事?” 苏清瑶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病后的虚弱和沙哑,但在此刻喧嚣而紧张的院落前,却显得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尤其是她口中清晰无误地指出“大玄律令”、“减税公文”、“朝廷敕令”这些官方词语。 言语之间更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几乎刻入骨髓的官家威仪。 正准备动手的衙役动作瞬间僵住。 税吏也是猛地一愣,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向站在李奇身边的少女。 阳光下,这少女虽然形容憔悴、衣着破旧,面容却精致得与这山野村落格格不入。 尤其是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深谙规则的光芒。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绝非普通农家女子所能拥有! 村民们都惊呆了。 他们不懂什么律令公文,只知道苏清瑶这番话说出来,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连那个耀武扬威的官差都变了脸色! 李奇心中亦是震动。 他没想到苏清瑶会在这时候站出来,更没想到她竟能条理清晰地引用朝廷律法! 看来她确实是官宦之女,而且出身不低。即使家族落难,那份见识和气度犹在! 税吏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确实虚报了数额,想要从中捞一笔。 这种事在底层胥吏中很普遍,只要吓住这群愚民,根本不会有人追究。 可谁能料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穷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看似懂朝廷律令的女人! 她是怎么知道公文具体数额的?难道她背后真有什么背景?虽然听说她是罪臣之女被贬来的,但罪臣之女也是官家小姐的底子…… 税吏眼神闪烁,心思急转。 强压下去也不是不行,但万一这女人真的捅出去,自己这身皮怕就保不住了! 为了一点小利冒着丢饭碗甚至下狱的风险,实在不值当。 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刁民也敢妄议国家税赋!” 苏清瑶毫无惧色,反而上前一步,目光坦然地直视税吏:“是否胡说,查证公文便知。朝廷减税,是为安抚民生。若地方官吏层层盘剥,导致民不聊生,激起民变,不知官爷是否担得起这失察之责?”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个字却都敲在税吏的软肋上。她太清楚这些基层胥吏的软肋在哪了——怕出事,怕担责! 税吏额角渗出了冷汗,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这女人……绝非等闲!不能硬来!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尴尬:“那个……这位娘子言重了。许是…许是本官记错了具体数额?赵三头,你们家税钱粮米…容后…容后再补吧!先去下一家!”他不敢再纠缠,带着衙役狼狈地退出了赵家院子,灰溜溜地走了。 村民们看着税吏仓皇离开的背影,又看看神色平静的苏清瑶,再看看站在她身边若有所思的李奇,一时间鸦雀无声。 看向他们夫妇的眼神,从之前的轻视看笑话,瞬间变成了混杂着敬畏、猜测和复杂的情绪。 “谢…谢谢奇哥儿!谢谢苏娘子!”赵三头和赵婶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连连磕头。他们是真被逼到绝路上了! 李奇和苏清瑶连忙扶起两人。 “赵叔赵婶快请起,举手之劳,受不起如此大礼。”苏清瑶轻声说道,语气温和了许多,但那骨子里的疏离感仍在。 李奇也附和道:“都是邻里乡亲,应该的。”他心里却在盘算着,苏清瑶这身份带来的余威和见识,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点?但同时,也可能招来更多的麻烦。那个税吏肯定记恨上了。 人群散去后,李奇和苏清瑶返回自己的破屋。屋内气氛有些微妙。 李奇看向苏清瑶,眼神复杂:“你……” 苏清瑶坐在炕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地传来:“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被欺凌。”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茫然,“就像……就像我苏家一样……”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沉重的怨屈和无助,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她并非想逞强,只是那种恃强凌弱的场面,勾起了她心中最深沉的伤痛和愤怒。 李奇沉默了。 他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揭开伤疤只会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第一阶段已完成!任务奖励:木匠大师(已激活)!体力值+10(叠加已生效)!】 【木匠大师技能激活方式:触摸或接触木质结构物品,进行实际操作,系统将提供最优解方案与技巧灌注。】 一道清凉的气流瞬间融入脑海,这次不再是知识,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对“木头”的敏锐感。 仿佛他天生就对木头的纹理、硬度、可塑性有一种直觉性的了解。 同时,他感觉身体精力十足,之前的消耗完全恢复,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第六章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村子里依旧笼罩着一层沉寂。 破旧的茅草屋内,李奇正低头修补着那个缺腿的木桌。木匠大师技能激活后,他对木头的感知仿佛与生俱来,手指轻抚着粗糙的桌面,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如何修整裂缝、加固结构的方案。 他从院子里找来一块还算结实的木条,用一把破旧的凿子和石头敲打,动作虽生疏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熟练感。 苏清瑶坐在土炕上,手中拿着一块洗净的布条,细细擦拭着那个缺口的陶碗。 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珍贵之物。 昨晚的事让她和李奇之间多了一丝微妙的默契,但她依旧沉默寡言,眼神偶尔扫向李奇忙碌的背影,带着几分探究和复杂的情绪。 “清瑶,这桌子修好后,吃饭总算能稳当些了。” 李奇抬起头,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试图缓解屋内的沉闷气氛。 苏清瑶微微点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她低头继续擦拭陶碗,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李奇心中暗叹,这位官家小姐的聪慧和勇气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昨日她面对税吏时的从容不迫,字字珠玑,硬是把那群耀武扬威的胥吏逼得灰溜溜退场。 这可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做到的! 穿越到这鬼地方,系统加身不说,还白捡了个如此出色的妻子,他忍不住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波穿越真是赚翻了。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哐!哐!哐!” 一阵粗暴的砸门声突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伴随着几声粗鲁的叫骂:“李奇!滚出来!别他娘的躲在屋里装死!” 李奇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凿子,起身走到门边。 苏清瑶的手一颤,陶碗差点滑落,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推开门,只见院子外站着四五个地痞模样的汉子,个个面露凶光,手里拿着木棍和石块。 为首的正是李二狗,脸上还带着昨日被揍的淤青,眼神阴鸷得像条毒蛇。 他身后还有两个眼熟的身影,正是昨日被苏清瑶怼得哑口无言的税吏和一名衙役。 “哟,奇哥儿,日子过得挺滋润嘛,连桌子都开始修了?” 李二狗冷笑着,吐了口唾沫,“不过你那病秧子媳妇呢?怎么不出来见见咱们?” 李奇心头一沉,暗道麻烦来了。 他昨日就猜到李二狗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勾结了税吏,摆明了要报复。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门口,沉声道:“有话直说,砸门做什么?” 税吏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李奇,你家娘子昨天挺能耐啊,拿什么朝廷律令压我?老子回去一想,嘿,一个罪臣之女,哪来的胆子在这儿耍威风?莫不是背后有啥靠山?今儿个得好好查查!” 衙役也附和着,挥舞着手中的短棍:“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苏清瑶听到动静,挣扎着从炕上下来,站在李奇身后。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几位官爷,若有公文查验,我自当配合。若只是寻衅滋事,怕是于律不合。” “哟,还挺嘴硬!” 李二狗狞笑一声,朝身后的地痞使了个眼色,“兄弟们,给我进去把这娘们儿拖出来!一个罪臣之女,还敢在咱们面前装清高!” 几个地痞立刻挥舞着棍棒冲向院子,李奇瞳孔一缩,猛地抓起门边的一根木棍,横在身前:“谁敢动她,试试看!”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李奇脑海中响起: 【叮!触发支线任务:守护家园】 【任务目标:保护苏清瑶免受伤害,击退来犯之地痞流氓。】 【任务奖励:基础格斗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5。】 【失败惩罚:苏清瑶受伤,系统进入休眠期(5日)。】 李奇心头一震,系统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一剂强心针。 他紧握木棍,目光冷厉地扫过冲来的地痞。 昨日对战李二狗的经验让他明白,面对这种地痞流氓,气势绝不能输! “清瑶,躲到屋里去!” 他低声喝道,身体微微前倾,摆出迎战的架势。 苏清瑶却没有退后,她咬紧牙关,抓起炕边的一块破木板,站在李奇身旁:“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李奇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女子,果真不简单! “上!” 李二狗一声令下,几个地痞嚎叫着冲了上来。 李奇不再犹豫,仗着木匠大师技能带来的敏锐感知和昨日系统奖励的体力加成,他动作迅捷地挥动木棍,精准地砸在第一个冲来的地痞手腕上。 对方吃痛,手中的木棒掉落在地,惨叫着后退。 第二个地痞挥拳砸来,李奇侧身一闪,借势用木棍狠狠抽在对方小腿上,那人当即扑倒在地,抱着腿哀嚎。 税吏和衙役没想到李奇竟然如此悍勇,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们原本以为,联合李二狗这帮地痞,吓唬吓唬这对小夫妻轻而易举,没想到李奇竟然敢硬刚! “还愣着干嘛?给我上!” 税吏气急败坏地吼道。 李二狗咬牙切齿,亲自抡起一根粗木棒,朝李奇砸来:“小王八蛋!老子今天非打断你的腿!” 李奇冷哼一声,凭借前世格斗技巧的底子,灵活地闪身躲过,同时反手一棍敲在李二狗的肩膀上。 对方痛得嗷了一声,木棒脱手飞出。 就在这时,一个地痞趁乱绕到侧面,猛地扑向苏清瑶,试图将她拖走。 “清瑶!” 李奇大吼一声,顾不上李二狗,飞身扑过去,一脚踹在那地痞的腰眼上,将他踢得摔了个狗啃泥。 苏清瑶趁机挥动木板,狠狠砸在那地痞的后脑勺上,对方顿时疼得打滚。 “干得漂亮!” 李奇忍不住赞了一声,转身又迎向另一个冲来的地痞。 短短片刻,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 村民们听到动静,纷纷从远处探头观望,但慑于税吏和衙役的威势,没人敢上前帮忙。 税吏见势不妙,额头冷汗直冒。 他意识到,今天这事怕是讨不了好。 若再纠缠下去,闹大了传到县衙,自己这胥吏的饭碗恐怕不保! 第七章 “撤!快撤!” 税吏低声喝道,拽着衙役转身就跑。 李二狗和剩下的地痞见状,也顾不上再纠缠,骂骂咧咧地跟着溜了。 李奇喘着粗气,手中木棍杵在地上,盯着远去的几人,眼中寒光未退。 他转头看向苏清瑶,见她虽然气喘吁吁,但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叮!支线任务“守护家园”完成!奖励发放:基础格斗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5!】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脑海,李奇瞬间感觉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速度提升了一截,一些简单的格斗招式和发力技巧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仿佛他练习了多年一般。 他看向苏清瑶,咧嘴一笑:“你刚才那一下,砸得真狠!” 苏清瑶脸色微红,放下手中的木板,低声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李奇摆摆手,语气轻松:“拖累什么?咱们是夫妻,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苏清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又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之前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这里不是她的深闺大院,而是残酷的现实世界。 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李奇心中思考:看来她心中的伤痛和戒备不是一天两天能消散的。 他也不急,捡起地上的木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回去把桌子修完。以后这种事,估计还少不了。” 屋外,村民们的议论声渐渐响起,有人敬佩,有人好奇,但更多的是对这对小夫妻的新看法。 与此同时,逃走的税吏和李二狗聚在村外的一棵老槐树下,脸色阴沉如水。 “他娘的!一个穷小子和一个病秧子,竟然敢跟咱们对着干!” 李二狗狠狠啐了口唾沫,肩膀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税吏眯着眼睛,阴恻恻道:“这事没完!那娘们儿既然敢拿律令压我,说明她多少有点底子。咱们得找个由头,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听说他们家连口粮都没有,哼,过几天我再带人来,逼他们交‘保护费’,不信他们不低头!” 李二狗狞笑道:“对!到时候把那娘们儿抢走,逼李奇拿钱来赎!不给钱,就让他媳妇儿给咱们干活还债!”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而此时的李奇,尚不知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他坐在破屋内,继续修补着木桌,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系统的奖励,尽快改善生活,保护好自己和苏清瑶。 【叮!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第二阶段启动:】 【目标1:修复破屋,提升居住环境(需修补屋顶、墙壁、家具)。】 【目标2:在三日内筹集足够两人七日的口粮。】 【奖励:中级木工技能书,体力值+15,基础农耕知识灌输(部分)。】 【失败惩罚:系统进入休眠期(7日),苏清瑶病情加重。】 李奇握紧手中的凿子,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必须咬牙撑下去! …… 晨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在李奇和苏清瑶的破旧茅草屋内,斑驳的光影在泥地上勾勒出几道稀疏的线条。 屋外的喧嚣早已散去,昨日的冲突仿佛只是短暂的风波,但李奇心里清楚,那帮地痞和税吏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低头看着手中刚修好的木桌,桌面虽仍粗糙,却已平稳不少。 木匠大师技能让他对木头的处理越发得心应手,他甚至开始盘算着用手头的材料修补屋顶和墙壁,至少让这破屋能挡风遮雨。 苏清瑶坐在土炕上,手中握着一把破旧的竹篾,正试着编织一个简陋的篮子。 她的动作缓慢,指尖偶尔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但神情却专注得让人不忍打扰。 昨日的冲突中,她那一板子砸得果断,让李奇对她又多了几分敬佩。 这女子不仅有官家小姐的见识和气度,还有一股不屈的韧劲,绝非温室里的花朵。 “清瑶,歇会儿吧,别累着。” 李奇放下手中的凿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苏清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低声道:“我没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活。”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奇修好的木桌上,嘴角微微上扬,“这桌子……看着顺眼多了。” 李奇咧嘴一笑,心中暖意流淌。 他知道苏清瑶的戒备心仍在,但这点微妙的互动已让他感到满足。 穿越到这鬼地方,日子虽苦,但有系统加持,又有这么个聪慧的妻子,他觉得自己总算有点盼头。 然而,系统的任务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生存的紧迫。 修复破屋、筹集口粮,这些目标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难如登天。 家里一贫如洗,连米缸底的碎米都快刮干净了,村子里又刚遭了旱灾,野菜和野果都不好找。 更别提那帮地痞和税吏还在暗中盯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叮!”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第二阶段进度更新:】 【目标1:修复破屋,提升居住环境(需修补屋顶、墙壁、家具)。当前进度:10%(木桌修复完成)。】 【目标2:在三日内筹集足够两人七日的口粮。当前进度:0%。】 【提示:宿主可利用木匠大师技能,尝试制作简单木器换取物资;村外竹林可提供部分修补材料。】 【倒计时:2天23小时59分。】 李奇心中一动。 系统这提示来得及时! 村外的竹林他昨日去过,确实有些粗壮的老竹和散落的枯枝,或许能用来修补屋顶。 至于口粮…… 他得想办法弄点值钱的东西去换。 木匠技能或许是个突破口,若能做出些实用的木器,比如凳子、木盆,甚至简单的农具,兴许能换点粮食回来。 “清瑶,我得去村外弄点竹子回来,修修屋顶。” 李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就在家歇着,门栓好,别随便开门。” 苏清瑶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小心些。昨天那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抓起那个破竹篮和一把铁刀,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朝村外走去。 第八章 村子外的竹林沐浴在晨光中,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李奇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清新的草木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根据原主的记忆,找到一片竹子较为粗壮的区域,开始挑选适合的材料。 木匠大师技能让他对竹子的韧性和用途有了直观的判断,他选了几根年份较老的青竹,又捡了些散落的枯枝,打算用来编织屋顶的框架。 正忙碌间,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李奇警觉地转头,手中的铁刀握得更紧。 果然,李二狗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从竹林深处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昨日的地痞,手里拎着木棍,眼神不怀好意。 “哟,奇哥儿,又在捡破烂呢?” 李二狗冷笑着,嘴里叼着一根干草,“昨天你不是挺能打吗?今儿个咱们再来过过招!” 李奇皱眉,暗骂这家伙阴魂不散。 他不动声色地将竹篮护在身后,沉声道:“李二狗,昨天的教训还不够?非要再挨一顿?” “呸!” 李二狗啐了口唾沫,狞笑道,“昨天是老子大意!今儿个看你往哪跑!兄弟们,给我上!废了这小子,再去他家把那病秧子拖出来!” 两个地痞狞笑着冲上来,手中木棍高高举起。 李奇心头一紧,系统奖励的基础格斗技巧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他不退反进,侧身躲过一记棍棒,手中铁刀顺势一挥,划破一个地痞的袖子,对方吓得后退半步。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触发紧急支线任务:竹林之战】 【任务目标:击退来袭地痞,保护采集的竹材。】 【任务奖励:基础刀法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5。】 【失败惩罚:竹材被毁,任务进度倒退10%。】 李奇眼中寒光一闪,系统这奖励来得太及时! 他紧握铁刀,借着竹林的地形灵活腾挪,刀锋虽不锋利,却在他精准的控制下逼得两个地痞手忙脚乱。 昨日的体力加成和格斗技巧让他动作迅捷,远非原主那副孱弱身躯可比。 李二狗见状,气得哇哇大叫,亲自抄起一根粗木棒冲上来:“小王八蛋!老子弄死你!” 他一棒子朝李奇脑门砸来,力道凶狠。 李奇矮身一闪,木棒擦着他的发梢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声。 他顺势一脚踹在李二狗的膝盖上,趁对方吃痛踉跄,铁刀横扫,狠狠拍在李二狗的手腕上。 木棒脱手飞出,李二狗痛得抱着手腕满地打滚。 “还来吗?” 李奇冷冷地盯着另外两个地痞,手中铁刀斜指地面,气势凌厉。 两个地痞被他这架势吓得连连后退,犹豫片刻后,架起李二狗,骂骂咧咧地逃进了竹林深处。 【叮!紧急支线任务“竹林之战”完成!奖励发放:基础刀法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5!】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脑海,李奇只觉手臂的肌肉记忆瞬间丰富了几分,握刀的姿势更加稳健,发力的技巧也更加娴熟。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铁刀,虽是把破烂玩意,但在刀法技巧的加持下,竟隐隐有了几分气势。 他不再耽搁,迅速将采集好的竹子和枯枝装进竹篮,背在肩上,快步返回家中。回到破屋时,苏清瑶正站在门口,手中握着那块破木板,眼神带着几分担忧。 看到李奇平安归来,她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皱眉问道:“你受伤了?” 李奇低头一看,胳膊上被竹枝划了道浅浅的口子,渗出几滴血。 他咧嘴一笑:“小伤,不碍事。倒是弄了些好竹子,够修屋顶了。” 苏清瑶没说话,只是默默从炕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条,走过来帮他包扎伤口。 她的手指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刚才的担忧并非作假。 “谢谢。” 李奇看着她低垂的眼睑,心中又是一暖。 “别谢我。” 苏清瑶低声道,“你为了我……已经惹了不少麻烦。” 李奇摆摆手,语气坚定:“惹了就惹了,怕什么?咱们是夫妻,麻烦一起扛。” 苏清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又垂下头,低声道:“你……何必对我这么好?” 李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况且,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苏清瑶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李奇开始着手修补屋顶。 他用竹子和枯枝编织出一个简单的框架,又从村里借了些干草,勉强将屋顶的破洞补上。 木匠大师技能让他对结构的搭建异常熟练,尽管材料简陋,修补后的屋顶总算能挡住大部分风雨。 墙壁的修补则更麻烦,泥土和稻草混合的墙体早已风化,他只能先用竹片加固,再抹上稀泥,暂时稳住。 忙碌了一整天,屋内的环境总算改善了些许,至少不再四处漏风。 苏清瑶也在一旁帮忙,将采来的野菜和竹笋清洗干净,又用仅剩的糙米熬了一锅稀粥。两人围着破桌吃着寡淡的晚饭,气氛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馨。 然而,夜幕降临时,麻烦再次找上门。 “哐哐哐!” 急促的砸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李奇!快开门!你的病秧子媳妇偷东西被抓了!”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均是一惊。 苏清瑶明明就在屋里,怎么可能偷东西? 他立刻起身,抓起木棍,示意苏清瑶躲到炕后,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税吏和李二狗,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 税吏一脸阴笑:“李奇,有人报官你媳妇偷东西,大爷好心提醒你,可以为你处理这事。但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李奇心头一沉,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把戏。 这是明摆着要敲诈! 家里连一粒米都不剩,哪来的钱? “我媳妇一直都在屋内,不可能偷东西!” 李奇冷声道,挡在门口,木棍紧握。 “哟,还嘴硬?” “已经有邻里报衙门说自己被一个女子偷东西,根据受害人描述就是你媳妇!” 税吏狞笑着,朝身后的地痞使了个眼色,“兄弟们,挖地三尺,找人!” 第九章 “谁赶进来,老子不是吃素的!” 李奇攥紧拳头,冷眼看着那些人。 “哟,想要打官家人是吧?” 税吏露出冷色道。 “官家人,我看这几位不像是官家人啊,不会是私养的狗腿子吧。” 李奇毫无惧色,大声喝道。 “你大爷的,翻了天是吧!” “李奇,你家那罪臣之女偷了村里赵老头的粮食,被人当场抓住!” 税吏冷笑一声,将文书举到李奇面前,“今儿个必须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除非……你拿出二百文钱来打点,否则,哼,这娘们儿可得在牢里待上几天!” 李奇瞳孔一缩,怒火瞬间冲上心头。 二百文钱? 对这村里的穷苦人家来说,别说二百文,二十文都得省吃俭用攒半年! 这摆明了是赤裸裸的敲诈! 他冷冷地盯着税吏,沉声道:“我媳妇从没出过门,偷什么粮食?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 李二狗跳出来,吐了口唾沫,狞笑道,“赵老头亲口说看见你媳妇半夜翻他家院墙!还用得着什么证据?识相的赶紧掏钱,不然今晚就让你媳妇跟我们走!” 苏清瑶从炕后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却不失冷静。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老头若真丢了粮食,自可去县衙告状,何须你们半夜上门?莫非,这文书是你们自己写的?” 税吏被她这话噎得一滞,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少他娘的废话!一个罪臣之女,还敢在这儿耍嘴皮子?兄弟们,给我把她拖走!” 李二狗和几个地痞狞笑着上前,手中的木棒高高举起,作势要强行闯入。 李奇心头一紧,猛地横跨一步,挡在苏清瑶身前,手中木棍紧握,怒喝道:“谁敢动她,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他知道,今天若退让半步,他和苏清瑶今后在这村里绝无宁日! 这帮人摆明了要杀鸡儆猴,若不硬刚,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叮!”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触发紧急支线任务:抵御诬陷】 【任务目标:保护苏清瑶免受掳走,揭穿税吏的诬陷阴谋。】 【任务奖励:基础危机应对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10。】 【失败惩罚:苏清瑶被掳,系统进入休眠期(15日)。】 李奇眼中寒光一闪,系统的任务让他底气更足。 他仗着基础格斗技巧和刀法技巧的加持,挥动木棍,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地痞。 那地痞猝不及防,被砸中肩膀,惨叫着倒退两步。 另一个地痞趁机从侧面扑来,李奇侧身一闪,木棍横扫,精准地击中对方膝盖,将其打得跪倒在地。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五个地痞一拥而上,木棒和铁锹从四面八方砸来。 李奇虽有系统加持,但这具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体力有限,面对围攻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他咬牙护住苏清瑶,棍棒挥舞间,肩头已挨了一记闷棍,痛得他闷哼一声。 苏清瑶紧咬牙关,抓起炕边的破木板,试图帮李奇分担压力。 她虽身体虚弱,却拼尽全力挥出一板,砸在一个地痞的背上,逼得对方后退半步。 但她的力气毕竟有限,很快就被另一个地痞抓住手臂,眼看就要被拖走。 “清瑶!” 李奇大吼一声,不顾肩头的剧痛,猛地扑过去,一脚踹翻那个地痞,将苏清瑶护在身后。 他的眼神冷厉如刀,手中木棍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逼退了几个地痞。 税吏见状,气得跳脚:“废物!一群废物!给我上!弄不下来这小子,你们都别想拿赏钱!” 李二狗红了眼,抄起一把铁锹,狠狠朝李奇后背砸去。 李奇听到风声,猛地转身,却已来不及完全躲开,铁锹擦着他的腰侧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他咬牙忍痛,反手一棍砸在李二狗的手腕上,铁锹应声落地。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村民们远远围观,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帮忙。 苏清瑶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焦急和不甘,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多忙,心中却燃起一股怒火——这帮人,仗着权势欺凌弱小,与当年害她苏家的那些人何其相似! 就在李奇渐渐体力不支,地痞们准备一拥而上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口传来,伴随着一个焦急的喊声:“王税吏!王税吏!大事不好了!”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皂吏服的衙役骑着匹瘦马,气喘吁吁地冲到院前。 他翻身下马,顾不上擦汗,冲着税吏喊道:“王税吏!你他娘的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县太爷发火了!说让你准备的桌子椅子到现在还没送去!再不交货,就要查办你!连咱们头儿都挨了骂,催你赶紧回去!” 税吏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涔。 他原本还想借着诬陷苏清瑶敲一笔钱,可县太爷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小小胥吏能承受的! 那套桌子椅子是他前些日子承诺给县衙的,拖延至今,早已惹得县太爷不满。 若真被查办,他这身皮怕是保不住了! “你……你们等着!” 税吏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话,狠狠瞪了李奇和苏清瑶一眼,带着地痞们仓皇退去。 李二狗不甘心地骂了几句,也只能灰溜溜地跟上,嘴里还嘟囔着:“这事没完!给老子等着!” 马蹄声渐远,院子重新归于安静。 李奇喘着粗气,手中木棍杵在地上,腰侧的伤口渗着血,痛得他龇牙咧嘴。 苏清瑶连忙上前,撕下衣角帮他包扎,声音带着颤抖:“你受伤了……都怪我……” “别这么说。” 李奇咧嘴一笑,强忍着疼痛,“这帮人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躲不过去。幸好有那衙役来得及时,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叮!紧急支线任务“抵御诬陷”完成!奖励发放:基础危机应对技巧(初级)灌输,体力值+10!】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脑海,李奇只觉脑中多了一些冷静分析和快速应对危机的技巧,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在混乱中寻找破局的办法。 他的身体也感到一阵暖流,疲惫和伤痛减轻了不少,腰侧的伤口虽还在隐隐作痛,却已不影响行动。 他转头看向苏清瑶,见她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心中一暖,柔声道:“别担心,我没事。咱们得抓紧时间,把家收拾好,免得这帮人再来找茬。” 第十章 苏清瑶点点头,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我会尽力帮你。”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你说得对,活着就有希望。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负。” 李奇心中一动,笑道:“那咱们就一起努力,让这帮人看看,咱们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的时间,李奇忍着伤痛,继续修补破屋。 他用竹子和干草加固了墙壁,又找来几块废弃的木板,钉在门框上,增加了几分稳固。 苏清瑶则将采来的野菜和竹笋仔细清洗,熬了一锅稀粥,两人围着木桌吃着简单的晚饭,气氛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温馨。 夜深人静,李奇躺在土炕上,脑海中回想着系统的任务。 修复破屋的进度已推进到30%,但筹集口粮的任务依旧毫无头绪。 村里的粮食本就紧缺,旱灾让收成锐减,村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粮食可换? 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利用木匠技能,做出些值钱的木器,去镇上换点粮食。 “叮!”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提示:宿主可尝试制作木器(如木凳、木盆)换取粮食,镇上集市为最佳交易地点。】 【倒计时:2天12小时30分。】 李奇眼前一亮,系统的提示正中他下怀!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村外砍些木材,试着做几个简单的木凳或木盆,带到镇上碰碰运气。 若能换到粮食,不仅能解决口粮问题,或许还能攒点钱,改善他和苏清瑶的生活。 与此同时,村外的老槐树下,税吏和李二狗聚在一起,脸色阴沉如水。 “他娘的!县太爷这时候发火,真是扫了老子的兴!” 税吏狠狠啐了口唾沫,眼中满是怨毒,“那李奇和苏清瑶,摆明了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等我把县衙的差事应付过去,定要让他们好看!” 李二狗揉着被打肿的手腕,狞笑道:“王税吏,咱们不如找个由头,直接把那娘们儿扣了,逼李奇拿钱赎人!不给钱,就把他家砸个稀巴烂!” 税吏眯起眼睛,阴恻恻道:“好主意!不过得做得隐秘些,不能让县衙抓到把柄。明天我先去应付县太爷,你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盯着李奇的动静。等他落单,直接动手!”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着村子的轮廓,茅草屋内,李奇早早起身,检查着昨晚修好的木门和墙壁。 屋顶的竹框架和干草虽简陋,却总算挡住了夜间的寒风,屋内的空气也不再那么潮湿刺鼻。 苏清瑶还在土炕上沉睡,呼吸平稳,脸色虽仍苍白,但比起前几日的中暑之症,已好了不少。 李奇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稍安,但系统的任务倒计时像一根紧绷的弦,时刻催促着他行动。 【主线任务“拯救落难千金”第二阶段进度更新:】 【目标1:修复破屋,提升居住环境(当前进度:30%)。】 【目标2:在三日内筹集足够两人七日的口粮(当前进度:0%)。】 【倒计时:2天8小时15分。】 李奇皱眉,口粮问题迫在眉睫。 村里粮食紧缺,野菜和竹笋只能勉强果腹,根本支撑不了几天。 他脑海中闪过系统的提示——利用木匠大师技能制作木器换取粮食。 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他决定今天去后山砍些木材,试着做几件木器,带到镇上集市碰碰运气。 若能卖出好价钱,不仅能解决口粮问题,还能攒点钱改善生活。 “清瑶,我去后山砍点木头,做些桌椅板凳去镇上卖。” 李奇轻声对醒来的苏清瑶说道,语气尽量温和,“你好好在家养病,千万别出门。那些人还盯着咱们,门栓紧了,有事就喊邻居赵婶。” 苏清瑶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小心些。镇上人多眼杂,别惹麻烦。” “放心,我有分寸。” 李奇咧嘴一笑,抓起那把破旧的铁刀和一个粗麻绳编的背篓,推开木门,朝后山走去。 后山林木葱郁,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奇根据木匠大师技能的直觉,挑选了几棵质地坚韧的榆木和一株老杉木。 这些木材纹理清晰,适合做家具。他挥动铁刀,砍伐时动作虽不熟练,但在技能加持下,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最佳位置,省力而高效。 不到半日,他已砍下足够制作两张小凳和一张方桌的木材,又顺手捡了些散落的硬木枝条,打算用来雕刻简单的装饰。 回到家中,李奇将木材堆在院子里,开始动手加工。 他只有一把破凿子和一块磨得坑坑洼洼的石块当工具,条件简陋得让人咋舌。 但木匠大师技能仿佛赋予了他天生的匠人直觉,指尖触碰木材时,脑海中自然浮现出最优的榫卯结构设计。 他先将木材削平打磨,再用凿子挖出精准的榫头和卯眼,拼接时严丝合缝,不需一颗钉子,稳固异常。 凳面和桌面还雕刻了简单的云纹装饰,线条流畅,颇有几分古朴雅致。 苏清瑶坐在门口,看着李奇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她出身官宦之家,见惯了精致的家具,却没想到这个山野少年竟能用如此简陋的工具,做出这般精巧的木器。 那专注的神情和熟练的动作,与她记忆中那些名匠竟有几分相似。 “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李奇擦了擦汗,笑道:“怎么样,还过得去吧?等卖了钱,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苏清瑶垂下眼帘,低声道:“你不必为我如此辛苦……” “说什么傻话?” 李奇摆摆手,“咱们是夫妻,辛苦点算什么?等着瞧吧,这些东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次日清晨,李奇将两张小凳和一张方桌用麻绳捆好,背在背上,步行数里赶往镇上的集市。 苏清瑶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手中紧握着那块破木板,眼神复杂。 她知道李奇是为了这个家,也为了她,但她心底的伤痛和戒备仍让她无法完全敞开心扉。 第十一章 镇上集市热闹非凡,摊贩的吆喝声、牲口的嘶鸣声交织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煎饼的香气。 李奇找了个空地,铺上一块破布,将桌椅摆好,学着其他摊贩的样子吆喝起来:“上好的榆木桌椅,结实耐用,来看看啊!” 起初,路人只是好奇地瞥几眼,但很快,一位挑着菜篮的大婶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李奇的木器。 她摸了摸凳面,敲了敲桌面,惊讶道:“哟,这做工可不赖!榫卯接得这么严实,连钉子都不用?小兄弟,手艺不错啊!多少钱?” 李奇心中一喜,试探着报了个价:“一张凳子十文,桌子二十文,成套买便宜些,二十五文全拿走!” 大婶咂了咂嘴,讨价还价一番,最终还是以二十五文买走了整套桌椅。 李奇接过沉甸甸的铜钱,乐得合不拢嘴。 这才刚开张,就赚了二十五文,够买好几斗米了!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 有的商贩看中了桌椅的结实耐用,有的妇人喜欢那简朴的云纹雕花,甚至还有个穿着绸衫的大户管家驻足良久,点头称赞:“这手艺,堪比城里的大匠!小兄弟,你这桌椅可还有?” 李奇忙不迭地点头,热情招呼:“还有还有!您要多少,我回去再做!” 管家眯着眼,沉吟片刻:“我家老爷正缺几套好家具,送去县衙的。你若能再做三套这样的,价格好说!” 李奇心头狂跳,县衙? 那可是大买卖! 他强压住激动,点头道:“没问题!三天内我给您做好,送到您府上!”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留下五十文定金,约定三日后取货。 周围的摊贩和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这小子哪来的手艺?瞧着就是个穷小子,家具却做得跟城里大师似的!” 李奇满心欢喜,忙碌半日,又卖出两张凳子,赚了百文,这钱是月赚越多。 他盘算着用这些钱买些米面,再添置点工具,日子总算能好过些。 就在他收拾摊子准备回村时,三个不速之客却挡住了去路。 “哟,李奇,混得不错啊?在这儿摆摊卖家具了?” 王税吏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奇的摊子。 李奇心头一沉,暗道不好。他强自镇定,拱手道:“王税吏,有何指教?” 王税吏冷笑一声,绕着李奇的摊子转了一圈,伸手敲了敲一张凳子:“啧啧,这做工可不简单啊。你一个穷小子,哪来的手艺做这些东西?说!是不是偷来的?” 李奇怒火上涌,强压着火气道:“偷来的?王税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些是我亲手做的,镇上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 “嘴硬!” 一个衙役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短棍上,喝道,“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榫卯结构?这些家具,分明是城里匠人的手艺!老实交代,偷了谁家的货?不招,就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周围的摊贩和路人纷纷围上来,窃窃私语。 有人替李奇鸣不平,有人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王税吏见状,更加得意,扬声道:“这小子和他那罪臣之女的媳妇,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偷鸡摸狗的事干了不少,今天被我们抓个正着!来人,把他拿下!” 两个衙役狞笑着上前,手中短棍高举,眼看就要动手。 李奇紧握拳头,脑海中飞快盘算。 系统赋予的格斗技巧和刀法技巧虽让他有些底气,但对方是官差,公然反抗等于自找麻烦。 可若不反抗,这莫须有的罪名扣下来,他和苏清瑶怕是彻底翻不了身! 李奇眼中寒光一闪,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朗声道:“王税吏,你说我偷了东西,可有证据?这些家具是我亲手所做,木材来自后山,工具是我家那把破凿子!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家查!若查不出赃物,你们这诬陷之罪,又该如何算?” 王税吏被他这话噎得一滞,周围的路人议论声更大,有人喊道:“对啊,空口白牙就说人家偷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看这小兄弟老实,手艺也好,哪像贼人?” 衙役们见势不妙,脸色有些难看。 王税吏强自镇定,喝道:“少废话!证据?等把你押回衙门,自然有办法让你招!来人,拿下!” 就在衙役上前的一瞬,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住手!谁敢在这儿闹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气势不凡,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摊贩们低声议论:“这不是刘员外的管家吗?怎么来了?” 管家走到李奇摊前,扫了一眼王税吏,冷声道:“王税吏,你在这儿干什么?欺负一个老实的手艺人,传出去不怕丢了县衙的脸?” 王税吏一愣,认出这是县里刘员外的管家,顿时有些发怵。 刘员外在镇上颇有势力,听说与县太爷关系匪浅,他一个小小胥吏可得罪不起。 他强挤出笑脸:“刘管家,这小子偷了东西,我们正要拿他回去查问!” “偷东西?” 刘管家冷笑一声,指着李奇的摊子,“这些家具是我家老爷定的,木材、做工我都问清楚了,全是他亲手做的!你哪来的证据说人家偷了?若没凭据,信不信我去县衙替这小兄弟讨个公道?” 王税吏额头冷汗直冒,支吾道:“这……也许是误会……” “误会?” 李奇趁势上前,朗声道,“王税吏,你三番五次为难我夫妻二人,前日诬陷我媳妇偷粮,今日又说我偷家具!若真有证据,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若没有,休怪我去县衙告你个滥用职权、敲诈勒索!” 他趁热打铁,继续道:“各位乡亲做个见证,我李奇行的端坐的正,绝不做偷鸡摸狗之事!王税吏若再无理取闹,我定要上县衙讨个说法!”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叫好声,王税吏和两个衙役脸色铁青,进退两难。 刘管家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小兄弟,你这摊子我罩着了,谁敢找茬,直接来找我!” 王税吏咬牙切齿,却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地带着衙役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李奇长舒一口气,向刘管家拱手道谢:“多谢管家仗义相助!” 刘管家摆摆手,笑道:“不必谢我。你这手艺可是真金不怕火炼!三天后记得把家具送来,我家老爷还等着用呢!” 李奇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 王税吏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十二章 李奇拿着沉甸甸的铜钱,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村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上。 这笔钱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过去,他和苏清瑶连一斗米的钱都得精打细算,如今这一百多文,足够他们吃上好几个月,还能添置些工具,甚至翻新一下破旧的屋子。 一进家门,李奇便迫不及待地推开柴门,喊道:“清瑶!我回来了!今天在镇上可真是赚大发了!” 他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笑意,像是中了状元的小子,恨不得把这喜事嚷嚷得全村都知道。 他一边把买到的生活物资放下,一边喊着苏清瑶的名字。 苏清瑶正在院子里收拾刚晒干的草药,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问道:“哦?赚了多少?瞧你这高兴劲儿,怕不是把整个集市的钱都赚回来了吧?” 李奇嘿嘿一笑,从麻袋里掏出一串串铜钱,摆在桌上,得意道:“你瞧瞧!整整一百三十文!还有县里刘员外的管家定了三套桌椅,给了五十文定金,三天后送货!这买卖,稳了!” 苏清瑶一愣,盯着桌上那堆铜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虽然出身官宦之家,但自从家道中落,早已习惯了清贫日子。 这么多铜钱摆在面前,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她轻笑一声,调侃道:“哟,李奇,你这是要发财了?说说,镇上都发生了什么?” 李奇也不藏着掖着,将集市上的热闹场景、卖桌椅的经过,甚至王税吏找茬被刘管家打脸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活像个说书先生。 说到王税吏灰溜溜离开时,他忍不住拍了拍桌子:“那家伙还想诬陷我偷东西,哼!幸好刘管家仗义,不然我还得费一番口舌!” 苏清瑶听完,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她看着李奇,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奇哥,你这手艺可真是了不得。镇上那些人哪个不是眼尖的?你的桌椅能让他们抢着买,还得了刘员外的青眼,说明你这木匠活儿真不是盖的。” 李奇被她这一声“奇哥”叫得心头一暖,挠了挠头,腼腆道:“嘿嘿,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运气好罢了。” 他嘴上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系统赋予的木匠大师技能,简直是神技! 他之前不过是个会点粗浅木工的庄稼汉,如今却能做出连城里大匠都自叹不如的家具,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苏清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运气好?那我也得瞧瞧你这‘运气’到底有多好。 你不是说这些桌椅都是你亲手做的吗?来,给我露一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把木头变成宝贝的!” 李奇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道:“行!媳妇发话,我哪敢推辞?走,院子里还有些上好的榆木,我这就给你展示展示!” 说干就干,李奇搬出院子里堆放的木材,又从屋里取出那套老旧的凿子、锯子和刨子。 这些工具虽破,但在他的手里却像是有了灵性。 他挑了块纹理细密的榆木,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系统赋予的木匠知识——榫卯结构、纹理走向、力学平衡,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他先是用墨斗在木头上弹出直线,然后拿起锯子,稳稳地锯出一块块规整的木板。 接着,他用凿子细细雕琢榫头和卯眼,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刨子在木面上轻轻一推,木屑如雪花般飘落,露出光滑如镜的表面。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仿佛他不是在干活,而是在表演一场艺术。 苏清瑶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虽不懂木匠活儿,但也能看出李奇的手艺有多精湛。 每一刀下去,都恰到好处;每一个榫卯接合,都严丝合缝,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她忍不住走近,伸手摸了摸刚做好的凳面,惊叹道:“这……这也太精细了!奇哥,我在城里见过那些所谓的大匠,也不过如此吧?你这手艺,简直比他们还强!” 李奇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哪有那么夸张?也就是多练练,手熟罢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得意。系统给的技能,果然不是盖的! 苏清瑶却不依,认真道:“你别谦虚了!我看你这手艺,放到哪儿都是顶尖的。说真的,你这本事要是好好用起来,咱们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道:“奇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当初若不是你救我,我怕是……怕是早就没命了。你这人,心眼实,手艺好,我……我很感激。” 李奇一愣,没想到苏清瑶会突然说这些。 他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娶了苏清瑶,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她嫌弃自己这个粗人。 可如今,她这番话却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近了些。 他挠了挠头,憨笑道:“清瑶,你说这话干啥?咱俩是夫妻,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你放心,我李奇别的本事没有,但这手艺绝对能让你吃饱穿暖!以后,咱们一起把日子过红火了!” 苏清瑶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她心中暗想,李奇这人虽然出身贫寒,但心性纯良,又有如此惊艳的手艺,实在是难得。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关怀,从未有过半点虚假。 当初苏家蒙冤,她被发配到这偏远村子,若不是李奇舍命相救,她早已不知沦落到何种境地。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热,暗道:苏家复仇的重担,不能只靠自己一人。 李奇这身本事和赤诚的心,绝对是上天赐给她的助力。 或许,这桩婚事并非偶然,而是天意。 她定了定神,抬头看向李奇,语气多了几分温柔:“奇哥,你这手艺既然这么好,咱们得好好打算打算。镇上那些人既然喜欢你的家具,咱们就多做些,攒点本钱。等以后有机会,咱们说不定还能去县城,甚至府城做更大的买卖!” 第十三章 李奇眼睛一亮,点头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有了本钱,咱们就能买更好的木材,做更精致的家具!到时候,别说镇上,就是县太爷、府尹老爷,也得用咱的货!” 苏清瑶被他这豪情壮志逗乐了,掩嘴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做你的家具,我来帮你算账、跑腿,咱俩一起干!”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默契。 苏清瑶心中暗想,既然李奇如此可靠,她也该有所回报,不能总让他一个人付出。 她想了想,起身道:“奇哥,你忙了一天,肯定饿了。我马上给你做碗热汤面,再煎两个鸡蛋,犒劳犒劳你!” 说着,苏清瑶就把李奇买来的生活物资往厨房带。 她虽然是权贵家族的闺女,但平时也爱做饭,也做一手好菜。 李奇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哎哟,媳妇儿亲手做的面?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他搓了搓手,满脸期待。 苏清瑶转身走进厨房,心里却在盘算着更长远的计划。 复仇之路漫长而艰险,但有了李奇这个可靠的伙伴,她突然觉得,前方的路似乎没那么暗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奇几乎没日没夜地赶工。 他用尽心思,将系统赋予的木匠技能发挥到极致,打造出三套精美的桌椅。 每一套都雕刻了简朴却雅致的云纹,榫卯结构更是严丝合缝,堪称完美。 他甚至还用剩余的木料做了一张小方桌,打算送给苏清瑶,让她平时写字算账时用。 第三天清晨,李奇雇了村里的牛车,将三套桌椅送到了刘员外府上。 刘管家验货后,满意得不得了,当场付了余款,还额外赏了十文钱,夸道:“小兄弟,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以后我家老爷有需要,必定找你!” 李奇谢过管家,揣着沉甸甸的铜钱回了家。 这次送货,他又赚了六十文,加上之前的收入,家里已经有了近两百文的积蓄。 这笔钱虽不算多,但在村里已是了不得的财富。 回到家,他把小方桌摆在堂屋正中,得意地对苏清瑶道:“清瑶,你瞧瞧,这桌子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以后你算账、写字,都用这个,省得老弯着腰!” 苏清瑶看着那张小巧精致的方桌,上面还雕着几朵简朴的莲花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轻声道:“奇哥,你有心了。这桌子我很喜欢。” 李奇嘿嘿一笑,摆手道:“喜欢就好!以后咱家还会添更多好东西!” 就在两人憧憬未来的时候,村口却传来一阵喧哗。 李奇探头一看,只见几个衙役气势汹汹地朝他家走来,为首的正是王税吏。 他脸色阴沉,手中还拿着一张告示,边走边喊:“李奇!出来!县衙有令,你涉嫌偷盗木材,速速跟我们走一趟!”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一沉。 王税吏这家伙,果然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村口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几个衙役簇拥着王税吏,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李奇的院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得那张告示在王税吏手中分外刺眼。 村里的乡亲们远远地围在外围,窃窃私语,既好奇又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李奇站在堂屋门口,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苏清瑶站在他身旁,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轻轻拉了拉李奇的衣袖,低声道:“奇哥,别急,咱们听听他想干什么。” 王税吏抖了抖手中的告示,扬声道:“李奇!县衙接到举报,说你偷盗后山木材,私自贩卖家具,扰乱市集秩序!现奉县太爷之命,带你回去问话!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此言一出,围观的乡亲们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低声嘀咕:“偷木材?这怎么可能?李奇那家具明明是他自己做的!” 还有人替李奇鸣不平:“王税吏这是又来找茬了,欺负老实人!” 但慑于衙役的威势,没人敢大声反驳。 李奇冷笑一声,迈步上前,朗声道:“王税吏,你说我偷木材,可有证据?后山的木材是我一斧头一斧头砍来的,家具也是我一刀一凿做出来的。镇上那么多乡亲都看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若没凭据,休想随便扣帽子!” 王税吏被他这话噎得一滞,脸上的阴笑微微僵住。 他身后的衙役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李奇如此硬气。 告示上所谓“偷盗木材”的罪名,不过是王税吏临时编造的借口,哪有什么真凭实据? 但他此行另有目的,很快便调整了神色,眯着眼道:“证据?哼,等把你押回衙门,自然有办法让你招供!来人,给我拿下!” 两个衙役狞笑着上前,手中的短棍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苏清瑶清脆的声音响起:“慢着!” 她缓步走出,站在李奇身前,目光如刀般扫过王税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税吏,你三番五次为难我们夫妻,今日又拿着莫须有的罪名上门。若真有证据,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若没有,休怪我们去县衙告你滥用职权!” 此言一出,围观的乡亲们纷纷点头,有人忍不住喊道:“对!没证据就别乱抓人!” “王税吏,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人群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让王税吏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强压住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苏氏,你一个罪臣之女,也敢在我面前叫嚣?别以为攀上刘员外就能翻天!这事由不得你,给我把人带走!” 李奇眼中寒光一闪,正要上前理论,苏清瑶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奇哥,别冲动。这家伙有别的算盘。” 她转向王税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王税吏,你急匆匆跑来,不会真是为了什么‘偷木材’的罪名吧?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税吏一愣,没想到苏清瑶如此敏锐。 他原本打算用“偷盗”的借口吓唬李奇,逼他低头,再顺势提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第十四章 “这娘们不愧为权贵之女,果然不好应付!” 王税吏心中发恨,但是也不好直接发作。 县太爷近来催得急,勒令他在一周内筹齐一批精致的桌椅板凳,用于县衙新修的议事厅。 若完不成任务,他的差事恐怕不保。 可镇上的木匠手艺参差不齐,价格又高,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匠人。 恰好李奇的家具在集市上大放异彩,连刘员外都赞不绝口,这让王税吏动了心思——与其四处找匠人,不如敲诈李奇,让他为自己解决难题。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好,既然苏氏这么爽快,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李奇,你的手艺不错,县太爷正缺几套上好的家具。你若能接下这活儿,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能给你点好处。怎么样?” 李奇听了这话,怒火中烧,差点破口大骂。 这王税吏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拿莫须有的罪名压他,逼他白干活! 他冷笑道:“王税吏,你这是让我给你白做工?门都没有!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不然,滚出我家!” 王税吏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苏清瑶却轻轻一笑,接口道:“奇哥,别急。既然王税吏有求于咱们,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合作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王税吏一愣,皱眉道:“什么条件?” 苏清瑶目光一冷,语气却轻描淡写道:“王税吏,你前番诬陷我偷粮,今日又说我夫君偷木材,这账总得算清楚。你若真心想合作,就先给我们夫妻磕头赔罪,承认自己错了。否则,这活儿我们可不接。” 此言一出,院子里一片哗然。 乡亲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清瑶竟敢让王税吏下跪道歉? 这胆子也太大了! 王税吏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清瑶喝道:“你……你一个罪臣之女,敢让我下跪?反了你了!” 李奇却听明白了苏清瑶的用意,顿时心领神会。 这女人真是个妙人! 她这是要借机整治王税吏,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他立刻配合,朗声道:“对!王税吏,你若真有诚意,就按我媳妇说的做!不然,县太爷那边你自己去交代!我们夫妻可不怕你!” 王税吏气得浑身发抖,两个衙役也傻了眼。 他们何曾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官差说话? 可偏偏李奇和苏清瑶气势十足,周围乡亲们的议论声又如刀子般刺耳,让他骑虎难下。 他咬牙切齿,强压怒火道:“好……好!你们夫妻俩有种!这事我记下了!” 苏清瑶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记下?王税吏,你若不敢应下,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县太爷的差事你完不成,丢了差事可别怪我们不给面子!” 这话正戳中王税吏的痛处。 他额头冷汗直冒,心中飞快盘算。 若不低头,今天这事恐怕没法收场,县太爷那边更是交不了差。 可若真下跪,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思来想去,他狠狠一咬牙,挤出一丝笑意:“行!苏氏,李奇,你们狠!这笔账我先认了!” 他竟然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牙道:“是我王某人错了!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下行了吧?”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乡亲们目瞪口呆,连李奇都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王税吏真会下跪! 这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乡里,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简直是大快人心! 苏清瑶却面不改色,淡淡道:“王税吏,起来吧。既然你有诚意,合作的事好说。说吧,县太爷要多少套家具?什么要求?” 王税吏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他强压怒火,低声道:“县太爷要五套桌椅,用于议事厅。要求做工精致,结实耐用,三天内交货。价钱……好说,每套五十文,如何?” 李奇一听,心中暗喜。 五套家具,每套五十文,那就是二百五十文! 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但他不动声色,看了苏清瑶一眼。 苏清瑶微微一笑,接口道:“五十文?王税吏,你也太小气了。县太爷的议事厅,那可是门面活儿。咱们的家具,连刘员外都赞不绝口,每套少说也要八十文!若不答应,你另请高明吧!” 王税吏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县太爷催得急,他实在找不到比李奇手艺更好的匠人。 况且,刚才当众下跪,他已丢尽了脸面,若再空手而归,回去如何交代? 最终,他咬牙道:“好!八十文就八十文!十天后我来取货,若敢糊弄,仔细你的皮!” 李奇冷笑:“放心,我的家具,包你满意!” 王税吏带着衙役灰溜溜地离开,乡亲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高声道:“李奇,好样的!这王税吏平日里欺负人,今天总算吃瘪了!” 还有人冲苏清瑶竖大拇指:“李奇媳妇,真有胆量!这下王税吏怕是不敢再来找茬了!” 送走王税吏,李奇和苏清瑶回到屋里,相对而笑。 李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清瑶,你可真行!这一招高明,逼得王税吏下跪赔罪,还敲了他一笔价钱!” 苏清瑶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王税吏这种人,欺软怕硬,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自然老实。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五套家具做好,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李奇点头,豪气道:“放心!有我这手艺,保管让县太爷挑不出毛病!” 接下来的几天,李奇和苏清瑶忙得不可开交。 李奇白天砍木材、做家具,晚上点着油灯精雕细琢。 苏清瑶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递工具、量尺寸,还负责记账和规划。 两人配合默契,院子里堆满了木料,凿子和刨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三天后,五套桌椅如期完工,每一套都雕工精美,榫卯严实,纹饰典雅。 王税吏带人来验货时,挑了半天毛病,最终却不得不承认,这批家具远超预期。 他付了四百文的货款,临走时狠狠瞪了李奇一眼,低声道:“小子,别得意!这账,咱们慢慢算!” 李奇毫不示弱,回瞪道:“随时奉陪!” 第十五章 李奇和苏清瑶教训王税吏的事,像是长了翅膀般在村里传开了。 村头的老槐树下,几个闲汉围坐在一起,啧啧称奇:“你们听说了没?李奇那小子,硬是逼得王税吏当众下跪赔罪!那场面,啧啧,痛快!” 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接话道:“可不是!那王税吏平日里横行霸道,欺负老实人,这回总算踢到铁板了!” 还有人绘声绘色地补充:“我听说啊,李奇那家具做得跟神仙手艺似的,镇上连刘员外都抢着要,县太爷也定了好几套!你们说,这李奇是不是得了山里神仙的指点?”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附和:“对对对!不然他一个庄稼汉,哪来的本事做出那么精致的桌椅?听说连榫卯都接得严丝合缝,连城里的大匠都比不上!” 一个半大小子更是瞪大了眼睛,神秘兮兮道:“我看啊,不光李奇得了神仙指点,他那媳妇苏清瑶,怕就是神仙的女儿!你们瞧她那气度,那脑子,哪像咱们村里人?分明是仙女下凡!” 这些闲话传到李奇耳朵里,他正挑着水从井边回来,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放下水桶,擦了把额头的汗,对身旁的苏清瑶道:“清瑶,你听听,村里人把咱们俩吹得跟神仙似的!说我得了山神指点,你还是仙女下凡呢!” 苏清瑶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闻言掩嘴轻笑:“神仙的女儿?他们可真会编!不过,这话倒也不全是胡扯。你这手艺,确实神了点。”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至于我嘛,仙女不敢当,帮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李奇哈哈一笑,放下扁担,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清瑶,你可别说,村里人这话让我听着怪舒心的。想我李奇,以前不过是个穷小子,如今靠着这手艺,连王税吏都得低头!以后啊,有你这‘仙女’给我当军师,咱们还不得在这世道里闯出一番大事业?” 苏清瑶被他这豪情逗乐了,斜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大事业?奇哥,你这野心可不小。不过,依我看,你这手艺加上我的脑子,确实能成点事。咱们得好好筹划筹划,趁着这股风头,把名声打出去!” 李奇一听,眼睛亮了起来。他搓了搓手,点头道:“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清瑶,你见多识广,脑子又灵,咱们夫妻齐心,保管能让这家具买卖红火起来!说不定,将来还能去县城、府城开个大铺子!” 苏清瑶微微一笑,心中却在盘算更长远的计划。 她出身官宦之家,见过不少世面,知道眼下这点成就不过是起点。 要复苏家的仇,光靠村里的小打小闹远远不够。 但李奇这身木匠手艺,加上他那颗赤诚的心,确实是她复仇路上不可或缺的助力。 她暗想:有李奇在,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或许,这桩婚事真是天意。 两人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牛车的吱吱声。 原来是李奇雇来的车夫,送来了新砍的木材。 李奇忙迎上去,指挥着卸下木料,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家具。 他如今手头有了四百多文的积蓄,足够买些上好的榆木和桐木,再添置几把新工具,做出更精致的货色。 与此同时,县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税吏带着李奇做的五套桌椅,战战兢兢地送到县太爷的议事厅。 县太爷姓赵,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头,平日里最爱附庸风雅,讲究排场。 新修的议事厅是他准备用来接待上官的重地,对家具的要求极高。 王税吏这几天被他催得焦头烂额,差点没睡好觉。 好在李奇的家具没让他失望,每一套都做工精湛,木纹雅致,榫卯严实,连赵县太爷看了都忍不住眯起眼睛,抚着胡须连连点头。 “好!好!这家具做得讲究!” 赵县太爷绕着一套桌椅转了两圈,伸手敲了敲桌面,赞道,“这木头选得好,纹理细腻,做工更是没得挑!王税吏,你这次总算办了件漂亮事!说说,这家具是谁做的?” 王税吏额头冒汗,心中暗骂。 他可不想让李奇和县太爷直接搭上线,否则自己敲诈的那点油水岂不泡汤? 况且,他刚在李奇手上吃了大亏,哪敢让县太爷知道真相? 于是,他眼珠一转,赔笑道:“回大人,这……这是镇上一个姓张的匠人做的。他手艺不错,我费了好大劲才请来的!” 赵县太爷“哦”了一声,摆摆手:“姓张的?手艺不错!罢了,你这次干得不错,回头赏你二两银子!这议事厅还差些摆件,你再去张匠人那儿定几件,务必保持这水准!” 王税吏连连点头,心中却叫苦不迭。 他嘴上说的“张匠人”纯属胡诌,如今还得回去找李奇。 这让他既憋屈又无奈,但为了保住差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从县衙出来,王税吏越想越气。 他咬牙切齿,暗道:“李奇,苏清瑶,你们等着!这次的事我先忍了,但这笔账,迟早得算回来!” 他带着两个衙役,直奔村里,准备再找李奇“谈谈”。 与此同时,李奇和苏清瑶正在院子里忙活。 李奇埋头打造一张新凳子,手中的凿子飞舞,木屑如雪花般飘落。 苏清瑶则在一旁整理账本,将最近的收入和开支记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了眼李奇,笑道:“奇哥,你这手艺越来越顺了。照这势头,咱们再攒点本钱,就能去镇上租个铺面,专门卖家具!” 李奇一听,乐呵呵道:“铺面?好主意!清瑶,你说咱们铺子叫什么名字好?‘李氏木肆’怎么样?听着就气派!” 苏清瑶扑哧一笑:“李氏木肆?倒也不错,不过太直白了些。依我看,不如叫‘云纹居’,既雅致又衬你的手艺,专做带云纹的家具,保管镇上那些大户都抢着买!” 李奇拍手叫好:“云纹居!这名字好!清瑶,你可真是个女诸葛!以后这买卖全靠你出谋划策了!” 第十六章 李奇和苏清瑶正沉浸在“云纹居”的美好憧憬中,院子里堆满了新砍来的榆木,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的清香。 苏清瑶正在账本上写下“云纹居”三个字,嘴角挂着浅笑,仿佛已经看到铺子在镇上开张的热闹场景。 李奇则握着凿子,哼着小调,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设计一套更精致的云纹桌椅,准备让“云纹居”的名号一炮打响。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粗鲁的吆喝。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不约而同地皱起。 李奇放下凿子,探头往外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又是这混账东西!” 只见王税吏带着两个衙役,气势汹汹地闯进村口,直奔他们家而来。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几只张牙舞爪的恶犬。 李奇火冒三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给王税吏一拳。 这家伙三番五次找茬,前几日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今日居然又腆着脸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他正要迈步上前,苏清瑶却轻轻拉住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低声道:“奇哥,别急。咱们先看看他又耍什么花招。” 李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点了点头。 他知道苏清瑶脑子灵,遇事比他沉得住气。 于是,他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裳,大步走到院门口,迎上王税吏那张阴恻恻的脸。 “哟,王税吏,大白天的又来我家作甚?莫不是还想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抓我去县衙走一趟?” 李奇双手抱胸,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眼睛却死死盯着王税吏,毫不示弱。 王税吏冷哼一声,抖了抖手中的一张文书,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李奇,别以为你攀上了刘员外就了不得!县太爷说了,你这家具买卖越做越大,税赋可不能少交!今日我来,就是要查查你的账,看看你是不是偷税漏税,扰乱市集秩序!” 此言一出,围观的乡亲们又聚拢过来,低声议论。 有人皱眉道:“这王税吏怎么又来了?李奇刚给县太爷做了家具,哪来的偷税漏税?” 还有人替李奇抱不平:“这分明是看李奇赚钱了,眼红了想敲诈!” 李奇听了这话,气得差点笑出声。 他冷笑道:“王税吏,你可真会找借口!我的家具一刀一凿做出来的,卖了多少钱,镇上乡亲们都看着。你说我偷税漏税?行啊,拿出证据来!若没凭据,休想在我这儿撒野!” 王税吏被他这话噎得一滞,脸上的阴笑微微僵住。 他本想用“查税”的名头压住李奇的气势,趁机掌控对话的主动权,再顺势提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让李奇再做几套家具,供县太爷送给上官做人情。 可他没想到,李奇如今底气十足,半点不怵他这胥吏的威势。 就在王税吏准备再开口时,苏清瑶缓步走出,站在李奇身旁。 她身姿挺拔,目光清冷,语气却平静得让人心底发寒:“王税吏,你急匆匆跑来,拿着一张空头文书就想吓唬人?偷税漏税可是大罪,你若真有证据,早就押人去县衙了,哪用在这儿虚张声势?说吧,你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 苏清瑶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戳王税吏的痛处。 周围的乡亲们纷纷点头,有人忍不住喊道:“对啊!没证据就别在这儿嚷嚷!李奇两口子老实本分,哪来的偷税漏税?” 王税吏脸色一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苏清瑶如此敏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 他强压住心虚,皮笑肉不笑道:“苏氏,你一个罪臣之女,也敢跟我叫板?告诉你,县太爷新修的议事厅还缺几件摆件,我看在你家男人手艺不错的份上,给你个机会!若能再做几套好家具,之前的税赋之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奇一听,顿时明白了王税吏的算盘。 这家伙分明又是想空手套白狼,拿“查税”的借口逼他白干活! 他正要开口骂回去,苏清瑶却轻轻按住他的手,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苏清瑶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王税吏,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县太爷要摆件,你不去找那些城里的大匠,却三番五次来找我家奇哥。莫不是你瞧上了他的手艺,想让他白干活,还得背个偷税漏税的罪名?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顿了顿,目光一冷,步步紧逼:“再说,你前番诬陷我偷粮,今日又说我夫君偷税,哪次不是空口无凭?若你真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让乡亲们评评理!若没有,休怪我们夫妻去县衙告你个滥用职权、敲诈勒索!” 此言一出,院子里一片哗然。 乡亲们瞪大了眼睛,纷纷为苏清瑶的胆识叫好。 有人高声道:“说得好!王税吏,你要证据没有,要脸面也不要了,尽在这儿欺负老实人!” 还有人附和:“李奇两口子做生意光明正大,哪像你这胥吏,天天想着敲诈!” 王税吏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清瑶喝道:“你……你这泼妇,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我立刻以扰乱公务之名,将你们夫妻二人押回县衙!” 李奇再也忍不住,跨前一步,挡在苏清瑶身前,怒声道:“王税吏,你少拿官威吓人!你要抓人,行啊,先把证据拿出来!不然,今天你休想踏出我家院子一步!” 王税吏被李奇的气势震住,两个衙役也有些迟疑。 他们平日里仗着官差的身份横行乡里,何曾见过李奇这样硬气的“泥腿子”? 更何况,周围乡亲们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苏清瑶清亮的笑声响起,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她轻轻拍了拍李奇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奇哥,别跟他动气。王税吏既然这么急着找咱们,必定有他的难处。依我看,他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来咱们这儿碰运气。” 第十七章 她转向王税吏,目光如刀般锐利:“王税吏,我猜得没错吧?县太爷催你要摆件,你找不到好匠人,又怕交不了差,所以才来为难我们夫妻。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把话挑明。你想要我家奇哥的家具,行,但得按规矩来!价钱、工期、要求,统统说清楚!若再敢拿莫须有的罪名压人,休怪我们去县衙找赵县太爷评理!” 苏清瑶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破了王税吏的真正目的,又将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乡亲们听了这话,纷纷拍手叫好,有人喊道:“苏氏说得太对了!王税吏,你要家具就好好说话,尽耍这些下作手段算什么?” 王税吏被逼到墙角,额头冷汗直冒。 他原本想用官威压服李奇,逼他低头干活,没想到却被苏清瑶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难缠。 但县太爷的差事压在头上,他实在没有退路。 他强挤出一丝笑意,换上一副虚伪的嘴脸:“好!苏氏,你果然牙尖嘴利!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县太爷要三件摆件,两个花架,一个博古架,要求纹饰雅致,木料上乘,十天内交货。每件一百文,如何?” 李奇一听,心中暗喜。 三件摆件,每件一百文,那就是三百文! 这笔买卖可比之前的桌椅还要赚! 但他不动声色,看了苏清瑶一眼,等待她的决断。 苏清瑶却不急着应下,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王税吏,你这价钱开得可不够诚意。县太爷要的摆件,那是议事厅的门面活儿,哪能用普通木料糊弄?花架和博古架,雕工复杂,选料讲究,每件少说也要一百五十文!若你觉得贵,大可以去城里找那些所谓的大匠,看看他们敢不敢接这活儿!” 王税吏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苏清瑶说得没错,县太爷对摆件的要求极高,镇上那些匠人要么手艺不够,要么报价更高。 他若不答应,今天这差事就彻底黄了。 他狠狠一咬牙,点头道:“好!一百五十文就一百五十文!十天后我来取货,若敢糊弄,扒了你们的皮!” 苏清瑶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口道:“王税吏,慢着!价钱谈好了,还有件事得说清楚。你前番诬陷我们夫妻,今日又拿‘偷税漏税’的罪名吓唬人,这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若真想合作,就得再给我们个交代!” 王税吏一愣,怒道:“交代?上次我都下跪赔罪了,你还想要什么?” 苏清瑶冷笑一声,朗声道:“下跪赔罪?那是你自找的!今日你又上门找茬,若不给我们夫妻一个公道,乡亲们可都看着呢!这样吧,你当着大家的面,写一张字据,承认你之前诬陷我们,今后不得再以任何借口为难我们夫妻!否则,我们可不保证这摆件能按时交货!” 此言一出,乡亲们再次炸开了锅。 有人高声道:“对!让王税吏写字据!省得他以后又来找茬!” 还有人起哄:“王税吏,你不是说一不二吗?怎么连个字据都不敢写?” 王税吏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偏偏苏清瑶抓住了他的软肋,县太爷的差事压得他喘不过气,若不低头,今天这事没法收场。 他咬牙切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借来笔墨,刷刷写下一张字据,承认自己之前诬陷李奇和苏清瑶,承诺今后不再以任何借口为难二人。 写完后,他狠狠将字据摔在地上,喝道:“够了吧?你们夫妻俩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 苏清瑶却不慌不忙,捡起字据,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递给李奇,笑道:“奇哥,收好这字据。以后王税吏若再敢来,咱们就拿着它去县衙评理!” 李奇接过字据,哈哈一笑:“清瑶,你可真是女诸葛!这下王税吏算是彻底栽了!” 乡亲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冲苏清瑶竖起大拇指:“李奇媳妇,真是好样的!这脑子,连县太爷怕是都得服你!” 还有人冲王税吏喊道:“王税吏,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王税吏带着衙役灰溜溜地离开,背影满是狼狈。 乡亲们围着李奇和苏清瑶,七嘴八舌地夸赞,院子里一片热闹。 送走王税吏,李奇和苏清瑶回到屋里,相对而笑。 李奇忍不住叹道:“清瑶,你这脑子真是神了!三言两语就把王税吏逼得哑口无言,还让他写了字据!这下咱们可算出了口恶气!” 苏清瑶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王税吏这种人,仗着官差的身份欺软怕硬,只要抓住他的痛处,他自然老实。咱们得抓紧时间,把这三件摆件做好,趁机把‘云纹居’的名声打出去!” 李奇点头,豪气道:“放心!有我这手艺,保管让县太爷挑不出毛病!清瑶,你就等着瞧吧,咱们的‘云纹居’迟早要开到府城去!”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默契与憧憬。 苏清瑶心中暗想,父亲当年教她的那些官场生态,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有了李奇这身惊艳的手艺和赤诚的心,她复仇的路,似乎又近了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李奇和苏清瑶忙得不可开交。 李奇埋头打造花架和博古架,将系统赋予的木匠技能发挥到极致,每一件摆件都雕工精美,纹饰典雅。 苏清瑶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递工具、量尺寸,还负责记账和规划。 两人配合默契,院子里堆满了木料,凿子和刨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十天后,三件摆件如期完工,两个花架雕着缠枝莲纹,博古架上则刻着云纹和祥瑞图案,件件堪称精品。 王税吏带人来验货时,挑了半天毛病,最终却不得不承认,这批摆件远超预期。他付了四百五十文的货款,临走时狠狠瞪了李奇一眼,低声道:“小子,别得意!这账,咱们慢慢算!” 李奇毫不示弱,回瞪道:“随时奉陪!” 送走王税吏,乡亲们再次围上来,啧啧称奇:“李奇,你这手艺真是神了!这摆件,连城里的大户看了都得抢着买!” 还有人冲苏清瑶笑道:“李奇媳妇,你这脑子加上李奇的手艺,‘云纹居’以后肯定红火!” 李奇和苏清瑶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干劲。 第十八章 王税吏带着李奇精心打造的两个花架和一个博古架,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县衙。 夕阳的余晖洒在县衙的青砖墙上,议事厅内灯火通明,赵县太爷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抚着花白的胡须,眯眼打量着新送来的摆件。 花架上缠枝莲纹流畅雅致,博古架的云纹与祥瑞图案更是雕工精湛,木料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衬得整个议事厅多了几分高雅气派。 赵县太爷绕着摆件转了两圈,伸手轻抚博古架上的云纹,忍不住连连点头:“好!好!这手艺真是绝了!这花纹,这榫卯,堪称一绝!王税吏,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说说,这摆件到底是哪个匠人做的?姓张的?本官倒要见识见识这位‘活鲁班’!” 王税吏站在一旁,额头冷汗直冒,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最怕的就是赵县太爷突发奇想要见李奇本人! 他之前谎称这些家具是“张匠人”所做,就是为了避免李奇和县太爷直接搭上线,免得自己的敲诈伎俩暴露。 可如今,赵县太爷点名要见人,他这谎言眼看就要穿帮! 他强挤出一丝笑脸,躬身道:“回大人,这……这摆件确实是镇上一个姓张的匠人做的,手艺确实不凡。只是他这人性子古怪,不爱抛头露面,怕是……怕是不愿来县衙。” 赵县太爷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不愿来?哼,本官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匠人敢如此托大!王税吏,三天之内,你把这人给我带来,我要亲自见见!若他真是人才,本官自有赏赐!若他推三阻四,哼,小心脑袋!” 王税吏心中一沉,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他知道赵县太爷性子倔,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连忙点头,赔笑道:“是,是!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把人带来!” 可他心里却在暗骂:这下可糟了!李奇那小子和他媳妇苏清瑶可不是省油的灯,若真把他们请来,县太爷面前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诬陷的事,自己这差事怕是要彻底黄了! 从县衙出来,王税吏越想越急,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绝不能让李奇和苏清瑶出现在县太爷面前,可若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匠人顶替,这谎言又如何圆得下去? 他咬牙切齿,暗道:“李奇,苏清瑶,你们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 思来想去,王税吏决定铤而走险。 他召集了几个平日里交往甚密的狐朋狗友,商量对策。 这些人都是镇上的地痞混混,平日里帮他跑腿敲诈,个个油滑狡诈。 酒肆里,几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王税吏压低声音,将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 “兄弟们,这事可得帮我一把!” 王税吏灌了一口酒,咬牙道,“县太爷要见那个做家具的匠人,可那人……哼,是个刺头,我得找个手艺不错的木匠顶替,冒充‘张匠人’,糊弄过去。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嘿嘿一笑:“王爷,这事好办!镇上有个姓马的木匠,号称‘马大锤’,手艺在镇上也算顶尖,做的桌椅虽比不上你说的那个‘张匠人’,但糊弄县太爷应该够了!只要给点银子,他保管听话!” 王税吏眼睛一亮,拍桌道:“好!就找这个马大锤!你们去跟他谈,告诉他,只要肯冒充‘张匠人’,我给他五十文!事成之后,再赏他二十文!但有一条,他得管好自己的嘴,若敢泄露半个字,仔细他的腿!” 几个混混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妥。 王税吏松了一口气,却仍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苏清瑶那女人的脑子,比狐狸还精,若让她嗅到点风声,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镇上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 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煎饼的香气。 一个瘦小的少年挑着两捆柴火,穿梭在集市中,试图卖个好价钱。 这少年名叫小栓,家住李奇所在的村子,平日里靠砍柴补贴家用,耳朵却灵得很,镇上的八卦消息从没漏过他的耳。 小栓刚把一捆柴火卖给一个茶肆老板,正蹲在墙角歇息,无意间听到了王税吏和几个混混的对话。 他耳朵一动,悄悄凑近了些,将他们的计划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栓眼珠子一转,心想:“这可了不得!王税吏这混账又要害李奇哥!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他!” 天色刚暗,小栓挑着空扁担,一路小跑回了村子,直奔李奇家。 院子里,李奇正在整理新送来的木材,苏清瑶则在一旁记账,算着最近的开支和收入。 两人正商量着“云纹居”的下一步计划,忽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奇哥!李奇哥!大事不好了!” 小栓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脸涨得通红,“我刚在镇上听到,王税吏那混账要找人冒充你去做家具的匠人,说是要糊弄县太爷!他们找了个叫马大锤的木匠,准备让他顶替你去县衙!” 李奇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个王税吏!这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人冒充我?!” 他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到镇上把王税吏揪出来揍一顿。 苏清瑶却摆摆手,示意他冷静。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对小栓道:“小栓,你说得详细些,他们是怎么商量的?可有提到县太爷?” 小栓挠了挠头,将在茶肆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王税吏说,县太爷要见那个做家具的匠人,他怕你和嫂子去县衙揭他的老底,就想找个叫马大锤的木匠冒充,还许了五十文的赏钱!他们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二十文,但不许马大锤泄露半个字!” 苏清瑶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转向李奇,低声道:“奇哥,这事有意思了。王税吏这是怕咱们在县太爷面前抖出他的丑事,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可他忘了,纸包不住火,这事迟早会露馅。” 第十九章 李奇冷哼一声,怒道:“露馅?哼,我现在就想去县衙,把这混账的嘴脸揭穿!让他敢冒充我的手艺!” 苏清瑶却轻轻按住他的手,摇头道:“奇哥,别急。王税吏既然敢玩这一手,咱们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狠的!县太爷要见的是‘活鲁班’,咱们就让他见见真正的匠人,顺便让王税吏的谎言当场穿帮!” 李奇眼睛一亮,问道:“清瑶,你又有啥好主意?快说说!” 苏清瑶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王税吏想让马大锤冒充你,咱们就反过来利用这机会。你不是还有几件没做完的家具吗?咱们抓紧时间,把它们做成精品,亲自送到县衙。到时候,你当着县太爷的面展示手艺,再把王税吏的字据拿出来,让他无话可说!至于那个马大锤,哼,一个二流匠人,哪比得上你的手艺?县太爷一对比,自然知道谁真谁假!” 李奇听了这话,拍手叫好:“好!清瑶,你这脑子真是神了!咱们就这么干!三天后,我带着家具去县衙,让王税吏那混账当众出丑!” 接下来的两天,李奇和苏清瑶专心工作。 李奇挑出几块上好的桐木,埋头打造一套新的桌椅,外加一个小巧的屏风。 屏风上雕刻了繁复的松鹤延年纹,桌椅则以祥云纹装饰,每一处细节都精益求精,尽显“云纹居”的风范。 苏清瑶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递工具、量尺寸,还细细检查每件家具的榫卯,确保毫无瑕疵。 第三天清晨,李奇雇了村里的牛车,将新做好的桌椅和屏风小心翼翼地运往县衙。 苏清瑶一身素衣,气度从容,跟在李奇身旁,手里还拿着王税吏之前写的字据,准备在关键时刻亮出来。 两人一路上商量着如何应对县太爷,信心满满。 县衙内,赵县太爷正坐在议事厅内,品着新上的龙井茶,等待王税吏带人前来。 王税吏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走进大厅,那汉子正是马大锤,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活像个唯唯诺诺的乡下匠人。 “大人,这便是张匠人!” 王税吏躬身道,指着马大锤,“他手艺精湛,前几天的摆件就是他做的!” 赵太爷眯眼打量着马大锤,眉头微微一皱。 他总觉得这人气度平平,哪有“活鲁班”的风范? 但他没多想,摆手道:“既是你说的张匠人,那就让他说说,这摆件是如何做的?本官倒要听听,他的手艺有何过人之处!” 马大锤额头冒汗,支支吾吾道:“这……这摆件嘛,就是选了好木头,细细雕琢,榫卯接得严实……” 他吞吞吐吐,说的全是些空泛的套话,毫无真才实学。、 赵县太爷听得不耐烦,脸色越发阴沉。 就在这时,衙役来报:“大人,门外有个叫李奇的匠人,带着几件家具求见,说是来献艺的!” 赵县太爷一愣,心中正对这个“张匠人”不满,此时就来了一个李奇,难道其中有联系? 他挥手道:“让他进来!” 王税吏一听“李奇”二字,顿时脸色大变,差点没站稳。 他心中暗骂:这小子怎么自己跑来了?! 他正要开口阻拦,李奇和苏清瑶已大步走进大厅,身后跟着几个衙役,抬着精美的桌椅和屏风。 李奇拱手施礼,朗声道:“草民李奇,特来献上新做的家具,请大人过目!” 他语气从容,眼中却闪着寒光,瞥了王税吏一眼。 赵县太爷目光落在家具上,顿时眼睛一亮。 那桌椅线条流畅,祥云纹栩栩如生,屏风上的松鹤延年纹更是雕工细腻,堪称精品。 他忍不住起身,绕着家具转了两圈,赞道:“好!好!这手艺,果然不凡!李奇,你便是那‘活鲁班’?” 李奇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苏清瑶却上前一步,取出王税吏的字据,朗声道:“大人,草民夫妇有冤要诉!这家具正是我夫君李奇所做,可王税吏却谎称是他人手艺,还三番五次诬陷我们偷盗、漏税!此乃他亲笔所写的字据,请大人明察!” 赵县太爷接过字据,扫了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转向王税吏,厉声道:“王税吏,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欺瞒本官?!” 王税吏吓得扑通跪下,结结巴巴道:“大人,这……这是误会……” 他还想狡辩,却被赵县太爷一掌拍在桌上打断:“误会?!本官看你是胆大包天!来人,将王税吏押下去,严查他的罪行!” 马大锤见势不妙,也吓得跪下,连声道:“大人饶命!我只是受王税吏指使,冒充匠人,实不知情!” 大厅内一片哗然,衙役们迅速上前,将王税吏和马大锤押走。 赵县太爷转而看向李奇和苏清瑶,语气缓和下来:“李奇,你的手艺本官甚是欣赏!今后,县衙的家具,便交由你来做!至于赏赐,本官自有安排!”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大喜。 他们不仅揭穿了王税吏的阴谋,还得了县太爷的赏识,“云纹居”的名号,怕是要彻底打响了! 县衙议事厅内,灯火摇曳,映得李奇新献上的桌椅和屏风更加精致夺目。 祥云纹在桌椅上流转,松鹤延年纹在屏风上栩栩如生,木料的温润光泽与雕工的精湛细节相得益彰,宛如一件件艺术品。 赵县太爷绕着这些家具转了三圈,抚着花白的胡须,脸上笑意盎然,眼中满是欣赏。 “李奇,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赵县太爷拍了拍屏风,赞叹道,“本官见过的匠人不少,能将榫卯做得如此严丝合缝,纹饰又如此雅致的,屈指可数!你这‘活鲁班’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李奇站在厅中,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拱手道:“大人谬赞了!草民不过是个乡下木匠,凭着一把凿子、一把锯子,勉强混口饭吃。能得大人青眼,是草民的福气!” 他嘴上谦虚,心中却乐开了花。 系统赋予的木匠大师技能,让他从一个粗浅的庄稼汉摇身一变成了连县太爷都赞不绝口的匠人,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第二十章 苏清瑶站在一旁,素衣清雅,气度从容。 她手中还握着王税吏的字据,目光却始终带着几分警惕,悄悄打量着赵县太爷的神色。 她总觉得,这位县太爷的热情来得有些突然,怕是另有图谋。 赵县太爷坐回太师椅,摆手道:“李奇,你不必过谦。本官看人向来不差,你这手艺,放在府城也是顶尖的!说吧,你有什么打算?本官既赏识你,自然不会让你埋没了这身本事!” 李奇一愣,心头狂跳。 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道:“回大人,草民斗胆有个请求。草民想在县城开办一个木匠铺,专做精致的家具,取名‘云纹居’,希望能将这手艺发扬光大。还请大人恩准,准许草民在县城租个铺面,做这买卖!”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寂静。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李奇一个乡下匠人,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苏清瑶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知道,李奇这番话虽是大胆,却也是他们夫妻商议已久的计划。 如今在县太爷面前提出来,正是借势而为的好机会。 赵县太爷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哈哈一笑,拍案道:“好!有志气!李奇,你这‘云纹居’的名字取得雅致,本官喜欢!县城里正缺你这样的匠人,这铺子,本官准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接着道:“不仅如此,本官还要给你注资,扶持你这‘云纹居’发展!今后,县衙的家具,乃至府城上官的订单,都交由你来做!如何?” 李奇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县太爷不仅准许他开铺子,还要注资?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大人赏识!草民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大人厚望!”他心中激动万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云纹居”在县城开张的热闹场景,铺子门前人来人往,家具供不应求的盛况。 苏清瑶却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赵县太爷,未免答应的太痛快了些。 她出身官宦之家,见过不少官场手段,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赵县太爷如此慷慨,怕是有所图谋。 注资之后,这“云纹居”岂不是有了县衙一份? 到时候,铺子的经营怕是要受制于人,甚至可能被赵县太爷当做敛财的工具。 她不动声色,朝李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谢恩再说。 李奇心领神会,忙再次拜谢:“大人恩德,草民夫妇没齿难忘!今后‘云纹居’若有寸进,定不忘大人提携之恩!”他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想着有县太爷的支持,“云纹居”在县城站稳脚跟的希望大了许多,至于其他的,慢慢再想办法应对便是。 赵县太爷满意地点点头,摆手道:“好了,你们回去准备吧。铺子的事,本官会派人帮你们安排,三日后自有消息。记住,‘云纹居’的名号既然打出去了,家具的品质可不能砸了招牌!” 李奇和苏清瑶齐声应是,带着满心的喜悦与隐隐的担忧,离开了县衙。 身后,几个衙役小心翼翼地将新献的桌椅和屏风搬进议事厅,赵县太爷看着那些家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 出了县衙,夕阳已沉,县城的街道上灯火初上,摊贩的吆喝声渐渐稀疏。 李奇挑着空扁担,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兴奋道:“清瑶,你听到了没?县太爷不仅准了咱们开铺子,还要注资!这下‘云纹居’可算有了靠山!以后别说县城,就是府城,咱们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苏清瑶却没有他这般乐观,她缓步走在李奇身旁,眉头微锁,低声道:“奇哥,这事没那么简单。赵县太爷突然这么慷慨,怕是没安好心。注资固然是好事,可你想过没有,县衙的钱进了‘云纹居’,这铺子还能完全是咱们的吗?” 李奇一愣,脚步慢了下来。 他挠了挠头,憨笑道:“清瑶,你多虑了吧?县太爷赏识我的手艺,注资也是为了让咱们把买卖做大。他一个县官,总不会贪图咱们这点小生意吧?” 苏清瑶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奇哥,你有所不知。官场中人,最擅长的就是借机谋利。赵县太爷许你注资,表面上是扶持,实则可能是想控制‘云纹居’。到时候,他若以县衙的名义插手铺子的经营,咱们的家具怕是要变成他送礼、攀关系的工具。甚至,他可能借着‘云纹居’的名号,暗中捞些油水。” 李奇听了这话,笑容渐渐收敛。 他虽不谙官场,但也知道苏清瑶见多识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他皱眉道:“清瑶,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县太爷已经应下了,咱们总不能推了这机会吧?眼下‘云纹居’刚起步,没县太爷的支持,想在县城占一席之地,怕是难如登天!” 苏清瑶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奇哥,你说得没错。现在是‘云纹居’的发展期,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但咱们也不能傻乎乎地让人牵着鼻子走。赵县太爷想注资,行,咱们就接着,但得定好规矩,保住咱们的主动权!” 李奇眼睛一亮,忙问道:“清瑶,你又有啥好主意?快说说!” 苏清瑶压低声音,娓娓道来:“首先,咱们得跟县太爷把注资的条件谈清楚。钱可以收,但‘云纹居’的经营权必须在咱们手里,县衙只能作为出资方,不能干涉铺子的日常事务。其次,咱们得立个字据,把注资的份额、利润分成写明白,免得日后县衙狮子大开口。最重要的是,咱们得趁着县太爷的赏识,把‘云纹居’的名声打出去,吸引更多大户的订单。到时候,就算县衙想插手,咱们也有底气不完全依附他们!” 李奇听罢,拍手叫好:“清瑶,你这脑子真是神了!行,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咱们就去县衙,跟赵县太爷把条件谈妥。‘云纹居’是咱们的心血,绝不能让人抢了去!” 第二十一章 苏清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奇哥,你放心。有你这手艺,加上咱们夫妻齐心,‘云纹居’迟早会成为县城、甚至府城的名号!到时候,咱们不仅能过上好日子,还能为你我心中的大计铺路。” 李奇一愣,敏锐地捕捉到苏清瑶话中的深意。 他知道,苏清瑶心中一直藏着复仇的执念,那份沉甸甸的家仇,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道:“清瑶,你放心。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云纹居’是咱们的起点,今后不管是县城、府城,还是更远的地方,我李奇都跟你一起闯!” 苏清瑶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她轻轻回握李奇的手,低声道:“奇哥,有你这话,我什么都不怕了。” 接下来,李奇和苏清瑶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一边准备开铺的事宜,一边精心打造几件新的家具,作为“云纹居”开张的招牌之作。 李奇挑出上好的榆木和桐木,埋头雕琢一套书案,案面上刻着繁复的云龙纹,气势恢宏又不失雅致。 苏清瑶则忙着规划铺子的经营,算账、选址、招工,事无巨细,样样亲力亲为。 第三天,县衙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已在县城南街为“云纹居”找好了一间铺面,租金由县衙出,算是注资的一部分。李奇和苏清瑶赶到县城一看,那铺面位置极佳,地处南街最热闹的地段,门前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确实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赵县太爷亲自到场,带着几分官威,笑眯眯道:“李奇,苏氏,这铺子如何?本官说到做到,‘云纹居’开张之日,本官自会到场捧场!今后,你们只管放手去做,县衙是你们的后盾!” 李奇连忙谢恩,心中却暗自警惕。 苏清瑶则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字据,恭敬道:“大人恩德,草民夫妇感激不尽。只是这注资之事,草民斗胆请大人过目这份字据,将出资份额、利润分成写明,以免日后生出误会。” 赵县太爷接过字据,扫了一眼,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县衙出资三成,占利润三成,铺子的经营权归李奇夫妇所有,县衙不得干涉日常事务。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苏清瑶如此谨慎。 但他哈哈一笑,点头道:“好!苏氏果然心思缜密!这字据本官应了!今后,‘云纹居’只管放手去做,本官等着看你们大展宏图!”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字据虽不能完全杜绝赵县太爷的算计,但至少为“云纹居”争取了最大的主动权。 “云纹居”开张的日子很快到来。 南街上张灯结彩,铺子门前摆满了李奇亲手打造的家具,书案、屏风、桌椅件件精美,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 赵县太爷亲临捧场,还带来了几位县城的富商大户,现场下了几笔大订单。 消息传开,“云纹居”的名号一夜之间响彻县城,连邻近的镇上都有人慕名而来。 李奇忙着招呼客人,脸上笑容满面,心中却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他和苏清瑶定要将“云纹居”做大做强,不仅为生计,更为她心中的那份执念。 “云纹居”开张不过半月,南街的铺子已是门庭若市。 李奇的木工手艺精湛,每一件家具上雕刻的云龙纹、缠枝花卉纹,皆栩栩如生,兼具实用与雅致,深得县城富商与文人的喜爱。 苏清瑶则凭借她敏锐的商业头脑,将铺子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仅接下了县城几户大户的订单,还与邻近镇上的商贾建立了联系,隐隐有将“云纹居”名号推向府城的势头。 然而,生意越是红火,暗处的波澜也悄然涌动。 这日清晨,李奇正在铺子里打磨一张新制的花梨木太师椅,门外却传来一阵喧哗。 他抬头一看,只见七八个木匠打扮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闯进铺子,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留着短须,脸上满是不屑。 此人名叫张奎,是县城有名的木匠铺“聚木堂”的掌柜,背后靠着县城富商王员外,平日里以手艺精湛自居,颇有些名气。 “李奇!苏氏!” 张奎一进门便扯开嗓子,声音洪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你们两个乡下泥腿子,仗着县太爷撑腰,就敢在南街开铺子,抢我们这些老字号的生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李奇放下手中工具,起身迎上前,脸上依旧挂着和气的笑:“张掌柜,有话好说。咱们‘云纹居’不过刚开张,做的都是正当生意,怎就抢了你们的生意?” 张奎冷笑一声,斜眼打量着铺子里摆放的家具,语气越发刻薄:“正当生意?哼!你们这些乡下人懂什么木匠手艺?不过是仗着县太爷的势,弄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糊弄人!南街的规矩,可不是你们这些外来户能随便踩踏的!” 苏清瑶从后堂走出来,闻言不急不躁,微微一笑,拱手道:“张掌柜言重了。‘云纹居’的家具,皆是奇哥亲手打造,材料上乘,工艺扎实,至于花里胡哨与否,买家自有评判。南街是县城的地盘,做生意靠的是本事,难不成还有谁能拦着不让人生计?” 张奎被苏清瑶这番不卑不亢的话堵得一滞,脸色涨红,身后几个木匠也开始七嘴八舌地非议:“就是!你们这些外来户,凭什么占了南街最好的铺面?还不是县太爷偏心!” “对!我们这些老字号在县城经营了十几年,哪轮得到你们这些泥腿子来分一杯羹?” 铺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路过的行人也开始围观,窃窃私语。 苏清瑶不动声色,目光扫过张奎身后的几人,心中却已猜到几分:这些木匠明面上是来找茬,实则是受了背后之人的指使。 正所谓树大招风! 县城的木匠铺虽多,但真正能与“云纹居”抗衡的,不过是“聚木堂”和“祥瑞斋”这两家。 而这两家背后,分别是王员外和县城另一位大户刘老爷,二人皆是地方上的豪强,与县衙关系盘根错节。 李奇见状,拉住苏清瑶,低声道:“清瑶,这些人来者不善,小心!” 第二十二章 苏清瑶微微点头,面上依旧从容,朝张奎等人拱手道:“诸位掌柜,‘云纹居’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今日大家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慢慢说道说道?” 张奎却不领情,摆手道:“少来这套虚情假意!我们今日来,就是要你们知道,南街不是你们这些外来户能立足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收拾铺子滚回村里去,否则,哼!” 他话音未落,身后一个年轻木匠突然上前一步,指着铺子中央的云龙纹书案,冷笑道:“就这破桌子,也敢叫家具?雕工粗糙,纹路杂乱,简直辱没了我县城木匠的名声!” 此言一出,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语。 李奇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书案是我用了七天七夜雕成,榆木为底,桐木为面,云龙纹一气呵成,哪里粗糙了?” 那年轻木匠被李奇的气势震住,支吾了两句,竟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奎见状,恼羞成怒,索性一挥手:“弟兄们,砸了这破桌子,让他们知道咱们县城木匠的厉害!” 几个木匠当即撸起袖子,作势要动手。 苏清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朗声道:“诸位,砸铺子之前,可要想清楚!这南街的铺面,是县太爷亲自批给‘云纹居’的,你们今日若敢动手,便是不给县太爷面子!” 此言一出,几个木匠的动作顿时一顿。 张奎脸色变了变,显然也忌惮县衙的权威。 他咬牙道:“好!苏氏,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带着一众木匠悻悻离去,留下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李奇看着他们的背影,皱眉道:“清瑶,这事怕没那么简单。张奎他们明面上是冲着咱们来的,背后恐怕还有人推波助澜。” 苏清瑶点头,目光深邃:“我知道。县城的木匠铺虽多,但真正有实力与咱们竞争的,只有‘聚木堂’和‘祥瑞斋’。张奎背后是王员外,‘祥瑞斋’的掌柜周福生背后是刘老爷。这两人都是县城的地头蛇,县太爷虽支持咱们,但若他们联手施压,县太爷也未必能保住咱们。” 李奇握紧拳头,低声道:“那咱们怎么办?难道真要关了铺子回村里?” 苏清瑶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奇哥,‘云纹居’是咱们的根基,也是我复仇的起点,绝不能轻易放弃。今日之事,只是开始,接下来咱们得步步为营,既要稳住县太爷,也要应对这些地头蛇的算计。” 接下来的几日,“云纹居”的生意依然红火,但流言却开始在县城蔓延。 有人说李奇夫妇是靠县太爷的裙带关系才得了南街的铺面。 有人说他们的家具徒有其表,实则不堪大用,甚至还有人放出风声,说“云纹居”得罪了县城的大户,迟早要被挤出南街。 这日,县衙的差役突然登门,带来了赵县太爷的口信,请李奇和苏清瑶即刻前往县衙议事。 二人心中一凛,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 县衙大堂内,赵县太爷端坐正中,左右两侧却赫然坐着王员外和刘老爷。 两人皆是五十出头的年纪,王员外身形肥胖,满脸油光,刘老爷则瘦高阴沉,目光如鹰。 堂下还站着张奎和“祥瑞斋”的掌柜周福生,二人神色不善,显然来者不善。 赵县太爷咳嗽一声,开口道:“李奇,苏氏,今日请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商议。南街的木匠铺子们近日多有怨言,说你们‘云纹居’抢了他们的生意,扰乱了县城的规矩。本官念在你们初来乍到,不愿深究,但此事总得有个说法。” 李奇心中一沉,知道今日这关不好过。 他正要开口,苏清瑶却抢先一步,恭敬道:“大人,草民夫妇感激大人的恩德,‘云纹居’能立足南街,全赖大人支持。至于那些怨言,草民斗胆一问:做生意讲究公平竞争,‘云纹居’的家具凭手艺和口碑立足,何来扰乱规矩之说?” 王员外冷哼一声,开口道:“苏氏,你这话说得轻巧!南街的木匠铺经营多年,哪家不是靠真本事吃饭?你们一来就占了最好的铺面,仗着县衙的势,抢走我们的客源,这叫什么公平竞争?” 刘老爷也阴恻恻地接口:“不错!李奇,你一个乡下木匠,懂什么高雅的活计?你们那云龙纹,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县城的富商文人,买你们的家具不过是图个新鲜,时间一长,定会露出马脚!” 苏清瑶不慌不忙,微笑道:“王员外,刘老爷,‘云纹居’的家具好坏,自有买家评判。两位若觉得我们技不如人,不妨来场比试。咱们当着县太爷和诸位乡亲的面,各自打造一件家具,由大家评判高下,如何?” 此言一出,大堂内一片哗然。 赵县太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显然对苏清瑶的胆识颇为欣赏。 王员外和刘老爷对视一眼,均感棘手。 他们虽不信李奇的手艺真能胜过张奎和周福生,但苏清瑶这番话摆明了是要将事情闹大,若是输了,脸面何存? 张奎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苏清瑶道:“好!苏氏,既然你敢夸口,那就比!三日后,南街当众比试,输的人,卷铺盖滚出县城!” 苏清瑶毫不示弱,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赵县太爷见状,哈哈一笑:“好!既然双方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本官亲自到场做见证,看看这南街的木匠,到底谁的手艺更胜一筹!” 散堂后,李奇和苏清瑶回到铺子,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李奇低声道:“清瑶,这场比试,怕是不简单。咱们若赢了,固然能堵住悠悠众口,可若输了,‘云纹居’怕是要彻底关门。” 苏清瑶握住他的手,目光坚定:“奇哥,怕什么?你的手艺,我信得过!这三天,咱们全力以赴,打造一件震慑全场的家具,让他们无话可说!至于王员外和刘老爷,他们既然敢来挑衅,咱们就让他们知道,‘云纹居’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十三章 接下来的三天,李奇几乎不眠不休,选了一块上好的紫檀木,着手打造一张八仙桌。 桌面上,他以镂空雕刻之法,刻出一幅“群仙祝寿图”,仙人、祥云、灵芝皆栩栩如生,气势恢宏又不失细腻。 苏清瑶则四处奔走,联络县城的几位友好商贾,暗中为比试造势。 三日后,南街人头攒动,县城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赵县太爷端坐高台,笑眯眯地看着场中。 张奎和周福生各自带来了自己的得意之作:一张雕花屏风和一架博古架,工艺精湛,引得围观者连连称赞。 轮到李奇时,他缓缓揭开盖在八仙桌上的红布。 阳光下,紫檀木的深红光泽与镂空雕刻的群仙图交相辉映,宛如一幅立体的画卷,令人叹为观止。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连赵县太爷都不由得起身细看,啧啧称奇。 王员外和刘老爷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奇的手艺竟能精妙至此。 张奎和周福生更是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输了。 赵县太爷哈哈大笑,拍案道:“好!李奇的手艺,果然不凡!今日比试,‘云纹居’胜出!今后,谁再敢说‘云纹居’扰乱规矩,本官绝不轻饶!” 南街比试的现场,群情激昂。 赵县太爷拍案而起,高声宣布“云纹居”获胜的那一刻,围观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李奇的八仙桌,紫檀木的光泽与镂空雕刻的“群仙祝寿图”交相辉映,宛若一件稀世珍宝,彻底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张奎和周福生面如死灰,王员外和刘老爷的脸色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比试已尘埃落定之时,王员外突然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狰狞的笑意,高声道:“且慢!” 全场霎时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员外身上。 赵县太爷眉头微皱,沉声道:“王员外,有何话说?” 王员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直指李奇:“赵大人,诸位乡亲,今日这比试虽精彩,但老夫却有一桩大事要揭露!李奇,你这张八仙桌,用的可是上等紫檀木,这等稀罕木材,价值千金,你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哪来的银子买这等好料?怕不是偷来的吧!”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哗然。 围观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露出怀疑之色,有的则一脸震惊。 紫檀木在县城乃至府城都是稀罕之物,寻常木匠铺难得一见,更别说用它打造如此精美的家具。 王员外见众人反应,气势更盛,朗声道:“诸位有所不知,就在半月前,我‘聚木堂’与刘老爷的‘祥瑞斋’联手,从府城购置了一批上等木材,运往县城的途中却被一伙江洋大盗劫了!那批木材中,正有几根紫檀木!如今李奇拿出这等材料,莫不是他就是那盗匪之流?否则,他一个来路不明的穷小子,怎可能有如此财力?” 刘老爷顺势起身,阴恻恻地附和:“不错!还有那苏氏,世人皆知她是罪臣之女,家道中落,怎可能有本事经营偌大铺子?依我看,这李奇夫妇怕不是江洋大盗的同党,仗着县太爷的庇护,在南街招摇撞骗!”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全场一片哗然。 江洋大盗的罪名可不是小事,若坐实了,李奇和苏清瑶不仅铺子保不住,怕是要被押入大牢,甚至丢了性命。 围观之人看向李奇夫妇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猜疑和戒备。 赵县太爷双目瞪大,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虽看好李奇夫妇的才干,但王员外和刘老爷的指控非同小可,若不查清,恐难服众。 更何况,这两人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县衙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他咳嗽一声,沉声道:“李奇,苏氏,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可有话说?” 李奇心中一沉,拳头不自觉握紧。 他虽性子沉稳,但被如此污蔑,胸中也燃起一团怒火。 苏清瑶却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上前一步,朗声道:“大人,王员外与刘老爷的指控,句句诛心,却无半点真凭实据!‘云纹居’的紫檀木,乃是我夫妇二人早年在外省购置,存于家中多年,今日才拿出来打造这八仙桌。至于所谓江洋大盗,更是无稽之谈!若两位有证据,不妨拿出来当众对质,空口白牙,怎能让人信服?” 苏清瑶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场中众人闻言,议论声稍稍平息。 赵县太爷点头,目光转向王员外:“王员外,你既指控李奇夫妇偷盗木材,可有证据?” 王员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差役,送至赵县太爷面前:“大人,这是我‘聚木堂’与‘祥瑞斋’购置木材的账册,上面清楚写明,半月前我们从府城购置的紫檀木,共计三根,价值八十两白银!运送途中被盗,至今未有线索。如今李奇拿出紫檀木家具,时间如此巧合,大人难道不觉得蹊跷?” 赵县太爷接过账册,细细一看,眉头皱得更深。 账册上确实写得清楚,购置木材的数目与时间,皆与王员外所述吻合。 他看向李奇,沉声道:“李奇,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这紫檀木的来路?” 李奇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苏清瑶抢先道:“大人,我夫妇二人虽有紫檀木的来历凭证,但那凭证存放于家中,今日未曾带来。若大人信得过,请容我们明日呈上,以证清白!” 赵县太爷尚未答话,刘老爷却冷笑一声:“明日?哼!谁知你们会不会趁夜毁了证据,甚至逃出县城?依我看,这二人来路不明,罪名重大,理应立即拿下,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再度紧张。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有的喊道:“对!不能放过江洋大盗!” 有的却犹豫道:“李奇的手艺如此精湛,怎会是盗匪?” 人群中意见不一,喧哗声此起彼伏。 赵县太爷面露难色。 他虽支持“云纹居”,但王员外和刘老爷的指控并非全无道理,若不处置,恐难平息众怒;若贸然将李奇夫妇拿下,又怕寒了人心,坏了县衙的颜面。 他沉吟片刻,挥手道:“肃静!李奇,苏氏,念在你们为县城添彩的份上,本官给你们一日时间,明日午时,须将紫檀木的来历凭证呈上!若无凭证,本官只能依律办事!” 第二十四章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他们确实有紫檀木的来历凭证,那是在苏清瑶家道未落时,家中购置的一批珍贵木材,凭证由苏清瑶的父亲亲自书写,盖有官印,足以证明清白。 然而,那凭证藏于家中一处隐秘之地,需连夜赶回村子取回。 更为棘手的是,王员外和刘老爷显然早有预谋,这场指控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算计。 散场后,二人匆匆返回“云纹居”,关上铺门,低声商议对策。 李奇皱眉道:“清瑶,这事来得太突然,王员外和刘老爷分明是早有准备。咱们虽有凭证,可若他们从中作梗,怕是凭证呈上也未必能平息风波。” 苏清瑶点头,目光深邃:“不错。他们今日敢当众发难,定是抓住了咱们的软肋。紫檀木的来历虽能证明,但‘罪臣之女’的身份,始终是我心头之刺。他们若揪住不放,县太爷也未必能保咱们。” 李奇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清瑶,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明日咱们先取回凭证,证明紫檀木的清白,至于其他,咱们见招拆招!” 苏清瑶微微一笑,心中一暖:“奇哥,有你这话,我便什么都不怕了。这场风波,既是危机,也是机会。若咱们能渡过此劫,‘云纹居’的名声将更上一层楼!” 当夜,李奇连夜赶回村子,取回了藏在老屋夹墙中的凭证。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明苏氏家族当年购置木材的详情,盖有府城官府的印章,足以证明紫檀木的合法来路。 苏清瑶则留在铺中,细细梳理近日的账目与人脉,暗中联络了几位与“云纹居”交好的商贾,准备应对第二日的对质。 次日午时,南街再度人头攒动。 县衙大堂内,赵县太爷端坐正中,王员外和刘老爷分坐两侧,张奎与周福生站在堂下,神色不善。 李奇与苏清瑶昂首而入,手持凭证,气度从容。 赵县太爷接过凭证,细细查看,确认无误后,点头道:“此凭证确凿,紫檀木的来路并无问题。王员外,刘老爷,你们还有何话说?” 王员外脸色一变,显然未料到李奇夫妇真能拿出凭证。 他咬牙道:“大人,紫檀木的来路虽清白,但苏氏乃罪臣之女,其身份本就可疑!谁知这凭证是否伪造?依我看,仍需严查!” 刘老爷附和道:“不错!李奇夫妇来路不明,怎能轻易相信?县城安宁为重,绝不能让江洋大盗之流混迹南街!” 苏清瑶闻言,朗声一笑:“两位老爷好大的帽子!既说我是罪臣之女,不妨请县太爷查验户籍,看看我苏清瑶是否真是罪人!至于江洋大盗的指控,若无真凭实据,便是污蔑!大人,草民斗胆请您主持公道!” 赵县太爷目光一闪,心中暗赞苏清瑶的机敏。 他挥手道:“好!本官即刻派人查验户籍!至于江洋大盗之说,王员外,刘老爷,若无真凭实据,休得再提!” 王员外和刘老爷面面相觑,显然未料到事态发展至此。 他们本想借紫檀木之事将李奇夫妇打入谷底,却不想对方早有准备。 查验户籍的结果很快传来,苏清瑶的身份虽是罪臣之女,但早已被赦免,与罪人无涉。 赵县太爷拍案道:“紫檀木来路清白,苏氏身份亦无问题!王员外,刘老爷,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云纹居’乃县城正当商户,今后谁再无故生事,本官绝不轻饶!” 堂下掌声雷动,围观之人纷纷为李奇夫妇叫好。 王员外和刘老爷脸色铁青。 县衙大堂内的风波暂告一段落,赵县太爷的决断让“云纹居”的清白得以昭雪,围观人群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虽松了一口气,却也明白,这场胜利不过是暂时的喘息。 王员外和刘老爷离开时,二人眼中那抹凶狠的光芒,宛如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虽未当场再发难,但那股不甘与怨毒,分明预示着更大的报复正在暗处酝酿。 赵县太爷挥退众人后,特意将李奇和苏清瑶留了下来。 他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李奇,苏氏,今日之事虽已了结,但王员外和刘老爷皆非善茬,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你们须得小心行事。‘云纹居’如今名声大噪,风头正盛,但树大招风,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务必低调,莫要再惹是生非。” 李奇拱手谢道:“大人教诲,草民铭记在心。我夫妇二人只求安稳经营,绝不生事。” 苏清瑶也微微颔首,恭敬道:“大人恩德,我夫妇二人感激不尽。‘云纹居’能立足南街,全赖大人支持,今后我们定当谨言慎行。” 赵县太爷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你们回去吧。好好休整,切莫大意。” 李奇和苏清瑶告退,走出县衙,迎面吹来的秋风带着丝丝凉意。 南街依旧热闹非凡,商贾行人川流不息,“云纹居”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而,二人心中却无半点轻松。 苏清瑶低声道:“奇哥,赵大人虽为咱们撑腰,但王员外和刘老爷绝不会善罢甘休。今日他们吃了亏,怕是已在暗中筹谋更大的算计。” 李奇点头,皱眉道:“我也瞧出来了。他们的眼神,分明是要将咱们置于死地。不过有赵大人压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明着来,咱们得抓紧时间稳固‘云纹居’的根基,免得被他们钻了空子。” 二人边走边商议,决定暂缓扩张计划,将重心放在巩固现有客源和提升家具品质上。 回到“云纹居”,铺子里的伙计们正忙着接待络绎不绝的客人,八仙桌的精湛工艺已传遍县城,连邻近的几个镇上都有商贾慕名前来询问订单。 苏清瑶细细核对账目,李奇则埋头检查库存木材,准备再打造几件精品家具,以巩固“云纹居”的口碑。 就在此时,李奇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叮”! 一道奇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任务触发:拿住潜入者。】 【任务奖励:体力加成(20),低阶秘药制作图谱(初级)。】 【失败惩罚:体力减20。】 李奇猛地一愣,停下手中动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苏清瑶察觉到他的异样,忙问道:“奇哥,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 李奇搪塞了苏清瑶几句,声称自己只是累了,精神不济。 苏清瑶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并未多问,只柔声道:“奇哥,今日之事已了,你也别太操心了。早些休息,明日咱们还得应对铺子的事。” 她轻拍李奇的肩膀,温声安抚了几句,便转身回了内室休息。 李奇站在“云纹居”的前厅,目光扫过昏暗的灯火,心中却无半点睡意。 那道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清晰得如同夜色中的一声惊雷。 【任务触发:拿住潜入者。】 任务的字面简单,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谲。 潜入者? 今晚? 李奇皱紧眉头,脑海中迅速梳理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王员外和刘老爷的指控虽被赵县太爷当场驳回,但二人离去时那阴鸷的眼神,分明预示着他们不会轻易罢手。 难道这所谓的“潜入者”与他们有关? 李奇心头一凛,隐隐觉得今晚之事绝非偶然。 他深知,这个神秘的系统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无论是体力加成,还是那偶尔出现的稀奇奖励,都曾多次助他化险为夷。 这次的任务奖励——“体力加成(20)”和“低阶秘药制作图谱(初级)”——虽看似普通,但失败惩罚却让他不敢大意。 体力减20,对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小心应对。” 李奇暗自下定决心,目光扫向院子外昏暗的街道。 他转身从铺子角落拿起一根硬木棍,入手沉甸甸的,约莫三尺长,粗细适中,正适合防身。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铺子,来到院门口,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蹲下,屏息凝神,静静等待。 夜色渐深,南街的喧嚣早已散去,只余下几声犬吠和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秋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诡秘。 李奇握紧木棍,目光如鹰般扫视着院门外的巷子。 系统的任务提示向来精准,既然提到了“潜入者”,那今晚必定有人会来。 而这人,十有八九与王员外或刘老爷脱不了干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奇的耐心并未消磨,反而愈发专注。 他在穿越前,曾经痴迷军事,野外埋伏、夜间侦察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如今虽换了个世界,身体也远不如前世强健,但那份敏锐的直觉和冷静的判断力却未曾褪去。 他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融入夜色,仿佛与身后的老槐树融为一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巷子尽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声音极轻,若非李奇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他微微眯眼,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影从巷子口缓缓靠近。 那人身形瘦削,头戴一顶斗笠,低着头,步履小心翼翼,显然不想惊动任何人。 黑影在“云纹居”院门前停下,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细长的铁器,轻轻插向门锁。 “果然来了!” 李奇心头一紧,握着木棍的手微微用力。 那黑影的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似已被撬开。 黑影推门而入,动作轻盈如猫,径直朝铺子后院的库房走去。 李奇悄无声息地跟上,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 他知道,库房里存放着“云纹居”最珍贵的木材和几件尚未完工的家具,若被破坏,损失不可估量。 更重要的是,系统任务明确要求“拿住潜入者”,他必须活捉此人,弄清对方的来路和目的。 黑影在库房门前停下,再次掏出铁器,准备撬锁。 李奇瞅准时机,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手中木棍高举,狠狠朝黑影后脑砸去! 黑影反应极快,似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侧身一闪,木棍擦着他的肩膀砸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谁!” 黑影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惊慌。 他迅速转身,手中寒光一闪,竟抽出一把短刀,朝李奇刺来。 李奇早有防备,侧身避过,手中木棍顺势一扫,击中黑影手腕。 短刀“当啷”一声落地,黑影吃痛后退,斗笠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神阴鸷,赫然是个陌生男子。 “说!谁派你来的!” 李奇沉声喝道,手中木棍直指对方胸口,气势逼人。 黑影冷笑一声,捂着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身手!不过你今晚是留不住我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粉末,猛地朝李奇洒去。 李奇早料到对方不会束手就擒,迅速后退,同时挥动木棍,带起一阵劲风,将粉末尽数吹散。 趁着这空隙,黑影转身就跑,直奔院墙而去,似要翻墙逃走。 李奇岂能让他得逞? 一个箭步追上,飞起一脚踢在黑影后腰。黑影闷哼一声,跌倒在地,还未爬起,李奇已欺身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木棍横在对方脖颈,厉声道:“再动一下,休怪我下狠手!” 黑影挣扎了几下,见无法脱身,只得咬牙道:“好汉饶命!我只是受人指使,来偷些木材罢了!” “偷木材?” 李奇冷笑,“王员外还是刘老爷?说实话,否则今晚你走不出这院子!” 黑影眼神闪烁,显然不愿吐露实情。 李奇加重力道,木棍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进度:潜入者已捕获,请确认身份并完成任务。奖励即将发放。】 李奇心中一动,知道任务已近完成,但他仍需弄清这黑影的真正目的。 他从黑影身上搜出一块腰牌,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刻着“刘府”二字,果然不出所料。 他冷哼一声,将腰牌揣入怀中,沉声道:“刘老爷派你来的?说!他让你偷什么?还是让你放火?” 黑影见身份暴露,脸色一变,咬牙道:“我……我只是奉命来探探虚实,没别的打算!好汉放了我,我保证不再来!” “探虚实?” 李奇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分析。 刘老爷此举,显然是想在“云纹居”内部制造混乱,借机寻找新的把柄。 今日县衙一战,他们吃了大亏,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派人深夜潜入。 他冷笑一声,将黑影五花大绑,拖到库房角落,用绳子牢牢捆在柱子上。 第二十六章 李奇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黑影,语气冰冷:“探虚实?刘老爷派你来,就为了这么点小打小闹?你当我李奇是三岁孩童,这么好糊弄?” 黑影被李奇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眼神闪烁,嘴唇哆嗦着还想狡辩:“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来探探铺子的虚实,没别的打算!” “没别的打算?” 李奇冷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如此,你身上这块刘府的腰牌,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那把短刀,洒的迷魂粉,哪样是探虚实用的?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蠢到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天过海?” 黑影被李奇一连串质问逼得哑口无言,额头冷汗涔涔,眼神中的狡黠逐渐被恐惧取代。 李奇见他仍不松口,心知此人嘴硬,绝非三言两语能撬开真话。 他环顾四周,确认院子里并无其他异动,便决定先稳住局面,再慢慢盘问。 他将木棍靠在墙边,缓步走出库房,来到院子外,借着月光仔细察看四周的巷子和街角。 夜色深沉,南街早已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断续传来。 他屏息凝神,耳朵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动静,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奇确认院子附近并无其他潜入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库房,见黑影仍被牢牢绑在柱子上,眼神躲闪,显然还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李奇冷冷一笑,重新拿起木棍,在手中掂了掂,缓步走到黑影面前,语气低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黑影咬紧牙关,梗着脖子道:“李奇,你敢动我?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王员外和刘老爷在县城只手遮天,你若敢伤我一根汗毛,你和那苏氏,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哦?王员外和刘老爷?” 李奇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早已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险恶,知道若无几分狠劲,休想在这尔虞我诈的县城立足。 他猛地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黑影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库房内回荡,黑影被打得头一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 李奇俯下身,目光如狼般凶狠,盯着黑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我李奇是吓大的?王员外和刘老爷又如何?他们若真有本事,就不会派你这种鼠辈来搞这些下三滥的勾当!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说,我这根木棍可不认什么员外老爷!” 黑影被李奇的气势彻底震慑,脸上的硬气荡然无存。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声音颤抖:“好汉……好汉饶命!我……我说,我全说!” 李奇冷哼一声,退后半步,木棍依旧指着黑影的胸口,示意他继续。 黑影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我……我真是刘老爷派来的,但不只是探虚实。刘老爷和王员外早就看你们‘云纹居’不顺眼,今日在县衙吃了亏,他们咽不下这口气,特意派我来……来给你们添点乱子。” “添乱子?怎么个添法?” 李奇眯起眼睛,语气越发冰冷。 黑影犹豫了一下,见李奇的木棍又举高了几分,忙不迭道:“别!别打!我说了!他们让我在你们铺子的珍贵家具上做手脚,贴上一种特殊的标记。这标记是‘聚木堂’和‘祥瑞斋’专用的,府城来的木材商都知道。一旦你们把这些家具卖出去,他们就派人冒充买家,在县衙告你们偷盗他们的木材,坐实你们江洋大盗的罪名。到时候,县太爷就算想保你们,也保不住!” 李奇闻言,胸中怒火腾地燃起! “好一招借刀杀人!” 他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王员外和刘老爷果真歹毒!他们明知紫檀木的指控站不住脚,就想出这等阴招,栽赃陷害,置我们于死地!” 黑影见李奇怒不可遏,吓得连连求饶:“好汉息怒!这都是刘老爷的主意,我只是个跑腿的!他还说,只要这事成了,‘云纹居’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你们夫妇俩会被押入大牢,永无翻身之日!” 李奇强压怒火,沉声道:“还有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他们还派了什么人?还有什么计划?” 黑影抖如筛糠,忙道:“没了!真的没了!刘老爷只派了我一个,说是让我今晚先下手,探清你们铺子的虚实,顺便在几件家具上贴上标记。他们还说,若这事不成,过几日再派人放火烧了‘云纹居’,让你们彻底没活路!” “放火?!” 李奇瞳孔一缩,握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 他万万没想到,王员外和刘老爷的手段竟如此狠毒,不仅要毁了“云纹居”的名声,还要烧铺子,断他们的生路! “好!好得很!” 李奇冷笑连连,目光如刀般在黑影身上剜了一圈,“你既说了实话,我暂且饶你一命。但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黑影吓得连连点头,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 李奇将他牢牢绑好,确认绳子结实后,起身回到铺子前厅。 他点燃一盏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检查库房内的家具。 果然,在一张尚未完工的花梨木屏风背面,他发现了一块不起眼的小木牌,上面刻着“祥瑞斋”的标记,涂了一层特殊的油漆,散发着淡淡的松脂气味。 李奇心头一凛,暗道好险。 若非今晚截住这潜入者,这标记一旦被贴上,卖出去的家具就会成为王员外和刘老爷手中的把柄,届时“云纹居”将百口莫辩! 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牌取下,揣入怀中,又检查了其他家具,确认没有更多标记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已近黎明,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李奇回到库房,见黑影依旧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冷冷道:“你老实待着,天亮后,我自有办法处置你!” 说完,他锁上库房门,回到前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盘算对策。 第二十七章 王员外和刘老爷的阴谋已暴露,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他们在县城的势力盘根错节,今日的栽赃失败,难保不会再出更狠的招数。 而赵县太爷虽表面支持“云纹居”,但他毕竟是官场中人,权衡利弊之下,未必会一直站在他们这边。 “清瑶说得对,这场风波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李奇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云纹居’的根基,必须尽快稳固!” 他决定,天亮后先将此事告知苏清瑶,二人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这黑影是关键证人,绝不能轻易放走,但如何利用他打压王员外和刘老爷,还需从长计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云纹居”,苏清瑶从内室走出,见李奇满脸疲惫地坐在前厅,忙上前关切道:“奇哥,你一夜未睡?可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李奇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包括系统任务、潜入者的身份,以及王员外和刘老爷的阴谋。 苏清瑶听完,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好一个王员外和刘老爷!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奇哥,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虽有赵大人撑腰,但若不主动出击,迟早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李奇点头,沉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黑影是刘府的人,又亲口承认了他们的阴谋,咱们得好好利用他。今日咱们先去县衙,将此事禀报赵大人,请他做主!” 苏清瑶略一思索,摇头道:“直接去县衙,怕是打草惊蛇。王员外和刘老爷既然敢派人潜入,定有后手。咱们得先稳住这黑影,再找几个可靠的商贾作证,证明咱们的家具清白无瑕。等证据确凿,再去县衙告他们一个蓄意陷害!” 李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清瑶,还是你思虑周全!好,就按你说的办!这黑影我先看好了,你去联络那几位与咱们交好的商贾,请他们今日来铺子一趟,检查咱们的家具。” 苏清瑶点头,转身忙碌去了。 李奇则回到库房,将黑影拖到一间更隐秘的小屋,重新绑好,又在他嘴上塞了一块布,以防他喊叫。 随后,他将那块刻有“祥瑞斋”标记的木牌取出,仔细端详。 这木牌做工精细,显然是早有准备,足以证明王员外和刘老爷的阴谋蓄谋已久。 正午时分,苏清瑶带着三位商贾来到“云纹居”。 这三人分别是县城有名的布商钱掌柜、米商孙老爷,以及茶肆的周老板,皆与“云纹居”有过生意往来,颇为交好。 李奇将昨夜之事简要说明,并拿出那块木牌,交给三位商贾查看。 钱掌柜接过木牌,细细一看,皱眉道:“这标记确实是‘祥瑞斋’的,我前些年与他们打过交道,认得这油漆的味道。他们竟用如此下作手段,栽赃李兄弟,真是可恨!” 孙老爷也点头道:“不错!‘云纹居’的家具我买过几件,件件精良,绝无偷盗之嫌。这木牌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李兄弟,苏姑娘,你们只管放手去告,我孙某人愿为你们作证!” 周老板更是义愤填膺:“王员外和刘老爷仗着财势,欺压商户,早就惹得县城怨声载道!今日之事,我周某也愿出一份力,帮你们讨个公道!” 李奇和苏清瑶对视一眼,心中稍定。 有了这三位商贾的背书,再加上黑影的供词,足以在县衙扳倒王员外和刘老爷的阴谋。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南街的喧嚣归于平静。 “云纹居”的铺子内,李奇和苏清瑶对坐于前厅,桌上摆着那块从潜入者身上搜出的“祥瑞斋”标记木牌。 二人商议了一下午,决定以黑影的供词和三位商贾的证词为凭,将王员外与刘老爷的阴谋彻底揭露于县衙。 然而,李奇心中却隐隐觉得,单凭这些证据虽能暂时压住对方,却不足以彻底根除后患。 就在此时,李奇忽感脑海中一阵清凉,仿佛一股无形的清泉自头顶灌入,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他猛地一怔,随即听到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任务完成:成功捕获潜入者并确认身份。奖励发放:体力加成(20),低阶秘药制作图谱(初级)。】 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关于药材、配方、熬制方法的知识迅速展开,仿佛一幅幅古老的卷轴在他眼前铺开。 虽然只是初级秘药图谱,但内容之丰富远超李奇的想象——从强身健体的药散到安神助眠的汤剂,甚至还有几味涉及精神操控的秘药,每一种都配有详细的药材清单、比例和熬制步骤。 李奇闭上眼睛,强忍着大脑的胀痛,细细感受这股知识的灌输。 信息量之大让他的脑海仿佛被强行撑开,沉重得几乎要炸裂,但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这种知识的冲击不仅让他兴奋,更让他意识到,这秘药图谱或许能成为“云纹居”应对危机的新依仗。 “奇哥,你怎么了?” 苏清瑶见李奇突然闭目皱眉,忙关切地问道。 李奇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着说道:“没事。” 苏清瑶一愣,随即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真的没事吗?奇哥,你最近还是太累了吧?” 李奇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也许吧。但是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嗯!” 苏清瑶微微点头,对于李奇,她是越来越信任了。 李奇在脑中快速浏览各种药物信息, 终于在图谱中找到了一味名为“控神散”的精神控制类秘药。 据图谱描述,此药无色无味,服下后可短暂削弱人的意志,使其变得顺从,容易吐露真言,甚至听从简单的指令。 虽然效果只有半个时辰,且对意志坚定之人作用有限,但对普通人已足够。 “这黑影虽已招供,但此人狡猾,难保不会在县衙翻供,或者被王员外和刘老爷收买反咬一口。” 李奇心中想着:“既然有了这控神散的配方,咱们何不让他彻底听话,确保明日县衙对质万无一失?” 第二十八章 李奇心中暗自盘算,控神散的出现无疑是一张王牌,能让潜入者彻底听命于他,确保县衙对质时万无一失。 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单靠证据和证人或许能暂时压住王员外和刘老爷,但要彻底翻盘,还需出奇制胜。 这控神散,正是他翻盘的关键。 天色已暗,南街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云纹居”的前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苏清瑶忙碌了一天,早已回内室休息,而李奇独自坐在桌前,脑海中反复梳理控神散的配方。 七味药材——紫灵芝、夜合花、冰蚕丝、青藤根、朱砂、龙涎草和天麻粉——每一种都价值不菲,尤其是紫灵芝和龙涎草,更是县城药铺中的珍品。 他估算了一下,配齐这些药材,怕是要花去“云纹居”大半个月的收入。 “值了!” 李奇咬牙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只要能让潜入者彻底听话,这点银子算什么?王员外和刘老爷想置我们于死地,我就让他们自食恶果!” 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戴上斗笠,趁着夜色悄然出门,直奔县城东街的药铺聚集地。 东街的“济世堂”是县城最大的药肆,货品齐全,李奇决定先从这里入手。 走进“济世堂”,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掌柜是个瘦高老者,留着花白胡须,正低头拨弄算盘。 见李奇进来,他抬眼打量一番,慢悠悠道:“客官,这么晚了,要抓什么药?” 李奇压低声音,报出控神散所需的七味药材。 掌柜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上下打量李奇,语气略带揶揄:“客官,你要的这些药材可都是稀罕货,尤其是紫灵芝和龙涎草,价格不便宜。一两紫灵芝就一千文,龙涎草一钱也有五百文,其他几味也不便宜。你确定要配齐?” 李奇心中一沉,暗道这价格果然离谱。 他身上带的银子有限,若全买下来,“云纹居”的流动资金怕是要见底。 但想到控神散的功效,他咬牙道:“掌柜的,麻烦你备齐药材,银子我自会想办法。” 掌柜见他态度坚决,点了点头,转身去后堂取药。 不多时,他捧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分装好的七味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李奇掏出银子,付账时心疼得直抽冷气,但一想到这药能让潜入者彻底听命,他对药效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出了“济世堂”,李奇又去了几家小药铺,买了熬药所需的砂锅、玉杵等器具。 他特意绕路而行,避开人多的地方,以免被王员外或刘老爷的眼线盯上。 回到“云纹居”时,已是深夜,院子里静得只剩风吹老槐树的沙沙声。 李奇点燃油灯,来到一间僻静的小屋,开始按照图谱中的步骤配制药散。 他先将紫灵芝和天麻粉研成细末,又将夜合花和青藤根用小火慢熬,提炼出浓稠的汁液。 冰蚕丝和龙涎草需用玉杵捣碎,混入朱砂后,以文火烘干。整个过程繁琐无比,李奇全神贯注,生怕出一点差错。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小撮淡灰色的药粉终于成型,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粉装入一个小瓷瓶,松了一口气。 脑海中的图谱清晰无比,注明此药无色无味,药效半个时辰,足以让普通人意志薄弱,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李奇心中涌起一股豪气:有了这控神散,他不仅能确保潜入者在县衙老实交代,还能设下一计,让王员外和刘老爷自投罗网! 次日清晨,阳光洒进“云纹居”的院子。 李奇早早起身,来到关押潜入者的小屋。 潜入者被绑了一夜,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早已口渴难耐,见到李奇进来,眼神中透出一丝乞求。 李奇冷冷一笑,端来一碗茶水,在潜入者面前晃了晃:“想喝水?” 潜入者忙不迭点头,声音沙哑:“好汉,求你给口水吧!我……我一天没喝了,嗓子都冒烟了!” 李奇不动声色,从怀中取出瓷瓶,悄然将控神散抖入茶水中,轻轻一搅,药粉迅速溶解,毫无痕迹。 他将茶碗递到潜入者嘴边,沉声道:“喝吧,喝完老实交代,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潜入者哪还顾得上怀疑,迫不及待地张嘴咕咚咕咚喝下茶水,连声道谢。 李奇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潜入者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原本狡黠的神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他嘴唇微动,喃喃道:“好汉……你问吧,我……我都说……” 李奇心中一喜,知道药效已起。 他先试探着问道:“昨夜你说的可是真话?刘老爷和王员外到底让你做什么?还有什么计划没说?” 潜入者眼神呆滞,声音机械:“我说的是真的……刘老爷让我在家具上贴‘祥瑞斋’的标记,陷害你们偷盗木材……他们还说,若这事不成,就放火烧铺子,或者在县城散布谣言,说你们是江洋大盗,毁了‘云纹居’的名声……” 供词与昨夜一致,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毫无保留的坦诚。 李奇心知控神散果然神妙,但他并未满足于此,而是决定再进一步试探。 他沉声问道:“若我放你回去,你会如何向刘老爷禀报?” 潜入者木然答道:“我会……我会说任务完成了,标记已贴上,‘云纹居’的家具很快就会被查出问题……” 李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形。他低声道:“好!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告诉刘老爷和王员外,计划已成功,‘云纹居’的家具上已贴了标记,明天县衙会有买家告状,让他们准备好证据。但到了县衙,你要当众翻供,亲口揭发他们的阴谋,承认是你受他们指使来栽赃‘云纹居’!听明白了吗?” 潜入者呆呆点头,重复道:“回去……告诉刘老爷和王员外……计划成功……明天县衙翻供……揭发他们的阴谋……” 第二十九章 李奇满意地点点头,又反复确认了几次,确保潜入者牢牢记住指令。 控神散的药效虽只有半个时辰,但图谱注明,其影响可短暂植入简单指令,尤其对意志薄弱之人,效果尤为显著。 潜入者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鼠辈,在药效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天色渐亮,苏清瑶从内室走出,见李奇正在小屋外收拾,忙问道:“奇哥,怎么样?那潜入者可还老实?” 李奇微微一笑,低声道:“清瑶,放心吧,他现在比谁都听话。今日咱们按计划行事,你先去请钱掌柜、孙老爷和周老板来铺子,咱们把证据准备齐全,下午直奔县衙!” 苏清瑶虽不知李奇用了什么手段,但见他胸有成竹,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联络他们。你看好了那潜入者,千万别让他跑了。” 李奇应了一声,将潜入者重新绑好,塞上布条,锁在小屋内。 随后,他检查了那块“祥瑞斋”的木牌,确认无误后,揣入怀中。 正午时分,苏清瑶带着三位商贾来到“云纹居”。 钱掌柜、孙老爷和周老板听完李奇的叙述,义愤填膺,纷纷表示愿为“云纹居”作证。 钱掌柜更是拍着胸脯道:“李兄弟,苏姑娘,你们放心!这木牌我认得,‘祥瑞斋’的油漆味我一闻便知。王员外和刘老爷如此下作,我钱某绝不袖手旁观!” 孙老爷也点头道:“不错!‘云纹居’的家具我买过,件件精良,哪有偷盗之嫌?今日县衙,我定为你们撑腰!” 周老板更是怒道:“王员外和刘老爷仗势欺人,县城商户早就看不下去!这回定要让他们吃个大亏!” 有了三位商贾的背书,李奇心中更有底气。 他决定先放潜入者回去,让他在刘老爷和王员外面前演一出好戏,再在县衙翻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下午,李奇悄悄解开潜入者的绳子,低声叮嘱道:“记住我给你的指令,回去好好演戏,明天县衙见真章!若敢耍花样,我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潜入者眼神依旧迷离,点头如捣蒜:“好汉放心……我一定照办……” 李奇冷哼一声,将他放出铺子。潜入者跌跌撞撞地离开,径直奔向刘府。 次日清晨,南街再度热闹非凡。 县衙大堂内,赵县太爷端坐正中,得知李奇夫妇又来告状,眉头微皱,但仍传唤了王员外和刘老爷。 堂下,潜入者被押上堂,眼神虽已恢复清明,但李奇的指令似乎仍在他脑海中盘旋。 赵县太爷沉声道:“李奇,苏氏,你们今日为何而来?” 李奇拱手,朗声道:“大人,昨夜草民在铺子中擒获一潜入者,此人乃刘老爷派来,意欲在‘云纹居’的家具上贴标记,栽赃我们偷盗木材!此乃证据!” 他取出“祥瑞斋”的木牌,高高举起。 三位商贾上前作证,证明“云纹居”的家具清白,指出木牌的来历。 钱掌柜更是当场辨认出油漆的独特气味,铁证如山。 赵县太爷接过木牌,细细查看,脸色渐渐阴沉。 他转向潜入者,厉声道:“大胆贼人!速速招来,你是何人指使?所为何事?” 潜入者低头,声音颤抖:“大人……小人……小人是受刘老爷和王员外指使,潜入‘云纹居’,在家具上贴‘祥瑞斋’的标记,陷害李奇夫妇偷盗木材……他们还说,若这事不成,就放火烧铺子,毁了‘云纹居’的名声……”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 王员外和刘老爷脸色铁青,拼命喊冤:“胡说!这贼人血口喷人!我们何时指使过他?” 潜入者却抬起头,目光坚定:“大人,小人句句属实!昨日刘老爷亲口吩咐我,务必将标记贴在‘云纹居’的家具上,还说今日会有买家告状,坐实他们的罪名!不信大人可派人去查,他们的账册上定有标记木牌的记录!” 赵县太爷拍案而起,怒道:“大胆!王氏、刘氏,你们竟敢如此陷害商户,视王法为无物!来人,将此二人拿下,各责三十板子,罚银二百两!‘聚木堂’与‘祥瑞斋’即日起停业三月!” 王员外和刘老爷面如死灰,百口莫辩。 潜入者的翻供和木牌的铁证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 堂下围观之人一片叫好,“云纹居”的清白彻底洗清,名声更上一层楼。 李奇和苏清瑶走出县衙,迎着正午的阳光,心中却无半点轻松。 他们知道,王员外和刘老爷虽受重创,但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未来怕还有更大的报复。 “奇哥,这潜入者翻供得太妙了!” 苏清瑶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你是怎么让他如此听话的?” 李奇微微一笑,心中却暗道:“这控神散果然神妙!” 他并未提及系统和秘药,只轻声道:“清瑶,我自有办法。这场胜利只是开始,接下来咱们得趁热打铁,将‘云纹居’的生意做大,彻底站稳脚跟!” 苏清瑶点头,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坚定:“好!奇哥,无论前路如何,咱们一起闯!这县城,迟早是咱们的天下!” 县衙大堂内的风波虽以“云纹居”的胜利告终,但南街的硝烟并未真正散去。 王员外和刘老爷各挨了三十板子,罚银二百两,铺子停业三月,这场重创让他们在县城的名声一落千丈。 更为致命的是,赵县太爷对他们的信任彻底崩塌。 赵县太爷端坐县衙后堂,捋着胡须,脸色阴沉如水。 他本以为王员外和刘老爷虽有些小心思,但好歹是县城的地头蛇,背后还有府城的关系,多少得给几分薄面。 谁料二人如此大胆,竟明目张胆陷害“云纹居”,险些让他颜面尽失。 要知道,“云纹居”可是他亲自注资的产业,若真被王员外和刘老爷搞垮,他那点俸禄如何支撑得了县太爷的体面生活? 更别提他还指望着“云纹居”的盈利为日后升官发财铺路! “哼!这两个老狐狸,平日里仗着府城的关系耀武扬威,如今竟敢坏本官的大计!” 第三十章 赵县太爷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若再有人敢挡本官的路,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他心中已暗下决心,今后对王员外和刘老爷再无半分姑息,至于“云纹居”,他定要全力扶持,绝不能让这棵摇钱树倒下。 与此同时,王员外和刘老爷各自拖着被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回到府中,恨意却如烈焰般在胸中熊熊燃烧。 二人聚在刘府密室,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怨毒。 “李奇!苏氏!” 王员外咬牙切齿,肥胖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两个泥腿子,竟敢让咱们在县城丢尽脸面!三十板子,二百两银子,这笔账,我王某若不讨回来,誓不为人!” 刘老爷阴恻恻地接口,瘦高的身影在烛光下宛如一尊恶鬼:“不错!赵县太爷偏心那两个乡下人,害咱们吃了大亏!可这县城,还是咱们的地盘!‘云纹居’不过是个刚冒头的铺子,根基未稳,咱们若不连根拔起,迟早被他们骑到头上!” 王员外眯起眼睛,沉声道:“老刘,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那黑影翻供,证据确凿,县衙那边咱们暂时动不了李奇夫妇,可若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我不甘心!” 刘老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动不了他们?哼!李奇夫妇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木匠铺子,离了木材,他们还能做什么?咱们直接断了他们的货源,看他们‘云纹居’还怎么嚣张!” 王员外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县城的木材商多半与咱们有交情,若再搬出府城知府的名号,谁敢不听?没了上好的榆木、紫檀、花梨木,他们的家具就是一堆废柴!” 二人对视一眼,阴谋在密室中悄然成形。 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动用一切人脉和关系,彻底掐断“云纹居”的木材供应链,让李奇夫妇无材可用,陷入绝境。 次日清晨,王员外和刘老爷分头行动。 他们先是召集了县城几大木材商,摆出府城知府的招牌,声称“云纹居”得罪了府城的大人物,凡是继续与他们交易的商贾,都将面临知府的责罚。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木材商们惶惶不可终日。 县城的木材生意本就集中在几家大商贾手中,这些人平日里与王员外和刘老爷交情颇深,又慑于知府的威名,哪敢不从? 不到一天时间,县城南街、北街、东街的木材商便纷纷表态,拒绝向“云纹居”供货。 更有甚者,连一些原本与李奇夫妇交好的小商贩,也迫于压力,悄悄断了联系。 而,“云纹居”的铺子却依旧热闹非凡。 县衙一战后,李奇的八仙桌和精湛的云龙纹雕工名声大噪,县城乃至邻近镇上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苏清瑶忙着核对账目,安排伙计接待客人,李奇则埋头在库房检查库存木材,准备再打造几件精品家具,以趁热打铁,巩固“云纹居”的口碑。 然而,到了午后,一名伙计匆匆跑进库房,脸色慌张:“东家,不好了!刚有几个木材商派人来,说是……说是以后不跟咱们做生意了!连咱们订的那批花梨木和桐木,也被他们扣下了!” 李奇一愣,放下手中的刻刀,皱眉道:“怎么回事?那些木材商跟咱们合作得好好的,为何突然翻脸?” 伙计吞吞吐吐道:“他们……他们说是王员外和刘老爷放话,谁再给‘云纹居’供货,就得罪了府城的大人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奇闻言,心中一沉,立时明白了王员外和刘老爷的毒计。 他冷笑一声:“好一招釜底抽薪!他们这是要断了咱们的根!” 苏清瑶闻讯赶来,脸色也变得凝重:“奇哥,这事不简单。县城的木材商多半被王员外和刘老爷捏在手里,他们若真搬出知府的名号,那些商贾哪敢不听?咱们的库存木材只够支撑半个月,若无新货,订单再多也只能干瞪眼!” 李奇点头,目光深邃:“清瑶,你说得对。王员外和刘老爷吃了大亏,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出此狠招。不过,他们既然敢玩这一手,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苏清瑶略一思索,沉声道:“奇哥,县城的木材商虽被他们压制,但咱们可以去邻近的镇上,甚至府城找货源。只要咱们能撑过这段时间,‘云纹居’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 李奇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清瑶,去外地找货源虽是个办法,但耗时太长,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倒有个主意,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清瑶一愣,忙问道:“奇哥,你有何妙计?” 李奇压低声音,缓缓道:“王员外和刘老爷敢搬出知府的名号,咱们为何不能以牙还牙?赵县太爷对咱们有恩,又注资了‘云纹居’,他定不想看到铺子倒闭。咱们不妨请他出面,压一压那些木材商,告诉他们,县衙才是县城的真正靠山!” 苏清瑶眼中一亮,随即又皱眉道:“奇哥,这法子虽好,但赵大人毕竟是官场中人,若咱们频频求他出面,怕会让他生厌。况且,王员外和刘老爷既敢用知府的名号,背后未必没有真凭实据。咱们若贸然让赵大人出头,怕会让他为难。” 李奇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得有理。直接求赵大人,确实有些冒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我还有一招!既然王员外和刘老爷用知府的名号吓唬人,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他压低声音,将计划细细道来。 原来,李奇打算先暗中联络几位与“云纹居”交好的商贾,如钱掌柜、孙老爷和周老板,请他们出面散布消息,称“云纹居”已得到府城某位大人物的青睐,木材供应绝不会断。 此消息一出,定能动摇木材商的决心。 接着,李奇再亲自前往邻近的青石镇,那里有一家木材商行,与县城关系较疏,且与王员外和刘老爷并无深交。 只要以高价订购一批优质木材,解了燃眉之急,“云纹居”便能继续运转。 第三十一章 苏清瑶听完,拍手称妙:“奇哥,这法子好!既能稳住县城的商贾,又能争取时间。咱们分头行动,我去联络钱掌柜他们,你去青石镇谈货源!” 当夜,李奇连夜赶往青石镇,找到那家名为“泰和商行”的木材铺子。 掌柜姓张,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听说李奇来自“云纹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李东家,你的名声我可是听过!那八仙桌的雕工,啧啧,县城都传遍了!不过,听说你们得罪了王员外和刘老爷,他们放话不让县城供货,你这趟来……” 李奇微微一笑,拱手道:“张掌柜,实不相瞒,王员外和刘老爷确实使了些手段,但‘云纹居’背后有县衙撑腰,绝不会倒!今日我来,是想与贵商行谈一笔大生意,订购一批上等花梨木和紫檀,价格好说!” 张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虽听过王员外和刘老爷的警告,但青石镇离县城颇远,他们的势力鞭长莫及。 况且,“云纹居”的名声如日中天,若能搭上这艘船,定有不菲的回报。 他略一思索,点头道:“好!李东家爽快,我也不含糊!这批木材,我给你留着,三日内送到!” 李奇大喜,当即付了定金,与张掌柜签下契约。 与此同时,苏清瑶在县城也没闲着。 她连夜拜访了钱掌柜、孙老爷和周老板,将李奇的计划和盘托出。 三人听后,拍案叫绝,纷纷表示愿助一臂之力。 他们当即分头行动,在县城各大茶肆、酒楼散布消息,称“云纹居”已得到府城某位神秘大人物的青睐,木材供应源源不断,任何与“云纹居”为敌的商贾,都将自讨苦吃。 这消息如风般传遍县城,木材商们本就因王员外和刘老爷的威压而惶惶不安,如今听说“云纹居”另有靠山,顿时动摇起来。 有的商贾暗中派人联系苏清瑶,表示愿恢复供货;有的则观望不前,生怕站错队。 三日后,青石镇的木材如期运到“云纹居”。 李奇亲自验货,见那批花梨木和紫檀木质地优良,心中大定。 他当即投入打造新家具,准备以更精湛的工艺吸引订单。 与此同时,县城的风向开始转变。 钱掌柜等人的造势起了作用,不少木材商悄悄恢复与“云纹居”的合作,生怕错失商机。 王员外和刘老爷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二人闻讯后,气得砸了府中的茶盏,却又无可奈何。 赵县太爷听闻此事,暗自点头,对李奇夫妇的机敏颇为欣赏。 他特意派人传话,叮嘱李奇和苏清瑶继续放手经营,县衙定是他们的后盾。 “云纹居”的生意再度红火起来,南街的铺子门庭若市,订单络绎不绝。 …… 夜色如墨,刘府的密室中,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如鬼魅。 王员外肥硕的身躯挤在一张太师椅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却仍被他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肥胖的脸庞上满是惊惶,嘴角微微抽搐,仿佛随时会迸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 刘老爷则坐在他对面,瘦高的身形在烛光下显得越发阴鸷。 他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发出轻微的“嗒嗒”声,眼中闪过一抹掩不住的焦虑,宛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饿狼,随时准备扑向任何可能的生路,却又害怕扑了个空。 “这……这李奇和苏氏,到底是什么来头?” 王员外终于按捺不住,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咱们动用了府城知府的名号,县城的木材商都吓得不敢喘气,可他们居然还能从青石镇弄来货源!这事不简单,绝不简单!” 他顿了顿,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更可恨的是,市井间竟传出风声,说他们背后有府城的大人物撑腰!这……这要是真的,咱们在县城的根基,岂不是要被他们连根拔起?” 王员外的胸膛剧烈起伏,肥肉随着他的愤怒微微颤动,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他想起县衙那三十板子的屈辱,臀部仿佛又隐隐作痛,耻辱与恐惧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县太爷……赵县太爷如今对咱们是彻底翻脸了!” 他咬着牙,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那日看咱们的眼神,恨不得将咱们剥皮抽筋!若李奇夫妇真有府城的靠山,赵县太爷怕是巴不得借机踩咱们一脚,好讨好上头!” 刘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瘦削的脸颊微微抽动,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王兄,你我在这县城经营多年,哪回不是呼风唤雨?可这李奇夫妇,哼!区区两个泥腿子,竟让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停下敲击桌面的手指,缓缓起身,在密室中踱了两步,背对王员外,声音低沉而阴毒:“你说,他们背后真有府城的大人物?这消息若真,咱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可若只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哼!那他们可真是好算计,硬是把咱们逼得进退两难!” 刘老爷转过身,烛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一片狰狞的阴影。 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不安与猜忌,嘴唇微微哆嗦,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惊惧:“我总觉得,这李奇不是普通人。他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偏偏又沉稳得可怕。咱们派去的人,连他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反而被他玩得团团转!还有那苏氏,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连钱掌柜、孙老爷那样的老狐狸都甘心为她奔走。这两人,绝非池中之物!” 王员外咽了口唾沫,肥胖的身躯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老刘,你说得对。这李奇……我总觉得他像个深不见底的潭子,水面平静,底下却藏着吃人的漩涡!咱们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颤抖:“还有赵县太爷……你没见他那日拍案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咱们当场拿下!他若真铁了心护着‘云纹居’,再加上李奇夫妇背后的靠山……老刘,咱们这县城的半壁江山,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烛火微微一晃,投下更深的阴影。 刘老爷的脸色越发阴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却又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咬紧牙关,牙齿间发出轻微的咯咯声,似在强压心中的慌乱:“赵县太爷……哼!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平日里还不是得看咱们的脸色?可如今,他竟为了‘云纹居’跟咱们撕破脸!这事背后,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