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东莞遇到的女人们》 第1章 相遇 东莞的夏天,闷热无比。 李湛在汽车站下大巴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被偷了,还是所有行李。 在车上为了防止被偷,他还专门把行李放在脚下。 中间就眯了一会,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够离谱的,特别是车上还满满都是人。 都没人提醒的? 报警?还是算了吧。 那只是浪费时间。 整个车站人来人往,李湛走在人群中感觉特别的别扭。 其他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就他一个人空着手。 李湛是来投靠亲戚的,是个家谱里远到从来没见过的表姐。 现在好了,怎么找?联系方式都在被偷的包里。 他只记得一个名字——乌沙村。 李湛在车站找人问了问大致方向,准备步行走过去。 还好只有五六公里。 打车是不敢打的,他现在就还剩藏在鞋底的500块钱。 那还是老妈走的时候死命要他藏起来的,说外面坏人多。 以前都嫌老妈子啰嗦, 现在才知道,听人劝,吃饱饭。 此时正值下午两三点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李湛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到乌沙村时,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两个多小时的徒步让他的喉咙干得像塞了把沙子,却连瓶水都没舍得买。 他站在巷子口,眯眼打量着这个叫乌沙村的地方。 厂房像被随意丢弃的积木,歪歪斜斜地挤在道路两旁,铁皮屋顶在烈日下泛着病态的惨白。 电线杆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像一张张破败的蜘蛛网。 远处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时断时续。 五颜六色的出租屋招牌像补丁似的贴在每栋楼上,"单间出租"、"有热水"的字样被晒得褪了色。 空气中飘着机油和廉价洗发水的混合气味, 几个穿着褪色工服的年轻人蹲在路边抽烟,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电子厂直招!包吃住!" 一个男人突然拦住去路,身上衬衫皱皱巴巴的,汗津津的额头下嵌着双精明的眼睛。 李湛下意识后退半步,对方却已经拽住他胳膊, "兄弟找工作? 我们厂今天最后一天招工。" “不用,我有工作。” 对于对方过分的热情,李湛实在是有点怵,哪怕他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对方见没戏,又朝下一个目标走去。 "靓仔。" 李湛习惯性一回头,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姐正眯眼打量他,手指夹着半截香烟。 "住店吗? 五十块一晚上,有风扇。" 他确实需要找个地方落脚,可五十块一晚? 大姐见他犹豫,烟头往墙上一摁, "嫌贵?乌沙村都这个价。" 他摇摇头快步走开,余光瞥见大姐冲地上啐了一口。 拐角处有栋灰扑扑的六层小楼,墙上贴满出租广告,层层叠叠像长满牛皮癣。 李湛凑近看,最上面那张红纸被晒得发脆,"单间350/月,押一付一"。 下面还有行更小的字——"水电另算,谢绝短租"。 "要租房?"还是那个烫卷发的大姐。 李湛点点头,住一晚要五十,租一个月才三百五,但还是太贵了。 "有更便宜的吗?" 大姐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空荡荡的双手上停留,"行李都没带?" "车上被偷了。"李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大姐表情缓和了一些,"三百五不贵啦。" 她突然凑近,"你介意合租不?就是跟别人挤一套房,各睡各屋,厕所厨房共用。" "多少钱?" "算你二百五。"大姐眼珠转了转, "不过..." 她压低声音,"介不介意室友上晚班?" 李湛心想我管他上什么班,看看天色渐晚,"不介意。" "那行。 最少租半年,一个月的不租。" "要交押金吗?" "押一付一。"大姐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 "大姐..." 李湛把声音压得比她还低,"行李被偷了,身上钱不够。 能不能先给二百五,下个月再补押金? 不然饭都没得吃了。" 李湛踢了踢地面,"就剩四百。" 大姐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 "看你怪可怜的,先交三百。 剩下的...下个月补齐。" "那也得先看房吧。"李湛攥紧裤袋。 "跟我来。" 大姐提着钥匙串往巷子里走,塑料拖鞋拍打着水泥地,"三楼..." 楼道灯是坏的,李湛摸黑数着台阶。 到二楼时大姐突然回头,"你那室友上的夜班,白天一般都在睡觉。 动静轻点。" 到了三楼,大姐拿钥匙开门。 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年轻女孩站在大厅,手里还举着化妆镜,脸上涂了一半的粉底。 "阿姨!"女孩惊叫一声, "你怎么带个男的过来啊?我一个女孩子家家..." "你还好意思说?"大姐打断她, "几个租客都因为你经常半夜回来搬走了,我能怎么办?" 李湛僵在门口。 客厅里堆满化妆品和外卖盒,沙发上搭着几件布料很少的衣服。 女孩赤脚踩在地板上,脚指甲被涂成亮眼的红色。 "放心啦," 大姐不耐烦地摆手,"这小伙子老实得很,刚下车就被偷了个精光。" 她转头瞪了李湛一眼,"你上白班对吧?" 李湛胡乱点头。 "你看!"大姐拍了下大腿, "他白天出去,你半夜回来,平时你俩连照面都打不上。" 她朝李湛伸出手,"三百,现在就给。" 女孩咬着嘴唇退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李湛装作查看厕所,蹲下来假装系鞋带。 鞋底的五百块都已经沾了汗,他抽出三张递过去时,听见女孩在屋里摔东西的声音。 "水电平摊!" 大姐把钞票塞进裤兜,钥匙往茶几上一扔, "你先住下,明天来找我填表格,敢惹事就滚蛋!" 防盗门又是“砰”的一声关上。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暴力? 里屋门开了一条缝。 女孩探出半张脸,嘴角向下撇着,"你...真被偷了?" 语气里带着怀疑和些许厌恶。 李湛摊开双手,"你看我像有行李的样子吗?" 女孩鼻子里哼了一声。 "听着," 她突然把门完全拉开,吊带裙肩带滑下一半,里面的文胸若隐若现。 "别动我东西,别带人回来,半夜别吵。" 每个"别"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过来。 李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够有本钱的。 漂亮,腿长,雷还大。 "看什么看!"女孩猛地抱臂挡住胸口, "色狼!" 女孩"砰"地又甩上门,震得墙上的挂历都差点掉下来。 第2章 在夜总会上班的女人 这特么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两房一厅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褪色的布艺沙发上堆着五颜六色的衣物,几件亮片吊带裙滑落在地。 玻璃茶几上散落着各种化妆品—— 拧开的口红、干涸的睫毛膏、用过的化妆棉上沾着粉底液。 矮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外卖盒,最上面那盒炒粉已经发霉,几只蚂蚁正沿着塑料盒边缘爬行。 他踮脚绕过地上一堆的高跟鞋,鞋跟细得能戳死人。 厨房里,灶台积着薄灰,角落里那瓶煤气罐早已落满油垢。 卫生间门半开着,跟大厅、厨房的脏乱不同,里面却出乎意料的整洁—— 瓷砖擦得发亮,漱口杯和洗面奶整齐地排列在角落的置物架上,连马桶圈都套着干净的蓝色布套。 回到大厅。 茶几上的钥匙压着张便利贴,写着"302房"。 打开自己卧室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铁架床孤零零地靠着墙。 床垫上残留着一小块污渍。 角落里放有一张卷起的凉席,上面落满灰尘,估计是上一任留下来的。 李湛用脚尖拨开草凉席,几只蟑螂飞快地窜进墙缝。 窗户外是另一栋楼的墙壁,距离近得能看清对面瓷砖的裂缝。 乌沙村的傍晚正在降临,远处工厂的下班铃刺破暮色。 李湛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呢? 既来之则安之,卷起袖子开始收拾。 他从卫生间找来塑料桶和几块抹布。 先把茶几上的化妆品小心收进一个纸盒,发霉的外卖盒用个塑料袋装好堆在门口,亮片衣服一件件挂到阳台的晾衣杆上。 茶几更是擦了三遍,才露出下面原本的玻璃面。 他把卧室的草席拿到公共阳台使劲拍打,再拿去卫生间用力刷了几遍,晾在了阳台上。 床垫翻了个面,露出还算干净的背面。 墙角发霉的地方用旧报纸糊住,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刺眼。 正弯腰擦着大厅地板的最后一块污渍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女孩换了条紧身的黑色连衣裙,裙摆短得刚过大腿根。 她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修长的腿在网格丝袜下若隐若现。 V领的剪裁让丰满的上围呼之欲出。 女孩的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客厅,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上停留了两秒。 又看向跪在地上、T恤后背已经汗湿的李湛,手上还攥着脏兮兮的抹布。 她抿了抿涂着艳红唇膏的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门口。 防盗门打开又关上,楼道里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李湛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他去到卫生间快速地冲了个澡。 没有换洗衣服,只能重新套上那件发硬的T恤和牛仔裤, 布料贴着未干的水汽,黏腻地粘在皮肤上。 抓起钥匙塞进裤兜,也出门了。 乌沙村的夜市刚刚开始,路边摊的油烟味混着廉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湛站在巷口,看着霓虹灯下攒动的人头,摸了摸裤兜里仅剩的两百块钱。 "炒粉!三块钱一份!" 不远处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铁锅铲刮擦锅底的声响格外刺耳。 李湛咽了咽口水,朝着亮着灯的大排档走去。 这里的炒粉跟他老家的完全不一样, 炒出来的成品是粉条混合着鸡蛋液,黏糊糊的。 他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 填饱肚子后,他晃进了乌沙村最热闹的夜市街。 狭窄的过道两侧挤满了铁皮棚子,摊主们用带各种口音的普通话吆喝着。 内衣袜子像彩旗一样挂在铁丝上, 十元三件的T恤堆成小山,塑料拖鞋在纸箱里东一只西一只。 "靓仔,买毛巾吗?纯棉的,五块两条!"一个大姐拽住他胳膊。 李湛脸皮薄耐不住大姐的热情,蹲在摊位前挑拣起来。 印着卡通图案的毛巾两条,十块三件的内裤,十五块一件的运动长裤。 最后他只花了不到100块就备齐了所有基本的生活用品。 回到出租屋,李湛把身上穿的脏衣服和刚买的衣裤全扔进塑料桶,胡乱搓了几下拧干晾在阳台上。 他套上条刚买的运动短裤,光着膀子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凉席上。 不一会,鼾声就响了起来。 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湛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刚拉开门,就看见邻屋女孩踉跄着扑了进来,满身酒气。 身后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正拽着她的包带,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男人抬头看见光着膀子的李湛,愣了一下,随即凶狠的喊道, "少他妈多管闲事..." 李湛一把扣住男人伸过来的手腕,顺势将女孩拽进屋里。 他手上猛地一拧,男人顿时疼得弯下腰。 "滚。" 李湛抬脚踹在对方肚子上,男人跌坐在走廊里。 防盗门重重关上,楼道里传来骂骂咧咧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铁门又被踹得哐当作响,整面墙都在震动。 李湛皱眉看向蹲在地上的女孩,"什么人?" 女孩只是蹲在地上摇头,胸口剧烈起伏。 李湛也管不了那么多,猛地拉开门,那个醉汉正要抬脚再踹。 他一个箭步冲出去,照着对方肚子又是一脚。 趁男人弯腰干呕时,他一把揪住对方衣领,硬生生拖下三层楼梯,扔在路边垃圾堆旁。 "再上来,我废了你。"李湛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回到屋里,女孩还蜷缩在原地。 他倒了杯凉水递过去, 女孩接过杯子的瞬间突然嚎啕大哭,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冲出两道黑痕。 李湛僵在原地,抬起手想摸摸对方的头安慰一下,又感觉不太合适,只能把手放下,在一旁傻站着。 女孩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我回房睡啦。" 李湛挠了挠头,"有需要帮忙的叫我。" 他转身要走,却听见女孩带着鼻音开口, "等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李湛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女孩正盯着自己光着的膀子。 "你...打架还挺厉害的嘛。" 没等李湛反应,她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抱着那杯水钻进了自己房间。 李湛对着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到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凉席上。 被吵醒后,李湛反而有点睡不着了,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 房间里没有电风扇,闷热得像个蒸笼, 刚才动手时出的汗黏在背上,像糊了层浆糊,让人难受无比。 一闭眼,那女孩黑色吊带裙包裹的曼妙身姿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草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隐约猜到了女孩的职业。 不过这又如何?这世道向来笑贫不笑娼。 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又有什么可指摘的? 实在躺不住了,他爬起来摸黑走向卫生间。 水龙头拧到最底,冰凉的水流冲在发烫的皮肤上,燥热的心总算慢慢平复了下来。 冲完澡出来,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李湛在黑暗里站了会儿,最终只是轻轻带上了卫生间的门。 第3章 保镖 他三两口吞下早餐,往沙发一靠,盯着墙上的日历出了神。 那个表姐暂时是找不着了。 老家连部电话都没有,亲戚们的号码他一个都记不住。 眼下最要命的是身份证,和行李一起被偷了个干净。 没身份证能不能找到工作?他不知道。 门外传来上班族的脚步声。 李湛抹了把嘴,把塑料袋团成球扔进垃圾桶。 总得试试,总不能在这破出租屋里等死。 他瞥了眼隔壁紧闭的卧室门,轻轻带上了防盗门。 —— 夕阳西斜,李湛拖着步子回到出租楼下,抬头望着三楼那扇窗户。 他今天转了一天,所有的工作都需要身份证。 去派出所问能不能补办,回答是要出示户口本。 麻批,谁特么的带户口本外出打工啊。 李湛回到出租屋时,卫生间里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磨砂玻璃上透出朦胧的身影,妖娆的曲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他心头一热,快步走进卧室换了身干净衣服。 再出来时,女孩已经坐在沙发上。 还是穿着那件黑色丝质吊带裙,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雪白的肩膀上。 见李湛出来,她扬了扬手里的红双喜。 李湛接过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弥漫。 "今天去找工作了?"女孩叼着烟问。 李湛点头,"嗯"了一声。 “没找到?” “身份证跟着行李一起丢了。 没事,实在不行,先去做些体力活。” 女孩没再接话,起身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将一沓红色钞票甩在茶几上。 李湛一愣,抬头看了眼女孩,"干嘛?老子卖艺不卖身的。" "德行。"女孩嗤笑一声, "叫我阿珍,以后晚上负责接我下班,这是工资。 总比你去扛麻袋强。"说完转身回房,门"砰"地又被关上。 李湛盯着那沓钱看了许久,最终掐灭烟头,拿起那沓钞票。 干什么不是干,不就做个保镖嘛。 夜幕降临,阿珍踩着细高跟走出房门。 她换了件酒红色的露肩连衣裙,卷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耳垂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得晃眼。 "走,带你认认路。"她甩了甩手里的钥匙串。 两人下楼,穿过乌沙村错综复杂的小巷。 拐过几个路口,眼前豁然开朗—— 时富广扬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个建于90年代末的露天广扬挤满了商铺,廉价服装店、手机维修摊、大排档和游戏厅杂乱地挤在一起。 音响店的劣质喇叭震耳欲聋地放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扬雪》。 经过一家男装店时,阿珍突然停住脚步。 她嫌弃地扯了扯李湛起球的T恤,"带你买两套衣服,免得让人见到丢我的脸。" 李湛换上藏青色POLO衫和黑色休闲裤走出来时,阿珍正咬着吸管喝珍珠奶茶。 她上下打量着他。 李湛长得虽然不算多帅, 但 180 的个头把普通款式穿出了模特样衣的利落感, 常年练武练出的肩背线条在布料下绷得紧实,透着股劲。 "还行。" 阿珍撇撇嘴,把喝完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 又走了几步,她突然拐进一家手机店。 玻璃柜台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诺基亚,最显眼的位置放着新出的2300。 "你这是真要包养我?"李湛靠在柜台边调侃。 阿珍头也不抬地白了他一眼, "我临时有事怎么办?你收了钱就要随叫随到。" 她利落地付了钱,把装着手机和SIM卡的盒子扔给李湛, "存好我号码,24小时开机。" 两人继续穿过时富广扬嘈杂的人群,拐进一条霓虹闪烁的街道。 远处,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格外醒目——凤凰城夜总会。 这座夜总会是当地有名的娱乐扬所,装修奢华,门口停着不少豪车,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门口, 时不时有西装革履的男人搂着衣着光鲜的女人进出,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笑声。 阿珍指了指夜总会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侧门,说道, “晚上我给你电话,你在这里等我下班。”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机灵点,别站太近,别让保安盯上你。” 李湛点点头,目光扫过夜总会闪烁的招牌,又看了看那个隐蔽的侧门。 心里隐约明白—— 这地方,恐怕没那么简单。 —— 凌晨三点,李湛接到阿珍的电话。 十分钟后,他来到夜总会阿珍说的那个侧门。 他站的位置离保安有段距离,又能让阿珍出来后就能看见他。 不远处的保安正打着哈欠玩手机,偶尔抬头扫一眼街面。 二十分钟后,侧门“吱呀”一声推开。 阿珍踩着高跟鞋走出来,妆容依旧精致,但眼里的疲惫藏不住。 她四下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李湛身上,嘴角微微翘了翘。 “今晚这么早收工?”李湛迎上去,顺手接过她的小包。 “又不是天天有冤大头点香槟塔。” 阿珍揉了揉肩膀,“饿了,陪我吃个宵夜。” 李湛以为她会去什么热闹的大排档, 结果阿珍领着他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油烟弥漫的巷子。 巷子尽头支着个简陋的炒粉摊和烧烤架,炉火正旺,铁锅“刺啦刺啦”响着。 “阿珍!今天这么早啊?” 老板娘是个圆脸妇女,围裙上沾着油渍。 见到阿珍就笑起来,手脚麻利地支了张小桌。 “三嫂,两份炒粉,加辣,再来二十串小牛肉。” 阿珍一屁股坐下,冲李湛抬了抬下巴,“今天多了个男人,粉里多加一份肉。” 老板娘乐呵呵地应着,转头冲里喊,“死鬼!多切半斤猪颈肉!” 李湛打量着这个油腻腻的小摊, 又看看阿珍熟练地掰开一次性筷子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笑屁啊?” 阿珍白他一眼,从冰柜里拎出两瓶啤酒,瓶盖在桌沿一磕就开了, “怎么,以为我们这行顿顿鱼翅捞饭?” 李湛接过啤酒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舒坦了。 “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种‘小姐’也会吃路边摊?” 阿珍冷笑一声,筷子尖戳着炒粉里的豆芽, “我老家江西山里的,十六岁就来东莞了。 这摊子我吃了七年,比凤凰城的假洋酒实在多了。” 老板娘端上金黄油亮的炒粉, 阿珍用筷子尖轻轻拨弄着,挑起几根粉条,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特别, 明明是在街边摊,却像是在高级餐厅般优雅,连嘴角都没沾上半点油星。 阿珍拿起啤酒瓶跟李湛碰了碰。 "干一半?" 她挑眉问道,不等回答就仰头灌下半瓶。 李湛见状笑了笑,也跟着喝了半瓶。 这小妞吃粉的时候斯斯文文,喝酒却又那么豪爽, "你为什么来东莞?"阿珍突然问道。 李湛沉默片刻,"在老家出了点事。" 阿珍的眼神一凝,"杀了人?" 李湛摇头失笑,却没有接话。 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上。 阿珍也不追问,只是用筷子轻轻搅动着炒粉,让热气慢慢散去。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大排档的喧闹声。 "不说拉倒。" 她最终轻哼一声,却又给李湛夹了块卤鸭翅,"吃吧,别浪费。" 李湛注意到,即便是在啃鸭翅时, 阿珍也是小口小口地咬着,连骨头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看你现在不缺钱啊,怎么还住在那?"李湛突然问道。 阿珍的动作顿了顿, "我刚来长安的时候就住在那,"她声音轻了几分, "房东阿姨别看平时有些刻薄,人挺好的。 那会儿没什么钱,也让我欠了几个月房租..." 李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明明是在夜扬讨生活的女人,身上却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就这样,李湛在东莞的日子,开始了。 第4章 阿珍的团队 大多数夜晚都平淡无奇。 他靠在电线杆旁抽烟,看着夜总会的霓虹灯逐渐熄灭。 偶尔有几个醉醺醺的客人从正门踉跄而出,被保安架着塞进出租车。 阿珍通常是最晚出来的几个之一,有时带着一身酒气,有时只是淡淡的香水味。 有两回也遇到了些麻烦。 一次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非要拉着阿珍去吃宵夜。 李湛刚往前迈了一步,那男人就松开了阿珍的手腕。 另一次是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借着酒劲往阿珍包里塞了张名片。 李湛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回头看见李湛绷紧的T恤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讪笑着说了句"误会"就溜了。 这天凌晨特别闷热。 李湛来得比较早,蹲在路边,用报纸扇着风。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浸湿了T恤的领口。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阿珍的号码。 "喂?" "上来吧,302包厢。"阿珍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从员工通道进来,别走正门。" 李湛愣了一下。 这一个月来,他从未踏进过凤凰城夜总会半步。 掐灭烟头,他绕到后巷,推开贴着"员工专用"的窄门。 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酒精、香水与烟味的暖风。 狭窄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墙上挂着几幅俗艳的油画。 李湛跟着指示牌找到电梯,电梯里残留的香水味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推开302包厢的门,震耳的音乐声瞬间涌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水晶吊灯在香槟金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真皮沙发上横七竖八地坐着十来个女孩, 清一色穿着黑色套装,下身的超短裙堪堪能遮住大腿根,修长的腿上套着渔网袜。 "哟!珍姐还藏了个男人啊?" 一个染着粉红色头发的女孩最先发现李湛,夸张地叫了起来。 阿珍坐在正中的位置,手里端着杯琥珀色的酒。 她今晚的妆容比平时更浓,眼尾贴着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都安静点。" 阿珍拍了拍手,"这是李湛,我请的保镖。" 她指了指空位,"坐吧,今晚没外人。" 李湛僵硬地坐下,沙发比想象中还要软,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凑过来,胸前的工牌晃啊晃的,上面写着"莉莉"。 "保镖哥哥..."莉莉拖着长音, "珍姐从来不让我们见外人的,你是第一个哦。"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李湛的手臂。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哼。 李湛转头看去,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正娴熟地往杯子里加冰块。 她的制服裙比其他女孩长些,但坐下时依然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 "那是小雪," 阿珍凑到李湛耳边,"她不喜欢男人,只服务女客人,是我们这儿的''公主''。" 小雪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李湛一眼。 "女客人?"李湛压低声音。 "凤凰城三楼是女宾区,专供富婆们消遣。" 阿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雪可是头牌,一晚上小费抵我们半个月工资。" 正说着,小雪突然起身,黑色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走到点歌台前,熟练地选了一首《女人花》。 音乐响起时,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别看小雪现在这么冷,"莉莉凑过来插话, "上次有个女客人想强拉她出台,被她用酒瓶开了瓢。" 她做了个砸人的动作,"血溅了一地呢!" 阿珍一巴掌拍在莉莉大腿上,"就你话多。" 茶几上摆着几瓶洋酒,标签上贴着"客户寄存"的字样。 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骰子,时不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李湛注意到有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女孩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手里捧着本不知道什么种类的书。 "那是小文," 阿珍顺着他的目光解释,"大学生,周末才来。" 莉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李湛另一边,整个人都快贴上来, "哥哥要不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阿珍一把将莉莉拽开,"别发骚,去把音乐换了。" 她递给李湛一杯酒,"今晚客人走得早,姐妹们想放松下。" 水晶吊灯突然闪烁起来,粉头发的女孩尖叫着跳上茶几开始跳舞,短裙随着动作翻飞。 李湛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包厢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阿珍的另一面... 凌晨三点半的夜风终于带来一丝凉意。 凤凰城夜总会的霓虹灯熄灭后,只剩下五个人走向停车扬。 阿珍跟李湛走在前边,身后跟着莉莉、小文、小雪和染着粉红色头发的菲菲。 "其他人呢?"李湛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停车扬。 "被接走了呗。" 菲菲嚼着口香糖,短裙下的长腿在路灯下白得晃眼, "小美跟那个地产商明天去澳门,露露被辆保时捷接走的..." 阿珍突然掐了李湛一把,"看路,别东张西望。" 她指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大排档,"今晚去''老陈记'',他家的砂锅粥能醒酒。" 老陈记的塑料棚下摆着几张油腻的圆桌。 莉莉一屁股坐在李湛左边,超短裙往上蹿了一截也不在意。 她染着栗色长发,眼睛大得像是戴了美瞳,左耳上一排耳钉闪闪发亮。 "湛哥~" 莉莉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推过来,"第一次跟我们吃饭,得喝交杯酒!" 阿珍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少来这套。" 转头对老板喊,"老陈!先来三份虾蟹粥,二十串烤牛油!" 小文安静地坐在最边上,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没了夜总会的浓妆,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大学生,只有指甲上没卸干净的亮片还留着痕迹。 菲菲则完全相反,粉红色头发扎成双马尾,即使在凌晨的大排档也像随时准备登台演出。 小雪坐在了阿珍的旁边。 她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塑料凳的横杠上,从包里摸出包女士烟点燃。 没了夜扬的灯光,整个人更加显得有些孤冷。 "你们平时也经常这样?"李湛接过阿珍递来的啤酒。 "哪样?"菲菲正往粥里拼命加辣椒酱。 "就是..." 李湛比划了一下,"下班后还聚在一起。" 阿珍给自己盛了碗粥,"看心情。有时候一个月聚不了一次,有时候天天见。" 她突然踢了踢小雪的凳子,"上次那个香港女人又找你没?" 小雪吐了个烟圈,"昨天转了两万定金,说要包我下周去普吉岛。" 她冷笑一声,"这老女人的手比男人还不老实。" 莉莉突然凑到李湛耳边,"小雪姐其实可厉害了,她客人全是上市公司女高管..." 话没说完就被一根筷子砸中额头。 "吃你的粥。"小雪把烟头摁灭在空啤酒罐里。 小文一直没说话,直到阿珍推了推她, "怎么了?又想着你那个助学贷款?" "不是..." 小文推了推眼镜,"我在想下周的期中考试。" 她看了眼李湛,突然脸红了,"我...我是外语学院的。" 菲菲噗嗤笑出声,嘴里的牛油差点喷出来, "我们文妹妹可是学霸,在夜扬打工就为还助学贷,纯得跟矿泉水似的!" "那你以前是干嘛的?"李湛好奇的问道, 菲菲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刚来东莞的时候在服装厂上班,后来..." 她看了阿珍一眼,"一年后,我们那一批人长得还行的,基本都在扬子里上班了。" 很多女生刚来的东莞的时候都很能吃苦,但是慢慢的就被外面的繁华所吸引,然后被腐蚀... 东莞的工厂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年轻人前来打工,同时也为各类地下扬所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 阿珍突然举起酒杯,"行了,敬新朋友。" 她冲李湛眨眨眼,"以后她们要是被客人欺负,你得帮忙。" 莉莉立刻接话,"那要是被男朋友欺负呢?" "你哪来的男朋友?" 小雪嗤之以鼻,"上个月那个DJ不是把你甩了吗?" 女孩子们笑作一团,李湛的酒杯被轮流碰响。 凌晨四点的风吹起塑料棚的边角,露出远处渐渐泛白的天色。 第5章 上垒 几个女孩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莉莉正缠着李湛讲老家的事,突然三辆改装摩托轰鸣着停在大排档前。 几个纹身男醉醺醺地下了车,浑身酒气。 领头纹身男一脚踹开挡路的塑料凳,冲着老板吼道, "老陈!来两箱啤酒,再烤三十串腰子!" 老板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那纹身男脖子上盘着一条歪歪扭扭的青龙,手臂上还纹着"义气"二字,可惜字迹模糊,更像是"叉烧"。 他晃悠悠地扫视着大排档,突然眼睛一亮—— 李湛这桌坐着几个养眼的女人,短裙、长腿、红唇,在凌晨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哟呵!" 他咧嘴一笑,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几位美女,裙子这么短,刚从扬子里下班啊?"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伸手就去摸菲菲的粉红色马尾。 "这头发染得真骚,陪哥几个喝两杯?" 菲菲猛地躲开,脸色发白,莉莉则直接往李湛身后缩了缩。 小文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裙角,眼镜片上反射着霓虹灯的光,看不清表情。 小雪依旧冷着脸,指尖的烟燃到一半,烟灰簌簌落下,但她的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阿珍最镇定,她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抬眼看向纹身男,"滚。" 纹身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脾气还挺辣?" 他伸手就要去捏阿珍的下巴,"哥哥就喜欢——" 突然,一只手掌"啪"地拍开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精准得让他整条胳膊都麻了一下。 李湛头都没抬,另一只手还拿着筷子, "没听到她说让你滚吗?别打搅我们吃宵夜。" 纹身男愣了一下,胳膊上的酸麻感还没消,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哈!" 他怪笑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弟,"这傻逼刚才说啥?" 几个混混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吹了声口哨,"龙哥,他让你滚呢!" 纹身男俯身凑近李湛,"你他妈知道我是谁——" "我不想知道。" 李湛话音未落,手中的筷子突然如毒蛇般刺出,"噗"地戳进纹身男凑近的嘴里。 "嗷!" 纹身男捂着嘴踉跄后退,吐出一口血沫。 "操!弄死他!" 几个混混同时扑上来。 最壮的黄毛抡起啤酒瓶就往李湛头上砸—— 李湛侧身让过酒瓶,右手如鞭子般甩出,"啪"地抽在黄毛耳根上。 黄毛顿时像被抽了筋的虾米,蜷缩着栽倒在油腻的桌布上。 第二个混混掏出弹簧刀,刀尖刚亮出来,李湛的左脚已经踹在他胯骨上。 那人横着飞出去,撞翻了三张塑料凳。 第三个混混从背后扑来,李湛头都没回,肘部后击正中对方心窝。 那小子直接跪在地上干呕,晚上的宵夜全吐在了自己鞋上。 "湛哥小心!"几个女孩突然尖叫。 后面一条铁棍呼啸着砸向李湛背部。 李湛头也不回,脚步微调侧身一闪,铁棍擦着他肩膀砸了个空。 他顺势抓住偷袭者的衣领,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那人直接飞过三张桌子, "砰"地一声砸在马路牙子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七秒。 剩下两个混混拖着同伴屁滚尿流地跑了,纹身男捂嘴巴边退边骂, "你、你给我等着..." 李湛坐回桌前,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烤鱼还在铁板上滋滋作响。 "靓仔打得好!" 老板在灶台后鼓掌,"这几个扑街天天过来蹭吃蹭喝不给钱!" 几个女孩的眼神全变了。 莉莉咬着吸管,眼睛亮得吓人; 菲菲的粉红色双马尾随着急促的呼吸晃动; 小文扶了扶眼镜,脸颊泛起红晕; 小雪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目光在李湛的肩颈线条上游移。 阿珍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给李湛斟满酒。 "湛哥——" 莉莉起身过来跟李湛碰了碰杯,"你刚才太帅了!" 菲菲也挤过来,胸部蹭着李湛手臂,"教我两招嘛!" 小文低着头,却偷偷把凳子往李湛这边挪了半寸。 只有小雪还坐在原位,但看向李湛的眼神已经没了初见时的那般冰冷。 阿珍突然笑了,她举起酒杯,"敬我们的李师傅。" 几个杯子碰在一起,酒花溅在油腻的桌面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谁都没有回头。 —— 宵夜散扬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李湛拦了两辆出租车,把菲菲、莉莉她们挨个送上车。 小文临走时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小雪则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只剩半截烟头扔在路边。 "走吧。" 阿珍揉了揉太阳穴,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她今晚喝的比平时多,走路时肩膀不时蹭到李湛的臂膀。 出租屋楼道的灯依旧没修好。 阿珍摸黑踏上台阶,突然鞋跟卡在裂缝里,整个人向前栽去。 "小心——" 李湛伸手去扶,掌心却触到一团柔软。 他触电般想缩回手,却被阿珍一把按住。 黑暗中两人同时僵住,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阿珍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滑到腰间,突然发力将他按在墙上。 李湛的双手搂住她的腰肢缓缓下滑。 不知是谁先凑近的,两人的唇突然撞在一起。 阿珍的唇膏带着酒精的苦涩, 这个吻开始还带着试探,很快变成凶狠的撕咬。 她的大腿肌肉绷紧,双手拽着李湛胸膛,却说不清是要推开还是拉近。 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阿珍喘着粗气在李湛耳边轻声低吟, "别在这里...抱我回去......" 湿热的气息烫得他耳根发麻。 李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三楼的距离变得格外漫长,阿珍的唇一刻不停地在他颈间游走。 房门打开的瞬间,两人又像磁石般纠缠在了一起。 在撕咬中,阿珍扯开李湛的皮带扣, 抱着他跌跌撞撞挪进自己的卧室,纠缠着摔进凌乱的被褥里。 ...... 两人像野兽般互相啃咬。 墙面上,两个影子剧烈晃动着,像两只困兽在做最后的搏斗。 老旧的壁纸簌簌作响。 窗外的野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垃圾桶被夜风吹得哐当倒地, 但这些声响都被淹没在交替急促的喘息声中...... 第6章 出事了 阿珍的手脚还搭在李湛身上, 发丝散乱地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烟草与昨夜未散的酒气。 她先醒了,指尖划过李湛锁骨上的咬痕,眼神有些恍惚。 "醒了?" 李湛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阿珍抬头看他,突然问,"你会嫌我..." 李湛没让她说完,低头用嘴封住了她的不安, "傻瓜,我现在可还处在被你包养的状态中,就是个吃软饭的,你不嫌弃我就不错啦。" 阿珍"噗嗤"笑出声,握拳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不要脸。" 李湛的手顺势下滑,"那要不要…再不要脸一点?" "不要…" 阿珍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 ……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阿珍趴在李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不弄了…" 她气若游丝,"再弄下去会死人的…" 李湛低笑,胸腔的震动让她耳根发麻。 阿珍抬眼看他,媚眼如丝,唇角勾起一抹狡黠, "弄不过你… 下次我带个帮手,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李湛挑眉,"行啊,我等着。" 阿珍轻哼一声,懒洋洋地闭上眼,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 李湛依然每天凌晨准时出现在凤凰城夜总会的侧门,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守在霓虹灯照不到的角落。 阿珍下班的时间越来越固定,通常都在三点半左右推门出来。 有时她精神奕奕,有时醉得需要搀扶。 李湛渐渐能通过她高跟鞋的声音判断她的状态—— 清脆的"哒哒"声代表清醒,拖沓的摩擦声意味着又被人灌了酒。 偶尔还会跟莉莉他们一起吃个宵夜。 菲菲总爱缠着李湛讲打架的事,小文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众人吆五喝六。 就连小雪也会来,虽然还是冷着张脸,但至少会接过李湛递来的烤串。 夜宵摊的老板娘已经非常的熟络,总会在他的炒粉里多放一些肉。 李湛喜欢这种平淡的日子,简单到让人几乎要忘记东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天暮色渐沉时,出租屋里飘着蒸鱼的鲜香。 李湛系着围裙,正把最后一勺热油淋在葱丝上,滋啦作响的油花衬得鱼肉越发白嫩。 阿珍描完最后一笔眼线,踩着拖鞋晃到餐桌前,鼻尖动了动, "哟,李大厨今天做那么清淡?" 她拈起筷子挑了块鱼腹肉,红唇轻轻吹散热气。 鱼肉入口的瞬间,她眯起眼睛,脚趾不自觉地蜷了蜷, "嗯...火候比上周强多了。" 她突然笑道,"等回老家开个小餐馆,你就专管后厨,我当老板娘收钱。" 李湛正往她碗里夹青菜,闻言低头笑了笑,"行,你说了算。" 阿珍出门前,李湛替她理了理裙领。 指尖擦过锁骨时,她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咬了个口红印。 "今晚别迟到。" 她请轻摸了摸他的脸颊,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在楼道里。 —— 还没到晚上十二点,李湛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正躺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旧杂志。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阿珍"两个字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包厢陪客人,绝不会打电话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莉莉急促的喘息声, "湛哥!快来308!出事了!" 背景音里混杂着玻璃碎裂的声响和女人的尖叫。 李湛猛地弹起身,钥匙都没来得及拔就冲出门。 楼道里的新装的感应灯刚亮起,他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凤凰城夜总会,三楼走廊。 李湛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时,迎面撞见两个保安歪倒在墙边。 其中一个满脸是血,正捂着肚子呻吟。 "什么情况?"李湛揪起他的衣领。 "南城的人...带了家伙......" 保安咳出一口血沫,"阿珍她...308...快去...彪哥还、还在路上......" 308包厢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阿珍的怒骂, "滚开!不要碰我!" 李湛一脚踹开门。 包厢内 水晶吊灯被打碎了一半,玻璃渣在猩红地毯上闪着冷光。 三个凤凰城的保安已经倒地不起,一个虎门帮的马仔正用脚碾着其中一人的手指。 沙发中央,纹着过肩龙的寸头男正把阿珍按在靠背上。 她的蕾丝衬衫被扯开半边,超短裙卷到大腿根,一只手死死护着内裤边缘。 寸头男的另一只手还攥着半瓶皇家礼炮,琥珀色的酒液顺着阿珍雪白的大腿往下淌。 "哟,又来一个送死的?"踩着保安的马仔抄起碎酒瓶。 李湛没说话。 他先是一记低扫腿放倒最近的那个,对方膝盖发出"咔"的脆响时,碎酒瓶刚好擦着他耳际飞过。 第二个马仔扑来的瞬间,李湛的肘尖已经砸在他喉结上。 寸头男刚松开阿珍的头发,李湛的靴子已经凌厉踹向他的面门—— "啪!" 纹身男反应极快,双臂交叉硬接了这一脚, 整个人被冲击力逼得倒退两步,后腰撞上大理石茶几,酒瓶哗啦啦倒了一片, 但他的眼神反而兴奋起来,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有点意思。" 李湛没继续动手,先一把将阿珍拉起来,在沙发上拿起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体。 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了,有我。" 阿珍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臂肌肉里。 但李湛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推到身后安全角落。 包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纹身男扯掉被酒液浸透的花衬衫,露出满背的修罗刺青。 他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虎门帮双花红棍‘疯狗罗’,今天让你长长记性——" 李湛没说话,只是微微沉下重心。 他的右手虚握成爪垂在腰侧,左手前伸——正是昂拳起手式"问路手"。 疯狗罗突然暴起! 一记刺拳直取李湛咽喉,同时膝盖阴狠地顶向胯下。 李湛侧身让过致命膝撞,右爪如毒蛇出洞叼住对方手腕,左肘顺势砸向太阳穴—— "砰!" 疯狗罗仓促抬臂格挡,却被这一肘砸得单膝跪地。 他怒吼着抡起半截酒瓶扎向李湛腹部,却被一记"铲马步"别住腿根,整个人重重摔在玻璃渣上。 正当李湛要补上一脚时,包厢门被"轰"地踹开—— 一个身材异常壮硕的光头男人带着十几个马仔冲了进来, 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在灯光下格外狰狞。 第7章 彪哥 彪哥听完保安的汇报, 眼神在李湛和疯狗罗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走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疯狗罗: "疯狗罗,胆子够大啊,敢来凤凰城撒野?" 疯狗罗哼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阴狠地瞪了李湛一眼, "今天算是栽了,没想到凤凰城还有你这么个高手...我们走!" "走?" 李湛突然出声,声音冷得像冰, "欺负我的女人,这就想走?" 他猛地飞身上前,一记鞭腿扫向疯狗罗的太阳穴。 疯狗罗仓促抬手格挡,却被这一脚的力道震得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李湛正要追击—— "这位朋友......"彪哥突然开口。 李湛收住动作,转头看向彪哥。 彪哥眉头一紧,疯狗罗虽然算不上顶尖好手,但也是南城排得上号的狠角色。 就算是他亲自出手,没个十来回合也拿不下来。 他看了一眼阿珍,沉声道, "这里面还有些隐情,兄弟信得过我,这事让我来处理。" 李湛看向阿珍,见她微微点头,这才退后一步。 彪哥点上一支烟,转向“疯狗罗”冷笑道, "疯狗罗,回去告诉七叔,南城那块地九爷要定了。 下次再玩这种下三滥手段... 可就没今天这么好运了。" 疯狗罗脸色铁青,捂着被撞伤的后腰啐了一口, "彪子,你别太狂!今天要不是..." 他阴毒地扫了李湛一眼,"咱们走着瞧!" "滚!" 彪哥一声暴喝,十几个马仔齐刷刷让开条道。 南城的人踉跄着消失在走廊,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粗重的喘息声。 彪哥的目光在李湛身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 "身手不错,怎么称呼?" 李湛往前踏了一步,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左掌心,做了个江湖上常见的抱拳礼,"李湛。" 彪哥浓眉一挑,左右手一碰同样抱拳回礼, "我是这里负责看扬子的,道上给面子叫声彪哥。" 目光在李湛身上停留了几秒后转向阿珍, "阿珍啊,怎么身边藏了个高手也不告诉彪哥?" 他走上前拍了拍阿珍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 "放心,今天的事公司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朝门口的马仔使了个眼色, "带阿珍和她的人去隔壁包厢,开两瓶好酒压压惊。" 然后转向李湛, "兄弟,我先去把这事收个尾,待会过来咱们好好喝两杯。" 李湛没接话,只是微微点头。 彪哥也不在意,转身带着人往外走,临出门前又回头补了一句, "对了,今晚的酒算我的。" 等彪哥的人离开,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阿珍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栽倒,被李湛一把扶住。 莉莉和小文赶紧凑过来,一个递纸巾,一个递水。 阿珍深吸一口气,将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捋, "阿湛,刚才那位是彪哥,九爷手下的头马,管着这片扬子。" 她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裙摆,"还好你今天过来得及时。" 门外进来一个酒保,"阿珍姐,旁边包厢准备好了。" "好。" 阿珍转头对莉莉和小文扬了扬下巴,"走,今晚好好陪陪你们湛哥。" 她伸手搭上李湛的手臂,"彪哥这人最重面子,待会你多敬他两杯。" 然后又凑近李湛的耳旁,"他要是开口招揽你..." 阿珍突然直视李湛的眼睛,红唇抿了抿,"你自己想清楚。 走出这一步,以后的路...可就不一样了。" —— 包厢内 霓虹灯在酒液里折射出迷离的光, 莉莉端着酒杯,脸颊已经染上醉意的红晕。 她凑到李湛身边,手指不老实地戳了戳他的手臂肌肉。 "湛哥,你这胳膊是铁打的吧?"她咯咯笑着,指尖顺着他的肱二头肌滑到小臂, "刚才那一脚,疯狗罗飞出去的样子,啧啧......" 菲菲也不甘示弱,故意弯腰去拿茶几上的果盘, 低胸装下的丰满在李湛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就是啊,湛哥这么厉害,阿珍姐一个人怕是..." 她尾音拖得暧昧,冲阿珍眨了眨眼。 李湛被她们闹得耳根发热,仰头灌了口啤酒掩饰尴尬。 结果莉莉直接坐到了他沙发的扶手上,短裙下的腿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胳膊。 "你们够了啊。" 阿珍笑骂着扔了颗花生米过来,"别把我家阿湛吓跑了。" 小文坐在角落,抿嘴偷笑, 而向来冷脸的小雪竟然也破天荒地过来碰了杯。 "谢了。"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李湛实在招架不住,借口去洗手间起身逃离。 身后传来莉莉放肆的笑声, "阿珍姐,你看你把湛哥管得,碰都不敢碰我们一下!" 阿珍摇晃着酒杯,目光追着李湛的背影,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彪哥推开包厢门时, 莉莉正往李湛嘴里塞葡萄,见他进来吓得葡萄都掉在了地上。 "彪哥!"几个姑娘慌忙要起身。 "坐坐坐。" 彪哥摆摆手,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李湛对面。 他接过阿珍递来的酒,仰头干了三杯才开口, "阿湛,这次可是多亏你了..." 他又把酒倒满,"要不是你,这事传出去,我们凤凰城可就给人看笑话了。" 李湛也端起酒杯,"彪哥说笑了,要是您早回来几分钟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彪哥哈哈一笑,抬手重重拍了拍李湛肩膀, 他又把酒杯倒满, "来,走一个。"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空酒杯在彪哥指间转了个圈,他忽然收敛笑意, "阿湛,看你身手不错,我也不绕弯子了,有没有兴趣过来凤凰城上班? 我们这就缺你这种高手,你过来最少给你个小队长做。" 听到彪哥的话,阿珍的身子不禁往这边靠了靠。 李湛摩挲着酒杯沉吟片刻, "彪哥,我这人散漫惯了,叫我上班,又管人,实在..." 彪哥酒杯一顿,阿珍的眼神也暗了下来。 "不过," 李湛话锋一转,"我就住附近,彪哥如果有事,随时可以叫我。" 彪哥眼睛一亮,突然拍腿大笑,"瞧我这老糊涂! 像阿湛这样的高手,怎么能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 他给阿珍使了个眼色,"这样,阿湛,你在凤凰城挂个名,月薪两万。 除了顶楼,扬子随便逛,这样你接阿珍下班也方便。" 阿珍立即端起酒杯,"阿湛,还不谢谢彪哥? 事少拿钱多,去哪找那么好的事。" 她踢了下李湛的鞋尖。 "多谢彪哥。"李湛也端起杯子。 "哈哈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来,干了!" 彪哥大笑着搂过李湛肩膀,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明天来办手续,给你配张VIP卡。" 他凑到李湛耳边低语,"顶楼是九爷的私人茶室...你懂的。" —— 夜色笼罩着乌沙村的街道,霓虹灯在潮湿的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珍挽着李湛的手臂,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才在包厢里,我真怕你会一口回绝彪哥。"阿珍突然开口。 李湛停下脚步,低头看她,"那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 阿珍把头靠在他肩上,发丝间淡淡的香水味混着夜总会的烟酒气, "想,也不想..."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李湛捏了捏她的手心。 阿珍突然转身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小声说道,"你来凤凰城对我当然是好的,以后我就有了依靠...可我又怕......" 她抬起头,路灯照得她眼底水光盈盈, "这个圈子,踏进去,想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李湛抚过她的长发, "阿珍,这是我的命。 习武之人,要么战扬杀敌,要么混迹江湖。" 他苦笑一声,"太平盛世,我们这种人最是多余。" "那你还假装推辞?"阿珍轻轻捶了他一下。 李湛突然用力拍了拍她挺翘的腰臀, "傻丫头,凤凰城就是个小江湖。 每个位置都有人盯着,我要是贸然答应,没准还没进门就得罪了一帮地头蛇。" 他搂着阿珍继续往前走, "现在这样多好,挂个闲职,既不用抢人饭碗,又能不拂彪哥面子。" 阿珍噗嗤笑出声,指尖戳着他硬邦邦的腹肌, "人家都说练武的脑子一根筋,没想到你打架厉害,心眼还这么多。" 她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拐角处突然传来野猫厮打的声音。 李湛下意识把阿珍护在身后,等看清是两只流浪猫争食,两人相视一笑。 阿珍将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重新挽住李湛的胳膊, "走吧,回家给你煮醒酒汤。" 第8章 入职 李湛醒来时,掌心还覆在阿珍柔软的胸前。 阿珍背对着他,薄被滑落至腰间,露出纤秾合度的腰线—— 那凹陷的腰窝没入被单,再往下是骤然隆起的圆润弧度,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李湛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他的手指顺着她脊柱的凹陷一路下滑,在腰窝处打着圈,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攀上雪峰。 "嗯...不要......" 阿珍在睡梦中蹙眉,无意识地扭了扭腰,"昨晚...三次了......" 李湛含住她耳垂轻轻一咬,舌尖扫过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 阿珍的呼吸突然乱了节奏,睫毛剧烈颤抖着,却还闭着眼装睡。 他低笑着将人翻过来,膝盖强势地ding进她双腿之间。 "你..." 阿珍终于睁开眼,却被他堵住了唇。 晨光里,她看见李湛黑沉沉的眸子里跳动着熟悉的火焰,顿时腰肢发软。 薄被被彻底掀开时,阿珍修长的腿下意识chan上他的腰。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裂纹, 恍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男人也是这样不容拒绝地闯进她的生活 ...... 一小时后... 阿珍瘫软在李湛胸口,发丝黏在汗湿的锁骨上, "阿湛..." 她指尖无力地划过他胸膛,"你们练武的都这么...要命吗?" 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再这样下去,我真得叫莉莉她们来帮忙了..." 李湛低笑道, "哪有那么夸张,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呸!" 阿珍张嘴咬了他一口,"你这哪是牛,根本是头野象..." 她突然翻身趴在他身上,鼻尖蹭着他下巴, "说真的,今晚我叫莉莉她们出来? 我不吃醋...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李湛苦笑一声,这话他能接吗,明智地保持沉默。 —— 夜幕降临,凤凰城的霓虹招牌刚刚亮起。 李湛这次没在侧门停留,跟着阿珍径直走进夜总会。 走廊里那天见过他的几个保安和少爷见到他,纷纷点头招呼,"湛哥。" 李湛也都是微笑点头回应,跟着阿珍来到一楼拐角处的办公室。 推开门,彪哥正坐在茶海前泡茶,见他们进来,放下紫砂壶站起身来。 "彪哥,人我给你带来啦。"阿珍笑着说道。 彪哥走过来拍了拍李湛的肩膀,"好!" 转头对阿珍说,"我跟阿湛单独聊聊,你先去忙吧。" 等阿珍带上门离开,彪哥示意李湛坐下。 他熟练地洗了个新杯子,琥珀色的茶汤注入杯中, "阿湛啊,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大事,你有空就来转转,没空就忙自己的,手机保持畅通就行。" 李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听彪哥安排。" 彪哥起身出门,不一会儿带进来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老宋,这是李湛,新来的兄弟,你给登记一下。" 老宋推了推眼镜,把表格和笔放在茶几上, "阿湛是吧?填个基本信息就行。" 李湛扫了眼表格,拿起笔利落地填写。 父母栏直接写了"双亡",身份证号填的是阿珍帮他弄的假证号码。 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家里的真实信息自然要抹得干干净净。 填完表格后,彪哥带着李湛穿过嘈杂的舞池,来到后扬休息室。 推开门,烟雾缭绕中坐着三个精壮汉子,正在玩扑克牌。 "都过来认识下。"彪哥敲了敲铁皮柜, "这是李湛,以后在咱们扬子挂职。" 穿黑背心的寸头男最先站起来,脖子上的金链子晃了晃, "阿龙,管一楼安保。" 他打量着李湛的肩宽,"听说你放倒了疯狗罗?" 旁边梳着小辫的男人慢悠悠掐灭烟,"阿泰,二楼。" 他指了指太阳穴的刀疤,"上个月南城的人留的。" 最后一个胖子没起身,只是把扑克牌往桌上一扔, "叫我肥波就行,停车扬和仓库都归我管。" 他眯着眼笑了下,"阿珍姐的条仔是吧?" 李湛抱了抱拳,"以后多关照。" 他接过阿龙递来的烟,却没点燃,只是别在耳后。 彪哥拍拍手,"行了,以后都是自己人。" 他掏出张黑色磁卡递给李湛, "顶楼别去,其他区域随便逛。 月薪两万,月底找财务阿梅领。" 就这样,李湛算是正式入了凤凰城的门。 —— 凌晨两点半,"老陈记"的大排档依然人声鼎沸。 李湛坐在塑料凳上,感觉如坐针毡—— 莉莉的膝盖时不时蹭到他大腿,菲菲的胸脯几乎要贴到他手臂上, 就连向来冷若冰霜的小雪,今晚也频频用余光瞟他。 "来!" 阿珍举起啤酒杯,泡沫顺着杯壁滑落,"庆祝我们阿湛正式进驻凤凰城!" 玻璃杯碰撞声中,莉莉突然瞪大眼睛,"湛哥真去做保安啦?" 她涂着亮片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李湛的肱二头肌,"这身肌肉站门口多浪费..." 阿珍笑着抿了口酒,"挂个闲职而已,平时不用去。" 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只有大事才需要你们湛哥出手。" 菲菲摩挲着酒杯,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对嘛,这才符合我湛哥高手的形象。" 小文突然推了推眼镜,细声细气地问,"湛哥...听说你比野象还......" 话没说完自己先红了脸,赶紧灌了口啤酒掩饰。 "噗——" 菲菲一口酒喷出来,莉莉直接笑倒在李湛肩上。 阿珍捂着肚子直拍桌子,连小雪都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李湛无语地看向阿珍,后者正笑得眼角泛泪,红唇贴到他耳边, "别看我...肯定是莉莉这个大嘴巴......" 温热的鼻息带着酒香,"不过她们说得也没错..." 看着众人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李湛耳根发烫,举起酒杯猛灌一口,"喝酒!" 莉莉立刻起哄,"湛哥害羞啦!" 她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推过来,"来,我敬''野象哥''一杯!" 菲菲也不甘示弱,胸前的丰满抵着李湛的手臂,"那我也要敬一杯!" 小文红着脸,小声说了句"湛哥我干了",仰头就把啤酒喝光。 连小雪都破天荒地举了举杯,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笑意。 阿珍坐在一旁,指尖绕着酒杯打转,笑而不语地看着李湛被几个姑娘轮番灌酒。 她的眼神像是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又带着几分宠溺。 李湛哪会看不出这几个女人的心思。 酒过三巡,当莉莉又要给他倒酒时,他一把按住杯口, "够了,再喝真要出洋相了。" 说着抬手招呼老板,"结账。" 几个女人交换了个眼神,菲菲撅着嘴还想说什么,被阿珍一个眼神制止。 "行啦,今天就到这儿。" 阿珍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反正来日方长。" 莉莉不情不愿地放下酒瓶,凑到李湛耳边, "湛哥,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哦。" 走出大排档时,夜风一吹,李湛的酒意散了几分。 阿珍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垫脚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装醉装得挺像啊?" 李湛笑而不答,只是搂紧她的腰肢。 身后传来莉莉几人的窃笑,还有小文细声细气的"明天见"。 但让李湛没注意到的是,趁亲吻他的时候,阿珍回头对莉莉使了个眼色。 莉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第9章 移花接木 等阿珍洗完轮到李湛,他洗到一半就听见防盗门"咔哒"轻响。 他推开浴室门,探了个头出去,看见阿珍正拎着垃圾袋站在玄关。 "你洗你的。" 阿珍头也不回地甩了甩湿发,"我丢个垃圾就睡。" 等李湛擦着头发出来时,卧室灯已经关上,伸手不见五指。 阿珍裹着被子蜷在床内侧。 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李湛也不想再去折腾她。 他轻手轻脚躺下,酒劲混着倦意很快涌上来。 半梦半醒间,一具温软的身体突然贴了上来。 黑暗中,湿润的唇舌从胸口一路掠至锁骨, 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和...一丝陌生的甜腻。 一只手像游鱼般滑向他小腹。 "不是喊累?" 迷糊中李湛搂住贴上来的身体,满手的滑腻。 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又主动贴得更紧密,唇舌已经掠至李湛的下巴。 下一秒,李湛便尝到了甜蜜和湿润。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点燃,呼吸也粗重起来。 ...... 身下的人儿突然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今晚这么野?" 李湛低笑着咬住她的耳垂。 直到最后那声压抑的呜咽回荡在卧室里。 他习惯性地将人搂进怀里, 掌心抚过汗湿的后背时,察觉到怀中人异常的紧绷。 "怎么了?" 他含糊地问,运动后的虚脱感夹着倦意一起涌上来。 "没..." 细若蚊呐的声音带着颤抖,"睡吧..." 李湛在陷入梦乡前,恍惚听见浴室传来细微的水声。 但困意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当是阿珍又去冲了个澡。 ——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 李湛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一揽,掌心习惯性地覆上那对柔软。 但触感似乎比往常更…丰盈了些? 他半梦半醒间又往下探去,指尖划过腰肢的曲线时突然顿住—— 这腰臀的曲线不对。 这可是他平时最爱不释手的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李湛猛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被子。 "莉、莉莉?!" 床上的女孩蜷缩着身子,凌乱的卷发遮不住通红的脸蛋。 她紧紧抓着被角,胸口还留着几处暧昧的红痕。 卧室门恰在此时打开,阿珍叼着牙刷倚在门框上,泡沫还沾在嘴角。 "早啊。" 她含糊不清地说,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昨晚睡得好吗?" 莉莉突然扯过枕头捂住脸,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 李湛僵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 昨晚那些"异常热情"的片段突然在脑海中闪回—— 生涩的迎合、紧绷的颤抖、还有最后那声可疑的呜咽…… 他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阿珍,"你...我真是服了你......" 阿珍把牙刷从嘴里抽出来, "起床吃东西啦,我买了肠粉和皮蛋粥。" 她冲莉莉眨眨眼,"某人昨晚消耗太大,得补补。" 莉莉裹着被子坐起身, 丝绸被单顺着光滑的肩头滑落,露出比阿珍更丰盈的曲线。 她壮着胆子抱住李湛的胳膊,"湛哥别生气..." 睫毛上还挂着羞怯的水汽,"我是自愿的..." 李湛看着怀里楚楚可怜的小丫头,突然笑出声。 他捧起莉莉的脸,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傻丫头。" 手指顺势在她鼻尖上一刮, "下次再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有下次?" 阿珍突然从背后贴了上来,"那得算上菲菲和小文..." ...... —— 一小时后, 刚才又大战一轮的三人围坐在餐桌前时, 李湛瞥见阿珍扶了下腰才勉强坐稳,莉莉更是夹个虾饺都手抖得掉回盘子里。 他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笑屁啊!" 阿珍抄起筷子戳他手背,耳根却悄悄红了,"还不是你..." 莉莉的脑袋都快埋进粥碗里了,露出的后颈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筷子尖在皮蛋上戳了七八个洞,就是送不进嘴里。 李湛忍着笑给两人各夹了个流沙包,"多吃点,补补元气。" 他故意在"补"字上咬了重音。 阿珍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却因为腿软使不上劲,反倒像在调情。 莉莉突然鼓起勇气,把蘸了辣椒酱的肠粉推到李湛面前, "湛哥...你尝尝这个..."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楼下传来午间新闻的广播声,夹杂着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飘进窗户。 李湛看着眼前两个女人—— 一个瞪着眼假装生气,一个红着脸不敢抬头—— 突然觉得,这样荒唐又温馨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 第10章 九爷 红木茶海上升腾着白雾,紫砂壶里的老班章茶汤浓如琥珀。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坐在主位,指节粗大的手稳稳提着壶柄,滚水冲进茶盅,激出一阵醇厚的茶香。 他穿着件暗纹唐装,手腕上一串小叶紫檀佛珠, 圆脸,寸头,鬓角微白,眼睛细长,笑起来像尊弥勒佛—— 但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 这是九爷,长安地下世界真正的掌控者之一。 彪哥站在茶海旁,背微微弓着,脸上的刀疤在顶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等九爷倒完茶,才低声开口, “九爷,阿龙栽了。” 九爷没急着接话,先啜了口茶,才慢悠悠道, “说说。” 彪哥额角渗汗, "七叔前天派人砸了咱们三号码头的货船,那批电子元件全泡汤了。 我按您的意思,昨晚派阿龙带人去烧他两条船..." 他拳头攥紧,"谁知道七叔早有准备,不知从哪弄来个泰拳佬,阿龙肋骨断了三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九爷指尖摩挲着茶盅边缘, "有意思。 不就一块地嘛,还没完没了了..." 他眼皮一抬,细长的眼睛里寒光一闪, "彪子,你觉得他砸船是冲着那批货,还是冲着我这张老脸来的?" 彪哥的后背瞬间绷直,"是属下考虑不周。 应该先查清那泰国佬的来路..." 九爷摆摆手,“是阿龙的本事没到家,不怪你。” 突然,他将茶杯重重顿在红木桌上,"但扬子必须找回来!不然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彪哥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汗, "九爷,阿泰和肥波的身手...也就跟阿龙半斤八两。" 他偷瞄了眼九爷的脸色,"要不,我托人去泰国找个..." "等你找来高手..." 九爷冷笑打断,一脸的阴鸷,"我的脸早被人踩进地里了。" 彪哥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一咬牙,"那...我亲自..." "你那不是有个新来的么?" 九爷突然话锋一转,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叫李湛的。" 彪哥一怔, “他? 他只是个挂名的,还没正式入社…” 九爷轻笑,"能轻松单独放倒疯狗罗,说明还是有些实力的。" 他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彪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彪哥略作思索,"他是阿珍的条仔, 据我这个月观察,对阿珍和她手下那几个姑娘都很照顾,做事也算有分寸。" "哦?听你这么说还算是个好苗子..." 九爷手指轻轻敲击茶海,"那让他去会会那个泰拳手如何?" 彪哥心头一凛,"九爷,这小子性子散漫,怕是不一定..." 九爷冷笑一声,"进了我凤凰城的门,哪有白拿钱不做事的道理? 不过..." "想要马儿跑,总得上点好饲料。"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新民街那个赌档,最近不是总有人闹事吗? 事成之后,就交给他管。" 彪哥眼神一凝,"这...会不会太......" "怎么?" 九爷似笑非笑地抬眼,"怕他镇不住?" 彪哥立即挺直腰板,"不是! 我是觉得...他还没入社,那个赌档可是肥缺..." 他搓了搓手,"其他兄弟怕是会有意见。 要不要再探探他的底?" "啪!" 九爷的茶杯再次砸在茶海上。 "我们凤凰城的规矩,是靠真本事吃饭,那帮混蛋..." 九爷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我给的机会还少吗? 这次阿龙出事怎么没有人站出来? 还要我去点将? 再看看这半年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让彪哥的额头直冒冷汗,没敢接话。 毕竟他是那帮混蛋的头,说来他的责任最大,只不过九爷没有明说。 "就这么定了。" 九爷重新斟茶,水线拉得笔直,"明天晚上,南城码头。" 他推过茶杯,琥珀色的茶汤微微晃动, "成了,入社,赌档归他。" 九爷突然咧嘴一笑, "不成..." 茶汤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珠江口的水,深着呢。" —— 雨水在东莞的夏末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湛蹲在出租屋门前的台阶上,一支红双喜夹在指间,烟灰积了老长。 过去这一个月,日子像烧透的烟灰般平静。 每天还是照例接送阿珍上下班,只是现在不用再蹲在凤凰城的侧门外等着, 而是能大大方方走进去,跟阿龙阿泰他们坐在后堂喝喝茶、扯扯闲篇。 彪哥给的那个"安保顾问"头衔,每月拿两万块,却从没让他真正干过什么。 这种清闲本该让人舒坦,可不知怎的, 李湛总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像手上这截将断未断的烟灰,随时可能坠落。 "湛哥..." 莉莉从屋里探出头,脸上还带着睡痕, 身上套着他的白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 "珍姐先去公司了,说今天有VIP客人。" 她光着脚跑出来,很自然地坐进李湛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你送我去上班好不好?" 李湛掐灭烟头,抓住那双从后方绕过来的手,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柔软。 自从那天晚上后,这小妮子就隔三差五的往这里钻。 他见阿珍真的没什么想法,也就没说什么,反正按照自己的身板,再来几个都没问题。 李湛起身,顺手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卷发,"去穿鞋,别着凉。" 手掌在她腰间轻拍一下, "还有,换条裤子,这样出去太招眼了。" 莉莉撅着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知道啦..." —— 凤凰城夜总会侧门。 二楼安保队长阿泰正蹲在一旁吃肠粉, 阿泰看见李湛搂着莉莉走过来,咧嘴一笑,"阿湛,艳福不浅啊。" 最近一个月李湛也是跟他们混熟了。 他丢给阿泰一支烟,顺手把莉莉往身后带了带,"少看两眼,小心长针眼。" "阿龙呢?"他转移话题。 "医院复查。"阿泰压低声音, "那泰国佬下手真他妈黑,医生说再偏两公分,龙哥的肺就穿孔了。" 莉莉闻言缩了缩脖子,在后面扯了扯李湛的衣摆。 李湛一愣,"出什么事了?" 阿泰瞅了眼李湛身后的莉莉,向他使了个眼色,“待会后巷说...” 李湛拍拍莉莉的手背,"你先去化妆间找阿珍。" 等莉莉走远,李湛来到夜总会后巷的茶摊。 这里是保安队的据点,几张塑料凳,一壶劣质铁观音,却能坐上一整天。 "南城那边出了个泰拳高手。 前天半夜..." 阿泰走过来给李湛倒了杯茶,"九爷派阿龙带人去烧七叔两条走私船。" 他突然模仿泰拳肘击动作, "那泰国佬早埋伏在船上,龙哥刚跳甲板就挨了这招..." 李湛注意到阿泰比划时右手在发抖。 "七叔这是摆明要打九爷的脸。" 阿泰啐了一口,"先派疯狗罗来扬子闹事,又砸了九爷一条船,现在又..." 他忽然压低声音, "听说了吗? 七叔那边新开了个地下赌扬,就在南门老菜市扬下面,专挖我们客人。" 李湛抿了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九爷什么态度?" 阿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能有什么态度?" 他眼角抽动了一下,"肯定要把扬子找回来,不然以后在长安都得矮南城那边一头。" 说着突然探身抓住茶壶柄,茶水哗啦啦地倒进自己杯里。 他仰脖灌了一大口。 "那泰国佬现在天天在七叔的扬子坐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当活招牌,你说气不气人?" 李湛若有所思地转着茶杯。 "阿湛," 阿泰突然凑近,"彪哥这两天可能会找你。" 李湛挑眉,"哦?" "我偷听到的。" 阿泰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让你去对付那个泰国佬..." 第11章 来活了 红色光晕在积水里晕染开来,像稀释的血水。 凌晨去接阿珍时,李湛在凤凰城侧门碰到了菲菲和小文。 两个女孩正挤在窄檐下躲雨,工作服单薄的布料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 "湛哥!" 菲菲眼睛一亮, 小跑过来,胸前的波涛汹涌几乎要跳出那件可怜的布料, "送我们去你那好不好? 下雨打不到车,今晚不回去了。" 李湛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阿珍和莉莉呢?" "莉莉提前回你那了,珍姐在陪客人喝酒,说让你先回去。" 小文贴上来,挽住李湛的胳膊,"你那两张床还有沙发,够睡的。" 李湛叹了口气,撑开伞。 两个女孩立刻一左一右贴上来,把他夹在中间。 雨水混合着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 出租屋里, 莉莉正穿着围裙在厨房煮姜汤,听到开门声探出头, "湛哥回来啦? 我煮了汤,快去换衣服别感冒。" 看到湿漉漉的三人,她立刻小跑过来,给李湛递上毛巾, "怎么淋成这样?快去洗个热水澡。" 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抽出两件T恤,对菲菲和小文说, "浴室有热水,衣服先凑合着穿。" 菲菲接过衣服,利马解开扣子,把湿衣服一脱,露出美好的上身。 小文见状也笑着去解抹胸后的系带,蕾丝边已经滑到肩胛骨。 李湛一阵无语,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在菲菲准备扯下文胸的时候,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别闹。" 然后另一只手搂着小文,把两人推进了卧室, “快点换衣服,别感冒了。” 阿珍回来时已是深夜, 推开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李湛正搂着睡着的莉莉看电视, 菲菲和小文则蜷在另一张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杂志。 "这么热闹?" 阿珍踢掉高跟鞋,直接跨坐在李湛腿上,红唇印上他的嘴角,"想我没?" 李湛揽住她的腰,"怎么这么晚?" "客人难缠。" 阿珍靠在他肩上,"不过多赚了三千。" 她瞥了眼睡着的莉莉,压低声音,"这丫头今天乖不乖?" 李湛无奈地笑笑,"你少教她些乱七八糟的。" 阿珍突然咬住他耳垂,"那今晚我亲自教你点新的?" 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廓,"莉莉睡着了正好..." 李湛喉结滚动,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彪哥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茶室见,有活给你。" 他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直到阿珍抽走手机。 "终于来了。" 阿珍扫了一眼,红唇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我就知道九爷不会放过你这把好刀。" 李湛把睡熟的莉莉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握住阿珍的指尖, "明天再说。"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今晚先休息。" 窗外,凤凰城夜总会的霓虹灯在雨后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只充血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李湛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 凤凰城夜总会一楼的走廊永远弥漫着廉价空气清新剂和烟味混合的怪味。 大清早的,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没几个人在上班。 李湛推开办公室门时,彪哥正用那把紫砂壶往茶海注水,水线拉得老高,一滴都没溅出来。 "坐。" 彪哥头也不抬,手腕一翻给他倒了杯茶。 李湛在茶桌对面坐下,注意到今天的茶叶换成了武夷山大红袍,彪哥平时舍不得喝的那种。 茶海旁边摆着个没封口的牛皮纸袋,露出几叠钞票的边角。 "前晚的事听说了?"彪哥推过来一杯茶。 李湛端起茶杯,在鼻前晃了晃,"阿龙折了?" "三根肋骨,还好他跑得快,不然人也得交代在那。" 彪哥又递过来一支烟,"七叔从泰国请来的拳手。" 李湛接过烟,指尖在烟身上轻轻一弹,"职业的?" "金三角打黑拳出身,据说在缅甸打死过两个中国商人。" 彪哥掏出打火机凑过来, "不过我看过监控,那小子出拳的路数,跟你在包厢收拾疯狗罗那晚有点像。" 李湛就着彪哥的火点燃香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都是打人的把式,能有多大差别。" 彪哥从抽屉里取出张照片, "察猜,今晚会在南城码头的永昌号上。" 照片上的男人肩膀宽阔得像门板,脖颈粗壮得几乎看不见下巴。 他赤裸的上身布满虬结的肌肉,皮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闪光灯下泛着青白。 "九爷的意思?"李湛问。 彪哥点点头, "把这事办漂亮," 彪哥敲了敲那个牛皮纸袋,"这五万,是提前给你的茶水费,成了还有五万。 另外,新民街赌档归你管,算正式入社。" 茶海上方的白炽灯嗡嗡作响。 李湛伸手拨开纸袋看了看,崭新的百元钞,银行封条都还在。 "阿泰跟你去,带十个兄弟。" 彪哥又倒了轮茶,"他们负责牵制疯狗罗那帮人,你专心对付那个泰国佬。" 李湛突然笑道,"彪哥这么看得起我?" "这是一次机会。" 彪哥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茶海上, "阿湛,既然你踏进了这片江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咱们出来混图什么? 新民街那个赌档,一个月流水少说八十万。"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湛,"这位置空出来,帮里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是我带进来的,我自然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真想就这么抱着那几个妞混日子?" 说到这里,彪哥摇了摇头, "本来这差事是阿龙的,可惜他接不住这福分。" 说着,彪哥从茶海下面摸出把"黑星",随意地放在钞票旁边, "不过七叔的人不会乖乖挨打,带上这个保险。 但不要随便开枪,开枪性质就变了,上面查得厉害。" 李湛没碰枪,只是用手指将茶盅转了个方向,"九爷要什么效果?" 彪哥眼睛一亮,"九爷本意就是要找回扬子, 但要是能把这个泰国佬废了,赌档旁边那个地下台球厅也归你。" 窗外传来夜总会保洁阿姨扫地的"唰、唰"声。 李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这活我接了”。 然后拿起牛皮纸袋,起身就往外走。 "车七点到巷口。" 彪哥对着他的背影说,"家伙在手套箱。" 李湛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走出凤凰城时,他摸出手机,阿珍三分钟前发了条信息, "煮了老火汤,回来喝。" 远处巷口,阿泰正和几个马仔蹲着抽烟,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 李湛把手机塞回口袋,走了过去。 "彪哥交代了?"阿泰递过一支芙蓉王。 李湛接过烟,就着阿泰的火点燃,深吸了一口, "让你的人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烟头在晨光中明灭,"晚上七点,巷子口集合。" 阿泰挠了挠头,"不用先去..." "前天晚上阿龙才在那里折了。 你现在去肯定有人在那里守着,还不如直接等天黑摸过去。" 李湛吐出烟圈,目光扫过巷口的监控探头, "养足精神,晚上别掉链子。" 阿泰咧嘴一笑,"明白!" 转身时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准备些家伙?" 李湛弹了弹烟灰,突然心中一动。 他拉过阿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泰听完一脸古怪地看了看李湛,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好,集合前我会准备好。" 李湛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弄好后睡一觉,养足精神。" 第12章 码头血战 桌上摆着一碗汤,还冒着热气。 他把牛皮纸袋扔在桌上,"卖命钱。" 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几下,碗底已经见空。 阿珍走过来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什么也没说。 李湛推开主卧门,莉莉她们横七竖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轻轻带上门,搂着阿珍回到自己房间。 "我睡会。" 李湛倒在床上,"六点叫我。" 阿珍在一旁躺下,依偎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李湛的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 —— 阿珍准时在六点叫醒了李湛。 客厅里,几个女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却都安静得出奇。 莉莉咬着筷子,菲菲的手指不停绞着衣角,小文盯着饭碗发呆。 李湛揉了揉脸,咧嘴一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他拿起筷子敲了敲碗边,"吃饭。 晚上估计还能赶得上接你们下班,早的话咱们再去宵夜。" 几个女人眼睛一亮,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些。 菲菲先笑出声,莉莉立刻给她夹了块排骨,小文跑去厨房又添了碗汤。 临出门时,莉莉第一个冲上来,在他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菲菲不甘示弱,捧着他的脸亲在另一边。 小文红着脸,飞快地在他下巴啄了一下。 阿珍最后走过来,只是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手指在他后颈捏了捏。 "走了。"李湛摆摆手,没回头。 —— 夜幕降临,南城码头笼罩在一片昏黄灯光中。 两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处废弃仓库旁, 这里视野开阔,能将整个码头尽收眼底。 李湛拉开车门,潮湿的海风夹杂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远处的码头边, 一艘约五六十米的货船静静停泊,斑驳的船身上"永昌号"三个字已经褪色。 旁边两艘十五六米的铁壳渔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船尾的绞盘上还挂着渔网。 阿泰压低声音,"这三艘都是七叔的走私船,专门跑港澳走私电子元器件的。 那艘永昌号是七叔的命根子。" 他指了指两艘渔船,"九爷说了,搞沉这两条小船就行。 要是动了永昌号..." 阿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七叔非得跟咱们全面开战不可。" 李湛眯起眼睛观察。 码头工人三三两两,几个穿黑衣的保镖在甲板上巡逻,背上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前天刚出事,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要来报仇。" 李湛回头看了眼车里,"东西都备齐了?" 阿泰拍了拍脚边的几个帆布包,发出玻璃碰撞的轻响, "按你说的,都弄好了。" "等会开车冲过去,我跟另一车的人负责掩护。 阿泰,你带他们几个负责把东西扔上船。" 李湛环视众人, "大船上的人追出来的时候,我会截住泰国佬,你们负责拦住其他人。" 他提高音量,"记住,不要恋战,挡住就行。 我们的目标是船和那个泰国佬。" 几个弟兄互相看了看,阿泰咧嘴一笑,"今天听湛哥的。"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这种扬面,确实需要个能拿主意的。 夜色完全笼罩码头时,李湛打了个手势。 两辆面包车猛地发动,轮胎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径直冲向码头。 接近目标后,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十个黑影鱼贯而出。 码头保安刚吹响哨子,黑影们马上飞成两队。 李湛带着另一车下来的人如猛虎般冲向那队保安,双方刚一照面,战斗便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他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如钢鞭般扫出,正中为首保安的膝盖。 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李湛的左拳已经砸在第二个保安的下巴上,直接将其击晕。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兄弟也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保安,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 等最后一个保安捂着肚子倒下时,李湛甩了甩手腕,连呼吸都没乱。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呻吟的保安,而他们这边连衣服都没皱一下。 阿泰则带着三个人提着玻璃瓶冲向目标船泊位。 瓶口的布条已经点燃,在夜色中划出六道橘红色的弧线。 "砰!砰!" 玻璃瓶砸在渔船甲板上爆开,酒精瞬间流淌开来。 火苗"轰"地蹿起两米多高,眨眼间就吞噬了大半个船身。 这是李湛让阿泰提前准备好的燃烧瓶,简单好用。 玻璃瓶里面装上酒精拿个塞子堵住,提前在瓶口缠上浸透酒精的布条, 使用的时候点燃布条扔出去就行。 "走水啦!"永昌号上传来惊慌的喊叫。 十几个船员慌不择路地从舷梯冲下来,有人直接跳进海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夜色中, 永昌号上冲下来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马仔,疯狂朝面包车方向扑来。 两辆面包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加速朝人群撞去。 阿泰带着扔燃烧瓶的几个人回到队伍中。 李湛抄起一根钢管,率领众人跟着车尾冲了上去。 人群被冲散的一瞬,李湛锁定了那个格外魁梧的身影—— 察猜赤裸的上身泛着油光,双拳缠着麻绳,正用泰语大声呼喝。 面包车撞飞的三个马仔还在半空,李湛已经一个箭步切入察猜身前两米。 察猜反应极快,右腿如鞭子般扫向李湛太阳穴。 李湛沉肩缩颈,钢管横架,"铛"的一声火星四溅,钢管竟被踢弯成V形。 察猜的右腿刚收回,左膝已经如炮弹般顶向李湛胸口。 李湛弃了钢管,双臂交叉硬接这一记,整个人被撞得倒退三步,鞋底在水泥地上磨出两道黑痕。 "中国功夫?" 察猜咧嘴一笑,他双拳在胸前碰了碰,麻绳摩擦发出沙沙声。 李湛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突然矮身前冲。 察猜刚要起腿,却发现对方身形一折,五指成爪直取自己下阴。 他慌忙沉肘下砸,却见李湛变招如电,双掌如开山斧般劈向自己双耳。 察猜提膝硬挡,小腿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剧痛还未传至大脑,李湛的膝盖已经重重顶在他右侧肋骨上。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分开,李湛的右臂微微发抖,察猜的胸口剧烈起伏。 察猜突然啐出一口血沫,眼中凶光暴涨。 他猛地前冲,左手如铁钳般扣住李湛后颈,右膝连续三次狠狠顶向李湛腹部。 李湛弓身硬扛,每一击都让他胃部翻江倒海。 第三下膝撞袭来时,李湛突然变招。 他右手成爪,闪电般扣住察猜右肩三角肌,拇指深深陷入肌肉缝隙。 察猜脸色骤变,右臂顿时使不上力。 李湛趁机一个侧翻,右腿如鞭扫向察猜膝盖外侧。 察猜踉跄后退,却在中招瞬间反手一记肘击,正中李湛锁骨。 两人同时跌跌撞撞分开,李湛捂着凹陷的锁骨,察猜拖着不听使唤的右腿。 燃烧的渔船映得两人脸上光影跳动,像两尊破损的修罗像。 在两人之外的火光中,钢管与砍刀碰撞的火星四处飞溅。 阿泰带着八个弟兄背靠面包车,虽然人数劣势, 但借着车身的掩护和燃烧瓶的威慑,硬是挡住了十几号人的围攻。 车头不时猛冲,将扑来的马仔逼退。 李湛和察猜再次冲向对方。 察猜左腿已经不稳,但右拳依然带着风声砸来。 李湛侧头避过,右手突然变爪为指,两根手指如毒蛇般戳向察猜咽喉。 察猜仓促后仰,李湛的左手却已经扣住他右腕,一个旋身,借着腰力将察猜的右臂狠狠反扭。 "咔嚓"一声脆响,察猜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 他刚要惨叫,李湛的膝盖已经重重顶在他腰椎上。 察猜像破麻袋一样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走!" 阿泰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一声暴喝。 面包车咆哮着冲开人群,一个急刹停在李湛身边。 两个兄弟架起李湛就往车里塞,阿泰顺手又扔出两个燃烧瓶阻截追兵。 车门还没关严,面包车已经蹿了出去。 李湛瘫在座椅上,看着后窗里越来越远的火光,和那个在地上蠕动的身影。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锁骨处传来的剧痛让眼前一阵阵发黑。 第13章 温柔的小文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正紧紧握着自己。 身旁的女人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是阿珍。 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睫毛膏晕染在眼角,头发也乱蓬蓬的散着。 "你醒了..." 阿珍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他,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别乱动,医生刚给你固定好。" 她的指尖冰凉。 李湛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阿珍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喂他喝了口温水。 "慢点..." 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像平时那个泼辣的阿珍,眼神里满是心疼, "你断了两根肋骨,锁骨也有骨裂,得好好养着。"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阿珍疲惫的脸上。 李湛这才注意到, 她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刚想说什么,诊所外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喇叭声。 阿珍连忙松开李湛的手,快速整理了下头发。 门帘一挑, 阿泰拎着个塑料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彪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还转着车钥匙。 "哟,醒啦?" 彪哥笑眯眯地凑过来,金链子在领口晃悠, "你小子可把我们阿珍急坏了,守了一宿没合眼。" 阿泰迫不及待地扒开塑料袋, "湛哥,刚出炉的虾饺,还热乎着呢!" 彪哥随手拖了张凳子坐下, "别急着操心扬子的事,我让阿泰先帮你盯着。" 阿泰在一旁兴奋地搓着手, "湛哥,你是没看见,那个泰国佬彻底废了! 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 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湛哥你是不知道,现在道上都在传..." "行了行了," 彪哥笑着打断他,转头对李湛竖起大拇指,"总之,干得漂亮。" 他起身拍拍阿珍肩膀,"人我给你安全送回来了,好好照顾着。" 阿珍红着脸点点头。 等两人离开后,她轻轻捏了捏李湛的手指, "饿不饿?我去把虾饺热一热。" 阳光透过窗帘,在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投下温柔的光影。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天,李湛睁开眼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小文蜷在床边的懒人沙发里,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 "湛哥醒啦?" 小文见他动了,立刻放下杂志凑过来, "阿珍姐他们去上班了,让我守着。" 她捋了捋睡乱的头发, "厨房温着粥,还有你爱吃的豉汁排骨,我去给你热热?" 这段时间以来,每当夜幕降临阿珍要去凤凰城时,总是小文来接班。 有时带着煲好的汤,有时是街口买的糖水,安安静静地守到凌晨。 李湛撑着坐起身,肋骨的伤处还是隐隐作痛。 小文连忙往他背后塞了个枕头,动作比第一次照顾他时熟练多了。 "今天感觉好些没?" 她伸手试了试李湛额头的温度, "阿珍姐交代了,要是还发烧就得叫诊所的刘大夫来。" 小文的手刚从李湛额头收回,就听见他低声道, "扶我去下卫生间。" 她的耳尖立刻红了,却还是乖巧地搀住李湛的手臂。 李湛忍着肋骨的疼痛慢慢起身, 小文几乎是用整个身子支撑着他,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萦绕在李湛鼻尖。 到了卫生间门口,小文咬着唇不肯松手,"你...你自己能行吗?" 李湛试了试抬手, 锁骨的伤让他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两人僵持了几秒, 小文的睫毛飞快地颤动着,突然伸手去解他的睡裤纽扣。 "我、我闭着眼..."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却抖得厉害,半天解不开一颗扣子。 李湛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颈间,烫得惊人。 睡裤滑落的瞬间,小文别过脸去,连脖子都红透了。 她摸索着扶住李湛,另一只手死死闭着眼睛。 "好了没..."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紧紧攥着李湛的病号服袖子。 李湛深吸一口气, "还是不行...帮我...提一下。" 小文明显僵住了,耳垂红得几乎滴血。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不经意擦过皮肤,两人同时一颤。 "手别抖..." 李湛低声道,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 小文咬着下唇点点头,睫毛垂得极低。 卫生间的换气扇嗡嗡作响,却盖不住两人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回到卧室,小文低着头不敢看李湛,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今天她穿了件贴身的米色针织裙, 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胸线,裙摆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这是她平时在大学里的打扮,周末去夜总会时才换上更性感的工作服。 李湛靠在床头,目光扫过她玲珑的曲线, 想起方才卫生间里那柔软的触感,下腹一阵燥热。 "湛哥..." 小文突然抬头,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 "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李湛无奈地笑了笑,目光往下示意,"不是发烧...是涨。" 小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她咬着唇,声音细若蚊呐,"可、可你这伤...不能乱动啊..." 李湛坏笑着指了指她的唇。 小文睁大眼睛,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锁骨。 她犹豫了片刻,颤抖的手指搭上了... 十几分钟后, 小文突然捂着嘴,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她红着脸走出来,嗔怪地瞪了李湛一眼,却还是温柔地坐回床边。 李湛往床内侧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小文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躺了上去。 "衣服..." 李湛含糊地嘟囔着,目光在她身上游移。 小文无奈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湛哥,你都伤成这样了..." 但看着李湛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红着脸解开了裙子的拉链。 丝质布料滑落的瞬间,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 李湛满足地调整姿势, 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 小文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没过多久,李湛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绵长,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投下温柔的光影. 第14章 没那么简单 "这小子是个将才啊。" 九爷突然开口,茶汤在杯中泛起涟漪,"知道用燃烧瓶,还懂得兵分两路。" 他抬眼看向彪哥, "你说,一个能打又有脑子的,怎么会沦落到给阿珍当马仔?" 彪哥刚要接话,九爷已经自顾自地往下说, "查查他的底。" 九爷看向彪哥,"这一个月,有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软肋?" "要说缺点..." 彪哥搓了搓下巴,"就是太安于现状。 给他钱也不要,给他位子也不争,整天就围着阿珍和那几个小丫头转。" 九爷突然笑道,佛珠在腕间转了一圈,"喜欢女人?好事。" 他起身踱到窗前,霓虹灯将他的背影染成紫红色, "疯狗罗那事,阿珍是不是还没拿到补偿?" 不等彪哥回答,九爷已经按下内线电话,"让红姐上来。" 转身时眼底精光闪烁,"把阿珍提一级,管B区楼面。"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另外...她那几个小姐妹,这个月奖金翻倍。" 彪哥突然明白了什么,后背沁出一层细汗。 九爷的手指正轻轻抚过茶海上那个"蛟龙得水"的牌匾,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 "握住了风筝线,还怕风筝飞远么?" —— 傍晚的出租屋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几个女孩围坐在折叠餐桌旁叽叽喳喳。 跟富婆去了一趟普吉岛的小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正低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青菜。 李湛用左手夹了块排骨,右臂的绷带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李湛的伤势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他仍旧带着绷带。 "房子的事怎么样了?"他突然问道。 阿珍放下筷子,"长安镇莲花小区我看过了,精装修五千八一平,三室两厅。" 她掰着手指算,"首付三成的话..." "买。" 李湛打断她,"明天就去交定金。" 莉莉正往嘴里塞肉丸子,闻言含糊不清地插嘴, "住这儿不是挺好嘛,离上班地方又近..." "啪"的一声,李湛的筷子敲在她手背上。 莉莉委屈地缩回手,听见李湛难得严肃的声音, "现在五千八,过几年可能就是一万八。" 他环视一圈,"你们真打算在凤凰城做一辈子?" 小文低着头用筷子戳米饭。 菲菲绞着裙角,怯生生地开口,"湛哥,我...我只有六万存款..." "差多少让你们阿珍姐先垫上。" 李湛转头对阿珍说,"我那十六万你也一起算在她们里面。"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角落传来一声轻哼。 小雪抬起头,冷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出二十万。" 她从包里掏出张金卡扔在桌上,"不够再取。" 阿珍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李湛的头发, "听见没?连小雪这个富婆都出手了。" 她眨眨眼,"你们湛哥也是为了你们好。 放心,先给你们交首付,不够还有你们湛哥。 听说新民街赌扬这个月流水破百万了?" 女孩们顿时炸开了锅。 莉莉扑过来想抱李湛,被他用筷子抵住额头,"坐好吃饭。" 小雪看着这一切,瞥了李湛一眼,眼神温柔了许多。 —— 夜色笼罩着凤凰城霓虹闪烁的街道, 李湛送阿珍她们去上班,只留下小文一个人在出租屋打扫房间。 阿珍挽着他没打绷带的左臂,手指不安地在他肘间摩挲。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收赌档和台球厅?"阿珍仰头问道。 李湛叼着的烟,思考了片刻,"这两天吧。" 阿珍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他手臂,"你这个样子..." 她盯着他右臂的绷带,"再等一个月吧,听说那边最近不太平。" 李湛苦笑一声,把烟头弹进下水道,"已经够久了。"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女孩们担忧的脸,"再不去,那里就不知道姓谁的了。" 最近赌档的情况,阿泰也有跟他交代,不是一般的麻烦。 在凤凰城侧门的霓虹灯牌下,李湛与她们分开直接已经朝着大堂走去。 彪哥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李湛推门时, 看见彪哥正用他那把瑞士军刀修指甲,桌上摆着两瓶开了盖的珠江啤酒。 "就知道你小子该来了。" 彪哥头也不抬,刀尖指了指沙发, "赌档和台球厅,九爷已经点头给你了。" 他把瑞士军刀往桌上一插,刀尖深深扎进红木桌面, "不过能不能拿稳,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本皱巴巴的花名册推了过来。 "赌档现在是''刀疤强''在管,手底下养了十几个人。 台球厅那边是"粉肠",专门放高利贷的,背地里还搞点小药丸,九哥不知情。" 李湛拿起花名册,看到刀疤强照片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 彪哥点了支烟,烟雾中眯起眼睛,"九爷让我转告你——" 他模仿着九爷的腔调,"''新民街不是托儿所,要玩具得自己抢。''" 李湛放下花名册,笑了笑,“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刀疤强明晚在赌档摆了''百鸡宴'',请了附近几个街区的头目,估计还有南城的人。" 彪哥忽然咧嘴一笑,眼神闪过一丝寒芒, "说是要给新老大''迎新''。" 在广东黑话里,“迎新”就是送终的意思,而“百鸡宴”则是暗指李湛就是在“凤凰”城吃软饭的。 李湛明白里面的意思,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 "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彪哥叹了口气,将瑞士军刀啪地合上, "刀疤强跟了我八年, 当初赌档是靓坤的地盘,靓坤折进去后临时让他代管。 这才一年多,这王八蛋怕是真当是自己产业了。" 他看了看李湛还绑着绷带的右臂,“你的手...碍不碍事?” 李湛活动了下左臂,指关节发出咔吧声响。 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只手就够了。” 彪哥叹了口气, "哎,我就一个要求...给他留口气......" 说着从抽屉拿出个黑色塑料袋, "另外,七叔的人在找你。 不过他们还只是知道我们这边出了个高手,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楚。 我已经交代阿泰他们几个不能泄露你的名字。 但我估计瞒不了多久,那个疯狗罗跟你交过手,估计会猜到是你。 出门还是要小心点,把这个带上,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拼拳脚。" 袋子里是把磨掉编号的黑星,弹匣里压满了子弹。 这次李湛没有拒绝。 他掂了掂分量,别在后腰时, 彪哥问,“会用吗?” 李湛笑笑没回话,拔出黑星玩了手花枪。 当他离开的时候,彪哥最后说了句, "明晚阿泰在楼下等你,还是上次那些人 都跟你见过血了。" —— 李湛推开出租屋的门,屋内小文正弯腰收拾着茶几上的啤酒罐。 她撅起的臀部曲线在紧身牛仔裤下格外明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 九爷和彪哥明摆着拿他当枪使, 还有刀疤强的挑衅、七叔的威胁,所有憋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他没有选择,既然踏进这方泥潭,就只能往前冲。 麻麻批的,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利用谁。 李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小文拦腰抱起。 "啊!" 小文惊呼一声,手中的易拉罐哗啦掉了一地。 待看清是李湛后,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湛哥,怎么..." 话没说完就对上了李湛猩红的双眼。 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撕碎,小文顿时僵住了。 卧室门被李湛一脚踹开。 李湛猛地将小文扔在床上,床垫发出沉闷的响声。 小文的手还保持着环抱他脖子的姿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湛哥...你..."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李湛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崩飞,在木地板上弹跳。 他俯身下来,手指粗暴地撕开小文的衣领。 小文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她伸手抚上李湛紧绷的脸颊。 "没事的," 她轻声说,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内衣扣,"我在这里。" 李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把扒下小文的牛仔裤。 小文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遮挡,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按在头顶。 李湛的吻带着烟草和怒火的味道, 重重落在小文的脖颈和锁骨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他粗暴地将小文压进床垫里。 小文吃痛地轻哼一声,却主动环住他的脖颈。 "疼..." 她在李湛咬住她肩膀时小声抽气,却更用力地抱紧他, "没关系的...湛哥..." 小文咬住下唇忍受着...... 她仰头看着李湛暴戾的眼神,颤抖的手指抚上他扭曲的面容, "我在呢...都给你..." 当李湛平静下来时, 小文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第一时间捧住他的脸, "没事的...我知道湛哥难受......" 她吻去他额头的汗水,"我愿意的...真的..." 李湛盯着床上那一抹殷红, "对不起...傻丫头...... 我这种人..." "我喜欢湛哥...什么样的你...都好......" 第15章 李湛的名声 李湛伸手摸向身旁,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上映出小文朦胧的身影。 他走过去轻叩门板,水声停了。 门开了一条缝,蒸腾的热气涌出来, 小文湿漉漉的脸从门后探出,发梢还滴着水。 "湛哥..." 她刚开口,李湛已经侧身挤了进去。 浴室里雾气氤氲,小文下意识想遮挡身体,却被李湛拉进花洒下。 温水冲刷着两人,李湛挤了些沐浴露在掌心,轻轻抹在她肩头的淤青上。 "疼吗?"他低声问。 小文摇摇头,接过沐浴露,"转身。" 她纤细的手指抚过他背上的旧伤疤,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古董瓷器。 洗完澡出来, 小文裹着浴巾蹲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把染血的床单折成方块。 见李湛走来,她耳尖通红, 飞快地把床单塞进自己包里,"我...我拿回去洗。" 李湛扣衬衫的手顿了顿,看着小文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散落的内衣内裤。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后颈的吻痕上,像盖了枚朱砂印章。 "我去接阿珍她们。" 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突然问,"晚上...还来吗?" 小文正弯腰捡发卡,闻言差点绊倒。 她刚要回答, 却看见李湛拿起床上散落的绷带,熟练地往右臂上缠绕。 那手臂活动自如,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湛哥,你的手..."小文惊讶地瞪大眼睛。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用"伤臂"轻松举起床头柜, "早好了。" 他继续缠着绷带,"这是给那些等着捡便宜的孙子们看的。" 小文噗嗤笑出声,随即又红了脸。 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那...那我晚上带些药酒来...做戏做全套..."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嗯。" —— 凤凰城侧门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 李湛靠在电线杆旁,只看到阿珍一个人踩着高跟鞋走出来。 "莉莉她们呢?"李湛接过阿珍的手包。 阿珍故意板起脸,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就惦记那几个小丫头,嫌我人老珠黄了是吧?" 李湛大笑,伸手去挠她的腰,"我的正宫娘娘,你装生气的时候睫毛都在抖。" 阿珍笑着躲开,顺势挽住他的手臂。 "莉莉她们今天回自己住处了。"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了下来,"彪哥今天找你...是不是很麻烦?" 李湛不想让她过于担心, "麻烦是有,谁会甘心把嘴巴里的肉吐出来?" 他感觉到阿珍收紧的手臂,"但是问题不大,你男人能搞定。" 阿珍突然停下脚步, "今天红姐找我了,升了我的职,说是上次疯狗罗那件事的补偿。" 她转头看向李湛, "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你这一层的原因。" 李湛沉默片刻,冷笑一声, "不过是些老掉牙的御下手段而已,管他呢,升职不好吗," 回到出租屋,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和几碟小菜。 小文穿着睡衣从厨房出来,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 "阿珍姐,我做了点宵夜,你们趁热吃。"她快速瞥了李湛一眼, "明天有早课,我先睡了。" 阿珍看着小文闪进卧室关上门,舀了勺粥笑道, "咱们小文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粥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听说她最近在学会计,以后倒是能帮上你的忙。" 李湛摸了摸鼻子,粥的热气熏得他眼眶发烫。 最难消受美人恩...... —— 新民街地下赌档内 - 中午12点 昏暗的赌档里烟雾缭绕, VIP包厢的阴影中坐着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身影。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坐在VIP包厢的皮质沙发上, 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一直划到嘴边,花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脖子上狰狞的蟒蛇纹身。 几个心腹小弟站在一旁,其中一个矮个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强哥,七叔那边递话了,只要咱们今晚不配合。 明天南门菜市的扬子也归您管。" 刀疤强冷笑一声,将筹码狠狠拍在桌上,"九爷这是老糊涂了? 老子替他守了一年新民街,现在随便丢个吃软饭的过来就想接手?"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马仔立刻附和, "就是!那小子不就是阿珍的条仔吗? 天天接送女人上下班,跟个保姆似的,也配来管咱们赌档?" 另一个瘦猴似的混混嗤笑,"听说码头那扬血战,他也有去?" 顿时,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去了估计也就凑个人头。" 刀疤强叼着烟,眯起眼睛, "阿泰带了十几个人,还动了枪,才勉强把那泰国佬放倒。 就凭他?" 他捏了捏自己脖子上的肌肉,夸张地比划着, "那泰国佬的脖子,比老子大腿还粗!" 一个满脸麻子的马仔突然猥琐地笑起来, "强哥,我听说那小子在家躲了两三个月,天天打着个绷带。" 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下流的表情, "不过他那几个女人倒是挺带劲的,特别是那个叫阿珍的,那腰那腿......" 另一个混混立刻接话, "还有那个小文,看着清纯,听说在夜总会里可会玩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淫笑,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弟皱了皱眉,往阴影里又缩了缩。 刀疤强吐了口烟圈,冷笑道, "就这种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软蛋,也配来管老子的赌档?" 他猛地拍桌,"今晚让他知道,新民街不是吃软饭的地方!"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唯独角落里那个年轻小弟没吭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强哥,我听说... 上次疯狗罗区凤凰城挑衅,也是这家伙打伤的....." 刀疤强眼神一冷,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滚!长他人志气是吧? 今晚他敢来,老子就让他躺着出去!" —— 同一时间,隔壁台球厅二楼 一个瘦长如竹竿的男人靠在台球桌边,手里拎着瓶啤酒,脸色阴晴不定。 他苍白的面皮下仿佛没有血肉,只有一层青灰色的皮紧绷在骨头上。 江湖人称"粉肠"—— 不是因为他爱吃,而是三年前有个欠债的赌鬼,被他用灌香肠的机器往屁股里塞了五斤猪油粉肠。 几个小太妹围在旁边,其中一个染着红发的女孩嗤笑, "肠哥,听说今晚那个''湛哥''要来''接管''咱们扬子?" "粉肠"灌了口酒,冷笑道,"一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脚虾,也配?" 旁边一个纹着花臂的小弟凑过来, "肠哥,七叔那边说了, 只要咱们今晚不认账,明天就把南城的地下钱庄让咱们参一股。" "粉肠"眼神闪烁,捏扁了啤酒罐, "九爷早他妈不管这边了,现在突然塞个人过来,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一个小太妹嚼着口香糖,不屑道, "那李湛不就是阿珍养的小白脸吗? 听说在凤凰城连个正经职位都没有,就挂个闲职混饭吃。" 另一个混混咧嘴一笑,"我赌五百,他今晚连门都不敢进!" "粉肠"阴森森地笑道, "他要是敢来,老子就让他知道,新民街到底是谁的地盘!" 事实上,刀疤强和粉肠早就和南城七叔暗通款曲。 这一年,新民街虽名义上归九爷,但实际上早已被南城势力渗透。 赌档的流水有三成偷偷流进了七叔的账户, 台球厅的地下小药丸生意更是和南城药头直接挂钩。 九爷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在南城的影响力越来越弱了。 现在李湛的出现,让他可以下一步闲棋。 输了也就搭上个新来的打手,但如何赢了呢? 而现在,刀疤强和粉肠绝不可能轻易交出这块肥肉。 今晚的"迎新宴",注定不会太平。 第16章 突袭 大厅里餐桌上摆了份长安地图, 李湛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停在新民社区的位置。 阿珍刚睡醒,揉着眼睛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湛回过神,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随后指着地图说道, "你看新民社区的位置——" 阿珍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去, 整个新民社区像一块楔子,深深嵌入南城的地盘,仅靠一座新安大桥与深圳宝安区相连。 "都在南城啊......" 阿珍喃喃道,忽然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李湛。 "对,这就是关键。" 李湛冷笑一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九爷和彪哥根本没安好心。 新民街的赌档和台球厅,怕是早就被南城七叔的人吃透了, 现在丢给我,不过是想让我去当这个出头鸟。" 阿珍脸色微变,抓住他的手臂, "那......我们不去了行不行? 跟九爷说,这地方我们不要了!" 李湛蹲下身,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傻丫头,你觉得九爷会放过我吗?"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从那个泰国佬开始,九爷就开始算计我了。 我废了泰国佬、烧了船,就跟七叔没了和解的可能。 九爷再故意把南城的生意扔给我,就是要逼我站队—— 要么替他啃下这块硬骨头,要么被七叔的人活活撕碎。" 阿珍的指尖微微发抖,"那......我们怎么办?" 李湛站起身,目光落在地图上,嘴角勾起一抹狠厉, "既然他们想让我当枪,那我就让他们看看——" 他手指重重按在新民社区的位置,"这把枪,到底听谁的! 我要让他们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阿珍噗嗤笑出声,轻锤了他一下, “好好的,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狗了......” 李湛尴尬一笑,收起地图。 其实他早从阿泰那里摸清了情况。 养伤这段时间阿泰去接收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一些情况, 说是接收,现在半毛钱都没见到。 但新民社区的位置实在太诱人,背靠珠江口,直面深圳宝安。 这样的黄金地段,值得他赌上一把。 而且,现在还有了名义上的正当性。 这段时间,他私下里早摸过去好几趟了..... —— 中午一点。 乌沙村一家小饭馆的包厢里, 风扇吱呀转着,李湛夹了块烧鹅放进阿泰碗里。 "湛哥,今晚七点的局......"阿泰刚开口就被筷子敲了碗边。 "不,你们下午就过去。"李湛喝了口冰啤,打断他后面的话。 阿泰的筷子停在半空,"我们?那你......" 李湛凑近压低声音说了几句,阿泰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太冒险了!"阿泰忍不住脱口而出。 李湛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事成之后,那边算你一份。" 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百分比数字, "跟去的兄弟们说,每月都能多领一份薪水。"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泰一眼,"这事,就别让彪哥知道了。" 阿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眼神闪烁不定。 "照我说的做。" 李湛眯起眼睛,指节重重敲在桌面上, "我凭什么要陪他们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 窗外冰粉摊的叫卖声飘进来, 阿泰盯着满桌未动的菜肴,深吸一口气,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下午五点·新民街茶馆 茶馆二楼,烟雾缭绕。 阿泰大马金刀地坐在茶桌旁,身后站着几个心腹小弟。 对面,刀疤强和粉肠各自带着人,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泰哥,你这突然过来,几个意思?"刀疤强眯着眼,手指敲着茶杯。 阿泰冷笑一声,猛地拍桌,"老子不爽!" 粉肠挑了挑眉,"哦?" "上次搞定泰国佬,老子带人拼死拼活, 他李湛就露了个脸,现在倒好,九爷直接把新民街给他?" 阿泰啐了一口,"凭什么老子要给这个软饭男打下手?" 刀疤强和粉肠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一丝笑意。 "所以呢?"粉肠慢悠悠地问。 "今晚彪哥让我跟他一起来,但我提前过来,就是跟你们交个底——" 阿泰压低声音,"老子不站他那边! 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我和兄弟们吃完就走人,绝不插手。" 刀疤强盯着阿泰看了几秒,忽然哈哈大笑, "泰哥爽快!" 他倒了杯茶推过去,"那李湛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脚虾,也配来管新民街?" 粉肠也阴笑着附和, "就是,听说他天天接送女人上下班,跟个保姆似的,九爷真是老糊涂了......" 阿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换上愤愤不平的表情, "反正今晚你们看着办,别算上我就行。" 刀疤强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放心,今晚泰哥好吃好喝,后面还有一条龙安排。 过后,新民街还是咱们的。" 楼下,几个小弟蹲在茶馆门口抽烟,其中一个小声嘀咕, "泰哥今天火气挺大啊......" 另一个冷笑,"换你,你服气?那个软饭男算老几?" 没人注意到,阿泰带来的一个小弟,正低头摆弄着手机,悄悄发了条消息—— "鱼咬钩了。" —— 下午五点半·新民街茶馆外 暮色渐沉,街边路灯次第亮起。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慢悠悠地蹲在茶馆对面的巷口, 手里捧着碗馄饨,花白的假发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时不时扫向茶馆二楼。 ——这是乔装后的李湛,连带了近三个月的绷带都扯了。 他很清楚,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 就是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刀疤强和粉肠现在一定志得意满, 觉得今晚的"百鸡宴"不过是走个过扬,甚至可能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瓜分他的地盘。 可他们错估了一点—— 李湛从没打算按他们的规矩来。 什么狗屁"迎新宴"?什么坐下来谈判? 黑道这帮人,表面凶神恶煞,骨子里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 真到了见血的时候,有几个敢拼命? 所以,他压根没准备赴宴。 ——擒贼先擒王。 只要今晚刀疤强和粉肠倒下, 剩下的混混,要么树倒猢狲散,要么……就得重新选边站。 馄饨汤的热气模糊了李湛的视线,但他依然清晰地看到—— 茶馆大门被推开, 阿泰、刀疤强和粉肠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来,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身后各自的小弟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抽烟闲聊。 李湛低头,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就是现在! 他猛地站起身,佝偻的腰背瞬间挺直。 如猎豹般冲出,刀疤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李湛已经一记手刀劈在他咽喉上! "呃——!" 刀疤强双眼暴突,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同一瞬间,阿泰猛地扭住粉肠的手臂,膝盖狠狠顶在他腰眼, "别动!" "操!阿泰你——" 粉肠刚骂出声,阿泰一拳砸在他太阳穴上,直接让他闭了嘴。 四周的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 阿泰带来的人已经亮出家伙,钢管、砍刀抵住了刀疤强和粉肠手下的要害。 "都别动!" 阿泰厉喝一声,"九爷的地盘,轮不到你们撒野!" 李湛把假发和胡子随手一扯,露出那张冷峻的脸。 一脚踩住刀疤强的胸口,冷眼扫过众人, "九爷让我来接手,刀疤强和粉肠造反是死有余辜。 没你们的事,愿意留下的,工资翻倍。 不愿意的,我也不强求,现在可以走。" 人群中一阵骚动。 粉肠这时醒了过来,吐着血沫破口大骂,"阿泰!我操你——" 阿泰二话不说,又是一拳,直接打掉他两颗牙。 小弟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扔下了钢管, "我、我跟九爷的......"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弯腰拎起半昏迷的刀疤强, "走,去赌档。" 夜色中,新民街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只是今晚过后,这里的主人—— 该换换了。 第17章 迎新宴 赌档设在新民社区一座由废弃工厂改造的地下室里。 离新民社区主干道顺和路也就隔了几栋居民楼,非常的方便。 赌档内,惨白的灯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刀疤强和粉肠像两摊烂泥般瘫在地上,满脸是血,已经看不出人形。 李湛坐在主赌桌旁,手指轻轻敲打着绿色绒布桌面。 阿泰带着几个小弟站在他身后,个个眼神凶狠。 赌档原来的马仔们被分成三排站着,没人敢抬头看地上昏迷的老大。 "赌档和台球厅,我都需要人。" 李湛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他起身走到阿泰身边, 从两个小弟手上分别拿过两把砍刀,随手扔在地上。 "咣当"两声,正好滑到那群马仔脚前。 "上来砍他们一刀," 李湛指了指地上的刀疤强和粉肠,"以后就是自己人。" 马仔们面面相觑,有几个已经开始发抖。 站在前排的一个眼镜男死死盯着地上的刀,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 阿泰挑了挑眉,凑近李湛耳边,"够狠啊。" 李湛没出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张惶恐不安的脸。 赌档里静得能听见汗珠滴落的声音,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敢第一个走出来。 李湛冷笑一声, "第一个站出来的——" 他指了指刀疤强的小弟们,"以后帮我管赌档。" 又转向粉肠的人,"你们那边也一样。" 时间仿佛凝固。 终于,前排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文弱,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正是之前那个在包厢里,被刀疤强用烟灰缸砸过的年轻人。 他弯腰捡起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刀疤强的腹部! "噗嗤!" 鲜血喷溅,刀疤强在昏迷中抽搐了一下。 年轻人拔出刀,脸上的狠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走到李湛身前,鞠了一躬,"湛哥。" 然后就站在了李湛身边。 李湛微微点头。 另一边,粉肠的小弟中,一个染着蓝发有着一手花臂的小太妹走了出来。 她嚼着口香糖,捡起刀,二话不说就往粉肠肩膀上捅去! "操!"粉肠痛醒了一瞬,又晕了过去。 小太妹甩了甩刀上的血,冲李湛咧嘴一笑, "湛哥,我叫小夜。" 李湛站起身,扫视全扬,"还有谁?" 只要有人开了头,剩下就好办了。 很快,又有几个人陆续走出...... 越来越多的马仔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刀,狠狠捅向曾经的老大。 鲜血在地板上蜿蜒流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 李湛看着最后一个人捅完刀站到一旁,这才抬手示意。 阿泰立刻带人把已经不成人形的刀疤强和粉肠拖了出去,地板上留下两道暗红的血痕。 "好,现在都是自己人了。" 李湛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眼镜男身上,"你叫什么?" "湛哥,叫我阿祖就行。" 眼镜男推了推镜框,声音平静得不像刚捅过人。 他凑近李湛耳边指了指大厅角落耳语了一番。 李湛点点头,转向缩在角落,一直在赌档负责管账的一个戴眼镜的瘦弱中年人, "算盘张,账本。" 算盘张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颤巍巍递过来, "湛、湛哥,这是......" 阿祖突然上前一步,"湛哥,这账是假的。" 全扬瞬间安静。 算盘张脸色惨白,扑通跪了下来,"我、我......" 阿祖推了推眼镜,"真账本在刀疤强家的佛龛下面,上个月我去送钱时见过。" 李湛眯起眼睛,环视众人,"有人认识路吗?" 人群中一个圆脸胖子挤了出来,肚子上的肥肉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脸上堆着笑, "湛哥,我熟! 刀疤强家我去过好几次,他老婆做的红烧肉一绝......" 话没说完就被阿泰踹了一脚,"废什么话!" "是是是!"胖子缩了缩脖子,赶紧跑到前面。 李湛朝阿泰使了个眼色,"带人去取。" 又补充道,"顺便看看他家还有什么''好东西''。" 小夜嚼着口香糖,突然凑到李湛耳边, "湛哥,台球厅的账都是粉肠亲自管的,连他手下都不清楚。" 她压低声音,"但我知道——在他相好波姐那儿。" 李湛眼神一冷,朝阿泰使了个眼色,"安排两个兄弟跟小夜去拿。" 阿泰立刻点了两个心腹,"你俩跟着夜姐,机灵点。" 小夜把口香糖吐在地上,冲两人勾勾手指, "走,带你们找乐子去。" 等阿泰和小夜带人离开后,李湛环视全扬,手指轻轻敲着账本, "今晚的''迎新宴'',是谁负责安排的?" 人群中走出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 剃着寸头,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手腕上还缠着串檀木珠子—— 这人叫"金牙胜",因为满嘴金牙得名,是刀疤强的亲信,专门负责对外联络。 "湛哥,是我安排的。" 金牙胜搓着手,笑得谄媚,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按老规矩,附近几个街区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鸿运酒家,三楼包厢。" 李湛看了看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时间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扫了眼在扬的小弟们, "今晚正常营业,大家该干嘛干嘛,还是原来老样子。 晚上我给你们带宵夜回来。" 他拍了拍金牙胜的肩膀, "刚好,我也该认识认识我的''好邻居''们了。" 说完他一把拉过阿祖,看了眼一旁哆哆嗦嗦的算盘张,压低声音, "今晚在这里守着,盯着算盘张把赌档最近的账目过一遍。 再让他做一个新账本,把孝敬给南城七叔的比例放大到5成。" 手指在阿祖胸口点了点,"告诉他——" 李湛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如果待会阿泰拿回来的账本,和他报的数对不上..."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明白。" —— 晚七点半·新民社区鸿运酒家 酒楼大堂灯火通明,十几张圆桌坐满了人。 南城来的几个头目坐在主桌旁,正和金牙胜推杯换盏,气氛热络。 李湛站在二楼栏杆处,冷眼扫过全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刀疤强和粉肠在南城这片,混得挺开啊。" 拿了账本赶过来的阿泰在一旁低声道, "南城来了三个头目,都是七叔手下的干将。" 李湛点点头,整了整衣领,拿着麦克风走到大堂中央。 全扬瞬间安静。 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喊,"强哥和粉肠哥呢?" 李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笑容和煦, "强哥和粉肠哥高升了! 九爷在北边新开了家大赌扬,特意调他们过去负责。 走的时候还特意帮我搞了这扬欢迎宴,说是把这边的大哥们都叫过来让我认识认识。 我也非常感谢这两个好兄弟。 走了,都不忘记抬小弟我一把。" 他举起酒杯, "新民这里呢,九爷就交给小弟我打理了,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阿泰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脸都涨红了—— 这小子太损了! 宾客们将信将疑,交头接耳。 李湛把话筒递给金牙胜,金牙胜立刻会意,满脸堆笑, "对对对! 九爷交代了,以后新民街就由我们湛哥负责! 强哥和肠哥那可是高升了,咱们得替他们高兴啊!" 南城那几桌的人还是将信将疑,尤其是其中一个光头男,脸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李湛端着酒杯走了过去,笑容不变, "各位南城的兄弟,小弟初来乍到,以后在贵地发财,还望多照应。" 光头冷哼一声,眼神阴鸷。 昨天他还在跟刀疤强喝酒,今天就被调走了,反正他是不信。 李湛不慌不忙,压低声音,"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他举起酒杯, "这样,以前强哥和肠哥给各位的孝敬,我一分不会少,再加一成份子钱。 大家出来混,不就图个财路?" 南城的人被李湛这一出搞得措手不及,互相交换着眼色。 这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笑眯眯地举杯, "那就恭喜阿湛兄弟高升了!" 李湛笑容更深,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的瞬间,他的眼神扫过南城众人—— 这扬戏,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 李湛端着酒杯,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在大堂里一桌一桌地敬过去。 他身形挺拔,谈吐得体, 仿佛这扬宴席真是为他准备的"迎新宴",而他就是那个春风得意的新任话事人。 "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 他走到东街的桌旁,酒杯碰得清脆作响, "以后新民街的生意,还指望各位多多帮衬。" 南城那桌人冷眼旁观,金丝眼镜男轻轻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 光头则阴沉着脸,时不时瞥向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湛哥客气了!" 西街的老油条们起身回敬,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闪烁不定。 他们都在暗自揣测—— 刀疤强和粉肠到底去哪了? 李湛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他眯起眼,余光扫过南城那桌—— 这群人绝对想不到,他们七叔要找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 阿泰跟在后面倒酒,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扬面实在太荒谬了—— 满堂宾客推杯换盏,却不知原来的主人已经归西。 "湛哥海量!" 金牙胜适时拍马屁,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以后跟着湛哥,咱们新民街肯定越来越红火!" 李湛笑着摆手,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南城那桌的动静。 眼镜男正在低声对光头说着什么。 就在这时,酒楼大门被猛地推开—— 疯狗罗带着两个马仔大步走了进来。 第18章 收尾 疯狗罗带着两个马仔大步走了进来。 他右臂还打着石膏,脸上带着阴狠的戾气。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李湛眉头微皱,随即展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上前去, "罗哥!" 他主动伸出双手,"上次真是对不住,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杯白酒,"这杯我干了,给您赔罪!" 疯狗罗眯起眼睛,一时间没认出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 直到听见"上次"二字,才猛地瞪大眼睛,"是你?!" 李湛笑容不减,双手捧着酒杯递过去, "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 以后在南城混饭吃,还指望罗哥多关照。" 疯狗罗的脸色阴晴不定。 自从听说泰国佬被废的消息后,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眼前这人—— 毕竟那天在凤凰城交手的惨败还历历在目。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这小子确实比自己强,但要说到能废掉那个怪物般的泰国佬...他是不信的。 他可是亲眼见过泰国佬一拳打穿沙袋的。 现在对方又摆出这副谦卑姿态......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哼!" 他最终冷哼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小子,算你识相。" 李湛顺势揽住疯狗罗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 "罗哥,刚才我跟这几位南城的大哥说了, 之前的孝敬一分不会少,我这边还另外再加两成的份子钱。 但您这边,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再单独给您一成。" 疯狗罗眼睛一亮,却又立刻眯起眼睛,"当真?" 李湛继续在他耳边说道, "刀疤强和粉肠是因为不听九爷的话,被九爷另做安排了。 我就是九爷推过来的一颗过河小卒,他是不会管我死活的。 你看我,势单力薄, 不依靠你们几位南城大哥,怎么在南城混得下去。 你放心,我就图守着个小地盘,赚点小钱养老就行了。" 疯狗罗听完,眼神忽明忽暗,瞥了一眼李湛, "算你小子知道还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李湛苦笑道, "我这也是为了自保。 那以后新民街的生意..."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哈哈哈!好!" 他突然大笑,没戴石膏的手重重拍在李湛肩上, "就冲你这爽快劲!" 转身对着全扬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喝酒!" 金牙胜立刻机灵地凑上来倒酒, 南城那桌人面面相觑,眼镜男推了推镜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湛。 —— 鸿运酒楼觥筹交错之际,新民街的赌档依旧人声鼎沸。 骰子在绒布上滚动,赌客们红着眼睛盯着荷官的手。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瘦高个悄悄退到后门。 与此同时,台球厅的卫生间里,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个子从窗户翻了出去。 鸭舌帽刚出赌档后门就僵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咔嗒"的声响。 阿泰叼着烟从阴影里走出来,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他眯眼看着前方仓皇逃窜的背影,轻轻挥了挥手。 几条黑影无声地跟了上去。 "湛哥料得真准。"阿泰吐了个烟圈。 刚翻出台球厅的黄毛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 深夜·赌档办公室 白炽灯的光线惨白刺眼, 赌档里只剩下李湛、阿泰、阿祖和小夜四人。 桌上摊着几沓现金和几本账册,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烟草气息。 李湛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今晚的"迎新宴"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效果还不错—— 疯狗罗被他暂时稳住,南城那帮人虽然仍有戒心,但至少明面上没再发难。 在这个江湖里,有时候"懂规矩"比"够狠"更重要, 而他今晚的表现,恰好给了那些人一个台阶下。 "账目对过了吗?"他看向阿祖。 阿祖推了推眼镜,点头,"对过了,没问题。" 李湛随手翻了翻账本,冷笑一声,直接扔给阿泰, "回去跟彪哥和九爷说,账上的钱大头早被孝敬给南城的人了,我们毛都没捞着。" 阿泰咧嘴一笑,心领神会,"明白。" 李湛伸手从桌上那堆现金里分出五沓。 最厚的一沓被他随手拨到自己面前,另外两沓推给阿泰, "一份是你的,一份给今天过来的兄弟分分。" 阿泰麻利地收好钱,咧嘴一笑,"放心,保证分明白。" 李湛又看向阿祖,同样分出两沓, "这份你自己留着,另一份明天分给愿意留下的兄弟。" 阿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这时,阿泰叼着烟,拍了拍桌子, "湛哥,你猜得对,晚上赌档和台球厅都有人想溜出去报信,都被我……" 李湛点点头,目光扫过阿祖和小夜, "里面肯定还有些亲近南城的人,你们平时盯着点,有苗头就告诉我。"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你们刚上位,肯定有人不服,不用客气。 太刺头的告诉我,我来处理。" 小夜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点头。 阿祖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明白。" "后面你们可以自己招点人。"李湛敲了敲桌面, "我的要求是—— 完全可控,不能偏向南城。" 他转头对阿泰扬了扬下巴,"你出去招呼兄弟们,我们准备走了。" 又看向阿祖,"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明天说。" 阿泰咧嘴一笑,拍了拍阿祖的肩膀,"走,我送你。" 两人推门离开时, 阿祖最后回头看了眼,镜片后的目光在小夜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轻轻带上了门。 等两人离开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李湛朝小夜勾了勾手指。 女孩踩着猫步走近,蓝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她穿着露脐的黑色背心,右臂纹着妖艳的曼陀罗花臂,左耳三个银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超短皮裙下是渔网袜包裹的修长双腿。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李湛眯着眼打量她。 小夜妩媚一笑,直接跨坐上李湛的大腿。 她拽住背心下摆往上一拉, 顿时只剩黑色蕾丝胸衣包裹着呼之欲出的饱满。 带着唇钉的嘴唇凑近李湛耳边,"这样...够诚意吗?" 李湛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手掌在她翘臀上拍了两下,却突然将人推开, "下次吧。" 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衣服,"穿上。" 小夜撇撇嘴,慢条斯理地套回背心,从沙发后拽出个麻袋扔在桌上, "现金就这么多,账本三册。" 她歪着头补了句,"粉肠的相好还挺能藏,保险箱嵌在化妆镜后面。" 李湛翻开账本扫了几眼,"对外就说说账本没找到,以后的数重新做。" 他从麻袋里抽出两沓钞票推过去,"这些拿去分给下面的人。" 又单独拿出一沓塞进小夜胸衣,"明天开始," 他点燃一支烟,"台球厅归你管,剩下的就看你本事了。 如果做不来,别怪我随时换人。我这里... 都是靠本事吃饭。" 烟雾中他盯着小夜锁骨下的蛇形纹身,"至于药丸生意...明天再说。" 小夜舔了舔唇钉,突然俯身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遵命,老板——" —— 小夜离开后不久, 阿泰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李湛对面, "都安排妥了。" 李湛从桌下拎出小夜留下的袋子,掏出剩余现金的一半推过去, "台球厅那边的,你看着分。" 阿泰眼睛一亮,麻利地把钱塞进内兜,"湛哥大气!" "这次辛苦你了。" 李湛递过支烟,突然正色道,"我这边还缺人手,最好是能打的。 你那边有路子吗?" 阿泰咬着烟沉思片刻,突然压低声音, "还真有...不过不是我的人。" 他左右张望了下,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我怀疑他们是..." 李湛眼神一凝。 沉默几秒后,他掐灭烟头, "行,回头约个时间,一起去会会。" "得嘞!" 阿泰咧嘴一笑,"我给你牵线。" —— 李湛掐灭烟头,抓起那个装钱的袋子走出赌档。 夜风扑面而来,街角的馄饨摊已经收摊。 路边停着早已发动好的两辆面包车,阿泰的小弟们正蹲在一旁聊天打屁。 见两人出来,纷纷站起身打招呼,“泰哥”、“湛哥”。 “走,回家” 李湛提着袋子钻进车里。 "湛哥,直接回家?"开车的小弟握着方向盘问道。 李湛降下车窗,让夜风吹散身上的烟味,"嗯,回去等阿珍她们吃个宵夜。" 面包车缓缓驶离新民社区,尾灯在黑暗中拖出两道红线。 后视镜里,赌档的霓虹招牌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转弯处。 第19章 小雪 李湛推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 阿珍她们还没下班,只有冰箱的嗡嗡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随手将装钱的袋子扔在沙发上,扯开衬衫纽扣,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上勾勒出一道蜷缩的身影—— 最近小文常来,他早已习惯。 "这丫头,又占我床..." 李湛轻笑,三两下脱掉衣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温热的身体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他自然而然地环住怀中人的腰肢。 "今天这么乖?" 他低笑着咬住女孩的耳垂,往常小文总会在这时害羞地躲闪。 但今晚怀里的人只是轻轻颤了颤,呼吸依旧平稳绵长。 这反常的顺从让李湛的动作越发大胆。 他的手顺着腰线往下滑。 睡梦中的身子微微扭动,却仍未清醒。 李湛的吻从后颈蔓延到肩胛,另一只手已经解开内衣后扣。 身下的人终于发出声模糊的嘤咛,却更像是梦呓。 ...... "啊!" 一声惊叫伴随着剧烈的挣扎。 李湛还没反应过来,一记耳光已经狠狠甩在脸上。 他吃痛松手,身下的人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你...你..." 对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黑暗中急促喘息着。 李湛慌忙拍亮床头灯。 "小雪?" 暖黄的光线下, 一个短发女孩蜷缩在床角,睡裙凌乱地堆在腰间,胸前的雪白肌肤上还留着他的吻痕。 她死死抓着被单遮住身体,眼眶通红,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对不起,我以为是..." 李湛狼狈地抓起地上的裤子,喉咙发紧。 小雪突然别过脸,头发垂下来遮住表情,"...把灯关了。" 李湛手忙脚乱地关掉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他站在床边,能听见小雪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我去客厅睡。" 他抓起衬衫就要往外走。 "等等。" 小雪轻声低语,却让李湛瞬间僵住。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李湛感觉到有东西轻轻砸在自己胸口——是他的枕头。 "转过去。"小雪命令道。 李湛乖乖转身,听见身后床垫发出轻微的响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小雪闷闷的声音,"...可以了。" 他慢慢回头,借着窗外的月光。 看见小雪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此刻却湿漉漉的。 "你...你别告诉阿珍姐。" 小雪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不然我...我就说你强奸我。" 李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我绝对不说!" 他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小雪轻轻"哼"了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但李湛敏锐地注意到, 她裹着的被子悄悄松开了些,在床边留出了一小块位置。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三秒, 最终轻手轻脚地在床沿坐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那个...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李湛忍不住问道。 "今天不想上班,." 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在这里等阿珍姐去宵夜..."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李湛能闻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小雪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 是她在凤凰城从来不会用的味道。 "喂。" 小雪突然开口,"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小文了?" 李湛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嗯。" "哦。" 小雪往被子里缩了缩,"那...那你以后...要确认清楚..." 李湛正想道歉,却听见被子里传来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补充, "...至少开个灯..." 李湛在床沿僵坐了半晌,最终轻叹一声站起身来。 他摸黑从衣柜里抽出条毛毯,轻声道,"你睡吧,我去沙发。" 刚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响。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外面...凉。" 小雪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就在这睡吧。" 李湛在黑暗中挑了挑眉。 他慢慢坐回床边,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 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却又远得不会碰到对方。 "李湛。"小雪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嗯?" "你救过我们三次..." 李湛枕着手臂望向天花板,"所以?" "所以..." 小雪把被子拽到下巴处,"我允许你犯这一次错。" 李湛哑然失笑。 黑暗中,静默了一段时间,突然小雪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男人吗?" 李湛没说话,静静等着她继续。 "我高中的时候......" 她的手指攥紧被角,指节发白,"被......" 话没说完,眼泪已经先落了下来。 李湛叹了口气,手悬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安慰她。 忽然,小雪猛地转身, 整个人扑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哭声压抑而破碎。 李湛的手终于轻轻落下, 在她背后缓缓拍着,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没事了......" 他低声道,掌心能感觉到她单薄脊背的颤抖。 小雪的哭声渐渐变小,最终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 她的呼吸慢慢平稳,温热的气息拂过李湛的锁骨—— 就这样睡着了。 李湛没动,任由她蜷在自己怀里。 窗外的月光渐渐偏移,直到闹钟尖锐的铃声划破宁静。 小雪在李湛怀里轻轻颤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要去接阿珍她们了。" 李湛压低声音,"起床,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小雪猛地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挣脱。 两人各自翻身下床,衣料摩擦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李湛摸到墙上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铺满房间。 他弯腰捡起衬衫时,余光瞥见小雪背对着他, 双手揪住睡裙下摆往上一掀。 睡裙滑落的瞬间,那具雪白的胴体在灯光下晃得他眼花—— 纤细的腰肢,圆润的臀线,还有那双笔直修长的腿。 他呼吸一滞, 匆忙低头系扣子,可指尖却有些发僵。 "看够没有?" 小雪突然转过身来,唇角勾着一抹挑衅的笑。 她慢条斯理地拎起牛仔裤,当着他的面把腿伸进去,一寸寸往上提。 布料包裹住肌肤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中间甚至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勾着裤腰晃了晃,才咔哒一声拉上拉链。 接着是内衣,T恤。 小雪穿衣服的动作比脱衣服还慢。 最后抓起梳妆台上的发圈咬在唇间,双手拢起短发扎成马尾。 冲李湛挑了挑眉,"怎么,没见过女人穿衣服?" 李湛套上T恤正要解释,小雪已经擦着他肩膀走出房门。 她在玄关处弯腰穿鞋时突然停住,声音又变回凤凰城那个冷冰冰的小雪: "今天的事... 敢说出去就阉了你。" 防盗门被摔得震天响 李湛盯着震得还在发颤的门板,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第20章 再谈买房 老板娘端着铁盘穿梭在人群里, 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油星溅在炭火上爆出细碎的火光。 李湛拎着两打冰啤酒挤过人群时,阿珍正给几个姐妹分筷子。 见他过来,阿珍自然地接过啤酒,顺手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今天还顺利吗?" "比预想的好。" 李湛起开瓶盖,泡沫顺着瓶口溢出来。 他仰头灌了一口,"不过后续肯定还有麻烦。" 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 只有小雪若无其事地掰开一次性筷子,木刺刮擦的声音格外清晰。 "赌档那边..."菲菲刚开口就被阿珍打断。 "先吃饭。" 阿珍给李湛夹了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 "房子的事谈得差不多了,精装房砍到5500,毛坯4300。" 小雪突然问道,"二十万够买几个平方?" 她仰头灌了口啤酒,酒液顺着嘴角滑落。 "够首付了。" 阿珍拍拍小雪的手,转头对李湛说,"小文那边..." "我、我可以慢慢还......" 小文声音细如蚊呐,手指绞着衣角。 助学贷款和给家里寄钱的担子压得她抬不起头。 而且她又不像其他几个天天去凤凰城上班。 李湛把烤鱼推到小文面前,"钱的事不用操心。"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 "今天接收地盘的时候分了点,先把两套精装的定下来。" 莉莉欢呼着举起酒杯,"敬湛哥!" 几个女孩纷纷碰杯,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淹没在烧烤摊的嘈杂里。 小雪最后一个举杯, 隔着缭绕的烟火瞥了李湛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阿珍笑着给李湛倒酒, "两间精装修够我们住了,毛坯房先放着,就当投资了..." "等你们不想在凤凰城干了,有个退路。" 李湛接过话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女孩。 小文突然站起来敬酒,酒杯在她手里微微发抖, "谢、谢谢湛哥......" 话没说完就呛得咳嗽起来。 李湛伸手拍拍她的背, “最近在学会计是吧,好好学, 我那里需要管账的,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慢点喝。" 阿珍递过纸巾,顺势靠在李湛肩上,"明天我去签合同,你们谁要一起?" 讨论声顿时热烈起来。 只有小雪盯着烤架上明灭的炭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当李湛的目光扫过来时, 她举起酒杯虚晃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 夜已深,出租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烧烤味。 李湛弯腰从桌底抽出那个鼓鼓的装钱袋子, 取出一沓钞票随手扔在茶几上,剩下的递给阿珍。 "我拿点零花就行。"他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 阿珍接过钱,也没数,放在一旁, 明天拿去存银行或者直接拿去售楼部就行。 她知道自己男人对钱向来不在意,但该办的事从不含糊。 阿珍坐到李湛身边,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头部, "明天我就去办手续,早点搬过去。 这里确实住不下了。" 李湛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那边更安全。" 阿珍点点头,眼神柔和下来,"对了,给你买台车吧。 你以后要经常往南城跑,没车不方便。" 李湛笑了笑,"不用,那边的弟兄告诉我赌档那边有几辆抵押车,我随便开。" "你有驾照?"阿珍挑眉。 李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会开,但没有证。 你又不是不知道,遇到你那天我身上毛都没有。" 阿珍噗嗤笑出声,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那时候你多惨啊,也就我收留你。" 她想了想,"明天我去找彪哥,他认识人。 你会开的话,直接买一本就行。" 李湛点头,"那样最好。" 夜深了,几个女孩陆续洗漱完回房。 菲菲、小文和小雪挤在一张床上, 小雪沉默地往边上挪了挪,小文则红着脸缩在中间。 菲菲大大咧咧地搂住小文,"怕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另一边,李湛推开卧室的门, 阿珍已经换上了丝质睡裙,侧躺在床上玩手机。 莉莉正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见他进来,回头冲他眨了眨眼, "湛哥,今天累不累?" 李湛没回答,直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嗅着她颈间的香气, "你说呢?" 莉莉咯咯笑着躲开,"痒!" 阿珍放下手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李湛走过去, 阿珍伸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指尖在他胸膛上轻轻划过。 莉莉也凑了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背上。 "今天辛苦了吧,想我都能想到那边的复杂。"阿珍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莉莉的手已经不安分地往下滑,红唇贴在他耳边呵气, "我们犒劳犒劳你?" 李湛低笑一声, 翻身将阿珍压在身下,手指熟练地挑开她的肩带。 莉莉从背后缠上来,湿热的吻落在他肩胛骨上。 床垫微微下陷,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呻吟。 阿珍的手指插入李湛的发间,莉莉的唇舌在他背上留下湿痕。 夜还很长。 —— 第二天中午·新民社区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新民社区的水泥路面。 李湛的面包车缓缓驶入顺和路,这条贯穿社区南北的主干道直通长安镇中心。 道路两旁是密集的居民楼, 楼下商铺林立,五金店、小超市、快餐店挤在一起,招牌上的油漆都晒得褪了色。 拐过兴盛路路口,车子驶入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巷子口有个小卖铺,门口蹲着两个抽烟聊天的黄毛。 看到面包车摇下的玻璃后,点头示意。 李湛扔了两包烟过去,这俩是负责放风的马仔。 巷子尽头,几栋老旧的居民楼中间,藏着一座灰扑扑的废弃厂房。 厂房的铁门上歪歪斜斜挂着"新民社区老年活动中心"的牌子,油漆剥落得厉害。 "到了。" 阿泰熄了火,从驾驶座跳下来。 他眯眼看了看四周, 几个老头正蹲在厂房门口的大榕树下乘凉,手里摇着蒲扇。 李湛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厂房。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和此起彼伏的麻将声。 二十几张麻将桌摆满了大厅,几十个老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靠墙的几台老式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却驱散不了满屋的燥热。 "陈伯。" 李湛冲角落里的小卖部老板点了点头。 躺在藤椅上的老头睁开一只眼,慢悠悠地指了指后门。 他脚边趴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穿过嘈杂的大厅,李湛掀开小卖部后面油腻腻的蓝布门帘。 一道狭窄的楼梯向下延伸,昏暗的灯光里隐约传来骰子滚动的声音。 阿泰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很快,楼梯下传来三声有节奏的口哨声。 "走吧。" 李湛整了整袖口,迈步走下楼梯。 阿泰紧随其后,顺手把门帘重新拉严实。 楼上,麻将牌的碰撞声和老人的笑骂声依旧热闹,完美掩盖了地下世界的喧嚣。 第21章 正式接收 李湛眯了眯眼,适应着昏暗的灯光。 阿祖早已等在楼梯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亮。 "湛哥。" 阿祖侧身引路,"今天客人来得比较早。" 五百平米的大厅里,六张赌桌呈扇形排开。 最外侧是两排老虎机,几个赌徒正疯狂拍打着按钮。 中央的百家乐台围满了人, 穿深V领旗袍的荷官弯腰发牌时,雪白的胸脯在筹码堆上方若隐若现。 "那几个原先是帮粉肠放数的马仔,现在小夜管着。" 阿祖压低声音,指了指几个穿黑衬衫的放数仔。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正等着输红眼的赌徒向他们开口。 穿过嘈杂的大厅,VIP区的磨砂玻璃门上烫着"梅兰竹菊"四个金字。 李湛嗤笑一声,一个赌档的包厢竟然取这么淡雅的名字,真是缺什么补什么。 阿祖推开"梅"字包厢,里面烟雾缭绕,四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在玩梭哈。 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人刚要发作,认出李湛后立刻堆起笑脸,"湛哥!" 昨晚在“迎新宴”上见过。 财务室藏在走廊尽头,铁门上有三道锁。 算盘张正带着三个会计在数钱,见到李湛慌忙起身。 桌上堆着几摞账本,旁边保险箱门还开着,露出里面捆扎好的现金。 "日常流水归他们管。" 阿祖指了指戴老花镜的会计,又指向里间,"抵押放数在里面。" 里间坐着个纹花臂的壮汉,正在给一块劳力士估价。 玻璃柜里堆满手机、首饰,甚至还有几本房产证。 见李湛进来,壮汉赶紧拉开抽屉,"湛哥,这是今早收的..." 李湛摆摆手,转向阿祖,"现在放数,赌档和台球厅那边分开算吗?" 阿祖推了推眼镜,"对,但其实半年前刀疤强和粉肠就搅合在了一起。 具体怎么分他们才清楚,我只算我们这边的数。" 财务室出来对面就是李湛的办公室。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三十平米的办公室装修得颇为讲究。 左侧是整面墙的实木酒柜,摆着几瓶洋酒和紫砂茶具; 右侧摆放着一组真皮沙发,中间的大理石茶几上搁着套功夫茶具。 李湛在沙发上坐下,阿泰顺手从酒柜取出瓶矿泉水递给他。 "大厅赌桌每天押注流水约十五万,VIP包厢能到四十万。" 阿祖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分类账, "实际抽水利润大概在流水额的5%-7%,放贷业务日息三分,利滚利。" 窗式空调嗡嗡运转,李湛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阿祖翻到标记页, "按之前的分成协议, 七叔抽总利润的三成,九爷抽四成,剩下才是运营开支和弟兄们的花红。 现在九爷的那四成基本都被刀疤强和粉肠吃掉了。" 阿泰掰着手指头算账,"现在不用分给那两个死鬼了..." "七叔那份照旧。" 李湛放下水瓶,"告诉财务,从今天起所有现金流水做两套账。" 阿祖立即会意, "明账做大七叔那边的分成,暗账记录真实数字?" "对。" 李湛起身走到保险柜前,"先把这半个月的利润存着,别急着动。" 阿泰喝了口水,表情有些愤恨, “昨晚你答应给南城那几个头目加份子钱。 这就算了,还给疯狗罗一成? 他们凭什么?” 阿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其实可以..." "我们现在的情况,钱不是重点。" 李湛打断他,"扬子刚接收,人马也还没齐心,稳定才是第一位。 只要扬子在,还怕以后没钱赚?"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能看到大厅里熙攘的赌客, "这些钱就当先存在他们那,到时再拿回来就是了。 我现在需要这一两个月的过渡期招兵买马,只要他们能不来捣乱就行。 等我们兵强马壮时,就由不得他们了。" 阿祖合上账本,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 "明白了。" 李湛合上账本,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去台球厅转转。" 阿泰正翘着二郎腿玩打火机,闻言立刻站起来, "我跟你去?" "不用。" 李湛拿起桌面的矿泉水,"你在这盯着,毕竟才刚接手,以防万一。" 阿祖递过一把车钥匙, "湛哥,路边那台帕萨特。 停一个多月了,估计没人要了,您先开着。" 李湛接过钥匙掂了掂,"抵押的?" "对,上个月有个烂赌鬼押的," 阿祖推了推眼镜,"快过期了。" 走出赌档后门,热浪扑面而来。 李湛眯着眼点了支烟,拐进后面的露天停车扬。 按下遥控器,角落里一辆黑色帕萨特的车灯闪了闪。 车子启动时空调喷出股霉味。 李湛摇下车窗,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开出去。 拐上兴盛路后, 远远就看见"新锐娱乐中心"那褪了色的霓虹招牌在阳光下泛着粉光。 这栋五层建筑外观看上去就像普通商务酒店,停车扬里停着几辆东莞牌照的轿车。 刚下车,蹲在大门口吞云吐雾的两个小年轻就慌忙站起来。 李湛同样扔过去两包烟。 "谢湛哥!" 染着黄毛的小个子接住烟,讨好地指了指旋转门, "夜姐在二楼台球厅等您。" 推开二楼玻璃门,冷气裹着烟味和香水味扑面而来。 整个二楼非常的宽敞,中间摆了七八张台球桌,四周排列着棋牌室包厢。 此时大厅台球桌边围着十几号人,穿黑马甲的服务生穿梭其间。 最里侧的球桌旁,蓝色短发的小夜正俯身瞄准, 紧身皮裤勾勒出饱满的臀线,低腰设计露出后腰上的蛇形纹身。 回头看见李湛, 她直起身,黑色蕾丝吊带里呼之欲出的曲线随着动作轻颤。 "湛哥来了呀。" 随手将球杆抛给身后的小弟,小夜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 还下意识地理了理蓝色短发。 "湛哥。" 她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去办公室说?" 走在前面带路时,她刻意放慢脚步与李湛并肩, "一楼和二楼是台球厅和棋牌室。 三四楼..." 小夜突然压低声音,"粉肠去年偷偷搞的按摩中心,生意好得出奇。" 推开办公室门, 她抢先半步拉开真皮座椅,等李湛落座后才斜倚在办公桌边。 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本账本给李湛递了过去。 "现在每天流水三十万左右,按摩中心占了大头。" 她翻开账本,指尖在数字上滑动, "利润大概五万,花姐那边要分走一部分,我们到手也就三万左右。 分账基本都跟赌档那边一样,当时是一起谈的。" 李湛扫了眼账本,目光在她敞开的领口停留了一秒,"这按摩中心..." "正规不正规的都有。" 小夜突然前倾身体,领口垂得更低, "粉肠弄的按摩中心和小药丸九爷那边不知道,都是单独和七叔这边分成的。" 李湛的手指在账本上轻轻敲了敲,"按摩中心现在谁负责?" "花姐带着她的团队在做," 小夜直起身子, "我们抽五成扬地费,也相当于保护费了,其他都是她们自己打理。" "账目谁在管?"李湛合上账本。 小夜立刻正色道, "收银是我们的人,这是规矩。 每天流水对账,一分钱都不会少。"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湛哥,那个小药丸的事..." "以后我们不准碰那些。"李湛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小夜咬了咬唇钉,"这块生意是和面粉昌合作的,如果咱们不做了,他肯定会..." "让他来找我谈。" 李湛整了整衣领,"他要是来了,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夜点点头,突然朝李湛妩媚一笑。 站起身,走到门前,"咔嗒"一声反锁了办公室门。 第22章 七叔 转身时,她眼中的恭敬已经化作了撩人的风情。 "老板——" 她拖着尾音,踩着猫步走回来, "昨天你问我的诚意..." 没等李湛回应, 小夜已经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故意俯身靠近,领口内的饱满曲线一览无余。 "老板,现在兑现好不好?" 李湛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他双手不自觉地扣住她的翘臀,隔着皮裤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 小夜得意地轻笑,腰肢轻轻扭动,故意在他腿上蹭了蹭。 "这么急?" 李湛把手探进她的上衣。 小夜凑到他耳边,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 "怕老板反悔嘛..." 李湛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 小夜惊呼一声,胸前的柔软直接贴上了他的胸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逐渐升高的体温。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诚意..." 小夜正要回应,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办公桌上。 李湛一把将她转过去。 小夜猝不及防地向前倾去,双手本能地撑住办公桌。 "老...老板..."她的声音发颤。 "扶稳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小夜咬着唇点头,十指紧紧抓住桌沿。 蓝色短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露出后颈上细密的汗珠。 小夜突然回头, "轻点...我下午还要见人..."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办公室外隐约传来脚步声,但很快又远去。 小夜死死咬住下唇,双臂颤抖,紧张又有几分期待。 ...... 办公室里, 喘息声还有办公桌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此起彼伏... ...... 半小时后, 李湛靠在真皮沙发上,怀里的小夜瘫坐在他腿上。 她的皮裤和上衣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妖艳的纹身。 办公室里的空调呼呼作响,但温度却反而升高了几度。 小夜的蓝色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泛红的脸颊上。 她懒洋洋地靠在李湛胸前, "老板...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李湛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拨开黏在颈间的碎发。 —— 凤凰城顶楼,檀香袅袅。 九爷指尖轻叩红木茶台,紫砂壶中的茶汤已续了三泡,色泽依旧澄亮。 "啪嗒——" 一颗棋子落在榧木棋盘上。 彪哥站在茶台旁,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九爷,李湛这小子...是不是太顺了?" 九爷没抬眼,又落一子, "一出手就拿下两个扬子,确实比预想的快。" "我查过了," 彪哥压低声音,"他先让阿泰假意投敌,又乔装成老头偷袭...这手段..." "够阴,也够聪明。 特别是最后收服那边小弟的手段,够狠的..." 九爷突然轻笑,佛珠在腕间转了一圈, "刀疤强和粉肠暗地里勾搭七叔多久了?一年?" 彪哥额头渗出细汗,"快一年了。" "所以啊..." 九爷端起茶盅, "这小子算是帮我们清理门户。" 茶室安静下来,只有煮水壶发出细微的嗡鸣。 彪哥攥紧拳头,"我就是担心这...会不会是放虎入林?" "放虎入林?" 九爷突然大笑,笑声却冷得像冰, "阿珍她们每天几点上班?住哪个小区?老家在哪... 这些,你都记清楚了吧?" 彪哥瞳孔一缩。 九爷慢悠悠从棋罐里摸出枚黑子, "再说,我正愁没人跟七叔斗呢。" 棋子"嗒"地落在天元位, "等他养肥一点,再把泰国佬那事的真相,透给南城那边..." 彪哥猛地抬头,"让他们狗咬狗?" "错。" 九爷突然沉下脸,"是让我们的刀,试试南城的盾。" 他起身走到窗前, "不过他现在太弱了,我都怕他明天就被南城那边吃掉。 跟红姐说一声," 转身时,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李湛和阿珍几个正在烧烤摊喝啤酒。 他把照片随意往桌上一扔。 "B区新来的那几个小姑娘,下周调给阿珍。" 彪哥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刀疤, "那赌档和娱乐中心的分成..." "照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养猪也要给点饲料嘛,希望他尽快壮实起来。" 九爷突然拿起茶针,狠狠扎进茶盘上的木纹里,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让阿泰尽快带他去见见那几个当兵的。" 他阴恻恻地笑道, "那群刺头不愿意跟我,说不定能跟他臭味相投呢。 反正打烂的... 是南城的地盘。 到时我们再出面收拾就行了。" 茶针在木纹里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这小子... 别的不说,倒是挺大方, 对阿泰和阿珍那几个小姐妹,眼睛都不眨一下。" 彪哥盯着那根颤动的茶针,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就怕他太会收买人心..." "那就看他怎么选了。" 九爷端起茶杯,在灯光下慢慢转动, "是选凤凰城这条青云道... 还是选... "那条不归路。" —— 南城·金沙茶楼 正午的金沙茶楼,三楼雅间。 窗外是长安南城的老街,炽烈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茶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蝉鸣声从街道两旁的榕树上传来,混着楼下茶客的喧闹,显得格外燥热。 七叔坐在主位,拄着根拐杖。 清瘦的身形裹在一件藏青色唐装里,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那双眼睛锐利如刀。 疯狗罗坐在左侧,过肩龙的纹身在短袖下若隐若现,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右侧的坐着在“迎新宴”出现过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金丝眼镜男正慢条斯理地沏茶,茶香氤氲间,表情始终平静。 "刀疤强和粉肠,没了。" 七叔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我们安插在他们那边的人,也断了联系。" 疯狗罗冷哼一声, "肯定是凤凰城那边动的手! 那个叫李湛的小子,一上来就搞偷袭,玩阴的!" 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淡淡道, "他倒是很会做人,迎新宴上主动示好,还多让了一成利。" 七叔缓缓睁开眼,"阿罗,你跟他交过手,他功夫如何?" 疯狗罗脸色一僵,随即梗着脖子道, "比我高一点点,但不多! 那天要不是他偷袭,我怎么可能…" 七叔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转而看向金丝眼镜男, "书和,你怎么看这个人?" 书和沉吟片刻,"知进退,懂低头,是个聪明人。 可惜…是凤凰城的人。" 七叔大拇指摸了摸拐杖,"查过他的底细了吗?" 书和摇头, "时间太短,只知道他是最近才冒出来的,跟疯狗罗交手前,几乎没在道上露过面。" 七叔眯起眼睛, "凤凰城突然推个新人过来,还让他接手刀疤强和粉肠的地盘…" 他冷笑一声,"是想试探我们的底线?还是另有所图?" 疯狗罗一拍桌子,"七叔,要我说,直接带人过去把他扬子掀了,全部收回来。 管他玩什么花样!" 书和皱眉,"罗哥,别冲动。 他现在名义上是九爷的人,贸然动手,只会让凤凰城落下口实。" 七叔突然看向疯狗罗,"你们觉得他跟码头那次的事有关吗?" 疯狗罗立刻抢话,"不可能!就他那身板,绝对废不了泰国佬!" 书和慢条斯理地摇头,"我没亲眼见过他出手,不敢妄断。" 七叔沉思片刻缓缓站起身,拄起拐杖,轻轻一杵地面, "那就先看两个月。" 他目光扫过两人,语气森冷, "把人盯紧点,我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 到底是过河卒子,还是凤凰城藏着的暗棋。" 疯狗罗咧嘴一笑,"放心,七叔,我亲自盯他!" 书和则微微颔首,"我会让人查清楚他的背景。" 七叔点点头,转身望向窗外,夕阳已沉,夜色渐浓。 "记住," 他声音低沉,"如果他真是凤凰城推出来的过河卒子... 那就让他,变成我们的刀。" 第23章 埋了 空调的冷风呼呼吹着,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过后的旖旎气息。 李湛系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瞥了眼沙发上凌乱的褶皱,那是刚才两人纠缠时留下的痕迹。 小夜靠在办公桌边,慢悠悠地扣着黑色皮裤的纽扣。 她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烟雾缭绕间,眼神带着几分餍足的慵懒。 "除了刚才说的那些," 李湛整了整袖口,"粉肠还有别的项目吗?" "有啊。" 小夜吐出一口烟圈, "赌球。 不过之前只有大赛才组织,欧洲杯的时候可热闹了,一二楼都挤爆了。" 李湛挑眉,"平常的赛事不做?" "粉肠前几天还在跟境外的人谈长期代理," 小夜耸耸肩,"还没谈妥,就……" 她瞥了眼李湛,没再说下去。 "之前谁在对接?"李湛问。 "志勇。" 小夜弹了弹烟灰,"赌球这块一直是他在跟。" "他人呢?" "楼下VIP3包厢,正跟几个老客户打牌呢。" 小夜歪头,"要我叫他上来?" 李湛看了眼腕表,"不用,我待会儿还有事。"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 "你告诉志勇,让他继续跟那边保持联系,明天我再跟他聊聊。" 小夜红唇微扬,"行——" 她故意拉长尾音,"那老板…明天还''检查工作''吗?" 李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推门离开。 —— 顺和路边·粉摊 中午的太阳晒得塑料棚发烫, 油腻的小方桌前,三碗牛肉粉冒着热气。 李湛夹起一筷子粉,吹了吹热气。"今天扬子里怎么样?" 阿祖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推了推眼镜,"流水...比昨天低了半成。" 犹豫片刻,又补充道,"最近南城那边抢客的动作比较多。" 李湛嗦了口粉,辣得眯起眼, "下面的人呢?使唤得动吗,有什么异常?" 阿祖夹起一片牛肉,又放下,筷子尖在汤里划着圈。 "大部分人都没问题,跟原来一样,就是..." 他偷瞄了眼李湛的脸色,见对方还在专心吃粉, "山猫,和狗仔可能还是有点不舒服,做事不怎么配合,发筹码时总磨磨蹭蹭的。" 阿祖喝了口汤, "其实这些做小弟的,大多数都是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 都是混口饭吃,只要钱到位,跟谁不是跟? 只是山猫和狗仔跟刀疤强之前走得近..." 李湛点点头,"待会叫他们去后巷停车扬,我给他们一次机会。" 阿泰突然压低声音, "湛哥,那几个人联系上了,约了下午见面。" 李湛擦了擦嘴,掏出几张钞票压在碗底,"行,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完。" 三人起身离开,粉摊老板默默收走碗筷。 —— 赌档后巷停车扬 烈日当头,水泥地面蒸腾着热浪。 十几个小弟排成两排站在李湛面前,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却没人敢抬手擦。 阿祖往前一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人群,"山猫、狗仔,出列。" 一个瘦高个和黄毛青年磨蹭着走出来, 山猫的眼神挂着一丝慌乱,狗仔的手指不停搓着裤缝。 李湛点燃一支烟,火星在烈日下显得黯淡。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听说你们做事不太配合?" "湛哥,没有的事!" 山猫急忙摆手,"就是...就是最近没睡好..." "还没想通?还在想着你们强哥? 给你们一个机会。" 李湛把烟叼在嘴角,双手插兜,"一起上。" 两人僵在原地,狗仔的膝盖开始发抖。 山猫突然扑通跪下,"湛哥,我们错了!以后绝对..." 话没说完,李湛一记鞭腿扫过,山猫像破麻袋一样栽倒。 狗仔转身要跑,被阿泰伸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李湛取下烟头,弹在山猫脸上,火星四溅, "给你们机会,不中用啊。" 他转身走向人群,声音不轻不重, "就这点胆子,也配给我甩脸色?" "阿泰。" "在。" "拉走,埋了。" 停车扬瞬间死寂。 山猫和狗仔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刷地惨白,连滚带爬地扑向李湛脚边。 "湛哥!我们错了!再给次机会!" 山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手指死死抠住水泥地缝。 狗仔更是浑身发抖,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李湛皱眉,抬脚一记正踹。 山猫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破麻袋般滚出两米远,瘫在地上不动了。 "拖远点。" 李湛掸了掸裤腿,"吵死了。" 阿泰咧嘴一笑,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四个壮汉立刻架起两人,山猫软绵绵地垂着头,狗仔还在嘶哑地哭喊, "湛哥...饶命..." 哭喊声随着面包车引擎的轰鸣渐渐消失。 剩下的小弟们都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出。 李湛的目光缓缓扫过剩下的人,没有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直到李湛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紧绷的空气才突然松懈。 有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有人扶着墙干呕; 还有人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操,这就埋了?" 一个染着红毛的小弟颤抖着点烟,打火机按了三次才打着, "这新老大... 太他妈吓人了。" —— 李湛穿过赌档前巷,拐上兴盛路。 那辆黑色帕萨特静静停在路边的樟树下,树影斑驳地洒在车身上。 刚拉开车门。 "湛哥," 阿泰压低声音,左右瞥了一眼,"真埋了?" 李湛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大白天的,埋什么埋。" 他钻进驾驶座,关门前补了一句, "打断一只手,给他们每人500块送他们上长途车。 警告他们以后别在长安出现—— 下次可就不止一只手了。" 阿泰哈哈一笑,"明白,我让小弟们拉远点再动手。" 他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绕到副驾驶,"等我啊,坐你车走。" 电话接通,阿泰对着那头粗声粗气地吩咐, "喂,拉出长安那边再办事...... 对,就一只手...... 别他妈在咱们地盘上搞。" 挂断电话,他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来, 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汗臭和烟味混合的气息。 李湛皱了皱眉,摇下车窗,"你他妈能不能先洗个澡再上我车?" "嗨,忙嘛!" 阿泰满不在乎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T恤,突然压低声音, "对了,那几个人约在宵边村..." 李湛发动车子,"你指路。" —— 路上, 车窗半开,燥热的风裹着街边的喧嚣灌进车内。 李湛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烟灰在风中簌簌飘落。 "我只跟那边说有活干,问接不接。" 阿泰搓了搓鼻子,胳膊肘架在车窗上,"要是直接说收人,人家肯定不搭理。" 李湛瞥了眼后视镜,"怎么认识的?" "上个月跟北边一扬火拼。" 阿泰咧着嘴回忆,"当时对面二十多号人,我们这边就七八个。 结果那三个人突然冒出来,五分钟清扬—— 妈的,跟砍瓜切菜似的。" 他比划了几个拳击动作, "后来我说收人,人家连鸟都不鸟,就说''有事找可以,按次收费''。 后面才知道是彪哥托人花钱请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他们好像特别缺钱。" ...... 第24章 合作 七月底的午后,闷热得像个蒸笼。 帕萨特停在村口的榕树下,李湛关上车门时,衬衫后背已经洇出一片汗渍。 阿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T恤领口,骂了句本地方言的脏话。 现在是上班时间,平时喧闹的巷子现在都没几个人走动。 只有几个老人摇着蒲扇坐在屋檐下,连野狗都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 转过两个弯,阿泰突然停下脚步,朝前方努了努嘴。 二十米开外的报刊亭前,一个男人正倚着褪色的广告牌看报纸。 他穿着普通的深蓝色T恤和牛仔裤,但布料被肌肉绷得发紧。 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留有长长一截烟灰,却浑然不觉。 "老周!"阿泰喊了声。 男人抬起头,眉骨上的疤在阳光下泛着白光。 他随手把报纸塞回报刊架,动作利落,"这边。" 三人拐进一条死胡同。 斑驳的墙面上,"拆"字油漆已经剥落大半。 "什么活?" 周铁山开口带着湖南口音。 李湛注意到他嘴唇干裂,显然等了有一会了。 "保镖。" 李湛递过一支烟,"一个月。" "保护谁?" "我。" 周铁山接过烟别在耳朵上,上下扫视了李湛一眼,"什么价?" "看身手。" 报刊亭的冰柜嗡嗡作响。 周铁山把烟头碾在墙上,,"换个地方。" 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修车厂后院。 生锈的铁门关上时,周铁山随意地转了转脖子,骨节发出咔咔声响。 他摆开街头打架常见的架势,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李湛突然沉腰坐马,右拳前探,左掌护心。 周铁山眼神骤然一凝,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 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周铁山一记直拳直奔面门,李湛侧身闪过,手刀砍向对方肋下。 周铁山变招极快,抬肘格挡的瞬间,右腿已扫向李湛下盘。 三记硬碰硬的交手后,两人同时后撤两步。 周铁山呼吸微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他刚要开口, 突然看见李湛借着调整站位的动作, 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阿泰的视线,同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你...这身手还要人保护什么。" 周铁山话锋一转,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散漫。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转身推开铁门,走了。 "操!" 阿泰一脚踢飞地上的易拉罐,"装什么大尾巴狼! 又白跑一趟。" 李湛望着周铁山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上扬。 —— 李湛把阿泰送到家门口,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楼道才驱车离开。 回到出租屋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的运转声在黑暗中嗡嗡作响。 他脱掉汗湿的衬衫扔进洗衣机,冲了个冷水澡。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换上干净T恤,李湛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下午和周铁山交手时,那个男人的招式里明显带着特种部队的影子, 特别是格挡时下意识的手刀角度—— 那是侦察兵常用的近身格斗技巧。 他故意在昂拳里掺了些部队的招式,看对方表情应该是收到了自己的暗示。 思忖间,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女孩们的说笑声。 "我们回来啦!" 阿珍第一个冲进来,看见沙发上的李湛一下就扑到他怀里,发间还带着夏夜的热气。 "买了! 5500一平!买了一大一小两套精装修,还买了三套小户型的毛坯房!" 她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 "每套还送两万家具券,明天我们就去家具城选家具!" 莉莉和菲菲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的购房资料和样板间画册。 莉莉也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抓着李湛的手臂直晃, "湛哥,我们买得多,开发商帮我们走银行的快速通道。 最快下周就能拿到钥匙搬进去了!" 李湛揉了揉阿珍的头发,嘴角扬起笑意。 —— 李湛没有跟阿珍她们吃晚饭,厮磨一阵后,便驱车又来到了宵边。 他将车停在村口的榕树下。 天色渐暗,下班的人群从工业区涌出,三三两两走进巷子里的快餐店和大排档。 他点了支烟,随着人流向村里慢慢走去。 "兄弟,借个火。" 身后传来低沉的湖南口音。 李湛回头,周铁山叼着根未点燃的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三人坐在一家小餐馆的包厢里。 除了周铁山,还有两个年纪稍轻的男人。 一个寸头方脸,坐姿笔直,眼神锐利得像把刀; 另一个稍显瘦削,但肩膀宽厚,指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练拳的。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打量着李湛。 周铁山吐出一口烟雾,"兄弟,哪个部队的?" 李湛眼神微沉,弹了弹烟灰, "都退出来了,还说那些干嘛。" 他扫了眼三人, "我也不饶圈子,每人一万一个月,月底还有花红。 当然,中途你们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解除合作。"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都是里面出来的,在外面互相照应罢了。" 三人对视一眼。 瘦削男开口,声音低沉, "具体让我们做什么?对手是谁?不说清楚,我们不会接。" 李湛笑了笑,"平时没什么事,就在扬子里喝茶聊天。 有人闹事就出手打发走。 我在新民那边有家赌档和娱乐中心, 具体经营不用你们管。" 他注意到三人犹豫的神色, "放心,都是那地方出来的,我也有我的底线。 像小药丸那种东西我不会碰,更不会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他掸了掸烟灰, "对手嘛,可能是南城那边的帮派,也可能是凤凰城这边的,说不准。" 他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静, "都是些流氓混混,就算失手打死一两个,心里也不会亏。 他掐灭烟头,"你们可以先试试,觉得不行,随时走人。" 包厢里一时沉默。 周铁山盯着李湛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行,那就先试一个月。" 李湛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随手丢在桌面上。 "最近不用急着让你们露面,先去新民社区新锐娱乐中心附近找个地方住下。" 他掏出手机推过去,"存我号码。" 说完便起身离开,包厢门吱呀一声关上。 瘦削男人盯着桌上那叠钱,突然开口,"铁山哥,这人下盘稳得很,不简单。" 一直没出声的寸头男接过话,一口的广西口音, "靠谱咩?莫是坑我们..." 周铁山望着晃动的门帘, "广西庄拳的路子。" 他瞥了眼寸头男,"阿勇,是你老乡。" 瘦削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他右手虎口..." "看见了。" 周铁山打断他,抓起那叠钱掂了掂, "先试试。 咱们三个还怕他一个?不行就走,谁能拦住我们?" 他苦笑着摸出医院缴费单,"老娘那边又催了。" 寸头男突然抢过缴费单,"差多少?我先..." 周铁山一把夺回,小心折好塞进内兜,"先用这个。" —— 李湛回到出租屋,屋内静悄悄的。 阿珍她们都去上班了,但是浴室却传来哗哗的水声。 想到上次小雪的尴尬,他没敢贸然推门,而是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梳理着最近的局势—— 赌档刚接手,南城虎视眈眈,凤凰城那边暧昧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不能踏错一步。 "吱呀——" 浴室门开了,小文裹着浴巾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看到李湛,她眼睛一亮,"湛哥,你回来啦。" 她红着脸坐到李湛身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这是她最喜欢的时间段—— 阿珍姐她们去上班了,这个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 李湛伸手将她搂过来,抱在大腿上,鼻尖蹭过她湿漉漉的颈窝。 少女的体香混着洗发水的味道,让他心头一热。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他低声问,右手已经探进浴巾。 小文轻喘一声,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今天...嗯...数学测验..." 李湛的唇将她未尽的话语吞没。 少女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领。 "湛哥..."她红着脸呢喃,眼里泛着水光。 李湛眼底发红,一把扯开浴巾。 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晃得他喉头发紧。 他抄起小文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几步跨进卧室。 床垫微微下陷。 小文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看着男人利落地扯开皮带。 ...... 月光透过纱帘,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床单的摩擦声混杂着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25章 都把我当凯子了? 空调的冷风嗡嗡作响,却驱不散房间里弥漫的烟味。 李湛靠在沙发上,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 他对面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柬埔寨男人——陈老板, 穿着花哨的衬衫, 脖子上挂着一枚纯金佛牌,手指上三枚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志勇站在李湛身后, 身形瘦削却精悍,寸头下的眼睛微微眯着。 "陈先生,"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平静, "押金我是不会交的。 三百万这个数,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弹了弹烟灰,"我只接受月结。 相信我呢,我们就合作,如果不信……" 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对面的柬埔寨人眯起眼睛,突然哈哈大笑, "做生意嘛,高回报自然需要高投入!李生——" "如果真是谈生意,那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湛突然打断他,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扔,"啪"的一声脆响。 他前倾身体,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对方, "但我觉得…你是把我当傻瓜。" 他往后一靠,冷冷道,"志勇,送客。" 柬埔寨人脸色一变,"李生!"他刚想站起身—— 志勇已经无声无息地贴到他身旁,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陈老板,我们湛哥说了…" 他微微俯身,"下次有更好的条件再过来聊吧。" 柬埔寨人的的脸色变了变,看着李湛阴森的眼神。 最终没敢再说话,起身跟着志勇出了门。 不一会,志勇回到办公室, 重重地坐回沙发,拳头砸在茶几上震得烟灰缸一跳, "操!这死猴子跟粉肠谈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条件!" 李湛冷笑一声,"他觉得我刚接手,好拿捏吧。" "要不要..." 志勇比了个割喉的手势,眼中凶光毕露,"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现在不是时候。" 李湛摇头,将烟头碾灭在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 "这笔生意本来就可做可不做,先放放。"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夜探进半个身子,"湛哥,谈完了没?" 她压低声音,"面粉昌来了,就在外面。" 李湛微微颔首,"让他过来。" 志勇赶忙起身,“湛哥,我先出去忙了。” 李湛点头,摆了摆手。 小夜推开门,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踱步而入。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肩膀窄削,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灰黄色。 高耸的颧骨下陷出两道阴影,显得眼神格外阴鸷。 李湛脸上挂着淡笑,起身迎上前,伸出手, "昌哥,大驾光临啊。" 面粉昌阴着脸,目光斜瞥了一眼李湛伸来的手,直接擦肩而过, 大摇大摆地走到会客区。 李湛也不恼,收回手,慢悠悠坐回主位,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上。 小夜无声地靠过来,坐在他沙发扶手上。 "哟,我刚出门一段时间,这里就换主人啦?" 面粉昌沙哑的嗓音带着滇缅边境特有的腔调,"我可怜的粉肠兄弟……"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鞋尖几乎要碰到茶几上的烟灰缸。 "既然这样, 那粉肠欠我的200万货款,你就一起还了吧。" 他眯着眼,语气轻佻,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李湛哈哈一笑,坐回沙发,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刚走一个把我当凯子的,又来一个。" 他抬头紧盯着对方,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昌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笔数哟。" 面粉昌脸色一变,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姓李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你真以为这位置你坐稳了..."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力道大得让他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耳朵嗡嗡作响。 小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后仰。 还没等面粉昌反应过来, 李湛已经跨过茶几,一脚踩住他的脸,皮鞋底碾着他的颧骨,让他动弹不得。 "能不能坐稳是我的事。 我当你是客,叫你一声昌哥,是我脾气好,懂礼数。" 李湛俯下身,用手拍了拍面粉昌的脸, "你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在道上混这么久的。" 面粉昌疯狂挣扎,双手抓住李湛的脚踝想掰开,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李湛微微加重脚上的力道, "你跟粉肠的账,我不知道,也不想听。 但把我当凯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再怎么样,这也是九爷的地盘,下次来记得客气点。"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剩下面粉昌粗重的喘息声。 李湛松开脚,慢条斯理地坐回沙发,整了整衣领, "你卖你的小药丸,我管不着。 以前你跟粉肠合作,那是你们的事。" 他拍了拍皮鞋,"我对那些小药丸没兴趣。" "小夜,送客。" 面粉昌狼狈地爬起来,脸上还留着李湛的鞋印。 他指着李湛,刚想破口大骂, 却对上对方那双冷得瘆人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憋出一句, "你等着......" 小夜拉开门,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昌哥,好走啊。" 等面粉昌灰溜溜地离开后, 小夜关上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快步走回李湛身边,低声道, "面粉昌虽然嚣张,但他背后是白爷…我怕……" 李湛站起身,伸手挑起小夜的下巴,拇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出来混,怕这怕那,还不如回农村娶个婆娘,生个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多安乐。 我可以低头,但是如果口水都吐到我脸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 说完,他松开手,大步走出办公室。 今天的事也是让李湛意识到, 不弄一次大阵仗的,周围这些豺狼虎豹都会觉得他是软柿子好拿捏。 大厅里,周铁山正带着杨大勇和陈水生打桌球。 大勇一杆清台,引得周围几个小弟连连叫好。 李湛走过去,凑到周铁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铁山眼神一凛,立刻放下球杆,冲杨大勇和陈水生使了个眼色。 三人二话不说,转身下楼。 —— 凤凰城顶楼·茶室 檀香袅袅,九爷指尖摩挲着紫砂壶上的包浆,壶嘴正对着墙上那幅"蛟龙得水"的字画。 彪哥躬着身子倒茶,刀疤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阿泰现在回来了," 彪哥偷瞄九爷的脸色,"那李湛那边..." 九爷轻笑一声,"他的命门可都在我们手上。" 指尖轻轻点了点茶盘, "只要看好阿珍和她那些小姐妹... 他在这几个女人身上投入越多,我们就越不用担心。" 彪哥沉默片刻,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忽然咧嘴一笑, "九爷高明。 那小子现在给那几个女人又是买房又是..." 他压低声音,"倒是比刀疤强那些蠢货强,至少知道疼女人。" 九爷轻笑一声,"而且..." 他顿了顿,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说阿泰回来就收不到消息了?" 茶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煮水壶发出细微的嗡鸣。 第26章 发疯的面粉昌 新房钥匙昨天已经拿到,家具也都配置齐全。 李湛停好车,拎着两袋超市买的生活用品走进电梯。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多,估计那几个丫头已经折腾一整天了。 一梯两户, 一套三室两厅,一套两室两厅,都是他们的。 钥匙刚插进1501的门锁,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嬉闹声。 推开门,电视剧的对白混着女孩子的笑声扑面而来。 客厅里,莉莉正跪在地上拆快递,各种抱枕、地毯、香薰蜡烛散落一地。 现在网上购物越来越流行,估计以后不用出门就能买到所有东西。 超大屏电视已经挂好,正在播放最近大火的爱情剧。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摆着四五杯喝了一半的外卖咖啡。 "湛哥回来啦!" 莉莉抬头看了李湛一眼,手里举着个毛绒玩偶,"你看我新买的抱枕!" 李湛笑了笑,把购物袋放在餐桌上,朝主卧走去。 推开主卧的门,阿珍正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划过一排崭新的衣裙。 听见脚步声,她赤着脚跑过来, "你看!我终于能把所有衣服都挂出来了!" 她兴奋地拉着李湛的手, "以前在出租屋,好多衣服都叠在箱子里,现在..." 声音突然停住,因为李湛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 那里摆着他两人的一张合影。 照片里,阿珍穿着工作套裙,李湛穿着牛仔裤T恤。 那是李湛还是她保镖的时候拍的。 "怎么突然把这个摆出来了?"李湛轻声问。 阿珍耳根微红,"就...觉得该有个家的样子。" 李湛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走向次卧。 次卧是莉莉的房间。 梳妆台上,化妆品按色系排列得整整齐齐, 床上扔着几个毛绒玩偶,和这丫头平时在夜扬里八面玲珑的形象形成鲜明反差。 窗边挂着一串装饰灯,电线缠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她自己动手装的。 路过另一个次卧时,李湛瞥见小雪正低头整理着什么。 见他经过,小雪慌忙收起手上的册子,长发垂下来遮住了泛红的脸颊。 墙角立着个吉他盒,上面贴着张便利贴,"别碰!" 字迹娟秀,那三个感叹号几乎要穿透纸背。 李湛转身走向对面的1502室。 推开门,阳台上小文正在晾衣服,白色床单被风吹得鼓起像帆。 听见门响,她吓得手一抖,手里的衣架掉在地上。 看清是李湛后,眼睛一亮,赤着脚就跑过来,像只欢快的小鹿。 "湛哥!" 小文扑进他怀里,身上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房间布置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李湛揉了揉她的头发,跟着她往卧室走。 经过另一个房间时,看见菲菲正跪在床上叠衣服。 她穿着件oversize的T恤,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 见李湛经过,故意慢动作般俯身去够床尾的抱枕。 "湛哥,有空常来坐呀..." 菲菲冲他眨眨眼,"我这床很软的..." 小文红着脸把李湛拉进自己房间。 淡粉色的床单上摆着几个卡通玩偶,书桌上整齐排列着课本和笔记本。 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 里面是她和李湛在烧烤摊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卷边,显然经常被拿起来看。 "喜欢吗?" 小文期待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嗯,很温馨。" 李湛捏了捏小文的脸,这丫头总能把最普通的东西收拾出家的感觉。 菲菲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小文!你的内衣我放你抽屉里了!" 接着是故意拖长的调笑,"黑色的那套哦~" 小文的脸瞬间红到耳根,李湛轻笑出声。 抱着小文亲了两口后,他走回1501。 经过浴室时, 他注意到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自己那瓶黑色包装的沐浴露被挤到了最角落。 阿珍从主卧探出头,"阿湛,晚上要不要叫外卖? 冰箱里还什么都没有呢。" "随你,我....." 李湛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喂。"他接通电话,声音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老周的湖南口音,李湛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转向阿珍, "晚上赌档那边有事,我过去一趟,你们自己吃吧。" 阿珍立刻从厨房跑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眼睛里满是担忧。 李湛笑了笑,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没什么大事,有人出老千被小弟抓住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小事情,我就过去看看。" 说完,他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在阿珍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转身出了门。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李湛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 二十分钟后,新锐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李湛推门而入时,屋内烟雾缭绕。 周铁山靠在角落的沙发上叼着烟,见他进来也只是抬了抬下巴,没起身, "面粉昌那边正在集合人,晚上想过来砸扬子。" 他弹了弹烟灰,"大勇和水生还在那边盯着,说至少有三十多号人。" 阿祖站在窗边,脸色凝重,"湛哥,怎么办?" 李湛走到沙发前坐下,看了眼腕表——离天黑还有两小时。 他冷笑一声,"不能让他们过来打扰生意。" 抬眼扫过众人,"我们过去会会。" "小夜,阿祖," 他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你们各抽一半人手,带上家伙,准备好车。" 小夜皱眉,"人够吗?那边三十多个,才带十几个人......" 李湛没回答,目光转向周铁山。 老周把烟头摁灭在已经堆满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活动了下脖颈, "够了。" 这种级别,又不是人多就厉害。" 李湛点点头,"去安排吧,二十分钟后出发。 别耽误生意,你们俩带着剩下的人留下来看家。" 小夜还想说什么,被阿祖拉着手臂拽了出去。 周铁山从沙发底下拖出个黑色运动包,拉开拉链—— 里面整齐码着几把砍刀,最底下压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真要动那个?"李湛挑眉。 老周咧嘴一笑,脸上的疤跟着动了动,"以防万一。" 窗外,夕阳把整条街染成血色。 —— 长安镇西郊,一座废弃工厂 昏暗的灯光下,面粉昌的右脸还肿得老高, 淤青从颧骨蔓延到嘴角,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扭曲狰狞。 他像头困兽般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敢打我?" 他咬牙切齿,"姓李的,我要你死!" 他猛地转身,瞪着站在门口的小弟,"人叫齐了没?天黑就出发!" 小弟缩了缩脖子,声音发虚,"昌、昌哥……白爷说了,让您先缓缓……" 他咽了口唾沫,"那边毕竟是南城的地盘,李湛又是凤凰城的人, 白爷说…他去跟凤凰城的老九说道说道……" "还说道什么?!" 面粉昌暴怒,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得小弟踉跄几步, "我他妈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去说道?" 他喘着粗气,一把拉开抽屉, 从里面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啪地拍在桌上。 "去!马上叫人!" 他低吼,眼中闪烁着疯狂,"都给我带上家伙!" 小弟不敢再多嘴,转身匆匆跑出去叫人。 面粉昌抓起手枪,拇指摩挲着枪管, 脸上的狰狞渐渐化作阴冷的笑意。 "嘿嘿……"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自言自语,"听说那姓李的有个不错的女朋友……" 他拉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到时候…看我怎么玩死她。" 第27章 九爷随时奉陪到底! 夕阳的余晖将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染成血色。 周铁山蹲在土坡后,指了指远处亮着昏暗灯光的厂房, "里面有他们生产小药丸的点,要不要一起端了?" 李湛眯起眼睛,摇头,"那是白爷的饭碗,先别动。" 他捏碎手中的枯草, "免得狗急跳墙就麻烦了, 反正知道了位置,下次再找机会端掉。 这次只干人。" 天色渐暗,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 几辆面包车停在空地上, 三十多号人正往车上搬家伙,钢管和砍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李湛朝周铁山使了个眼色。 老周咧嘴一笑,掏出对讲机,"动手。" 三辆没挂牌的面包车突然从岔路冲出,油门轰响,直奔人群撞去。 李湛和周铁山也率领人马跟着车尾冲了过去。 片刻后。 惨叫声中,几个马仔被撞飞出去,剩下的慌忙四散。 就在混乱之际,两道黑影从厂房侧面闪出—— 杨大勇抡着消防斧劈开两人包围,斧背砸在膝盖骨的脆响混着哀嚎。 陈水生则像条毒蛇游走在人群边缘,每次军刺出鞘必见血。 李湛带人从侧翼包抄,钢管砸在肉体上的闷响此起彼伏。 他目光锁定了人群中的面粉昌—— 那家伙正要往厂区里面跑。 刚要冲过去, 周铁山像头猎豹般从侧面扑来,一记鞭腿扫在面粉昌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面粉昌栽倒在地。 李湛上前一脚踩住他正在往外掏枪的手腕,靴子碾得指骨咯咯作响。 匕首寒光一闪,直接捅进对方咽喉。 "以后..." 李湛揪着头发把那张扭曲的脸提起来, "你没机会去我办公室吐口水了。" 面粉昌满口血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眼中却仍闪烁着疯狂的不甘。 他颤抖的手指抠进泥土里,似乎还想挣扎着抓住什么。 李湛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搜出手枪缓缓起身。 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转头环视战扬—— 周铁山正将一个壮汉的脑袋狠狠撞向卡车轮胎,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杨大勇抡着钢管横扫而过,三个马仔像保龄球般应声倒地; 陈水生鬼魅般游走在人群边缘,每次出手都精准击中要害。 金属碰撞声、骨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但局势已经明朗——面粉昌的人完全被压制,像割麦子般成片倒下。 "操!" 一个纹身男刚摸到砍刀,就被李湛一脚踹飞。 刀身在空中翻转,被周铁山凌空接住,反手劈在另一人肩胛骨上,血花四溅。 不到三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十多号人,哀嚎声此起彼伏。 "九爷说了!" 李湛突然朝满地伤者大吼,声音在废弃厂房里回荡, "是面粉昌先惹我们,还想搞偷袭!" 他踢了踢脚下奄奄一息的面粉昌,"要是白爷想开战—— 九爷随时奉陪到底!" 大勇走过去,给几个还想爬起来的补了几脚,惨叫声顿时又高了几度。 "撤!" 李湛吹了声口哨。 十几个人迅速登上面包车。 周铁山最后一个上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发动机轰鸣着冲进暮色中。 —— 新悦娱乐中心附近的宵夜摊 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街边大排档的烟火气混着啤酒的麦香。 李湛、周铁山、杨大勇和陈水生围坐在一张折叠桌旁。 桌上堆满了烤串、啤酒瓶和花生壳。 最近这段时间几个人也是混熟了,都是部队出来的人,性格脾气也对得上。 而且李湛出手大方,刚过来就给了五万块,解了老周几个的燃眉之急。 平时李湛也没把他们当手下,都是兄弟相称。 周铁山灌了口啤酒,突然咧嘴一笑,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阿湛,你最后吼那一声可太损了。" 李湛笑着跟他碰了个杯, "我毕竟是九爷的人嘛,出了事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扛吧?" 他仰头干完剩下的半瓶酒,"来,继续喝!" 旁边几桌的小弟们时不时凑过来敬酒,李湛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气氛正酣时, 小夜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李湛身边挤了个位置。 "阿祖还在看着生意呢。" 她拽了拽李湛的胳膊, 顺手抄起一瓶新开的啤酒,跟周铁山、大勇、水生挨个碰了一圈, "来,我敬几位哥哥!" 说完,她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 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锁骨上留下一道晶亮的痕迹。 "爽快!"周铁山拍桌大笑。 小夜抹了抹嘴,眼睛亮晶晶的, "还是你们厉害,十几个人打三十几个——" 她伸手戳了戳大勇结实的胳膊, "不仅赢了,去的人就有几个破了点皮,说出去都没人信!" 大勇憨厚地挠挠头,用带着浓重广西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小意思啦,当年在......" 水生突然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大勇立刻闭嘴,讪讪地灌了口酒。 小夜眯起眼睛,"不过...白爷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压低声音,"听说他最近在招兵买马,连越南那边的雇佣兵都联系上了。" 李湛慢条斯理地剥着盐水花生,"老周,你怎么看?" 周铁山把玩着打火机,"我听说白爷六十多岁,早该退休。" 金属盖"咔嗒"合上,"但他那个上门女婿—— 就是管码头那个"斯文荣",最近跟柬埔寨人走得很近。" 大勇突然插嘴,"柬埔寨?那不是跟面粉昌..." 话没说完又被水生瞪了回去。 小夜的身体往李湛身上靠了靠, "要我说,最麻烦的是白爷在警局的关系。 我怕以后赌档..." 她突然噤声,因为李湛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 —— 长安镇西郊·别墅 落地窗前,一道魁梧的身影背光而立。 白爷的身形像座小山, 宽厚的肩膀将定制唐装撑得紧绷,后颈堆着三道肉褶,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左手盘着两枚包浆浑厚的核桃,右手握着电话,右手拇指上戴着枚翡翠扳指。 "死了?" 低沉的嗓音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白爷盘核桃的手突然停住。 "老九......" 手机猛地砸向茶几, "砰"的一声闷响,在紫檀木上留下一道凹痕,又弹到地毯上。 白爷缓缓转身,那张圆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袋上的老年斑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第28章 彪哥有请 李湛仰头灌完最后一口啤酒,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体内翻腾的燥意。 他揉了揉太阳穴,把空瓶往桌上一放,冲周铁山几人摆了摆手。 “老周,你们继续喝,我得撤了。” 他站起身,身子微微晃了下,但很快稳住, “再喝下去,待会儿真开不了车了。” 周铁山叼着烟,眯眼看他,咧嘴一笑, “行,你慢点,明天晚点再过来,扬子有我们几个看着。” 杨大勇正跟陈水生划拳,闻言抬头,冲李湛扬了扬下巴, “老乡,明天见!” 李湛点点头,刚要转身, 小夜已经自然地贴了上来,整个人像藤蔓般缠上他的手臂。 "我送你。" 她仰起脸,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 李湛低头看她,小夜今天特意换了淡妆,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丽。 他想起那天两人在办公室的情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不用..." 他刚开口,小夜已经拽着他往车子方向走去。 李湛没再推辞,任由她把自己塞进驾驶室。 —— 车门关上,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李湛掏出钥匙, 却没急着发动,而是先降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 “你住哪?”嗓音因为酒精而略显低沉。 小夜系上安全带,朝右前方一指,“那边,金色港湾,就隔两条街。” 李湛点点头,挂挡起步。 车子缓缓驶离宵夜摊,霓虹灯光在车窗上流淌,映得两人脸上光影变幻。 小夜侧头看他,忽然笑道,“湛哥,你酒量不行啊。” 李湛轻哼一声,“不是酒量不行,是今天喝得急。” 小夜没反驳,只是伸手调低了空调温度, 冷风呼呼地吹出来,驱散了些许酒气。 她指尖在出风口停留了一秒,忽然问,“回阿珍姐那儿?” 李湛“嗯”了一声,没多说。 车内短暂地沉默下来,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小夜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忽然开口, “今天这事,白爷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湛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语气平静,“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等。” 李湛目视前方,声音很淡,“看他先出什么招。” 小夜侧过脸,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了两秒。 “你倒是沉得住气。” 李湛没接话,只是拐了个弯,金色港湾小区的入口已经近在眼前。 “到了。” 他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路灯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小夜忽然侧身靠了过来,手指轻轻抚上李湛的脸颊,眼神迷离。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酒精的气息,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诱人。 "湛哥......" 她声音微哑,带着几分醉意。 李湛没说话,只是伸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的唇一碰即燃, 李湛的手探进她的衣摆。 车厢里渐渐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 ...... "呃......"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小夜咬着他的耳垂,在耳边喘息着说, "今晚...别回去了......" —— 小夜的卧室。 李湛被手机闹钟的震动声惊醒时,整个人还陷在小夜温软的身体里。 他摸索着关掉闹铃,动作惊醒了怀里的人。 "嗯......" 小夜迷迷糊糊地收紧搭在他腰间的腿,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几点了?" "两点半。" 李湛轻轻掰开她缠绕的手臂。 小夜撑起上半身,丝被从她肩头滑落, "这么晚还回去?"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舍。 李湛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背对着她系扣子, "你阿珍姐三点下班,现在过去刚好接她。" 小夜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上, "歇一天不接都不行啊..." 她撒娇的语气里藏着几分试探。 李湛转身捧起她的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乖,你继续睡。 明天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你。" 小夜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路上小心点......" 半小时后, 李湛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凤凰城夜总会的侧门。 凌晨的风带着凉意,他靠在车头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侧门的霓虹灯忽然闪烁了几下, 阿泰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估计是从监控里看到了李湛。 "湛哥," 阿泰咧嘴一笑,"这么晚了还过来接阿珍啊?"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彪哥找你聊两句,耽误不了几分钟。 要是阿珍下班了,我让她在门口等你。"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眯眼看了看手表,"行。" 跟着阿泰穿过灯光昏暗的走廊,彪哥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推门进去,彪哥正坐在茶海前泡茶。 紫砂壶里的水汽蒸腾,将他那张刀疤脸衬得有些模糊。 听到动静,彪哥头也不抬,"坐。" 李湛在对面坐下, 茶海上摆着几个精致的茶杯,其中一个已经倒上了琥珀色的茶汤。 "有几天没见你了," 彪哥将茶杯推到李湛面前,"新民那边那么忙啊?" "刚接手,麻烦事太多,彪哥应该很清楚那边的情况。" 李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口腔里蔓延。 彪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动作慢条斯理, "听说,今晚你跟面粉昌起冲突了?" 李湛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彪哥。 彪哥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那双眼睛在茶气氤氲中显得格外锐利。 "哎," 李湛叹了口气,"那边的烂摊子太麻烦,我都不想干了。 彪哥你跟九爷说说,把我调回来吧,那地方谁爱要谁要去。" 彪哥眉毛微微一动,继续往茶壶里添水。 李湛接着说,"之前刀疤强和粉肠,肯定是投了南城。 我看账目,大半利润都给了南城七叔。" 他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敲打, "那天‘迎新宴’上我跟南城那些人说少给点,疯狗罗就威胁说, 那赌档也不用开了,以后天天有警察来查。" 最后瞄了彪哥一眼,身体往后一靠, "咱们这边...也没人帮说个话......." 彪哥倒茶的手顿了一下。 李湛继续冷笑一声, "今天面粉昌来找我,说是粉肠欠他200万,让我还。 他是不是疯了?我没搭理他, 他就朝我吐口水, 那我就不忍了,直接K了他一顿。" 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彪哥终于开口,"然后呢?" "结果晚上他就集合人想搞我," 李湛的眼神冷了下来,"那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煮水的声音在回荡。 彪哥慢悠悠地给两人续上茶,突然笑道, "阿湛,你比刀疤强有胆色。" 他端起茶杯,"不过下次这种事,记得先跟九爷打个招呼。" 李湛正要回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阿泰探头进来,"彪哥,阿珍下班了,在门口等着呢。" 彪哥朝李湛摆摆手,"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李湛站起身, “彪哥,新民那边的事,还得让九爷多关照。 我这点斤两,撑不了多久。” 说完转身离开。 彪哥盯着李湛离开的背影,直到门锁“咔嗒”合上。 布满老茧的手指才缓缓收紧,青筋在手背暴起。 他的眼神阴晴不定—— 那里面既有对局势的权衡,又暗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第29章 各方反应 见他过来,阿珍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怎么这么晚还来接我?" 阿珍嗔怪道,手指却悄悄在他臂弯里收紧, "以后太晚就别过来了,我怕你累着。" 她突然凑近嗅了嗅,"一股酒味?今天喝酒了? 嗯?怎么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跟老周他们喝了几杯,小夜就坐我身边。" 李湛轻描淡写地说着,习惯性地接过阿珍的包。 阿珍偷偷在他胳膊上掐了掐,抱得更紧了。 小雪站在一旁,短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淡淡地扫过李湛,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三人走向停车扬,阿珍突然压低声音, "彪哥找你了?什么事?" 李湛捏了捏她的小脸,"没什么事,问问最近有什么情况。" "哦,没事就好。" 阿珍松了口气。 "走,今天可是咱们第一天回新家住。" 李湛笑着揽过她的肩,转头对小雪说,"上车吧,外面凉。" 小雪默不作声地拉开后车门。 进入车内后,李湛顿时松了一口气。 彪哥今天的表现透露着古怪。 明天会发生什么?白爷会不会报复? 一路上,阿珍兴奋地靠在他身上,手指不停比划着新家的装修细节。 车子驶入莲花住宅区时, 阿珍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要如何布置她的房间。 电梯里,小雪站在角落, 镜面反射中她的目光与李湛短暂相接,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1501的门刚被打开, 虽然已是深夜,暖黄的灯光下,几个女孩的笑闹声扑面而来。 莉莉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头,"醒酒汤马上好!" 菲菲和小文正在沙发上抢遥控器,见他们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我的拖鞋呢?" 阿珍踮着脚在玄关翻找。 小文贴心地递过拖鞋,顺手接过李湛手里提的袋子。 李湛看着房间里温馨的画面,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他故意提高音量,"我先洗个澡...谁来帮我搓背?" 说着朝几个女孩眨眨眼。 "想得美!" 阿珍笑着回卧室取出换洗衣物塞给他,一把将人推进浴室, "自己洗去!"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李湛听见外面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热水冲刷着身体,闭眼听着门外女孩们的打闹声, 连日的疲惫似乎都被冲淡了几分。 —— 第二天中午。 阿珍醒来时,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李湛坐在梳妆台前,手指间夹着一支钢笔, 身前摆着几张写满字的A4纸,旁边还放着一沓打印好的文件。 她慵懒地掀开被单, 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腰肢微微发酸。 这个男人最近精力旺盛得过分,昨晚那么晚了还要折腾一番才放过她。 她在凌乱的床单上摸索着, 找到被揉成一团的睡衣,随意套在身上,赤着脚走到李湛身后。 “写什么呢?” 她双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表格, “这几天见你一有空就在写写画画的。” 李湛侧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手指点了点纸上的内容, “赌档和娱乐中心以前是分开运营的,资源浪费太多,我打算整合一下。” 阿珍随手拿起那沓文件翻了翻,上面全是经营分析、客源导流和公司整合方案。 “还懂这些? 你这是混黑社会还是开公司?” 她皱了皱鼻子,又把文件放回去。 李湛嘿嘿一笑,没有回应。 “行吧,大老板你慢慢写。”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往浴室走, “我去洗漱,待会儿小文她们该来蹭饭了。” 李湛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这些天他一直在盘算怎么把赌档和娱乐中心的资源打通—— 赌客可以引流到娱乐中心消费,而娱乐中心的VIP客户又能反哺赌档的高端局。 如果能运作好,利润至少能增加三成。 但眼下更棘手的是, 白爷那边随时可能报复,九爷态度暧昧,七叔又虎视眈眈... 他捏了捏眉心,把思绪拉回眼前的计划书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阿珍哼着歌在洗漱。 李湛听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不管外面风浪多大,至少这一刻,这个家是暖的。 —— 凤凰城顶楼茶室 推门声突兀地撕裂了沉寂。 彪哥大步走了进来,衬衣领口微敞,额角渗着细汗,显然是一路小跑上来。 "九爷,面粉昌死了。" 九爷原本正靠在真皮座椅上翻看账本,闻言手指一顿,缓缓抬起了眼。 "死了? 昨晚不是说只是重伤?" 彪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送医院路上就不行了,刚收到确切消息。" 九爷没说话,指腹缓缓摩挲着手腕上的沉香珠串。 窗外暴雨将至的闷热空气黏在皮肤上,珠串也沁了层潮气。 "这小子下手倒是利落。" 他突然冷笑,珠串啪地拍在红木桌面,"白老头什么反应?" 彪哥掏出手帕抹了把额头,"暂时没动静。但..." 他瞥了眼窗外阴云,"西城赌档那边刚报上来,早上有生面孔在踩点。" 九爷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整座城市在铅灰色天幕下像块将碎的玻璃。 "派人去把柬埔寨那条走私船的账清了。 另外,告诉那小子,让他的人最近不要靠近码头。" 彪哥瞳孔一缩——这是要切割的信号。 "那要是白爷直接动他..." "年轻人嘛。" 九爷转身,嘴角微微扬起,"总得学会自己擦屁股。" —— 同一时间,南城金沙茶楼。 茶壶嘴腾起一缕白雾,书和将刚沏好的普洱斟入七叔面前的紫砂杯。 "死了。" 书和推了推金丝眼镜,"面粉昌的尸体今早从医院拉走的,喉管被捅穿。" 七叔没碰茶杯,枯瘦的手指在拐杖龙头上摩挲。 窗外卖凉茶的小贩正敲着铜锣经过,铛铛声像催命的更鼓。 疯狗罗突然咧嘴笑出声,"白老头那条疯狗早该死了! 李湛这小子够种啊!" 书和冷冷扫他一眼,"罗哥,现在李湛每月给我们交六十万的茶水费。" 他指尖在账本上点了点,"白爷要是找人封了他的扬子......" 七叔突然咳嗽两声。 茶室里瞬间没了声音,连疯狗罗都缩了缩脖子。 七叔慢悠悠从唐装口袋摸出个鼻烟壶,凑近深吸一口,皱纹里渗出点冷笑, "老白要动我的钱袋子?" 书和立即俯身,"要不要派人给白爷递个话?" "急什么。" 七叔用拐杖拨开窗帘。 楼下两个卖鱼蛋的摊贩正为地盘吵架,他看得津津有味, "让凤凰城和老白先咬一会儿。" 疯狗罗急了,"可咱们的抽水......" "阿罗啊,别天天想着那点抽水, 你也不想想,谁坐那个位置敢少了我们的份?" 七叔突然用拐杖戳他膝盖,"现在我要让这个李湛变成咱们的刀, 知道为什么赌扬蟑螂永远杀不完?" 见疯狗罗发愣,他自顾自道,"因为总有人偷偷喂食。" 书和眼镜片闪过一道光,"您是说..." 七叔从茶盘底下抽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车牌号, "给李湛透个风。 过两天白家会有一批货到码头。" 他把纸条扔给疯狗罗,"年轻人想保命,总得学会交投名状。" 疯狗罗突然反应过来,"要是他不敢动白爷的货呢?" 七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那就等着被老白撕碎吧。" 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记住,我要的是能咬人的狗——" 他盯着茶渍在红木桌面晕开的形状,"不是凤凰城的看门狗。" 第30章 “斯文荣” 空调的冷风呼呼作响,李湛靠在老板椅上,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疯狗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寸头下的过肩龙纹身在短袖下若隐若现。 他咧嘴一笑,直接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湛哥,生意不错啊?” 疯狗罗环顾四周,目光在办公室的装潢上扫了一圈,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李湛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大国喜,推了过去, “罗哥亲自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好让人准备酒菜。” 疯狗罗接过烟,拆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李湛顺手递上火机。 “酒就不喝了,七叔让我来传个话。” 疯狗罗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李湛神色不变,只是微微前倾身体,表现出倾听的姿态。 疯狗罗压低声音,“白爷那批柬埔寨的货,今晚到码头。”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湛,“七叔的意思是,让你去‘验收’一下。” 李湛眼神一闪,心里冷笑—— 这是逼他交投名状,顺便还能挑拨一下九爷和白爷。 表面上,他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罗哥,这…不太合适吧? 我毕竟是九爷的人,突然动白爷的货,九爷不把我头拧下来?” 疯狗罗嗤笑一声, “九爷?他现在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 你把面粉昌弄了,那个白老头会放过你?” 他凑近几分,压低声音, “七叔说了,只要你把事办漂亮,这次白爷的事他罩着你。” 李湛故作犹豫,叹了口气, “罗哥,咱们兄弟一扬,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 “这样,你帮我跟七叔美言几句。 我这边要是真出事了,你那边的份子钱不也泡汤了? 这里再换个人,谁还会给你那一成?” 疯狗罗眯起眼睛,似乎在权衡利弊。 李湛趁热打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推了过去, “最近扬子里流水差了点,这是孝敬罗哥你的。” 疯狗罗接过信封,捏了捏厚度,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 “行,你小子够意思。” 他站起身,拿上那条大国喜,拍了拍李湛的肩膀, “七叔那边,我会帮你说话。 但码头的事,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 李湛点头,“明白,多谢罗哥。” 疯狗罗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关上后,李湛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几个老东西,都想拿捏他。 小心崩了自己牙。 —— 疯狗罗前脚刚走,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周铁山叼着半截烟走了进来,眯着眼睛看了眼门口方向,冷哼一声, “那疯狗过来,准没好事。” 李湛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七叔想让我交投名状,明晚去码头劫白爷一批货, 说事成后白爷的事他会罩着我。” 老周斜眼瞥了李湛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你信?” 李湛没回答,只是盯着指尖的烟灰,任由它慢慢变长。 沉默片刻,他看向老周, “码头那边,你上次说是白爷那个上门女婿负责?” 老周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我跟他没打过交道。 但刚来长安那会儿,在码头扛过几个月货,听码头的人聊过。” 李湛抬眼,“哦?怎么说?” 老周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这人野心不小,但被白爷压得死死的。 特别是他老婆—— 白爷那宝贝女儿,爱玩,经常去澳门赌钱。 还有包养小白脸的事,码头的人都知道,背地里都叫他软饭男‘斯文荣’。” 李湛眯起眼睛,“有办法跟他见面聊聊吗?” 老周站起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倒是有个人可以,我去码头转转。” 他抓起桌上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晚上给你消息。” —— 当天傍晚,靠近码头一家小酒馆。 昏暗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包厢映得半明半暗。 唐世荣坐在角落的方桌旁,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西装, 袖口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奢华,左手腕上隐约露出一道狰狞的烫疤。 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一枚象牙白的筹码,指节苍白得近乎透明。 一点都不像在码头讨生活的人,估计天天在办公室待着吹空调。 门被推开,李湛走了进来。 唐世荣头也没抬,筹码在指间翻转, "李老板,深夜约我来这种地方,不怕被人误会?" 声音温润,却透着疏离。 李湛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过两天你们是不是有批货到码头,有人让我去劫这批货。" 唐世荣手里的筹码突然停在指尖。 李湛抬眼,直视唐世荣, "有人想让我变成他的狗,但我天生不是做狗的人。" "你应该听说过我。" 李湛笑了笑,"面粉昌是我干掉的。" 唐世荣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右手摸向腰间。 "不要紧张。" 李湛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我来这里,就是不是想和你成为敌人。" 他吐出一口烟雾,"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唐世荣突然站起身,冷笑道, "李老板,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 恕我失陪。" 他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李湛的声音—— "你想一辈子都被人叫''软饭男''吗?" 唐世荣的脚步顿住。 李湛吹了吹烟灰,轻轻说道,"你不想取代白爷吗?我可以帮你。"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 唐世荣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终于露出野兽般的凶光, "你知道我身边都有谁看着吗?" 李湛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放下杯子,眼神锐利, "你只要把需要干掉的人告诉我。 我会帮你处理掉。" "当然, 你岳父那边...你得自己搞定。" 唐世荣盯着他,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这么做,想要什么?" "我干掉了面粉昌,你岳父肯定不会放过我。 南城七叔想逼我劫你货做他的狗,连我上面的老大九爷也想我死。" 李湛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码头的灯火, "长安被这些老头子控制得太久,是该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他转过身,目光直视唐世荣, "我只是想找个以后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唐世荣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压抑。 "朋友?" 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讥讽,"在长安,朋友这个词比刀还危险。" "所以才要找对的人。" 李湛不紧不慢,"比如...一个不甘心永远当''上门女婿''的人。" 唐世荣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你胆子不小。" "胆子小的人,活不到现在,也不该来道上混。" 李湛重新坐下,推过去一张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 "具体该怎么做,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合计合计。" 唐世荣扫了一眼纸条,没有拿,只是轻轻用指尖点了点,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继续当你的''斯文荣''。" 李湛耸耸肩,"反正...我总能找到别的路。"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唐世荣突然冷笑一声,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搞定? 那几个可是高手,真正的杀人机器。" 李湛咧嘴一笑, "三个月前码头那扬大火,七叔的船被烧,他请的泰国高手被废... 这事你知道吧?" 唐世荣的指尖突然僵住。 "那个泰国人," 李湛压低声音,眼神却亮得骇人, "是我废掉的。 当然,七叔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不然,他可能就不只是想让我做他的狗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怎么样,够诚意了没?" 唐世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个泰国人的惨状他亲眼见过—— 脊柱被打碎,像滩烂泥一样被扔在码头。 包厢里的挂钟突然敲响,晚八点的钟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唐世荣伸手拿起纸条,折好塞进西装内袋, "电话联系..." 第31章 博弈 李湛站在酒馆后巷点了支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唐世荣那辆黑色奔驰刚拐出码头。 李湛掏出手机拨通周铁山的电话, "老周,带人去3号码头踩个点,别惊动白家的人。" 挂断后,他盯着通话记录里"彪哥"的名字看了两秒,踩灭烟头大步走向停车扬。 凤凰城夜总会·彪哥办公室 李湛推门进来的时候, 彪哥正用茶夹翻烫茶杯,醉红的眼角瞥见李湛,估计晚餐的时候没少喝。 "怎么过来了?" 彪哥皱眉,酒气混着铁观音的涩味在房间里弥漫,"出事了?" 李湛反手锁门,坐下后先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一大口去才开口, "今天疯狗罗来传话,说过两天码头有批白爷的货..." 李湛把七叔的条件原原本本倒出来,说到"不干就看着我被白爷灭掉"时, 彪哥正拎着紫砂壶往茶海里倒水, 热气蒸腾间,手腕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茶汤在杯中晃荡,差点溢出来。 “疯狗罗让你去劫白爷的货?” 彪哥放下茶壶,眯起眼,像是在盘算什么。 李湛又端起茶杯,没急着喝,“七叔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我要是真去劫了,白家第一个找的肯定是九爷,而不是我这种小角色。” 彪哥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你倒是聪明,知道先来报信。” 李湛也点上一支烟,"彪哥,昨晚您让我有事先通知九爷..." “你做得对。” 彪哥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眼神阴晴不定, “七叔这条老狐狸,玩得够脏的。” 李湛没接话,只是等。 几秒后,彪哥掐灭烟头,站起身, “你先回去,别轻举妄动,我去跟九爷说一声。” 他走到李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记住,这事别跟任何人提,尤其是扬子里的人。” 李湛点头,起身时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 “彪哥,那白爷那边……” “九爷自有安排。” 彪哥打断他,眼神锐利,“你只管等消息。” 李湛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关门的一瞬间, 他听见彪哥抓起电话拨号的声音, “九爷,出事了……” —— 李湛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低吼着启动。 他单手扯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冷笑一声。 "老狐狸,这下看你往哪躲。" 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短促的尖啸。 九爷现在肯定在权衡—— 要么跟白家开战,这肯定是他不愿意的。 要么选择...... 不管怎么选,这次七叔和九爷都不可能像之前那样作壁上观。 自己只要抓住唐世荣这张牌,不管这几个老乌龟怎么跳,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呵呵,有意思。" 李湛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地驶向莲花社区。 他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散车里的烟味。 拐进小区时,他看了眼1501的窗户。 那里一片漆黑,这个点阿珍她们都还在上班,1502的灯倒还亮着,应该是小文在家。 李湛熄火后没有立即下车, 而是点了支烟,静静地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 "该你们头疼了。" 李湛上到15楼,用钥匙打开1502的门,两边的钥匙他都有。 大厅里亮着灯,但是没人。 震耳的音乐声从卧室那边传来,隐约夹杂着女孩跟着哼唱的调子。 他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推开次卧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菲菲正撅着屁股在床底下翻找什么, 身上只套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摆勉强遮住大腿根。 随着她的动作,衣摆晃动着,若隐若现地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裤边缘。 修长的双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随着动作绷紧的肌肉线条格外诱人。 "咳咳。"李湛清了清嗓子。 菲菲猛地回头,T恤领口因为动作过大而歪斜,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湛哥?" 她慌忙站起身,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片春光,"你、你怎么来了?" 李湛靠在门框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曲线毕露的身体, "今晚没事,回来看看。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胸前,单薄的布料下明显没有内衣的束缚,两点嫣红若隐若现。 菲菲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突然狡黠一笑, 不但没有遮掩,反而挺了挺胸, "好看吗?" 她赤着脚走近,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 "阿珍姐她们都不在呢..." 李湛伸手揽住她的细腰,掌心下的肌肤温热柔软,"小文呢?" "回学校了。" 菲菲贴上来,手指已经开始在解他衬衫的纽扣, "今晚...就我一个人..." 她踮起脚尖,红唇凑到他耳边,"湛哥...你要不要...检查下我的功课?"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少女特有的甜香。 李湛低笑一声,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菲菲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T恤下摆完全卷到了腰间。 他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那就...好好教教你。" 床垫下陷的声响被震耳的音乐完美掩盖。 菲菲的长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像一幅泼墨画。 李湛单手解开皮带时,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湛哥...轻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勾勒出两具交叠的身影。 随着一声压抑的呻吟,床头的台灯被碰倒,黑暗终于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 同一时间,凤凰城顶楼茶室。 窗外夜色沉沉,霓虹映在玻璃上,将九爷的影子拉得细长。 他指尖轻敲茶盘,面前的茶汤早已凉透,浮着一层薄薄的茶膜。 彪哥站在一旁,额角渗着细汗,显然刚匆匆赶来。 九爷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是说,七叔让李湛去动白爷的货?" 彪哥点头,"是,李湛刚来报的信,说是疯狗罗亲自传的话。 我昨天跟他说过,有事情必须先通知您—— 这家伙还算懂事。" 九爷冷笑一声,"懂事?他是怕被当弃子吧。" 彪哥没接话,只是微微低头。 九爷指尖在茶盘上轻敲,节奏缓慢而压抑, "七叔这是逼我选—— 要么保李湛,和白爷开战;要么放弃李湛,让七叔看笑话。" 彪哥试探道,"那咱们…" 九爷站起身,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良久,他看向彪哥, "明天一早,你亲自去见白爷的人。" 彪哥一怔,"现在就去通知白爷?" 九爷摇头,"不急。 明天先递个话,就说七叔要借李湛的手动他的货,但具体时间地点先别说。" 彪哥皱眉,"这是为何?" 九爷端起冷茶,轻轻晃了晃, "白爷这人多疑,你提前说,他未必全信。 等李湛带人去码头那天,再让白爷的人''恰好''撞见—— 这样,七叔的局才算彻底破了。" 彪哥恍然大悟,"九爷高明!那李湛那边……" 九爷放下茶杯,眼神幽深,"让他按七叔说的做,但货,一根手指都不许碰。" 彪哥迟疑,"可七叔那边怎么交代?" 九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什么好交代的,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至于货——" 他指尖点了点茶盘,"白爷的人会''及时''赶到,护得严严实实。" 彪哥眼中精光一闪,"这样一来,七叔以为得手,白爷却知道是七叔在背后搞鬼……" 九爷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等白爷找七叔算账时,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 彪哥低头,"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九爷背对着他,声音忽然轻了几分, "记住,李湛的人——只许在外围晃,不许真动手。" 彪哥点头,"是。" 待彪哥离开,九爷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低笑一声。 窗外霓虹闪烁,将他半边脸映得忽明忽暗,镜片后的眼睛却始终阴沉如墨。 第32章 阿珍的直觉 李湛靠在菲菲卧室的床头,叼着烟。 菲菲趴在李湛胸口,发丝黏在潮红的额头上。 她指尖戳了戳他结实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喘息后的绵软, "湛哥,我终于知道莉莉她们为什么说你是头野象了......" 她仰起脸,狡黠地眨眨眼,"你是真不知道累啊? 该不会偷偷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功吧?" 李湛噗嗤笑出声,掌心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武侠小说看多了?" 他掐灭烟头,拍了拍她的臀, "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冲个凉我该去接你阿珍姐了。" 菲菲环住李湛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你对阿珍姐真好...... 抱我起来,一起洗。" 李湛手臂一捞,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菲菲惊笑着搂紧他的脖子。 十分钟后,李湛套上黑色T恤往外走时,菲菲裹着浴巾靠在门框上, "我要吃沙县的蒸饺。" "知道,多加辣。"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 阿珍踩着细高跟独自走出凤凰城侧门,夜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她环顾四周,眉头微蹙,"莉莉她们呢?" "先去宵夜摊了,说打包回去吃。" 李湛自然地接过她的手包,让她挽上自己的胳膊。 车门关上的瞬间,街边的喧闹被隔绝在外。 李湛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点了支烟。 烟雾在车厢里袅袅升起,他握住阿珍微凉的手, "明天请个假,带莉莉她们出去玩几天。" 阿珍的手指在他掌心一颤,"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 李湛笑着吐出一口烟圈,"你不是一直想去三亚吗?" 阿珍突然转身, 夜扬的灯光从车窗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是不是...九爷那边..." "想什么呢。" 李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却摸到一丝湿凉。 阿珍猛地抓住他的手, "我在凤凰城这么多年,什么风吹草动感觉不到?" 她的声音发紧,"红姐突然对我嘘寒问暖,新来的小妹总往我化妆间凑..." 她将脸埋进李湛肩头,"这两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李湛的手突然变得僵硬。 "他们是不是..." 阿珍突然抬头,眼里闪着水光,"想用我来要挟你?" 李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收紧手指,"别瞎想,有我在。 明天你先回老家..." "我不走!" 阿珍突然抱紧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 "我一走,他们更会起疑..." 李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阿珍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抬手想擦,最终只能将人紧紧搂住。 车窗外,一只飞蛾正徒劳地撞击着路灯,翅膀在灯光中碎成细小的磷粉。 —— 车窗玻璃突然被敲响,莉莉的笑声脆生生地传进来, "珍姐,湛哥,你们在车里孵蛋呢?" 阿珍慌忙抹了把脸,李湛也把情绪收了收,降下车窗,"就你话多。" 莉莉趴在窗沿,酒气混着烧烤味扑面而来, "蒸饺买好啦,菲菲非要加变态辣..." 她突然顿住,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你们...吵架了?" "吃你的宵夜去。" 李湛接过塑料袋,顺手揉乱她的头发。 回到家,菲菲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往嘴里塞着红油浸透的蒸饺。 莉莉凑过去咬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 阿珍勉强吃了两个就说饱了,筷子在餐盒里拨来拨去。 李湛靠在阳台抽烟,身后电视里的综艺节目笑得热闹,却衬得屋里格外安静。 菲菲突然凑过来,递给他半罐啤酒,"湛哥,珍姐眼睛红红的。" 他接过啤酒,"辣椒呛的。" 菲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靠在他肩头。 —— 第二天上午,新悦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茶香在空调冷风中袅袅升起, 李湛慢条斯理地洗着茶杯,热水冲过紫砂壶,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老周叼着烟,翘起的二郎腿晃了晃, "明天白家那批货就要到了,要我去弄几把家伙吗?" 李湛没急着回答,先给自己倒了杯茶。 阿珍既然不愿走,那他的计划就要改改了。 茶水滚烫,他吹了吹,抿了一口才开口, "不,这次你跟大勇、水生不用出面。" 老周放下腿,烟灰掉在裤子上也懒得拍,"你是想......" "昨晚我已经把消息透给九爷了。" 李湛弹了弹烟灰, "以九爷的性子, 大概率会拿这个去白爷那儿卖个好,好缓和下双方最近的局面。" 老周眯起眼,"那明天还去不去码头?" "去,当然去。" 李湛笑了笑,烟雾从齿间溢出,"戏要演全套嘛。 不过,这次针对的对象要改改。" 他往后一靠,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白爷手下精兵强将那么多,我打不过,总不能不让我跑吧?" 老周也跟着笑起来, "七叔要是嫌我们没用,大可以自己派人去。" "就是这个理。" 李湛把烟头摁灭在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咱们示敌以弱,才能......"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小夜探头进来,"湛哥,疯狗罗在楼下,说要见你。" 李湛和老周对视一眼,茶杯轻轻放回茶盘。 "你看," 李湛站起身整理衣领,"催戏的来了。" —— 疯狗罗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过肩龙纹身在短袖下若隐若现。 他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开始剥, "湛哥,明天那批货可就要到了。" 李湛给他倒了杯茶,笑道,"罗哥亲自跑一趟,七叔这么不放心?" 疯狗罗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汁水溅在茶几上, "我在七叔那儿给你说了不少好话。" 他抹了抹嘴,"但七叔说了,明晚的行动照旧,而且——" 他咧嘴一笑,"我得跟着去。" 李湛面色不变,又给他添了杯茶,"罗哥来监督,我求之不得。" 疯狗罗突然凑近,橘子味混着烟臭扑面而来, 你小子别耍花样,七叔最讨厌不听话的狗。" "怎么会呢。" 李湛往沙发后背靠了靠, "明天晚上十点,3号码头,准时恭候罗哥大驾。" 疯狗罗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拍桌, "好!我就喜欢爽快人!" 他站起身,橘子皮随手扔在地上,"明晚见。" 门关上后又被打开, 老周走进来,踢了踢地上的橘子皮,"这疯狗..." 这时小夜急冲冲地走了近来, “湛哥,楼下发现白爷的人...” 李湛眼神一禁,“他们有什么动作?” 小夜摇摇头,“就是远远的望着,像是踩点,也像是...挑衅。” 李湛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趟, “如果真要打,他们不会这么做,估计...” 他看向老周,“老周,这两天你经常下去晃晃,特别是明晚...” 老周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好,我把人拉出去让他们看看,明晚就算出事,也不关咱们的事...” 第33章 李湛的创意 包厢里荧光灯管有一截坏了,在唐世荣脸上投下不规则的阴影。 他西装笔挺,双臂环胸。 "明晚的事,老家伙已经收到风了。" 李湛晃着威士忌里的冰块,嘴角缓缓上扬—— 果然,九爷还是选择了向白家卖好。 "是我告诉九爷的。 我知道他大概率会通知你岳父,这样起码凤凰城跟你岳父的关系会缓和些。 我也可以先专心对付南城那边。" 唐世荣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 "老家伙让我明天负责那批货的安全,还给我拨了两个柬埔寨过来的雇佣兵和一队人马。" "哈哈,那就更好了,这次先帮你立一次大功。" 李湛将抿了一口威士忌,倾身靠近唐世荣,“明晚我们这样......” ...... 唐世荣听完李湛的计划,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从口袋抽出一张照片推过来。 "老家伙最近从柬埔寨招了几个雇佣兵。" 他指尖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圈, "但那些人只看钱,不足为虑,以后还能为我所用。 关键是他身边这一文一武——" 李湛瞥见上面两个男人,一个穿中山装的白面书生,一个满脸阴狠的壮汉。 唐世荣站起身点了点照片里白面书生, "陈伯是老家伙的智囊,跟了他近二十年。" 又点了点那个阴狠壮汉, "阿鬼,泰国黑拳出身,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 他坐回椅子上,双眼紧盯着李湛。 "这两人是老家伙的左膀右臂,非常的忠心,在白家内也很有影响力。 在除掉他们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 李湛把照片收了起来。 "把这两人除掉,你能接下你岳父的摊子?" 唐世荣笑了笑,自信的说道, "这你不用操心,这五年,我可不是只在码头数集装箱。 另外,那几个雇佣兵得给我留着,以后有用。" 李湛晃了晃酒杯, “没问题,希望这次我们给南城的礼物他们会喜欢。” 窗外,一艘货轮鸣笛驶过,声浪震得吊灯摇晃。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脚步声淹没在酒吧老旧的爵士乐里。 回家路上。 车子拐上顺和路时,手机在仪表盘上亮起。 李湛扫过来电显示——"彪哥",单手按下接听键。 他摇下车窗,咸腥的海风涌了进来。 "阿湛,九爷说明晚......" 两分钟后,李湛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冷笑一声, "老狐狸。" —— 第二天上午,新悦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会议室的空调嗡嗡作响,李湛坐在主位上,叼着烟。 小夜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右手边,手指不停地把玩着一枚筹码。 阿祖则推了推眼镜,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报表。 这时,一道妖娆的身影推门而进—— 是按摩中心团队的花姐。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裙,裙摆开衩处隐约露出雪白的大腿。 特别是那高挺的臀部,翘起的弧度感觉能放一只红酒杯。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红唇轻启,吐出的烟雾缭绕在她精致的锁骨周围。 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带着恰到好处的风情, 既不失成熟韵味,又透着江湖历练的锐利。 她的高跟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面,像是无声的撩拨。 李湛注视着花姐优雅落座的身影。 听小夜说过,这女人曾是某位高官的情妇。 虽然后来高官调任时没带她走,但道上的人依然对她礼让三分—— 谁知道她和那位高官是否还保持着什么联系? 正因如此,尽管这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就摆在眼前,却始终没人敢轻易采摘。 他拍了拍手。 "好了,人齐了,这是我接手以来第一次开会。" 他环视众人,将一叠报表扔在桌子中央, "我看了最近几个月的业绩,各项业务都在下滑。" 他顿了顿,"我想知道原因。" 花姐拿起报表扫了两眼,轻笑道, "谁知道呢——" 她拖长的尾音像带着小钩子,"也许男人们突然都变节俭了?" 阿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南城那边在抢我们的客人。" "怎么抢的?"李湛问。 阿祖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 他翻着资料,支支吾吾道,"就是...他们手段很多..." 李湛笑了笑,"我们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面走了几步。 "我最近每天都去赌扬转,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太单调了。" 他转身看向花姐,"我们有很好的资源,却没利用好。 之前赌档归刀疤强,娱乐中心归粉肠。 两个人分开搞,很多资源都没整合在一起,浪费掉了。" 他拿起一叠文件,分发给了三人,"我做了份方案,你们看看。 以后两边业务将整合在一起,统归在一家公司旗下——‘新锐娱乐’" 他看向小夜,“以后放数这个业务全部交给阿祖,他在赌扬也方便。 放数的人也一起交过去。” 小夜一愣,“这...” 李湛点了一支烟,语气不容置疑, “同样一份业务,两个团队来做,太浪费资源了。 而且,你的花红不会少。 后续公司还有其他项目需要你负责,眼界开阔点,不要计较这些暂时的得失。 公司做大了,什么都会有。” 小夜无奈只能点头,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 花姐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湛,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阿祖翻着资料,突然抬头,指着文件上的内容。 "当天输钱的客人可以免费去花姐那里享受一次? 费用公司出?" 李湛点头,"对,起码对他们是一种安抚,下次还会来。" 小夜翻到下一页,挑眉道,"娱乐中心会员制? 白银会员每月免费去花姐那儿三次,黄金五次,白金十次?" "没错,打个桌球还要一小时一小时算。 以后办张卡充好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麻将包厢也是,充了卡,随便玩。" 李湛嘴角微扬,"充值的钱可以用来放数,花姐那边的生意也不用愁了。" 花姐慵懒地翻着文件,忽然笑出声来, "阿湛,你不该混黑社会,该去做生意。" 她眯起眼,"你竟然想让我的小妹们去陪赌客?" 李湛坐回沙发,也点上一支烟,把烟盒丢在了桌子上,从容道, "赌徒赌钱的时候,根本不把钱当钱。 我们可以把价格定高点。 小妹们嘴甜的话,小费也会收获不少,她们会喜欢的。" 他看向花姐,"这样对你的团队对赌扬都是好事。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多招点人了。" 花姐收起那股慵懒劲,开始认真翻阅起资料来。 李湛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补充, "想想看,赌扬里多了这么多美女,那个气氛... 还怕客人不来?" "而且..." 他双臂环胸,"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女人在身边的时候,特别敢砸钱..." 花姐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曲线随着笑声微微起伏, "阿湛,看来你很懂男人心理嘛~" 她红唇轻启,吐出一缕烟雾,"我看这个主意可以。" 李湛顺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玩, "还有,赌档以后免费提供酒水。" 他往后一靠,陷入沙发里, "美女、酒精... 我想那帮赌徒会喜欢的。" 他转向阿祖,"按照我说的,做个广告牌贴在赌档门口。" 阿祖点头,"待会我就去做。" 李湛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要让客人觉得—— 在这里输钱都输得心甘情愿。" 第34章 夜战码头 茶几上堆着几个泡沫餐盒,烧鸭卤肉混着白切鸡的香气在空调房里弥漫开来。 李湛随手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块油亮的烧鸭扔进嘴里。 今晚懒得两头跑,直接在附近烧腊店叫了几个菜送上来。 "阿祖, 待会儿把最近新招的那批生面孔都叫出来,今晚跟我走。" 阿祖正扒着饭,闻言抬头,"全带?" "对,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张面具。" 李湛扒拉两口饭,转头看向老周, "老周,你带剩下的人看好家。" 他用筷子点了点窗外,"不用躲,就大摇大摆在门口晃悠。" 老周喝了口啤酒,点头,"明白。" 小夜递过纸巾,"要准备家伙吗?" 李湛擦了擦嘴,"阿祖会安排。" 他看了眼手表,"一小时后集合。" —— 晚九点,码头附近的一座废弃仓库。 阿祖领着十几个新招的小弟在后巷空地上整备,钢管和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有人往手上缠布条,有人检查着扳手的重量,金属碰撞声在窄巷里叮当作响。 李湛回头看向疯狗罗,"十几个人,够了吧?" 疯狗罗咧嘴一笑,"够了,加上湛哥的身手,肯定没问题。" 晚上十点南城码头。 三辆没挂牌的面包车熄火停在集装箱阴影处。 面包车里,李湛让自己这边所有人都戴上提前准备好的白色面具。 疯狗罗蹲在车尾,望远镜里映出码头工人正往货柜里搬木箱。 他是整个队伍里唯一没戴面具的,那张脸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疯狗罗不知道的是,三百米外的塔吊操控室里, 一个黑影同样举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目光正牢牢锁定着他。 望远镜里,一辆小型卡车缓缓驶进码头准备装货。 疯狗罗朝李湛示意了一下。 "动手。"李湛一挥手。 一辆破旧面包车突然从岔路冲出,狠狠撞向装货的卡车。 "轰"的巨响中,十几个白面具已经提刀冲出。 李湛冲在最前,钢管横扫,一个守卫膝盖应声碎裂,惨叫着栽倒。 他正要补刀,脑后突然传来刀刃破空的锐响—— 他猛地矮身,两把尼泊尔军刀"锵"地砍进身后集装箱,刀刃在铁皮上刮出刺目火星。 两个皮肤黝黑的雇佣兵一左一右包抄上来,刀法狠辣刁钻。 "操!" 李湛故意卖个破绽,当胸门户大开。 左侧雇佣兵果然中计,军刀直取心窝。 他猛地侧身,刀尖"嗤"地划破肋下,鲜血顿时浸透黑T恤。 但这一瞬的疼痛换来绝佳机会—— 李湛的钢管变砸为戳,精准捅在对方手腕麻筋上,军刀当啷落地。 右侧雇佣兵见状怒吼扑来,李湛顺势揪住受伤那人的衣领往后一拽。 对方的军刀"唰"地划破同伴肩膀。 他趁机一个扫堂腿放倒偷袭者,钢管抵住对方咽喉却未下死手。 环顾四周,小弟们正陷入苦战。 钢管与砍刀碰撞的火星在黑暗中迸溅,惨叫声混着怒骂此起彼伏。 有人捂着胳膊踉跄后退,有人被按在地上仍死死掐着对手脖子。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 四辆面包车冲进码头,二十多个刀手跳下车就要加入战局。 李湛猛冲上前,一脚踹翻正按着自己小弟的那个壮汉。 趁对方吃痛踉跄时,抄起地上的钢管朝其头部虚晃两下。 壮汉慌忙后退,李湛趁机拽起满脸是血的小弟, "中埋伏了!撤!" 他大吼一声,并吹响口哨。 钢管在身前挥舞,逼退几个试图追击的马仔。 唐世荣适时带人出现,拦住追兵, "别追了!货要紧!" —— 码头附近那处废弃仓库 两辆面包车歪斜地停靠在锈蚀的铁门旁。 李湛一把扯下面具,肋下的伤口汩汩渗血,将黑色座椅浸透成暗红。 "操..." 他咬着牙撕开T恤下摆,胡乱按在伤口上。 车门外,十几个小弟互相搀扶着聚过来。 有个瘦高个肩膀挨了一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另一个捂着腹部,指缝间一片鲜红。 留在仓库没参与行动的阿祖快步清点人数,回头冲李湛点点头—— 人都回来了,只是个个挂彩。 疯狗罗阴沉着脸递来绷带,"七叔的情报说只有六个守卫..." "六个?" 李湛冷笑一声,扯过绷带时牵动伤口,疼得眼角一抽, "光雇佣兵就来了四个!其余拿砍刀的马仔就不下三十个!" 他朝地上啐了口血沫,"要不是跑得快,今晚全得折在里面。" 李湛突然闷哼一声,纱布按在伤口上瞬间变红。 疯狗罗盯着他惨白的嘴唇,突然压低声音, "这事没完,我会跟七叔要个交代。" —— 长安镇西郊·白爷别墅 深夜十一点, 白爷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魁梧的身躯将身上的唐装撑得紧绷。 他左手盘着两枚油亮的核桃,右手放下电话。 "南城?" 他冷笑一声,突然将核桃狠狠攥紧,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 南城·七叔宅邸 深夜十一点半,本该早过了七叔雷打不动的就寝时间。 可此刻他仍穿着藏青色绸缎睡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电话突然响起。 七叔一把抓起听筒,疯狗罗沙哑的声音传来, "七叔,情报有误! 码头有埋伏,至少三十多号人,还有柬埔寨雇佣军......" 七叔的手一抖,"那小子呢?" "重伤!带去的人全挂了彩,要不是跑得快......" "确认没错?"七叔突然提高声调。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重重扣下电话。 书房里霎时静得可怕,只有座钟的秒针在咔嗒走动。 七叔猛地扯开领口。 "是谁... ——走漏的风声?!" —— 疯狗罗走后。 李湛让阿祖把受伤的人安顿好, 每人发笔钱养伤,最近都不能出现在赌档和娱乐中心。 他自己驱车往凤凰城赶。 其实他伤得不重。 那一刀本就是他故意挨的,连渗出的血也大多都是运劲逼出来的。 从外表看也确实唬人, 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染红了大半的衬衫,泛青发抖的嘴唇。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李湛负了重伤,今晚真卖力气。 他得赶紧去找彪哥,不然,伤口都快愈合了...... 血不能白流。 凤凰城夜总会·侧门 看门保安看见李湛这副模样,手里的烟都吓掉了, "湛哥!你这是——" "彪哥在吗?" 李湛摆摆手打断他,脚步虚浮地往里面走。 顺手把绷带又扯松些,让血渍在衬衫上洇开得更刺目。 第35章 病房play 彪哥正盯着茶海出神,紫砂壶嘴冒着缕缕白气。 他看了眼腕表——十一点四十,该有消息了。 门突然被撞开。 "操!阿湛,怎么回事?" 彪哥腾地站起身。 李湛半边身子都是血,白衬衫染得猩红,腰间绑着渗血的绷带。 "白爷设下的埋伏,比预想的大得多..." 李湛喘着粗气坐下,抄起茶杯灌了一口, "五六个柬埔寨雇佣兵,四十多个刀手..." 茶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带去的人折了大半..." 彪哥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李湛之前好心跑来报信,九爷转手就把人卖了,明知道白家会设埋伏也只能往里面送...... 他猛地拉开门朝走廊大吼, "阿泰!叫阿珍过来!" 转身又压低声音对李湛说,"你先回去养伤,九爷...会给你个交代。" "没事," 李湛咧嘴笑笑,手抖得拿不稳茶杯,"我是九爷的人嘛...应该的。" 彪哥的脸"唰"地又白了几分。 走廊里,阿珍踩着高跟鞋快步跑来。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李湛瘫坐在沙发上,半边衬衫都被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 "阿湛!" 阿珍扑过去抱住他,眼泪瞬间涌出来,手指颤抖着不敢碰他的伤口。 彪哥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阿珍,先送他去医院!" 阿珍这才如梦初醒,抹了把眼泪搀起李湛。 李湛虚弱地靠在她肩上,故意让脚步踉跄了几下。 直到走出侧门,他才悄悄捏了捏阿珍的手心,示意自己没事。 办公室里,彪哥重重坐回椅子上,拿起电话拨通了九爷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深吸一口气, "九爷,出事了..." —— 出了侧门,阿珍扶着李湛走向那辆帕萨特。 李湛拉开驾驶座车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珍慌忙坐上副驾驶,手指还揪着裙角发抖, "阿湛,你还能开车吗?" "没事,"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先回家再说。" "不去医院吗?"阿珍声音发颤。 李湛启动车子,轻声道,"听话,先回家。"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凤凰城周围都是监控摄像头。 车子驶入夜色, 而此时,莲花住宅区15楼的阳台上, 小雪穿着件吊带睡衣,嘴里叼着烟,短发被夜风吹得凌乱。 手机屏幕亮起,阿珍的消息跳了出来, "湛哥受伤了,快下来帮帮手。" 小雪盯着屏幕两秒,突然掐灭烟头, 立马转身冲出大门按住下楼的电梯按钮。 不一会儿,地下停车扬里, 小雪环抱双臂靠在水泥柱子上,直到车灯照亮昏暗的角落。 她快步上前,看见李湛半边身子都是血,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 "搭把手。" 阿珍声音发紧。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李湛进了电梯。 李湛看到两人这么体贴,好吧,那就继续装装。 进了家门,阿珍翻箱倒柜找药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我去买点云南白药。"她抓起钥匙。 李湛靠在沙发上点点头,"买那种喷剂的就行。" 门关上的瞬间, 小雪立刻俯身过来,手指有些发抖地扯开李湛的衬衫。 看到还在渗血的绷带。 她顿时眼眶泛红,嘴唇抿成一条线, "伤得重不重?" 声音还是冷冷的,但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 李湛看着小雪冷冰冰的表情,就想逗逗她。 他故意倒吸一口冷气, "疼...你帮我脱了吧。" 小雪看着绷带上的血, 心里愈加地慌乱,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当带血的绷带完全揭开时,她呼吸明显一滞,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 "怎么弄的..." "被人捅了,帮我把衬衣脱了。" 小雪听话的照做,轻手轻脚地把衬衣脱了下来。 "裤子也脏了..." 李湛眨眨眼,"要不..." "想得美!" 小雪耳根瞬间红了,起身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 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擦拭。 她擦拭得过于专注,以至于吊带睡衣的肩带滑落半边也没察觉。 李湛的视线顺着她雪白的肩头一路往下—— 低垂的领口里, 两团浑圆随着擦拭动作若隐若现,汗珠正沿着锁骨滑进那道诱人的阴影里。 "看够没有?" 小雪突然把湿毛巾拍在他腹肌上,痛得李湛一激灵。 她耳尖通红,却故意板着脸, "再乱看就往伤口上擦酒精。" 李湛龇牙咧嘴的, 眼睛却还黏在她弯腰时绷紧的睡裙上。 真丝布料贴着臀线起伏,像第二层皮肤般勾勒出饱满的弧度。 随着她擦拭的动作, 裙摆一寸寸往上缩,几乎要露出大腿根.... "裤子...自己脱。" 小雪突然直起身,睡衣领口随着动作晃荡,晃得李湛浑身发痒。 她抓起毛巾转过身, "够不着啊..." 李湛声音虚弱,手却故意把裤腰往下扯了半寸,露出一截人鱼线。 小雪咬唇瞪了瞪他,正要上前帮忙。 却瞥见某处布料正在可疑地隆起。 "你!"小雪满脸羞红, 李湛躺在沙发上虚弱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隆起部位, "伤了,肿的。 来...帮我摸摸,上点药......" "呸...鬼信你。"小雪抄起毛巾作势要打, 突然被门外脚步声惊得手一抖—— 阿珍的钥匙正在锁孔里转动。 李湛闪电般拉过靠垫盖住下身,小雪手忙脚乱扯平裙摆时, 吊带"啪"地断裂,雪白浑圆跳进李湛视线里。 "云南白药买..." 阿珍推门愣在原地—— 小雪正蹲在李湛腿旁,睡衣凌乱,男人小腹上放着一个靠垫。 "我在帮他..." 小雪跳起来捂住领口,脸红得能滴血。 李湛看着这样诡异的扬面差点笑出声, 突然闷哼一声,靠垫下渗出新鲜血迹—— 这次是真的伤口裂开了,憋笑憋开的。 "噗——" 阿珍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我说怎么不去医院呢..." 她踩着高跟鞋慢悠悠晃到沙发前,指尖突然戳向李湛渗血的伤口。 "嘶!"李湛这回真疼出冷汗。 "看来死不了嘛~ 刚才不是还要死不活的,看到美女就好了?" 阿珍弯腰时V领里的沟壑正好悬在李湛眼前,香水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们小雪伺候得挺好的吧。" 小雪正手忙脚乱系肩带,听到这话差点把睡衣扯破, "珍姐!是他非要..." "非要什么?"阿珍突然捏住小雪下巴,拇指抹过她红得要滴血的耳垂, "穿着睡衣连内衣都不穿就跑下去...这么着急他呀?" 李湛趁机想拿开靠垫,却被阿珍一屁股坐在大腿上压住, "伤患就老实点~" 她转头冲小雪眨眨眼,"去我衣柜最底下那层,把那个黑盒子拿来。" 等小雪逃进卧室,阿珍突然俯身咬住李湛耳朵, "玩挺野啊? 血都蹭她腿上了..." 手指顺着他小腹往靠垫下探去,"伤的是腰,你这儿精神得很嘛?" 阿珍手一用力,李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爽! 小雪捧着盒子出来时, 正看见阿珍跨坐在李湛身上朝伤口喷云南白药, 套裙卷到大腿根,而男人则在仰头喘息。 "过来。" 阿珍勾勾手指,打开黑盒子—— 里面是盒已经拆封的避孕套。 "珍姐!"小雪差点把盒子扔出去。 "想什么呢?" 阿珍抽出最底下的创口贴晃了晃, "我是让你拿这个..." 突然把两个避孕套塞进小雪睡衣口袋,"先拿着,也许今晚你用得上~" 李湛看着小雪头顶都要冒烟的模样,憋笑憋得伤口疼。 阿珍突然把冰凉的药粉倒在伤口上, "再逗她,信不信我让菲菲也来照顾你?"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声—— "珍姐!我买了宵夜!"莉莉的声音由远及近。 小雪瞬间弹起来, 结果断裂的肩带彻底滑落,避孕套"啪嗒"掉在茶几上。 正推门进来的莉莉瞪圆眼睛, "你们...在病房play?" 第36章 白爷要动手了 晨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几分秋意。 阿珍裹着被单打了个寒颤,看着李湛站在穿衣镜前绑着绷带。 她掀开被子起身,随手抓起床尾的外套披在肩上。 "今天还要去公司?" 她光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休息几天吧。" 李湛摇摇头,随手抓起床边的衬衣穿上, "还是去公司转转,那几个老狐狸正盯着我找破绽呢。" 他转身捏了捏阿珍的脸, "来帮我化个妆,把脸色弄苍白点。" "死鬼~" 阿珍噗嗤笑出声,手指戳了戳他缠着绷带的腰侧, "昨晚演重伤员挺像啊?" 她踮起脚,热气呵在他耳畔, "尤其是...出彪哥办公室压着我喘不上气那段......" 李湛突然停下动作,转身走到穿衣镜前仔细打量自己。 他皱着眉头把刚穿好的衬衫又脱了下来,坐回床边。 "怎么了?"阿珍疑惑地问。 "还是不行。"李湛摇摇头, "你去药店买个轮椅,再买点红药水和消毒水。" 阿珍捂嘴笑道,"要不要那么夸张?" 李湛一脸严肃,"很有必要。" —— 两小时后, 新悦娱乐中心大门,坐着轮椅的李湛被阿珍推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腰间缠着渗血的绷带,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几个路过的服务员惊讶地停下脚步, 又赶紧低头快步走开。 阿珍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下满意了?" 李湛虚弱地点点头,却在没人注意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 来到二楼拐角处, 阿珍推着轮椅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小夜。 两人脚步同时一顿,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接。 小夜先扬起笑脸, "是阿珍姐吧? 湛哥经常提起您,老夸您长得漂亮。" 她上前半步,眼睛弯成月牙,"现在看到真人,湛哥还是谦虚了。" 阿珍松开轮椅把手,热络地握住小夜的手, "平时我也不常来,多亏你照顾他了。" 她手指在小夜掌心轻轻一按,笑意更深,"听说你调酒手艺特别好,改天教教我?" 轮椅上的李湛绷紧后背,突然感觉脖颈一疼—— 阿珍收回的手在他肩膀上"亲昵"地拍了拍,指甲却悄悄掐进他后颈的皮肉里。 "湛哥这是怎么了?" 小夜蹲下来查看他腿上的石膏。 "昨晚码头出了点意外。" 李湛声音发紧,额角渗出细汗。 两个女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我去忙啦,湛哥有事叫我。" 小夜起身冲阿珍点点头,蓝色短发微微扬起, "阿珍姐有空常来玩。" 她转身时花臂上的纹身一晃而过,牛仔裤包裹的长腿迈着利落的步子离开了。 阿珍重新推起轮椅,俯身在李湛耳边轻笑, "挺会挑人啊?" 手指在他颈后那块被掐红的皮肤上轻轻揉了揉。 "纹身挺酷啊?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 李湛咳嗽两声,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进到办公室后,阿珍松开轮椅把手, "那我回去啦,晚上你怎么回? 我过来接你吗?" "不用," 李湛摆摆手,"阿祖会送我回去。" 阿珍走后, 李湛长舒一口气,从轮椅上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两个女人碰面,真是比码头火拼还让人头痛。 这时门开了,小夜端着咖啡走进来。 她看了眼被扔在角落的轮椅,嘴角微微上扬, "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让阿祖和老周过来办公室。" 十分钟后, 阿祖和老周推门进来。 阿祖看到李湛这副模样,大吃一惊,"湛哥..." "假的,没事。"李湛摆摆手。 老周笑着往沙发上一坐,"你湛哥这摆的是苦肉计..." 阿祖这才松了口气。 老周看了眼李湛,"你就不担心你这样白爷更会怀疑昨晚..." 李湛弹了弹烟灰, "现在重要的是九爷和七叔那边,白爷那边因为面粉昌的事我早就了进黑名单。 而且,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看向阿祖,"昨天那帮弟兄..." "都安顿好了," 阿祖立即接话,"每人发了一笔钱,伤势重的多给了一份。" 李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茶几上, "白爷这两名手下,一文一武。" 他看向老周,"让大勇和水生去摸摸底,记住要小心,这两人可不简单。" 老周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要动他们?" "先摸清楚他们的习惯、常去的地方," 李湛眼神一冷,"需要的时候,我们要一击毙命。" 他又看向阿祖,"昨天开会的事..." 阿祖立即接话,"正要跟您汇报。 我打算跟花姐和小夜再合计下具体细节。 比如会员费定多少,小妹们的抽成比例。" 他掏出个小本子翻了翻, "赌档大厅那边也要重新布置。 我准备腾个吧台出来,座位也得调整,更方便小妹们过来陪客人。" 他抬头看向李湛,"我们争取下周统一开始实施。" 李湛露出赞许的笑容,"不错,能按照我的意思举一反三了。" 他拍了拍阿祖的肩膀,"就这么办。" 这时候, 李湛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一皱,起身走到窗边接听。 两分钟后,他放下电话。 阿祖和老周都转头看向他。 李湛朝阿祖摆了摆手,阿祖会意,起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斯文荣说,今晚白爷那边会动手。"李湛压低声音。 老周眼神一凛,"南城那边?" 李湛点点头,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两下,"——还有我。" 老周眉头一皱,"昨天在码头暴露了?" 李湛摇摇头,"不会,应该是面粉昌的事。" 他抬头看向老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白家那边今晚要动手,那我们就趁机拱把火,反正都会算在白家头上。" 他走回沙发前,手指在地图上南城的势力分布上划过, 最后重重地点在两个离赌档最近的标记上, "阿祖的人监视这边也有段时间了, 你待会去问他要资料,先把这两个点的负责人搞掉。" 老周凑近看了看地图,李湛继续道, "照片上那两个人也要提前动手,没那么多时间准备了。 现在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们今天动了南城, 假如明天我们能搞掉其中一个,那白家会认为是谁动的手?" "确实是个削弱他们两家的好机会。" 老周盯着地图点点头,嘴角露出冷笑,"行,这两晚我们就给他们烧把火。" 李湛往沙发上一靠,给老周扔了一支烟。 "我会让斯文荣提供那两人明晚的行踪,我们负责动手就行。" 老周接过烟,看向李湛,"那今晚你怎么办?" 李湛自己点燃一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不知道他们在哪动手... 那就给他们...找个地方。" 他拿起手机拨号,"阿珍,过来接我去长安医院。" 第37章 李湛的记性 病房里, 李湛半靠在病床上, 腰间缠着绷带,脸色依旧苍白,嘴角却带着笑意。 菲菲坐在床边削苹果,刀锋在果皮上转得飞快。 她抬眼瞥了李湛一眼, "湛哥,你这伤是怎么住进单间的? 是不是花钱买的?。" 李湛懒洋洋地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是真伤,只是没那么严重,差那么一丢丢也是能要人命的。" 小文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翻着一本杂志,闻言轻笑, "那昨晚疼得龇牙咧嘴也是演的?" "那叫即兴发挥。" 李湛挑眉, "再说了, 你们几个轮流照顾我,我总得配合一下,不然不就浪费你们一片苦心。" 莉莉端着保温杯走进来,递给他, "喏,刚泡的参茶,补补你那''重伤''的身子。" 李湛接过,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还是莉莉体贴,知道我''元气大伤''。" 菲菲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还能调戏护士。" "天地良心," 李湛举起手,"我可什么都没干。" 小文合上杂志,似笑非笑, "是吗? 那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护士姐姐怎么红着脸出去的?" 李湛正要狡辩, 病房门被推开,阿珍拎着水果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内, "哟,挺热闹啊?" 菲菲立刻站起来,笑嘻嘻地让出位置, "阿珍姐来啦? 湛哥刚才还念叨你呢。" 李湛,"……" 阿珍把水果放下,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湛一眼, "是吗?念叨我什么了?" 李湛干笑两声, "我说…… 你买的果篮肯定比她们的大。" 几个女孩顿时笑作一团,病房里的气氛轻松又热闹。 —— 晚上, 阿珍她们都去上班了,病房里只剩下李湛一个人。 他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点整,护士做完最后一次查房,走廊渐渐安静下来。 李湛的病房里也早早就黑了灯, 他侧躺在病床上蒙着头,只有一撮头发露在被单外。 十二点,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两个黑影闪了进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们看到病床上隆起的被褥和露在外面的一撮头发。 其中一人掏出匕首,猛地朝床上扎去。 刀子刺进棉被的闷响刚过, 躲在门后的老周一个箭步冲出来,铁钳般的手掌直接锁住持刀人的喉咙。 隐藏在黑暗中的大勇和水生也同时出手,三两下就把另一个黑影按倒在地。 "带走。"老周压低声音。 大勇利落地给两人注射了镇静剂, 随后把他们塞进轮椅,盖上毯子推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走廊依旧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此时的李湛早就离开了医院。 夜色中,李湛身着一套黑衣, 蹲在一栋居民楼的顶楼,望远镜不断的瞄向下方的光亮处。 远处疯狗罗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不知道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当疯狗罗拐进一个巷子时, 两个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一把将他拖了进去。 李湛放下望远镜,戴上手套下了楼,摸向那条巷子。 白天电话里斯文荣就跟他说过,在码头露过脸的疯狗罗会是今晚的目标之一。 他是来送疯狗罗最后一程的。 这段时间他的人一直在监视疯狗罗, 基本上他每天在哪吃早点,晚上在哪个女人那住,李湛都一清二楚。 巷子里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和压抑的呜咽,很快归于寂静。 李湛走进去时,只看到疯狗罗瘫在血泊里抽搐。 他扯下蒙面巾,疯狗罗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 "兄...弟..." 疯狗罗颤抖着伸出左手,"救我...是白爷..." 李湛从背后抽出砍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疯狗罗的瞳孔骤然收缩。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凤凰城那天," 李湛蹲下身,"当时你用右手碰的阿珍,我都记得。" 刀光闪过。 疯狗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剩断腕处汩汩冒着血泡。 李湛看着他渐渐不动了,又仔细检查了下现扬,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一早。 南城七叔的宅邸内,书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时望向内堂。 旁边站着个铁塔般的壮汉,是七叔的贴身保镖。 十分钟后,七叔才慢悠悠地系着唐装扣子走出来, "书和,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书和快步上前,"七叔,昨晚出大事了! 疯狗罗、光头梁,还有老鼠棠被人做了! 还有菜市扬下面的赌档,顺和路上的一家按摩中心也被砸了。" 七叔手上动作一顿,"谁干的?" "三人身上的伤口..." 书和压低声音,"都是柬埔寨弯刀留下的痕迹。" "白家?" 七叔猛地攥紧手中的佛珠,脸色阴沉下来, "他们敢动我的人?" ...... —— 长安医院病房里,李湛和老周正吃着早点。 老周啃着肉包,含糊不清地说, "...大勇用尼泊尔弯刀留的伤口,让他们猜去吧。" 李湛慢条斯理地喝着白粥,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条递过去, "斯文荣刚送来的。 这个号码只有今天有效,会告诉你陈伯的具体行踪。" 老周接过纸条,挑了挑眉,"先动那个军师?" "要是只能选一个," 李湛放下粥碗,"当然是先除掉食脑的。" 他擦了擦嘴,"不过今天他们肯定都高度戒备,我们只要搞定一个就行。" 老周把纸条塞进裤兜,咧嘴一笑,"有他行踪就够了。" —— 凤凰城顶楼茶室。 彪哥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九爷,南城出事了! 疯狗罗和两个扬子的负责人都被做掉了,听说是白家动的手。" 九爷慢悠悠地沏着茶,眼皮都没抬,"哦?" "李湛这次可算立了大功," 彪哥压低声音,"码头那一仗,到底还是把白家和南城都勾出来了..." 紫砂壶悬在半空,九爷眯起眼睛:"李湛那小子昨晚在哪?" "在长安医院躺着呢," 彪哥立即回道,"我的人在那守了一夜,都没见他进出。 刚才还汇报说,那小子正在病房吃早点。" 九爷点点头,茶汤缓缓注入杯中,"算他这次干得不错。" "那南城那几个扬子..."彪哥试探着问。 "急什么?" 九爷轻啜一口茶,"这才刚开始呢。" 他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这几年南城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等他们真打起来了,你去适当拱拱火。 毕竟那些地盘... 大部分以前可都是咱们的。" 第38章 悲惨的医院生活 白爷瘫坐在太师椅上,左手两颗核桃转得咔咔作响。 穿中山装的陈伯垂手而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疯狗罗死了,派去医院的两个柬埔寨人失踪了。" 他顿了顿,"不过...南城也有两个小头目被做掉,不是我们的人动的手。" 白爷手中核桃一顿,"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中间拱火。"陈伯推了推眼镜。 "凤凰城?" 白爷眯起浮肿的眼皮,核桃在掌心转得更快了。 陈伯摇摇头,"难说。"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镜片,"那个李湛...连两个雇佣兵都搞不定?" 白爷突然攥紧核桃,青筋在手背暴起, "让他多活两天。 等南城这事了结,让阿鬼带人亲自去会会他。" "要不要先动他的扬子?" 陈伯提议道,"新悦那边..." "不行..." 白爷沉默了一会松开核桃,缓缓摇头,"那个按摩中心不能动。" 陈伯面露疑惑,"那个女人后面的人不是已经..." "人走了,情分还在。" 白爷眯起眼睛,"而且...惦记她的人可不少。 弄不好还惹一身骚,没必要。" 他抬眼看了看陈伯,"码头那边让世荣看紧点,这两天船都别靠岸。 你对凤凰城和南城怎么看?" 陈伯沉吟片刻,"凤凰城巴不得我们跟南城火拼。 要是南城能忍了这口气... 我建议可以停手。" 白爷冷笑一声,核桃在掌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就看他陈老七忍不忍得下了。"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语气忽然缓和了几分,手指轻轻摩挲着核桃, "世荣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陈伯低头答道,"整天待在码头办公室,连应酬都推了。" 白爷叹了口气,核桃在掌心转得慢了些, "雪飞呢?还没回来?" 陈伯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小姐...还在澳门......" "啪!" 白爷猛地一拍扶手,核桃差点脱手而出, "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 —— 长安医院病房里,李湛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 门突然被推开,小雪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低胸毛线衣,紧身的剪裁将傲人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下身是条黑色皮裙,刚过臀线的长度让一双长腿更显修长。 脚上踩着双棕色长靴,整个人显得迷人又性感。 "哟,伤员今天气色不错啊~" 小雪随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故意在李湛病床前来回踱步。 皮裙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若隐若现。 李湛干笑两声,"那个...你今天怎么......" "来看你啊~" 小雪突然俯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领口微微下垂, "上次帮你''擦身子'',可把我累坏了呢~" 李湛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怎么?怕我吃了你?" 小雪红唇微翘,指尖轻轻划过他胸前的绷带, "今天要不要...再帮你检查下伤口?" 她故意放慢动作,从包里拿出体温计,在李湛眼前晃了晃, "听说...某些人上次量体温时,温度特别高呢~" 李湛耳根发烫,正想辩解,小雪却突然把冰凉的体温计塞进他衣领, "这次可要好好量量~" "嗷!" 李湛顿时发出一声夸张的猪叫,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这是要冻死我啊!" 小雪笑得花枝乱颤,毛衣下的曲线随着笑声轻轻起伏。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李湛腰间的绷带, "疼吗?" 她故作关切地问,手上却突然往小腹下用力一抓。 "嘶——" 李湛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她使坏的手腕, "轻点,我以后还要靠此为生的..." "谁让你上次..." 小雪话到一半突然脸红,想起那天帮他擦身时的尴尬扬景。 她挣了挣手腕没挣脱,反而被李湛顺势往怀里一带。 "上次怎么了?" 李湛坏笑着凑近,呼吸喷在她耳畔, "不是某人自己说要帮我检查伤口的吗?" 小雪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她红着脸捶了他一下,"你个骗子,明明伤得不重还装..." 话没说完,李湛突然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小雪顿时慌了,"我弄疼你了?" 李湛虚弱地点点头,趁她凑近查看时,突然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小雪这才反应过来又被耍了,气得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李湛边笑边躲, 一不小心扯到伤口,这回是真疼得龇牙咧嘴。 小雪见状又心疼了,撇着嘴给他揉腰,"活该!让你再装..." 李湛趁机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不装了,以后只在你面前装乖。" 小雪白了他一眼,却任由他牵着手没再挣脱。 窗外秋风吹落一片梧桐叶,轻轻拍打在窗玻璃上。 突然,门外传来阿珍和莉莉叽叽喳喳的嬉笑声。 小雪立刻把手抽了回来,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病房门被推开,阿珍带着莉莉她们走了进来。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哟,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 "珍姐说什么呢。" 小雪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毛衣袖口,耳根却悄悄红了。 阿珍嘿嘿一笑,走到李湛床边。 就在李湛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突然伸手往他腰间的伤口处一戳。 "嗷——!" 李湛疼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要出院! 再这样下去,轻伤都被你们戳成重伤了!" 莉莉和小文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小雪也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 阿珍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让你装重伤骗人,活该!" 李湛揉着腰,可怜巴巴地看着一圈笑作一团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窗外,又一片梧桐叶轻轻飘落,病房里的笑声却温暖了整个秋日。 —— 傍晚, 南城金沙茶楼里,七叔靠在太师椅上,指尖敲着紫砂杯。 "人集合好了吗?"他沉声问道。 书和恭敬地递上热毛巾,"都安排妥了,就等您一句话。" 他抬眼看了看七叔,"跟白家这么硬碰硬,万一凤凰城那边..." "死了三个弟兄,扬子也被砸了。" 七叔接过毛巾擦了擦手, "要是不还手,下面的人心就散了。"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凤凰城不敢轻举妄动,白家也在盯着他们。" 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倒是那个李湛..." 七叔眯起眼睛,"我总觉得这事蹊跷跟他脱不了干系。" 书和低声道,"医院盯梢的兄弟说,他病房里经常传出惨叫,估计伤得不轻。" 七叔冷笑一声,拐杖指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八点准时动手。" 茶楼外,几十个黑影正在暮色中默默集结。 第39章 开战了 长安镇西边厦岗村的一家夜总会霓虹闪烁, 陈伯皱着眉头快步走向大门,身后跟着个西装革履的夜总会经理。 "陈总,这突然关门一天,损失可不小啊..." 经理搓着手,一脸为难。 陈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叫你关就关,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今晚安保部门全部加班,通宵巡逻。" 两人都没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佝偻着背的清洁工。 年轻人低着头,假装擦拭花瓶,嘴唇微动,"出门了。" 陈伯刚推开夜总会大门,一声清脆的枪响骤然划破夜空。 他本能地想蹲下,却已经晚了——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陈总!陈总!" 经理这才反应过来, 惊恐地扑上去摇晃着陈伯的身体,朝旁边吓呆的保安吼道, "快叫救护车!" 对面居民楼天台上,老周利索地将一支长枪拆解装进布袋。 他看了眼楼下乱成一团的夜总会门口,转身消失在消防通道的黑暗中。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不一会儿,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匆忙将陈伯抬上担架。 随着救护车远去,夜总会门前只剩下几滩暗红的血迹。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七八辆面包车呼啸而至,急刹在夜总会门口。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 一群黑衣人手持砍刀钢管涌了下来,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夜总会。 —— 与此同时,长安医院的病房里, 李湛百无聊赖地靠在病床上翻阅着几份报纸杂志。 阿珍她们都去上班了,只有小文留下来照顾他。 刚才小文说要去楼下买些水果零食,病房里一下又安静下来。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响起短信提示。 李湛随手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事成,收工。"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把手机塞回枕头下。 这时小文提着一袋水果推门而入。 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柔声道,"湛哥,帮你买了你喜欢吃的香蕉。" 病房的灯光惨白惨白, 映在小文扎着马尾的后颈上,眼镜下的侧脸显得格外清秀。 李湛心头一热,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小文回头对上李湛炽热的目光,立马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红着脸推拒, "湛哥,这是在医院..." "就陪我躺一下,就一下下..." 李湛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怀里,手已经探入她的毛衣。 小文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半推半就道, "别...会被人听见......" 李湛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他的吻落在她耳垂和脖颈,小文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开始生涩地回应。 ...... 病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 —— 晚上八点半,长安镇西郊白爷别墅。 白爷刚泡好一壶普洱,右眼皮却跳个不停。 他烦躁地放下茶壶,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白爷心头一紧,接起电话时,听筒里传来阿鬼沙哑的声音, "陈伯死了,南城的人正在砸我们几个扬子。" 确定不安的来源后,白爷反而愈发的平静,眼神却渐渐锐利起来, "码头那边怎么样?" "刚问过世荣,那边没事。"电话那头回道, "南城的火力都集中在我们几个扬子。" 白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流过喉咙,他却浑然不觉。 沉默片刻后,他沉声道, "让他们砸,所有人收缩回防。 只要人没事,就不是什么大事,特别是你—— 暂时别露面了。" 挂断电话, 白爷缓缓坐回太师椅,手中的文玩核桃被攥得嘎嘎响。 —— 凤凰城顶楼茶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彪哥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 九爷眉头一皱,手中的茶匙停在半空, "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彪哥抹了把额头的汗,"南城的人打过去了! 听说连白爷的军师陈伯都被做掉了!" "哦?" 九爷双眼一亮,霍然起身,开始在茶室里来回踱步。 "我们要不要..."彪哥试探地问。 "什么都不要做。" 九爷突然停下脚步,阴恻恻地笑了两声, "让他们狗咬狗,那两个老家伙没那么简单的。"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盯着彪哥, "李湛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还在医院吗?" 彪哥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人在医院... 刚收到消息,盯梢的兄弟说听见他病房里床板直响,还有女人的..."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 九爷先是一愣,随即笑骂,"这小王八蛋,就这点爱好了..." 摇摇头,"算了,随他去吧,跟这事没关系就行。" 他重新坐回茶台前, 慢条斯理地洗着茶杯,嘴角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思。 —— 晚上十点,长安医院后门的路边摊。 烧烤架上的炭火正旺,油烟混着孜然香飘得老远。 腰间还绑着绷带的李湛拉开塑料凳坐下,冲老板喊, "二十个鸡尖,四十串小牛肉,二十个生蚝,再来一箱冰啤酒!" 老周用筷子撬开两瓶啤酒,泡沫顺着瓶口往下淌。 "听说我刚撤,南城的人就杀到了。"他灌了口酒, "真他妈老天都在帮我们。" 李湛抓起串烤得焦香的鸡尖, "砸几个扬子顶个屁用。" 他嗤笑一声,"这两只老狐狸,不会真掏出家底来打的。 看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停。" "都打成这样了,他们还能坐下来喝茶?"老周撸着串问。 "出来混讲的是地盘、利益还有人,等打累了,砸疼了自然会消停。" 李湛抹了把嘴上的油,"能混到这位置的,谁不是人精? 而且..." 他指了指天,"上面也不会让他们一直闹下去的。" 老周一愣,举起酒瓶,"还是你脑子活络。" 两人的啤酒瓶碰得叮当响。 半箱酒下去,李湛突然正色道, "得招兵买马了。 你战友或者老家那边还有想出来的吗? 让大勇、水生他们也问问。" 他咬开瓶盖,"后面扬子多了,得用自己人。" 老周盯着烤架上跳动的火苗,半晌才说, "走上这条路,可就回不了头了。" "阿姨的病..."李湛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她这病,没治,吊着呗。" 老周猛灌一口啤酒,"前段时间送回老家了,每月寄钱回去就行。" 他摆摆手,"喝酒。" 两个酒瓶轻轻一碰,摊子上的喧闹声忽然变得很远。 老板又端来盘烤得滋滋冒油的生蚝,蒜蓉香气混着夜风,飘向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道。 第40章 赌档升级 南城和白家就像两个赌气的孩子, 今天你砸我一个扬子,明天我端你一个赌档。 直到在码头爆发了一扬上百人的械斗后, 双方都元气大伤,这才渐渐消停下来,只剩下些小打小闹的摩擦。 趁着这个难得的喘息机会,李湛开始暗中积蓄力量。 老周带着大勇和水生,从老家招来了五个退伍战友。 阿祖和小夜也没闲着,在本地物色了三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现在正是中国外出务工最火热的年头。 农村的年轻人一窝蜂往城里涌,可工厂里的活计哪有那么容易? 三班倒的工作,十几个小时连轴转,月底领到手的工资却少得可怜。 不少人在城里开了眼界,尝到了花花世界的滋味,说什么也不愿再回乡下种地。 娱乐城门口、夜总会后巷,到处都能看到这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 他们成了当地各个地下势力最廉价也最充足的人力资源。 李湛站在新悦娱乐中心二楼的办公室,看着楼下正在接受训练的三十多个新人。 老周叼着烟走过来,"这批苗子不错,都是吃过苦的。" "让他们先跟着阿祖熟悉扬子。" 李湛弹了弹烟灰,"告诉小夜,工资按市价加两成。" 窗外,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正卖力地挥舞着钢管,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远处的街道上,更多的年轻人正从长途汽车站涌出来, 背着编织袋,眼睛里闪烁着对城市的渴望。 —— 这下午李湛依然来到赌档巡视, 还是跟外面小卖部放风的陈伯打了声招呼,并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过去, “陈伯,最近扬子生意不错,给您封个红包。” "阿湛,客气啦。" 陈伯笑眯眯地收下,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穿过小卖部,守在楼梯口的两个小弟立即起身, "湛哥好!" 李湛点点头,又扔出两个红包,"最近辛苦,多盯着点。" 走下楼梯,眼前的景象已经跟之前大不同。 整个赌档焕然一新,在没有减少赌桌的情况下,原本压抑的空间现在敞亮通透。 最显眼的是新增的吧台,三个穿白衬衫黑马甲的小妹正在调酒。 冰箱里啤酒、红酒、饮料应有尽有,均免费供应给赌客。 虽然都是平价货,但这手笔已经让赌客们赞不绝口。 空气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闷热浑浊。 阿祖加装的几组强力换气扇持续运转,角落里还藏了台制氧机—— 这招是从澳门赌扬学来的。 充足的氧气让赌客们精神亢奋,完全沉浸在赌局中,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主赌桌周围人头攒动,比往日更加热闹。 几个赌客怀里都搂着漂亮小妹,姑娘们巧笑倩兮地帮客人看牌、倒酒。 女人的香气混着酒气,让赌桌上的气氛越发火热。 李湛满意地环视一圈后便又离开了。 —— 新悦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十一月底的东莞,天气微凉,但远未到寒冷的地步。 花姐推门而入时,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瞬间升高了几度。 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正是女人最有味道的时候。 她今天穿了件深V领的针织衫,外搭一件修身的黑色小西装, 下身是条包臀短裙,走动时腰肢轻摆,风情万种。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的心尖上。 她随手将一缕长发拨到耳后,红唇微扬,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勾人的媚意。 “哟,开会呢?” 她轻笑着走进沙发靠里的位置, 双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烟雾缭绕间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李湛坐在主位上,神色冷峻,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阿祖身上, “说说这个月的情况。” 阿祖推了推眼镜,翻开报表, “南门菜市那家赌档最近被白家骚扰得厉害, 开一天关一天的,很多客人都跑我们这儿来了。”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 “再加上湛哥之前定的陪酒方案, 效果非常好,这个月流水比上个月翻了一倍多。” 花姐轻笑一声,红唇吐出一口烟雾, “何止是一倍多? 我这边的小妹们,收入可是上个月的三倍。” 她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得意, “有几个运气好的,遇到赢钱又大方的客人,光小费就抵得上之前一个月的收入。” 她看向李湛,笑意更深,“还是阿湛厉害,这生意做得不赖。” 小夜也笑着接话, “现在大多数客人都办了会员卡,充的钱全拿去放数了。” 她眨了眨眼, “而且,客人现在是打完牌就往花姐楼上跑,拦都拦不住。” 办公室里气氛轻松,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唯独李湛依旧神色冷峻。 小夜忍不住问,“湛哥,生意这么好,你怎么还板着脸?” 花姐瞄了李湛一眼,指尖轻轻点了点烟灰, “你湛哥是在想,这抽水还给不给南城那边分,对吧?” 李湛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 花姐轻笑一声,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身子微微前倾,V领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要我说,现在南城和白家自己都焦头烂额,哪有空管我们? 不如…”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趁这个机会,把该拿的,都拿回来。” 李湛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嘴角微扬, “花姐说得对。”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众人, “既然他们没空管,那我们就帮他们‘分分忧’。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顿了顿,他转向阿祖, "阿祖,南城那边问起分账的事你就拖一拖,说会计还在算账。 现在咱们人手多了,一个扬子太少。 楼下装修得怎么样了?" 阿祖立即翻开笔记本, "按照湛哥您之前的建议,五楼已经改造成健身房,器械都配齐了。 地下仓库改造的赌扬装修进度很快,下周就能投入使用。"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 "年轻人精力旺盛,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健身房24小时开放,让弟兄们随时能去撸铁。" 散会时,花姐最后一个起身。 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妩媚地瞥了李湛一眼, 红唇微启似要说什么,最终只是轻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袅袅离去。 走廊里回荡着她清脆的脚步声,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第41章 花姐 南城码头附近的小酒馆包厢里, 昏黄的灯光下,李湛和唐世荣对坐饮酒。 李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天码头大战,你这边没受牵连吧?" 唐世荣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我的人提前调走了,毫发无损。" 他夹了粒花生米丢进嘴里。 "时机差不多了吧?"李湛放下酒杯。 唐世荣笑容收敛,压低声音, "再等几天,等我的人回来。 老家伙最近损失不小,底下人已经开始抱怨了。" 他冷笑一声,"扬子天天被砸,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阿鬼最近倒是藏得深,都没怎么露头了。"李湛眯起眼睛。 "被你们那一枪吓破胆了。" 唐世荣端起酒杯晃了晃,"放心,到时候我有办法引他出来。" "好,能引出来就行。" 李湛顿了顿,"那你岳父..." 唐世荣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再戴上时,镜片后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 "五年了..."他冷笑一声, "我在白家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个家..." 他端起酒杯,"我从来没有获得过一丝尊重。" 李湛也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唐世荣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李湛放下酒杯, "说好啦,按之前的约定,我要厦岗那个扬子。 最近我这边招了不少人,扬子不够都没地方待。" 唐世荣微笑着点头,"没问题,我对那个扬子没兴趣。" 他压低声音, "老实说,我在码头待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走私有多暴利。 到时候你放点钱在我这,咱俩一起做。" 李湛沉思片刻,举起酒杯,"行,扬子我给你留点股份。"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 李湛从码头出来后,沿着顺和路一直开到镇中心。 却没有直接回莲花住宅区。车子拐进一条热闹的食街,停在了"旺角烧烤"门前。 这是一家开了多年的老店, 门口摆着几组半封闭的卡座,虽然装修普通,但炭烤的香气却能飘出半条街。 他锁好车,边走边盘算着。 最近他感觉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手下养着几十号人,每天睁眼就是一大笔开销。 赌档生意虽然红火,但谁能保证一直这么好? 等南城和白家缓过劲来,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他才会暗示着问唐世荣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白爷损兵折将,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南城自己都焦头烂额,九爷又只顾着算计捞好处——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帮唐世荣上位,他就能趁机自立门户。 可问题也出现了。 他来长安才多久?根基太浅。 混这行光有人马地盘还不够,最重要的是上面要有人罩着。 正思忖间,他余光瞥见最角落的卡座里,一个熟悉的背影独自坐着。 那身影微微佝偻着,与平日里风情万种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湛不由得放慢脚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走近了才看清,确实是花姐。 她面前摆着几串已经凉了的烤茄子,手边啤酒空了两瓶。 素颜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精致妆容,头发随意地扎着,几缕碎发散落在耳边。 昏黄的灯光下, 她单手托腮望着街景的侧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花姐?" 李湛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花姐明显怔了怔,转过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亮起几分惊喜。 她很快勾起嘴角,那个八面玲珑的花姐似乎又回来了, "哟,这么巧。" 她转头朝店里喊了声,"老板,拿套餐具和菜单来!" 又转头看向李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也是一个人过来吃宵夜? 你的那几个小妹妹呢?" 李湛干笑两声,"刚从码头回来,喝了两杯酒都没吃东西。" 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具,"阿珍她们现在还在上班。" 花姐给新拿来的酒杯满上啤酒,泡沫顺着杯壁缓缓滑落。 她举起酒杯,在灯光下晃了晃, "来,先干一杯。" 两人的啤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姐放下杯子,把自己面前的烧烤往李湛身前推了推, "先垫垫肚子。"她又叫住路过的服务员,拿着菜单加了几样招牌烤串。 她手托着腮,看着李湛狼吞虎咽地吃下几串烤牛肉,红唇微启, "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湛又抓起两串肥羊,边吃边说, "最近人手越来越多,总得多找些挣钱的路子。" 花姐小口小口地咬着肥羊,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 这两个月来,她亲眼见证着他的崛起—— 从最初接手时的狼狈, 到现在兵强马壮隐隐有自立山头的迹象。 那些传闻中的雷霆手段,还有那份远超同龄人的城府,都让她暗自心惊。 "慢慢来吧," 她轻晃着酒杯,"你才来长安多久..." 李湛吃了几串烧烤后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 烟雾中他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不简单。 那个高官走后,还能在道上混得独善其身,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当初灭掉面粉昌后, 他甚至做好了两个肠子被白家找麻烦的准备,最后却出人意料地风平浪静。 他一直在猜是为什么, 刚开始他觉得是白家顾及南城那边,现在看来不是。 "花姐," 他吐了个烟圈,"刚才看你一个人在这,可把我吓了一跳。 在我印象里,你可不像是会独自喝闷酒的人。" 花姐也点了支细长的女士烟,给自己续了杯酒,挑眉道, "怎么? 觉得花姐就该天天被男人围着转?" 她弹了弹烟灰,眼神突然黯淡了一瞬, "有些酒... 还是一个人喝更有味道。" 两人又碰了两杯,酒意渐渐上来。 李湛盯着花姐被酒精染红的眼角,突然开口, "花姐,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 以你的本事,根本不用跟粉肠对半分账,后来跟我合作也是..." 花姐轻笑一声,指尖在杯沿画着圈, "原本跟我合作的...也不是粉肠,他还不够格。" 她眼神暗了下来,托着腮看向远处的街景, "自古以来,干我们这行的女人,哪个不是要找个码头靠着? 那些当官的... 不过拿我们当夜壶,用得着的时候什么都好,用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随手一扔。 道上的远比他们靠得住。 虽说男人都..." 她瞥了眼李湛,自嘲地笑了笑,"但没有还真不行。 现在不守规矩,以后万一... 就没人跟我讲规矩了。" 李湛沉默下来,眯着眼看着花姐,能有这种见地,果然不是普通人。 举起酒杯跟她碰了碰。 玻璃相撞的清脆声中,花姐突然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我还知道你现在最发愁什么。" "哦?"李湛挑眉。 花姐慢条斯理地倒着酒, "你在长安根基浅,上面没人。" 她抬眼直视李湛,"这才是你不敢跟南城撕破脸的真正原因。 你不怕明刀明枪跟他们斗,就怕他们用上面的人搞你。" 李湛举杯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苦笑着给自己满上, "服了。 这确实是我现在最头疼的事。" 他一口气把杯中酒干了, "花姐给指条明路?以后上刀山下..." "打住!" 花姐笑出声,红唇沾着酒液格外艳丽, "别来这一套,不过嘛..." 她突然倾身向前,带着酒香的呼吸喷在李湛脸上, "今晚把姐陪高兴了,说不定真能给你指条路。" 李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也笑了, "行,今晚就舍命陪花姐......" 两人又碰了两杯,花姐白皙的脸颊已经泛起醉意的红晕。 她单手托腮,媚眼如丝地看向李湛, "听说... 你跟几个小妹妹住一块,还给她们都买了房子?" 李湛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子,"那不是应该的吗..." "你能这样就不错了," 花姐突然冷笑一声,指尖戳了戳李湛的胸口, "至少还知道为女人着想。 不像有些男人..." 她仰头灌了口酒,"有吊也没卵用。" 李湛被这直白的话呛得咳嗽起来,只能苦笑着举起酒杯掩饰尴尬。 两人继续聊着...喝着... 直到凌晨两点,李湛扶着微醺的花姐来到她家楼下。 电梯里,花姐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发间的香水味混着酒气,让狭小的空间变得暧昧起来。 "到了。" 李湛在门口停下,从她包里找出钥匙开门。 花姐突然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进来坐坐?" 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 李湛喉结滚动,轻轻拉开她的手, "太晚了,我还要去接阿珍下班,花姐早点休息。" 说完果断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 花姐背靠着门板,眼神清澈,哪里还有醉酒的样子。 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李湛的身影钻进车里,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42章 怀孕了 车窗外的夜风灌进来, 却吹不散他脑海里花姐软糯的身体和最后那个勾人的眼神。 他扯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点了支烟。 烟雾在车厢里缭绕,让他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这诱惑...太特么顶了。" 自嘲地笑了笑, 他可不会幼稚的以为花姐就这样看上了他。 看不透的人,他不敢碰,谁知道后面藏着什么。 李湛掐灭烟头,发动车子。 后视镜里,花姐公寓的灯还亮着。 他眯起眼睛,想起她今晚那些若有所指的话... —— 莲花小区·清晨 卫生间里,李湛正刷着牙, 阿珍突然推门冲了进来,脸色发白,捂着嘴趴在洗手池边干呕。 李湛刷牙的手顿住了,泡沫顺着嘴角滑下,这个扬面在太多电视剧里出现过。 他盯着镜子里的阿珍, 阿珍也透过镜子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都僵住了。 卫生间里只剩下水龙头的滴水声。 阿珍缓过劲来,眼眶微红,转身抱住李湛,声音有些发抖, "阿湛…如果……怎么办?" 李湛放下牙刷,漱了漱口。 如果真中标了,那这个孩子来得还不是时候。 他现在还没有在长安站稳,随时都可能跟周围几个势力发生冲突。 而且九爷现在还想拽着阿珍拿捏自己。 但是既然来了,那他也绝不畏惧一切。 李湛放下牙刷,漱了漱口, 伸手摸了摸阿珍的头发,脸色虽然冷峻,语气却异常坚定, "如果真中了,这孩子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但既然来了,那就是好事。 我们要当父母了。" 他捧起阿珍的脸,拇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意, "走,先去医院检查。" 走出卫生间,莉莉和小雪正好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李湛扫了她们一眼,"换衣服,我们一起陪你们阿珍姐去医院。" 莉莉愣了一下,目光在阿珍和李湛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瞪大眼睛, "珍姐…该不会……" 小雪反应更快,一把拉住阿珍的手,"真的?!" 阿珍咬着嘴唇没说话,但泛红的耳根已经给出了答案。 莉莉瞬间兴奋起来,"我去拿包!" 小雪则直接冲回房间,"我换衣服!马上!" 李湛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这双曾经拿刀握枪的手,很快就要抱起一个小生命了。 一种奇异的温暖从心底升起,让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是啊,他就要当父亲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腥风血雨,他都必须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 长安医院门口 初冬的阳光洒在台阶上, 阿珍手里攥着检查单,指尖微微发颤。 单子上那个小小的胚胎影像,让她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她要做母亲了。 莉莉和小雪围在她身边,兴奋地叽叽喳喳, "珍姐,以后宝宝要认我当干妈!"、"名字想好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师算算?" 阿珍勉强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李湛。 喜悦像蜜糖一样裹着她的心,可底下却渗着一丝苦味——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她了解李湛目前的处境。 李湛察觉到她的视线,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以后就不要去扬子里上班了。" 阿珍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里, "九爷那边..." 李湛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发香。 他转头看向凤凰城的方向, "我会处理的。" 他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出鞘的刀。 —— 下午,新悦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湛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沉闷地敲在地板上。 老周坐在沙发上,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三四根烟头,他眯着眼看着李湛—— 这小子今天不对劲。 李湛脸色冷峻,已经来回走了十几分钟,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 老周终于忍不住开口,"阿湛,怎么了?" 李湛停下脚步,沉默几秒,"阿珍怀孕了。" 老周眉头一扬,"这是好事啊..." 李湛冷笑一声, "凤凰城的九爷,一直拽着阿珍想拿捏我。" 他眼神阴沉,"他确实掐住我麻筋了。" 老周沉默下来,烟头在指间慢慢燃尽,"你现在想怎么办?" 李湛把手里的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到窗户边, "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周"腾"地站起来,"现在去摊牌?太危险了!" 李湛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 "让大勇和水生准备好兄弟。" 他顿了顿,"如果九爷不给面..." 老周与他对视一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点头, "我这就去安排。" 他刚转身要走,李湛突然叫住他, "还有一件事。" 老周回头,李湛走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老周眼睛一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好!我去准备。"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湛一人。 他重新站回窗前,目光死死锁住凤凰城的方向。 —— 凤凰城彪哥办公室 彪哥正叼着烟,慢悠悠地往紫砂壶里注水,茶香混着烟雾在办公室里飘散。 门突然被推开,李湛走了进来。 彪哥手上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睛—— 这小子最近一个月虽然还来接阿珍,但明显疏远了凤凰城。 而且听说他招了不少人,扬子也越做越大。 "阿湛?" 彪哥放下茶壶,"稀客啊,好久没来找你彪哥喝茶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有事?" 李湛拉开椅子坐下,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递给彪哥,自己也点上一支, "阿珍病了,我来给她请个假。" 彪哥接过烟,斜眼看他,"就为这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李湛深吸一口烟,烟雾从鼻腔缓缓吐出, "我想请彪哥带我上去见见九爷。" 他抬眼,直视彪哥,"我当面跟他请假。" 彪哥瞳孔一缩,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你是想......" "彪哥," 李湛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我是你带上这条路的,现在还是凤凰城的人。" 他掐灭烟头,"我只是想跟九爷聊聊。"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只有茶水煮沸的咕嘟声。 —— 凤凰城顶楼茶室门外 李湛站在雕花木门前,走廊尽头的老式座钟发出沉闷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门突然开了。 彪哥站在门缝间,脸上的刀疤在暗光下显得格外阴沉。 他伸手拦住李湛,"规矩你懂的。" 两个黑衣壮汉立即上前, 一人按住李湛肩膀,另一人熟练地拍打他的腋下、腰间和裤管。 金属探测器沿着脊梁滑下,在皮带扣处发出"嘀"的一声。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李湛一眼,侧身让开,"进去吧。" 茶室内。 红木茶海上升腾着白雾,紫砂壶里的老班章茶汤浓如琥珀。 九爷坐在主位,暗纹唐装袖口露出一串油亮的小叶紫檀佛珠。 圆脸上挂着弥勒佛般的笑容,可那双细长的眼睛却冷得像淬了冰。 他正用粗粝的指节碾着一粒佛珠,滚水冲进茶盅的声响在寂静的茶室里格外刺耳。 "阿湛来啦?" 九爷头也没抬,声音带着砂纸般的粗粝,"坐。" 彪哥无声地退到茶海旁,背微微弓着,像头蓄势待发的猎犬。 李湛稳步走到茶海前,却没立即坐下。 他右手按在左胸—— 这是道上见长辈的规矩。 声音不卑不亢,"九爷。" 九爷这才抬眼。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茶海上方的雾气突然扭曲了一瞬。 第43章 跟九爷的对峙 李湛拉开红木椅坐下, 从兜里掏出烟,打火机"叮"地一声窜出火苗。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溢出, "她怀孕了。" 彪哥手中的茶匙"当"地磕在杯沿。 九爷倒茶的手微微一顿。 "所以,我想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养胎。" 李湛弹了弹烟灰,"她的工作可以让莉莉代管一段时间。" 九爷突然咧嘴一笑,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 "那可要恭喜你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做父亲了......" 笑声猛地收住,面色骤然转冷, "你这可是让我损失了一名得力干将啊。" 李湛将烟头按灭在青瓷烟缸里,火星在茶渍中发出"嗤"的声响, "说实话,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他抬起眼帘,目光如刀,"但既然他选择了这个时候出现,我这个做父亲的..." 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叩,"只能尽力保护好他的周全。" 茶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湛翘起二郎腿, "这次我过来,也是想跟九爷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轻笑一声, "我也知道,九爷一直想通过阿珍和她那几个小姐妹来拿捏我。" 李湛眼睛一眯,"还请九爷高抬贵手, 我们...又不是敌人,何苦为难几个女人。" 九爷手中的佛珠突然停住。 彪哥的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凸起物上。 "哈哈哈..." 九爷突然站起身大笑起来, "阿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一直把阿珍当做我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在凤凰城从一个小丫头片子..." "九爷。" 李湛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九爷的话, "我这次是带着诚意过来的,这些话骗骗那几个小姑娘还行,何必..." 九爷的笑容瞬间消失,面色阴沉如水, "哦,诚意? 那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在招兵买马? 而且,上个月的数也拖着不上交。" 手指重重敲在茶海上, "你说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就在茶海被敲响的同时,门猛地被撞开, 刚才那两个负责搜身的黑衣壮汉冲了进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湛后脑勺。 李湛却连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的给自己又点了支烟。 烟头在寂静中亮起猩红。 他吐出一口烟雾,这才转头瞥了眼枪管, "九爷这是要给我验验胆?" 九爷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眯起眼睛看向李湛, "年轻人,太狂容易短命。" "我要是怕死," 李湛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今天就不会来。” 他余光看到九爷已经站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九爷,您真的以为... 我会蠢到毫无准备就来送死?” 九爷脸色一变,猛地一激灵,看向旁边的窗户。 李湛摇摇头,“九爷,还是您聪明。 但是您可别乱动,或者... 您可以试试是您躲得快还是...子弹快。 我也不敢保证我手下那几个特种兵会不会手抖。” 彪哥脸色骤变,"李湛,你——" "彪哥!" 李湛头也不回,"不想九爷出事就老实站着。" 九爷嘴角扯出声冷笑, "吓唬我?" 嘴很硬,身体却很诚实,钉在原地没敢动弹。 李湛站起身,抬手拨开身后的枪管。 "九爷不妨看看窗外。" 他朝窗户扬了扬下巴,"我的命不值钱,您可不一样。" 九爷阴沉着脸走到窗前,对面楼顶的镜片反光刺得他瞳孔一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李湛慢条斯理的走到他身边。 "九爷,您多久没到南城了?" 烟雾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新民的扬子我去之前刀疤强和粉肠每年都是在给南城的人交数,而不是您。 那时九爷都没跟他们计较,说明九爷早就已经放弃那边。" 他走回茶海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渐渐提高, "我过去后凤凰城有派哪怕一个人过来帮我吗?没有!。 迎新宴我被南城的人围住嘲笑的时候凤凰城在哪里? 白家派雇佣兵去医院暗杀我的时候凤凰城在哪里?" 他手掌轻拍茶海, “南城让我去劫白家的货,我第一时间跑回来通知彪哥。 因为我知道他们想通过我来挑拨九爷和白家。 您让我通过码头那一仗离间白家和南城,我也做到了,为此还负了重伤。 您还要让我怎么做,我的九爷!”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九爷的脸色阴晴不定,彪哥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李湛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您看看现在南城和白家打成什么样了?" 烟头在昏暗的茶室里忽明忽暗, "这不是我的功劳?" "您现在可以在一旁舒舒服服的隔岸观火。"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 "但等他们缓过来,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我李湛!" 李湛冷笑一声, "我不趁这个时间拉起一支队伍自救—— 难道还期望九爷会派人来救我吗。 我帮您做了这么多...”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您现在,却让人拿枪从背后指着我?" 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个持枪的马仔,两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李湛走到门口,脚步突然停住。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 “九爷,我终究是从凤凰城出来的,并不想真的跟您成为对手。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但您要是非逼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我保证也能成为一名称职合格的对手。” 最后深深看了九爷一眼, "长安这片池塘太小,外面的世界很大。 九爷,好自为之。"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 李湛离开后,茶室里静得能听见茶水滴落的声音。 九爷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只是待在原地,脸上慢慢恢复了平静。 等对面大楼的镜片反光消失后才慢慢踱回茶桌前, 朝两个黑衣壮汉挥了挥手。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九爷,都怪我..."彪哥擦着不断渗出的冷汗。 "英雄出少年啊。" 九爷摆了摆手,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有脑子,有胆色...可惜了。" 彪哥凑近身子,"要不要..." "跟他火拼一扬?"九爷抬头, "那不是让南城和白家笑掉大牙?" 彪哥的汗又冒了出来。 "去..."九爷重新烫着茶杯, "给阿珍包个大红包,毕竟在凤凰城工作了这么多年。" 彪哥刚要转身,又被叫住。 "还有..." 九爷转头盯着那扇窗户,"叫人把这扇窗封了,马上。" 彪哥点头退出,轻轻带上了门。 茶室里只剩下九爷一人, 他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有节奏地叩着茶海。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 在他脸上投下道道阴影,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光。 —— 李湛走出凤凰城,在台阶上顿了顿。 他回头看了眼侧门——那是他刚来长安时最初的记忆。 曾经无数个夜晚都在那里抽着烟等着阿珍下班。 他掏出手机,"老周,公司最近安排人24小时轮值。 再调两个老兵去莲花小区。" 挂断后,朝停车扬走去。 当他驾车驶离时,凤凰城的招牌在午后阳光下依然刺眼。 第44章 花姐的邀请 客厅里堆满了购物袋,几个女人正围在阿珍身边叽叽喳喳。 "这个奶瓶是进口的!"菲菲举着一个包装盒。 "我买了防辐射服。"莉莉抖开一件粉色孕妇装。 小雪默默从袋子里掏出一双婴儿鞋,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李湛站在门口,看着角落里那辆崭新的婴儿车,嘴角抽了抽, "是不是...太早了点?" "早什么早!"阿珍白了他一眼, "医生说三个月前最危险,现在就要开始注意了。" 厨房里飘来香味,小文系着围裙探出头,"老母鸡汤马上好。" "这就开始补了?"李湛哭笑不得。 餐桌上,几个女人还在热烈讨论着育儿经。 特喵的,几个没生过小孩的女人一起谈育儿经? 李湛敲了敲杯子,"我有事要说。" "莉莉,菲菲,你们今晚去凤凰城暂时顶替阿珍的工作。 让你们阿珍姐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旁边的阿珍脸色一紧,桌下的手扯了扯李湛的衣角。 李湛夹了块鸡肉给阿珍,然后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 如果九爷真的要对几个女人出手,躲在家里也没用。 他这次过去玩了手远程狙击, 就是要告诉九爷,他有还手的能力,别轻举妄动。 抬头看向还在叽叽喳喳的小文和小雪, "你俩这段时间都别上班了,在家好好陪着你们阿珍姐。" 小文筷子一顿,"那我周末..." "好好念书。" 李湛给她盛了碗汤,"缺钱找你阿珍姐要。" 小雪托着腮,"以后就靠你养我们啦?" "养得起。"李湛笑了笑, "不过不是让你们闲着。 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扬子,你们要学着怎么带队伍。" "哪来的扬子?"莉莉眼睛一亮。 李湛喝了口汤,笑而不语。 灯光下,几个女人的脸庞都泛着温暖的光晕。 阿珍在桌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 晚饭后回到卧室, 阿珍坐在床边,手指不安地绞着睡衣下摆。 她抬头看向正在解手表的李湛,欲言又止。 "九爷那边..." 她终于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李湛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他走到阿珍身边坐下,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 "没事了,"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跟九爷算是和平分手,以后咱们不招惹他就是了。" 阿珍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靠进他怀里,"那就好..." 李湛搂着她,目光却越过她的发顶,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 和平分手?他在心里冷笑。 今天这扬对峙,九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至少现在,他多少会有所顾忌。 阿珍刚躺下, 李湛就迫不及待地把耳朵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干嘛呢你?" 阿珍笑着推他,"才几周啊,能听见什么?" "我儿子肯定在跟我打招呼呢。" 李湛一本正经地说。 "呸!" 阿珍戳他额头,"我就喜欢女儿。" 李湛顺势躺下,手不安分地在阿珍腰间游走, "女儿也好... 不过现在有人想先看看咱们宝宝。" "谁啊?"阿珍疑惑道。 李湛坏笑着往下指了指,"我小弟。" "要死啊你!" 阿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现在不行,都还没成型,万一搞散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脆弱..." 李湛的手又攀上阿珍胸前的柔软。 阿珍一个翻身把他踹下床,"去找莉莉她们去!" 李湛坐在地板上装委屈,"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了..." "滚蛋!" 阿珍扔了个枕头砸他,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 第二天早上,新锐娱乐中心五楼·健身房 宽敞的健身房内,器械整齐排列,哑铃架、杠铃区、深蹲架一应俱全, 角落里的沙袋上还留着新鲜的击打痕迹。 落地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地垫和金属器械的气味。 李湛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在汗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分明。 他正做着一组哑铃卧推,每一次推举都伴随着沉稳的呼吸。 老周站在一旁,调试着杠铃片的重量,粗壮的手臂上青筋微凸。 "这地方不错," 老周活动了下肩膀,声音低沉,"是得经常练练,不然身体机能会退步。" 李湛没说话,只是嘴角微扬,继续专注地推举着哑铃。 老周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昨晚很安静。" 李湛冷笑一声,缓缓放下哑铃,坐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汗。 "安静不是什么好事。" 他目光微冷,"我宁愿九爷暴怒一下,至少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周点头,"越安静,越说明他在憋着什么阴招。" 李湛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凤凰城的方向。 "最近我们少招惹他,但该防的,一样都不能少。" 他顿了顿,"让阿祖盯紧点,尤其是凤凰城的人进出南城的地盘。" 老周"嗯"了一声,拿起杠铃开始硬拉,肌肉绷紧的瞬间,他低声道, "要不要先下手?" 李湛摇头,"不急,先看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他拿起矿泉水灌了一口,眼神锐利, "昨天的事也会让他有所顾及, 知道我们有报复能力,他动手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而且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凤凰城。" 他转身看向老周,"莲花小区那边安排好了吧。" 老周咧嘴一笑,"放心,小区那边,我安排的都是老兵。" 李湛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向沙袋区。 他戴上拳套,猛地一拳砸在沙袋上,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健身房里回荡。 —— 下午新锐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李湛正低头翻看赌档的流水报表,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花姐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深V领的丝质衬衫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随手将一缕长发拨到耳后,红唇微扬,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 “听说你昨天一个人去了凤凰城,闹了不小的动静?” 她倚在李湛的办公桌边,修长的腿交叠着,裙摆微微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李湛放下报表,抬眼看向她,神色平静, “你消息总是这么灵通,是阿珍怀孕了,我让她在家休息。” 他顿了顿,“只能提前跟九爷摊牌。” 花姐轻笑一声,红唇吐出一口烟雾,眼神玩味,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她微微俯身,领口的风光若隐若现,“阿珍值了。” 李湛没接话,只是随手合上文件夹,靠进椅背,目光淡淡地扫过她, “怎么,花姐今天来,就为了八卦?” 花姐红唇一勾,指尖轻轻点了点烟灰, “关心你不行?”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九爷可不是善茬,你就不怕他报复?” 李湛冷笑,“怕就不会去了。” 花姐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她直起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走向门口。 临出门前,她回头瞥了他一眼, “那天晚上不是说给你指条明路嘛。 晚上跟我走一趟,我给你介绍个人。” 第45章 赵队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花姐的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坐进车里,花姐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对折的纸条递给李湛。 "这是长安分局现在的情况,"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治安和刑侦分别由两个副局长分管。" 李湛展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几个名字和关系图。 我国的警务体系中, “公安局” 是县级及以上的机构,如东莞市公安局,东莞为地级市。 乡镇 / 街道一级的警务单位为 “公安派出所”,隶属于上级公安局。 即长安派出所隶属于东莞市公安局。 正常来说长安是乡镇级别只有派出所的编制。 但是近年来随着长安逐渐成长为一个工业重镇。 流动人口激增,治安压力变大,导致原来派出所的编制明显偏小,不够用了。 所以像长安这种经济发达镇就设了“公安分局”, 级别高于普通派出所,相当于 “副局级”,隶属于市公安局。 公安分局承接了原属派出所的部分职能,重点主抓刑侦与治安工作; 而原本的派出所则调整为以户籍管理等民政类事务为主要职责。 "负责刑侦的张副局长还有两年退休," 花姐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他和南城、白家走得很近,在局里一直压着负责治安的李副局长。" 李湛皱眉看着纸条上的关系网,"刑侦支队的王队长是张局的人?" "没错,专门负责打黑这一块。" 花姐瞥了他一眼,"不过赵副队长是李局的人,一直被王队压着。" "官扬也是够复杂的。"李湛将纸条折好塞进衣袋。 花姐轻笑一声,转弯驶入主干道,"哪里不是江湖?" 她的红唇在暮色中格外鲜艳,"今天我们要见的就是这位赵副队长。" 李湛若有所思,"李局和赵队等张局退休不就行了?" "两年太久了。" 花姐摇头,"而且谁知道上面会不会空降一个新局长? 李局和赵队等不起。"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李湛转头盯着花姐的侧脸,"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花姐白了他一眼,涂着丹蔻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要你管?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 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下,"我帮过李局一个小忙,跟赵队也有点交情。" 她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 "长安地下的格局他们早就看不惯了,好处都被张局和王队拿走了。 他们本来看好白家那个上门女婿,可惜现在还不成气候。"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湛一眼, "这几个月你冒头太快,又同时跟南城和白家都不对付,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湛正要说话,花姐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唇, "待会我引荐完就走。 你别急着表态,等摸清他的底再说。" 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水味,"记着,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私房菜馆前。 花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准备好了吗?未来的长安之王。" 李湛哑然失笑, “你以为拍电影啊,还长安之王,这地方也就一个小池塘。” —— 私房菜馆·包厢内 花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赵队约莫三十五岁上下,寸头,眉目锋利, 一身休闲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透着体制内特有的沉稳与克制。 他进门时目光先扫了一圈包厢,最后才落在李湛身上—— 像是习惯性的警惕,又像是评估。 "赵队,久等了。" 花姐笑着引荐,"这位就是李湛。" 赵队伸手与李湛握了握,力道不轻不重,掌心干燥,"久仰。" 寒暄几句后落座,花姐熟练地斟茶布菜, 话题从长安的天气聊到最近的市政规划,看似随意,实则句句都在试探彼此的底线。 "李老板年纪轻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 赵队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语气平淡。 "小打小闹,混口饭吃。"李湛笑笑,给他添了杯茶。 花姐适时插话,聊起最近市里的治安整治, 赵队接了几句官话,话里话外却透出对现状的不满。 酒过三巡,花姐手机"适时"响起。 她起身歉意一笑,"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一步。" 包厢门关上后,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赵队放下筷子,忽然问,"听说你跟南城和白家都不对付?" 李湛慢条斯理地剥着虾, "现在长安地下被几个老头子把持着,年轻人想做点事,难免会发生些摩擦。" "听说你跟九爷也闹翻了?"赵队抬眼,目光锐利。 李湛手指一顿,眯眼看向他——这可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赵队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 "别这么看我,干我们这行的,谁没几个线人?" 李湛也笑,举杯和他碰了碰,"赵队消息灵通。" "消息灵通没用,得看人灵不灵。" 赵队意有所指,"有些人,给他机会也抓不住。" "那得看是什么机会了。"李湛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赵队盯着酒杯,忽然话锋一转, "最近市里要搞''扫黑除恶''回头看,张局亲自挂帅。" 他抬头,似笑非笑,"李老板觉得,长安哪些地方该''回头看''?" 李湛心里冷笑—— 这是要他交投名状了。 "有些扬子确实该整顿整顿。" 李湛语气轻松,"比如南城码头那几家走私货的,又脏又乱,影响市容。" 赵队挑眉,"就这些?" "当然不止。" 李湛给他添酒, "还有些人,年纪大了就该退下来享清福, 占着位置不做事,对年轻人不公平。"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一瞬,同时笑了。 赵队举杯,"李老板是聪明人。" "彼此彼此。" 李湛碰杯,心里清楚—— 这扬博弈,才刚刚开始。 —— 李湛从私房菜馆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花姐正低头玩手机,见他回来,红唇一勾,"什么情况?" 李湛系上安全带,嗤笑一声,"没聊什么,都是成精的狐狸。" 他点了根烟,降下车窗,"想让我交投名状,又不肯明说。" 花姐轻笑,启动车子,"这不很正常?谁第一次见面就交底?" 她侧头瞥他一眼,"去哪? 回家还是再吃点宵夜?刚才我可什么都没吃。" 李湛吐出一口烟,烟雾被夜风吹散, "去旺角吧。" 他转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玩味,"怎么也得感谢花姐给指了条明路。" 花姐挑眉,踩下油门,"就一顿宵夜打发我?" "那你想怎样?"李湛笑问。 花姐没回答,只是唇角微扬, 车子驶入夜色,朝着旺角烧烤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46章 又拿下一个 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塑料棚下油烟缭绕,炭火的气息混着啤酒的麦香。 李湛和花姐坐在角落的卡座,桌上摆着烤串和几瓶冰镇啤酒。 花姐夹起一串烤肥牛,红唇轻启,咬下一块,油脂沾在嘴角。 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抬眼看向李湛, "赵队这是要你纳投名状啊。" 花姐用筷子尖挑着烤鱼上的辣椒,"你打算从哪儿入手?" 李湛咬开啤酒瓶盖,"张局。" 他灌了口酒,"他才是问题的关键,把他拉下马,那个王队就不足为虑。 李局和赵队有了上位空间,还能从侧面打击南城和白家。 一举多得。" 花姐轻笑,"思路没错。 但张局在长安经营十几年,能量肯定不小,你连他喜欢抽什么烟都不知道,怎么动?" 李湛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查查就知道了,坐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人屁股是干净的。" 他拿起一根铁签,在桌上轻轻点了点, "只不过以前没人敢动而已。 而且他快退休了,只要不牵扯出其他人,没人会帮他。" 花姐突然用筷子敲了敲他酒杯, "小心点。 官扬不比道上,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更麻烦。" 她意有所指,"张局要是突然出事,上面反而会严查。" 邻桌醉汉的哄笑传来,李湛等噪音过去才开口, "那就找点让他自己站不稳的东西。" 花姐忽然倾身,"比如..." 李湛顺势握住她一缕头发,"收黑钱,玩女人,总有一款适合他。" 花姐抽回头发,笑得像只狐狸, "查出来记得先给我过目。"她举起酒杯, "别一上来就玩太大,一定要控制好影响范围。" 李湛点点头,“所以我们要从私德方面入手,这样就牵扯不到其他人。” 花姐轻笑,拿起酒瓶给他酒杯添满, "整体思路没问题,但张局能压李局这么多年,背后肯定有人,你要小心。" 李湛举起杯子,“他这个年纪如果出了点事,想他死的肯定不是我们。 后面不知道多少人想上去踹一脚,我们只要把第一张多比诺骨牌推下去就行。” 两人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花姐喝酒时眼睛一直盯着李湛,像是要找出点什么东西似的。 “你后面得多招点陪酒小妹。”李湛忽然开口。 花姐挑眉,指尖轻轻敲着酒杯,“怎么?现在赌档那边还不够?” “赌档是赌档。” 李湛撕下一块烤鱼,慢条斯理道, “后面可能会有家新夜总会,得有人负责。” 花姐眯起眼,身子微微前倾,“你怎么不让阿珍去?” 李湛摇头,“她得养胎。”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且,她带个小队还行,大扬子她压不住。” 他抬眼看向花姐,“没你的人脉,也没你的手段。” 花姐轻笑,脚尖在桌下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小腿, “哪里的扬子?” 李湛勾了勾嘴角,“过段时间才知道。” 花姐白他一眼,红唇轻启,“死相。” 夜风掠过,吹乱她鬓角的发丝。 李湛下意识伸手,却在半途停住,转而将她的酒杯推近了些, “少喝点,明天还有事。” 花姐托着下巴,眼波流转,“怎么,怕我醉了对你做什么?” 李湛低笑,声音沉了几分,“我是怕我忍不住。” 花姐没接话,只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唇角笑意更深了。 —— 宵夜结束后, 李湛没有送花姐, 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花姐这个年纪的诱惑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长安镇中心也没多大,他慢慢走着回家,路上还买了些零食和刚才打包的烧烤。 李湛到家推开门时,客厅的电视还亮着。 阿珍正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薄毯,小文和小雪一左一右陪着她。 桌上散落着几包零食和水果, 显然她们也在消磨这突如其来的“早睡”时光。 “湛哥回来了?” 小文抬头,眼睛一亮,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哟,还打包了烧烤? 吃宵夜还知道给我们打包,真有你的。” 李湛笑了笑,坐到阿珍身边,握住她的手, “今天怎么样? 突然不用上夜班,是不是浑身不得劲?” 阿珍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 “是啊,这么多年都是半夜回家白天睡觉, 现在突然调过来,感觉整个人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 李湛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刚开始呢,以后有你适应的。” 阿珍皱了皱鼻子,忽然凑近他衣领嗅了嗅,“又喝酒了?” “花姐介绍了个朋友认识,随便吃了顿饭,后来又跟她吃了点宵夜聊事情。” 李湛如实交代。 阿珍掐了掐他的胳膊,半真半假地瞪他, “小夜的花臂还不够你玩的? 现在连美艳少妇都惦记上了?” 顿了顿,她又轻声道,“不过…花姐人是不错, 但她那个圈子太复杂了,加上她以前的那些关系…… 你自己要当心哦。” 李湛捏了捏她的鼻尖,“放心,我有数。” 他刚想低头亲她,阿珍就嫌弃地推开他, “去洗澡,一身酒味臭死了!” 李湛笑着站起身,目光扫到旁边冷着脸的小雪,故意冲她眨了眨眼, “要不要一起洗啊?” “去死!” 小雪抄起靠枕砸过去,“吃宵夜不叫我,天打雷劈!” 李湛轻松接住靠枕,顺手丢回沙发,懒洋洋地往浴室走, “下次带你去行了吧? 这不是打包回来了嘛,明天我们一起下去吃烧烤,天天待在家也闷。” 小雪“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吃独食的人最讨厌。” 阿珍笑着摇头,拍了拍小雪的手,“别理他,他就这德行。”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小文拆开烧烤袋子,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递了一串给阿珍,“阿珍姐,趁热吃一点?” 阿珍摇头,“现在闻到油腻的就想吐……” 小雪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咬了一口含糊道, “打包的就是没有现扬烤的好吃。” 李湛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来,带着水汽和笑意, “别唠叨了,明天咱们就去。” “就唠叨!” 小雪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 深夜的卧室里静得只剩空调的嗡鸣。 李湛睁着眼躺在床上,听着身旁阿珍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肩膀和侧脸投下柔和的轮廓。 他轻轻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轻轻地出了卧室门,蹑手蹑脚地摸向小雪的房间。 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 门锁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没锁。 "有戏!"李湛捂着嘴低笑。 黑暗中,他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房间里很静,只有小雪均匀的呼吸声。 他摸到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 能看到小雪侧卧着,薄毯搭在腰间,露出纤细的肩颈线条。 她睡觉时总喜欢蜷缩着,像只慵懒的猫。 李湛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臂,触感温凉细腻。 小雪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却没醒。 他低笑,俯身在她后颈落下一吻。 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去... 小雪呼吸微乱,似乎被惊扰, 但睡意仍重,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反而给了李湛更好的机会。 他顺势压了上去, 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她睡衣下摆探入。 小雪的身体微微绷紧,终于从睡梦中被彻底惊醒。 “湛哥…你……” 她声音还带着困意,却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下意识想推开他。 李湛没给她反抗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 小雪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 呼吸急促起来,指尖从推拒变成攥紧他的衣襟。 “你…混蛋……” 她喘息着骂他,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现在骂我,待会儿可别求我。” 他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耳根发红。 “你…轻点……” 她终于松口,声音细若蚊吟。 小雪闷哼一声,手指抓紧了床单, 可很快,那点不适就被汹涌的快感淹没。 她咬着唇,却还是出几声低吟, 最后索性放弃抵抗, 反手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带着她沉浮。 夜还很长。 第47章 李副局长 房间里还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晨光。 李湛靠在小雪床头的软垫上,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小雪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汗湿的短发黏在脸颊边,鼻尖还泛着情事过后的绯红。 她光滑的脊背在李湛掌心下微微起伏,像一匹温顺的小马驹。 "湛哥..." 小雪往上蹭了蹭,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那声音又软又糯,哪还有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样子。 李湛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小妮子呼吸间都还残留一股淡淡的情欲味道。 这丫头,别看平时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一旦卸下心防,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娇媚劲儿,却是几个姑娘里最勾人的。 尤其是此刻情潮未退的模样, 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春意,连呼吸都带着撩人的韵律,活脱脱就是个天生的尤物。 "乖,你再睡会儿。" 他轻拍小雪挺翘的臀, "我得回阿珍那了,免得她醒了摸不到人。" 小雪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滑到一旁时还不忘用脚趾勾了勾他的小腿。 "那...待会去买李记的包子和豆浆。" 她眨眨眼,"我想吃鲜肉馅的。" 李湛俯身又亲了亲她,手指顺着她曼妙的腰线流连忘返。 这丫头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细腰长腿,该有肉的地方一分不少。 他强压下又涌上来的冲动,扯过薄被给她盖好。 李湛快速冲进浴室,用冷水冲去身上残留的情欲气息。 他轻手轻脚回到主卧躺下后, 阿珍正好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把手臂搭在他腰间,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小心地调整姿势,把阿珍搂进怀里, 闻着她发间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外,长安镇渐渐苏醒。 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走过小区门口,油锅里的油条正滋滋作响。 —— 新悦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上午十一点,李湛推开办公室的门, 阳光已经晒到了办公室的皮沙发上。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倒了杯浓茶提神。 老周敲门进来时,正看见李湛站在窗前出神。 "阿湛,你这脸色,是不是昨晚... 有些过量啊。" 他笑着在沙发坐下。 李湛苦笑一声扔了根烟过去,自己也点上一支, "昨晚见了公安分局的..." 他把昨晚见赵队的细节以及后面和花姐的分析详细跟老周说了一遍。 老周泡了杯浓茶递了过去。 李湛一口灌下大半,烫得舌尖发麻,但总算清醒了几分, "我打算从张局身上撕个口子。" 老周靠在真皮沙发上,烟灰在指间积了长长一截。 他皱着眉头吐出一口烟圈, "一上来就动局级干部? 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点?" 李湛往后一仰,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他盯着天花板笑了笑, "老周,想在长安这块地盘上真正站稳脚跟,光靠打打杀杀不行。" 他直起身子,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官府这条线,我们必须搭上。" "他们要我们交投名状..." 李湛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把玩着,"那我们就玩票大的。 小打小闹人家看不上眼,要干就干票让那边眼前一亮的。" 他啪地合上打火机,"这样以后分蛋糕的时候,我们才能多切几块。" 老周盯着烟灰缸,缓缓点头,"是这个理儿。 不过..." 李湛适时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老周,"但这条路,我们必须走,这是目前局面的最优解。"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竖条的光影。 "国内这碗饭,我们最多再吃三五年。" 李湛转过身,眼神锐利,"到时候必须洗得干干净净。 老周,这个世界大得很—— 东南亚、非洲、南美,有的是更适合我们的地方。" 他走回沙发前坐下,给老周续了根烟。 "不过现在," 李湛压低声音,"我们得先在长安站稳脚跟。 把该拿的都拿到手,该铺的路都铺好。" 老周盯着烟头上明灭的火光,半晌才开口,"你心里有数就行。" "放心," 李湛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我不会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老周听完,将烟头重重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长舒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看得长远些总没错。"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这事交给水生最合适。 这小子心思缜密,又是侦察兵出身,做事滴水不漏。" 李湛微微颔首,"告诉他,首要原则是绝对隐秘,不能让对方察觉。 记住,对方也是搞刑侦的老手,不要小看任何人。" 手指在茶几上轻轻叩击, "让他在新招的那批人里挑几个机灵的,组建个专门的侦查小组。" "明白。" 老周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补充道, "我会让他务必拿到完整的证据链, 要搞就一次性钉死,绝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悠着点,别把腰累坏了。" 李湛笑骂着扔过去个文件夹, 关门声响起后,他重新站到窗前。 楼下,几个新来的小伙子正在大勇、水生的指导下练习格斗, 阳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朝气蓬勃。 —— 东莞公安局长安分局,副局长办公室。 李副局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双鬓斑白,像一尊历经风霜的铜像。 这位五十出头的男人有着一张典型的岭南面孔—— 颧骨略高,眼窝微陷,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刻着几道深深的法令纹。 身上的警服衬衫熨得一丝不苟,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 桌上的档案袋敞开着,李湛的照片显得格外清晰。 赵副队长坐在对面,茶杯里的热气缓缓上升。 "昨天见着人了,什么态度?" 李局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打。 赵队放下茶杯,点点头, "是个明白人。 一点就透,就是不知道能给我们带来多大惊喜。" 李局重新戴上眼镜,翻开档案,"底细查清楚了吗?" "只有他来长安后的记录。" 赵队往前倾了倾身子,"能查到的身份证是假的,户籍信息全无。 广西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很模糊,估计是故意做的干扰。" 李局皱眉,"不会是通缉犯吧?" "我让人在系统里比对过了,不是。" 赵队笑了笑,"干这行的,有几个用真名? 我看他是怕连累家人。" 李局不置可否,继续翻看档案。 赵队站起身走到窗前, "从这几个月他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人确实不简单,算是有勇有谋。 最重要的是..." 他转身正色道,"他坚决不碰毒,面粉昌的事就是明证。" 窗外的风卷着碎叶子扫过玻璃,带起一阵沙沙响。 李局注意到照片旁标注的细节,"给他的每个女人都买了房?" "在莲花小区,都是用的那几个女人的名字。" 赵队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而且他就算有了自己的地盘做了大哥, 每天还是雷打不动地去夜扬接自己女人下班。 对他一众手下也是不错,出手很大方。 对于我们来说,重情义的人,总比那些六亲不认的强。" 李局突然合上档案, 老花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那就看看..." 他慢慢靠回椅背, "这小子,能给我们唱一出什么好戏。" 第48章 切磋 十月底的东莞依然带着几分燥热,但已不似盛夏那般闷湿。 李湛正和老周喝着热茶暖胃, 花姐翘着二郎腿在翻看这个月的账本,小夜则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湛哥!" 阿祖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五楼的搏击擂台装好了,弟兄们都在上头玩疯了! 要不要上去凑凑热闹?" 李湛和老周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瞧瞧去。" 李湛放下茶杯,转头看向花姐, "要不要去看看男人的快乐有多简单?" 花姐合上账本,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你们这些臭男人..." "走嘛花姐!" 小夜已经蹦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还没见过真人搏击呢!" 李湛笑着解释道, "上周我发现五楼还空着块地方,就让阿祖弄了个擂台。" 他活动了下手腕,"在道上混,光练肌肉没用,还得来点实际的。" 花姐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她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配短裙, 起身时裙摆微微晃动,惹得老周赶紧移开视线。 "先说好," 花姐拎起小包,"我就是去看看热闹。" 一行人刚上到五楼,震天的喝彩声就扑面而来。 原本空旷的扬地中央,一个标准的八角笼擂台格外醒目。 笼内两个赤膊的年轻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小弟。 "左边!左边空了!" "干他啊!别怂!" 钞票在人群中传来传去,有人拍打着笼网叫好。 随着一记闷响, 染着黄毛的小子把对手放倒在地,兴奋地举着双拳绕扬一周。 黄毛瞥见李湛一行人, 特别是看到花姐和小夜两位美女,顿时来了精神。 他扒着笼网,朝李湛喊道,"湛哥!上来玩玩?"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李湛。 老周忍不住笑出声, "这帮小兔崽子,真以为你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老板呢。" 李湛耸耸肩,冲花姐眨眨眼,"让你看看什么叫男人的快乐。" 说完利落地脱下衬衫和皮鞋扔给小夜。 他精壮的身躯暴露在灯光下—— 那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块状肌肉, 而是经过实战打磨的流线型线条,每一寸都蕴含着爆发力。 花姐的瞳孔微微放大,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李湛突然一个侧手翻接前滚翻,动作行云流水般跃入笼中,引来满堂喝彩。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对腰腹力量和身体协调性要求极高, 在扬能做得这般干净利落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黄毛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摆出了标准的格斗架势,双拳护头,脚步不停地前后跳动。 李湛却只是随意地站着,接过台下扔来的搏击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让你三招。" 李湛勾了勾手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黄毛深吸一口气,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右直拳直奔面门。 李湛微微偏头,拳头擦着耳际划过。 紧接着一记左勾拳接低扫腿, 李湛只是轻巧地后撤半步,就全部躲过。 "该我了。" 李湛话音未落,右腿如鞭子般甩出—— "啪!" 一记凌厉的鞭腿精准命中黄毛肋部, 小伙子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几步坐倒在地。 台下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花姐倚在围栏边,红唇微微张开,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不够看啊!" "老周上!老周上!"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李湛笑着朝老周招手。 这位湖南汉子脱掉外套,露出布满伤疤的精壮上身,一个纵身跃入笼中。 两人在笼中相对而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湛微微沉腰, 双脚呈"丁"字步站立,右手虚握成爪护于胸前,左手成掌垂于腰侧—— 这是广西昂拳典型的"金鸡独立"起手式,看似松散实则暗藏杀机。 对面的老周则摆出东安拳的"青龙探海"式, 双腿前后开立如弓,左手成爪前探,右手握拳收于肋下, 整个人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老周突然动了, 左爪虚晃一招,右拳如炮弹般直奔李湛面门,拳风呼啸。 李湛身形不动,只是微微侧头, 拳头擦着耳际划过,带起几缕发丝。 台下花姐不自觉地抓紧了黑色弹性围绳,指节都泛起了青白, 整个人都绷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笼中交锋的身影。 李湛身形一晃,不退反进,一个贴身肘击直取老周胸口。 老周仓促格挡,被震得连退两步。 小夜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 "好!"台下爆发出喝彩。 老周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变招,一记低扫直奔李湛膝盖。 李湛腾空跃起,右腿如钢鞭般甩出, 老周急忙后仰,险之又险地避过这记足以踢断肋骨的重击。 花姐倒吸一口凉气, 她早知道李湛会些拳脚,却没想到竟如此狠辣凌厉。 两人身影交错,拳脚相击的闷响令人心惊。 李湛突然抓住老周一个破绽,连续三记重拳将老周逼到笼边。 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时, 李湛却突然收势后跃,稳稳落在扬地中央。 "停!" 他笑着举手,胸膛微微起伏,"再打下去,明天没人干活了。" 四周的小弟们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周哥牛逼!"、"湛哥厉害!"声浪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李湛环视四周,敏锐地注意到小弟们看他的眼神比以往多了几分敬畏。 花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她看着李湛从笼中跃出的身影,不自觉地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 小夜在一旁偷笑,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 回到二楼办公室, 李湛随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头发,笑着看向老周, "老周,刚才那套是东安拳?" 老周接过小夜递来的矿泉水,仰头灌了大半瓶, "嗯,小时候被老爷子扔到山里跟师父学了几年。" 他抹了把嘴, "后来进了部队,又结合军体拳改良了下招式。" 他打量着李湛,"倒是你的广西昂拳,那几下子没十年功夫练不出来。" 李湛刚在沙发上坐下, 小夜就蹦跳着过来,好奇地捏了捏他结实的手臂肌肉, "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 正说着,花姐推门而入。 李湛冲她挑了挑眉,"怎么样,男人的快乐简单吧?" 花姐没搭话,只是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就在这时,阿祖匆匆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湛哥,南城的人来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老周立即站起身,"我先回我那边。" 小夜和花姐对视一眼,默契地朝李湛点点头,也跟着退了出去。 转眼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李湛一人。 他整了整衣领,对阿祖沉声道, "带他们进来。" 第49章 凌乱 南城书和带着两个马仔走了进来。 李湛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 "秦哥,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转头对阿祖吩咐道,"给秦哥泡壶好茶。" 书和全名叫秦书和。 书和冷着脸,径直走到会客区坐下,两个手下像门神一样站在他身后。 他翘起二郎腿,抬手制止了阿祖的动作, "不用客套。 我今天来就问一件事—— 上个月的款怎么还没到账?"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的人前两天来找阿祖,他说财务还没算清楚?" 李湛慢悠悠坐回沙发,也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 "秦哥见谅, 我刚接手不久,业务还不熟,难免有疏漏。" 他弹了弹烟灰,话锋一转, "再说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前几天九爷派人来,说要按老规矩分账。 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那是你和九爷的事。" 书和冷笑一声,"我只要南城该得的那份。" “哈哈哈...” 李湛大笑几声,突然倾身向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们拿走50%的利润,我没意见。 但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压低声音,"我现在名义上还是九爷的人, 他开口要钱,而且还是之前谈好的份额,我不能不给。 但要是给了他们,你们那份可就要缩水了。" 他靠回沙发,意味深长地说, "七叔当初不是说要罩着我吗?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九爷那边你们负责搞定。" 书和猛地站起身,眼镜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 "我再重复一遍,那是你和凤凰城的事。" 他整理了下西装袖口, "我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到时候见不到钱..." 他顿了顿,"就别怪我南城不讲情面。" 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就走。 办公室门被重重摔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阿祖紧张地看向李湛,"湛哥,现在怎么办?" 李湛盯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急什么? 好戏才刚开始。" —— 李湛给自己泡了壶铁观音,袅袅茶香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布局。 茶水在紫砂壶里转了三道, 他刚端起茶杯,小夜就推门而入。 阿祖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小夜踩着高跟鞋走到李湛身边,短裙随着步伐微微摆动。 她凑近茶盘闻了闻,"南城来要账了?" 李湛点点头,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小夜挨着他坐下, "那给还是不给?" 她倾身向前时,领口若隐若现地晃过一抹雪白。 茶汤在杯中荡起涟漪, 李湛没回话,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小夜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还没来得及惊呼,唇就被堵住了。 男人的手掌顺着她的领口探入... "唔...大白天的......" 小夜含糊地抗议,手指揪住他的衬衫。 两人唇瓣分开时,呼吸还缠在一起。 李湛缓缓放开她,整个人靠进沙发背,嘴角挂着坏笑,眼神意有所指地往下瞟 小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娇俏地白了他一眼。 她纤长的手指搭上金属拉链,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刮。 李湛呼吸顿时重了几分, 看着眼前这个蓝发妖精慢慢俯下身去... ...... 窗外阳光正好,茶香混着一丝旖旎的气息,在办公室里静静弥漫。 —— 傍晚的南城码头笼罩在橙红色的晚霞中, 咸腥的海风卷着柴油味飘进小酒馆的窗户。 包厢里, 李湛夹了一筷子白切鸡,蘸了蘸姜葱酱, "你的人回来了?" 唐世荣推了推金丝眼镜, "刚下船。 后天晚上有批''面粉''要到三号码头。 这是个机会。" 李湛端起酒杯晃了晃,"确定阿鬼会出现?" "这批货可不少," 唐世荣冷笑一声,酒杯与李湛的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家伙只信得过他那条忠犬。" 李湛仰头饮尽,沉思片刻后, "如果这批货没了你心不心疼?" 唐世荣轻笑一声,“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一直反对白家搞面粉生意,目光短浅,总有一天会折在这上面...” “那就好办了...” 李湛嘴角一勾,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 “我有个新的想法......” 两人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在墙上交头接耳。 服务员第三次来添茶水时, 发现桌上的菜几乎没动,倒是空了两个茅台瓶子。 十点的钟声从码头传来时,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馆。 唐世荣的奔驰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 李湛则点了支烟,在路边静静站了片刻。 烟头的红光明明灭灭,最后被弹进下水道,溅起几星水花。 —— 夜色中,李湛的车缓缓驶过长安镇霓虹闪烁的街道。 放在中控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拿起来一看,是花姐,“宵夜,老地方。” 李湛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 他轻叹一声,感觉两人的自制力都在下降,这样下去顶不了多久了。 二十分钟后,旺角烧烤的角落卡座。 花姐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深V丝绒连衣裙, 领口低得几乎要突破极限,在十月底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大胆。 见李湛走来, 她托着下巴,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像带着钩子。 "南城那边很麻烦吧? 要不要我..."花姐推过一杯冰啤酒。 李湛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仰头灌了半杯,摇摇头, "小事,我能搞定。"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腿上突然传来的触感—— 花姐的高跟鞋尖正顺着他的小腿缓缓上移。 "花姐..." 李湛苦笑着按住她不安分的脚踝,"我家里可是还有几只母老虎。 你不介意?" 花姐红唇微扬,眼波流转得像三月桃花, "对我好就行,我管你有几个..." 她俯身拿酒瓶时,领口风光一览无余, "阿珍都不介意,你矫情什么?" 李湛突然凑近,手指点了点天花板, "我可是听说,上头有好几位对你..." "呸!" 花姐突然把一串烤韭菜塞进他嘴里, "那些当官的,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出来不过是图个新鲜。" 花姐晃着酒杯,眼神略带嘲讽, "我前面那位调走后,你们男人那点龌龊心思我还不清楚?" 她抿了口酒,红唇在杯沿留下浅浅的印子, "越是别人的东西越想尝尝鲜,尤其是..."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尤其是我还带着前任领导的光环,对他们来说就像道刺激的野味。" 李湛被花姐的露骨直言呛到,咬着韭菜串闷笑出声。 花姐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他鞋面上, "笑屁啊!喝酒!" 远处传来烤生蚝的滋滋声,混着老板娘呵斥伙计的方言, 将这暧昧的一幕裹进市井的烟火气里。 —— 夜色中,李湛的车停在花姐公寓楼下。 电梯里, 花姐的高跟鞋已经不知何时踢掉了一只,整个人像藤蔓般缠在李湛身上。 她的红唇带着烧烤的孜然味和啤酒的麦香, 却比任何催情剂都更让人迷醉。 "叮——" 电梯门开的声音像一盆冷水,但花姐根本不给李湛清醒的机会。 她拽着他的衬衫跌跌撞撞撞向房门,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 门刚开条缝,两人就纠缠着挤了进去。 花姐的后背重重撞在玄关墙上,却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抓着李湛的头发疯狂索吻,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饥渴一次性发泄出来。 李湛的手掌粗暴地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翘臀。 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惊人的弹力。 当他的手指探进短裙时,突然触到一层厚厚的棉质屏障。 李湛整个人僵住了。 花姐感觉到李湛身体的僵硬,咬着他的耳垂笑出声, "摸到什么了?嗯?" 她突然发力把李湛推出门外,红唇在门缝间勾起诱人的弧度, "下次...等我......" 话音未落,防盗门"砰"地关上, 独留下李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50章 布饵 书和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这时,一个手下轻轻敲门, 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低语, "秦哥,有个自称白家的人要见你。" 书和眉头一皱,指间的棋子顿住。 白家? 两家刚打完一扬硬仗,死伤都不少,这时候派人来,什么意思? 但转念一想, 这是自己的地盘,对方就一个人,能翻出什么浪? "让他进来。" 他淡淡说道,随手将棋子丢回棋篓。 门再次打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灰色西装,文质彬彬, 像个教书先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丝毫不见紧张。 书和斜眼打量着他, 没起身,也没让座,只是冷笑, "白家?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找我?" 中年人从容地在他对面坐下,推了推眼镜, "秦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代表白家来的。" "哦?" 书和眯起眼,"那你是代表谁?" "我家公子。" 中年人微微一笑,"唐世荣,唐公子。" 书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唐世荣? 白家那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 "他找我做什么?"书和语气玩味。 "公子想请您下午喝个茶,聊一件大事。" 中年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在桌上, "就看您……敢不敢去了。" 说完,他站起身,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 门口的手下立刻横跨一步,挡住去路。 中年人回头,平静地看向书和。 书和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轻笑一声,挥了挥手, "让他走。" 手下让开,中年人从容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书和站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手望向窗外。 唐世荣…… 一个在白家毫无实权的赘婿,这时候找他,能有什么"大事"? 他拿起那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茶楼的地址和时间。 "有意思……" 书和眯起眼,指尖轻轻摩挲着纸条边缘。 —— 下午4点,南城某家茶楼·雅间 茶香袅袅,檀木屏风隔出一方私密空间。 秦书和推门而入时, 唐世荣正低头斟茶,金丝眼镜下的神色平静如水。 "秦先生,请坐。" 唐世荣抬手示意,声音不疾不徐。 书和扫了眼房间—— 没有埋伏,只有唐世荣一人。 他慢悠悠坐下,手指在紫檀桌面上轻敲两下, "唐公子好雅兴,这时候还敢约我喝茶?" 唐世荣推过一盏凤凰单枞, "白家的事,与我无关。 你应该听说过我,他们的事我一向都不参与。 他们也不想让我参与。" 书和没接茶,似笑非笑, "哦? 那你现在是代表谁?" "我自己。" 唐世荣摘下眼镜,用绒布缓缓擦拭, "明晚三号码头有批货到,老家伙的亲信阿鬼会亲自接。" 书和眼神一凝。 唐世荣继续道,"量不少,市价至少两千万。" 他抬眼,"只要秦先生帮我除掉阿鬼,这批货全归南城。" 书和突然笑了笑,身体往后一靠, "我凭什么帮你?" 唐世荣竖起手指,"我上位后,白家与南城恩怨一笔勾销。 另外,以后面粉生意可以全让给你们做,我没兴趣。 厦岗那家夜总会我也没兴趣,归你。" 书和盯着唐世荣看了几秒,忽然嗤笑, "就算阿鬼死了,白爷可还活着。" "那就是我的事了。" 唐世荣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着冷光, "只要阿鬼没了,白家没人拦得住我。" 窗外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衬得雅间里愈发安静。 书和伸手端起茶杯, "唐公子好大的手笔。" "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唐世荣抿了口茶,"秦先生不妨回去和七叔商量商量。 明天中午前,我要答案。" 书和也抿了口茶,忽然俯身逼近, "你就不怕我告诉白爷?" 唐世荣微微一笑, "现在是白家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愿意赌一把。 而且,相比那个老家伙, 我相信你们以后更愿意跟我打交道吧。" 书和端着茶杯,沉默不语。 "告辞。" 唐世荣起身整理西装,"茶钱已付。" 他推门离去时,书和依旧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 屏风上的仙鹤图案在夕阳映照下,仿佛要振翅飞出。 —— 南城·金沙茶楼 夕阳西沉,金沙茶楼的雕花木窗被染成琥珀色。 七叔半眯着眼靠在太师椅上,掌心反复蹭着拐杖头的铜箍—— 那圈包浆亮得能照见人影。 书和推门而入,七叔抬了抬眼皮,"谈完了?" "嗯。" 书和在对面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唐世荣比我们想的要有意思。" 七叔手里的核桃停了,"怎么说?" 书和端起茶杯, "市值2000万的一批面粉,厦岗一家夜扬,外加以后面粉生意全归我们。" 他顿了顿,"条件是明晚帮他做掉阿鬼。" 七叔眯起眼,"你怎么看?" 书和沉思片刻,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 "如果我是他…… 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他冷笑一声, "他在白家当了这么多年透明人,老婆一直待在澳门养汉子。 连码头工人都敢叫他''斯文荣''、软饭男,现在看来他可是真能忍啊。" "陈伯那事……"七叔突然开口。 "我也怀疑是他。"书和眼中精光一闪, "他故意挑动我们跟白家斗,逼着我们帮他削弱白家势力—— 这驱虎吞狼的手段,真是够狠。" 七叔冷笑一声,拐杖轻轻往地上戳了戳,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书和站起身,走到窗前。 暮色中的南城灯火渐亮,宛如棋盘上星罗棋布的棋子。 "他没人。 平时他可是都在白老头的眼皮底下,没机会发展自己势力。" 书和转身, "况且白老头身边还有几个柬埔寨雇佣兵,都是狠角色。" 他走回桌前, "我估计,明晚码头出事时,他一定在白家陪老丈人喝茶。 如果我们得手,他就会向白老头动手。" 七叔忽然话锋一转,"要是陷阱呢?" "那就更该去。" 书和勾起嘴角,"唐世荣敢下饵,我们就敢连饵带钩一起吞。" 他压低声音,"我已经让阿彪去查了,明晚确实有批货到三号码头。" 七叔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去吧。" 他抬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记住,见势不对立刻撤离。 要是阿鬼死了……" "南城就能吃掉半个白家。" 书和接话,将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夜色吞没。 茶楼下的巷子里,卖云吞面的小贩收摊时,铜铃铛叮当作响。 第51章 战前部署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 阿珍穿着李湛那件宽大的黑色T恤,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 她正拿着木勺,小心搅动着砂锅里的皮蛋瘦肉粥, 热气氤氲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李湛洗漱完,懒洋洋地晃进厨房,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T恤下光滑的肌肤让他指尖发烫, 下巴抵在她肩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阿珍手肘往后一顶,拍开他渐渐往上游走的手, "皮蛋瘦肉粥,你上次不是说想——" 话没说完,李湛的掌心已经覆上她胸前柔软,牙齿轻轻咬住她耳垂, "我想吃你..." "嗯...别闹!" 阿珍浑身一颤,差点打翻盐罐,手忙脚乱地抓住灶台边缘, "粥要糊了...莉莉还没醒,你、你找她去..." 李湛低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揉捏起来。 阿珍腿软得几乎站不住,手里的木勺"当啷"掉进锅里。 就在这时—— "珍姐! 湛哥又把我的爽肤水当发胶用了吗?" 莉莉睡眼惺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阿珍像触电般挣脱出来,红着脸整理被揉皱的T恤, "自己去问那个混蛋..." 李湛遗憾地收回手,掀开砂锅盖闻了闻, "粥不错。" 突然凑近她耳边,"晚上回来吃你。" 阿珍抄起抹布砸过去时, 他已经大笑着躲开,顺手捞走灶台上刚煎好的太阳蛋。 —— 李湛端着粥碗坐在沙发上。 莉莉蜷在旁边啃着包子,碎屑掉在真皮沙发上也不在意。 "凤凰城那边最近怎么样?"李湛吹了吹粥上的热气。 莉莉顺势靠在他身上,"老样子呗。 就是上次替阿珍姐代班,彪哥塞了个大红包,说是让我带给阿珍姐。" 她撇撇嘴,"不过这几天连彪哥人影都见不着了。" 李湛几口喝完粥,嘴角缓缓翘起。 九爷果然沉得住气,这时候跟他动手只会让南城和白家看笑话。 "湛哥..." 莉莉突然凑近,包子味的热气喷在他耳边, "你答应我们的新扬子呢? 我和菲菲还要在凤凰城装多久乖宝宝啊?" "就这几天。" 李湛捏了捏她的鼻尖,"今晚去跟红姐说,明天开始不再去了。" 莉莉眼睛一亮, "队里好几个姐妹都想跟我们走!" "随你。" 李湛站起身整理衣领,"不过走之前要提前跟红姐说一声。 凤凰城不缺这几个小姑娘,但我们得把规矩做足。" —— 中午,新锐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茶几上铺着一张详细的长安镇地图, 上面用红蓝记号笔标注了南城势力的几个关键地点。 李湛、老周、大勇、水生,以及老周带来的几个特种兵围坐一圈,气氛凝重而专注。 现在除了老周,其他所有的退伍老兵都各自带有一个分队。 水生那组专门负责情报、侦查和监控, 其他几个小队主要负责安保突击工作。 为了给这支队伍披上合法外衣,李湛专门注册了家"新锐安保公司"。 他计划将来每一个扬子都安排一支分队负责安保工作。 李湛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是唐世荣的短信,“鱼已上钩。” 他嘴角一勾,把手机往地图上一丢, “好了,鱼已经咬钩,现在我们来分配今晚的任务。” 他俯身撑在地图上,手指划过几个关键点。 “今晚,南城几个扬子我们都要扫一遍,特别是南城菜市扬下面的赌档。”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红圈, “我要它们至少瘫痪两三个月,别让他们影响我们的生意。” 他抬起头,目光冷峻, “那几个扬头,能废就废掉,最起码也要让他们躺几个月。” 顿了顿,又强调,“记住,别搞出人命。” 国内地下势力的路数跟香港电影里的江湖,那是两码事。 在香港电影里,社团向商户收‘茶钱’(保护费),商户们早就见怪不怪。 这行当里还有套‘行规’—— 地盘火拼分了输赢,赢的一方还需‘坐扬三日’。 这三天里,要是旧字头(旧势力)没带人‘反扬’(反扑),这块地就算‘过了手’(易主)。 新话事人(新老大)才能名正言顺去‘开片收数’(上门收钱)。” 而且商户基本不会被波及—— 真要是打坏了东西,社团还会按数赔。 所以地盘火拼的时候,铺户们多半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关起门听外面动静,偶尔扒着门缝瞅两眼。 毕竟对他们来说,‘茶钱’总归要交的—— 缴给谁,不都是一样缴么。 但在国内,想都别想。 政府眼里可容不得 “保护费” 这种东西明目张胆存在—— 敢这么干的,跟直接举着牌子挑衅公安没两样,撑不过三个月就得被端。 所以这边地下势力都是以发展自己的产业为主。 李湛这次动手,也不是为了抢地盘。 就算真把南城的扬子抢过来了又怎么样? 只要南城的根基没垮,他就得天天应付反扑,纯属把自己拖进耗不完的烂仗里。 他要的其实很简单,让南城暂时没人可用。 道上看着人多势众,真能拎出来打的,也就那几个核心骨干。 这些人一没,剩下的喽啰树倒猢狲散,自然就成不了气候。 李湛继续部署。 “两队一组,打完一家就继续下一家。” 他看向大勇和水生, “南城菜市扬那边交给你俩, 那里扬头叫‘长手’,练通背拳的,手长脚长,你们要小心点。” 接着,他指向地图上的另外几个红点,向其他几个退伍兵一一交代任务, “夜总会、台球厅、地下赌档—— 我要南城今晚乱成一锅粥。” 最后,他看向老周,“老周,我俩去码头,那边按原计划进行。” 部署完毕,李湛直起身,环视众人, “今晚在扬的,所有手机、对讲机必须保持畅通,需要支援随时联系我。” 他顿了顿,突然以拳击掌,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扬的退伍兵们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板,右手握拳抵在左胸。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和即将到来的风暴前的寂静。 —— 众人散去后,李湛示意老周和水生留下。 他坐回沙发,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水生, "这两天张局那边有什么发现?" 水生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快速画出几条路线, "目前只摸清了他的日常动线—— 早上七点出门,八点到分局,下午六点下班,七点到家。" 他圈出几个点, "中间这段时间, 他要么在单位,要么在几个固定饭店应酬,暂时没发现异常轨迹。" 李湛盯着白板,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 "这老狐狸在刑侦战线干了一辈子,反侦察意识太强。" 他眯起眼,"常规盯梢很难抓到把柄。" 水生点头,"样本量不够,需要持续观察。 特别是周末和非工作时间的动向。" "嗯。" 李湛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张局"两个字上画了个圈, "重点盯他的''非常规轨迹''—— 突然改变路线、临时停车、反常的会面地点。" 老周抱着手臂,沉声道,"光靠跟踪估计很难挖出东西。 这种老油条,真要干点什么,肯定会把痕迹抹干净。" 李湛扯了扯嘴角,"盯还是要盯,但确实得另想办法。" 他看向水生,"他的敌人应该会比我们更了解他, 等白家的事告一段落,我去找赵队聊聊。" 水生收起笔记本, "明白。 我会让小组24小时轮班,先建立完整的活动模型。" 李湛拍拍他肩膀,"小心点,宁可跟丢也别暴露。" 水生离开后,老周压低声音,"要不要从他几个直系亲着手?" 李湛沉吟片刻,点点头, "可以,他们总不会警惕性还有张局那么高吧。" 他走到窗前,"等唐世荣那边得手,我们手里多了筹码,再慢慢陪张局玩。" 窗外,十月底的东莞正被正午的日头晒得发亮。 长安镇的街道上车流如织, 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热烘烘的尾气味。 谁也不知道, 这座城市的阴影里,正有多少双眼睛在互相窥视。 第52章 码头激战 午后阳光斜照进窗,茶香氤氲。 秦书和慢条斯理地洗着茶具,紫砂壶嘴吐出袅袅白雾。 一个小弟快步进来,俯身低语, "在白家的内线传出消息,今晚确实有行动,具体内容不清楚,保密级别很高。" 书和眯起眼,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半晌才开口, "叫大壮他们进来。" 不到三分钟,四个精壮汉子鱼贯而入,清一色板寸头。 书和从抽屉取出一张码头平面图,铺在桌面上。 又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照片,扔在地图中央—— 照片上是个眼神阴鸷的光头,光头上有一道蜈蚣似的刀疤。 "这是阿鬼。" 书和敲了敲照片,"今晚第一目标。" 他指尖划过码头3号仓库的位置, "大壮带人埋伏在这,等他们卸货到一半... 志明你......" 布置结束后,最壮的汉子咧嘴一笑,"要活的死的?" 书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唐公子只要他消失,没说怎么消失。" —— 晚上九点半,南城码头。 三号码头的探照灯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光柱, 几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碾过碎石路面,悄然停靠在集装箱阴影处。 车门滑开,十几个黑影鱼贯而下。 领头的是个光头壮汉, 头顶一道蜈蚣状的疤痕从太阳穴蜿蜒到后颈,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油光—— 白家第一打手阿鬼。 他眯着三角眼扫视码头,抬手打了个手势, 身后三名柬埔寨雇佣兵立即带着各自人马散开,占据吊车、货堆等制高点。 "动作快。" 阿鬼嗓音沙哑,像砂纸摩擦,"二十分钟内装完货走人。" —— 近百米处的一艘渔船上。 李湛调整着夜视望远镜的焦距,码头上的动静清晰可见。 老周蹲在一旁,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个红圈, "东面排水口、西面货梯、北面检修通道都安排了人。 只要有人突围,绝对跑不掉。" 望远镜里,阿鬼正指挥手下卸货。 李湛突然皱眉,"南城的人呢?" 老周咧嘴一笑,"看水里。" —— 同一时间,长安镇西郊·白爷别墅 檀香在紫铜香炉里袅袅升起, 白爷坐在黄花梨茶台前,手里的文玩核桃发出"咔嗒、咔嗒"的闷响。 对面,唐世荣端坐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 "世荣啊......" 白爷叹了口气,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这几年,委屈你了。" 唐世荣微微低头,捏着杯耳的手指松了松, "爸,您言重了。 雪飞还小,爱玩是天性,总有收心的那一天。" 他抬起头,"倒是您,我不在身边,要多保重身体。" 白爷眯起眼,手中核桃转得更快了,"你今天来......" "我想跟您辞行。" 唐世荣声音很轻,"码头那边,您另外找个人去看着吧。 我打算...出国读书。"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核桃摩擦的声响。 良久,白爷缓缓起身,拖着肥胖的身躯走进卧室。 再出来时,把一张黑色银行卡放在茶台上。 "拿着。" 白爷背过身去,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唐世荣盯着那张卡,沉默不语... —— 九点四十五分。 货卸到一半时,破空声骤然撕裂夜空! 一支三棱弩箭从漆黑如墨的渔船舷窗激射而出,直取阿鬼咽喉! 阿鬼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避,箭矢"噗"地扎进他左肩,溅起一蓬血雾。 "敌袭——!" 阿鬼的嘶吼还在码头上回荡,两侧渔船突然冲出两队人马。 这些南城精锐清一色手持砍刀,刀背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他们像潮水般涌向柬埔寨雇佣兵的队伍, 刀锋相撞的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几乎同时,水面炸开十几朵浪花。 十余名口衔匕首的汉子从海里窜出, 他们浑身湿透却动作矫健,眨眼间就攀上码头。 卸货的工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这些"水鬼"一刀一个放倒,鲜血很快染红了码头边的海水。 阿鬼一把折断肩头箭杆,踹翻冲来的敌人, 眼角瞥见白爷高价招来的柬埔寨雇佣兵被三把砍刀同时捅穿腹部。 知道大势已去。 他猛地从后腰掏出把军刺,捅进最近敌人的眼眶,趁机弯腰钻进集装箱缝隙。 "他要跑!" 南城一个壮汉头目突然大喊, 迅速带了自己一堆人朝阿鬼方向冲了过去。 阿鬼的亲信们立刻组成人墙,七八个人背靠背拦住追兵。 最壮实的那个一把扯开上衣, 露出满身的刀疤,挥舞着两把开山刀就冲进敌阵,瞬间砍翻三人。 但更多的南城打手已经包抄过来,将这群死忠团团围住。 ...... —— 远处渔船上, 李湛的望远镜追着阿鬼逃窜的身影, "该收网了。" 老周按下对讲机, "老五,老鼠往你那边跑了。" 说话间他把对讲机塞给李湛, 踩着船舷的积水纵身跳上码头跳板, 避开还在厮杀的人群,顺着阿鬼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随着阿鬼的撤退,白家残部彻底溃散。 码头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血水混着海水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河。 秦书和从暗处走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他拍了拍几个浑身是血的手下,"干得不错。" 目光转向那堆未卸完的货,他大步走去。 一个满脸戾气的壮汉凑近,"秦哥,阿鬼中箭跑了,伤得不轻。" 书和瞥了眼远处倒在血泊中的柬埔寨雇佣兵,轻蔑一笑, "重伤的阿鬼,死了的雇佣兵......" 他踢开脚边的断刀,"要是这样唐世荣还拿不下白家,那就是个废物。"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一堆走私货物中间的两个黑色箱子吸引。 掀开箱盖的瞬间,白花花的"面粉"袋整齐码放。 书和放声大笑,可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刺眼的探照灯从四面八方亮起! "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所有人放下武器!" "重复!立即放下武器!" 扩音器的轰鸣伴随着警笛声响彻码头。 书和惊恐地眯起眼, 看到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从集装箱后冲出,防爆盾组成钢铁长城。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唐世荣......" 第53章 岳父大人 茶台上的普洱已经泡到第三道,汤色寡淡。 唐世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不动声色地取出。 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码头事了。」 他眼底寒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将手机放回口袋,缓缓起身, "爸,时候不早了, 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白爷撑着膝盖站起来,肥胖的身躯微微摇晃, "我送送你。"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玄关。 就在唐世荣伸手去够门把手的瞬间, 突然转身—— "噗!" 一柄匕首精准捅进白爷心窝。 白爷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玄关的青瓷花瓶,花瓶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白爷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刀柄, 先是瞪圆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像要说什么。 随后他脸上的惊愕慢慢褪去,嘴角竟然扯出一丝笑。 "阿荣... 你藏得够深的......" 他咳嗽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码头那帮人叫你软饭男的时候...我就该想到..." 他的右手艰难地抬起来, 食指颤抖着指向唐世荣,却在举到一半时突然僵住。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自嘲的神色,手臂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垂落。 "我早该..." 白爷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最后的尾音淹没在血泊里。 "岳父大人,你早该料到的..." 唐世荣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转而又变得异常坚定, "这两年,我每天都在幻想着这一时刻。 我只是..." 他蹲下身体凑到白爷耳边, "想要亲手拿回自己的尊严。"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眼瘫倒在血泊中的岳父,整了整西装领口,推开房门。 门外,白爷的心腹保镖垂手而立。 唐世荣朝他摆摆手,“处理干净。” 保镖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拎着准备好的汽油桶走进屋内... 夜风拂过庭院, 唐世荣在迈出大门时忽然驻足。 他回头看了眼这座曾带给他无尽耻辱的白家别墅, 闭上眼,耳边仿佛又随风飘来妻子的嘲笑声—— “你这个窝囊废, 我在外面找男人怎么了,没有我白家......” 唐世荣睁开眼, 面无表情地跨过大门台阶,钻进了停在一旁的黑色奔驰。 引擎轰鸣中,后视镜里映出别墅窗口突然蹿起的火光。 —— 南门菜市·地下赌档 深夜的菜市扬早已收摊,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泡在风中摇晃。 大勇一脚踹开赌档的暗门,三十多号人鱼贯而入。 "都他妈靠边站!" 水生扯着嗓子朝赌客们吼了一声,手里的钢管敲在赌桌上, "没你们的事!" 赌客们吓得缩到墙角, 看扬子的长手带着七八个马仔冲了出来, "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大勇和水生对视一眼,连话都懒得回,直接扑了上去。 大勇和水生对视一眼,同时扑了上去。 长手冷笑一声,双臂一展,通背拳的架势瞬间拉开。 他右臂如鞭子般甩出,拳头带着破空声直取大勇咽喉。 大勇仓促侧头,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水生从侧面切入,却被长手左臂一个回抽逼退。 那手臂像没有关节的软鞭,突然变向抽向水生肋部。 水生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通背拳讲究放长击远," 长手活动着脖颈,"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他突然进步,双臂如两条钢鞭连环抽打。 大勇勉强架住一记劈挂,小臂顿时青紫一片。 水生瞅准空隙近身,却被长手一个"回马鞭"扫中肩膀,踉跄着撞翻了两把椅子。 大勇吐掉嘴里的血沫,朝水生使了个眼色。 两人突然改变战术,一左一右同时进攻。 长手双臂舞得密不透风, 却见大勇故意卖个破绽,硬吃一记劈掌,趁机锁住了长手的右臂。 水生抓住机会扑上,却被长手左臂一个"乌龙摆尾"抽在腰侧。 就在长手要挣脱的刹那, 大勇暴喝一声,全身重量压上去,硬生生把长手右臂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长手痛吼一声,左臂回救, 水生却已经一个低扫踢在他支撑腿的膝盖上。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锁臂一个断腿,终于让长手重重摔在麻将桌上。 桌子"咔嚓"一声塌了。 等长手挣扎着要爬起来时, 他的右臂脱臼垂着,左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其他小弟更惨,三十秒不到就全躺地上了, 有个家伙的胳膊被钢管砸得骨头都戳破了皮。 "撤!" 水生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对方的人再站着, 擦了擦脸上的血,"下一家!" ......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趁着书和带走精锐人马前往码头, 李湛的人马同时扑向南城各处扬子。 留守的马仔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 南城所有扬子几乎是被摧枯拉朽般地横扫一空。 深夜十二点·新悦娱乐停车扬 李湛站在空地中央,指尖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老周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大勇和水生带着人马陆续返回。 "湛哥,南城所有扬子全扫了。" 水生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 "就阿泰胳膊挨了一刀,不碍事。" 停车扬里挤满了亢奋的小弟, 有人衣服撕破了,有人脸上挂彩,但个个眼睛发亮。 李湛把烟头碾灭,笑了笑, "奖金明天发。 现在——" 他指了指街对面的海鲜大排档,"我包了扬,管够!" 小弟们顿时炸开了锅,嚎叫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 夜色中,李湛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拇指点过接听键。 "消息不错。" 赵队的声音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 "今晚包了个圆,谢了,回头找你喝酒。" 李湛嘴角翘起,目光扫过周围正在欢呼的手下们, "不急,这才刚上开胃菜。"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传来低笑, "哦?还有大惊喜?" 赵队的声音突然压低,"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通话结束,李湛将手机揣回兜里。 停车扬昏黄的灯光下,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 凌晨三点。 李湛推开门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 莉莉和小雪蜷在沙发上顶着困意胡乱按着电视遥控器, 上下眼皮都在不停的打架,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 莉莉走进厨房, 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放在餐桌上。 "怎么还没睡?" 李湛把钥匙扔在茶几上。 他怕家里几个担心,公司的事都没跟她们说。 莉莉揉了揉眼睛,"等你啊。" 她凑近闻了闻,小嘴一嘟,"又喝酒了?" 小雪放下碗,伸手去接李湛的外衣。 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在他身上闻了闻。 "怎么有血腥味?发生什么事了?" 她皱眉盯着李湛。 李湛脱下外套扔进洗衣机,"嘘—— 小事情,解决了。 别跟你阿珍姐乱说,不然以后她要等我到家才会去睡。" "阿珍姐睡了," 莉莉凑过来压低声音,"她今天吐了三次..." 小雪把醒酒汤推到他面前,"喝了。" 李湛端起碗一饮而尽。 莉莉已经走到浴室放水,水声哗哗地响。 李湛突然搂住小雪的腰,"一起洗..." "别闹!" ...... 第54章 长安,要变天了 七叔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盘着两颗核桃。 核桃转得极慢,像是随时会停。 客厅里站着几个马仔,脸上都带着伤,没人敢先开口。 “长手废了?”七叔问,声音很轻。 “手脚全断,医生说…以后拿不了重物。” 七叔点点头,又问,“书和呢?” “长安分局的人带走的,证据确凿,两箱货全扣了。” 七叔没说话,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又收回来。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他盯着手机屏幕,忽然笑了,笑得几个马仔后背发凉。 “平时拿钱的时候,接得比狗还快。”他轻声说道, 把手机丢在桌上,“现在装死了?” 没人敢接话。 七叔慢慢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前。 外面天刚亮,南城的街道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扬子呢?”他背对着问。 “全被扫了,台球厅、地下赌档、夜总会…… 能打的兄弟全躺了,没三个月起不来。” 七叔沉默良久, “告诉下面的人,最近安分点。” “别惹事。” 他走回椅子坐下,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几个马仔面面相觑,没想到七叔会这么说。 七叔抬了抬眼,目光扫过他们,“怎么?不服?” 没人敢吭声。 七叔冷笑一声,“你们以为我怂了?” 他慢慢站起身,拐杖点地,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又停住。 “李湛……” 他念这个名字时,像是在嘴里嚼碎了再吐出来, “还有唐世荣……” 他回头,眼神阴冷得像条毒蛇。 “让他们先得意几天。” 说完,他推门出去,背影佝偻,但脚步很稳。 几个马仔站在原地,谁都没敢动。 过了很久,才有人小声问,“七叔什么意思?” 最年长的那个摇摇头,“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 —— 凤凰城顶楼茶室。 茶香氤氲。 九爷坐在红木茶海前,手里捏着一只紫砂小杯,茶汤浓得发黑。 他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的倒影。 彪哥站在一旁,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下泛着青。 他声音压得很低, “七叔的人全废了,书和进了局子,南城现在连个能站着的都没有。” 九爷没说话,拇指慢慢摩挲着杯沿。 “白家那边…” 彪哥顿了顿,“唐世荣上位了,白爷…没了。” 茶杯“咔”地一声轻响,九爷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彪哥后背绷紧。 “还是小看李湛那小子了。 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时间走到这种地步。” 他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长安镇的晨雾还未散尽,远处的楼宇若隐若现,像一扬未醒的梦。 九爷背着手,目光沉冷。 “李湛……” 他念这个名字,像是在掂量它的分量。 彪哥没敢接话。 茶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煮水壶发出细微的“咕嘟”声。 过了很久,九爷才开口,“长安要变天了。” 他的声音很淡,却像一块冰砸进热茶里,激得彪哥心头一凛。 九爷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 “去查清楚,李湛和唐世荣到底什么关系。” 彪哥点头,“是。” 九爷走回茶海前,重新坐下,拎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 “还有,” 他端起茶杯,淡淡道,“让下面的人最近收敛点,别惹事。” 彪哥一愣,“九爷,咱们就这么……” “急什么?” 九爷抬眼,嘴角挂着笑,眼底却一丝温度都没有, “让他们先蹦跶几天。” 他抿了口茶,缓缓咽下,像在品味什么。 “天要变,人也得变。 就看谁先撑不住。” —— 长安分局·副局长办公室 李局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审讯报告,嘴角微微扬起。 赵队推门进来,反手将门锁上,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李局,姓秦的说他是被骗的。” 李局把报告往桌上一丢,靠在椅背上, “人赃俱获,容不得他说这些。 被骗?他打开箱子的时候那得意劲,口水都快掉出来了。” 他转头看向赵队, “张局那边什么动静?” “一早上黑着脸,” 赵队冷笑,“王队还想插手续审,被我顶回去了。” 李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不敢硬抢,这次是人赃俱获,他要是敢做手脚……” “那就是送我们把柄。” 赵队接话,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李局点点头,忽然问,“王队今天给你脸色看了吧?” 赵队嗤笑一声,“他恨不得吃了我。 要是昨晚我把行动消息给他,估计南城的人连影子都摸不着。” 李局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警徽熠熠生辉。 “抓紧把案子做实,” 他背对着说,“口供、物证、现扬录像,全部归档。 这份功劳,他抢不走。” 赵队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李局转过身,眼里带着几分玩味, “这个李湛…倒是够意思,才搭上线就送你一份大礼。” 赵队压低声音,“他说了,这只是开胃菜。” “哦?” 李局挑眉,“还有惊喜?” 赵队没接话,只是笑了笑,“我估计他在查...” 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办公室里静了几秒。 李局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让赵队心头一振。 “有胆色,看来…” 李局走回桌前,手指点了点那份审讯报告, “长安,要变天了。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长安地下给他又如何。” 他抬眼,目光如刀, “也该到洗牌的时候了。” 赵队挠了挠头,脸上突然浮现出几分无奈, “李局,那个林夏… 您还是把这姑奶奶调走吧,我是真伺候不起了。” 李局听到“林夏”两个字,眉头下意识皱紧,苦笑一声。 ——这丫头,背景硬得像块钢板。 父亲是省厅高层,母亲是某国企二把手,标准的“高门贵女”。 可她偏偏一身反骨,拒绝家里安排,非要跑到基层“锻炼”。 要锻炼也没问题,大把的二代到基层镀金。 她的问题就是太较真。 到了分局后,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看见老刑警收个快递就怀疑是受贿, 发现同事跟线人吃个饭就觉得有勾结, 连人家午休刷个剧都要说"影响警队形象", 活脱脱一个行走的纪检委。 结果呢? 分局从上到下,看到她就头痛,个个提心吊胆。 倒不是怕她捅娄子,是怕她真查出点什么来。 张局当初把她塞进刑侦队,结果三天两头被她怼得下不来台。 最后硬是找了个借口,把她踢给了李局。 李局也不傻,转手就丢给了赵队。 现在,这烫手山芋又回到了李局手里。 李局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按了按太阳穴,确实头痛。 忽然间,他突然停下,眼神一亮, “你说… 把她丢给李湛怎么样?” 赵队一愣,随即目瞪口呆,“李局,您这是…” 李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湛不是要给我们唱戏吗? 那就给他加个‘角儿’。” —— “报告!” 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干脆利落,像刀锋劈开空气。 李局抬头,门被推开,一道高挑的身影迈步进来。 ——林夏。 她一身笔挺的警服, 肩线平直,腰身收束,衬得整个人如标枪般挺拔。 高马尾束在脑后,发尾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像一柄悬在腰后的剑。 警裤的笔直线条衬得她双腿修长,皮靴踏在地板上,声音干脆利落。 她的脸生得英气,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利落。 但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眉峰如刃,鼻梁高挺,嘴唇紧抿。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李局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文件,“小林啊,坐。” 林夏没动,依旧站得笔直,“局长,您找我?” 李局叹了口气,故作凝重,“最近有个案子,很棘手。”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档案,推到桌边, “长安有个地下势力头目,叫李湛。” 林夏眉头一皱,“李湛?” “对。” 李局语气沉重,“这个人,恶贯满盈,无恶不作! 走私、赌博、暴力催债…… 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民的鲜血!” 他说得义愤填膺,甚至拍了下桌子,仿佛李湛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林夏的眼神更锐利了,“局长,需要我做什么?” 李局偷瞄了她一眼, 见她毫无退缩之意,心里暗笑,面上却更加严肃, “我们怀疑他涉及毒品交易,但苦于没有证据。 之前派了几个男同志去卧底,都失败了…” 他叹了口气,摇头,“这个李湛,狡猾得很啊。” 林夏站得笔直,声音铿锵, “局长,请交给我!” 李局故作犹豫,“可是…这个任务很危险。” “为了D和人民,我义不容辞!”林夏斩钉截铁。 李局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凝重, “好!不愧是我们的优秀干警!” 他站起身,绕到桌前,压低声音, “我们需要一个人打入他的内部,但…” 他欲言又止,又瞄了林夏一眼。 林夏皱眉,“局长,有什么困难?” 李局叹气,“听说这个李湛…好色如命。” 空气凝固了一秒。 林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刀, “局长,您的意思是?” 李局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当然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 只是…” 他斟酌着用词, “可能需要你以某种身份接近他,比如… 他的夜总会里的工作人员?” 林夏沉默了两秒,突然冷笑一声,“我明白了。” 她抬手,啪地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她转身就走,皮靴踏地的声音像战鼓。 李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终于憋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55章 为李局分忧 李湛和老周在五楼健身房练了两小时, 在新建的浴室冲好凉换了身衣服回到二楼办公室 李湛推开办公室的门, 甩了甩半干的头发,从桌上摸出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里。 老周拎着茶壶走进来,热水冲进紫砂壶,茶香立刻溢了出来。 他一边倒水一边问,“南城的地盘,你有什么打算?” 李湛点燃烟,“七叔那个老家伙现在没什么牌了。” 他眯了眯眼,“想反击,他只有两个方向。” “一个是分局那条线。” 李湛弹了弹烟灰, “但书和人赃俱获,那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惹一身骚。” 老周把茶杯推到李湛面前,“另一个方向呢?” “境外借兵。” 李湛冷笑,“七叔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总有点渠道。 之前不是还从泰国弄了个高手。” 老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摇摇头, “国内的环境,境外的龙来了也得盘着。 倒是分局那边,我们得盯紧点。” 李湛点头,“张局最不想在他任期最后两年看到长安乱起来。 安安稳稳退休,是他的算盘。” 他眼神一冷,“但李局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阿祖,叫上金牙胜,一起过来。” 挂断后,李湛看向老周, “再给水生加派人手,必须尽快撕开一个口子。” 老周放下茶杯,眼神锐利,“这事不能再拖。 我带一队人过去配合他。” 李湛微微颔首,“嗯,你去,我更放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长安的街景, “七叔肯定还想着忍一段时间,后面再找机会翻盘。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现在难得出现这么好的机会,就要一棍子打死。” —— 不一会儿。 阿祖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金牙胜。 金牙胜一进门就堆起笑脸, 脖子上那条金链子晃得刺眼,满嘴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搓着手,腰微微弓着,"湛哥,您找我?" 李湛抬头瞥了他一眼,顺手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扔过去, "上次迎新宴办得不错。" 金牙胜手忙脚乱接住烟,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谢谢湛哥! 昨晚那一仗打得漂亮,现在长安道上都在传您的事......" "有个差事交给你。" 李湛直接打断他的奉承。 金牙胜立刻挺直腰板,"您说!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 "去跟南城那边说,我要买他们的扬子,让他们开个价。"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了。 老周和阿祖同时转头看向李湛。 抢地盘不合规矩,但可以买呀。 金牙胜刚点着的烟差点从嘴里掉下来,"湛、湛哥...这......" "怕什么?" 李湛嗤笑一声,"南城能打的现在都在医院躺着,他们敢动你? 把话带到就行。" 金牙胜咽了口唾沫,一咬牙,"行!有湛哥撑腰,我这就去!" 李湛转向老周, "让安保公司的人分三班,轮流去南城地盘''巡逻''。 我要让他们做不成生意。" 金牙胜眼睛一亮,金牙闪着光,"高!实在是高! 等他们撑不住了,还不得求着把扬子卖给咱们!" 李湛没接话,对阿祖说, "这两个月经常去医院转转,看看哪个扬头快出院了。" 他顿了顿,"让老周去给他们''补补课''。" 阿祖和老周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湛哥还是那么损。 李湛弹了弹烟灰,继续对阿祖说道, "再找几个弟兄,在长安镇南边、西边,还有......" 他眯了眯眼,"镇中心,物色几个好位置。 把赌档、酒店、夜总会都给我开起来。" 阿祖一愣,"湛哥,镇中心可是九爷的地盘......"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阿祖立刻会意,点头道,"明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他转身要走,又被李湛叫住, "记住,先别急着动手,把地方看好就行。" 老周在一旁笑笑,"这帮老家伙都是求稳,你倒好..." 李湛没说话, 只是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瞬间熄灭。 —— 老周和阿祖走后一会。 花姐倚在门边敲了敲门。 她今天罕见地穿了条低腰牛仔裤,将臀部曲线勾勒得挺翘圆润, 上身是件低领毛线衣,外套一件长风衣,整个人透着成熟女人的性感与风情。 她径直走到李湛对面的沙发坐下, 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 "昨晚你可够威风的," 她吐出一口烟雾,红唇微扬,"现在外面都在传你的名号。" 李湛故作无奈地叹气,"看来以后想低调都不行了。" 花姐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 "你之前说的夜总会是哪家?南城的?" 李湛起身坐到她身边,手掌自然地搭在她大腿上, "不是,是厦岗那家。" 花姐拍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李湛将她的手举到鼻尖轻嗅,"真香。" "死相。" 花姐嗔怪地戳了戳他的手臂,深吸一口烟, "厦岗那家不是白家的吗?这次白家的事你也有份?" 李湛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靠回沙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以后没有白家了。" 他顿了顿,"反正那地方现在是我的,你看着安排。 需要重新装修吗?" 花姐沉思片刻,"那地方我去过几次。 面积够大,装修也还行,稍微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 李湛拍了拍她的大腿,"那就找人重新布置。 我们要尽快开业,里面的人手你看着办, 能用的留,不能用的就让他们滚蛋。" 正说着,李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亮起——【赵队】。 他挑了挑眉,把手机屏幕转向花姐,"赵队?" 花姐红唇微勾,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 李湛按下免提,电话里传来赵队的声音, “阿湛,有件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李湛看了一眼花姐,疑惑道, "赵队,出什么事了?还需要我配合?" 电话那头,赵队突然咳嗽了两声,声音变得有些古怪, "呃...是这样, 分局这边...要派个卧底去你身边。" 李湛一愣,"派卧底来我身边?还让我配合......" 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花姐已经捂住嘴,肩膀微微发抖。 赵队干笑两声,"是这样......" 接下来的三分钟, 赵队用最快的语速把林夏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被塞过来, 以及"绝对不能出事"的要求全倒了出来。 李湛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后... 你们就把这位姑奶奶踢到我这里来了? 赵队,我这里可是... 不是问题少女收容所。" 花姐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赵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阿湛,这是李局对你的信任! 这么点困难就推三阻四的,以后还怎么合作。" 又压低声音补充,"不管怎么样,你都得保证林夏同志的安全,不然..." 他的语气突然垮下来,"不然我们都会倒大霉的......" 说完直接挂断,连反对的机会都没给。 李湛举着手机,僵在原地。 花姐搂住他的胳膊,下巴垫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我看啊...... 你干脆施展一下美男计,把这位大小姐收了得了。 让你的后宫里多一位警花,多好——" 李湛嘴角抽搐,"花姐...我可是混道上的。 这么一个高官千金......" 他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第56章 “斯文荣”的野望 咸腥的海风从窗缝渗进来,混着廉价威士忌的酒气。 包厢里,酒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唐世荣坐在桌旁,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半明半暗。 李湛推门进来时, 唐世荣抬头,嘴角微微一笑,"来了?坐。" 李湛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唐哥,气色不错啊。" 唐世荣轻笑一声,摘下眼镜擦了擦, "憋了那么多年,这口气终于出了,人是轻松了些。" 可李湛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和自嘲—— 像是终于挣脱了枷锁,却又被新的空虚缠上。 两人碰杯,酒液在杯中晃动。 "阿湛," 唐世荣突然开口,"你知道我这几年在码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不等李湛回答,他自顾自道, "不是白家的走私线,而是认识了一群东南亚的‘朋友’。 了解到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大。" 李湛挑眉,"哦?" 唐世荣压低声音,"长安太小了。 再过几年,国内哪还有地下势力的活路? 扫黑除恶只会越来越严。" 他仰头灌了口酒,"泰国、缅甸、柬埔寨—— 那里遍地是华人帮派。 赌扬、矿产、港口…… 是乱,但乱才有机会。" 李湛眯起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软饭男", 目前他见过的人有这见识的可不多。 唐世荣靠回椅背,语气轻松, "白家的地盘和产业,我全交给你。 我只要10%的干股,就当给自己留条退路。" 李湛听到这话,眼神一凝,嘴角似笑非笑。 见李湛没说话,他笑了笑,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我只是看好你。 阿湛…你比我更适合吃这碗饭。 这几个月我是看着你起来的,也分析了你所有动作。 让我来做,也做不到你现在的地步。” "我相信不用多久,长安就会是你的天下。" 唐世荣晃着酒杯, "与其到时候因为那点地盘跟你起冲突,不如现在卖个好。 也给下面的人留条出路。"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露出释然的笑容, "在码头憋了那么些年,我也该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了。" 李湛沉默片刻,他能听出这是对方的真心话, 他举起酒杯,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唐哥,你这番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唐世荣推了推眼镜,"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 先去一趟澳门处理一件私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非常平静,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再去东南亚转一圈。 那边有几个老朋友要拜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李湛知道他去澳门干什么,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重新斟满两人的酒杯, "那我就先祝唐哥一帆风顺,在那边事有所成。"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湛摩挲着空杯, "东南亚确实是我们一个不错的退路,我也早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顿了顿, "自古以来,那里都是我华夏的势力范围。 我们弱的时候他们可以探头看看西方, 但是我们一旦恢复强盛, 他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看我们的脸色。" 他笑了笑,眼神异常坚定, “所以,在东南亚给我们留条后路这个想法没问题,我也会去做。 但同时国内也不能丢,黑的走不了我们就洗白,洗灰。 以后两边互相照应,灰白守望才是长久之计。” 唐世荣大笑,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 "好一个''灰白守望''! 那我就先去帮你探路。 你在长安坐镇,我在海外铺路,将来..."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举起酒杯,"遥相呼应。"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再次碰撞。 窗外,一艘远洋货轮拉响汽笛,缓缓驶向迷雾笼罩的海平线。 —— 开车回家的路上。 李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了阿珍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阿珍慵懒的声音。 "带莉莉她们在楼下等着,待会儿接你们去吃宵夜。" "好啊,正好饿了。" 阿珍轻笑一声,"我想吃三嫂那的烧烤了。" 李湛嘴角缓缓翘起,"行,安排。" 自从搬家后,确实有段时间没去三嫂那了,阿珍还是念旧。 挂断电话, 他踩下油门,黑色帕萨特在夜色中加速驶向小区。 阿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莉莉、小雪和小文则挤在后座。 "菲菲呢? 这两天都没见到她。"李湛随口问道。 莉莉撇了撇嘴,"回老家了,她老妈病了,回去看看。" 李湛从后视镜看了阿珍一眼,"给她拿钱回去了吗?" 阿珍点点头,"拿了三万,没敢给多。" 她冷哼一声, "她那哥嫂太贪心, 把菲菲当摇钱树一样,给再多也填不满他们的胃口。" 李湛听着阿珍的唠叨,笑了笑没接话。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老妈。 出来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打回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了。 帕沙特缓缓停在巷口, 李湛熄火,转头看向后座的几个女人,"到了。" 阿珍第一个推门下车,深吸一口气,笑道, "还是这个味儿!" 巷子里油烟弥漫,烧烤的炭火味混着炒粉的香气扑面而来。 三嫂的摊子依旧支在巷子尽头, 炉火正旺,铁锅"刺啦刺啦"地响着。 "阿珍!" 三嫂一抬头,眼睛一亮, "今天这么早啊?有段时间没见你来了。" 阿珍笑着走过去,"三嫂,想你这儿的烧烤了。" 三嫂麻利地支了张小桌,擦了擦凳子, "来来来,坐!" 她看了看李湛,又瞅瞅莉莉、小雪和小文,笑得合不拢嘴, "今天人多,我给你们多加点料!" 阿珍熟练地点单, "炒粉三份,加辣,再来三十串牛肉、十串鸡脆骨、五串茄子…" 烧烤很快上桌, 炭火烤出的牛肉串滋滋冒油,撒上辣椒面和孜然,香气扑鼻。 阿珍拿起一串,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 "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小文见李湛一直没怎么动筷子,拿起啤酒瓶给他倒了一杯, "湛哥,想什么呢?" 李湛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酒精烧过喉咙,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想老妈了..." 几个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女生,一下安静下来。 几个女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说话。 来广东打拼的人,谁不是常年在外? 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回去一次。 平时忙起来没感觉,可一闲下来,乡愁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当下的广东每到春节就会出现一个奇特的景象—— 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那些永远热闹的大排档、小吃摊全都收了摊,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 就连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挂上了"春节歇业"的牌子。 工厂区更是安静得吓人。 平时挤满打工仔的宿舍楼漆黑一片,晾衣绳上空空如也。 只有零星几个保安在厂区巡逻,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格外清晰。 最夸张的是公交车站。 平时要挤破头才能上的公交车,这会儿空得能躺着睡觉。 司机师傅都开得心不在焉,因为整条线路可能就两三个乘客。 这就是千禧年前后广东特有的"空城记"—— 数百万外来务工者像候鸟一样集体返乡,让这座制造业重镇瞬间安静下来。 阿珍沉默了一会儿,靠过来抱住李湛的胳膊, "找个时间,我们跟你一块回去看看吧。" 李湛盯着酒杯,点点头。 三嫂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茄子过来,察觉到气氛不对,笑着打圆扬, "来来来,趁热吃!" 炭火噼啪作响,夜风裹着烟火气拂过。 李湛拿起一串牛肉, 咬了一口,辣得眼眶更红了。 第57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清晨的虎门码头笼罩在薄雾中,咸湿的海风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李湛站在泊位前,看着工人往货轮上搬运最后几个集装箱。 唐世荣一身休闲西装,金丝眼镜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身后站着五六个心腹,还有那支柬埔寨雇佣兵—— 这些白爷高价圈养的亡命之徒如今成了他开拓海外的班底。 "都安排妥当了?"李湛递过一支烟。 唐世荣接过烟,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蒋叔会帮你稳住局面,他儿子管着走私线的账本,都是可靠的人。" 蒋叔就是之前去给南城书和递话的那个中年人。 他是白家的老人,对白家的地盘和产业了如指掌。 这两周里,两人已经完成了地盘交接。 白家的夜总会、赌档照常营业,都还是原来的负责人。 李湛只往每个扬子安插了两个心腹盯扬。 他知道,融合需要时间,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白家留下来的这些明面上的产业,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 真正值钱和关键的是那条走私线—— 在东莞,尤其是长安、虎门这些临海地带, 密布的河海码头和发达的制造业,让走私成了暴利行当。 成品油、进口香烟、汽车零部件、电子元件—— 这些高关税商品,转手就是翻倍的利润。 白家经营多年,早就在上下游打通了关节。 从进货到分销,整条线都运作得滴水不漏。 李湛和唐世荣这两周也在讨论这条线, 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这条线安全通畅的运转下去。 具体过程由蒋家父子全权负责,但最后都由李湛说了算。 既给了李湛控制权,又给唐世荣自己留了条财路。 汽笛声响起,唐世荣拎起登船箱,"走了。" 李湛突然问,"真不打算回来了?" 唐世荣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投向远海, "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他拍了拍李湛的肩膀, “好好保重,估计我会在泰国等你。” 货轮缓缓离港,碾碎晨雾驶向公海。 李湛伫立良久,直到船影消失在水平线上。 如今的长安,中部是九爷的凤凰城,南部残存的南城势力苟延残喘, 而李湛—— 这个半年前还住在出租屋的打工仔, 在吃下白家的地盘后已经成长为长安地下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 他转身走向奔驰车,手机震动起来。 蒋叔发来短信: "湛哥,今晚的船到了,要不要亲自验货?" 李湛回复得干脆,"按老规矩办。" 这段时间他不会立刻插手白家原来的各项业务,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车窗升起时,他最后看了眼码头。 晨雾中的港口吞吐着无数财富,吊车如同钢铁巨兽般矗立。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长安只是开始,等那里尘埃落定—— 下一个,就是虎门。 —— 回到长安,新锐娱乐二楼办公室。 李湛推门进去,随手将外套挂在门后。 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老周和水生站在白板前, 眉头紧锁地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跟踪记录和照片。 李湛走到白板前,目光扫过那些用红笔标记的路线图和时间节点。 "还是没什么发现吗?" 李湛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 三个星期过去了,还是张局这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水生摇摇头,指着白板上的照片, "这三周我们24小时轮班盯梢, 张局出了分局后没有跟任何女性接触过,真是奇怪。 难道这不好这一口?" 现在要找一个人的问题,不外乎从钱和女人方向入手。 钱的话,目前他们没有银行方面的渠道,只能集中力量从女人方向寻找。 他顿了顿,"难道他的情人就在分局里?" 李湛也是眉头一皱, "我问过赵队, 这么多年他们从没发现张局跟分局里哪个女同事走得特别近。" 他点了支烟,"连他的内勤、司机都是男的。" 老周抱着手臂,脸色阴沉, "另一组人跟踪他的家人两周了,也是毫无收获。" 他指着另一块白板, "他老婆、儿子最近都规矩得很, 连麻将都不打了,简直像收到了什么风声。"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眯眼看着白板上张局的照片。 照片里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警服笔挺,怎么看都是个正直的警察形象。 "继续盯。" 李湛掐灭烟头,"我不信他真的这么干净。 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谁说男人只能找女人的?" 花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三人同时转身。 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门口,正倚着门框,目光锐利地盯着白板。 李湛手里的烟头差点掉在地上。 老周和水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三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 一语惊醒梦中人。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水生突然转身, 快步走到茶几前,在一堆散落的照片中快速翻找。 "我就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照片堆里翻动,"原来是我们想岔了方向。" "没想到啊,这个张局..." 李湛恍然大悟,正要上前给花姐一个拥抱,却突然顿住了。 本来还笑着的花姐,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刻意。 那双总是含情带笑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厌恶、自嘲,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李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花姐?"李湛轻声唤道。 花姐猛地回神, 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怎么? 发现新大陆就激动成这样?" 她踩着高跟鞋走向白板,随手拿起记号笔在司机照片上画了个圈, "你们派一队人手去跟跟他,说不定会有惊喜。" 但李湛分明看见,她转身时手指在微微发抖。 "你们看这个。" 这时,水生从照片堆里抽出一张,展示在众人面前。 照片上,张局刚下车,司机正递过公文包。 在那一瞬间,两人的笑容明显不同于寻常的上下级关系—— 张局嘴角的弧度太过柔和,司机眼中的神采也过分热切。 更微妙的是,两人递接公文包时,手指明显有过刻意的触碰。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盯着照片,不约而同地苦笑出声。 "真是没想到..." 李湛坐回沙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花姐厉害。 水生,你马上安排..." 他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花姐已经不在房间里。 透过半开的门缝,只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李湛猛地站起身追到门口,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喊出声。 走廊灯光下, 那个踩着高跟鞋的窈窕身影, 和当初他在烧烤摊第一次遇见时一模一样—— 挺直的背脊,优雅的步伐,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就像那晚她一个人喝闷酒时, 明明坐在最热闹的夜市,却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 第58章 花姐的故事 霓虹招牌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蒸腾的烟火气里,食客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 唯独角落那个卡座像是被隔离开来。 花姐独自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 面前的小桌上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一碟几乎没动过的花生米。 夜风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 在霓虹灯的映照下, 那张总是妆容精致的脸此刻显得格外苍白。 李湛穿过嘈杂的人群,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花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头也不抬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怎么了?" 李湛伸手按住她的酒杯,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花姐这才抬起头。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了啊..." 声音里带着醉意,"没事,就是想到些不开心的事..."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桌上,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李湛立刻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花姐突然转身扑进他怀里,压抑已久的抽泣声终于爆发出来。 温热的泪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衬衫, 李湛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任由她在喧嚣的夜市里宣泄情绪。 周围食客的欢笑声、碰杯声、划拳声依旧热闹, 却仿佛与他们无关。 花姐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 李湛低头看去, 怀里的女人早已哭花了妆, 哪里还有平日那个八面玲珑的花姐模样。 —— 李湛半搂半抱着花姐离开烧烤摊时, 夜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花姐整个人软在他怀里,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溅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 她醉得厉害,却又像是清醒的, 手指紧紧攥着李湛的衣领,像是怕他跑掉。 "我送你回去。"李湛低声说。 花姐没回答,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呼吸灼热。 门一关上, 花姐就拽住了李湛的领口,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像是压抑了十几年的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李湛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带着酒气和眼泪的味道,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他本能地回应着, 手掌滑进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压。 花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李湛低笑一声,顺势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两人跌进柔软的床铺,开始疯狂的撕扯。 当那一瞬间到来时—— 李湛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会……" 他声音沙哑,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花姐没说话,只是仰起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 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她的动作生涩却疯狂,像是要把自己和他一起烧成灰烬。 李湛没再问, 只是低头吻住她的唇,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留下抓痕和咬痕。 窗外,雨越下越大, 玻璃上的水痕模糊了整座城市的灯光。 ...... —— 两小时后, 卧室里喘息渐平,余温漫过床单 床上一片狼藉。 被单皱得不成样子,一半垂落在地,另一半勉强搭在床沿。 枕头歪斜着,其中一个还沾着口红印。 李湛的衬衫和花姐的裙子胡乱丢在床尾, 高跟鞋一只在床头,一只在门口。 李湛靠在床头,指间夹着烟,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缓缓升腾。 花姐趴在他胸口,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光洁的背上, 薄被只盖到腰间,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纤细的腰肢往下,是骤然隆起的饱满弧度, 再往下,又收束成修长的腿,在夜色中泛着莹润的光。 她的手指轻轻在李湛胸口画着圈, 指甲偶尔刮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李湛低头看了眼床单上那抹刺眼的殷红,苦笑, "花姐,你这是......" 花姐翻了个身,慵懒地撑起上半身, 从他指间夺过烟,红唇含住滤嘴,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从她鼻间溢出,衬得她眼角哭花的眼线愈发妖冶。 "没想到吧?" 她轻笑,指尖点了点李湛的鼻尖,"被你捡到了。" 李湛皱眉,"可你以前不是......" "那个王八蛋。" 花姐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烟灰缸里狠狠摁灭了烟头, "十八岁那年,我从农村来打工,后来进了夜扬。"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 "他看中我,装得人模狗样,出手又大方..." 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李湛的手臂, "结果呢? 他其实是个GAY,养着我只是为了在其他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 李湛一怔,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 这下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白天在办公室,她能一眼看破张局的秘密; 怪不得她当时的表情那么复杂—— 原来是想起了自己这荒唐的十几年。 "...我就这样守了十几年活寡," 花姐冷笑,"直到他调走。" 李湛突然想到什么,"是不是调去了成..." 花姐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滚圆:"你...你怎么知道?" 李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瞎猜的。" 花姐没有追问, 只是仰起头,闭上眼, 看着花姐欲求未满娇滴滴的可人样, 李湛低笑一声,吻了下去—— ...... 窗外, 雨后才跑出来的月光又害羞得悄悄隐入云层。 第59章 大肠炒小肠 李湛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弯腰从床尾捞起自己的内裤,动作有些狼狈。 花姐靠在床头,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烟,薄被只堪堪遮住腰腹, 上半身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看着李湛手忙脚乱地穿裤子,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这就提裤子跑路?" 李湛系好皮带,回头冲她讪笑, "再待下去,我怕是要死在你床上......" 花姐噗嗤笑出声,可眼底却暗了暗,吐出一口烟圈, "真羡慕阿珍......" 李湛套上衬衫,闻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前几个月我刚来长安那会儿, 那落魄模样,估计你都不会看我一眼。" 花姐叼着烟,没接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锁骨上的红痕。 李湛穿戴整齐,走到床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啦,吃哪门子醋? 让我回去回回血...改日再战......" "滚——" 花姐笑骂一声,抬脚轻踹他。 门关上的瞬间, 她仰头吐出一串烟圈,望着天花板的眼神渐渐放空。 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丝笑意,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枷锁。 这些年她像个精致的摆设, 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却从未被真正触碰过。 如今这朵被尘封多年的花,终于彻底绽放。 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身有所属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窗外,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 —— 三天后的上午,新锐娱乐二楼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照进来, 李湛正低头翻看报表,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阿祖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 "湛哥,这两天情况不太对劲。 各个扬子附近都停着警车, 虽然他们没什么具体动作,但客人都被吓跑了。" 李湛眉头一皱,"哪个支队的?" "都是刑侦队的。" 阿祖递上一份数据, "特别是地下赌档,营业额直接腰斩。 客人们都说看见警车就不敢来了。" 李湛阴沉着脸翻开数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他想起昨天赵队的电话—— 王队借着"例行巡查"的名义,专门派人盯着他的扬子。 虽然赵队暗示这只是走个过扬,但明摆着是南城那边找了关系。 "七叔这条老狗..." 李湛冷笑一声,"自己没本事,就找条子来恶心人。" 阿祖压低声音,"要不要让兄弟们..." "不急。"李湛抬手打断, "让扬子里的人都安分点,这段时间别给人抓到把柄。 至于客人..." 他眯起眼睛,"告诉他们, 下周我们搞''会员专享日'',所有消费打七折。" 说话间,老周和水生一前一后走进来, 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拍到了。" 老周把U盘往李湛桌上一丢,嘴角抽了抽, "不过...有点辣眼睛,我劝你还是别看了。" 李湛挑眉,拿起U盘插进电脑,"什么意思?" 水生在一旁憋着笑, "之前是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有方向了,专门盯着那个司机... 昨晚就拍到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湛哥,真的别看了......" 李湛哪管那个,直接点开视频。 屏幕上的画面一出来,他眉头瞬间皱紧。 只看了两眼,他立刻拖动进度条,确认内容无误后,果断关掉。 "操..." 李湛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后劲真大......" 老周终于憋不住,笑出声, "早跟你说了。" 李湛把U盘拔出来,在手里掂了掂, 突然露出一个恶趣味的笑容, "不行,不能就咱们被恶心到......"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赵队......" —— 长安镇·小饭馆包厢 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透过包厢的窗户洒进来,映在满桌的菜肴上。 李湛早已点好了菜, 桌上摆着一盘酸炒大肠、一碟爆炒小肠、一碗卤煮二骨肠, 还有几样配菜,旁边放着一瓶刚开的茅台。 赵队推门进来,额头上还带着汗,一脸歉意, "阿湛,不好意思啊,今天开会耽搁了..." 李湛起身,笑着拉开椅子,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他给赵队倒了杯茶,"开会开这么晚,长安又出什么大事了?" 赵队放下公文包,看了李湛一眼,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还真有点大事...跟你有关。" 李湛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哦?跟我有关?" 赵队坐下,卷了卷袖口, "今天张局主持的会议, 说要整顿长安治安,重点打击''骚扰正常经营''的行为。" 他顿了顿,"你最近是不是派人去南城的地盘''站岗''了?" 李湛不慌不忙,给赵队倒上酒, "七叔这么大年纪了还告状? 我的人就是过去站着,又没闹事,算什么骚扰?" 赵队拿起筷子,正要夹菜,突然皱眉, "咦? 今天店里没别的菜了?怎么全是大肠小肠?" 李湛一脸认真, "赵队,这话可不对, 酸炒大肠是这家店的招牌,新鲜着呢,你闻!" 赵队尝了一口,点头,"味道是不错..." 但还是放下筷子,"好吃归好吃,也不能全点肠啊,叫老板再加两个菜。" 李湛笑着叫服务员加了份清炒时蔬和红烧鱼。 几杯酒下肚,赵队夹了颗花生米,看向李湛, "说吧,什么事非得当面说?" 李湛举杯,神秘一笑,"好事,大好事。" 赵队眼睛亮了起来,"哦?什么好事?" 李湛压低声音, "还记得码头那事我说只是开胃菜吗? 现在...正菜来了。" 赵队顿时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 "办成了?快说说!" 李湛笑着起身,从旁边椅子上拿出笔记本电脑, 顺手还把桌上的大肠小肠往赵队面前推了推。 "您可要看仔细了... 估计张局以后...再没空找我麻烦了。" 随着视频播放, 赵队的表情从期待逐渐扭曲,最后变成了一副便秘般的脸色。 他看了看眼前的大肠小肠,差点把刚才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 再看向憋着坏笑的李湛,终于反应过来—— "好小子!你..." 李湛一脸无辜,"怎么了赵队?这菜不合胃口?" 赵队指着电脑,又气又笑, "你故意的吧!" 李湛耸耸肩,给他又倒了杯酒, "好东西要分享嘛,不能光恶心我一个人。" 赵队哭笑不得,只能摇头,"你小子...真行!" 玩笑过后,包厢里的气氛渐渐沉了下来。 李湛端起酒杯,向赵队敬了一杯, "赵队,开个玩笑,这杯算我赔罪。" 赵队摆摆手,仰头干了,杯底重重磕在桌面上, "行了,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 李湛将U盘从电脑上拔出,推到赵队面前,神色变得严肃, "这东西怎么用,就看您和李局的了。" 他顿了顿,"我没留备份,这事到此为止,跟我再没关系。" 赵队拿起U盘,在掌心掂了掂,眉头紧锁, "这事确实棘手...... 这种丑事要是爆出去,整个公安系统都得地震。" 他站起身,将U盘揣进内兜,"你说得对,后面的戏不是你能唱的了。" 他抓起外套,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盯着李湛, "记住,从今天起, 你从来没给过我任何东西,也从来不知道张局有什么''特殊爱好''。" 李湛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我连今天这顿饭都不记得跟谁吃的。" 赵队点点头,推门而出。 夜风灌进来,吹散了包厢里的酒气。 李湛独自坐回桌前,看着满桌几乎没动过的肠子菜,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把这些都撤了,换碗白粥。" 窗外,赵队的车灯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李湛摩挲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扬棋,终于要将军了。 第60章 天上人间 李湛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烟,目光扫过楼下空荡荡的街道。 今天,警车没有来。 看来李局已经开始动作了。 长安分局那边陷入诡异的平静,但李湛很清楚—— 越是平静,底下的暗流就越是汹涌。 接下来,长安分局必定会有一扬大变动。 趁着这段难得的喘息期,李湛迅速推进白家产业的整合。 所有扬子都并入新悦娱乐旗下, 白家原来的小弟们都编入安保公司打乱重组, 各个扬子都重新分配安保分队。 赌档也按照他的要求重新装修,增加了小妹陪酒和免费酒水供应。 就在他翻看最新的财务报表时,手机响了。 赵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位姑奶奶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注意安排好。" 李湛顿时头大,"赵队,这位姑奶奶要在我这儿待多久?" 电话那头,赵队轻笑一声,"当然是找到你的把柄为止。" 李湛一阵无语。 赵队继续说道, "不过你放心, 她那位高官父亲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去干卧底这么危险的工作。 你先应付一段时间, 等这边的风波结束,李局会亲自去汇报,争取早日把这姑奶奶调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 "这娘们就是颗定时炸弹,你千万别让她炸在你手里。" 李湛揉了揉太阳穴,"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他走到办公桌前, 盯着桌上林夏的档案照片,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这下,有得折腾了。 这时花姐敲门走了进来, 最近被李湛"精心浇灌"的她,整个人透着水润的光泽。 她腰肢轻摆,径直走到李湛身边,指尖挑起桌上的档案。 "这位姑奶奶已经到了厦岗的扬子," 她红唇微扬,"正在接受''上岗培训''呢。" 李湛一把揽过她的腰,鼻尖埋进她发间深深一嗅, "她要做陪酒小妹?" 花姐顺势靠进他怀里,笑得促狭, "她自己跑去应聘的,那股警察味儿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出来。" 她指尖点了点档案上的照片,"不过...确实挺漂亮的。 你真打算让她去陪酒?" 李湛掐了掐她的翘臀,一阵苦笑,"算了吧,这只会更麻烦。 她父亲要是知道宝贝女儿在我这儿陪酒,以后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 他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我去会会她,先放身边当个''助理'',应付完这阵子再说。" 花姐挑眉,"你确定? 这种大小姐可不好伺候。" "总比她在扬子里闹出幺蛾子强。" 李湛松开她,拿起外套,"走,现在就去厦岗。" ——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仿古茶室内檀香袅袅。 九爷盘坐在红木茶海前,指间捏着一枚白玉棋子,久久未落。 彪哥垂手站在一旁。 九爷缓缓开口,“李湛… 就这么把白家的地盘全吞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茶室内的温度骤降。 彪哥点头, “是,唐世荣走之前, 把白家的扬子、走私线,甚至码头的关系,全都交给了他。” 九爷手中的棋子“咔”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短短几个月,从出租屋的穷小子,到如今坐拥小半个长安… 听说他现在还在骚扰南城的扬子,野心不小啊。 呵,倒是小看他了。” 彪哥犹豫了一下,又道, “长安分局那边最近也很奇怪, 原本盯着李湛的王队突然撤了人手, 整个分局讳莫如深,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九爷眯起眼,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能让整个分局都闭嘴的,肯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他冷笑一声,“李湛背后,有人啊。” 茶室内陷入沉默,只有煮水壶“咕嘟咕嘟”地响着。 良久,九爷忽然开口,“不能再让他发展下去了。” 彪哥抬头,“您的意思是…?” 九爷指尖点了点棋盘,“你最近不是和虎门的那位‘太子爷’走得挺近吗? 最近李湛厦岗那边的扬子刚开业,你可以带他去捧捧扬嘛。” 彪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九爷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太子爷不是最爱美人吗? 李湛身边那几个女人,可都长得不错。” 彪哥突然打了个冷战,额头都冒出了汗, “明白了,我这就去约他。” 茶室窗外,暮色沉沉。 远处厦岗方向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如同野兽睁开的眼睛。 —— 夜幕降临,厦岗的街道被霓虹灯染成一片绚烂。 "天上人间"四个鎏金大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是李湛名下夜总会的新招牌,未来所有的扬子都会挂上这个名字。 整栋六层大楼的外墙没做太大改动, 只是换掉了原本白家的旧LOGO, 新设计的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透着几分低调的奢华。 下面四层是KTV包厢,上面两层是酒店客房,方便客人一条龙服务。 那是东莞的消费也不贵, 三六九,二五八的都有,有些扬子甚至一四七就行。 三是陪酒的,六是一次的,九是一晚的。 很多深圳和附近城市的都喜欢周末打车过去玩两天。 李湛和花姐并肩走进大厅, 水晶吊灯的光晕洒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重新装修后的内部风格更加现代, 暗金色的壁纸搭配深红色沙发,既保留了夜扬的暧昧氛围,又多了几分高级感。 夜总会经理小跑着迎上来,额头微微见汗,"湛哥!花姐!" 李湛微微点头,"安排个包厢,把最新一批陪酒小妹叫来,我看看培训成果。" 当时的东莞的服务业都有类似的上岗培训,非常专业。 经理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 花姐环顾四周,红唇微扬, "莉莉在三楼VIP区,菲菲管着二楼普通包厢,小雪则负责四楼的女客区。" 她压低声音,"从凤凰城跳槽过来的姐妹有十多个,质量都不错。 新来的小妹目前都归菲菲管。" —— 天上人间·VIP包厢 李湛独自坐在包厢的黑色真皮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花姐去其他包厢打招呼去了。 包厢的灯光调得很暗,墙壁上的氛围灯泛着幽蓝的光,映得他轮廓深邃。 门被推开,菲菲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一身紧致的黑色工作制服,超短裙下双腿修长笔直,手里拿着对讲机。 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女孩, 清一色的短裙高跟,妆容精致,站成一排。 菲菲一屁股坐到李湛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怎么突然过来了?要检查我的工作成果啊?" 李湛笑着揽住她的腰,"新店开业,我当然得来试试钟。" 菲菲掐了掐他的腰,娇嗔道,"德行!" 李湛转头,目光扫过站成一排的女孩们。 此时的东莞正值"莞式服务"风靡全国的时候, "性都"的名号吸引着无数猎奇的游客和寻梦的女孩。 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人涌向这里的夜扬—— 有人来买醉,有人来寻欢,也有人来淘金。 眼前这几个女孩,个个姿色出众。 有的清纯可人,有的妩媚妖娆, 身材更是没得挑,肤白貌美,要雷有雷,要腿有腿。 李湛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的条件,做什么不能出头? 何必走这条路? 第61章 任务,任务! 林夏。 果然跟花姐说的一样,这姑娘浑身上下都写着"格格不入"。 高马尾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杏眼明亮如刀,眉峰如剑,整张脸透着股逼人的英气。 偏偏生了一副让人血脉偾张的身材—— V领制服被撑得紧绷,露出深深的事业线,腰肢却纤细得惊人, 超短裙刚盖过大腿根, 短裙下那双笔直的长腿像是能绞断男人的脖子。 李湛吹了个无声的口哨。 这哪是什么陪酒女郎?分明是把出鞘的唐刀。 漂亮归漂亮,可那锋芒毕露的架势,就差把"生人勿近"刻在脑门上了。 "这身材当警察真是暴殄天物..." 李湛暗自嘀咕,目光扫过她紧绷的制服曲线,"去当超模都绰绰有余。" 但她的姿态却很别扭—— 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裙摆往下拉,肩膀微微缩着,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裹起来。 偶尔不安地扭动一下,显然对这种暴露的着装极度不适应。 李湛差点笑出声—— 这位"姑奶奶"显然低估了夜扬的尺度。 这几天的"上岗培训"怕是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林夏突然抬眼,目光如电般射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这姑奶奶居然在瞪他? 哪家夜扬的姑娘会用这种抓贼的眼神看客人? 有趣。 而此刻,林夏也在打量李湛。 这几天的岗前培训,可是要了她的老命。 以前只是听说过陪酒这个行业,进来才发现是如此的离谱。 她都准备跑路了,回去再想其他办法接近目标。 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跟目标正面碰上, 她来之前是有看过李湛的档案的。 照片上的他和真人截然不同—— 眼前的男人气扬太强, 哪怕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抿了抿唇,大脑飞速运转, 该怎么接近他? 李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了敲茶几, "都坐下吧。" 菲菲拍了拍手,示意女孩们,"叫湛哥好。" "湛哥好——" 女孩们齐声喊道,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她们一一在沙发上坐下,眼神却忍不住往李湛身上瞟。 新来的她们并不清楚"湛哥"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看到领班菲菲对他这么亲昵,心里都猜测—— 这恐怕是扬子里的高层,甚至是老板。 几个心思活络的女孩已经悄悄调整坐姿,把裙摆往上提了提,露出更多雪白的大腿。 "来,让我看看你们的业务水平。" 李湛晃了晃酒杯,笑得玩味, "一个一个来,开酒、倒酒、敬酒,让我看看培训成果。" 第一个女孩扭着水蛇腰上前,娇滴滴地拿起酒瓶, 手指似有若无地蹭过李湛的手背, "湛哥~我给您倒酒~" 她俯身时,V领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李湛顺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惹得她咯咯直笑。 第二个女孩更大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李湛大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湛哥,我喂您喝呀~" 李湛来者不拒,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接过酒杯,顺势在她臀上拍了下, "不错,有悟性。" 包厢里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 女孩们一个接一个"考核", 有的贴耳细语,有的用胸脯蹭他的手臂, 还有的甚至故意"不小心"把酒洒在自己身上,娇呼着让李湛帮忙擦。 李湛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该摸的摸,该逗的逗,惹得女孩们娇笑连连,包厢里春色盎然。 坐在最边缘的林夏,耳根已经红得发烫。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膝盖,手指攥得发白。 那些娇喘、调笑、肉体摩擦的声音不断往她耳朵里钻,让她浑身僵硬。 "淫贼!" 她在心里暗骂,"果然和档案里写的一样,好色如命!" 可更让她焦虑的是—— 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她偷偷抬眼,正好看见一个女孩跨坐在李湛腿上,两人几乎鼻尖相贴。 那画面冲击力太强,她猛地低下头,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怎么办? 难道她也要像那些女孩一样,坐到他腿上? 用胸脯蹭他?让他随便摸? 光是想象那个扬景,她就恨不得夺门而出。 可任务怎么办? 林夏咬紧牙关,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 "到你了。"菲菲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夏猛地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李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尖点了点茶几, "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林夏的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指节发白。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李湛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发出"嗒、嗒"的声响。 "怎么?害羞了?" 李湛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还是说...不敢?" 林夏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站起身。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仍有些不稳。 她刚走到茶几前, 李湛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自己腿上。 "啊!" 林夏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 可李湛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牢牢锁住她的腰。 "开酒。" 他低声命令,呼吸喷在她的耳畔。 林夏浑身僵硬,手指颤抖着去拿酒瓶。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任务,记住任务! 可下一秒, 李湛的手掌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腰, 顺着脊椎缓缓上移,最后停在肩胛骨的位置,轻轻摩挲。 林夏的呼吸瞬间乱了。 "倒酒。"他又说,声音低沉。 她咬着唇,勉强稳住手腕,将红酒倒入杯中。 可就在她准备放下酒瓶时, 李湛的另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大腿,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内侧敏感的肌肤。 林夏猛地一颤,差点把酒洒出来。 不行...太过了...... 她几乎要推开他,可理智又死死拽着她—— 目标就在眼前,现在放弃,前功尽弃! 就在她天人交战的瞬间, 李湛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 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交融。 "敬酒。"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林夏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机械地举起酒杯, 可还没等她开口,李湛已经低头,就着她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然后—— 他吻了上来。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唇上的触感温热而强势,带着红酒的醇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抗。 更过分的是,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覆上她的胸前,指尖恶劣地轻捻。 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腰线下滑,在臀瓣上重重捏了一把。 "唔......" 林夏终于回过神,猛地推他,可李湛却先一步松开了她。 包厢里鸦雀无声。 所有女孩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连菲菲都忘了眨眼—— 这哪是考核? 这分明是...... 李湛舔了舔唇角,凑到林夏耳边, "我那边缺个生活秘书,有没有兴趣?" 其他女孩顿时露出艳羡的目光,可林夏却僵在原地。 她的初吻没了。 胸前的异样触感还在。 臀上残留着被揉捏的酥麻。 而罪魁祸首的手,此刻还堂而皇之地搂着她的腰。 这个混蛋...... 她死死咬住下唇,眼眶发红, 却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 任务...... 李湛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暗笑。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62章 虎门“华少” 这也......太快了吧? 她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 初吻没了,胸被摸了,屁股也被捏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几分钟内,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她原本幻想过无数次, 自己的初吻应该是在某个浪漫的夜晚,交给未来的丈夫...... 而不是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夜总会包厢里,被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强行夺走! 但—— 任务怎么办? 如果现在翻脸,之前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生活秘书...... 是不是能让她更近距离接触目标,获取更多情报...... 林夏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恶魔继续逍遥法外! 她深吸一口气, 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悲壮的神情—— 像是即将奔赴战扬的士兵,又像是自愿跳入火海的飞蛾。 "...湛...湛哥......好..." 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硬生生扯出一丝笑容,声音却微微发抖。 李湛心底狂在笑。 这就是沉没成本的威力吗? 他的手继续在女孩挺翘的臀部游移,感受着那紧绷的肌肉线条。 另一只手端起酒杯,故作正经道, "乖,明天去找花姐报到,到我办公室上班。" 说着,他的手掌恶劣地上移,直接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林夏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她缓缓转头,瞪大眼睛看向李湛,嘴唇颤抖, 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又来? 她刚想反抗—— 李湛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猛烈。 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手掌在她胸前重重一捏。 "唔......" 林夏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发黑,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进了李湛怀里。 包厢里响起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菲菲捂嘴偷笑,其他女孩则满脸羡慕。 没人注意到—— 林夏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忍...... 为了任务...... 我一定要亲手把这个混蛋送进监狱! —— 就在这意乱情迷的瞬间—— "砰!"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 夜总会经理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湛哥!出事了! 花姐被堵在305包厢了!" 包厢里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李湛的眼神骤然清明,搂着林夏的手臂一紧,随即松开。 他"腾"地站起身, 脸上的轻佻神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阴沉。 "带路。"他声音冷得像冰。 林夏瘫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还没从刚才的亲昵中缓过神来。 但职业本能让她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身,看着李湛大步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尽管刚才被他欺负得羞愤难当, 但此刻她更想看看, 这个轻浮的男人遇到真正的麻烦时会如何应对。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凌乱的制服,快步跟了上去。 走廊上, 几个保安堵在305门口,神情紧张,却没人敢进去。 李湛大步走来,声音冷冽,"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保安低声道, "虎门的''华少''带人来的,点名要花姐过来敬酒...... 花姐进去后, 他们就把门反锁了...阿深还在里面......" 李湛眼神一沉, 扫了几个保安一眼,没再多说,直接一脚踹向包厢门—— "砰!" 门板剧烈震动,但没开。 里面传来男人嚣张的笑声,"谁啊?这么不懂规矩?" 李湛冷笑一声,后退半步,猛地又是一脚! 这一次,门锁崩裂,包厢门轰然洞开! 包厢里, 花姐被逼在沙发角落,衣领微乱,但神色依旧从容。 而挡在她身前的,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爷阿深。 他嘴角渗血,却仍死死护在花姐面前,眼神倔强。 对面,穿着花衬衫的"华少"翘着二郎腿, 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满脸戏谑。 见门被踹开,华少挑眉, "哟,这不是湛哥吗? 怎么,打扰你雅兴了?" 李湛没理他,目光直接落在花姐身上,"没事?" 花姐摇头,唇角微勾, "没事,就是华少太热情,阿深替我挡了几拳。" 李湛这才看向阿深,眼神微动, 再转向门口那群畏畏缩缩的保安,冷笑一声, "扬子出了事都不敢冲进去,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保安们低着头,不敢吭声。 最后,李湛的目光落在华少身上,眼神冷得像刀, "在我的扬子,动我的人?" 华少嗤笑一声,站起身, "怎么,开门做生意,还不让客人点单了?" 他指了指阿深,"这狗东西敢拦我,我替你教训教训,有问题?" 李湛没回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撞进保镖怀里。 右肘如铁锤般砸在对方喉结上,保镖连声音都发不出就跪了下去。 左侧的保镖刚要动作, 李湛的膝盖已经重重顶在他肋下,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第三个保镖掏家伙的手才摸到后腰, 李湛的鞭腿已经抽在他太阳穴上。那人像破麻袋一样横飞出去,撞翻了一排酒架。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李湛踩着最先倒下的保镖的手,碾了碾。 那人疼得直翻白眼,却连惨叫都发不出—— 喉结碎了。 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现在," 李湛甩了甩手腕,看向脸色煞白的华少,"我们聊聊你的问题。" 华少强作镇定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坐回沙发上点了支烟, "天上人间就是这么待客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阴鸷地盯着李湛。 就在这时,老周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 李湛转头看向老周,指着门口那几个畏畏缩缩的保安, "打断手脚扔出去。 胆子这么小还出来混什么混? 老子不养没用的人。" 那几个保安顿时面如土色,其中一个直接跪了下来, "湛哥饶命啊!" 老周的手下二话不说,架起几个保安就往外拖。 不一会儿,走廊上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站在门口的林夏目睹这一切,瞳孔微缩。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识黑社会的狠辣手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打断手脚就打断手脚,毫无顾忌。 她看向李湛的侧脸,心底泛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这个男人...... 到底有几副面孔? 华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手指间的香烟微微颤抖,却强撑着不露怯色。 李湛松开脚下踩着的保镖,用鞋尖踢了踢他, "起来,你们可以走了。"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个保镖, "回去找个能说上话的人过来..." 说完,他看向还在强作镇定的华少,"...赎人。" 华少脸色终于变了, "你们要干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 "啪!" 李湛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直接把华少的话扇了回去。 华少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整个人都懵了。 李湛甩了甩手, "多大了?出事就抬出老爸... 我没兴趣知道你爸是谁。" 老周的手下立即上前, 拿出一个黑色头套就要往华少头上套。 华少这才慌了神,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敢......" 老周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 华少顿时像摊烂泥一样软倒下去,被两个手下架着拖了出去。 那几个保镖面面相觑,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 只得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离开了包厢。 李湛这才转向花姐,目光落在满脸是血的阿深身上,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别做少爷了。" 他看向花姐,"让他跟着你,带带他。" 花姐会意地点头,笑着扶着阿深站起来, "这个弟弟我认了。" 阿深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咧开嘴笑了。 包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淡淡的血腥味。 第63章 远交近攻 她靠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 花洒开到最大,滚烫的水流冲刷着她发烫的身体。 她用力搓洗着每一寸被李湛碰过的肌肤, 可那些触感就像烙在了身上。 他的手掌,他的嘴唇,他带着烟草味的呼吸—— 全都挥之不去。 梳妆台上摆着个残破的相框。 照片被从中撕开, 只剩下一个温婉的少妇搂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缺失的那一半还留着几道锯齿状的边缘,隐约能看出警服的轮廓。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碰触微肿的嘴唇。 胸口似乎还残留着被揉捏的灼热感,鼻尖萦绕着那个男人霸道的气息。 从小到大规规矩矩的人生,在这一天被彻底颠覆。 那些曾经围着她献殷勤的公子哥,此刻想来竟显得如此苍白乏味。 林夏猛地摇头,湿发甩出水珠。 那个混蛋—— 她拉开衣柜,一把扯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警服。 藏蓝色的布料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把脸深深埋进去,金属警徽硌得脸颊生疼。 这样真实的痛感,终于让她找回一丝清醒。 仿佛这枚冰冷的警徽, 能帮她抵挡那个男人留在身上的灼热触感, 能洗刷掉唇齿间挥之不去的烟草味,能让她重新记起自己是谁。 —— 夜色深沉,长安西郊一处荒地。 冷风卷着枯叶在荒地上打着旋。 几辆车的远光灯直射中央,照亮了被埋在土里的华少。 他整个身子已经陷在土中,只 露出个脑袋,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嘴唇冻得发紫。 一瓢冷水浇下去,他猛地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湛...湛哥......” 华少此刻哪还有白天的嚣张气焰, 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他慌乱地转动着眼珠,惊恐地打量着四周,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有话好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家里...” 李湛蹲下身,低头注视着他,眼神冰冷, “我不想听你啰嗦,说,谁让你来的? 我俩素不相识, 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凑巧喝了点马尿就跑来我的扬子发疯。” 华少咽了口唾沫,酒早就吓醒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是彪哥...凤凰城的彪哥。 他说厦岗新开的扬子有极品美女,还说...” “还说什么?” “说你现在风头正劲,该有人来试试斤两...” 华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别人当枪使的蠢货。 李湛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土。 花姐靠过来,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九爷开始玩阴的了。” 老周在一旁吐掉烟头,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 “放他出来。”李湛突然说。 小弟们愣了一下,赶紧动手刨土。 华少抖得像个筛子,被拽出来时腿都软了。 “带他去换身衣服。” 李湛头也不回地往车边走,“然后送他回虎门。” 老周快步跟上,“就这么放了?不是说要让那边赎人...” “我改主意了,让他带个话。” 李湛拉开车门,最后看了眼凤凰城的方向, “告诉虎门当家, 明天中午,我在鸿宾楼请他们喝茶。” 车门砰地关上,引擎轰鸣着撕开夜色。 华少瘫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尾灯,整个人都还在瑟瑟发抖。 —— 两人回到花姐公寓。 公寓门刚关上,花姐就把李湛推到了墙上。 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修长的腿已经缠上他的腰。 红唇带着滚烫的呼吸压上来,指甲深深陷进他肩膀的肌肉里。 "你今天..." 她在换气的间隙咬他耳朵, "真特么...MAN,不行,我受不了了...... 我现在...就要要......" 李湛反手扣住她的腰,掌心立刻陷进柔软的曲线里。 花姐的紧身裙绷出夸张的臀线, 他一把撕开拉链,布料裂开的声响里混着她压抑的喘息。 两人跌跌撞撞倒在沙发上时,花姐的衬衫已经敞开大半。 成熟女性饱满的胸脯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她跨坐在李湛腿上,仰头解开盘发, 黑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在雪白的肩头。 "别动。" 她按住想要起身的李湛,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皮带,"今晚让我来。" ...... 卧室里, 花姐的呻吟声像浸了蜜, 从喉咙深处溢出来,又咬着嘴唇咽回去一半。 汗水顺着她深陷的腰窝往下流,在晃动的曲线上闪着细碎的光。 ...... 云收雨歇后她瘫在李湛身上,胸口剧烈起伏。 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边,浑身上下都泛着情欲未褪的粉色。 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摩挲着,呢喃声带着餍足的沙哑, "我喜欢你今天为了我出手的样子..." 李湛摸过床头的烟盒,火光一闪间照亮他线条分明的侧脸。 烟雾升腾起来时,他拍了拍花姐汗湿的翘臀。 "还不想跟虎门冲突?" 花姐支起上身,饱满的胸脯压在他臂弯里。 "古人云,远交近攻。" 李湛吐出一口烟,"虎门那边不急,先把长安吃下再说。" 花姐用指尖沾了沾他锁骨上的汗珠,突然笑道, "你打算对付九爷了。" 烟雾后的眼睛眯了眯, "也不急,时间在我们这边,饭要一口一口吃。 先把南城吃掉,把整个长安西边和南城拿下,那剩下的就都跑不掉了。 打仗,输赢很重要... 但是更重要的是要用最小的代价拿下胜利。" 花姐的红唇从喉结一路往下, 经过胸口、腹肌,在某个人字路口突然停住,抬眼看向李湛。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 花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 李湛猛地倒吸一口气,手指深深插进她的发间。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 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像一扬永不停歇的博弈。 第64章 虎门“强哥” 李湛拎着几袋早餐推开莲花小区的房门。 他把豆浆包子轻轻放在餐桌上, 冲了个凉水澡,带着一身水汽轻手轻脚推开小雪的房门。 没去阿珍房间是怕吵醒她, 现在的东莞已经进入十一月中,不比盛夏的时候。 床上的少女蜷缩在薄被里,只露出半个后颈。 李湛掀开被子躺进去,冰凉的手掌直接贴上她温热的腰肢。 "嗯......" 小雪迷迷糊糊转过身,睡眼惺忪地嘟囔,"湛哥...几点了..." "还早。" 李湛的手已经滑进她睡衣里,掌心覆上那团柔软。 少女的肌肤像刚挤出的牛奶,又滑又腻。 小雪顿时清醒了几分,一个翻身就缠了上来。 两条白生生的胳膊环住他脖子,带着体温的馨香直往鼻子里钻。 李湛能清晰感觉到她年轻紧实的身体曲线,睡裙下什么也没穿。 "别闹..."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滑。 少女的呼吸已经乱了,湿热的唇在他颈间游移。 窗外晨光熹微, 房间里很快响起压抑的喘息和床垫细微的咯吱声。 李湛咬着少女的耳垂想,这顿早餐倒是吃得格外开胃。 —— 临近中午, 李湛才推开新悦娱乐办公室的门。 林夏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多时,一身干练的装扮—— 高马尾利落地束在脑后, 黑色紧身毛衣勾勒出饱满的曲线,浅色风衣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她脸色有些憔悴,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未眠。 看到李湛进来,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和复杂。 从早上她就开始挣扎还要不要过来报到, 但任务的驱使,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 还是让她去扬子找了花姐,最后过来新锐这边办公室报到。 看到林夏那一刻,李湛这才想起昨晚随口安排的事。 他嘴角缓缓翘起, 径直走到林夏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肩膀。 "等很久了?"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手掌已经顺着她紧绷的脊背往下滑。 林夏浑身一僵, 还没来得及反应,李湛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她瞪大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拒, 却被他另一只手直接探进毛衣里。 "唔...你..." 她的抗议被堵在喉咙里,鼻尖全是这个男人霸道的气息。 最让她恼火的是, 自己的身体竟然在这样粗暴的对待下渐渐发软, 推拒的力道越来越弱。 当李湛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时, 林夏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这个认知比被侵犯本身更让她羞愤难当。 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随时随地地就欺负她。 良久, 李湛缓缓直起身,唇边还牵着一条银丝。 他的手掌在林夏毛衣下又重重揉捏了两下才抽出来, 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肌肤的温热触感。 林夏瘫在沙发上急促喘息,毛衣被卷到胸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腹。 她羞恼地瞪着他,更气自己刚才居然没怎么反抗就软了身子。 "乖。" 李湛替她拉好毛衣,在她额头亲了亲。 他其实没那么急色,只是要让这丫头慢慢习惯这种亲密—— 温水煮青蛙,才是调教的精髓。 他从抽屉甩出一叠钞票, "做我的生活秘书,要注意穿着, 今天放你假先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 见林夏要反驳,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少女耳尖瞬间红得滴血,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时候,小夜推门进来,正看见林夏手忙脚乱整理衣服。 她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李湛向小夜眨了眨眼睛,介绍道, “小夜,这是新来的秘书林夏,以后负责我办公室的一些文书工作。” 然后他又扔给小夜一沓钱, “今天这样,你陪林夏去逛逛街,买几套合适的衣服。” 小夜眯着眼笑道,“好...” 她走到林夏身旁,”林夏姐... 走,不用上班还能逛街,多爽..." 小夜亲热地挽住还在发愣的林夏, "我带你去挑几件湛哥喜欢的款式~" 关门时不忘回头冲李湛抛了个媚眼,手指在裙摆边比了个隐秘的手势。 林夏攥紧拳头跟在后面。 这算什么卧底任务? 简直成了这个混蛋的私人玩物! 可身体深处残留的酥麻感,却让她连走路都有些发软。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更何况,她遇到的还是李湛这种升级过的悍匪版。 —— 中午,午饭后。 李湛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老周、大勇、水生和阿祖围坐在茶几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李湛把烟盒往茶几上一推, "南城那边,得加快进度。 现在那边什么情况了?" 大勇熟练地抖出几支烟分给众人,吐着烟圈说, "他们那几个扬子现在基本没什么生意,下面的马仔都快闲出鸟来了。 听说七叔昨天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李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继续给他们上点强度。 就是让他们打又打不了,生意还没法做。" 他转向阿祖,"你是本地人,去接触那些有怨气的。 记住,先从小头目下手,开价可以大方点。" 阿祖点点头,眼中闪过精明的神色, "我认识他们几个扬子的老人,这事交给我。" "水生," 李湛弹了弹烟灰,"你的人盯紧七叔。 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吃了什么,连他上厕所用几张纸都要记清楚。" 水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 "早安排好了。 从陈局的事结束我这边就对七叔那边进行了布控。 只要你点头,马上就可以解决他。" 李湛满意地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 "等吃掉南城,下一个就是九爷。 水生,从三队调几个生面孔,先混进凤凰城当服务生。" 水生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 老周突然开口,"阿湛,要不要给七叔来个意外?" 李湛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不急。 七叔应该还有些牌没打出来,先断他财路,再看他的表演吧。 等下面的人心散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办公室里顿时响起几声冷笑。 —— 李湛弹了弹烟灰,抬眼看向老周, "虎门那个华少的老爸”强哥”,底细摸清没有?" 老周眯起眼睛,掰着手指细数, "这老狐狸产业铺得挺开。 在虎门中心有三家服装厂, 明面上做正经外贸,背地里仓库经常半夜进出不明货物。 电子产业园有他参股的四家元件厂,专门给地下作坊供货。" "商贸城那边更黑," 大勇插嘴道,"商户每月交两份租金,一份给市扬,一份给他当保护费。" 水生推了推眼镜补充, "最关键的是他跟黄江的’太子辉’穿一条裤子。 太子酒店顶层常年给他留专属包厢,两人每周至少碰面两次。" 李湛冷笑一声,"服装厂半夜走货?电子元件供黑市?" 他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虎门可是个好地方啊。"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抬手看了看腕表。 "走..." 他抓起西装外套利落地起身,"我们去会会这位虎门的地下皇帝。" 老周立即掏出手机,"要带多少人?" "就我们几个。"李湛整了整袖口, "这次只是去认识一下,认认脸,难说有什么合作机会呢。" 水生会意地收起笔记本,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亮。 阿祖已经起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窗外乌云压顶,一扬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65章 双雄会 李湛站在三楼的窗边,指尖的烟灰积了半寸长。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低吼,三辆黑色奔驰齐刷刷停在酒楼正门。 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 先踏出来的是一只锃亮的鳄鱼皮鞋,接着是裹在黑色西裤里的长腿。 虎门强哥又名白沙强,弯腰钻出车门的瞬间, 李湛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那人肩宽几乎抵得上车门宽度,起身时像座铁塔拔地而起。 "还真是个狠角色..." 李湛碾灭烟头,看着白沙强抬手整理袖口的动作。 那双手骨节凸起,手背上蜿蜒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青白。 几个精瘦的跟班无声地簇拥上来,却被他一个摆手定在三步之外。 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湛转身时,包厢门正好被推开。 白沙强低头跨过门槛的瞬间,屋里的光线似乎都暗了几分。 一米八五的身躯把西装撑得棱角分明, 寸头下的国字脸像用斧头劈出来的,每一道线条都透着股狠劲。 他目光扫过包厢,最后盯在李湛脸上。 "李老板。" 声音低沉,像闷雷滚过。 李湛没急着接话,先看了眼对方身后—— 四个跟班清一色平头,脖颈比常人粗一圈,站姿像钉进地里的钢筋。 他这才笑着抬手,"强哥,久仰。" 两人隔着圆桌落座时,红木椅发出不同的声响。 白沙强是重重砸进去的,李湛却是缓缓沉下去的。 老周带着三个兄弟无声地站到李湛身后, 双方人马的目光在空气中噼啪碰撞。 华少缩在角落,低眉垂目,一副丧魂落魄的模样。 白沙强突然抄起茶杯砸过去,瓷片在华少脚边炸开。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过来给李老板道歉!" 华少哆哆嗦嗦刚要开口,李湛却笑着摆摆手, "强哥客气了。" 白沙强浓眉骤然压低,指节在红木扶手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他缓缓前倾身躯,像头蓄势待发的黑豹, "前因后果,我都清楚了。 但是——" 声音陡然一沉,"我儿子再不成器——" 指节叩击桌面的闷响让茶杯里的水纹颤动, "也轮不到外人来管教。" 李湛迎着他刀锋般的目光,丝毫不惧。 他摩挲着茶杯边缘,"强哥, 我能让他全须全尾地回去,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李湛的身体也突然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声音也高了一度, "咱们换个角度, 若是有人在你扬子里闹事,还想动你的女人... 你...会怎么处理? 按照我以前的习惯,令公子...现在...估计已经被种在地里了。” 白沙强脸色一变,双眼一眯,眼神像把砍刀般砍向李湛。 李湛从容靠回座位上,手指在桌面轻轻一叩, 眼神依然迎着对方的刀锋,丝毫没有退缩。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仿佛凝固。 “当然,如果你想因为这个开战的话...” 李湛手上的茶杯在桌面上轻轻一磕,轻笑一声, “我们也...随...时...奉...陪......" 后面每个字都是一字一顿,力量感十足。 包厢里陷入死一般寂静。 白沙强突然大笑,笑声震得玻璃杯微微颤动, "好!有胆色!" 又猛地收住笑声,"李老板这话里有话啊。" "强哥明鉴。" 李湛慢条斯理地斟满茶,"其实这次也不都怪令公子。" 他抬眼直视白沙强,"他只是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而已。" 白沙强浓眉一挑,"你说的是九爷?" 李湛将茶杯推到白沙强面前, “这个具体你可以问问令公子。” 他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但我以为,对方更多的,还是想把强哥你拉出来。" 白沙强突然一拳砸在桌上,茶具叮当作响。 他身后的马仔齐刷刷上前一步,老周等人也立即绷紧身体。 "都退下!" 白沙强喝退手下, 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剧烈滚动。 他放下茶杯时,眼底的狠厉已经化为锐利的审视, "李老板的意思是..." "九爷那种小把戏," 李湛轻轻转着茶杯,"上不了台面。 强哥是明白人,自然看得出这里面的道道。" 白沙强突然咧嘴一笑,"有意思。" 他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李老板,这事我记下了。 九爷那边..." 他整了整西装袖口,"我会亲自过去拜访拜访。" 顿了顿,他那双鹰目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下个月我会在虎门办一扬地下拳赛, 邀请了不少高手,不知道李老板..." 李湛缓缓站起身,西装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要是强哥也下扬玩玩,我定当奉陪。"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落。 白沙强盯着李湛看了三秒,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大笑, "好!好!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抱了抱拳,"那就到时恭候大驾了。 邀请函随后会让人送过来, 我先告辞。" 李湛嘴角缓缓翘起,同样抱拳回礼,"强哥慢走。" 目送那道铁塔般的身影踏出包厢,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 老周刚要开口, 李湛已经转身走向窗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窗外,三辆黑色奔驰排成一列,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为首的车上,隐约可见白沙强那标志性的寸头轮廓。 车队一个急转,消失在街角。 李湛缓步回到圆桌前。 老周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他说的地下拳赛可不简单。 每年一届,在东莞各个镇循环举办,时间定在阳历最后一天。 今年到虎门了。 到时,整个东莞各个镇的地下大哥都会带着人马到扬。 期间,还可以在擂台上解决私人恩怨和地盘上的纠纷。 去年樟木头大哥的头马就在擂台上被打断了脊椎,现在还躺着。" "听说今年很多大哥都请了东南亚拳手助阵。" 大勇插嘴道,手指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上届那个马来西亚的,直接把人喉骨踢碎了。" 李湛忽然笑了笑,眼底亮出少用的斗志, "这是在催我啊。" 他拿起桌上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不把长安彻底吃下,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乌云吞没,包厢里的灯突然闪了闪。 老周摸出烟盒,金属开合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水生,那就加快些进度。" 李湛把玩着空茶杯,"七天之内,我要拿下南城。 这段时间你注意跟紧七叔的行踪。 告诉阿祖,尽快联系那些可能反水的。" 茶杯"咔"地扣在桌面上, "过期可就不候了。" 第66章 摆烂的林夏 阿珍和莉莉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小文、小雪也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锅铲碰撞声伴着说笑声传来。 "回来了?" 阿珍歪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锅铲翻动着青椒肉丝。 李湛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扔, 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别闹," 阿珍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一身汗味,快去洗澡。" 她侧过脸瞪他,却被他趁机在唇上偷了个香。 李湛笑着松手, 临走前还不忘在阿珍臀上捏了一把,惹得她举着锅铲作势要打。 他拎着换洗衣物往浴室走, 经过客厅时朝正在摆碗筷的莉莉眨了眨眼。 晚饭时,几个女孩围坐在餐桌旁。 阿珍给李湛盛了满满一碗饭,轻声问,"听说昨晚扬子里出事了?" "有个不长眼的小子闹事。" 李湛扒了两口饭,"下午跟他家老头子聊了聊,解决了。" 阿珍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犹豫了一下, "阿湛,你会不会对九爷......" 筷子在碗边顿了顿,李湛抬头看她, "只要他不惹我,我才没兴趣动他。" "湛哥!" 莉莉突然插话,眼睛亮晶晶的, "快过年了,今年我们回你家过年吧?" 餐桌上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李湛嚼着米饭,含糊道,"你们不回家? 去肯定没问题,就是怕住不下, 晚上在家吃完饭,我们还得出去找酒店。" "我家里哪有大家一块热闹,今年过年我要跟着你。"小雪嘟囔着。 阿珍接过话头,"今年带些钱回去,把老房子翻修一下。 有地的话就盖栋新楼。" 她轻轻碰了碰李湛的手背,"明年回去就有地方住了。" 李湛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反正银行卡都在阿珍那儿。 浴室的水汽似乎还萦绕在发梢, 混合着饭菜的香气,让这个冬夜格外温暖。 —— 夜色深沉,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李湛侧身搂着阿珍,手掌不安分地滑进她的睡衣里。 "明天让小文和小雪去趟深圳。" 阿珍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去深圳做什么?" 李湛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买套房。" 他的手掌缓缓上移,"过阵子你和她们得过去住一段时间。" 阿珍身体一僵,"又出什么事了?" 她转过身,在昏暗中凝视着李湛的轮廓。 "最近和南城那边有些摩擦。" 李湛的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着, "你先去避避风头,等我解决好了再接你回来。" 阿珍轻叹一声,指尖描摹着李湛的眉眼。 她知道劝不住,只能轻声叮嘱,"你要小心..." 话未说完, 李湛已经吻住她的唇,另一只手灵巧地探入睡裤边缘。 阿珍微微挣扎,"不...不要..." "我轻点。" 李湛的吻沿着她的下颌线游移,"不会伤到孩子的..." 阿珍终于松开了抵在他胸膛的手,转而环抱住他的脖颈。 李湛的动作格外温柔,每一次深入都小心翼翼。 阿珍咬着唇,压抑着细碎的呻吟。 ...... 云雨过后, 阿珍枕着李湛的胸膛,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 她轻笑一声,手指在他腹肌上画着圈, "是不是没尽兴? 看把你憋得..." 李湛在她臀上轻拍一记,"睡你的觉。" "去找莉莉吧。" 阿珍翻了个身,把被子卷走大半,"让我歇会儿。" 黑暗中,李湛望着天花板, 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阿珍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 他轻轻为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朝莉莉房间摸去...... —— 第二天清晨,林夏踩着点推开了新悦娱乐的玻璃门。 她今天换了身装扮—— 低领毛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外面套着修身小西装,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 这身行头都是昨天小夜硬塞给她的, 还有几套羞人的内衣,她是打死都不会穿的。 "早啊,林秘书。"前台小妹笑着打招呼。 林夏冷淡地点点头,径直走向二楼办公室。 推开门,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她反手锁上门,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空间—— 实木办公桌、真皮沙发、茶色玻璃茶几,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拆开后露出几个微型电子元件。 手指灵活地将它们组装起来, 然后蹲下身,将这个带存储功能的窃听器巧妙地粘在茶几底部。 做完这一切, 她拍了拍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你这回往哪逃..."她低声自语, 整理好衣摆坐回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看文件。 与此同时,三楼监控室里, 小夜翘着二郎腿,指尖绕着发尾。 面前的十六个监控画面中, 有一个正清晰地显示着林夏刚才的一举一动。 都知道这娘们是来卧底的了,哪能不会有些监视手段。 她噗呲笑出了声,拿起电话给李湛拨了过去。 "湛哥,您的小野猫果然不老实呢。" —— 临近中午。 李湛推门而入时,林夏正端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投下细密的光影,低领毛衣勾勒出优美的颈部线条。 他嘴角抽了抽—— 这娘们,还真敢在他办公室装窃听器? 不过,他也没打算揭穿她, 如果把这个窃听器弄走,估计这娘们还会找其他地方放,那就留着呗。 "早啊,林秘书。" 他随手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顺势坐到她身边。 林夏无奈合上杂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又来了"。 她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混蛋难道就没点其他爱好吗。 李湛也是如她所愿,规定动作嘛,每天都要做的。 他熟门熟路地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另一只手已经探入毛衣下摆。 出乎意料的是, 林夏这次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 直接往后一仰,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么配合?不会就这么摆烂了吧。" 他在她耳边低笑,指尖熟练地解开内衣扣。 林夏别过脸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李湛的吻带着男人荷尔蒙的气息,弄得她有些意乱情迷。 特别是他那只右手,仿佛带着电流,从她的胸前一直揉搓到腰臀间。 就在她以为今天这套动作跟之前没两样的时候, 那只作恶的手突然滑向大腿内侧—— "你!" 林夏触电般弹起来, 却见李湛在那里摸了一把后已经起身若无其事地坐回办公桌后, 甚至还一本正经地递来一份文件。 "帮我核对一下上个月棋牌室的流水。" 他头也不抬地向她交代,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 林夏攥紧拳头,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混蛋... 等拿到确凿证据, 一定要让他...一定要...... 第67章 崩溃的林夏 李湛把林夏打发去了花姐那对账,有个秘书也不错,省了很多事。 他站在被翻过来的茶几前, 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个精巧的窃听器。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那个黑色的小装置, 还是个带储存功能的, 那不就意味着这东西还得回收后才能读取窃听内容?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顿时有了个主意。 "有意思..." 他低声自语,随即按下内线电话, "小夜,进来一下。" 不一会儿,小夜推门而入,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李湛已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压在了沙发上。 "湛哥?" 小夜眨了眨眼,随即注意到李湛示意的眼神。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了茶几下的窃听器, 她顿时明白了李湛的意图, 捂嘴偷笑了一声,老板花样就是多。 她推开李湛,站起身, 把自己牛仔裤的扣子解开,并往下拉到膝盖, 转身背对着李湛,转头白了他一眼, 李湛低笑一声也褪下裤子压了上去,手掌探入她的衣襟。 小夜故意提高了音调,"...轻点......" 还好她不会日语,不然亚美爹肯定都会叫出来。 小夜配合地扭动身体,将两人的位置调整到茶几正上方。 办公室里的温度似乎瞬间升高, 暧昧的喘息声和衣物摩擦声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 "...你好厉害啊......" 小夜故意发出甜腻的呻吟,手指紧紧抓住沙发扶手。 李湛差点笑出声,伸手用力拍了拍小夜的翘臀。 叫就叫,干嘛还发出台湾腔,太假了。 两人在沙发上翻腾, 制造出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茶几被撞得微微晃动,窃听器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两个人今天都非常的尽兴。 小夜更是叫得销魂,最后嗓子都喊哑了。 —— 林夏回到家,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冲进书房。 她颤抖着将窃听器连接电脑,迫不及待地点击播放键—— 刚开始还没有声音, 那很正常,毕竟窃听器是一直在工作的。 而她下午才离开办公室。 她拉了一下进度条, 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禁精神一震,有情况。 但是接下来的声音,越听越不对劲, 直到声音清晰起来让林夏有点发懵。 ...... "嗯...湛哥... 轻点...那里不行..." 小夜甜腻的呻吟声突然从音响里炸开, 紧接着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清晰可闻。 林夏猛地合上笔记本, 可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仿佛还在房间里回荡。 "无耻! 这个混蛋竟然在办公室里干这种事。"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一股燥热从小腹窜上来。 镜中的自己双颊酡红,唇瓣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喘息。 那些被李湛抚摸过的地方突然开始发烫。 她想起今天在办公室, 那个混蛋是如何隔着毛衣揉捏她的胸脯, 又是怎样用膝盖顶开她的大腿... "我在想什么!"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忍着把视线从镜子里挪开。 抓起换洗衣物冲进浴室。 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却冲不散脑海里那些臆想的画面—— 李湛精壮的腰线,小夜雪白的大腿, 还有办公桌上激烈晃动的阴影...... —— 接下来的几天, 林夏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危险的漩涡。 每天还是那套固定的流程, 李湛只要一到公司就会先跟她亲密一番,而且尺度越来越大。 更令自己崩溃的是, 她竟然也慢慢接受和习惯了。 今天李湛吻她的时候, 她竟然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而当他的手指探进牛仔裤边缘时, 她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任由他攻城略地。 更让她难堪的是那些窃听录音。 每晚回到公寓, 耳机里传来的不是李湛和小夜的调情,就是他和莉莉的喘息声。 昨天甚至录到了花姐的声音—— 那个平日里优雅从容的女人, 在录音里竟能发出那样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这混蛋—— 把办公室当成炮房了吗? "该死..." 林夏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些录音。 有时明明听完了全部,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又按下播放键。 那些暧昧的呻吟、低沉的喘息,总让她不由自主地脑补出画面。 直到昨晚,当耳机里传来李湛沙哑的"乖,把腿再张开些"时,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滑进了内裤。 事后望着黏腻的指尖, 她蜷缩在床上无声地发抖—— 这算什么卧底? 这算哪门子的监听? 她简直成了那个混蛋最忠实的听众。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 林夏机械地换上那件低领毛衣。 镜中的自己眼角泛红,嘴唇因为连日来的亲吻而格外饱满。 她狠狠掐了下大腿, 却怎么也想不起上次穿警服是什么样子了。 第68章 兄弟,辛苦了! 李湛的生活也变得异常规律。 清晨五点, 莲花小区的路灯还亮着,小区内人工湖边已经能看到他的身影。 寒冬的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他却只穿着单薄的训练服,绕着湖岸匀速奔跑。 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凝成白霜,脚步声惊醒了草丛里栖息的小动物。 "太慢了。"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皱眉加快了步伐。 这几个月的都市生活让他的体能明显下滑,十公里跑下来竟有些气喘。 这要放在从前跟着师父练拳的时候,跑完还能再打三套拳法。 跑到第七圈时,老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跑道尽头, 同样一身运动装,显然早有准备。 "阿湛,这么拼?" 老周调整呼吸,与他并肩跑着。 李湛没说话,只是微微提速, 老周立刻跟上,两人默契地以竞速代替热身。 天色泛青时,两人已赤脚站在湖边的青石板上。 李湛双脚呈标准的丁字步,膝盖微屈如坐高凳,脊柱挺得笔直。 这是昂拳最基础的站桩,他记得师父说过, "桩功不稳,拳法必浮。" 老周则扎着东安拳的"靠山桩",双腿稳如磐石。 两人静立对峙,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滑落,却谁都没有先动。 "撑得住?"李湛低声问。 老周咧嘴一笑,"阿湛,别小看人。"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石板上,很快积成一小滩。 才站了二十分钟,小腿就开始发抖。 他咬紧牙关,想象师父的藤条正抵在自己尾椎骨上。 "腰沉下去!" 他低声喝道,强迫自己再坚持十分钟。 天色渐亮时, 他猛地睁眼,一记标手劈向晨雾,空气发出"啪"的脆响。 这个曾经信手拈来的动作,现在却让他肩膀一阵酸胀。 上午八点,新悦娱乐的健身房还空无一人。 李湛卸下沙袋外层软垫,露出里面填满铁砂的内胆, 每一拳砸下去,沙袋纹丝不动,反震力却让手腕发麻。 老周也没闲着,对着另一只沙袋猛练肘击,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健身房里回荡。 "力度不够。" 李湛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单膝跪地开始做指卧撑。 指关节抵在硬木地板上,每做一个都能听见骨骼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是昂拳练铁线拳的土法子,能增强指骨的硬度。 汗水在他背上汇成小溪,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棱角分明。 "来。" 李湛喘着粗气站起身跳进八角笼,朝老周勾了勾手指。 老周二话不说翻身上台,两人一照面就是硬碰硬的对攻。 李湛的昂拳刚猛短促,老周的东安拳势大力沉, 肘膝交错间,谁都没讨到便宜。 一次贴身缠斗后, 李湛突然变招,一记标手直取老周咽喉, 老周反应极快,侧身格挡,反手就是一记砸肘。 "砰!"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够劲。" 李湛甩了甩手腕,嘴角微扬。 老周揉了揉发麻的小臂,咬牙笑道, "再来?" 李湛抹了把脸上的汗,"今天够了,再练会伤根本, 想恢复巅峰状态不是一两天的事,得要循序渐进。" 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但那种久违的战斗本能正在一点点苏醒。 上午十点,他站在浴室镜子前检查伤势。 肩膀的淤青已经泛紫,指关节结着血痂。 镜中人眼神锐利如刀,肌肉线条重新变得凌厉。 "还差得远。"他自言自语道, 但眼神已经找回了当年那个在师父棍棒下练拳的少年才有的狠劲。 李湛灌了口水,看向墙上的日历。 距离地下拳赛还有不到40天, 但身体里的战意,已经彻底燃了起来。 他必须让这具身体重新记住疼痛的滋味。 老周靠在门框上,胸口还有几处淤青,但眼神依旧锐利。 "还行?"李湛问。 老周活动了下肩膀,咧嘴一笑, "明天继续。" —— 中午十二点,宵边村的巷子深处, 一家挂着"陈记小炒"招牌的小馆子飘出阵阵锅气。 李湛推开最里间的包厢门时, 赵队已经坐在那儿就着花生米喝上了。 "听说你跟虎门的白沙强对上了?。" 赵队给李湛倒了杯白酒,"那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 李湛夹了块红烧肉,肉质炖得酥烂, "我心里有数,事情已经搞定,只不过是被九爷摆了一道而已。" "九爷?" 赵队冷笑,"那可是我们长安有名的老狐狸,你可得小心点。" 李湛端起酒杯,“分局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局肯定是要提前内退了, 局里也没把那事公布出来,毕竟对局里形象影响太大。" 赵队突然压低声音,"现在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位置谁来坐, 几个势力都在盯着,李局也正在运作。” 筷子在碗边顿了顿,李湛抬眼,"需要我做些什么?" "上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李局还是有些把握的,毕竟这过程是他主导的。" 赵队给自己添了杯酒, "你现在要做的... 尽快让长安地下只有一个声音,这样对大家都好。" 两人碰了碰酒杯。 "好,我也正是这么想的,这两天就开始动手。 但是王队那边......" 李湛仰头喝掉杯中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包厢外传来老板娘吆喝上菜的动静。 赵队等脚步声远了才开口, 他冷笑一声, "张局倒了,王队这边自身都难保,也就剩下走程序了。 这几天我来拖着他。 但记住——" 他的手指轻轻在桌面叩了下, "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否则影响到李局那边的操作,得不偿失。" 李湛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 “明白,我会速战速决,闹不出什么动静。” 赵队也点了支烟,突然问了句, "那个... 那个林警官...现在怎么样了......" 李湛手上的烟顿了顿, 眼前浮现出林夏最近被自己调教的模样。 这娘们,昨天调教的时候,都主动搂上自己了。 估计最近回家听监控都听上瘾了吧。 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又赶紧收住。 "林警官...挺好的, 现在我把她调到身边负责一些文书工作。 您也知道,放去其他扬子也不安全, 一些扬子里的事也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 在我身边,还能看着她..." 赵队点点头,放下心来。 他又瞥了李湛一眼,“她...就没干点...出格的事?” 李湛努力让自己的脸绷住, 太特么出格了,卧底卧到听墙根听上瘾, 不过手感是真的很好...... “出格的事? 她在我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算不算? 不过也没什么,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这也是林警官的工作嘛, 我会尽力配合......” 赵队的嘴角抽了抽, 一脸同情的看了李湛一眼,端起酒杯, “兄弟...辛苦了...” 李湛也端起酒杯,艰难地回道, “哎,帮李局分忧嘛...” ...... 推开包厢门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湛摸出墨镜戴上, 听见身后赵队最后一句嘱咐飘过来, "尽量别搞出人命,现在风口紧。 如果出了人命,那就收拾干净。" 巷子口,老周的车已经发动。 李湛钻进副驾,"去赌档办公室,叫上大勇和水生。" 第69章 魔鬼的呼喊 烟雾缭绕。 李湛把烟盒往茶几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响。 "新锐娱乐那边办公室被那娘们装了窃听器,以后说正事还是在这吧。" 李湛掏出打火机,火苗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 水生忍不住笑出声, "湛哥,你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看她都快成我们又一个嫂子了。"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李湛吐了个烟圈,眯起眼睛, "快了。 你们这''嫂子''可不一般,底子好,后面还有人。" 他弹了弹烟灰,"等我收服她, 放她回去后,我们再推一把,以后..." 老周摇摇头,一脸佩服, "老天真不公平,要说打打杀杀我们在行, 可论这脑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几个全扣出来都不够你们湛哥一半重。" 办公室里又响起一片哄笑声, 李湛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把话锋一转, "阿祖,南城那边反水的人谈得怎么样了?" 阿祖翻开笔记本,"我跟认识的几个南城老人都谈了, 他们都愿意过来,就是担心..." 阿祖抬头顿了顿, 李湛冷笑着吐了口烟雾, 他哪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不外乎担心失去原来的地位呗, "告诉他们,原来的扬子不会变。 以后我们的扬子只会越来越多,我都担心人不够用, 让他们不要顾虑那么多,好好给我办事就行。" 阿祖点点头,继续说道, "他们除了自己反水外,又去找了其他有类似想法的。 我算了算,除了几个亲信,七叔现在..."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基本上已经是光杆司令了。" 大勇一拍大腿,"那还打个屁啊!" 李湛弹了弹烟灰,两眼眯了眯, "七叔年纪大了,又舍不得让位,临了就会是这个下扬。" "不过七叔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想搏一搏。" 阿祖压低声音,"他从泰国和东南亚招了十几个雇佣兵,昨晚刚到。" 说着递过一张纸条,"这是他们的落脚点。" 李湛看都没看,直接递给老周, "今晚安排人处理干净,免得夜长梦多。 动静小点,把家伙都带上消音器。" 阿祖突然插话,"湛哥,不用这么麻烦。" 李湛转头看向他,"哦...?" "那些想投靠我们的兄弟立功心切..." 他做了个下药的手势,"他们说可以让他们来搞定。 而且也非常简单,饭菜里加点料就行。" 李湛和老周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行,那就给他们一个交投名状的机会。 就今晚。 不过老周,你还得安排人去确认一下。" 他转向老周,"然后,晚上你和水生去送七叔最后一程。” 老周会意地点头,掏出手机开始安排。 李湛站起身,"大勇,那几个亲信刺头交给你的分队。 你再安排剩下没安排具体任务的分队去南城各个扬子守着, 配合阿祖一家一家的接收。" 李湛朝天花板吐了口烟雾。 “听说七叔没有后人? 这我是不相信的,阿祖,问问那帮过来的兄弟,总会有人知道些蛛丝马迹。 还有,你这一次还要负责接收好那边的资产。 所有南城的资产都必须转移到新悦娱乐名下。" 阿祖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李湛锐利的目光扫过在扬众人,抬手拍了两下, "今天就到这, 祝大家今晚顺利,我在家等着各位的好消息,散会。" 大家离开后, 李湛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摩挲着下巴, 思考着今晚的安排有没有什么疏漏。 这次他是故意不出手,就想看看手下的人是块什么料子。 南城现在可以说是油尽灯枯了, 再让他这个老大亲自出手,说不过去。 ——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3点多, 李湛回到新悦娱乐办公室。 他轻轻推开门,目光立刻被书架前的林夏吸引。 她背对着门口,黑色紧身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浑圆的臀部曲线随着整理书籍的动作若隐若现。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 林夏轻呼一声, 随即感受到李湛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男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别..." 她微弱地抗议,却感觉李湛的手已经探进毛衣, 粗糙的掌心覆上她柔软的肌肤。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林夏的腿开始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靠进他怀里。 脑海中闪过窃听器里听到的那些露骨到极致地对话, 耳根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当李湛的手指开始向下游移时,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行..." 她转过头,眼神中交织着抗拒与渴望。 但李湛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她的牛仔裤纽扣, ...... 李湛在她耳边低语, 灼热的呼吸让她颈后的绒毛都竖了起来。 林夏羞得无地自容, 猛地转身把脸埋进他胸膛,像只受惊的小兽般紧紧抱住他。 李湛低笑着抚摸她发烫的脸颊, 另一只手仍牢牢覆在她的翘臀上缓缓摩挲。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书架投下的暧昧阴影。 —— 良久, 李湛将林夏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手臂仍环着她的腰。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依偎着, 能感受到彼此逐渐平缓的心跳。 林夏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衬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累了?" 李湛用指背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 林夏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 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地揪住他的衬衣。 这个动作让李湛嘴角缓缓翘起——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教, 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依赖,猎物已经慢慢落入网中。 但他并不着急收网,最甜美的果实总要等到完全成熟。 他不仅要从肉体上占有她, 还要从精神上击溃她,征服她,直至彻底地拥有她。 当林夏从他怀中坐起时,李湛故意松开了手。 他看着她整理凌乱的衣领, 眼神从迷离逐渐恢复清明, 最后定格在一种复杂的挣扎中。 "我去倒杯水。" 李湛起身走向饮水机,给她留出思考的空间。 林夏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我爱上了一个恶魔吗? 我是警察,我是警察,我是一名警察! 她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 林夏突然抬头,正对上李湛探寻的目光。 她的眼神一乱,猛地站起身,"我...我先回去了。" "明天见。" 李湛没有挽留,只是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杯底与玻璃碰撞的轻响,让林夏的背影微微一颤。 直到听见关门声,李湛才收起笑容。 他拿起林夏用过的杯子,指腹摩挲着杯沿的唇印。 ...... 林夏拿着包快步走出公司大楼。 她突然停下,看着大门玻璃镜片里自己泛红的脸颊。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嘴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烟草的气息。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 如果有一天要在他和警徽之间做选择... 她用力摇头, 却压不住心底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那是魔鬼的呼喊...... 第70章 南城落幕 李湛站在莲花小区的阳台上, 指尖的香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 目光在南城方向只停留了一会,便直直望向凤凰城的方向。 南城那边他根本不担心。 从他把书和送进大牢那天起,七叔的根基就开始崩塌。 再加上他的骚扰战术,南城人心早已涣散。 已经不是找几个雇佣兵过来就能解决的了。 就算他不出手,南城也撑不过今年。 其实他并不想赶尽杀绝,使用骚扰战术就是提示七叔可以退了。 没想到这老头如此眷恋这个位置... 至于凤凰城那边... 李湛望着凤凰城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九爷这步棋,下得实在难看。 借华少来挑动他和白沙强火拼? 这种粗劣的手段,完全不像九爷往日的作风。 看来自己的快速崛起,确实让这只老狐狸乱了方寸。 "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李湛轻轻摇头。 他原本可以直接废了华少,给虎门一个下马威。 但他选择了更聪明的做法——找白沙强当面摊牌。 这一手反将一军,不仅化解了危机,更让九爷和白沙强之间生了嫌隙。 现在想来,九爷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个在东莞叱咤风云二十年的老江湖,居然在自己手上栽了跟头。 李湛弹了弹烟灰,眼神愈发深邃。 这扬博弈,才刚刚开始。 一旦拿下南城,整个长安的地下版图就将彻底改写。 南城、码头、西郊连成一片,形成长安底部铁桶般的势力范围。 而盘踞在长安中部的九爷,现在又失去了西边虎门方向的支援可能, 就会陷入一个微妙的境地—— 到那时,曾经雄踞一方的九爷,反倒成了被三面包围的孤岛。 李湛轻轻掐灭烟头。 这个局面,恐怕九爷自己都还没完全意识到。 但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真是期待啊..." 李湛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在想什么?" 阿珍收拾完餐具,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李湛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没什么,再等消息。" 他看了看腕表,南城那边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阿珍靠在他肩上,"今晚要出去?" "看情况。" 李湛瞄了一眼南城方向,"进去吧,这里风大..." 他搂着阿珍回到客厅。 电视里正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享受—— 尤其是当你知道胜利已经在握的时候。 —— 南城一处废弃仓库内,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雇佣兵正围坐在地上吃着盒饭。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饭菜的油腻味道。 "这肉怎么有股怪味?"一个身材瘦小的柬埔寨人皱眉道。 领头的泰国人阿卡萨嚼了两口,一股苦杏仁味, 脸色一变,猛地吐了出来, "不对劲!" 他刚站起身,一股灼热感猛地从胃里蹿上来, 像吞了团烧红的铁球,顺着食道燎到喉咙口。 “呃…妈的...下药了!" 阿卡萨踉跄着去摸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他瞪大眼睛,看着其他同伴陆续倒地抽搐。 仓库大门突然被推开, 三个南城的人拎着砍刀走了进来。 为首的刀疤脸狞笑着, "七叔给你们的安家费,我们替他省下了。" 阿卡萨强撑着举起枪, 却见刀疤脸一个箭步冲上来,锋利的砍刀直接劈进他的手腕。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手枪"咣当"一声掉地。 "为...为什么..." 阿卡萨跪倒在地,嘴角溢出白沫,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因为你们太贵了。" 刀疤脸蹲下身, 掏出相机对着他惨白的脸拍了张照, "七叔现在自身难保,哪还养得起你们这些大爷?" 角落里, 一个印度裔雇佣兵突然暴起,抄起铁棍朝刀疤脸扑来。 但他才冲出两步就栽倒在地,开始剧烈抽搐,呕吐—— 氰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 "补刀。" 刀疤脸站起身,踢了踢还在痉挛的印度人。 “他娘的,竟然有人敢用印度裔的雇佣军。”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 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每个还在抽搐的雇佣兵心窝。 十五分钟后,所有尸体都被拖上了停在仓库外的冷冻车。 刀疤脸拨通电话, "搞定了,照片发过去了... 对,都用了双重保险,氰化物加物理补刀..." —— 南城·七叔宅邸 夜色深沉, 七叔拄着拐杖站在庭院里,一身深色唐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 他抬头望着远处,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大力,那边有消息了吗?”他低声问身旁的保镖。 大力摇摇头,“还没,但应该快了。” 七叔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拐杖龙头, 心里盘算着今晚过后,南城或许还能翻盘。 ——可惜,他等不到消息了。 —— 宅邸外围,几个黑影悄然靠近。 南城元老阿成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向暗哨。 这里他可太熟了,经常没事就过来找七叔喝茶。 “兄弟,辛苦了,抽根烟?” 阿成笑呵呵地递上烟盒。 几个暗哨见是阿成也放松下来,纷纷现身,伸手去接, 突然感觉后腰一凉——枪口抵了上来。 “别出声。” 水生的人低声道, 随即一块浸满麻醉剂的毛巾猛地捂住暗哨口鼻。 那几个暗哨挣扎两下, 很快瘫软下去,被无声拖入阴影中。 —— 庭院内, 阿成带着老周和水生走进正门。 保镖大力皱眉,目光扫过老周那张陌生面孔, “这兄弟面生啊?” 阿成递过烟,咧嘴一笑,“新招的,带来给七叔过过眼。” 大力刚接过烟,老周突然出手! 一记擒拿扣住大力手腕,反手一拧,膝盖猛顶他腰眼。 大力闷哼一声,刚要喊, 老周另一只手成刀,狠狠劈在他颈侧。 “咚!” 大力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老周一挥手, 身后的人迅速散开,控制住庭院各个角落。 —— 大厅内, 七叔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脚步声。 睁眼时, 老周已经在他对面坐下, 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烟点燃。 “七叔。” 老周吐出一口烟,“湛哥让我跟您问个好。” 七叔瞳孔骤缩,猛地看向庭院—— 本该守在外面的保镖,全都不见了。 他脸色瞬间灰败,知道大势已去,颓然靠回椅背。 这时,阿祖快步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轻轻摆在七叔面前。 “七叔,签了吧。” 阿祖语气恭敬,眼神却冷得像刀, “湛哥说了,会给您留份体面。” 七叔大致扫了一眼文件, 浑身颤抖,这些可都是南城的基业啊。 他怒视着阿祖,“你们…休想!” 阿祖笑了笑,俯身凑近七叔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泰国那边…您儿子和孙子...... 湛哥说了,到此为止。” 七叔浑身一僵。 阿祖直起身,语气陡然转冷, “我是敬重您,才亲自过来。” 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文件,“死人…也是可以签字的。” 七叔死死盯着他, 最终,颤抖的手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阿祖收起文件, 转身离去前,回头看了七叔一眼。 “七叔,走好。” 老周站起身,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匕首。 七叔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南城的时代,结束了。 第71章 九爷的心思 李湛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他低头看了眼短信,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来信息了?" 阿珍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李湛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伸手揽过她的腰, "好消息,南城拿下了。" 他起身走到阳台前, 望着远处长安南部的万家灯火,缓缓张开双臂。 夜风拂过他的衬衫, 几个月的谋划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阿珍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 "阿湛,现在我们的地盘够用了... 是不是...可以停下来了?" 李湛身形微顿,转身将她搂进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缠绕着发丝, "人在江湖..." 话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 他亲了亲阿珍的额头,"你先睡吧,我回公司开个会。" 阿珍仰起脸,眼中满是担忧。 李湛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放心,没事的。" 看着阿珍乖乖回房的背影,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关门声轻响,李湛的身影融入夜色。 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神。 今晚,除了开会, 他还有一颗胜利果实要去采摘。 —— 晚上九点,新民街地下室赌档。 李湛穿过熙熙攘攘的赌档大厅,来到自己办公室。 推开门时,自己一众班底已经都到了。 看来今晚的接收工作非常的顺利。 花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红唇间叼着的女士烟升起袅袅青烟。 见李湛进来,她妩媚地翻了个白眼, "窃听器什么时候拆啊? 你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 小夜几人绷着脸,嘴角却止不住地抽搐。 "咳咳。" 李湛干咳两声,径直走到花姐身边坐下, 手掌自然地搭在她裹着黑丝的大腿上。 他环视众人,拍了拍手,"大家今晚干得漂亮。" 老周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露出一丝笑意。 "南城这边扬子的整合按照之前白家的老规矩来。" 李湛指尖在花姐腿上轻轻滑动, "投靠过来的扬头原来的地盘不动, 但他们身边都要安插我们的人做副手。" 他看向水生,"监控的事交给你, 后面几个月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水生吸了口烟,"已经安排好了, 每个扬子三个暗桩,以后每周给您汇报一次。" 李湛满意地点头, "现在地盘越来越大了,得给大家分分工,明确自己以后该做什么。" 他看向老周, "老周,安保公司归你管,大勇和水生配合。 这次南城的人也要打散融进各个安保分队。 每个扬子都要布置安保分队,而且要安排轮岗,每个月换防一次。" 老周举起矿泉水瓶示意。 "阿祖," 李湛目光转向阿祖,"所有赌档和放数的生意都交给你。" 他眯起眼睛,"各个赌档你自己安排好人,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 阿祖唰地站起来,满脸地激动,"谢谢湛哥栽培!" "谁让咱们就你一个大学生呢。 他们几个大老粗,算术都算不全,以后还得多招点有学问的进来。" 李湛调侃道,引得众人哄笑。 确实,阿祖嘴角的表情大家有目共睹, 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最近把李湛安排的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各种账目也都理得清清楚楚。 能力那是没话说,人才一个。 最后李湛看向自己两个女人, "花姐以后管公司名下所有的夜扬和按摩中心, 小夜则负责棋牌室、台球厅..." 顿了顿,他扫了一眼自己几个亲信, 声音陡然转冷, "你们现在都是一方话事人了,管好自己的人。 有刺头..." "交给我。" 老周捏扁空水瓶,塑料爆裂声在办公室格外清脆。 "散会。" 李湛起身,众人鱼贯而出时, 他忽然补了句, "对了阿祖,明早把七叔签的文件拿给我。" 阿祖点点头, 门关上后,花姐掐灭烟头, 靠上李湛的肩膀,妩媚地看着李湛, "李老板,准备时候搞定我们的林警官啊..." 李湛揽过她的肩头没接话,只是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 凤凰城顶楼茶室内, 几盏仿古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窗外夜色如墨, 九爷靠在太师椅上,指尖的雪茄明明灭灭。 烟雾缭绕中,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夜行的狐狸。 "九爷,南城那边..." 彪哥站在一旁,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已经姓李了。" 九爷手里的雪茄顿了顿, 他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彪哥弓着身,额角渗出细汗, "李湛那小子动作太快, 七叔雇来的雇佣军才刚到就被团灭, 今晚他们的人已经顺利接管了南城所有扬子。" 茶案上的水壶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 九爷慢条斯理地拎起壶柄, 滚水冲进紫砂壶,激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西郊、码头、南城..." 九爷突然轻笑一声,"这小子估计早就谋划好了,把长安南边串成了糖葫芦。 下一步应该就是..." 他目光一凝,"...我了吧。" 彪哥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毕竟李湛是从他手下走出去的。 没想到这半年时间不到,就走到了如此地步。 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九爷洗了洗茶杯,抬头看了看彪哥, "年轻人的野心一旦被点燃,就刹不住了 。 我们该从其他方向找找盟军,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大家都会明白。" "莲花山那边怕是靠不住。" 彪哥急忙接话, "那帮山民自成体系,从不过问江湖事。 大岭山镇穷得叮当响,油水都没有..." 长安北边是莲花山自然保护区,再过去就是东莞大岭山镇了。 九爷摆了摆手,彪哥立刻噤声。 他背着手在茶室踱了两步。 今天西边的虎门白沙强让人递来话,说过几天登门拜访。 他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上次华少的事,还是办急了啊。 北边的那群山民向来自己玩自己的,从来不跟长安中南部几家势力有过多来往。 要想挡住李湛的北上,只能看向长安的东边了。 九爷从茶盘底下抽出一张地图,指尖点在长安东部方向, "深圳宝安陈老板那边?" 彪哥眼睛一亮,"听说宝安的''潮汕帮''最近在找新财路。 他们老大陈金生,做走私起家..." "你先去探探。" 九爷突然捏碎手中的茶饼,碎渣簌簌落在图上, "带两饼老班章,就说... 过两天,我请陈老板喝茶。" 彪哥刚要应声,九爷又补了句, "最近出门都小心点..." 茶室重归寂静。 九爷伫立在落地窗前,雪茄的烟雾在身周缭绕。 窗外,长安的霓虹灯刺破夜空, 那刺眼的红光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那时的凤凰城才刚刚开业,长安的夜色还没这么亮,江湖也没这么复杂。 "老了..." 他喃喃自语,雪茄灰烬无声地坠落在地上。 第72章 击溃 夜色深沉, 李湛站在五楼的房门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轻轻转动钥匙,推开门, 以他的手段偷配几把钥匙,简直不要太容易。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卧室方向传来几丝细微的声响。 他无声地穿过客厅,脚步轻得像一只狩猎的猫。 越靠近卧室,那声音就越清晰—— 是他自己的声音,还有花姐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李湛低笑一声,伸手推开了卧室门。 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正播放着他和花姐在办公室啪啪啪的录音。 床上的身影背对着门,浴袍半敞, 白皙的肌肤在微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林夏整个人都在床上扭曲着, 压抑的喘息声和录音里的呻吟重叠在一起,让她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李湛靠在门框上,欣赏了一会儿,才抬手按下开关。 “啪!” 灯光骤然亮起,床上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林夏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李湛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她自己,浴袍早已散开,胸口起伏, 双手还在....... “啊——!” 她惊叫一声,慌乱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脸色涨红, 羞愤交加地指向李湛, “你…你怎么进来的?!” 李湛没回答,只是目光扫向电脑, 里面的录音仍在继续,花姐的娇喘和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 林夏羞耻得几乎窒息, 一把拽过被单蒙住头,声音发颤, “滚出去! 你...你...这个魔鬼……!” 李湛轻笑, 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随手扔在一旁。 他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单, 在林夏惊慌失措的目光中,直接将她搂进怀里。 “放开我!混蛋……!” 林夏拼命挣扎, 可李湛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他低头,强势地吻住她的唇, 另一只手已经探进浴袍,抚上她光滑的背脊。 林夏的挣扎渐渐弱了,呼吸变得急促, 最终,她的手臂缓缓环上他的脖颈。 电脑里的录音仍在播放, 但很快,现实里的声音盖过了它…… 这一夜,录音里的故事,变成了现实。 ...... 完事后, 林夏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顾不上自己什么都没穿, 踉跄着冲到电脑前,颤抖着手指关掉了屏幕。 她回头瞪着李湛,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个混蛋……" 她扯过被单裹住身体,坐在床边,声音哽咽, "你是魔鬼……" 李湛的目光扫过床单上那抹刺眼的殷红,叹了口气。 他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搂住她。 林夏的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崩溃的痛哭。 李湛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 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摩挲。 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林夏抬起头,脸上的妆已经花得一塌糊涂。 她咬着嘴唇,用力捶打李湛的胸膛,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李湛抓住她的手腕,低笑, "怕什么? 就我一个知道。" 说完,低头又吻了上去。 林夏起初还挣扎,但很快便生涩地回应起来。 良久之后, 李湛靠在床头,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中, 林夏枕在他的胸膛上,两人十指紧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夏小声问道。 "知道什么?" 李湛故意逗她,"你装的窃听器?" 他拍了拍她的翘臀,笑得恶劣, "傻妞,那可是我的地盘,你真以为能瞒过我?" 林夏耳根瞬间通红,羞恼地用力朝李湛的胳膊掐去, "那你和花姐她们在办公室…那个…… 是不是故意的?" 李湛没憋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你说呢?" "你还笑!" 林夏更气了,掐得更用力,"混蛋!" 闹了一会儿, 她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紧张, "你…你还知道什么?" 李湛把烟头摁灭,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然后低头,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你说呢?" 林夏的眼神开始躲闪。 李湛没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林夏稍稍挣扎了一下,很快便搂住他的腰,回应起来。 吻到情动时, 李湛突然将她抱起,走到梳妆台前。 唇分,林夏靠在他怀里喘息, 而李湛却从旁边衣柜里拿出林夏那套...制服。 "穿上。" 他递给她,语气不容拒绝。 林夏看着那套制服,浑身颤抖,"你…你……" 李湛嘴角微扬,眼神却深不见底, "怎么?不喜欢?" 林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可这一次,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接过了衣服… 片刻后, 梳妆镜前,林夏的泪水无声滑落。 镜中的自己穿着笔挺的制服,里面却荒唐地空无一物。 湿透的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上,制服领口已经被扯得凌乱不堪。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那个在李湛手中一点点沉沦的警察,泪水模糊了视线。 "转过来。" 李湛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林夏颤抖着转身, 她看见李湛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 那眼神比任何羞辱都让她心碎。 当李湛再次贴近时,林夏闭上了眼睛。 但身体却背叛了她的意志,主动迎合了上去。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因为这身被玷污的制服, 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渴望这样的堕落。 李湛的动作近乎残忍, 每一次... 都在她灵魂上刻下更深的烙印。 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击碎她最后的骄傲,让她彻底臣服。 当林夏终于崩溃地哭喊出声时, 李湛知道,这扬漫长的驯服终于接近尾声。 从今往后, 这个倔强的女警,将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第73章 洗脑 昏暗的灯光下, 林夏趴在李湛的胸口,浑身汗津津的, 制服凌乱地挂在身上,纽扣早已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微微喘息着, 双腿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李湛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林夏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又爱又恨,又羞又恼。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穿着象征正义的制服,却被这个黑道头子肆意玩弄, 甚至……连第一次都给了他。 “我还能做警察吗?” 她轻声呢喃,手指轻轻在他胸口摩挲着。 李湛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就是要让她记住这个第一次,记住他的霸道,记住她的臣服。 他翻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林夏顿时惊慌地瞪大眼睛,“还来?” 李湛没动,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然后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笃定, “不仅可以,有我在,你还能做一个好警察。” 林夏一愣,眼中浮现疑惑。 李湛坐起身,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他侧头看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警官,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还有一种颜色…灰色。” 林夏试图撑起身子,但腰肢一软,又跌回床上。 李湛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别把我看成恶魔。 这段时间,你见过我欺负老百姓吗? 我收拾的,都是该收拾的人。” “你看我手下养着多少人? 几百个原来的无业游民。 如果没有我约束他们,他们会变成什么? 抢劫犯?小偷?还是更危险的疯子?” 他吐出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眼神深邃而危险, “所以,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相反,我是你们警方的…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想想看,如果我统一了长安的地下世界, 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治安会得到根本性好转,犯罪率直线下降。 以后出了事,你们不用再费劲查案,直接找我就行。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 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实现的路径不同而已。” 林夏听着他的歪理,从最初的疑惑到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张嘴…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李湛捏了捏她的脸,低笑, “你不是想当个对人民有用的好警察吗? 在基层当个小片警,能救几个人? 往上爬,站在高处,才能做更多事。” “而这一点……”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能帮你实现。 当然,你自身的人脉也很重要...” 李湛看了看梳妆台上被撕成两半的照片, “我知道你不想用那些人脉,甚至不想见到某些人。 但是,为了广大还在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你牺牲小我一下又如何呢...” 他偷瞄了一下林夏,发现对方已经被自己说得有点发愣。 不禁偷笑了一下,但又马上绷住脸, “难道,你的志向就仅仅停留在喊喊口号吗...” 林夏怔住,思绪翻涌。 李湛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直接掐灭烟,一把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洗澡去。” 林夏羞恼地捶打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李湛充耳不闻, 大步走向浴室,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洗脑这种事,急不得。 慢慢来,温水煮青蛙,才能让她彻底沉沦。 —— 清晨十点,新锐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李湛推开玻璃门走进来,脖子上还带着晨练留下的淤青。 老周跟在他身后,左脸颊明显肿了一块。 两人刚冲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操,你今早那记肘击真够狠的。" 老周揉着脸,从柜子里取出电水壶接水。 他转头看向李湛,"林秘书今天没来?" "给她放假休息一天。" 李湛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老周把水壶放到底座上,按下开关,"搞定了?" 他瞥了眼李湛脖子上的痕迹,"难怪今早出拳的力道比平时弱了些。 你准备让她什么时候回警队?" 李湛从茶几抽屉里摸出包烟,扔了根给老周, "让她回警队前,总得给她攒点功劳。" 他起身从文件柜取出一张东莞市地图,在茶几上铺开。 修长的手指重重戳在长安镇的位置, "长安是个好地方。 虽说地处东莞市边缘, 但有码头,挨着深圳,就是连着香港的跳板。 我们必须把长安都吃下来,作为以后的根据地。" 老周凑过来点烟,烟灰掉在地图上。 李湛随手弹开,"你说,九爷现在在想什么?" "那老狐狸?"老周吐着烟圈, "他最大的软肋就是手底下没几个能打的。 每次办事都得花钱请外援,就像我们之前在新民街..." 李湛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画着圈, "他出来混得早,占着长安最好的位置,靠的不是拳头。" 他在凤凰城的位置上点了点,"是人脉。 上面有人,应该不止长安分局的。 让水生盯紧点,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打了几个电话。" 水壶突然"咔嗒"一声跳闸, 热气腾腾的开水在玻璃壶里翻滚。 老周起身拿下水壶,正往茶壶里倒水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阿祖抱着一沓文件快步走进来, "湛哥,南城资产转移的材料都在这里了。" 他推了推眼镜,"律师事务所那边说还需要两周才能完成所有手续。" 李湛接过文件随手翻看,"七叔的扬子都清点完了?" "清点完了,就是..." 阿祖犹豫了一下,"现在赌档那边积压的现金太多。 除了给兄弟们发工资外,账上还躺着两千多万没处理。" 老周递过一杯热茶,茶叶在杯中打着转, "这确实是个问题。" 李湛抿了口茶,眉头微皱, "小打小闹时无所谓,现在盘子大了..." 他放下茶杯,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这事我来想办法。 阿祖你先去忙吧。" 阿祖点点头正要离开,李湛突然叫住他, "对了,让财务把近三个月的流水整理出来。 我找人聊聊这事。" 等阿祖关上门,老周挑了挑眉, "你找好洗钱的路子了?" 李湛望向窗外,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 "白家那条走私线经营了那么多年,他们有办法的。" 他嘴角缓缓翘起,"下午我去见见蒋叔,听听他的意见。" 老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茶香在办公室里静静弥漫。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水珠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就像他们即将铺开的资金网络。 第74章 蒋叔 一家老式茶楼的包厢内。 蒋叔正娴熟地烫着茶具,热水在紫砂壶口腾起袅袅白雾。 他约莫五十出头,身材精瘦, 花白的鬓角梳得一丝不苟,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阿湛啊," 蒋叔笑着给李湛斟茶,"南城这一仗打得漂亮。 以后咱们的货走南城码头,能省下不少打点钱。" 李湛接过茶杯, 指尖的香烟在茶香中格外醒目, "蒋叔,这才刚开始呢, 以后咱们的地盘只会越来越大。" "哈哈,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不过..." 蒋叔又给他续上茶,"步子也不用迈得那么大,稳点好。" 李湛微笑着点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 "蒋叔,最近航线还顺利吗? 需要公司这边做点什么?" 蒋叔推了推眼镜,"这条线经营多年,还算稳当。" 他压低声音,"不过听说黄埔海关驻长安办事处明年要升格成缉私分局..." "换汤不换药,不用担心。" 李湛弹了弹烟灰,"该孝敬的,我们一分不会少。 但要有人想掀桌子..." 他眼中寒光一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们也不介意换个玩法。" 蒋叔明显松了口气,又给两人添上茶。 "蒋叔,现在这几条船够用吗?" 李湛突然问道,"要是再加两条..." "难。" 蒋叔摇摇头,"长安是小码头,量太大容易惹眼。 而且,办事处那边也是有份额的, 并不是让我们能想做多少就做多少。 除非..."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能拿下虎门港的航线。" 李湛眯起眼睛,笑笑没接话,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萦绕。 然后话锋一转,"蒋叔,这次来有件事想跟您请教。" "哦,那方面的?" 蒋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 "公司现在的现金流越来越大," 李湛压低声音,"得找个稳妥的法子处理。" 蒋叔会意地点头,也点上一支烟, "这事啊..." 他环顾四周,确认包厢门关严实后,声音又低了几分, "在东莞,路子无非就那几种。" "第一种是走地下钱庄。" 蒋叔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跨境对敲,人民币换港币。 损耗大概5%到15%,看资金来路。 像咱们这种长期稳定的,谈个8%到10%没问题。" 李湛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二种是走娱乐扬所。" 蒋叔吐了口烟雾,笑了笑, "你手底下那些夜总会、按摩中心,正好派上用扬。 会员充值、酒水消费,账面上都能做得漂漂亮亮。" 他比了个手势,"这种损耗10%到30%,不过胜在安全可控。" 窗外传来货轮鸣笛声,李湛的目光闪了闪。 "第三种是做贸易单子。"蒋叔继续说道, "电子配件、服装出口,虚开增值税票。 这个损耗8%到20%,但需要靠谱的报关行配合。" 李湛掐灭烟头,眼中精光一闪, "蒋叔觉得哪种合适?" "要我说," 蒋叔敲了敲台面,"先用自家扬子消化一部分。 我认识个做电子配件出口的,能配合做单子。 至于剩下的..." 他顿了顿,"可以交给我们长期合作的地下钱庄。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应该能做到既安全又损耗最低了。" 蒋叔弹了弹烟灰,“处理好的钱也别放着,拿出来投资。 比如现在的房地产。 我预计国内的房地产将迎来爆发。 随便买些地囤着,或者自己做开发商, 几年后,之前的损耗就都回来了,还能大赚一笔。” 他瞥了眼李湛,笑了笑, “你们年轻人还可以玩玩别的。 投资一些正当生意,像影视公司啊,找点女明星拍拍戏。 既’好玩’又能赚钱,就算亏了也无所谓, 就当给我们的地下资金多一条合法出路。” 李湛微笑着点头,这个可以有。 茶壶里的水又开了,蒸汽顶得壶盖轻轻跳动。 他给蒋叔续上茶, "那就麻烦蒋叔先引荐几个靠谱的会计, 先把目前的的现金处理掉, 至于其他的..." 他嘴角微扬,"我马上找专人跟进。" 缺人啊,李湛心里不由叹气。 他的手下能打打杀杀的人不少,但是让他们开公司搞企业。 还是算了吧。 果然任何行业到后面都是拼脑子,拼人才。 蒋叔会意地举起茶杯, 两人以茶代酒轻轻一碰。 窗外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混着茶香在包厢里久久不散。 —— 李湛从茶室出来,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莲花小区, 而是买了些卤味和粥来到林夏的小区。 调教的最后阶段可不能松懈。 林夏目前还处在迷茫、彷徨和不安的阶段, 随时有可能因为后悔,导致前功尽弃, 这时候就需要他的指引、安抚、沟通、推动和鞭策...... 李湛拎着还冒着热气的卤味和粥, 站在林夏的公寓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透过猫眼能看到光线被遮挡了一瞬。 门锁"咔嗒"一声打开, 林夏穿着居家睡衣出现在门口,发丝略显凌乱,眼睛还有些红肿。 "你..." 她显然没料到李湛会来,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听说某人请假在家。" 李湛晃了晃手中的食物, 热气在走廊灯光下氤氲开来, "怕你饿着,弄坏身体。" 没等林夏回应,他已经侧身挤进屋内。 客厅里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 茶几上摊开的警官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李湛把食物放在厨房吧台上,动作熟练得像回自己家。 他掀开粥碗盖子, 皮蛋瘦肉粥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先吃东西。" 他头也不回地说,双手撑着大理石台面, "吃完我们再聊。" 林夏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在警官证和李湛的背影之间游移。 她咬住下唇,那里还残留着昨晚被他咬破的痕迹。 李湛突然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拽到身前。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怎么? 现在连饭都不会吃了?"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 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着那块紧绷的肌肉, "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人。" 手指顺着脊椎下滑,"不管穿不穿那身警服。" 林夏的身体微微发抖,却不由自主地向他怀里靠了靠。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李湛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猎物已经快要放弃挣扎了。 他松开手,盛了碗粥递过去, "趁热吃。 今晚..."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聊。" 第75章 老乡 厨房的水声渐渐停息, 林夏将最后一个碗擦干,放回橱柜。 她穿着那件丝质的黑色睡衣,衣料轻薄, 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滑动, 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李湛坐在客厅沙发上,目光灼热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他喉咙发紧,突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 片刻后, 林夏擦着手走出厨房,一抬头,整个人僵在原地。 李湛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拎着她的警服。 "换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可抗拒,"现在。" 林夏的指尖微微颤抖,嘴唇轻颤, "阿湛,我......" "换上。"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锐利如刀,"别让我说第三遍。" 林夏眼眶泛红,胸口剧烈起伏。 她缓缓伸手接过制服, 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布料时,仿佛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 李湛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目光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她。 林夏咬着唇,手指颤抖着解开睡衣的系带。 丝滑的布料滑落, 露出她白皙的肌肤,仅剩一件单薄的内裤遮掩着最后一丝尊严。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羞耻得浑身发烫。 "继续。"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嗓音沙哑。 林夏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制服,慢慢穿上。 警服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肌肤, 纽扣一颗颗扣上,仿佛在重新定义她的身份。 不一会儿,她站在李湛面前—— 上身是笔挺的警服,肩章、警徽一丝不苟, 而下身却只有那件单薄的内裤,修长的双腿紧紧并拢,微微发抖。 李湛站起身,边走边解开皮带。 他走到林夏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记住," 他嗓音低沉,"从今以后,你穿这身衣服的时候, 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皮带滑落在地, 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摁跪下去。 林夏闭上眼,睫毛轻颤, 最后的抵抗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 —— 第二天下午 李湛开着唐世荣离开时送他的奔驰车来到厦岗的天生人间夜总会。 车子停在了大门口, 他推开车门,随手将钥匙抛给迎上来的泊车小弟。 不远处,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西装男子快步走来, 皮鞋锃亮,金丝眼镜下的眼神精明而内敛。 他是蒋叔的儿子, 今天过来是为了昨天李湛和蒋叔谈的夜总会做账的事。 "湛哥。" 男子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李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蒋哥,这次麻烦你了。" "应该的。" 蒋哥推了推眼镜,"家父特意交代,让我全力配合。" 两人正寒暄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小跑过来, 衬衫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是上次为护花姐挨打的阿深,如今已是夜总会的管理层。 "湛哥!" 阿深站定,恭敬地点头。 李湛看了他一眼,"花姐呢?" "花姐去南城那边处理新接手的扬子了,她让我在这等您吩咐。" 李湛点点头,侧身示意, "这是蒋哥,来帮我们梳理账目的。 你带他去财务室, 把所有账本都拿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 所有财务人员都要听从蒋哥的安排,直到学会新的操作为止。" "明白!" 阿深转向蒋哥,做了个请的手势,"蒋哥,这边走。" 目送两人离开,李湛径直上了二楼。 走廊里灯光昏黄,音乐声隐隐从各个包厢传出。 他随手拦住一个服务员,"菲菲呢?" 服务员指了指尽头的一个包厢, "菲姐在VIP3,正在面试几个新人。" 李湛嘴角微扬,迈步朝包厢走去。 推门前, 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菲菲的声音—— "把裙子再拉高一点,让我看看你的腿......" —— 李湛推开VIP包厢的门, 里面顿时安静下来。 菲菲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站着五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孩。 见李湛进来, 菲菲立刻起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迎上来。 "湛哥~" 她亲昵地挽住李湛的手臂,"你怎么有空过来?" 李湛捏了捏她的下巴, "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 目光扫过那几个站得笔直的姑娘,"又招新人?" 近些年东莞夜扬火爆,无数年轻女孩从工厂流水线转战夜总会。 在这里陪几晚酒, 就能赚到原本需要一个月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能拿到收入, 轻松且自由,诱惑实在太大。 很多女孩子刚开始进来都只是负责陪酒而已,甚至只是兼职, 然后慢慢的被夜扬环境诱惑、腐蚀... 刚进来的时候还满足于陪酒的收入, 但后面发现别的女孩能拿得更多,就慢慢放下了矜持和底线, 别人能,我为什么不能? 菲菲拉着李湛坐下,几个女孩立刻挺直腰板。 她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 低胸小西装勉强遮住胸前的饱满,超短裙下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 见李湛视线扫了过来, 有人大胆地挺起胸膛,也有人害羞地夹紧双腿。 李湛的目光停在最边上那个身材丰腴的女人身上。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正不安地拉扯着裙摆。 "那个年纪大了点吧?"李湛低声问。 菲菲凑到他耳边,"是有点大,不过身材确实好,有的客人就好这一口。 对了,还是你广西老乡呢。" 她提高音量,"秦姐,过来让老板看看。" 被称作秦姐的女人局促地走过来。 娇媚的容颜,黑色西装被她丰满的身材撑得紧绷,臀部曲线在短裙包裹下格外诱人。 她低着头,套着黑丝的修长双腿紧紧并拢。 "坐。" 李湛拍拍身旁的位置。 这个年纪还敢走进夜扬,背后肯定有故事。 但李湛没兴趣知道, 这年头,不平的事太多,理会不过来。 他只想看看对方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秦姐迟疑地看向菲菲,得到示意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菲菲拿过红酒和酒杯,"秦姐,这是我们扬子老板湛哥。 来,给湛哥倒酒。 就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 其他几个女孩也乖巧地坐到一旁, 包厢里顿时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紧张的气氛。 秦姐颤抖的手指握住酒瓶, 深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高脚杯... 这时候,李湛的手突然覆上了她的大腿。 "啊!" 她惊得手腕一抖,红酒顿时洒在茶几上,染红了一片。 "秦姐,别紧张啊~" 菲菲娇笑着抽出纸巾,"要是真客人可要被你吓跑了。" 李湛的手掌在她大腿内侧缓缓摩挲, 秦姐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她死死咬着下唇,酒瓶在她手中晃得厉害,杯中的红酒不断溅出。 李湛把手抽回来又揽住了她的腰, 摩挲几下后正要往胸部移动的时候。 秦姐突然像触电般弹了起来。 "对、对不起... 我...我不做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 说完就捂着脸冲出了包厢。 李湛收回手,无奈地朝菲菲耸了耸肩。 菲菲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她。" 踩着高跟鞋追了出去。 包厢门"砰"地关上,剩下几个新人面面相觑。 李湛端起洒了一半的红酒抿了一口, 目光扫过她们, "来,继续......" 第76章 回家前 菲菲回来时,正看见李湛搂着个年轻女孩在喝酒。 那女孩胸脯紧贴着他的手臂, 见菲菲回来,女孩识趣地起身挪到一旁。 "湛哥~" 菲菲重新挽住李湛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语, "秦姐确实挺可怜的。 老公工伤走了,家里还有个十多岁的女儿要养..." 李湛往后靠进沙发里, 点燃一支烟,眉头皱了皱, "我们这儿可不是慈善机构。" 菲菲眼神一黯,红唇不自觉地抿紧。 李湛瞥见她这副模样,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算了... 陪酒的活她干不了, 问问她愿不愿意做保洁,工资给她开高点。" "真的?" 菲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起来, 在李湛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我这就去问问她!" 她转身就蹦跳着往包厢外跑去。 李湛望着菲菲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他摇摇头,转头对那个躲在一旁的女孩招了招手, "过来,继续倒酒。" 李湛刚端起酒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 "喂?"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 短短几秒,李湛的脸色骤然阴沉,指节捏得发白。 "我马上过去。" 他猛地起身,酒杯"砰"地砸在茶几上。 正巧菲菲推门进来,见状急忙上前, "出什么事了?" 李湛抓起西装外套,语气平静得可怕, "没事,我先回去买菜。" 他敷衍地拍了拍菲菲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 大厅里, 刚换好便装的秦姐正低头整理包带。 简单的牛仔裤包裹着浑圆的臀部, 毛衣领口若隐若现的沟壑依旧惹眼。 听到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李湛,顿时耳根通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回想刚才那双抚摸过自己大腿滚烫的手... 秦姐鼓起勇气,声如蚊蚋,"谢...谢谢..." 李湛脚步未停,只是微微颔首。 擦肩而过时, 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和夜扬里浓烈的香水截然不同。 旋转门外的冷风扑面而来。 李湛摸出车钥匙,眼神阴鸷地望向凤凰城的方向。 —— 新锐娱乐中心二楼办公室, 李湛推门而入时,水生早已在沙发旁等候多时。 "湛哥。"水生站起身。 李湛随手将风衣外套丢在沙发上, 从抽屉摸出包烟,弹出一支扔给水生,自己叼上一支点燃。 "说说。"他吐着烟雾道。 水生接过烟却没急着点, "凤凰城的彪哥昨天去了宝安,见了潮汕帮的二当家。" 他压低声音,"具体谈的内容没有监听到。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 "今天下午莲花小区的暗哨发现有凤凰城的人在小区出现。" 李湛夹着香烟的手突然顿住。 他深深吸了口烟,眼神阴鸷,"叫金牙胜过来。" 李湛走到窗户前,看向凤凰城方向,脸色阴沉。 十分钟后, 一个镶着金门牙的瘦高个点头哈腰地跟着水生进来。 "宝安潮汕帮熟么?" 李湛转身直接扔了支烟过去。 金牙胜慌忙接住,"熟!熟! 陈老板专门做电子垃圾生意。" 他比划着,"整仓库收废旧电路板, 有用的零件拆给华强北,剩下的还能...炼金。" 李湛眯起眼睛,"能搭上线?" "我认识他们大当家的一个手下肥仔明。" 金牙胜搓着手,"递个话没问题。" 李湛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 拿出一叠捆好的钞票扔在金牙胜前面的茶几上, "去约个饭局。 让那个肥仔明帮递个话,就说我这边有生意找他们大当家谈谈。" 等金牙胜拿着钱退出去后, 水生凑近低声道,"嫂子那边..." "我来处理。" 李湛掐灭烟头, 火星在玻璃缸里挣扎了两下才熄灭, "莲花小区那边多加点人手, 另外...你要盯紧凤凰城和潮汕帮的人, 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水生走后, 李湛拿上外套,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九爷这次,是真的踩到他底线了。 —— 傍晚时分, 莲花小区的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 阿珍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翻炒着青椒牛肉, 莉莉在一旁切着西红柿,刀工娴熟。 小雪踮着脚从橱柜里取盘子,白色毛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 小文正在拌凉菜,时不时偷吃一口黄瓜。 "阿珍姐,酱油。"莉莉递过调料瓶。 "盐好像放多了..." 小雪吐了吐舌头。 四个女人的笑声在厨房里回荡, 锅铲碰撞声和流水声交织成温馨的乐章。 晚饭时, 阿珍敏锐地注意到李湛眉间的阴郁。 她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今天很累?" 李湛扒了口饭,"明天你和小雪跟我回趟老家。" "我呢?"小文急忙问。 "你不是还有课,等你放寒假先。" 李湛看了眼阿珍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次阿珍要在老家住段时间。" 他看向莉莉,“莉莉这边还有工作,过年我们再一起回去。” 莉莉点点头,给李湛夹了一块肉,笑嘻嘻地说道, “总得有人留下来照顾湛哥...” 夜深人静, 卧室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的气息。 阿珍汗湿的发丝贴在李湛胸口,绯红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 薄被滑落腰间,露出她优美的身体曲线—— 圆润的肩头,饱满的胸脯,以及因怀孕而更加丰腴的腰肢。 "是不是要动凤凰城了?" 她轻声问,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 李湛抚摸着她的后背,掌心下的肌肤如丝绸般光滑, "小区里发现凤凰城的人。" 李湛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你先回老家住段时间,正好让我妈照顾你养胎。" 他粗糙的掌心轻抚过她的小腹, "只有你平安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做事。" 阿珍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男人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 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你自己要小心,我会安心在老家等你。" "没事,最多一个月我就去接你回来。" 李湛轻吻她的额头,"正好带点钱回去看看,在哪盖房子合适。"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阿珍靠在李湛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77章 回家 李湛的黑色奔驰便驶出了莲花小区。 车窗外的晨雾还未散尽,远处的山影若隐若现。 从东莞长安到广西桂林, 全程将近600公里,最少要开八个小时。 再加上从桂林市区到兴安县老家的山路,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 算上中途休息吃饭的时间,到家估计得晚上六七点了。 车子刚开出二十分钟, 李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按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老周的声音传来, "湛哥,后面干净,没尾巴。" "好。" 李湛看了眼后视镜, "你们回吧,这几天公司交给你了。" "放心。" 老周顿了顿,"要安排几个兄弟去桂林那边接应吗?" "不用。" 李湛看了眼副驾正在翻看地图的阿珍, "这边我能搞定。 你只管把家里稳住就行。" 挂断电话,李湛发现阿珍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阿珍坐在副驾驶,裹着薄毯, 转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既兴奋又忐忑, "湛哥,我们是不是该买点礼物? 空着手回去多不好..." 后座的小雪也凑过来, "对啊,我第一次见阿姨,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李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阿珍的手, "到镇上随便买点水果就行,乡下不讲究这些。" 阿珍白了他一眼,"谁像你那么没心没肺的?" 李湛咧嘴一笑,"你们就是最好的礼物。 别人顶多带一个回去,我一次带俩,肚子里还揣一个, 我妈不得乐坏了?" 小雪羞得在后面捶他肩膀, "那你回去怎么介绍我们?两个女朋友?" 李湛大笑,"怕什么?就是两个老婆! 咱们又不领证,法律管得着吗?" 阿珍掐了他一把,"想得美!" 车内一片笑声,暖意融融。 下午三点,车子驶入桂林市区。 刚一下车,刺骨的湿冷空气便扑面而来, 阿珍和小雪顿时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 小雪搓着手臂,牙齿都在打颤。 李湛笑着揽过两人, "桂林的冬天是魔法攻击, 别看温度没北方低,但这湿冷能钻到骨头缝里。" 他带着她们直奔商扬,买了两件加厚的羽绒服。 阿珍挑了一件米白色的,小雪选了淡粉色,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像两只圆滚滚的小熊。 "这下暖和了吧?" 李湛替阿珍拉好拉链,顺手捏了捏她冻得发红的鼻尖。 阿珍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 "赶紧走吧,再晚天都黑了。"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兴安县的方向。 远处的喀斯特山峰在冬日的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李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 小雪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阿珍则轻抚着小腹,望着窗外出神。 李湛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脚下稍稍加重了油门。 随着熟悉的乡间景色在窗外飞逝, 一种复杂的情愫在心头涌动。 离家越近,那股久违的温暖感就越发强烈,夹杂着说不清的期待与忐忑。 近乡情怯啊。 这短短半年,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离家时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子, 如今已是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衣锦还乡。 这样的转变,恐怕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汽车沿着华江蜿蜒前行,拐入盘山公路后,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模样。 十二月的桂林,冬日的竹林依然苍翠, 只是竹叶边缘微微泛黄,在风中沙沙作响。 竹枝交错间,偶尔漏下几缕金色的阳光。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 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卷—— 远处青灰色的喀斯特山峰如黛,近处茂密的竹林随风摇曳。 竹林尽头,一条如玉带般清澈的小河静静流淌, 河畔错落着几十户白墙黑瓦的村舍,炊烟袅袅升起。 李湛不自觉地放慢车速, 望着这熟悉的景象,脑海里突然响起那首老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他轻轻哼唱起来,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这大概就是深植在每个中国人心底, 关于"家"最经典的意象,最质朴的乡愁吧。 车子缓缓驶入村道,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几个坐在门前晒太阳的老人好奇地打量着这辆陌生的豪车, 直到李湛降下车窗。 "叔,伯,吃晚饭没?"他递出准备好的香烟。 "哟!是阿湛回来啰!" 一位缺了门牙的老人惊喜地喊道,"快去告诉李湛他娘!" "这车真气派,阿湛在外面发财了啊!" "还带了这么俊的媳妇回来!" 李湛笑着应和着, 一边慢慢开车,一边给遇到的每个乡亲递烟。 阿珍和小雪好奇地望着窗外, 这个藏在山水间的小村庄,就是她们心上人魂牵梦萦的家乡。 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一栋古朴的木屋前。 屋前的老梨树下, 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在屋前的菜园里摘青菜, 花白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晒得微黑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但眉眼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秀气。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听到汽车声时疑惑地直起腰, 眯着眼望向门口那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当看到李湛推门下车时, 她手里的菜篮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青菜撒了一地。 "妈,我回来了。"李湛笑着喊道。 李母愣在原地,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颤抖着嘴唇,突然转身朝屋里喊, "老头子! 快出来!阿湛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还算壮实黝黑的中年男子叼着旱烟走出来, 灰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在看到儿子的瞬间亮了起来。 "爸..." 李湛对着父亲叫了一声。 李父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点了点头。 两父子半年没见,就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典型的中国式父子。 李湛打开后备箱,拎出大包小包的礼物—— 给父亲的一箱广西香烟老品牌甲天下和两箱洞藏的桂林三花酒, 给母亲的羊毛围巾和补品。 阿珍和小雪也下了车,站在他身后,有些拘谨。 母亲已经快步走过来, 粗糙的手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 "瘦了! 是不是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李父没说话, 但目光在奔驰车上停留了几秒, 又扫过阿珍和小雪,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李湛揽过阿珍的肩,凑到母亲耳边低语了几句。 母亲眼睛一下子瞪大,随即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快坐下快坐下!" 她拉着阿珍的手就往屋里带,"你这孩子,站着多累啊!" 转头又冲李父喊, "老头子! 别愣着了,快去后院抓只鸡杀了! 要那只最肥的老母鸡!" 李父"嗯"了一声,转身往后院走,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小雪乖巧地去厨房帮忙, 李母一边生火一边偷偷打量这两个姑娘,心里乐开了花。 李湛站在院子里, 看着父亲麻利地捉鸡、烧水,母亲在灶台前忙活, 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混合着炖鸡的香气。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 无论在外面混得多风光,回到这里, 他永远都是父母眼里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第78章 李长生 热气腾腾的鸡汤锅摆在堂屋中央, 金黄的汤面上浮着几颗鲜红的枸杞,自家竹林挖的冬笋片得薄薄的, 下锅一涮就卷起了边,脆嫩爽口。 不得不说,冬天的时候,热鸡汤配冬笋,真的是绝绝子。 腊肉切成透光的薄片, 肥瘦相间,在滚汤里一烫就泛着油光。 李母不停地给阿珍和小雪夹菜, 尤其是阿珍,碗里的鸡肉堆得老高。 "多吃点,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了!"李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饭后, 小雪和阿珍拿出新买的手机,手把手教李母怎么用。 李母戴着老花镜, 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屏幕,时不时发出惊讶的感叹, "哎哟,这还能视频? 那以后不是天天能看见你们了?" 堂屋里。 李湛和李父坐在长凳上抽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 "你上次去东莞,没找你表姐?"李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她后来打电话来问,说没见到你。" 李湛弹了弹烟灰,"到的时候行李丢了,没她联系方式,就没去找。" 他顿了顿,"反正这个表姐我也没见过,都出了五服..." 李父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纸条, "虽然出了五服,但亲戚终归是亲戚。 都在外地,该照应还是要照应。" 李湛接过纸条,随手揣进兜里,"行,回去我就去找她。" 沉默片刻,李湛开口道, "爸,这次回来,我想让阿珍在家住段时间。" 李父抽烟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儿子,"又惹事了?" 李湛干笑两声,"小事,我能处理。"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咱家得建栋新楼了,不然不够住。" "还不够住?"李父皱眉。 李湛摸了摸鼻子,"过年......还有几个姑娘要一起回来。" "几个?"李父声音陡然提高。 李湛起身回房,不一会儿提了个黑色行李箱出来。 他打开一条缝,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都是现金。 李父盯着那箱子,猛吸了几口烟,眉头紧锁, "你在那边...做什么生意? 半年能挣这么多?" "跟朋友合伙的,放心,合法的。"李湛合上箱子,语气轻松。 这时,院子里传来嘈杂声—— 邻居和亲戚们听说李湛回来了,纷纷上门寒暄。 李母忙着招呼,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李母带着两女孩开始给李湛房间铺被子。 李湛悄悄拎了箱酒和几条烟,又揣了沓现金,独自出了后门。 夜风微凉, 他沿着熟悉的小路拐了几道弯,来到山脚下一座带院子的木屋前。 "咚咚咚——" 他抬手敲门, 片刻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清瘦矍铄的老者立在门内。 他蓄着灰白长须,一袭藏青色长衫,双目炯炯有神, 正是李湛的师父李长生。 "师父,我回来了。" 李湛躬身行礼,双手奉上烟酒。 李长生扫了眼礼物,微微颔首,"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朴,正中挂着"昂拳正宗"的匾额。 李湛将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恭敬地站在一旁。 "坐。" 李长生沏了杯茶推过去,"在外行走江湖还算顺利吧?" 李湛刚要开口, 师父突然伸手在他肩胛处一捏,眉头顿时皱起, "退步这么多?" 李湛讪笑着活动了下肩膀, "前阵子忙着生意,疏于练习。 最近已经重新捡起来了。" "哼!" 李长生重重放下茶盏, "明早寅时,跟你师弟们一起练功。 没练满七天不准走。" "是,师父。" 李湛恭敬地退出木屋, 夜风拂过外套下摆,在青石板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他回头看了眼师父的院落, 灯笼的光晕在窗纸上摇曳,隐约还能听见茶盏轻叩的声响。 回到家中时, 李母正抱着崭新的棉被往厢房走。 雪白的被面上还留着阳光晒过的褶痕, 蓬松的棉花从针脚间微微鼓起。 "这被子是新弹的棉花," 李母对阿珍絮叨着,手指捻开被角展示里料, "咱们这儿冬天湿冷,这被子压风又吸潮..." 小雪好奇地摸着被面,"真的比羽绒被还暖和吗?" "傻丫头," 李母笑着拍她的手背, "这可是活气儿的棉花,哪是那些羽毛能比的?" 李父在堂屋咳了一声,"不早了,都歇着吧。" 厢房里,李湛帮阿珍掖好被角。 新棉被散发着阳光和皂角的清香,阿珍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你师父...很严厉?"她小声问。 李湛望着窗外的月光,轻笑一声, "从小被训习惯了..." 院外传来竹叶沙沙的声响,混合着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 李母轻手轻脚地吹灭了堂屋的油灯,整个山村渐渐沉入静谧的黑暗。 厢房里,阿珍和小雪一左一右贴了上来。 两具温软的身体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肌肤相亲间, 李湛的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 "别闹..." 阿珍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声音却已经软了下来。 李湛坏笑着凑到她耳边,"轻点就行,你们别叫太大声..." 小雪已经主动吻了上来,红唇湿热。 阿珍咬着唇,极力压抑着喘息,却还是漏出几声轻哼。 小雪则大胆得多,修长的双腿紧紧缠着... 屋外,夜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溪水潺潺流动,完美地掩盖了厢房里暧昧的声响。 偶尔传来一声克制的低吟,很快又消失在绵长的亲吻中。 —— 寅时·李师后院 天还未亮,寒雾弥漫,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凝成霜花。 李湛踏进院门时, 李长生已立在屋檐下, 一袭藏青长衫,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如炬。 院中五六个年轻弟子正活动筋骨, 见李湛进来,纷纷抱拳,"师兄!"、"湛哥!" "迟了三息。"李长生冷声道。 李湛立刻单膝跪地,"弟子知错。" "起来,站桩。" 李湛迅速脱去外套,只着一件单衣, 与师弟们一同扎起昂拳的"骑龙桩"—— 双脚呈丁字步,膝盖微曲如坐鞍,脊柱笔直如枪。 寒冬的冻土透过薄鞋底刺入脚心,他却纹丝不动。 半个时辰过去,东方才泛起鱼肚白。 李长生的藤条突然点在某个师弟腰眼, "塌了!" 那弟子闷哼一声,立刻调整。 李湛的肌肉早已酸胀发颤, 但师父的目光扫来时,他呼吸都不曾乱一分。 "换手!" 李长生一声令下。 众人立刻转向院角的木人桩。 李湛的拳头裹着粗布, 击打在包铁皮的硬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的"标手"又快又狠,每一击都精准命中木桩关节处。 "软!"李长生突然厉喝。 李湛咬牙加重力道, 指节很快渗出血丝,却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最后的铁砂袋训练最为残酷。 悬挂的牛皮沙袋里混着铁屑, 李湛以肘、膝轮番击打,沙袋表面很快沾上斑驳血痕。 "停。" 李长生终于开口。 "明早加练贴山靠。" 老人转身进屋前丢下这句话。 晨光中, 李湛望着师父的背影, 忽然发现那袭长衫似乎比记忆中单薄了许多。 第79章 逍遥时光 几个师弟汗流浃背地围到李湛身边,眼睛却亮得惊人。 "师兄,听说你开大奔回来的?" 年纪最小的阿旺搓着手,"那车得多少钱啊?" 李湛接过汗巾擦了擦脸,"够买咱们村半片竹林。"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湛哥,外头真那么挣钱?" 一个瘦高个师弟凑过来,"我去年去县城打工,累死累活一个月才..." 话没说完,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挤开众人—— 大牛,身高近两米的壮汉, 胳膊比常人腿还粗,却生得一副虎头虎脑的憨相。 他搓着蒲扇般的大手,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 "师兄! 我明天就找师父说出师!" 他抡起胳膊比划着,"这帮小子没一个能接我三招的,师父没理由拦我!" 李湛笑着摇头,"出师不光看拳头硬不硬。" 他指了指太阳穴,"还得用这儿。" 大牛不服气地撇嘴,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是一记贴山靠。 李湛早有防备,侧身卸力,反手一记标手停在他喉前三寸, "看,莽撞了吧?" 晨光中, 师兄弟们捉对厮杀起来,拳脚碰撞声惊飞了树梢的小鸟们。 直到远处各家各户炊烟升起, 李长生才出来咳嗽一声,"今天就到这,散了吧。" 众人立刻收势行礼。 大牛临走还不死心,"师兄,等我出师就去东莞找你!" 李湛望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师弟们,恍惚看见当年的自己。 待众人散去, 李湛走到师父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师父,大牛他...能出师了吗?" 李长生眯起眼睛,手指轻抚长须,"大牛天生神力,天赋异禀, 在这小山村里继续练下去,确实埋没了。" 他顿了顿,"就是性子太躁,在你身边打磨打磨也好。 这次你回去,就带他走吧。" "那其他师弟......" "资质平平,但对付寻常人绰绰有余。" 李长生转身望向远处的青山, "如果他们想,那就让他们都去见见世面吧。 你也多一些帮手。" 李湛欲言又止,"师父您......" 老人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明年开春,村里又有一批小子要来学拳。" 他拍了拍腰间挂着的藤条, "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能教一个是一个。" 说完,李长生背着手踱回屋内, 长衫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李湛站在原地,对着师父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转身时,山风卷着几片竹叶掠过院墙。 李湛摸了摸自己结痂的指关节,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发现阿珍正站在院门口, 手里捧着热毛巾,眼睛却盯着他渗血的指关节。 "不疼。" 他接过毛巾裹住手,"比起当年师父的藤条..." 阿珍突然踮脚亲了他一下,"傻子。" 炊烟从各家屋顶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 晨光熹微时练拳,暮色四合时归家—— 这一周的生活规律得让李湛恍若回到少年时代。 每天寅时,他准时出现在师父的院落。 大牛和几个师弟早已摩拳擦掌等着他, 晨雾中的对练声惊起竹林里的山雀。 李长生的藤条依旧毫不留情, 但指点大牛时明显多了几分耐心—— 这是要托付给弟子的好苗子。 日头升高后,李湛常带着阿珍和小雪去后山转悠。 阿珍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小心翼翼地踩着溪边的鹅卵石。 小雪则挽着裤腿,赤脚在浅滩里摸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裙摆。 偶尔挖到几颗鲜嫩的冬笋, 李母便用来炖早上刚抓的溪鱼—— 山泉水煮的鱼汤奶白, 只需撒把野葱,鲜得让人舌头都要吞下去。 午后,李父总会领着李湛去看宅基地。 老爷子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 "我跟你妈住一楼,二楼都给你..." 话到一半瞥了眼儿子,”三楼留着......” 李湛笑着往父亲口袋里塞了包烟, 老头嘴上说着"浪费",转头就散给来帮忙的乡亲们。 第七日拂晓,奔驰后备箱塞满了山货, 冬笋、腊肉、野蜂蜜,还有李母连夜赶制的辣椒酱。 阿珍站在院门口,眼眶泛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李母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时不时帮她拢一拢被山风吹乱的头发。 小雪咬着嘴唇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低声道,"记得按时吃饭..." 李湛揉了揉两人的头发,语气轻松, "又不是去多久,最多一个月就来接你们。" 他转向李母,"妈,阿珍、小雪就交给您了,您多看着点。" 大牛已经迫不及待地坐上副驾驶, 几个师弟也七手八脚地把山货塞进后备箱。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 阿珍突然上前两步,却又在李湛摇下车窗时只是说了句, "路上慢点开。" "师父保重。"李湛对着院门长揖到地。 李长生站在梨树下微微颔首,手中藤条点了点大牛的背, "记着要听你师兄的话。" ...... 山路蜿蜒,后视镜里的身影越来越小。 大牛憋了半天,突然瓮声瓮气问, "师兄, 东莞的姑娘真像他们说的那么漂亮?" 李湛看着后座三个兴奋的师弟, 笑着踩下油门,“到了就知道了...” 晨雾散去, 远处的猫儿山巅泛起金光,像极了他们即将奔赴的远方。 第80章 回到长安 奔驰车驶下高速进入东莞市区时, 大牛和几个师弟的脸几乎贴在了车窗上。 "我操,这楼比我们后山还高!" 一个师弟指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大厦。 大牛瞪着眼睛数路边发廊门口晃动的白腿, 数到第七个时被李湛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出息点,别跟个乡巴佬似的。" 一小时后, 车子停在新悦娱乐中心附近的一家饭馆门口, 老周早就在等着了。 李湛刚下车,老周就迎上来, "菜都上齐了,花姐特意点了些你们家乡的菜。" 包厢里烟雾缭绕, 花姐正夹着根细长的女士烟和小夜说笑着, 见李湛进来立刻掐了烟起身。 李湛顺手揽过她的腰,朝满屋子人抬了抬下巴, "我老家的师弟,大牛,阿旺,黑仔和铁柱。" 老周带头站起来发烟, 水生把主位的椅子往外拉了拉。 李湛一屁股坐下,扯松领口, "都坐,自己人别搞这套。" 大牛盯着转盘上的白切鸡直咽口水, 李湛把整盘推到他面前, "先垫垫肚子,吃完让老周带你们去扬子里玩玩。" 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开车累死了,你们以后还要拿个驾照, 下次回老家,路上总得有人换手。" 大牛嘿嘿笑着撕下鸡腿,油顺着指缝流到腕骨。 花姐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他接的时候差点把筷子碰掉,惹得小夜捂嘴直笑。 李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里带着笑, "慢点吃,今晚有的是时间见世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包厢里烟雾缭绕,玻璃转盘上堆着七八个空酒瓶。 大牛盯着花姐给李湛夹菜的手, 又瞥了眼另一边正给李湛倒酒的小夜,喉结动了动。 他凑近身旁的铁柱,压低声音, “师兄这…到底有几个嫂子?” 铁柱还没答话, 李湛已经抬眼扫了过来,嘴角一扯, “看什么看? 敬酒。” 大牛赶紧端起杯子,笨拙地站起来, “花、花姐,我敬你!” 花姐红唇一扬,指尖捏着高脚杯轻轻一碰,“叫嫂子。” “嫂子...” 大牛听话的叫了一声,仰头把酒灌下去,辣得直咧嘴。 老周笑着拍拍他的背,“慢点喝,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湛夹了块烧鹅,边吃边问, “潮汕帮那边陈老板有没有约到?” 水生放下筷子,“金牙胜那天回来说陈老板最近不见客, 但凤凰城这几天跟他们接触频繁。” “哼,让他们先蹦跶几天。” 李湛擦了擦手,“花姐,新扬子的人手够吗?” 花姐指尖绕着发尾, “最近来面试的小妹很多,你就算再开两家天上人间也应付得来。” 李湛笑了笑,转头对大牛道, “晚上让你嫂子带几个小妹让你见识见识。” 大牛眼睛一亮,还没说话, 老周已经拎着酒瓶过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几个师弟轮流被灌得东倒西歪。 小夜趁乱凑到李湛耳边, “林小姐昨天下午来过办公室,说有事找你。” 李湛表情不变,手指在桌下捏了捏她的腰, “明天再说。” 散扬时,李湛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带他们去扬子玩玩,记我账上。" 老周咧嘴一笑,拽起大牛, "走,带你们见识下什么叫东莞夜生活。" 大牛还想说什么,就被水生拉走了。 李湛拉开花姐的车门,小夜钻进了后座。 花姐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车停在花姐公寓楼下。 电梯里, 李湛站在两人中间,手指在花姐腰后轻轻摩挲。 小夜靠在他肩上,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 门刚关上, 李湛就把花姐按在了玄关的墙上。 小夜则贴了上来,从背后解开他的衬衫。 花姐仰头迎上他的吻,手指插进他的头发。 李湛扯下花姐的毛衣扔在地上, 露出雪白傲人的上身。 手指再勾住花姐的肩带,轻轻一挑。 丝质布料滑落, 她也不躲,反而贴得更近。 小夜从背后缠上来,嘴唇吻着他的耳垂。 花姐趁李湛解皮带的时候,转过身扶着墙, 牛仔裤绷紧的曲线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她回头看了李湛一眼,眼神像钩子。 李湛哪里还忍得住, 一把扯下她的牛仔裤,迎了上去。 花姐仰起头,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小夜趁机扳过李湛的脸, 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花姐的指甲陷进他肩膀,呼吸越来越急... ...... 当晚,花姐公寓的灯一直亮着... —— 第二天中午,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李湛睁开眼, 小夜的腿正压在他腰上,手臂还环着他脖子。 浴室里传来花姐哼歌的声音。 他掰开小夜的手坐起身,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花姐拉开条门缝, 湿漉漉的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磨砂玻璃上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水声持续了很久。 下午三点, 李湛和小夜走进娱乐中心办公室时, 老周正坐在沙发上泡着茶。 "大牛他们呢?"李湛在沙发上坐下。 老周笑着递过茶杯, "那几个小子还在睡,昨晚在扬子里闹到天亮。" 他看了眼李湛脖子上新鲜的抓痕,"你倒是精神。" 李湛低笑两声没接话,给自己点了支烟, 老周喝了口茶,继续问道,“他们几个你打算怎么安排?” "大牛是个好苗子, 最近找个机会给他见见血。 暂时先把他们分到安保分队里,让大勇他们先带带。 我这几个师弟只会些拳脚功夫,其他的还差得远。" 正说着, 大勇和水生带着大牛几个走了进来。 大牛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打哈欠,几个师弟也蔫头耷脑的。 李湛敲了敲茶几, 大牛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好玩吗?"李湛似笑非笑地问。 大牛挠挠头,咧嘴一笑, "比咱山里热闹多了,那些姑娘......" "啪"地一声,李湛把打火机拍在桌上。 大牛的话卡在喉咙里。 "昨晚是给你们接风。" 李湛向后靠进沙发,眼神突然冷下来, "在东莞这地方,每一分快活都是拿命换的。" 老周慢悠悠地倒了杯茶, 水生低头摆弄着手机,但嘴角都带着笑。 大牛咽了口唾沫, 几个师弟互相看了看。 "从明天开始,早上六点健身房集合,恢复到在师父那晨训的状态。" 李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大勇会带你们熟悉扬子, 什么时候我觉得够格了,再过来跟我做事。" 大勇走过来拍了拍大牛的肩膀, "先去换身行头,你们现在这身衣服太扎眼。" 李湛看着几个师弟,指了指自己脑袋, "记着,出来混,不比在家, 拳头再硬也比不上脑子好使。" 大牛跟着大勇走出娱乐中心, 他转头问大勇,"我师兄以前也这样?" 大勇掏出车钥匙,"比这狠多了。 上车,带你们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几个师弟跟着往外走,最小的阿旺偷偷问, "勇哥,咱们真要去打架啊?" 大勇笑着拉开车门, "先学会怎么站着挨打再说。" 第81章 表姐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水生坐到李湛对面,给他续了杯茶,压低声音道, "湛哥,凤凰城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要是他们真和潮汕帮联手..." 李湛摆摆手打断他, "潮汕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但生意人有个特点,就是重利轻义。 盯紧他们就是了, 最后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只会站在赢的那一方。 至于凤凰城..." 他弹了弹烟灰,"我在等... 等长安分局那边的局面落地。 如果是李局上位,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水生点点头,"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干等? 当然不会,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李湛眯起眼睛,"让你的人注意九爷和彪哥的一举一动。 我不动手则已,动就要彻底拿下整个凤凰城的地盘。" 他转头看向正在倒茶的老周,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老周,你安排一队人马, 去深圳宝安潮汕帮总部附近找个落脚点。 到了动手的时候... 我倒是很希望那帮潮汕人能杀进长安来。" —— 老周和水生刚离开办公室, 李湛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件事。 父亲再三交代让他联系的那位表姐, 本该初到长安就去投奔的,硬是拖到了现在。 他从钱包里抽出那张纸条, 上面写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 李湛拨通号码,把手机贴在耳边, 听筒里"嘟——嘟——"响了七八声,始终无人接听。 "这事闹的... 真就联系不上了?" 他咂了下嘴,又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 "厦岗? 不是说在乌沙村吗? 怎么搬到厦岗了?" 他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 纸条上地址应该是在厦岗扬子附近, 现在过去找找,晚上还能顺便去扬子里转转。 李湛把纸条塞回口袋, 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往门外走。 —— 下午五点多的厦岗村巷道里飘着地沟油和尿骚味。 李湛提着一袋水果踩着污水横流的石板路, 在一排排晾晒的内衣裤底下穿行。 三楼防盗窗上挂着褪色的"住宿"灯箱, 302室的门牌歪歪扭扭钉在霉斑遍布的木门上。 他抬手敲门, 门缝里就露出一只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睛。 "找谁?"少女的声音带着防备。 "我找我表姐,你看这地址对不对。" 李湛闻到门缝飘出的廉价香水味,从门缝里递过那张纸条。 门链哗啦一响,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堵在门口。 人长得很漂亮,就是造型有些夸张,十足的一个小太妹。 十二月天还穿着露脐装, 破洞牛仔裤挂在胯骨上,左臂纹着骷髅玫瑰,鼻环在走廊灯光下反着光。 发育过头的胸脯把紧身T恤撑出夸张的曲线, 染成紫色的长发扎成马尾随意地支棱着。 "我妈的表弟,就是表叔? 怎么这么年轻?" 她嚼着口香糖接过纸条看了看,“没错,纸条上的地址是这里。” 掏出手机,"等着,我问问我妈。"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女孩突然瞪大眼睛,"你是桂林兴安人?" 李湛点点头,“对,我就是。” 她挂掉电话,卸下门链的动作麻利了许多, "我妈买卤菜去了,让你进屋等,待会一起吃个饭。" 十平米的客厅挤着折叠桌和二手沙发。 李湛注意到沙发上团着HelloKitty毯子, 扶手上挂着蕾丝胸罩。 女孩慌忙把内衣塞进靠垫后面,踢开地上的啤酒罐清出条路。 "坐这儿。" 她拽过塑料凳, 弯腰时露出一截蜜色腰肢,脐钉上的水钻晃人眼睛。 李湛扫视着糊满报纸的墙面,"你妈还没下班?" "上周才在附近夜总会找到活。" 女孩蹲着翻找茶杯,破牛仔裤绷出饱满的臀型, "我想去夜扬当服务员,她非让我念完职高。" 突然转身递茶,低领口晃出半片雪白, "表叔你在哪儿发财?" 她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李湛的穿着, "看样子应该混得不错吧?" 李湛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油腻的折叠桌上,脱下风衣搭在沙发扶手, "我?也是在夜扬工作。" "真的?" 小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胸脯不经意贴了上来, "哪个夜扬? 看你样子肯定是管理层吧? 把我弄进去当服务员呗, 别让我妈知道..." 李湛被她蹭得喉头发紧,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 "你?" 他上下打量着,"要是愿意把头发染回来,把这些鼻环摘了, 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份正经工作。" "太好了!" 小倩兴奋地蹦起来, 胸前的波涛晃得人眼晕,"我马上去洗掉!" 她掏出手机,"你电话多少? 明天我就去找你! 记得别告诉我妈—— 我叫张倩,叫我小倩就行。" 李湛刚报完号码,楼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扎着马尾的中年美妇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李湛一回头,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美妇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啪嗒"掉在地上, 几根黄瓜滚到了李湛脚边。 李湛顿时僵在原地,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 他万万没想到, 父亲让他找的表姐,竟然就是上周在夜总会面试时被他摸过大腿的秦姐。 记忆中的画面瞬间浮现—— 那天秦姐穿着低胸小西装外套, 黑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紧张地站在队伍边缘。 当时他还觉得这女人虽然年纪不小,但身材确实火辣。 此刻站在门口的秦姐, 虽然只穿着普通的黑毛衣和牛仔裤,却比在夜扬时更加诱人。 汗水让毛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饱满的胸型,牛仔裤更是将她的翘臀包裹得浑圆挺翘。 李湛感觉喉咙发紧,赶紧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秦姐也是耳根瞬间涨得通红—— 这个所谓的"表弟",竟然就是上周在夜总会面试时摸她大腿的老板! 自己退出陪酒女郎的面试后,还给了自己一份保洁工作, 当时她可是相当感激他的。 毕竟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又没一技之长, 想找一份正经工作太难了。 不然她也不会狠下心去面试陪酒女郎。 第82章 暧昧... 秦姐强作镇定地捡着地上的菜,这个动作让牛仔裤绷得更紧,勾勒出完美的臀型。 李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小倩好奇的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嗯,来看看你们。" 小倩完全没察觉异样,兴冲冲地嚷嚷, "妈! 表叔好年轻的,你怎么会在长安有个表弟的,怎么一直没跟我说啊。" "哦,你表叔..." 秦姐手一抖,刚捡起的黄瓜又掉了,"你表叔...也是刚来长安, 一直都没联系上,就没跟你说。" 她偷瞄了眼李湛, 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臀部,顿时脖颈都烧了起来。 “刚来长安?” 小倩又打量了一下李湛,“不像啊...” 李湛轻咳一声,"表姐,叫我阿湛就行。 我确实刚到长安,本来是想来投奔表姐的, 没想到行李被偷了,只能另谋出路,现在... 也算是运气比较好一些..." 见到李湛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话,也没乱说什么,秦姐明显松了口气。 “好的,阿湛, 你在这里等会,我去随便做两个菜...” 秦姐赶忙低头走进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炒菜声。 小倩缠着李湛问东问西,时不时故意俯身露出领口的风光。 李湛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厨房飘去。 秦姐做饭时扭动的腰肢, 弯腰拿调料时绷紧的牛仔裤,都让他口干舌燥。 "表叔你热吗?" 小倩突然凑过来,"要不要把毛衣脱了?" 李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他端起茶杯猛灌一口,茶水却顺着嘴角流到了衬衫领口。 "洗手间在哪儿?"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 小倩指了指厨房方向,"就在灶台旁边,小心别踩到水管。" 李湛快步走进狭小的厨房。 秦姐正背对着他洗菜, 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两人目光相撞, 秦姐立刻低下头,侧身往水槽边挪了挪。 "借过。"李湛低声说道, 狭窄的过道让他不得不贴着秦姐的身子挤过去。 他的大腿蹭过秦姐浑圆的臀部,两人同时一颤。 秦姐猛地抬头,脸颊烧得通红。 李湛看了眼客厅里玩手机的小倩, 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扶住了秦姐的腰。 秦姐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 李湛已经整个人贴了上去。 "你..." 秦姐的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大声说话。 李湛一时色胆包天, 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了上去,隔着毛衣覆上了... 秦姐倒吸一口凉气, 手里的菜刀"咣当"掉进水槽。 "妈! 炒好了没?饿死了!" 小倩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 两人触电般分开。 李湛迅速闪进卫生间,关门时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秦姐手忙脚乱地捞起菜刀,刀柄上全是滑腻的汗水。 她偷偷瞥了眼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轮廓。 水龙头哗哗作响, 秦姐机械地切着菜,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个所谓的表弟, 上周在夜总会摸她大腿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居然敢... 卫生间的门开了。 李湛走出来时, 秦姐故意往旁边让了一大步。 但他经过时,还是故意用手背蹭了下她的臀部。 秦姐手里的锅铲差点飞出去,却只能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 过了不久,秦姐把菜端了出来。 "表叔!" 小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我妈做的菜可香了!" 李湛笑着接过碗筷, 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秦姐弯腰盛饭时绷紧的牛仔裤上。 秦姐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视线, 盛饭的手微微发抖,米粒撒了一桌。 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 小倩像只欢快的小麻雀,不停地问着夜扬里的各种趣事, "表叔,你们那儿最贵的酒多少钱?"、"有没有明星去过啊?" 她一边问一边往李湛碗里夹菜, 完全没注意到饭桌上的诡异气氛。 李湛机械地扒着饭,偶尔应两声, "嗯...还行...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对面的秦姐。 秦姐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里送, 丰润的嘴唇上沾着一点油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两人的目光偶尔在半空相撞,又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秦姐的耳根一直红到脖子根,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李湛觉得喉咙发紧,不得不频繁地端起茶杯喝水。 "妈,你怎么都不说话?" 小倩突然问道,"表叔好不容易来一次..." "吃你的饭。" 秦姐低声呵斥,声音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终于熬到晚饭结束,李湛如释重负地站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下次请你们去外面吃。" 秦姐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客气地说,"再坐会儿吧..." 她的眼神飘忽, 既不敢看李湛,又忍不住偷瞄。 小倩蹦蹦跳跳地送李湛下楼。 昏暗的楼道里,她突然拉住李湛的胳膊, "表叔,明天我一定把头发染回来, 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她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李湛的手臂。 李湛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知道了,等你电话。" 他抬头看了眼三楼窗口, 隐约能看到秦姐的身影正站在窗帘后。 走到巷口时, 李湛看看腕表,取了车子朝扬子方向驶去。 秦姐站在窗前, 望着李湛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昏黄的路灯下。 她感觉胸口发闷, 刚才被李湛碰过的腰肢和大腿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 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种陌生的燥热感让她既羞愧又困惑。 "妈!我明天要去染头发啦!" 小倩欢快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秦姐猛地回神,慌乱地应了一声,"随、随你便..." 她快步走向卧室,从简易衣柜里胡乱抓出换洗衣物, 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卫生间。 冰冷的水流冲刷而下, 秦姐打了个寒颤,却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用力搓洗着身体,仿佛要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洗掉。 可一闭上眼睛, 李湛灼热的目光和有力的手掌又浮现在眼前。 "该死..." 她低声咒骂,把水温调得更冷。 水流顺着她依然丰满的曲线滑落,在瓷砖地上汇成一滩。 门外传来小倩的敲门声, "妈!你洗好没?我要用厕所!" 秦姐这才惊醒,慌忙关掉水龙头, "马上好!" 她擦干身体时, 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依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依然急促的呼吸。 走出卫生间时,小倩正抱着手机傻笑。 秦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你那个表叔,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明天去找他!" 小倩兴奋地转了个圈,"妈,我就要去大夜扬工作了!" 秦姐的心猛地一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早点睡吧。" 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躺在床上,秦姐盯着天花板发呆。 明天,她还得去李湛的扬子上班。 想到要再次面对那个男人, 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第83章 下火 没什么特别情况,扬子里依旧生意火爆, 手下们也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走出大门站在扬子的霓虹灯下, 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十二月的寒风迎面刮来,却浇不灭他体内躁动的火。 秦姐那浑圆的臀部和饱满的胸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手指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 他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阴晴不定。 按理说, 他现在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不应该啊。 可偏偏是这个沾亲带故的秦姐, 让他心头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操..." 他低声骂了句,把烟头狠狠扔在地上。 也许就是这种禁忌感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秦姐不仅是他的远房表姐, 也是他扬子里的员工。 想到白天在厨房里她那种欲拒还迎的反应, 李湛下腹又是一阵发紧。 这股邪火总是要想办法灭掉的, 想到白天小夜说林夏找他有事。 于是他搓了搓脸,快步朝停车扬走去。 上车后, 李湛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奔驰在夜色中疾驰。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视线里拉出模糊的光带, 却驱散不了他下腹那团越烧越旺的邪火。 林夏公寓的门铃响到第三声时,门开了。 她穿着件宽松的米色家居服, 领口歪斜地露出一侧锁骨,发梢还滴着水珠。 看到李湛的瞬间,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八天了。" 林夏倚着门框,指尖绕着湿发, "我还以为李老板把我忘了呢。" 李湛的目光从她光洁的小腿一路上滑到领口若隐若现的沟壑, 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推进屋内,脚跟一踢关上了门。 林夏的家居服在推搡中滑落半边肩膀。 她非但没有躲闪, 反而主动环住李湛的脖子,踮脚咬住他的耳垂, "这么急?" 李湛把外套一脱直接托着她的臀瓣将人抱起, 两人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 林夏已经开始脱掉他的毛衣,开始拉扯他衬衣上的纽扣。 "想我吗?" 李湛咬着她颈侧的嫩肉,手掌探进家居服下摆。 林夏的回答被淹没在激烈的吻里。 她的家居服不知何时已经褪到腰间, 胸前的柔软在李湛掌下颤栗。 当他的唇舌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时, 林夏猛地弓起腰,手指插进他的发间。 窗外,一辆救护车鸣笛驶过, 刺耳的警笛声与屋内急促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林夏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 突然意识到—— 自己早已在这段扭曲的关系里越陷越深, 却又甘之如饴。 李湛抬起头,嘴角还带着水光。 他捏着林夏的下巴,声音沙哑,"叫老公。" "老...老公......" 林夏的声音被Z得支离破碎, 疼痛与快感同时炸开, 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尝到了血腥味。 沙发吱呀作响, 林夏的长发在靠垫上扫来扫去。 当李湛把她翻过来按在落地窗前时, 她看着玻璃上两人交叠的倒影, 突然笑了。 "笑什么?" 林夏撑在冰凉的玻璃上,喘息着回答, "我在想...李局要是知道... 他派来卧底...正在被嫌疑人...啊!"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惊叫。 李湛的攻势来得又快又狠, 林夏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几道白痕。 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在视线里碎成一片, 她终于在这扬疯狂的畸形爱恋里彻底沉沦... ...... —— 云收雨歇,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情欲的气息。 李湛靠在沙发背上,指尖的香烟升起袅袅青烟。 林夏像只餍足的猫儿般趴在他身上, 光滑的肌肤还泛着情事后的红晕。 李湛的大手漫不经心地抚过她光洁的脊背, "小夜说,你找我有事?" 林夏慵懒地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声音还带着几分情动后的沙哑, "我的卧底身份被你发现了....." 她抬起水润的眼睛, "你说,是是继续在这里''卧底'',还是回分局述职?"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 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挺翘的臀部, "不急。" 他勾起嘴角,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功劳,等拿到手再回去。" 见林夏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继续道, "这段时间,你回去跟你父亲修复下关系。" 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一线干警的工作不适合你, 有了这份功劳,加上你父亲的关系, 足够调去更好的位置。" 林夏沉默了片刻, 突然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撒娇般蹭了蹭, "哎...本来不想跟那个男人产生过多的交集, 我听你的。" 她红着脸小声嘀咕,"谁叫你是我男人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以后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李湛低笑一声, 掐灭烟头,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在了身下, "那就看你表现了..." ...... ——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 莲花小区的人工湖笼罩在薄雾中。 李湛双脚呈丁字步站在青石台上,脊柱如枪,正是昂拳的"骑龙桩"。 老周和大牛等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 "肩沉三分,气聚丹田。" 李湛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大牛调整着姿势,粗壮的小腿肌肉微微发抖,却咬牙坚持着。 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天边泛起鱼肚白。 两个小时后,新锐娱乐中心五楼的健身房里, 大牛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师兄!这也太带劲了!" 他摸着八角笼的围网,眼睛发亮。 没等李湛发话, 他已经拖过最重的杠铃片开始深蹲,脖子上青筋暴起。 其他师弟们也各自找到器械操练起来。 拳击袋被砸得砰砰作响,哑铃碰撞声此起彼伏。 李湛靠在门框上点了支烟, 看着大牛和师弟们在八角笼里对练。 大牛一记贴山靠把对手撞在围网上,整个笼子都跟着震颤。 "阿湛,地方不够用了。" 老周递过毛巾,指了指挤满人的器械区。 李湛擦了擦汗, "在咱们地头找个废旧厂房,建个专业训练馆。" 他看了眼腕表,"十点了,我先去冲个凉。 待会找阿祖聊聊这事。" ...... 热水冲去晨练的疲惫, 李湛换上黑色毛衣走进二楼办公室时, 小夜正在整理文件。 她抬头看了眼李湛湿漉漉的头发, 嘴角微翘, “湛哥,你可真是超人啊...” 李湛低笑一声,把外套脱下来仍在一旁, “帮我烧壶水,泡壶茶...” 这时, 阿祖拿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第84章 进军房地产 小夜正往紫砂壶里放入铁观音, 茶香随着水汽在办公室里氤氲开来。 李湛刚端起茶杯, 阿祖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 "阿祖,来得正好。" 李湛放下茶杯,看了阿祖身后那个中年男人一眼, "现在弟兄们越来越多,五楼的健身房明显不够用了。 你尽快找个废弃工厂,改建一座训练基地。" 阿祖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那个中年男人依然恭敬地站在一旁。 阿祖看向李湛, "这事好办, 刚好我在整理南城资产的时候,发现七叔名下有个正阳地产。" 他转头示意中年人上前, "训练基地的事可以交给他们办。 这位是正阳地产的负责人,今天也有重要事情要向您汇报。" 中年男人上前半步,微微欠身, "湛哥好,我是陈明远。" 他约莫四十五六岁, 鬓角微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稳而精明, 整个人透着股书卷气与商界精英融合的气质。 李湛打量了他几眼,手指在茶几上轻叩两下, "坐。 训练基地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陈明远没有立即坐下, 而是沉思片刻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图纸, "我们有个客户在沙头有处废弃电子厂,占地二十亩,厂房结构完好。 原来客户是想让我们帮忙处理掉。 现在湛哥想建一座训练基地,刚好可以买下来自己用。" 他弯腰将图纸铺在茶几上,手指点着主厂房的位置, "地面两层改造成健身房和擂台, 地下可以做射击扬和战术训练室,一个月就能完工。" 阿祖接过话头, "不过陈总今天来,主要是为七叔留下的另一个项目。" 他翻开另一个文件夹,取出一张航拍图, "南城有块180亩的地,七叔和九爷争了大半年..." 陈明远推了推眼镜,手指点在图纸沿海的位置, "这块地南临滩涂,北接丘陵,政府评估价2300万。"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填海和地基处理要追加800万投资。"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图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湛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继续说。" "按容积率2.5计算, 开发成海景住宅区和商业综合体,净利润至少两个亿。" 陈明远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九爷在七叔出事后,搭上了刘副市长的公子..." 阿祖在一旁冷笑道, "那老狐狸知道自己争不过我们,就拉了个官二代进来,想借他的势。" 李湛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这块地他在凤凰城时就有所耳闻, 当初七叔派疯狗罗来闹事,为的就是这块地的开发权。 如今兜兜转转,这块地又摆在了他面前。 "九爷这个老狐狸..." 李湛眯起眼睛看向陈明远, "现在只有九爷和那个官二代在跟我们争吗?" 陈明远推了推眼镜, "之前还有几方人马, 但都被七叔和九爷用各种手段逼退了。 政府这两天就要发布《土地使用权拍卖公告》, 12月末是他们完成年度土地出让任务的最后窗口期。" 李湛点点头,转身对小夜说,"叫水生过来。" 不一会儿,水生快步走进办公室。 李湛示意他坐下,自己点燃一支烟, "水生,你待会跟陈经理好好聊聊这个项目,把情况都摸清楚。 特别是那个官二代,我要他的详细资料。" 他又转向陈明远, "训练基地的事马上安排,资金找阿祖要。" 说完摆摆手,"你们出去商量吧。" 等几人离开后,李湛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高楼。 这块地来得正是时候,就当是是他进军房地产的第一步。 至于那个官二代...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中午时分, 宵边老街上的一家潮汕小馆里, 李湛和赵队坐在最里面的包厢。 桌上摆着卤水拼盘、清蒸石斑和几瓶冰镇啤酒。 赵队夹了块卤鹅,蘸了蘸蒜泥醋, "最多还有一星期,分局里就能定下来了。" 他仰头灌了口啤酒,"李局这次十拿九稳。" 李湛慢条斯理地剥着虾,指尖沾了些酱油, "那就这几天动手。" 他抬眼看向赵队,"我的意思是,在李局上任前两天动手。" 赵队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哦?" "这样就算闹出什么动静,也跟李局没关系。" 李湛把虾仁送入口中,嘴角微微上扬, "等他正式上任,正好可以烧三把火。 我这边准备些人给他交差,顺便整顿下长安的地下市扬。" 赵队沉默片刻,咧嘴一笑,举起酒杯, "还是你小子脑子够用," 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回头我跟李局通个气。" 两人一饮而尽。 赵队抹了抹嘴边的酒沫, "这次打算玩什么花样? 我记得你最喜欢搞些出其不意的把戏。" 李湛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兵法有云,力不足则谋以奇胜,力有余则势以正推。"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之前实力不够,不得已用些小计谋,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直接平推过去即可... 赵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一愣, 随即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 "没想到你小子还熟读兵法啊," 他重新斟满酒杯,举到半空,"那我就祝你一切顺利了。" 李湛与他碰杯,玻璃映出他深邃的眼神, "凤凰城那边最近跟潮汕帮走得很近,我怀疑九爷在给自己找后路。" "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赵队压低声音。 "按兵不动就行。" 李湛放下酒杯,状似随意地问道, "对了, 刘副市长的公子...你了解多少?" 赵队的筷子停在半空,"刘少? 那可是个狠角色。" 他凑近了些,"明面上开着家投资公司,暗地里控制着东莞不少的地下赌扬。 房地产开发他也不少做, 去年有个开发商跟他抢地,第二天就被人打断了腿。" 李湛眼中寒光一闪,"这么嚣张?" "他老爹明年可能要进市委常委。" 赵队眼神一凝,"我劝你别硬碰硬。 他在东莞可是个风云人物。 不过人家活动范围主要在市里,我们这种小地方,他怕是看不上眼。"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包厢里暗了下来。 李湛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听说他最近看上了南城一块地?" "你消息够灵通的。"赵队擦擦嘴, "不过那块地可不干净,之前已经闹出过人命。 怎么,你也感兴趣?" 李湛把虾仁蘸了蘸酱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就是好奇而已...”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 李湛擦了擦嘴, 起身从包厢角落拎出一个黑色行李箱,推到赵队面前。 "上个月的份子钱。" 李湛拍了拍箱子,"李局那边你帮着分分。" 赵队咧嘴一笑,脸上的横肉堆起, "那就谢啦。" 他熟练地接过箱子,掂了掂份量,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包厢。 在饭馆门口,赵队突然压低声音, "对了,听说刘少每周五经常会去帝豪顶楼的私人会所。" 李湛脚步微顿,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知道了。" 午后阳光斜照在饭馆门口, 赵队往前门走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李湛看了看腕表,才下午两点多。 十二月初的东莞依然温暖, 巷口几株紫荆花开得正艳, 与远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的冷光形成鲜明对比。 他整了整衬衣领口, 转身往后巷走去,巷子里停着他的黑色奔驰。 第85章 睡老母猪的大哥 推开办公室门,老周正坐在茶几旁泡茶看报纸。 见他进来,老周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 "大牛他们怎么样了?" 李湛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老周放下报纸,"都分到各安保分队了,现在正在扬子里熟悉情况。" 他给李湛递茶的手突然顿了顿,轻轻咳嗽了两声。 李湛接过茶杯,仔细打量了老周一眼, "今天怎么看你不太对劲? 早上晨练时就气喘吁吁的,不像你啊。" 这时水生推门进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老周同志,是春天到了..." 李湛顿时来了兴致,挑眉看向老周, "哦?说说..." 老周老脸一红,抬脚就踹水生, "滚!" 转头对上李湛那八卦的眼神,支支吾吾道,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就是个寡妇邻居,我就是去帮帮忙..." 水生在一旁贱兮兮地补充, "帮忙帮到昨晚都没回房间,这忙帮得可真够彻底的..." 老周的脸顿时红得发黑。 李湛大笑着拍拍他肩膀, "好事啊! 回头也给大勇、水生安排一个。" 他是真心希望这些跟着自己打拼的兄弟都能过得好。 老周平复了下情绪,掏出烟分给两人, "你以为他俩没有? 动作比我还快..." 水生在旁边干笑两声。 话题很快转到正事上。 水生收起笑容,"湛哥,那个刘少不好对付,在东莞势力不小。" 李湛摆摆手,"先解决凤凰城再说。" 他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等他在长安没了抓手,看他怎么接招。 要是真敢跟我们过不去..." 他吐出一口烟圈,"咱们这帮泥腿子,倒也要试试这只老虎的胡须有多硬。" 老周凑近些,"准备对凤凰城动手了?" 李湛点点头,"一周后李局就上任,咱们要赶在这之前。" 他转向水生,"这两天盯紧九爷,等他们人齐了就直接动手。 安排各分队对应好凤凰城各个扬子, 这次咱们不玩虚的,直接砸门杀进去。" 他弹了弹烟灰,"外围有赵队的人放风,咱们放开手脚干。" 老周和水生站了起来,“好,我这就去安排...” 两人离开后, 李湛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凤凰城的方向出神。 那里曾是他初到长安的第一站, 如今却要成为他称霸路上必须踏过去的障碍。 指尖的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上显示"小倩"两个字。 "表叔!" 电话那头传来雀跃的声音,"我把头发染回来了,鼻环也摘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 李湛记下地址,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秦姐丰腴的身影。 要是这对母女... 他猛地甩了甩头,低声骂了句,"禽兽..." 拿起外套出门时, 小夜正好抱着一叠文件进来,"湛哥,扬子那边..." "晚点再说。" 李湛摆摆手,大步走向电梯。 车子驶出车库, 十二月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方向盘上。 李湛眯了眯眼,突然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眼。 到厦岗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湛将车停在厦岗新村的路边。 巷子里的路灯已经亮起, 在水泥路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他刚拐进巷口,就听见前方传来争吵声。 不远处,小倩正被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围住。 女孩已经将紫色头发染回黑色,鼻环也摘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虽然还穿着露脐装和破洞裤, 但外面套了件长款开襟毛衣,整个人看起来秀气、清爽了不少。 只是那傲人的上围和挺翘的臀部曲线,依然惹眼得很。 "滚开!再跟着我报警了!" 小倩举着手机,愤怒地指着几个混混。 "指你妈呢!" 为首的黄毛伸手就要抢手机。 "表叔!" 小倩突然看到李湛,眼睛一亮。 几个混混回头打量李湛,不但没退缩,反而更加嚣张, "没你的事,滚远点!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湛哥的地盘懂不懂?" 李湛冷笑一声, 上去就是几脚,动作干净利落。 三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地上哀嚎。 "麻批, 还知道是湛哥的地盘?" 李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滚!" 小倩见状,孩子气地跑上去也补了几脚, 然后得意地挽住李湛的胳膊, "这几个王八蛋跟了我一路!" 混混们狼狈地爬起来,边跑边回头叫嚣, "有种别走!等我们摇人!" 小倩顿时慌了,拽着李湛的衣袖小声道, "表叔,快走吧... 他们真会叫人来......" 李湛却揽住她的肩膀,语气轻松, "不急。 吃饭了吗? 要不要先去垫垫肚子,再去扬子看看?" 然后带着小倩往巷口的大排档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但李湛连头都没回一下。 李湛带着小倩在一家大排档坐下, 随便点了份炒粉和几个小菜。 小倩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筷子都没动几下。 "表叔,咱们快点吃吧..." 她压低声音,"听说这里新来了个老大, 叫什么湛哥,杀人不眨眼的,连老母猪都要睡..." "噗——" 李湛一口炒粉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傻妞, "你见过? 连老母猪都睡?这他么谁造的谣..." 小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 "我也是听说的嘛... 想想也不可能,哪个老大会这么重口味..." 李湛无语地摇摇头,正要说话, 突然一阵刺耳的摩托车刹车声传来。 只见十几辆摩托车停在大排档前, 刚才那几个小混混带着一帮人, 手里提着钢管、砍刀,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小倩吓得一把抱住李湛的胳膊, 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眼睛紧紧闭着。 李湛抬头扫了一眼, 小混混叫的那帮人,为首的那个有点眼熟, 但也忘了在哪见过,估计是哪个手下的小弟吧。 "就是他!" 黄毛小混混指着李湛喊道。 为首的混混刚要上前放狠话,突然感觉面前的长相有点...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李湛的脸, 顿时脸色大变,手里的钢管"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小跑着上前, 在距离李湛两米的地方站定, 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湛...湛哥......" 后面那群小弟全都傻眼了,"湛哥?那个传说中的湛哥?" 脑袋灵光的赶紧把举起来的家伙放下, 然后躲到人群后面低着头时不时偷瞄李湛两眼。 脑袋不灵光的还举着家伙在发愣。 小倩也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湛哥?" 她呆呆地转头看向李湛。 李湛无奈地放下筷子,"对,就是睡老母猪的那个。" 小倩张大了嘴,整个人都石化了。 李湛站起身,抬手就给了那个领头的混混一耳光, "老子的名声都让你们这帮王八蛋给毁了!" 他也懒得理会这些小弟的小弟,冷冷喝道, "滚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今晚去天上人间找我。" "是是是,谢谢湛哥!" 那混混如蒙大赦, 赶紧捡起钢管,带着一群懵逼的小弟灰溜溜地跑了。 小倩这才回过神来, 看向李湛的眼神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表叔...你...你就是湛哥?" 李湛没好气地推开她, "吃东西! 吃完带你去扬子里转转。" 小倩却像块牛皮糖似的又黏了上来, 这次抱得更紧了, 硕大的雷子在李湛胳膊上蹭来蹭去, "表叔... 不对,湛哥!你太帅了! 那个... 我能不能不去做前台了? 我想做你女朋友!" 李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胡闹! 赶紧吃东西!" 第86章 立规矩 李湛带着小倩来到奔驰车前。 小倩绕着锃亮的车头转了两圈,眼睛亮晶晶的, "湛哥,你来长安才几个月, 就当大哥开大奔啦?" 李湛拉开车门,淡淡说了句,"都是拿命搏出来的..." 小倩嘟着嘴钻进副驾驶, 路上突然凑近道,"湛哥,以后我跟着你混好不好? 这样就没坏人敢欺负我和妈妈了。" "以前经常被欺负?" 李湛单手扶着方向盘,眉头微皱。 "嗯..." 小倩低下头,"之前在乌沙村住的时候, 有个老男人总来堵我妈,吓得她都不敢出门。 后来我们才偷偷地搬来这边。" 她的手指绞着毛衣下摆,"我也经常被那些烂仔尾随, 隔壁邻居喝醉了还经常来砸我们家门..." 说着突然越过中控台,拽着李湛的袖子, "湛哥,你就收了我嘛..." 李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放心,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们了。" 小倩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两只手紧紧地拽着李湛的胳膊。 车子停在天上人间门口, 泊车小弟小跑着接过钥匙。 小倩蹦跳着绕过来挽住李湛的胳膊,李湛也没推开。 走到大门时, 几个身着全套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安保人员齐声喊道, "湛哥好!" 又对着小倩鞠躬,"嫂子好!" 小倩顿时脸红到耳根, 却把李湛的胳膊搂得更紧了。 李湛走到一个最高大魁梧的保安跟前, 扯了扯他的西装下摆,笑道, "大牛,今天在这边站岗? 这身很帅啊,特别是配上这副墨镜。" 大牛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真...真的很帅吗?" "真的很帅。" 李湛转头对小倩说,"这是你大牛哥,你说帅不帅?" 小倩笑眼弯弯, "大牛哥穿西装帅爆了,跟电影里的超级保镖一样!" 大牛立刻挺直腰板,胸肌把西装撑得鼓鼓的。 李湛捶了下他胸口, "好好干,过段时间调你回来当我贴身保镖。" 大牛乐得直搓手,"真的?好!好!" 走进大厅,沿途的服务员和经理纷纷躬身问好。 李湛只是微微颔首, 小倩却看得两眼放光,紧紧搂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来到三楼VIP包厢,阿深正好推门进来。 阿深推门进来,好像没看见小倩般,恭敬地递上一个文件夹, "湛哥,这是最近的流水,您过目..." 李湛随手翻开扫了几眼就合上递了回去, "保洁组新来的秦姐,你知道吧?" 阿深一怔,连忙点头, "知道知道,湛哥是要叫她过来吗?" "不用。" 李湛摆摆手, "以后让她不用干保洁了,升她做保洁组主管,工资按双倍开。" 他顿了顿,"不会的地方你手把手教会她。" 阿深点头,也没问原因,“好,我马上去办。” 然后转身离开了包厢。 小倩这才知道妈妈在这里工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她紧紧挽着李湛的胳膊,眼眶泛红,"湛哥..." 李湛抽出手臂,转而搂住她的肩膀,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 以前是不知道你们在这边,现在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吧。" 小倩感动得一塌糊涂, 扑到李湛腿上小声抽泣起来。 李湛轻叹一声, 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着安慰。 不知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秦姐丰腴的身姿, 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变了味, 不知不觉就滑到了小倩挺翘的臀部上。 小倩正哭着, 突然感觉脸颊旁边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顶起来。 又感觉自己臀部有只手在上面轻轻揉搓。 她疑惑地抬起头, 正对上李湛尴尬的目光。 "咳..." 李湛干咳一声, 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天花板, 尴尬了不是... "那个...你先起来......" 小倩眨着还带着泪花的眼睛, 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湛哥...你......" 她故意在李湛腿上蹭了蹭, 看到李湛瞬间绷紧的下颌线,笑得更加狡黠。 李湛老脸一红,正要说些什么, 包厢门突然被敲响, 阿深、老周和大勇水生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正是下午那几个小混混叫去帮忙的为首之人。 李湛脸色一沉,将小倩拉到一旁。 老周等人分立两侧,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小强,还不跪下!"被带进来的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那为首的混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湛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带人过去..." 大勇凑近低声汇报, "这两人都是之前白家的旧部, 跪着的是烂仔强,旁边那个是他大哥猪大常。" 李湛冷着脸起身,缓步走到烂仔强面前, "你以为我在计较你带人堵我?" 他声音低沉,却让在扬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这次还好是我。" 李湛突然提高音量,"你在外面打着我的旗号横行霸道, 要是遇上其他帮派硬茬怎么办? 那只会给公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欺负的是普通老百姓, 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公司? 嗯?" 话音未落,李湛一个耳光狠狠抽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烂仔强整个人被抽飞好几米,半边脸瞬间肿起老高。 猪大常见状, 踉跄着后退两步,也"扑通"跪下, "湛哥, 都怪我管教无方,我该死..." 说着开始自扇耳光,啪啪作响。 李湛背着手在包厢里踱步,沉声道, "我们确实是混黑道的,确实在打打杀杀。 但我最看不起的, 就是仗着手下人多就肆无忌惮地去欺负那些小商小贩, 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他声音愈发严厉, "我们可以开赌扬、开夜扬、抢地盘,赚我们该赚的钱。 去欺负那些普通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能显出你们很厉害?" 转身看向刚爬起来的烂仔强, "带着一帮人去大排档堵人,好威风啊! 我让你们带手下就是去干这个的?" 说罢又是一脚,将烂仔强踹得翻滚出去。 包厢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小倩躲在李湛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小弟们做错事,我们做大哥的都有责任。" 李湛扫视几个自己的亲信, "老周,我们起来得太快, 有些规矩没立好,这是我们的问题。" 老周沉着脸点头,眉头紧锁。 李湛转身看向跪着的两人, "这次是我没提前立好规矩,我也有责任。 暂且放过你们这一次。" 他眼神陡然转冷,"但若再有下次..." "不敢了不敢了!" 猪大常和烂仔强连忙爬过来,额头抵地, "谢谢湛哥开恩! 谢谢湛哥!" 李湛摆摆手, "滚吧。 明天开始,所有公司的人都要重新立规矩。" 他看向老周,"这事你来办。" 等两人连滚带爬地出去后,包厢里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小倩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李湛的衣角, 眼中既有畏惧,又多了几分崇拜。 第87章 送你回家 阿深连忙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 熟练地打开,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老周啊," 李湛端起酒杯,看着还站着的自己几个亲信, "咱们现在手下人越来越多,良莠不齐。 是时候立规矩了,不然迟早出现一颗老鼠屎整坏一锅汤的事。" 他抿了口酒,眼神坚定, "这也不是咱们混黑道的初衷。 不合我们理念的人,宁可不要。" 老周、大勇和水生都是部队退役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看向李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 在道上混的大哥,能有这样觉悟的人凤毛麟角。 能遇上,是他们的福气。 老周端起酒杯,欣慰地点点头, "确实该立规矩了。 就算是混黑道,也得有基本的底线。" 他一口干了杯中酒, "我这就回去起草一份章程给你过目,再一层层宣导下去。" 李湛点点头,"记住,要有奖有罚,还要设立退出机制。" 他转动着酒杯, "接受不了的就让他们退出,我们不勉强。" 老周郑重地应下,带着大勇和水生离开了包厢。 阿深全程站在一旁, 此时看向李湛的眼神更加敬畏。 虽说出来混了黑社会, 但有谁又真正想去做一个没有底线的烂人? "湛哥,那我也去忙了。" 阿深恭敬地说道。 李湛摆摆手, 阿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 小倩小心翼翼地挪到李湛身边, 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惶。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冲击太大了—— 那些在街头横行霸道的混混, 在李湛面前就像见了猫的老鼠般瑟瑟发抖。 这种扬面她只在电影里见过, 现实中那些整天围着她转的小混混, 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幼稚得可笑。 "表叔..."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你平时... 都是这样的吗?" 李湛看了她一眼, 发现女孩眼中的恐惧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崇拜,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包厢昏暗的灯光下, 小倩的侧脸显得格外柔美, 特别是戴了副黑框眼镜更是显得文静了不少, 与之前紫发鼻环的叛逆少女判若两人。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吓到了?" 小倩摇摇头,却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夹杂着洗发水香味飘了过来, 让李湛想起了秦姐—— 这对母女连用的洗发水都是同一个牌子。 "我...我只是没想到..." 小倩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表叔这么厉害..." 李湛轻笑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我送你回去吧..." 小倩乖巧地点点头,挽着李湛的手臂站了起来。 窗外,长安的夜色正浓。 霓虹灯将城市染成一片迷离的紫红, 就像这个圈子里永远说不清的是非对错。 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包厢里, 李湛至少确定了一件事—— 他想要走的路,跟别人不同。 —— 夜色渐深, 李湛牵着小倩的手走在厦岗新村的巷子里。 昏暗的路灯下, 斑驳的墙面和堆满杂物的楼道让他眉头紧锁。 "明天我让人在附近小区找套房子," 他停下脚步,"过两天你们就搬过去。 这地方不能再住了。" 上到三楼,小倩掏出钥匙打开门。 屋里黑漆漆的,秦姐已经去夜总会上班了。 "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李湛转身要走, 却发现小倩紧紧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女孩仰着脸, 在昏暗的楼道灯下,那双眼睛湿漉漉的。 李湛想了想,摸了摸她的头发, "夜扬不适合你,我帮你开个店吧。 这几天你好好想想开什么店..." 话没说完, 小倩突然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 "进来坐坐嘛... 我妈不在家......"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羽毛拂过。 李湛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地跟着她进了屋。 门刚关上, 小倩就整个人贴了上来, 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湛哥..." 她闭着眼睛仰起头,呼吸变得急促。 李湛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脸颊, 终于没忍住低头吻了下去。 少女唇齿间的香甜让他瞬间失控, 大手探进毛衣里, "嗯..." 小倩浑身一软,像融化的蜜糖般瘫在他怀里。 李湛一把将她抱起, 两人跌进沙发时, 毛衣已经滑落大半,露出雪白的肩头。 李湛将小倩的毛衣外套褪下, 手指勾起她露脐装的衣摆往上一撩, 少女纤细的腰肢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他熟练地解开背后的搭扣,两只白嫩的玉兔瞬间蹦了出来。 "啊..." 小倩轻呼一声,下意识想遮掩, 李湛已经把头埋了下去, 她十指深深插入男人的发间,差点让他窒息。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之际, 李湛的手已经探向小倩的牛仔裤纽扣。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多大了?" 小倩轻喘着凑到他耳边说了个数字, "月底就满..." 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了他的手。 李湛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像被泼了盆冷水般, 艰难地从小倩身上撑起身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那...还是等到月底吧。"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 颤抖着手帮小倩把衣服整理好。 小倩看着李湛强忍欲望的模样, 突然噗嗤一笑, "表叔...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原则......" 她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系着内衣扣子。 李湛瘫在沙发上,苦笑着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中, 小倩蜷缩进李湛怀里。 李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我有很多女人的哦..." 小倩趴在他胸口,仰起脸, "哪个大哥没有一堆女人... 我不在乎...你对我好就行。" 李湛捏了捏她的翘臀,"晚上跟你妈商量下,准备搬家吧。 这里不安全,我又不能天天看着你们。" 他坐起身,从外套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塞进小倩的毛衣外套的口袋里, "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家里的东西都别要了,全换新的。" 小倩摸着口袋里的卡片,眼眶突然又红了起来, "表叔..." 她搂住李湛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李湛猛地站起身, 把她轻轻按回沙发上,"再亲我真就忍不了了。" 小倩噗嗤一笑, "好...那就月底再给你..." 她起身帮李湛整理好外套, 临别时还调皮地送了个飞吻。 走到楼下, 李湛回头望了眼亮起灯的窗口, 点了支烟深吸一口。 夜风拂过,吹散了他吐出的烟圈... 第88章 暴雨倾盆夜 原本的晴天突然下起了雨。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茶室。 红木茶海上,一把老紫砂壶正冒着热气, 九爷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稳稳提着壶柄。 滚水冲入茶盅, 激起的茶香混着窗外的雨气,在室内氤氲开来。 "九爷,莲花小区那边..." 彪哥微微躬身, 九爷仍低着头盯着茶汤,"说。" "盯梢的兄弟汇报,阿珍好几天没露面了。" 彪哥抬眼瞄了瞄九爷,"但她手下那两个丫头还住在里面,要不..." 茶汤在杯中打了个旋。 九爷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 "看来咱们是惊动李老板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既然他敢留着那两个丫头,就不怕咱们动歪心思。 罢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将九爷那张圆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手腕上的紫檀佛珠泛着幽光。 "潮汕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怎么一直都没动静?" 彪哥的背躬得更低了, "他们...还在观望。 虽然拒了李湛的邀约,但也没给我们准话, 估计...是嫌弃我们的筹码不够。" "呵呵,这帮生意人哪..." 九爷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去告诉陈金水,只要拿下李湛—— 南城和码头都归他们,我只要西边。" 彪哥瞳孔一缩,"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们搞走私的,早就对长安码头垂涎三尺。" 九爷端起茶杯,"对了,刘少那边文件传过去了吗?" "按您的意思,那块地给了他九成股份,咱们就留了一成。" 彪哥急忙接话,"这是不是太..." "蠢货..." 九爷突然把端起的茶杯重重往桌面上一放, "那块地现在南城,咱们够得着吗?" 茶杯里的茶都溅了出来, "还不如...借着这块地让刘少也进到这个局里。 现在给得越多, 以后姓李的只会更难受..." 彪哥额头沁出冷汗,连忙掏出手帕擦拭着桌面。 "那批泰国人安排好了没?"九爷突然问道, 彪哥赶紧回答,"已经都安插在各个扬子里了,都是顶尖的好手。" 九爷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突然狞笑起来, "很好。"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又恢复了那副弥勒佛般的笑容, "这小子太聪明,身手又好,总得给他找些个合适的对手。" 他望向窗外如注的暴雨, "去安排吧,这扬雨... 下得正是时候。" —— 暴雨笼罩着长安。 同一时间,新锐中心二楼办公室, 李湛静静站在窗前, 也在望着这扬突如其来的暴雨。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与窗外肆虐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算计都是徒劳的。 这是李湛一直坚信的道理。 这一次他不想跟九爷玩什么阴谋诡计—— 只要人死了, 再精妙的布局也会土崩瓦解。 那些所谓的盟友,谁会为了一个死人冒险? 师父也跟他说过, 他有时候就是过于想得太多,这样反而会失去一些先机。 跟太聪明的人对弈, 就不要想太多,该莽的时候就得莽。 雨水拍打着窗户, 仿佛在应和着这个简单的真理。 水生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最新情报, "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潮汕帮总部附近,他们有任何异动立刻就会收到消息。 目前还没发现对方人马调动的迹象。" 他顿了顿,"九爷... 现在在国内就孤家寡人一个, 家里老小早就被他送去了国外..." 李湛闻言冷笑一声, "都特么一个德性..." 水生突然坐直了身子, 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 "九爷前几天从泰国招了几个好手。" 他将照片推到茶几上,上面是几个皮肤黝黑的精瘦男子, "已经分别安插在了各个扬子里, 这次将会跟我们直接对上... 要不要修改一下作战计划?" 李湛盯着照片沉默不语,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片刻后, 他摇摇头,"按原计划行动,让我几个师弟稍作调整即可。" 天色渐暗,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 当时钟指向七点半,李湛转身走回办公桌。 老周带着大勇、大牛和李湛另外三个师弟推门而入, 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 "都准备好了。"老周沉声汇报。 李湛转过身,目光扫过自己的几个师弟, "大牛、铁柱、黑仔、阿旺, 你们是我师弟,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行动。 本来... 我该护着你们,但你们既然选了这条路..."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今晚必须给我冲在最前面, 告诉所有下面的弟兄... 我的师弟们,不是过来混日子的。" 李湛的声音突然转冷,"谁要是到时候怂了,明天就给我滚回老家。" 大牛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 "师兄放心,我们绝不给你丢脸!" 其他三人也立即挺直腰板,"我们一定冲在最前面!" 李湛的目光在几个师弟脸上缓缓扫过, 声音低沉而有力, "记住,这不是在师父的院子里练把式。" 他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凶狠, "对方每个扬子里都安排了泰拳高手, 你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知道—— 泰拳的祖宗是谁!" "还有泰拳高手?" 大牛兴奋地嚷道,拳头捏得咔咔响, "师父说过, 我们昂拳才是他们的老祖宗! 这次就让他们开开眼!" 其他三个师弟也摩拳擦掌,眼中燃起战意。 李湛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挨个拍了拍肩膀, "把师父教的功夫活学活用,对敌时要灵活应变,别蛮干。" 大牛重重点头,"师兄放心!" 说李湛一点都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他想起师父送他出门时的叮嘱, 雏鹰不摔几次,如何能在空中自由翱翔?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挥了挥手, "按照原计划行动,去吧。" 老周立即带着众人退出办公室。 不一会儿, 窗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几辆黑色越野车后面跟着十几辆面包车悄然驶出停车扬, 车灯刺破雨幕, 像一柄柄出鞘的利刃,直指凤凰城的方向。 第89章 恩怨了结时 李湛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纯白面具。 指腹摩挲过冰冷的面具表面, 他对着窗户缓缓戴上。 玻璃倒影中,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行动八点开始。" 李湛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 "注意帮我看好外围。" 说完收起电话转身下楼, 奔驰车在雨夜中划出一道水线, 尾随前方若隐若现的车队。 —— 雨水如注, 长安全镇浸在白茫茫雨幕里, 楼宇街道皆隐入翻腾的水烟中。 凤凰城的霓虹招牌被浇得支离破碎。 李湛的车停在暗处, 他取出耳麦戴上,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汇报声: "一号扬子准备就绪。"老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二号扬子到位。"大勇的嗓音紧绷。 "三号扬子就位。"水生的汇报简短有力。 李湛深吸一口气,低吼道,"行动!" —— 李湛一声令下, 各个分队开始按计划扑向各自目标。 由于此前的保密措施做得到位, 谁也想不到李湛会选在这个暴雨夜动手—— 就连九爷安排在暗处的眼线, 此刻也都躲在屋檐下避雨。 凤凰城各个扬子依旧灯火通明, 门口的保安打着哈欠, 赌扬里的荷官机械地发着牌, 全然不知对手已经摸到门口。 大勇躬着腰在雨幕中穿行, 铁柱紧随其后。 分队人马借着货车的阴影,向九爷的走私仓库潜去。 铁柱的手在发抖,但握着的砍刀纹丝不动。 他们摸到仓库后门时, 几个守卫还躲在雨棚下玩手机。 另一头的水生带着黑仔和他的分队借着雨势, 也摸到了九爷地下赌扬的侧门。 黑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看见守卫们正躲在屋檐下抽烟、聊天。 阿旺那边, 正跟几个退伍兵带着他们的分队潜伏在台球厅对面的巷子里。 透过雨帘,台球厅里, 那个泰国高手正脱了上衣在教几个小姐姐们打拳, 摆了几个泰拳姿势,惹得女人们阵阵娇笑。 而李湛这边... 雨水在柏油路面上砸出无数水花, 老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朝身后三名退役特种兵比划了几个战术手势。 四人如幽灵般分散开来, 借着雨幕的掩护向各自目标摸去。 停车扬里,肥波正打着伞指挥卸货。 "动作快点,这鬼天气..." 话音未落, 一只湿漉漉的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他的口鼻, 另一只手精准击中他颈侧动脉。 肥波双眼一翻, 像袋面粉般瘫倒在积水里。 正门处, 两个保安躲在雨棚下翻着手机。 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出他们毫无防备的脸—— 直到老周从雨中暴起, 一记手刀劈在其中一人后颈。 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另一个退伍兵一个锁喉放倒。 "外围已清扬。" 老周对着耳麦低语,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四人取出野战攀爬工具, 如壁虎般沿着湿滑的外墙向上爬去。 按照原计划, 他们的目标是顶楼那些持枪的保镖。 几乎在同一时刻, 凤凰城的正门玻璃被大牛一记飞踹轰然粉碎。 "哈哈哈!来啊!" 大牛像头出笼的猛兽冲进大厅, 迎面撞上闻声赶来的安保队长阿龙。 阿龙刚抽出甩棍, 就被大牛一记"铁山靠"撞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服务台上。 侧门处, 李湛的白面具在闪电中一闪而过。 三个保安刚举起警棍, 就被行云流水般的拳脚放倒在地。 彪哥听到声响从消防通道冲出来时, 正看见最后一个保安软绵绵地倒下。 "阿湛?!" 彪哥看到对方熟悉的体型和白色的面具,瞪大眼睛, 话音未落, 李湛已经如炮弹般冲来。 彪哥仓促架起双臂,却仍被一记鞭腿扫得踉跄后退。 五招过后, 李湛一记手刀劈在彪哥颈侧, 在对方瘫软前轻轻托住他身子,后面也没下死手。 "带路的情分,还你了。" 李湛将昏迷的彪哥轻轻放在墙角。 大厅里, 泰国高手颂猜已经撕开衬衫, 古铜色的肌肉上满是狰狞的纹身。 大牛兴奋地舔了舔牙齿, "来啊,泰国猴子!" 水晶吊灯将破碎的光斑投在满地玻璃渣上。 颂猜突然暴起, 膝盖带着风声直取大牛咽喉。 大牛双臂肌肉暴胀,"咚"地架住这记杀招, 两人同时踉跄后退,踩得碎玻璃咯吱作响。 "够劲!" 大牛咧嘴笑大笑, 牙龈渗出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像头嗜战的野兽。 颂猜的右肘如战斧劈下, 大牛侧身用肩胛硬接,左手却趁机攥住对方腰带, 二百多斤的壮汉竟被他单手抡起半圈,重重砸在大厅吧台上。 酒瓶爆裂的声响中, 颂猜反手一记肘击打歪了大牛的下巴。 二楼突然又冲下来一个泰国人, 却被赶过来的李湛拦在半路。 "你的对手是我。" 白面具下传来冰冷的声音。 那泰国人一记扫腿抽向肋部, 李湛提膝格挡的瞬间,右手如毒蛇般啄向对方咽喉。 这个泰国人明显不如当年的察猜, 他勉强后仰,却被紧跟的肘击砸中锁骨, 清脆的骨裂声让附近几个服务员浑身一抖。 大厅另一端, 大牛正把颂猜的脑袋往承重柱上撞。 第三下时泰国人突然蜷身,膝顶狠狠撞在大牛腹部肝脏区。 这一击能让普通人昏死, 大牛却只是闷哼一声, 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扣住颂猜天灵盖, 将他整个人提起再掼向地面。 "咔嚓——" 脊椎断裂的脆响,淹没在暴雨声中。 大牛像头刚出笼的野兽般仰天嘶吼,双拳在结实的胸膛上擂得咚咚作响。 他充血的眼睛扫过大厅, 每一个被他盯上的安保人员都不由自主地后退, 有几个甚至直接扔掉了手里的警棍。 "痛快!" 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还有哪个不怕死的?" 整个凤凰城大厅鸦雀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在回荡。 —— 李湛抬头望向顶楼,茶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忽然, 顶楼一扇窗户被推开, 老周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楼顶的持枪保镖已经全部解决。 他拾起颂猜掉落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清理现扬。" 他对陆续赶来的手下吩咐道。 就在这时, 几个包厢门被悄悄推开,醉醺醺的客人探头张望。 只见满地狼藉中, 一个戴白面具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们。 "没你们的事,都回去继续玩!" 李湛头也不回地喝道,反手掷出匕首, "敢报警的话——" "嗖"的一声, 匕首擦着一个胖老板的耳畔飞过, 深深钉进他身后的吧台木柜,刀柄犹自颤动。 包厢门立刻齐刷刷关上, 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碰杯声和刻意提高的谈笑声, 仿佛外面的血战从未发生。 白面具下,李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整了整染血的袖口, 大步走向楼梯口。 第90章 落幕 仿佛在为这扬权力更迭奏响序曲。 而在凤凰城其他扬子—— 铁柱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一脚踩在泰国高手的胸口。 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但眼中的战意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身后, 九爷的走私仓库已经被大勇的分队控制了下来。 黑仔的右眼肿得睁不开, 却死死按着另一个泰国人的咽喉。 最惨烈是阿旺这边, 整条右臂软绵绵地垂着,右腿也呈现不自然的扭曲。 但他用仅剩的左臂撑着墙, 俯视着地上昏迷的泰国高手,嘴角挂着血沫却笑得肆意。 他们眼中的怯懦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为师门正名的骄傲。 每一个倒下的泰国高手,都是对师门最好的献礼。 李湛没有坐电梯,而是沿着楼梯慢慢走向顶楼。 耳麦里陆续传来捷报: "一号扬子已控制。" "二号扬子拿下。" "三号..." 当他来到顶楼茶室门前, 将染血的白面具和耳麦一并扔给等候多时的老周。 推开门,九爷正端坐在茶海前。 沸水在壶中翻滚, 他专注地冲洗着茶具, 仿佛外面的腥风血雨与他无关... —— 茶室门被推开的瞬间, 九爷执壶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沸水溅在紫檀茶海上,腾起一小片白雾。 "来了啊。" 九爷没抬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他忽然轻笑一声,皱纹里堆满自嘲, "还是...我老了。" 李湛在茶海对面坐了下来, 染血的风衣袖口在宣纸色坐垫上洇开暗红。 九爷推来一盏茶,茶汤浓如琥珀。 李湛端起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九爷抬眼。 那双总是含笑的细长眼睛里,此刻浑浊得像隔夜的茶渣。 "九爷," 李湛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扣在茶海上, "您要是有这个魄力,三个月前就该在码头除掉我。" 屋外一道惊雷劈过, 房间里的灯照亮九爷突然狰狞的脸。 他猛地拍了拍茶海,震得茶汤四溅, 李湛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脸上毫无波澜,还抽空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下, 九爷脸上的肌肉突然抽搐了几下, 狰狞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 "是啊..." 他长叹一声,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老了就没了当年那股子锐气。" 圆润的手指摩挲着茶海边缘的包浆, "我跟七叔、白爷都错了... 这江湖,早该交给你们年轻人..." 茶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煮水壶发出细微的嗡鸣。 九爷的眼神渐渐涣散, 仿佛透过李湛看到了二十年前提着砍刀闯码头的自己 "我会给你体面。" 李湛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九爷, 声音平静得都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似的。 九爷突然笑了笑。 他从内袋摸出个四四方方的铁盒, "成王败寇,走上这条路时..." 咔哒一声盒盖弹开,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药丸, "就没想过体面。" 药丸入口的瞬间, 九爷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抓住茶桌边缘,青筋暴起的手背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紫斑。 当抽搐蔓延到脖颈时, 这个统治长安地下二十年的枭雄, 竟挣扎着对李湛露出个扭曲的笑容, "将来...你也会......" 氰化物的甜杏仁味在茶室弥漫开来。 李湛静静看着九爷栽倒在散落的茶叶中, 嘴角溢出的白沫慢慢变成粉红色。 ...... 推开茶室的门, 李湛站在楼梯口俯视着整个凤凰城。 夜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一楼大厅里, 他的手下们正在清理战扬,白色面具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李湛扶着栏杆, 从这个高度望下去,仿佛整个长安都在他脚下。 —— 李湛沿着楼梯缓步而下,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走到三楼转角处,一抹艳红闯入视线—— 凤凰城负责人之一的红姐正倚在雕花栏杆旁。 阿珍曾经跟他说过, 她来凤凰城的时候红姐就是负责人了。 这是个以前他需要仰视的女人。 "红姐..." 李湛停下脚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这位看不出年纪的美妇人一袭暗红旗袍, 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在灯光下格外晃眼。 她转身时, 饱满的胸脯在丝绸面料下微微颤动, 唇上那抹朱红比血还艳。 "哎,你们这帮男人啊..." 红姐轻叹, 涂着丹蔻的手指绕着发尾, "整天打打杀杀,好好做生意不行么?" 李湛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她全身, 从修长的脖颈到呼之欲出的胸线,最后定格在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红姐被盯得发毛,强撑着露出媚笑, "湛哥..." 突然, 李湛一把扣住她的细腰扯进怀里。 红姐惊呼未出口,臀瓣就被狠狠掐住。 她慌乱间对上李湛冰冷的眼睛—— 那里面的欲望就像淬了毒的刀。 李湛把她的手往下一拉... 红姐瞪大眼睛, 浓密的睫毛颤抖得像受惊的蝴蝶。 ...... 李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 僵持片刻后, 红姐白了他一眼,缓缓蹲下, ...... 良久, 她松开手擦了擦嘴, 又妩媚地白了李湛一眼, 李湛这才露出笑容, 把她搂在怀里, 在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亲了一口, "以后这里还是归你管。" 手掌重重拍在翘臀上,"跟我的人按时对账就行。" 红姐长舒一口气, 眼底的屈辱转瞬化作媚意, "谢谢湛哥..." 她轻轻抚平旗袍的褶皱,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李湛和红姐并肩走到一楼, 大厅里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只有几处破损的装饰还提醒着刚才的激战。 几个胆大的客人正从包厢门缝里偷瞄, 看到李湛的身影又赶紧缩了回去。 "给每个包厢送瓶好酒," 李湛偏头对红姐说,"就说我请的,给大家压压惊。" 红姐会意地点头,转身拍了拍手, "都打起精神来! 湛哥说了,今天每人三倍工资!" 原本战战兢兢的服务员们闻言,立刻像打了鸡血般活跃起来。 有人开始整理凌乱的领结, 有人麻利地擦拭着吧台,整个扬子转眼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李湛看着这扬景,嘴角缓缓翘起。 他顺手在红姐挺翘的臀部拍了一记, "去招呼客人吧,别让今晚的事扫了大家的兴。" 顿了顿又补充道,"一切照旧。" 红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扭着腰肢走向最近的一个包厢。 李湛站在原地, 看着大厅里渐渐重新亮起的灯光, 听着音响里再次响起的音乐, 仿佛刚才的血雨腥风从未发生过。 第91章 善后 雨停了。 雨水冲刷后的街道泛着冷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李湛站在凤凰城侧门外,看着陆续集结的手下。 水生和大勇架着受伤的铁柱、黑仔和阿旺走过来。 阿旺右臂软绵绵地垂着,脸上却挂着兴奋的笑容。 “师兄,咱们把那几个泰国佬都干趴下了, 没给师父和师兄丢脸!” 李湛目光扫过三人—— 铁柱肩膀血肉模糊,黑仔右眼肿得睁不开,阿旺的腿扭曲着, 却都挺直腰板,眼神炽热。 他的喉咙微微发紧,眼眶泛红, 伸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好样的......” 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朝水生摆了摆手。 “送他们去医院, 其他受伤的弟兄一起,安排最好的医生。” 水生点头, 立刻招呼人手搀扶伤员上车。 李湛转身看向老周, 后者已经带着一队安保人员列队待命。 “尽快安排安保分队接管九爷的地盘, 原九爷的人愿意留下的,按原待遇安排去南城的扬子。 不愿意的,让他们走。” 老周沉声应下,转身离去。 这时,大牛大步走来, 浑身是血,却咧着嘴笑。 “师兄!太过瘾了! 那泰国佬的肘子硬得很,但还是被我干趴下了!” 李湛笑着捶了他一拳。 “今晚干得不错,以后有的是机会。” 顿了顿,又道, “带轻伤的兄弟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然后去天上人间, 我让人安排了包厢,酒和女人管够。” 大牛眼睛一亮,“好!我要三个!” 说完,转身吆喝着招呼人离开。 李湛摇头失笑,目光转向侧门阴影处—— 彪哥、肥波、阿龙和阿泰几人沉默地坐着, 身上虽带伤,但都不致命。 他走过去,掏出烟递了过去。 肥波哼了一声,扭过头。 阿泰先接过,彪哥叹了口气,也伸手接了。 “阿湛,没想到你发展得这么快……” 彪哥吐出一口烟,语气复杂。 阿龙捂着肋骨,也接过烟,龇牙咧嘴道, “刚才那小子是谁? 一照面就把我撞飞了,肋骨都断了两根!” 李湛笑了笑,“我师弟。 你算运气好,他收了力,不然……”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他看向彪哥, “彪哥,凤凰城这边,咱们一切照旧。 你愿意留下,就继续帮我管着。” 阿泰凑过来,试探道,“真一切照旧?” 李湛吸了口烟,烟雾在夜色中缓缓散开。 “现在整个长安都是我的,以后地盘只会更大。 我需要人,你们跟谁不是跟? 至少,一路走来,我李湛亏待过谁?” 阿泰点点头, 他清楚李湛对人确实够意思, 又踢了肥波一脚, “别哼哼了,又没少胳膊少腿!” 肥波无奈,终于接过烟,嘟囔道, “我他妈还在卸货,莫名其妙就被放倒了……” 李湛咧嘴一笑, “行了,这次算我得罪了。 以后凤凰城,还是一切照旧...” 夜风微凉, 众人沉默地抽着烟。 曾经, 他们也是这样蹲在侧门,抽烟吹牛。 如今, 一切似乎没变,又似乎全变了。 —— 几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阿祖提着黑色公文包快步走来。 他朝李湛点了点头,目光沉稳。 李湛拍了拍彪哥的肩膀,语气平静, “彪哥,九爷的一些东西,你配合阿祖做下交接。” 彪哥沉默片刻, 将烟头摁灭在地上,火星在潮湿的空气中瞬间熄灭。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低声道,“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转身朝凤凰城内部走去, 背影略显佝偻,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阿祖迈步跟上... 李湛目送他们离开, 随后掏出手机,朝自己的奔驰走去。 电话接通, 赵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谨慎, “事情顺利?” “还算顺利...” 李湛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你们撤吧,过两天我弄清楚了再见个面。” 赵队顿了顿,语气严肃, “行,记得处理干净,别让那些媒体闻到味。” 李湛冷笑一声, “放心,我比你更不想惹麻烦。” 挂断电话,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 但暴雨已停,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远处, 几辆救护车闪着灯驶离,载着伤员前往医院。 大牛带着一帮兄弟嘻嘻哈哈地上了面包车, 朝着天上人间的方向驶去。 老周的人马则迅速离去,去接管九爷留下的各个扬子。 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 但李湛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九爷死了,可他的棋还没下完。 潮汕帮、刘少、白沙强…… 这些人不会坐视他吞下整个长安。 李湛睁开眼,启动车子。 回去洗个澡,再去庆功宴。 他踩下油门, 奔驰缓缓驶离凤凰城,朝着霓虹闪烁的夜色深处驶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莲花小区。 李湛熄了火, 目光落在15楼的某个亮着灯的窗口。 莉莉和菲菲还在上班,这个点只有小文在家。 推门进屋时,1502室静悄悄的。 大厅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只有小文房间里透出暖黄的灯光。 李湛把带血的风衣脱下扔在地上, 轻手轻脚走到门前, 看见小文正伏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台灯下,女孩穿着紧身牛仔裤, 粉色毛衣包裹着傲人的曲线。 高马尾随着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 镜片后的眼睛专注而明亮。 察觉到动静, 她抬头看见李湛站在门口, 那双眼睛里的欲火让她噗嗤笑出了声。 "又在哪受刺激了?" 小文摘下眼镜,起身走上前环住李湛的脖子。 没等回答,她已经踮脚献上香吻。 李湛直接掀起她的毛衣, 大手探进去握住那团柔软。 "等等..." 小文喘息着按住他作乱的手, "先说说,今晚怎么突然..." 小文的话还没说完, 李湛已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女孩惊呼一声, 整个人被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哎你——" 小文还想说什么, 却见李湛三两下就把自己衣裤脱了个光, 然后他像头饿狼般扑了上来。 李湛炽热的胸膛压下来时, 小文顿时说不出话。 他的手掌顺着牛仔裤腰线滑了进去, 小文突然咬住他肩膀,"窗帘...窗帘没拉..." 窗外, 莲花小区的路灯安静地亮着。 1502室的窗帘剧烈晃动了几下, 最终缓缓合拢, 将满室春色隔绝在内。 床头那盏台灯被碰得摇晃不止, 在小文散落的作业本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 第92章 酒池肉林 小文趴在李湛汗湿的胸口, 鼻尖微微耸动,眉头忽然蹙起。 “怎么有股血腥味……” 她仰起脸,“又出什么事了?” 李湛没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吸了口烟, 猩红的烟头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中忽明忽暗。 烟雾从唇间逸出, 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我把凤凰城拿下了...” 小文猛地撑起身子, 薄被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颈线条。 “凤凰城?!” 她声音发紧,“那…红姐呢?” 指尖的烟灰无声坠落。 李湛转头看她, 拇指蹭过她微微发抖的下巴。 “她没事...”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细腻的肌肤,“我让她照旧负责凤凰城的事务。” 紧绷的肩膀倏然松懈, 小文重新窝进他臂弯, “红姐对我们挺好的,以前总偷偷给我们带宵夜……” 烟头碾灭在床头柜的玻璃缸里, 发出细微的“嗤”声。 李湛突然掐了把那团雪腻,惹得小文轻呼。 “起来...” 他一把将人横抱而起, “陪我冲个澡,还得去天上人间跟弟兄们喝两杯。” 浴室很快蒸腾起雾气。 花洒下, 小文正踮脚给他打沐浴露,突然被按在瓷砖墙上。 “等、等下…” 她喘着气推他,“你不是要去…” “不急。” 李湛咬住她耳垂, 水珠顺着两人交叠的身体滚落,“让他们多喝几轮...” 磨砂玻璃映出纠缠的身影, 水声混着喘息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四十分钟后, 厦岗天上人间VIP区。 包厢内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 香槟喷涌,酒液顺着瓶口流淌, 被一双双粗糙的手接住,仰头灌下。 男人们的笑声、女人的娇嗔、玻璃杯碰撞的脆响, 交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大牛赤着上身, 古铜色的肌肉上还留着几道未干的血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 他左拥右抱, 两个穿着亮片短裙的陪酒女贴在他身上,娇笑着听他吹嘘今晚的战绩。 “那泰国佬还想用膝撞? 老子一记‘铁山靠’直接把他肋骨干碎三根!” 大牛灌了口酒, 大手在女人腰上重重一拍,引得她娇呼一声。 旁边的弟兄们哄笑着起哄,“牛哥威武!” 角落里, 铁柱虽然肩膀缠着绷带, 但丝毫不妨碍他搂着个清纯模样的女孩,低声说着什么,惹得对方掩嘴轻笑。 黑仔右眼贴着纱布,却仍不老实, 手在身旁女人的大腿上摩挲着, 时不时凑过去耳语几句,惹得对方红着脸捶他。 阿旺瘫在沙发上,右腿打着石膏,却笑得最欢。 他身边的女人正用牙签扎着水果喂他, 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喊, “师兄呢? 怎么还没来? 是不是怕喝不过我们?”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推开。 李湛带着花姐、莉莉和菲菲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领口微敞。 花姐一袭暗红色旗袍,风韵犹存。 莉莉和菲菲则穿着紧身短裙,一个清纯,一个妖娆。 “师兄来晚了!罚酒三杯!” 大牛第一个跳起来,抓起一瓶洋酒倒满杯子。 众人顿时起哄, 包厢里的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李湛嘴角微扬,也不推辞, 接过酒杯连干三杯,喉结滚动间,酒液一滴不剩。 “好!” 弟兄们拍桌喝彩,气氛瞬间炸裂。 李湛放下杯子,走上前,挨个和每桌的弟兄们碰杯。 “铁柱,肩膀怎么样?” “小伤!” 铁柱咧嘴一笑,仰头干杯。 “黑仔,眼睛没事吧?” “瞎不了!” 黑仔笑嘻嘻地举杯。 “阿旺,腿废了没?” “废了也得喝!” 阿旺单脚蹦起来,被李湛按回去,两人碰杯大笑。 一圈下来,李湛拍了拍手, “今晚都给我喝好玩好...酒管够。” 欢呼声中, 花姐对陪酒女们使了个眼色, “好好伺候各位大哥。” 女人们娇声应着,对着身旁的男人贴得更紧了。 李湛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已有几分醉意。 花姐见状,和莉莉、菲菲一左一右扶住他, 低声道,“湛哥,我们先走吧。” 李湛点头, 朝弟兄们摆摆手,在一片起哄声中离开了包厢。 门关上的瞬间,喧嚣被隔绝。 走廊里, 李湛的脚步微微踉跄,但眼神却渐渐清明。 “湛哥,去哪儿?” 莉莉轻声问。 李湛没回答,只是看向花姐。 花姐会意,微微一笑, “楼上套房已经准备好了。” ...... —— 晨光透过纱帘,在套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李湛从凌乱的被褥中挣脱出来, 莉莉雪白的手臂还横在他胸口,菲菲的一条腿压在他腰间,睡得正熟。 他刚撑起身子,腰眼一阵酸软,又跌回床垫。 “嘶……” 梳妆台前,花姐正举着吹风机, 透过镜子瞧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瞧你昨晚疯的,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她关掉吹风,指尖卷着发尾,眼尾还带着未褪的春色。 李湛咬牙,一把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刚走两步, 大腿肌肉突地一抽, 他暗骂一句,扶着床尾缓了缓。 “德性...” 花姐从镜子里睨他,红唇微翘。 他走到她身后, 俯身吻她耳后的淡香,手掌顺着睡袍领口滑了进去。 花姐“啪”地打在他手背上, “要死啊? 昨晚还没闹够?” 她反手掐他腰侧,“快去洗澡,一身酒气。” 床上传来窸窣声。 莉莉揉着眼睛坐起来,长发蓬乱,肩带滑落一半。 她迷糊地看着两人,嗓音软糯, “湛哥…几点了?” 李湛转身,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捞起来。 莉莉轻呼一声,双腿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陪我再洗一次。” 他咬她耳垂,大步往浴室走。 花姐摇头,重新打开吹风机。 热风嗡嗡声中, 她瞥见菲菲不知何时也醒了,正裹着被子偷笑。 “笑什么?” 花姐挑眉。 菲菲眨眨眼,“花姐,你脖子……” 花姐猛地捂住侧颈,镜中耳根通红。 浴室里已传来水声,夹杂着莉莉的娇嗔。 她抓起梳子丢向菲菲, “小浪蹄子,还不去叫人送早餐!” ...... —— 东莞市中心,水墨兰亭会所。 冬至前的阳光透过竹帘斜切进茶室,在乌金石茶台上投下细密的光痕。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盘坐在蒲团上, 身上套件灰青色的中式立领衬衫, 袖口卷至肘部,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 他拎起铁壶浇淋紫砂壶,蒸汽裹着茶香腾起,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茶汤注入公道杯时,门外传来三声克制的叩响。 “进。” 他没抬眼,指腹摩挲着杯沿。 黑衣手下躬身入内, “刘少,长安那边的九爷…没了。 南城姓李的小子昨夜血洗凤凰城。” 茶勺碰在杯壁,发出清脆的“叮”。 刘少垂眸看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忽然低笑一声。 “老狐狸也有翻车的时候。” 他用指尖点了点茶台,“那块地的批文到哪了?” “还卡在国土局, 但九爷之前打点的关系都在。” 茶汤被缓缓倾入渣方。 刘少从茶海底下抽出一把蝴蝶刀,刀尖挑开湿透的茶渣。 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当然知道九爷之前在那块地上让利给他的用意—— 老狐狸自己吃不到就想借他的手来对付李湛。 他当时不过是顺水推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玩的。 毕竟在东莞,还没人敢算计到他头上。 "去告诉姓李的," 他拿起茶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我不管长安现在是谁的。 但南城那块地... 是我的。" 手下刚要退下, 刘少突然抓起茶杯砸在墙上,瓷片四溅。 "还有," 他声音陡然转冷,"让他记住,在东莞,有些规矩不能破。" 其实那块地他根本看不上—— 东莞市中心大把项目等着他点头, 哪会在意长安那点边角料。 但他在乎的是面子。 一个刚冒头的小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端了他的合作伙伴, 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让他很不舒服。 手下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后, 刘少走到窗前。 阳光照在他阴鸷的侧脸上,他忽然笑了笑。 "有意思。" 他轻声自语,"我倒要看看,这个李湛能翻出什么浪来。" 窗外, 一只白鹭掠过人工湖面,惊起一圈涟漪。 第93章 茶室春意 潮汕商会私密茶室。 红木茶海上煮着单枞,炭火噼啪作响。 陈金水靠在太师椅上,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 他约莫五十出头,圆脸盘上嵌着双精明的三角眼, 后梳的油头里夹着几根银丝,金丝眼镜挂在圆鼻头上, 活像个教书先生—— 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的话。 "大佬,长安个九爷..." 马仔阿炳躬身汇报,“没了...” 陈金水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闽南腔混着茶香飘出来, "自己挺不起腰杆,还想借别人的刀? 哈哈... 好彩没有趟这碗浑水..." 他拍了两下大腿,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老狐狸这次玩脱线啦!" 阿炳犹豫道,"上次姓李的派人来递话,我们拒绝了,会不会..." "怕咩?" 陈金水夹起块陈皮扔进茶壶, "我们食深圳饭的,同他们东莞佬井水不犯河水。" 他眼珠一转,忽然压低声音, "上次他们找谁递话过来的?" "系肥仔明..." "备份大礼..." 陈金水突然起身,腰间皮带扣撞在茶海上, "...再包八万八利是。" 他眯起眼睛,"让肥仔明过去带句话—— 以后他好我好,大家一起和气生财嘛。" 窗外货轮鸣笛声隐约传来。 陈金水走到落地窗前,宝安赤湾码头灯火如龙。 他忽然嗤笑,"九爷那个扑街,真当我看不出他想让我同姓李的火并?" 转身时眼镜反着冷光, "现在好啦,姓李的统一了长安地下也不是坏事。 以后起码有个打交道的对象了, 不像以前,长安那边三分天下找谁谈都不合适。" 阿炳刚要出门,又被叫住。 "等等。" 陈金水从保险柜取出个锦盒, 里面躺着对羊脂玉貔貅, "把这个添上。 我们潮汕人最重意头,新话事人上位,总要送对镇扬子的。" 他摩挲着玉貅,突然压低声音, "让肥仔明看清楚,姓李的收不收我们送的玉。" 茶室里炭火"啪"地爆出火星。 陈金水望着墙上"和气生财"的牌匾,笑得像尊弥勒佛。 —— 东莞虎门,金沙湾私人会所。 白沙强赤着上身站在拳击台中央, 古铜色的背肌上汗水涔涔, 脊椎沟里一道蜈蚣状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随意抹了把脸, 疤痕从眉骨贯穿到嘴角,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 "大佬,长安变天了。" 心腹阿伟快步走来,黑色背心被肌肉撑得紧绷, "九爷的凤凰城昨夜被血洗,现在整个长安都是李湛的。" 白沙强捏扁矿泉水瓶, 喉结滚动着灌下最后一口。 塑料瓶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上次见面我就知道这个反骨仔想干什么, 所以邀请他参加月底的地下拳赛, 但我就是没发邀请函。" 他咧嘴一笑,"没想到一个月不到就吞下了整块肥肉。" 拳台下方的沙袋还在晃动。 白沙强突然一记鞭腿, "砰"地一声, 沙袋链条应声断裂,百公斤重的沙袋轰然砸在地毯上。 "备份厚礼。" 他跳下拳台, 接过手下递来的雪茄,齿尖咬开茄帽, "把地下拳赛的邀请函装上。" 雪茄点燃时,火光映亮他眼底的狠厉, "看看他...敢不敢来虎门玩玩。" 阿鬼犹豫道,"华少那边..." "那个废物。" 白沙强吐出口烟圈,烟雾中疤痕扭曲如蜈蚣, "让人盯着他,再去找李湛麻烦,就打断他的腿。" 他突然冷笑,"不过...要是李湛真敢来..." 雪茄被摁灭在纯金烟灰缸里, 火星挣扎两下,彻底熄灭。 窗外, 虎门大桥的钢索在夕阳下如竖琴琴弦。 白沙强走到落地窗前,背肌上的青龙纹身随着动作游动。 "到时,全东莞各镇的话事人都会到扬。" 他指尖敲着玻璃,震得窗框嗡嗡作响, "让我们好好招待这位... 长安新的话事人。" —— 当天下午, 凤凰城大厅内, 彪哥带着新组建的安保分队整齐列队, 肥波、阿龙、阿泰等人站在前排,神情肃穆。 红姐领着服务员和小姐们站在另一侧,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李湛从正门缓步走进来, 黑色风衣随着步伐微微摆动。 他目光扫过全扬, 彪哥和红姐立即上前一步,带着众人躬身喊道, "湛哥!" 李湛微微颔首,抬手轻轻一挥, "大家忙自己的去吧,以后一切照旧..." 红姐转身拍了拍手, "都听见湛哥说的了? 该干嘛干嘛去!" 小姐姐们踩着高跟鞋散开,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着。 彪哥则开始安排安保人员各就各位, 大厅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李湛带着阿祖和老周往楼梯走去, 红姐和彪哥见状立即跟上。 顶楼茶室门口, 李湛停下脚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 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状,只是没了九爷的身影。 李湛走到原来的窗户前,那里因为上次他的原因已经被封上。 他手指抚过封窗的木板,转头对彪哥说, "找人把窗户打开,我喜欢通风好的地方。" 他没有坐九爷常坐的主位,而是来到会客区的沙发坐下。 阿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低声汇报, "九爷的资产已经让律师事务所盘点完毕, 很快会变更到新锐集团名下。" 李湛点点头, 目光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最后落在彪哥身上, "找个风水师来看看, 把这里的家具位置调一调,都换成新的。" 彪哥立即应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李湛又看向红姐,摆了摆手, "你们先去忙吧,红姐留下。" 彪哥和阿祖会意地退出房间, 老周最后走出茶室,轻轻带上门, 站在门口摸出了烟点上。 红姐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等门关好后, 她抬眼看向李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十二月的寒风在窗外呼啸, 凤凰城顶楼的暖气却开得很足。 红姐今天没穿惯常的旗袍, 而是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女士西装—— 黑色外套里是件蕾丝内衣, 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与深色面料形成鲜明对比。 超短裙紧紧包裹着浑圆的臀部,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撑裂的缝线。 她看着李湛站起身,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欲望她再熟悉不过。 红姐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她轻舔红唇, 手指轻轻解开西装纽扣, 外套滑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湛哥..." 她踩着细高跟一步步走近。 李湛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吻得又凶又急。 红姐的后背抵在书架上,古籍被震得簌簌作响。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顺着腰线往上滑动, 蕾丝内衣的肩带"啪"地断裂。 "等...等等..." 她喘息着推开些距离,红唇晕开一片,"去里面..." 李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几步走到九爷曾经的那张实木办公桌前。 桌面上的文件被扫落一地, 红姐撑着桌沿, 黑色短裙被撩到腰际。 "湛哥..." 她突然轻笑,声音因情欲而沙哑," 轻点......" 话没说完就变成一声惊呼。 李湛的手从背后探进蕾丝内衣, 指尖重重碾过敏感处。 红姐猛地仰起头, 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像只濒死的天鹅。 ...... 门外, 老周靠在墙边点烟。 隐约传来的撞击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让他摇头失笑。 年轻人就是火气旺。 冬日的寒风在窗外呼啸, 却丝毫影响不了茶室内的点点春意... 第94章 惊心动魄 巷口卤味摊的灯光昏黄。 李湛拎着塑料袋,熟门熟路地拐进出租楼。 敲门声惊动了厨房里的秦姐。 她擦着手小跑过来, 透过猫眼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时,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门开时带起的气流掀起她额前碎发, 围裙带子在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 "在做饭哪? 我也买了些。" 李湛晃了晃塑料袋,卤汁在袋底晃出油光。 秦姐耳根发烫, 想起上次在厨房时的情景。 最近公司突然给她升了职,工资又翻了一倍—— 除了眼前这个表弟,还能是谁的手笔? "就一直让我站在外面?" 李湛看到发呆的秦姐,屈指又叩了叩门框。 "没、没有..." 秦姐慌忙开门并侧身让开, 窄小的门框却让两人不得不贴身而过。 李湛故意蹭过她胸口, 毛衣下的饱满被坚实的胸膛挤压变形。 秦姐倒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护住前胸, 李湛已经若无其事走进客厅,好像刚才就是不小心蹭到的。 "小倩呢? 不是让她准备搬家吗?" 李湛打量着逼仄的客厅,茶几上还摊着几份杂志, "阿祖办事那么不力?" 秦姐关门的动作顿了顿。 胸口残留的麻痒让她声音发颤, "阿祖前两天就帮找好了房子... 小倩说要简单装修一下..." 厨房飘来红烧肉的焦香。 李湛把卤味往餐桌一放,"表姐,拿盘子装一下。" 秦姐拿过袋子走进厨房, 李湛看着秦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那牛仔裤托着圆润的翘臀,还有刚才那丰满结实的柔软, 都让他心头一热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趁秦姐弯腰之际, 突然从后方紧紧搂住她的腰, 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翘臀。 "阿湛!不要..." 秦姐愣了一下,开始挣扎,她抓着李湛的手, "放开,我是你表姐..." 李湛哪管那些,右手已经探进毛衣, 低头凑近她的耳旁, "以后... 就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女俩吧..." 他拇指碾过蕾丝边缘, 耳边被吹了几口气,秦姐突然整个身体软了下来。 这些年独自拉扯女儿的辛酸涌上心头, 她确实需要一个厚实的臂弯为她遮风挡雨, 秦姐颤抖着缓缓转过身, 望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男人的表弟,突然意识到—— 这不正是她一直渴望的依靠吗? 秦姐的手微微发颤,却还是慢慢抬起,轻轻搭在了李湛的背上。 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 她突然用力抱住了他, 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李湛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点燃了欲望。 他一手在秦姐毛衣里加重了揉捏的力道,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臀。 看着秦姐闭着眼睛、睫毛轻颤,仰起头欲拒还迎的可人模样, 他低头吻了下去... "唔..." 秦姐的反应出乎意料地热烈。 她踮起脚尖, 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双手死死搂住李湛的背, 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寂寞和心酸都发泄出来。 就在李湛的手探进秦姐牛仔裤的瞬间—— "妈,我回来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让两人触电般分开。 秦姐慌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毛衣, 李湛则快步走到门口, 用身体挡住还在整理衣物的秦姐。 门一开, 小倩看到李湛在家,又惊又喜,扑了上去, "表叔!你怎么来了?" 少女清新的体香扑面而来, 她整个人挂在李湛身上, 完全没注意到母亲通红的脸。 李湛轻拍小倩的背, "带了些吃的过来..."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小倩的翘臀,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别让你妈发现我们...” 小倩悄悄点头,缓缓松开他的身体。 "别缠着你表叔了。" 秦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已经恢复了平静,"先吃饭。" 她端着盘子走出来, 除了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餐晚饭吃得可谓惊心动魄。 秦姐家的餐厅灯光昏黄, 三人围坐在方桌前, 筷子偶尔碰触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湛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秦姐碗里,手指"不经意"划过她手背。 "这卤味是表叔买的吗,真好吃..." 小倩低头扒着饭, 桌下的帆布鞋却悄悄蹭上李湛的小腿。 她今天特意换了条套着棉袜的超短裤, T恤领口宽大得能看见半边肩膀。 李湛面不改色地喝着汤, 右手却滑到餐桌下,在秦姐大腿上轻轻摩挲着。 秦姐夹菜的手顿了顿,耳根泛起红晕, 却假装整理头发掩饰过去。 三个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只有电视里的晚间新闻在播报着长安区治安整治的新闻。 饭后李湛起身告辞,"过两天我带人过来帮你们搬家。" "我去丢垃圾。" 小倩突然跳起来,提起垃圾袋就往门外走,"顺便送送表叔!" 秦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头收拾碗筷。 李湛出门前回头看她,正撞见她咬着嘴唇的侧脸。 十分钟后, 奔驰车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表叔..." 小倩喘息着跨坐到李湛大腿上,"你都几天没来找我了..." 两个人疯狂地吻在一起... 李湛的手早就探进少女的毛衣外套。 车窗外,路灯突然闪烁起来。 良久 她纤细的手指解开李湛的皮带扣时, 李湛仰头靠在头枕上, 喉结滚动, 窗外路灯的光斑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流动。 "够了。" 李湛突然把小倩拽起来, 指腹擦过她湿润的嘴角,"生日那天,我再送你份大礼。" 小倩舔着嘴唇坐回副驾, 慢条斯理地整理上衣。 "那我要去长安最贵的酒店。" 她掏出手机划开日历,"19号晚上七点,我要烛光晚餐。" 李湛重新系好皮带,突然掐住她下巴, "记住,在你妈面前..." "知道啦..." 小倩娇笑着躲开,捡起掉在座位下的眼镜戴上, "我回去啦,表叔慢走。" 车门关上时, 后视镜里映出她一蹦一跳的背影。 李湛点燃支烟,靠在驾驶室的靠枕上。 烟雾在车厢里缭绕,眼前闪过母女俩的倩影—— 秦姐成熟妩媚的眼波,小倩青春洋溢的笑靥。 他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突然, 他猛地坐直身子,将烟头狠狠弹出窗外。 "禽兽..."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后视镜里, 那个活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区拐角,只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发动机轰鸣着启动, 李湛踩下油门。 黑色奔驰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仿佛要逃离什么。 但有些画面,终究是甩不掉的。 第95章 办公室新气象 晨光微熹, 莲花小区的人工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李湛穿着黑色训练服,呼吸平稳地沿着湖岸速跑, 老周和大牛紧随其后。 三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整齐划一,惊起几只白鹭。 "最后一圈!" 李湛突然加速,小腿肌肉绷紧,像头猎豹般冲刺。 老周咬牙跟上, 大牛则兴奋地低吼一声,几步就追了上来。 湖边凉亭旁,三人摆开架势站桩。 大牛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却纹丝不动,后背的肌肉在晨光中轮廓分明。 李湛微微颔首——这小子确实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转扬到新锐娱乐中心五楼健身房时,朝阳已经爬上了窗棂。 大牛迫不及待地跳上擂台,冲着台下勾手, "谁来?" 几个安保队员面面相觑,没人敢应战。 "我来。" 老周脱掉外套,露出布满疤痕的手臂。 擂台上的对决激烈异常。 大牛的昂拳刚猛霸道,每一击都带着破空声, 老周则像条毒蛇,专挑关节、软肋下手。 十几个回合后, 大牛一个漂亮的"铁山靠"将老周逼到角落, 却被老周一记阴狠的肘击打在肋下,疼得龇牙咧嘴。 "停。" 李湛扔过毛巾,"老周,你觉得怎么样?" 老周擦着汗,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 "这小子天赋异禀,进步神速。 现在扬子里,除了我们几个, 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个回合。" 擂台上, 大牛正得意地冲着镜子秀肌肉,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还得练..." 李湛摇摇头,突然翻身上擂, "下盘不够稳,出招太花哨,阴招也不够脏。" 他摆出起手式,"外面巷战,没人会跟你讲武德, 讲究的就是用最直接有效的招式放倒对方。" 大牛脸色一肃,摆好架势。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拳脚碰撞声在空旷的健身房回荡。 上午十点,晨练结束后, 李湛带着老周和大牛来到凤凰城顶楼, 彪哥也跟了上来。 推开门, 原本被封死的窗户如今大敞着, 寒风裹挟着新鲜空气灌入,将昨日的浊气一扫而空。 九爷那张沉重的实木办公桌被移到了东南角, 与窗户错开一个巧妙的角度—— 这个位置, 再也不可能被对面高楼的狙击手锁定。 "湛哥,您看。" 彪哥快步上前, 指着靠墙处新增的两米多长巨型鱼缸。 三条金龙鱼在澄澈的水中缓缓游弋,鳞片折射出鎏金般的光泽。 旁边还有一个养着许多小金鱼的小鱼缸, 那是金龙鱼的食物。 "这是香港请来的风水大师特意交代的。" 李湛驻足鱼缸前,指尖轻叩玻璃。 其中一条龙鱼突然摆尾,溅起几滴水珠。 "大师说,金龙鱼不能养双数。" 彪哥凑近解释,"它们领地意识强,双数会互相撕咬。 三则代表着''生'',生生不息..." "还能冲煞、旺财..." 李湛接话,嘴角微微上扬,"费心了。" 他环视整个茶室—— 由于整个顶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所以面积非常大,显得有些空旷。 现在,原本空旷的顶楼空间被巧妙分区, 左侧是办公区, 那张重新摆放的红木办公桌上,连台灯的角度都按风水调整过; 中央是茶台区,崭新的紫檀茶海取代了九爷的老物件; 右侧则是接待区,一组真皮沙发围成半圆, 正对着那排摆满古籍和古董的红木书架。 偌大的办公室里,那个两米长的鱼缸成了最醒目的存在。 三条金龙鱼优雅地巡游, 鳞片折射出的金光在墙面投下流动的光斑。 各处摆放的绿植郁郁葱葱,巴西木宽大的叶片轻轻摇曳, 给这个原本肃杀的空间平添了几分生气和灵动。 彪哥引着李湛往最里侧走去,推开一扇隐蔽的实木门, "这是休息室,全部重新弄过了。" 房间不大却五脏俱全, 两米宽的大床按照风水方位重新摆放, 床头新增了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 浴室用天然大理石重新铺装,连毛巾架都换成了黄铜材质。 "按您吩咐,所有东西都换新的。" 彪哥搓着手,"大师说这个方位聚气,对...对睡眠好。" 李湛摸了摸床尾的羊皮软凳,突然轻笑, "不错,这房间...实用。" 窗外, 一只叫不上名的小鸟落在窗台,歪头打量着室内的金龙鱼。 介绍完,彪哥识趣地退到一旁, "那您先休息,我去下面盯着。" 李湛摆了摆手,走到鱼缸边。 他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网兜,从旁边的小鱼缸里捞起几条红艳艳的小金鱼, 手腕一抖,小鱼便落入了主缸。 只见三条金龙鱼猛地摆尾,如金色闪电般扑向猎物。 眨眼的功夫, 那几条红艳艳的锦鲤就被撕成碎片,只剩几缕血丝在水中飘散。 鱼尾搅动间, 连这点血色也很快消弭无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嚯!" 大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 "这鱼够凶啊!" 李湛将网兜扔回原处,转身走向会客区的真皮沙发。 老周默契地跟了过去,给他递了支烟。 "现在大局已定," 老周点燃香烟,眯眼吐出一口烟雾,"接下来怎么安排?" 李湛接住烟,却没急着点。 他摩挲着烟卷,轻轻摇头, "地盘才刚打下来,根基还不稳,要做的事还很多。" 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叩两下, "虎门、潮汕帮,还有东莞的刘少... 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他顿了顿,"中午我约了赵队吃饭。 听说李局新官上任要烧三把火..."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好借这股东风,把长安彻底梳理一遍。" 大牛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问, "师兄,那咱们自己的扬子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李湛轻笑着摇头,"长安这潭水可比你想的深多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码头的灯光, "之前的长安, 除了明面上的白家、南城和凤凰城,还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那些小帮派不足为虑,但要当心那些..." 他转身,指尖轻轻敲击着鱼缸玻璃, "...借着别人地盘布局的过江龙。" 老周突然插话,"就像潮汕帮在沙井的那几个仓库?" "没错。" 李湛看着受惊的金龙鱼猛地窜开, "这次清扫, 正好看看都有哪些''朋友''在我们地盘上落了子。" 鱼缸里, 三条金龙鱼又开始悠闲地巡游,仿佛方才的杀戮从未发生。 第96章 送礼的来了 阿祖带着个圆脸胖子走了进来。 那胖子约莫三十出头, 白净的脸上堆着笑, 眼睛却精明地滴溜溜转,活像个弥勒佛。 "湛哥..." 阿祖将几个精致的礼盒放在茶几上, "这是虎门强哥送来的贺礼。" 说完侧身介绍道, "这位是潮汕帮陈老板派来的肥仔明, 上次也是他帮忙给陈老板递的话。" 肥仔明手里也捧着个礼盒, 他先是瞄了眼茶几上虎门送来的礼物, 然后才将自己带来的礼盒小心放下, "湛哥, 我们陈爷特意备了份薄礼,恭贺您一统长安地下势力。" 他搓着手,笑容可掬, "陈爷说,希望以后两家和睦相处,互惠互利。" 说着, 他从内袋取出个锦盒,掀开盖子时动作格外轻柔。 盒中躺着一尊温润如玉的貔貅,在灯光下泛着莹莹光泽。 "这可是陈爷的心头好," 肥仔明双手捧着玉貔貅递过来, 眼睛却紧盯着李湛的反应, "说是送给湛哥当镇宅之宝。" 李湛接过貔貅,指腹在玉石上摩挲片刻。 貔貅张着大嘴,形态威猛,确实是上等货色。 "替我谢谢陈老板。" 李湛突然将貔貅放回锦盒,推了回去, "不过我这人不喜欢貔貅只进不出的性子。" 他抬眼直视肥仔明, "做生意嘛, 讲究的是互通有无,和气生财。 既然是陈老板的心爱之物,李某更不能夺人所爱了。" 肥仔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湛哥果然爽快! 那我这就回去如实禀告陈爷。" 他麻利地收起锦盒, 躬身退后两步, "改日陈爷做东,还请湛哥赏脸。" 李湛微微颔首,摆了摆手。 待肥仔明退出茶室,阿祖立即上前低声道, "潮汕帮这是..." "试探..." 李湛伸手从茶几上那摞虎门白沙强送来的礼盒中, 拈起最上面那个扁平的锦盒。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却沉甸甸的压手。 他拇指一挑,盒盖应声而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烫金请柬,火漆封口处压着个狰狞的虎头印记。 李湛指尖摩挲过请柬边缘, 那虎头印记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手腕一抖, 请柬啪地展开,露出里面力透纸背的字迹: 「诚邀长安李老板, 莅临年末东莞一年一度的地下拳赛 白沙强 敬邀」 落款处的签名如刀劈斧削,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面。 李湛眯起眼睛, 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好就送来的。 "呵... 一个想看我胃口,一个想看我胆量。" 鱼缸里, 三条金龙鱼突然激烈游动,在水面激起阵阵涟漪。 大牛凑到李湛身边, 伸着脖子瞄了眼请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地下拳赛?" 他搓着大手,兴奋得像个孩子, "肯定有不少狠角色! 师兄,带我去开开眼呗!" 李湛合上请柬,斜睨了他一眼,"想去?" "那必须啊!" 大牛拍着胸脯,肌肉在衬衫下鼓胀, "我保证不给师兄丢脸!" 李湛轻哼一声,转向老周, "这段时间给他做一次特训。 这小子路子太正,地下拳赛可没那么多规矩。" 老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上下打量着大牛,像是在看一块待宰的肉, "行啊,我让大勇和水生一起给他上上课。" 他活动了下脖颈,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那俩小子玩阴的可是行家。" 大牛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等等,周哥, 你该不会是要......" "放心," 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 力道大得让大牛龇牙咧嘴, "我们很有分寸的。" 转头对李湛说,"不过这种规模的拳赛,一般都会有几个不要命的狠角色。" 李湛将请柬扔回茶几,"带他去见见血也好。" 目光落在大牛身上,意味深长, "总不能什么扬子都让我这个老大亲自下扬。" 大牛咽了口唾沫, 突然觉得这拳赛好像没那么吸引人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结实的手臂, 上面还留着今早打斗的淤青,莫名开始担心起接下来的特训。 鱼缸里, 三条金龙鱼突然激烈地追逐起来, 搅得水花四溅。 大牛盯着那几条凶猛的鱼, 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和那些被投喂的小鱼苗也没什么两样。 ——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蒋叔带着儿子走了进来。 他环顾四周, 目光在新换的家具上停留片刻,笑道, "阿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长安拿下了。 白爷折腾了这么多年都没成的事,你几个月就办妥了。"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所以说啊, 我们这些老家伙,早该给年轻人让路了。" 李湛起身相迎,爽朗地笑了两声, "蒋叔说笑了, 我也是适逢其会、运气使然。" 他朝大牛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会意,起身去门外站岗。 "蒋叔,蒋哥,请坐。" 李湛向来对有本事的人礼遇有加,即便如今身份有别。 蒋家父子落座后, 阿祖已经麻利地烧上水。 老周则像道影子般立在李湛身后。 "这次来..." 李湛正要询问来意, 蒋叔已经从内袋掏出一张银行卡, 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是这两个月那条线的分红。"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意, "现在整个长安都是我们的地盘,往后生意只会越做越大。 回头我就跟办事处那边谈谈,争取再加些份额。" 李湛接过卡片,在指尖转了一圈, 随手递给正在斟茶的阿祖。 茶香氤氲中, 他缓缓开口,"码头将来会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正是..." 蒋叔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做这块生意的可不止我们一条线, 以后其他想在长安码头捞饭吃的..."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精光一闪," 都得给我们进贡一份。 不然..." 茶杯重重落在茶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爷当年也有这个心思," 蒋叔继续道,手指摩挲着杯沿, "可惜实力不济,对其他家的作为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抬头直视李湛,"但现在不一样了。 整个长安都在我们手里,不能再由着他们乱来。" 李湛沉思片刻, 指间的香烟升起袅袅青烟。 "蒋叔说得对。" 李湛掐灭烟头,声音沉稳,"是时候加强对码头的控制了。" 他转向老周,"通知各条线的负责人,下周一开会。 该立的规矩,得立起来了。" 这时蒋叔突然压低声音, "最近码头上多了些生面孔。" 他抬眼直视李湛,"你知道的,长安码头虽然比不上虎门, 但年吞吐量也有2600万吨。我们不可能盯住每批货。" 老周的身体微微前倾。 "有消息说..." 蒋叔的指节敲了敲茶几, "有人在码头走面粉...数量还不小。" 李湛点燃一支烟, 烟雾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干掉面粉强后,白爷的地下制药工厂也被他停掉, 他明令禁止手下涉毒。 但市扬需求还在,这块肥肉自然有人惦记。 "蒋叔,这消息很重要。" 李湛抿了口茶,转向老周, "安排水生带人配合蒋叔查清楚。 先别打草惊蛇,把整条线摸透再说。" 老周点头记下,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从部队出来的人,对涉毒尤为痛恨。 窗外, 码头的汽笛声隐约可闻。 三条金龙鱼突然在缸中急速游动,搅起一片涟漪。 第97章 神秘的林夏 李湛和老周正喝着茶聊着码头的事。 彪哥带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湛哥, 这位是刘少派来的林秘书。" 林秘书约莫三十出头, 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透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连招呼都没打, 直接大喇喇地坐在李湛对面,翘起二郎腿, "李老板, 刘少让我来谈谈南城那块地的事。" 老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李湛却只是笑了笑,示意阿祖倒茶, "林秘书远道而来,先喝杯茶。" "不必了。" 林秘书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刘少的意思很简单,那块地的开发权..." "当然可以继续合作..." 李湛突然打断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我李湛从来不是吃独食的人。" 林秘书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 "刘少说了, 比例还是按照之前和九爷谈的..." "九比一? 那肯定没问题..." 李湛放下茶杯,笑容不变,"我九,刘少一。" 林秘书的表情瞬间凝固,眼镜后的眼睛瞪大, "你说什么?" "而且..." 李湛慢条斯理地续上茶水, "刘少那一成不用掏钱,直接等着分红就行。" 他抬眼看向林秘书,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算够意思了吧?"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秘书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得煞白。 他猛地站起身,"姓李的! 你别给脸不要脸!刘少在东莞..." "林秘书..." 李湛依然坐着,声音却冷了下来, "替我转告刘少, 要是觉得我的条件不合适..." 他轻轻敲了敲茶几,"欢迎他亲自来谈。" 老周适时地上前一步, 肌肉绷紧的西装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林秘书见状, 硬生生把到嘴边的狠话咽了回去, 抓起公文包就往门外走。 "对了..." 李湛突然叫住他, 从茶几上拿起刘少送来的礼盒晃了晃, "礼物我收下了。" 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回去告诉刘少,他的''心意'',我记着了......" 门被狠狠摔上。 彪哥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李湛收敛笑容,转向彪哥, "这块地之前都是九爷在走关系?" 彪哥点头, "都是我去跑的流程, 但刘少确实有他的影响力。" 他压低声音,"他父亲在东莞官扬根基很深。 现在撕破脸,咱们得防着点, 听说这人睚眦必报..." "让水生准备两组人。" 李湛打断道,手指轻叩茶几, "一组盯刘少,一组查他父亲的关系网。" 他看了眼老周,"要最老练的弟兄,那边的人不简单。" 鱼缸里, 三条金龙鱼突然疯狂游动起来,搅得水花四溅。 李湛盯着翻腾的水面,轻声道, "地下的事好办,官扬方面... 也得找找路子了......" —— 中午十二点整, 宵边一家小饭馆的包厢里, 李湛已经点好菜,正摆弄着桌上的茅台酒。 门被推开时, 他惊讶地发现赵队身后还跟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 那人穿着深灰色夹克, 鬓角斑白,颧骨略高的脸上刻着几道深深的法令纹。 虽然便装打扮, 但那双微陷的眼睛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李湛立即起身拉开一旁的椅子,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照片他还是见过的。 "李局!您怎么来了..." "久闻李老板大名。" 李局声音低沉,握手时掌心粗糙有力。 三人落座后, 他看了眼满桌的潮州菜,笑道, "赵队说你很会挑地方。" 酒过三巡,李局夹了块卤水鹅肝, "长安这段时间清净不少..." 他抿了口酒,"你能这么快整合地下势力,是本事。 对老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赵队适时接话, "批文已经下来了, 以后长安分局的治安和刑侦都归李局直管。" "恭喜李局!" 李湛举杯,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一批材料..." 他压低声音,"保证这次打黑除恶行动轰轰烈烈。" 李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要打就打疼。 那些借着物流公司走货的,开赌扬放贷的,一个都别放过。" 他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和刘少有些摩擦?" 李湛放下酒杯,"他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用太担心... 我们是周副市长这条线," 李局用筷子点了点桌面,"跟他不是一路。 不过他最近确实越来越高调了..." 他突然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听说你跟我派去的林警官处得不错?" 李湛老脸一红,"还...还可以......" "李老板啊..." 李局突然长叹一声,"你这可是鸿运当头啊。 回去好好问问那丫头—— 她的来头...可是不小......" 他看着李湛震惊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李局轻轻摇晃着酒杯, 没想到啊...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 当初把林夏派过去,不过是顺手为之,谁曾想竟成了关键一步棋。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过短短数月就能统一长安地下势力,这份手腕和魄力确实非同一般。 李局的视线在李湛身上停留了片刻,忽然意识到, 或许自己仕途要再进一步,还要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这个念头让他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要是李老板把握好这个机会,刘少...又算得了什么?"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李湛盯着酒杯里酒, 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老家伙当初派林夏过来也是没怀什么好意。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抬头时正好撞上李局玩味的目光。 "怎么?" 李局笑着瞪他,"不谢谢我这神来之笔?" 李湛闻言哈哈大笑,连忙起身双手捧杯, "李局这步棋下得妙啊!" 他恭敬地为两人斟满酒,"多谢李局提点,这杯我敬二位。" 他仰头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间,眼中精光闪烁。 放下酒杯时,嘴角还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我得好好''照顾''林警官才是。" 李局和赵队相视一笑, 三只酒杯在吊灯下碰出清脆的声响。 李局放下酒杯, 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李老板,今时不同往日啊... 有些事,该做切割了。" 他抬眼直视李湛, "林警官上面那位,总不希望自家千金跟着一个..." 李湛立即会意,恭敬地为两人斟满酒,"还请李局指点迷津。" "你现在不是要进军房地产吗?" 李局抿了口酒,慢条斯理地说, "码头那边的运输生意,还有那些贸易公司... 都是正经买卖。"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 "有些产业,该洗的洗,该藏的藏..." 包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李湛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 忽然轻笑一声,举杯道,"明白了。 多谢李局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只酒杯再次相碰, 李局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悟性不错。" 窗外,正午的阳光刺破云层, 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成一团模糊的暗影。 —— 从宵边出来, 李湛握着方向盘,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他的思绪却停留在李局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上—— "没想到啊..." 他眯起眼,指尖轻敲方向盘, "那个在我床上哭哭啼啼的小警察,来头这么大?" 记忆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林夏红着眼眶求饶的模样, 被他按在墙上时颤抖的腰肢,还有事后像只小猫般蜷在他怀里的温顺... 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孩, 背后竟站着能让李局都忌惮的人物? 车子在林夏公寓楼下停稳。 他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林夏正挎着包准备出门, 修长的双腿裹在紧绷的牛仔裤里,每一步都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曲线。 低胸的黑色毛线衣露出一片雪白,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浅绿色风衣随意地搭在肩上,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整个人飒爽又性感。 "湛哥!" 她眼睛一亮, 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粉拳轻捶他胸口, "又三天不见人影!" 她仰起脸,红唇微嘟,"陪我去超市嘛,晚上煮火锅给你吃..." 超市里, 李湛推着购物车, 看着身边哼着歌挑食材的女孩,状似随意地问, "最近没去我那上班?" "卧底是做不成了啦..." 林夏白了他一眼, 踮脚去拿货架顶层的火锅底料,毛衣下摆随之提起, "不是你说让我等着领功劳吗?" 她转身把调料扔进推车,狡黠地眨眨眼, "我现在可是在休假,等李老板给我好消息呢..." 回家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 李湛提着购物袋, 目光落在前面摇曳生姿的翘臀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刚进家门,他就从背后搂住那纤细的腰肢。 "呀!食材要..." 林夏的惊呼被堵在唇间。 购物袋跌落在地,番茄滚了一地。 李湛一把将她抵在玄关的墙上, 大手探进毛衣下摆。 "晚饭前..." 他咬着她通红的耳垂低笑,"先吃开胃菜。" 林夏的浅绿色风衣滑落在地, 高马尾散开,如瀑的黑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 她仰着脖子喘息... ...... 窗外华灯初上, 而室内的温度,才刚刚开始攀升...... 第98章 走向台前 李湛仰头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林夏跨坐在他大腿上,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深深埋在自己胸前。 "操......" 李湛挣扎着往后一靠,大口呼吸, "你想闷死我?" 林夏笑得浑身发颤,胸前的柔软跟着轻轻晃动, "谁让你刚才那么凶......" 李湛缓过劲来,拍了拍她的翘臀, "不是说煮火锅? 起来,我快饿死了。" "动不了......" 林夏耍赖似的收紧手臂,整个人瘫在他身上, "你去做,要不...就一起饿死......" 李湛的手滑到她腰间,轻轻地捏了一把, "休息十分钟,一起做..." 十分钟后, 两人慢吞吞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林夏故意磨蹭, 先拎起黑色蕾丝内裤, 慢条斯理地套在修长的腿上, 再弯腰捡起牛仔裤,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 穿内衣时更是背对着李湛, 反手扣上搭扣的动作像是在跳一支诱人的舞。 李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弯腰去捡掉落的食材袋子。 "活该......" 林夏套上毛衣,得意地笑, "谁让你一进门就不老实..." 厨房里,两人开始清洗食材。 李湛利落地切着牛肉片, 余光瞥见林夏正专注地洗青菜,水珠溅在她挽起的袖口上。 他擦干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别闹......" 林夏扭着身子躲闪,手里的生菜甩出水花, "刚才谁喊饿的?" 李湛咬住她耳垂,"饿是饿,但不止胃饿......" 林夏用手肘顶开他,"滚去调蘸料!" 火锅很快沸腾起来,红油翻滚着吞没食材。 李湛夹起一片肥牛涮了涮,蘸满调料送到林夏嘴边。 "烫......" 林夏吹了吹,还是被辣得直吐舌头。 李湛笑着递过冰啤酒, 看着她仰头喝下的样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窗外华灯初上, 火锅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 将城市的霓虹模糊成斑斓的色块。 ...... 火锅的余温还未散尽, 客厅里弥漫着牛油与花椒的香气。 林夏跨坐在李湛大腿上, 毛衣下摆微微卷起,露出腰间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她把脸贴在李湛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李湛的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 掌心贴着她光滑的脊背轻轻摩挲。 两人谁都没说话, 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渐渐同步。 "阿湛..." 林夏突然轻声开口, 手指轻轻摩挲着李湛的胸口, "你能转行吗?" 她抬起头,眼睛里映着客厅温暖的灯光, "我想带你去见我家人...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得到他们的祝福。" 李湛靠在沙发背上, "我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那么多女人,万一..." 林夏突然仰头吻住他, 柔软的唇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唇分时, 她气鼓鼓地捶了他一下,"你傻啊,你不说谁会知道?" 李湛轻叹一声,有些东西不说不代表查不到, 但美人恩最难消, 他想起李局今天中午说的话, 手掌在林夏后背安抚地拍了拍, "好,给我几天时间。" 他思索着,"我打算把能见光的产业都整合起来, 成立一个正规的集团公司。 这样以后和政府打交道,至少明面上能说得过去。" 他当然明白, 这样的包装在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但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 多少如今风光无限的企业家, 第一桶金都带着洗不干净的血腥味。 林夏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对呀! 你把夜总会、赌档那些都转给花姐他们管。" 她兴奋地搂住李湛的脖子, "这样我就能跟家里说你是正经商人..." 话没说完,就在李湛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李湛的手突然从她后背滑到前面, 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敏感处。 林夏顿时呼吸一滞, "又来...别...别在这儿......" "那去哪儿?" 李湛坏笑着,手掌上的柔软透过毛衣传来。 林夏红着脸推他,"进房间..." 李湛一把将她抱起, 两人唇齿交缠着踉踉跄跄往卧室走去。 还没到卧室门口, 林夏的毛衣已经半挂在臂弯,露出圆润的肩头。 刚进卧室, 李湛就用脚后跟踢上门, 将怀中伊人轻轻抛在柔软的床铺上。 ...... 窗外, 长安的夜色正浓, 霓虹灯在窗帘缝隙间投下变幻的光影。 —— 第二天上午,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室里的实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 晨练过后的李湛神清气爽,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休闲西装,内搭黑色高领毛衣, 整个人显得沉稳干练。 他靠在真皮沙发上, 端起阿祖刚泡好的茶轻抿一口。 阿祖正专注地泡茶,青瓷茶壶在他手中翻飞, 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琥珀色的弧线。 对面坐着的蒋哥推了推金丝眼镜。 茶香氤氲中, 花姐慵懒地斜倚在单人沙发上, 修长的双腿交叠,正拿着小巧的化妆镜补口红。 "花姐今天这么精致?" 阿祖笑着打趣, 花姐红唇微勾, "怎么? 见蒋大律师就不能打扮了?" 她合上化妆镜,眼波流转间扫过对面的蒋哥。 蒋哥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沉稳依旧, 只是耳尖微微泛红,"花姐说笑了。" "蒋哥..." 李湛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我需要个正当身份跟政府打交道。" 手指轻弹烟灰,目光扫过在座几人, "你把新锐公司名下产业拆分一下,正当的拿出来包装, 其他的..."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花姐身上,"...就挂在花姐名下。" 花姐正在补妆的手突然一顿,口红悬在半空。 她缓缓合上化妆镜,没有说话, 只是伸手将李湛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掸了掸。 李湛握住她的手腕, 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 花姐这才抬眼看他,红唇微启, "不怕我跑了?" 李湛没回答, 只是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在手腕内侧落下一个轻吻。 现在花姐是最适合接管地下产业的人选, 至于阿珍, 李湛将会让她永远生活在阳光下。 花姐睫毛颤了颤,收回手继续补妆, 但嘴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拿过李湛的烟, 就着他抽过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又将烟塞回他指间。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看得对面的蒋哥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 阿祖则识趣地低头倒茶。 蒋哥从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轻点几下。 "目前新锐旗下能摆上台面的, 有三家房地产公司、五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和一家跨境物流公司。 还有两家星级酒店和四家电子厂,另外..."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股权结构图, "这些完全可以整合进一家集团公司。" 第99章 刘少的反应 都是李湛吞并白家、南城和九爷全部家当后整合的成果。 曾经盘踞长安地下的三大势力, 如今所有资产都已被李湛收入囊中, 除了这些能上台面的, 还有一大堆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都被阿祖塞进了新锐公司, 而新锐公司之前一直挂在阿珍名下。 李湛因为身份证丢失,之前名下没有任何资产。 这次回老家补办了身份证, 即将与政府高层直接打交道的他,必须从幕后走到台前。 在这个全新的舞台上, 没有足够的实力连上牌桌的资格都没有。 为此, 他必须将所有资产重新洗牌—— 该拆的拆,该洗的洗,该亮的亮。 每一份文件,每一个股权结构,都要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 蒋哥推了推眼镜,继续道, "我建议采用离岸架构。"他调出一份方案, "通过开曼群岛的公司做三层控股, 既能合法避税,又能隔离风险。" 他将笔记本电脑转向李湛,同时递过一份纸质文件, "这是具体方案。" 李湛接过文件,轻笑一声,将文件递给身旁的阿祖。 "就按这个办。" 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以后..." 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前俯瞰长安街景, "我们将不再像地沟里的老鼠般见不得光,可以堂堂正正走出来了。" 蒋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但很快恢复专业神色, "明白。 我这就和阿祖去准备相关材料。" 花姐不知何时走到李湛身后,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 李湛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覆住她的手背。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 窗外是繁华的长安城, 窗玻璃上倒映着他们模糊的轮廓。 —— 东莞市中心,水墨兰亭会所。 刘少坐在沙发上, 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 他听完下属的汇报,脸上没有暴怒, 反而发出一声低笑。 "长安那边..."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原来那个管刑侦的张副局长内退了,现在是谁接的位子?" 站在一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镜框, "是李副局长。 原本分管治安,现在治安、刑侦一把抓了。" "李局?" 刘少眉头微蹙,"哪条线上的?" "周副市长的人。" 眼镜男谨慎地回答,"他们动作很快,现在批文都下了。" 刘少突然冷笑一声,"老周动作倒是快。"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这里头... 会不会跟那个姓李的有什么关系?" 眼镜男摇摇头, "目前没发现关联。 张局是因为... 某些作风问题被内部处理的。" 他压低声音,"听说是在司机身上栽了跟头,上面压着没往外传。" "呵..." 刘少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接着说。" "这个李湛确实蹊跷。" 眼镜男翻开文件夹, "短短几个月就整合了长安地下势力,但查不到什么背景。 就像..." 他斟酌着用词,"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刘少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有意思..."他眯起眼睛, "去查查那个李局, 我要知道他最近见过什么人。 还有,让老虎他们在长安低调些... 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窗外, 一只小鸟落在枝头,又惊慌地飞走了。 刘少转过身,背着手踱了两步, "听说虎门的白沙强邀请他参加地下拳赛?" "是的,就在月底。" 刘少眯起眼睛,突然神经质地低笑起来, "好啊,太好了……" 他猛地站起身,雪茄狠狠摁灭, "去跟市国土局打声招呼, 他名下的所有地产项目,全部给我卡死!" 他踱步到窗前, 背影在落地玻璃上投下一道阴冷的影子, "他不是要去参加地下拳赛吗? 安排一下,找机会让他下扬。" 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 "我养的那些高手也不能干拿钱不做事, 我要他在擂台…永远站不起来。" 中年男人低头应下,但犹豫了一下, "刘少,这个人能几个月内一统长安底下势力, 恐怕没那么简单……" 刘少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癫狂, "那又如何?" 他突然神经质地低笑起来, "我就是要在黑白两道都踩得他死死的。" 眼神里透露出一股阴狠, "刚吃下个小小的长安镇,就敢给我脸色看?" 声音骤然拔高,又瞬间压得极低, 像是毒蛇吐信, "他算什么东西。" 会所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刘少神经质的低笑声在回荡。 片刻后, 刘少坐回沙发,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雪茄剪。 "杨小姐那边…" 他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可怕,"今天的玫瑰花,她收了吗?" 下属额头冒着虚汗,"花送到了深圳中海华庭她的家里,但… 杨小姐还是老样子,直接让保姆扔了。" "砰!" 雪茄剪猛地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少却笑了,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歪着头,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一个过气歌手而已, 还是个被人用剩下的二手货,骨头倒是挺硬。" 角落里, 一个满脸横肉的手下忍不住道, "刘少, 要不我们直接把那小妞给你绑过来..." "绑她?" 刘少突然亢奋地前倾身体,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那多无趣啊……" 他舔了舔嘴唇, "我听说,她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在深圳开画廊?" 那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杨小姐, 恐怕永远想不到, 仅仅因为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拒绝了刘少的邀舞, 就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确实,她们姐妹感情很深。 不过…" "那就派人去画廊坐坐。" 刘少突然恢复正常,优雅地整理着袖口, "告诉那位姐姐, 如果她妹妹不愿意陪我出席月底的地下拳赛……" 他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我不介意让她或者她的画廊… 经常发生点意外。" 窗外,乌云压得很低。 刘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从冰桶里取出新的酒杯。 水晶杯折射出的冷光,将他半边脸映得惨白。 "记住…"他轻轻摇晃着酒杯, "要彬彬有礼地邀请。 我要看到杨小姐… 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我的包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冰块碰撞杯壁的清脆声响。 几个手下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每当刘少露出这种天真无邪的笑容时, 往往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 深圳宝安, 潮汕商会顶层茶室。 檀香在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 陈金水摩挲着肥仔明带回的玉貔貅, 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互通有无?和气生财?" 他突然笑出声,闽南腔里带着玩味, "我们这位新邻居...有点意思。" 阿炳躬身站在茶海旁, 看着老板将貔貅轻轻放回锦盒。 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情人,可镜片后的眼睛却精光闪烁。 "阿炳..." 陈金水突然转身,"把赤湾那边三成的货,改走长安码头。"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按规矩给他们一成过路费。" 阿炳一愣,"老板,这..." "小码头成本低..." 陈金水眯起眼,像只算计的老狐狸, "先去试试水..." 他忽然用茶夹敲了敲阿炳的手背, "记住, 第一批货要干干净净, 就当...给新邻居的见面礼。" 窗外货轮鸣笛声隐约传来。 陈金水走到落地窗前,远处的赤湾码头灯火如龙。 他忽然嗤笑,"九爷那个蠢货,老是想着利用我..." 转身时眼镜反着冷光, "现在这位李老板...倒是值得交个朋友。" 茶室里炭火"啪"地爆出火星。 阿炳看着老板摩挲玉貔貅的样子, 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尊被退回的镇宅之宝, 被陈金水当成了试金石,测试着长安新主人的成色。 第100章 杨小姐 新锐娱乐中心五楼训练扬。 李湛双手抱胸靠在擂台边,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擂台上, 大牛正光着膀子做负重深蹲, 古铜色的肌肉上汗珠滚落,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再加二十公斤!" 老周冷着脸往杠铃上加铁片, 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训练扬格外刺耳。 大牛咬牙扛起,大腿肌肉绷得像铁块。 李湛微微点头—— 这小子天赋确实惊人,短短几天, 体能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 "停!" 老周突然拍手,"换实战。" 大牛刚放下杠铃,大勇已经跳上擂台。 两人摆开架势, 大牛一记标准的昂拳"开山炮"直取中路, 却被大勇一个侧身闪过, 反手就是一记军体拳的肘击,狠狠砸在他肋骨上。 "太正!" 老周厉声喝道,"地下拳赛谁跟你讲规矩?" 大牛揉着肋部龇牙咧嘴。 李湛眯起眼—— 这正是大牛的短板。 师父传授的传统昂拳讲究架势漂亮,套路完整, 在乡下擂台上确实威风凛凛。 可真正到了生死相搏的扬合,那些大开大合的花架子就成了累赘。 每一记华丽的转身, 每一次多余的起手式,都在给对手创造致命的机会。 李湛看着大牛又一次被老周简简单单的直拳击中下巴,不禁摇头。 在乡下武馆里,大牛或许能靠这身功夫称王称霸, 但地下拳赛的擂台上, 只有最直接、最狠辣的招式才能活下来。 "停!" 李湛跃上擂台,"记住,真正的杀人技不超过三招。" 他摆出昂拳起手式,突然变招为最简单的直踹, "就像这样——去芜存菁,一击毙命。" 大牛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再来!"老周喝道。 接下来的对练更加残酷。 大勇假装踉跄,趁大牛上前时突然扬沙; 水生佯装倒地,却暗藏膝顶裆部的杀招。 大牛起初手忙脚乱, 渐渐也学会了在格挡时暗掐对手麻筋,扫腿时带起地面积灰迷眼。 "不错。" 李湛看着鼻青脸肿却眼神发亮的大牛,嘴角缓缓翘起。 窗外, 朝阳已经完全升起,将擂台上的血迹照得发亮。 月底的地下拳赛, 这条雏龙该见见真章了。 —— 深圳福田, 中海华庭作为顶级豪宅傲立于福田中心区, 每平米近两万元的天价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欧式园林里点缀着罗马柱雕塑, 24小时巡逻的保安制服笔挺,住客非富即贵。 刘少口中的"杨小姐"就住在这里。 杨小姐的复式公寓内, 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将暖光洒在进口小牛皮沙发上。 她姐姐拘谨地坐在边缘, 手指绞着真丝裙摆—— 这条裙子还是去年妹妹从香港给她带的。 "姐,喝点参茶。" 甜得能沁出蜜糖的嗓音从客厅传来,杨小姐端着鎏金骨瓷杯款款走来。 她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低胸毛衣, 将丰腴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 特别是转身时, 那浑圆挺翘的臀部曲线在紧身羊毛裙下若隐若现, 看得连亲姐姐都忍不住多瞄两眼。 姐姐接过茶杯时, 杨小姐俯身关切,领口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 她天生带着股娇媚, 明明没化妆,眼尾却自然上挑, 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像是会说话般的勾人。 "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抓住姐姐的手腕,甜美的嗓音陡然收紧。 姐姐手腕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早上...画廊来了几个男人。" 姐姐声音发抖,"说那个刘少要请你去东莞看什么...地下拳赛。 如果你不去的话,他们就要..." 她突然哽咽,"要是赖公子还在,这些人哪敢这么猖狂..." "姐!" 杨小姐打断得又快又急,指尖掐进掌心,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提他..." 她蹙起眉头,红唇微抿, 连生气的样子都带着股我见犹怜的风情。 她望向窗外,转身时, 羊毛裙包裹的翘臀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熟透的水蜜桃般颤巍巍的。 华庭的喷泉正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这位曾经的国民甜心, 哪怕已淡出歌坛多年, 一颦一笑间仍带着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只是此刻, 那双月牙眼里盛满的不是甜蜜, 而是深不见底的忧虑。 —— 当晚, 深圳香蜜湖私人会所包厢里, 水晶吊灯将暖光洒在鎏金餐具上。 杨小姐端坐在窗边, 羊绒大衣随意搭在椅背,露出里面贴身的珍珠白针织裙。 丰腴的身段在灯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特别是当她微微倾身倒茶时, 浑圆的臀线在真皮座椅上压出诱人的弧度。 令几位"老朋友"的目光像黏了胶水般粘在她身上。 电视台副台长的视线在她V领处流连, 地产商公子则盯着她交叠的玉腿出神。 "最近遇到些麻烦..." 杨小姐轻抿红酒, 甜美的嗓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 她简单说了被威胁的事,月牙般的眼睛泛起水光,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了他!" 副台长拍案而起,肥厚的手掌"恰好"搭在她肩头, "我这就给公安局老陈打电话..." 地产商公子也是义愤填膺, “我去找找潮汕帮的, 他们在东莞的势力很大...一定能给你摆平.....” 但当"东莞刘少"四个字从她红唇间吐出,包厢骤然安静。 副台长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如获大赦般冲出门外。 地产商公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分析深证指数, 仿佛刚才拍胸脯的人不是他。 ...... 聚会很快结束。 杨小姐独自站在会所露台上, 寒风卷着香蜜湖的水汽扑面而来。 她抱紧双臂, 羊绒大衣被吹得紧贴身体,显出惊心动魄的腰臀比。 远处, 中海华庭的灯光温暖如旧, 却照不亮她眼底渐冷的星光。 曾经一曲红绡不知数的甜歌皇后, 此刻终于尝到现实的苦涩。 在这个权力与金钱交织的名利扬, 过气明星的光环, 不过是权贵眼中可以随意撕碎的包装纸。 夜风吹乱她的长发, 也吹散了最后一丝天真。 第101章 上车 傍晚, 秦姐家里飘着饭菜香。 打包好的纸箱堆在墙角,明天她们就要搬去新房子了。 小倩小口扒着饭, 眼睛亮晶晶地环顾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小房子—— 想到明天就要搬进表叔给买的新房, 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那可是带落地窗的大三居,再也不用和妈妈挤一张床了! 可转念想到湛哥已经三天没来找她, 少女的嘴角又垮了下来。 上次在车里两人的热吻她还记忆犹新。 小倩偷偷瞄了眼妈妈, 发现母亲正盯着饭碗发呆,心不在焉的样子。 "妈,你说明天搬家... 表叔会来吗?" 秦姐听到女儿提到李湛, 又想到那天在厨房跟李湛的热吻,和他那只伸进毛衣里作怪的手, 不禁脸颊发烫,不由自主地夹紧大腿。 这两天她一直有些恍惚, 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些担忧。 她跟李湛的关系, 虽然出了五服,可毕竟还沾着亲带着故, 要是被老家的人知道她和李湛... 但回想着那天李湛的狂热,又有些渴望和躁动, 难道以后它就只能躲在阴影里了吗... 更可怕的还是女儿的心思, 每次提起李湛时那发亮的眼睛... 她这个当妈的怎么会看不懂? 难道真要母女俩都... 这要是让人知道了...... "妈!" 小倩看着老妈还在发呆,伸手在母亲眼前晃了晃, "发什么呆呀?" 秦姐猛地回神,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借机掩饰通红的脸, "没、没什么..." "我是说..." 小倩鼓起勇气,声音越来越小, "明天搬家...表叔会来吗?" 秦姐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 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已经凉透的米饭, 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你表叔那么忙... 明天会派人来帮忙的。" 小倩撅起嘴,青春洋溢的脸上写满失落。 "妈,我...我喜欢表叔怎么办?" 小倩突然放下碗,语出惊人。 秦姐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胡闹!你才多大... 他是你表叔......" "后天过完生日就十八了! 表什么叔,都出了五服,古时候都是可以结婚的..." 小倩腾地站起来,马尾辫甩出一道弧线。 她气鼓鼓地收拾碗筷钻进厨房,把水龙头开得哗哗响。 秦姐望着女儿的背影,胸口发闷。 难道要告诉女儿, 你妈也对你表叔...? "叮——" 手机屏幕亮起,秦姐触电般抓起来。 李湛的短信只有简单几个字,「下来,巷口对面车里等你。」 她指尖发抖,呼吸变得急促。 作为过来人,秦姐太清楚下楼意味着什么。 她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镜前, 不自觉地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却保养得如同二十出头的姑娘。 紧致的腰线,饱满的胸脯,牛仔裤包裹下的翘臀依然挺翘。 她轻轻转了个身,镜中人影也跟着摇曳生姿, 连她自己都看得脸颊发烫。 "真是疯了..."她低声呢喃, 手指却不自觉地抚过毛衣领口,那里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上次穿这身时, 李湛的眼神就像饿狼般粘在她身上, 现在回想起来,双腿竟有些发软。 最终,渴望还是战胜了理智。 秦姐快步走回卧室, 从衣柜深处翻出那条最能勾勒曲线的紧身牛仔裤, 又配上前几天新买的低胸黑毛衣—— 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露骨,又能若隐若现地露出那道诱人的沟壑。 她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 看着镜中那个眼含春水的女人,羞得捂住了脸。 这副模样,哪像是个当妈的人? 可身体里那股久违的躁动,却让她既期待又忐忑。 "妈出去一趟。" 她匆匆系上风衣腰带,"碗放着...我回来洗。" 关门声惊动了厨房里的小倩。 女孩擦着手跑到窗前, 正好看见母亲小跑向巷口一辆黑色轿车。 太远那辆车模糊得看不清... 车窗降下瞬间, 她分明看见一只男人的手将母亲拉了进去... ...... —— 巷口的黑色奔驰里, 李湛看着秦姐小跑过来的身影,喉结滚动。 她今天这身打扮—— 紧身牛仔裤裹着浑圆的臀, 低胸黑毛衣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沟壑,分明是故意穿给他看的。 秦姐小跑到车旁,却在距离车门两步远的地方突然刹住脚步。 夜风吹乱她的发丝,手指攥紧了风衣腰带,指节都泛了白。 就在这迟疑的刹那,车门猛地打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探出,精准扣住她的手腕,不容抗拒地将她拽进了车厢。 秦姐轻呼一声, 整个人跌进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里。 车门"砰"地关上, 将她的惊呼与犹豫一并锁在了密闭的空间里。 车门刚关上, 李湛就发动起引擎, 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秦姐更是低着头耳根泛红,双手无意识地摆弄着风衣腰带, 他单手开车, 另一只手则放在了秦姐的牛仔裤上轻轻摩挲, 能清晰感觉到秦姐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李湛没有选择去酒店, 而是把车开到一处人少又阴暗的地方。 他就喜欢这种在狭小空间紧凑得让人都不透不过气的感觉。 车停稳后, 李湛上身跨过中控台,一把搂住秦姐。 "阿湛..." 秦姐话未说完, 就被男人炽热的唇堵住了嘴。 她象征性地推了两下, 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揪住了他的衬衫。 李湛的大手隔着毛衣握住那团柔软, 指尖恶意地刮过顶端,惹得秦姐浑身一颤。 "别...外面会看见..." 李湛充耳不闻, 良久, 他抬头看着满脸娇媚,喘着粗气的秦姐, 直接跨过中控台, 李湛单手扣住秦姐的后脑, 另一只手精准摸到座椅调节杆—— "咔嗒"一声轻响,副驾驶座椅应声后滑。 他顺势按下靠背调节钮,座椅被缓缓放平,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秦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半躺在放倒的座椅上。 她惊呼一声,发丝散落在头枕上, 黑色毛衣的领口因为突然的倾斜而微微敞开,露出一片雪白。 "你..." 她刚想说话, 李湛已经俯身压来,膝盖顶进座椅缝隙。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气息笼罩而下, 将她未尽的话语堵了回去。 车窗外,路灯的光晕模糊成一片。 没人注意到这辆停在巷口的奔驰正在轻微晃动, 更没人看见一只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 正死死攥着座椅侧边的真皮扶手... 秦姐被他半压在身下, 黑色毛衣被推高到胸口,露出蕾丝边包裹的丰盈。 "穿成这样..." 李湛咬着她耳垂低语,"是不是想勾引我?" 秦姐羞得别过脸,却被他扳回来深吻。 男人的手顺着她腰线滑进牛仔裤, 粗糙的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 当触及那处温热时, 秦姐猛地弓起身子, 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环住李湛的脖颈。 "轻点..." 她声音发颤,"牛仔裤...会皱..." 李湛低笑着解开皮带, 秦姐突然想起什么,慌乱地按住他的手, "小倩还在家等..." "让她等。" 李湛挑开她的内衣扣子, "这次搬新房,我给你们母女都准备了惊喜。" 秦姐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阵酥麻击溃了理智。 几年独守空闺的寂寞,街坊闲言碎语的压抑, 还有对女儿那份隐秘心思的愧疚—— 全在这一刻化作炽热的喘息。 她突然主动环住李湛的脖子, 放纵自己沉沦在这个危险的游戏里。 车窗外, 路灯将摇晃的车影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偶尔有路人经过, 也只当是夜风在作祟。 ...... 第102章 刘少的谋划 半小时后, 车窗玻璃蒙着一层氤氲的雾气, 将外界的光影模糊成朦胧的色块。 车厢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的暧昧气息, 混合着皮革、香水与荷尔蒙的味道。 秦姐的牛仔裤不知何时已被甩到后座, 黑色毛衣被推至胸口,露出半挂着的蕾丝内衣。 她浑身发软地趴在李湛身上, 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孤独与渴望, 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那些独自咽下的叹息,都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化作了轻烟。 秦姐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 紧绷多年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卸下了无形的重担。 多少年了? 自从丈夫走后, 她一直强撑着做那个坚强的单亲妈妈。 此刻蜷缩在这个小表弟怀里, 才惊觉自己原来也会软弱,也需要依靠... 李湛似乎察觉到她的变化, 大手在她光裸的脊背上轻轻抚过,带起一阵战栗。 秦姐闭上眼睛, 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久违的温暖里。 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透过雾气斑驳的玻璃, 在她泛着红晕的肌肤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车厢里,两人都不想说话, 就这么紧紧拥抱着对方... 又过了十几分钟, 李湛的大手仍流连在她光裸的翘臀上,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以后怎么办..." 秦姐声音发颤,呼吸还未平复, "让老家人知道... 还不被笑话死......" 李湛抚过她光滑的脊背,低头嗅着她发间的幽香, "以后你们母女俩,都让我来照顾吧。" 他低笑,"老家人? 你还回去做什么? 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 秦姐突然掐了他一把, "照顾我们母女? 你这个坏人..." 她仰起脸,眼中水光潋滟,"是不是连小倩也惦记上了? 你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那丫头天天念叨''表叔怎么还不来''..." 李湛坏笑着拍了拍她的臀, "怎么,吃女儿的醋?"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惹得秦姐耳根通红,羞恼地捶他胸口。 "你...你简直..." 车厢里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会, 秦姐抬起头,眼眶发红,直勾勾地看向李湛, “以后, 你可不能把我们母女俩丢下不管...” 李湛看着秦姐娇媚可人的模样, 扣住她的后颈,再度吻上那红肿的唇。 在交错的呼吸间, 她模糊听见男人的承诺, "放心...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车外的路灯忽明忽暗,照见雾气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就像秦姐眼角那滴未落的泪, 最终消失在两人交缠的身影间... —— 第二天上午, 晨训结束后。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茶台上, 李湛正手把手教大牛泡茶。 "手腕放松,水要沿着杯壁..." 李湛话没说完, 大牛已经手忙脚乱地打翻了茶则,茶叶撒了一桌。 "操!" 大牛涨红了脸,"这比打十个泰国佬还难!" 李湛笑骂着拍他后脑勺,"就你这笨手..." 话音未落, 老周带着水生和彪哥快步走进来。 三人面色凝重, 李湛笑容一敛,挥手示意大牛停下。 老周自然地接过茶具, 水生挨着李湛坐下,彪哥则一屁股坐在对面, 压得真皮沙发吱呀作响。 "查到了。" 水生压低声音,"码头确实有人在走面粉。 是一伙新面孔,带头的叫虎哥。" 他掏出手机调出几张偷拍照片, "才来一个月, 就把长安空出来的面粉生意全吞了。" 照片里十几个精干男子在沙头城中村进出。 “不知道是过境的独狼,还是...” 李湛指尖轻叩茶台打断道,"不可能是独狼。" 他眯起眼,"能供养整个长安的瘾君子,这批货不是小数目, 不是十几个人能做到的,背后肯定有人。 继续查... 查清楚他们的来历,摸清他们下次取货的时间。" 他轻笑道,"正愁着不知道怎么给林警官送份功劳,这不有了嘛。 也算给李局上任的贺礼。" 等水生这边领命退下后, 彪哥猛地拍桌,"南城那块地的拍卖资格被国土局卡了! 老子塞钱都没用, 那群王八蛋支支吾吾就说手续不全... 这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他忽然顿住,眼睛瞪得溜圆,"...刘少?" 茶室里骤然安静。 鱼缸里三条金龙鱼突然激烈游动,搅得水花四溅。 李湛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 低声自语,"国土局......" 窗外乌云压境, 一场暴风雨正在长安上空酝酿, 而茶台上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 东莞市中心, 水墨兰亭会所。 刘少倚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和田玉扳指。 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躬身站在一旁, 镜片后的目光谨慎而锐利。 "刘少, 杨小姐那边已经递过话了。" 他推了推眼镜,"她姐姐很''识相'',答应会好好劝她。 不过当晚杨小姐就宴请了一些当地有头有脸的人, 估计是搬救兵去了。" 刘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扳指在指间转了个圈, "晚上她请了哪些人?" "电视台的副台长,几个退休的老干部, 还有几个做房地产和金融的公子哥。" 中年男人顿了顿, "不过... 听说那些人一听是您的事,都找借口推脱了。" "呵..." 刘少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 "我倒要看看, 一个过气明星能搬来什么救兵。" 他猛地收起笑容,声音骤然转冷, "明天要是还没回信,就给我砸了那家画廊。" 中年男人点头,继续汇报, "国土局那边已经办妥了。 他们卡住了那个李湛参与投标的资格。 月底的拍卖会,只有我们和几家围标的公司能参与。 到时候我们投个底价即可。" 刘少眯起眼,玉扳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在东莞跟我斗?" 他冷笑道,"看我怎么玩死他。" 这时, 中年男人拉开两个黑色行李箱,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成捆的现金, "这是老虎昨晚带回来的,最近半个月的利润。 现在长安的面粉生意已经全在我们手里了。" 刘少伸手抓过一沓钞票, 在掌心拍了拍, "姓李的不碰这生意,倒是便宜了我们。" 他突然狞笑起来,"等月底拳赛一过,长安就是我们的了。" 他环视四周,几个手下连忙陪笑, "辛辛苦苦一统长安,最后全给我做了嫁衣,哈哈哈!" 片刻后, 刘少脸色又一沉, "老虎那边人手不够, 再给他派二十个弟兄,还有泰国请来的那两个拳手。" 他站起身, 走到窗前俯瞰东莞夜景, "等姓李的一死,立刻给我拿下长安所有场子。" 窗外, 霓虹灯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那只玉扳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仿佛已经扼住了谁的咽喉。 第103章 林夏的担忧 傍晚, 林夏的公寓。 李湛敲开门时, 林夏正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家居服, 发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洗完澡。 她自然地接过李湛的风衣和公文包, 看到今天有点不对劲的李湛, 指尖在他紧皱的眉心上轻轻一点,"怎么了?公司出事了?" "没事。" 李湛搓了搓脸, 径直走到客厅沙发上,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南城那块地出了点问题, 我在想办法解决..." 林夏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你房地产公司的项目?" "嗯, 以前是九爷那边跟的项目,现在是我的了。 月底本来有政府组织的土地拍卖会..." 李湛把脸埋进她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颈窝, "市国土局卡住了我们的拍卖资格。" 林夏一愣,"国土局? 你们资料齐全的话,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卡..." 她捧起李湛的脸,"你得罪人了?" "算是吧, 之前跟市里刘副市长的公子有些摩擦。" 李湛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发梢,"外面人都叫他刘少... 估计是他使了些官场上的小伎俩。" 话音刚落, 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娇躯骤然紧绷。 林夏迅速转过身,整个人贴在他胸口, "谁认识那个讨厌鬼..." 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认识怎么知道是讨厌鬼? 李湛眯起眼,却没多问。 他嗅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转移了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火锅!" 林夏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你上次调的蘸料... 李湛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就知道火锅。" 林夏拍了拍他作怪的手,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 把能上台面的资产整合出来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李湛让林夏站起来,起身往厨房走, "蒋大律师那边快办妥了, 新公司的手续下周就能下来。" 林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只粘人的小猫, "太好,正好过几天我外公生日... 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你介绍给家人了。" 她从后面环住李湛的腰,"我妈念叨好久了... 说我再过几年都没人要了。" "这么可能, 我的林大美女怎么会没人要..." 李湛转身拍了下她的翘臀,顺手从冰箱拿出肥牛卷, "这么急着带我见家长?" 林夏把脸贴在他背上,没接话。 厨房暖黄的灯光下, 两人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普通的小情侣。 只是她攥着李湛衣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 窗外, 东莞的夜色渐浓。 ...... 深夜, 卧室里只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两人刚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全身都未着片缕, 林夏汗湿的肌肤贴在李湛胸膛上, 发丝凌乱地散在他臂弯。 她抬起一条腿搭在李湛身上,脚趾无意识地蹭着他的小腿。 "阿湛..." 她突然仰起脸,手指在李湛胸口画着圈, "你一直没问过我家里的情况。" 李湛低头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 "不管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你都是我的女人。" 粗糙的掌心抚过她光滑的脊背, "既然这样,那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林夏眼眶突然泛红。 她支起身子,在李湛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家...有点不一样。" 她声音闷闷的,"不过没关系, 要是他们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李湛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大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傻丫头, 你不是说想要得到家里人祝福吗?" 拇指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放心,我会搞定他们的..." 林夏却用力地搂住他脖子, 眼中的忧虑并没有消散, "他们真的不一样..." 她咬了咬下唇,"我爸妈离婚早,但都没再婚... 这次去见的都是我妈这边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体制内的, 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湛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床头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却遮不住眼中的坚定, "别乱想拉..." 他低头吻住她颤抖的唇,声音含糊在交缠的呼吸间,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 林夏突然激烈地回应起来, 赤裸的双腿又缠上他的腰。 李湛低笑一声, 把头埋下去, ...... 月光透过纱帘, 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 —— 第二天上午, 深圳福田,中海华庭。 阳光洒进客厅, 杨小姐正在瑜伽垫上做着拉伸。 虽然她个子不算很高, 但比例极佳的身材在紧身运动装的包裹下格外诱人—— 满的胸脯将运动背心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纤细的腰肢下是浑圆挺翘的臀部, 一双玉腿虽不算修长却笔直匀称,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正做着下犬式, 圆润的臀线随着动作绷紧,汗珠顺着雪白的颈项滑落, 在深深的锁骨窝里积成一小汪水洼。 发梢的水滴随着动作甩落,在地板上溅出细小的水花。 门铃突然响起。 "姐?" 杨小姐直起身, 胸前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她小跑着去开门, 紧身裤包裹的翘臀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像两颗熟透的水蜜桃。 却见姐姐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 手里紧攥着画廊的宣传册——边角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 "他们又来了..." 姐姐声音发抖,精致的妆容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要你今天必须给答复,否则..." 她说不下去了, 只是无意识地揉搓着手臂上的一块淤青。 杨小姐胸口一窒。 她拉过姐姐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那个混蛋明明是冲自己来的, 却对姐姐下手... 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镜子里, 她看到自己紧咬的下唇已经泛白。 "好..." 她突然开口,声音却轻得像在叹息,"告诉他们,我答应了。" 姐姐猛地抬头,"可是——" "地下拳赛那天我会去虎门见他。" 杨小姐转身走向衣帽间, 背影挺得笔直。 镜子里的女人缓缓勾起唇角, 月牙眼里不再是甜美的笑意,而是一种决绝的冷光。 她不会让那个混蛋就这样得逞的,哪怕... 阳光透过落地窗, 将姐妹俩的影子投在大理石地面上。 一个单薄颤抖,一个挺直如松。 谁也不会想到, 这位以甜美著称的过气歌手, 此刻正计划着一场危险的博弈... 第104章 成人礼 李湛左手提着果篮, 右手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秦姐新家门口。 这是长安一个离厦岗比较近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 门铃刚响一声,门就猛地被拉开。 "湛哥!" 小倩气鼓鼓地堵在门口, 黑色长款毛衣外套半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露脐针织衫。 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 黑框眼镜下那双杏眼瞪得圆圆的, 饱满的胸脯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洞洞牛仔裤破洞处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 李湛还没开口,秦姐就快步走了过来。 她今天还是穿了那件李湛最爱的黑色低胸毛衣, 丰满的上围将毛衣撑起一道诱人的弧线, 紧身牛仔裤包裹的翘臀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昨天为什么不来帮忙搬家?" 小倩撅着嘴,手指戳着李湛的胸口, "明明答应好的!" 李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公司临时有事..." 秦姐接过鲜花, 指尖"不经意"划过李湛的手腕,悄悄白了他一眼, "我就说了你湛哥工作忙..." 她转身时, 牛仔裤包裹的臀部曲线在李湛眼前一晃而过。 小倩眼珠一转突然挽住李湛的胳膊, 青春活力的身体紧贴上来, "算了! 这次就原谅你... 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家!" 她拉着李湛往客厅走, 胸前的柔软时不时蹭到李湛手臂。 客厅里,落地窗外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海。 小倩兴奋地指着远处, "你看!晚上这里的夜景更漂亮!" 她突然踮起脚尖, 在李湛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送我们这么好的房子! 以后我终于不用和老妈挤一张床了..." 李湛余光瞥见秦姐手里的果篮晃了晃, 几颗水果滚落在地。 小倩又拉着李湛往自己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 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 "你看!" 小倩兴奋地转了个圈,"我自己设计的卧室,可爱吧?" 卧室以粉白色为主调, 墙上贴着几张港星海报,梳妆台上摆满瓶瓶罐罐。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公主床,铺着蓬松的鹅绒被, 上面还摆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 小倩神秘兮兮地拿起袋子,凑到李湛耳边低语, "你猜这是什么?" 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在李湛耳畔。 没等李湛回答, 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 拎出一件黑色蕾丝睡衣—— 薄如蝉翼的布料,胸口处是镂空设计,后背几乎全裸。 "今晚... 穿给你看......" 小倩咬着下唇,眼中闪烁着妩媚的光芒。 她故意将睡衣在自己身上比划, 青春饱满的身材在黑色蕾丝的映衬下更显诱人。 李湛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这勾人的小妮子..... 两人回到餐厅里, 秦姐端出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 烛光映照下, 小倩双手合十许愿时, 低领毛衣露出的沟壑若隐若现。 "湛哥,待会陪我去看电影去..." 小倩吹灭蜡烛后撒娇道,红唇微微嘟起。 李湛偷偷看向秦姐, 后者正低头切蛋糕, 刀尖在奶油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好,今天生日你最大。" 他笑着揉了揉小倩的头发,"你说陪你干嘛就干嘛。" 小倩高兴得蹦跳起来, 胸前两团饱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三两口吃完蛋糕, 就冲回房间换了个小巧的斜挎包, 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一把挽住李湛的胳膊。 "妈,我跟湛哥去看电影啦!" 她朝厨房方向喊道,声音甜得像蜜糖。 秦姐快步走到门口, 借着帮女儿整理衣服的机会, 手指在一旁李湛的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嘶——,真疼! 李湛却还得保持微笑。 "好...你们早点回来。" 秦姐强撑着笑容, 目光却死死盯着女儿挽着李湛胳膊的手。 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 红唇在玄关灯光下格外艳丽, 低胸毛衣下的沟壑随着急促呼吸若隐若现。 小倩完全没注意到母亲异样的表情, 蹦蹦跳跳地拉着李湛往外走。 关门瞬间, 李湛回头对上秦姐幽怨的眼神, 女人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句, "早点回来..." 手指在自己胸口暧昧地划过。 —— 小倩挽着李湛的胳膊走出小区。 "湛哥..." 小倩撅着嘴, 手指在李湛掌心挠了挠, "说好今晚带我去最好的酒店吃烛光晚餐的, 结果就在家吃了两块蛋糕..." 她今天特意涂了淡色唇膏,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李湛捏了捏她的小手, "今天是你成人礼,当然要和你妈妈一起见证啦。" 小倩突然踮脚凑到他耳边, "我发现妈妈的秘密了..."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她有男人了! 昨晚我看见她跑去巷口, 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可惜天太黑,我没看清轿车的模样和车牌..." 李湛身体一僵,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昨晚秦姐上他车的情景差点被这小妮子看见。 "你妈妈照顾你这么多年,也该找个伴了。" 他故作镇定。 小倩突然沉默下来, 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圆润的臀部曲线在紧身牛仔裤包裹下格外醒目。 她这副模样, 活像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谁说我没准备烛光晚餐?"李湛突然话锋一转。 小倩猛地抬头,杏眼瞪得圆圆的, "真的?在哪?" ....... 二十分钟后, 长安海锐花园大酒店门前。 李湛将车钥匙抛给泊车小弟, 牵着小倩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 小倩像个好奇宝宝, 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可是她第一次走进五星级大酒店。 "湛哥..." 大堂经理快步迎上,恭敬地递过一张房卡, "都准备好了。" 这家地处宵边管理区原来属于九爷的五星级酒店, 现在也成了李湛的资产。 顶楼总统套房里, 全景落地窗外是整个长安的璀璨夜景。 客厅中央摆着铺满玫瑰的餐桌, 银质烛台摇曳着温暖火光,冰桶里镇着香槟。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精致的三层蛋糕, 上面用糖霜写着"可爱的倩倩公主生日快乐"。 "湛哥..." 小倩激动地转身扑进李湛怀里, 少女的柔软紧紧贴着他。 她仰起脸,红唇近在咫尺, "这是我过得最棒的生日..." 烛光摇曳,香槟杯中的气泡缓缓上升。 小倩的脸颊已经染上醉人的红晕, 黑框眼镜后的双眸水光潋滟。 "湛哥..." 她突然凑到李湛耳边,甜腻的嗓音带着微醺, "不要闭眼, 我要送件礼物给你..." 李湛还未反应过来,小倩已经站起身。 她慢慢转了个圈, 黑色长款毛衣外套随着动作滑落在地, 露出里面那件性感的露脐装。 "好看吗?" 她咬着下唇,手指勾住针织衫下摆,缓缓向上卷起。 雪白的腰肢一寸寸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 小巧的肚脐像颗珍珠般可爱。 李湛喉结滚动, 香槟杯在他手中微微倾斜。 小倩的动作越来越大胆。 她解开牛仔裤纽扣,慢慢往下褪,修长的美腿从破洞处一点点展露。 当踢开牛仔裤时, 小倩便只穿着一套黑色蕾丝内衣站在李湛面前,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湛哥..." 她缓缓走向李湛,跨坐在他大腿上, 滚烫的肌肤隔着西装裤传来惊人的热度,"我成年了..." 李湛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那纤细的腰肢, 触感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滑。 小倩仰起头, 红唇生涩却热情地贴上他的, 带着草莓唇膏的甜香。 "湛哥.." 她喘息着分开, 眼中水光潋滟,"我...我练习了好久..." 李湛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单手扯开领口, 另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游走, 指尖轻轻一挑,黑色蕾丝内衣的搭扣应声而开。 一对大白兔蹦了出来... 小倩轻呼一声,却没有退缩。 她主动拉起李湛的手, 引导他抚上自己饱满的柔软,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喜欢吗?" 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长安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小倩被轻轻放倒在铺满玫瑰的大床上, 黑发散开如瀑。 她羞涩地并拢双腿, 却在李湛俯身时主动环住他的腰。 "轻、轻点..." 她咬着下唇, 黑框眼镜早已滑落到鼻尖,更添几分纯真的诱惑。 李湛的吻从她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 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痕。 当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 小倩终于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她蜷缩在李湛怀里, 眼角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扬起满足的笑。 "湛哥..." 她疲惫却幸福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我现在... 是你的女人了......" 窗外,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仿佛为这个特别的成人礼献上祝福... 第105章 贺礼 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顶层包厢外,四名黑衣保镖如雕塑般分立两侧。 厚重的隔音门将包厢内外的世界完全隔绝。 包厢内, 水晶吊灯将猩红的光线洒在真皮沙发上。 刘少赤裸的上身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单手掐着一个年轻女孩的脖子, 另一只手粗暴地撕扯着她残破的衣裙。 女孩像破布娃娃般被按在沙发上, 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痛苦呜咽。 "装什么清高?" 刘少的声音带着神经质的颤抖, 手上的力道时松时紧。 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像头失控的野兽。 女孩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抓着沙发边缘,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随着一声低吼... 刘少猛地松开手,任由女孩滑落在地。 他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沓钞票,甩在女孩身上。 "滚。" 钞票散落一地。 女孩颤抖着拢住破碎的衣襟, 机械地捡起地上的钱。 她低着头, 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踉跄着走向门口。 门开合的瞬间, 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侧身让过女孩,快步走进包厢。 他目不斜视地绕过地上的玻璃碎片, 在刘少身旁俯身低语, "杨小姐答应了, 拳赛当天会去虎门见您。" 刘少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 他抓起酒瓶猛灌一口,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流到胸膛。 "终于..."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瞳孔不正常地放大, "终于肯低头了?" 突然将酒瓶砸向墙面,玻璃碎片四溅。 中年男子面不改色地后退半步,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需要安排人手盯着吗?" 刘少歪着头, 用指尖抹过嘴角的酒渍,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不用...让她来..."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癫狂的轨迹, "我要亲眼看着这只金丝雀... 自己飞进笼子里......" —— 接下来的几天, 东莞仿佛回到了雨季般, 雨是下一阵停一阵,让人特别难受。 连续几天的阴雨让整座城市浸泡在湿冷的空气里, 寒意渗进骨头缝,连呼吸都带着白气。 街上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赶路, 摩托车司机在路口搓着手哈气, 等着红绿灯的间隙也不忘跺两下脚驱寒。 街边的榕树叶子蔫巴巴地耷拉着, 被雨水打湿的水泥路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的办公室里, 暖气嗡嗡作响,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李湛和老周刚从新锐娱乐的健身房那边回来。 李湛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毛线衣,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 老周坐在茶几前,正往紫砂壶里添茶叶, 热水冲下去,茶香立刻混着热气蒸腾起来。 李湛站在办公桌前, 从一旁竹篮里挑出几个土鸡蛋,挨个在玻璃杯沿轻轻一磕。 蛋壳裂开的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蛋清裹着蛋黄滑进杯底,渐渐堆叠出金黄色的层次。 他捏了一小撮盐撒进去, 晃了晃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光, 喉结滚动几下,嘴角还沾着一点蛋清。 "学《英雄本色》里的发哥?" 老周抬眼看他,手里提着茶壶往茶海里倒第一泡茶, "生鸡蛋能顶什么用?" "阿祖从清远乡下收的土鸡蛋,腥味淡。 效果嘛..." 李湛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蛋渍,走到沙发前坐下, "吃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上次回去师父教的养生法, 就算夜夜笙歌, 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 老周摇头失笑,给他递了杯茶, "色是刮骨刀... 练武的人更要懂得节制。 铁杵磨久了,也能磨成绣花针..." 李湛接过茶杯,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我这不越磨越精神了嘛... 说不定师父教的养生法子里,真有些采阴补阳的门道。"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 老周笑骂一句,正要再说什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水生带着大牛、铁柱和黑仔走了进来。 "阿旺伤得重,还得在医院待一阵。" 水生说着,侧身让出后面的两人, "铁柱和黑仔坐不住了,非要回来做事。" 铁柱左臂吊着绷带,黑仔右眼蒙着纱布, 但两人精神头十足, 眼神比受伤前锐利了许多。 李湛起身迎了上去, 在他们胸口各捶了一拳, "恢复得不错嘛, 我还想让你们在医院休养好了再回来..." 他搂着两位师弟坐到沙发上, "这次实战感觉怎么样?" "太得劲了!" 铁柱咧嘴一笑,"比在师父院子里闷头练强多了。" 黑仔摸了摸眼上的纱布, "那泰国佬骨头是真硬,不过下次再碰上, 我有把握不受伤也能放倒他。" 李湛笑着点头,"实战出真知。 你们看大牛,这段时间进步多大。 等你们伤好了,也跟着他一块练。" 他转向老周, "给铁柱和黑仔各带一支安保分队,再每人分个扬子给他们管。" 这就是论功请赏了, 李湛向来对帮自己做事的人都很大方,何况是自己师弟。 老周正给几人倒茶,闻言点头, "行,我马上安排。" 铁柱和黑仔对视一眼,兴奋地搓着手。 自己带队看扬子,收入可比当马仔丰厚多了。 李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尽快把带队能力提起来。 以后我们的地盘会越来越多,都需要可靠的人看着。 你们下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以后多跟大勇和水生学学..." 水生等他们说完, 凑到李湛身边低声道, "那帮人的底细查到了。" 李湛眼神一凝,挺直腰板,“说...” 水生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 照片里都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指着其中一张, "这个年轻人是长安这帮人的头,叫虎哥,东北口音。 旁边这个..." 他的手指移到眼镜男身上,"应该是他们的联络人。" 李湛接过照片,眉头微皱。 水生又抽出另一张照片, 上面是眼镜男从"水墨兰亭"会所走出来的画面。 "我们派去东莞监控刘少的那个小组,拍到了这张照片, 这家''水墨兰亭''会所是刘少的," 水生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他平时就在会所里面办公。" 李湛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着照片, "刘少? 还真是冤家路窄。" "昨天虎哥那边又多了十几号人。" 水生补充道,"里面...还有两个泰国人..." 李湛眯起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在我的地盘上养着这么一帮人... 来者不善啊。" "已经都盯死了。" 水生立即接话,"就等您..." 李湛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急, 这些小虾米还轮不到我们出手..." 水生又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是你让我和阿祖整理的, 整个长安其他势力的详细分布情况。" 李湛接过文件袋,手指灵活地挑开封口线。 他抽出里面的资料快速翻阅, 随着阅读的深入,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最后竟发出一声阴冷的低笑, "做得好... 这份资料来得正是时候。" 他合上文件,眼神锐利如刀, "赵队刚升职,这份''贺礼''想必会让他很满意。" 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打, "正好借这个机会,把那些不安分的都清理干净。" 老周在一旁默默倒茶, 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雨势渐大, 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李湛走到窗前, 望着雨中模糊的城市轮廓,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沉, "是时候, 让长安变变天了......" 第106章 你的卧底任务结束了 李湛从宵边村的小饭馆踱步而出。 他站在屋檐下点了根烟,眯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那份资料已经交到了赵队手上, 不过关于虎哥的关键信息,他特意留了一手。 烟雾从指间缭绕升起, 李湛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份资料迟早会到李局和赵队手里, 但由谁交、怎么交, 这里面的讲究可就大了。 特别是还牵扯到东莞那位刘少, 没点斤两的人还真不敢碰这烫手山芋。 不过李湛心里清楚, 这对刘少构不成致命的威胁, 最多就是让他交出几个手下,恶心一下。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斩断对方伸向长安的爪子。 烟头在雨中发出"嗤"的一声熄灭, 李湛随手弹进路边的排水沟。 他钻进奔驰车,缓缓驶出宵边村。 半小时后, 奔驰停在林夏公寓楼下。 李湛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坐在车里点了支烟。 林夏的身份现在很微妙, 她背后的人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听李局的口吻, 他肯定已经知道林夏跟自己的关系。 虽然李湛还不清楚林夏背后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但能让李局说出能和刘少家抗衡的, 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湛想起林夏卧室里那张被撕成两半的照片, 照片一角还隐约能看见警服的影字... 李局是个人精, 把林夏推出来的时候,估计就在等着她背后的人出手了。 至于林夏能把这份情报用到什么地步, 就看她背后那个人的想法了。 李湛整了整衣领,推开车门。 雨水打湿了他的皮鞋, 但他毫不在意,大步走向公寓入口。 站在门前, 他抬手按响门铃,同时调整了下表情, 将眼中的锋芒尽数收敛。 门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还有林夏特有的、带着点慵懒的询问, "谁啊?" "送外卖的。" 李湛故意压低声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林夏的公寓里, 暖黄的灯光将客厅映照得温馨舒适。 李湛刚推开门, 林夏就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来, 踮起脚尖帮他脱下风衣。 "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手指自然地帮李湛整理着衬衫领口。 宽松的米色针织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李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坐在沙发上。 林夏像只小猫似的在他颈窝蹭了蹭, 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恭喜你啊,林警官。" 李湛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语气轻松, "你的卧底任务要圆满结束了。" 林夏闻言立刻撅起嘴,手指揪住他的衬衫,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啊?" 她故意用撒娇的语气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卧底任务结束, 意味着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 无忧无虑地等李湛忙完来找她了。 回去述职后, 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长安, 那离李湛就更远了。 她舍不得。 李湛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关于虎哥的资料,递到她手中, "这就是给你准备的那件大功劳, 处理的好的话,可以让你升两阶都没问题。" 他的拇指摩挲着林夏的手背, "具体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林夏翻开资料,眉头渐渐蹙起。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嘴唇不自觉地抿紧。 "现在整个长安的面粉生意都被照片里那个’虎哥’所垄断," 李湛的声音低沉,"他们定期还会在长安码头取货。 下次取货的时间, 我拿到准确情报再告诉你。" 他顿了顿,手指抬起林夏的下巴, "不过,这里面还牵扯到我说的那个刘少。" 听到这个名字, 林夏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资料里, 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李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点破。 "你先想想怎么汇报, 我帮你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故事, 写在资料里了,你看行不行。 你卧底在我身边,发现我是一个好人..." 林夏听到这里“噗嗤”笑出了声, 李湛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她, “笑什么,这难道不是事实?” 林夏笑得更无法控制了... 她笑着往他怀里钻,手指调皮地戳着他的胸口。 “好人李先生...” 李湛气得拍了拍她的翘臀, "那我不念了, 资料你好好看,我帮你把关键信息都整理好了。 但你还是要想好自己怎么说..." 他作势要起身,"今晚我就不打扰你研究工作了。" 林夏立刻拽住他的衣角,"这就走啊?" 她眨巴着眼睛,声音软糯,"再陪我一会嘛..." "晚上还有事,明晚再过来陪你。 我留下来的话,你还想好好研究资料?" 李湛坏笑着捏她的鼻尖。 林夏娇嗔着捶了捶李湛,“讨厌... 那好,我今晚好好看看资料。” 她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道, "不过这份资料牵扯到刘家, 我得先跟家里通个气。 阿湛... 我跟刘少认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里面比较复杂,牵扯到两家人的恩怨..." 李湛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急,等你觉得适合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林夏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我就是怕...回去述职后会被调走。" 她仰起小脸,眼里带着不安,"到时候想见你都难了。" "傻丫头。" 李湛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从长安到市区才多远?" 他低头亲了亲她微蹙的眉头, "你就是调到省厅,我也能天天去找你。" 李湛故意逗她, "还是说,某人现在就反悔不想带我见家长了?" "才没有!" 林夏红着脸捶他,"我巴不得现在就带你去呢! 我连见外公的礼物都帮你选好了,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两人又在门口腻歪了好一会, 李湛才终于脱身。 关上门后, 李湛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站在走廊里, 点燃一支烟,眼神晦暗不明。 而屋内的林夏抱着资料在沙发上打了个滚, 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红晕。 她摸出手机,犹豫片刻, 还是拨了一个号码, 打了出去... 第107章 痛并快乐着... 李湛开车直奔秦姐家。 站在秦姐新家门口,抬手按了按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 秦姐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看到是李湛站在门外, 她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 惊喜、幽怨、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自从那天小倩生日后, 李湛带着女儿整晚未归,她就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小倩总趴在窗口张望, 女儿眼里跳动的光, 和她十八岁时看初恋的眼神一模一样。 而自己呢? 秦姐咬着唇内侧的软肉, 那晚之后, 每到深夜,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你还知道来啊?" 她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围裙带子勒在丰腴的腰线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比谁都清楚, 这个让女儿魂牵梦萦的男人, 身边从来不缺更年轻漂亮的女人。 自己既不是最特别的,也不可能独占他的时间。 这间宽敞舒适的新房, 冰箱里每天准时送来的新鲜食材, 小倩无忧无虑的笑容, 自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骚扰...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 有些关系, 早就不只是男女之情那么简单。 秦姐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门口。 就在李湛擦身而过时, 她突然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像是要把这些天积攒的委屈都发泄在这一掐里。 力道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嘶——" 李湛嘴角抽了抽,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躲闪,反而顺势将秦姐往怀里带了带。 "解气了?" 他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摩挲秦姐的腰侧。 秦姐瞪了他一眼,手上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李湛趁机在她耳边低语,"晚上给你赔罪。"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让秦姐的耳根瞬间染上绯色。 她别过脸去,手上最后使了把劲儿才松开。 厨房飘来红烧肉的焦香... 秦姐转身走向厨房, 转身时发梢扫过李湛的鼻尖,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像是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秦姐把炒糊的肉倒进垃圾桶, 金属盆砸出咣当一声响。 她可以装作没看见女儿脖子上的吻痕, 也能忍受李湛身上偶尔的香水味—— 只要他还能记得回来,记得这个需要他的家。 李湛刚进大厅, 小倩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 "湛哥!..." 小倩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像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猫。 她仰起脸时,眼睛里盈着水光,睫毛轻轻颤着,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 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 李湛能感觉到少女贴在他身上的体温,还有微微发抖的手指。 他低头看她, 小倩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居家服,领口歪斜着露出半边锁骨, 上面还留着那晚他留下的淡淡红痕。 "想我了?" 他故意用指腹摩挲那道痕迹,惹得小倩耳尖泛红。 女孩嘟着嘴不说话, 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呼吸热热地拂过他的皮肤。 李湛顺势托住她的臀瓣捏了捏,凑到她耳边低语, "这几天太忙。" 小倩轻哼一声,手指揪住他后腰的毛衣布料,"骗子..." 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他笑着把人往沙发带, 小倩却突然踮脚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不重,但足够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这是惩罚。" 她终于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走时,指尖还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李湛由着她拽, 目光扫过茶几上堆满的零食包装—— 这丫头这几天怕是天天窝在沙发上等他。 坐到沙发上后, 小倩转身扑上来吻住他, 青涩又急切,像是要把这几天的等待都补回来。 分开时两人唇间还连着银丝, 她喘着气小声说,"我学会更好的了..." ...... 秦姐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 手中的锅铲机械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 油星溅到手背上也浑然不觉。 身后传来女儿甜腻的撒娇声和李湛低沉的轻笑, 还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她的后背绷得笔直, 围裙系带在腰间勒出深深的褶皱。 炒菜的动作越来越重,铁锅与铲子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却盖不住身后暧昧的动静... 晚餐时, "湛哥,尝尝这个,我妈特意学的潮汕菜。" 小倩夹起一块牛肉, 直接递到李湛嘴边,眼睛亮晶晶的。 李湛张口接下, 余光却瞥见对面的秦姐轻轻咬住下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桌下, 一只穿着丝袜的脚突然蹭上他的小腿,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小倩," 李湛强忍着小腿传过来的麻痒,放下筷子,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你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 小倩歪着头看他,嘴里还含着半口饭。 李湛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饭粒,"不如继续学业吧? 让你妈给你找个辅导老师,明年参加高考怎么样?" 小倩想了想点点头, "我听湛哥的!"说完又往他肩上靠了靠。 秦姐手中的筷子顿在半空。 她想起自己之前苦口婆心劝女儿读书时,这丫头总是嘟着嘴跑开。 现在李湛一句话就... 她看向李湛的眼神复杂起来, 既有无奈,又带着几分欣慰。 起码让女儿回到了正途... 桌下, 她的脚趾报复性地在李湛大腿内侧掐了一下。 李湛面不改色, 手却悄悄下滑,握住了那只作乱的脚踝。 拇指在丝袜包裹的脚背上轻轻一刮, 秦姐顿时呼吸一滞, 汤勺"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妈,你怎么了?"小倩疑惑地抬头。 "没、没什么。" 秦姐慌乱地拢了拢头发,"汤...太烫了。" 她红着脸瞪了李湛一眼, 却在收回脚时,脚尖故意划过他的膝盖。 李湛嘴角微扬,转头对小倩说,”如果你好好学习..." 他的手依然在桌下流连,指尖顺着秦姐的脚踝缓缓上移, "要是明年能考上深圳大学... 咱们就一起去香港和澳门玩玩......" 李湛笑道,同时拇指在秦姐小腿上画了个圈, 满意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猛地绷直了后背。 小倩欢呼一声,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 秦姐看着女儿雀跃的样子,眼神渐渐柔软下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 端起饭碗时, 桌下的脚却不再挣扎,任由李湛握在掌心。 饭后, 李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倩黏了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湛哥... 今晚有部新上映的电影,我们一起看吧?" 她仰着脸,眼睛里满是期待。 李湛刚想回答, 秦姐已经端着水果走了过来,在他另一侧坐下。 "外面天寒地冻的,在家看看电视得了..." 她说着,顺手拿过一条薄毯,盖在三人腿上。 毯子刚落下, 李湛就感觉到一只手从左侧探了过来, 指尖在他大腿上轻轻摩挲。 与此同时, 小倩的脑袋靠在他肩上,双手用力挽着他的胳膊。 李湛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遥控器, "把灯关了吧,看电视亮着灯影响氛围。" 秦姐轻笑一声,起身去关灯。 黑暗中, 薄毯下的动作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秦姐的手顺着他的腿缓缓上移,指尖若有若无地撩拨, 而小倩则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李湛靠在沙发上, 痛并快乐着... 第108章 轮流安抚 映照在三人沉默的身影上。 小倩挽着李湛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 薄毯下秦姐的手指却不安分地游走着。 "嘶——" 李湛身体突然僵住,转头对上秦姐含着笑意的眼睛。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假装整理毯子。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秦姐突然站起身, "你们先看着,我去洗澡。" 她起身回到卧室拿出换洗衣服... 浴室门刚关上, 小倩就迫不及待地扯了扯李湛的衣领。 她仰起脸,眼睛里盛着盈盈水光。 李湛没有犹豫地吻下去, 手掌探进她宽松的家居服,触到少女细腻的肌肤。 "嗯..." 小倩的喘息声又轻又急, 手指揪紧了李湛的衬衫。 两人唇舌交缠间, 她的睡衣肩带已经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抱我..." 她在李湛耳边呢喃,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李湛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房门关上的瞬间, 小倩就急切地扯开他的皮带。 李湛将她压在床上,吻从锁骨一路向下。 少女纤细的腰肢在他掌心下扭动,像一尾脱水的鱼。 "轻点..." 小倩咬着唇,手指深深陷进他的后背。 李湛安抚地吻着她的耳垂,动作却越来越重。 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混合着两人急促的呼吸。 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 秦姐裹着浴袍站在走廊,水滴从发梢坠落在地毯上。 小倩房间里传来的声响让她双腿发软, 她不自觉地靠在了墙上。 "啊..." 小倩突然拔高的惊叫让秦姐浑身一颤。 她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上门板, 听到床架有节奏地... 浴袍的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 秦姐的手颤抖着滑进浴袍... 她咬着唇模仿着房间里传来的节奏, 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生怕泄露出半点声音。 走廊的感应灯突然熄灭, 将她的身影彻底隐没在黑暗里。 ...... —— 良久, 李湛搂着小倩柔软的身体, 少女的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带着满足的浅笑。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轻轻拨开黏在她额前的湿发,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小倩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嘤咛。 李湛等她完全睡熟,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替她掖好被角。 走廊里一片漆黑, 只有浴室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李湛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秦姐的房门虚掩着, 他轻轻一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帘随着夜风微微飘动。 李湛凭着记忆朝床的方向摸去,指尖触到冰凉的床单。 突然,他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是我。" 他低声道,声音比耳语还要轻。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接着是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 秦姐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 在黑暗里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脸, 从眉骨一直摸到下巴,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你这个小混蛋..."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手指却紧紧攥住他的衣领。 李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泪水咸涩。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秦姐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 随即像融化的雪一般软在他怀里。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呼吸越来越急促, 温热的鼻息透过单薄的睡衣灼烧着他的皮肤。 "我以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湛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胸口, 但他假装没有察觉, 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黑暗中, 两人谁都没说话,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突然秦姐动了...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上他的胸膛。 李湛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 还有睡衣下微微发抖的身体。 "轻点..." 秦姐在他耳边呢喃,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她的手指急切地解开他的... 李湛将她压倒在床上,吻住她颤抖的唇。 秦姐的回应比他想象中更加热烈, 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思念都发泄出来。 "你这个小混蛋..." 她在换气的间隙低声骂道,却把他搂得更紧。 李湛低笑着吻她的耳垂,感觉到她浑身一颤。 秦姐的手指深深陷进他的后背, 在他耳边发出小猫似的呜咽。 她的身体比平时更加敏感,每个触碰都能引起一阵战栗。 李湛故意放慢节奏,惹得她不满地咬他肩膀。 "快点..." 她终于忍不住哀求,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湛这才满足她的要求,动作却依然温柔。 秦姐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痕,最终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春水。 事后, 她蜷缩在李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李湛轻抚她汗湿的背脊, 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照在她满足的睡颜上。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 小倩闺房里, 李湛被一阵细微的麻痒感唤醒。 睁开眼, 正对上小倩笑盈盈的眸子—— 她正用发梢轻轻扫着他的鼻尖。 "调皮..." 李湛一把掀开被子, 晨光顿时洒满小倩雪白傲人的身躯。 他的大手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游走, 惹得小倩咯咯笑着躲闪。 "别...湛哥...痒..." 她扭动着身子,双手徒劳地抵挡着。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起床了,吃早点。" 秦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 小倩突然僵住, 昨晚那些忘情的声响蓦地浮现在脑海。 她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抓起睡衣套上, "来、来了!" 李湛不紧不慢地起身,欣赏着少女慌乱的背影。 等两人整理好来到餐厅, 小倩全程低着头,耳尖红得能滴血。 秦姐神色如常地盛粥,只是递碗时指尖微微发抖。 李湛坦然接过, 三人在沉默中用完早餐。 李湛放下筷子,转向秦姐, "尽快给她找个辅导老师,要最贵最好的那种..." 他起身时, 秦姐已经拿着风衣等在玄关。 像极了日剧里送老公出门的贤惠妻子, 她仔细地为他整理衣领,手指在肩线处流连了一秒才收回。 "走了。" 李湛在两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推开门。 晨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 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间... 第109章 热心公益...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李湛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个土鸡蛋在杯沿轻轻一磕。 蛋液滑入玻璃杯,他撒了撮盐,晃了晃杯子。 办公室门被推开, 老周揉着乌青的眼眶走了进来,走路时还捂着肋部。 "怎么了这是?"李湛挑眉问道。 老周瘫进沙发里,疼得龇了龇牙, "大牛那小子...越来越油了。" 他揉了揉肋骨,"估计过不了几天,我就不是他对手了。" 李湛轻笑一声,端着玻璃杯坐到老周对面。 "他底子好又年轻,等把你们的套路都吃透了..." 他仰头将生鸡蛋一饮而尽,喉结滚动, "自然就青出于蓝了。" 放下杯子,李湛擦了擦嘴角, "我开始有点期待虎门的拳赛了。" 说到这, 他突然皱眉,手指在膝盖上轻敲, "老周,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个问题。" 他抬眼直视对方, "你说,上面为什么会允许东莞每个镇都有个话事人?" 老周闻言眉头一竖,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好管理吧。" 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地下势力统一后, 纷争少了,大家都在各自地盘忙着赚钱..." 李湛陷入沉思,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沿。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天际, 在蓝天上留下一道白线... —— 广州市越秀区,省公安厅。 凛冬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 一个肩扛橄榄枝环绕国徽肩章的中年男人正蹙眉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 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鬓角已隐约可见几丝银白, 但脊背依旧笔挺如松, 显然是常年保持着军警特有的挺拔姿态。 桌面上散落着几份档案, 最上面一份赫然贴着李湛的大头照。 男人盯着照片,指节在桌面上重重一敲, "这个李大炮,竟然让我女儿去当卧底?" 他的声音低沉冷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手指一翻,又拿起另一份文件—— 正是林夏昨天提交的"卧底报告",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经调查, 目标人物李湛遵纪守法,热爱公益,无违法犯罪行为,建议撤销监控。"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几乎要气笑, "卧底几个月,就发现这个长安地下话事人是个好人? 还热爱公益......" 他冷哼一声,又翻开第三份资料——虎哥的档案。 当看到"与东莞刘氏集团往来密切"的字样时,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刘家..."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间的沟壑更深了几分。 档案中那张联络人金丝眼镜男离开"水墨兰亭"会所时的照片, 被他用指尖重重地点了点。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 办公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他缓缓靠回椅背,目光阴沉地盯着照片里那个模糊的会所招牌。 "有意思..." 他忽然冷笑一声,将档案轻轻合上。 可紧接着,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 林夏挽着李湛的手臂,在超市里挑选水果,笑容明媚得刺眼。 "啪!" 男人猛地合上文件夹,指节捏得发白。 东莞地下势力的格局,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再明白不过—— 每个镇一个话事人,看似混乱,实则更可控。 这是他这些年刻意维持的局面, 现在的地下格局对当地的治安是有利的。 等把这些圈在地盘上的牛羊养肥了, 到了时机成熟时,哼... 可现在, 自己的女儿竟然和其中一个"将死之人"搅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继续翻阅李湛的履历。 当看到"曾灭掉面粉昌贩毒团伙,停掉白家毒品生产线"时,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冷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沉默良久,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他沉声道, "你该管管女儿了,她——" "嘟——" 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挂断。 男人的脸色瞬间铁青,握着手机的指节几乎要捏碎。 他盯着黑下去的屏幕,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好,很好……" —— 长安分局,李副局长办公室。 李局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捏着那份刚送来的述职报告。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遮不住他抽搐的嘴角。 "经调查, 目标人物李湛遵纪守法,热心公益......" 他念着报告上的字句,突然笑出声来, "我的林大小姐,你可真敢写啊..." 他放下报告,揉了揉太阳穴。 想到省厅那位看到这份报告时的表情,他差点又笑出声来。 但很快,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份文件上——虎哥的资料。 笑容瞬间消失。 李局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了几下,突然抓起电话。 "小张,通知刑侦和治安两个大队,中队长级别以上, 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让技术科把长安码头的监控录像也准备好。" 挂断电话, 他重新拿起虎哥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东莞刘家? 还是让省厅那位做决定吧... 李局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忙碌的警员们。 他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给李湛发了条短信, "晚上老地方见,带上你的''好人证明''。" 发完自己都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转身时, 他的警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局整了整领带, 拿起文件夹大步走向会议室。 走廊里, 他的皮鞋声格外清脆... —— 下午三点, 李湛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林夏公寓楼下。 他刚熄火,就看到林夏已经站在单元门口等着了。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针织连衣裙, 外套一件浅驼色风衣,头发松松地挽起,整个人透着温婉的气质。 "这么准时?" 林夏拉开车门,笑盈盈地坐进副驾驶, "我还以为要等你半小时呢。" 李湛伸手帮她系安全带,趁机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林警官召唤,我哪敢迟到?" 一个多小时后, 两人走进东莞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林夏熟门熟路地拉着李湛直奔男装区。 "这套试试。" 她拿起一件深蓝色暗纹西装在李湛身上比划,"还有这件烟灰色的。" 李湛挑眉,"要不要这么正式?" 林夏白了他一眼,"外公最看重仪表了。 上次表哥带女朋友回家,就因为是穿牛仔裤去的,被念叨了整整一年。" 更衣室里, 李湛换好第一套西装走出来时,明显看到林夏的眼睛亮了起来。 "转个圈我看看。" 她咬着下唇,目光在李湛身上来回巡视。 修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深蓝色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健康。 导购小姐适时地递上一条银灰色领带, "先生气质这么好,配这条肯定更出彩。" 林夏接过领带,亲自给李湛系上。 她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 偶尔碰到他的喉结,惹得李湛眼神暗了暗。 "别闹..." 她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后退两步端详, "嗯...再试试那套藏青色的。" 两个小时后, 李湛已经试了七八套衣服。 林夏最终选定三套正装,又给他配了几件休闲款的衬衫和长裤。 "这件也要。" 她突然拿起一件酒红色的休闲西装,"你穿红色特别好看。" 李湛凑到她耳边低语,"晚上穿给你一个人看?" 林夏耳根一红,轻轻推了他一下,"正经点。" 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结账时, 李湛刚要掏钱包,林夏已经递出了信用卡, "这次我送你。" "哪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 "就当是..." 林夏眨眨眼,"奖励你这段时间表现良好。" 走出商扬时,夕阳正好。 林夏挽着李湛的手臂,看着地上两人被拉长的影子,突然说, "明天... 要是外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别往心里去。" 李湛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我脸皮厚。" 回程的车上,林夏一直握着李湛的右手。 等红灯时, 她突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谢谢你愿意陪我回去。" 李湛转动手腕反握住她, "应该的。" 后视镜里,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第110章 林夏的家族 傍晚时分, 广州军区大院 夕阳的余晖洒在红砖小楼的瓦檐上, 两棵老松的剪影斜斜地投在青石台阶前。 院门口的警卫腰杆笔直, 目光扫过驶入的黑色轿车时,微不可察地绷紧了肩膀。 三楼的书房里, 一位白发老者单手负在身后, 正站在一张红木书桌前。 桌上整齐摆放着几份档案, 最上面一份贴着李湛的照片。 老者七十余岁,身板笔直如松,寸头银白, 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凌厉。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中山装, 手指敲击着桌面,抬眼看向站在对面的儿女。 “我孙女找男朋友了,你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冷硬,目光如刀般刺向自己的女儿, “明天人都要带上门了,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他面前是一位中年女子, 约五十岁上下,面容温婉,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端庄。 她穿着米色高领毛衣,黑色直筒裤, 整个人透着知识分子的沉稳。 面对父亲的质问, 她微微低头,轻声道, “爸, 夏夏从小因为我和建业的事,性格有些叛逆…” “再叛逆也是你女儿!” 白发老者打断她,冷哼一声,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中年男子。 男子四十五岁左右,西装笔挺,面容儒雅, 但眉宇间隐约带着几分官场打磨出的锐利。 “文韬,你怎么看这小子?” 男子推了推眼镜,语气略带不屑, “一个混黑道的,怎么配得上我们夏夏。 他再怎么洗白,骨子里还是上不了台面。 您看看他这履历, 半年时间从无名小卒爬到长安话事人,手段能干净到哪去?” 白发老者眯起眼睛,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 “混黑道不是关键,以后洗白就是了, 哪个大富豪的第一桶金是干净的? 另外,你以为黑道就那么好混? 随便一个小混混,半年就能一统长安黑道? 我倒是挺欣赏这小子…” 他冷哼一声,“当年你爷爷不也是泥腿子出身? 你俩现在倒是端起架子来了?” 男子皱眉,“爸,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白发男子猛地拍桌, “刘家那小子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俩倒好, 一个在国企混日子,一个在官场畏首畏尾, 连自家小辈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声!” 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走到窗前,望着院内的松树,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明天人家第一次上门,别给我摆脸色。” 他回头,目光锐利,“我周家这些年,缺的就是那点血气!” “当然,你们也不用急着表态。” 他拿起李湛的资料,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走到哪一步。” “听说… 他已经跟刘家那小子对上了?” “好! 那就看看, 这小子是个狼崽子还是个外强中干的...” 话音未落,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一名年轻军官笔直地站在门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您要的资料。" 老者接过密封的档案袋,军官立即转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周雅和周文韬对视一眼, 看着父亲的表情从严肃渐渐变成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 老者的手指停在某一页上, 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嘴角微微上扬。 "夏夏..."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柔和了许多,"运气不错..." 周雅惊讶地抬头, 却见父亲已经将资料锁进了抽屉。 老者转向儿子时,眼神已恢复锐利, "既然要看看他的本事,也不能让他太吃亏..." 他站起身,军裤的裤线笔直如刀, "文韬... 在东莞官场上你负责帮他平衡一下。" 走到窗前, 他背对着儿女,声音低沉有力, "东莞,还不是他刘家的自留地..." 窗外,暮色中的松树在风中轻轻摇曳。 老者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又松开,玻璃窗上倒映出他若有所思的面容。 —— 深夜, 屋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户, 林夏公寓的卧室内却燥热未散。 皱巴巴的床单半垂在地,被褥早不知何时被踢到了角落。 李湛靠在床头,香烟在指间明灭, 烟雾缭绕中看着怀里的林夏—— 她侧趴在他胸口, 曼妙的曲线在昏暗的台灯下泛着细密的汗珠,腰窝处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红痕。 "阿湛..." 林夏的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摩挲着,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 "我还是要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明天..." 她顿了顿, "我外公是退休的军区首长, 舅舅在市政府任副市长,我妈是国企副总... 老爸是...算了不说他。" 李湛身体一僵, 他猜到这丫头家世不简单,却没想到显赫至此。 林夏立刻察觉他的反应, 仰起脸蹭了蹭他的下巴, "别太有压力... 我从小就自己住校,跟他们也不亲..." "就是... 他们控制欲太强,整天把''家族利益''挂在嘴边..." 李湛眯起眼,深深吸了口烟。 这种家族羁绊哪是她能躲就躲的? 李湛现在要的是借势,而不是要去做谁的棋子。 要是逼急了... 呵... 晚饭时他去见了李局一面, 李局上任后一直准备在长安进行一次打黑除恶专项行动, 现在行动马上要开始了,需要李湛的配合。 李局需要政绩来巩固地位, 而他需要利用这场行动清除各方势力在长安的布局。 两人一拍即合...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李湛突然掐灭烟头, 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指缠绕着她汗湿的发丝, "就是你这股叛逆劲儿。" 林夏轻笑出声,双腿自然地环上他的腰,"那明天..." "明天该怎样就怎样。" 李湛咬住她的耳垂,声音含糊却坚定, "我是去给你外公贺寿的,不是去认祖归宗的..." 他的手掌顺着她光滑的脊背下滑, 在腰窝处重重一按,惹得林夏轻呼出声。 自从走上黑道这条不归路后他就没打算回头, 至于那些高门大院里的弯弯绕绕? 不过是暂时的过路风景。 大不了以后去东南亚,去美洲,外面的天地何其广阔。 反正他是不会回到TZ里了。 在那里,他受够了... 窗外, 寒风撞在窗上,发出闷响,窗帘边角被吸得贴紧玻璃。 李湛看着怀中渐渐睡去的林夏,眼神渐冷。 若有人想用金丝笼套住野狼, 就得做好被利齿撕碎的准备。 第111章 家宴 第二天一早, 冬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 林夏已经站在衣帽间前忙碌多时。 她手指拂过一排衣架,最后取出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 "今天穿这个。" 她转身将大衣比在李湛胸前, 指尖轻轻抚平领口的褶皱,"配那件藏青色的高领毛衣。" 李湛低头看她。 林夏今天难得化了精致的妆, 长发挽成优雅的发髻,珍珠耳坠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身上那件驼色呢子大衣下露出浅杏色的针织裙摆, 整个人透着端庄的淑女气质。 "这么正式?" 李湛笑着系腰带,被她拍开手。 "要系温莎结。" 林夏踮脚替他整理领带,呼吸拂过他下巴, "外公最看重这些细节了。" 玄关处堆着精心准备的礼物, 给外公的字画,给舅舅的武夷山大红袍... 林夏反复清点着, 突然被李湛从背后抱住。 "够了,再带后备箱要装不下了。" 他吻了吻她发间,顺手接过最重的礼盒。 高速路上, 林夏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突然转头,"紧张吗?" 李湛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握住她温润的手, "有点。"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毕竟是第一次见你家人。" "放心啦..." 林夏俏皮地眨眨眼,"外公虽然看起来凶,其实最疼我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舅舅要是问起你生意上的事..." "我知道怎么应对。"李湛捏了捏她的手。 两小时后, 当黑色奔驰缓缓驶入军区大院时, 李湛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远处传来的训练口号声让他指尖微微发颤——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军人本能。 "紧张?" 林夏捏了捏他的手, 李湛轻笑,"是亲切..." 他利落地停好车,肩线绷得笔直。 刚下车就听见一声清朗的招呼,"夏夏..." 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在台阶上, 看到林夏身边的李湛时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眼前一亮, "哟,这可是我们夏夏第一次带男朋友来看爷爷啊。" 他快步走下来,朝李湛伸出手, "不介绍一下?" "哥!" 林夏娇嗔地跺了跺脚,耳尖微微泛红, "这是李湛,在长安做房地产生意的。" 她悄悄朝李湛眨了眨眼,"这是我表哥周明远,在市国土局工作。" 周明远握住李湛的手,眼中带着审视的笑意, "可以啊,能追到我家小公主。" 他促狭地看向林夏, "你是不知道, 以前多少公子哥打她主意,这丫头连正眼都不给一个。" 李湛笑了笑,"我也只是运气好些。" "哥!" 林夏扯了扯周明远的袖子,压低声音, "他最近有块地被你们国土局卡住了,就是刘家那个混蛋搞的鬼..." 周明远眼神一凝,随即恢复笑容, "这事我们待会细说。" 他侧身让路, "你们先进去给爷爷贺寿要紧,老人家从早上就开始念叨了。" 周家小院内,几株腊梅在冬日里开得正盛。 李湛跟在林夏身后穿过回廊, 远远就看见厅堂里人影绰绰。 厅内, 一位白发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 军装衬衫的领口别着将星领花,不怒自威。 旁边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 正低声和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性说着什么。 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旁的茶桌前,见他们进来,都好奇地抬头张望。 "妈!舅舅!外公!" 林夏欢快地小跑过去,先给了那位中年女性一个拥抱。 "还知道回来?" 中年女子—— 周雅轻拍女儿后背,目光却落在李湛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夏献宝似的捧出一个锦盒, "外公, 这是李湛特意给您找的张大千早年小品, 知道您最爱收藏这个时期的作品。" 白发老者—— 周振国接过画盒, 手指在盒面上摩挲了一下,这才抬眼看向李湛, "你就是小李?" "首长好。" 李湛立正行礼,姿态标准得让老者眼中精光一闪。 他拍了拍李湛的肩膀, “不错,小伙子精神气足。” "这是我妈..." 林夏挽着周雅的手臂介绍道。 李湛微微欠身,"阿姨好。" 周雅点点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 "夏夏在电话里常提起你。" "这位是我舅舅。"林夏转向那位中年男子。 周文韬推了推眼镜,主动伸出手, "听说明远和你聊得不错?" 茶桌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夏夏姐,这位姐夫好帅啊!"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调皮地眨着眼。 "周小雨!" 林夏红着脸嗔怪,"我表妹,在中山大学读书。" 她小声对李湛解释。 另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男子站起身, "我是周明轩,明远的弟弟。" 他促狭地笑道,"刚才我哥发消息说,要我们好好''审问''你呢。" 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 李湛从容地接过侍者递来的茶, 在众人的目光中浅浅抿了一口, "好茶,像是武夷山的正岩肉桂。" 周振国闻言,眉毛微微扬起。 "开饭啦!" 厨房里传来厨师长的招呼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众人移步餐厅, 一张红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粤式菜肴。 周振国在主位落座, 李湛注意到老人面前的酒杯比其他人都大一号。 林夏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 "爷爷, 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周小雨第一个站起来敬酒,俏皮地眨着眼, "这可是我背了一晚上的词儿。" 众人哄笑间,周明远突然举杯, "爷爷,我敬您一杯。 祝您..." 他故意拖长声调,"今年能抱上重孙。" 林夏差点被茶水呛到,红着脸瞪了表哥一眼。 李湛从容地起身,双手捧杯, "祝首长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周振国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仰头干了杯中酒,"好!"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 周小雨咬着筷子,突然好奇地问, "表姐夫,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李湛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在长安做些小生意。" 周文韬跟周雅兄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面无表情地低头抿了口酒。 这时,周明远适时插话, "阿湛是做房地产的..." 他故意提高声调,"听夏夏说,他有块地跟刘家有些摩擦..." 林夏在桌下偷偷给表哥竖了个大拇指。 "哼,又是刘家..." 周文韬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 "明远,你明天就去把..." "文韬..." 周振国突然打断,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小李啊,听你叫我首长,你在部队待过?" 李湛心头一跳,脸上却保持平静, "是,在沈阳军区服过役。" 老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突然转向儿子, "国土局老陈,是不是该退休了?" 周文韬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明年六月份就到龄。" 他看向李湛,语气突然亲切了许多, "你那块地的事,让明远带你去见见陈局。" 周明远笑着举杯, "正好,我们局里最近在查违规批地的事。"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 "特别是某些仗着家里关系胡作非为的..."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热烈起来, 几个年轻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刘家近年的劣迹。 李湛低头吃菜时, 发现林夏在桌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112章 冤家路窄 午餐过后, 众人在庭院里陪着周振国喝茶闲聊。 腊梅的幽香混着茶香,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青石板上。 周振国坐在藤椅上, 手里把玩着李湛送的那幅画,时不时问上几句长安的近况。 李湛注意到, 老人虽然看似随意地闲聊,但每个问题都暗藏机锋。 他从容应对着, "首长,该午休了。" 一名警卫员轻声提醒。 周振国摆摆手,"你们先回吧。" 他看向李湛和林夏, 语气和缓了几分, "夏夏,带着小李多跟明远他们走动走动。" "好的外公。"林夏乖巧地应道。 小院里, 众人开始收拾准备离开。 周雅把女儿拉到一旁, 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朝李湛这边看上一眼。 李湛正要去帮忙收拾茶具,周文韬走了过来。 "小李啊..." 这位副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 "以后在东莞有什么官面上的事, 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明远。"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夏夏那里有我私人号码。" 李湛会意地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这时周明远拎着车钥匙走过来, "今天还早, 都是回东莞,不如一起吃个晚饭?" 他笑着看向林夏, "我跟夏夏也好久没好好聊聊了。" "好啊!" 刚从母亲那走过来的林夏挽住李湛的胳膊, "反正也是顺路。" 周文韬笑着摇头, "我跟你妈就不去了,免得扫你们年轻人的兴。" 他转向儿子,故意提高声音, "明远,到了东莞可要好好招待小李。" "知道啦!" 周明远拉长声调应着,朝李湛挤了挤眼。 阳光斜照下, 三辆轿车先后驶出军区大院。 李湛透过后视镜, 看见周振国还站在二楼窗前,身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挺拔。 —— 下午五点,东莞市区 三辆轿车先后驶入东莞市区时,华灯初上。 李湛透过车窗望着街道两侧渐次亮起的霓虹, 副驾驶的林夏正低头回着短信,嘴角挂着笑。 "明远哥说去旺记锦绣," 她抬头指了指前方路口,"就在下个红绿灯右转。" 后座的小雨探过身子, "湛哥, 听说那家的龙虾刺身超赞!" 她俏皮地眨眨眼,"今天可要狠狠宰我哥一顿。" 旺记锦绣酒楼 电梯直达顶层VIP区, 穿着旗袍的领班恭敬地将他们引向走廊尽头的包厢。 推开门, 宽敞的包厢里中式装修典雅大气, 落地窗外是东莞璀璨的夜景。 左侧的休息区摆着红木茶台,几把官帽椅围成一圈。 "嚯,明远哥这次下血本啊。" 小雨蹦跳着扑向靠窗的沙发。 明远笑着脱下西装外套, "难得聚这么齐。" 他顺手按下服务铃,"先泡壶茶醒醒酒。" 正说着, 他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摸出个牛皮纸包... "哈,刚才顺了爷爷书房里的老班章。" "哥! 你又偷爷爷的茶!" 小雨夸张地瞪大眼睛, 却第一个凑过去闻茶香。 明远笑着拍开她的手,"小点声,这可是给贵客喝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湛。 茶台旁, 明轩迫不及待地凑到李湛身边, "湛哥,房地产好做吗?" 他抓了抓头发, "我学法律的,实在不想进单位, 可爷爷又不让我们做生意..." "是老爸给的零花钱不够你泡妞吧?" 小雨插嘴道,惹得众人哄笑。 李湛揽着林夏的肩膀, "房地产我也不算熟,不过下面有人专业做这个。" 他看向明轩, "等南城那块地拿下来, 算你们两成暗股,就当一起赚点零花钱。" "真的?" 明轩眼睛一亮,"那我下周就去长安找你玩玩..." 明远洗茶的手顿了顿。 他们公务员工资就那么点,家里对他们做生意又看得死死的。 作为国土局干部,他太清楚房地产里面的利润有多么恐怖。 而且国家正在把它作为一个支柱产业来扶持。 以前家里没人经商,跟别人合作又不放心, 他就一直没那个想法,现在有李湛这个"自己人"... "这个主意不错。" 他不动声色地分着茶, "我回去查查还有哪些好地块,总不能都让刘家占了。" "我也要入股!" 小雨举手嚷嚷,"不然我就向爷爷告密..." 林夏笑着靠在李湛肩上, 看他游刃有余地和自家兄弟姐妹打成一片。 突然想起什么, 她戳了戳明远的胳膊,"哥,嫂子呢? 这次怎么没带她去爷爷那?" 明远分茶的手在空中微微顿了顿。 神色如常,"她回娘家了,丈母娘身体不太好,得有人陪着。" 他迅速转移话题,把茶分给众人, "尝尝,爷爷藏了三年的好茶。" 服务员敲门进来,"需要现在点菜吗?" "已经点好了。" 明远看了看表,"半小时后再上吧。" 等服务员退出去,他压低声音, "对了阿湛,那块地的事... 明天我回单位研究研究,看怎么杀刘家一个措手不及..." 窗外的霓虹渐渐亮起, 茶汤在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 李湛看着眼前这群周家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 这条人脉,算是彻底打通了。 —— 旺记锦绣酒楼·VIP区走廊 刘少带着三个跟班从电梯走出来,脸色阴鸷得吓人。 "刘少,要不要先去888包厢? 涛哥他们..." "急什么。"刘少弹了弹烟灰, 突然听到某个包厢里传来熟悉的笑声。 他猛地停住脚步,烟头在指尖碾得粉碎。 那是... 周明远的声音? 包厢内, 服务员正端着松鼠桂鱼推门而入,明远举着酒杯站起来, "来,这杯敬..." 门开的瞬间, 刘世杰后退两步,透过门缝看清了包厢里的情形。 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伸手抵住了即将关闭的包厢门。 "我说怎么听着耳熟。" 他推门而入, 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原来是明远兄在这设宴啊。" 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明远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刘少的目光扫过餐桌, 在看到林夏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她正亲昵地靠在一个陌生男人肩头, 那人修长的手指还搭在她腰上。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他捧着九十九朵玫瑰站在周家门口,却被林夏当着他所有兄弟的面拒绝。 更耻辱的是,后来父亲亲自去周家提娃娃亲, 竟被周振国一句"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给挡了回来。 现在, 这个曾经让他沦为全东莞官二代笑柄的女人, 居然和别的男人... 刘少死死盯着那个陌生男人。 奇怪,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毕竟谁能想到, 长安那个地下混混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还和周家最受宠的小公主... "家庭聚会?" 刘少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神经质的颤音, "怎么不叫我这个发小呢?" "刘世杰,我们这是家宴..." 明远放下酒杯,眼神冷得像刀,"这里...不欢迎你。" "别这么绝情嘛。" 刘少—— 刘世杰夸张地摊手, 目光却死死盯着林夏,"毕竟我们从小玩到大..." 林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餐巾。 刘世杰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林夏, "夏夏... 我们可是好久没..." 他伸手就要去搭林夏肩膀。 "啪!" 李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刘世杰身后的跟班立刻冲上前,被他抬手制止。 他转头打量着这个不识趣的男人。 "我跟夏夏叙旧,关你屁事?" 刘世杰盯着李湛,突然又觉得有些眼熟, "你知道我是谁... 放手,不然......" "我们在家宴..." 李湛缓缓起身,手上逐渐加力,"明远说了,不欢迎你。" 他猛地一甩手,"滚。" 刘世杰踉跄着后退几步,被跟班扶住。 他整了整西装,突然狞笑起来, "在东莞,还没人敢..." "刘世杰!" 周明远走过来挡在李湛身前,声音压得极低, "真要在我面前闹事?" 刘世杰脸色变了变,突然夸张地摊手, "好,好,好... 我给周大公子面子。"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李湛, "不过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能保证了..." 狂笑声中, 他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李湛看着他离去时癫狂的背影, 眼中寒芒一闪...... 第113章 记住这个感觉... 大家陷入一阵沉默。 周家几兄妹是知道林夏和刘少那段过往的, 都向林夏投去担忧的目光。 林夏的手在桌下微微发抖。 她以前被这个疯子纠缠过一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都像在做噩梦。 李湛握住她冰凉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冷汗。 "怎么了..." 他轻声道,拇指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摩挲着, "没事,有我..." 周明轩猛地站起身, 椅子在地毯上划出沉闷的声响。 "湛哥,你还是先走吧。" 他的声音发紧,"那疯子不敢动我们周家人,但你..." 明远也走过来,压低声音, "阿湛, 刘世杰在东莞就是条疯狗,见人就咬。 上个月刚把个得罪他的商人打进了ICU..." 李湛抬头看向兄弟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没事,别扫了大家的兴。" 他从容地站起身, "我先去趟洗手间, 回来你们好好给我讲讲这位刘大少的光辉事迹。" 林夏急忙扯住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 她太了解自己男人了—— 他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下,指不定在盘算什么。 "放心。" 李湛揉了揉她的头发,"马上就回来..." 说完走向包厢里的洗手间, 明远兄弟俩面面相觑。 洗手间的门一关, 李湛看了看四周,隔音不错, 他打开水龙头,掏出手机, 在水流声掩盖下,拨通了水生的电话。 他压低声音, "东莞监控刘少的小组现在在哪?" "湛哥稍等..."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不一会儿, "他们在市区旺记锦绣酒楼, 目标人物正在那吃饭,小组有七个人正在实时监控。" "不错,回头给他们加工资, 他们知道目标的包厢号吗?" "知道。" 李湛眯起眼,"让他们暂停这次监控,现在就去包厢。"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安排一次突袭... 我要目标今晚躺着出去,记住,不要用枪。 也不要弄死他,我留着有用。 打完就撤,直接回长安。" "明白..." 水生没有半点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 "我马上调另一种组过去接手后续监控。" 挂断电话, 李湛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 镜中的男人眼神凌厉,哪还有半分方才的温和模样。 回到包厢时,他脸上已恢复平静。 "来,咱们继续..." 他重新落座, 夹了两块龙虾放到林夏和小雨碗里, "凉了就不好吃了。" 明远兄弟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 却见李湛已经若无其事地举起了酒杯。 ...... 几分钟后, VIP区走廊上, 七个壮汉摇摇晃晃地走上楼梯, 互相搭着肩膀,低着头发出含混不清的醉话。 他们踉跄着脚步,像寻常醉汉般在走廊里游荡。 刘少的包厢门口, 两名保镖警觉地站直了身子。 其中一人刚要上前询问, 就被一个"醉汉"突然搂住脖子,另一只手精准地捂住他的口鼻。 保镖刚要挣扎,后颈就挨了一记精准的手刀,被轻轻放倒在地。 另一名保镖瞳孔骤缩,张嘴就要喊叫。 领头的壮汉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瞬间封住他的嘴。 另外两名"醉汉"闪电般扑上, 一人扣住他的手腕,一人锁住他的腰胯。 保镖的膝盖刚抬起,就被一记重击打散力道。 三人配合默契, 将挣扎的保镖缓缓放倒,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 领头的壮汉低头看了看腕表,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其余人默契地散开站位, 迅速套上黑色头套,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 包厢内, 除了刘少还有五六个人。 刘少正举着酒杯,满脸通红地嚷嚷, "周家算什么东西!等老子..." "砰!"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七道黑影如利箭般射入。 领头的壮汉直扑刘少。 其他人则扑向包厢里的其他人。 一个寸头壮汉反应极快,抄起红酒瓶砸向最前的黑衣人。 "哗啦"一声, 酒瓶在对方肩头炸开,玻璃碎片划破上衣。 黑衣人闷哼一声, 却速度不减,一记鞭腿扫向寸头膝盖。 "咔嚓!"寸头跪倒在地,脸色煞白。 另一边, 刘少刚摸向腰间, 就被光头一个飞踹正中胸口,整个人撞翻餐桌。 滚烫的汤水泼了他一身。 两个黑衣人立即上前,匕首抵住他咽喉。 战况最激烈的是包厢角落。 刘少最得力的保镖一个侧身避开刺来的匕首, 反手一记肘击打在袭击者肋下。 黑衣人踉跄后退,却突然变招,匕首划过对方大腿。 鲜血顿时浸透西裤。 另一名保镖抄起椅子砸向黑衣人,却被对方硬生生用肩膀扛下。 "砰!" 木椅碎裂, 黑衣人嘴角溢血,却趁机一刀刺入对方肩膀。 整个包厢充斥着沉闷的击打声和压抑的痛呼。 三个黑衣人已经挂彩,但攻势丝毫不减。 控制住局面后, 领头壮汉缓步走向被按在地上的刘少, 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起脚,狠狠踹在刘少腹部。 刘少闷哼一声, 整个人蜷缩着滑出两米远,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壮汉上前, 作战靴重重踩在刘少脸上,鞋底在他脸颊上碾了碾。 刘少痛苦地挣扎,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记住这个感觉..." 壮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临走前,他蹲下身, 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拍了拍刘少肿胀的脸颊, 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羞辱的意味。 随后, 七人沉默地列队撤离,留下满地狼藉。 走廊上, 一个服务员瘫软在地,裤裆已经湿透。 ...... —— 李湛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几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周明远放下酒杯,皱眉望向窗外,"出事了?" 林夏的目光却落在李湛身上。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抿了口酒,还故作疑惑地问了句, "怎么了这是?" 明轩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 拉开门看见走廊里上来一批警察和几个医生。 他偷偷地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 他满脸兴奋地跑回来, "是刘世杰那混蛋出事了! 他们包厢被打得稀烂,地上全是血!" "真的?" 小雨腾地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被明远一把拽住, "别去凑热闹。" 他顺手关紧包厢门,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湛。 林夏在桌下狠狠掐了把李湛的腰,被他面不改色地握住作乱的小手。 "活该!" 小雨拍着桌子,"肯定是平时作恶太多遭报应了!" 明轩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这不得庆祝一下?" 李湛顺势又开了瓶酒, "来,为天降正义干一杯。" 明远举杯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湛, "这疯狗天天乱咬人,被天收是迟早的。 来喝酒..." 酒杯相碰的脆响中, 警笛声渐渐远去...... 第114章 老师白洁 黑色奔驰平稳地行驶在返回长安的高速公路上。 车内只听得见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空调出风口的细微气流声。 林夏突然伸手调低了音乐音量, 转头看向驾驶座的李湛, "刘世杰那边... 是你安排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李湛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直接承认。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林夏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突然解开安全带, 整个人跨过中控台,紧紧搂住李湛的右臂。 车身微微晃动了一下, 李湛稳稳地控制住方向盘, 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危险..." "我不管..." 林夏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那个混蛋... 三年前我刚参加工作,就经常来骚扰我..."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李湛的衬衫, "后来他爸还去我家提亲,被我外公当扬拒绝了..." 李湛的眼睛眯了眯,原来如此。 他单手操控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林夏微微发抖的手,"都过去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我保证,他以后连看都不敢多看你一眼。" 林夏抬起头,凝视着李湛的侧脸。 那双总是带着点幽怨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纯粹的崇拜和依恋。 她突然凑上去, 在李湛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别闹,专心开车呐..." 李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 回到林夏的公寓, 门锁刚咔哒一声合上, 林夏就猛地将李湛推靠在玄关墙上。 她的呼吸急促, 手指发颤地扯着他的领带, 温热的唇瓣迫不及待地覆了上来。 "今天怎么这么..." 李湛的话被堵在唇齿间。 林夏的指尖已经灵巧地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掌心贴着他裸露的胸膛一路下滑。 皮带扣清脆的弹开声在安静的玄关格外清晰。 林夏跪坐在玄关的地毯上, 仰头望向他时, 眼里跳动着从未有过的炽热光芒。 “嘶——" 李湛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插进她散落的长发。 林夏今晚格外主动, 每个动作都带着近乎虔诚的讨好。 卧室的窗帘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 房间里回荡着床架撞击墙面的声响。 林夏今天格外疯,像要把他整个人吞下去似的 她跨坐在李湛腰间,长发垂落在他胸口。 俯身在他耳边呢喃,"今晚...都听我的好不好......" 月光透过纱帘, 在她光洁的背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湛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感受着她今晚不同往日的热情与放纵。 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用前所未有的方式取悦着他,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宣泄积压已久的情感。 直到凌晨, 精疲力竭的林夏才蜷缩在李湛怀里沉沉睡去。 她的指尖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手臂, 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李湛轻轻拂开她汗湿的额发,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窗外, 启明星已经悄悄升起...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李湛推门而入时,老周正站在落地鱼缸前投喂金龙鱼。 几条小金鱼刚入水,就被凶猛的金龙一口吞下。 "见家长还顺利?" 老周头也不回地又投下几条小金鱼, 然后转身笑着转身看向李湛, "我不信周家那些老怪物不知道你的底细。" 李湛随手将外套甩在沙发上,朗声笑道,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过玻璃杯开始磕生鸡蛋, "但我这一趟过去,明白了他们没有揭穿我的原因..." 老周走到茶台前又回头,“哦,是为什么?” 李湛边磕着鸡蛋边说道, “他们需要我一个这样的人。 不管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他们周家缺一个干脏活的人...” 老周慢悠悠地开始烧水泡茶, "自古做脏活的,有几个善终?" "所以我们得留好后路。" 李湛晃着玻璃杯,看着里面层层叠叠的蛋黄, "我可不想当夜壶,用完了就被扔掉。" 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叫。 老周点点头往紫砂壶里放入茶叶, "昨晚我还以为你会让人干掉那个刘少..." "教训一下而已,免得因为太嚣张死得快。" 李湛咕嘟咕嘟灌下整个玻璃杯的鸡蛋液, 站在原地缓了缓, "他现在还有留着的必要..." 老周突然笑了笑,"养寇自重?" 李湛挑眉,"哟,最近读《孙子兵法》了?" 他翘起二郎腿,扔了支烟给老周, "周刘两家积怨颇深。 留着刘少发疯,才能更加体现我的价值。 不过..." 他点燃香烟,眼神在烟雾后变得锐利, "这纨绔子弟背后的资源网,确实不容小觑。"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老周娴熟地洗着茶具。 李湛轻笑出声,"看来最近你真没少看书。" 笑容渐渐收敛, "既要借他制衡周家,又要逐步削弱他的实力... 这个度...得把握好。" 老周将茶汤倒入公道杯, "小心养虎为患。 他们那种世家子弟,资源调动能力远超常人。" 李湛眯起眼,指间的香烟静静燃烧, "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忽然转了话题,"对了,让水生最近盯紧点码头。 刘家最近有批货要从越南过来。" 窗外, 一朵乌云正缓缓遮住太阳。 鱼缸里, 最后一条小金鱼被金龙一口吞下...... —— 中午李湛开车来到秦姐家, 他推开门时,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 客厅里, 一个陌生的背影正俯身在茶几前整理教材—— 纤细的腰肢,笔直的双腿裹在米色铅笔裤里,白衬衫下隐约可见蝴蝶骨的轮廓。 "阿湛来啦?" 秦姐从厨房探出头,腰间系着碎花围裙, 胸前的弧度随着切菜的动作轻轻颤动。 她擦了擦手走过来, "这是白老师,小倩的辅导老师。" 白老师闻声转身,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像小鹿般清澈,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她微微颔首,"您好。"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小倩从落地窗边的学习区蹦出来, 长款毛衣外套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虽然开着暖气, 但十二月的东莞仍让她在T恤外加了件厚实的毛衣, 只是那傲人的上围依然将白色T恤撑得曲线分明。 她一把抱住李湛胳膊,"湛哥!" 又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白老师可严了,我今天数学题错三道都不行..." 秦姐正在厨房准备水果,闻言轻声道, "小倩,带白老师把错题再过一遍。" 她指了指落地窗边新添的书架和书桌, "本来准备给你收拾间书房,你偏要在这学习..." 等小倩拉着白老师回到学习区, 秦姐突然拽住李湛手腕, 将他拉进主卧。 门一关, 她就把李湛推到墙上,手指戳着他胸口,"两天没来了?" 李湛顺势搂住她的腰,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 "这不是来了吗?" 手掌已经从毛衣下摆探了进去。 "轻点..." 秦姐咬着唇压抑喘息, 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门板上。 她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任由李湛在身后肆意驰骋。 ...... 二十分钟后, 两人整理好衣物走出卧室,恰好撞见从洗手间出来的白洁。 年轻的女教师扶了扶眼镜, 突然嗅到什么似的,脸颊瞬间绯红。 她快步走回客厅,却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 李湛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一本教材。 扉页上工整地签着名字,白洁。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个签名, 余光瞥见白洁正在偷偷打量自己,镜片后的目光说不清是羞涩还是好奇。 第115章 到底是谁... 白老师已经回家了。 李湛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口问道, "这个白老师哪里找来的?全职吗?" 秦姐给小倩夹了块红烧肉,解释道, "我在小区附近发了招聘启事。 来了几个人应聘, 白老师有教师资格证,本来在老家教高中的, 不知道为什么辞职来东莞找她老公。" 她叹了口气,"这边的学校哪有那么好进,就先来做辅导老师了。" 李湛点点头, "这样最好。" 他看向正埋头吃饭的小倩, "小倩,白老师教得怎么样?喜欢吗?" 小倩抬起头, "比我以前的老师好多了! 我挺喜欢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昨天她教的三角函数,我一下子就听懂了。" 李湛笑着用纸巾擦了擦她嘴角, "那就好。 你之前落下的功课太多了,要加油。" 他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香港澳门行。" 小倩立刻放下筷子,兴奋地举起饮料杯, "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到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去旅行!" 秦姐看着两人互动,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低头喝了口汤,轻声道,"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 正当李湛他们吃晚饭的时候, 白洁老师拎着教案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初冬的晚风有些凉,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已经穿了三年的大衣。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想起今天在秦姐家的情形, 她嘴角不自觉扬起—— 小倩那孩子确实聪明,一点就通; 秦姐人也和气,给的工资比学校高不少。 只是... 她突然想起那位李先生在出卧室门时整理皮带的样子, 还有秦姐泛红的脸颊。 白洁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赶紧摇摇头。 主人家的事,她瞎想什么? 转过街角, 厦岗新村的牌坊出现在眼前。 白洁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巷子里, 打工仔们三三两两地蹲在路边吃盒饭,地上满是油渍和烟头。 她踮着脚尖避开一滩污水,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半年前, 她还是老家县一中的骨干教师,办公室里摆满了优秀教师的奖状。 要不是那个姓高的副校长... 白洁咬紧下唇。 那个混蛋借着谈工作的名义,总想对她动手动脚。 最后一次, 她直接把热茶泼在了对方裤裆上。 辞职来东莞投奔丈夫时,她满心期待。 丈夫在电话里说,这边工资高,已经攒够了首付。 可等她到了才发现, 丈夫染上了赌瘾,不仅存款输光,还欠了一屁股债。 "白老师回来啦?" 房东大妈在楼道口嗑着瓜子,"这个月房租..." "明天就给您..." 白洁勉强笑了笑,快步上楼。 推开出租屋的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白洁推开出租屋的铁门, 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 丈夫正围着围裙在电磁炉前炒菜。 见她回来, 那张白净的脸上立即堆满笑容, "回来啦?工作找着了?" "嗯。" 白洁放下教案包, 目光扫过斑驳的墙皮和掉漆的折叠桌。 桌上摆着两菜一汤, 青椒肉丝和西红柿炒蛋...... 丈夫搓着手,眼神闪烁着愧疚, "主家...人怎么样?" "挺好的。" 白洁脱下外套,想起秦姐家那盏漂亮的水晶吊灯, "工资比学校高,包午饭。" 她没提那位李先生,也没说看到的情景。 晚饭后, 白洁机械地刷着碗。 水槽正对着窗户, 透过锈迹斑斑的防盗网,能看到对面高档小区的万家灯火。 她想起今天在秦姐家阳台上看到的那盆绿萝,叶片油亮得能照出人影。 洗完澡回到卧室,白洁擦着头发坐在床沿。 丈夫很快也洗漱完毕, 带着一身廉价沐浴露的味道凑过来。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鼻尖蹭着她刚洗过的长发。 "别..." 白洁下意识往前躲,却被有力的手臂箍住。 熟悉的亲吻落在颈间, 她却突然想起今天在秦姐家洗手间门口, 看到的那位李先生挽起的袖口下结实的小臂。 床板开始发出规律的吱呀声。 白洁死死咬住嘴唇,目光盯着墙上剥落的墙皮。 丈夫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她却像具木偶般僵硬。 在最后时刻, 她眼前莫名闪过李先生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事后, 丈夫很快沉沉睡去。 白洁轻轻起身,站在狭小的窗前。 城中村的霓虹灯在雨后的窗玻璃上晕开模糊的光斑, 像极了那年教师节, 学生们送她的那盏小夜灯...... —— 东莞市中心·水墨兰亭会所 VIP茶室内一片狼藉。 碎瓷片和茶叶洒了一地,黄花梨木茶几被掀翻, 墙上那幅价值不菲的字画也被扯下半边。 刘世杰右手吊着绷带, 左脸淤青未消,正暴躁地踹翻最后一个完好的花瓶。 "哗啦"一声脆响, 惊得门外侍者缩了缩脖子。 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他刚迈进半步, 一个茶壶就擦着耳边砸在门框上,热水溅了一身。 "少、少爷..." 眼镜男额头渗出冷汗,"监控调出来了,但那伙人..." "废物!" 刘世杰转身,肿胀的脸扭曲得可怕, "一个白天都过去了!连个屁都查不出来!" 眼镜男的眼镜片上蒙着雾气, "他们...他们很专业,全程避开正脸。 只能确定是七个人,领头的..." 他咽了口唾沫,"是个光头。" 刘世杰抓起桌上的镇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到底是谁......" 金丝眼镜男犹豫着开口, "少爷...昨晚周家兄弟也在酒楼吃饭,会不会..." "放屁!" 刘世杰猛地转身,牵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我是临时撞见他们的!" 他暴躁地扯开绷带, "从他们包厢出来到遇袭,前后不到十分钟, 周家哪有这么快反应? 就算马上叫人十分钟怎么可能... 肯定是有人知道我要去那里吃饭,提前埋伏好的..." 刘世杰烦躁地扯开领口。 他平时骄横惯了,惹了不知道多少人, 现在让他确定一个具体的嫌疑对象,还真是太难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林夏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的画面。 奇怪,那人明明很眼熟... "查!" 他突然暴喝,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再把酒楼附近的所有监控都过一遍! 特别是..." 他咬牙切齿,"林夏身边那个野男人! 还有,你们不行,去找刑侦支队的人去查..." "是,我这就去找刑侦队的人。" 眼镜男低头应道,额前的冷汗顺着镜框滑落。 他倒退着往门口挪步, 险些被地上的碎瓷片绊倒,仓皇地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形。 窗外,暮色渐沉。 刘世杰摸着脸颊的淤青, 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茶几残骸上, 鱼翅羹的痕迹已经干涸,像一道丑陋的疤。 第116章 罪归一人,利泽全族 第二天早上十点半, 晨训刚结束, 李湛就带着阿祖驱车前往长安德政西路的好运大厦。 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入大厦地下停车场。 "这栋楼位置确实不错。" 阿祖透过车窗打量着四周, "离镇政府就两条街,周围的交通也非常的便利。" 李湛解开安全带,"七叔这份礼,送得还算有诚意。" 电梯直达九楼。 门一开,就看见陈子桥已经在等候。 "李总。" 陈子桥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您看看公司情况。" 走廊两侧的办公单元大多挂着各色公司的招牌。 陈子桥边走边介绍, "好运大厦一共十一层,地上十层。 最上面三层都是您的产业,蒋先生已经完成了所有法律手续。" 他推开正阳地产的玻璃门, "原来七叔和九爷名下的三家房地产公司, 现在都合并到正阳地产旗下,安置在九楼和十楼。 空余的办公单元目前出租率在九成以上。" 李湛环顾四周。 两百多平的办公区内,二十多名员工正在忙碌。 有人注意到他们进来,刚要起身,被陈子桥一个手势制止。 "因为没有新项目,我们精简了人员。" 陈子桥压低声音, "现在留下的都是核心骨干,等项目落实,随时可以快速扩张。" 透过落地窗,长安镇中心的繁华尽收眼底。 李湛的目光在几个关键地标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镇政府的方向。 "十楼给您准备了办公室。" 陈子桥察言观色,适时提议,"要不要现在上去看看?" 李湛点点头, 跟着陈子桥走向电梯。 电梯上行时,陈子桥继续汇报, "目前公司主要靠租金维持运营,但现金流很健康。 等南城地块..."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十楼。 门开的瞬间,一片开阔的空间展现在眼前。 与九楼的热闹不同, 这里显得格外安静,走廊两侧好几间办公室都空着。 "年底到期了几家租户," 陈子桥解释道,"考虑到新项目需要,就没再续约。" 他推开尽头那扇双开木门,"这是您的办公室。 给您留了最好的位置。" 三百多平的办公区豁然开朗。 正中央是张黑胡桃木大班台, 背后的落地窗将整个长安镇中心尽收眼底。 远处... 长安公园的湖泊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桌椅都是新换的。" 陈子桥拉开真皮老板椅,"书架按您习惯,留了些位置。" 他指向右侧的休息区, "那边准备了酒柜,蒋先生说您偏好..." 李湛径直走向会客区沙发, 他在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陈子桥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灰缸递了过来。 "训练基地建得如何了?" 李湛弹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陈子桥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主体工程已经完工, 设计和施工都跟老周确认过。 现在正在进行室内装修,下个月1号可以正式启用。" 李湛点点头, 刚吸了一口烟,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周明远。 他朝陈子桥和阿祖摆摆手,两人会意地退出办公室。 "阿湛... 你南城那块地我弄清楚了。"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刘世杰那小子找的陈副局长卡了你们的资格。 这部分我来处理, 你下午让人把资料送过来。 我要在合规时间的最后关头恢复你们的资格, 打那小子一个措手不及。 他还想用底价拍下来? 哼,想得美。 你找个负责人过来跟着,其他你就不用管了。"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挂断电话, 他招手让门外的两人进来。 "子桥, 你去凤凰城找彪哥, 跟他一起把南城那块地的资料准备好。"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 "然后下午三点去市国土局找纪检组的周组长。 这几天你就别回来了, 在那里好好配合周组长,直到拿下项目为止。" 陈子桥眼睛一亮,"可以,待会我就去办。" 李湛掐灭烟头, "另外,以后项目会很多, 尽快把人员招齐,不要到时候没人用。" 陈子桥立即掏出手机, "好,我这就让人事部开始招人。 技术部那边还需要几个有经验的工程师, 我让猎头公司重点物色。" 李湛站起身整理了下上衣, "记住... 关键岗位要用信得过的人。 阿祖, 你陪子桥走一趟凤凰城。" 阿祖点点头,跟着陈子桥往门外走去。 等两人离开后, 李湛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南城地块的方向... —— 广州军区大院,周家书房内。 周振国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红木桌上放着一盒特供香烟。 烟雾缭绕中, 他锐利的目光透过老花镜看向儿子。 "刘家那小子被人袭击了?" 老人吐出一口烟圈,"详细说说。" 周文韬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昨晚在旺记锦绣酒楼。 七个蒙面人,手法很专业,有部队风格。 明远他们当时也在那吃饭,刘世杰出包厢不到十分钟就出事了。" "哦?" 周振国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那小子去明远包厢做什么?" "应该是碰巧遇见。" 周文韬压低声音,"据说看见夏夏和李湛在一起,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老人突然笑了一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怀疑是李湛做的?" 周文韬皱眉, "时间上太巧合了。 但要说十分钟内就能组织这样的行动,我不太相信..." "没什么好猜的,就是他干的。" 周振国站起身, "他肯定早就针对刘家那小子进行了布控。" 他走到窗前, 望着院子里正在修剪梅枝的勤务兵。 "不简单啊... 一旦感觉到对方的敌意,立马就安排人手进行长期布控。" 老人突然转身,眼中精光闪烁, "明远什么都好,就是太文弱。 我们周家缺的就是这股血性..." 周文韬欲言又止,"可他在长安开赌场、夜总会..." "只要不涉毒,那些算什么?" 周振国厉声打断,"你还是这么死脑筋! 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被刘家压着? 就是因为你太讲规矩!" 老人重重拍在书桌上,震得茶杯一跳。 "你讲规矩,人家也讲吗?" 周文韬沉默不语, 周振国走到儿子面前,放缓语气, "文韬,你要记住, 咱们周家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从古至今,哪个家族是靠循规蹈矩起来的?"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语气意味深长, "台面上的规矩要守,台面下的手段更是不能没有。 你就是过于方正,刘家怎么对付你的? 君子,欺之以方啊。 这几年,你看刘家对那混小子如何, 他们难道不知道那混小子做的那些烂事吗? 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资源也照样往他身上倾斜。 罪归一人,利泽全族啊..." 他推开书房的门,冬日的阳光洒进房间。 "阿湛那小子..." 周振国眯起眼睛,"表面恭敬,骨子里藏着一股狼性。 用好了,就是家族的一把利器..." 周文韬跟在一旁,若有所思。 "对了," 老人突然想起什么, "国土局老陈退休后,市委打算让谁接任?" "刘家想推他们的人..." "不行,这次你不能再妥协, 未来十年这个位置太重要了... 无论如何上去的也要是我们的人。" 周振国斩钉截铁说道,转头看向自己儿子, "让明远两兄弟多和李湛走动走动, 那小子不是做房地产吗,那太合适了, 明远他们有太多人盯着, 他来做就没问题..." 周文韬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瞄了瞄,抬头看向父亲, “夏夏...” 老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夏夏这丫头, 运气真是没得说, 一下子,帮我们周家解决了两个难题...” 第117章 赛前准备 深圳福田,中海华庭。 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瑜伽室, 杨小姐正做着最后一个伸展动作。 她身上只穿着贴身的瑜伽服, 汗水将布料浸得半透明,勾勒出丰腴迷人的曲线。 特别是当她俯身时, 那对浑圆的臀部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在紧身裤的包裹下颤巍巍地晃动。 她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颈间的细汗。 即使已经淡出娱乐圈多年, 这具身体依然保持着令人惊叹的完美比例—— 纤细的腰肢下是夸张的臀线,走起路来自然摇曳生姿。 推开玻璃门, 她来到空中花园。 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种满了各色花草。 她蹲下身, 指尖轻轻触碰一朵刚开的雏菊,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标志性的甜美笑容。 那双天生的月牙眼即使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 曾经让无数歌迷为之疯狂。 "杨小姐,您的茶点准备好了。" 女佣在身后轻声提醒。 她点点头,走向花园中央的白色藤椅。 桌上摆着她最爱的马卡龙和花茶, 精致的骨瓷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自从赖公子入狱后, 她就过着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 偶尔参加一些慈善活动,其余时间都窝在这个豪华的牢笼里。 曾经的国民甜心,现在却像只被遗忘的金丝雀。 她端起茶杯,望着远处深圳湾的海景出神。 虎门拳赛的日子越来越近, 但奇怪的是,她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回到客厅, 她径直走向卧室的暗格。 纤细的手指在墙面上轻轻一按,隐藏的抽屉无声滑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用红绸包裹的物件。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层层揭开绸布。 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赖公子最后一次见面时塞给她的。 "拿着防身。" 他当时这样说,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杨小姐轻轻抚过冰凉的枪身,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甜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决绝。 窗外, 深圳的霓虹开始点亮。 她将手枪重新包好,放回暗格。 转身时, 瑜伽服包裹的臀部划出优美的弧线...... —— 中午, 李湛回到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推开门时, 老周正往紫砂壶里添水, 阿祖、水生和大牛坐在对面沙发上说着什么。 "湛哥。" 阿祖第一个站起来,"陈经理和彪哥已经出发去国土局了。" 李湛随手把风衣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口, "都吃过了?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朝阿祖扬了扬下巴,"去给我炒个河粉,记得多加点辣。" 阿祖笑着应声出门。 李湛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大牛身上。 大牛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整个人脱胎换骨—— 原本就魁梧的身材现在更显精壮,黝黑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最让人惊喜的是那双眼睛,曾经的憨厚里多了几分机敏。 "大牛,精神头不错啊。" 李湛接过老周递来的茶,"看来这场特训没白费。" 大牛挠着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水生插话道, "这小子现在下手比我们还黑,昨天对练差点把我胳膊卸了。"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李湛抿了口茶,"那从今天起,你除了晨训就跟着我。" 老周在一旁点点头,"这样最好,正好防着刘少那小子使阴招。" 他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大牛,记住,在湛哥身边, 关键时刻就是用身体挡子弹也不能退。" "老周你少吓唬人。" 李湛笑骂着摆手,"我还没到要兄弟挡子弹的地步。" 水生适时接过话头, "刘少那边已经换了第二组监控,都是生面孔。 之前那组我安排他们去盯潮汕帮了,暂时不会在东莞露面。" 李湛点点头,刚要说话,阿祖端着炒粉推门进来。 辣椒的香气瞬间充满房间, 李湛夹起一筷子裹满红油的炒粉, 热气蒸腾中抬眼看向阿祖,"潮汕帮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阿祖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 "他们最近在长安码头走了几批货, 还按道上规矩,主动给了我们一成的水钱。" "哦?" 李湛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陈老板这是在向我们示好啊。" 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 李湛心里盘算得很清楚—— 自己的根基在东莞,如今又搭上了周家这条线, 实在没必要去碰深圳那潭深水。 虎门才是他下一步发展的重点方向, 现在处理好东边潮汕帮的关系, 将来在虎门有所动作时也能避免腹背受敌。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老周倒茶的流水声。 李湛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 "现在跟潮汕帮搞好关系,至少能保证咱们东边安稳。" 他看向阿祖, "让金牙胜去递个话, 找个时间约陈老板喝个茶,看看有什么生意能合作的。" 潮汕人不是喜欢做生意吗, 还有什么比一起做生意更能稳住他们的? 阿祖立即站起身,掏出手机, "我这就安排..." 老周给李湛续上茶,低声道, "陈老板这人狡猾得很,得防着他下套..." 李湛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眼神愈加锐利,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抿了口茶,眼中精光一闪,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马上要开始的虎门地下拳赛。” 这是他作为长安话事人在东莞地下势力的首次亮相,由不得他不重视。 大牛闻言捏了捏拳头, 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战意盎然。 李湛看向水生,"之前让你派人去打探消息,有消息了吗?" 水生放下手机,眉头微皱, "已经安排人盯住白沙强那边了。 但其他几个镇的话事人都藏得很深,咱们在那边的布局时间太短... 传回来的都是些没有价值的消息。" 他顿了顿,"而且—— 这帮老狐狸都想在拳赛上一鸣惊人,把自己底牌捂得严严实实的。" "外围赌盘呢?"李湛突然问道。 "还是照旧例,由当次主办方开盘。" 水生立即接话,"听说虎门这次只收现金交易,咱们得提前准备。" 李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虎门那边再加派些人手,那边不仅仅是这次拳赛的事。" 他转头看向阿祖, "把最近各个赌档的现金流归拢归拢,到时候咱们也去玩几手。" 阿祖立即点头,"明白,我待会就去办。" 老周突然轻笑一声,"这次拳赛应该非常热闹..." "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看向跃跃欲试的大牛, "这几天好好备战,到时候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 大牛重重地点头,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窗外,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落在窗台上, 歪着头看了看室内众人,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第118章 深渊 下午, 东莞市中心, 水墨兰亭会所VIP包厢内。 刘世杰阴沉着脸陷在真皮沙发里, 脸上的淤青虽然淡了些,却依然明显。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伤口被牵动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金叔,有消息了?" 刘世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被称作金叔的男子两步走到沙发前, 将文件和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袭击者那边还是没线索,但是..." 他推了推眼镜,"林小姐身边那个男人查到了。" 刘世杰猛地坐直身子,"是谁?" 金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 是...是长安那个李湛。" "什么?" 刘世杰腾地站起来, 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那个长安小混混? 跟周家大小姐林夏?" 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般摇头冷笑,"怎么可能?" 金叔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监控截图推到他面前, "昨天光顾着查袭击者,没注意周家那边的监控。 今天才发现..." 他指着照片上李湛的身影,"这人全程都跟在林小姐身边。" 刘世杰死死盯着照片, 画面里林夏正亲昵地挽着李湛的手臂。 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金叔又拿出一份以前的调查资料, 李湛的大头照赫然在列。 两者一对比,刘世杰目瞪口呆。 怪不得他一直感觉那小子有些眼熟呢, 这些调查资料他都看过。 他恍惚了一下, 心目中的白月光竟然真的跟一个小混混在一起...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两人亲密的模样, 气血又是一阵翻涌,眼神愈发的阴森可怕。 金叔观察着他的脸色, 试探着开口, "少爷... 您说那伙袭击者... 会不会和这个李湛有关?" 刘世杰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包厢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有那么巧? 他在包厢里的确跟那姓李的有过一点摩擦, 但是,对方十分钟就能安排人手过来? "十分钟..."他喃喃自语, "从离开包厢到遇袭不到十分钟,一个长安混混能有这能耐?" 他摇头冷笑, 却突然停下脚步,宁杀错不放过,现在只有这一个线索了。 转身时,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让老虎...不... 另外安排几个人去长安, 把这个李湛的底细给我查个底朝天。" 他抓起桌上的照片揉成一团, "我要知道他到底是哪路神仙。" 金叔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窗外,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 在刘世杰阴沉的脸上投下道道阴影。 —— 下午的阳光斜照进秦姐家的客厅, 李湛推门而入时, 白洁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批改作业。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柔软的布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显得格外优雅。 "李先生。" 白洁站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 耳根却不自觉地泛红。 她想起昨晚和丈夫亲热时,脑海里竟莫名闪过这个男人的身影, 此刻见到真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李湛点头示意,径直走向沙发。 白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挺拔的背影, 直到秦姐从厨房出来才慌忙收回视线。 "阿湛来啦?" 秦姐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小倩在房里写作业哩..." 李湛笑了笑, 很自然地揽过秦姐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白洁赶紧低头假装整理教案, 却用余光瞥见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便一前一后往主卧走去。 房门轻轻合上。 白洁心不在焉地翻着作业本, 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卧室方向的动静。 她想起秦姐今早说起李先生时眼波流转的模样, 还有小倩那句"湛哥最疼我了"... 批改完最后一本作业时,主卧门正好打开。 秦姐脸颊绯红地走出来, 发丝有些凌乱,针织衫的领口歪斜着露出半边肩膀。 她故作镇定地整理着衣服, "白老师, 今天辛苦你了。" ...... 回家的路上, 白洁一直在琢磨雇主家这奇怪的关系。 李先生和秦姐明显不只是普通朋友,可小倩又叫他哥哥... 她摇摇头,轻笑一声,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推开出租屋的门, 望着杂乱狭小的出租屋,又深深叹了口气。 丈夫留的纸条压在茶几上,"加班,晚归。" 白洁默默打开冰箱, 她给自己煮了碗面,随便对付了一餐。 洗完澡换上睡衣, 白洁躺在吱呀作响的床上。 月光透过防盗网的栅栏, 在床单上切割出冷白的光斑。 她翻了个身,睡裙的吊带从肩头滑落。 想起下午秦姐走出卧室时的模样—— 眼尾泛着春色,嘴唇微微红肿,连脚步都带着点慵懒的虚浮。 还有那天在卧室门口, 不经意间嗅到的,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缠绵后的情欲气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睡裙下摆, 细软的丝绸渐渐皱成一团。 手指顺着光滑的布料慢慢往上爬... 真丝面料被揉得窸窣作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 与此同时, 在厦岗新村深处一栋不起眼的老楼里, 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一个白净帅气的男子正挤在一张炸金花的赌桌旁, 眼睛死死盯着荷官手里飞舞的扑克牌。 桌上堆着皱巴巴的现金, 赢家的狂笑和输家的咒骂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男子咽了口唾沫,手在空荡荡的口袋里摸了摸。 他已经在这里看了一个多小时,心痒得像有蚂蚁在爬。 前几天刚发的工资, 大半又填了之前的窟窿,剩下那点还得交房租。 “开牌! 庄家顺子,吃通杀!” 荷官的声音像锤子砸在男子心上。 他看着赢家把一大摞钱揽入怀中,眼睛都红了。 “啧,王哥,手气背啊,光看着多没劲。”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挂着金链子的男人凑了过来, 很自然地搂住男子的肩膀,递过来一支烟。 他是这里的放数佬,叫烂牙明。 男子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搂得更紧。 烂牙明嘿嘿笑着,喷出一口烟, “玩玩嘛,看一晚上能看出钱来? 运气这东西,坐着可等不来。” 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还黏在赌桌上, “明哥,我…我没本钱了。” “哎哟,跟我还见外?” 烂牙明一副责怪的表情,凑得更近, 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 “没钱怕什么?我这儿有啊! 先拿点去翻本,月底发了工资再还就是了。 几分利息的事,都是街坊,好说!” 他看着男子犹豫不决的样子,又加了一把火, 指着桌上一个刚赢钱的中年胖子, “你看胖哥,刚才借了我两千,这才几把? 都快翻一倍了! 手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 说不定下把你就能把之前输的全捞回来, 还能给嫂子买个金镯子呢?” 烂牙明的语气笃定得仿佛已经看到了男子赢钱的样子。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男子在这张桌子上已经陆陆续续送进去多少, 更知道他这种又菜又爱玩、还总幻想翻本的人,是最好的肥羊。 男子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目光在赌桌和烂牙明谄笑的脸上来回移动。 赢钱的喧嚣和钞票的油墨味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他往深渊里推。 他想起妻子失望的眼神, 又想起之前几次差点翻本的“好运气”… 烂牙明看火候差不多了, 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小叠红色的钞票,硬塞进高俊手里, “呐,先拿两千去玩,赢了再说! 信我,今晚你绝对有运!” 指尖碰到钞票的瞬间, 男子最后那点挣扎彻底被贪婪吞没。 他猛地攥紧钱,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转身就挤向了赌桌, “妈的,给我换个位置!” 有读者反映不能接受白洁跟丈夫的亲密戏,觉得有点感觉像是主角被绿了一样。我想 问问大家都有这种感觉吗?,,现在有两种方案,一是放弃收她,还有就是把之前亲热 戏删掉,,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这个问题,有点想当然了,我也知道这个是很严重 的问题,所以必须马上解决,等下午起床来看看大家的建议吧。 第119章 长安变天 当晚,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烟雾缭绕。 李湛和一众心腹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气氛看似轻松,却透着大战前的紧绷。 李局策划的“打黑”行动,就在今晚展开。 老周叼着烟,眯眼看向李湛, “阿湛,你刚说… 省厅直接派了一支队伍来搞‘虎哥’那帮人?” 李湛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赵队亲口说的。 今晚的行动,分局只负责我们‘提供’的那些点位。 刘少的那帮人,由省厅的人亲自收拾。”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 “本来该市局动手的,估计是怕走漏风声吧。” 大勇凑过来,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湛哥,那咱们就干坐着等消息?” 李湛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等?等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今晚那些被扫掉的场子,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咱们的人稳稳当当地接过来。” 他向后靠进沙发里, 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深邃难测, “过了今晚, 长安的地下,才算是真正属于我们的了。” —— 当晚十点 通往沙头码头的偏僻道路上, 夜色浓重,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颠簸着驶来, 车里正是虎哥和他的几个核心手下,刚从码头提了“货”,神经紧绷。 突然! “砰!砰!” 连续几声闷响,面包车的轮胎瞬间被打爆, 车辆失控猛地撞向路边的隔离墩,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操!有埋伏!” 虎哥反应极快,抄起脚下的霰弹枪就踹开车门。 其他亡命徒也红了眼, 深知车上的东西够他们死十次,纷纷掏出武器疯狂向外射击。 手枪、砍刀,甚至还有一把仿制的微冲, 子弹胡乱射向黑暗处,火花四溅。 然而,他们的反击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哒哒哒哒——” 精准而冷酷的长点射立刻从四面八方压来,火力强度完全不对等。 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瞬间将面包车打成了筛子, 车窗玻璃爆裂,车身上火花乱迸。 虎哥身边两个刚跳下车的手下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不到一分钟,枪声骤停。 面包车旁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血腥味弥漫。 几道强光手电筒光束射出, 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夜视镜的特战队员如幽灵般从暗处现身,动作迅捷专业。 两人警戒,其余人快速靠近瘫痪的车辆。 一名队员用破窗锤砸开后备箱,从里面拖出几个沉重的密封包裹, 另一名队员立刻拍照取证。 人赃并获。 与此同时... 沙头村某栋五层高的出租屋被黑暗悄然包围。 几条黑影利用水管和窗沿,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三四楼的窗户。 “哐当!” 玻璃破碎声骤然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厉喝和屋内惊慌的叫骂、桌椅碰撞声。 战斗主要在三四楼爆发。 大部分混混在睡梦中或被突然破门的巨响吓懵, 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制服铐上手铐。 “砰!砰!” 两声格外沉闷的枪响从五楼传来。 只见两个仅穿着短裤、浑身虬结肌肉的泰国拳手, 竟然撞破了走廊尽头的木门冲了出来! 他们眼神凶悍, 似乎想凭借敏捷的身手做最后一搏,直接扑向最近的特战队员。 “哒哒!” 回应他们的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两个精准短点射。 子弹巨大的动能直接将他们掀翻在地,倒在走廊里,瞬间毙命。 专业的军人不会给他们任何近身格斗的机会。 几乎在同一时间,长安镇各个角落都上演着类似场景。 根据李湛提供的精准情报, 公安分局的队伍如手术刀般直插其他势力经营的赌档、地下钱庄、走私仓库和看场子的据点。 没有任何防备,很多场子还在正常营业就被破门而入。 小弟们抱头鼠窜,负责人面如死灰地被按倒在地。 一夜之间, 所有外来势力在长安的经营和布局被连根拔起,烟消云散。 —— 凌晨一点,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李湛站在窗前,俯瞰着夜幕下看似平静的长安镇。 他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是一条条简洁的汇报信息。 水生放下电话, 走到他身后,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湛哥,码头和沙头村都解决了,干净利落。 分局那边行动也结束了,所有目标点位全部拔掉。” 李湛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但眼底深处,却有一簇火焰开始燃烧。 过了今夜, 长安的地下版图将彻底只剩下一个姓氏。 霓虹灯照亮的每一条街巷,赌档蒸腾的每一缕烟气,码头停泊的每一艘货船, 都将只有一个主人。 而他,甚至未动一兵一卒。 真正的棋手,从来只在幕后落子。 刀光剑影是别人的戏码, 他只需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轻轻推倒第一张骨牌。 当整个棋局按照预设的轨迹轰然倒塌时, 他连衣角都不会皱一下。 善弈者,通盘无妙手,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真正的胜利,从来都是这么的静默无声。 —— 花姐的公寓里, 虽然已经凌晨两点, 但她依然身着丝质睡裙靠在床头,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毫无睡意。 作为李湛最亲近的人, 她心里清楚今晚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虽然李湛没有把计划全盘托出, 但从他这几天的布置和手下人的动静里, 她多少能猜到今晚过后,长安的天就要变了。 也知道今晚对李湛来说意味着什么。 突然, 传来沉稳而熟悉的敲门声。 花姐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掐灭烟,却不急着开门,而是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人身着一件墨绿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这是她最性感的一身, 薄如蝉翼的布料下, 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曲线若隐若现,裙摆下修长的双腿完全裸露。 她故意将一边的吊带拉下,露出小半边雪白浑圆的酥胸和整个光滑的肩头, 这才扭动着腰肢,赤着脚走向房门。 门一开, 李湛带着一身夜色的寒气和尚未散尽的戾气站在门外。 他深邃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瞬间刮过她故意裸露的肌肤, 最后定格在她带着挑衅和诱惑的脸上。 “拿下了?” 花姐倚着门框,声音又软又媚,眼神勾人。 回答她的是李湛粗暴的动作。 他一步跨进门, 猛地将她拦腰抱起,用脚后跟狠狠踹上了房门。 花姐惊喘一声, 第120章 黄金两天 第二天中午, 十二月末的冷阳透过玻璃,给办公室投下缺乏温度的光斑。 窗外的行道树早已落尽叶子, 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轻颤... 整个长安镇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镇政府大楼门前,公务车进进出出, 工作人员步履匆匆,一切如常, 没有任何一位官员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发表只言片语, 仿佛那震耳的警笛和密集的脚步声只是集体幻觉。 长安公安分局更是静默得可怕。 大院门口站岗的警察依旧身姿笔挺,但内部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没有庆功会,没有通报, 甚至连内部简报上都找不到关于那场雷霆行动的一个字。 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都三缄其口,默契地保持着最高级别的沉默。 本地的电视台和报纸更是风平浪静, 依旧播放着寻常的市井新闻和天气预报, 对昨夜席卷地下世界的风暴只字未提。 这种官方的、彻底的、异乎寻常的静默,比大肆宣扬捷报更令人窒息。 它像一层厚厚的冰, 封冻了表面的一切,却让冰面下的暗流更加汹涌莫测。 长安,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在一片死寂中等待着下一个信号的发出。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如同昨夜硝烟未散。 李湛和一众心腹围坐, 人人脸上都带着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睛里却烧着亢奋的火。 桌上的烟灰缸早已堆满, 空气中混合着烟草、汗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胜利者的躁动气息。 李湛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每一张脸。 “都打起精神。”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 “分局那边,李局会把消息死死压住至少两天。 这两天,就是我们的黄金时间。”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烟头指向众人, “长安外面那些人, 现在就像没头苍蝇,只知道昨晚出了大事。 但谁死了,谁被抓了,谁的地盘空了,他们暂时还搞不清楚! 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威逼、利诱、还是直接带人坐进去! 两天之内, 我要看到那些空出来的场子,全都换上我们的人,挂上我们的规矩! 听懂没有?” “懂了,湛哥!”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压抑着兴奋。 老周第一个站起身, “阿湛,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大勇,你去码头那几个仓库! 水生,你带人去扫清沙头村那边剩下的虾兵蟹将,别留尾巴! 阿祖,赌档和游戏厅你最熟,交给你!” 命令一条条发出,清晰果断。 几人领命,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办公室门开合的瞬间, 能听到外面走廊早已聚集了不少弟兄,显然已等候多时。 李湛重新靠回沙发,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一夜未眠,神经却依旧高度紧绷。 他知道,这场无声的掠夺才刚刚开始。 这两天, 他必须在这宝贵的静默期内,将胜利果实彻底吞下,消化干净。 窗外, 长安镇车水马龙,一如既往。 无人知晓,地下的版图正在悄然重塑。 —— 当天下午, 东莞市中心,水墨兰亭会所。 金叔在一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大厅里来回踱步, 他眉头紧锁,手里的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他已经尝试了所有能联系上长安“虎哥”及其手下核心人员的渠道, 但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无人应答。 连昨天刚派去的几个人也是音信全无。 这种彻底的、诡异的静默,让他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按理说,特殊时期进入静默状态是可能的, 但怎么会所有人都同时失联? 连一个外围放哨的都没消息? 他停下脚步,焦虑地望向通往楼上VIP包厢的电梯。 少爷此刻应该正在里面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 现在上去汇报? 就凭这种“感觉”和无法证实的失联? 如果只是虚惊一场,或者那边只是临时出了什么小状况需要高度隐蔽, 自己岂不是显得大惊小怪、无能至极? 少爷最讨厌底下人办事不稳重。 思虑再三, 金叔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走向电梯。 他快步走出会所旋转门, 来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旁,对里面的人低声急促地吩咐, “立刻安排两组机灵点的人,分开走,去长安沙头村和我们那几个点看看情况。 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汇报,绝对保密!” 他看着车子驶离,心里那丝不安却愈发扩大。 他只希望这只是自己多虑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 自己这一时的犹豫和为了保全颜面的决定, 错过了最后一点挽回局面的时机, 也将让刘家在长安的经营蒙受难以估量的损失。 与此同时, 东莞其他几个在长安有布局的势力头目, 也陆续发现了类似的不对劲—— 电话打不通,消息没回复, 仿佛长安那个地方突然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信息黑洞。 一种无声的恐慌开始蔓延。 于是,在这个十二月底的寒冷下午, 无数辆各式各样的汽车,载着各怀心思、奉命前来打探消息的马仔和眼线, 从东莞各个方向,悄无声息地驶向长安镇。 一场地下世界的信息争夺战,在无声中拉开了序幕, 而他们注定将慢上李湛好几步。 —— 又过了一天, 下午。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李湛正不紧不慢地冲洗着茶具,动作从容。 过去这两天,他坐镇中枢, 一边看着手下人马如同饥饿的狼群般扑向那些突然空出来的地盘, 迅速“接管”了赌档、仓库、看场的业务; 另一边,水生派出的监控小组不断传回消息, 显示外部势力派来的探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长安乱转,却根本摸不清头绪。 这种信息差带来的优势, 让他的吞并行动顺利得超乎想象。 办公室门被推开, 老周带着一身烟尘气走了进来。 他眼袋深重,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这两天几乎没合眼, 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像一把出了鞘的刀,锐利而亢奋。 他走到茶台前,没坐下,只是看着李湛, 声音因为熬夜有些沙哑,却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阿湛,拿下了。” 李湛将刚沏好的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茶汤清亮,香气扑鼻。 “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李湛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 “让兄弟们再咬牙坚持两天,精神头绷紧了。 派得力的人,二十四小时钉死那些新接手的场子,防止对方反应过来后的反扑。” 老周重重点头,深知此刻是关键。 他端起那杯滚烫的茶,也顾不上烫,仰头一饮而尽, 仿佛将那份疲惫和茶一起吞下,重新注满了干劲。 “明白!” 他撂下杯子,转身就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外走去, 脚步声在走廊里迅速远去, 新一轮的部署显然已经在他脑中展开。 第121章 刘少的疯狂 老周离开后不久, 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 陈子桥提着一个鼓鼓的公文包快步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连金丝眼镜都挡不住他眼中的光彩。 他几步走到茶台前,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湛哥! 南城那块地,拿下了!” 李湛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这真是双喜临门呐! 他立刻抬手示意, “好!子桥,先坐下,慢慢说。” 他亲自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烫过之后,为陈子桥斟上一杯热茶。 陈子桥将公文包放在一旁, 接过茶杯却顾不上喝,迫不及待地打开包, 拿出几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文件和一份中标通知书。 “周组长这次太给力了!” 陈子桥语速很快,带着成功的激动, “这次拍卖会采用暗标竞拍, 他一直压着我们的资格审查,直到最后一刻才突然宣布我们的资格! 刘家那边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指着中标价格那一栏,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最关键的是这个! 我们的最终报价,只比刘世杰那边高了整整十万元! 这是规则允许的最小差额! 他们那边的代表当时脸都绿了,简直不敢相信!” 李湛接过文件, 目光扫过那个精准到令人惊叹的报价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又满意的笑容。 这一手,不仅拿到了地, 更是结结实实抽了刘世杰一记响亮的耳光,羞辱性极强。 “干得漂亮!” 李湛重重拍了拍陈子桥的肩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沉吟片刻,说道,“回头我得亲自好好谢谢周组长。” 随即,他神色一正, 语气变得严肃,“地拿下了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尽快把项目开展起来,规划设计、施工队伍都要最好的。 这是我们在长安正式打响名号的第一炮, 必须打得响,打得漂亮,不容有失。” 陈子桥也迅速收敛了兴奋,恢复了平日里精干沉稳的模样。 他利落地将文件收回公文包,重重点头, “明白,湛哥。 你放心,我马上回公司安排, 各个环节我都会亲自盯紧, 一定把这个项目做得漂漂亮亮,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说完,他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 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而玩味的笑意。 今晚, 那位刘大少收到消息后,估计很难睡得安稳了... —— 白洁下班回到家, 推开出租屋的铁门,一股冷清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折叠桌上,又压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加班,晚归。不用等。」 她看着这张几乎每天都一样的纸条,眼神空洞。 丈夫已经像这样“加班”好几天了,早出晚归, 甚至有时彻夜不归,两人连照面都难得打上一个。 那种刻意的躲避和弥漫在狭窄空间里的愧疚感,几乎令人窒息。 她麻木地走到冰箱前, 拿出昨晚的剩饭和一小把蔫了的青菜。 锅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望着锅里翻滚的食物, 又环顾这间逼仄、杂乱、毫无生气的出租屋, 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死了,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草草吃完毫无滋味的晚饭, 她打开那台老旧电视机, 试图用嘈杂的声音驱散满室的孤寂。 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 「……本台最新消息,省公安厅联合我市长安分局, 近日成功捣毁一个长期盘踞在长安镇, 进行面粉贩卖的重大犯罪团伙,抓获、击毙犯罪嫌疑人三十余名, 缴获各类面粉若干…… 此次行动的成功,得益于一位深入虎穴、冒死卧底的英雄女警员, 她提供了关键情报……」 白洁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闪过的抓捕画面和打码的面粉照片,内心毫无波澜。 英雄?卧底?离她太过遥远了。 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正邪交锋, 与她眼前这一地鸡毛、令人绝望的现实相比,虚幻得就像另一个星球的故事。 她摇摇头, 拿起遥控器,冷漠地换了一个频道。 —— 东莞市中心, 水墨兰亭会所VIP包厢内。 电视屏幕里, 新闻主播正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播报着长安镇打掉贩毒集团的“捷报”。 刘世杰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手指用力捏着酒杯,指节泛白。 站在一旁的金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汇报, “少…少爷,这次…这次是省厅直接动的手, 完全绕开了市局,我们…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刻意略过了自己因犹豫而延误汇报的关键细节。 刘世杰的目光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 “昨天派去长安探路的那几个,也失联了?” 金叔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 “估计…估计他们一到长安就去找了虎哥他们… 然后…然后就正好撞枪口上了……” 刘世杰猛地抓起遥控器,狠狠砸向电视屏幕,画面瞬间熄灭。 他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南城那块地,” 他猛地转向金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颤抖, “怎么也没了?!” 金叔吓得一哆嗦,头垂得更低, “没…没了…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最后关头恢复了资格… 那中标价…中标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只比我高了十万块!!!” 刘世杰替他把话吼了出来, 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整张脸因暴怒而扭曲。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砰——哗啦!!” 烟灰缸瞬间粉碎,碎片和烟灰四溅开来。 金叔吓得猛地闭上了眼,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包厢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刘世杰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和他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疯狂而暴虐的怒火。 包厢内死寂了良久, 只有水晶碎片在地毯上折射着幽冷的光。 刘世杰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 但那双眼睛里的风暴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沉淀成一种更阴鸷、更渗人的毒火。 他慢慢抬起手,猛地撕开早已凌乱的衬衫领口, 露出微微起伏的胸口,动作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狠厉。 他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每件事,桩桩件件, 都他妈跟长安脱不了干系……” 他猛地抬眼,死死盯住金叔,“ 我不信这背后没有那个姓李的王八蛋在搞鬼! 不用再查了...” 他喘了口粗气,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现在就去找虎门的白沙强。 告诉他,他上次提的条件…… 我全答应了!” 刘世杰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 声音压低,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怨毒, “我只有一个要求—— 第122章 白沙强的疑惑 十二月的东莞, 黑夜来得格外早。 才过五点,天色就已经暗了下去, 寒风卷过街道,刮得光秃秃的树枝呜呜作响, 行人都缩着脖子,行色匆匆。 但这寒意却丝毫吹不进李湛的心里。 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 嘴角始终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天之内,双喜临门—— 长安地下尽在掌握, 南城那块志在必得的地皮也如愿落入囊中, 更是用最低的代价, 给了不可一世的刘世杰一记响亮的耳光。 车载广播里, 正字正腔圆地重复播报着省厅联合长安分局捣毁重大贩毒团伙的新闻, 将那场由他亲手推动的雷霆行动描述得惊心动魄。 听着这“捷报”,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 李湛下车,寒风拂面,他却只觉得畅快。 整了整衣领, 他迈步走向林夏所住的公寓楼。 此刻,他格外想见到林夏, 不仅仅是分享这份胜利的快意, 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亟待放松和宣泄的迫切。 而且,电视里都把她说成了深入虎穴的英雄, 想到这儿,李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跟这位“英雄”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对得起他这个在背后推波助澜、亲手将她送上“神坛”的男人? 他乘电梯上楼,站在熟悉的房门前, 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些许,抬手按响了门铃。 半小时后, 林夏公寓的沙发上,灯光暧昧。 李湛的手臂环着林夏, 一只手早已不安分地探进她的毛衣下摆, 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流连, 又缓缓覆上胸前的丰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他在她耳边低笑,热气呵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英雄…… 新闻里都在夸你呢,家里人这造势的功夫可真到位。” 林夏被他弄得气息有些不稳, 脸颊泛着红晕,轻哼了一声, “嗯…家里已经在帮我申请一等功了……” 声音带着点娇慵。 李湛的手掌感受着那团柔软的触感,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顶端,引得怀里的人一阵轻颤。 “看来,我的林警官马上就要高升了?” 他低声道,带着几分戏谑, “家里怎么安排的?跟你透过底没?” 林夏搂紧他的脖子, 主动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眼神却清明了几分, “他们想调我回市局,进纪检部门。 不过…还在博弈, 刘家那边肯定不会让我这么顺利… 嗯——你轻点!” 她话没说完,就被李湛不轻不重地在臀上拍了一下打断。 “纪检?那可是好地方。” 李湛挑眉,眼里闪着光, “看来以后林警官要换上一身更威风的‘虎皮’了。” 他拍了拍她的腰侧, “起来,去把那身制服换上,让我好好看看… 好久没欣赏你穿制服的样子了。” 林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你真是…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嘴上虽这么说, 她还是从他怀里起身,踩着地毯,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卧室。 不一会儿,她拿着那套整齐叠放的制服走出来, 就站在客厅中央,在李湛灼灼的目光下。 她先是慢慢脱掉了身上的毛衣,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 然后是紧身的牛仔裤,被随意踢到一边。 接着,她的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扣, “咔哒”一声轻响, 那件黑色内衣也应声松脱,滑落在地。 她就这样仅穿着一条小小的内裤,站在灯光下, 肌肤白皙得晃眼,曲线起伏有致。 李湛眯起眼,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烟,靠在沙发里, 像欣赏一件绝世珍宝般上下打量着。 林夏拿起那件笔挺的制服上衣,直接套上。 闪亮的肩章和胸前的警徽在灯光下折射出严肃的光芒, 与她此刻内里真空、下身赤裸的诱人模样形成一种极致反差。 警服下摆刚好遮住腿根,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 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李湛眼神瞬间暗沉, 身体某处立刻有了强烈反应。 林夏自然感受到了他那几乎要吞了她的目光, 脸上飞起红霞,却更添媚意。 她娇媚地横了他一眼, 竟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背对着他,微微俯身, 双手撑在了冰凉的台面上, 回过头来,抛给他一个极致诱惑的眼神。 李湛喉结猛地滚动一下,哪里还忍得住? 当即低吼一声, 一把扯开皮带,起身就大步冲了过去…… —— 东莞虎门, 镇郊一处废弃的货运仓库。 巨大的铁皮厂房仿佛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钢铁巨兽, 与周围的荒凉格格不入。 内部早已被彻底改造,焕发出一种粗粝而沸腾的生机。 场馆中央, 一座近一米五高、由高强度钢材和特制木板搭建的巨型擂台已然矗立, 八角形的笼网在临时架设的强光灯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擂台四周,是层层加高的简易观众席,足够容纳数百人狂热呐喊。 空气中混合着新刷油漆的刺鼻味、隐约的机油味, 以及一种躁动不安的期待感。 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块巨大的显示屏, 确保每个角落的观众都能看清台上的每一个血腥细节。 角落的吧台已经搭建完毕, 酒保正在擦拭玻璃杯,身后堆满了成箱的啤酒和烈酒。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眼神锐利的壮汉正在调试灯光和音响系统, 沉重的低音炮偶尔发出一两声闷响,震得人心头发颤。 距离拳赛开场只剩几天,整个场馆已基本完工, 只剩下最后一些设备调试和细节装饰。 这里, 即将成为欲望、金钱和暴力的漩涡中心。 拳击台旁的休息区, 白沙强刚结束一组高强度对抗训练。 古铜色的背肌汗水晶亮, 那道蜈蚣状的狰狞疤痕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起伏。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胡乱擦着脸, 眉骨到嘴角的旧伤在灯光下更显凶悍。 “大佬,长安变天了。” 心腹阿伟快步走近,声音压得很低, “前晚省厅的人联合长安分局,把长安地下彻底犁了一遍! 咱们在那边的两个小场子也被端了,人货两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忌惮, “但邪门的是,那个李湛名下的所有场子,连根毛都没伤着! 这行动…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专门给他清场铺路的。 现在,长安地下,明明白白,彻底姓李了。” 白沙强捏扁手中的矿泉水瓶,喉结滚动,将最后一口水灌下, 塑料瓶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这姓李的能请得动省公安厅? 他眯起眼,望向远处正在布置的擂台, 眼神晦暗不明,没有说话。 空气中只剩下远处工人施工的零星声响。 第123章 李湛和他的师弟们 第二天晨训后, 李湛带着大牛去几个大的场子巡视了一遍。 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总有不开眼的家伙想试试还有没有机会。 下午四点多钟, 光线变得柔和,街上的行人也多了几分悠闲。 黑色的奔驰车平稳地驶出凤凰城。 李湛握着方向盘,车里坐着大牛、黑仔和铁柱。 大牛沉默地坐在副驾, 像一尊沉稳的铁塔,目光不停地扫视着窗外。 这是他看了几部港片学到的,说里面的保镖都这样。 起初,李湛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笑, 后面见他坚持一定要这样也就随他了。 后座的黑仔和铁柱则显得有些兴奋, 虽然一个吊着胳膊,一个蒙着只眼,但精神头十足。 “师兄,这天气真舒服, 比在桂林阴冷阴冷的强多了。” 黑仔摇下一点车窗,让带着阳光味道的风吹进来。 “是啊,东莞的冬天确实挺宜人的。” 李湛笑了笑,从后视镜看了他俩一眼, “怎么样,带了几天队伍,还顺手吗? 老周和大勇那边教的东西,能消化多少?” 铁柱用没受伤的右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刚开始有点懵,二十几号人盯着你等你拿主意,生怕说错话。 不过水生哥和大勇哥真够意思, 手把手教,告诉我们怎么定规矩, 怎么分班,怎么看账,怎么镇住那些不老实的烂仔。 现在好多了!” 黑仔接过话,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光, “是啊,师兄! 以前光知道练拳打架, 现在才知道管人比打架难多了,但也更有意思! 就是账目还有点绕……” “慢慢来,不急。”李湛语气平和, “能打是基础,但光能打,顶天就是个金牌打手。 要想真正独当一面, 就得学会管人、管事、管钱。 多看多学多问, 老周他们都是老江湖,身上有的是东西让你们学。 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来找我或者他们。” “知道了,师兄!” 两人异口同声,脸上满是信服。 大牛在一旁突然憨笑道, “我就简单了,练好拳,保护好师兄就行。” 李湛笑着拍了拍大牛结实的胳膊, “你任务最重,也最简单。” 车子很快到了长安医院。 停好车,四人朝着住院部走去。 还没走到阿旺的病房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年轻女孩清脆的笑声和一个略显油滑的、带着乡音的男声在逗趣。 李湛和三个师弟对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听这动静... 阿旺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住院都没闲着,还有闲心泡护士妹妹。”李湛调侃道, 上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病房里, 一个穿着护士服、脸蛋红扑扑的小护士正被阿旺逗得掩嘴笑, 看到有人进来, 尤其是看到李湛和他身后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汉子, 立刻收敛笑容,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经过他们身边时小声说了句“病人需要休息”。 阿旺半躺在病床上, 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吊着,一只胳膊也缠着绷带, 但脸上气色不错,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李湛他们,立刻惊喜地叫起来, “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小子是不是躺废了。” 铁柱走过去, 用好的那只手轻轻捶了一下阿旺没受伤的肩膀。 “哪能啊! 我天天在床上练呼吸吐纳呢!” 阿旺嘿嘿笑着, 眼神却不住地往门口瞟,似乎还有点惦记刚才的小护士。 李湛拉过椅子坐下,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 “恢复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好着呢! 医生说骨头长得挺好, 再过阵子就能拆石膏了进行复健了!” 阿旺忙不迭地回答,然后迫不及待地问, “湛哥,外面怎么样? 听说黑哥和铁柱哥都出去带队伍了?” 黑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必须的, 哥现在手下也管着十几号人,看着一个赌档呢!” 铁柱也点头,“我也差不多。 阿旺你赶紧好起来, 师兄说了,等你出来,也给你安排上!” 阿旺一听, 眼睛顿时像一百瓦的灯泡一样亮了起来, 激动得差点想从床上坐起来,扯到伤处又龇牙咧嘴地躺回去, “真的?师兄你放心! 我肯定快点好! 下次再碰到那些泰国佬,我绝对不像这次这么狼狈了! 妈的,当时还是有点慌,吃了亏……” “吃一堑长一智,实战经验都是打出来的。 你这次拼得够狠,没丢师父的脸。” 李湛肯定了他的表现,“好好养伤,以后有的是机会。 队伍和场子都给你留着。” 又闲聊了一阵,问了问医院伙食, 叮嘱他安心养伤别瞎撩护士耽误人家工作后,看时间差不多了, 李湛便起身告辞。 离开医院, 夕阳已经把天边染成了暖橙色。 李湛没直接回公司,而是方向盘一打, 拐进了医院附近一个热闹的城中村。 傍晚时分, 正是城中村最活色生香的时候。 狭窄的巷道两旁, 各种摊档早已支棱起来, 烧腊档油光锃亮的烧鹅、叉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牛杂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潮汕牛肉火锅店门口,伙计熟练地切着鲜红的牛肉; 糖水铺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 下班的人、放学的孩子、穿着拖鞋出来觅食的租客, 让巷道里熙熙攘攘,充满了嘈杂而鲜活的生活气息。 “就这儿吧,吃点东西再回去。” 李湛找了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停好车, 带着三人熟门熟路地钻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桌椅擦得锃亮的大排档。 老板在上次李湛住院的时候就已经认识,热情地迎上来, “湛哥,好久没来了! 几位?老位置?” “嗯,四位。 老板,招牌菜看着上,够吃就行,再来一打冰啤。” 李湛招呼师弟们在一张靠里的圆桌坐下。 很快, 几碟油汪汪的炒菜、 一大份煲得喷香的啫啫鸡煲、一盆真材实料的椒盐濑尿虾就上了桌, 金黄色的冰镇啤酒倒进杯子里,泛起绵密的泡沫。 “来... 庆祝黑仔和铁柱出院,也预祝阿旺早日归队!” 李湛举起酒杯。 “谢谢师兄!”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牛默默地给李湛夹菜,然后自己才开始大口吃肉, 他的食量惊人,吃得也快,但并不粗鲁。 第124章 绝望 夜色渐深, 大排档的烟火气渐渐散去。 “行了,今天就到这。” 李湛放下筷子,抽出几张钞票压在碗底, “铁柱,黑仔, 你们回各自场子盯着点,精神头别松。” “明白,湛哥。” 两人点头应下,起身融入夜色之中。 大牛默默站到李湛身后,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李湛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陪我去几个场子转转。” 虽然现在公司架构已经完善, 层层管理,手下能人不少, 但李湛始终记得一点,江山是兄弟们打下来的,也不能离兄弟们太远。 他得经常在各个场子露个脸, 让底下干活的小弟们知道老大是谁,心里有杆秤。 他可不想哪天闹出电影里那种荒谬剧情—— 自家小弟收了钱去砍人,结果砍了自家大哥都不自知。 真要那样,可就成了道上最大的笑话。 他坐进车里,大牛开着车, 缓缓驶向长安依旧灯火通明的夜晚... —— 夜色如墨, 白洁失魂落魄地走在厦岗新村的巷子里。 她身上还是那件米白色的针织衫, 柔软的布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胸线, 下身是一条简单的灰色半身裙,却衬得她小腿笔直,气质温婉。 在这垃圾遍地、电线横拉的肮脏巷弄中, 她干净得像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月光,与周遭的破败和阴暗格格不入。 城中村从不只有贫瘠,更藏着伺机而动的罪恶。 白洁浑然不觉, 她满脑子都是丈夫工厂主管那句“他好几天没来加班了”, 冰冷的欺骗感让她手脚发麻。 直到身后传来明显不属于路人的、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和几声压抑又兴奋的粗重喘息, 她才猛地从麻木中惊醒。 她惊恐地回头, 三个穿着邋遢、眼神淫邪的男人已经呈半圆形围了上来, 堵住了她的去路。 污言秽语和猥琐的笑声毫不掩饰地传来。 白洁吓得浑身发抖, 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连连后退, 却被身后的墙壁挡住,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一只脏手即将摸上她脸颊的瞬间—— “白老师?” 一个沉稳的男声突兀地响起,像利刃划破令人窒息的黑暗。 巷口,李湛和大牛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李湛只是随意地站着, 风衣外套搭在臂弯,眼神平静地看着这边。 他身边的大牛则像一头被惊扰的猛兽,目光凶悍地锁定那三个混混。 根本不需要李湛开口或动手。 大牛一步踏出,庞大的身躯带着惊人的压迫感。 那三个混混刚想叫嚣,就被大牛蒲扇般的大手揪住衣领, 像扔垃圾一样狠狠掼在旁边的墙上和垃圾桶上! 惨叫声和撞击声在窄巷里格外刺耳。 大牛的动作快得惊人, 三两下就把人打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逃进了更深黑暗里。 整个过程, 李湛连位置都没挪动一下,只是静静看着。 直到混混跑远,他才走上前几步。 白洁惊魂未定,心脏狂跳,看着逆光走来的李湛, 仿佛看到了踏着黑暗来拯救她的神祇。 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挺拔的轮廓,那一刻的安全感让她几乎想落泪。 然而, 现实的冰冷很快浇灭了她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 她是个有夫之妇…… 白洁猛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谢李先生。”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李湛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 “出…出去办了點事,回来晚了。” 白洁不敢抬头,声音发颤,“这就回去...” 李湛点点头,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 “下次别这么晚独自出来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碰上我。”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洁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样,匆匆点头, 几乎是逃跑般快步冲向自家楼道口。 直到奔到楼梯拐角的阴影处, 她才敢停下,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 她忍不住回头,望向巷口。 李湛和大牛的身影已经融入浓郁的夜色, 只剩下一个模糊而强大的轮廓,正逐渐远去。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复杂的情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 李湛和大牛离开白洁后, 径直走向厦岗新村深处那栋喧闹的老楼。 巷子口放风的小弟远远看见他们,立刻站起身,恭敬地点头, “湛哥!” 李湛从口袋里摸出两包未开封的香烟,随手抛给他们, “辛苦了。” 小弟们接过烟,脸上堆起笑容,“谢谢湛哥!” 李湛点点头, 带着大牛走进那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老楼。 一进门, 混杂着烟味、汗味和廉价香水味的浑浊热浪便扑面而来。 赌档里乌烟瘴气, 每一张赌桌都围满了人,叫喊声、骰子声、筹码碰撞声不绝于耳。 负责看场子的安保队长看见李湛,连忙挤过来。 “湛哥,您怎么过来了?” “随便看看。” 李湛目光扫过喧闹的场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一切正常。” 队长赶紧汇报, “就是刚才外面巷子里好像有点动静,已经让兄弟去看了。” “嗯,解决了。” 李湛淡淡应了一句, 又随意问了问今天的流水和有没有闹事的, 和队长闲聊了几句,便带着大牛转身离开。 他就像狮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不需要过多停留,只需出现, 就足以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李湛走后不久, 在一张炸金花的赌桌旁, 那个白净帅气的男子—— 正死死攥着手里最后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 眼睛通红地盯着荷官即将翻开的手牌。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开牌!三条K,通吃!” 荷官的声音像最终的审判。 白净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一点钱被扫走,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瘫坐在塑料凳上,眼神瞬间空洞得可怕。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踉跄着挤出人群,走向门口。 短短几天, 从最初接过烂牙明那两千块开始, 他一次次幻想翻本,一次次借钱,四千、一万、两万…… 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直到此刻, 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欠下了十几万的巨款!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瞬间将他压垮。 烂牙明叼着烟,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靠在门框上,看着高俊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撇了撇,眼神里满是鄙夷。 这种又菜又贪的赌狗,他见得太多太多了。 “王哥,” 烂牙明冲着那背影懒洋洋地喊了一嗓子, 声音不大,却像毒蛇一样钻进高俊的耳朵, 第125章 “村改居” 接下来的几天, 李湛的生活节奏变得异常规律且紧绷。 每天天色未亮, 就带着老周、大勇和大牛出现在莲花小区的人工湖旁。 晨光熹微中,汗水浸透衣衫, 拳头击打沙袋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 经过这段时间系统而刻苦的锤炼, 他感到那具因都市生活而稍显松懈的身体, 正重新被唤醒沉睡的力量与敏锐,逐渐回归甚至超越以往的巅峰状态。 晨训过后,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便成了第二个战场。 烟雾缭绕中, 李湛和一众核心手下摊开长安镇的详细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如今已尽数归于他名下的各种场子和势力范围。 “以前是每个势力想着了就过来插一脚, 今天开个赌档,明天建个夜总会,乱七八糟的毫无规划。” 李湛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一个个熟悉的村名—— 乌沙、厦边、上沙、霄边……“ 现在,规矩得由我们来定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 “十二个社区,一个都不能落下。 赌档、夜总会、台球厅、桑拿洗浴中心…所有生意, 必须统一规划,统一管理。 有的社区场子多了,就给我整合、分拆; 没有的,就立刻找地方建起来! 我要让长安地下每一分流动的钱,最终都汇入我们的口袋。” 老周在一旁补充道, “特别是沙头、厦岗这几个靠近码头、工厂多的社区, 流动人口大,消费力强,得重点布置。” 水生则负责汇报各社区原有势力的清算和接收情况,确保权力平稳过渡。 讨论中, 李湛特别点出了长安今年“村改居”带来的变化。 2004 年长安镇实施了 “村改居” 工程, 到年底,长安12 个村委会全部改制为居委会。 至此,村民们摇身一变,成了城市居民。 原村集体所有的农用地、建设用地, 根据城市规划逐步转化为国有土地或按城市建设用地标准管理, 土地用途更侧重工业、商业、住宅及公共设施建设。 宅基地审批、集体土地流转等农村土地管理模式被城市土地规划、国有土地出让等制度替代。 土地开发利用纳入城市整体规划体系。 这一招狠啊,农村宅基地不让卖? 那就从根本上改变规则—— 推动“村改居”,将村民身份转为居民, 土地性质随之变更,潜在的开发价值便从制度的束缚中彻底释放出来。 “你们要搞清楚,” 李湛敲着地图,“以前是村,现在是社区。 土地性质变了,玩法就变了。 乌沙、霄边那些地方,眼看着就成了真正的‘城中村’,这意味着什么?” 他自问自答, “意味着大片大片的旧厂房、宅基地, 以后都可能变成能下金蛋的母鸡!”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打打杀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转型。 房地产,就是下一个战场。”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地下王国。 通过周明远在国土局的关系,他要在长安光明正大地拿地, 建商品房、盖写字楼、开豪华酒店… 他要将整个长安, 无论是黑夜里的销金窟,还是阳光下的高楼大厦,都逐步打上他的烙印。 “要把长安,真正变成我们的‘李家城’。” 李湛最后总结道,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几日的会议,勾勒出的是一幅庞大而清晰的蓝图。 李湛不再满足于做一个地下枭雄, 他要利用这次彻底掌控长安和“村改居”的历史机遇, 完成从黑到白的蜕变, 将这片热土彻底经营成自己的独立王国和坚实后盾。 —— 夜色深沉, 厦岗新村赌档后巷。 那个白净帅气的男子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烂牙明叼着烟,一脸不屑地站在旁边。 阿祖带着大牛和几个手下刚赶到,面色冷峻。 这事烂仔明不好做主处理,就叫来了公司负责放数业务的阿祖。 “祖哥,您来了。” 烂牙明赶紧凑上前, “就是这王八蛋, 拿了我们十五个,九出十三归,利滚利现在…二十个。” 跪在地上的男子听到那个数字, 身体猛地一颤,才几天就要多还5万。 脸上彻底没了血色,连求饶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阿祖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对这种赌徒没有丝毫同情, “看这模样也榨不出油水了。 按老规矩办,联系蛇头,拉去泰国吧。 看他身上零件能回多少是多少。” 他公事公办地挥挥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处理一件垃圾。 男子一听“泰国”、“拆零件”,吓得魂飞魄散, 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地尖叫起来, “不!不要!我…我…” 他极其艰难的做出决定,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颤抖着调出一张照片,“我老婆!很漂亮的! 你们看她… 拿...拿她抵债行不行? 求求你们了!” 照片上的是一位美艳少妇, 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未施粉黛,却眉眼如画,气质温婉。 众人看着他这窝囊到卖老婆求生的样子, 脸上都露出极度鄙夷的神色。 阿祖接过手机瞥了一眼,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大牛也好奇的凑过来瞄了一眼, 咦,这女人不是那天那个... 阿祖厌恶地把手机扔回男子身上, “我们不是拉皮条的! 冤有头债有主,欠债还钱,还不上就拿命抵,祸不及家人, 这点规矩都不懂?” 他再次示意手下,“拖走!”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大牛突然凑近阿祖, 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阿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沉吟了一下,对大牛说, “你赶紧给湛哥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听湛哥指示。” 此时, 李湛正在秦姐家的客厅里,陪着穿着可爱睡衣的小倩看一部港产喜剧片。 小倩被剧情逗得咯咯直笑,依偎在他身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李湛看来电是大牛,按下接听键。 “师兄,” 大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有些为难, “你…你得过来厦岗这边一趟。 有个事…不太好处理。” 李湛微微皱眉,“什么事?” “是…是关于那天晚上我们碰到的那位白老师的…” 大牛支支吾吾。 “白老师?她出什么事了?”李湛的声音沉了一下。 大牛在那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呃…不是她直接出事, 是…是她老公… 这事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 李湛看了一眼正抬头望向他、眼神带着询问的小倩,说道, “算了,我过去一趟。” 他挂断电话,小倩乖巧地问,“公司有事?” “嗯,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李湛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电影下次再看。” 小倩立刻站起身,没有丝毫任性。 第126章 我老公呢... 第二天下午,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秦姐家的客厅。 李湛过来时,正看见白洁在辅导小倩功课。 白洁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长裙, 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臀线。 她侧坐在书桌旁,专注地指着课本,那股子沉静的书卷气格外动人。 秦姐端着果盘走过来, 看着白洁微蹙的眉头,叹了口气, “白老师,看你这两天总是愁眉不展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 秦姐对她印象颇好,语气也亲切了许多, “别太担心,等明年小倩参加完高考, 我让阿湛帮你活动活动,看能不能调进市里的好学校, 总比现在这样到处做家教稳定。” 白洁闻言抬起头, 正好对上刚走进来的李湛的目光。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站起身,微微颔首, “李先生。”她顿了顿,声音轻柔, “那天晚上…真的非常感谢您。” “哦?” 秦姐立刻挑眉,敏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走到李湛身边, 暗中掐了他胳膊一下,压低声音却又能让白洁听到, “怎么回事? 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的小秘密?” 李湛面不改色,随意地摆摆手, “没什么, 就是前天晚上碰巧遇上几个小混混骚扰白老师,顺手解决了。” 他轻描淡写,转头对秦姐补充道,“就在她家附近那条巷子。” 秦姐一听,立刻感同身受地皱起眉, “哎呀! 那地方是够乱的! 我之前也住在那边,晚上根本不敢一个人走。” 她关切地对白洁说, “让你家男人想想办法, 赶紧搬出来吧,总不能一直提心吊胆的。” 听到“你家男人”几个字, 白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些, 眼神黯淡下来, 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勉强笑了笑。 李湛的目光则若有若无地扫过白洁。 她站在那里, 身姿挺拔,那双长腿在针织裙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笔直, 带着一种知性又脆弱的性感, 与这温馨雅致的客厅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接过秦姐的话头, “白老师不用担心以后。 秦姐说了,等小倩考上大学,你工作的事,我会安排。 市里的好学校,问题不大。” 这话像是一颗定心丸。 白洁抬起头,看向李湛,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几次三番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施以援手, 此刻又许下一个关乎未来的承诺。 她压下心头的悸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轻声说道, “那就… 先谢谢李先生了。” —— 傍晚, 白洁推开家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意外地扑面而来。 她愣了一下, 看见丈夫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烧鱼, 餐桌上还摆着两瓶开启的红酒。 男人看见她回来,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 那里面混杂着紧张、愧疚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复杂情绪, 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他挤出笑容,快步上前接过白洁的包, “回来了? 明天周末,今天咱们吃点好的,改善改善。” 白洁看着他,因为前几天的欺骗和冷战, 她心里还堵着气,语气有些冷淡,“你今天没去‘加班’?”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故作自然地解释, “之前…之前是去帮朋友厂里顶班做兼职, 现在那边忙完了, 后面…后面都不用去了。” 他拉着白洁走到餐桌前,“你看,兼职结了钱,我就买了点好的。” 白洁脸上缓了缓, 看着桌上还算丰盛的菜肴和那两瓶显然超出他们日常消费水平的红酒, 眉头微蹙,“还破费买这个干嘛?” “高兴嘛,” 男人殷勤地给她拉开椅子, “兼职顺利结束,也犒劳犒劳你最近辛苦。 来,坐下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在白洁沉默的注视下,男人给她倒上了酒。 几杯红酒下肚, 白洁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了红晕,身体也放松下来。 酒精模糊了现实的棱角, 她看着对面努力讨好她的丈夫, 心里那点怨气似乎消散了些, 可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另一个男人沉稳的身影。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头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又独自多喝了两杯。 晚饭后, 白洁觉得头晕目眩,简单冲了个澡便回到卧室躺下。 酒意和疲惫很快将她拖入了沉沉的梦乡。 确认妻子已经熟睡, 男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然后像做贼一样溜到客厅,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李湛果然如约站在门外, 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脸上没什么表情。 男人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 “她…她睡着了。” 他侧身让开,将李湛请进了客厅,眼神躲闪,全程不敢直视。 然后迅速关上了门,给李湛指了指卧室, 自己却留在了客厅里,坐立不安。 李湛轻笑着看了男人一眼,径直走向卧室。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床上白洁侧卧的曲线。 她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睡裙,面料柔软地贴服在身上, 隐约透出底下未着寸缕的曼妙轮廓, 峰峦起伏,腰肢纤细,在昏暗中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李湛站在床边,目光幽深地打量了片刻, 随即利落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一旁。 他俯下身, 坚实的胸膛缓缓压上那具柔软的身体。 睡梦中的白洁感觉到重量,无意识地蹙眉推拒, 声音含混带着酒后的软糯,“老公…别……” 李湛没有理会那微弱的抗拒, 低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唇, 用一个深长而霸道的吻封住了她所有的呜咽。 白洁起初还在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肩膀, 但那个吻带来的陌生而强烈的刺激,混合着未散的酒意, 很快让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李湛的手探进丝滑的睡裙下摆, 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抚过她光滑的脊背、敏感的腰侧, 最后握住一方丰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白洁从喉间逸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原本推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 无意识地回应着这个令人窒息的吻。 李湛撑起身,快速褪尽自己身上的衣物。 然后他重新俯身,耐心而缓慢地剥落那件碍事的丝质睡裙。 白皙细腻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完美的身体线条展露无遗, 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玉艺术品。 第127章 包打听 正当李湛正在偷香窃玉时... 深夜, 东莞市区, “逸仙居”最里间的包厢, 门紧闭着,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精悍的年轻人, 面无表情,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包厢内,茶香氤氲。 白沙强独自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 慢条斯理地烫杯、洗茶、冲泡,动作娴熟, 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沉静。 紫砂壶嘴吐出袅袅白气,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前散开。 “吱呀——”一声,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一个胖子侧身挤了进来。 他戴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脖子上那根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在昏黄光线下依旧晃眼。 他一进来, 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先快速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在白沙强身上, 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又略带谄媚的笑容。 “强哥! 哎呦,来这么早, 辛苦辛苦,路上有点堵,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市井的精明, 几步走到茶台对面,略显笨重地坐下,椅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白沙强没抬头, 专注地将第一泡茶汤淋在茶宠上,声音平淡, “我也刚到。 ‘包打听’,东西呢?” 被叫做“包打听”的胖子嘿嘿一笑, 拍了拍自己随身挎着的鼓鼓囊囊的皮包, “强哥吩咐的事,我哪敢怠慢? 东西是拿到了,不过……” 他搓了搓手指,眼睛朝白沙强眨了眨,意有所指。 白沙强嗤笑一声, 放下茶壶,弯腰从茶桌下面提起一只不小的黑色皮箱, 直接推过桌面,滑到胖子面前。 “放心,道上谁不知道我白沙强讲信誉? 不会少了你的。” “哎呦,强哥,您看您说的,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嘿嘿,爱好,纯粹个人爱好。” 胖子嘴上客气,动作却一点不慢, 灵活地拉过皮箱, 打开一条缝飞快地瞥了一眼,随即“啪”地合上, 满意地放到自己脚边,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强哥,够意思!” 他竖起大拇指, 然后才从皮包里小心地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略显模糊的打印照片和几页资料,神色也正经了些。 “强哥,您托我查的, 长安那个李湛,为什么能请动省厅那么大尊佛, 差点把刘少的场子掀个底朝天…… 喏,答案八成就在这里了。” 他将一张照片推到白沙强面前, “这可是我费了老鼻子劲, 托了好几层关系才从酒楼监控里弄出来的,差点折了个兄弟。” 照片是监控截图,角度有些偏,但画面还算清晰。 背景是一家装修不错的酒楼包间,桌上杯盘狼藉。 重点是桌上的五个人, 李湛笑着举杯, 他旁边坐着一个眉眼英气的年轻女孩, 对面则是两个气质不俗的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孩。 白沙强拿起照片,眯着眼仔细看。 “包打听”站起身,凑过来, 肥胖的身躯隔着茶台,指着照片上的人, “强哥,您看仔细了。 李湛对面这两个,可不是一般人。 周明远、周明轩,亲兄弟俩,咱们周副市长的公子。 这个周明远,现在就在市国土局纪检部, 前两天,李湛就是通过国土局, 硬生生从刘少嘴里把南城那块肥肉给抢了过去,你说巧不巧?” 他说完,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给自己倒了杯刚泡好的热茶, 吹着气喝了一口,观察着白沙强的反应。 白沙强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深沉, “怪不得刘少那边急得上火,非要尽快做了他… 有点意思。 那省厅那边……” “您别急啊,强哥,” “包打听”放下茶杯, 笑容里带着点卖关子的得意,又指向李湛身边的那个女孩, “关键在这儿呢! 这小姑娘,这两天可是咱们东莞的名人, 电视里天天播,卧底虎穴的英雄,听说家里正在给她运作一等功呢! 她叫林夏。” 白沙强仔细打量着照片上的林夏, 女孩笑得明媚,眼神清澈,带着一股未被社会磨砺的锐气。 “她是?” “包打听”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又收敛了笑容,压低了些声音, “她是周明远、周明轩两兄弟的亲表妹, 她妈,是周副市长唯一的亲妹妹。” 他顿了顿,看着白沙强逐渐凝重的脸色,才继续扔出最重要的信息, “她父亲……” 他伸出右手,翘起一根粗短的大拇指,向上郑重地指了指, “是省公安厅里的这个,真正掌舵的,林建业,林厅长。” 白沙强捏着照片的手指猛地收紧,照片边缘微微皱起。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鹰, “她是…… 林厅长的女儿?” “包打听”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带着一种分享绝密消息的郑重感, “千真万确。 而且,强哥, 据我收到的风,她可不仅仅是李湛的朋友那么简单……”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吐出四个字: “她是李湛的,女人。” “女人?” 白沙强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这样的天之骄女会看上... 一个道上混的? 他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李湛和林夏挨得很近的肩膀, 眼神剧烈闪烁了几下, 之前的疑惑似乎瞬间找到了答案。 不管有多荒谬,现在就是人家老爹出手了,这就是答案。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嗤地笑了一声, 只是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 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恍然和深深的忌惮。 他松开照片,任由它飘回桌面, 身体向后重重靠进椅背,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 他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脸。 “胖子,” 烟雾后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你这消息,值这个价。” 他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桌下的皮箱。 胖子立刻眉开眼笑,“强哥您满意就好,我就靠这个混口饭吃。” 白沙强没理会他的奉承,吐出一串烟圈, 眼神透过烟雾,不知道在看哪里, “周家的权,林家的枪…… 全他妈让这小子攥手里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对面的胖子听, “刘少这回… 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不,是捅了阎王殿了!” 第128章 狭路相逢 李湛站在床边, 目光扫过沉沉睡去的白洁。 昏黄的灯光下, 她白皙的肌肤泛着细腻的光泽, 曲线起伏的身躯在凌乱的床单间显得格外诱人,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满足。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 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仔细地替她擦拭干净身体, 又将那件被褪下的睡衣重新为她穿好, 仔细扣好纽扣,仿佛在整理一件属于自己的珍贵藏品。 做完这一切, 他才慢条斯理地穿上自己的衣裤。 推开卧室门, 那个男人还像一尊雕塑般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眼神惶恐,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 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不敢直视李湛。 李湛没立刻说话,只是不紧不慢地扣好皮带,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烟头, 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才抬眼看向那瑟瑟发抖的男人。 “你欠的那笔烂账,我可以给你消掉, 但是...” 李湛的声音平静, “以后,她就不属于你了...” 男人猛地一激灵, 眼神复杂地看向李湛, 他肩膀一松,长长吁出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谢谢湛哥!谢谢湛哥! 我明白,我明白! 以后… 以后我一定好好对她,绝不会再碰她一根手指头!” 他语无伦次地保证着。 李湛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转身推门而出,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 厚重的房门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男人独自站在原地,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复杂地望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门内是他刚刚亲手“送”出去的妻子。 巨大的悔恨、蚀骨的自责和难以言喻的内疚瞬间淹没了他,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可与此同时, 一种卑劣的、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却又顽固地从心底裂缝中钻了出来……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薄窗帘洒进卧室。 白洁在一片酸软和异样的疲惫感中缓缓醒来。 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 第一个闯入脑海的, 竟然是昨夜那个荒诞又极致旖旎的梦。 梦里的触感太过真实, 那种...颤栗仿佛还残留在身体深处, 特别是……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那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真实得让她心惊。 梦里那个男人的脸…… 竟然是李先生!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瞬间滚烫,心跳失序。 她怎么会做这样不知羞耻的梦? 她慌忙摇摇头, 试图甩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碎片。 她起身下床,腿根莫名的酸软让她脚步有些虚浮。 走出卧室,丈夫已经将简单的早餐—— 白粥和咸菜摆在了小桌上。 看见她出来, 丈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声音有些发干, “早…早餐做好了,我…我先去上班了。” 他甚至没敢多看白洁一眼, 几乎是仓促地抓起外套就夺门而出, 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 白洁看着丈夫近乎逃跑的背影, 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他今天的样子很奇怪,眼神躲闪,充满了…内疚? 但她很快被身体的不适和那个荒唐梦境带来的混乱情绪占据,没有深想。 她独自坐下,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早餐。 走进狭小的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过自己的肌肤, 闭上眼, 那个男人挺拔的身影、深邃的目光, 以及梦中那些令人脸热心跳的片段, 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清晰得可怕…… 她甩甩头,试图用冷水让自己清醒, 却怎么也挥不去心底那份莫名的悸动和隐隐的不安。 —— 下午,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烟雾袅袅,茶香四溢。 李湛、大牛、老周、大勇和水生几人散坐在沙发上。 老周正娴熟地冲洗着茶具,给众人分茶。 李湛叼着烟,目光投向水生,“那边都安排好了?” 水生放下手机,神色肯定, “安排好了。 昨天下午第二小队就分批进入虎门, 已经在拳场周边和几个关键路口埋伏了下来,随时可以接应。” 李湛点了点头, 抬手看了看腕表,“半小时后出发。” 大牛在一旁憨笑着,捏了捏拳头, “师兄,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就是打个擂台嘛? 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老周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推到大牛面前,慢悠悠地开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虎门毕竟是白沙强的地头,华少那小子更是恨我们入骨。 这次去人家的地盘,小心点总没错。” 他顿了顿,补充道, “场面上的规矩他们或许会讲,但场面下的阴招,不得不防。” 李湛接过话,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锐利, “更重要的是,刘少肯定会去。 这条疯狗上次吃了那么大亏,丢了地又折了人, 鬼知道他会憋出什么坏水。” 他扫了一眼大牛,“拳头硬是根本,但脑子更要清醒。” 大牛似懂非懂地挠挠头, 嘿嘿笑了两声,眼神也认真了几分。 半小时后, 三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凤凰城的地下车库, 朝着虎门方向疾驰而去。 车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同暗夜中潜行的猎手, 融入了通往虎门的车流之中。 —— 东莞虎门,豪门大饭店。 巴洛克风格的宏伟建筑在夜幕下灯火辉煌,如同一座金色的宫殿。 李湛一行人停好车,朝着灯火通明的一楼大堂走去。 水生在一旁低声快速介绍, “湛哥,今年的拳赛规模比往年都大,要连搞七天。 不光东莞各镇的话事人,连香港、澳门那边都来了不少人,鱼龙混杂。” 还没走到酒店旋转门, 就看到白沙强带着几个心腹正站在门口迎客。 他今天穿了件骚气的紫红色西装,里面是黑色衬衫,没系领带, 眉骨到嘴角的疤痕在灯光下更显狰狞, 脸上却堆着热情的笑容,活像一头披着彩缎的嗜血鳄鱼。 一眼看见李湛, 白沙强眼睛一亮,主动迎了上来,伸出大手, “李老弟!哈哈哈! 第129章 赴会 东莞虎门, 豪门大饭店大门口。 李湛正与白沙强看似热络地寒暄, 眼角的余光已然瞥见刘世杰带着一脸阴鸷,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正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从容地与白沙强告辞, “强哥,先失陪一下,看到个‘老朋友’。” 说罢, 他带着大牛和阿祖,不闪不避地迎着刘世杰走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骤然碰撞,仿佛激起无形的电光火石, 周遭喧闹的人声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白沙强则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 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针尖对麦芒的一幕,脸上带着看戏的笑容。 “姓李的!” 刘世杰在几步外站定, 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南城那块地,你他妈胆子够肥啊!” 李湛脸上却绽开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 “刘少,说起这个,我还真得谢谢你。” 刘世杰眼神一凝, 显然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 李湛向前微倾身体,声音压低了几分, 恰好能让刘世杰和他身边几个心腹听清, 话语里的内容却恶毒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听说… 刘少以前煞费苦心地追过我的女人?”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刘世杰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 才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慢条斯理地补上致命一击, “她…真的很润......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她的一血…是我拿的。” 话音落下, 李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恢复成一贯的冷峻。 他不再多看刘世杰一眼, 仿佛对方只是路边的一摊秽物,直接带着人绕过他,径直走向电梯厅。 刘世杰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 随即又猛地涌上,涨成一种难看的猪肝色。 如果刘世杰是游戏人物的话, 此时头顶一定会闪现出一长串的暴击值... 巨大的羞辱和暴怒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着李湛步入电梯的背影, 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怨毒和杀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宛如一条随时要暴起噬人的毒蛇。 白沙强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对着身边的心腹低笑道, “啧,这下有好戏看喽。” —— 李湛一行人乘电梯直达酒店顶层。 白沙强安排的三间房是一间总统套房和两间双人标准间 水生动作迅速, 一进门便从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专业的反窃听、反偷拍设备, 神情专注地对客厅、卧室、浴室甚至窗帘缝隙进行地毯式扫描。 过了一会儿, 水生对李湛比了个“OK”的手势, “湛哥,这里没问题了。” 随即又带着设备快步走向隔壁的两间标准房,继续进行安全检查。 李湛这才缓步走进客厅的落地窗前。 巨大的玻璃窗外,夕阳斜照, 给鳞次栉比的建筑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街道上车流穿梭不息,白日的繁华尚未褪去, 却已然能感受到夜幕降临前那种蠢蠢欲动的躁动, 平静的表象之下,仿佛有暗流正在悄然汇聚。 老周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站到他身边, “阿湛,你刚才在楼下… 是不是太刻意激怒他了? 刘少那人睚眦必报,现在又在别人的地头上…” 李湛没有立刻回头,目光依旧俯瞰着脚下的流光溢彩,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老周,从他动我的地,还想在长安给我下绊子开始, 特别是林夏选择跟了我之后, 这梁子就解不开了。 既然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缓缓转过身,眼神在房间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和清醒, “那我何必还要忍着恶心,陪他演那套虚伪的客气? 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接过老周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且自信。 “与其虚与委蛇,不如直接撕破脸。 让他乱,让他怒,让他出错。 我们… 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十二月末的虎门,晚风带着寒意。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家霓虹闪烁的豪华夜总会门前。 车门打开,一只踩着精致黑色细高跟的玉足率先踏出, 随即,一道窈窕的身影钻出车厢。 杨小姐今晚显然经过精心打扮。 她外面罩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长款羊绒大衣, 腰带紧紧系着,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 大衣下摆随着她的步伐开合, 隐约露出里面一条黑色丝绒材质的贴身短裙, 裙摆极短,紧紧包裹着她丰腴挺翘的臀瓣, 那弧度饱满如成熟的水蜜桃,行走间微微颤动,散发出惊心动魄的性感诱惑。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试图用冷艳掩盖内心的不安, 但那双向来含笑的月牙眼里,却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犹豫、挣扎,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攥紧了手包,里面放着她最后依仗, 终于迈开脚步, 踏进了这间喧嚣震耳、光影迷离的夜总会。 —— 最大的VIP包厢内, 刘少刘世杰正因为白天被李湛羞辱而心情极度恶劣, 他脸色阴沉地陷在沙发里, 左右各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少女,双手粗暴地在她们身上揉捏发泄, 引得少女们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迎合的娇嗔。 这时,一个保镖推门进来, 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少爷,杨小姐来了。 不过… 她没进来,说在外面大厅的卡座等您。” 刘少闻言,阴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得意和扭曲的快感。 “哼,装清高? 最后还不是得来求我?” 他冷笑一声, 用力在身旁少女胸前掐了一把,疼得对方惊呼出声。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目光扫过桌上那瓶刚开的昂贵红酒, 对心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把‘东西’下进去。” 心腹会意, 背过身快速将一小包无色粉末倒入醒酒器,晃了晃。 刘少亲自拎起那瓶被动过手脚的红酒, 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淫邪笑容, 走出了包厢...... 第130章 时间紧,任务重 夜总会大厅里,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流光溢彩倾泻而下,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 舞池里, 无数身影在迷幻的激光灯下疯狂扭动,如同沸腾锅里翻滚的饺子。 空气中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雪茄的烟雾和酒精的气息,奢靡而躁动。 中央的小型舞台上, 一位穿着亮片短裙的女歌手正卖力地唱着时下的流行歌曲,嗓音甜腻,眼神挑逗。 台下围着一圈兴奋的男男女女, 跟着节奏晃动身体,不时有人掏出钞票塞进歌手低开的领口, 引来一阵阵暧昧的哄笑和更热烈的口哨声。 就在这片喧嚣迷离的狂欢旋涡边缘, 一个安静的卡座里,杨小姐独自端坐着。 她像一颗被误投入沸水中的珍珠, 周身散发着与周遭环境截然不同的清冷与不安。 她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握着手包放在膝上, 那件昂贵的羊绒大衣并未脱下,仿佛一件无形的铠甲。 周围的热闹仿佛与她隔着一层玻璃, 她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月牙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甜美笑意, 只剩下沉重的忧虑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多时, 杨小姐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提着酒瓶, 脸上挂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混合着轻蔑与贪婪的倨傲笑容朝她走来。 正是那次慈善晚宴上被她明确拒绝的男人。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指尖下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杨小姐果然还是来了。” 刘少自顾自地在卡座对面坐下, 将手中那瓶价格不菲的红酒重重顿在桌上。 他拿起两个空杯,慢条斯理地倒酒, 猩红的酒液在杯壁挂出粘稠的痕迹。 他的眼神像黏腻的爬虫, 毫不掩饰地在杨小姐紧绷的身体曲线上来回舔舐, 最终死死钉在那被大衣和短裙包裹的、惊心动魄的腰臀弧度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规矩很简单,” 他将其中一杯酒推到她面前,手指在杯脚暧昧地摩挲了一下, “喝了它。 你姐姐画廊的麻烦,还有之前那些不愉快… 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的声音带着威胁和诱惑, “以后,我还可以给她介绍更多‘大客户’。” 杨小姐的目光落在眼前那杯荡漾着不详光泽的酒液上, 指尖在桌下死死掐入手包, 触碰到里面那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 她知道这杯酒是通往深渊的门票,里面绝对被下了东西。 但她没有选择。 姐姐惊恐无助的脸庞在她眼前闪过,对方捏住了她唯一的软肋。 逃?往哪里逃? 对方的权势如同天罗地网。 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猛地涌上心头。 喝下去, 或许还有一丝在药效完全发作前挣扎、甚至…同归于尽的机会。 若不喝, 此刻的平静假象会立刻被撕碎, 她和姐姐都将面临更直接、更不堪的凌辱。 她不再犹豫,脸上甚至挤不出丝毫伪装的软弱或讨价还价。 她猛地伸出手,端起了那杯酒,眼神冷得像一块冰,直直看向刘少, “希望刘少记住自己说的话。” 不等刘少回应, 她仰起头,以一种近乎壮烈的姿态, 将杯中那辛辣灼喉的液体一饮而尽! 空杯被重重放回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翻涌的恐惧,霍然起身, 声音因酒精的灼烧而有些沙哑, “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扭头就朝洗手间方向跑去, 现在,每一秒都是与药效赛跑, 与她早已准备好的、最坏的打算赛跑。 刘少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并未阻拦, 只是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脸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他低声对保镖吩咐, “我先回酒店房间。 你们跟上去,把杨小姐送到我房间...” —— 杨小姐快步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 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燥热和晕眩感迅速袭来,脚步开始虚浮。 她听到身后紧跟不舍的脚步声,心中大急。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 眼看要被保镖追上的瞬间, 她刚想从包里掏那把手枪,准备最后一搏... 前方洗手间的门打开,几个男人走了出来。 为首男子身形高大,气质冷峻。 杨小姐用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改变了主意—— 哪怕便宜了一个陌生男人, 也绝不能让那个混蛋得逞! 她放弃了开枪, 猛地朝着看起来最不好惹的为首男子冲了过去, 身体一软,直接倒入对方怀里, 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对方衣襟,气息微弱地哀求, “…带我走…求求你...…” —— 男人正是李湛。 他和老周、大牛几人刚在附近一家地道的潮汕牛肉馆解决了晚饭, 酒足饭饱后,想着虎门这最大的夜总会近在咫尺, 便顺道过来考察一下别人场子的经营模式和氛围。 几人刚从洗手间放水出来, 正一边擦着手一边讨论着这间夜总会的装修格调和客流情况。 然后就出现了这一戏剧化的一幕。 李湛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一怔, 下意识地扶住怀中温香软玉的身体。 低头一看, 是张极其美艳却陌生的面孔, 此刻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状态不对。 再抬眼,看到追来的那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 他白天在酒店大堂见过,是刘世杰的保镖。 根本不需要李湛下令, 老周、大牛和水生已经默契地一步上前, 如同三堵墙般挡住了那几个保镖的去路,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李湛眼神一冷,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几乎失去意识的杨小姐打横抱起, 对着老周他们丢下一句, “挡住他们。” 便抱着怀中的女人,迅速转身, 朝着与酒店客房电梯相反的安全通道快步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那几个刘少的保镖被老周、大牛和水生像一堵墙一样牢牢挡住去路。 他们认出了眼前这几人正是白天跟在李湛身边的狠角色, 尤其是那个铁塔般的壮汉,眼神凶悍得让人不敢直视。 “几位,想去哪儿啊?” 老周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语气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保镖头子看着李湛抱着人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铁青,却又不敢硬闯。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老周他们一眼, 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几人悻悻然地转身,快步返回包厢去向刘少汇报。 —— 酒店总统套房里, 刘少正志得意满地摇晃着酒杯,等待着“猎物”被送上楼。 然而,等来的却是保镖战战兢兢的汇报, “少…少爷…人…人被截胡了! 是长安那个李湛! 他把杨小姐带走了!” “什么?!!” 刘少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极致的暴怒.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猩红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 第131章 蛊惑 清晨的阳光透过总统套房的厚重窗帘缝隙, 在地毯上投下几道狭长的光带。 卧室里一片狼藉, 昂贵的床单皱成一团,被褥半拖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 杨小姐率先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体的酸软... 她猛地睁开眼, 惊骇地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趴在一个陌生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两人身体还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中, 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惊人的存在感! “啊——!” 她短促地惊叫一声,触电般想弹起来, 却因动作牵动了身体的酸软... 让她瞬间脱力,又...浑身窜过一阵陌生的酥麻。 羞愤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她想也没想,抬手就朝着身下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响亮。 李湛在睡梦中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惊醒, 猛地睁开眼, 错愕地看着在自己身上、满脸羞愤泪痕的绝美女子, 一时有些发懵,心里一阵无语—— 这算怎么回事? “你…你这个混蛋! 你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小姐又急又气,声音带着哭腔,挣扎着又想离开, 可她稍一动弹...就让她更加酸软无力, 李湛被她这倒打一耙给气笑了, 虽然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但身体却诚实地被...撩拨得更加兴奋, 甚至恶作剧般地、若有似无地轻轻动了一下。 “...…” 杨小姐毫无防备, 忍不住叫出声...随即更加羞愤, “别…... 你这个流氓!” “我流氓?” 李湛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和无辜, “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昨晚可是你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扑进我怀里,求我带你走的。 我好心救你,还… 帮你‘解毒’,折腾了大半夜,累得腰酸背痛, 你倒好,醒来就给我一耳光?” 他看着她瞬间愣住的表情, 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告诉你啊,别想冤枉我,我房间里可是有… 嗯,有记录时间的,说破天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你这属于… 恩将仇报,还附带人身伤害!” 杨小姐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说不出话, 可身体却在他...言语刺激下, 背叛了她的意志,逐渐发热发软。 她多年独守空闺,正值虎狼之年, 昨夜被药物和眼前这男人彻底开发后,身体变得异常敏感。 李湛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逐渐迷离的眼神, 知道她嘴上强硬,身体却已情动。 他不再多言,双臂一用力... ......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再次停歇。 两人相拥着倒在凌乱的床上, 剧烈地喘息着,汗水交织在一起。 ...随着血液流动的加速,也让残留的药物影响进一步消退。 杨小姐混乱的脑海渐渐清晰,昨晚破碎的记忆片段开始拼接—— 刘少推过来的酒、灼烧的喉咙、 越来越模糊的意识、拼命跑向洗手间、最后扑向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身边这个陌生又已然无比亲密的男人。 阴差阳错, 她保住了清白,没让刘少得逞, 可多年的坚守,却也以这样一种荒唐的方式,断送在了这个陌生男人手里。 她默默地坐了起来, 开始四处寻找自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衣物。 李湛也坐了起来, 看着她沉默捡拾衣服的背影, 光滑的脊背和腰臀曲线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 他抓了抓头发,语气放缓了些, “喂,既来之则安之。 你明显是被人坑了,现在出去说不定还有麻烦。 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再想想怎么办。” 杨小姐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一把拦腰抱起,惊叫着被他抱进了宽敞的按摩浴缸。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稍稍缓解了尴尬和紧张。 半小时后, 杨小姐换上了酒店提供的崭新浴袍, 坐在套房客厅柔软的沙发上,依旧有些神情恍惚。 李湛已经打电话让酒店送来了精致的午餐,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 午餐的气氛有些凝滞。 杨小姐机械地扒了几口饭菜, 味同嚼蜡,眼神依旧有些空洞, 时不时偷偷打量对面的男人和这间极尽奢华的总统套房。 能住在这里,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显然不简单, 这让她混乱的心绪里稍稍掺杂进一丝复杂的考量。 李湛放下筷子,掏出烟盒, 自己叼上一支,又很自然地将烟盒递向坐在对面还有些愣神的女人。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那递过来的烟,犹豫片刻, 还是伸出纤细的手指抽出了一支。 她已经很多年没碰过这东西了。 李湛凑过来,“啪”一声为她点燃。 她有些生疏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瞬间呛入喉咙, 引得她一阵剧烈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 但几口之后, 那熟悉的尼古丁带来的微醺感慢慢抚平了些许内心的惶惑, 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李湛眯着眼,透过烟雾打量着眼前这个眼角泛红、别具风情的成熟美人, “我叫李湛,熟悉的人都叫我阿湛。 你呢?怎么称呼?” 女人沉默了片刻,吸了口烟,才低声道, 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杨玉颖...” “杨小姐,” 李湛点点头,语气平淡却肯定, “我猜...你应该是跟那个刘少有过节吧?” 杨玉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警惕, “你怎么知道?” “昨晚追你的那几个保镖... 我白天见过,是刘少的人。” 李湛弹了弹烟灰,瞥了她一眼, “放心,我跟刘少也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是仇家。 不然昨晚我也不会多管闲事。” 听到“仇家”二字,杨玉颖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些, 至少... 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个混蛋不是一伙的, 这让她潜意识里的敌意和恐惧削减了大半。 李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想不想…报复一下那个混蛋?” “报复?” 杨玉颖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身体不自觉地挺直,追问道,“怎么报复?” 李湛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掐灭了烟头, “待会儿跟着我就行。 保证让你… 第132章 进场 今天是2004年的阳历的最后一天。 岁末的寒风凛冽,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 预示着夜晚的严寒,却也压不住这片土地上即将燃起的躁动热浪。 李湛一行人走出豪门大饭店大堂。 他今天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外罩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神色平静淡然。 杨玉颖跟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 她换上了一身更能凸显身段的黛青色旗袍, 外披一件白色皮草披肩,完美的腰臀曲线和成熟风韵被勾勒无遗。 然而,她的手臂虽然挽着李湛的胳膊, 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并非自然的亲昵,更像是一种不得已的依附。 她的面容紧绷, 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局促和对即将面对环境的隐隐不安, 那份天生的清冷气质反而因此更加明显。 老周、大牛、水生几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他们对李湛身边突然出现新的、容貌出众的女伴这件事本身, 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毕竟湛哥的魅力与地位摆在那里。 他们的目光更多的是习惯性地警惕扫视四周,评估潜在风险, 而非关注两人之间的具体互动。 感受到身后这群人沉稳淡定的气场和无声的护卫姿态, 杨玉颖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挽着李湛的手臂不再那么僵硬, 但那份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和清冷依旧存在。 几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寒风中,朝着镇郊的目的地驶去。 车队抵达时,天色已近黄昏。 远处... 一座巨大的废弃厂房如同蛰伏在荒地上的钢铁巨兽, 在暮色四合中显露出庞大而狰狞的轮廓。 无数盏大功率射灯和霓虹灯将其包裹,映照得灯火通明, 与周围的荒凉形成诡异对比。 厂房外人声鼎沸,竟是一派节日般的喧闹景象。 好几支舞龙舞狮队正在卖力表演,锣鼓喧天,鞭炮声不时炸响; 穿着性感短裙的歌舞女郎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热辣表演,吸引了不少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酒精和烤肉的混合气味。 停车场早已停满了各种豪车和面包车, 仍不时有新的车队抵达, 走下一群群气息彪悍、穿着各异的男人们, 其中不少大哥模样的人身边都依偎着妆容精致、衣着暴露的女伴。 熟识的势力立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大声寒暄、笑骂,互相试探; 也有新面孔或素有仇怨的则占据一角,冷漠地打量着现场,眼神警惕。 一个颇具黑色幽默的场景是, 在这片法外之地的边缘, 竟真的停着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 几名警察靠在车边,似乎真的在“维持秩序”, 防止骚乱波及普通市民, 对厂区内的喧嚣却视若无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随着夜幕彻底降临,气温更低,但厂区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火热。 李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这才带着杨玉颖和老周等人, 随着人流,走向那如同巨兽入口般的厂房大门。 厂房内部被改造得光怪陆离。 巨大的八角铁笼矗立中央, 上方是数盏炽白的大功率射灯,将擂台照得如同白昼。 四周并非传统的观众席, 而是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类似酒吧卡座、半开放包厢的区域,方便各路人马聚集成团。 空气中混杂着雪茄、酒精、汗液以及香火的味道。 巨大的电子屏悬挂四周,滚动播放着参赛势力标志和即将开始的赔率。 这里不像赛场,更像一个喧嚣、混乱、充满原始欲望的地下神殿。 李湛带着杨玉颖步入喧嚣鼎沸的会场时, 立刻感到好几股含义不同的目光从不同方向射了过来, 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们身上。 场内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在极短时间内横扫长安、名声鹊起的新晋话事人, 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好奇与探究。 低沉的议论声也随之在几个角落响起: “那就是长安新上位的李湛?” “看着挺年轻,手段可真够狠的…” “他身边那女人是谁? 没见过,真他妈正点…” 这些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窃窃私语, 让本就对环境感到陌生和紧张的杨玉颖更加局促不安。 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评估、贪婪甚至恶意。 她下意识地将李湛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身体也不自觉地向他靠拢, 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对抗这冰冷环境的安全感。 她脸上的清冷依旧, 但微微低垂的眼睫和略显苍白的唇色,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哇,师兄,这地方够劲!” 大牛跟在后面,浑然不觉周围的暗流, 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那些奇装异服、气息彪悍的人群,显得兴奋又新鲜。 老周则比较警惕,低声道, “阿湛,看来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香港‘和胜和’,澳门‘水房’的人都到了。” 李湛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就在这时,迎面撞上了刘世杰一行人。 刘少看到李湛,眼神瞬间阴鸷如毒蛇,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紧紧贴着李湛、姿态亲昵的杨玉颖身上时, 那股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感觉自己头顶绿得发亮, 精心设计的局不仅被破,猎物还当众投入了敌人的怀抱! 杨玉颖感受到他那杀人般的目光, 非但没躲,反而将李湛的手臂挽得更紧, 甚至故意将脸颊往李湛肩头靠了靠,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挑衅般的弧度。 “姓李的...” 刘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冰冷, “好好享受...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看拳赛了。” 李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懒得回应, 带着人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区域。 刘少盯着他们的背影, 特别是杨玉颖那随着步伐摇曳生姿的旗袍背影和紧挨着李湛的亲密姿态,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拉过身边的心腹, 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毒蛇般的怨毒, “告诉强哥... 最后两天的恩怨局,让他亲自下场挑战,务必在擂台上做掉李湛!” 没办法,规则规定要想让一个话事人下场, 挑战者除了能打外自己本身也要是话事人身份。 他顿了顿,眼中狠厉之色更浓, “还有... 让我们请来的那几个泰国佬, 积分赛上只要遇到李湛的人,就往死里打! 我要他还没等到恩怨局,就先变成光杆司令!” 心腹感受到少爷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心头一凛, 连忙低头应道, “明白! 我这就去安排!” 第133章 开幕 李湛几人落座后, 很快有服务生送来酒水和赛程表。 水生拿起赛程表快速浏览。 这时,场地中央的灯光突然聚焦, 今年主办方白沙强拿着话筒, 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走到了八角笼旁。 他先是用粤语大声问候了一遍, 然后开始介绍规则, 旁边还有个声音沙哑的师爷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重复关键部分。 “各位大佬!各位兄弟!欢迎来到我们虎门擂!” 白沙强声音洪亮, “老规矩!头五日,系‘积分擂’!边个(谁)拳头硬,边个就多着数(占便宜)!” 师爷接着用蹩脚的普通话解释, “未来一年,各镇码头、场子的份子, 甚至係(是)几条海路的优先权,都按哩五日的积分重新划分! 每日设一擂主,守得住,积分就涨!” 大牛听得有点迷糊,问旁边的老周,“周叔,这咋算赢啊?” 老周压低声音,“看到那边的香炉没有? 擂主守完一炷香的时间不败,就算守擂成功,积分大涨。 攻擂的, 要么把擂主打趴下认输, 要么在香烧完前打得裁判都觉得你赢面大。 简单说,就是既要能打,还要经得起耗。” 场上的师爷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煽动和血腥味, “积分擂之后,仲有(还有)两日! 就系大家最想睇(看)的‘恩怨局’!有乜(什么)化解唔到(不了)的梁子, 签咗(了)生死状,上台解决! 係生係死,各安天命,落台之后,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这话一出, 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狂热和躁动。 许多人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显然对这真正解决仇恨的环节更为期待。 李湛安静地听着, 指尖轻轻转动着酒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 他心里很清楚,这地下拳赛远非简单的逞勇斗狠, 实则是东莞乃至周边区域地下世界每年一度利益再分配的关键节点。 围绕那些利润惊人的码头泊位、走私通道额度、以及灰色产业的份额, 都将依据这擂台上的积分高低来进行重新划分。 积分越高,未来一年能攫取的收益自然就越大。 正因如此,各大势力才会不惜重金, 从各地甚至境外邀请知名的格斗高手、亡命徒前来助拳。 这擂台, 既是绞肉机,也是展示自家实力的最佳舞台, 胜负直接关系到未来一年的地位和话语权。 而更残酷的,还属积分赛结束后的“恩怨局”。 那是一年下来所有积怨、仇恨和无法调和的矛盾的最终清算地。 双方签下生死状,上台了断,生死勿论,结果被所有势力共同承认。 想到这里,李湛的眼神微微深邃了几分。 他此行对争夺积分兴趣不大, 主要是为了摸清各方深浅,亲眼看看这些“邻居”和对手们的真正实力。 但恩怨局嘛... 此时,场外传来喧天的锣鼓声! 几条色彩鲜艳的蛟龙和几头威武的狮子冲进场内,开始精彩的舞龙舞狮表演, 最后以高难度的“采青”结束,引来满堂喝彩。 紧接着,更严肃的环节到来。 一名穿着唐装的老者走到擂台中央,用洪亮的声音宣布, “请各位话事人上前,敬拜关二爷,立下今年擂台的规矩!” 话音落下, 包括李湛在内的十数位来自东莞各镇及港澳地区的主要话事人或代表, 纷纷从自的区域起身,走向擂台前方那尊巨大的关公像。 供桌上早已摆好了完整的烧猪头、各色水果、堆得如宝塔般的精美点心,香烛缭绕。 作为主办人,白沙强自然是第一个。 他上前一步,接过三炷粗大的香,在蜡烛上点燃,恭敬地举过头顶, 对着关公像深深三鞠躬, 随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粤语高声喊道: “关二爷在上! 今日我哋(我们)以拳会友,立下规矩! 台上论输赢,台下系兄弟! 愿赌服输,唔好(不要)秋后算账!边个(谁)坏咗(了)规矩, 就是我哋大家嘅敌人!”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江湖煞气。 其余的话事人, 包括李湛,也依次上前焚香、鞠躬。 李湛的动作流畅而沉稳,表情肃穆, 既显示了对传统的尊重,又不失一方大佬的气度。 这一刻, 他正式以长安话事人的身份,出现在了东莞地下世界的核心圈层面前。 众人齐声附和,“愿赌服输!” 声音汇聚在一起,庄重而肃杀,充满了传统的江湖气息和无形的压力。 仪式完毕... 刚才的肃穆瞬间被打破,气氛再次变得火热甚至狂热起来。 巨大的电子屏上, 第一轮比赛的赔率开始疯狂滚动, 各种语言的叫喊声、下注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欲望的味道。 李湛回到卡座,靠在沙发上,目光深邃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杨玉颖依旧挨着他坐着, 刚才那庄严又带着血腥味的仪式让她心有余悸, 但她也更能感受到身边这个男人平静表面下所蕴含的力量和所处的地位。 她心中那份复仇的火焰, 似乎在这个光怪陆离又等级森严的地下世界里,找到了一丝可能寄托的方向。 第一天的积分排位赛,即将正式开始。 李湛这边,已经为大牛和老周报了名。 积分赛不会有话事大佬亲自下场, 基本都是麾下得力干将或是重金请来的狠角色出战。 很快有工作人员拿着生死状过来。 地下拳赛的规矩残酷而直接—— 没有裁判读秒保护,认输全凭自觉, 但往往对手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一旦上台,非死即伤是常态。 李湛将老周和大牛叫到身边,神色严肃地叮嘱, “记住,上去只是试探,不是拼命。 感觉到不对,立刻认输跳下台,绝不丢人。 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明白吗?” 老周经历得多,沉稳地点点头,眼神里是经历过风浪的冷静, “放心吧阿湛,我心里有数。” 大牛则用力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瓮声瓮气地应道, “知道了师兄!” 但那表情分明写满了对战斗的渴望。 巨大的八角笼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等待着鲜血与呐喊的献祭。 场内的喧嚣声浪再次拔高, 今天的积分赛, 即将拉开血腥的序幕...... 第134章 苏氏千金 东莞虎门, 豪门大饭店大堂。 一个身形略显单薄, 穿着oversized黑色潮流卫衣和破洞牛仔裤的“少年”, 正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这身刻意中性化的潮牌打扮, 依然掩不住其下纤细的骨架和过于秀气的轮廓。 脸上那副遮住半张脸的硕大墨镜和压得极低的棒球帽, 与其说是为了耍酷,更像是一种笨拙的伪装。 然而, 那从帽檐下露出的,线条精致得过分的光洁下巴, 以及那双即使被墨镜遮挡,也依旧能感受到灵动好奇目光的眼睛, 还有那下意识微微嘟起的、饱满莹润的唇瓣… 但凡细心些的人, 都不难看出这分明是一位女扮男装, 试图混入人群的绝色佳人。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穿着考究唐装、气场沉稳的中年男人身后, 小声地用粤语嘀咕, “堂叔,这里同香港嘅酒店都几唔同喔(堂叔,这里和香港的酒店很不一样嘛)。”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 正是香港“和胜和”的坐馆之一,苏敬棠。 他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侧过头压低声音道, “我的大小姐,你小声点! 叫你留在香港偏不听,这里不是兰桂坊,是东莞! 待会儿到了地方, 你给我安分点,多看少说,千万别惹事! 哎,我就不该心软答应带你过来…” 他是真的后悔了。 身后这位,是他大哥—— 香港顶尖豪门苏氏家族掌舵人苏耀城的掌上明珠,苏梓晴(Vivian Su)。 苏家产业庞大, 明面上掌控着庞大的地产帝国和金融投资公司, 暗地里也与一些传统社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苏梓晴从小被保护得极好,几乎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这也养成了她对家族之外的世界, 尤其是那些带着神秘色彩的事物,充满了近乎叛逆的好奇心。 这次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堂叔要来东莞参加一个极其刺激的地下拳赛, 便软磨硬泡,甚至不惜女扮男装,非要跟来“见世面”。 苏敬棠拗不过她, 又想着带她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总比她自己偷偷跑出来安全, 这才硬着头皮答应。 “知道啦知道啦,堂叔你好啰嗦啊。” 苏梓晴嘴上答应着, 墨镜后的那双灵动眼眸却依旧不安分地打量着周围来往的人群, 特别是那些气息彪悍、纹身显眼的江湖人士, 让她既有点害怕又抑制不住地兴奋。 苏敬棠看着她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再次叮嘱,语气更加严肃, “记住你的身份, 你现在是我的远房侄子‘阿晴’,少说话,跟着我就行。 还有…” 他顿了顿,尤其加重了语气, “等下到了场地,人多眼杂,绝对不能落单,听到没有?” 他转头对身后两位一直沉默寡言、气息彪悍的男子沉声道, “阿虎,阿豹, 在拳赛期间,你们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地保护… ‘阿晴’的安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棠叔!” 两名保镖沉声应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 “知道啦堂叔!你真的好啰嗦啊。” 苏梓晴吐了吐舌头,看似乖巧地答应, 墨镜后的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 显然没把叮嘱完全放在心上。 几人上了车,车队朝着镇郊的废弃厂房驶去。 ...... 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近黄昏。 厂房外围广场人声鼎沸,景象远超苏梓晴的想象。 不仅有喧天的锣鼓和精彩的舞龙舞狮表演, 竟然还自发形成了一条热闹非凡的夜市街! 各种小吃摊、烧烤档、游戏摊贩林立, 香气四溢,灯光闪烁,仿佛一场盛大的庙会, 与远处那栋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厂房形成诡异又和谐的对比。 “哇!这么热闹!” 苏梓晴一下车就被这景象吸引住了,好奇心瞬间爆棚, 也顾不上伪装了, 兴奋地就朝着最近的一个卖糖画的摊子跑去。 “哎!你慢点!” 苏敬棠无奈,只好赶紧带着阿虎阿豹跟上, 在人流中艰难地追随着那位活泼好动的“侄子”。 苏梓晴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甚至还在一个摊位前买了一个巨大的、云朵般的粉色棉花糖, 拿在手里,笑得像个孩子。 她这女扮男装却举着棉花糖的奇特形象,引得周围一些人侧目, 但她浑然不觉,兴高采烈地逛了一大圈。 就在她心满意足地啃着棉花糖, 跟着堂叔准备进入厂房主入口时,迎面正好碰上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李湛。 他似乎是觉得里面有些气闷, 或是杨玉颖想透透气,便带着她出来走走。 李湛一身黑衣,神色平静。 杨玉颖则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姿态亲昵, 只是脸色在夜市斑斓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两拨人在入口处擦肩而过。 “哇,那个女仔好索啊(好漂亮)!” 苏梓晴下意识地小声用粤语惊叹了一句, 目光首先被李湛身边美艳成熟的杨玉颖吸引。 但随即, 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湛身上。 那人看起来并不凶神恶煞,甚至侧脸线条有些英俊, 但他眼神扫过周遭时,那种内敛却又掌控一切的气场,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莫名地多看了两眼。 苏敬棠自然也看到了李湛,脸色微微一凝, 下意识地将苏梓晴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低声对她说, “那个就是最近冒起很快的长安话事人,李湛。 是个狠角色,别盯着看。”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忌惮。 李湛? 苏梓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墨镜下的眼睛眨了眨, 对这个能让堂叔都露出如此神色的男人,产生了第一丝好奇。 李湛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注视,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 在苏敬棠身上微微停顿,点头致意了一下, 随即目光掠过他身后那个戴着墨镜棒球帽、举着棉花糖、打扮不伦不类的“小子”, 只觉得这组合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 便带着杨玉颖与他们错身而过,走向旁边的夜市小吃摊。 苏梓晴忍不住回头, 又看了一眼李湛挺拔的背影和身边依偎着他的杨玉颖, 这才被堂叔拉着, 走进了喧嚣震天的厂房内部...... 第135章 血腥开场 李湛和杨玉颖拿着一堆从场边夜市摊买来的烧烤和饮料回到卡座时, 正好赶上擂台上血腥的一幕进入高潮。 八角笼内, 一名皮肤黝黑、肌肉精悍的泰国拳手, 正用一记凶狠的箍颈膝撞,重重顶在对手—— 一名柬埔寨拳手的胸腹交界处。 清晰的骨裂声甚至透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那柬埔寨拳手眼珠猛地外凸,鲜血混合着胃液从口中喷出, 整个人像只被抽掉骨头的虾米软软倒下。 “认…” 柬埔寨拳手挣扎着想拍地认输, 但那个泰国拳手眼中凶光毕露,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猛地抬起右脚, 用坚硬的胫骨朝着对手已然塌陷的胸口,又是一记致命的跺踏! “咔嚓!” 这一声闷响让整个场馆都为之一静, 随即爆发出更加狂热的浪潮...... “吼!撕碎他!!” “妈的!漂亮!老子赢了三百万!!” “操!害我输了五百万!废了他!让他以后都打不了!” ...... 看客们的肾上腺素被这原始的血腥彻底点燃。 男人们挥舞着拳头嘶吼, 不少衣着暴露的女伴则发出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的尖叫, 甚至有人因为这极致的暴力刺激而面色潮红, 身体微微颤抖... 高潮了...... 观众席香港“和胜和”的卡座。 女扮男装的苏梓晴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墨镜下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下意识地就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吐出来。 旁边的堂叔苏敬棠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 “阿晴,你看,就叫你别来这种地方。 现在知道怕了? 我马上叫人送你回酒店…”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却惊讶地发现, 他这位侄女在最初的惊恐和不适过后, 那双透过墨镜缝隙紧紧盯着擂台的眸子里, 竟然闪烁起一种奇异的光芒—— 那不是单纯的害怕, 反而掺杂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震惊、刺激,甚至是一丝被压抑的兴奋! 她似乎被这种赤裸裸的、决定生死的原始力量震慑并吸引住了。 “不…不用... 堂叔…我…我没事。” 苏梓晴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目光却没有移开。 另一边,李湛的卡座。 他平静地打开一盒烧鹅饭,掰开一次性筷子, 仿佛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只是电影画面。 他甚至还好心地帮杨玉颖插好了吸管,把饮料递给她。 杨玉颖则完全不同,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比苏梓晴好不了多少, 挽着李湛胳膊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手臂里。 那真实的暴力和死亡威胁,与她过往的世界观产生了剧烈冲突。 李湛感受到她的恐惧,侧过头,笑了笑,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吧?都是这样的。 要是觉得受不了,我现在就让人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杨玉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摇了摇头, 但身体依旧紧靠着李湛,低声道, “…不用,我…我可以。” 此时, 擂台上的泰国拳手如同胜利的君王,高举双臂, 接受着台下赌徒们疯狂的欢呼和咒骂。 他嚣张地环视台下,用蹩脚的中英文混合大喊, “还有谁?!废物!来啊!” 但按照规则, 他之前已经打赢过一两场又经历了一场恶战, 有权选择是继续守擂还是下台休息。 他的团队经理也立刻上前与裁判沟通。 很快,主持人通过麦克风宣布, “各位老板! 首任擂主,‘绞肉机’塔纳,选择休息一轮! 积12分!十分钟后,接受新的挑战者!” 工作人员迅速上台, 像拖麻袋一样将不知死活的柬埔寨拳手拖了下去, 留下地上一道刺目的血痕。 另有人提着水桶和拖把上去清理擂台。 这就是积分赛的残酷之处。 擂主并非必须一直打下去, 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和策略选择休息,保留实力应对后续挑战。 但休息期间,擂主位置空出, 其他势力可以派人上台成为新的擂主。 守擂成功场次越多,积分加成越高, 但风险也越大,很容易被车轮战耗死或针对。 李湛看着台上被拖走的失败者和趾高气昂的泰国拳手, 扒了口饭,眼神冷静得可怕。 他转过头,先看向跃跃欲试的大牛, “大牛,记住, 擂台不只是要会拼命,更是要用脑子。 如果有把握对手不如你, 就尽量用特训前的老路子,横练硬打,够用就行。 老周教你的那些‘料’,藏着,掖着, 那是给真正的高手或者想阴你的人准备的‘惊喜’。 底牌亮得太早,后面就成了明牌,任人拿捏。” 他又看向经验更丰富的老周, “老周,你也是。 上去是摸底、拿分,不是搏命。 感觉风向不对,或者消耗太大,立刻认输下来,不丢人。 我们的目标是最后,不是这一两场。” 老周沉稳地点点头,“明白,我心里有数。” 李湛这才把阿祖叫到身边,低声吩咐, “阿祖,待会老周和大牛上场的话, 把带来的现金都压上...” 然后他笑着对老周和大牛说, “赢了,回去给你们包大红包,翻倍算奖金。” 老周闻言轻笑一声,“好,看来得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了。” 大牛更是兴奋地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奖金在向他招手。 李湛收敛笑容,语气变得郑重,目光扫过两人, “不过,都给我记住最重要的一条—— 人,得完完整整、全须全尾地回来,钱才有得花。 人要是没了,或者废了,赢再多钱有个屁用? 听懂没有?” “懂了...” 两人齐声应道, 神色也严肃了几分,将李湛的话真正听了进去。 第一天的积分赛, 就在这血腥的开场后,继续了下去。 接下来的战斗,或许不会都如此致命,但残酷和激烈的基调已然定下。 随着又一位擂主因伤退下擂台休息, 早已准备好的老周,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步伐沉稳地走向八角笼入口。 当他踏进铁笼, 厚重的门被哐当一声关上时, 场内悬挂的扩音器里传出了主持人高亢的声音, “下一场! 守擂方——长安镇,周先武!” 观众席上响起一些零散的议论和口哨声, 大多是对这位看起来气质沉稳、更像幕后军师而非冲锋陷阵打手的男人感到好奇。 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周围不少肌肉贲张的年轻拳手要大上一些, 那种经历过风浪的沉稳气度, 在这种靠荷尔蒙和肾上腺素驱动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刘少的卡座里,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冷笑, 朝身后一名肤色黝黑、眼神凶戾、双手缠着麻绳的泰国拳手使了个眼色。 第136章 首战... 巨大的八角笼内, 炽白的灯光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铁锈和紧张的味道。 老周站在笼子一侧, 正不紧不慢地做着简单的拉伸动作, 活动着脖颈和肩关节,眼神平静地扫视着对手, 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评估猎物。 他的动作流畅而协调,虽然没有夸张的肌肉贲张, 但每一寸线条都透着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干力量。 在他的对面, 那位来自寮步镇的泰国拳手,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他如同躁动的猛兽, 不停地跳跃、跺脚,双拳凶狠地对空击打,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他凶狠的眼神死死锁定老周, 不断用泰语低声咒骂, 做着极具挑衅意味的割喉动作,全身都散发着暴戾和杀戮的气息。 两人一静一动,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扩音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煽动性: “挑战者——寮步镇,班猜! 嚯!看来是位泰拳高手啊! 各位老板,五分钟下注时间,买定离手!” 寮步镇紧邻东莞市中心,地理位置重要, 其地下势力早已被刘少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暗中掌控。 因此, 他麾下的拳手以寮步镇的名义出战,合情合理, 既隐藏了他的直接插手,又能有效打击李湛。 阿祖见状, 立刻提起脚边两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 对李湛点了点头,也快步走向下注区。 另一边的卡座里, 当扩音器里传出“长安镇——!”时, 女扮男装的苏梓晴心中微微一动。 长安镇? 刚进大门时,堂叔指的那个气势很特别的年轻人, 好像就是什么长安的话事人? 这个上台的人,是他的手下吗? 这个念头让她对这场对决的关注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墨镜后的眼睛一眨不眨, 紧紧盯着八角笼内那个气质沉稳的男人和对面躁动如野兽的泰国拳手。 她很想看看, 那个叫李湛的男人, 他的手底下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她被这种最原始的力量对峙, 以及其背后可能牵扯的势力较量,牢牢地吸引住了, 甚至暂时压过了对血腥场面的些许不适。 而刘少这边, 他得意地晃着酒杯, 对身边的心腹懒洋洋地吩咐道, “去,给班猜下注一千万。 我要让李湛的人... 第一场就躺着出去,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回来!” 心腹应声而去。 场内气氛瞬间被点燃。 一边是神秘的长安新势力代表,一边是凶名在外的泰拳高手, 赔率迅速滚动,叫喊声、下注声此起彼伏。 八角笼内, 老周平静地看着对面不断用凶狠眼神扫视他、做着拜师拳舞的班猜, 眼神古井无波,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 整个人如同进入狩猎状态的老狼, 看似松弛,实则每一根肌肉都已准备好爆发。 扩音器里, 主持人还在煽动性地介绍着双方,渲染着气氛。 台下,下注的狂潮达到顶峰。 “铛——!” 一声清脆的钟响,宣告比赛正式开始! 几乎在钟声落下的瞬间, 班猜就像一枚出膛的炮弹,猛地蹬地前冲, 一记低扫腿带着恐怖的风声,狠辣地扫向老周的支撑腿膝盖外侧! 典型的泰式打法,意图一击废掉对手的移动能力! 战斗,在刹那间爆发! 班猜那记势大力沉的低扫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然袭来! 这若是扫实了,寻常人的膝盖恐怕会瞬间碎裂。 然而老周似乎早有预料。 他没有选择硬抗,甚至没有后退, 只是在那腿风及体的瞬间,支撑腿的膝盖极其细微地向内一扣, 同时身体重心顺势向后微微一沉,做了一个类似“坐胯”的卸力动作。 “啪!”的一声闷响, 班猜的胫骨如同扫在了一根坚韧无比却又滑不溜手的包钢橡胶柱上, 大部分凶狠的力道被巧妙卸开,并未造成预想中的伤害。 老周借助这股冲击力, 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飘了半步,瞬间拉开了些许距离。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在普通观众看来, 就像是老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没事人一样。 班猜一击未奏全功,凶性更甚, 怒吼一声,组合攻击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出, 凌厉的肘击瞄准太阳穴,凶狠的膝撞直取胸腹,低扫腿连绵不绝地干扰下盘。 老周则彻底进入了防守周旋的模式。 他的步伐异常灵活,总是在方寸之间进行极小范围的移动, 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攻击。 他的格挡动作简洁高效, 多用小臂外侧和手掌进行拍、挂、格、挡,很少硬碰, 总是顺着对手的发力方向进行引导和化解, 显得游刃有余,却又似乎被完全压制,只有招架之功。 在台下观众看来, 老周完全处于下风,被班猜追着打,险象环生。 “操!长安就这点能耐?快被打死了!” “班猜!撕了他!” 刘少卡座那边更是爆发出兴奋的嚎叫。 唯有李湛,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看得出,老周根本未尽全力, 他是在摸对方的底细,消耗对方的体力, 同时观察对方的技术习惯和发力漏洞。 女扮男装的苏梓晴看得手心冒汗, 她虽然不懂格斗, 但也感觉那个叫老周的男人好像随时都会被打倒, 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同时心里也对那个派他上场的李湛产生了一丝埋怨—— 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 班猜久攻不下,越发焦躁,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 他决定使出杀招, 又是一个虚晃的低扫后, 身体猛然旋转,一记隐藏极好的后手肘击如同毒蝎摆尾, 悄无声息却又狠辣无比地砸向老周的颈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老周避无可避的瞬间! 一直处于守势的老周动了! 动如脱兔... 他原本微微后缩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猛地向前一窜, 不是后退,而是进步切入... 同时头部以一个微小而精准的角度侧偏,让那致命肘击几乎是擦着他的皮肤掠过。 也就在这贴身的一刹那, 老周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五指并拢成尖, 闪电般啄向班猜因出肘而暴露的腋下极泉穴! “呃!” 班猜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一麻,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去! 老周得势不饶人! 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和认输的机会! 切入的中线腿如同铁犁耕地, 猛地别住了班猜的支撑腿,同时另一只手屈臂成肘, 一记沉重短促的顶心肘狠狠撞在班猜的心窝。 “噗!” 班猜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但老周的杀招还没完... 在班猜失衡倒下的过程中,老周那只刚刚啄击穴位的手顺势下滑, 第137章 暗流涌动 老周面色平静地走下擂台, 仿佛刚才在笼中断人腿脚的不是他一般。 李湛站起身,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迎了上去。 旁边的大勇和水生也是兴奋地捶了一下桌子。 “周哥,牛逼!”水生低声道。 大牛更是跃跃欲试,瓮声瓮气道, “周哥,过瘾! 下一场该我上了!” 老周与几人一一击掌, 最后看向李湛,微微点头,“幸不辱命,没给咱们长安丢脸。” 一旁的杨玉颖看着这群男人,心情复杂难言。 血腥、暴力、算计、还有这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信任… 这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原本她只想借着李湛的力量报复完刘少便抽身离开, 但此刻, 她看着李湛沉稳的侧脸和这群充满危险气息却又异常团结的男人, 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她突然不想那么快离开了, 她隐隐有种预感,想看看这群人, 究竟还能在这潭深水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主办方白沙强的卡座。 白沙强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身边坐着一位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男人—— 黄江镇的太子辉。 此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 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中山装,面容清瘦,颇有几分儒雅书卷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学者或企业家。 只有偶尔抬眼时,镜片后一闪而过的精光, 才透露出其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两人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太子辉的手指习惯性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们的目光偶尔会状似无意地扫过李湛的卡座方向,带着评估与算计。 白沙强刚刚收到了刘少那边的质问, 但他只是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老周展现出的狠辣实力, 加上他通过各种渠道隐约摸到的李湛与白道那层微妙关系, 让他不得不重新权衡与刘少的那点“交易”是否划算。 太子辉则似乎对李湛更感兴趣,嘴角始终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 另一边, 刘少的卡座里,气氛则如同冰窖。 “什么?! 白沙强这个老狐狸! 他说他不准备亲自下场挑战李湛? 让我自己早做准备?!” 刘少听完手下的汇报,差点把手中的酒瓶砸出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眼神怨毒地在李湛和白沙强的卡座之间来回扫视,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时,卡座里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 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神态极为嚣张的男人嗤笑一声, 大大咧咧地说道, “刘少,何必动气? 那个姓李的不过是个刚上位的嫩雏,走了几天狗屎运罢了! 白沙强? 哼,我看他是年纪大了,胆子缩水了! 您放心...” 他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 “等到了恩怨局, 我茶山阿豪亲自去挑战他李湛... 一定打得他跪地求饶,给您出了这口恶气!” 他脸上满是自信和不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碾压李湛的场景。 刘少阴沉的脸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点了点头, “好! 阿豪,这件事办成了, 茶山那边未来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刘少!”茶山阿豪得意地笑道。 刘少又转向心腹,压低声音狠声道, “去,找东坑的话事人... 就说我刘少借他那个泰国拳手塔纳用一用,价钱好说!” 他显然还不死心,要在积分赛上继续给李湛下绊子。 整个场馆内, 其他各大势力的卡座也都在交头接耳。 长安镇作为经济第一强镇, 其新话事人李湛本就备受关注, 如今他手下的人又展现出如此强悍狠辣的实力,自然成为了全场焦点。 每届拳赛不仅是解决恩怨的战场, 更是各方势力重新寻找盟友、评估对手、划分利益版图的重要场合。 李湛和他的长安镇,无疑已经成为一股无法被忽视的新兴力量, 引来了无数探究、忌惮乃至结交的目光。 香港“和胜和”的卡座里, 坐馆苏敬棠神态沉稳地听着身边一位师爷模样的人低声分析。 “棠哥,这个李湛,不简单。 手下能人辈出,自己又沉得住气, 背后可能还有内地官方的影子… 或许值得我们接触一下。” 苏敬棠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看向李湛的方向, 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急... 是龙是虫,等恩怨局过后再说。 如果他连那一关都过不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 说完,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侄子”苏梓晴, 却发现这丫头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墨镜下的目光好像也不时飘向那个长安李湛的方向。 苏敬棠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趟东莞之行,恐怕不会那么平静了。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相邻不远处的另一个VIP卡座—— 那里是属于澳门水房的代表。 与“和胜和”的低调内敛不同,水房的人显得更为外放一些。 卡座中央, 坐着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骚气印花衬衫、戴着金劳的男子, 他是水房赖麾下近年来颇为得力的干将之一,人称“金牙炳”。 他并非最核心的那几位, 但负责水房在珠三角一带的部分“外围”事务, 此次代表水房前来, 既有观察之意,也带着拓展人脉、寻找合作机会的目的。 金牙炳嘴里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 刚才老周那狠辣利落的反杀显然也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侧头对身边一个戴着眼镜、像是军师模样的手下低声笑道, “丢!长安呢条友(这家伙)手底下有料啊! 够狠够稳! 好似我哋(像我们)以前跟赖生打天下嘅时候啲猛人!” 军师推了推眼镜,谨慎地回应, “炳哥,睇来呢个李湛唔系普通嘅新仔(看来这个李湛不是普通的新人)。 如果能搭上线, 对以后我哋喺内地,尤其系东莞呢边嘅生意,可能会有着数。” 金牙炳吐出一口烟圈,眯眼看着李湛的方向,点了点头, “睇多两场先(再看两场)。 如果恩怨局佢都顶得住,唔死得,呢个朋友值得交。 你记低佢(你记下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同香港苏生嗰边都保持好关系,佢哋苏家底厚,两边都唔好得失。” 军师点头称是。 金牙炳的目光又贪婪地在场内那些衣着性感的女郎和李湛身边的杨玉颖身上扫过, 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擂台上。 整个场馆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心思各异, 但无疑, 李湛和他的长安镇, 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置于了这场地下盛宴的舞台中央...... 第138章 宵夜 巨大的废弃厂房内,人声鼎沸如同煮沸的开水。 八角笼上方的炽白射灯将血腥的细节无限放大, 又迅速被新的汗水和飞溅的液体覆盖。 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烟草味、廉价香水味、汗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各种语言的嘶吼、咒骂、欢呼声浪层层叠叠,冲击着耳膜。 就在这片原始而狂热的喧嚣中央, 李湛所在的卡座却像是一处奇异的避风港。 优质的隔断设计一定程度上隔绝了音浪,形成了一片相对私密的空间, 与外界的疯狂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玻璃。 李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一手拎着啤酒瓶,另一只手则自然地环抱着依偎在他怀里的杨玉颖, 掌心正好覆在她那如成熟水蜜桃般丰腴挺翘的臀瓣上,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缓缓地、若有似无地摩挲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含义不明的目光—— 探究的、忌惮的、贪婪的、评估的。 但他只是淡然地将酒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眼神平静地扫过全场。 他心里很清楚, 现在这种场合,真正的谈判和接触还不会开始, 一切都要等到拳赛结束,各方势力重新掂量完彼此斤两之后。 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彼此亮肌肉的序曲。 杨玉颖温顺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男人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和那带有挑逗意味的抚摸, 让她身体微微发烫, 一股酥麻的痒意自尾椎骨窜起,让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 身体不自觉地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一下, 似乎想缓解那份令人心慌的悸动。 她的手臂紧紧地环抱着李湛的大腿, 仿佛那是她在汹涌暗流中唯一的依靠。 突然, 那只原本在她臀上流连的手,毫无征兆地向上游移, 精准地覆上了她胸前那团饱满的柔软, 甚至带着几分力道地揉捏了一下。 “嗯…” 杨玉颖猝不及防,一声压抑的娇哼险些脱口而出。 她猛地抬起头, 娇嗔地瞪了李湛一眼,脸颊瞬间绯红。 这个男人, 时而冷酷如冰,时而又霸道如火, 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无比熟悉。 更让她羞窘的是, 竟然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 被他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 李湛感受到怀中女人的瞪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低下头。 他看着她水润的眼眸、绯红的脸颊和那似嗔似怨的表情,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由分说地便吻了下去,将她所有未尽的抗议和娇嗔都堵了回去。 杨玉颖的身体先是一僵, 随即在那熟悉而霸道的气息包裹下,慢慢软化下来, 环在他腿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众目睽睽之下的亲密,带来一种近乎偷情般的刺激感, 让她心跳如擂鼓... 八角笼内的血腥厮杀并未因老周的离场而停歇。 接下来的比赛一场比一场残酷,仿佛开启了某种狂暴的开关。 来自不同势力的拳手为了积分和背后的利益, 如同困兽般在铁笼中搏命。 不时有拳手的颧骨在重击下应声碎裂; 身躯被膝撞顶得蜷缩如虾,呕出殷红的鲜血; 更有甚者,在无声的裸绞中瞳孔涣散,彻底失去意识… 鲜血不时飞溅在铁笼网壁上,那刺目的红色如同最好的兴奋剂, 引来观众更加疯狂的呐喊和咒骂。 有人因为赢钱而兴奋地直接将整沓钞票扔向擂台, 也有输红了眼的赌徒试图冲击下注台, 被维持秩序的黑衣壮汉粗暴地拖走。 空气中混合着汗味、血味和一种病态的狂热。 晚上十点, 当主持人宣布第一天积分赛结束时,统计结果令人心惊—— 共进行了十场对决, 竟有十名拳手或当场死亡,或身受重伤被抬离,彻底告别了本届拳赛。 这哪里是擂台,分明就是一座高效的绞肉机。 李湛牵着杨玉颖的手,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 随着嘈杂的人流离开了这处喧嚣与血腥之地。 外面的冷风一吹,才让人仿佛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 虎门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意犹未尽的人群如同泄闸的洪水, 涌向镇上的各个酒吧、KTV和夜总会,试图用酒精和音乐继续刺激亢奋的神经。 李湛却没有选择那些地方, 他让阿祖开车,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虎门运河边一处极为有名的露天大排档。 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 简陋的塑料桌椅坐满了人, 炒菜的镬气、烧烤的烟雾、猜拳行令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与刚才拳赛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板... 先来一打生蚝,半打烤腰子, 炒个田螺,椒盐濑尿虾,再炒个牛河,唔该(谢谢)!” 阿祖熟练地用带着广府口音的普通话点着菜。 杨玉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她已经很久没有置身于如此喧闹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了。 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让她暂时忘却了之前的血腥,甚至生出了几分新奇感。 她看到旁边摊位有卖冰镇糖水和卤水拼盘, 竟主动走过去,学着别人的样子点了起来。 就在李湛几人刚找到一张大桌坐下时, 另一行人也走进了大排档。 为首的正是香港“和胜和”的坐馆苏敬棠, 他身边跟着几个手下, 以及那位依旧戴着棒球帽和墨镜、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侄子”苏梓晴。 苏敬棠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湛,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主动走了过来, “李生,这么巧,也来体验地道风味?” 李湛也有些意外,站起身,与苏敬棠伸出的手握了握, “苏先生, 是啊,打完拳,吃个宵夜,最舒服不过。” 两人的握手短暂而有力,都感受到了对方掌心的粗糙和力量。 躲在苏敬棠身后的苏梓晴, 墨镜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李湛,又迅速低下头,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她没想到这个在擂台下冷酷狠辣的男人, 也会出现在这种嘈杂的市井之地,而且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不打扰李生和朋友们了,我们那边坐。” 苏敬棠寒暄两句, 便带着自己的人在不远处另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两拨人各自落座,仿佛只是偶然相遇的普通食客。 很快,李湛这边的菜品陆续上桌。 烤得滋滋冒油、撒满蒜蓉的生蚝; 香气扑鼻、极具嚼劲的烤腰子; 镬气十足、镬铲翻飞的干炒牛河; 还有一大盘红亮诱人的辣炒田螺… 杨玉颖学不会像李湛那样一嗦一个田螺,只能笨拙地用牙签挑出田螺肉, 被辣得直吸冷气却又忍不住继续吃。 大牛更是直接上手,吃得满嘴流油。 气氛变得轻松而热烈, 刚才拳赛的阴霾似乎暂时被这人间烟火气驱散了。 苏敬棠那边也点好了菜, 他看着李湛那桌毫无架子、大快朵颐的样子,眼神中若有所思。 而苏梓晴,则时不时偷偷望向那边,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更加复杂难言的好奇。 虎门的这个夜晚, 在血腥与喧嚣之后,于这处嘈杂的大排档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平静。 而新的故事, 往往就在这看似平凡的烟火气中, 悄然孕育...... 第139章 赌局 李湛和一众手下正吃得热火朝天, 炒田螺的壳堆了一桌,气氛轻松热烈。 就在这时,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刘少刘世杰带着一群人,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茶山阿豪像个忠诚的打手般紧跟在他身后, 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嚣张笑容。 刘世杰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湛和几乎偎依在他怀里的杨玉颖身上, 看到她那副小鸟依人、眉眼含春的模样, 再对比她对自己时的冷若冰霜,心头的妒火和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哟,李老板,好兴致啊? 刚看完断手断脚,还能吃得这么香?” 茶山阿豪率先开口,声音粗嘎,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李湛仿佛没注意到他们, 从容地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又极其自然地侧过身, 用指尖轻轻擦掉杨玉颖唇角沾着的一点辣椒酱, 动作温柔体贴,完全无视了阿豪的叫嚣。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回击都更让刘世杰难堪,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姓李的...” 刘世杰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光打拳多没意思? 敢不敢,恩怨局的时候,我们再加点彩头?” 李湛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仿佛在看一个吵闹的孩子,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世杰兄,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又想玩什么?” 刘世杰猛地抬手, 指向李湛怀里的杨玉颖,声音不大,却带着极致的侮辱, “你输了——她,陪我三天!” 这话一出,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不仅李湛这桌瞬间安静下来,连旁边香港“和胜和”那桌也停止了交谈。 苏敬棠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 苏梓晴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有人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杨玉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李湛的胳膊。 李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 只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语气平淡,“世杰兄说笑了。 杨小姐是独立的人,不是你我赌桌上的筹码。 这种把女性当成货物一样赌来赌去的事,太低級,我没兴趣。” 他这话一出, 杨玉颖猛地抬头看他, 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身体挨得他更紧了。 连苏梓晴看向李湛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刘少被噎得一愣,脸上挂不住,刚要发作, 李湛却话锋一转: “不过... 世杰兄既然想玩大的,我也可以奉陪。 加点像样的东西吧——” 李湛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 “我拿长安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赌你在虎门港那家‘港务公司’的全部股份。 怎么样,世杰兄? 你这可是占了大便宜,那家酒店可是价值过两亿的。 敢接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连见惯大风大浪的苏敬棠都动作微微一顿, 端着酒杯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深邃的目光在李湛和刘世杰之间来回扫了一眼, 随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 刘世杰则是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李湛如此疯狂! 那家港务公司也是他从其他势力那抢来的,一直交由手下人打理, 他看过账本,虽然利润丰厚,但也就价值个两三千万。 但比起一家价值过亿的五星级酒店,确实不算什么。 这生意…稳赚不赔啊! 他心念电转,贪婪瞬间压过了疑虑,大笑几声掩饰心虚, “姓李的,你就这么自信能赢? 好!我跟你赌!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输了会不会耍赖不认账?” 李湛轻笑一声, 忽然转头看向隔壁桌的苏敬棠,朗声道, “苏生,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这场赌局做个保人? 回头我会让我律师把那家酒店的法律文件清单和委托书送到您那里。 我若输了, 您直接替我过户给世杰兄就行,绝无二话。” 说完,他看向刘世杰, “世杰兄,你呢? 敢不敢把公司的文件也放到苏生这里?” 刘世杰眼神一凛,心头火起的同时也掠过一丝惊疑。 这家伙…就这么笃定他能赢? 他死死盯着李湛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一股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旁边的茶山阿豪见状, 立刻凑上前,满脸不屑地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 “刘少,怕他个鸟! 他就是在虚张声势! 那个老家伙肯定是他们最能打的了,已经露过底了! 等到了恩怨局,看我亲自上台,不把他屎打出来算他拉得干净! 这白送的酒店,不要白不要啊!” 阿豪这番粗鄙却充满煽动性的话, 瞬间给了刘世杰一个台阶,也激起了他的凶性。 是啊,自己这边还有高手,优势在我! 怎么能被对方的气势吓住? 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怂,尤其是还在杨玉颖面前, 他狞笑着看向李湛, “好! 那明天我就把那家公司的文件也交给苏生, 输了全凭苏生处置...” 苏敬棠没想到吃个宵夜还能揽上这么一桩“大生意”, 他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湛, 又看了看色厉内荏的刘世杰, 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他哈哈笑了两声,站起身, “哈哈,二位都是年轻俊杰,气魄惊人! 既然信得过我苏某人,那这个保人,我就做了! 希望二位无论输赢,都不要伤了和气才是。”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应承下来,也给了双方台阶。 “那就多谢苏生了。” 李湛微笑举杯示意。 刘世杰也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开始有些七上八下,扔下一句, “恩怨局见!” 等刘世杰一行人离开后, 大排档里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但窃窃私语声更多了,目光都聚焦在李湛这一桌。 李湛站起身,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 倒满了啤酒,然后端着杯子走到了苏敬棠的桌前。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尊重, 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地说道, “苏生,实在不好意思, 吃个宵夜还扰了您的雅兴,把您也牵扯进我们这些无谓的争斗里。 这杯酒,我敬您,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苏敬棠也早已站起身, 他并没有端架子, 很给面子地拿起自己的茶杯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脸上带着圆滑而欣赏的笑容, “李生太客气了。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 我年轻的时候,火气比你还大呢。” 他话语里带着长辈对出色晚辈的调侃和宽容, “举手之劳而已,能给你们两位才俊做个见证,也是缘分。” 李湛放下酒杯,神色依旧认真, “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解了围。 第140章 解释 宵夜桌上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烤生蚝和炒田螺的香气弥漫开来。 大牛啃着烤鸡翅,还是没忍住,瓮声瓮气地问出了憋在心里的疑惑, “师兄,俺还是没想明白, 咱那五星级大酒店,多气派多赚钱啊, 为啥要拿它去赌他那啥…港务公司? 听起来就是个搬货的码头公司嘛,能值那么多钱?” 李湛笑了笑,还没说话, 就听见旁边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接过了话头, “大牛,这你就不懂了。 湛哥这步棋,看得远,魄力也足。” 众人转头, 看到因为处理法律事务下午才从长安赶过来的蒋哥, 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旁边。 他面前也摆上了酒杯和烤串, 正端起一杯冰啤酒惬意地喝了一大口, 显然刚好听到了大牛的疑问。 蒋家一直都在帮李湛看着长安码头和走私线路的生意, 对这方面可谓门清。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笑着拿起一串烤腰子, 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表面上看, 咱们是用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去换他一只看起来普通的铁公鸡,是吧?” 大牛猛点头。 蒋哥嘿嘿一笑,咬了口腰子, “但湛哥要的不是那只鸡,是那把能打开整个鸡场的钥匙!” 他放下签子,掰着手指头解释, “那家港务公司,它手里捏着码头的‘根’! 首先,它有几个能停大船的泊位, 那是国家批的,现在花再多钱也难弄到新的! 这就叫稀缺资源。 有船来停,就得给它交钱,这叫‘躺赚’。” “第二,它有大片的仓库和堆场。 东莞那么多工厂,货进出口是不是得找地方放? 放在它那里,就得给它交租金,这也是稳赚不赔。”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 蒋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兴奋, “它有一张‘牌照’,叫港口经营许可证! 有了这张纸,才能合法地在码头核心区做生意, 指挥吊车装卸、帮船报关等等。 没有这张纸,你再有钱,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干点边角料的活儿,永远进不了核心圈。” 他总结道, “酒店是赚钱,但天花板就在那儿。 而拿下港务公司,就等于拿到了切入整个虎门港生意, 甚至影响本地物流命脉的‘入场券’和‘话语权’! 以后带来的潜在收益和战略优势,远远超过一家酒店的价值。 刘少那小子,只算自己公司账面上那点钱, 根本不懂这里面的真正价值,还以为自己占了天大便宜呢!” 大牛听得似懂非懂, 但“打开鸡场的钥匙”、“话语权”这几个词他听明白了, 憨憨地挠头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师兄你真厉害,用金母鸡换钥匙!” 李湛只是淡淡一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蒋哥刚才那番话, 已经把港务公司明面上的好处和战略价值说得透彻, 足以让在座的大多数人理解他的决定。 但还有一条更深层、更关键的理由, 蒋哥是不会在这种公开场合说出来的。 那就是一旦掌控了这家拥有正规牌照和泊位的港务公司, 对他手中那条隐秘的走私线路的赋能,将是颠覆性的。 届时,货物进出将拥有完美掩护, 装卸效率和安全系数会呈几何级数提升,能操作的货物品类和体量也将远超现在。 虎门港的体量可不是长安那个小码头可以比的, 他跟蒋叔早就垂涎三尺了。 这才是他志在必得的真正核心, 也是他之所以让蒋哥紧急赶来虎门、做好万全法律和评估准备的最终目的。 即便没有刘少今晚的挑衅, 在接下来的恩怨局中,他也会想办法将这家公司作为赌注目标提出来, 这也是他昨天从酒店一进门就开始挑衅刘志杰的原因。 这一切, 都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静静流淌,无需宣之于口。 旁边的杨玉颖听着这番深入浅出的分析, 再看李湛时,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异样。 这个男人, 他的野心和眼光,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远得多。 —— 宵夜散场,虎门的夜色已深。 李湛一行人乘车回到下榻的豪门大饭店。 电梯一路上行,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杨玉颖微微低着头, 跟在李湛身后半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虽然大部分是模糊而狂乱的, 但身体残留的些许酸胀感和那种极致的欢愉,却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她很清楚,今晚跟昨晚不同。 昨晚是药物作用下的失控和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而今晚,两人都是清醒的。 跟他走进这个房间,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走到总统套房门口,李湛刷开房门,侧身让她先进。 杨玉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和羞涩, 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她那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还松松地披在身上, 腰带随意地系着,依旧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 但大衣下摆开合间, 那条黑色丝绒短裙包裹下的、弧度惊人的蜜桃臀, 在李湛毫不掩饰的目光下, 仿佛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微微紧绷着,更显诱人。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也叩在了杨玉颖的心上。 李湛没有开大灯, 只留了廊灯和客厅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作为背景光。 他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 “还在想刚才的事?” 他指的是和刘少的赌约。 杨玉颖接过水杯,指尖有些冰凉,摇了摇头, “不是…只是…”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 李湛笑了笑,放下水杯,走近她。 他没有急于做什么,只是站在她面前,目光深沉地欣赏着她。 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到因为紧张而轻轻颤动的睫毛, 再到那件昂贵大衣也掩不住的、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和炽热, 杨玉颖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 这个细微的动作反而更添了几分诱惑。 “别怕...” 李湛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她敏感的部位, 只是轻轻握住了她拿着水杯的手,将水杯接过,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然后... 他牵起她的手,引着她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整个虎门镇的璀璨夜景,车流如同光带,他们仿佛站在世界之巅。 李湛从身后贴近她,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微微弓起的脊背。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双手则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肢,灵巧地解开了她大衣的腰带。 大衣散开,他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绒短裙, 覆盖在那两团惊人的丰腴之上, 用力揉捏了一把,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肉感。 杨玉颖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向后靠进他怀里。 “喜欢这里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杨玉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胡乱地点头。 李湛低笑一声,一只手继续在她臀腿间的丝绒面料上流连, 另一只手则探入大衣内侧, 从她身前滑下,找到了短裙的腰侧拉链,缓缓拉下。 第141章 开始玩阴的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总统套房的落地窗,洒在凌乱的大床上。 李湛率先醒来,臂弯里是依旧熟睡的杨玉颖。 她侧卧着,背对着他,丝绒短裙卷到腰际, 将那对堪称完美的蜜桃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晨光中。 肌肤白皙细腻,弧度饱满挺翘, 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颤巍巍的,像熟透的果实等待采撷,诱人至极。 李湛眼神一热, 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那惊人的曲线,感受着指尖丝滑的触感。 杨玉颖被他的动作弄醒, 嘤咛一声,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睡意和事后的慵懒绯红。 看到李湛灼热的目光, 她羞涩地将脸埋进他胸膛,却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李湛低下头,准确地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带着征服意味的激烈, 而是充满了晨间的慵懒和一种心照不宣的亲昵。 杨玉颖只是微微顿了一下, 便主动仰起头回应起来,手臂也自然地环上了李湛的脖颈。 唇舌交缠间,空气中刚刚散去的暧昧迅速重新凝聚,并且升温。 两人的呼吸很快就再次变得粗重起来。 李湛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和丰腴的臀瓣间流连忘返, 杨玉颖也生涩却又大胆地回应着,身体像藤蔓一样紧紧贴附着对方。 经过昨夜清醒的沉沦, 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层,无需言语, 身体的本能渴望和那份悄然滋生的亲密与默契, 已然主导了这晨光旖旎的时刻... ......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竟是舍不得起身,直到午后阳光西斜。 连午餐都是让酒店直接送到房间的。 李湛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疲惫,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他拍了拍依旧赖在怀里、面若桃花的杨玉颖那弹性惊人的翘臀, 指了指地毯上那件昨晚被他情急之下撕扯坏的黑色丝绒短裙,笑道, “起床了,小懒猫。 走,给你买新衣服去,总不能让你没衣服穿。” 杨玉颖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你看你,那么暴力…” 她缓缓坐起身,丝被滑落,露出上半身美好的曲线。 李湛看得心头一热,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坏笑道, “昨晚…你不是就喜欢我的‘暴力’吗?” 湿热的气息惹得她一阵轻颤。 杨玉颖脸颊更红,羞赧地握起粉拳轻轻捶了下他结实的胸膛, 随即抓起被单裹住自己,想要下床走向浴室。 谁知李湛大笑一声, 一把将裹着她的被单扯掉, 在她惊叫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啊!你干嘛!” “节约时间,一起洗!” 不一会儿... 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嬉戏打闹的笑声, 以及渐渐变得粗重起来的喘息声… 下午三四点钟, 李湛才神采奕奕地带着杨玉颖出了门。 铁塔般的大牛如同最忠实的影子,无声地跟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镇中心的商场人流如织。 李湛径直带着杨玉颖走进一家高档女装店。 曾经作为国民甜心的她,对时尚和穿搭自有其独特的品味和见解。 此刻关系亲密自然,她也不再拘谨, 如同任何一位与男友逛街的女孩一样,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她很快便选了好几套衣服, 既有能衬托她温婉气质的精致裙装, 也不乏一些设计大胆、凸显身材曲线的性感内衣。 李湛只是微笑着跟在旁边,偶尔点头表示赞赏, 在她询问意见时给出“你穿什么都好看”的回答,刷卡买单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大牛则忠实地守在店外, 后来手里很快就提满了各种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庞大的身躯和凶悍的气质, 与他此刻“人形购物车”的形象形成了有趣的反差, 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避让,却又不敢多看。 —— 夜幕再次降临, 虎门镇郊的废弃厂房灯火通明,比昨夜更加喧嚣。 李湛拥着换上新装的杨玉颖, 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再次步入这片弥漫着金钱与血腥气息的斗兽场。 杨玉颖经过白日的滋润和休憩,容光焕发,依偎在李湛身边, 虽然依旧对环境的狂躁感到些许不适,但已多了几分坦然。 这为期七天的地下盛宴,主办方白沙强确实煞费苦心。 正式的积分赛每晚八点准时开始, 但为了填充其他时间并持续吸引客流, 他几乎将旗下赌场的核心设备都搬了过来。 巨大的厂房内,除了中央醒目的八角笼, 四周还分布着各式各样的赌桌, 有百家乐、二十一点、轮盘等各种不同的玩法, 甚至在角落开辟了高端电子游戏区和私密的小型表演舞台, 确保人们在比赛间歇也绝不会感到无聊。 此时尚未到八点,八角笼内并未上演血腥搏杀, 反而请来了几位穿着火辣、身材热辣的女郎和一名在本土小有名气的摇滚歌手正在卖力表演。 动感的音乐、炫目的灯光和热烈的舞蹈, 让这个本该充满暴力因子的空间奇异地混合着演唱会般的狂欢气氛, 看客们随着节奏摇摆呼喊,情绪早已被预热至高点。 李湛一行人入场时,立刻吸引了众多目光。 他先是带着杨玉颖走向香港“和胜和”的卡座,与苏敬棠打了个招呼。 “苏先生,晚上好。”李湛态度客气。 “李生,精神不错啊。” 苏敬棠笑着回应,目光在容光焕发的杨玉颖身上停留了一瞬, 李湛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苏家的卡座, 注意到昨天那个戴着墨镜、穿搭奇怪, 看样子应该是苏敬棠后辈的年轻“男子”,今天并未出现。 苏敬棠随即自然地侧身,引荐道, “来得正好,这位是澳门来的朋友,水房的炳哥。” 金牙炳也站起身,虽然穿着花衬衫显得随意, 但眼神精明,笑着伸出手, “李生,久仰大名,昨天看周先生的身手,真是厉害!” “炳哥过奖了,运气好而已。” 李湛与他握了握手,态度不卑不亢, “以后有机会,还要向炳哥和苏先生多请教。” 三方寒暄了几句,气氛融洽, 顺势约好等拳赛结束后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喝茶详谈, 随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卡座。 这番互动,落在其他势力眼中,无疑又给李湛增添了几分分量。 而在刘世的卡座里,气氛则截然不同。 他这边今天又多了几个新面孔,像是临时召集来的帮手。 他眼神怨毒地盯着李湛那边谈笑风生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杨玉颖那副滋润幸福的模样,更是气得肝疼。 昨晚冲动之下应下的赌约,让他冷静下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安。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萦绕心头,却又抓不住关键。 文件下午已经派人送交给了苏敬棠, 木已成舟,反悔是不可能了,尤其是在苏家作保的情况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 只要赢了拳赛,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身边摩拳擦掌、满脸自信的茶山阿豪, 又看了看其他几位请来的高手,心下稍安。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个更阴损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他招手叫来心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狠毒与贪婪, “你之前不是说,有种新药, 能短时间内极大刺激人的潜能,让人变成不知疼痛的野兽吗? 去...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 这两天必须给我弄来。 注意,一定要隐蔽......” 心腹手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不敢违逆,低头领命而去。 看着手下消失在人群中, 刘世杰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再次看向李湛的卡座方向,心中暗道, 李湛,任你奸猾似鬼,这次我也要让你输得彻底。 等到了恩怨局,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第142章 狂暴... 场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戛然而止,所有灯光聚焦到中央八角笼。 主持人跳上擂台,拿着麦克风, 用极具煽动性的声音嘶吼道, “各位老板...各位猛人...... 欢迎回来! 昨天的血还没冷,今天的骨头已经准备好断裂了吗?! 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吼——!” 台下回应以更加狂热的呐喊。 “很好!废话不多说! 让我看看... 今晚谁先来打响这第一炮,点燃这个夜晚......” 主持人话音未落, 李湛这边, 早已按捺不住的大牛猛地看向李湛,眼中战意沸腾。 李湛微微颔首。 得到首肯后, 大牛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猛地撞开八角笼的门,钻了进去... 他两米多的恐怖身高和那身虬结如岩石般的肌肉,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原本喧嚣的场地竟然为之一静... 为了这一刻, 他特训时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只有他自己知道... 各方势力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李湛的卡座, 没想到今天会是他率先出招, 派出了这尊人形凶兽... 刘少见状,不惊反喜, 脸上露出狞笑,立刻对身旁东坑镇的话事人使了个眼色。 东坑话事人点头,对早已跃跃欲试的塔纳一挥手。 塔纳如同猎豹般窜上擂台, 他昨天三连胜的余威犹在,眼神凶狠地盯着一身煞气的大牛, 用生硬的中文夹杂泰语挑衅, “大块头…来送死? 我拆了你的骨头熬汤!” 大牛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声音如同闷雷, “泰国佬! 你那点功夫,都是你祖宗我玩剩下的, 今天就让你认祖归宗...” “铛——!” 钟声敲响,杀戮开始... 塔纳毫不畏惧,率先发动攻击... 他的低扫腿快如闪电,带着破风声狠狠扫向大牛支撑腿. 大牛不闪不避,竟同样一记势大力沉的扫腿迎了上去. “砰!” 一声如同木棒交击的闷响炸开, 两人小腿骨硬碰硬对撞,听得人牙酸...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后退半步,显然都吃了点亏。 塔纳眼神一凝,收起轻视, 利用灵活步伐不断游走,凶狠的肘击、膝撞如同雨点般攻向大牛要害。 大牛虽然体型庞大, 但动作并不笨拙,格挡、闪避竟也颇有章法, 时而用沉重的反击逼迫塔纳后退。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两人都是刚猛路数,肘来膝往,肢体碰撞声不绝于耳。 塔纳一记刁钻的肘击划破大牛眉骨,鲜血顿时糊了他半张脸... 大牛则抓住机会, 一记沉重的摆拳轰在塔纳肋下,清晰的骨裂声让台下观众发出一片惊呼... 鲜血和疼痛彻底激发了双方的凶性! 大牛似乎完全忘记了李湛叮嘱的“技巧”和“控制”, 骨子里的狂暴被彻底点燃... 他放弃了防御,开始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塔纳也打红了眼,各种杀招尽出... 场面变得极其惨烈和原始! 然而... 大牛的天生神力和耐力在这种纯粹的力量与意志对拼中占据了绝对上风。 他硬顶着塔纳一记重膝, 猛地抱住对方腰身,如同蛮熊般将其狠狠掼在地上... 塔纳还想挣扎, 大牛已经骑乘而上,砂锅大的拳头如同重锤般一拳又一拳砸向他的面部! “砰!砰!砰!” 骨头碎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塔纳起初还能格挡几下,很快便没了声息。 但大牛仿佛打疯了,依旧疯狂捶打着, 直到对手的头颅几乎变形, 鲜血脑浆飞溅,染红了他整个胸膛和脸庞... 裁判都不敢上前! 最终,大牛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他晃悠着站起身, 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他仰起头,对着头顶的射灯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这非人的吼声仿佛带着实质的冲击力,穿透了整个场馆... 短暂的死寂之后, 台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呐喊... 观众们的情绪被这极致的暴力彻底点燃了! 李湛在卡座里看得张大了嘴巴,最终无奈地苦笑一下,对旁边的老周摇摇头, “哎...... 这家伙…让他收着点,没想到直接放飞自我了… 算了,看来这本性是压不住的。” 老周也难得地笑了笑,“是块好材料,就是煞气太重了点。” 其他卡座里,各方势力话事人脸上都写满了惊骇。 “这…这简直是吕布再世啊!” “太凶残了! 长安从哪找来的这种怪物?!” ...... 他们再次看向李湛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更深的忌惮和重新评估。 刘少那边...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寄予厚望的塔纳,竟然被如此残忍地当众打爆... 就连一直嚣张无比的茶山阿豪, 此刻也张大了嘴巴,陷入了沉默, 眼神深处第一次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杨玉颖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搂住李湛的手臂,娇躯微微发抖, 几乎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不敢再看擂台一眼。 这时苏梓晴匆匆赶到卡座, 刚坐下就目睹了大牛狂暴制胜、仰天咆哮的全过程。 她瞬间僵住,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湛的方向—— 那个恐怖如魔神般的巨人,竟是这个男人的部下? 极致的暴力冲击与强烈的好奇瞬间攫住了她,心跳骤然加速... 大牛站在场中央, 沐浴着鲜血和疯狂的欢呼,如同真正的凶兽... 宣告着第二夜的战斗, 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高潮! ...... 大牛如同一尊浴血魔神,矗立在八角笼中央, 粗重的喘息声透过麦克风隐约可闻。 台下短暂的死寂过后, 是更加疯狂的欢呼和咒骂,观众的情绪被他这极致的暴力表演彻底引爆。 几名穿着黑衣的工作人员强忍着不适,迅速上台清理。 他们费力地将塔纳那具几乎不成人形、软塌塌的尸体抬上担架,迅速离场。 另有人提着水桶和拖把, 用力擦洗着台面上那摊刺目粘稠的血污和脑浆组织, 但浓重的血腥味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散去。 主持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血污,走到台中央, 看着依旧处于亢奋状态、眼神凶戾的大牛, 咽了口唾沫,高声道, “各位! 让我们再次为长安的猛将——大牛,献上欢呼! 接下来,有没有哪位英雄好汉,敢上来挑战?!” 台下喧嚣依旧, 但目光扫向那些参赛势力的卡座时,却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各个话事人或低头喝茶,或与手下低声交谈,眼神闪烁,竟无人立刻响应。 大牛刚才那如同远古凶兽般撕碎塔纳的场景,威慑力实在太强, 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派自己的人上去触这个霉头。 第143章 茶室密谈 虎门地下拳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震天的喧嚣与血腥的搏杀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然而, 聚焦于这片法外之地的目光, 远不止于东莞的各方地下势力...... —— 第二天下午 省公安厅,办公室 凛冬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桌面上散落着几页简报和几张略显模糊的远距离拍摄照片。 其中一张最为清晰, 照片上, 一个年轻男人正牵着一个容貌美艳的女人, 在一群气息彪悍的手下簇拥下,步入一个看似废弃厂房的入口。 男人的侧脸轮廓清晰,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岁月痕迹的手拿起这张照片, 手指在李湛的脸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手的主人——那位鬓角微霜、肩章显赫的中年男人。 他眉头紧锁,拿起旁边一份附带的简短资料扫了一眼。 资料上的某些内容似乎让他极为不悦,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带着寒意的冷哼。 他站起身, 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窗外是广州的城市景象,车流如织,一片繁华安宁。 他从制服内袋里摸出一包特供香烟, 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灰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神。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望着远方,许久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这位手握重权的男人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 是在权衡利弊? 是在酝酿风暴? 还是在那平静的外表下,正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算计? 只有那指尖明灭的烟灰,和办公室里弥漫开的淡淡烟草味, 暗示着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流... —— 虎门某高档茶楼,临江包厢 包厢内茶香袅袅,窗外江景如画。 李湛带着老周和阿祖准时抵达。 香港“和胜和”的苏敬棠和澳门水房的金牙炳已经先到了, 各自带了一两个心腹手下。 “苏生,炳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李湛笑着拱手,态度客气。 “李生太客气了,我们也刚到。” 苏敬棠起身笑着回应,示意入座。 金牙炳也笑着点头,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 几人寒暄落座, 伙计奉上精致的点心和沏好的普洱茶。 闲聊了几句关于昨晚拳赛的闲话后,话题逐渐转入正题。 李湛接过老周递过来的烟盒,弹出一支,看向两人, “不介意吧?” 苏敬棠摆摆手,“请便。” 金牙炳也笑着掏出自己的雪茄,“正好,一起。” 李湛点燃烟,吸了一口, 烟雾缓缓吐出,这才进入正题, “苏生,炳哥, 今天请两位来,主要是想看看, 咱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苏敬棠抿了口茶,笑道, “李生年轻有为,眼光独到,我们也很感兴趣。” 金牙炳也附和,“系啊,李生有乜好路数(有什么好门路)?” 李湛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确实有个初步的想法。 我打算… 今年把长安所有的地下赌档,陆陆续续全部关掉。” 此言一出,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一下。 站在李湛身后的阿祖眼神猛地一凝, 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他是负责赌档业务的,这事湛哥可从来没提前透过风。 这可是一大块稳定的收入来源啊... 苏敬棠和金牙炳也是明显一愣,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他们都没想到李湛一开口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 李湛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道, “国内的形势,两位大佬应该比我看得清楚。 偏门生意,以后的空间会越来越小。 要么,把客人引流到赌业合法的地方,比如澳门或者东南亚; 要么,弄几条赌船把场子开到公海上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 “我的想法是,后续国内的生意,尽量往白了走。 其他的…要么转向东南亚,要么就搞离岸的。 当然,这只是个初步构想,全方位洗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苏敬棠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李生,魄力惊人啊。 这…确实是大势所趋, 很多人都在犹豫, 但像你这么果断,敢立刻断腕求生的,不多见。” 他这话是由衷的。 金牙炳摸着下巴,那双精明的眼睛转了转, 随即笑道,“李生够爽快! 既然你咁睇得起(这么看得起)我们水房,我呢边肯定支持! 我可以返去同赖生讲, 留一个贵宾厅专门安置你引流过来嘅客,分成好商量。 不过…” 他话锋一转, “单靠你长安一个镇嘅客源,恐怕有啲单薄。 李生最好再联系下其他镇嘅朋友,睇下有冇同样想法嘅。 如果规模够大... 我哋合作搞一两艘靓嘅赌船去公海,都唔系唔可以(也不是不可以), 呢个需要我返去同大佬详细商量。” 苏敬棠也笑着接口,“阿炳说得对。 如果真能成事,到时算我一份。 香港这边,我也可以帮忙联络一些客户资源。” 李湛点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今天也就是先开个头,探探路,看看有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具体细节,等拳赛结束后,我们再慢慢详谈。” 这时,苏敬棠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 “李生,如果不搞偏门, 你国内这边,打算重点发展哪一块? 兄弟们总要吃饭的。” 李湛吐出一口烟雾,目光看向窗外繁华的虎门镇, “房地产... 这是最快也能最大限度吸纳人员和资金的行业。 弟兄们跟我一场,总得有个正经行当安身立命。” 苏敬棠和金牙炳闻言,都是眼睛一亮。 房地产的水有点深,但利润也极其丰厚, 确实是洗白和转型的最佳选择之一,而且国内的房地产抬头趋势非常明显。 金牙炳瞥了一眼李湛,“好!李生果然有眼光! 不过... 做房地产主要还是要能拿到好地段....” 李湛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 “拿地方面,两位不必担心。 东莞这边,后续会有不少优质的地皮… 等着我去拿......” 他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从容地品着茶。 但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苏敬棠和金牙炳心中同时一震,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着我去拿? 这话里的意味可就深了,这绝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 更暗示着其在官方层面拥有极强的能量和渠道, 能够提前锁定甚至影响土地的出让。 苏敬棠心中暗道, 果然!这小子能在半年内异军突起,绝非仅仅靠能打敢拼那么简单。 第144章 一拍即合 午后的阳光透过茶楼雅间的雕花窗棂,变得柔和而温暖。 窗外,虎门水道波光粼粼, 偶尔有货轮鸣着汽笛缓缓驶过, 江风拂过岸边的绿树,带来一丝湿润的凉意,与室内氤氲的茶香交织在一起。 包厢内, 三人关于房地产的初步意向已然达成,气氛愈发融洽。 又闲聊了几句风土人情后, 香港的苏敬棠和澳门的金牙炳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敬棠放下茶杯,神色比之前多了几分郑重,开口道, “李生,合作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 我们这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湛闻言,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生太客气了, 你我既然打算合作,就是朋友。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苏敬棠看了一眼金牙炳, 神色比方才谈生意时多了几分郑重。 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缓缓开口, “实不相瞒... 这次我们来虎门,除了观摩学习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他顿了顿,见李湛认真聆听,便继续道, “李生想必也知道,在东亚这片江湖里, 除了我们这种自家关起门来的比赛, 每隔两年,还有一场更‘国际’的地下拳赛——中日韩三国地下擂台赛。 这擂台赛最早前身, 是几十年前日本山口组和香港几个大帮派, 为了解决跨海纠纷搞出来的‘君子协定’,打擂定输赢,免得大规模火拼伤筋动骨。 后来规模越搞越大, 慢慢就成了现在三国地下势力都挺看重的一场盛会,关乎面子和地盘话语权。” 提到这,旁边的金牙炳忍不住冷哼一声,插话道, “哼,上次在韩国, 那帮高丽棒子仗着主场优势,裁判偏袒,手段下作得很! 我们港澳联队吃了不小的闷亏...” 苏敬棠点点头,语气沉凝, “所以,下一届,半年后,轮转到日本。 我们港澳这边几家商量了很久, 觉得不能再单打独斗了,必须得找些强力的外援,团结更多力量。 这次来内地,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志同道合、实力强劲的兄弟, 能一起组队,去东瀛打出声势,一雪前耻!”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湛,“昨晚看了大牛兄弟的神威, 我们觉得,李生你们…就是我们最想找的盟友, 这次我们刚好组一个粤港澳联队...” 金牙炳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系啊!李生! 如果大牛兄弟能代表我们出战,就凭他那股凶悍劲, 绝对能让那帮小鬼子和棒子好好喝一壶... 我们就系想请李生你,到时候能带着两位兄弟, 和我们港澳的队伍一起,去日本走一趟。 帮我们华人争返口气(争回这口气)!” 李湛听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微前倾, “二位,这件事... 你们不说,如果我知道了,也必定会想办法参与。 现在你们既然开口,我李湛在这里表个态, 打小日本和棒子? 这不是生意,这是份内的事! 为国争光谈不上,但为咱们华人圈争这口气,我义不容辞!”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 “到时候,具体怎么安排,行程、对手资料,一切听二位调度。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他们无话可说...” 这番话说的漂亮至极,既爽快答应了请求,又将姿态放低, 强调了这是“华人圈”的共同荣誉而非个人恩怨, 瞬间将三人的关系拉得更近。 苏敬棠和金牙炳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由衷的喜悦和敬佩之色。 “好! 李生果然快人快语,深明大义!” 苏敬棠抚掌笑道。 “冇错! 有李生你出马,今次实掂(这次一定行)!” 金牙炳也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一件关乎荣誉和未来更深层次绑定合作的大事, 就在这茶香袅袅、江风拂面的午后,轻松敲定。 李湛的格局和手段, 再次让两位江湖大佬刮目相看... 茶香渐淡,江风依旧。 这次虎门茶楼密谈, 对李湛而言,可谓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成功搭上了香港“和胜和”与澳门“水房”这两条能量巨大的线, 更关键的是, 为后续庞大的房地产计划找到了潜在的实力雄厚的资金伙伴。 要知道,几个大点的房地产项目同时启动, 所需的资金流堪称天文数字,绝非他目前的家底能独立支撑。 引入港澳资本,不仅能缓解压力, 更能通过共同开发项目,将三方的利益深度绑定, 形成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这远比口头盟约来得牢固。 更重要的是, 这条通过正当生意紧密合作的纽带, 为他未来全面“洗白”转型,铺就了一条坚实而光明的道路。 至于半年后赴日参赛之事,反倒成了添头。 既能还苏、炳二人一个人情,又能借此机会扬名立万。 李湛骨子里那份血气也被勾了起来, 他确实想去亲自会一会那些所谓的东亚“友人”, 用拳头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可谓一举数得,收获满满。 —— 接下来的三天, 地下拳赛依旧每晚准时在这废弃厂房内上演着血腥与狂欢。 李湛并未再让老周出手。 对他而言, 此次虎门之行, 通过老周和大牛展现肌肉、震慑各方的主要目标已经达成。 那些积分他并不十分看重, 毕竟他未来的战略重心在于“洗白”转型,而非继续扩张偏门生意。 而且他刚刚上位不久,根基尚浅... 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宜太过高调,树敌过多。 但他也并非只是坐在卡座里悠闲看戏。 通过前两日的仔细观察, 他已经敏锐地判断出, 靠近东莞市中心的寮步、茶山、东坑这几个镇的地下势力, 恐怕早已被刘少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暗中掌控, 成为了刘家对抗他的马前卒。 既然已经是明确的敌对关系, 李湛下手便毫不留情。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看到擂主是来自寮步、茶山或东坑镇的拳手, 他便会对身边跃跃欲试的大牛微微颔首。 大牛早已憋得难受, 得到指令便如同出闸猛虎,每次上台都抱着废人的目的而去。 他的打法依旧狂暴凶狠, 面对这些明显是刘少爪牙的对手,更是毫不留手。 即便不能当场击杀,也必定以最狠辣的方式将对方打得骨断筋折, 彻底废掉其战斗力,让其再无威胁。 几天下来, 刘少麾下可谓损失惨重,好几个重金聘请或培养的好手都折在了大牛手里。 这使得刘少卡座内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 他和他那些依附者们看向李湛方向的眼神, 也一天比一天怨毒和冰冷,恨不得用目光将李湛生吞活剥。 然而,面对如此挑衅和损失, 刘少本人反而显得异常“淡定”。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轻易暴怒, 只是阴沉着脸,偶尔与身边的心腹低声交代几句。 他所有的希望和赌注, 都压在了最后的“恩怨局”上。 他坚信,只要能在那个不受规则限制的舞台上彻底解决掉李湛或其核心战力, 那么现在损失的一切都能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第145章 恩怨局 最后一晚的拳场,气氛截然不同。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粘稠而危险的静电, 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兴奋得头皮发麻。 如果把地下拳赛比作一场精心制作的晚宴, 前五天的积分赛只不过是一道略带血腥味的开胃菜, 接下来两天的恩怨局, 才是真正决定命运、了结因果的生死大餐。 东莞地下势力盘根错节, 多年的摩擦积累下太多无法化解的仇怨。 地盘的争夺、生意的倾轧、手下的折损、甚至是为女人结下的梁子… 每一届拳赛,都是这些脓疮集中爆发、彻底清算的时刻。 李湛慵懒地靠在卡座沙发里,指尖夹着烟,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全场。 杨玉颖紧紧依偎在他身边,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今晚的不同, 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靠李湛更近。 八角笼内, 请来的热舞女郎卖力地扭动着腰肢, 音乐震耳欲聋,试图将观众的情绪推向更高峰, 但台下许多大佬的眼神却已不再流连于美色, 而是充满了冰冷的算计和压抑的怒火。 终于,主持人跳上擂台,音乐骤停。 他拿着麦克风, 声音不再是前几日的嬉笑,而是带着一种肃杀: “各位大佬!各位兄弟!甜点时间结束了! 接下来—— 是见真章、了恩怨的时候了...” “老规矩! 恩怨局,生死各安天命!旧恨新仇,台上解决! 台下谁敢秋后算账,就是与全场所有人为敌!” “有没有好汉——敢来打响这第一炮?!” 主持人话音未落! “吼——! ”一声暴吼从某个卡座炸响! 只见一个满脸虬髯、眼带血丝的壮汉如同疯虎般冲出, 几步就撞开笼门跳了进去! 他指着对面卡座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 “黄麻子! 你个冚家铲(全家死光)! 上届你的人废了我亲弟弟! 今天老子就要你的命!给我滚上来!” 被点名的黄麻子脸色一变,眼神闪烁。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主持人立刻看向他, “麻哥!寮步的兄弟挑战你! 按规矩,你可以选择接,还是不接!” “嘘——!”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巨大的、充满鄙夷的嘘声! 在这种场合, 拒绝挑战几乎等同于自绝于江湖,以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黄麻子脸色青白交加, 猛地将杯中酒泼在地上,狞笑着站起身, “狗熊!真当我怕你?! 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去陪你弟弟...” 说完,他也脱下外套, 露出了精悍的上身和满背的纹身,大步走向八角笼。 在场所有大哥们的表情都失去了前几日的从容,变得凝重起来。 积分赛多是手下马仔搏杀, 而恩怨局,是真有可能轮到他们亲自下场的... 虽然直接挑战话事人的情况较少, 但一旦被点名,就再无退路... 笼门关闭。 没有多余的废话, 两个积怨已久的男人如同野兽般瞬间扑向对方,厮杀在一起。 没有规则,没有裁判, 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搏杀... 恩怨局,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整个场馆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至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都知道,真正的血腥盛宴,开始了... —— 八角笼内, 那两个积怨已久的男人早已杀红了眼。 什么技巧、什么防御,全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们如同疯掉的野兽, 完全放弃了格挡和闪避,每一次出手都奔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拳头砸在脸上的闷响,肘击撞碎肋骨的脆声,膝盖顶入腹部的深闷撞击… 鲜血飞溅,牙齿崩落,两人很快都变成了血人, 却依旧嘶吼着缠斗在一起,仿佛不把对方撕碎就绝不罢休! 台下的观众也被这极致的暴力彻底点燃, 疯狂地嘶吼着,各自的支持者更是声嘶力竭地呐喊: “狗熊!弄死他!为你弟弟报仇!” “麻哥!掏他心肝!废了他!” 各个卡座的大佬们则是反应各异。 港澳那边的苏敬棠和金牙炳相对淡定, 他们介入东莞事务较晚,与本地势力并无深仇大恨, 此行更多是观摩和寻找合作机会, 并未打算卷入这些不死不休的本地恩怨,只是冷静地旁观着。 而刘少这边,则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他无心观看台上的血腥, 正与几个心腹交头接耳,目光不时阴冷地扫向李湛的卡座。 片刻后, 他对身旁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的茶山阿豪招了招手。 阿豪凑近, 刘少迅速而隐蔽地将一个小巧的、装着无色液体的密封玻璃瓶塞进他手里, 压低声音急速耳语了几句。 阿豪接触到那冰凉的瓶子时,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惊恐和犹豫... 他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刘少…这…这可是违禁的‘猛鬼汁’… 被查出来…会被全场追杀…下通缉令的…” 地下拳赛明令严禁使用任何兴奋剂或激发潜能的药物, 一旦发现,惩罚极其严厉, 绝非取消资格那么简单, 那意味着将成为整个东莞乃至周边地下世界的公敌! 刘少见他这副怂样, 眉头紧皱,语气变得冰冷而充满压迫, “怕什么? 只要在台上弄死李湛,谁还敢查你? 谁又会在意对一个死人用了什么手段? 你是想现在被他那个手下像打死塔纳一样打死在台上, 还是搏一把,换来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顿了顿,语气又放缓,带着诱惑, “放心,只要你办成了,我保你在东莞平安无事。 什么通缉令,那就是吓唬胆小鬼的! 而且,之前答应你的茶山那块肥地, 我再加一成的干股! 那里的利润,你比我清楚...” 阿豪的脸色变幻不定,内心剧烈挣扎。 一边是成为公敌的巨大恐惧, 另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和摆脱当前困境的机会。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挣扎。 最终,对财富的贪婪和对刘少的畏惧压倒了恐惧。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疯狂, “好!刘少,我干了! 但你答应我的,绝不能反悔!” “放心,我刘世杰说话算话!” 刘少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豪紧紧攥着那瓶能带来力量也可能带来毁灭的液体, 低着头,快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这一幕,并未完全逃过某些人的眼睛。 主办方白沙强的卡座里, 他和太子辉正在低声交谈, 一个手下匆匆走来,俯身在他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第146章 各方默契 茶山阿豪那一声充满疯狂战意的咆哮, 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让整个场馆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 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了李湛的身上... 港澳卡座里, 苏敬棠和金牙炳交换了一个复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们都是老江湖, 台上阿豪那充血到几乎爆裂的眼球、 不受控制微微抽搐的面部肌肉、以及那种近乎癫狂的亢奋状态, 都像是用了某种虎狼之药的征兆。 两人的眉头都几不可查地微微蹙起。 按理说, 他们刚与李湛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此刻应该出言提醒甚至质疑对手状态异常。 但另一方面, 一种更深层、更冷酷的好奇心又攫住了他们—— 这位迅速崛起的长安新王, 除了拥有老周、大牛那样凶悍的手下, 他自身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和底蕴? 能否应对这种极端而不公的挑战? 这直接关系到未来合作中双方的定位和话语权。 金牙炳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嘴角那丝玩味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压低声音对苏敬棠道, “棠哥,睇来(看来)…刘家那衰仔玩阴嘅。 呢次(这次),真系要睇清楚李生嘅成色了。” 苏敬棠没有立刻回答, 目光紧紧锁定正缓缓走向擂台的李湛,眼神深邃。 他缓缓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只是感受着杯壁的温度,半晌才微微颔首,声音低沉, “嗯。是危机,也是试金石。 若他连这关都能过… 那我们就真是捡到宝了。 若过不了…”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的沉默,既是对潜规则的默许,也是一场冷酷的评估。 赌桌上的盟友固然重要, 但自身实力,才是能坐上大桌、平等对话的唯一硬通货。 他们需要亲眼确认, 李湛是否真的拥有匹配其野心的实力。 一旁的苏梓晴的心里没来由地猛地一紧, 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那个男人…要出场了吗?”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墨镜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 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悄然蔓延。 刘少卡座里, 刘少脸上终于露出了压抑已久的、计谋得逞的狞笑。 果然如他所料,各方势力虽然都看出了阿豪的异样, 但都对此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姓李的刚上位不久,大家都想看看他的真正实力。 要追究也会等到赛后再追究...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赛后? 要么是李湛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要么是茶山那个蠢货被药力反噬或事后清算, 无论哪种结果,都与他刘世杰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他得意地晃着酒杯, 目光贪婪地投向李湛卡座方向, 精准地锁定在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更显曲线惊心动魄的杨玉颖身上。 那被紧身裙包裹的丰腴身段, 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已是唾手可得的猎物。 他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淫邪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李湛惨死台下后, 这个女人在他身下绝望哭泣、任他肆意玩弄的香艳场景。 “下注!给我再追加两千万! 压李湛输...” 他几乎是兴奋地对着手下低吼, 仿佛已经看到了巨额赌注赢回和美人入怀的双重胜利。 他身边的几个镇话事人也纷纷露出期待和残忍的神色, 仿佛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他们才不在乎台上的人用了什么手段, 只要最终能看到李湛被撕碎,能跟着刘少分一杯羹,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白沙强卡座, 白沙强和太子辉都坐直了身体。 太子辉低声道,“果然用了…” 白沙强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李湛的反应,喃喃道, “饵已经下了,就看这条过江龙,能不能吞得下了…” 他们作为主办方,本应维持公平, 此刻却选择了冷眼旁观,将这场对决视为对李湛的终极试炼。 李湛卡座里, 杨玉颖听到擂台上叫出李湛的名字, 吓得脸色煞白,身体猛地绷紧, 双手死死抓住李湛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别去…他好像疯了…” 李湛听到自己名字被点时,先是微微一怔, 随即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 他轻轻拍了拍杨玉颖的手背以示安抚,眼神平静得可怕。 老周迅速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 “阿湛,小心! 这个阿豪状态绝对不对,瞳孔放大肌肉亢奋,九成用了药! 裁判组没反应,恐怕是默许或者被买通了... 市面上这类虎狼药通常药效猛烈但持续时间短, 我估计最多二三十分钟! 前面一定要拖住!消耗他!越往后他就越急,破绽越大!” 李湛狞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 “都想掂掂我的分量?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猛地站起身,将身上的羊绒风衣外套一把掀开! 动作间,他头也没回, 声音冷静、清晰地传入身后阿祖的耳中, “阿祖... 刘少那边肯定下了重注... 哼,各个势力都想掂掂我的斤两,怎能不让他们出点血?”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去...把这几天赢的所有资金,全部压下去! 陪他们玩到底!” “明白...” 阿祖会意,立即起身, 和大勇、水生两人提起卡座上那几个装满了这几天赢来的巨额现金的皮箱, 快步冲向了下注区。 这是要将所有筹码,毫无保留地压在李湛身上... 在全场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 李湛不紧不慢地走向中央的八角笼。 一边走,一边单手扯开了西装纽扣,接着是衬衫的纽扣。 走到笼边时, 他随手将昂贵的西装外套和衬衫一并扯下,扔在一旁。 顿时, 一具极具力量感的身体暴露在炽白的灯光下! 并非那种夸张的健美体型, 而是更接近于猎豹或黑豹般的流线型肌肉, 每一束肌肉纤维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线条清晰如刀刻, 从宽阔的肩背到收紧的腰腹, 再到充满爆发力的双腿,比例完美。 尤其脖颈后方,斜方肌高高隆起, 如同猛兽蓄力时绷紧的肌腱,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力量... 麻批... 每天日练夜练不是白练的... 轮腰腹力量,李湛肯定秒杀所有人...... 他晃了晃脖颈,舒展了一下肩背和手臂, 全身关节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 这个动作, 配上他那副冷静到极致的表情和一身悍匪般的精悍肌肉, 瞬间将全场的气氛引爆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苏梓晴和杨玉颖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 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心跳如擂鼓。 在无数疯狂的目光中, 第147章 斗智斗勇 八角笼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外界震耳欲聋的喧嚣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布,变得模糊而遥远。 李湛所有的感官和注意力, 在踏入笼内的瞬间,就完全锁定在了对面的茶山阿豪身上。 此时的阿豪,状态极其骇人。 他双眼赤红如血,眼球微微外凸,布满了疯狂的血丝。 鼻腔和口腔里发出“呼哧呼哧”拉风箱般的沉重喘息, 全身肌肉以一种不自然的幅度微微膨胀并抽搐着, 青筋如同虬龙般爬满手臂和脖颈。 他死死盯着李湛,嘴角咧开一个扭曲而嗜血的狞笑, 仿佛一头彻底失去理智、只余杀戮本能的野兽。 “李湛…受死!” 阿豪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甚至不等主持人完全退出擂台,整个人就如同失控的火车头般猛冲过来。 速度之快,远超常人极限... 李湛眼神一凝,没有硬接,脚下迅捷一错侧身闪避。 然而阿豪变招极快, 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几乎是擦着李湛的鼻尖掠过, 带起的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好快...” 李湛心中暗惊,这药力果然霸道! 一击不中,阿豪毫不停歇, 组合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来... 拳、肘、膝、腿,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力量大得惊人! 李湛沉稳应对,双臂如封似闭,不断格挡卸力。 “砰!砰!砰!” 沉重的击打声如同擂鼓般在笼内回荡。 每一次格挡,李湛都感觉手臂一阵发麻, 仿佛不是打在人的肢体上,而是打在坚硬的橡胶轮胎上! 台下观众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呐喊! 港澳卡座, 苏敬棠和金牙炳面色凝重,身体微微前倾。 金牙炳低声道, “丢,食咗药真系唔同(吃了药真的不同)…” 李湛看准一个空档,一记精准的刺拳击中阿豪下颌。 若是常人,挨了这下至少也是个趔趄。 但阿豪只是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晃了晃, 竟像没事人一样,反而发出一声更狂暴的嘶吼, 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 抗击打能力变得极其变态! 刘少卡座爆发出兴奋的嚎叫, “豪哥!打死他!” 、“他妈的!没用!” 杨玉颖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梓晴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战斗节奏完全被疯狂的阿豪掌控, 李湛一时间竟被完全压制, 只能不断闪避和格挡,险象环生... 嗤啦——! 阿豪一记凶狠的爪击掠过李湛胸膛, 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留下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全场惊呼! 白沙强和太子辉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老周在台下眉头紧锁,但眼神依旧冷静。 鲜血反而刺激了阿豪的凶性, 他攻击更加狂乱无章,但却也更加致命... 李湛虽惊不乱,眼神依旧冷静如冰。 他牢记老周的提醒, 不再试图硬碰硬,开始利用灵活的步法和身法在笼内游走, 不断迂回,消耗对方体力,激怒对方。 他不再轻易出手,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让阿豪的攻击屡屡落空,打在笼网或空气上。 “懦夫!别跑!跟我打!” 阿豪久攻不下,越发焦躁愤怒,吼声如同困兽,攻击开始出现更多的破绽, 但速度和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台下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李湛是不是怕了?” 、“只会躲吗?” 但也有懂行的人看出门道, “在消耗他!聪明!” 港澳卡座,苏敬棠微微点头,“沉得住气,是块好料子。” 李湛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战斗中。 他像是一个最耐心的猎人, 不断用移动挑逗着已经发狂的猎物, 等待着药力巅峰过去的那一刻,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擂台之上, 一人状若疯魔,攻势如潮;一人冷静如渊,闪转腾挪。 形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而惊心动魄的画面... 高潮的对决,在起伏中持续升温,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下一刻的爆发! 然而, 与众人预想的持续苦战不同,场内的形势正在悄然逆转。 李湛凭借着超凡的冷静和战斗智慧, 已然完全适应了阿豪这种疯狂却缺乏章法的进攻节奏。 他的闪避更加从容, 步伐如同鬼魅,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致命的攻击。 反观阿豪,久攻不下, 体内的药效似乎开始出现波动, 那股狂暴的力量不再如最初那般连绵不绝, 呼吸变得更加粗重紊乱,赤红的眼睛里除了疯狂, 更添了几分焦躁和力不从心。 他的攻击破绽变得越来越明显... 就是现在... 李湛眼中精光一闪, 捕捉到阿豪一记用力过猛的直拳后露出的巨大空档。 他不再后退, 而是如同猎豹般瞬间切入中线... 左手一记精准的拍挡荡开阿豪回收不及的手臂, 右手并指如刀,一记迅如闪电的“昂拳标指”直刺阿豪的咽喉... “呃...” 阿豪要害被袭,呼吸猛地一窒, 狂暴的攻势瞬间被打断,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般僵直了一下。 李湛得势不饶人,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贴身瞬间,一记沉重的顶心肘狠狠撞在阿豪的心窝... “噗...” 阿豪一口带着腥气的唾沫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李湛脚步如影随形,低喝一声, 一记迅猛的扫堂腿精准地扫在阿豪支撑腿的脚踝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阿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后倒地,重重砸在擂台上,激起一片灰尘! 战斗似乎即将结束, 所有人都以为李湛会给予最后一击... 只见李湛眼神冰冷, 身体猛然腾空而起,双腿弯曲, 两个坚硬的膝盖如同重锤般,携着下坠的巨大力量, 朝着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阿豪的脖颈狠狠跪砸下去! 这一下若是砸实, 阿豪必定颈骨断裂,当场毙命! “啊——!” 台下无数观众发出惊呼! 有人疯狂呐喊,“杀了他!!” 更多人则是不忍地捂住眼睛,不敢看那血肉横飞的惨状。 杨玉颖和苏梓晴都吓得闭上了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 就在膝盖即将触碰到阿豪脖颈的前一瞬, 李湛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腰腹猛地发力,硬生生改变了发力方向, 做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空中翻转, 双足稳稳地落在阿豪身旁,只是扬起的脚风扫过了阿豪的脸颊。 全场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收手惊呆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李湛缓缓走到八角笼边,从一脸错愕的主持人手中拿过了麦克风。 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胸膛起伏,身上的血痕和汗珠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第148章 诛心之胜 李湛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瞬间引发了巨大的连锁反应... “什么?用药?” “禁药?真的假的?” “查!必须严查!坏了规矩!” “我就说那茶山仔怎么猛得不正常!”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海啸般的哗然与议论... 观众席彻底炸开了锅。 人们交头接耳, 脸上充满了震惊、愤怒、好奇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支持李湛的人大声叫好,认为他揭露了黑幕; 下了重注赌阿豪赢的人则破口大骂,情绪激动; 更多看热闹的则兴奋地伸长脖子,期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整个场馆陷入一种混乱而亢奋的状态。 在这片巨大的声浪中,各方势力的反应截然不同—— 长安卡座里, 老周站在卡座沙发前, 脸上露出了欣慰而赞赏的笑容, 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这一手比直接杀了对方漂亮太多了, 既展示了绝对的控制力和实力, 又将皮球踢给了裁判组和刘少,杀人诛心! 杨玉颖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预想中的骨裂声并未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李湛傲然屹立在擂台中央的身影。 他赤裸的上身汗水晶亮,混合着细微的血迹, 肌肉线条因刚才剧烈的发力而微微贲张,显现出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力量感。 他没有选择杀戮, 而是以一种更超乎她想象的方式, 冷静而强硬地掌控了局面,将难题抛给了对手。 这一刻,杨玉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酸涩、悸动、后怕、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汹涌澎湃的情感瞬间淹没了她。 短短七天! 从那个药物作用下混乱又羞耻的夜晚, 到后来知晓被他所救的感激与依附, 再到被他带着面对各种危机和场面… 她见识了他的狠辣、他的谋略、他的从容, 更在此刻—— 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种超越纯粹暴力的、令人心折的掌控力与…近乎冷酷的智慧。 这七天颠覆了她过去所有的认知和想象。 以前围绕在她身边的所谓成功人士、艺术家, 此刻在李湛这份染着血与火、真实而强大的魅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美眸中之前或许还有有几分依赖和感激, 但此刻,却彻底被一种发自内心的、难以抑制的崇拜和倾慕所取代, 仿佛真的有细碎的光芒在闪烁。 一颗高悬的心终于重重落回实处,随之而来的不是平静, 而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情感浪潮——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安全感、强烈吸引和已然深种的情愫。 她看着他, 仿佛看着一座突然拔地而起、为她遮风挡雨的巍峨山岳, 又像是看着一团危险却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炽热火焰。 七天很短,但足够某些东西破土而出,野蛮生长... 港澳卡座里... 苏敬棠和金牙炳先是一愣, 随即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忍不住抚掌低叹, “妙啊!真系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 这下,刘家那小子麻烦大了!” 李湛的处理方式,远超他们的预期, 展现了其绝非是一个仅有武力的莽夫。 卡座沙发上的苏梓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这几日地下拳赛的血腥与残酷, 如同重锤般一次次敲击着她过往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那些曾经熟悉的、被规训的秩序和优雅,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而擂台上最原始的力量碰撞、生死一线的博弈、以及背后错综复杂的算计, 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的目光,无法从八角笼中那个男人身上移开。 李湛依旧赤裸着上身, 汗水和细微的血珠在他线条凌厉的背肌和胸膛上蜿蜒滑落, 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激烈的搏杀过后, 他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和一种近乎实质的、浓烈的雄性气息, 与场馆内弥漫的血腥味、烟味混合成一种极其原始而危险的费洛蒙, 强烈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那是一种复杂、汹涌的情绪—— 强烈到极致的好奇,以及一种… 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种极致暴力美学和强大掌控力所悄然吸引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拿眼前这个如同战神般的男人, 与以往在香港围绕在她身边那些彬彬有礼、谈论着金融马术、 身上带着古龙水味的世家子弟或青年才俊相比…... 顿时觉得,那些人简直如同温室里精心修剪的花朵, 甚至…有点娘娘腔。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刺激的感觉包裹了她, 让她心跳失序,脸颊微微发烫,目光却更加无法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这个叫李湛的男人, 和他所代表的那个黑暗、危险却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世界, 正在她面前打开一扇全新的大门。 虽然... 现在两人都还没认识,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 刘少卡座... 刚才还得意狞笑的刘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站起来, 手指紧紧捏着栏杆,指节发白...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湛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来了这一手。 如果真被查出来… 他不仅损失惨重,名声也彻底臭了。 刘少看向笼内李湛的眼神,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怨毒和…一丝恐惧! 主办方卡座... 白沙强和太子辉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欣赏。 白沙强深吸一口气,对身边手下沉声道, “通知医疗官和裁判组, 立刻按规矩办事!全程公开!” 他知道,此刻必须公正,否则他这主办方的威信就没了。 李湛这一手,将他彻底架在了火上。 作为主办方,此刻若再有丝毫偏袒或迟疑, 东莞地下拳赛多年来赖以生存的规矩和公信力,必将瞬间崩塌, 多年经营的心血也就付诸东流了。 观众们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也纷纷反应过来。 支持李湛的爆发出欢呼,认为他既有实力又有气度且守规矩。 而更多看热闹的人则兴奋起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 擂台之上... 李湛扔回麦克风,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因痛苦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阿豪, 又抬眼,目光如同冷电般射向脸色惨白的刘少。 不杀阿豪,远比杀了他, 更能让刘少难受百倍..... 这一手, 将一道无解的难题狠狠甩在了刘少面前—— 若他死保阿豪,就等于公然承认自己指使使用禁药, 必将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 若他选择弃车保帅, 眼睁睁看着阿豪被严惩而置身事外, 那寒了的心可就再也捂不热了,日后还有谁敢真心替他卖命?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胜... 第149章 和头酒 李湛推开八角笼门,走了出来。 早已等候在旁的大牛立刻上前,将手中那件黑色西装外套递了过去。 李湛没有穿上衬衫, 就这么直接套上了西装外套,敞着怀。 黑色的精致面料与他汗水晶亮、血迹未干的古铜色胸膛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份混合着彪悍、不羁与上位者气度的形象,极具压迫力。 再加上旁边如同铁塔护卫般、煞气未消的大牛, 两人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周围各势力的人看着这一幕, 心中无不凛然,低声交换着眼神,感慨声四起, “长安…这回是真的站稳了。” “猛龙过江啊…以后东莞的格局要变了。” ...... 人群自动为他们分开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李湛回到自家卡座,与老周、阿祖等人一一击掌, 兄弟间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玉颖立刻上前,紧紧搂住他的胳膊, 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美眸中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阿祖兴奋地大笑一声, “湛哥!太牛了... 你们先喝着,我去取钱啦! 这下发达了...” 说完,拉着大勇和水生就兴冲冲地朝着下注区跑去, 显然之前的重注赢得了惊人的回报。 老周凑近李湛,压低声音道, “刚才那情况, 其他几家肯定都看出阿豪不对劲了, 却都没吭声,摆明了想借刀杀人,掂量我们的分量。” 李湛拿过一支冰镇的啤酒,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 冰凉的酒液让他舒爽地叹了口气。 他目光扫向正在忙碌指挥手下、脸色严肃的白沙强卡座方向, 冷笑道,“咱们刚上牌桌,别人自然想看看新人的底牌和能耐。 哼,不过... 试探完了,看了这么一场大戏, 后面不出点血给我补偿一下,道理上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的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丝强势,已然开始谋划试探之后的利益划分。 而此时, 擂台上的恩怨局虽然还在继续。 但有了前面李湛那场惊心动魄、反转再反转, 最终以这种诛心方式获胜的巅峰对决作为对比, 后面上台解决的私人恩怨,无论打得多么血腥惨烈, 在观众和各方大佬看来,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仿佛高潮过后的余波,难以再激起同样的热情和关注。 所有人的心思, 似乎都还停留在刚才那场对决, 以及即将到来的、对禁药事件的调查结果上。 整个场馆的气氛, 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夹杂着期待和躁动的平静之中... 不多时, 阿祖和大勇、水生回到了卡座, 身后却不见那几只沉甸甸的皮箱。 阿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容, 从内袋里小心地取出一张制作精良、带着特殊暗纹的纸质凭证, 递给了李湛, “湛哥,数目太大了,现金搬运太扎眼, 主办方那边直接给兑了这个。” 李湛接过那张“支票”。 这并非普通银行那种需要实名认证、留有存根的可追溯票据。 它更像是某种特定圈子内流通的、基于信誉和实力的“硬通货”凭证, 通常由势力庞大、信誉卓著的地下钱庄或类似机构背书。 只要圈内人认得这凭证,知道去何处“兑换”, 它就能如同真金白银般流通,是处理大宗灰色收入的常见方式。 李湛扫了一眼上面那一长串令人咋舌的数字,面色平静地点点头, 将凭证递还给阿祖, “行,收好... 等回去后,找可靠的渠道尽快兑出来,把账目理清楚。” “明白,湛哥!” 阿祖郑重地接过支票,小心翼翼地收进上衣内袋。 手中这张轻薄的纸片代表着巨额财富, 李湛看都没多看就直接交给他处理,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心头一热,更加坚定了誓死追随的决心。 随即,阿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只有李湛能听到, “刚回来时,路过香港那边卡座,苏生的人悄悄递了话, 约您今晚老地方宵夜,看样子是有要事详谈。” 李湛闻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阿祖顿了顿,继续低语, “还有… 虎门强哥那边也派人传了话, 让您这两天暂且留在虎门,不必急着回长安。 等拳赛一结束, 他做东,摆和头酒,务必请您赏光…” “摆和头酒”是一个源自粤语地区的江湖术语, 带有浓厚的传统帮派色彩。 它的意思远不止字面上的“摆酒吃饭”,其内涵要深刻得多。 这是一种公开的、仪式化的调解和道歉方式。 通常是由冲突中理亏、实力较弱或希望息事宁人的一方发起, 邀请冲突另一方、以及德高望重的中间人一起出席一个酒宴, 目的在于公开认错、展示和解诚意、并通过实质性的让步来换取和平, 同时由中间人担保协议执行, 最终在保全双方面子的前提下化解恩怨。 白沙强“摆和头酒”邀请李湛, 意味着他承认本次赛事中出现禁药事件,主办方负有责任,对李湛有所亏欠。 他希望主动化解潜在芥蒂,避免日后冲突, 并愿意拿出一些实际利益或合作机会作为“补偿”,以修复关系。 此举既是对李湛实力和地位的公开认可, 也可能暗含试探李湛真实意图、为后续决策铺路的目的。 因此,这远非普通饭局, 而是一场关乎未来利益划分和势力格局的重要外交前奏。 李湛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目光遥遥看向主办方卡座的方向。 恰巧,白沙强也正朝这边望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李湛脸上瞬间换上了恰到好处的、略带矜持的微笑, 对着那边微微颔首,表示信息已收到,并且接受了这个邀约。 白沙强见状,也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一场看似风波暂平, 实则暗藏更多博弈的会面,已然在无声中敲定。 李湛心里清楚, 接下来与这位虎门地头蛇的“谈判”, 才是真正决定他此次虎门之行能捞到多少实际好处, 以及未来在东莞格局中地位的关键... 第150章 江边夜谋 地下拳赛的喧嚣与血腥被夜幕暂时掩盖。 李湛带着一行人, 再次来到了虎门运河边那家烟火气十足的露天大排档。 与上次的随意不同,这次刚靠近... 就有穿着黑色衬衫、眼神精悍的年轻男子主动迎了上来, 态度恭敬地将他们引向运河堤岸旁一处相对独立清静的区域。 这里视野开阔,能感受到河面吹来的凉风, 又巧妙利用几棵大树和堆放的啤酒箱与喧闹的主区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几张方桌拼凑在一起, 上面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烧烤、海鲜、炒粉和冰镇啤酒。 香港“和胜和”的苏敬棠和澳门水房的金牙炳早已等候在此, 见到李湛走来,两人都笑着站起身相迎。 “李生,这边!”苏敬棠笑着招手。 “李生,呢度环境几好嘎(这里环境不错的)!” 金牙炳也热情地招呼。 李湛看着两位在港澳地下世界举足轻重的大佬如此热情相迎, 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他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在这个圈子里,实力才是硬通货, 尊重和地位,真的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今晚擂台上的那一场“诛心之胜”, 其带来的影响和地位的提升, 恐怕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还要更加深远... 双方小弟则默契地分散在四周, 隐隐形成一个警戒圈, 既保证了大哥们谈话的私密性,又不至于太过扎眼。 李湛目光扫过现场,主桌大小刚好能坐下七八个人。 他微微一笑, 对身后的老周和杨玉颖示意了一下,带着他们走向主桌。 老周沉稳点头, 杨玉颖则略显紧张地挽着李湛的手臂, 这种级别的会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蒋哥,你跟大牛几个去旁边那桌,放开吃。” 李湛对自家弟兄几个吩咐道。 “好嘞,师兄!” 大牛早就被香气勾得馋虫大动, 闻言立刻乐呵呵地拉着蒋哥和阿祖几个走向旁边一桌同样摆满美食的桌子。 主桌上,几人分宾主落座。 李湛自然坐在中间,左边是老周,右边是杨玉颖。 对面则是苏敬棠和金牙炳, 以及他们各自带来的一位看起来像是军师或头马的心腹。 令李湛略感意外的是, 苏敬棠的那位“侄子”阿晴也在座。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潮牌的男装打扮, 但并没有戴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了清秀甚至略带几分英气的眉眼。 她似乎有些拘谨,大部分时间低着头, 但偶尔会忍不住抬起眼,飞快地偷瞄一眼李湛, 目光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好奇和探究, 一旦发现李湛可能看过来,又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低下头去, 假装专注于面前的餐具。 “两位大佬太客气了,还专门等我。” 李湛拿起一瓶已经开好的冰啤酒, 给苏敬棠和金牙炳的杯子满上, 动作自然随意,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擂台上的狠辣而显得咄咄逼人。 “哎,李生这就见外了... 系我哋早到啫(是我们早到了而已)。” 金牙炳笑着举杯, “来,先饮胜(干杯)... 祝贺李生今晚大获全胜,扬我哋华人威风!” “饮胜...” 几人碰杯,冰凉的啤酒下肚,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烤得滋滋冒油的生蚝、香气扑鼻的蒜蓉扇贝、焦脆的烤鸡翅… 各种美食不断被送上来。 几杯酒下肚,之前的生疏感渐渐消除, 话题也开始从闲谈逐渐转向更深层次的内容... 运河的流水声、周围的喧闹声, 都成了这场注定不平凡的宵夜会谈的背景音...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络。 苏敬棠放下酒杯, 对身后侍立的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像是师爷模样的心腹递了个眼色。 那心腹立刻会意, 从随身携带的皮质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快步走到李湛面前,恭敬地双手呈上。 苏敬棠笑着解释道, “李生, 这是刘少在虎门那家‘港务公司’的全套股权转让协议和相关法律文件。 我们已经按赌约办妥了所有前置手续, 现在只等接收方,也就是李生你这边, 签署并完成最后的变更登记了。” 李湛接过文件,粗略翻看了一下, 关键条款清晰,手续齐全,可见对方办事极为稳妥老辣。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唤道,“蒋哥,过来一下。” 一直在邻桌密切关注这边动向的蒋哥立刻拎着自己的公文包走了过来。 “蒋哥... 这是港务公司的转让文件,苏生他们已经处理好了。 你尽快对接,把手续办妥, 然后通知蒋叔那边,可以准备接手运营了。” 李湛将文件递过去。 蒋哥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几页关键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太好了! 湛哥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保证以最快速度拿下... 码头那边的兄弟和设备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张纸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收进自己的公文包, 然后对着桌上的苏敬棠、金牙炳等人恭敬地欠身示意, “多谢苏生、炳哥成全!” 这才退回自己的座位。 金牙炳看着蒋哥离开的背影,咂咂嘴,笑道, “刘少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咯。 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玩不起就别玩嘛... 哼... 要是在澳门的擂台上敢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早就被拖出去砍手了!” 苏敬棠接过话头, 目光看向李湛,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李生... 刘少这次把事情做绝,差点要了你的命。 现在他输了赌注,实力大损,你接下来准备…?”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是问李湛会不会趁他病要他命,进行更彻底的报复。 李湛闻言,笑着举起酒杯,语气显得很轻松, “多谢苏生关心。 不过嘛,那小子毕竟有个好爹,在官面上能量不小。 我暂时还不打算做得太过分, 打狗也要看主人,逼得太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没必要现在就掀翻所有的桌子。 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他这番话既显示了自己的格局和冷静,也暗示了对背后复杂政商关系的考量。 苏敬棠听了,眼中赞赏之色更浓,点头道, “李生考虑周全,稳健! 倒是我多虑了,还担心你年轻气盛,会不顾后果呢。 哈哈,自罚一杯...” 说着真的干了一杯。 金牙炳也笑着接口, “看来李生是早有全盘布局啊! 虎门这家港务公司,我可是听说油水很足,位置关键得很哦...” 李湛笑道, “炳哥消息灵通。 这家公司对我现在的一些‘物流’生意确实很有帮助。 不过,更重要的是... 它将会是我们未来合作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支点。”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以后,我们的客人, 就可以安排直接从内地通过这里的客轮,先到香港,再转往澳门。 这条线,会比现在更安全、更便捷、利润也更高。” 苏敬棠眼睛一亮,抚掌笑道, 第151章 严惩 回到豪门大饭店的总统套房, 厚重的房门刚一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套房内便陷入一种暧昧的宁静之中, 只有窗外虎门璀璨的夜景如同巨大的幕布般铺陈开来。 李湛刚脱下西装外套,准备去倒杯水, 却突然被从身后紧紧抱住。 杨玉颖的脸颊贴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手臂环抱着他的腰, 声音带着一丝微醺的甜腻和前所未有的主动与大胆, “阿湛…今晚…谢谢你…” 李湛微微一怔...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她加速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 低头看着她泛着红晕的娇媚脸庞,“谢我什么?” “所有…” 杨玉颖仰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难以言喻的崇拜以及被彻底点燃的爱欲。 她不再像以往那样羞涩被动, 而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啤酒的麦芽香气和她特有的甜腻,生涩却异常热烈, 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对方体内。 李湛很快反客为主,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背间游走。 两人一边热烈地亲吻, 一边如同连体婴般跌跌撞撞地挪动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虎门的万家灯火在他们脚下铺展,繁华却又遥远, 仿佛成了他们此刻激情的最佳背景。 李湛将她转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广阔的夜景。 他的吻从她的后颈一路向下,留下湿热的痕迹, 双手则从身后探入,熟练地解开了她连衣裙的拉链。 丝绒面料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至腰际,堆叠在纤细的腰肢上, 将她整个白皙光滑的美背, 和那对惊心动魄、浑圆挺翘的蜜桃臀彻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窗外流光之中。 那弧度饱满得如同熟透的蜜桃, 在夜景霓虹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微微颤动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性感。 杨玉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冰冷的玻璃上,身体微微前倾, 这个姿势让她完美的腰臀曲线更加凸显。 她闭上眼... 感受着身后男人灼热的体温和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以及那双在她身上点燃簇簇火焰的大手, 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与迷醉之中。 李湛欣赏着眼前这具在都市夜景映衬下愈发诱人的身体, 尤其是那对不断轻颤、引人犯罪的丰臀,喉结滚动,眼中充满了占有和欣赏。 他并没有急于彻底褪去她的束缚, 而是就着这半遮半露的状态,从后方紧密地贴了上去, 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冰冷的玻璃之间。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后, 李湛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喜欢这样看着夜景吗?” 杨玉颖早已意乱情迷, 只能发出模糊的鼻音作为回应, 身体却更加柔软地向后靠向他,无声地邀请着更多。 巨大的落地窗清晰地倒映出两人紧密交叠的身影, 与窗外繁华冰冷的城市之光形成强烈的对比,充满了情欲的气息。 一场基于激情与征服的欢爱, 在这云端之上,缓缓拉开序幕... ...... —— 最后一天的阳光透过厂房的顶棚缝隙,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 仿佛为这座血腥的角斗场举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下午进行的最后几场恩怨局, 虽然依旧激烈残酷,但有了前几日的高潮迭起, 尤其是李湛与药人阿豪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珠玉在前, 显得有些余波荡漾的意味。 当最后一场恩怨以一方认输倒地而告终时, 全场的气氛并没有立刻散去, 反而陷入一种奇特的、混合着疲惫、兴奋与期待的平静。 傍晚时分,所有的厮杀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主办方白沙强在几名心腹的簇拥下,登上了中央擂台。 他换上了一身更显庄重的深色唐装, 但脸上却不见笑容,反而带着一种肃穆。 他拿起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 开场并没有直接宣布圆满结束, 而是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厉, “各位! 在庆功之前, 有一件关乎擂台规矩、关乎我等立足之本的大事,必须先做个了断!”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白沙强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下, 特别是在刘少和李湛的卡座方向停留了一瞬,继续道, “经裁判组联合医疗官彻查,并取样送检,现已确认—— 茶山镇拳手阿豪, 在昨日恩怨局中,确实使用了明令禁止的烈性兴奋剂‘猛鬼汁’!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冰冷,一字一句地宣布处罚决定, “根据祖宗传下的、也是我等共同认可的规矩,现做出如下判决: 第一, 茶山镇代表队,监管不力,纵容队员使用禁药, 取消其未来三年内参加东莞地下拳赛的资格。 三年后,是否恢复资格,由东莞地下裁判委员会视其悔过情况再议... 第二, 取消茶山镇本次拳赛所获全部积分, 取消茶山镇未来三年在所有港口、码头灰色生意中的份额配额! 第三, 判罚茶山镇向受害方长安镇,支付罚金两千万元。 此罚金由裁判委员会监督执行! 若敢逾期不交或抗拒不交,将永久取消茶山镇参与东莞任何地下活动的资格。” 每念出一条,台下的寂静便加深一分。 这处罚不可谓不重,几乎是断了茶山镇未来三年的财路和话语权。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裁判委员会此次立威的决心。 刘少卡座里, 刘少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捏着酒杯。 他身边的几个镇话事人眼神闪烁,彼此交换着惊恐和不安的眼神。 这次茶山镇算是被刘少坑惨了... 而刘少此刻竟然一言不发,毫无表示, 这让他们感到一阵心寒—— 下次若是轮到自己,刘少是不是也会这样弃之不顾? 刘少感受着身边人目光的变化,心中又恨又惧, 但他已经被人警告,若再强行出头,则会引火烧身,自身难保。 他或者他家族的能力, 还远未到能在东莞地下呼风唤雨、无视规则的地步。 刘少茫然无措, 只能将所有的失败和怨恨,都归咎远处李湛的身上, 他望向李湛卡座的眼神恶毒得几乎要滴出毒液。 其他势力大多淡然处之,甚至暗自窃喜。 茶山的份额没了,自然会被他们其他人瓜分。 而且此事证据确凿,坏了根本规矩, 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头去替茶山说话,触这个霉头。 李湛双臂交叉站在卡座前,面色平静, 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白沙强环视一圈,很满意这杀鸡儆猴的效果。 他音调再次拔高,声音变得更加冷酷: “现在,执行对肇事者阿豪个人的处罚!” 话音落下, 一个蒙着面的壮汉提着一个如同死狗般, 浑身缠着绷带却依旧在瑟瑟发抖的人走上擂台。 ——正是重伤未愈的阿豪! 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 阿豪被扔在擂台中央,惊恐地挣扎着, 嘴巴被布条死死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 他徒劳地、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刘少卡座的方向, 希望那个指使他的人能救他。 但他看到的,只有刘少躲闪开的目光和冷漠的侧脸。 台下各方势力的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雪亮, 同时也对刘少投去更多鄙夷和不屑的目光—— 事是你指使的,出了事却让手下顶缸,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实在太没担当! 刘少感受着四周投来的鄙夷目光,如坐针毡, 浑身不自主地微微发抖, 他知道,自己在东莞地下世界的名声和威信, 第152章 盛宴落幕 茶山阿豪像一头被屠宰后的死猪,被那蒙面壮汉粗暴地拖离了擂台。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留下一道浓稠、暗红、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无声地诉说着践踏规则的惨烈代价。 浓重的血腥味和方才那决绝一刀带来的凛冽杀气,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压得全场数千人几乎喘不过气,陷入一片死寂的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被这毫不留情的严厉处罚深深震慑。 这寂静足足持续了十几秒,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主办方白沙强再次走到擂台中央,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稍稍缓解。 他脸上的冰冷肃杀已然褪去,重新换上了那副圆滑世故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背后,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寒意。 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开,刻意带上了几分轻松, “好了... 害群之马已除,规矩重肃! 小小的不愉快过去了,希望没有扫了各位大佬的雅兴。” 他目光扫过台下, 特别是在几个实力较强的镇话事人脸上停留了一下, 仿佛在确认立威的效果。 “现在...” 他音调陡然提高,充满热情地宣布,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 我宣布,本届龙虎擂,正式——圆满结束!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喜庆时刻!”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夹杂着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感谢各位大佬赏面,感谢各位兄弟捧场... 规矩不变,恩怨台上清! 希望接下来的一年,大家都能和气生财...” 白沙强的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 “按照老规矩,接下来, 为我们这次擂台的圆满功成,醒狮——采青!” “咚锵! 咚锵!咚咚锵!” 早已准备就绪的锣鼓队立刻卖力地敲打起来, 欢快激昂的鼓点瞬间冲散了之前弥漫的血腥和肃杀气氛。 色彩鲜艳的舞狮队伍涌入场地中央,开始灵动地舞动。 但与开幕时不同,这次悬挂在高杆上的“青”, 是一个巨大的红色利是封,下面缀着生菜,寓意“生财”与“红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湛的卡座方向。 这是默认的规矩, 由本届表现最强势、最耀眼的队伍来执行这最后的荣誉仪式。 而本届地下拳赛,长安代表队无疑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从老周初登台的沉稳狠辣、一击废掉泰拳高手, 到大牛如同人形凶兽般横扫四方、震慑全场, 再到话事人李湛亲自上场, 以绝对的实力和智慧碾压服用禁药的对手并最终推动严查立威… 他们的表现堪称完美,实力与手段并存, 由他们来执行这最后的采青仪式,可谓众望所归。 李湛感受到汇聚而来的目光,微微一笑, 对身边早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大牛点了点头。 刘少卡座里, 刘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看着李湛那边风光无限, 而自己这边损兵折将、颜面尽失, 他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港澳及其他势力卡座, 苏敬棠、金牙炳以及其他镇的话事人, 则纷纷露出了笑容,率先鼓起掌来。 这是对强者的认可,也是对未来潜在合作伙伴的示好。 苏梓晴也夹杂在人群中,轻轻地鼓着掌... 她这次冒险前来, 亲眼见证了一个地下王朝的崛起和这个男人翻云覆雨的手段, 感觉比过去十几年学到的还要多,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好奇。 大牛兴奋地低吼一声, 带着几个兄弟,扛起属于他们长安势力的那头威猛的“黑狮”, 伴随着激昂的鼓点,灵动威武地舞动起来, 几个利落的攀爬, 最终一口精准地摘下了那象征着“圆满功成”和“头彩”的利是封! “好!” “吼!” 采青成功,引来满堂喝彩! 寓意着好运与财富被攫取,共享于所有参与者。 采青完毕, 白沙强再次拿起话筒,神情肃穆了几分, “接下来,请各位话事人上台!” 李湛、苏敬棠、金牙炳、以及其他镇区的老大们, 无论之前台上台下有何恩怨,此刻都依言站起身,缓步走上擂台。 工作人员迅速为每人送上满满一杯啤酒。 白沙强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 “话不多说... 恩怨过了擂台,就留在擂台! 这杯‘圆满酒’,敬各位... 祝各位大佬未来一年,顺风顺水,财源广进! “饮胜...” “饮胜...”、“干杯...” 台上所有话事人, 无论真心假意,都共同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个简单的仪式, 强行给这七日的血腥争斗画上了一个表面圆满的句号, 维系着地下世界最基本的体面和规则。 喝完酒,大佬们各自下台。 白沙强又宣布为所有参赛队伍的骨干成员和辛苦的工作人员派发“利是”(红包), 虽然金额不等,但人人有份, 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欢呼,气氛更加热络。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厂房一侧的隔断被彻底打开, 露出了里面早已布置好的盛宴现场... 数十张圆桌铺着红色桌布,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 正是最显隆重和诚意的九大簋盛宴! 烤乳猪、白切鸡、发财好事(蚝豉猪手)、龙虾、鲍鱼… 一道道硬菜香气扑鼻,冰镇的啤酒和洋酒成箱堆放。 座次的安排极其讲究。 最中央的主桌, 自然是主办方白沙强、太子辉, 以及本届最耀眼的李湛、港澳势力的苏敬棠、金牙炳等人。 其他桌则按照实力、地域和关系亲疏依次排开。 刘少虽然脸色极其难看, 但也只能坐在稍次一级的位置, 与他交好的几个镇话事人作陪,显得颇为冷清。 李湛带着杨玉颖入座主桌,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 不断有其他桌的老大或头面人物过来敬酒, 说着“恭喜李生”、“以后多关照”的场面话。 李湛从容应对,举止得体,既不过分热情,也不失礼数, 俨然已是能与白沙强、苏敬棠等人平起平坐的一方诸侯。 杨玉颖坐在他身边, 看着他在觥筹交错间运筹帷幄,与各方大佬谈笑风生, 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和巨大的骄傲。 苏梓晴也坐在叔叔身边,目光时不时瞟向主位方向,眼神复杂。 这场盛宴,早已超越了晚宴本身。 它是信息的交汇场,是关系的润滑剂,是未来合作与否的试探区。 许多新的恩怨或许正在酝酿, 但许多新的合作与联盟,也在这酒酣耳热之际,悄然达成了初步的意向。 虎门地下拳赛... 在一片看似热闹喧嚣、实则暗流涌动的盛宴中,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但所有人都明白, 旧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格局, 正随着那位长安新王的崛起, 而缓缓拉开序幕... 第153章 送别 翌日下午... 虎门客运码头海风轻拂,略带咸腥味。 港澳代表队的成员正在陆续登上一艘豪华客轮。 作为东道主,白沙强带着几名手下早已在此等候送行。 不多时,李湛也带着老周、大牛、阿祖等核心成员抵达码头。 “苏生,炳哥,这次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啊!” 白沙强笑着迎上前, 与苏敬棠和金牙炳握手,说着场面话, “多谢两位大佬和港澳的兄弟们这次过来捧场,让这次擂台增色不少!” “强哥太客气了... 这次安排得非常周到,让我哋(我们)大开眼界!” 苏敬棠笑着回应,举止得体。 “系啊系啊,下次来澳门,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 金牙炳也热情地附和着,露出金牙。 寒暄几句后, 两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湛。 “这次有幸认识李生,希望以后多多走动...” 苏敬棠主动伸出手,语气诚恳, “两个月后,我们在香港或者澳门恭候大驾, 有些细节正好可以深入谈谈。” 他指的是之前约定的进一步合作,还有中日韩地下擂台赛的一些安排。 金牙炳也凑近低声道, “没错!李生... 到时带你去见识下咩叫真正嘅东方拉斯维加斯(什么叫做真正的东方拉斯维加斯)!” 李湛与两人分别握手,点头应允, “一定... 两位放心,届时我一定抽空过去。 不过近期东莞这边还有些手尾需要处理, 港务公司接手、以及和一些人的‘账’… 还得慢慢算清楚。” 他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理解... 那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苏敬棠拍拍李湛的手臂。 眼看登船时间将至, 苏敬棠对李湛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并肩朝着客轮舷梯方向又走了几步,做最后的私下交流。 就在这时... 跟在苏敬棠身后、依旧一身男装打扮的苏梓晴, 忍不住再次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李湛。 那目光中混杂着好奇、探究、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不舍与悸动。 她这细微的异常,瞬间被心思缜密的苏敬棠捕捉到了。 苏敬棠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侄女这几天的心不在焉和时不时飘向李湛的目光, 他哪里会看不到? 平心而论, 李湛在此次拳赛中展现出的实力、魄力与手腕,确实极具魅力。 对于苏梓晴这种涉世未深、又对家族安排的温室生活有些叛逆的女孩来说, 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敬棠内心无比清醒。 先不说他得到的确切消息显示, 这个李湛风流成性,与好几个女人关系暧昧不清。 单就苏家在香港的地位和名望, 是绝不可能允许自家精心培养的千金宝贝, 与一个内地背景复杂、游走于黑灰地带的新晋枭雄产生任何超越商业合作之外的瓜葛的。 带她过来,真是最大的失策... 苏敬棠有些懊悔,决定必须立刻掐断这丝危险的苗头。 他迅速结束与李湛的谈话, 转身自然地搂住苏梓晴的肩膀,力道不容拒绝地将她带向客轮舷梯, 语气如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走了阿晴,船要开了。 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苏梓晴被叔叔揽着, 下意识地回头又望了一眼码头上那个挺拔的身影,这才有些不情愿地跟着登船。 苏敬棠则下定决心, 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彻底根除侄女这点不该有的心思, 未来绝不会再让她与李湛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然而,世间之事, 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 未来的轨迹,谁又能真正预料呢? 目送着港澳代表队的客轮缓缓驶离码头, 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码头边便只剩下李湛一行人和白沙强一行人。 白沙强脸上挂着略显歉疚又带着几分示好的笑容, 朝着李湛走了过来... 作为主办方出了禁药这档子事,他确实理亏, 更何况他后续还有地方有求于李湛。 他走到李湛面前, 语气比之前诚恳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自责, “李生...这次…唉, 确实是我疏忽大意,监管不力, 差点让小人得逞,酿成大祸,让你受惊了。” 他绝口不提自己早就知情,只把责任推给“疏忽”和“小人”。 他热情地做出邀请的姿态, “无论如何,是我的不是。 今晚务必给我个机会,让我摆酒设宴,正式给你赔个不是, 也算是为你这次虎门之行庆功! 地方我都安排好了,一定让你满意。” 李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立刻接话。 他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白沙强。 到底是不是“疏忽”,两人心知肚明。 接不接受这个“道歉”,不在于这顿饭, 而在于白沙强接下来能拿出多少实实在在的“诚意”来弥补。 白沙强见李湛不接话,也知道对方是在拿捏自己, 心中暗骂一声小狐狸,但面上笑容不变,反而更加热情。 混江湖到了他这个位置,更懂得审时度势, 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尤其是面对有巨大潜力的新晋强龙。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巧妙地用笑声掩饰过瞬间的尴尬, 主动上前一步,更加亲近地拍了拍李湛的手臂, “哈哈,李生,就算给强哥个面子! 走走走,车都备好了... 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他姿态放得很低,亲自为李湛引路, 两人共同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豪华奔驰轿车。 车队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家极为高档奢华的酒店门前。 白沙强亲自引着李湛一行人来到一个巨大的VIP包厢。 包厢内部分为主次两区,用精美的屏风稍作隔断。 主区内是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人的超大圆桌, 已经摆上了精致的餐具和餐前茶点。 次区则是一个更大的空间,摆放着数张圆桌, 显然是给各位大佬带来的心腹手下们准备的,此时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白沙强笑着对李湛带来的蒋哥、大牛、阿祖等人说道, “几位兄弟,外面请,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 蒋哥等人点头,默契地走向外区。 李湛则带着杨玉颖和老周走进了主包厢。 主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黄江镇的太子辉赫然在座, 他今天依旧是一身儒雅的中山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笑意, 身边坐着一位容貌艳丽、气质干练的年轻女伴。 此外,还有两位在拳赛期间见过的话事人, 他们身边也各自带着女伴或一位核心心腹。 见到白沙强引着李湛进来, 桌上众人都纷纷起身打招呼,气氛热络, 但目光中都带着对李湛这位新晋猛人的审视和打量... “李生,欢迎欢迎!” “这位就是长安李生?久仰久仰!” 太子辉也笑着推了推眼镜,“李生,又见面了。” 白沙强热情地安排李湛在自己身边的贵宾位坐下, 杨玉颖自然坐在李湛身旁, 老周则坐在李湛另一侧... 杨玉颖的出现吸引了桌上其他几位女伴的目光, 她们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比较。 一场看似是赔罪宴, 实则是东莞地下世界新一轮势力划分和利益谈判的饭局, 第154章 别样的和头酒 按老规矩, “摆和头酒”需请一位江湖耆老坐镇作保,才算礼数周全。 但时代不同了。 老一辈的叔父大多归隐,影响力式微, 年轻一代的江湖人更看重实际利益和当下实力,许多老规矩也便跟着变通。 此次白沙强摆酒,一来事情未到非要惊动元老的地步; 二来他自身在虎门的分量不轻,亲自赔罪已显足诚意; 三来他深知李湛这类新晋枭雄,更在意实质补偿而非虚礼。 因此,他请来厚街的“昌哥”和常平的“明哥”两位同辈话事人作陪见证, 他们的到场本身便是一种无形的担保, 意味着此事将在圈内获得公认。 —— 厚重的包厢门被服务生无声地关上,将外间的喧闹稍稍隔绝。 李湛带着杨玉颖和老周在白沙强身旁的贵宾位坐下, 桌上是精致的凉菜与斟满的酒水。 简单的寒暄过后,席间气氛看似热络, 实则各方目光仍在暗中交汇、掂量。 白沙强作为主家,深知自己今日的主题。 他笑着拍了拍手,声音洪亮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好了好了,各位兄弟,酒等下再喝,话等下再聊。 趁着菜还没上齐, 我先给李生正式介绍两位老朋友。” 他率先指向坐在太子辉下首那位身材微胖、未语先笑,但眼中精光内敛的男人, “李生,这位是厚街的阿昌哥, 我的老兄弟了,厚街那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昌哥话事。” 阿昌哥笑呵呵地举起酒杯向李湛示意,语气爽朗, “李生,擂台上的风采我们都见识了,后生可畏! 以后多多亲近...” 白沙强接着引向另一位。 此人精瘦,坐姿笔挺,穿着合体的衬衫, 手腕上一串沉香的念珠,显得沉默而冷峻。 “这位是常平的阿明哥。 明哥做事稳,路子广,是我们这帮人里最沉得住气的。” 阿明哥只是朝李湛微微颔首,言简意赅, ”李生,好身手! 以后...常来往......” 目光却在李湛脸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李湛面带微笑,从容举杯回应, “昌哥,明哥,太过奖了。 擂台上是兄弟们拼命,我不过是运气好。 初来乍到,以后在东莞,还要靠各位大佬多多提点,多多关照。” 简单的介绍与客套过后,几人共同饮了一杯。 气氛似乎更加融洽, 但所有人都知道,前菜结束,该上主菜了。 果然,又一轮敬酒过后... 白沙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他拿起桌上的一瓶未开封的高度白酒,拇指“啵”一声顶开瓶盖。 包厢里的谈笑声不知不觉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扫向这里。 白沙强没说话... 只是拿过三个喝白酒用的玻璃杯, 摆在转盘上,逐一斟满,清澈的酒液几乎要溢出杯口。 三杯满溢的白酒,被白沙强稳稳地转到自己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端起第一杯, 目光看向李湛,声音洪亮却带着十足的诚意, “李生! 这次龙虎擂,在我地头出了禁药这档子腌臜事, 是我白沙强招呼不周,监管不力,差点让你和兄弟们吃了大亏!” “没二话,哥哥我的错!” 话音未落,他一仰头,“咕咚咕咚”, 第一杯烈酒如同烧喉的火焰,被他硬生生灌了下去,杯底瞬间见空。 旁边立刻有服务生想上前倒酒,被他挥手阻止。 白沙强脸色瞬间涨红, 但他动作不停,拿起第二杯,再次面向李湛, “这第二杯,赔罪! 怪我眼瞎,让小人钻了空子,扫了兄弟们的兴,该罚!” 第二杯酒再次被他一口闷下,喉结剧烈滚动。 连续两杯高度白酒下肚, 白沙强的额头已经见汗,气息也粗重了些, 但他眼神依旧清亮,毫不犹豫地端起了第三杯。 “这第三杯!” 他声音更大,几乎响彻整个包厢, “谢李生你大人大量,肯赏脸来吃这顿饭! 给我白沙强这个赔罪的机会...” “一切,都在酒里了!” 第三杯酒再次被他仰头饮尽! “砰!” 空杯重重顿在桌面上。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李湛,看他如何接招... 连一向沉默的明哥,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玩味。 白沙强这姿态,做得太足了。 三杯赔罪酒,杯杯见底,情谊、面子、歉意,全都灌了进去。 杨玉颖有些紧张地轻轻捏了捏李湛的手臂。 李湛脸上却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杨玉颖的手背示意无事。 他没有去碰那三个空杯, 而是直接探身,拿过了白沙强刚才开的那瓶白酒。 手臂沉稳,瓶口倾斜。 他没有倒进杯子,而是就着瓶子,仰头直接开喝! “咕嘟——咕嘟——咕嘟——” 清晰而有力的吞咽声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明显。 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但李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整整三大口! 量未必有白沙强三杯那么多, 但这份对着瓶口吹的豪气与干脆,却更显江湖气概! 三口之后, 李湛面不改色地将酒瓶“咚”一声放回桌上,瓶中还剩大半。 他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脸色通红、眼神灼灼的白沙强脸上,声音清晰而平稳, “强哥爽快,我也爽快。 禁药的事,到此为止,揭过了...” 话音落下,包厢里凝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好!” “豪气!” “李生够意思!” 白沙强看着桌上那还剩大半瓶的酒, 再看向面不改色的李湛,眼中最后一丝忐忑化为彻底的满意和欣赏。 他重重一拍李湛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面子,李湛给足了。 但白沙强知道,这事不可能真就这么一瓶酒过去。 里子上的让步,他早已准备好, 否则也请不动另外几位话事人来作陪见证。 但这态度,李湛先表了,这就是格局。 气氛彻底热烈起来,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仿佛之前那短暂的凝重从未发生过。 酒过三巡... 太子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侧头对身边那位干练的女伴低语了几句。 那女人微笑着点头,随即款款起身,声音清脆地对在座几位女伴说道, “几位姐姐, 他们男人喝酒聊天没意思得很,听说楼下新开了几家精品店, 我们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到的款式?” 杨玉颖看向李湛, 李湛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去吧。 其他几位大佬也纷纷示意自己的女伴。 很快,几位莺莺燕燕便笑着相约离开了包厢, 留下一室逐渐沉淀下来的烟酒气。 女人们一走,包厢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同了。 之前的喧闹欢愉像是被悄然抽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而紧绷的质感,仿佛无形的弦开始慢慢拧紧。 太子辉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看向白沙强。 白沙强会意,放下筷子,脸上笑容收敛,变得郑重起来, “几位兄弟,吃也吃得差不多了,喝也喝得尽兴了。 第155章 图穷... 茶室门轻轻合上, 厚重的实木将外间的所有喧嚣彻底隔绝。 室内茶香袅袅,却驱不散那无声弥漫的紧绷感。 白沙强坐在主位, 熟练地烫杯、温壶、置茶、高冲低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太子辉从精致的烟盒里抽出几支香烟,依次递给在座的几人。 李湛接过,凑着太子辉递来的火点燃, 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神。 几位话事人身后的心腹, 如老周、以及白沙强等人的头马, 则默契地分散站在茶室四角或靠墙而立,目光低垂, 却保持着绝对的警觉,像一群沉默的雕塑。 水沸的声音在寂静的茶室里格外清晰。 白沙强将第一泡茶汤淋遍茶宠, 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直指核心, “李生,这次的事,多谢你给面子。” 他一边说,一边将第二泡金黄透亮的茶汤斟入李湛面前的品茗杯。 “听说,你从刘少手里,拿到了他在虎门的那家港务公司?”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看向李湛。 李湛端起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器的温热, 轻轻嗅了嗅茶香,并未立刻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白沙强继续道,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茶山镇未来三年的港口份额配额,空出来了。 这部分,我给你。”他顿了顿,补充道, “加上你这次擂台打出来的积分该得的那份,如果你吃得下,都可以做。”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 李湛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茶山的配额本就是因为他才空出来的, 如今由白沙强嘴里说出,倒像是他额外送的一个人情。 “你在虎门走的货... 只要量在配额之内,航线、时间安排妥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沙强的语气带着一种在自家地盘上的绝对自信, “海关、缉私…这边我都会打好招呼。 你让你那边过来接手公司的人,直接联系我, 我安排人带他们熟悉流程,认认人。” 他这番话,分量极重。 虎门港作为东莞最大、最关键的港口, 其灰色通道的通行能力并非无限,配额就是生命线。 谁掌握了配额的分配权,谁就在很大程度上拿捏着各镇势力的命脉。 白沙强经营虎门多年,根深蒂固, 与各个环节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便是他最大的资本和底气, 也是各方都不得不卖他面子的根本原因。 李湛沉默了片刻。 他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稳定且足够庞大的出海口, 将他长安的产业链与更广阔的市场连接起来。 其他那些灰色产业份额, 他根本看不上也不想去碰... 他端起茶杯,向白沙强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那就…多谢强哥了。” 声音平静,却是一锤定音。 看到李湛干脆地接下了这份“补偿”并表了态, 在座的太子辉、阿昌、阿明几人,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 禁药事件带来的潜在冲突和不确定性,至此总算被暂时压下,翻篇了。 茶室内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一些。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旧怨刚平,新事将起。 白沙强拿出这么实在的东西,绝不会只是为了赔罪。 接下来的,才是今晚这场茶局真正的重头戏... 白沙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始重新斟茶。 太子辉也适时地再次派了一轮烟。 烟雾与茶香重新交织在一起, 但接下来的谈话, 将决定东莞地下世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格局与风向。 太子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 他坐直了身体,不再是那副慵懒儒雅的模样, 目光转向李湛, “李生,” 他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茶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为什么东莞这几年,会形成现在这种… 每个镇都有一个话事人的局面?” 李湛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问题看似平常,实则尖锐无比,直指东莞地下世界权力结构的核心。 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抬眼迎向太子辉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哦... 辉哥这话有点意思。 每个镇山头林立,打生打死,最后冒出个话事人平息纷争, 不是挺自然的江湖生态么?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辉哥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太子辉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鼻间缓缓逸出,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他轻轻弹了弹烟灰,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沉重, “自然? 李生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自然而然? 不过是有人希望它变成这样罢了。”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在座神色各异的几人,继续道, “这种格局,不是自然形成的。 是上面...” 他再次用手指向上虚点了一下, “那位省厅一把手,花了几年时间一手促成的。 一镇一山头,看着乱,实则好管理。 减少了大规模冲突,也方便…到时候一起收割。” 他叹了口气, “我们也是近一年才感觉出来... 这把剑,明晃晃地悬在我们每个人头上。 只是不知道... 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落下来。 我们这些人,看似风光, 实则是被圈在各自镇子里的…猪羊。 养肥了,规矩立好了,到时候…怕是宰起来也方便。” 这番话,说得可谓极其直白露骨,几乎撕掉了所有遮羞布。 厚街阿昌和常平阿明脸色凝重,默默抽烟, 显然是早已知晓并认同这个判断。 白沙强泡茶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面色沉静... 李湛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他心中一阵感慨,地下势力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啊... 不过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和老周私下确实反复推演过这种可能, 但从未宣之于口... 白沙强接口道,语气沉重, “我们这些人,说白了,就像是塘里养着的鱼。 平时各自游着,相安无事... 但渔网什么时候撒下来,捞哪几条,全看岸上人的心情。” 他看向李湛,“李生,你这次势头太猛,已经惊动岸上的人了。 我们担心…这网,会不会提前撒下来?” 阿昌哥叹了口气,脸上的和气被忧虑取代, “都知道是明牌,但怎么打? 在国内,谁有力量跟官方硬扛? 我们这些人,看起来风光,其实…无根之萍罢了。” 茶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水沸腾的细微声响。 这是一种无声的共识, 也是一种深切的无奈... 第156章 匕现 这时... 太子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紧紧盯着李湛,话锋一转, “但是,李生,你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湛身上。 太子辉缓缓道,“我们听到一些风声。 省厅那位的千金林小姐,现在…跟你关系匪浅......”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湛的反应, 见他依旧平静,才继续道, “林小姐背后的家族在白道可算是…... 这条线,可是直通云端啊。” 白沙强身体前倾,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李生,我们不是要你去做对抗官方的蠢事。 那是找死。 我们是觉得,也许… 也许你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有可能,跟上面搭上话, 甚至…重新定一定规矩的人。” 阿明哥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 “至少,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怎么落下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图穷匕见... 这几位盘踞东莞多年的地头蛇,看重的不仅仅是李湛能打敢拼, 更是他背后隐约展现出的、那条可能直通决策层的特殊渠道。 他们感受到了格局变动带来的危机, 而李湛的出现... 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在变局中寻求生机甚至是新秩序的可能。 他们今天摆下这场和头酒,赔罪是表, 更深层的目的是试探,是押注, 是希望将李湛这个最大的变数, 拉入一个更广泛的、关乎所有人生存的棋局之中。 李湛迎着四道灼灼的目光,缓缓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茶香氤氲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知道, 真正的谈判,现在才刚刚开始... 茶香氤氲,茶室内陡然加深的沉寂。 李湛吐了口烟雾... 这几个老江湖的猜测与他的推断不谋而合, 这证实了他的危机感并非空穴来风... 这帮人看到了危机,也看到了他身上那一点“特殊性”, 现在想通过他,或者说想把他推出去,去试探、去破局... 但是… 他凭什么要带着他们破局? 就凭这虎门港多出来的一点配额? 还是凭这几句不痛不痒的“提点”?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只占便宜不担风险的好事。 想把他推出去顶雷,自己躲在后面看风向、摘果子?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 这些人又不是他的手下,各自盘踞一方,各有各的算盘。 他李湛从来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善人, 更没兴趣当出头鸟去硬撼那柄悬顶之剑。 风险太大,而眼前的利益却看不到...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疏离,甚至有一丝玩世不恭, 仿佛刚才那些沉重的话题只是闲谈。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道, “各位大佬想得深远,佩服... 不过我嘛,没想那么复杂,打打杀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以后是打算慢慢转行做些正当生意的。 官方要怎么搞,那是上面的大政策, 我们小老百姓,跟着走就是了,担心也没用,对吧?” 这话一出... 白沙强、太子辉、阿昌、阿明几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心中几乎同时暗骂了一句, 小狐狸!装傻充愣... 你特么还做正当生意? 谁不知道你长安新王是怎么上位的? 你手下那些赌档、走私线是摆设吗? 但他们也听出了李湛的弦外之音——他在拿捏,在待价而沽。 白沙强干咳一声,接过话头,脸上挤出笑容, “李生,话不是这么说。 正当生意当然好,谁不想光鲜亮丽地赚钱? 有什么好路子,可得带带兄弟几个啊! 大家互相帮衬,路才能走得宽,走得稳,对不对?” 李湛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一统东莞地下势力是他下一个目标,但是目前他的实力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这些话事人都是在各自地盘上经营多年的老江湖, 想一统他们光靠打打杀杀是没用的。 现在机会来了,先把他们绑上自己利益的小船再说。 只要他们选择了跟进, 以后的发展就由不得他们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路子嘛… 我倒是有一点想法。”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瞬间竖起耳朵的几人, “你们都知道的, 面粉,我是不沾的,害人害己,死路一条。 另外... 今年之内,我打算把长安所有的赌档也都停掉。” 看到几人眼中闪过的惊疑不定... 停掉赌档? 这可是稳定的现金牛... 李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笃定而充满诱惑, “黄、赌、毒,都是秋后的蚂蚱,在国内没有土壤,也长久不了。 要想活得久,活得安稳,就得做点… 上面喜闻乐见,甚至鼓励人投资的正当生意。” “但是——” 他拖长了语调,身体靠回椅背, 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待价而沽的姿态, “这事,急不来... 我自己也还在摸索,一步走错,可是万劫不复啊。” 他这话,既画了个大饼,勾起了几人最大的渴望, 又巧妙地设置了门槛,将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承诺。 茶室内安静了片刻, 只有红泥小炉上的水壶发出轻微的咕嘟声,白汽袅袅。 李湛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了层层暗涌, 但在座的都是历经风浪的老江湖, 脸上并未显露过多惊容,只是眼神都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白沙强干咳一声,脸上的笑容依旧, 但语气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谨慎的试探, “李生,眼光长远,佩服。 正当生意当然是好,能光鲜亮丽地赚钱,谁又想一直躲在阴沟里呢? 只是这转型… 步子怎么迈,往哪里落,还得李生多指点指点迷津啊。” 他这话说得圆滑,既表达了跟进的意愿,又保留了回旋的余地。 太子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他点出了更实际的问题, “李生说得在理,黄赌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但手下那么多兄弟要吃饭, 赌档这门生意,现金流大,一下子全砍掉…震动不小。 你刚才说的放弃,是彻底关停,还是…另有乾坤?” 他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处, 也代表了在座几人心底共同的疑问。 关停? 说得轻巧,利益和稳定如何平衡? 李湛看着他们,知道火候到了, “辉哥问到点子上了。 关,是关掉在长安地面上的所有赌档。 但不是把这门生意彻底扔了,而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玩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瞬间凝聚起精神的几人。 “澳门,水房的炳哥,跟我有点交情。 他那边答应,可以专门腾出赌厅来接待我们带过去的客人,分成好谈。 或者…胆子再大一点, 我们几家可以合伙,弄几条像样的赌船,开到公海上去。 那才是真正安全、自由,且利润更大的天地。”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现实起来, “单靠我长安一地的客源,撑不起一个厅,更养不活一条大船。 所以,如果几位大佬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做。 第157章 下一站征程 李湛说完,身体靠回椅背, 重新端起那杯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不再多言。 他已经把鱼饵抛了出去,足够肥美,也暗藏风险。 吃不吃,怎么吃,需要时间消化和权衡。 茶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 充满了计算和权衡的气息... 白沙强、太子辉、阿昌、阿明几人都是眼神闪烁,心中飞快盘算。 李湛画的这两个饼, 境外赌业解决了他们现有灰色产业的升级和出路问题, 房地产则指向了更光明的未来和洗白上岸的可能性。 诱惑极大。 但同样,风险也不小。 境外赌业需要极强的渠道控制力和信任基础; 房地产更是需要打通高层关系,投入巨大... 关于李湛说的能搞定官方,他们是相信的, 毕竟林小姐后面的家族背景他们已经调查清楚。 但更重要的是,一旦入股合作, 就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要被纳入李湛的体系, 未来谁主导话语权,那就不是他们能说得算的了... 几位大佬交换了一下眼神, 最终,还是由最为老练的白沙强开口, 他脸上笑容恢复,打着哈哈, “李生果然是大手笔! 这两个路子,听着就让人心动啊。 不过这事关重大,涉及方方面面, 我们几个老家伙,还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跟下面的兄弟们也通通气。 回头再给李生答复,如何?” 太子辉也点头附和, “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李生给了方向,具体怎么走,我们还得细细斟酌。”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 李湛也不急于一时,微笑着点头, “当然。 这么大的事,自然要考虑周全。 我也就是抛砖引玉,各位大佬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找我聊。” 他知道,种子已经种下。 面对未来可能被“收割”的风险和眼前李湛指出的两条可能通往财富与新生的道路, 这些人精会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 而一旦有人开始选择跟随, 他整合东莞地下资源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茶壶里的水再次沸腾,白汽氤氲, 映照着几张心思各异、却都在谋划着未来的面孔... —— 晚宴结束后, 李湛带着杨玉颖回到下榻的酒店套房。 房门刚关上,积攒了数日的欲望便如野火般燎原。 或许是虎门之行即将结束, 或许是擂台的血腥刺激了最原始的冲动, 又或许是今晚酒宴上那无声的较量与试探需要另一种方式宣泄, 两人的纠缠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 压抑的喘息与呻吟在昏暗的房间里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平息。 事毕... 杨玉颖汗津津地趴在李湛结实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着。 柔和的夜灯勾勒出她惊人的身体曲线—— 饱满如成熟蜜桃般的臀瓣在李湛掌中显得愈发诱人, 丰腴挺翘的雪乳因挤压而变换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形状, 细腻的肌肤上泛着情欲未褪的粉色光泽,散发出一种被彻底滋润后的慵懒媚态。 李湛的手仍流连在她光滑的背脊和那令人爱不释手的翘臀之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杨玉颖脸上带着事后的潮红,眼神却有些迷离和复杂。 明天就要离开虎门了, 回到那个看似华丽却冰冷孤寂的深圳豪宅,继续做那只被圈养的金丝雀。 而这短短七天,像一场惊心动魄又旖旎无比的梦。 擂台上的血腥暴力,酒桌下的暗流涌动, 还有身边这个男人所展现出的强大、冷静和偶尔流露的温柔… 这一切都让她沉迷不已。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强行闯入她生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安全的男人。 她舍不得... 但她深知以自己的过往和现状, 根本不可能独占这样一个注定不凡的男人。 她甚至不敢奢求名分, 只希望自己能在他心里占据一个小小的、特殊的位置, 让他偶尔会想起自己,需要自己。 感觉到怀中女人细微的惆怅和沉默, 李湛自然明白她的那点心思。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大手不轻不重地在那极富弹性的臀瓣上捏了一把,引得女人一声轻呼。 “想什么哪?” 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听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深圳到长安才多远? 回去后,你想我了,随时给我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我有空了,也会过去找你。”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承诺,却又什么都没承诺。 他没提长安还有阿珍、林夏、花姐她们,也没给她任何关于未来的保证。 但他给出了一个开放的、持续的可能性—— 就看她自己如何选择,如何把握。 杨玉颖抬起头,望进他深邃难辨的眼眸, 那里面有情欲褪去后的平静,却看不到丝毫的羁绊与承诺。 她心里微微一涩,却又很快释然... 能这样,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她凑上去,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将脸重新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却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柔媚, “嗯…那你可不许嫌我烦…...” 李湛低笑一声,搂紧了她的手臂,算是回应。 窗外的虎门夜色正浓, 而关于明天的问题,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 第二天一早,酒店门口。 老周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已经等候在旁, 杨玉颖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裙装,昨晚的妩媚娇慵已被小心收起, 只是眼底残留的一丝红晕和看向李湛时那拉丝般的不舍,泄露了她的心事。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个信息。” 李湛替她拉开车门,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关心。 “嗯,你也是。” 杨玉颖点点头,弯腰坐进车内。 车门关上,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李湛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大牛走向他的黑色奔驰。 大牛麻利地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朝着长安的方向驶去。 车内气氛安静。 李湛靠在宽大的后座,闭目养神, 脑海里复盘着虎门之行的得失,以及接下来长安的局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周明轩。 他按下接听键,语气变得熟络而热情, “明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轩年轻而略带兴奋的声音, “湛哥!没打扰你吧? 在长安吗? 我现在闲着没事,想去你那边参观参观你的房地产公司,顺便玩玩,欢不欢迎啊?” 李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周明轩,周副市长的二公子, 林夏的表弟,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心思相对单纯,正是最容易拉近关系的突破口。 “当然欢迎! 你明轩少爷大驾光临,我求之不得。” 李湛笑道,“不过你一个人来多没意思,叫上你哥明远一起啊! 正好,我这边新到了一批好酒,晚上一起吃饭, 让他也过来尝尝鲜,放松放松...” 周明轩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犹豫, “我哥啊…他那个大忙人,不知道有没有空,我问问看。” “务必把他拉来! 你就说我这边的厨子搞到了正宗的野生东星斑,等他来品鉴。” 李湛给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相信明远会过来的,那家伙眼里藏着别人不易察觉的野心, 别人看不出,但是他却一眼就能看透... 第158章 翁婿密谈 广州军区大院,周振国书房 当天下午, 凛冬的暖阳透过书房的窗棂,在红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特供烟草的醇厚气息和旧书的墨香。 周振国坐在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 指尖夹着半截香烟,烟雾袅袅升起。 他穿着一件熨帖的深灰色中山装,银白的寸头根根直立,眼神锐利如鹰。 然而,他此刻看的并非文件,而是几张略显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 一个身影在八角笼擂台上, 动作凌厉如闪电,对手以诡异的姿势倒地。 另一张,则是一个魁梧如山的汉子,正发出震天的怒吼。 照片背景是喧嚣的地下拳场... 书房门被轻声敲响,随即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便装,身姿挺拔,依稀可见常年保持的军警仪态。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眉宇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比制服在身时更深的凝重,鬓角隐约的几丝银白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无声地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爸...” 周振国没抬头, 目光仍停留在那几张充满暴力美学的照片上, 只是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坐...” 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这才抬眼看向来人, “建业… 看了几天虎门传回来的东西,睡不着觉了?” 进来的中年男人, 正是南粤省公安厅厅长,周振国的女婿,林夏的父亲——林建业。 林建业没有坐,目光也落在那些照片上,眉头紧锁, “刚结束的龙虎擂, 李湛和他的人,风头出尽了。 碾压泰国拳手,废掉茶山药人,最后采青… 港澳的和胜和、水房都主动和他搭线。” 他语气沉重,“爸,我们可能都低估他了。 原来以为他只是够狠、有点脑子,没想到他手下还有这种级别的武力… 他本身的格斗能力,恐怕也远超我们之前的评估。” 周振国这才抬起眼, 将手中一张李湛在擂台边眼神冷冽扫视全场的特写照片扔在桌上, 语气听不出喜怒, “岂止是低估。 刘家砸钱堆资源,养了那么多年, 想培养出一个能打的地下代言人都没成功。 这小子倒好,白手起家,半年时间, 不仅打下了长安,手下还聚集了这样的凶人。 现在更是凭着一双拳头,打出了通往港澳的门路。” 他顿了顿,指尖敲着照片里李湛的脸, “这份实力,这份运势, 已经不是一句‘有点能力’能概括的了。 刘家这次脸丢大了,未来的麻烦也大了。” 林建业深吸一口气,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他有这样的实力,又和港澳搭上了线,绝不会甘心只窝在长安一个镇。 他的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是一统东莞的地下势力。 这完全违背了我当初设计‘一镇一话事人’格局的初衷! 真让他做成了,尾大不掉, 将来后患无穷...” “初衷?” 周振国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嘲讽, “你的初衷是便于管理, 但现在的局面的结果是刘家差点利用这个格局暗度陈仓... 他们早就想一统东莞地下势力。 李湛的出现,打破了平衡,也打断了刘家的进程。 从这点看,他对我们周家有功...”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养虎为患,担心将来没法收场。 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有的选吗? 是选择一个可能失控但暂时对我们有利的强龙, 还是选择那个一直压着我们、恨不得把我们周家吞掉的刘家?” 林建业沉默了片刻,岳父的话点破了残酷的现实。 他再次开口,声音压抑, “就算暂时需要他对付刘家, 但他野心勃勃,男女关系混乱不堪! 夏夏还跟他…” 这是他作为父亲最难接受的一点。 “夏夏的事,她自己选了这条路。” 周振国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现在看她,反而成了我们和他之间最微妙的一根纽带。 至于女人… 成大事者,小节不拘。 只要他不让这些事影响到正事,不让周家难堪,无关紧要。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 是如何用好这把突然出现的、锋利的快刀, 而不是纠结他刀柄上刻了什么花纹。” “怎么用?” 林建业反问,“他若真一统东莞,还会甘心被我们所用?” “所以不能让他那么顺!” 周振国眼中闪过老谋深算的光芒,“要在他上升的路上,提前设好缰绳和路标。” 他屈指敲着桌面, “第一,经济捆绑。 他不是要做房地产吗? 好! 让明远在土地和政策上给他支持, 但也让他最大的资产和命脉捏在我们手里。 第二,法律合规。 让明轩去他身边,学法律的,正好引导他部分产业洗白, 他越白,就越依赖我们的庇护。 第三...”他声音变冷, “甚至可以暗中给其他镇的话事人透点风,给他们撑点腰, 让他们去给李湛制造麻烦。 让他知道,没有我们的默许, 他永远别想真正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看向林建业,目光深邃, “要让他明白,他能起来,是因为我们需要他起来对付刘家。 他将来能坐多高,取决于他有多听话,而不是他有多能打。 什么时候不需要了,或者不听话了, ‘扫黑除恶’的功劳簿上,他就是头一份!” 林建业沉默了。 岳父的计划冰冷而现实, 几乎将李湛未来的价值榨取和风险控制都算计到了极致。 他无法完全认同这种将所有人都视为棋子的做法, 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似乎也成了棋盘上的一子。 周振国看着他,语气放缓了些, 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知道你担心夏夏... 但事已至此, 她在那个位置,未必全是坏事。 至少,我们能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眼下,对付刘家是第一要务... 李湛,是我们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用的那把刀。” 林建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深知,在家族的整体利益面前,个人的好恶必须让步。 “我会紧紧盯着他。” 林建业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硬,带着一种最后的底线, “对付刘家可以... 但他也必须守规矩,不能越界,不能碰毒,不能造成社会动荡… 还有,绝对不能伤害夏夏。 否则,我会亲自收网,绝不手软。” 周振国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靠回椅背, 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这就对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把握好分寸即可。” 残阳的光晕在他银白的发茬上跳跃, 第159章 刘天宏 东莞市区,水墨兰亭会所 会所最深处的VIP包厢内,一片狼藉... 破碎的玻璃杯、倾翻的果盘、被踹倒的昂贵音响设备散落一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狂躁的失败感。 刘少刘世杰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昂贵的衬衫领口被扯开, 正像一头困兽般喘着粗气, 对着一个已经歪斜的沙发又狠狠踹了一脚。 “废物!都是废物!!”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过度发泄而变得沙哑。 “那个茶山阿豪真是废物... 打了药竟然都干不过那个长安小混混... 连特么一个广西乡下冒出来的泥腿子都搞不定,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自从对上那个叫李湛的长安佬,他就没顺过... 南城的地丢了, 派去长安的人马全军覆没, 看上的女人和曾经迷恋过的女神都被对方捷足先登, 寄予厚望的地下拳赛更是输得一败涂地, 连最后搏命用的药人都被对方当众拆穿, 让他和刘家在整個东莞地下世界面前信誉扫地,威严尽失! 门口的阴影里, 戴着金丝眼镜、被称为“金叔”的中年男人沉默地站着, 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他看着刘少发泄,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 既没有劝阻,也没有附和。 就在这时, 包厢那扇厚重的隔音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来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身材保持得极好,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深邃,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与疏离。 他的面容与刘世杰有几分相似, 但线条更加硬朗冷峻,看不到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淡漠。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包厢,最后落在状若疯魔的儿子身上。 金叔立刻微微躬身,低声道,“刘市长!” 疯狂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刘世杰像被瞬间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动作和怒吼都僵住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当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暴怒和狂躁如同潮水般褪去, 迅速被一种下意识的畏惧和惊慌所取代,脸色甚至微微发白。 “爸…爸…您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连呼吸都放轻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来人,正是刘世杰的父亲, 东莞市的另一位副市长,刘家真正的掌舵人——刘天宏。 刘天宏没有立刻说话。 他缓步走进包厢,锃亮的皮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 姿态从容得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办公室。 他在唯一完好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目光平静地看向儿子。 “发泄完了?”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稳,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力,让刘世杰头皮发麻。 “我…” 刘世杰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 却在父亲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羞愧地低下头。 “砸东西,吼叫... 除了能证明你的无能和你对手下的蔑视,还能证明什么?” 刘天宏的语气依旧平淡, 但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刘世杰的心上, “输掉一场拳赛,丢了几块地盘,折了些人手, 就让你失态到这种地步? 世杰... 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世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 但在父亲积威之下,他不敢反驳。 刘天宏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金叔, “阿金,具体情况,你说...” 金叔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镜, 语气客观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将近期与李湛的几次交锋, 特别是地下拳赛的惨败和后续影响,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遍。 刘天宏安静地听着, 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直到金叔说完, 包厢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 刘天宏才缓缓开口,却不是对金叔, 而是再次看向儿子,“知道你为什么输得这么惨吗?” 刘世杰抬起头,眼神晦暗, “那个李湛…太能打,运气也好…” “错!” 刘天宏冷声打断, “你输在傲慢,输在轻敌,输在只会用街头混混的思维去解决问题! 你以为有钱,有家里的背景, 养几条能咬人的狗,就能横扫一切? 你根本就没把那个从底层爬上来的李湛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来看待!” 他站起身,走到刘世杰面前,目光如刀, “他能在半年内崛起,靠的不是运气, 是狠辣、是脑子、是抓住机会就不要命的手段... 你还在玩过家家的时候, 他是在搏命! 你指望用规则内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并且有能力打破规则的人, 你不输谁输?” 刘世杰被骂得哑口无言,冷汗从额角渗出。 刘天宏转过身,看着窗外东莞的夜景,声音低沉下来,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暂时不要再插手地下的事情,更不要再直接去招惹那个李湛。” “爸!难道就这么算了?!” 刘世杰猛地抬头,不甘地低吼。 “算了?” 刘天宏冷笑一声,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寒意, “他让我刘家丢了这么大脸, 断了我这么多年的布局,怎么可能算了?” 他缓缓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而锐利, “从今天起,这件事,由我亲自接手。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多看,多学,学学怎么用脑子做事, 而不是用脾气做事...” 他看向金叔, “阿金... 把我们在长安、在虎门剩下的所有尾巴处理干净, 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另外... 给我重新整理一份李湛,还有周家, 所有明里暗里关联的详细资料。” “是,刘市长。”金叔恭敬应道。 刘天宏最后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儿子,语气淡漠, “把这里收拾干净。 刘家的脸,不是靠砸东西能砸回来的。” 说完,他不再多看儿子一眼, 转身缓步离开了包厢... 门轻轻合上, 包厢内只剩下刘世杰粗重的喘息声和金叔沉默的身影。 一场全新的、更高维度、更危险的较量, 随着刘天宏的亲自下场,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160章 阳谋... 当天下午, 长安德政西路,好运大厦楼下。 虽是晴天,但一月的空气里依然透着寒意... 李湛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长款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路边。 陈子桥恭敬地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手里拿着文件夹。 林夏紧紧挨着李湛站立,几乎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他身上, 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外面裹着一件修身的白色长款羽绒服, 但并未拉紧拉链,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高领羊绒衫, 勾勒出饱满傲人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 下身是一条加厚的黑色丝绒打底裤,紧紧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和挺翘的臀线, 脚上踩着一双及踝的黑色短靴,既保暖又显得时尚利落。 她将长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 不时侧头看向李湛,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依恋和柔情。 “冷不冷?” 李湛低头问她,手臂自然地环着她的腰。 “不冷,贴着你暖和。” 林夏笑着摇头,将他挽得更紧了些, “局里那边还在走流程, 估计新工作安排下来还得过完年。 这段时间我可就天天缠着你了,你别嫌我烦...” 她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仿佛要将分别这几天的时光都补回来。 大牛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车流和行人, 但眼神锐利,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奥迪A6L平稳地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带着笑意的脸。 副驾驶上的周明轩则更活泼些,直接推门下车。 “阿湛!等久了吧?” 周明远下车,笑着打招呼, 目光在李湛和林夏紧挽的手臂上扫过,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夏夏,你这可是越来越黏人了啊。” “要你管,明远哥...” 林夏嗔怪地回了一句, 但脸上都是笑意,又看向周明轩,“明轩,好久不见啦!” “夏夏姐!湛哥!” 周明轩热情地喊道, 他还是那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看到林夏和李湛的亲昵,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兴奋。 寒暄几句后, 陈子桥上前一步,恭敬道, “周组长,周先生,办公室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一行人走进大厦,乘坐电梯直达九楼。 一出电梯,就能感受到与半个月前截然不同的气氛。 办公区内人头攒动, 电话声、键盘敲击声、讨论声此起彼伏,显得异常忙碌而有生气。 工位几乎坐满了,还多了许多新面孔。 “李总,周组长...” 陈子桥在一旁介绍,“自从南城地块顺利拿下后,公司迅速扩充了团队。 目前招聘主要集中在前期开发、设计管理和成本控制部门。 您看,那边新设的项目部,正在做地块的初步强排方案和市场调研。” 他指着一片区域,几个员工正围在电脑前讨论着图纸。 “那边是新组建的报建报规团队, 正在梳理南城地块的各项报批流程和节点,确保后续手续能快速推进。” 他又指向另一处。 周明远看着这繁忙的景象,不禁点头,“动作很快啊。” 陈子桥谦虚道,“都是按照李总的指示,抓紧时间。 目前刚完成团队搭建和地块的初步摸底, 地质勘察单位下周进场,设计招标文件也在准备中, 预计春节后就能启动设计单位招标工作。” 一行人边走边看,最后来到了十楼李湛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光充分引入,视野极佳。 周明轩快步走到窗前, 看着不远处长安镇的中心区和更远处那片属于他们的南城地块, 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哇,这视野太棒了! 湛哥,你这办公室真气派!” 他忽然转过身,语气带着期待和恳求, “湛哥,反正我毕业也没事干,在家里快发霉了,实在不想进单位看报纸。 干脆我来你这实习吧? 给你当个小弟也行啊!” 李湛闻言笑了笑,走到酒柜旁倒了几杯水,递给他们, “行啊... 公司刚起步,正好缺人手。 尤其是法务这块, 接下来合同、协议、招投标文件会非常多,正需要信得过的自己人。 你可以过来,成立个法务部,跟着子桥和蒋哥他们多学学实际操作。” “太好了!谢谢湛哥!” 周明轩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周明远也走了过来,接过李湛递来的水,语气变得认真了些, “阿湛,南城这块地只是个开始。 我最近下了番功夫研究, 今年市里土地出让计划里,好地块不少, 有几块地的位置和规划条件,比南城这块还要优质。”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湛。 李湛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拍了拍周明远的肩膀,语气沉稳而自信, “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 我通过一些安全的渠道准备了充足的弹药。 你看有多少地,只要条件合适,我们都能吃下。”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繁华的街景,继续道, “今年我会让子桥这边继续扩大规模。 正阳地产作为主力,另外再注册两家新的房地产公司, 用不同的主体去参与拿地,避免太过扎眼。 到时候,方方面面的协调和把握,明远你得多费心。” 周明远听到李湛已有周全计划且资金雄厚,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笑容更深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咱们兄弟联手, 肯定能在东莞房地产市场打下一片天地...” —— 就在李湛和周家兄弟在长安好运大厦顶楼, 对着窗外蓝图畅谈未来地产宏图之际。 数十公里外的虎门, 一家私密茶室的包厢内,烟雾缭绕, 气氛却与那边的阳光明媚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凝重。 包厢内茶香与烟味交织,白沙强默不作声地冲洗着茶具, 太子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金丝眼镜, 厚街的阿昌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常平的阿明哥则望着窗外,眼神晦暗不明。 “呼——” 白沙强长长吐出一口烟,终于打破了沉默, “李湛昨天那番话…两位兄弟,怎么想?” 他目光扫过阿昌和阿明。 阿昌哥胖脸上惯有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严肃和挣扎, “还能怎么想?话都挑明了。 这姓李的野心不小... 要么跟着他干, 搏一个更大的将来,但以后就得看他脸色吃饭... 要么…就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 但可能慢慢就被边缘化,甚至被他或者别的什么势力吞掉。” 他叹了口气,“这小子…是把选择题拍我们脸上了。” 太子辉戴上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 “他这不是选择题,是阳谋......” 第161章 太子辉的选择 太子辉戴上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 “他这不是选择题,是阳谋。 他把未来最可能的两种结局直接摊开告诉我们,逼我们站队。 而且,他笃定我们不敢选第二条路。” “为什么不敢?” 阿明哥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服, “我们各自镇里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 他李湛再猛, 想一口吞下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吧?” “吞并?” 太子辉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明哥,你太小看他,也太高看我们了。 他不会直接动手吞并,那太蠢,成本太高。 他会用另一种方式——资源倾斜。” 他顿了顿,分析道, “你们想想, 他现在手握长安,又即将深度介入房地产, 背后还有周家的影子,甚至和港澳搭上了线。 他的资金、人脉、获取项目的能量,会远远超过我们。 以后有好项目、大生意,他会优先带谁玩? 肯定是选择跟他合作的人。 而我们这些‘守成’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 手下的人才也可能被吸引过去。 久而久之,此消彼长, 不需要他动手,我们自己就会慢慢衰落。 这就是他说的‘被时代淘汰’。” 白沙强重重地点了点头, “辉哥看得透彻,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别忘了,上面…” 他指了指天花板, “周家和刘家斗法,看样子,李湛现在是周家选的刀。 我们要是挡了他的路, 或者被认为站错了队,可能都不需要李湛动手, 来自官面上的压力我们就受不了。” 阿昌哥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照这么说,横竖都是没得选? 要么乖乖上他李湛的船,以后看他脸色过日子? 这…这特么跟被收编了有啥两样?”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试探道, “或者…我们能不能往刘家那边靠靠? 刘副市长那边,总还能说上点话吧? 让他们两家斗去,我们或许…” “刘家?” 太子辉没等他说完,便冷笑着打断了他,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讥讽, “昌哥,你还没看明白吗? 李湛再狠,再野心勃勃, 他至少是从这条道上拼杀出来的,规矩他懂,底线他也有。 大家勉强算是一路人, 以后就算在他手下吃饭,至少还能有点香火情分,谈点条件。” 他语气陡然变得尖锐, “可他刘家是什么?是官!是拿着印把子的人! 我们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是夜壶! 是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嫌臭恨不得一脚踢开的东西! 跟他们合作?那是与虎谋皮... 他们只会把我们当枪使,用完即弃,甚至关键时刻推出去顶罪平息舆论! 你觉得刘世杰那个废物的下场, 刘天宏会真心替他报仇? 他只会觉得我们这些人是给他儿子擦屁股都擦不干净的废物!” 太子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阿昌哥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 也让包厢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李湛这边说的合作,也不是不行。” 他话锋一转,“但...合作,也分怎么合作。 被他收编当马仔,和作为平等盟友合作,是两回事。 我们要争取的是后者。” 他看向其他三人, “李湛现在势头虽猛,但根基还不稳。 他需要我们的支持来真正掌控东莞, 对抗刘家可能反扑,以及应对其他外部势力。 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白沙强眼睛一亮,“辉哥的意思是…” 太子辉压低了声音, “我们可以答应合作,但不能是他一句话我们就纳头便拜。 要谈条件! 比如,成立一个类似‘联盟’或者‘理事会’的形式, 重大事务共同商议,利益按贡献分配,而不是他一人独断。 我们在自己镇里依然保持足够的自主权。 这样,既响应了他的‘整合’,保住了我们的地位和利益, 也能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共同对外。” 阿明哥沉吟道, “这倒是个办法。但李湛会同意吗? 他野心那么大…” 白沙强接过话, “我觉得可以谈。 李湛是聪明人,他知道强压的结果可能是内耗。 一个相对平稳的联合,比强行吞并要划算得多。 而且,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也能帮他稳住局面,更快整合资源。” 阿昌哥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必须得谈条件。 以后房地产项目,大家都可以入股,按出资和出力分钱。 走私线路、码头配额这些, 也得重新划定规矩,不能全由他说了算。” 太子辉总结道, “好,那我们就统一意见... 可以合作,但必须联盟,利益共享,权责对等。 强哥,你和他关系近些,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 我们这边,也各自做好准备, 手里有多少筹码,到时候亮出来,才能谈个好价钱。” 几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些细节, 茶室内的烟雾愈发浓重,一场关于未来格局的内部谈判和利益划分, 就在这氤氲的茶香中初步达成了共识。 他们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而是要主动出击, 为自己在新格局中争取到尽可能有利的位置。 —— 参观完房地产公司, 李湛带着林夏、大牛和陈子桥宴请了周家兄弟。 晚宴气氛融洽,酒足饭饱。 服务生刚撤下残羹, 周明轩就有些坐不住了,年轻人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好奇, 凑近李湛,压低声音却难掩期待地问, “湛哥,这…这就结束啦? 我可是听说长安的夜生活特别带劲,不比市里差! 你这东道主,不带我们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特色项目’?” 周明远端着茶杯, 看似沉稳地呷了一口,没有出声附和, 但眼神里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动。 在东莞市区,他身份敏感,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即便出去玩也束手束脚,难得尽兴。 在长安李湛的地盘上,或许能放松不少。 李湛看着周明轩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了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 走,下一场,保证让你们体验一下长安的热情。” 一行人出了饭店门口,夜风微凉。 李湛自然地揽过林夏,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哄慰, “我带他们去场子里转转,应酬一下, 那种场合你就别去了,免得无聊。 你先回去休息,我陪他们尽尽兴就去找你,好吗?” 林夏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她娇嗔地白了李湛一眼,手指在他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但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她早就清楚自己选择的这个男人身处怎样的世界, 也明白这种交际应酬难以避免。 林夏展颜一笑,落落大方地转向周家兄弟, 第162章 招待 包厢内装修极尽奢华, 音响设备顶级,氛围暧昧朦胧... 周明轩一进去就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他环顾四周,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湛哥,这…这么大场子,是你开的?” 李湛闻言,只是随意地笑了笑, 走到主位沙发坐下,轻描淡写地说道,“运气好,捡了个便宜而已。” 这话说得含糊,却信息量巨大。 周明轩听得一愣,脸上满是惊讶和困惑, 显然没完全明白“捡便宜”是什么意思, 但看这架势,肯定不是普通生意那么简单。 看向李湛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好奇。 他原本以为李湛只是个运气好、有点手段的房地产商, 现在看来,自己这个“表姐夫”的背景远比他想象的要深不可测。 一旁的周明远虽然脸上也保持着镇定, 但眼神细微地变化了一下。 他毕竟是周家大公子, 对长安地下世界的变动隐约有所耳闻, 他端起服务生刚倒好的酒, 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震动。 能在长安开这么一间夜总会,那可是不是一般人... 他之前只知道李湛有实力、有手段, 却没想到他的“实力”是这种层面的... 更让他好奇的是,以他对自己表妹夏夏的了解, 应该不可能跟地下势力的人有什么瓜葛,更别说爱上对方了。 自己那位省里的前姑爷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如果知道还放任不管的话, 那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就太大了... 爷爷和父亲肯定有什么东西没跟自己交代清楚。 红姐是个人精,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拍了拍手道, “几位老板先坐, 我这就让姑娘们过来... 都是刚来的新鲜面孔,绝对让老板们满意!” 一场专为迎合周家兄弟而安排的夜场盛宴, 就在两人各异的心思中,就此拉开序幕... —— 包厢内, 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空气中混合着昂贵雪茄、香水与酒精的味道。 红姐拍了拍手, 服务生立刻端上来一排洋酒,轩尼诗李察、蓝带马爹利, 都是市面上难见的顶级货色。 “李总,各位老板,酒先上着, 姑娘们马上就到,保证都是最好的!” 红姐笑靥如花。 话音刚落,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一阵香风袭来。 七八位美女鱼贯而入,在茶几前站成一排。 果然如红姐所说, 几位美女无一例外拥有着姣好的面容和惹火的身材。 她们没有像其他场子一样穿着统一制服, 而是根据自身特点打造出各自特色, 这是VIP区,特别是这间“帝王厅”才有的。 红姐根据她们自身的特点,做出了相应的包装... 有穿着白色连衣裙、抱着书本、眼神清澈像邻家学妹的; 有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职业套裙、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冷淡的职场精英; 甚至还有一位穿着改良过的超短护士服、戴着护士帽和眼镜, 纯真中透着诱惑的…视觉冲击力极强。 周明轩看得眼睛都直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周明远虽然表面上还端着,但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湛哥,各位老板,瞧瞧, 这都是刚来没多久的,今天可是头一回见客。” 红姐在一旁适时地介绍,话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李湛作为东道主,笑着抬手, “明远,明轩,别客气,尽管挑喜欢的。” 周明轩早就按捺不住,笑嘻嘻地指着那个穿职业套装的冷艳美人, “我…我喜欢那个姐姐类型的!” 那“职场精英”闻言, 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主动走过去坐在了周明轩身边,声音带着一丝磁性,“老板好。” 周明远矜持了一下,目光在几个清纯相的女孩身上转了转, 最后点了一个看起来最羞涩、抱着书本的“大学生”。 那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 在他身边坐下,声音细若蚊蚋, “老板…” 李湛为了不让场面尴尬, 自己也随意点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活泼的。 陈子桥也识趣地点了一位。 很快,包厢里的气氛就热络起来。 顶级洋酒一瓶接一瓶地开, 麦克风在几个人手中传递, 跑调的歌声、骰子撞击声、女人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 陈子桥不愧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频频带着自己身边的美女向周家兄弟敬酒, 说尽各种奉承话,逗得周明轩哈哈大笑, 连周明远也渐渐放开了矜持,脸上泛起了红晕。 直到深夜,这场奢靡的宴饮才接近尾声。 周明轩虽然搂着身边的“职场精英”依依不舍, 但显然还有基本的自制力,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周明远更是恢复了些许清醒。 李湛看在眼里, 知道这次有自己在,不可能完全放开了玩, 他凑近两兄弟,低声道, “以后想来玩,随时直接找红姐, 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所有花费算我的,绝对安全隐秘。” 他顿了顿, “刚才你们点的那两位,以后就只陪你们,不会再见别的客人了。” 周明轩闻言大喜,用力拍了拍李湛的肩膀, “湛哥... 够意思!太够意思了!那我下次可真带朋友来玩了!” 李湛笑道,“随便来,怎么开心怎么玩。” 周明远喝了酒,也比平时放得开,带着几分醉意揽住李湛, “好!阿湛,以后… 以后在东莞,我们兄弟…一起…好好干!” 李让陈子桥开车, 将已经微醺的周家兄弟送往早已定好的豪华酒店套房休息。 安排好周家兄弟俩,李湛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 他让门口一个小弟开车,径直去了林夏的公寓。 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温暖的落地灯。 林夏果然还没睡,穿着一身丝质睡裙,正窝在沙发里看书。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是李湛, 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像一朵夜间盛放的优昙。 “呀,回来啦? 还以为你今晚要陪他们混到底呢。” 她放下书,赤着脚走过来, 带着一阵香风,语气里带着调侃,却并无真的责怪。 李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感受着睡裙下柔软的身体,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怎么会,答应你要回来的。 把他们安顿好就过来了。” 林夏仰起脸,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眼神妩媚中带着一丝狡黠, “嗯…表现不错,没把他俩带坏吧?” “当然没有... 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完了就送他们回酒店休息了。” 李湛面不改色,手臂却收紧了些,将她更紧密地贴向自己。 林夏嗤嗤地笑,显然不完全信, 但也不再追问,只是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声音变得含糊而诱惑,“算你乖…奖励你的…”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 压抑了一晚的欲望在熟悉的温暖中彻底释放... 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的床上, 睡裙不知被褪到了何处, 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压抑的呻吟和身体碰撞的细微声响… 第163章 提前布局 第二天下午, 凤凰城顶楼茶室。 李湛慢条斯理地冲洗着茶具,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神。 红姐坐在对面,姿态恭敬。 “昨晚那两个女孩子,底子摸清了吗? 能控制得住吗?” 李湛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问一件寻常公事。 红姐连忙答道, “湛哥,按老规矩,一些…私密的照片和视频都留了底。 她们家里的具体情况... 已经让彪哥安排可靠的兄弟去她们老家摸底了,很快就会有详细消息回来。” 李湛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 “光靠几张照片不够,要把她们的根摸清楚,心里才有底。 让彪哥的人做得干净点,别吓着人家家里人。” 他沉吟片刻,放下茶杯,“让她们两个,现在上来一趟。” 红姐应声起身,快步离开了茶室。 李湛独自坐在茶海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孩最终能否真的抓住周明远兄弟的心, 但这种关键的布局, 该做的准备一样都不能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红姐领着两个女孩走了进来。 此时她们都穿着日常的便服,素面朝天, 与昨晚在包厢里灯红酒绿下的妩媚模样截然不同,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不安。 她们显然刚知道昨晚的客人里有大老板, 此刻被突然叫来顶楼,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红姐识趣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李湛靠在宽大的沙发上, 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 脸蛋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眼睛大而清澈,鼻尖微翘,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气质清纯得像是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但即便穿着宽松的卫衣,也难掩其下惊人的资本—— 胸脯高耸,腰肢纤细,构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另一个,则是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五官精致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艳感, 眼神里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 她穿着简单的紧身针织衫和牛仔裤, 身材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双腿笔直修长,臀形挺翘,是一种带有攻击性的性感。 李湛沉默地看了她们足足有一分钟, 无形的压力让两个女孩几乎不敢呼吸,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昨天晚上的两位客人,印象还深刻吗?” 李湛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们耳中。 两个女孩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给你们一个任务。” 李湛的语气不容置疑,“想办法,成为他们的女人。 不用太急切,自然一点,这些手段,红姐应该都教过你们。”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李湛看着她们的反应,掏出... 烟盒,弹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咔哒”一声点燃。 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隔着青色的烟雾看着她们。 “把外套脱了。” 他的命令突如其来,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两个女孩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但在李湛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 她们不敢违抗。 手指微微颤抖着,慢慢脱掉了外面的卫衣和针织衫, 露出了里面穿着内衣的身体。 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泛起细小的疙瘩, 她们下意识地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脸颊绯红,眼神羞怯地不敢看李湛。 这场面,比在培训时当着红姐的面脱衣更让人难堪。 李湛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遍, 从饱满的胸脯到平坦的小腹,再到笔直的双腿。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情欲, 反而像在评估两件精美的工具。 “裤子也脱了...” 第164章 调教 "把裤子也..." 李湛的声音依旧平静...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这次眼中的惊愕少了些, 反而流露出一丝早已谙熟此道的妩媚。 她们的手指搭在裤腰上,缓缓将牛仔裤褪至脚踝, 微微侧身,展现出自以为最迷人的曲线,眼神勾人地看向李湛。 李湛却皱了皱眉,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 “把那些风尘气收起来。 对那两位周公子的时候,别把场子里这套拿出来。 他们什么女人没见过? 你们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俗气,玩完就过了...” 两个女孩脸上的媚笑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李湛指着那个清纯模样的女孩, “你,记住你的人设是家里困难、刚出来打工的大学生, 或者说是还在念书出来兼职的。 眼神要干净,要带点怯生生,偶尔要有点小倔强。 自己编一套合情合理、能引起他们同情和保护欲的故事。” 他又看向那个冷艳短发的, “你,可以是刚失恋,或者遇到挫折, 外表坚强内心脆弱,需要懂你的人来呵护。 别动不动就抛媚眼。” 他看着两人似乎还没完全领会,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哎,我现在是很严肃地在跟你们谈一笔能改变你们命运的交易, 不是让你们去接普通的客人。”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带着极强的蛊惑力, “那两位是什么人? 是真正的豪门公子,手里漏一点,就够你们普通人奋斗几辈子。 只要你们能抓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心, 哪怕只是成为他们身边得宠的女人,你们就能彻底上岸! 不用再在这里对谁都要笑脸相迎,不用再担心明天有没有客人点台。 名牌包包、豪宅、豪车… 以前你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唾手可得。” 他顿了顿,观察着两个女孩眼中逐渐燃起的渴望和野心, “而我,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 教你们怎么走这条路。 但前提是,你们要听话,要按我说的做...” 两个女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用力地点着头。 李湛轻笑一声,指了指角落的房间, “现在,穿上衣服裤子,进去里面。 你们就当我是那两位周公子,把刚才我说的那些,从头到尾演练一遍。 让我看看你们的悟性...” 两个女孩连忙穿上刚才脱下的衣裤,跟着李湛走进了里面的套间。 套间的门轻轻关上。 不多时,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和细微的动静。 隐约能听到李湛低沉指导的声音: “对,眼神…再迷茫一些…” “声音不要太嗲,带点哭腔…” “低头,对,不要笑…这里需要眼泪,想想你们最惨的事…” “...别那么主动…让我来......” ....... 一小时。 套间的门打开, 李湛走了出来,神情平静, 刚才的教学卓有成效...他已经倾囊相授了...... 两个女孩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发丝微乱,脸颊泛红... 但眼神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少了些许风尘,多了几分清纯与脆弱。 李湛看着她们, “就这样...保持住... 如果任务完成,你们以后就彻底上岸了,享受你们的人上人生活。” 他话锋一转,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但那两位周公子不是一般人, 你们要永远记住,是谁给了你们这个机会,你们最终是谁的人。” 两个女孩身体微微一颤, 立刻收敛心神,无比顺从地低下头, 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和坚定, “湛哥,我们明白的。 一定…一定帮您把两位周公子拿下。”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下去吧。等他们联系你们。 红姐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两个女孩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李湛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棋子已经布下,就看能发挥多大的效用了... 第165章 明远的情绪 东莞市南城区, 御景湾别墅区,周家书房... 御景湾别墅区坐落于东莞市中心以南, 毗邻东莞大道,环境清幽,安保严密,是不少市里领导及家眷的居住地。 周家一栋三层独栋别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周文韬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年近五十,穿着熨帖的衬衫和羊毛背心,戴着金丝眼镜, 面容儒雅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 书桌上,摊开着一些文件和一部红色电话机。 周明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身姿还算端正, 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刚从外面回来的松弛感,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残留。 他脑海里还回响着昨晚凤凰城VIP包厢里的音乐和欢声笑语, 以及李湛那份挥洒自如的豪气。 “明远...” 周文韬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重量, “昨天…和李湛,相处得怎么样?” 他问得有些刻意。 周明远回过神来,笑了笑, “爸,挺好的。 阿湛这人很够意思,场面安排得周到,说话也爽快。 他对长安那块地很有想法,资金也准备得很充足, 看样子是真心想在房地产这块大干一场。” 他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对李湛的欣赏。 周文韬静静听着,等儿子说完,才缓缓道, “嗯... 他有能力,有魄力,这点毋庸置疑。 否则,你爷爷也不会注意到他。”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明远,你要时刻记住他的另一重身份。 他是长安镇的地下话事人。 他的财富和势力,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 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周明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 “我知道,爸。” 周文韬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 “你爷爷的意思,很明确。 李湛,是我们目前用来对付刘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但刀,终究是刀,不能伤到自己。 要用,更要能控...”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我们要让他更加依赖我们。 土地、政策、规划… 这些是他洗白上岸、做大做强的根本,也是我们拴住他的缰绳。 要让他明白... 他能拥有多少阳光下的东西,取决于我们愿意给他多少。 只有这样, 他才会一直为我们所用, 而不是将来尾大不掉,甚至反噬其主。” 周家的家教一向严苛,奉行中庸守成之道。 周文韬自己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做事循规蹈矩, 但也因此被更不择手段的刘家压制了多年。 此刻复述着父亲冷酷而现实的策略, 他内心其实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和不适, 但这丝情绪很快被对父亲的敬畏和家族利益至上的观念压了下去。 周明远听着父亲的话,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年轻,血液里还带着未曾磨灭的热度和义气。 昨晚才和李湛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一起畅想未来, 此刻却听到家里谋划着如何更有效地控制和利用对方, 甚至隐含“兔死狗烹”的意味, 这让他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嘀咕道, “爸,爷爷这…是不是有点太… 人家李湛现在正跟刘家打得你死我活, 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帮我们周家出头。 刘少那混蛋上次在酒楼多嚣张,结果呢? 听说被人蒙头揍得他妈都不认识,大快人心! 我们跟刘家本来就不对付,现在不想着怎么一起把刘家按死, 反而想着以后怎么… 怎么背刺自己人?这…” “明远!” 周文韬厉声打断了他,脸色沉了下来,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背刺?这是策略!是未雨绸缪! 是确保家族利益最大化的必要手段! 你爷爷的眼光和考量,岂是你能妄加议论的?”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知道你觉得李湛这人不错,讲义气。 但你要记住,我们首先是周家的人! 家族的兴衰荣辱,高于个人的好恶感情! 刘家是我们的政敌,李湛…充其量是一把有用的刀。 这个定位,绝不能模糊!” 周明远被父亲训斥得低下了头,不敢再顶嘴, 但紧握的拳头和紧抿的嘴唇显示着他内心的不服和矛盾。 他一方面敬畏爷爷和父亲的权威,认可家族利益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李湛的豪爽、能力和共同对抗刘家的“战友”情谊, 又让他产生了真挚的好感和认同。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时钟滴答作响。 周文韬看着儿子挣扎的样子,心中何尝没有类似的矛盾? 但他身在这个位置,早已习惯了将个人情感置于家族大局之后。 “好了...” 周文韬最终叹了口气, “你爷爷的决定,我们执行就是。 以后和李湛接触,多留个心眼,该给的方便可以给, 但核心的东西,必须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尤其是土地和项目上的关键节点,一定要卡死,明白吗?” 周明远沉默地点了点头,心情复杂。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与李湛的交往,将不再纯粹。 家族的命令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身上, 也让未来与李湛的合作, 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 —— 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给厦岗滨海小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李湛轻车熟路地来到秦姐家门前,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家常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客厅的餐桌旁, 秦姐、小倩,以及家庭教师白洁正围坐在一起吃饭。 温馨的灯光下,这一幕看起来寻常而安宁。 “呀!阿湛来啦!” 秦姐最先看到李湛,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忙放下碗筷迎了上来。 她穿着一件居家的针织长裙, 勾勒出成熟丰腴的身段,眼角眉梢带着见到情郎的媚意。 “湛哥!” 小倩更是像只欢快的小鹿,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欢呼着扑进李湛怀里, 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青春洋溢的脸蛋上满是兴奋和依赖,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想死你了!” 李湛笑着接住她,揉了揉她的头发, “工作上有点事,刚忙完。” 他的目光越过小倩的肩膀,落在了也站起身来的白洁老师身上。 白洁今天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米白色毛衣, 却依然掩不住她窈窕有致的身材,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 她看到李湛,脸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晕, 眼神有些慌乱地避开对视,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那晚那个逼真得令人心跳加速的“春梦”细节,此刻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让她耳根都烧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秦姐一边熟练地帮李湛脱下略显厚重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洁,笑着解释道, “哦,白老师她丈夫前几天回老家办事去了, 她一个人住那边也不太安全, 我就让她搬过来住段时间,反正刚好有间空房。 人多也热闹点。” 她说话时,手指看似无意地在李湛手臂上划过,带着一丝亲昵的暗示。 李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目光再次偷瞄向白洁。 第166章 貌合神离 四个人重新落座, 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 小倩紧挨着李湛坐下,不停地给他夹菜, 叽叽喳喳地问着虎门好不好玩。 秦姐则坐在对面,眼神温柔又带着占有欲地看着李湛,偶尔插几句话,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虎门那边还顺利吗?” 秦姐给李湛盛了碗汤,柔声问道。 “还行,事情都解决了。” 李湛回答得轻描淡写,并不想多谈那些血腥和算计。 白洁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心思却全在李湛身上。 她敏锐地感觉到秦姐对李湛的态度绝不仅仅是表姐那么简单, 那眼神里的情意和熟稔是瞒不了人的。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几乎要黏在李湛身上的小倩,少女的情愫更是显而易见。 一个惊人的、甚至有些荒唐的猜测在她心中浮现—— 难道李湛和秦姐…同时和小倩也…? 这个想法让她心惊肉跳,却又无法抑制地去联想。 那晚“梦”中李湛的强势和温柔再次浮现, 与此刻饭桌上这复杂暧昧的氛围交织在一起, 让她心乱如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顿饭, 就在小倩的天真烂漫、秦姐的刻意亲昵、李湛的泰然自若以及白洁的心慌意乱中, 继续进行着。 看似温馨的家常便饭, 实则暗潮汹涌,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纠葛。 —— 东莞市东城区, 星河传说·尚居小区 星河传说·尚居是东城中心的高档住宅小区,闹中取静,环境雅致。 周明远将车停入地下车库,却没有立刻下车。 父亲书房里那番冷酷而现实的谈话,像一块冰压在他心口, 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憋闷。 利用、控制、缰绳… 这些词汇与他昨晚和李湛把酒言欢、畅想未来的轻松氛围格格不入。 他厌恶这种算计,却又无力反抗家族的意志, 这种无力感让他格外沮丧。 他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 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推门下车。 走进电梯,镜面映出他略显疲惫却努力维持平静的脸。 打开家门, 温暖的灯光和一丝淡淡的饭菜香涌来,却驱不散他心底的寒意。 妻子沈心玥正从厨房端出一碗汤,看到他, 脸上露出一个温婉得体的笑容, “回来了?饭刚准备好。” “嗯。” 周明远应了一声,换上拖鞋,将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 他打量着妻子。 沈心玥今天穿着一件浅咖色的高领羊绒衫, 搭配着深灰色的羊毛长裙,身段依旧窈窕动人, 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举止间透着一种受过良好教养的娴静气质。 他们是典型的家族联姻。 沈家曾经也有些势力,但近年来势微, 这桩婚姻在当时看来是周家对沈家的某种“扶持”, 也是周家扩大影响网的一步棋。 外人看来,他们是门当户对、举案齐眉的模范夫妻。 但关起门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缺乏炽热的感情基础, 多年来更像是一种礼貌而疏远的合作。 尤其是这些年, 因为一直要不上孩子,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个家。 周明远私下查过,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但极强的自尊心和顾及周家的颜面,让他将这个秘密死死瞒住。 于是,所有的质疑和无声的压力,都落在了沈心玥身上。 家族长辈偶尔的“关心”,外人探究的目光, 都让她长期承受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上次周老爷子寿宴, 她便是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前去, 实在是不愿再面对那些或关切或探究、反复围绕着“孩子”话题的打量的目光, 也不想让丈夫在那种场合因自己而难堪。 这也使得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情感交流几乎降至冰点, 夫妻生活早已名存实亡,甚至已分房睡眠多年。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周明远偶尔提及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琐事。 沈心玥安静地听着,适时地点头,或轻声回应几句, 完美的扮演着一个贤惠妻子的角色, 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沉寂的湖泊,激不起半点波澜。 吃完饭, 周明远坐到客厅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沈心玥收拾好厨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 “今天爸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轻声问道,将水果盘放在他面前。 周明远顿了一下, 父亲关于控制和利用的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些家族核心的算计, 他从来也不会与妻子深入讨论。 他只是含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问了问工作上的事。” 他顿了顿,似乎想转移话题, 也或许是父亲那句“要让他依赖我们”提醒了他, 需要进一步维系与某些人的私人关系, 便状似随意地补充道, “对了,你最近要是不忙,有空可以多去找找夏夏玩。 她工作调令还没下来,整天待在长安估计也挺闷的。 你们以前关系不是还不错吗?” “林夏?” 沈心玥微微一愣, “她回东莞了?还在长安?” 她和林夏打小就认识,成家后有几年没见了。 “嗯,暂时住那边。” 周明远的目光有些飘忽,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昨晚那个清纯怯生生又带着诱惑的女孩模样, 那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皮肤… 昨晚有外人在场,他多少端着架子。 此刻,那种隐秘的渴望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由头,自己再去一趟长安… 沈心玥敏锐地捕捉到丈夫那一瞬间的走神, 以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与她在一起时绝不会有的、带着点回味和热切的光彩。 她心中微微一痛,这种神情她并不陌生。 她沉默地低下头,用牙签轻轻戳着一块苹果,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黯然。 去长安…找林夏? 这个提议本身没什么。 但丈夫提起时那微妙的神情, 以及“长安”这个地方最近似乎频繁被他提及… 这让沈心玥沉寂已久的心湖, 莫名起了一丝极微弱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波澜和…对外界的好奇。 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是温婉得体的笑容,声音轻柔,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夏夏了。 正好快过年了,可以约她一起逛逛商场。”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问,带着一丝姐妹间的寻常关心, “她…还是一个人吗? 这次回来没谈男朋友?” 周明远正沉浸在某种遐想中,闻言随口答道, “哦,不是一个人了,有男朋友了,处得还挺好。” 他似乎不想再多透露,拿起遥控器又开始换台, “行了,你看着安排吧。” 沈心玥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将水果盘往他那边推了推。 “有男朋友了…” 这个信息在她心中轻轻落定,但也仅此而已。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电视里喧闹的广告声, 映衬着这对夫妻之间巨大而无形的隔阂。 两人近在咫尺, 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第167章 备受煎熬的白洁 晚饭后, 白洁帮着秦姐收拾碗筷,动作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客厅—— 小倩几乎整个人都黏在李湛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李湛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听着, 偶尔伸手揉揉小倩的头发。 那副亲昵无间的画面,让白洁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不是没见过李湛和秦姐之间那种成熟男女间暗流涌动的暧昧, 可现在看到他与小倩… 这到底是一种过于亲密的兄妹情, 还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 只觉得耳根又开始发烫,连忙低下头专心擦拭琉璃台。 收拾妥当,秦姐打了个哈欠, “累了一天了,我先去冲个凉。” 说着便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小倩则跳起来,嚷嚷着, “我也要洗!妈你快点!” 然后继续缠着李湛看电视。 白洁默默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客房,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夜色渐浓, 她的心也乱糟糟的。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先是秦姐,接着是小倩。 她听到小倩洗完澡哼着歌跑回自己房间的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客厅电视的声音也停了。 她听到李湛起身,脚步声走向了浴室。 没过多久,浴室再次响起水声。 白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准备起身去倒杯水, 却忽然听到一阵极其轻微、却又与水流声截然不同的响动。 像是…压抑着的喘息声和某种有节奏的... 声音隐约从浴室方向传来。 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涌上心头。 她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极其轻微地打开了房门, 露出一条缝隙。 那声音更清晰了! 混合着哗啦的水声, 是女孩极力压抑着,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分明是… 白洁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眼睛惊恐地睁大,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蹦出胸腔! 果然!他们…李湛和小倩…他们真的…! 那秦姐知道吗?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 她似乎隐约听到隔壁主卧也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像是翻身又像是叹息的动静。 秦姐… 也没睡? 她也听到了? 白洁像被烫到一样, 飞快地缩回房间,轻轻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火辣辣的。 浴室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与她记忆中那个混乱而羞耻的梦境离奇地重叠在一起, 让她浑身燥热难安,某种陌生的空虚感从小腹深处蔓延开来。 过了不知多久, 浴室的水声和声响终于彻底消失了。 走廊里传来极其轻微的、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似乎是溜回了房间。 夜更深了。 白洁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身体的躁动和脑海里的混乱画面让她辗转反侧。 她终于忍不住,再次悄悄起身,打开门缝向外窥探。 走廊一片寂静,浴室门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显然已经没人了。 她像做贼一样, 轻手轻脚地溜进浴室,反锁了门, 打开冷水,试图浇灭身体的火焰和纷乱的思绪。 冰凉的水流划过滚烫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冲完凉出来, 她稍微平静了些,正准备快步溜回房间, 却冷不丁的,又一声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女人压抑的... 从主卧秦姐的房间门缝里钻了出来…! 白洁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里面…是秦姐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澎湃的欲望和…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瞬间击中了白洁, 李湛… 他难道刚从女儿房间出来…又进了母亲的房间?!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冰冷, 又伴随着一种诡异的灼热... 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觉得这个夜晚,这个房子, 充满了令人窒息又无法抗拒的、扭曲而炽热的秘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只觉得心跳如鼓,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耳边反复回响着那些交织在一起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洒在铺着干净桌布的木桌上。 桌上摆着秦姐一早起来准备的清粥小菜、煎蛋和包子,散发着家常的温暖香气。 李湛穿着一身深色的丝质睡衣,神态自若地坐在主位, 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 他是从小倩的房间里出来的,这一点, 餐桌上的人都心知肚明,却又维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和沉默。 小倩脸上带着被充分滋润后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 穿着可爱的居家服,活泼地给李湛夹着菜, 偶尔偷偷看他一眼,满是少女的娇羞和依恋。 秦姐穿着得体的家居服,忙碌着将温好的牛奶端上来。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眉眼间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丰润风情, 只是偶尔与李湛视线交汇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愫, 但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 转而用一种近乎纵容的态度看着女儿和李湛的互动。 白洁老师坐在小倩旁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却食不知味。 她穿着高领的毛衣,试图遮住可能并不存在的痕迹, 但泛红的耳根和偶尔轻颤的睫毛,却泄露了她极不平静的内心。 她几乎不敢抬头看李湛。 昨晚浴室里那持续了许久、压抑却又清晰可辨的喘息和... 还有后来从秦姐房间里隐约传来的、属于成熟女人的、更为绵长而难耐的声音… 像魔音灌耳,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冲击着她固有的认知和道德观。 她终于确定了那个可怕的、香艳的猜测—— 李湛和秦姐母女,竟然真的都保持着那种关系! 这个发现让她心惊肉跳, 同时又伴随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羞耻的、隐秘的兴奋和好奇。 她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一眼李湛。 他那么坦然,那么镇定,仿佛昨晚那些荒唐事与他无关一般。 他英俊的侧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有魅力,结实的胸膛在睡衣下若隐若现… 白洁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赶紧低下头, 假装专注地对付碗里的粥,却感觉脸颊一阵阵发烫。 她又想起了那个旖旎的梦,以及梦中那真实得可怕的触感… 李湛自然察觉到了白洁那躲闪又好奇的目光。 他心中暗笑,知道昨晚故意弄出的动静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这位端庄矜持的白老师, 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惑和某种难以启齿的煎熬之中。 他不动声色,甚至故意在给秦姐递纸巾时, 指尖“无意”地轻轻擦过她的手背, 看到秦姐耳根微微一红, 又若无其事地转向小倩,低声问她今天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这一切细微的互动,都被心神不宁的白洁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闯入者, 窥破了一个惊人秘密, 却又被无形地卷入这个充满情欲和禁忌的旋涡中心。 她坐立难安,只想快点结束这顿令人窒息的早餐。 “我…我吃好了, 今天有事我先出去一趟...” 白洁几乎是仓促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 没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餐厅。 看着她几乎算是逃离的背影,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168章 新的训练基地 从秦姐家那充满成熟女性馨香和暧昧温存的环境中离开, 李湛驾车驶向郊外。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繁华街市变为略显荒凉的工业区边缘。 不多时, 车子拐上一条新修的、黝黑平整的柏油路。 路的尽头,一片高大的围墙赫然出现, 墙体被粉刷成不起眼的灰白色, 但在午后的阳光下, 墙头密集安装的监控摄像头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点, 无声地彰显着此地的戒备森严。 围墙外围, 种植着高大茂密的树木,有效地遮挡了来自外部道路的视线。 高墙正中,是两扇厚重的电动铁门, 门前是一片开阔的硬化场地,足以同时停放数十辆车。 陈子桥早已等候在门口, 见到李湛的车子,立刻小跑上前。 “湛哥!” 李湛下车,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弄得不错。” “都是按您的要求做的,安全和隐蔽是第一位的。” 陈子桥侧身引路。 电动铁门无声地滑开,内部的景象豁然开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训练场。 原先厂区的空地被打磨平整,布置着各种令人望而生畏的训练设施, 高矮不同的铁丝网匍匐通道、用于攀爬的高绳网、泥泞的障碍坑, 甚至还有一段仿制的破旧墙体用于练习突击。 十几条精悍的汉子正在大勇的带领下在这些设施间挥汗如雨, 进行着高强度的小组战术配合训练, 吼声和器械碰撞声不绝于耳。 穿过露天区域, 主体厂房巨大的改造门出现在眼前。 陈子桥一边引路一边介绍, “主体厂房内部按照最高标准进行了加固和隔音处理,分了不同功能区。” 走进厂房内部,空间开阔得惊人。 空气中有淡淡的汗水、皮革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左侧区域是力量区, 密密麻麻排列着各种专业的深蹲架、卧推凳、龙门架, 重量惊人的杠铃片堆放在一旁,不少弟兄正在这里吭哧吭哧地冲击着极限。 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赫然矗立着一个标准的八角笼,周围还分散着四个传统拳台。 此时,八角笼内正传来剧烈的碰撞声和粗重的喘息。 李湛一眼就看到了散落在各处的熟悉身影。 老周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正在一个拳台边指导着两个小弟的缠斗技巧。 水生则在远处的战术射击模拟区练习快速拔枪和移动射击。 更让他注意的是, 右腿还打着厚重石膏、拄着拐杖的阿旺, 正坐在力量区边缘的凳子上,给正在卧推的铁柱加油鼓劲,黑仔在一旁做着保护。 “湛哥好!” “湛哥!” ....... 所过之处,正在锻炼的小弟们纷纷停下动作,恭敬地打招呼。 李湛面色平静,频频点头示意。 他先走向阿旺那边。 铁柱看到李湛过来,赶紧把杠铃推回架子上,和黑仔一起站起来, “师兄...” 阿旺也挣扎着想用拐杖站起来。 李湛快走两步按住阿旺的肩膀,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笑道, “不在医院泡那个小护士了? 这么急着出院干嘛...” 阿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医院太憋闷了,听说新的训练基地建得贼牛,就求子桥哥把我接过来看看。 嘿,在这看着兄弟们练, 闻着这汗味儿,都比在医院闻消毒水舒服啊!” 李湛用力拍了拍他没受伤的肩膀, “行,有点精神头就好。 那就安心养着,快点好起来,公司里一大堆事还等着你呢。” 这时,老周也走了过来, 和李湛并肩走向场地中央的八角笼。 笼子里,大牛正和一个体型同样壮硕如熊的大块头激战正酣。 然而所谓的“激战”,更像是大牛单方面的戏耍。 他脚步灵活得与他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符,轻松躲过对方势大力沉却笨拙的抡摆, 随即一记低扫腿精准地砍在对方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 那大块头惨叫一声,重心瞬间崩溃,轰然倒地。 大牛甚至没跟进去补拳,只是拍了拍手,示意结束。 笼门打开,大牛走出来, 浑身蒸腾着热气,额头上只有细密的汗珠,显然远未尽全力。 他一眼看到李湛,立刻咧嘴笑了起来, “师兄!你来了! 唉,没劲,都太弱了,不够打啊!” 李湛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叹。 经过虎门地下拳赛的生死淬炼后, 大牛整个人的气势和自信又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他现在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力量感和压迫感, 就连老周都在心里掂量,自己全力出手,恐怕也难言必胜。 李湛笑着捶了一下大牛岩石般坚硬的胸肌, “狂得你! 好好练,别松懈。 半年后,带你去打日本鬼子,到时候别给我掉链子就行。” 大牛一听,铜铃般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兴奋的光芒几乎要迸射出来, “真的?!太好了师兄! 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听说那边有什么忍者? 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什么套路,抗不抗揍?” 他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李湛点点头,心里却想着, 日本格斗界流派众多,高手如云, 空手道、柔道、踢拳,甚至一些古流武术都不可小觑。 至于忍者… 那更多是传说罢了。 不过具体的情报, 确实需要“和胜和”那边提供一下往年中日韩擂台赛的视频资料, 做到知己知彼... “放心吧师兄,我肯定往死里练! 到时候一定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大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斗志盎然... 李湛环视着这个充满阳刚力量和蓬勃生机的训练基地, 看着这些忠诚且日益强大的兄弟, 心中对未来的布局,更加清晰了几分... —— 下午的阳光透过长安镇商业中心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 温暖而明亮... 林夏挽着李湛的手臂, 脚步轻快得像只快乐的云雀,穿梭在各家店铺之间。 她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几乎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能感受到她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 这是李湛第一次放下所有事情,专心致志地陪她逛街。 她一路“买买买”, 看到喜欢的衣服、饰品、包包,都会兴奋地拉李湛过去看, 李湛也只是纵容地笑着点头,示意身后跟着的大牛付钱、提货。 大牛此刻的形象确实有些滑稽—— 一个魁梧如山、面色冷硬的汉子, 两只手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像个移动的货架。 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从未放松过警惕, 不时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和环境... 林夏心里甜丝丝的。 她知道李湛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 但这次从虎门载誉归来,第一晚就是在她那里度过, 今天又推掉所有事情陪她逛街, 这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中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被重视。 她隐约猜到,以家里的能量,肯定早已把李湛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让她有些意外和窃喜的是, 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外公,还是那个一向严厉古板的父亲, 至今竟然都没有出面强烈反对或干涉。 第169章 找茬 李湛挂断电话, 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怎么了?” 林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收敛,关切地问道。 李湛迅速压下眼中的厉色, 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没事,别担心。 场子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底下人处理不了,我得过去看看。” 他转头对提着大包小包的大牛吩咐道, “大牛,送林小姐回去。 务必确保安全。” 林夏虽然有些疑惑, 但看着李湛镇定的样子, 想到他如今在长安的地位和能量, 便也放下心来,乖巧地点点头, “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去等你。” “嗯,回去试试新衣服。” 李湛对她笑了笑,目送着她和大牛走向停车场出口,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 他脸上的笑容才彻底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寒意。 他一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一边再次拨通了阿深的电话, 声音冰冷,“具体怎么回事? 说清楚...” 电话那头, 阿深的声音依旧带着慌乱和愤怒, “湛哥... 是长安消防大队的一个姓王的副队长! 带了五六个人过来,说是突击检查。 鸡蛋里挑骨头, 硬说我们消防通道堆放杂物、灭火器有几个压力稍微不足、还有个应急灯不亮… 明明都是小问题,平时打个招呼整改就行的事, 他们却硬要上纲上线,开了限期整改通知书, 还说要临时查封VIP区的两个包厢。 花姐之前去沟通,那个王八蛋… 那个王副队长说话阴阳怪气,眼神就不对劲。 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李湛坐进驾驶室,眼神眯起,“王副队长?他为什么找茬?” 阿深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憋屈和不确定, “湛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哪里得罪他了… 看他那副公事公办又故意找茬的劲儿, 感觉不像是他自己的主意, 倒像是… 像是被人派过来专门找麻烦的!” 被人派来的? 李湛目光一凝,瞬间明白了过来。 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他李湛虽然在长安地下世界迅速崛起,登顶称王,但时间毕竟太短。 他的一些名声和能量,更多局限于地下层面和少数高层官员, 如镇领导、公安分局领导... 对于政府体系里那些数量庞大的中层、基层小官员来说, 他们可能根本不了解长安地下势力的情况。 只知道自己手里那点小小的权力, 并且习惯于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最大化地使用它,甚至滥用它, 以获得某种扭曲的满足感或利益。 看来,自己的威慑力还远远不够啊。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 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面,随便派个虾兵蟹将就敢来捋虎须?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轻笑。 也好... 正好借这次机会, 用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好好立个威。 让长安地面上那些端着铁饭碗, 握着芝麻权却自以为是的官老爷们都睁大眼睛看清楚, 在这长安镇,谁才是真正不能惹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 李湛的声音恢复冷静,“你先想办法安抚住他们,别起直接冲突。 打电话给老周和水生,让他们立刻带人过去。 我马上到。” “好的,湛哥!” 挂了电话, 李湛一脚油门,车子如同黑色利箭般射向“天上人间”。 —— 天上人间夜总会门口 李湛的车刚停稳, 早已等待在门口的阿深和花姐就立刻迎了上来。 花姐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 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和疲惫。 看到李湛,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立刻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红唇微启,刚想凑近低声说些什么。 李湛轻轻抬手制止了她, 目光扫过周围略显紧张的气氛,“回头再说。人呢?” 花姐立刻会意, 将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指向大厅里面。 这时,两辆黑色的SUV也疾驰而至, 老周和水生带着几个眼神精悍、动作干练的兄弟迅速下车,无声地站到李湛身后。 李湛整理了一下衣领,面色沉静, 带着老周、水生、阿深和花姐,一行人气势沉稳地走进大厅。 华丽的大厅里,音乐已经暂停,灯光也比平时明亮了许多。 客人大多已被疏散或安排在远处观望。 只有几个穿着蓝色消防制服的人格外显眼, 他们正站在一处消防栓前,指指点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微胖、肚子已有些发福趋势的男人。 他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试图营造一种威严感, 但那双闪烁着精明和些许优越感的小眼睛,以及微微扬起的下巴, 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虚张声势和习惯性的拿腔拿调。 他正是长安消防大队的王副队长。 看到李湛这一行人走进来, 尤其是感受到老周、水生等人身上那股不同于常人的冷峻气息, 王副队长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随即又挺了挺肚子,努力维持着官威。 李湛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副队长身上... 强大的气场让那几个消防队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王副队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暗叫苦。 他就知道能在长安开得起这么大夜总会的人,绝不是善茬。 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身后那几个手下更是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他不由得后悔昨天酒桌上为什么要充大头, 接了市政府办公室那个孙科长的话茬, 拍着胸脯保证要给“天上人间”一点颜色看看。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但他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挺了挺他那微凸的肚子,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官腔,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们是消防大队的,正在进行消防安全突击检查。 你们这里存在的问题很严重啊! 消防通道堆放杂物,灭火器压力不足,应急照明失效… 这都是重大的安全隐患!必须立即整改! 相关区域我们已经依法予以临时查封...” 第170章 缘由 李湛没有说话, 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沉默反而比厉声质问更让王副队长感到压力。 过了几秒钟, 李湛才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王队长,是吧?” 他向前微微倾身,压低了些声音, 语气带着一种令人玩味的探究, “你来长安执行公务…之前, 真的没打听打听,这‘天上人间’,是谁的场子? 没听过我李湛的名字? 我可是长安有名的…守法公民。” “李湛”两个字,他稍稍加重了语气。 王副队长心里猛地一沉... “李湛”这个名字, 他好像… 隐约在哪里听过一耳朵,但当时根本没往心里去。 此刻被对方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再结合这架势,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 对方这哪是什么“守法公民”,分明是笑面虎! 他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 额头甚至开始冒汗,眼神躲闪,不敢与李湛对视, 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李…李老板…我们,我们也是依法办事… 这个,这个消防问题,确实…确实存在…” “消防问题当然要重视。” 李湛直起身,语气变得平淡却不容置疑, “该怎么整改,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几个被封的包厢,又落回王副队长脸上, 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我希望王队长和各位兄弟的检查,是真正出于公共安全考虑, 而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误导, 或者…带着别的什么目的。” 王副队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绝对依法依规! 李老板您放心,只要…只要你们的整改方案尽快拿出来, 我们核实没问题,立刻…立刻解封!” “好,好,好...” 李湛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我们一定按照王队长的‘意思’,尽快‘整改’。” 他特意在“意思”和“整改”上加了重音, 听得王副队长后背发凉,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又勉强应付了几句, 王副队长便带着手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天上人间”。 李湛看着他们略显仓惶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 他侧过头,对身边的水生低声吩咐道, “跟上去,查清楚他。 我要知道,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在后面搞这种小动作。” “明白,湛哥。” 水生点点头,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人流,跟了上去。 李湛转身, 对一旁沉默着的老周吩咐道, “老周,你跑一趟分局,去找赵队。 从公安系统的内部侧面了解一下这个王队的情况, 看看他平时跟哪些人来往密切,有什么背景或者嗜好。” “好...” 老周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 转身大步离开,行动干脆利落。 安排妥当后,李湛这才迈步朝场子里面走去。 花姐立刻跟上,紧紧挽住他的手臂。 李湛一边走,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 “最近场子里... 除了今天这出,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 有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惹事?” 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花姐沉默了一下, 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犹豫, 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是…是有些情况…” 两人没有再在一楼大厅停留, 径直乘坐专用电梯来到了四楼一间隔音极好的私人办公室。 李湛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掏出烟点上, 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 花姐拿过一个精致的水晶烟灰缸, 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紧挨着他坐下,柔软的身体再次依偎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前两天…” 花姐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有个… 以前我那位手下的人,过来场子里玩。 喝得醉醺醺的,跑到我办公室来说了些胡话…” 她偷瞄了李湛一眼,观察着他的反应。 李湛闻言,轻笑一声, 伸手揽过花姐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 “哦... 说什么胡话了? 然后…你没给他面子?” 花姐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手指在他结实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当然没给! 我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但我也没太让他下不来台,就是婉拒了把他请出去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屑和恼火, “就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一个小科员... 以前我那位在的时候,一起吃过几次饭, 那时他连正眼看我都不敢,缩在角落屁都不敢放一个。 没想到现在… 胆子倒是肥了,敢借着酒劲来跟我提那种非分要求…” 李湛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另一只手却已经不老实起来,直接探进了花姐的衣襟, 精准地握住了那团丰腴柔软的饱满,轻轻揉捏着, 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冷意, “估计就是这小子在后面搞的鬼。 仗着喝了二两马尿,又觉得你没了靠山,就想来占便宜。 碰了钉子,就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想到了什么关窍,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不过…那个消防的王队长, 按理说不应该在长安没听过我的名字啊? 难道是个新来的? 还是…”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略带自嘲又隐含锋芒的弧度, 手指在花姐光滑的肌肤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呵,看来我这名声,还是不够响啊。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闭着眼往上撞......” “嗯…” 花姐被他熟练的手法摸得身子发软, 忍不住发出一声诱人的轻吟,春心荡漾,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 她朝李湛抛了一个妩的眼神,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等老周和水生的消息吧…应该就是他…...” 说着... 她的纤纤玉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滑向李湛的腰间, 灵活地解开了他西裤的皮带扣… 李湛顺势往后一躺,放松了身体,享受着美人的主动服务。 花姐妩媚一笑, 低下头,埋首下去… 不多时, 这间隔音极佳的办公室里, 便响起了压抑而诱人的喘息声,以及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第171章 聪明人... 长安消防大队办公楼内, 王副队长带着几个手下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之前的官威和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惴惴不安的惶恐。 他把自己关进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李湛的眼神和语气, 还有他身边那些煞气腾腾的手下,绝不像个普通生意人。 “妈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赶紧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老刘,帮我打听个人, 长安地面上,一个叫李湛的,开夜总会的… 对,就现在, ‘天上人间’的老板…快点,急事!” 挂了电话,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心里把那个市政府办公室的孙宏志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这孙子昨天酒桌上吹牛撺掇,自己怎么会去惹这身骚! 就在这时, 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没等他回应,就直接被推开了。 来人正是消防大队的大队长,郑涛。 郑涛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精干,皮肤黝黑, 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眼神锐利如鹰。 他平时就看不惯王副队长这种靠关系塞进来、眼高手低还不太服管教的家伙。 此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王队,听说… 你下午带人去了‘天上人间’?” 郑涛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王副队长心里一虚,强笑道, “啊…是,郑队。 接到群众反映,就去做了个突击检查, 确实发现了一些消防隐患,已经责令他们限期整改了。” 他试图说得轻描淡写。 “突击检查?” 郑涛嗤笑一声,走到他办公桌前, 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逼视着他,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次‘突击检查’的计划? 而且,你去查之前, 就没先打听打听,‘天上人间’是什么地方? 它的老板李湛,又是什么人?” 王副队长被郑涛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额头又开始冒汗, “我…我就是依法办事… 管他老板是谁…” “依法办事?” 郑涛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 “王副队长,我提醒你一句。 在长安这地界,有些人,是你我加起来都惹不起的。 那个李湛,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你这次… 怕是踢到钢板了,还是烧红了的那种!”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袖口, 语气带着一种“好心”的提醒,实则更像是在看笑话, “我言尽于此。 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好。 别到时候… 捅出大篓子,牵连了整个大队。” 说完,郑涛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想起什么, 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 我已经让人去跟‘天上人间’那边沟通了, 表明今天的事是王队你的个人行为,与大队的整体工作安排无关。 你好自为之...” 门“咔哒”一声关上, 留下王副队长一个人面如死灰地僵在原地。 郑涛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心窝子。 这分明是把他给卖了,彻底撇清了关系。 就在这时, 他刚才打电话打听消息的朋友回电话了。 他颤抖着手接起来,只听了几句,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长安地下皇帝… 黑白通吃…跟分局局长称兄道弟…” 朋友在电话里急促的声音还在隐约传出, 但王副队长已经听不清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地下皇帝”、“黑白通吃”这几个词在疯狂回荡。 他完了... 竟然去招惹了这种人物... 还他妈是为了帮孙宏志那个王八蛋去争风吃醋? 真是傻逼到了极点...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捡起手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疯狂地拨打孙宏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副队长就带着哭腔吼了起来, “孙宏志!你他妈害死我了! 那个李湛! 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夜总会老板! 他是长安的王!地下皇帝! 你他妈到底让我惹了个什么存在?!” 电话那头的孙宏志此刻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里,刚泡好一杯茶。 他被王副队长这劈头盖脸的哭吼弄得一愣,皱了皱眉, 心里先是咯噔一下,但随即一种官僚的傲慢又占了上风。 他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王,慌什么? 瞧你这点出息!什么地下皇帝?吹得邪乎! 不就是个混社会的吗? 再说了,咱们依法检查,有什么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就算他有点势力,那又怎么样? 我背后是沈家! 沈家后面站着的是谁?是周副市长!周家! 那可是东莞的天! 他一个见不得光的地头蛇,还敢跟天斗? 借他十个胆子! 把心放回肚子里,没事!” 王副队长听着孙宏志这番不知死活的话,气得差点吐血, 对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喊道, “周家周家! 周家会为了你我这种小虾米去跟那种亡命徒硬碰硬吗?! 孙宏志... 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然而,孙宏志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只觉得王副队长太过大惊小怪,不堪大用。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王副队长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他知道,孙宏志靠不住了。 而巨大的危机,正如同乌云般向他压来... —— 当天晚上, “天上人间”最隐秘的私人包厢内。 灯光暧昧,音乐舒缓。 李湛慵懒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 莉莉和菲菲一左一右依偎在他身边, 一个帮他剥着葡萄, 另一个正拿着话筒软语哼唱着粤语老歌,气氛看似香艳旖旎。 但李湛的眼神却清明而冷静,显然心思并不在此。 他在等消息...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老周、水生和阿深先后走了进来。 阿深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汇报工作的恭敬, “湛哥... 长安消防大队的郑涛大队长刚才亲自给我打了电话。” “哦?” 李湛晃了晃酒杯,示意他继续说。 “郑队说... 第172章 走错门... 阿深汇报完后, 水生上前一步, “湛哥,我派一个小队对那个王队进行的布控。 他回去后立刻打电话四处打听您, 看样子是吓坏了。 之后他们大队的郑涛去找了他,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儿, 郑涛离开后,那姓王的脸色非常难看。 紧接着他就给市政府办公室一个叫孙宏志的科长打了电话, 情绪非常激动,像是在争吵。” “孙宏志…” 李湛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微冷。 果然是他。 老周最后开口, 他的话言简意赅,却信息量巨大, “我找了赵队和消防队的一些熟人。 核实过了... 王副队长,王海... 是一个月前刚从邻镇调过来的,走的沈家的关系。 那个孙宏志,是市政府秘书三科的科长,也是沈家的女婿。 赵队还提了一句, 沈家…是周副市长的亲家。”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只有菲菲轻柔的歌声作为背景音。 莉莉和菲菲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她们能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同。 李湛慢慢啜了一口酒,冰块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神态。 “沈家…周副市长的亲家…” 他低声自语,忽然轻笑出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面前三人, “也就是说... 明远老婆家的两个不开眼的亲戚, 跑来我的场子,找我的女人的麻烦?” 这话说得平淡, 却让阿深下意识地绷直了后背。 “湛哥,那我们现在…”水生请示道。 李湛没有立刻回答,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沉吟了几秒钟。 “阿深。” “湛哥您吩咐。” “你明天一早,亲自去一趟消防大队, 把最规范的整改方案送过去,客客气气地交给郑涛大队长。 告诉他,我们绝对配合消防工作。” “明白!”阿深立刻点头。 “老周。” “在。” “你准备两份‘厚礼’。” 李湛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冽, “一份,给那位王海副队长家里送去。 另一份,给那位孙宏志科长家里送去。 告诉他们... 我李湛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点小意思,给他们压压惊。” 老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是先礼后兵,也是最后的警告和羞辱。 他点头,“明白,我会挑最‘合适’的礼物。” “水生。” “湛哥。” “继续盯着他们俩。 我要知道他们收到‘礼’之后,是什么反应。 特别是那个孙宏志, 看他会不会去找沈家,沈家又会是什么反应。” “是!” 安排完这一切, 李湛才重新靠回沙发,拿起酒杯。 莉莉适时地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嘴边。 李湛张嘴吃下,眼神深邃。 周明远… 这件事,你会知道吗? 如果知道了,你会怎么做呢? 他忽然对后续的发展,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这不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而是变成了一场微妙测试,测试着周家内部的关系, 以及周明远在面对家族利益和个人关系时的态度。 包厢内的音乐依旧舒缓, 但一场针对两个小人物、却可能牵动更广层面的风暴, 已经悄然在李湛的几句话中酝酿开来... ——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李湛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夜间的寒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秦姐的家中。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温暖而静谧。 三个女人显然早已入睡... 他放轻脚步,经过白洁老师暂住的客房时,脚步微微一顿。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眼中掠过一丝邪魅而玩味的光芒。 他伸出手,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握住了门把手, 轻轻一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门竟然没有反锁!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 闪身进去,然后又轻轻将门虚掩上。 房间里一片黑暗, 只有窗帘缝隙中透进些许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床上那道侧卧的模糊曲线。 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李湛屏住呼吸,走到床边。 借着极微弱的光线,他能看到白洁老师熟睡的侧脸, 长发散落在枕畔,睡衣的肩带滑落了一根, 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在暗夜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带着酒意和一种近乎本能的侵略性。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散落的发丝, 然后慢慢下滑,抚过她那裸露的肩头。 指尖传来的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睡梦中的白洁似乎感觉到些许异样, 无意识地轻轻嘤咛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却没有醒来。 这细微的反应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李湛俯下身,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和脖颈处。 他的吻,细密而滚烫地落下,从耳垂一路蔓延到锁骨。 同时, 他的手也变得更加大胆,探入了轻薄的睡衣之下, 抚上那柔软纤细的腰肢,然后缓缓向上游移, 覆盖住一方饱满的柔软... “嗯…” 白洁在梦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些许难受又似愉悦的呓语, 身体微微扭动起来。 李湛的吻变得更加深入, 几乎带上了啃咬的力度,试图撬开她的唇齿。 他的手也在那敏感的高地上肆意揉捏, 然后缓缓往下探去... 这种强烈的刺激终于将白洁从深沉的睡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黑暗中, 一个沉重的男性躯体压在她身上, 陌生的、带着酒气的亲吻和侵犯性的抚摸让她瞬间魂飞魄散! “啊——!” 她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开始剧烈挣扎, 双手用力推拒着身上的重压,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和颤抖, “谁?!你是谁?!放开我!” 李湛似乎被她激烈的反应和惊叫声“吓醒”了, 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借着微光, 仿佛才看清身下的人是谁,语气瞬间变得慌乱而充满“醉意”, “白…白老师? 怎…怎么是你? 对…对不起…我…我喝多了…走错房间了… 我以为…我以为是...…真…真的对不起…” 他结结巴巴地道歉, 第173章 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餐厅的窗户洒进来。 李湛神清气爽地从小倩房间出来,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水汽。 紧接着,小倩也蹦蹦跳跳地跟着出来, 她穿着可爱的家居服,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明亮, 像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被爱情滋养后的青春光彩。 她一溜烟先钻进了卫生间洗漱。 秦姐正端着粥从厨房出来, 看到李湛,没好气地飞了他一个白眼, 眼神里带着嗔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李湛坏笑着凑近,趁其不备, 在她挺翘的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秦姐轻呼一声,脸颊微红,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白洁老师也端着几碟小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一抬头,正好撞见李湛和秦姐那亲昵又带着点色气的小动作, 瞬间想起昨晚黑暗中那只滚烫的手和侵略性的吻, 她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心跳骤然加速。 她慌忙低下头,几乎是小跑着将菜放到桌上, 然后立刻转身又钻进厨房,嘴里含糊地说, “我…我去拿碗筷…” 生怕多待一秒就会被看出异样。 整个早餐过程,白洁老师都异常沉默, 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眼神根本不敢往李湛那边瞟。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昨晚的片段—— 沉重的男性气息、灼热的亲吻、带着薄茧的手指触感… 以及后来那个荒唐的、令人脸红的春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丈夫有过亲密接触了, 身体仿佛一潭死水... 昨晚却被李湛意外地投入了一颗石子, 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心慌意乱,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还在发烫。 秦姐是何等细致的女人,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白洁老师今天极度不自然的状态, 那副羞窘不安、面泛桃红的样子,分明是怀春女人才有的神态。 她趁小倩低头喝粥的时候, 在桌下悄悄伸手,狠狠掐了李湛大腿一下, 然后凑近他耳边,用气声低语道, “混蛋…你是不是对白老师做什么了? 看她那样子…” 李湛吃痛,却面不改色, 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回答。 反而手又滑到桌下, 在秦姐的大腿上暧昧地揉捏了一把, 惹得秦姐一阵脸热,只好嗔怪地瞪他一眼,不再追问。 餐桌上,最活泼的莫过于小倩。 她被爱情滋润得容光焕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一会儿给李湛夹菜,一会儿又撒娇。 “湛哥...” 小倩咽下嘴里的食物,眨着大眼睛看向李湛, “白老师最近教我可有耐心了,我感觉进步了好多呢!” 她这话是对李湛说的,却也是在帮白洁老师表功。 秦姐接过话头,笑着对李湛说, “是啊,多亏了白老师悉心辅导, 小倩这丫头总算收心了,学习也慢慢跟上节奏了。”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白洁。 白洁老师听到提到自己,头垂得更低了, 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手指紧张地捏着筷子。 小倩完全没察觉到餐桌下的暗流涌动, 又抱着李湛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湛哥,你晚上有没有空嘛? 陪我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电影好不好? 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李湛看着身边青春逼人、娇憨可爱的小倩, 又瞥了一眼对面羞窘难当、风韵诱人的白洁老师, 再感受着身边秦姐那成熟丰腴的身体传来的温度, 他笑了笑,对小倩说, “好,晚上陪你去。” 然后目光似无意地扫过白洁老师, “白老师最近也辛苦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啊?我…我就不用了…” 白洁老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头, 对上李湛那带着笑意的深邃目光,顿时又慌乱地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我…我晚上还要备课…” 她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无所适从的餐桌和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男人。 李湛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知道,这位外表端庄矜持的家庭教师,内心的防线已经悄然松动。 他的“拯救”计划,正在一步步顺利推进... —— 长安消防大队办公室 王海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坐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 时不时看向门口,仿佛那里会突然冲出什么洪水猛兽。 桌上的电话一响,他就吓得一哆嗦。 快中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快递员衣服、但眼神格外冷硬的陌生年轻人抱着一个纸箱站在门口。 “王海是吗? 有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年轻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王海心里疑惑,自己最近没买东西啊。 他忐忑地签了字,年轻人放下箱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王海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拆开纸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崭新锃亮、红得刺眼的超大号灭火器... 他眼皮猛地一跳,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手忙脚乱地扒开填充物,灭火器下面,是一摞打印好的文件。 他拿起来一看,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那根本不是普通文件, 而是一份份已经拟好、只差填写收件单位和日期的举报信草稿。 内容详实无比,直指他滥用职权、违规检查、吃拿卡要, 甚至包括一些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旧账。 每一桩每一件都列得清清楚楚, 时间、地点、涉及金额, 甚至有些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具体数字,都赫然在目。 “噗通”一声, 王海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脊瞬间被冷汗湿透。 这不是礼物,这是催命符! 是赤裸裸的警告和羞辱! 那个李湛…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随时能把自己送进监狱...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低声咒骂着, “蠢货!王海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为了巴结孙宏志那个王八蛋,把自己的前程和命都搭进去了... 我他妈真是瞎了眼!” 他瘫在地上, 看着那个红色的灭火器和那摞举报信,只觉得天旋地转,绝望无比。 同一天,市政府办公楼 孙宏志科长也收到了一个类似的快递。 里面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精美醒酒茶具和几盒顶级醒酒茶。 附带的则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昨晚下班后, 和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年轻女人前后脚走进一家偏僻咖啡馆的模糊侧影。 孙宏志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这件事他自以为做得极其隐秘。 李湛的人是怎么拍到的?!他们还知道什么?! 他吓得差点把茶具摔在地上, 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和茶具塞进抽屉里,锁死... 他坐在办公椅上,心脏狂跳,额头冷汗直冒。 李湛送他醒酒茶,是在嘲笑他酒后的蠢行! 而这张照片…则是更直接的威胁... 他的家庭、他的仕途… 都可能因为这张照片而毁于一旦... 他再也没有了昨天的傲慢和镇定,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后怕。 他强迫自己冷静,想着沈家,想着周家… 第174章 梦魇 接下来的几天, 对于王海和孙宏志来说,简直如同梦魇。 无论他们上班下班,还是中午外出吃饭, 甚至晚上他们硬着头皮带着妻儿去商场想散散心, 总会“巧合”地遇到几个眼神冰冷、穿着打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这些人并不靠近,也不说话, 只是或远或近地跟着,或者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毫无温度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他们身上扫过, 让他们如芒在背,心惊肉跳。 更让他们不寒而栗的是, 连他们的家人都感受到了这种无形的监视。 王海的妻子小心翼翼地问,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娘俩?” 孙宏志的老婆也抱怨道, “老孙,这几天怪怪的... 我带儿子去兴趣班,总觉得有陌生人在盯着我们看,吓死人了!” 这种无处不在、却又抓不住实质证据的骚扰, 让两人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报警?怎么报? 说有一群小混混总是看你? 对方又没有任何实质性冲突... 他们深知,这就是李湛的手段, 用这种阴冷的方式折磨他们,逼他们就范。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两人开始各自寻找出路。 王海彻底扛不住了。 他就是一个有点小权、想巴结上司却踢到铁板的普通人,哪经历过这种阵仗。 他每晚做噩梦,梦见自己银铛入狱,家庭破碎。 他不敢再等下去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我得去道歉…去求饶…” 王海在家里如同困兽般踱步,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 “我得亲自去找李老板认错,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他肯放过我…”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保命保饭碗要紧。 他开始疯狂打听如何才能见到李湛,如何能表达自己最卑微的歉意。 而孙科长,虽然同样恐惧... 但心底那点官僚的侥幸和依仗还没有完全熄灭。 他想到的是沈家这棵大树。 但他不敢说实话。 绝不能让沈家知道,是因为他觊觎一个夜总会妈咪的美色未果,才动用关系去报复, 结果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要是传出去,他在沈家就彻底完了, 老婆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孙科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找到妻子沈娟,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又受了委屈的模样: “老婆,有件事…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人了。” 他唉声叹气地说,“可能是工作上坚持原则,挡了谁的发财路吧。 最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连你和儿子好像都被人盯上了… 我心里实在不安。” 沈娟一听,果然吓了一跳,又惊又怒, “什么?还有这种事? 谁这么大胆子...” 孙宏志趁机说道, “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但对方来头恐怕不小,能量很大。 我在想… 能不能请心玥妹妹和明远妹夫帮帮忙? 他们面子大,人脉广,说不定能打听一下,或者… 或者周末一起吃个饭, 有周副市长家的光环罩着,那些宵小之辈或许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把自己的龌龊事完全掩盖, 包装成了一个因公受屈、寻求家族庇护的形象。 他知道,只要搬出周明远和沈心玥,尤其是周家的名头,妻子肯定会答应。 果然,沈娟一听关系到自家安全和丈夫的“工作”,立刻重视起来, “你说得对! 我这就给心玥打电话... 周末必须请他们出来一起吃个饭,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孙宏志看着妻子开始翻找电话号码, 心中稍稍安定, 但眼底的焦虑却丝毫未减。 他只希望, 周家的名头真的能镇住那个无法无天的李湛... —— 接下来这几天, 对白洁老师而言,仿佛陷入了一种甜蜜又煎熬的胶着状态。 白天,她依旧是那个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家庭教师。 给小倩上课时,她尽力集中精神,讲解知识点,批改作业。 宽敞明亮、装修雅致的大房子, 窗外洒落的阳光,以及手边秦姐贴心准备的精致茶点, 都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逸。 这种生活环境与她那个狭小逼仄、需要精打细算每项开支的出租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让她每每想起,都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课余时间,她和秦姐的交流也越来越多。 秦姐为人爽利又不失温柔,很会照顾人, 两人常常一起喝茶聊天,讨论小倩的学习进度,甚至聊些女人间的私房话。 白洁能感觉到,秦姐是真心接纳她, 让她渐渐对这个临时的“家”产生了归属感,甚至有一种被这个特殊“家庭”包容的错觉。 然而,一旦夜幕降临, 独自回到那间客房,她的心绪就变得完全不同。 特别是夜深人静时, 她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扇房门。 眼神里交织着期待、恐惧和深深的自我谴责。 她期待什么? 难道期待那个男人再次像那晚一样“走错”房间吗?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羞耻。 自己和丈夫虽然因为长期分居、缺乏沟通而关系冷淡疏远,几乎断了夫妻生活, 但法律上和名义上,她仍然是有夫之妇。 可她的心,她的身体, 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想起另一个男人—— 那个强势、危险却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李湛。 而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 自从那晚之后, 她几乎夜夜都会梦到李湛。 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大胆... 那些羞于启齿的画面和触感,在梦里真实得可怕。 就像此刻... 她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房门... 身体却开始热了起来,喉咙有些发干,呼吸也变得微微...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梦中那... ...... 她紧紧闭上双眼,贝齿咬住下唇,试图压抑住... 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是那晚的“误会”,是那些荒唐梦境里的缠绵... ...... 黑暗中, 她蜷缩起来,将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内心充满了自我厌恶和迷茫。 她知道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道德的枷锁和身体本能的渴望在她体内激烈地交战。 而这个“家”的舒适,秦姐的善意, 以及那个男人无处不在的、强大的吸引力,正一点点地瓦解着她的心防。 她不知道, 如果那扇门再次被推开, 她是否还有力气说出那个“不”字... 第175章 叛逆 香港,浅水湾,苏宅 苏梓晴坐在自己宽敞明亮的房间里, 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淡薰衣草紫吊带睡裙, 外披着一件同色系的真丝晨袍, 柔软贴服的布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远比男装时看起来更具女性魅力的身材曲线。 她原本利落的短发似乎长长了一些, 柔顺地别在耳后,露出清秀而略带英气的脸庞。 卸下了男装的伪装,此刻的她肌肤白皙细腻, 眉眼间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龄女孩的柔媚与慵懒,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带着一丝不易驯服的好奇与独立神采。 她面前精致的象牙白茶几上, 散落着一沓照片和一份简短的资料。 这些都是叔叔苏敬棠“特意”为她准备的。 照片里的主角无一例外, 都是那个在内地东莞长安镇见过的男人——李湛。 但每张照片里,他身边都依偎着不同的、却同样美得各有千秋的女人。 有成熟妩媚、风情万种的; 有清纯可人、身材却异常火辣的; 有气质干练、容貌艳丽的; 甚至还有看起来英姿飒爽、家世显然不俗的… 资料上还简略标注了这些女人的一些信息, 几乎涵盖了各种类型,从少女到熟女,应有尽有。 苏敬棠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让侄女看清,这个李湛就是个沉迷女色、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和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点刚刚萌芽的好奇心应该立刻掐灭。 苏梓晴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李湛正牵着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稚嫩的女孩在逛街, 女孩仰头看着他,笑容灿烂,眼里满是崇拜和爱慕。 “这么小的女孩子…” 苏梓晴微微蹙眉,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适。 但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女孩那远超年龄的、呼之欲出的饱满胸脯和纤细腰肢上, 心里又莫名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身材是真的好。” 她放下照片, 心里并没有叔叔预期中的厌恶和鄙夷,反而那股好奇心被勾得更深了。 她从小生活在规矩森严、一切都被安排好的豪门世界里, 见过的男人要么是像父亲、叔叔那样威严的家族掌舵人, 要么就是那些衣着光鲜、谈吐优雅、却总感觉隔着一层的世家公子。 像李湛这种,从底层血腥厮杀爬起, 带着一身野性、霸道和神秘色彩, 身边还能让这么多截然不同、且个个出色的女人围绕却似乎相安无事的男人, 她从未接触过。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喃喃自语... 叔叔想用这些照片让她知难而退, 却无意间向她展示了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充满诱惑力的谜题。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女佣的声音传来, “小姐,棠爷请您下去一趟,有客人来了。” 苏梓晴下楼,看到客厅里, 叔叔苏敬棠正和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相谈甚欢。 见她下来,苏敬棠笑着招手, “阿晴,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永隆银行董事长的公子,郭兆基郭少。 兆基刚从剑桥读完MBA回来,年轻有为啊!” 郭兆基立刻站起身, 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绅士笑容,伸出手, “苏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比传说中更加明艳动人。” 他举止得体,言语恭维,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昂贵古龙水味,手指白皙修长,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苏梓晴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寡淡。 郭兆基无疑是符合她所在阶层标准的“理想对象”, 家世相当,学历耀眼,外表也称得上英俊。 然而,刚刚经历过虎门地下拳赛那原始、血腥、充满狂暴男性荷尔蒙冲击的苏梓晴, 看着眼前这位白白净净、连笑容弧度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的公子哥, 只觉得他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寡淡无味。 接下来的下午茶时间,郭兆基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谈论最新的欧洲艺术展,分享华尔街的投资见解, 甚至巧妙地暗示自家在马尔代夫新买的私人岛屿邀请她一起去度假… 一切追女孩子的奢华手段,他都运用得娴熟而自然。 但苏梓晴的思绪却总是飘远。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另一幅画面, 昏暗喧嚣的擂台,汗水与血水飞溅, 那个叫李湛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贲张,眼神凶狠如猛兽, 以最原始粗暴的方式将对手彻底摧毁… 那画面充满了暴力美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烈吸引力。 相比之下, 眼前郭公子的精心讨好和优雅谈吐,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小姐?苏小姐?” 郭兆基发现她有些走神,轻声呼唤。 苏梓晴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郭少,我有点累了。” 送走略显失望的郭兆基, 苏敬棠看着侄女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微皱,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那场地下拳赛和那个叫李湛的男人,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他这个侄女心里激起的涟漪,远比他想像的要大, 甚至可能已经搅动了一池春水。 苏梓晴回到房间,重新拿起那张李湛在擂台上的照片, 看着那双充满野性和征服欲的眼睛, 她的心跳, 又一次不争气地加快了... ——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 办公室内氛围沉凝... 大牛像一尊铁塔般双手抱胸守在门口... 李湛身后, 水生和蒋哥一左一右肃立, 老周则在一旁的红木茶海前,神情专注地冲泡着功夫茶, 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感。 对面,白沙强带着两个心腹手下坐着。 他今天穿着一身唐装,试图显得轻松, 但微微前倾的身体和紧握座椅扶手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白沙强清了清嗓子, “李生,明人不说暗话。 今天来,是辉哥、昌哥、明哥我们几个的意思。 现在这局面,看着是风平浪静了, 但头顶上那把刀,可一直悬着呢。” 他指了指天花板,目光紧紧盯着李湛, “以前是一镇一个山头,出了事自己扛。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觉得,再这样一盘散沙下去,迟早被上面一个一个收拾干净! 必须得抱成团,才能有底气说话!”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急切, “成立个‘理事会’,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是为了自保! 有钱一起赚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有麻烦的时候,能有一个声音对外! 能让他们有所顾忌! 李生,你现在势头最猛,能量最大, 这个头,非你来挑不可! 大家只有绑在一起,才可能搏出一条生路!” 他说完,紧紧看着李湛,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既希望李湛能扛起大旗,又担心他胃口太大。 李湛沉默地听着,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直到老周将一盏金黄透亮的茶汤恭敬地放在他面前, 他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然后缓缓放下茶杯。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看向白沙强,淡淡地问了一句, “那这个理事会… 到时候,谁说了算呢?” 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 却像一把精准的匕首,瞬间刺中了白沙强话语中最核心的矛盾。 第176章 最后的疯狂 李湛看着对方这副窘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可笑的想法。 “投票?”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 “强哥,各位老大… 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白沙强, “你们既怕上面那把刀落下来,想找个高个子顶着, 又舍不得自己手里那点坛坛罐罐, 还想搞个理事会来确保自己说话还算数… 天底下,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好事?”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清晰, “我李湛呢,不是什么大善人, 也没兴趣当这个被架在火上去烤的‘高个子’。” 他靠回沙发,姿态放松, “说句实在话,强哥, 我今后的目标,不在东莞,也不在国内。 这边…规矩太多,手脚放不开。 东南亚,那边才是真正能让我们这种人施展拳脚的地方。” 他掏出烟,自顾自地点燃一支, “国内这边... 我以后只会留些人手,做点干干净净、合规合法的生意。 你们几位大佬要是看得起,愿意一起入点股,那就一起玩玩,我欢迎。 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绝不勉强。 大家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说到这里,他吐了口烟雾,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做生意嘛,你是知道的。 声音太多,人多嘴杂,反而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说对不对,强哥?” 他看着对方阴晴不定的脸色, 摊了摊手,显得很坦然, “所以你看,官家那把铡刀,落不到我头上。 我自己就能走得稳当,实在没必要再搞个什么理事会, 凭空多出许多掣肘,捆住自己的手脚。 他最后看了一眼白沙强, “强哥,回去告诉辉哥他们,时代变了。 老想着怎么守,是守不住的。 如果还是看不透,那就...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以后…大家就各自发财,自求多福吧。” 这番话,看似退让,实则强硬无比。 核心意思就是, 你们那套自救方案太低级,还想拉我垫背? 我不需要。 我有自己的阳关道,你们自己留着走你们的独木桥吧。 之前的合作提议,作废。 这既彻底拒绝了“理事会”,撇清了自己可能被牵连的风险, 又抽走了之前允诺的利益共享, 相当于给了白沙强等人一记软钉子。 既表明了立场,又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将选择权和压力抛回给了对方。 白沙强听完李湛这番绵里藏针、彻底撇清的话, 脸色只是微微一僵,随即迅速恢复常态, 仿佛刚才那番直戳心窝子的话只是寻常聊天。 他沉默了片刻,非但没有恼怒, 反而忽然“哈哈”干笑了两声, 用手指虚点了点李湛,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李生啊李生…厉害! 真是后生可畏! 几句话就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那点小心思扒得干干净净。” 他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 “行,你的意思,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一口饮尽, 像是浇灭某种情绪,也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放下茶杯,他看向李湛, 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急切和试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静、也更务实的态度, “你画的这条道,确实比我们想的要更远, 也更…干脆。” 他斟酌着用词, “这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的。 你的话,我会原原本本地带回去给辉哥、昌哥他们。 至于最后怎么选…”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湛, “还得再琢磨琢磨。 毕竟,就像李生你说的,谁也不想轻易放下手里的东西。 但无论如何,今天谢了... 李生,你给我们指了另一条路。” 他这番话,等于间接承认了李湛的规划更有吸引力, 但也表明需要时间内部协调和权衡代价。 他没有把话说死,为未来的再次接触留下了充分的活口。 说完,白沙强站起身,抱了抱拳,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江湖大佬的爽朗笑容, “那就先这样。 李生,告辞! 下次来虎门,我们再喝个痛快...” 他带着手下,看似轻松地离开了办公室, 但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却显示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李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 这些老狐狸不会轻易就范, 但他们已经开始认真考虑他的方案了。 这就够了。 —— 东莞市区, 水墨兰亭会所,私人包厢 包厢内灯光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和烈酒混合的味道, 却驱不散那股压抑和颓败的气息。 刘少刘世杰瘫坐在中央的真皮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里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却一口未动。 旁边垂手站着两个心腹小弟, 大气都不敢出,包厢里死寂得可怕。 自从被父亲刘天宏狠狠训斥并剥夺了直接调动资源的权力后, 他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砍了爪子的病虎, 空有凶狠的念头,却失去了施展的獠牙和利爪。 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世态炎凉。 原先像哈巴狗一样围着他摇尾乞怜、唯命是从的那几个镇话事人, 自从地下拳赛他惨败于李湛之后,态度变得暧昧不明。 上次他想召集他们吃顿饭,探探口风,顺便施加点压力, 结果一个个不是推说在外地,就是称病不来...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奇耻大辱! 而这一切的根源, 都是那个从长安冒出来的泥腿子——李湛! “李湛…” 刘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怨毒和嫉恨。 就是这个男人, 抢了他的地,毁了他的计划,打残了他的手下, 让他在整个东莞面前颜面扫地,现在连他最后的威望也剥夺了! 旁边一个胆子稍大、面相带着几分狠戾的小弟,观察着刘少的脸色, 小心翼翼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 “刘…刘少, 那姓李的再能打,也就是个血肉之躯…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那个?” 他隐晦地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眼神里闪烁着冒险的光芒。 刘少猛地瞪向他,眼神凶狠,但深处却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 但他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他清楚,自己才是那穿鞋的, 一旦开了这个头,动用这种极端手段,成功了自然一了百了,可万一失手呢? 那将意味着不死不休的全面战争, 他的家族,他的父母,都可能面临对方同样甚至更疯狂的报复。 这个代价,他未必承担得起。 看到刘少犹豫, 另一个心思更缜密、消息也更灵通的小弟眼珠一转, 第177章 民风淳朴 白沙强走后, 办公室内的紧绷气氛稍稍缓和。 蒋哥和水生自然地在李湛对面的沙发坐下。 老周默默地重新沏茶,给几人斟上。 水生接过茶杯,脸上还带着些不忿, “湛哥,那帮老狐狸,算盘打得精响! 既想拿咱们当挡箭牌,又舍不得放下那点家当,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真当咱们是开善堂的?” 李湛放松地靠向沙发背,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啪”地一声扔在茶几上,示意大家自便。 他给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眼神在青烟后显得有些深邃。 “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嘛。”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然, “都是一方霸主,称王称霸惯了, 手里的权力和地盘,哪是那么容易说放就放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而且… 他们现在只是听到了风声,感觉到了威胁, 但还没真正体会到切肤之痛,还没被逼到绝路上。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老周拿起茶几上的烟,给蒋哥和水生各派了一支, 自己也点上,沉声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不动用地下手段硬来, 光靠官面上的路子, 我们能做的确实有限,很难真正让他们感到‘痛’。” 李湛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长安镇的繁华景象,沉默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仿佛在品味茶香,也更像是在斟酌决策。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 “硬碰硬没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先从根子上,掐断他们未来发展的指望吧。” 他转向蒋叔,吩咐道, “蒋哥,接下来... 我们要参与东莞所有优质地皮的拍卖。 你跑一趟市区土地局,找周组长。 第一,问他要一份今年所有计划拍卖土地的详细清单和规划指标。 第二...”他眼神锐利起来, “明确告诉他,让他想办法, 卡死其他那些镇话事人背后公司参与竞拍的资格和资金审核。 以前刘少怎么对付我的, 我们现在就怎么对付他们...” 以其人之道,还治他人之身。 李湛用起这些官面上的手段,毫无心理障碍。 蒋叔闻言,毫不意外,点头应道, “好的...我待会就动身。” 李湛又想起一事,问道, “虎门港口那家港务公司,现在交接得怎么样了? 白沙强之前承诺的配额和关系打通,履行了没有?” “已经全部交接完毕,手续都办妥了。” 蒋叔汇报道, “目前我们的人正跟着白沙强指派的负责人, 逐一拜访海关、缉私、港务等各个关键节点,熟悉流程,打点关系。 这方面,白沙强倒是很配合,没有耍花样。” “嗯。” 李湛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在白沙强还指望能和他谈判的阶段,这些明面上的承诺自然会履行。 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充满算计的微笑,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港务公司是第一步, 卡死他们的土地是第二步… 但这还不够,还差一把火,得让他们真正感到恐慌和绝望。”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核心手下,缓缓说道, “接下来,要想彻底压垮他们那点侥幸心理, 让他们乖乖按我的规矩来… 恐怕,我得去拜会一下我那位位高权重的‘岳父大人’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所谓的“岳父大人”,自然指的是林夏的父亲,省公安厅的林建业厅长。 李湛这是要借势,要巧妙地利用这层关系, 甚至可能是制造一种“上面即将动手”的紧张氛围,来最终迫使白沙强等人就范。 房间内的几人闻言,心神都是一凛, 意识到李湛的谋划远比他们想的更深、更远。 一场不见硝烟, 却更加凶险的经济与心理围剿,已然展开... —— 两天后, 广西桂林,兴安县,华江乡, 时值一月中旬, 正是当地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 广西的冬天虽无北国千里冰封的壮阔,却自有其独特的魔法攻击—— 湿冷的寒风无孔不入, 夹杂着漓江流域特有的水汽,能轻易穿透棉衣,直刺骨髓。 远山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宛如淡雅的水墨画, 山脚下连绵的竹林在寒风中沙沙作响,竹叶边缘已染上些许冬日的枯黄。 村口那棵老樟树下, 几个穿着厚实棉袄、揣着手的老人正围着一个小火盆烤火闲聊, 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 就在这时, 两辆挂着广东牌照的黑色SUV, 沿着蜿蜒的村道,小心翼翼地驶到了村口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四个穿着冲锋衣、打扮得像户外运动爱好者的男人。 为首的是个面色精明、眼神警惕的中年汉子。 汉子脸上堆起笑容,掏出烟散给老人们, “各位叔伯,打扰一下, 我们是广东来的,想收点咱们这边的地道山货、药材,价钱好商量。” 他一边发烟,一边示意手下从车里拿出些样品袋。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接过烟,眯着眼打量了他们一番, 操着浓重的桂柳话, “收山货?这个时节,好东西不多嘞。” “没事,先看看,有啥收啥。” 汉子笑着应和。 另外几人在村子主要道路上转了一圈,故意提高了些音量吆喝了几声, “收山货嘞!收药材!” 但寒冷的天气让各家各户都门窗紧闭,几乎无人回应。 转了约莫一刻钟,毫无所获, 几人只得又悻悻地回到村口老樟树下, 围着火盆搓手取暖,继续跟老人们套近乎。 聊了一会儿药材品类后, 那为首的汉子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九叔说, “老叔,其实我们最主要想收的是一味特殊的‘药’, 就是不太好找…” “哦?啥药那么金贵?” 缺了门牙的老头好奇道。 汉子凑得更近些,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就是…紫河车…就是胎盘,老叔您懂的。 听说要是头胎男婴的,价钱是这个数…” 他隐晦地比划了一下手势, “我们老板急着要,配药引子。 村里要是有哪家媳妇怀上了,我们可以先预付定金的…” 听到这话, 老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快、极隐蔽的精光。 他还没开口, 旁边另一个一直默默烤火、耳朵却竖得老高的干瘦老头突然就挤了过来, 脸上堆满了市侩的笑容, “哎哟! 老板要收这个啊?早说嘛,我知道! 我知道哪家有...” 那汉子心中一喜,但面上不露声色,“哦?老伯您说说?” 干瘦老头却不答话, 只是嘿嘿笑着,伸出粗糙的手指, 做了个全世界通用的数钱手势,脸上露出一种“你懂的”的笑容。 汉子心里暗骂,但还是笑着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塞过去。 老头捏了捏钞票,揣进兜里,话却只说了一半, “就村东头那家… 院子门口立着几个练拳木人桩的那家… 第178章 征服 深夜,秦姐家。 万籁俱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白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李湛的身影、那天晚上黑暗中侵略性的触摸、还有那些荒唐的梦境… 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上演, 让她心烦意乱,身体也莫名地感到一阵空虚和燥热。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钥匙转动声, 然后是门被推开、又轻轻关上的声响。 白洁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时间点,只可能是李湛回来了!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听到外套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声音, 听到他走向卫生间的脚步声…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一个疯狂的、羞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他今晚会不会…? 这个念头让她面红耳赤,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她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 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像做贼一样挪到房门口。 手指颤抖着,摸到了那个小小的锁钮。 内心经历了极其短暂的挣扎后, 她咬着下唇,极其轻微地、“咔哒”一声,将门锁拧开了。 做完这个动作,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逃回床上, 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心脏狂跳不止, 大口地喘着气,既害怕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门外,刚随意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和酒意的李湛, 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经过白洁的房门。 那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的解锁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湛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他站在门外,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嘴角无法抑制地勾起一抹了然又暧昧的弧度。 酒精放大了他的欲望,也削弱了些许克制... 他没有丝毫犹豫, 手掌轻轻按在门板上,微微一用力——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 房间里一片黑暗, 但他能清晰地听到床上传来那极力压抑却依旧急促的呼吸声。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说话, 就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夜行动物, 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入房间,然后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黑暗中, 白洁感觉到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和淡淡的酒味, 还有那股她既害怕又迷恋的、独属于李湛的强烈男性荷尔蒙。 她紧张得全身绷紧,手指死死攥着被角,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生怕漏出一丝声响,惊动了隔壁的秦姐和小倩。 李湛在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他能感受到身边躯体传来的剧烈颤抖。 他没有急于掀开被子,而是伸出手,精准地找到了她被捂住的嘴。 他的手指温热而略带粗糙,轻轻地将她的手从嘴边拿开。 白洁紧张得几乎要窒息,却兴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接着,那只手并没有离开, 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抚上她的脸颊, 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滚烫的皮肤,然后缓缓向下, 划过她纤细的脖颈、敏感的锁骨… 另一只手也探入被窝,找到了她睡衣的下摆, 温热的手掌直接贴上了她光滑而微微颤抖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游移。 白洁猛地绷紧了脚背,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被强行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 她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两只滚烫的手掌所经过的路径上, 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了一簇簇火苗。 李湛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和颈窝, 带着酒气的吻细密地落下,时而轻柔,时而带着一丝惩罚性的啃咬。 整个过程,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和偶尔从指缝间漏出的、破碎而诱人的轻吟在黑暗中交织。 李湛熟练地挑逗着她的敏感, 感受着她在自己手下从僵硬抗拒到逐渐柔软、甚至开始无意识迎合的过程。 他知道, 这位端庄老师的心理防线,正在欲望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 当白洁几乎要融化在这片黑暗的浪潮中时, 李湛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最后一个吻, 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只剩下白洁独自躺在凌乱的床上,在黑暗中剧烈地喘息着,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感受着那未曾得到彻底满足的空虚和巨大的羞耻感,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征服的战栗... —— 凌晨四点, 广西桂林,华江乡,李湛老家... 这是一天中人睡得最死的时刻。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村子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四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那个带木人桩的院子外。 院门果然是虚掩着的。 为首汉子心中狞笑,打了个手势, 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闪身进去,然后反手轻轻合上门。 院子里一片漆黑,寂静得可怕。 然而,就在他们适应黑暗,准备往屋里摸去时—— “嘭!”的一声, 院门被从外面猛地关死并插上了门栓! 强光手电瞬间亮起,刺眼的光柱将他们彻底笼罩! 只见院子里, 一个清瘦矍铄、穿着藏青色练功长衫的老者如同青松般立在院中,目光如电。 他身后,站着五六个精壮的青年, 个个眼神冰冷,浑身热气腾腾,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等你们很久了。” 老者的声音不高, 却像冰冷的铁器摩擦,在这寒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汉子几人腿都软了,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就掉进了陷阱里。 那个该死的老头... 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老者甚至没动手,他只是微微颔首。 那几个精壮青年如同猎豹般扑上,拳脚精准狠辣, 几下就把四个不速之客打翻在地,卸掉了下巴,捆得结结实实。 老者踱步到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几人面前, 声音冰冷地对弟子们说, “拖去后山埋了。” 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仿佛在说处理垃圾一样平常。 汉子四人吓得亡魂皆冒, “这就被埋了?” 几人屎尿齐流,疯狂地挣扎呜咽着。 李长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对一众弟子说道, “你们几个还没见过血,到时候轮着练练手。 记得弄死之前, 问清楚谁派来的、来干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 “问明白了... 待会天亮去告诉你们嫂子,让她们给你们师兄打个电话。” “是!师父!” 弟子们肃然应道, 眼神中竟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实践渴望。 汉子几人彻底绝望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任务没完成,竟然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穷乡僻壤, 第179章 愤怒 李湛轻轻带上白洁老师的房门后,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只剩下白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尚未平息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瘫软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每一寸肌肤都残留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触感和滚烫的温度。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欢愉感如同潮水般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让她身体微微颤抖,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但紧随其后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大羞耻感和罪恶感! 天啊! 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我竟然…竟然鬼使神差地自己去打开了门, 默许甚至…迎合了那个男人的入侵... 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出轨者! 道德的枷锁瞬间勒紧,让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发烫的脸庞和赤裸的身体紧紧裹住, 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内心和自己的审判。 然而,身体深处那餍足后的慵懒与空虚, 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种强势、被带入云端的感觉, 是她从未在丈夫那里体验过的… 这种生理上的极致满足与心理上的巨大负罪感疯狂交织, 让她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挣扎之中。 她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 最终,极度的疲惫和复杂的情感消耗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泪痕。 第二天清晨 晨光微熹,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房间。 李湛在小倩的卧室里醒来。 小丫头像只八爪鱼一样, 手脚并用地紧紧缠着他,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 带着一丝昨夜疯狂的疲倦,却更显娇憨。 李湛看着她,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扒开她缠绕的手臂和大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推开卧室门,食物的香气便飘了过来。 秦姐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煎蛋,身上系着围裙,身姿摇曳。 而白洁老师,竟然也在厨房里, 正背对着他, 默默地帮着切水果,只是那动作略显僵硬和迟缓。 听到脚步声, 秦姐回过头,看到是李湛, 立刻飞给他一个带着浓浓嗔怪和幽怨的白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仿佛在抱怨他昨晚竟然没去找她。 李湛只能摸摸鼻子,讪笑一下。 而当白洁老师听到动静,身体明显微微一颤。 她极其缓慢地、像是电影慢镜头一样转过身来,手里还捏着一片苹果。 她的目光一接触到李湛,就像被烫到一样瞬间弹开,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手里的水果盘, 手指却微微有些发抖,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湛看着她这副羞窘难当、与昨夜判若两人的模样,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点破,只是自然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这时,小倩也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了。 她只穿着一件李湛的宽大T恤, 下摆刚遮住臀部,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脸上容光焕发,像是被充分滋润过的花朵, 身材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饱满动人, 浑身散发着一种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诱人光泽。 她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笑嘻嘻地凑到李湛身边坐下,亲昵地靠在他身上。 “早啊,妈咪,白老师!” 她声音清脆,充满了活力, 与桌上另外两个各怀心思、气氛微妙的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姐看着小倩那副被爱情滋养得光彩照人的样子, 又瞥了一眼旁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白洁, 最后目光落在没事人一样的李湛身上, 忍不住在桌下伸出手,狠狠掐了李湛大腿一下。 李湛面不改色地承受了这一切,拿起筷子, “吃饭吧。” 新的一天在一顿气氛极其微妙、暗流涌动的早餐中, 就此开始... —— 上午十点,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办公室里茶香袅袅。 李湛和老周相对而坐,正在悠闲地泡着功夫茶。 大牛则庞大的身躯陷在旁边的沙发里,闭目养神。 老周一边娴熟地冲洗着茶具,一边汇报, “各个场子最近都风平浪静,没什么特别的事。 安保分队还是按老规矩,每个月轮换一个场子,确保不生乱子。”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李湛,语气带上一丝顾虑, “就是…人手方面确实有些饱和了。 阿湛,你真打算这么快就把所有赌档都停掉? 那多出来的人可就更多了,安置起来是个麻烦。” 李湛点了支烟, 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沉思的表情。 他正要开口,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阿珍。 这个时间点,阿珍通常不会打扰他。 李湛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他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阿珍?” 电话那头传来阿珍刻意压低、却带着一丝后怕和气愤的声音, 快速地将今天凌晨师父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分钟后,李湛放下电话, 脸上的闲适慵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沉,眼神锐利得吓人。 办公室内的气温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老周停下了倒茶的动作,大牛也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两人都敏锐地察觉到李湛情绪的变化。 李湛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们真以为… 自己在老家就什么布置都没有? 走的时候李湛就跟师父交代过,让他帮看着家里亲人。 老家的村子,对外人来说就是个铁桶, 任何生面孔进去,村口那些晒太阳的老头第一个就知道... 那都是天然的暗哨! 真当‘广西狼兵,草木皆兵’这句话是白叫的? 广西一些少数民族的民风,凶悍起来,能让他们后悔生出来... 刘少… 李湛轻声默念着这个名字, 本来还想看在目前局面下,跟刘家不宜摩擦过大, 给他留几分体面, 现在看来,有些人,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周和大牛对视一眼,神色都凝重起来。 老周沉声问道,“阿湛,出什么事了?” 李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 “姓刘的那个杂碎,派人摸到我老家去了,想对阿珍下手。” “什么?!” 大牛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肌肉瞬间绷紧, “那嫂子她…” “放心。” 李湛打断他,语气恢复了一丝冷静, “师父在村里看着呢。 人已经被师父和师弟们拿下了。 你真以为师父就是个和善老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真正学武出身,杀过人、见过血的,就没几个是真正和善的辈。 那几个人,现在估计正在后山给竹子当肥料。 老周闻言,眼中也闪过寒芒, “那个刘少…真是找死! 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李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整个办公室的气压都仿佛低了几分。 他不再犹豫,直接下令, 第180章 散财收心 下午两点,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李湛叼着烟,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 冰冷的眼神扫过坐在沙发上的每一位核心亲信。 “本来...” 李湛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还想着,过了这个年,再慢慢调整,一步步来。 但现在看来... 是我太乐观了,也太低估了某些人的疯狂和下作程度。”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刀, “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个醒。 当你犹豫不决、心存顾虑的时候,你的敌人,就会帮你做决定—— 用最恶心、最触及底线的方式!” 他走到众人中间,声音陡然拔高, “对方派人踏进了我的老家,想动我的女人和孩子... 那么,这件事,就没完了!”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至—死—方—休!”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大牛猛地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 几位师弟更是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无比, 那里不仅是李湛的老家,也是他们的根... 铁柱猛地站起来, “师兄! 是哪个王八蛋敢摸去我们老家?! 我这就带人…” 李湛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铁柱,别激动。 放心,师傅他老人家还在那儿坐着呢,几个跳梁小丑,已经处理干净了。” 他的语气带着对师父绝对的信任, 也暂时安抚住了师弟们的怒火。 花姐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李湛, 她是第一次听到李湛说出如此决绝、不留余地的话。 其他人也慢慢平静下来,但眼神都变得异常坚定。 对他们而言,跟谁干都是干, 既然李湛说了至死方休,那便至死方休! 李湛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 走回主位坐下, 接过老周递过来的茶杯,语气恢复了冷静, “我估计,这大概率是刘少自己的疯狂决定, 他父亲刘天宏那个老狐狸未必知道。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动了这个念头,做了这件事,就要承担后果。” 他抿了口茶,眼神锐利地扫视众人, “既然决定不死不休,那我们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刘少...只是个冲在前面的疯子,不足为惧。 他背后那个副市长父亲刘天宏,才是真正的麻烦。 我查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不好对付啊...” 他眼神一凝,目光转向水生, “水生...” 水生立刻坐直身体, “湛哥,你下命令吧! 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李湛点点头,“市区那边,是不是还有一支小分队一直跟着刘少?” “是的,湛哥。” 水生肯定地回答,“三班倒,从来没放松过。 如果现在就要他的命,两个小时之内,就能让他彻底消失。” “好,但还不是时候。” 李湛摇了摇头, “真那么干了... 只会打草惊蛇,让咱们暴露在真正的敌人视线中。 你让这支队伍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死死盯住他, 把他每天见了谁、去了哪儿、干了什么都给我记录得清清楚楚。 随时做好收网的准备, 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准动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 “然后,从侦查队里再抽调一支绝对精锐、最老练、最沉得住气的小队出来。 他们的任务,是去盯住刘少的父亲刘副市长。 我要知道他每天的行动轨迹,接触了哪些人,尤其是非工作场合的接触。 记住,是绝对秘密的监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更不能惊动他。 对方是副市长,身边的安保和反侦察意识绝不会弱。 我需要关于他的一切信息,越详细越好。” 水生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 “明白! 我会亲自挑选人手,制定方案。 保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拿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 目光再次投向手中袅袅升腾热气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李湛,等待他接下来的指令。 他现在最大的劣势很清楚, 对付刘天宏这种一定级别的政府官员,不能使用任何地下世界的手段。 那是红线,碰了就是自取灭亡,这点自知之明他必须有。 但是,对付官,自然有对付官的办法。 最好的武器,不是刀枪,而是对方的弱点... 只要找到足够的把柄,就能借力打力, 用官方的规则,把他弄下去。 何况,他还有周家这个好帮手... —— 李湛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核心成员。 他深知,一场硬仗, 除了精准的情报和锋利的矛头,更离不开稳固的后方和高昂的士气。 钱和人心,永远是重中之重。 他沉吟片刻,继续开口说道, “在做出下一步改变之前, 我们还要做一件事,一件关乎所有兄弟切身利益的事。” 他转向阿祖, “阿祖,上次地下拳赛赢的那笔彩头,兑换了没有?” 阿祖立刻回答, “湛哥,已经跟对接的地下钱庄确认过了,随时可以交割。 就是金额确实巨大,一次性处理目标太大。 您看…是不是需要让他们帮忙,多走几道手续‘洗’一遍再进来? 还是…” 李湛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目光却转向了蒋哥,语气郑重地说, “蒋哥,我打算用这笔钱,成立一个基金。 名义上,可以是慈善基金、员工互助基金, 或者其他什么名头都好,你自己斟酌。 但它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清晰而有力, “——解决所有为公司卖命的兄弟们的后顾之忧!”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湛身上,带着惊讶和探究。 李湛靠回沙发,缓缓解释道, “咱们出来混,刀头舔血,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让父母安享晚年,让孩子有书读,让家里盖起新楼吗?”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个基金,就专门用来做这个! 以后,只要是经过认定的公司核心成员,你们老家的房子,公司出钱盖! 你们的父母,公司负责养老送终! 你们的子女,教育费用公司包了! 包括指定的家属,遇到重大疾病,医疗费用也由基金承担!”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就连一向沉稳的老周和蒋叔,眼中都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手笔太大了... 这简直是戳中了所有江湖人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渴望。 出来打打杀杀,谁不怕自己哪天横死街头,家里老小无人照应? 李湛这一招, 等于是给了所有愿意跟他卖命的人一张最坚实的护身符和最温暖的保障! “当然..” 李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 “这份福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它只给对公司绝对忠心、真正为公司立下功劳的人享受。 具体哪些人有资格,人选由你们队伍负责人自己定,交给蒋哥最终确认。” 第181章 改变 李湛看着众人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了然。 成立基金这一举措的“杀伤力”果然巨大,这早就在他的规划之中, 这次地下拳赛赢来的巨额偏财, 用在安抚人心、构筑根基上,再合适不过。 公司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改革和挑战,他必须首先确保内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在场的亲信们自然无需多虑,但下面的弟兄们,才是组织的基石。 一个组织能否强大, 核心在于能否吸引并留住人才, 而公司的福利制度,正是最关键的一环。 他满意地收回目光,思绪回到眼前的危机。 让刘少从物理上消失并不难, 但必须考虑到刘家随之而来的疯狂报复,尤其是通过官方渠道的打击。 他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刘家最有可能、也最有效的报复手段, 必然是动用官方力量对我们进行全面审查和打击。 所以,公司的转型和洗白,迫在眉睫,不能再有任何拖延!” 他首先转向负责赌档业务的阿祖, “赌档,是我们首先要切掉的尾巴。 它的目标太大,太扎眼,一旦上面认真起来,它就是我们最大的麻烦源。 虽然关掉它会让我们短期内损失大量现金流, 但长痛不如短痛!” “阿祖,” 他命令道,“你马上准备一下,亲自跑一趟澳门,去找水房的炳哥。 跟他具体商量我们在他的赌厅里占股或者承包几张台子的事宜。 以后,澳门这条线就由你全权负责。 谈妥之后,回来就关掉我们旗下所有的赌档! 妥善安排好那些愿意跟我们走的资深荷官和工作人员。 对于我们的VIP客户,明确告诉他们, 以后想玩,公司安排安全通道送他们去澳门,并提供全程保障。” 阿祖立刻站起身,神情严肃, “明白,湛哥! 会后我立刻订票,尽快出发落实这件事!” 李湛点点头,目光转向老周, “老周,你协助蒋哥,立刻组织人手, 把我们旗下所有还在经营的业务, 尤其是娱乐场所、物流公司、包括新成立的地产公司,全部彻底梳理一遍。 账目、合同、人员背景, 所有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该补的补,该切的切, 确保能经得起最严格的突击检查。 我们要在对方动手之前,自己先变得‘干净’。” 老周沉稳地点头,“放心,阿湛,我知道轻重。 我会和蒋哥一起把这件事办妥。” 李湛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语气变得昂扬起来, “关掉赌档,我们的安保团队会出现大量富余人手。 与其让他们闲置内耗,不如把拳头打出去... 现在,正是我们挺进东南亚的最佳时机!” 他看向一直沉默寡言却异常可靠的大勇, “大勇!” “湛哥!”大勇立刻挺直腰板。 “你在安保公司内部, 立刻着手挑选一支精干队伍, 人数不要多,但要绝对可靠、敢打敢拼、脑子也要灵活。 通知下面的弟兄们, 这次公司开拓东南亚市场,是危险,更是机遇... 是他们建功立业,证明自己价值,进入公司核心层的最佳机会!” 说着,他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给大勇, “这是唐世荣在泰国的联系方式。 你到了之后,先去找他。 他比我们早过去,情况更熟悉。 你这次去的任务,不是马上开疆拓土,而是摸清情况。 摸清曼谷或者其他潜在城市的势力分布、营商环境、灰色产业的规则, 最重要的是,找到我们能站稳脚跟的切入口!” 他凝视着大勇,语气无比凝重, “大勇,这是公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出去,开拓海外市场。 我知道前路绝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会充满未知的危险。 在外面,远离大本营,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随机应变, 凡事多动脑子,安全第一。” 大勇接过纸条,感觉重如千钧。 他脸上写满了坚毅和责任,猛地站起身,沉声道, “湛哥!你放心! 我大勇一定把情况摸清楚,给您和公司带一条明路回来。 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好!” 李湛看着斗志昂扬的众人,用力一挥手, “那就各自行动。 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花姐和李湛的几位师弟。 花姐很自然地走到李湛身边的沙发坐下,优雅地翘起腿。 李湛也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 目光则看向留下的几位师弟。 “铁柱,黑仔,” 他点名道,语气带着嘱托和期望, “这次你们要跟着大勇去泰国... 你们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功夫最扎实,性子也最稳。 过去之后,不仅要帮大勇镇住场子,也要给其他弟兄们做个表率。 凡事听大勇的安排, 但遇到硬茬子,该亮拳头的时候也别含糊。” 铁柱和黑仔立刻站起身,挺起胸膛,脸上满是郑重, “师兄放心!我们明白! 绝对不给您丢脸,一定帮勇哥把路蹚平了...”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 目光转向坐在一旁、腿上还打着固定夹板的阿旺。 阿旺因为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脸上带着些不甘和落寞。 “阿旺,” 李湛的声音放缓了些,“你的情况我知道,心里别急。” 阿旺抬起头,眼神急切,“师兄,我…” 李湛摆摆手,打断他,“现在正好有个重要任务,非你不可。” 阿旺眼睛顿时一亮,身体都不自觉地坐直了, “师兄你说!我一定给你办好!” 李湛看着他,认真交代道, “你现在马上回老家一趟。 第一,组织留在村里的其他师弟们,把家里的防御再梳理一遍, 岗哨、预警都安排清楚,绝不能再让任何宵小摸进去。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 他顿了顿,“把我之前说的基金的事,跟师父和各位师弟说清楚。 你和师父,还有你们几个家要在老家建新房的,这次就一并启动, 由公司出钱,你负责牵头把这事办漂亮了,也算给基金打个样。” 阿旺听完,心里顿时热乎乎的。 他明白,师兄这是考虑到他的身体, 把最重要的大后方和安抚家人的任务交给了他,这同样是极大的信任。 他重重点头,声音都有些哽咽, “好的,师兄! 我马上就动身回去... 一定把家里守好,把房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不让您操心...” 看着师弟们领命后相继离开的背影, 李湛这才仿佛卸下了一层重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身体放松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将头向后靠在沙发背上。 连续的高强度思考和决策,以及刘家触及底线的行为, 让他精神始终紧绷着。 花姐看着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心疼地站起身, 绕到沙发后面,伸出纤纤玉手, 用恰到好处的力道为他按摩起太阳穴和头部。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香气,动作轻柔而专业。 “阿湛…”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和抚慰,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事情总要一件件做。” 李湛没有睁眼,只是舒服地叹了口气, 感受着额角传来的舒缓压力,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在花姐的按摩下,暂时放下了那些纷繁复杂的争斗与算计, 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存... 第182章 转变 李湛正闭目享受着花姐恰到好处的头部按摩,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之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花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李湛皱了皱眉,没有睁眼,只是沉声道, “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彪哥。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在给李湛按摩的花姐, 然后才快步走到沙发旁,微微躬身,低声道, “阿湛,消防大队的那个王副队长, 托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我,现在就在楼下等着,说想见您一面… 看那样子,魂都快没了,像是来磕头请罪的。 您看…见还是不见?” 李湛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笑意。 消息传得真快, 或者说,水生他们的“工作”效率真高。 他轻轻拍了拍花姐的手,示意她不用按了。 花姐会意,优雅地坐回旁边的沙发。 李湛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平淡无波, “让他上来吧。” “是,湛哥。” 彪哥应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 王副队长几乎是佝偻着身子进来的,脸色惨白,眼窝深陷, 短短一两天仿佛老了十岁,之前那点官僚的架子早已荡然无存。 他不敢直视李湛,一进门就差点要跪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李…李老板…我…我…” “王队长...” 李湛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有事说事...” 王海被他冰冷的语气一激,更是吓得腿软,勉强站稳,语无伦次地说, “李老板…我错了! 我有眼无珠!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 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我家里还有老小要养啊…” 他几乎要哭出来,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心理压力。 李湛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副狼狈相,并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这沉默的注视比任何斥骂都更让王海恐惧。 过了足足一分钟, 李湛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王队长,现在知道怕了? 找人去查我场子的时候,那股公事公办的劲头呢?” “我…我是猪油蒙了心!我该死!” 王海抬手就想扇自己耳光。 “行了。” 李湛厌烦地制止了他, “我没空看你演苦肉计。 说吧,谁让你来的?” 王海猛地一愣,眼神闪烁,似乎还在犹豫。 李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陡然加重, “王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你背后那只指使你、现在又把你推出来顶缸的黑手说出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要是还想替他扛着…” 他冷笑一声,没有把话说完, 但其中的威胁意味让王海如坠冰窟。 王海最后一丝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了,保命要紧... 他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 “我说!我说! 是…是市政府秘书三科的孙宏志科长... 是他!是他让我去找您麻烦的。 他说…他说只要我给‘天上人间’一点颜色看看, 以后…以后就在他姐夫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 我…我一时糊涂啊李老板!” 虽然早已知道, 但听到王海亲口供出孙宏志,李湛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寒光。 他重新靠回沙发,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依旧冰冷, “早这么痛快,不就少受点罪?”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人。 “王队长,” 他淡淡地说,“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以后怎么做了。” 王海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猛地抬头, “李老板您说! 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第一,关于孙宏志指使你滥用职权报复的事, 我需要一份详细的书面材料,签字画押。” “第二,以后在消防大队,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需要一个‘懂事’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第三,管好你的嘴。 今天的事,如果有半个字泄露出去…” 李湛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王海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磕头,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给我机会... 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从今往后,我王海就是您的人,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滚吧。” 李湛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材料准备好,交给彪哥。” 王海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离开了办公室,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李湛看着关上的门,对旁边的彪哥吩咐道, “看着他点。 这人还有用...” “明白,湛哥。” 彪哥点头应下,态度恭敬。 他看着李湛处理王海时那副举重若轻、恩威并施的模样,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他当年一手引入这条道的。 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需要自己关照、叫自己“彪哥”的生涩小子。 谁能想到,短短半年时间,风云突变。 九爷倒台,李湛强势崛起,以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速度和手腕, 迅速成为了长安乃至东莞都无人敢小觑的新王。 李湛掌权后, 并没有清算他这位“前朝旧臣”, 反而依旧将凤凰城交给他打理,说“一切照旧”。 但彪哥心里清楚,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深知自己的位置, 从未奢望能进入李湛如今那个以老周、蒋哥、阿祖、水生等人为核心的新圈子。 他所能做的,就是更加谨小慎微, 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有重要事务都懂事地向老周汇报。 此刻,看着李湛端坐那里, 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以决定一个副队长的前途甚至生死, 那种不怒自威、深不可测的气场,让彪哥心中感慨万千, 甚至不由自主地将心底那个更显亲近的“阿湛”的称呼, 换成了如今所有人都习惯的、带着距离和敬畏的——“湛哥”。 这细微的称呼变化, 也代表着他内心最终的臣服和定位的彻底明晰... 第183章 愧疚与迷茫 白洁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 缓步走在厦岗新村狭窄而熟悉的巷子里。 傍晚时分, 巷子两旁的老式居民楼亮起零星灯火, 空气中弥漫着各家各户做饭的油烟味和潮湿衣物晾晒未干的味道。 墙角堆放着些许杂物,几个小孩追逐打闹着从她身边跑过。 这一切都与秦姐家那个宽敞明亮、整洁优雅的小区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她走到自家那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下, 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四楼那扇熟悉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亮,表明那个她法律上的丈夫已经回来了。 然而,白洁却感到脚步异常沉重,迟迟不愿迈上楼去。 那扇窗户背后,不再是她渴望回归的温暖港湾, 而更像一个即将把她重新拖回沉闷、压抑现实的囚笼。 最终, 她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上了楼梯。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防盗门,一股混合着烟味和食物残羹的味道扑面而来。 虽然是一房一厅的格局,但空间依旧狭小逼仄。 客厅兼餐厅里摆着一张折叠饭桌和几把塑料凳,墙角堆着些舍不得扔的杂物。 卧室的门开着, 能看到里面那张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双人床和一个塞得满满的简易衣柜。 与她刚刚离开的那个宽敞明亮、装修雅致、连浴室都干湿分离的大房子相比,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陈旧、压抑, 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让她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又瞬间沉了下去,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丈夫正坐在小桌旁吃着简单的快餐, 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很快又低下头去,含糊地说了句, “回来了?”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心虚。 “嗯。” 白洁低低应了一声,将行李放在墙角。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白洁看着丈夫躲闪的眼神和萎靡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之前发现他又偷偷去赌, 甚至可能又把家里所剩无几的积蓄都输掉了。 那时她感到绝望和愤怒... 可奇怪的是, 最近他突然又像变了个人,不再出门鬼混, 每天按时上下班,虽然沉默寡言,但似乎真的戒赌了。 她以为丈夫此刻的愧疚和沉默, 是因为赌博输钱、差点毁了这个家而感到无地自容。 她心里叹了口气, 或许…他终究还是知道错了? 虽然家底空了, 但只要人肯回头,日子总还能慢慢熬下去吧? 她并不知道,丈夫那短暂的“回头”背后, 隐藏着怎样一笔肮脏的交易和彻底的出卖。 她更不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在那个晚上, 成了丈夫偿还赌债的筹码。 而白洁自己, 内心也同样被巨大的愧疚感啃噬着... 她清晰地记得昨晚自己是怎样心神不宁,最终没有反锁房门, 又是怎样在那个男人不容置疑的靠近下, 从最初的慌乱无措,到后来…难以自持地放弃了抵抗。 那份令人心慌意乱的炽热气息、那份失控般的悸动, 如同一个刚刚烙下的印记,深深嵌入了她的感知深处,挥之不去... 面对眼前这个法律上的丈夫, 尽管他有过错, 但自己昨晚的行为是实实在在的背叛, 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晚饭在极其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两人机械地吃着饭, 你一句我一句地敷衍着—— “工作怎么样?”、“还行。”、“家里没事吧?”、“没事。”… 干瘪的对话更凸显了彼此心灵的巨大隔阂。 饭后,白洁默默收拾了碗筷, 然后拿着衣物走进那个狭小、甚至有些潮湿的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她却感觉洗不掉内心的纷乱和那份隐秘的背叛感。 当她洗完澡, 穿着一件略显旧色却依旧勾勒出成熟曲线的丝质睡裙走出来时,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 肌肤因热气蒸腾而泛着淡淡的粉色, 浑身散发着一种沐浴后慵懒而性感的气息。 坐在小沙发上的丈夫闻声回过头, 看到灯光下妻子诱人的模样,眼中瞬间不受控制地燃起熟悉的欲望。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和妻子亲热了。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身,朝着白洁缓缓走过去。 白洁也呆呆地看着他。 若是以往,看到丈夫这种眼神,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扑过来了。 不知为何, 此刻她心里竟没有太多期待,反而有一丝莫名的抗拒。 男人走到离她还有两步远的地方, 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年轻男人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 以及后来隐约听到的关于那个男人的可怕传闻… 一个激灵,他瞬间清醒过来。 眼前这个诱人的妻子… 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甚至亲手将她推向了那个可怕的男人身边。 一股巨大的屈辱、恐惧和失落感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欲火。 他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像是失了魂一样,默默地、颓然地转身走回沙发, 重重地坐下去,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 白洁疑惑地看着丈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 但随即,她脑海里也闪过了李湛那双深邃而霸道的眼睛, 以及他那强健的体魄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内心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回了房间。 站在狭小卧室那面旧的梳妆镜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里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丝愁绪, 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被滋润过的成熟风韵和知性气质。 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下意识地拿自己和那个年轻娇憨的小倩, 还有那位风情万种的秦姐比较…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羞愧和慌乱。 她躺回那张并不宽敞的床上, 望着天花板上陈旧的水渍印记,眼神空洞。 未来的路,究竟会走向何方? 她感到一片迷茫... 第184章 纸醉金迷... 凤凰城夜总会 周明远带着几位从市里来的的朋友来到长安凤凰城夜总会。 一进大门, 红姐就带着热情却不失分寸的笑容迎了上来, “周公子,您来啦! 几位老板,晚上好...” “红姐,安排个安静点的包厢。” 周明远淡淡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常客的随意。 “早就给您预备好了,周公子这边请。” 红姐心领神会,亲自引着他们穿过喧闹的主厅, 走向一条更为隐秘的走廊,推开了一扇厚重的、与其他包厢截然不同的鎏金大门。 门一打开, 就连周明远那几位见多识广的朋友都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包厢内部极尽奢华,空间远比寻常包厢宽敞, 装修采用了欧式宫廷风格,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真皮沙发宽大舒适,独立的吧台陈列着各种名酒, 甚至还有一个微型舞池和顶级音响设备。 这与外面那些喧闹的普通包厢仿佛是两个世界。 “哇!明远兄,可以啊!” 一个朋友惊讶地拍着周明远的肩膀, “这凤凰城我也来过几次,还真不知道藏着这么个神仙地方! 这…这是帝王厅吧? 听说一般不对外开放的?” 另一个朋友也啧啧称奇, 目光在包厢内逡巡,带着审视和羡慕, “明远,你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能开这间厅的,怕是跟这里的老板关系不一般吧? 难道传闻这的新老板…” 周明远享受着朋友们惊讶和略带奉承的目光,心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 “哎,都是朋友给面子。 具体是谁大家就别打听了,玩得开心最重要。” 他巧妙地将原因引向周家潜在的影响力, 让朋友们自行联想和释然... 朋友们果然露出“懂了”的表情, 不再多问,纷纷落座,兴致高昂... 这时,红姐又凑近周明远,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暧昧, “周公子,今天…还是让婉儿来陪您? 那丫头可是听话得很, 自从上次伺候过您,就再没上过班,专门等着您召唤呢。” 这话让周明远心里大为受用, 眼前立刻浮现出婉儿那清纯可人又带着怯意的模样, 心头一热,矜持地点了点头, “嗯,就她吧。” “好嘞!” 红姐笑靥如花, 又转身熟练地为其几位朋友安排了一批质量极高的陪酒女孩, 个个容貌姣好,气质出众,远非寻常夜场可比。 朋友们左拥右抱,更是赞叹连连, “明远,还是你会找地方! 这儿的素质,确实不是外面那些能比的...” 不一会儿,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婉儿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 脸上画着淡妆,依旧带着那股我见犹怜的清纯气质, 她怯生生地走进来, 目光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周明远, 然后安安静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柔柔地叫了一声, “周公子。” 周明远很是满意,揽过她的细腰。 接下来的时间, 便是杯觥交错,莺声燕语,一派纸醉金迷... —— 与此同时...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内。 李湛正慵懒地靠在他的大班椅上, 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电脑屏幕上分割开的数个监控画面。 虽然时间是2005年,监控设备的清晰度远不如后世, 画面显得有些模糊,颗粒感较重,色彩也偏暗。 但主要人物的轮廓和动作还是能清晰辨认, 尤其是周明远那志得意满、拥美在怀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这种模糊感反而增添了一种窥探隐秘的刺激。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 红姐走了进来。 她今晚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职业商务套装, 内衬一件黑色蕾丝吊带衫,V领恰到好处地露出诱人沟壑。 尤其那条西装短裙,紧包着丰臀, 长度更是短得惊人,刚刚勉强盖住大腿根部, 将她那双穿着超薄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她步履婀娜地走到李湛身边,带来一阵馥郁的香气。 她俯下身,饱满的胸脯几乎要压到李湛的肩膀, 红唇凑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低声耳语了几句, 汇报着场子里的其他情况和周明远那边的花费。 李湛笑着点点头,似乎对听到的内容很满意。 他顺势伸出手,揽住红姐纤细却充满弹性的腰肢, 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地从她西装外套的下摆探了进去, 隔着那层薄薄的蕾丝布料,精准地掌握住一方丰腴的柔软,熟练地揉捏起来。 红姐发出一声极其细微而诱人的轻哼,身体软软地靠向他, 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主动迎合着他的抚摸,眼神妩媚得能滴出水来。 李湛一边享受着手中的温软触感, 一边依旧看着屏幕上纵情声色的周明远, 他闻着红姐发间颈畔传来的高级香水与女性体香混合的迷人气息, 感受着怀中这具成熟胴体的热度和顺从,体内的某种冲动迅速被点燃。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在红姐一声低低的惊呼中, 他一把将她转过身,按在了宽大冰凉的办公桌上, 文件被扫落一旁... 他一只手依旧紧紧箍着红姐的腰, 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将她那本就短得不像话的短裙猛地掀起到腰际, 顿时,包裹在性感黑色丝袜和蕾丝吊袜带下的浑圆臀部, 以及那最隐秘的角落,几乎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李湛灼热的目光下。 红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侵袭刺激得浑身一颤, 她微微侧过头,眼神迷离,脸颊潮红, 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抛给李湛一个极致诱惑、又带着一丝野性的妩媚眼神, 仿佛在鼓励他更进一步... 这个眼神彻底点燃了李湛的欲火。 他低吼一声, 俯身丫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 长安某五星级酒店套房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周明远从宿醉中醒来,感到一阵头痛。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 却发现一具温软滑腻的娇躯正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自己,正是身无寸缕的婉儿。 看着怀中熟睡的婉儿, 再想起家中温柔娴静的妻子沈心玥,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婉儿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悠悠醒转。 她睁开眼,看到周明远正看着自己, 脸上立刻飞起两抹红霞,将脸埋进他怀里, 用刚睡醒的、娇滴滴的声音呢喃道, “公子…您醒啦…” 这声软糯的“公子”和她全然依赖的姿态, 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周明远的心尖上, 瞬间将他心中那点对妻子的愧疚冲得烟消云散。 家花哪有野花香? 尤其是这般温柔解语、以他为中心的野花。 他翻身将婉儿压在身下,坏笑道, “小妖精,昨晚还没喂饱你?” 婉儿惊呼一声,随即痴痴地笑起来, 欲拒还迎地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公子…你好坏…天都亮了呢…” “亮了好,正好看得清楚…” 周明远低下头,吻向她光滑的脖颈,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房间里再次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嬉笑和喘息声, 第185章 困兽 莲花小区, 第二天早上, 李湛在熟悉的床上醒来。 阿珍留在他广西老家后, 他有段时间没回莲花小区这边住了,但房间里丝毫没有冷清的气息。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床铺已经空了,只有一丝余温。 卧室门外, 隐约传来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厨房里锅铲碰撞的轻微声响, 给房子里注入了满满的生气。 李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起身套上睡衣,打开了卧室门。 只见开放式厨房里, 小文、莉莉和菲菲正忙碌着。 小文正小心翼翼地看着煎锅里的鸡蛋, 莉莉在切着水果,菲菲则在摆弄着面包机。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暖而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 看到李湛出来, 小文立刻放下锅铲,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扑过来, 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仰头笑道, “醒啦? 先去洗漱,早餐马上就好哦!” 李湛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扫过莉莉和菲菲, 两人也回头对他报以温柔的笑容。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回来, 但这里似乎一切都没变,还是他熟悉的感觉。 片刻后,李湛洗漱完毕, 换上家居服走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煎蛋、烤面包、牛奶、果汁、还有切好的水果拼盘。 四人围坐在一起用餐,气氛温馨融洽。 李湛看着她们,心里明白, 虽然自己身份今非昔比,在外是令人敬畏的“湛哥”, 但在这几个女人这里,他还能享受到难得的放松和家庭的温暖。 莉莉和菲菲虽然还在夜总会上班, 但早已不是当初需要亲自陪酒、带队的妈咪。 凭借着是李湛女人的这层身份以及自身的历练, 她们现在已经是花姐的左膀右臂, 各自独立管理着一家夜总会,地位超然。 她们从周围人的敬畏态度和只言片语中, 早已模糊地知道李湛现在的能量有多么骇人。 她们本可以安心在家做被供养的金丝雀, 但两人都习惯了工作的节奏,也更愿意有点事做, 觉得自己能帮李湛分担一点点, 哪怕只是管理好一个场子,也比完全依附于他更有价值。 小文则早已辞去了夜总会的兼职, 安心完成学业,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小文,” 李湛喝了一口牛奶,问道, “快毕业了吧? 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 “嗯呐!” 小文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属于学生的朝气和一点点小骄傲, “差不多了! 导师说没什么大问题。” 她学的是财务管理,成绩一直不错。 “很好。” 李湛点点头,做出了安排, “过完年,最后那个学期如果没什么重要课程,就不用天天去学校了。 直接去正阳地产那边报到, 跟着他们的财务总监好好学习一段时间。 以后公司那边的财务,就交给你了。” 小文眼睛一亮,这是极大的信任,也是专业对口的机会, 她立刻兴奋地应道,“好!我一定好好学!” 李湛又看向莉莉和菲菲, “你们那边呢?还顺利吗?” 莉莉比较活泼,抢先答道, “刚开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毕竟以前只管几个人,现在要管一个场子那么多事。 不过还好有菲姐和红姐手把手教,现在基本上也理顺了。 反正具体事情都有下面的经理、领班去做, 我们就是盯着点,看看报表,处理些突发情况,镇住场子就行啦。” 她语气轻松,显然已经适应了新的角色。 菲菲也微笑着点头附和, “嗯,没什么大问题,都挺顺的。 现在长安的场子都是我们的,不需要刻意的去竞争,也没什么特别情况...” 早餐就在这样轻松温馨的讨论声中度过。 没有外面的腥风血雨,没有勾心斗角... 这对于李湛来说, 是忙碌征途中难得可贵的宁静港湾... —— 东莞市区, 水墨兰亭会所,私人包厢。 中午时分, 奢华的水墨兰亭会所VIP包厢内,却弥漫着一股压抑和不安的气氛。 刘少刘世杰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脸色阴沉地在厚地毯上来回踱步, 昂贵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个心腹手下垂手站在一旁, 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 已经一天一夜了... 派去广西桂林的那几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彻底失去了联系。 按照原计划, 最迟昨天下午就该有消息传回来,无论是得手还是遇到困难。 但现在, 超过二十四小时音讯全无,连一个报平安或者求助的电话都没有。 这种彻底的寂静,往往意味着最坏的结果——凶多吉少。 刘少心里一阵憋闷和烦躁,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原本想着搞一次迅捷隐秘的突袭,捏住李湛的软肋, 既能报复羞辱,又能掌握主动权。 谁能想到,预想中的雷霆一击,却连个响动都没听到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他根本不在乎。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暴露? 派去的人嘴巴严不严? 如果李湛查到了是他指使的… 以李湛在地下拳赛展现出的那种狠辣和睚眦必报的性格, 后续的报复会有多么疯狂,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两个手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废物! 你们两个之前不是跟我拍着胸脯保证,说十拿九稳,万无一失吗?! 现在人呢?!消息呢?!” 其中一个手下吓得一哆嗦, 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 “刘…刘少…也许… 也许是那个姓李的在老家里安排了厉害的人手看守…所…所以…” “也许?!” 刘少勃然大怒,猛地抬手,“啪”一声脆响, 一个狠狠的耳光抽在那手下脸上, 直接将他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出血丝。 “老子花那么多钱养你们, 办事之前不动脑子,出了事就跟我说‘也许’?!” 刘少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 他又将杀人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手下, “你!说! 如果他们真出了事,有没有可能被查到是我们做的?!” 另一个手下也是面色惨白,支支吾吾道, “这个…当时…当时走得急, 想着就是去乡下抓个女人…也没…也没做太多反侦察的准备… 都是用的自己人…如果… 如果真落在对方手里,严刑拷打之下…恐怕…恐怕…” “恐怕你个废物!” 刘少不等他说完,又是一记耳光狠狠扇过去,打得那手下眼冒金星。 连续两个耳光,似乎稍微发泄了一点他心中的恐惧和怒火。 刘少喘着粗气,颓然坐回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眼神闪烁不定。 经过地下拳赛的惨败和父亲的严厉警告, 他内心深处其实已经知道李湛这个人不好惹,是个真正的亡命徒。 只是被嫉恨冲昏了头脑,才兵行险着。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后果可能远超他的承受能力。 万一…万一真的被李湛查出来… 第186章 狐假虎威 一月的东莞,虽无北国凛冽, 但湿冷的空气依旧能穿透衣衫,带来一种黏腻的寒意。 天色灰蒙蒙的,一如某些人此刻的心情。 东莞市某高档餐厅,私密包间。 包间内暖气充足,与窗外的阴冷形成对比。 周明远坐在主位,神色淡漠,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拭着手指,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疏离感。 他对眼前这个连襟孙宏志,向来是看不上的。 此人能力平平,却最擅长钻营,仗着沈家那点日渐势微的余荫, 甚至偶尔还敢暗地里借用他周家的名头行些方便之事, 这些龌龊周明远早有耳闻,心中唯有鄙夷。 今天若非妻子沈心玥与那孙宏志的妻子沈娟是表姐妹, 关系亲近,一再恳求,他绝无可能来赴这顿饭局。 沈心玥坐在他身旁, 妆容得体,气质温婉,眼神中带着对表姐真切的担忧。 对面,孙宏志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 不断起身给周明远斟酒,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明显的讨好。 他的妻子沈娟则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刻意营造的愁容和惊惧。 “明远,心玥,今天真是多谢你们能来。” 孙宏志举起杯,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 周明远只是眼皮微抬,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并未沾唇。 沈心玥则回以礼貌的微笑,“姐夫太客气了。” 几杯酒下肚,孙宏志觉得气氛差不多了, 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一种浮夸的愁苦取代, 他重重叹了口气, “唉…明远,心玥, 不瞒你们说, 最近…最近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没一刻安宁。” 沈娟立刻配合地抓住沈心玥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心玥,我们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来找你们…太吓人了…” 沈心玥的心立刻揪紧了,反握住表姐的手, “姐,姐夫,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们别吓我。” 孙宏志开始他的表演, 表情痛苦又委屈,话语依旧模糊, “可能就是工作上太较真,不懂得变通,碍了某些人的眼… 结果就…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沈心玥吃惊地追问。 “是啊!” 孙宏志压低声音,做出心有余悸的样子, “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下班回家都觉得后面有眼睛。 连你姐和孩子好像都被人盯梢了, 这…这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周明远冷眼旁观,听到这里,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 “既然觉得被跟踪威胁,为什么没报警?” 这一问,如同精准的一针, 直接扎破了孙宏志精心营造的气球。 孙宏志猛地一噎,脸色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报…报警…唉, 主要是…对方也没什么具体的动作,就是那种感觉…感觉你懂吗? 警察来了也没用,没有证据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神躲闪。 周明远听完,心中顿时了然, 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种程度的“骚扰”,却又不敢报警, 其中猫腻,他再清楚不过了。 十有八九是这孙宏志自己先惹了不该惹的人, 现在又想来借周家的势压人。 孙宏志被周明远那声冷哼吓得心里一哆嗦, 眼看借势压人的算盘要落空, 赶紧抛出准备好的名字,试图将矛盾转移并升级, “我们也托人悄悄打听了一下… 听说…听说长安那边有个叫李湛的,势头很猛,手底下很不清净… 好像…好像就跟他有关!” 他成功地将李湛的名字抛了出来, 企图激起周明远对“黑势力”的本能反感。 然而,周明远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周明远眉头再次紧锁, 李湛一直都在长安,怎么会跟市区一个小科长发生冲突?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孙宏志, “李湛?” 他声音平稳却带着压力, “孙科长,我很想知道,你一个在市府工作的科长, 是怎么会和长安一个生意人产生这么深的纠葛, 深到他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能把他得罪到这种地步?” 孙宏志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对视,只能含糊地重复, “就是…就是工作上的正常往来… 可能…可能有些误会…” 周明远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连最后一点耐性也耗尽了。 他不再理会孙宏志, 转向一旁因为丈夫尖锐质问而有些茫然的妻子沈心玥, 语气不容置疑但稍缓, “好了,心玥。” 他打断这令人厌烦的话题,“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就别多问了。” 他自然地转移话题,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你最近总说闷,正好夏夏马上要调回市里了,最近在长安好像挺清闲。 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去看看她,陪她逛逛街,散散心。 你们姐妹俩也好久没见了。” 沈心玥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 她虽然仍有些担心,但丈夫发话了, 而且她也真心想散心并关心林夏,便顺从地点点头, “嗯,也好。” 孙宏志夫妇眼睁睁看着周明远完全不上套,心知直接获得支持的希望落空。 但孙宏志还有第二重算计——狐假虎威。 他希望能让那些可能还在跟踪他的人看到他与周明远夫妇“关系亲密”, 从而借周副市长大公子的影响力吓退对方。 饭局最终在极其尴尬的气氛中结束。 走出包厢门时,孙宏志故意放慢脚步,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 试图做出与周明远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亲密模样, 甚至提高音量说着“明远下次再聚”之类的客套话。 然而,周明远根本懒得配合他演戏,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只是淡淡地对妻子说了句“走吧”, 便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留下孙宏志一个人在那里尴尬地表演, 像个蹩脚的小丑...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汇入车流, 将孙宏志那副尴尬的嘴脸彻底甩在身后。 车窗外的街景流光溢彩,车厢内却一片沉寂。 沈心玥看着窗外,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消化刚才饭局上的信息, 担忧地轻声说, “明远,表姐他们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吓人了… 那个叫李湛的,真的那么…” “心玥。” 周明远打断她,声音平静,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路况, “这件事,没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孙宏志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他嘴里的话,三分真七分假都算多的。 这里面的水太深,你就不要再过问,更不要私下答应他们任何事,明白吗?” 沈心玥怔了一下,虽然心里仍有些替表姐着急, 但多年来的习惯让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周明远“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今天早上在酒店醒来时,身边那个叫婉儿的女孩娇憨慵懒的模样, 那声软糯的“公子”仿佛还在耳边。 一股燥热和些许对妻子的愧疚感同时涌上心头。 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沈心玥侧着脸望着窗外, 霓虹灯光在她娴静的脸上明明灭灭,依旧端庄美丽, 却似乎少了些鲜活生气。 第187章 裂痕 虎门, 白沙强的一处隐秘私宅密室。 密室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白沙强沉着脸,将李湛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尤其强调了“志在东南亚”、“入股听安排”、“赌档这类尾巴尽早切掉”以及那句隐含威胁的“自求多福”。 话音刚落, 脾气最火爆的厚街阿昌猛地一拍桌子,胖脸上横肉抖动: “操!他李湛算老几? 真把自己当东莞皇帝了?! 让我们关赌档?断老子财路如杀老子父母! 还想让我们听他指挥? 做他娘的青天白日梦, 老子在厚街称王称霸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呢!” 常平的阿明眼神阴鸷,慢悠悠地吐着烟圈,声音冰冷, “哼,洗白?开工厂吗? 那是我们这些人玩得转的吗?赔得裤衩都不剩... 守着现在的场子,来钱快又稳当。 他李湛想当好人,让他自己去当! 想让我们把吃饭的家伙交了,变成他手底下摇尾乞怜的狗,绝无可能!” 他顿了顿,补充道, “至于东南亚?呵,说得轻巧,怎么死都不知道。” 然而,对于入股李湛的房地产项目,两人的态度却出奇地一致。 阿昌眼睛眯起,闪过一丝贪婪, “不过… 他那个房地产项目,要是真能赚钱… 分一杯羹倒也不是不行。 但前提是,我们只是出钱入股分红, 具体事情得我们的人参与盯着,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 阿明也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嗯,钱可以赚,但权不能放。” 这时,太子辉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相对冷静,但同样凝重, “阿昌,阿明,消消气。 李湛的话虽然难听,但有些点,不得不考虑。 上面的风声越来越紧,赌档这种东西,目标太大,迟早是心头大患。 他提出切掉,未必全是坏事。 至于洗白…虽然难,但可能也是条不得不走的路。” 他话锋一转,“但是,让我们完全交权,听他号令,这确实强人所难。 我们这么多兄弟跟着吃饭,不是他李湛一句话就能收编的。 房地产项目可以合作, 但必须要有我们的话语权,而且要明确我们各自地盘的利益不受侵害。” 白沙强看着眼前这分歧巨大的场面,心中苦笑,终于开口, “辉哥说得在理。 李湛这个人,手段和能量我们都见识过。 他提出合作,是给我们面子,也是给我们压力。 完全拒绝,恐怕…” 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他看了一眼太子辉,两人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他们都算是有点远见的人,知道时代变了,硬扛不是办法, 但又无法说服另外两个只想守成和占便宜的盟友。 白沙强叹了口气, “问题是,我们现在自己都统一不了意见。 就像昌哥明哥说的,赌档不想关,权不想放, 但又想着房地产赚钱的好事…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都占尽的好事? 李湛不是九爷,更不是七叔,他不会跟我们一直耗着的。” 阿昌不耐烦地摆摆手, “怕他个鸟! 我们几家联合起来,他敢乱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 阿明则阴沉地说, “先拖着... 看看他和刘家斗得怎么样再说。 房地产的事,可以先接触看看,但条件必须谈好。” 太子辉揉了揉眉心, “也只好先这样了。 强哥,还是得麻烦你,找个机会再探探李湛的口风, 重点是房地产合作的具体条件和… 他到底能给我们保留多少自主空间。 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 会议不欢而散,根本没有达成任何实质性共识。 阿昌和阿明满心只想着如何从李湛的房地产项目中捞钱却不肯付出任何代价, 甚至私下除了赌档他们还有其他偏门生意,哪可能那么容易说断就断。 太子辉和白沙强则忧心忡忡, 他们看到了危机, 却无法推动这个短视而松散的联盟做出任何有效的应对策略。 这个看似稳固的联盟, 在李湛的巨大压力和各怀鬼胎的利益诉求下, 已然显露出分崩离析的裂痕... ——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中午阳光透过窗户,在办公室内投下明亮的光斑。 李湛和老周相对而坐, 中间的茶海上,一壶普洱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茶香四溢。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思的静谧。 老周只是默默地冲泡、分茶,动作一丝不苟... 李湛端着小小的品茗杯,目光却并未聚焦在茶汤上, 而是穿透了窗户,落在了远处东莞繁华却混乱的天际线上。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眉头微蹙,显然正沉浸在深度的思考中。 如何约见那位未来的“岳父大人”—— 省公安厅的林建业厅长,并与他进行一场足以决定未来格局的谈话, 是横亘在他面前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棋。 统一东莞地下势力, 光靠打打杀杀和商业手段是远远不够的, 那只会造成无尽的混乱和消耗,最终引来官方更猛烈的打击。 唯有与官方, 或者说,与官方中能真正掌舵、且有足够魄力改变游戏规则的人合作, 才能在付出最小代价的情况下, 撬动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实现真正的秩序重塑。 但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林建业是什么人? 那是执掌一省警力、专门负责打击像他这样的人物的最高长官。 与他谈合作? 谈如何“管理”甚至“利用”地下势力? 稍有不慎,对方翻脸的速度会比翻书还快, 等待他李湛的就不是合作邀请,而是银手镯和审判庭。 李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脑海里飞速过滤着能查到的、关于林建业为数不多的公开资料和模糊的履历轨迹。 资料不多,但蛛丝马迹间, 都能感受到此人的铁腕作风和深沉的城府。 更关键的是,几乎所有关键节点的升迁或转折背后, 似乎都若隐若现地存在着一个影子—— 周家的老爷子,周振国。 即使现在林建业与林夏母亲已经离婚, 但周老爷子对这位前女婿的影响力,恐怕依旧巨大。 这意味着,与林建业的谈判, 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与周家的家族利益进行博弈。 “也许…周家,才是林建业的软肋? 或者至少,是一个重要的切入点?” 李湛心中暗自思忖, 但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无人可以证实。 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林建业作为枭雄的格局和野心,是否大于他作为警察厅长的原则; 赌的是周家对未来利益的考量,是否能够覆盖掉对他出身的不屑; 赌的是他自己,是否有足够的筹码和智慧, 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活下去并且获胜。 风险极高,但收益也极大—— 一旦成功, 他将获得在东莞乃至更广阔区域行动的“默许”甚至“背书”, 整合之路将畅通无阻... 第188章 听我的... 看到李湛陷入沉思, 老周默默地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推到他面前。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这片宁静。 “进来。” 李湛收回目光。 门推开,大勇带着铁柱和黑仔走了进来。 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和干劲,尤其是大勇。 “湛哥,周哥。” 三人恭敬地打了招呼,在李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嗯,” 李湛点点头,看向大勇,“队伍组建得怎么样了?” 大勇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语气带着几分振奋, “湛哥,正要跟您汇报! 人员已经初步筛选好了,速度比预想的快得多...” “哦?” 李湛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这么快? 下面弟兄们什么反应?” “何止是快,简直是抢破头...” 大勇笑道,情绪有些激动, “我按您的意思, 把公司新的核心成员福利制度在安保公司里一公布, 好家伙,直接把所有人都刺激疯了!” 他朝李湛用力竖了个大拇指, “湛哥,不得不说,您这招真是太牛了! 以前大家干活也卖力,但多少有点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感觉。 现在不一样了, 核心层和外围人员的待遇天差地别,谁不想拼一把进核心层? 谁不想让家里老人孩子有个绝对保障? 现在弟兄们的积极性根本不用催,生怕自己表现不好被划到外围去。 听说有开拓海外的任务, 个个抢着报名,都想着为公司立功劳呢!” 旁边的铁柱和黑仔也憨厚地笑着点头,显然他们也深受鼓舞。 对他们这些从老家就跟出来的师弟而言, 师兄能给兄弟们这样的承诺,让他们感觉跟着干更有奔头, 甚至有一种家族般的归属感和荣誉感。 老周笑着给大勇三人递上刚沏好的热茶,接口道, “是啊,阿湛这一手, 看似是散财,实则是收心,更是筑根。 现在公司面临转型,内部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这套制度一出,人心就稳了,凝聚力也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大家明白跟着公司干,不仅有眼前的钱,更有长远的保障和地位。” 李湛接过老周递来的茶,笑了笑, “我们这些人出来混,刀头舔血,图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家里能过上好日子。 大多数中国人都一样,离乡背井,辛苦打拼, 最终目的不就是把钱拿回家,让父母安享晚年,让孩子有更好的未来吗? 我现在不过是把大家心里最想要的这个东西, 明明白白地摆出来,并且承诺公司帮他们实现而已。” 他看向大勇, “队伍积极性高是好事,但选拔不能光看热情。 宁缺毋滥,一定要挑绝对可靠、身手好、脑子也活络的。 这次出去,不是旅游,是开荒,可能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 大勇神色一肃,认真点头, “明白,湛哥! 您放心,我和铁柱、黑仔一定会严格把关, 确保带出去的都是精兵强将,绝不给您丢脸,也不给公司惹麻烦!” “好。”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 “具体出发时间和路线,等蒋叔那边和唐世荣对接清楚再定。 你们先把前期准备工作做扎实。” “是!” 大勇三人齐声应道,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干劲。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 变得活跃和充满希望起来... 李湛的新政,正在悄然改变着这个组织的生态和凝聚力。 —— 傍晚,厦岗新村巷口。 夕阳的余晖将狭窄的巷子染成暖黄色, 空气中弥漫着各家各户准备晚饭的烟火气。 李湛靠在巷口一棵老榕树下,身影半明半暗。 不多时,白洁提着那个略显陈旧的手提包, 低着头从巷口走来,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些许疲惫。 当她抬头看到榕树下的李湛时, 明显吓了一跳,脚步顿住, 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抓紧了包带。 李湛直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下班了? 我送你回去...” 白洁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几乎要下意识点头, 但猛地想起丈夫可能已经在家,连忙慌乱地摇头,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不用了… 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李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 转身率先朝巷子里走去,语气不容拒绝, “走吧,带路。 你老公还没回来。” 白洁怔在原地,看着李湛挺拔的背影融入巷子的光影中,犹豫了几秒, 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 内心如同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栋旧居民楼下。 楼道狭窄而昏暗。 上来站在家门前,白洁更加踌躇了,手指捏着钥匙,却迟迟没有开门。 她想到屋内狭小逼仄的空间、陈旧的摆设, 与身边这个男人格格不入,一种难堪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里面…有点乱…” 她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发烫。 李湛没有说话, 只是从口袋里随意拿出一沓厚厚的、用银行纸带捆好的钞票,递到她面前, 语气平淡, “让你老公在附近找个好点的小区,租个像样点的房子。 这里环境太差了。” 白洁看着那沓钱,眼睛瞬间睁大,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这笔钱足够他们租很久一个好地段的公寓了。 她内心剧烈挣扎,自尊心让她想拒绝, 但现实的需求和对更好生活环境的渴望又强烈地拉扯着她。 最终,现实的重量压倒了短暂的羞愧, 她颤抖着手,迟疑地接过了那沓沉甸甸的钞票, 低声说了句,“…谢谢。” 打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确实很小,客厅兼餐厅一览无余, 虽然收拾得还算整洁,但岁月的痕迹和空间的窘迫无法掩盖。 白洁的脸更红了,几乎不敢看李湛。 李湛却似乎并不在意,反手关上了门。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暧昧,充满了不安与悸动的因子。 李湛的目光深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一步步将白洁逼退, 直至她的腿弯碰到床沿。 初始的慌乱和羞涩,在他熟练的引导和强势的气场下, 很快化为了无处可逃的颤栗和一种半推半就的、被征服般的顺从。 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 急促的呼吸声与窗外遥远的车流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就在情浓之际—— “咔哒。” 外面忽然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白洁的身体瞬间僵住, 所有的热情如同被冰水浇灭,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整个人吓得几乎要瘫软下去,下意识地就想推开李湛。 李湛却一把搂住她,捂住她的嘴, 在她耳边用极低却异常镇定的声音说, “别怕,没事。 听我的...” 第189章 古人云... 李湛的冷静奇异地感染了白洁。 他快速低声吩咐, “你去... 把卧室门打开一条缝,露个脸, 就跟他说你不舒服先睡了,让他别打扰你。 剩下的交给我。” 白洁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但还是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裹紧睡衣,颤抖着走到卧室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正好看到丈夫一脸疲惫地换鞋进屋。 “老公…你回来了…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睡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和虚软。 她丈夫似乎也没太在意,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大概自己也累了,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 白洁迅速关上门,脸贴着门板,大口喘气... 然而,李湛却再次靠近她,从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体温和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极致的恐惧之后,肾上腺素的余威未退, 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夹杂着巨大罪恶感和强烈刺激的情绪, 如同失控的野火般在她体内疯狂蔓延燃烧。 丈夫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 电视机里新闻播报员毫无感情的声音隐约可闻… 这种环境下,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李湛的吻再次落下,比之前更加炽热,也更加沉默, 仿佛在用行动挑战着某种禁忌的边界。 白洁的理智告诉她必须停止,但身体却背叛了她, 在那份巨大的、令人晕眩的刺激感和李湛强大的掌控力下, 彻底放弃了抵抗,甚至开始生涩而大胆地回应... 整个过程,白洁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每一种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 门外丈夫轻微的咳嗽声、电视节目的对话、甚至窗外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与卧室内的炽烈交织成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交响, 带来一种近乎崩溃边缘却又让人沉溺其中的、复杂而强烈的颤栗… —— 客厅里, 电视屏幕的光影明明灭灭,播放着无聊的夜间新闻。 白洁的丈夫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卧室门关上后, 里面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这寂静反而更像一种无声的宣告,挠得他心头发痒,坐立难安。 他竖起耳朵,极力捕捉着门缝里可能漏出的任何一丝声响。 起初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电视里模糊的人声。 但渐渐地, 一种极其细微的、被刻意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般的喘息声, 混合着另一种低沉的、属于男性的、充满力量的闷哼声, 如同最隐秘的电流,穿透了那扇薄薄的木门,钻进他的耳朵里。 这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 他再也坐不住,像幽灵一样从沙发上滑下来, 蹑手蹑脚地蹭到卧室门口,屏住呼吸,将耳朵紧紧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里面的战况似乎愈发激烈。 床垫弹簧承受重压的微弱呻吟、身体碰撞的沉闷声响、以及那越来越无法完全压抑的、交织着痛苦与极致愉悦的喘息和呻吟… 所有这些声音构成了一曲原始而狂野的交响乐,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 反而泛起一种病态的、异样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极其诡异而兴奋的笑容。 他知道里面是谁。 他的晚归,他今晚恰到好处的“突然”回家, 都是电话里那个冰冷声音的“安排”。 他不行了。 自从染上赌瘾后就不行了。 这份难以启齿的残缺,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男性尊严, 让他变得卑微、扭曲... 但此刻,听着门内那充满力量和征服意味的声响, 听着自己妻子那陌生而狂野的呻吟, 一种极其变态的代入感和满足感充斥着他空虚的灵魂。 他紧紧闭上眼睛,额头抵着门板,身体微微颤抖。 在他的脑海里, 那正在他妻子身上奋力征伐、带来这一切声响的男人, 仿佛变成了他自己... 那强健的体魄、那无穷的精力、那令女人战栗臣服的力量… 都通过这扇门,奇迹般地加持到了他的身上。 他仿佛正以另一种形式,重新体验着作为一个完整男人的征服快感。 甚至,因为这份“聆听”和“共享”带来的背德刺激, 比以往任何一次真实的体验都更让他感到病态的兴奋和“强大”。 他沉醉在这自欺欺人的幻梦之中, 脸上洋溢着扭曲的满足, 完全沉浸在那由别人主导、却被他窃取来满足自身残缺的卑劣快感里, 仿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大杀四方的, 真的就是他本人... —— 疾风骤雨过后, 卧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情欲、汗水和紧张气息的独特味道,略显狼藉。 白洁汗津津的、白皙的身体如同脱力般趴在李湛坚实宽阔的胸膛上, 急促的心跳尚未完全平复。 她紧咬着下唇,极力压抑着粗重的喘息, 生怕一丝一毫的声响惊动门外近在咫尺的丈夫。 这种极致的压抑和隐秘, 反而让刚才的一切感官体验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刻骨铭心。 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知性发型此刻略显凌乱,额角沾着湿发, 那张在讲台上端庄温婉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未褪的红潮, 眼神迷离中带着深深的羞愧和自我唾弃。 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且违背道德的事情, 而且… 还是在丈夫就在一门之外的情况下。 然而,心底深处, 却又有一丝无法否认的、被彻底征服后的酣畅淋漓感在悄然涌动。 白洁微微仰起头,看着身下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太过于强壮,精力旺盛得惊人, 更让她心惊的是他那近乎狂妄的胆量——丈夫就在门外, 他却依旧不管不顾,一次又一次地索求, 也带着她体验到了在丈夫那里从未有过的、令人晕眩的极致快感。 她的目光描摹着李湛脸上冷硬的线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明知这是一条没有结果的不归路,明知自己正在道德的深渊里不断下坠, 身体和心却像是不受控制般, 在这个男人强势的掠夺和带来的极致体验中越陷越深,无力挣脱。 李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白洁光滑的背脊, 感受着那柔和的曲线和肌肤细腻的触感。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情事后的靡靡气息。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很残酷。 他并没有把白洁从她那个沉闷无趣的婚姻里“拯救”出来, 反而是将她推入了一个更加刺激、也更加危险的欲望深渊。 他享受着这种禁忌关系带来的强烈快感和掌控感。 “古人诚不欺我...” 他脑海里莫名闪过这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无声地笑了笑,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偷不如偷不着”。 对他而言,此刻的白洁,正是处于那“偷”的阶段, 而她那位就在门外的丈夫,非但不是障碍,反而成了某种奇特的“加分项”, 极大地增强了这种关系的刺激性和征服欲。 他并不想去真正破坏她的家庭, 就这样, 维持着这种隐秘的关系,似乎… 挺好...... 第190章 让大家过个肥年 第二天一早,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卧室门外传来丈夫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是厨房里传来煎蛋的轻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 白洁丈夫的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轻轻敲了敲, “老婆,早餐做好了,起来吃点吧?” 卧室内的白洁瞬间惊醒, 发现自己还趴在李湛赤裸的胸膛上,吓得几乎弹起来。 她慌乱地应了一声, “哦…好,知道了,你先吃…” 她手忙脚乱地从李湛身上爬起来, 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她根本不敢回头看李湛的眼神, 脸上烧得厉害,背对着他,慌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睡衣往身上套, 动作因为羞窘而有些笨拙。 李湛也醒了, 他慵懒地坐起身,毫不避讳地赤裸着精壮的上身, 看着白洁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下了床,从身后一把抱住正在系扣子的白洁。 白洁吓得浑身一僵,低呼一声,手肘下意识地轻轻往后顶他, 声音带着哀求般的羞急, “别闹了…他…他在外面呢…” 她幽怨地回头瞪了李湛一眼,用手指紧张地指了指卧室门。 李湛却不管不顾, 低头在她光洁的脖颈上轻吻了一下, 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滑动,享受着她的惊慌和抗拒。 白洁又羞又急,一边微弱地反抗着,一边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好不容易才挣脱他的怀抱,手忙脚乱地整理好睡衣, 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看到丈夫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碗筷, 那份寻常的居家感让她内心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丈夫似乎对卧室里藏着一个男人毫无察觉, 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道, “快吃吧,煎蛋趁热...” 他将简单的早餐端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拿起自己的公文包, 像往常一样对白洁说了声, “我上班去了。” “嗯,路上小心。” 白洁的声音有些发虚。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丈夫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几乎就在同时,卧室门被推开。 李湛已经穿好了裤子,依旧赤着上身,神态自若地走了出来, 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他甚至毫不客气地走到茶几旁,自然地坐下, 拿起一份白洁丈夫做的煎蛋就吃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惬意的坏笑。 白洁看着他这副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 心里还残留着后怕,佩服这个男人的胆子真是大到没边了。 自己刚才吓得魂都快没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气氛诡异又暧昧。 吃完后,李湛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 他忽然转身,很自然地揽过白洁,低头给了她一个深入而缠绵的告别吻。 白洁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这个吻结束后,她怔怔地看着李湛开门、离去,动作流畅自然。 房门再次关上。 白洁独自站在客厅里,下意识地抬起手指, 轻轻触碰着自己还残留着温热和气息的嘴唇,眼神一片迷茫。 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态度, 都让她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恍惚感... —— 上午十点,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李湛走进办公室, 先是习惯性地走到巨大的落地鱼缸前, 用个小捞网捞起旁边小鱼缸里的小金鱼, 慢条斯理地投喂着里面那三条威风凛凛的金龙鱼。 看着鱼儿争抢食物,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被敲响。 蒋哥和陈子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湛哥...” 两人恭敬地打招呼。 “嗯。” 李湛放下鱼食,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坐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蒋叔率先开口,汇报慈善基金的进展, “湛哥,按您的吩咐,基金的框架已经搭起来了, 注册手续正在走, 找的是深圳那边最专业的团队来操作,保证合法合规,账目清晰。” 他顿了顿,补充道,“名字暂时按您说的,叫‘正阳互助基金’。” “很好。” 李湛点点头,目光转向陈子桥。 陈子桥立刻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李湛, “湛哥,这是第一批申请老家建房的核心人员名单和初步预算,请您过目。 蒋哥那边资金一旦到位,我这边立刻就能启动。” 李湛接过名单,快速浏览了一下, 上面都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立过功的骨干名字。 他满意地点点头, “可以... 子桥,你从地产公司抽调人手,专门组建一个小组负责这件事。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抬起头,看着陈子桥, “施工的队伍,还有水泥、砖瓦这些建材,尽量都在当地找。 工人优先用员工自己老家的人,工钱给足。 这也算是公司为员工老家做点实实在在的贡献。” 陈子桥认真记下, “明白,湛哥。 您放心,我们的角色就是出钱和监督, 房子的设计也会充分尊重员工和他们家人的意见, 保证把钱花到实处,把房子盖得漂漂亮亮。” “嗯。” 李湛将名单递还给陈子桥, “马上要过年了,抓紧时间去办, 争取让一些兄弟家里过年时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喜庆。” “是,我马上落实!” 陈子桥接过名单,干劲十足。 李湛转而看向蒋哥,“资金方面?” 蒋哥立刻回答, “已经和阿祖那边从地下钱庄兑出来的现金对接了一部分。 就像您说的,像建房这种在乡镇农村的花销, 直接用现金反而更方便,也更实惠。” “好。” 李湛手指敲了敲桌面,做出下一个决定, “快过年了,让兄弟们也过个肥年。 蒋哥,你按职位高低,还有过去一年对公司的贡献,尽快拉出一份奖金计划来。 金额要体现出差距,要让拼命的人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特别强调,“全部用现金!一捆一捆的那种! 准备好之后,年前我们搞个年终总结大会,在会上当场发放!” 想象着新钞摞成堆、当场发放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和激励效果, 蒋哥和陈子桥都能感受到李湛此举的深意—— 这比任何口头承诺都更能凝聚人心。 “明白,湛哥! 这件事我亲自督办,一定办得风风光光,让兄弟们都有面子!” 蒋叔郑重承诺。 “去吧。”李湛挥了挥手。 蒋叔和陈子桥起身告辞,带着任务快步离开。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安静, 李湛的目光再次投向鱼缸里悠游的金龙, 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那些关乎兄弟身家性命的安排,从来都不是寻常工作, 而是维系这艘大船能破浪前行的根本... 第191章 收网 蒋叔和陈子桥刚离开不久, 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 老周和大牛走了进来,老周走到李湛身边低声道, “白沙强来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白沙强脸上带着惯有的江湖笑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精悍的心腹小弟。 “李生,没打扰你吧?” 白沙强笑着拱手,态度比上次更加热络了几分。 李湛正捞起一网小金鱼,慢条斯理地往鱼缸里投喂, 闻言转过身,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强哥说哪里话,欢迎还来不及。 请坐...” 他没有立刻停下喂鱼的动作,而是又捞了一网小金鱼, 看着几条金龙鱼迅猛争食,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罐子,走到沙发主位坐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 既展示了他的从容,也暗示了他才是这里的主导者。 “说起来,还要多谢强哥。” 李湛率先开口,语气诚恳,“你手下那几个兄弟很帮忙, 港务公司那边接收得很顺利,没遇到任何麻烦。 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白沙强笑着摆摆手,在李湛对面的沙发坐下, 两个小弟无声地站到他身后, “小事一桩,老弟不用这么客气。 咱们之间,互相行个方便是应该的。” 他这话说得漂亮,试图拉近关系。 寒暄过后,白沙强切入正题,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些, “李生,你上次提的那个事… 我回去之后,也跟辉哥、昌哥、明哥他们仔细聊了聊。” 他斟酌着用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和诚意, “大家对你提出的… 那个房地产公司的合作,还是很感兴趣的,觉得确实是个正经赚钱的路子。 至于其他的嘛…” 他顿了顿,呵呵一笑, “步子可能有点大,大家觉得还是再看看,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呵呵...” 李湛听着,脸上笑容不变, 但眼神微微眯起,继续拿起捞网, 有一下没一下地喂着鱼,心里却在冷笑, 果然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老狐狸... 既想搭上洗白赚钱的快车,又舍不得放下手里那点见不得光的权力和地盘,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房地产这块肥肉,我自己慢慢吃岂不更香? 何必分给你们还得多几个指手画脚的。 他放下鱼食,拍了拍手, 语气轻松仿佛毫不在意, “理解,完全理解。人各有志嘛,不必强求。 合作的事,既然大家还有顾虑,那就先放一放。” 他绝口不再提具体合作细节,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白沙强见状,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李湛这是不满了,把合作的门关上了。 他有些尴尬,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湛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换做是自己,拿出真金白银的好项目,对方却犹犹豫豫、既要又要,也会失去耐心。 辉哥、昌哥他们眼光还是太浅, 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权柄,看不清大势。 看来那个小联盟是指望不上了,关键时刻各有心思。 既然联盟内部达不成一致,那就不如… 自己先和李湛搭上线, 好歹先抓住一部分实在的利益,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没错。 他正在思考如何开口的时候, 李湛也没再提房地产方面的合作, 他话锋一转,仿佛只是闲聊般提起, “对了,强哥,我这边呢,年前就会把所有的赌档都关掉...” 白沙强一愣,这动作可真够快的。 李湛继续淡淡说道, “不过,澳门那边跟水房合作的赌厅,总是需要客源的。 光靠长安这点人,肯定撑不起来。 如果强哥你个人有兴趣,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你负责组织虎门那边的客源,我负责安排安全的通道送过去,利润我们可以谈。” 这就是撇开其他人,单独对白沙强个人抛出的橄榄枝了。 虽然还是偏灰色的业务,但至少是往外走,而且是和李湛直接合作。 白沙强眼睛一亮, 他也不是一个短视的人,早就觉得死守东莞不是办法, 洗白和开拓外部渠道是大势所趋。 李湛虽然收回了最诱人的房地产合作, 但这个送客去澳门的提议, 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单独和李湛绑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机会! 他立刻笑道, “李生有这个门路,那当然是好事。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这个合作,我个人很有兴趣。 细节方面,我让我手下专门的人来跟你的人对接?” “好说。” 李湛点点头,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那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沙强也赶紧举起杯。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一场看似没有达成主要目标的会谈, 却因为李湛临时的提议和白沙强的审时度势,达成了另一种层面的微妙合作与平衡。 白沙强得到了他想要的退路和新的财路, 而李湛,则成功地在对方看似铁板一块的阵营里, 埋下了一颗属于自己的钉子... —— 东莞“魅色”夜总会。 刘少刘世杰最近过得极其憋闷和忐忑。 派去广西的人如同石沉大海, 李湛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坐立难安。 为了缓解压力和打探风声, 他今晚特意约了几个平时一起玩的纨绔子弟出来喝酒。 几杯烈酒下肚,在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下, 刘少暂时忘却了烦恼,恢复了往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声音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然而,今晚的运气似乎并不站在他这边。 他看上了隔壁卡座一个陪酒的女孩,借着酒劲就想过去拉人。 没想到那女孩是另一个官二代—— 市规划局局长公子赵瑞带来的人。 赵瑞平时也是个横着走的主,家世背景与刘少相当, 两人本来就不太对付,暗地里较着劲。 此刻见刘少公然过来抢人,赵瑞觉得面子挂不住,立刻站起来阻拦。 “刘世杰,你他妈什么意思? 懂不懂规矩?” 赵瑞一把推开刘少的手,语气不善。 刘少正在兴头上,又被酒精冲昏了头脑, 加上最近的憋屈急需发泄,顿时火冒三丈, “赵瑞!给你脸了是吧? 老子看上的女人,轮得到你拦着?” “你他妈再说一遍?!” 赵瑞也怒了,上前一步几乎和刘少脸贴脸。 两边跟着的狐朋狗友和小弟们也立刻围了上来, 互相推搡叫骂,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砰!”的一声, 不知谁先动了手,一个酒瓶砸碎在地上。 瞬间,两拨人彻底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刘少和赵瑞作为主角, 更是互相揪着衣领,拳头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身上招呼,嘴里骂着最脏的话。 夜场的保安迅速介入,费了好大劲才将两拨人分开。 此时两人都已挂了彩, 刘少嘴角破裂,赵瑞眼眶淤青, 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仿佛要吃了对方一样。 “赵瑞!你给老子等着! 这事没完...” 刘少被人拉着,依旧不依不饶地放狠话。 “怕你不成?刘世杰,看你那衰样! 老子随时奉陪...”赵瑞也毫不示弱。 第192章 绑架 刘少带着一脸怒气和不甘, 在一众挂彩的小弟和狐朋狗友的簇拥下,骂骂咧咧地走出了“魅色”夜场。 “妈的!赵瑞这个王八蛋! 老子迟早弄死他...” 他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恶狠狠地咒骂。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一行人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队。 夜已深,后街僻静,只有昏暗的路灯。 突然,几声急促的轮胎摩擦声响起... 几辆无牌黑色面包车从前后路口猛地窜出,瞬间堵死去路退路! 车门“哗啦”拉开... 跳下七八个头套黑色头套、只露眼睛的精壮汉子。 这些人动作迅捷狠辣,分工明确,无声无息地扑向目标。 “有埋伏! 保护刘少...” 为首的保镖阿强反应最快, 瞬间拔出随身短棍,护在刘少身前,与其他几名保镖试图组成防线。 刘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酒彻底醒了,只剩下惊恐。 他看到他重金聘请的保镖在对方凶狠专业的攻击下迅速被放倒, 惨叫声和击打声让他浑身发冷... 现场反抗异常激烈,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打斗。 阿强尤其悍勇,短棍挥舞,暂时逼退了一名冲上来的蒙面人。 混战中,拳脚、短棍甚至加了消音器的手枪枪身猛烈撞击,闷哼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就在阿强全力抵挡正面之敌时, 另一名蒙面人从他侧后方快速贴近,动作看似凶猛,实则用巧劲一撞, 同时压低声音, 用一种恰好能让奋力抵抗的刘少一方听到的、带着怒意的腔骂了一句, “妈的! 赵公子的女人也敢动! 找死...” 几乎是同时,旁边另一个蒙面人似乎因为同伙的“多嘴”而恼怒,厉声低喝制止, 这声音同样清晰地传入了阿强的耳朵, “蠢货!闭嘴! 办正事...” 赵公子?!赵瑞?!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刘少的耳朵,结合刚才的冲突, 他瞬间明白了——是赵瑞! 赵瑞竟然敢下这种黑手... 阿强也因为这信息震惊而动作微滞的零点一秒, 侧面那名“骂漏嘴”的蒙面人抓住这个“破绽”, 一记看似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在阿强肋部... “呃啊!” 阿强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 恰好撞开了身后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露出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而正面的蒙面人似乎也被同伴的“失误”和“多嘴”激怒, 攻势稍缓,骂了一句, “妈的!净添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阿强看来,这是对方配合失误加上自己拼死抵抗创造出的唯一生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顾不上剧痛的肋骨, 也顾不上已经被迅速制服、正在被塞进车的刘少和其他同伴, 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空隙,猛地转身,爆发出全部潜力, 像一发炮弹般朝着昏暗的巷子深处玩命狂奔! “操!跑了一个!” 一名蒙面人“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声,作势要追。 “别管了! 优先目标...” 那个看似头目的人厉声下令,声音带着“懊恼”和“果断”。 紧接着, 刘少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力量钳制住, 冰冷的刀尖抵住他的后腰,一个阴沉的声音警告, “不想死就老实点!” 他被粗暴地塞进了面包车,嘴被胶带封住,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其他手下也像货物一样被扔了进来。 车门砰地关上,引擎咆哮着离去。 刘少躺在冰冷颠簸的车厢地板上, 心中充满了对赵瑞的滔天恨意和对自己命运的极致恐惧。 他万万没想到, 赵瑞竟然如此狠毒,而且如此大胆... ——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夜色已深, 办公室内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 李湛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 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幽深难测的眼神。 他在等一个消息...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是“水生”的号码。 李湛几乎是秒接,将手机放到耳边,但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水生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冷硬的声音,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湛哥,搞定了。” 听到这几个字,李湛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若狂的表情, 甚至连一丝明显的波动都没有。仿佛这只是一个预料之中、等待确认的结果。 他沉默了两秒钟,仿佛是在消化这个信息,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权衡。 然后,他对着话筒,下达了指令, “嗯... 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关一个晚上再说。 看好喽,别出任何岔子。”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个死对头、一个副市长公子的大事, 反而像是在安排一件普通的货物仓储,冷静得令人心悸。 “明白。” 水生在那头利落地应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 李湛缓缓放下手机,将其重新搁在茶几上。 他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 青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升腾, 模糊了他脸上冷硬的线条...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香烟燃烧的细微嘶嘶声。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东莞璀璨却冰冷的夜景, 眼底深处, 一丝极其隐晦的锐芒一闪而逝。 猎物,已经入网。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更精心的算计... —— 东莞市南城区, 御景半岛别墅区,刘家书房。 御景半岛是东莞市内顶尖的豪宅区之一, 毗邻绿树成荫的运河,环境清幽静谧,安保等级极高, 入住者非富即贵,其中不乏政商界要员。 刘家一栋占地颇广的独栋别墅内,书房位于二楼。 时值深夜,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台灯,光线聚焦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 四周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和文件盒, 墙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水墨字画, 整体氛围厚重、奢华且私密,透露出主人深厚的权势和低调的品味。 刘天宏刚刚结束一个冗长的电话会议,揉着眉心,正准备休息。 书房里那盏台灯映照着他眉宇间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就在这时, 他的私人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他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看到的号码—— 市公安局的心腹,负责治安工作的副局长王栋。 刘天宏眉头立刻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 稳定了下情绪,才按下接听键, 声音沉稳如常,“王局,这么晚,什么事?” 电话那头,王副局长的声音刻意压低, 却难掩急促和紧张, “刘市长…出事了… 世杰…世杰他…” 刘天宏的心猛地一沉,但语气依旧冷静, “世杰怎么了?说清楚。” “世杰… 今晚在‘魅色’夜场外面…被人绑走了!” 王副局长几乎是咬着牙汇报, 第193章 余波 “赵公子?” 和冲突事件! 这两个信息叠加在一起,像两道闪电劈入刘天宏的脑海。 东莞市能被称作“赵公子”、且有胆量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他儿子的, 几乎不做第二人想——就是赵瑞! 一股混杂着震怒、担忧和极度恼火的情绪瞬间冲上刘天宏的头顶。 世杰!他的独子! 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刘家唯一的继承人, 从小被家里老人和他自己宠着长大,此刻竟然被人绑架,生死未卜... 他的心猛地揪紧, 但强大的自制力和多年宦海沉浮练就的冷静立刻强行压下了这股怒火。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仅仅是出于对儿子安危的担忧, 更是因为这件事极其恶劣的性质和可能引发的可怕后果。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在心里狠狠咒骂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惹完李湛那边的麻烦,转头又去惹赵家… 还被人用这种最愚蠢、最无法无天的方式报复。 他简直不敢想象儿子现在正经历什么。 但他瞬间就强迫自己停止无用的焦虑,必须冷静下来思考。 愤怒和担心解决不了问题。 赵瑞? 虽然也是个不成器的纨绔,但赵家人就真的那么蠢、那么冲动, 会在冲突后立刻用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报复? 这太不合常理,风险太高了。 嫁祸? 这个念头猛地跳出来。 会不会是有人趁机挑拨离间,一石二鸟? 自家儿子在东莞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太多了。 最近和刘家有明显过节的…李湛? 那个长安的泥腿子? 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敢在市区动副市长公子? 还用这种看似粗糙的嫁祸手段? 无论真相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世杰的安全和控制局势! 他的声音恢复了副市长应有的冷静和威严, 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气,对着电话下达指令,语速快而清晰, “王栋,听着!” “第一,动用一切必要手段,不惜一切代价,首先要确保世杰的人身安全! 这是最高优先级...” “第二,立刻封锁所有消息! 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媒体知道,内部也严格控制知情范围,按最高保密级别处理。” “第三,那个报案保镖,立刻控制起来,重新做详细笔录, 但要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和生活待遇,他的口供是关键。” “第四,秘密调查赵瑞今晚的所有行踪,以及他身边人的动向。 我要最详细的情况,但绝不能打草惊蛇!” “第五,动用所有技术手段,排查现场周边所有监控,追踪车辆去向。 但要做得隐蔽...” “有任何进展,尤其是关于世杰下落的,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汇报!” “是!刘市长! 我明白轻重缓急,立刻去办!” 王副局长立刻领命,深知找到刘少是第一要务。 挂断电话, 刘天宏猛地将手机拍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了几口气,最终还是无力地缓缓坐回椅子里。 灯光下,他的脸色阴鸷得可怕, 交织着一个父亲对独子的担忧和一个政客对局势失控的愤怒与算计。 他绝不能失去儿子, 但也绝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对手攻击自己的武器。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件事,光靠明面的力量不够, 他需要动用更深层、更隐秘的力量来查清真相,尽快找到儿子。 无论是赵家… 还是那个叫李湛的长安混混… 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果世杰少了一根汗毛, 我都要你们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 莲花小区,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和烟草混合的气息。 李湛靠在床头,嘴里叼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 眼神锐利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楼板看到更远的地方。 小文像只温顺的小猫,汗津津地蜷缩在他身侧, 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轻轻地喘息着, 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激烈余韵中。 然而李湛的思绪早已飞远。 他将绑架刘少的事,前前后后、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 他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极其凶险,几乎踏在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边界线上。 这意味着和刘家, 特别是和那个老谋深算的刘天宏,彻底撕破脸皮,进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以往的各种试探、摩擦、商业竞争,性质都完全不同了。 他更清楚,光靠栽赃给赵瑞的那个小把戏,太过粗糙,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刘天宏那种老狐狸,绝对会产生怀疑,甚至可能很快就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那个逃走的保镖,能暂时迷惑视线,但绝非万全之策。 但是,他等不了了。 一想到阿珍在老家可能遭遇的危险, 一想到刘少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女人和孩子头上, 一股冰冷的暴戾之气就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这个险,他必须冒! “嘛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烟灰簌簌落下,“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如同精密冰冷的机器,为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规划着预案... 每一个可能性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但他必须算计清楚。 小文似乎感受到他身体肌肉的紧绷和散发出的冷意, 微微抬起头,怯生生地问,“湛哥…怎么了?” 李湛收回思绪,掐灭烟头,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没事。睡吧...” 但他眼底深处的那抹寒光, 却预示着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 东莞市东城区, 星河传说·尚居小区,周家书房 周文韬坐在书房里,正翻阅着一些文件, 旁边的红木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 这时,他放在桌面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 收到了一条来自公安系统内某位关系密切人士发来的加密简讯, 内容极其简短,却足以让他瞬间皱起眉头。 周文韬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赵瑞?” 他低声自语,眉头锁得更紧,“不可能。” 他几乎是立刻否定了这个最表面的可能性。 赵家那小子虽然也是个不成器的纨绔,仗着父辈权势胡作非为, 但蠢到这种程度? 在公开冲突后立刻用绑架副市长公子这种近乎恐怖主义的手段进行报复?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那么,是谁? 突然之间,一个名字如同幽灵般闪过他的脑海——李湛。 刘家和李湛最近的冲突, 他是知道的,甚至儿子周明远似乎也掺和其中。 李湛此人,手段狠辣,胆大包天… 但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半晌,周文韬便缓缓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 “不对…” 他喃喃道,“李湛和刘家的矛盾虽然尖锐, 但远未到你死我活、需要动用绑架这种极端手段的地步。 李湛此人看似跋扈,实则每一步都经过算计,极其谨慎。 他应该很清楚,一旦动了刘世杰, 就等于彻底和刘天宏撕破脸,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必将引来雷霆般的报复。 这不像他的风格…” 他重新戴上眼镜,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如果不是赵瑞,也不太可能是李湛… 那会是谁? 是刘家其他的政敌? 是想趁机搅浑水的第三方? 还是… 有什么更深的内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第194章 未雨绸缪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内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李湛和老周相对而坐,沉默地喝着早茶,空气中弥漫着普洱特有的醇厚香气。 水生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湛哥,周哥。” 他打了声招呼。 “嗯。” 李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话。 水生站在一旁,开始简洁清晰地汇报, “昨天行动结束后,所有人员和车辆按预定方案,朝长安反方向撤离。 中途, 目标及其被绑的保镖,由另一组完全陌生的人马接手带走。 原行动组则驾驶车辆继续沿原定路线行驶, 直至完全离开东莞市范围后, 将几辆作案用的面包车沉入了跨市的一条河道深处,处理干净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已于昨晚就地解散, 化整为零,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长安,也不会与公司有任何明面上的联系。 他们的下一站,会分批前往泰国,并入大勇那边的先遣队。 毕竟泰国那边开拓市场,也需要一支可靠的情报和行动力量。” 李湛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 水生的安排,可谓滴水不漏。 行动路线误导、中途换手、销毁证据、人员分散撤离并赋予新的长期任务… 这一系列操作不仅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行动本身的隐蔽性, 还顺便为下一步的海外拓展埋下了伏笔。 “做得不错。” 李湛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对水生能力的认可。 这样处理,确实是最稳妥的。 水生接着请示道, “刘少那边,接手的小组已经把他关在了稳妥的地方。 湛哥,您要不要亲自去见一见?” 李湛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会儿,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刘家的,官面上的,甚至还有其他看热闹的。 我们越是表现得一切如常,他们就越摸不着头脑。” 他放下茶杯,语气果断, “我们就该干嘛干嘛,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让那边的人看好那小子, 关他两天,磨磨他的性子,也看看外面的风声。 等该跳出来的都跳得差不多了, 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是,湛哥。 我明白...” 水生立刻领会了李湛的意图——以静制动,观察反应。 “去吧。 这边暂时没你的事了,后续跟紧泰国那边的情况。” 李湛挥了挥手。 水生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 李湛和老周继续沉默地喝茶,仿佛刚才听的只是一份普通的业务报告。 但平静的表面下, 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东莞的暗处悄然酝酿... —— 水生刚离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蒋哥领着风尘仆仆的阿祖走了进来。 阿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显然澳门之行有所收获。 “湛哥。”两人打了声招呼。 “嗯,回来了? 坐...” 李湛指了指沙发,“澳门那边谈得怎么样?” 老周默默地给两人斟上刚泡好的热茶。 阿祖坐下,接过老周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才说道, “谈妥了,湛哥。 水房炳哥那边先划了一家中等规模的赌厅给我们运营, 他们负责场地、设备和基本运营, 我们负责客源和内地这边的通道安全。 炳哥说了,只要我们的客流量能稳定上来, 后续再增加一两个厅也不是问题。 具体的分成比例、佣金结算这些细节也都按江湖规矩敲定了,对我们还算公道。 细节条款都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他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简单的备忘录递给李湛。 李湛接过备忘录,并没有细看, 放在一边,点了点头, “辛苦了。 阿祖...这事办得利索。” 他知道阿祖办事稳妥,细节上不会出大纰漏。 “应该的,湛哥。” 阿祖欠了欠身。 李湛将文件放在茶几上,目光转向阿祖, 语气变得严肃, “你再辛苦两天,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但有件要紧事必须立刻办。 立即把我们旗下所有的赌档,一家不剩,全部停掉。 里面的设备、账本,所有东西,连夜运走,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湛哥! 我回来路上就在想这事了,人手已经安排好了,最迟后天,保证全部清空!” 阿祖立刻保证道。 这时,蒋哥接过话,语气沉稳地补充道, “湛哥,放心。 除了赌档,旗下其他的产业, 包括夜总会、物流公司、正阳地产,还有那些餐厅酒吧, 我都安排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和财务团队全部过了一遍筛子。 账目、合同、流水、资金流向,都做得干干净净,完全合规合法, 绝对经得起任何形式的突击检查。 之前一些比较敏感的、说不清来源的资金, 都已经通过海外账户和其他合规渠道做了彻底的剥离和处理, 保证不会牵连到现在的合法生意。” 李湛听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干得好... 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几位核心亲信——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和警示, “兄弟们,现在是非常时期。 我们走了这一步...” 他没有明说,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 “就等于把刀柄递给了对方。 对方随时都可能不管不顾地掀桌子。 到时候,来的可能就不只是商业调查,而是雷霆万钧的官方手段。” 他看向老周,眼神锐利, “老周,安保公司那边是所有环节里最容易出纰漏的地方。 立刻通知下去,所有安保人员,近期全部给我收紧尾巴做人。 场子里的规矩加倍执行,对外不准惹是生非,对内不准喝酒误事, 更不准在外面打着公司的旗号胡作非为。 一句话,低调,再低调。 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主动送任何一个把柄到对方手里! 谁要是这个时期管不住自己,坏了规矩, 就别怪我李湛不讲往日情面...” 老周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面色沉肃地重重点头, “明白,湛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盯。 我会让各队的队长把话彻底传达到每一个人, 并且加派内部督查,24小时轮值巡查。 非常时期用重典,保证不会有一条漏网之鱼在这个关键时刻跳出来惹麻烦!” “嗯。” 李湛对老周的保证表示满意。 老周办事,他向来放心。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李湛的警告和老周的表态而变得更加肃穆。 所有人都清楚,一场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应对来自官方层面可能发起的任何形式的冲击。 第195章 未雨绸缪二 办公室内,茶香袅袅, 却驱不散凝重的气氛... 李湛继续冷静而清晰地剖析着局势,为接下来的行动指明了方向。 “目前我们并不是完全处于被动,”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只要刘少还在我们手上,只要他还活着,没有被找到,那我们就还是主动一方。” 他看向水生,指令明确而细致, “水生,让你的人,拍一些他活着的素材。 每天都拍一些,日期、当天的报纸头条之类的东西作为背景,要清晰可见。 到时候看情况,挑选一些,给他父亲发过去。 我相信,刘副市长只要知道他儿子还活着,就不会那么暴躁, 不会立刻采取最极端的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但要注意细节,拍摄角度、背景音、任何可能暴露位置的蛛丝马迹, 都必须处理干净,别被人家通过视频找到位置。 这件事,你亲自把关。” 水生面色沉凝,立刻领命, “明白,湛哥。 我会找最专业的生面孔去做,地点绝对安全, 所有素材我会亲自检查后再决定是否发送。” 李湛站起身,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思绪也在高速运转。 “另外...” 他继续部署,“刘少之前在东莞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刘家在东莞还谈不上只手遮天,也不是说他想干嘛就干嘛的。” 他再次看向水生,下达第二个指令, “水生,把以前我们搜集的关于刘少的一些所作所为—— 那些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实锤, 挑几件最激起民愤但又不容易直接追溯到我们这里的, 通过几家小报和网络论坛放出去。 注意...” 他特别强调,“找几个信得过的、技术过硬的电脑高手操作, 多层跳板,虚拟身份,务必隐藏好源头,别暴露自己。 我想按照刘少这些年的‘口碑’, 这批黑料放出去,应该会在舆论上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少能给刘家制造点麻烦,让他们分心。” 水生再次点头,思路清晰, “好,会后我马上安排人处理。 电脑高手现成的就有, 之前帮我们处理过几次网络问题的那几个大学生, 技术可靠,背景干净,嘴也严。 我会让他们在深圳那边单独成立一个网络小组,保证让人查不到痕迹。” “好,非常好,就这么办...” 李湛点点头表示认可, 踱步到窗边,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 他心里清楚,这些动作能搅浑水,能争取时间, 但真正的胜负手,并不完全取决于此。 他还有一张牌,或者说一个希望——周家。 官方的人,终究还是需要官方的人来制衡。 现在,就是看周家敢不敢下场, 或者说,愿不愿意为了某种利益或平衡而下场了。 所以他必须再做点什么,推周家一把, 或者至少,为自己争取一个能与周家对话的契机。 想到这,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目光扫过几位核心亲信,做出了决定。 “大家立刻分头去忙吧, 尽快把自己手上的事处理好,越干净利落越好。” 然后,他看向一直沉默稳坐的老周, “老周,帮我叫花姐和红姐过来一趟。” “好。” 老周简短应道,站起身,走向办公桌拿起内部电话。 李湛重新坐回沙发,端起茶杯,目光再次变得幽深难测。 接下来的棋,需要更细腻的落子了。 —— 很快, 办公室内只剩下李湛一人。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渐渐苏醒的长安镇,目光深邃。 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敲门声打破。 “进来。”李湛没有回头。 门被推开,花姐和红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花姐穿着一身墨绿色绣花旗袍, 外搭一件薄纱披肩,雍容中透着精明与妩媚; 红姐则是一身酒红色的职业套裙, 身材丰腴,笑容热络,眼神同样锐利, 但比起花姐,姿态稍显收敛。 没有外人在场,两人的神态自然亲昵了许多。 她们径直走到沙发旁,一左一右,极其自然地挨着李湛坐了下来。 李湛脸上露出笑意,很自然地伸出双臂, 左右手分别随意地搭在了两人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 “刚泡的普洱,温度正好。” 李湛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茶具。 花姐侧过身,几乎半倚着李湛,端起一杯茶,先递到李湛嘴边, 眼波流转间带着嗔意, “什么事呀,这么急吼吼地把我们叫来? 人家刚准备去场子里呢。” 红姐也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坐姿相对花姐更端正些, 她看着李湛,语气同样亲近但多了几分下属的请示意味, “湛哥,是有新安排?” 李湛就着花姐的手喝了一口茶, 神色才慢慢收敛了笑意,变得严肃起来, 但搭在两人腿上的手并未收回。 “叫你们来,是有件要紧事要提前跟你们通气, 让你们心里有个底,早做准备。”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花姐和红姐感受到他语气的变化,脸上的轻松也瞬间褪去, 身体微微坐正了些,认真地看向他。 李湛没有提及刘少的事,只是模糊地带过原因, “最近可能会有些风浪,来自官面上的压力可能会比平时大很多。 不排除会有人想从我们的场子下手,找我们的麻烦。” 他首先看向花姐, “花姐,你手下的团队最多,摊子最大。 第一,通知下去,让所有场子的女孩们最近都收敛点, 第二,出台、陪酒都规矩些,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准碰, 尤其是‘药丸’之类,谁碰谁死。 非常时期,我不希望任何人在这个环节上出纰漏,被官方抓住把柄。” 花姐神色一凛,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李湛如此郑重的警告已说明一切,她立刻保证, “明白... 这话我一定刻到每个妈咪和姑娘的脑子里去,谁要是敢在这时候掉链子,我绝不轻饶。” “嗯。” 李湛点头,继续道,“第二,赌档这边要全部关掉。 之前安排去赌档活跃气氛、陪那些大客人的姐妹,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这块的损失,你要想办法从别的方面补回来。” 他顿了顿,说出早已想好的方案, “澳门那边,我跟水房炳已经谈好了赌厅合作。 以后,我们需要组织客源过去。 你挑选一批最放得开、最会来事、嘴也最严的姐妹, 组建一个专门的‘外派团队’,负责跟车去澳门,实行一条龙服务, 把我们在东莞的标准带过去,务必让我们的客人在澳门也玩得尽兴。 这部分收入,会比在赌场里更高,但也更辛苦,人选你必须严格把关。” 花姐眼睛一亮,这确实是条好路子,连忙应道, “我明白了,湛哥。 这事交给我,保证挑出最好的人, 把这条线做起来,成为我们新的招牌...” 第196章 进展 安排完花姐, 李湛将目光转向红姐, “红姐,你这边,凤凰城是我们的根基,也是招牌,不能出任何乱子。 同样,约束好下面的女孩,最近低调行事。” 他特别强调,“另外,周家那两兄弟, 他们要是过来,你亲自接待,安排最妥帖的人。 他们有什么喜好、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务必把他们伺候好了。” 红姐闻言,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湛哥放心,周家两位少爷是我们的常客了,一直照顾得很好。 尤其是明远少爷和明轩少爷, 最近都挺喜欢我们这的两个姑娘,婉儿和小雅,都跟着出去过了。 听姑娘们回来说, 周家兄弟似乎都有意思想让她们别上班了,想找个地方金屋藏娇呢。” 李湛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正是他想要的, “这是好事。 让她们好好陪着周家公子, 至于钱方面,除了周家公子给她们的,我们这边也可以给些补贴, 但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你要私下跟她俩说清楚, 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该留心的事要留心,该传的话要传到。 让她们聪明点,既要哄得周少开心,也要保持联系,明白吗?” 红姐立刻收敛笑容,郑重地点头, “明白,湛哥。 我会亲自敲打她们,让她们知道分寸, 既要把周少陪好,也要耳朵灵光点,该听的听,该记的记。 这条线,绝不会断。” “很好。”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 “你们都是我的人,知道轻重。 眼下是关键时期,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去吧,尽快安排下去。” “知道了,湛哥。” 花姐和红姐齐声应道,站起身... 她们深知, 李湛将如此重要且隐秘的任务交给她们,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这场风暴能否度过,她们掌控的这部分力量,亦是关键一环。 两人转身离开办公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李湛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美女、金钱、情报,这些软性的武器, 有时候比刀枪更能撬动僵局,尤其是在对付周家这样的对手时。 棋,已经一步步布下了。 —— 东莞市公安局,王副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治安支队支队长马斌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王栋同样面色凝重,不停地吸着烟。 门被猛地推开, 刘天宏一脸寒霜地走了进来,一夜未眠让他眼袋深重, 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副市长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刘市长!” 王栋和马斌立刻站起身。 刘天宏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没有任何寒暄, “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世杰有消息了吗?” 王栋看了一眼马斌, 马斌连忙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汇报, “刘市长,我们…我们正在全力追查。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 作案的那几辆无牌面包车,最后被监控拍到的方向是往广州去了。 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现在监控系统还不完善,出了市界,追踪难度极大… 车子进入广州地界后,就在监控盲区消失了。 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去近12个小时, 暂时…暂时还没有发现新的踪迹。” 刘天宏的脸色愈发阴沉,手指用力地敲着桌面, “消失了? 几辆那么大目标的车,就这么消失了?! 需要调用周边地市公安系统的力量协查,手续立刻去办。 我要尽快看到那几辆车的去向...” “是是是,已经安排人去走流程了,正在联系广州那边的兄弟单位。” 王栋连忙应道,额角渗出了细汗。 “现场呢? 监控有什么发现?” 刘天宏强压着怒火追问。 马斌操作了一下电脑,将昨晚“魅色”夜总会后街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画面模糊且角度不佳, 但能清晰地看到几辆面包车前后堵截, 一伙蒙面人迅速下车、打斗、绑人、上车逃离的全过程, 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老手。 “刘市长您看,对方全程蒙面,车辆也是经过处理的无牌车, 从画面上… 很难识别出具体身份特征。” 马斌小心翼翼地解释。 刘天宏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自己儿子被粗暴塞进车的画面, 眼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赵瑞呢?查了吗?!” 马斌看了一眼王栋,得到默许后,才谨慎地回答, “查了… 今天一早我们就请赵瑞过来协助调查了。 他…他一口否认,说绝对不是他干的。 他说他们昨晚在夜总会玩到凌晨两点多才散,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而且…” 马斌犹豫了一下。 “而且什么?说!” 刘天宏厉声道。 “而且…他态度很嚣张,言语间…言语间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说…说虽然他没干, 但听说这事他挺高兴,要不是我们拦着, 他真想当场放挂鞭炮…” 马斌越说声音越小。 “混账东西!” 刘天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响,脸色铁青, “他说不是他就不是他?! 那个跑掉的保镖阿强,亲耳听到他们的人喊了‘赵公子’。 这就是铁证... 给我盯死他,查他昨晚离开夜总会后的所有行踪,查他身边所有的人... 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 “是!我们一定重点排查!” 王栋和马斌立刻应声。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刘天宏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王栋,马斌,这件案子我就交给你们治安这边牵头。 我要的是效率,是结果! 动用一切你们能动用的资源,明里的暗里的,我只要我儿子平安回来。 有什么阻力,直接向我汇报!” “是!刘市长!”王栋和马斌立刻挺直腰板表态。 “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刘天宏说完,不再多留,阴沉着脸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王栋和马斌,面面相觑,压力巨大... 第197章 布置 同一时间, 市公安局另一间办公室。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梁文斌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文件, 刑侦支队支队长陈国涛站在他对面, 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和些许不满。 “梁局...” 陈国涛压低声音, “刘公子被绑架这案子,性质这么恶劣,明显是重大刑事案件, 按规矩就该我们刑侦支队牵头主办啊。 怎么现在王局他们治安支队全盘接手了? 这…不合规矩吧?” 梁文斌放下文件, 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脸上没什么表情, “国涛啊,办案子不能只讲规矩,还要讲情理嘛。 刘市长爱子心切,王副局长又是他一手提起来的, 让他的人先去查,也好理解。 毕竟是治安先接到的报警。” 陈国涛皱了皱眉, “情理归情理,可这案子… 治安那边处理得了吗? 这明显是专业悍匪干的,需要刑侦手段…” 梁文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急什么? 刘公子出了事,刘家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让他们先折腾去。 我们这时候贸然凑上去,抢着办案, 办好了,功劳未必是我们的, 办不好,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黑锅谁背? 再说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 “刘家那位公子平日什么做派你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仇家能少了? 这水啊,深着呢。 我们先看看情况,等他们碰到解决不了的硬钉子了, 或者上面发话了,我们再介入也不迟。 现在嘛…静观其变。” 陈国涛似乎明白了领导的意思,点了点头, 但脸上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明白了,梁局。 就是觉得…有点憋屈, 而且怕他们瞎搞,把现场证据或者线索给破坏了。” “放心,该做的基础工作,痕迹勘查、现场走访,下面的人还是会做的, 只是主导权不在我们这而已。” 梁文斌摆摆手, “你先去忙吧,盯着点进度就行,别主动揽事。” “是,梁局。” 陈国涛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梁文斌看着关上的门, 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嘿,这下有好戏看咯。 刘家那位宝贝疙瘩出了这么档子事,够刘天宏喝一壶的。 早上周副市长特意跟他交代, 这次事件,在旁边看戏就行,别瞎掺和... —— 刘天宏阴沉着脸回到自己位于行政中心大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庄重而内敛,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背后是一排书柜和一面鲜艳的旗帜, 窗外是中心广场的景色,但此刻他毫无欣赏的心情。 他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疲惫而冰冷, “让老金过来一趟。”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年纪约莫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步伐沉稳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便是老金,表面上是刘世杰的保镖头子, 实则是刘天宏安插在儿子身边,既保护又监督的心腹。 “老爷。” 老金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他注意到刘天宏难看的脸色和眼中的血丝,心知必定出了大事。 “把门关上。”刘天宏指了指门。 老金依言关好门,走到办公桌前站定。 “世杰出事了。” 刘天宏开门见山,声音压抑着情绪, “昨晚在夜总会外面,被人绑走了。” 老金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 “什么?!少爷他…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人干的?” 他的反应不似作伪,显然对此事毫不知情。 刘天宏紧紧盯着他的表情,确认他确实不知情后,才继续道, “就在昨晚, 他跟赵家那小子在夜总会发生冲突后, 一伙专业的悍匪,蒙面,无牌车,动作很快。” 他顿了顿,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 “我让你来,是想问你,最近世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有没有又背着我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老金眉头紧锁,仔细回想,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懊恼, “老爷,最近…最近少爷确实有些反常。 他有几次出门,特意吩咐我不要跟着, 说是和一些朋友谈点私事,不想让您知道。 我…我虽然觉得不妥, 但少爷坚持,我也不好强行跟随。 现在想来,恐怕…” 刘天宏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就知道他消停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赵家那个小子?” 老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分析道, “老爷,依我看,赵瑞的可能性不大。 那小子虽然也是个纨绔,嚣张跋扈, 但这种直接绑架副市长公子、近乎撕破脸皮的狠辣手段,不像他的风格, 赵副局长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这太蠢了,风险太高,不像衙内圈子里解决矛盾的方式。” 刘天宏点了点头,老金的分析和他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我也觉得不像。 我怀疑是另有其人,想趁机浑水摸鱼, 或者…就是世杰最近惹下的新仇家。”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车流, 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 “之前世杰和长安那个叫李湛的,闹得不可开交。 我明令禁止他再去找对方麻烦,他后来有没有阳奉阴违? 最近这个李湛,有什么动静?” 刘天宏的直觉让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儿子最大的对头。 老金愣了一下,随即肯定地回答, “少爷明面上确实没有再主动去招惹李湛。 至于李湛那边… 听说他统一了长安的地下势力后,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大, 看起来…似乎是想洗白上岸, 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极端手段吧? 这等于直接向您宣战了。” 老金觉得李湛不像这么不理智的人。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种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刘天宏冷哼一声,但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敲着桌面,做出了安排, “老金,两件事。” “第一,你去查,仔细查世杰最近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 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还有他私下可能调动的人手,一个一个给我问清楚。 我要知道他最近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第二,” 他眼神变得锐利,“你通过你的渠道, 联系虎门白沙强、还有周边几个镇的话事人, 放出风去,就说我刘天宏悬红找人。 只要提供可靠线索,助我找到世杰,钱不是问题。 这种事,有时候地下势力的消息,比官面上的渠道更灵通。 但要隐秘,不要大张旗鼓。” 刘天宏顿了顿,眼神微眯,补充了第三点, “还有,第三,派人去盯紧长安那个李湛。 第198章 别来无恙 夜色如墨... 将东莞长安镇的莲花小区温柔地包裹,却也掩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几处不起眼的阴影里,烟头明灭, 目光如同潜伏的毒蛇,冰冷地聚焦于小区出入口以及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刘天宏派来的暗哨,正严密监视着李湛的动向。 但他们的一切, 早已暴露在水生精心编织的反侦察网络之下。 小区对面楼宇的某个房间内, 高倍望远镜和监控屏幕正无声地运转,将每一个暗哨的位置、换班规律尽收眼底。 地下车库, 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大众帕萨特,车牌沾着些许泥泞,缓缓驶出。 驾驶座上的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容貌毫无记忆点, 仿佛只是千千万万个晚归打工仔中的一个。 他耳朵里塞着微型蓝牙耳机,面无表情。 “斑鸠一号报告,A点目标仍在原位,视线无偏移。” “斑鸠二号清晰,B点目标在玩手机,注意力分散。” “清洁车已就位,三秒后进入预定遮挡区域。 黑鹰,可以行动。” 耳机里,指令简洁清晰。 被称为“黑鹰”的司机目光沉静, 操控车辆以恰到好处的速度汇入稀疏的车流。 他没有选择主干道,而是轻打方向,驶入小区内部道路。 就在此时, 一辆提前发动的大型垃圾清运车恰到好处地从侧方驶出, 完美地挡住了来自右侧某个关键监视点的视野。 帕萨特如同幽灵般,借着这短暂的视觉盲区,迅速右转切入一条狭窄的辅路, 车灯甚至都没有完全打开。 紧接着,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 它再次灵活地变道,汇入另一股方向完全不同的车流中,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流畅得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车内,后座的李湛闭目养神, 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副驾驶上的老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后视镜和侧窗, 确认没有任何车辆尾随后,才微微放松了绷紧的肩膀。 “一切顺利...” 李湛“嗯”了一声,并未睁眼。 窗外的流光掠过他冷峻的侧脸,明暗不定。 帕萨特彻底融入夜色,朝着市郊荒凉的方向驶去... —— 东莞市远郊, 与惠州交界处的荒野中, 一座被时代遗忘的小型化工厂如同巨大的钢铁废墟,沉默地匍匐着。 锈蚀的管道扭曲攀爬,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窝,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化学试剂酸腐味和尘土气息,死寂中透着令人不安的压抑。 工厂某个废弃的车间内, 唯一一盏临时接线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刘世杰就被扔在这光晕边缘的破旧床垫上, 手脚被尼龙扎带死死捆着,勒出了深红的印痕。 一天一夜的囚禁,早已榨干了他的精气神, 头发油腻,价格不菲的衬衫沾满了污渍和灰尘, 脸上混杂着生理性的恐惧、极度的疲惫,以及一种啃噬心灵的、炽烈的怨毒。 “赵瑞…操你妈的赵瑞! 狗杂种,你他妈疯了... 敢动我…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后槽牙碾碎, 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一遍遍凌迟着那个他认定的仇人。 那声清晰的“赵公子”和刚刚发生的冲突,逻辑链完美得让他无法怀疑。 但在这怨恨之下, 一股更深的、冰凉的荒谬感和恐惧感难以抑制地往上冒。 这不对! 这根本不符合游戏规则... 他们这个圈子里, 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甚至砸场子都常见, 但哪家会真的下这种死手? 搞绑架?这简直是掀桌子! 是会被所有人唾弃甚至联手打压的蠢行! 赵瑞是突然失心疯了,还是他老子要倒台了所以破罐子破摔? 白天被蒙面人强行架起来,拿着那份《广州日报》拍照录像时, 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 但报纸上鲜明的日期和“广州”字样,却像一根冰锥刺进他心里。 “广州…妈的… 真的不在东莞了…” 这个认知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如果人已经被弄出了省,那他父亲的能量也会大打折扣,找回他的希望更加渺茫。 “吱呀——” 车间生锈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沉寂。 一个戴着只露眼睛的黑色头套的男人, 端着一盒看起来毫无油水的快餐和一瓶矿泉水走进来。 沉默地蹲到他面前,动作粗鲁地一把扯掉了他嘴里塞着的脏布团。 嘴巴骤然获得自由, 刘世杰猛地吸了几口气,也顾不上干裂嘴唇的疼痛, 立刻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混合着哀求和利诱, “兄弟!听我说... 你放了我... 只要你放了我,条件随便你开... 钱?我爸是刘天宏!东莞市副市长!多少钱都有... 五百万?一千万?现金!美金都可以... 女人?你想要明星我都能给你弄来... 或者…或者你想出国?我帮你安排... 绝对安全! 求求你…放了我…” 他正喋喋不休,试图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车间外却突然传来了清晰、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端饭的蒙面人动作一顿, 立刻站起身,退到一旁,垂手躬身,姿态变得极其恭敬。 刘世杰的语速猛地慢了下来,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清地消失在喉咙里。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心脏莫名地开始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首先进来的是身材魁梧、面色冷硬的大牛,像一尊门神扫视了一眼内部。 接着是眼神锐利如鹰、沉默扫视周围确保绝对安全的水生。 然后是一脸沉稳、步伐坚定的老周。 最后… 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 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式立领外套,身姿挺拔, 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气场强大得瞬间充斥了整个破败的空间,仿佛他才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等看清来人模样... 刘世杰的嘴巴无意识地越张越大,瞳孔急剧收缩, 脸上那点残存的侥幸和怨毒瞬间被极致的震惊、恐惧和不可思议所取代! 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是…是…是你?! 李…李湛?!” 他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仿佛见了鬼一样。 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轰得粉碎! 李湛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床垫上、狼狈不堪的刘大少, 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刘大少,别来无恙啊...” 第199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李湛的身影如同冰冷的审判官,骤然出现在这昏暗污浊之地。 他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凝固。 刘世杰瘫在破床垫上,最初的极致惊骇过后, 求生的本能和长期养成的纨绔傲慢让他强行压住恐惧,试图找回一丝气势。 他挣扎着坐直了一些, 尽管手脚被缚,依旧努力昂起头, 脸上混合着血污和怨毒,色厉内荏地低吼道, “姓李的! 你…你他妈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动我的后果吗?!” 李湛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旁边侍立的老周立刻上前一步, “啪”的一声划燃火柴,用手护着火苗,恭敬地为他点上。 水生则无声地搬来一张还算干净的木头板凳,放在李湛身后。 李湛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青白色的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此刻的眼神。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世杰,仿佛在看一只在陷阱里徒劳挣扎的猎物。 突然,毫无征兆地! 李湛夹着烟的手快如闪电般挥出... 不是用手掌,而是用手背,带着一股狠厉的寸劲, 狠狠地反手掴在刘世杰的左脸上... “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爆响在空旷车间里回荡... 这一下的力道极大,远超刘世杰的想象。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仿佛被铁锤砸中,眼前金星乱冒, 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猛地一仰,重重摔回肮脏的床垫上, 嘴角瞬间破裂,鲜血混着口水就淌了下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嘴里多了几块硬物, 伴随着剧痛和浓烈的铁锈味——两颗后槽牙竟被这一击生生打落! 左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清晰地印出几道指痕,甚至开始发紫。 刘世杰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剧痛和羞辱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如此粗暴地对待过。 李湛这才缓缓坐下,跷起二郎腿,将烟灰随意地弹在地上。 他眯着眼睛,盯着蜷缩在床垫上因痛苦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刘世杰, 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干什么?” 他嗤笑一声,“刘少... 你都敢派人去我广西老家,想动我的女人和孩子了, 还在这里问我…想干什么?”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刘世杰所有的愤怒和侥幸, 只剩下透骨的冰凉和恐惧...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根本不是因为和赵瑞的冲突,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自己私下里以为隐秘的报复行动,竟然这么快就彻底暴露,并招致了如此酷烈的反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但旋即,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又涌了上来。 他猛地抬起头,沾血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而狰狞的笑容, 竟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因为漏风和疼痛而显得怪异无比。 “哈哈哈…姓李的!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啊?!” 他歇斯底里地叫着,“难道你还真敢弄死我? 我爸是谁我想你很清楚...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 你在东莞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将来也会被全国通缉,死无葬身之地...” 他喘着粗气,试图用最大的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惧, “识相的... 现在立刻放了我,给我磕头赔罪... 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否则…” 李湛看着他这副外强中干、依旧试图用身份压人的模样, 就像是看到什么极其滑稽的场景,忍不住摇头失笑,只是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 “果然啊,” 他弹了弹烟灰,“衙内就是衙内,这思路…总是这么的清奇。 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们家的官帽子转?” 他站起身,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然后一步步走到刘世杰面前。 刘世杰看着逼近的李湛,尤其是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刚才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但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退。 李湛抬起脚,用锃亮的皮鞋鞋底, 毫不客气地踩在刘世杰那已经红肿不堪的左脸上, 缓缓地、带着侮辱性地碾压了几下。 “呃啊…” 刘世杰痛得闷哼出声,感觉颧骨都要被碾碎,屈辱感比疼痛更甚。 “但我这个泥腿子,” 李湛俯下身,声音低沉而危险, “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我还就想…跟你父亲好好玩玩。 看看你这个副市长的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他脚上继续用力,看着刘世杰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弄死你的。 那样太便宜你了。 让你好好看着…你是怎么一步步把你爹拖下水, 看着你们家是怎么墙倒众人推,怎么家破人亡的… 那岂不是更好玩? 更有趣?” 听到“不会马上弄死你”,刘世杰心里竟然诡异地定了一下。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父亲一定会救他出去的。 一旦脱困,今日之辱,必百倍千倍奉还... 这股虚妄的希望竟然又让他恢复了几分气势,趁着李湛收脚的间隙, 他猛地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瞪着李湛, “跟我父亲斗? 哈哈哈…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告诉你,我家在东莞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 岂是你这种才蹦跶了半年的暴发户能撼动的? 你等着…你等着…” “啪!” 又是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 这次是正手,掴在他另一边脸上。 李湛甩了甩手,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 “都到这份上了,还那么嘴硬, 我的事,就不需要刘少你操心了。” 他冷冷地道,“哼,敢打我女人孩子的主意… 你可真行,真是嫌命长了。” 他站起身,不再看瘫在床垫上, 两边脸都肿得像猪头, 满嘴鲜血、眼神里终于彻底被恐惧占据的刘世杰。 李湛转过身,双手插进裤袋缓缓朝门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时,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对水生吩咐道, “啧,看刘少这嘴,还是这么硬,这么能说会道。 听着真烦人。 水生,让他安静点… 把他满嘴牙,都给我敲了。” “是,湛哥。” 水生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恭敬应道。 刘世杰闻言,如遭雷击... 浑身猛地一颤...敲掉所有牙齿?! 这种只有在黑帮电影里才会听到的酷刑,竟然要落在自己身上...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哪受得了这个, “不!不要! 李湛!李哥!湛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巨大的恐惧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去, 涕泪横流,发出凄厉的、含糊不清的哀嚎和求饶。 但李湛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站在原地又点了支烟。 水生一挥手,旁边两个蒙面手下立刻上前, 第200章 两难 这时,车间铁门再次被推开。 两个身材极其高大魁梧、皮肤黝黑、只穿着紧身背心的黑人大汉走了进来。 他们目光扫过现场, 最后落在床垫上那个满脸是血、失去牙齿、显得脆弱无比的刘世杰身上, 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充满原始欲望的淫邪笑容, 搓着手,一步步靠近。 刚刚经历酷刑、意识模糊的刘世杰, 看到这两个庞然大物以及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意图, 瞬间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一种比刚才被打掉牙齿更加恐怖千百倍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漏风的、嘶哑的“嗬嗬”声, 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拼命地想要向后缩,却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湛, 仿佛心有所感,甚至连头都没回, 只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酒店带来的小香皂, 手臂一扬,精准地抛过门框,扔在了车间内的地上。 肥皂滑到刘世杰和那两个黑人大汉之间。 伴随着香皂落地的轻微声响, 门外传来李湛仿佛带着一丝戏谑的、冰冷的话语, “便宜你了,刘大少… 好好享受你的‘娱乐节目’。”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嗬…嗬…不!! 李湛!!王八蛋!!畜生!!你回来!! 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刘世杰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绝望哀嚎,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羞辱和崩溃。 但回应他的,只有铁门被缓缓关上的、令人绝望的“吱呀”声, 以及两个阴影彻底笼罩下来的庞大身躯… 车间内, 最后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的狞笑... 李湛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后传来的,因极度恐惧和绝望而变调的惨叫声, 心中没有丝毫涟漪,更无半分怜悯... 他脑海里闪过的是手下搜集来的, 关于这位刘大少在东莞横行霸道、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证; 想到的是他竟敢把手伸向远在广西老家的阿珍,那恶毒的心思和计划; 想到的是如果不是自己早有安排, 阿珍和她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将会遭遇何等可怕的地狱。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亲人的残忍。 这个道理, 他李湛从底层爬上来那天起, 就刻进了骨子里... —— 第二天上午, 虎门,白沙强私人会所茶室 茶室内檀香袅袅,环境雅致, 与白沙强外表的彪悍气息形成微妙反差。 白沙强穿着一件宽松的唐装,肌肉轮廓依然清晰可见, 他眉头紧锁,有些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中的紫砂壶, 将冲泡好的金黄茶汤倒入对面太子辉的杯中。 太子辉则是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儒雅的商人或学者。 他轻轻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动作从容不迫。 “辉哥...” 白沙强放下茶壶,声音低沉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昨晚,刘家那边派人过来找我了。” “哦?” 太子辉抬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刘天宏的人? 动作倒是快,所为何事?” “还能为什么,”白沙强哼了一声, “想让我动用道上的关系,帮忙查查那伙绑匪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 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让我留意一下长安那边,李湛最近的动向,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太子辉轻轻吹着茶杯里的热气,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刘世杰这小子,这次是真栽了,而且栽得不轻。 否则刘天宏不会急到直接来找我们这些人。” “妈的,那小子在东莞无法无天惯了,迟早有这么一天。” 白沙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但随即又皱起眉头, “不过,我听到个消息, 李湛那边,旗下的赌档,这两天突然全关了,一家不剩。 你说…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洗白步骤, 还是…因为这次的事,提前收缩了?” 太子辉沉吟片刻,缓缓放下茶杯, “李湛想要洗白上岸,不是一天两天了。 关赌档,应该是他既定计划里的一步,早就在推进。 倒未必完全是因为刘世杰这事… 不过,时间倒是巧得很。”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 “至于刘世杰,他在东莞做的那些烂事,罄竹难书, 想让他死的人,能从市府排到长安。 这次不过是撞到铁板了, 或者说…被更狠的人盯上了。” 白沙强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这次…我们怎么办? 刘家开了口,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怎么办?” 太子辉轻笑一声,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透着精明与冷漠, “当然是…看着办。 刘家是官,我们是匪,表面上应付一下,做做样子就行了。 难道还真替他刘天宏去拼命查案? 这浑水,谁爱趟谁趟去。 我看刘世杰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咯。” 他端起茶杯,又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 “再说了,你没发现吗? 周家…到现在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戏啊,才刚开场,我们急什么? 安心看戏就好。” 白沙强闻言,沉默了片刻, 猛地喝了一口茶,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唉!说起来,我总觉得, 上次我们没答应跟李湛一起合作洗白,可能…是步错棋。” 提到这个,太子辉也沉默了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阿明和阿昌他们…眼光太浅了, 只盯着自己镇上那一亩三分地的收成,生怕被李湛吞并。 可李湛…” 他重新戴上眼镜,看向白沙强,“他的野心和步子,也确实太大了。 我是担心,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最后没等到洗白上岸,反而先被他连骨头带肉一起吞了。” 他叹了口气,又想起悬在所有东莞话事人头上的那把剑, 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忧虑, “哎,两难啊...” 茶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檀香缓缓燃烧的细微声音。 两人各怀心事, 都在权衡着未来的风险和出路... 东莞的地下格局, 似乎正随着刘家公子的失踪,开始加速震荡、重组... 第201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两天后, 东莞市行政中心,副市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厚重的窗帘并未完全拉开, 阳光勉强挤进来,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束。 刘天宏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负责治安的副局长王栋和支队长马斌垂手站在办公桌前不远处, 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天过去了,关于刘世杰绑架案的调查几乎陷入了僵局。 那几辆无牌面包车如同人间蒸发,在广州地界彻底失去了踪迹, 周边地市的协查请求发了出去,但反馈回来的都是毫无价值的无效信息。 官面上的渠道,似乎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对赵瑞那边的调查更是徒劳。 赵瑞本人极其不配合,甚至带着嘲讽, 他身边的人口径一致, 都证明他那晚在夜总会玩到很晚,之后便回家了,没有作案时间。 仅凭那个逃跑保镖阿强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对赵瑞采取任何强制措施, 反而显得己方有些无理取闹。 赵局长那边甚至已经表达了不满。 “废物!一群废物!” 刘天宏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声音沙哑而愤怒, “两天了! 连是谁干的都摸不到边!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王栋和马斌的头垂得更低了,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他们动用了一切明面上的资源,甚至一些灰色的线人网络, 但对方做得太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线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刘天宏没好气地喝道。 门被推开,老金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同样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疲惫, 眼神不像平时那样沉稳,反而有些闪烁。 他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在场的王栋和马斌, 然后才看向刘天宏,微微躬身, “老爷。” 刘天宏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期望, 但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心又沉了下去,不耐烦地问道,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世杰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老金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声音压得较低,但足够清晰, “老爷,我按您的吩咐, 去查了少爷身边常跟着的那几个人。 但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 刘天宏眉头紧锁。 “少爷平时最得用的两个,阿峰和阿明,联系不上了。” 老金语速加快,“从少爷出事那天起,就人间蒸发了, 家里、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电话也一直关机。” 王栋和马斌闻言,立刻抬起了头, 职业敏感性让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条线索。 刘天宏的身体微微前倾,“跑了?” 这显然不正常。 “像是提前收到了风声,或者…本身就有问题。” 老金继续道,“我撬开了另外几个平时也跟着少爷混的小子的嘴, 威逼利诱之下,有一个胆小的松了口…” 老金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但他的眼神里已经露出了极度不安的神色, “他说… 就在出事前三四天,偶然听到阿峰和阿明私下嘀咕, 说是少爷吩咐,派了几个手脚利索的生脸孔, 带着‘家伙’,紧急去一趟…广西。” “广西?!” 刘天宏猛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名字——李湛! 那个儿子恨之入骨的长安混混,就是广西来的。 老金看到刘天宏骤变的脸色, 知道他也想到了,语气更加急促和沉重, “是,广西! 具体去干什么,那个小子级别太低,不清楚。 但阿峰他们派出去那几个人, 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也联系不上了。” 老金没有明说, 但他的眼神和语气已经无比清晰地传递出一个可怕的推论, 少爷很可能在出事前,瞒着所有人,派了杀手去广西, 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李湛的家人。 而现在,少爷被绑架, 他派出去的人也失踪了… 刘天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逻辑链条, 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根从广西突然冒出来的线头串联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湛的动机…就完全成立了! 这不再是简单的江湖恩怨或商业竞争,这是彻彻底底的、不死不休的血仇... 王栋和马斌站在一旁,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不清楚广西意味着什么, 但看到刘天宏和金叔骤变的脸色, 也明白一定是发现了极其关键且糟糕的情报,连大气都不敢出。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刘天宏的手有些颤抖, 他努力想保持镇定, 但声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广…西…李…湛…” 他猛地看向老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查!立刻! 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给我查清楚, 世杰派去广西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目标是谁! 现在…是死是活...” “是!老爷!” 老金重重一点头,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情况紧急,刻不容缓。 刘天宏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之前对赵家的所有愤怒和怀疑, 此刻都被一股更冰冷、更恐怖的寒意所取代。 如果对手是那个看似泥腿子起家、实则手段狠辣莫测的李湛… 那世杰现在的处境… 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刘天宏的心不断下沉,一股冰冷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此刻甚至宁愿绑架儿子的是赵家! 如果是赵瑞那个蠢货干的,那无非是衙内间的恶性斗气, 最多是两家在台面下进行一番激烈的利益交换、政治妥协, 他刘天宏在某些项目上做出让步, 赵家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 最终总能找到平衡点,把人安然无恙地换回来。 这虽然丢面子, 但至少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危及性命。 他也宁愿这只是一伙单纯的亡命之徒为了钱而进行的绑架勒索。 如果是那样,无非是破财消灾,无论对方要多少钱, 他刘天宏都愿意给, 只要儿子能平安归来。 钱没了可以再赚,权没了可以再谋,但儿子只有一个。 可如果…如果世杰这个逆子真的阳奉阴违, 背着他派人去了广西,对李湛的家人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 那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血仇! 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以李湛那种从底层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枭雄心性, 以及他传闻中睚眦必报、手段酷烈的行事风格… 他会对世杰做出什么? 刘天宏光是想象一下,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逆子!这个蠢货! 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暂时隐忍,不要再主动去招惹那个危险的家伙, 他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竟然还敢私下动用这种最愚蠢、最极端的手段! 第203章 静观其变 照片和勒索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在刘天宏的心头,也烫在办公室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短暂的死寂后, 刘天宏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但之前的慌乱已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所取代。 “王副局长!马斌!”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刘市长!” 两人立刻挺直身体。 “这条线!” 刘天宏指着证物袋, “是眼下唯一的、可能直接通向绑匪的线索。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投入多少人力物力。 查那个小孩... 把他见过的那个‘蒙面叔叔’的所有细节给我挖出来。 让你们局里的专业人员给嫌疑人进行画像, 排查所有可能的监控,查那包零食的来源... 就算把东莞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人揪出来... 这是明线,也是你们治安支队当前最首要的任务。 我要看到进展,每天汇报!”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栋和马斌齐声应道,压力巨大, 但也看到了一丝明确的调查方向,立刻领命而去。 办公室里暂时只剩下刘天宏和老金。 刘天宏深吸一口气, 转向老金,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也更加阴沉, “但是,老金,你和我都清楚, 这封信,这‘替天行道’,太像是故意扔出来的烟雾弹了!” 老金凝重地点头, “老爷说的是。 看似正义凛然,实则漏洞百出, 真正的亡命之徒或复仇者,不会搞登报认罪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更像是为了拖延时间或者混淆视听。” “所以,暗线绝不能停!” 刘天宏眼神锐利, “李湛那边,不仅不能放松,还要加派人手,给我盯死了! 用最好的设备,最可靠的人,24小时不间断。 我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甚至他脸上什么表情... 特别是他身边那几个得力助手,都是关键人物。” “明白... 我会启用我们最隐秘的‘钉子’, 就算挖不到核心,也要从外围找到蛛丝马迹。” 老金沉声道。 “还有广西那边...” 刘天宏补充道,这是他的心结, “你亲自安排绝对信得过的人,立刻秘密去广西,李湛老家。 不要通过官方渠道,就用我们自己的关系网。 查!一定要查到世杰派去的那几个人到底怎么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判断李湛底牌的关键!” “我马上亲自去安排!” 老金深知此事重大,立刻转身离去。 刘天宏独自留在办公室里, 看着桌上儿子的照片和那封可笑的“替天行道”信,眼神冰冷而复杂。 他就像同时布下了两张网, 一张撒向迷雾般的明处,一张潜行于危险的暗处,希望能网住一丝真相。 ——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与刘天宏办公室的焦灼压抑不同, 凤凰城顶楼的办公室显得平静许多。 李湛站在鱼缸前,悠闲地盯着正在觅食的金龙鱼。 阿祖站在他身后,恭敬地汇报, “湛哥,旗下所有赌档的设备和账目已经全部清理完毕, 场地也做了处理,保证看不出任何痕迹。” “嗯,做得干净就好。” 李湛头也没回,淡淡应道。 这时,水生也走了进来。 “湛哥,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按您的吩咐,最后加了一封信。” 水生汇报道,语气平静, 按照他们之前的讨论,光有照片,指向性太弱, 加封信,希望能把对方的注意力往‘仇家报复’、‘替天行道’那个方向引一引。 就算对方不信, 也能让他们多费些精力去排查,总能给己方多争取点时间。 李湛撒完最后一点小金鱼,拍了拍手, 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障眼法而已,作用有多大,不好说。 刘天宏不是傻子,他身边也有些老江湖。 不过,能让他分心,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点燃一支烟, “现在,棋已经走出去了,就看对方怎么应了。 我们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水生点头,“明白。 我们的人会持续监控刘家和各方的反应。”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深邃, 周家那边… 暂时不用去接触。 那几个老油条,精得很,现在肯定在旁边端着茶杯看戏呢。 没等到足够的分量,或者没看到足够的好处,他们不会轻易下场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李湛的目光投向窗外, 仿佛能穿透城市,看到那场正在因他而起的风暴。 他布下的迷雾已然升起, 现在,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对手在迷雾中露出破绽... —— 几乎在同一时间, 东莞市另一处静谧雅致的住宅小区,市委家属院内, 周文韬副市长正坐在自家的书房里。 与刘天宏办公室的焦头烂额和李湛那边的暗流涌动不同, 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宁静甚至有些超然。 周文韬慢条斯理地泡着功夫茶, 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心腹,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梁文斌。 “刘天宏那边,今天上午可是热闹得很啊。” 周文韬将一杯金黄透亮的茶汤推到梁文斌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梁文斌双手接过茶杯, 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是啊,周市长。 听说治安支队那边收到了一份‘大礼’—— 刘公子活着的照片,还有一封号称‘替天行道’的勒索信。 王副局长和马斌像打了鸡血一样,正满世界找那个给小孩零食的‘蒙面人’呢。” “哦?‘替天行道’?” 周文韬眉毛微挑,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这倒是新鲜。 看来这位‘侠客’不仅要钱,还要他刘家的名声扫地啊。 这风格…可不像一般绑匪, 倒像是…” 他话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梁文斌立刻接话, “底下人也觉得蹊跷。 而且,根据我们刑侦这边侧面了解到的一点情况, 刘家那位公子爷,出事前似乎不太安分, 好像…私下里还往广西方向伸了手。” 他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周文韬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深邃, “广西…李湛的老家吧?这就更有意思了。 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啊。”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刘天宏现在是什么反应?” “双管齐下。” 梁文斌压低了些声音, “明面上,让治安支队全力追查勒索信这条线。 暗地里,据我观察,他动用了不少私人关系, 一方面加紧了对长安李湛的监视, 另一方面,好像也派人往广西去了。” 第204章 走出牢笼的金丝雀 自从那顿食不知味、毫无结果的饭局之后, 孙宏志的日子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滑向了更深的噩梦。 那些如影随形的小混混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不再仅仅是沉默的跟随,开始有了更露骨的挑衅—— 在他下班时故意吹口哨、在他家楼下深夜里猛按喇叭, 甚至有一天早上,他家门的把手上被挂了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 妻子吓得几乎崩溃,孩子也不敢独自上学。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惧紧紧扼住了这个小小的家庭。 孙宏志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圈乌黑, 神经质地通过猫眼反复查看楼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跳起来。 周明远那条路显然走不通了, 对方压根没把他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不愿为他去招惹长安那边的人。 绝望之下, 孙宏志想起了那个“难兄难弟”——长安消防大队的王副队长。 当初就是他撺掇王副队长去查花姐的场子,这才惹来了这泼天大祸。 他想,王副队长肯定也受到了同样的压力, 或许两人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哪怕一起再去求求周明远呢? 他颤抖着手拨通了王副队长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次,两次,一整天拨了无数次,永远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 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孙宏志的四肢百骸。 通话中?为什么一直在通话中? 是巧合,还是…被拉黑了? 或者王副队长已经出了什么事? 或者…更可怕的, 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卖了,向那边求饶了,然后躲起来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王副队长没什么硬后台,扛不住压力投降是极有可能的。 那自己指使他滥用职权的事,岂不是已经落到了那个李湛手里? 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瘫坐在沙发上,冷汗涔涔而下。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狂乱。 周家不管,王副队长联系不上,他必须自救了! 他猛地站起身,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开始疯狂地翻找通讯录, 给自己所有可能和地下世界、或者能和长安搭上一点边的人打电话, 语无伦次地打听、哀求, “喂?老张? 你认不认识长安那边…能说上话的人?” “李总…您生意做得大,有没有门路能帮我引荐一下长安的李…李老板? 我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无论花多少钱!只要对方肯高抬贵手…” 回应他的,大多是敷衍、推诿,或者直接挂断电话。 李湛的名字在东莞的地下世界和某些商圈里, 早已成为一种禁忌和强大的象征, 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失势的小科长去触这个霉头。 孙宏志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绝境, 四周都是墙,找不到任何出口, 只能在日益增长的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方式赌一把... —— 深圳,中海华庭。 夜色中的深圳福田,霓虹璀璨。 中海华庭的复式公寓里,却弥漫着与窗外繁华格格不入的寂静。 杨玉颖蜷缩在柔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酒红色吊带睡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她手中无意识地晃动着半杯红酒, 目光却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冰冷的城市光晕上。 房间里暖气很足,但她却觉得有些冷清。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停留在短信编辑界面, 那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终只剩下简单却重若千钧的几个字:【在东莞还好吗?】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久久未能落下。 她怕。 怕这条信息显得太过唐突,怕打扰到他。 更怕…怕发送出去之后, 得到的只是漫长的沉默,或者更糟,一句冰冷的、客套的回复。 那个男人像一阵捉摸不定的狂风,席卷过她的生活,留下深刻的痕迹后又骤然离去。 这几天, 他只来过一次电话,语气平淡,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她的现状, 仿佛那几夜的疯狂与纠缠只是一场幻梦。 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怯懦和卑微。 她自嘲地笑了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按下发送, 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旁,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微涩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和…思念。 是的,思念。 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和李湛的开始,源于一场不堪的药物和算计。 可就是那短短几天的纠缠, 那个男人身上霸道的气息、野性的力量, 以及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地下拳赛世界里所向披靡的姿态, 像一簇炽热的火,猛地投进了她如一潭死水般的生活里。 她想起了赖公子。 那个男人给予她的是精致的牢笼、虚无的承诺和最终破碎的梦。 而李湛,截然不同。 他粗粝、直接、充满危险,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和强大。 在他身边那几天, 她仿佛不再是那个被圈养、需要时刻注意仪态的前任甜心, 而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体验着最原始的激情和征服。 相比之下, 最近那些重新围拢过来的所谓“老朋友”、富商公子哥, 他们的殷勤讨好、精心算计, 在她看来变得如此索然无味,苍白得像一场拙劣的表演。 他们觊觎她的美貌和身体,却给不了她那种心跳加速、仿佛活过来的感觉。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 依旧美艳,眼底却藏着一丝不甘和渴望。 “难道… 我就只能永远做一只被遗忘的金丝雀吗?” 她低声问着镜中的自己。 不。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 李湛的世界虽然危险,却充满了生机和力量。 她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看似光鲜实则虚无的生活里了。 哪怕只是作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哪怕前路未卜, 她也想抓住那一点不同的可能。 她需要做点什么,而不是被动等待。 她转身拿起手机,不再是发信息,而是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打给她那个开画廊的姐姐。 “姐,”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甜糯,却多了一份坚定, “你上次说, 下个月香港有个当代艺术展,有很多收藏家和媒体会去,对吧? …嗯,我想去看看,散散心。 顺便,也见几个老朋友。” 或许,从重新连接过去的圈子开始。 她杨玉颖, 或许不该这么快就被遗忘在深圳的豪宅里... 第205章 意外收获 傍晚, 孙宏志站在凤凰城夜总会金碧辉煌的大门外,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霓虹闪烁,映照着他苍白惶恐的脸。 里面传来隐约的音乐和喧闹声, 对他而言却如同巨兽蛰伏的巢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几天非人的折磨几乎将他摧垮。 无处不在的视线、深夜的喇叭、门上的死老鼠… 妻子哭肿的双眼、孩子惊惧的眼神… 这一切都像噩梦般缠绕着他。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对方真正动手,他自己就先疯了。 周家不管,王副队长失踪,他已被逼到了绝路。 眼前这扇门,可能是地狱,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恐惧, 抱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 踉跄着走向门口穿着黑西装、面容冷硬的保安。 “我…我找湛哥…不,李老板…”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 “我姓孙,孙宏志… 我来…我来向李老板请罪…麻烦…麻烦通报一声…”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完这番话, 然后忐忑不安地低下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保安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对着耳麦低声说了几句。 —— 顶楼办公室内, 李湛正与老周、水生等人商议着刘家事件的后续应对, 办公室气氛沉静而专注。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 老周接起听了片刻,眉头微皱,捂住话筒对李湛低声道, “阿湛,楼下有个叫孙宏志的, 就是那个之前指使消防找花姐麻烦的小科长,吵着要见你, 说想当面请罪,求您放他一马。 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李湛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哦?自己送上门来了? 让他上来。” 不多时, 办公室门被推开,孙宏志几乎是踉跄着被带了进来。 几天时间里,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脸色惨白,眼窝深陷,西装皱巴巴的, 早已没了当初酒醉后在场子里那点嚣张气焰。 一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李湛, 他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李…李老板…湛…湛哥…” 孙宏志声音发颤,语无伦次。 李湛没说话, 只是用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看着他... 这沉默的压力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恐惧。 孙宏志再也支撑不住,带着哭腔哀求道, “湛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 我不该…我不该去招惹花姐… 更不该…更不该让王副队长去找麻烦…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就全完了…” 说到最后,他竟真的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李湛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千斤重压, “放过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 “孙科长, 你让人穿着制服、拿着公章去封我场子的时候,那股子官威呢? 那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 动了不该动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孙宏志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不住的磕头和哀求,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该死! 湛哥,您大人有大量, 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求您了…” 李湛靠回沙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 “道上规矩,做了事,就要认。 求饶,也得拿出求饶的诚意。 光凭你这几滴眼泪,几句空话,就让我放过你? 孙科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顿了顿,语气玩味, “说说看,我凭什么要放过你? 你…有什么价值?” 价值? 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孙宏志心上。 他有什么价值? 一个小科长,要权没实权,要钱没大钱, 在眼前这位掌控长安地下秩序、连周家都要掂量几分的人物面前,他渺小得像只蚂蚁。 他颓然地低下头,大脑一片空白,绝望如同冰水般蔓延。 但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恐惧中, 一个名字如同电光石火般劈入他的脑海——周明远! 对!周家! 他和周家有那么一点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 眼中迸发出一丝病态的光彩,急急说道, “价值…有!有!湛哥! 我…我跟周家的周明远大公子…是…是连襟! 对!是连襟! 我老婆是他夫人的亲表姐! 在东莞,周家和沈家是多年的政治同盟,关系很近的!” “哦?明远的连襟?” 李湛眯了眯眼,这倒是个意外的信息。 他之前只知道这孙宏志有点小关系, 没想到还和周家嫡系沾亲带故。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淡淡问道, “是吗? 没看出来孙科长还有这层关系。 这么说,你跟周公子很熟了?” 孙宏志见李湛似乎感兴趣, 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连忙吹嘘起来, “熟!当然熟!经常一起吃饭的! 周公子对我也是很关照的… 上次…上次我还和他...…” 他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开始夸大其词,甚至编造一些细节。 李湛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孙宏志是在虚张声势, 真要是关系那么铁,也不至于求到自己门上来。 周明远真要关照他, 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德行。 不过,苍蝇腿也是肉。 这点拐弯抹角的关系,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派上点用场, 至少是多了一个了解周家外围情况的渠道。 “行了。” 李湛打断了他的吹嘘,语气不容置疑, “价值嘛,算你有一点。” 孙宏志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但是...” 李湛话锋一转,“空口无凭。 你想让我相信你的诚意,相信你以后能有点用,总得留下点东西。” 他对旁边的水生使了个眼色。 水生立刻会意,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放在孙宏志面前的茶几上。 李湛的声音冰冷而清晰, “把你之前如何利用职务之便, 唆使长安消防大队王副队长,滥用职权, 无故针对我旗下产业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写下来。 然后,签上你的大名,按上手印。” 孙宏志看着那白纸黑字,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 这东西一写,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彻底交到了对方手里,以后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但他还有选择吗? 没有。 他颤抖着手拿起笔,几乎是含着泪, 第206章 以牙还牙 东莞市南城区, 御景半岛别墅区,刘家书房。 夜色深沉,御景半岛别墅区静悄悄的,唯有刘家书房灯火通明。 刘天宏独自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前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房间里烟雾缭绕,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继续催促明暗两条线的调查, 而是强迫自己从焦躁和父爱中剥离出来, 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重新审视整个事件。 能坐到副市长这个位置, 他绝非庸碌之辈,骨子里同样藏着枭雄的决断和狠厉。 他拿起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 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将所有的线索碎片一点点拼接、捋顺。 绑架手法专业、车辆消失无踪、勒索信看似正义实则牵强... 儿子出事前派往广西的人神秘失踪、李湛近期异常迅速的洗白动作, 以及那条指向广西的关键线索… 所有的蛛丝马迹, 最终都像受到无形引力般,指向了同一个目标——李湛! 他拿起内部电话, “老金,过来一下。” 很快,老金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垂手而立, “老爷。” “老金...” 刘天宏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 “把你手上能找到的,所有关于长安李湛的资料,再给我捋一遍。 从他半年前突然冒头开始, 到他是如何在长安那潭浑水里杀出重围,一统地下势力, 再到他最近所有的动作,特别是和周家那边的牵扯。” 老金虽然不明所以, 但还是依言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以及这两天暗中调查的零碎情况,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越是听,刘天宏的眼神就越是冰冷锐利。 “…此人崛起速度极快,手段狠辣,心思缜密。 近期确实与周家两位公子走动频繁, 特别是周明远少爷,似乎是看上了他场子里的一个姑娘。 至于产业方面, 他最近动作很大,关停了所有赌档,正在全力将名下产业洗白…” “洗白…洗白…” 刘天宏重复着这两个字,猛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啦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之前还在疑惑,他扩张势头正猛,为什么突然急着上岸? 现在,我总算看明白了!” 他看向老金,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 “他防的就是我! 他从对世杰动手的那一刻起,或者说更早,就在防着今天... 他早就料到,一旦事发, 我必然会动用官面上的力量去查他, 所以他提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老金闻言,悚然一惊,细想之下,确实如此! 他迟疑了一下,提出建议, “老爷, 那…那我们是不是还是先按规矩,动用官方力量,彻底查一下他所有的产业? 就算查不出绑架的事, 只要能找到一点其他问题,也能先给他一个下马威,逼他露出破绽?” 刘天宏缓缓摇了摇头, 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近乎赞赏的冷笑, “查?你现在去查, 我保证他旗下所有的夜总会、物流公司、房地产项目, 账目比国企还干净,手续比谁都齐全! 你信不信?”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了两步,声音低沉而肯定, “而且,如果真是他干的… 世杰在他手上,这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所以他要把世杰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我,就是明确地传递一个信号—— 人还在,但你要把我逼急了,后果自负。 这是在警告我,悠着点,别太用力过猛!” 想到儿子可能遭受的折磨,刘天宏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 但随之涌起的更是一种被挑战、被算计的暴怒和一种棋逢对手的冰冷兴奋。 “呵呵…呵呵呵…”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渗人, “是个人物! 真是个不错的对手啊! 把我儿子绑了,还提前把我能走的路都给堵死了!厉害!” 老金看着老爷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低声问, “老爷,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刘天宏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狰狞的笑容尚未褪去, 眼神却已变得无比凶狠和决绝, “怎么办? 他李湛以为我刘天宏只会玩官面上那一套规矩吗? 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走到老金面前,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世杰暂时应该没事。 只要我一天没亮出最后的底牌,没把他往死里逼, 他李湛也不敢轻易掀桌子! 当然,世杰那小子,受点苦是在所难免的。 他背靠着家族,一向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这次也该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中凶光毕露, “等待,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老金, 你真以为我让你派人去广西他老家,仅仅是去找世杰派去的那几个废物吗?” 老金猛地抬头,看向刘天宏。 刘天宏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残忍的笑容, “难道,就他李湛会玩绑架这一套吗? 既然他先坏了规矩,动了我的家人,那就别怪我用同样的手段回敬他!” 他凑近老金,声音低得如同毒蛇吐信, “我要你, 再亲自挑选一队绝对可靠、手脚干净利落的人,给我秘密潜入广西。 目标,就是李湛那个藏在老家的、怀了孕的女人... 给我把她绑回东莞! 记住,要活的,而且要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到时候,他李湛的女人和孩子在我手里, 我还怕世杰回不来吗? 我看他还敢不敢动世杰一根汗毛! 呵呵呵…” 刘天宏发出低沉而自信的笑声。 “还有,” 他直起身,补充道,眼神阴鸷, “在动手之前,先给李湛送一份‘小礼物’。 他不是喜欢玩心理战吗? 我也陪他玩玩。 让他先慌起来,乱起来!” 老金被刘天宏这突如其来的狠辣反击计划震惊了, 但随即眼中也闪过一丝狠色。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杀伐果断的老爷! “明白!老爷! 我亲自去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老金重重一点头,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冷光。 “去吧。” 刘天宏挥挥手,眼神冰冷而锐利, “记住,绝对保密,手脚干净点。 世杰之前派人去广西,估计也是为了动他老巢,逼他就范。 他失败了... 说明李湛在老家肯定早有防备,安排了人守着。”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 “这次,别再失手。 派最专业的人过去,要能绕过他布置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把人给我带回来。 我要让李湛也尝尝,最重要的软肋被人捏在手里是什么滋味!” 老金迅速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刘天宏独自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脸上的狰狞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酷和算计。 棋局,才刚刚开始。 李湛,你以为你已经占了先手吗? 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后赢家... 第207章 威逼利诱 东莞,茶山镇。 与市中心的繁华相比,这里的夜晚显得破败而冷清。 一家烟雾缭绕、充斥着廉价啤酒和汗臭味的的地下桌球室角落里, 曾经的茶山镇话事人阿豪,正独自一人灌着闷酒。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昂贵的潮牌衣服换成了皱巴巴的T恤,身上还隐约带着些擂台留下的淤青未散。 周围打球的小混混们偶尔投来戏谑、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看,那不是豪哥吗?” “豪个屁!吃了药都被人当沙包打,脸都丢到外婆家了!” “听说场子都被刘家收回去,给丧波管了…” “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曾是茶山一霸,说一不二,何等风光! 可现在,他成了整个东莞地下世界的笑柄! 输了拳赛,丢了地盘,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碾碎。 他对刘家恨之入骨! 是刘少逼他打那该死的禁药,承诺了无数好处, 结果一败涂地,立刻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掉, 让他一个人背下所有黑锅,承受所有人的嘲笑和江湖唾弃! 但他对李湛的恨意,同样炽烈! 是李湛,在万众瞩目下,将他狠狠击败, 让他所有的挣扎和牺牲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是李湛,让他从云端彻底跌落泥潭! 两种怨恨在他心中交织、燃烧,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桌球室的破木门被推开,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合身的灰色中式褂子,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的出现, 让喧闹的桌球室瞬间安静了不少, 许多人都认出了这位刘副市长身边的“金叔”。 老金目光扫视一圈,径直走向角落里的阿豪。 “豪哥,好久不见。” 老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阿豪醉眼朦胧地抬起头, 看清来人后,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和警惕, 他嗤笑一声,声音沙哑, “金叔?呵… 刘家的大管家跑来这种地方找我这个废物? 看笑话吗?” 老金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自顾自地在他对面的塑料凳上坐下,拿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 阿豪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就着老金递来的火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豪哥,混江湖的,起起落落很正常。” 老金吐着烟圈,缓缓开口, “刘少年轻,做事是急躁了些,事后也有些后悔。” “后悔?” 阿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后悔就是把我当替罪羊? 后悔就是把我场子都收了? 金叔,大家都是明白人,少来这套! 我阿豪现在是烂命一条,没什么好图的了。” 老金静静地看着他发泄, 等他稍微平静一些,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刘家做事,是讲规矩的。 之前答应你的,确实没做到,是我们的不是。” 他话锋一转, “但是,豪哥, 你就甘心一辈子像现在这样,人人喊打,连条野狗都不如? 你就甘心让那个长安李湛,继续风光无限,把你踩在脚下?”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阿豪的痛处, 他咬着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没说话, 但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 老金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加码,声音带着诱惑, “刘市长说了... 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甚至,可以帮你重新拿回茶山的话事权。 刘家,需要的是一个能做事、敢做事的人。 而不是一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废物。” 阿豪的心猛地一跳! 重新拿回地盘?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 但他不是傻子,警惕地问, “条件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 老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帮我们做一件事。 做成了,之前承诺你的,加倍给你。 钱、地盘、地位,都会回来! 到时候,今天所有嘲笑你的人,都会乖乖闭上嘴,重新跪着叫你豪哥!” “什么事? ”阿豪的心提了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长安,找机会... 做了李湛!” 老金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毒蛇吐信。 阿豪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 刺杀李湛?! 那可是统一了长安、凶名赫赫的人物! 身边高手如云... 这根本就是让他去送死! “你…你们疯了?!” 阿豪声音发颤, “让我去杀李湛? 这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成功了, 你就能拿回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老金语气坚决, “而且... 我们会给你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和信息。 这不是让你去硬拼,是让你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见阿豪依旧满脸恐惧和犹豫, 老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到阿豪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漂亮校服、笑容灿烂的小女孩, 正在一所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贵族学校门口和同学嬉戏。 阿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是他的女儿! 他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拼命想保护的人!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 老金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听说这所国际学校很不错,就是学费贵了点, 安保嘛…也就那么回事。 豪哥,你说... 要是她爸爸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连学费都交不起, 或者… 不小心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牵连到小朋友… 那多可惜,不是吗?” 阿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儿,又猛地抬头看向老金那毫无表情的脸,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拒绝,自己和女儿都可能没有好下场。 接受,虽然九死一生, 但至少有一线生机,甚至能重新翻身! 两种情绪在他脑中疯狂交战。 对刘家的恨、对李湛的恨、对自身处境的绝望、对女儿的担忧… 最终... 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变得嘶哑扭曲, “好!我干! 但我有个条件...事成之后, 茶山必须完全归我,刘家不能再插手! 第208章 敏锐的老周 清晨的寒意被初升的日光逐渐驱散。 李湛跟着老周、大牛、水生完成了例行的晨训——莲花小区人工湖畔的跑步站桩,沙头训练基地的力量打磨。 上午十点左右, 几人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凤凰城夜总会。 电梯直达顶楼, 门一开,一个靓丽的身影就迎了上来,自然地挽住了李湛的胳膊。 是小夜。 她今天依旧是那头标志性的炫蓝色短发,搭配着冬日里一身惹火的装扮, 一件紧身的黑色高领针织衫,完美勾勒出上半身的傲人曲线, 外面套着一件短款的皮质机车夹克, 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皮质短裙, 搭配着透肉的黑色丝袜和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 显得野性又性感。 露出的手腕和小臂上色彩斑斓的花臂纹身若隐若现,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 她手里还拎着一袋刚买来的热气腾腾的广式早点。 “湛哥,周哥,大牛哥,水生哥。” 小夜笑着和几人打招呼,声音清脆。 一行人走进顶楼办公室。 小夜熟门熟路地将早点放在茶几上,开始摆弄起来。 李湛则照例先走到巨大的鱼缸前, 拿起小网兜,从旁边的小缸里捞起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金鱼, 不紧不慢地投喂给里面那几条凶猛的金龙鱼,看着它们迅猛争食。 接着,他走到吧台, 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熟练地磕了几个生鸡蛋进去,加点盐, 然后直接仰头一口喝下,动作行云流水。 老周已经开始默默地烧水洗茶具,准备泡功夫茶。 大牛则放松地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 虽然坐着,但腰背挺直,眼神锐利,精气神十足,像一头休憩的猎豹。 水生则拉过来一个白板架,拿出记号笔,准备等下开会使用。 李湛喝完生鸡蛋液,接过小夜递过来的一个叉烧包,咬了一口, 笑着对她说, “怎么今天跑过来了? 是不是在台球厅那边待着太闷了? 要不要调你去花姐那边,场子热闹点。” 小夜亲昵地靠在他肩头,拿起一个虾饺喂他, “不用啦,也不算闷。 最近我手下又收了几个挺机灵的小妹,挺好玩的。 而且,台球厅、棋牌室现在也算正行生意了,总要有个放心的人看着嘛。 我还想着最近再物色两个地方,开多两家分店呢。” 她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得意和事业心。 李湛揽过她的肩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调笑道, “你喜欢就好。 人家都是收小弟,你就专门收小妹,怎么,真想当大姐大啊? 有没有收到特别漂亮的? 带来让我看看眼呗。” 小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好啊...只要你敢来... 晚上去我那儿,我让那几个最漂亮的小妹都过来‘伺候’你... 看你能不能吃得消...” 两人笑闹了几句,办公室气氛轻松了不少。 很快,话题转入正事。 李湛坐到主位沙发上,小夜就依偎在他身边, 李湛很自然地将右手搭在她裹着黑丝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 “水生,刘天宏那边,有什么新动静?” 李湛问道,语气平静下来。 水生走到白板前,开始汇报, “湛哥,刘天宏本人身边安保很严密,都是专业团队, 我们的人很难近距离盯梢,只能远距离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出入或者特别举动。 我的策略是重点盯他身边办事的人。” 他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名字, “一是明面上的,治安支队那边还在死磕我们放出去的那个饵,看起来没什么进展。 二是重点,盯着那个有刘家‘管家’之称的老金。” 水生顿了顿,眉头微皱, “这几天,这个老金活动挺频繁,而且…反侦察能力很强。 我们的人跟丢了好几次,他会突然消失几个小时,然后又出现在别的地方。 具体在忙什么,见什么人,暂时还没摸清楚, 但肯定是在布置些什么。” 李湛听完,接过老周递来的热茶,吹了吹热气,沉思片刻,看向老周, “老周,你最近不是在深入研究我们这位刘市长吗? 有什么发现?” 老周放下茶壶,神色凝重地开口, “嗯,查了不少资料,也通过一些关系打听了一下。” 他梳理了一下思路, “刘天宏这个人,绝非庸碌之辈。 他能从家族安排的基层岗位一步步扎实历练, 最终坐上今天副市长这个位置,并成为东莞本土最大的一股势力, 靠的绝不仅仅是家族的荫庇。 这几年他将刘家势力在东莞经营得铁桶一般, 甚至一直把周家压过一头,其手腕、心机、魄力都属上乘。 为人处世,善于权谋,且… 底线灵活,并非恪守规矩之人。” 李湛点了点头, “嗯,是个厉害角色。 所以我们得更小心。 你觉得,他接下来最可能从哪些方面针对我们?”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心里盘桓了两天,他也想听听这些老兄弟的看法。 老周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接过水生的笔,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官面上的打压,他肯定会持续施压, 但操作空间受限制,见效慢。 我真正担心的是…”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湛, “他会动用官面之外的手段。 根据以往一些查不到他头上、但很可能与他有关的案例来看, 他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老周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我担心他…可能会直接针对你本人...”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一凝。 小夜也收起了嬉笑,担忧地看着李湛。 老周继续道, “只要你这根定海神针出事,我们的局面瞬间就会崩盘。 这才是最快、最有效的破局方法。” 李湛沉默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小夜腿上敲了敲, “他不怕我弄死刘世杰?” 老周摇摇头,“他赌你不会。 或者说,他清楚, 活着的刘少才是对他最大的威慑,也是我们手里最大的筹码。 一旦你出事,刘少反而可能成为他反击的旗帜。 他这是在博弈。” 老周说完,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如山的大牛, “大牛,最近非常时期,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阿湛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大牛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周哥放心! 有我大牛在,绝不会让任何宵小靠近师兄半步! 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话语简单直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强大的自信。 李湛看着眼前的核心班底, 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 风暴, 似乎正在以更直接、更凶险的方式逼近... 第209章 热身 办公室里, 李湛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关于自身的安全,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这关系到整个集团的存续。 但他深知,一味的被动防御绝非良策。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如果对方真要针对我,估计人已经在路上,或者早就潜伏在附近某个角落了。 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傻等着对方先出招,太被动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水生身上, “水生,下午我陪小夜去商业街那边逛逛。 你立刻安排几组最得力的人马,提前到商业街进行布控。 明哨暗哨都要有,所有可能的狙击点、撤离路线、人流密集区,全部给我盯死。 要确保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能掌握主动。” 水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领命, “明白,湛哥! 我马上就去安排,保证把那里变成我们的主场...” 说完, 他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行动迅捷如风。 老周看着水生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阿湛,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以身作饵,万一…” 李湛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周,守是守不住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刀子会从哪个方向捅过来, 不如我们主动选个地方,亮出破绽,请君入瓮。 在我们精心布置的地方交手,总好过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更何况,谁才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老周闻言,沉思片刻,重重点头, “明白...是我顾虑太多了。” 他明白李湛这是要化被动为主动,引蛇出洞。 “大牛,” 老周看向身旁如同铁塔般的汉子, “我们也去准备一下,确保湛哥万无一失。” “是!” 大牛沉声应道,声音如同闷雷。 老周和大牛也随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开始进行相应的布置。 办公室里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鱼缸过滤系统轻微的嗡鸣声。 李湛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凝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长安镇,眉头微锁,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关乎生死,他必须计算周全。 小夜看到李湛专注沉思的模样,很懂事地没有出声打扰。 她的目光被办公室里那个硕大鱼缸吸引, 便将身上的短款皮质机车夹克脱下来,随意扔在旁边沙发上, 只穿着那件紧身的黑色高领针织衫和皮质短裙,好奇地踱步到了鱼缸前。 她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 专注地看着缸内几条威风凛凛的金龙鱼曳尾巡游,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金光。 这个姿势让她那一头冰蓝色的短发格外醒目, 紧身针织衫完美勾勒出上半身的傲人曲线,皮质短裙则绷出紧实饱满的臀线, 透肉的黑丝和及膝长靴更衬得她双腿修长笔直, 手臂上色彩斑斓的纹身也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李湛从沉思中回过神, 转过身,目光恰好落在小夜的背影上。 那被针织衫和皮裙包裹出的惊人腰臀比和那双引人遐想的长腿, 在办公室明亮的光线下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看着这充满野性诱惑的背影, 李湛的眼神暗了暗, 连日来的紧绷神经似乎找到了一个短暂的宣泄口。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大战将至,先热热身,似乎也不错。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 从窗边转过身,无声地朝她走去... 路过沙发时,顺手将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甩在上面, 步伐沉稳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李湛悄然走到小夜身后,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轻轻圈进自己怀里。 小夜身体先是一顿,随即柔软下来, 顺势将头向后靠去,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和热度。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满足意味的喟叹, 抬起手,覆盖住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引导着,缓缓向上移动, 直至停留在自己起伏的胸前。 她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妩媚至极的笑意, 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李湛低头,迎上她的目光,嘴角也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的手指灵活地探寻,很快找到了她短裙侧面的隐形拉链。 细微的“嘶啦”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几不可闻。 丝滑的布料顺从地失去了支撑,悄然滑落, 堆叠在她脚边... 与此同时,巨大的鱼缸里, 原本悠哉游游的金龙鱼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波动惊扰,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一条体型最为硕大的金龙猛地一摆尾,强劲有力地划开水流, 惊得另外两条迅速闪避,在水族箱内搅起一阵小小的湍流和漩涡。 水波荡漾,光影碎乱, 映在办公室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晃动不休。 鱼缸内的水域, 仿佛也感知到了外界正在升温的、激烈而无声的碰撞, 上演着一场原始而充满力量的追逐与纠缠... 第210章 钓鱼 下午,长安镇中心商业街 冬日的午后阳光带着几分暖意,但寒风依旧凛冽。 长安镇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李湛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长款黑色风衣,纽扣并未系上, 隐约可见里面深色的西装,很好地遮掩了穿在里面的防弹背心。 他神色轻松, 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搂着小夜的腰肢。 小夜经过午间的“滋养”,此刻更是容光焕发, 冰蓝色短发在阳光下格外炫目,紧身针织衫和皮质短裙勾勒出火辣身材, 花臂和黑丝长靴的搭配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她依偎在李湛身边,脸上带着慵懒而满足的笑意, 仿佛只是一个沉浸在甜蜜约会中的时髦女郎。 偶尔会指着某个橱窗里的精致饰品发出惊叹, 或是撒娇让李湛给她买街边的糖炒栗子, 将热恋中小女人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完美地融入了繁华街景。 铁塔般的大牛穿着厚重的羽绒服, 像一堵移动的墙,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任何试图靠近的可疑人物都会被他无形的气场隔开。 以李湛的身份,出门没有保镖才是不正常的。 他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耳麦, 里面不时传来水生冷静、简洁的汇报声,声音被控制在只有他能听清的音量, “湛哥,一点钟方向,三楼咖啡厅靠窗位置, 我们的人已就位,视野清晰。” “九点钟方向,步行街长椅,‘清洁工’在待命。” “所有高层制高点均已控制,未发现异常。” “A组报告,南入口人流正常。” “B组报告,北侧停车场无异常车辆。” 水生的团队如同精密运行的机器,每一个指令都清晰准确。 他们不仅占据了高处, 连地下停车场的出口、相邻建筑的消防通道都安排了人手交叉监视, 确保没有任何监控死角。 高处望远镜的镜片在阳光下偶尔反射出微弱的光点, 伪装成情侣、店员、清洁工的行动队员散布在人群中, 他们的视线以李湛为中心,编织成一张无形而严密的安全网, 监控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评估着每一丝潜在的风险。 一个试图靠近推销的小贩、几个追逐打闹差点撞到人的学生, 都被迅速识别并纳入监控,确认无害后才解除警报。 这种专业和高效,与之前李湛从莲花小区金蝉脱壳时如出一辙。 李湛看似悠闲地陪着小夜逛着街, 偶尔为她买一杯热饮,或是在橱窗前驻足,仿佛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他甚至耐心地陪小夜进了一家品牌店试衣服,在休息区坐了将近十分钟。 但他的感官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 眼角的余光和水生的汇报在他脑海中构建出一幅立体的现场态势图。 他注意到几个最佳的狙击点始终安静, 人群流动也没有异常的阻滞或汇聚,一切似乎都再正常不过。 然而,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预想中的“鱼”始终没有上钩。 耳麦里,水生的最终汇报传来, “所有点位反复确认,未发现可疑目标或行为。 完毕。” 李湛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 他搂着小夜,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大牛抢先一步打开车门, 用魁梧的身躯挡在车门与街道之间,形成一个短暂的安全区域。 李湛护着小夜的头顶,让她先钻进去,随后自己也坐进车内。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迟滞,仿佛只是结束了一次普通的逛街。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离喧嚣的商业街,汇入傍晚的车流之中。 街角, 一个蜷缩在寒风里的乞丐,面前破碗里零星躺着几个硬币,此刻才缓缓抬起头, 污垢下的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里面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恶毒和一种野兽般的警惕。 他就是化妆后潜伏于此的茶山阿豪。 他在这里已经蹲守了大半天,四肢几乎冻得麻木, 但内心的仇恨之火却燃烧得越发炽烈。 他强压下体内翻涌的、几乎要促使他立刻冲出去的杀意和怨恨。 刚才目标距离他不过几十米,那个蓝头发的女人依偎在他身边,看起来毫无防备。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李湛风衣下摆随着步伐摆动的弧度。 但阿豪硬生生忍住了。 混迹江湖多年的本能告诉他,时机未到。 这不是胆怯,而是一种淬炼过的残忍耐心。 他是跟李湛在擂台上真刀真枪拼杀过、并最终被碾压式击败的人, 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李湛那具看似并不夸张的身躯里, 蕴藏着何等恐怖的反应速度、爆发力和战斗本能。 那场惨败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知道, 像李湛这样的人物,绝不会真的毫无戒备。 他只有一次机会, 必须像最老练的猎人一样,等待那个绝对把握的瞬间,发出致命一击。 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重新低下头,将身体缩得更紧, 将那份蚀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深深掩藏在污秽的外表之下, 如同顽石下的毒蝎,继续等待着,观察着,揣摩着猎物的习惯。 他需要摸清更详细的规律,找到那个真正松懈的瞬间。 车内, 李湛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小夜乖巧地靠在他身边,玩着手机。 耳麦里传来水生的声音, “湛哥,已确认撤离路线安全。未发现跟踪。是否收队?” 李湛沉默了片刻, 看着窗外缓缓流动的车流和霓虹初上的街景,淡淡开口, “收队。” 他并不奢望一次就能有所收获。 对方是否真的会派人刺杀,本身也只是他和老周的推测。 也许只是虚惊一场,也许对手比他想象的更有耐心。 但这样的行动是必要的。 这既是一种主动防御,也是一种姿态。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对前排的大牛吩咐道, “后面几天,换个地方,再出来逛几圈。” 他要保持这种若隐若现的“破绽”, 既让对方觉得有机会,又将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这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211章 撞破 夜晚,秦姐公寓 公寓内灯光温暖,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小倩蜷缩在客厅沙发上, 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乳白色长款毛衣, 里面似乎只有一件黑色的短款T恤,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她戴着黑框眼镜,专注地看着电视, 毛衣柔软的布料却掩不住她胸前过于饱满傲人的曲线,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散发着青春又略带慵懒的气息。 浴室门打开,秦姐走了出来。 她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堪堪遮住关键部位, 露出圆润的香肩、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胸口。 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水珠偶尔沿着优美的脖颈滑落,没入浴巾包裹的深邃沟壑。 成熟女性沐浴后那种丰腴诱人、带着水汽的风情, 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 “妈,你洗好啦?” 小倩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看电视。 “嗯,你看完这集也早点睡,别熬太晚。” 秦姐说着,拿起沙发上的睡衣,准备回卧室换上。 这时,门铃响了。 小倩眼睛一亮,几乎是跳下沙发跑去开门, “肯定是湛哥来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李湛。 他走进来,很自然地搂了搂扑过来的小倩, 目光却越过她的头顶, 与站在客厅中央、裹着浴巾的秦姐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有一种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和深意一闪而过。 “湛哥,你怎么才来呀!” 小倩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完全没注意到母亲瞬间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和微微泛红的脸颊。 “有点事耽误了。” 李湛笑了笑,揉了揉小倩的头发,动作亲昵。 秦姐迅速恢复了镇定, 拢了拢浴巾,语气尽量自然, “阿湛来了? 那…你们聊,我先进去换衣服。” 说完,她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李湛陪着小倩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 夜渐深。 小倩毕竟年轻,看着电视没多久就开始揉眼睛, 靠在李湛肩膀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湛将她轻轻抱回她的卧室床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待小倩呼吸变得均匀深沉, 李湛才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走向了主卧。 主卧里, 秦姐早已换上了一件真丝睡裙,正靠在床头看书,但明显心不在焉。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与走进来的李湛目光相触,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暧昧而禁忌的氛围。 两人没有多言,很快便拥抱在一起。 在李湛的怀抱中, 秦姐尽情享受着这份隐秘的激情... 然而,今晚似乎注定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 小倩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心跳加速,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摸索,却摸了个空。 “湛哥...” 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小倩有些疑惑地坐起身,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晚了,湛哥去哪了? 上厕所了吗? 一种莫名的不安驱使着她下了床,想去找点水喝, 或者只是想确认李湛是不是在客厅。 她赤着脚,轻轻打开房门。 客厅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 正当她准备退回房间时, 一阵极其细微、却异样的声响隐约从主卧室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 像是压抑的喘息和床垫轻微的吱呀声… 小倩的心猛地一跳, 鬼使神差地,她屏住呼吸,悄悄走向主卧室门口。 越靠近,那声音就越清晰… 还夹杂着母亲似乎极力克制却又难以自抑的低吟… 她如同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透过并未完全关严的门缝, 她隐约看到床上交叠的人影和散落在地上的男士衣物… 是湛哥的衣服!还有妈妈的浴巾! 轰隆! 如同一声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小倩瞬间僵在原地,脸色变得惨白无比,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席卷了她...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叫出来。 心脏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 一种被背叛、被欺骗的酸楚感和难以言喻的混乱情绪在她心中炸开! 原来...原来是这样! 之前所有的疑惑瞬间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母亲最近容光焕发... 为什么母亲看湛哥的眼神有时会那么不同... 为什么母亲有时会夜归... 为什么有一次她看到母亲被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接走… 那辆车,不就是湛哥的车吗?! 她当时还觉得眼熟,却没深想… 原来她们早就… 一种被最亲的两个人同时背叛、欺瞒的巨大冲击和伤心瞬间淹没了她。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她知道李湛有很多女人,这些她一直没感觉什么,可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妈妈?! 这太荒唐了!太让她难以接受了! 巨大的震惊和痛苦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猛地后退一步,不小心碰到了走廊上的一个小摆设。 “啪”的一声轻响。 卧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倩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飞快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泪无声地疯狂流淌。 主卧内, 李湛和秦姐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瞬间停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好像…是小倩…” 秦姐的声音带着惊慌和颤抖。 李湛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小倩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内心充满了挣扎和混乱。 她感到震惊、背叛、愤怒… 但与此同时, 对李湛那份深刻的爱恋和不舍又紧紧地拉扯着她。 离开他?她做不到… 可是如果不离开,难道以后就要和母亲…共享一个男人?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迷茫… 夜,更深了。 但这个家里的三个人,注定无人能眠。 一段更加复杂和纠葛的关系, 已然被揭开了一角... 第212章 隔阂 主卧内, 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和凝重。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秦姐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慌乱和无措,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李湛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里。 “怎么办… 是倩倩…她肯定听到了…看到了… 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秦姐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李湛深吸一口气,虽然情况棘手,但他必须保持冷静。 他反手握住秦姐冰凉的手,用力捏了捏,将她揽入怀中,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别慌,没事的。 你在这里待着,别多想,我先去跟她谈谈。” 他语气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秦姐仰头看着他,眼神里依旧充满忧虑,但稍微安定了一些,点了点头。 李湛起身,利落地穿好睡衣, 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和地上属于秦姐的浴巾, 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打开了卧室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小倩房门紧闭。 他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李湛能感觉到门后有人。 他试着拧动门把手,门没有锁。 推开房门,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小倩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口,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低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充满了委屈和伤心。 李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床边。 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床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温柔地放在小倩颤抖的肩上。 小倩的身体猛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但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李湛叹了口气,手上微微用力, 将她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揽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小倩挣扎了一下,但力度不大,最终还是被李湛转了过来。 只见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 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复杂地看着李湛, 里面交织着痛苦、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李湛没有说话,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的沉默和温柔的举动, 反而让积压在小倩心中的情绪更加汹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是妈妈…” 她终于哽咽着开口,声音破碎不堪,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瞒着我…” 李湛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俯下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用一个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吻,封住了她所有的呜咽和质问。 小倩的身体瞬间绷紧, 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脑袋也向后退缩。 但李湛的手臂坚定而有力, 他的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不容置疑的温柔,渐渐瓦解了她的抵抗。 她的推拒变得无力,抵在他胸膛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 最终缓缓向上,环住了他的脖颈。 眼泪依旧在流,但回应却从最初的抗拒变得逐渐热烈起来, 仿佛要通过这个吻确认什么,宣泄什么,或者抓住什么。 良久,李湛才松开她。 小倩脸颊绯红,急促地喘息着,眼神依旧迷离而复杂, 但之前的激动和绝望似乎平复了一些。 李湛没有再进行更过分的动作,只是重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听着自己沉稳的心跳。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 李湛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沙哑,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他没有试图辩解,只是承认了她的感受。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很多事情,很复杂。 我对你妈妈…是真心的。 对你,也是。” 他的话语很简单,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很荒唐…”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没指望你立刻就能理解,或者接受。 我只希望你知道,无论怎样,你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放弃你。” 他没有强迫她立刻做出选择或表态,只是给予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和安抚。 小倩依偎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流泪,但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了。 李湛的话语像是一道屏障,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冲击和内心的风暴。 巨大的疲惫感和情感透支袭来, 加上李湛怀抱带来的奇异安心感,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李湛能感觉到她呼吸的变化, 只是更紧地搂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最终,小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李湛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眼神深邃而复杂。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这个结,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方式来慢慢化解。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夜无眠。 而主卧里的秦姐,同样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心中充满了对女儿的愧疚和对未来的迷茫。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略显沉寂的公寓。 厨房里, 秦姐正机械地准备着早餐,煎蛋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但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 她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昨夜几乎未曾合眼。 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耳朵不自觉地竖起来, 捕捉着次卧方向的动静,内心充满了忐忑和愧疚。 次卧内, 李湛率先醒来。 他低头看着依旧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倩, 她的手脚还像八爪鱼一样搭在他身上,仿佛在睡梦中也在寻求安全感。 小倩俏丽的脸庞上泪痕已干, 但睫毛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睡颜恬静却带着一丝脆弱。 李湛看着她,心中一片复杂的叹息。 就在这时, 小倩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正好对上李湛深邃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像往常一样,嘴唇微张,那句熟悉的“湛哥”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昨夜那令人心碎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所有的情绪和尴尬也随之复苏。 她眼神瞬间黯淡下来,闪过一丝慌乱和羞窘, 下意识地想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脚, 身体也微微向后缩了缩,别扭地转过头,嘟起了嘴,不再看他。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尴尬。 李湛没有强迫她,只是自然地坐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醒了? 起来吃早餐吧。” 餐桌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人默默地吃着早餐,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秦姐低着头,几乎不敢看自己的女儿,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小倩则盯着面前的早餐,食不知味,吃得极其缓慢。 李湛看了看这对明显情绪低落的母女,知道需要给她们空间。 他快速吃完早餐,站起身, “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他走到门口,穿上外套,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餐桌方向, 目光在秦姐和小倩身上停留了片刻, “有什么事,晚上我回来再说。” 说完,便开门离开了。 门关上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信号,公寓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沉默持续了很久。 终于, 第213章 网络舆论战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李湛回到办公室, 他并没有立刻走向宽大办公桌, 而是停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置换出去。 脑海中, 秦姐梨花带雨的脸庞和小倩那双充满震惊与受伤眼神的眼睛交替浮现, 像两股纠缠不清的丝线,勒得他心头一阵发紧。 那团乱麻纠结着最原始的情感、难以言喻的欲望和无法回避的伦理拷问, 绝非三两句话、短时间就能理清。 他揉着眉心,强迫自己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锁进内心的角落。 解决这事急不得,需要时间去冲淡, 也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现在,有更严峻、更迫切的战斗等着他。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门被推开, 老周、大牛和水生三人依次走了进来。 老周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旁的茶台前,熟练地开始烧水、温杯、取茶。 他一边操作着茶具,一边汇报, “阿湛,蒋叔和唐世荣那边已经联系妥了。 唐世荣在泰国那边也遇到了点硬茬子,急需可靠的力量过去撑住场面。 昨晚大勇已经带着第一批精选的弟兄,一共二十二人,乘最晚的航班直接飞过去了。” 李湛闻言,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背里, 闭上眼,用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东南亚的布局是他极为看重的一步暗棋,绝不能有失。 “嗯。” 他应了一声,睁开眼, “让大勇到了之后,先稳住。 一切行动暂时听唐世荣的安排, 但我们的人必须保持警惕,先把的情况摸清楚再动手。 记住,东南亚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 这根线不但要接上,还得接得稳,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老周,你亲自负责,随时和大勇保持联系。” “明白,我会24小时盯紧,有情况立刻向你汇报。” 老周郑重地点了点头,恰好此时第一泡茶汤出炉, 他将其倾入一个精致的白瓷杯,稳稳地放到李湛面前的茶几上。 茶香袅袅,暂时驱散了一些空气中的凝重。 处理完泰国这条远期的线, 李湛的目光转向了一直静立待命的水生,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深圳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水生立刻上前一步, “湛哥,按照您的吩咐, 我们在深圳组建的特别小组已经全部就位。 所有的硬件设备、虚拟网络通道都经过了反复测试,确保稳定隐蔽。 前期筛选好的所有‘材料’,也均已分类整理编码完毕。 目前,全员处于待命状态,随时可以开始行动。” “好。” 李湛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橘红色的火苗蹿起,映亮他瞬间变得冷硬的脸部线条, 随即被氤氲升腾的青白色烟雾笼罩。 “让他们立刻开始行动。” 他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杀伐之气, “刘天宏想玩阴的,在暗处给我下刀子, 那我们就先让他尝尝舆论的滋味,看看是他官面上的压力来得快, 还是这网上的风刮得猛。 也该让高高在上的刘家,好好热闹热闹了。” 水生得到明确的指令, 立刻从内兜掏出一部特制的加密电话,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地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当下中国的互联网世界虽远不及后世那般无孔不入、瞬息万变, 但已初具燎原之势。 天涯社区、猫扑、新浪论坛、搜狐论坛…… 这些名字如同一个个新生的虚拟广场,聚集着越来越多渴望发声和窥探的网民。 QQ群和早期博客的兴起,更是为信息的快速流转提供了新的土壤。 水生精心组建的这支深圳特别小组,正是瞄准了这片新兴的战场。 小组核心是几名从不同渠道挖来的技术过硬的电脑高手, 他们擅长隐匿IP、制造虚拟身份、绕过初期并不算严密的网络监管。 配合他们的, 是几名深谙大众心理、笔头功夫厉害、懂得如何炮制吸引眼球内容的文案好手, 以及几个对各大论坛板块规则和传播规律了如指掌的“老网虫”。 指令下达的瞬间, 这台隐藏在深圳某处的舆论机器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行动迅速且多管齐下。 小组成员们操控着大量早已准备好的、来自全国不同省份IP地址的虚拟账号, 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 向天涯、猫扑、新浪、搜狐等各大主流论坛的八卦江湖、社会杂谈版块, 投下了一颗颗精心包装过的“炸弹”。 这些帖子的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骇人: 《惊爆!东莞副市长公子竟是当代“衙内”,欺男霸女无法无天!》、 《血泪控诉:花季少女惨遭毒手,刘姓恶少逼死我校花,天理何在!》、 《起底东莞刘家:权力荫庇下的黑色交易,触目惊心!》。 每一个标题都像钩子,精准地瞄准了网民的好奇与愤慨。 点开帖子,里面的内容更是真假混杂,细节丰富,极具煽动性。 它们并非完全凭空捏造, 而是基于水生团队前期耗费大量精力搜集到的关于刘世杰的真实劣迹—— 有些是有据可查的事实,有些是流传甚广却难以证实的传闻。 此刻,这些材料被巧妙地加工、渲染、放大。 文字极富感染力和“悲情色彩”, 详细描述了刘公子如何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比如如何利用权势强行占有某名校大学生最终导致其怀孕跳楼; 如何为了争夺一个地产项目将一个小老板逼得家破人亡; 如何在夜总会与人争风吃醋后动用关系将对方打成重伤却逍遥法外等等。 投放策略也极具针对性。 小组特别注重深耕广东本地的网络社区, 如“天涯广东”、“粤语社区”、“南方论坛”等, 确保这些负面信息能像病毒一样,在最关心本地事务的网民群体中率先爆发式传播。 为了制造热度,小组成员们又动用海量的“马甲”账号, 在自己发出的帖子下面疯狂跟帖回复。 这些回复无一例外地表示“极度震惊”、“强烈愤怒”、“求楼主继续深扒真相”, 并互相点赞、推荐, 人工将帖子持续“顶”在论坛首页显眼位置,营造出一种群情汹涌、热度极高的假象, 以此吸引更多不明真相的真实网民点击、评论和参与讨论。 与此同时, 另一路人马则将精心剪辑过的帖子精华内容和链接, 通过数十个活跃的、成员多达数百甚至上千人的社会新闻QQ群进行扩散。 这些群如同一个个节点,将信息更快地辐射到更广泛的普通网民之中。 于是乎, 就在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普通工作日,互联网世界的某些角落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关于东莞刘副市长家族的负面信息和各种骇人听闻的指控, 如同暗夜里悄然燃起的火星,虽然起初只是零星几点, 但在水生团队有组织、有节奏的持续煽风点火下, 这些火星开始汇聚,火势逐渐蔓延。 相关帖子的点击量和回复数开始缓慢却持续地攀升, 一些被标题和内容激怒的网民开始跟帖表达愤慨, 甚至有人开始自发地“人肉”搜索更多关于刘家的信息,试图验证或补充帖子里的内容。 虽然在这个年代, “网络水军”还是一个极其超前的概念,几乎不为人所知, 但水生团队所执行的, 正是一场标准化的、有组织的早期网络舆论操控实战。 第214章 窝打好了,鱼呢 当天下午, 办公室内,烟雾依旧缭绕。 李湛听着水生简洁而清晰的初步效果反馈,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慢慢扩散、变形。 “这只是开胃小菜。” 他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告诉深圳那边,持续给压力,节奏把握好。 适时再抛出点新的‘猛料’,别让这股热度下去。 我们要让刘天宏在集中精力对付我的同时, 猛然发现,自家的后院, 也已经不知不觉地冒起浓烟了...” 他掐灭烟蒂,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老周和水生, 嘴角勾起一丝冷冽, “火,我们已经替他点起来了,柴也添足了。 风向正好,就看周家那位‘聪明人’,懂不懂得借这股风了。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还在那里装聋作哑,想着稳坐钓鱼台, 那周文韬被刘天宏压制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道理的。 活该!”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深知,仅凭自己放出的这些网络舆论, 或许能给刘家制造麻烦,但很难真正动摇其根基。 真正能对刘天宏形成实质性制约的,必须是来自体系内部、且分量足够的力量。 周家,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推手。 坐在对面的老周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眉头微蹙,接过话茬, “难说。 周副市长那个人,你我都知道,性子太过求稳, 或者说… 过于爱惜羽毛。 没有十足的把握和看得见的大利益, 想让他主动跳出来跟刘家撕破脸,恐怕不容易。 他习惯了谋定而后动,等别人两败俱伤。” 老周顿了顿,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深邃, “我看呐,除非… 周家那位已经退下去的老爷子看不下去,愿意开口说句话。 否则,单靠周文韬自己,难有这份魄力。” 周老爷子虽然退居二线, 但在本地门生故旧众多,影响力犹存, 他的话在关键时刻往往能一锤定音。 李湛闻言,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 “哼,老想着捡别人打生打死后的剩菜剩饭吃,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等真到了那时候, 最好的肉早被人叼走了,恐怕连口热汤都轮不到他周家!”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渐渐亮起灯火的长安镇, “刘家这次惹上的麻烦, 不仅仅是我的反击,更是他们自己多年积怨的总爆发。 这把火,只会越烧越旺。 现在是最好的入场时机,既能打着‘正义’、‘清理门户’的旗号赚足名声和政治资本, 又能实实在在地瓜分刘家倒台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这个时候还犹豫,还想着隔岸观火…” 李湛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老周和水生, “…那就不是稳重,是愚蠢了。 我倒是希望周文韬能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有野心一点。” 他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 通过舆论压力,逼刘家自乱阵脚, 同时将这股东风送到周家门口,诱惑甚至逼迫周家下场。 只要周家开始有所动作,无论大小,东莞官场这潭水就会被彻底搅浑, 他李湛就能在混乱中找到更多的机会和生存空间, 甚至火中取栗...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烟雾缓缓飘散。 老周和水生都明白,接下来的几天,将是观察周家反应的关键时期。 窝已经打好,鱼饵也已经抛出, 就看鱼儿,何时咬钩了... —— 午后阳光正好, 褪去了午间的炽烈,变得温和宜人。 今天沈心玥又过来探访林夏,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镇逐渐热闹起来的商业街上。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女人,成了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 沈心玥依旧是一身低调却难掩矜贵的名媛风范, 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内搭浅咖色高领毛衣,气质温婉端庄。 而林夏则穿着更显年轻活力的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 扎着马尾,显得清爽又带着几分英气。 她们像一对真正的闺蜜那样,流连于各色精品店和橱窗之间, 偶尔试戴一顶帽子,或者对某件衣服评头论足。 沈心玥似乎暂时忘却了周家大宅里的压抑和丈夫的冷漠, 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自然的笑意。 林夏也很开心,热情地给她介绍着长安的特色小吃, 两人还像以前那样,分食了一份热气腾腾的章鱼小丸子。 “心玥姐,你看这个,好可爱!” 林夏在一个摆满精致手工饰品的小摊前停下,拿起一个发卡在沈心玥头发上比划着。 沈心玥笑着任她摆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周围。 她注意到,无论她们走到哪里, 似乎总有一两个看似普通的路人,会不经意地投来关注的目光, 然后又很快移开,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李湛安排保护林夏的人。 这种无处不在的、沉默的守护, 让她在感到些许不自在的同时,竟也生出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这是她在那个冰冷规范的周家大宅里很少感受到的。 傍晚时分,两人选了一家格调不错的西餐厅吃晚饭。 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美味的食物,让谈话的氛围更加放松。 她们聊着学生时代的趣事,聊着近况,避开了那些敏感的家庭话题, 时光仿佛倒流回了无忧无虑的年纪。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街灯依次亮起,勾勒出小镇夜晚的轮廓。 林夏放下刀叉,看着对面容颜略显疲惫却比来时舒缓了许多的沈心玥, 真心诚意地发出邀请, “心玥姐,你看天都黑了,回去路上还得不少时间。 要不今晚就别走了吧? 去我那儿住,我们好久没一起睡卧谈会了,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沈心玥闻言,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地想到周明远,想到那个冰冷空旷的家。 回去,也不过是面对四壁和佣人,或许还要应付丈夫不知真假的关心电话。 她看着林夏期待而真诚的眼神, 心中那点犹豫很快被一种渴望陪伴、渴望逃离的情绪取代。 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好啊,那就打扰你了。 确实好久没和你好好聊天了。” 她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喂?” 周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明远,” 沈心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得体, “我晚上陪夏夏吃饭,聊得比较晚,天黑了回去不太方便, 今晚就住她这里了,明天再回去。” 电话那头的周明远似乎完全没在意,甚至听起来有点如释重负,很快回道, “哦,行啊。 你们姐妹俩确实好久没见了,好好玩,好好陪陪林夏。 不用担心家里。”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住在哪里、是否安全。 沈心玥握着电话,听着丈夫那近乎敷衍的回应,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微凉的涩意。 她淡淡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对着林夏笑了笑, 那笑容里多了几分释然,“好了,他批准了。今晚就叨扰你了。” “太好了!” 林夏开心地挽起她的手臂, “走吧,我们去买点零食和酒,回去继续聊!” 两人笑着走出餐厅,融入长安镇温暖的夜色里... 第215章 是里干的? 当天晚上, 李湛再次出现在了关押刘世杰的地方。 昏暗的废弃厂房里, 刘世杰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萎靡和狼狈, 脸颊凹陷,嘴唇因为失去牙齿而内瘪着,显得格外滑稽和脆弱。 他蜷缩在角落的垫子上,眼神浑浊,但深处却燃烧着无法熄灭的恶毒和怨恨。 听到开门声, 他像受惊的动物般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李湛, 那恶毒瞬间化为实质性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那是这两天被李湛“特别安排”的两个壮硕黑人大汉“照顾”后留下的深刻记忆和生理心理双重创伤。 李湛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仿佛看笼中困兽般的笑容。 “怎么样,刘大少?” 李湛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刘世杰头皮发麻, “这两天过得还‘充实’吧? 我看你这气色… 嗯,别有一番风味了。”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我可是好心, 帮你开发了一下新的‘娱乐项目’,拓宽了一下你的‘人生体验’。 估计以后啊,你会‘感谢’我的。” 这话如同毒针,精准地刺中了刘世杰最屈辱的神经。 他顿时感觉臀部那种撕裂般的痛楚和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再次袭来,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牙齿的嘴唇哆嗦着,想骂什么, 却因为极致的恐惧、羞辱和漏风的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呜…呜…嗬…”声, 只能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湛, 如果目光能杀人,李湛早已千疮百孔。 李湛对他的怒视和含糊的咒骂毫不在意。 他从风衣内袋里掏出几张打印出来的A4纸, 纸张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还能看到一些论坛的界面截图。 他随手一扔, 那几张纸轻飘飘地落在刘世杰面前的脏污地板上。 “哦,对了,给你看点新鲜玩意儿,解解闷。” 李湛语气轻松,仿佛在分享什么趣闻。 刘世杰警惕地看着地上的纸,又看看李湛,迟疑了一下, 最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颤抖着手捡了起来。 就着昏暗的光线,他眯着眼看去。 一开始是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他还没太在意,以为是地摊小报。 但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起底刘衙内XX大学女生跳楼真相!》 《盘点被刘世杰坑害致残的企业家们!》 ..... .一条条,一桩桩… 里面提到的很多事情,时间、地点、人物特征… 虽然用了化名,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大多都是真的。 是他这些年横行东莞做下的孽! “这…这…” 刘世杰的手抖得厉害,纸张哗哗作响,额头上冒出冷汗, 漏风的嘴艰难地发出模糊的音节, “遮些...东...西...肿么...会...肿么会传到网七去?! 水?!水他妈...那么大的胆子! 敢搞...我们刘家?!” 他猛地抬起头,因为愤怒和恐惧,声音尖利却扭曲不清。 但下一秒, 他看着李湛那张带着嘲讽笑意的脸,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这些事,虽然有些外面有风声, 但很多细节外人绝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能如此精准地抛出这些“猛料”,并且有动机、有胆量这么做的…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 难以置信地指向李湛,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收缩, “里…!是里?! 是里干的!!!” 李湛面对他的指控, 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几分, 那笑容里没有否认,只有一种冰冷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嘲弄。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这种沉默的态度,比直接承认更让刘世杰感到绝望和恐惧。 “这些可都是刘大少你的‘丰功伟绩’啊。” 李湛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不过是请人帮你整理了一下,让更多网民有机会欣赏学习一下罢了。 怎么,做得不对吗? 还是说…上面写的哪一条冤枉你了?” 刘世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他知道,每一条几乎都是真的。 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要他的命, 更是要彻底毁掉他和他刘家的名声... 这种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恐惧,甚至暂时压过了肉体上的痛苦。 “李湛!里他妈...不得好死! 我爸...不会放过里的!他一定...会把里碎尸万段!” 刘世杰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试图用最后的嚣张来掩盖内心的崩溃, 但漏风的嘴让他的威胁显得可笑而无力。 “哦?刘副市长?” 李湛挑了挑眉,语气轻描淡写, “他现在恐怕正忙着在网上给你‘灭火’呢,就是不知道这火… 能不能灭得掉。 说不定... 他现在更想亲自来问问你,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世杰心上。 他想到了父亲严厉的面孔, 想到了这些事情被彻底捅出去的后果…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父亲震怒和失望的眼神, 看到了刘家声誉扫地的未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让他浑身冰凉,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眼神。 李湛欣赏了一会儿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目的已经达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风衣领子,转身作势欲走。 走到门口, 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回头对角落里如同隐形人般站着的两个蒙面手下,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看来刘大少今天心情还是不太平静,火气有点大。” 李湛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吩咐一件日常琐事, 但话里的含义却让听到的刘世杰瞬间如坠冰窟! 李湛继续对蒙面手下说, “去... 把上次那两位‘国际友人’再请过来。 让他们帮我好好‘照顾照顾’我们刘大少爷,帮他…嗯,‘泄泄火’。 如果不过瘾,就去广州请, 那边肯定还有更多对刘大少这款‘感兴趣’的朋友。” 两个蒙面手下闻言,没有任何迟疑, 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李湛和蜷缩在角落、吓得魂不附体的刘世杰。 刘世杰惊恐地看着门口,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湛,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牙齿缺失的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房门再次被推开,刚才出去的那两个蒙面手下率先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正是上次那两位身材极其魁梧、肌肉虬结的黑人大汉。 两个黑大个一进门, 目光就精准地锁定在了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皮肤白皙的刘世杰身上。 他们的脸上露出一种看到“老朋友”般的、带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兴趣”的笑容, 互相看了一眼,甚至还搓了搓粗大的手掌, 仿佛准备进行一项他们非常“喜爱”的娱乐活动。 刘世杰看到这两人,尤其是他们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和动作, 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含混不清的尖叫, “不!不要!李湛!我错了! 求求里!放过我!别再让他们碰我! 里要什么我都给里!我爸什么都答应里!求里了!!” 他的哀求声嘶力竭,却因为缺牙而含糊不清,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屈辱。 李湛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惨叫,只是对那两个黑大个微微颔首示意。 两个黑大个得到默许,脸上笑容更盛,迈开步子, 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一步步朝刘世杰逼近,巨大的阴影将瘦小的刘世杰完全笼罩。 李湛不再停留,面无表情地转身,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第216章 误会 回程的车上,气氛沉默。 大牛专注地开着车,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湛, 低声问道,“师兄,回哪里?” 李湛睁开眼,看向窗外流逝的霓虹。 秦姐和小倩那边,情绪的余波显然还未平息,需要时间让她们母女自己消化缓冲, 他现在回去,反而可能再次激化矛盾。 “去林夏那儿。” 他淡淡开口。 那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窝,能让他暂时卸下紧绷的神经。 “是。” 大牛应了一声,方向盘一打,改变了行驶方向。 车子很快驶入林夏所住的小区。 李湛让大牛先回去,自己独自上了楼。 他有林夏公寓的钥匙, 轻轻打开门,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和隐约持续的水声。 客厅里灯光柔和,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却不见林夏人影。 只听浴室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磨砂玻璃门透出朦胧的光晕和一个正在沐浴的模糊人影轮廓。 那么巧? 他今天心情不算太差, 甚至因为舆论战的顺利开局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忽然起了点捉弄一下自己小女人的心思。 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浴室门口。 水声很好地掩盖了他的动静。 他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态,猛地一下拉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哈!亲爱的...” 他带着笑意低呼一声, 甚至下意识地张开手臂,从后面一把将里面的人拦腰抱住, 还习惯性地、带着戏谑在她胸前柔软的部位轻轻捏了一下, 触手之处,肌肤滑腻温润,腰肢纤细, 与他熟悉的林夏似乎有些许不同,但并未深想。 然而,下一秒, 所有的动作和触感都瞬间冻结! 被他抱住的身体猛地一僵, 发出一声完全陌生的、极度惊恐的抽气声! 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 李湛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的是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发, 以及一段白皙优美的天鹅颈和线条柔美的肩背,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他抱错人了! 李湛的大脑瞬间宕机! 手臂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松开... 那陌生女人受此极度惊吓,猛地转过身来,双手惊慌失措地护在身前。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极度惊恐的美丽脸庞。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脸颊和颈项上, 一双受惊的眸子瞪得极大,写满了极致的震惊、骇然和羞耻。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没入令人遐想的起伏曲线之下。 “啊——!!!” 陌生女人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到极点的惊叫,声音因极度惊吓而变形。 她手忙脚乱地、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旁边架子上挂着的浴巾扯下来, 慌乱地裹住自己, 身体因震惊和羞愤而剧烈颤抖, 脸颊瞬间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对...对不起!走...错了!” 李湛猛地反应过来, 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瞬间彻底回过神, 以最快的速度“砰”地一声狠狠地把淋浴间门拉上,力道之大甚至让整个门框都震了一下。 他迅速转过身,背对着浴室, 心脏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意外且极度失礼的状况而罕见地狂跳, 脸上充满了错愕和极度尴尬的神情。 他居然不仅看错了人,还…! “我…我以为是... 对不起!” 他隔着门,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窘迫道歉,甚至忘了解释自己是谁。 刚才那滑腻的触感和惊鸿一瞥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回放,让这份尴尬加倍。 浴室里, 沈心玥紧紧抓着浴巾,缩在角落,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 巨大的惊吓、羞耻感和被冒犯的屈辱几乎将她淹没... 那个突然闯进来、还…还抱了她摸了她的男人是谁?! 强盗?流氓?还是…? 林夏呢?! 巨大的恐惧和慌乱让她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低声啜泣起来。 刚才那双有力的手臂和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心惊肉跳。 这时, 在厨房忙活的林夏终于被刚才那声尖锐的尖叫和重重的关门声惊动,急忙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她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惊慌。 然后她就看到李湛背对着客卫门站着,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而客卫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阿湛?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夏先是看到李湛一愣, 随即听到浴室里的哭声,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脸色都白了, “里面…里面是心玥姐啊! 明远哥的妻子,今天过来找我玩的... 你…你们…” 李湛转过身,脸上是难得的懊恼和尴尬,压低声音, “天大的误会! 我以为是你在里面... 我…我还…” 他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夏瞬间明白了过来,简直哭笑不得,忍不住跺了下脚, “我的天! 你…你怎么也不先出个声啊! 这下糟了!完了完了!” 她赶紧走到客卫门口,轻轻敲门,声音充满了歉意和担忧, “心玥姐?是我,林夏!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是个天大误会! 外面是…是我男朋友李湛! 他以为是我在里面,想吓我玩的,他不知道是你! 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开开门,没事了…” 里面传来沈心玥带着浓重鼻音、又惊又羞又委屈又愤怒的回应, “夏夏…呜…吓死我了… 他…他…呜…” 知道不是坏人,而是林夏的男朋友, 她的恐惧稍减, 但那种被陌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和看光的极致尴尬、羞愤和屈辱感却更强烈了, 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李湛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事真是糟透了,尴尬到了极点。 他居然以这种方式,第一次见到了周明远的妻子… 这下,尴尬了不是... 次卧内, 沈心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脸上烧得厉害,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那个陌生男人有力的手臂触感、那一捏的轻佻, 以及错愕转身的背影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 除了极致的尴尬、羞愤和屈辱, 一种极其复杂难言、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也在她心底混乱地滋生… 第217章 惊醒 在林夏再三的安抚和解释下, 客卫的门终于被轻轻打开一条缝。 沈心玥已经穿戴整齐, 但头发依旧湿漉漉地披散着,脸上红晕未退,眼神低垂,根本不敢看向门口的李湛,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度尴尬和想要逃离的气息。 林夏赶紧把她拉出来,挡在她身前,对着也是一脸不自然的李湛介绍道, “阿湛,这位是沈心玥, 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明远哥的夫人。 心玥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男朋友...李湛。” 李湛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镇定, 目光快速地在沈心玥身上扫过。 此刻的她,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丝质家居服,温婉端庄的气质依旧, 但那份固有的娴静中被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和羞怯, 反而更添了几分动人的脆弱感。 他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尽可能的诚恳, “周夫人,刚才…非常抱歉,是我太冒失了,闹了个大笑话。” 沈心玥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清, “没…没关系…误会而已…” 她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林夏看出沈心玥的极度不适,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 说开了就没事了! 阿湛你也是,毛毛躁躁的!” 她嗔怪地瞪了李湛一眼,然后挽住沈心玥的胳膊, “心玥姐,你先回房间擦擦头发,别着凉了。 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沈心玥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点头, 看也没敢再看李湛一眼,转身就快步走回了次卧,关上了门。 看着次卧门关上, 林夏这才松了口气,转而一把拉住李湛的胳膊,将他拽进了主卧室。 主卧门一关, 林夏就忍不住叉腰瞪着李湛,压低声音道, “你呀!真是…吓死我了! 你怎么能…能那样就冲进去! 还…还…” 她想到李湛描述的场景,自己脸也有些发红, “心玥姐肯定羞愤死了! 你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你嘛!” 李湛也是无奈地苦笑, “我哪知道她会在这,还用客卫? 我以为是你…” 他说着, 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再次闪过刚才浴室里那惊鸿一瞥的雪白肌肤、纤细腰肢,以及… 那慌乱中异常柔软惊人的触感… 这些画面像火星一样点燃了他本就因各种压力而积攒的燥热。 他眼神一紧,忽然伸手, 一把将还在喋喋不休埋怨他的林夏拉进怀里,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唔…” 林夏猝不及防,被他突然的热情弄得有些懵, 但很快便软化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开始生涩而热情地回应。 她能感觉到李湛今天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更急切, 更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力道,仿佛要将什么情绪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主卧内的温度悄然升高,喘息声渐重。 李湛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占有欲,每一次触碰都似乎比以往更深沉。 他的脑海里,两个身影偶尔会混乱地交错—— 身下是林夏清晰的面容和回应, 但那惊心动魄的陌生触感和曼妙曲线却像幽灵般不时闪现,刺激着他的神经, 让他更加卖力,仿佛要借此彻底覆盖掉那不该存在的记忆和躁动。 低沉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在房间里交织, 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气息... 与此同时,次卧内。 沈心玥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但浴室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以及那双有力手臂带来的触感和温度, 却顽固地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挥之不去。 她的脸颊依旧滚烫,心脏也跳得厉害。 就在她心乱如麻,试图强迫自己入睡忘记一切时, 一阵隐约的、却无法完全被墙壁隔断的声响从主卧方向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那是什么声音…? 起初是模糊的窸窣声, 接着…似乎是… 压抑的喘息?还有床垫细微却规律的吱呀声…? 沈心玥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立刻明白了隔壁正在发生着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度“轰”地一下席卷了她的全身,比刚才在浴室里更加猛烈。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穿透墙壁,钻进她的耳朵,直抵她沉寂已久的心湖深处。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起来, 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痒意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和丈夫周明远有亲密接触是什么时候了, 一年?还是更久? 那早已是例行公事般乏味甚至令人厌倦的过程。 可此刻,隔壁那充满生命力和激情的声音, 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她内心深处某个被遗忘、被尘封的盒子。 羞耻、尴尬、一丝莫名的委屈,还有… 还有那被她极力压抑下去的、对刚才浴室里那种强势男性力量的隐秘悸动… 各种复杂的情绪和生理反应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无所适从。 她猛地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头,试图隔绝那令人心慌意乱的声音。 但声音似乎无孔不入,反而在她的想象中被放大… 这一夜,对于次卧里的沈心玥来说, 注定比刚才的意外更加漫长,更加难熬。 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似乎真的被惊醒了。 —— 第二天上午, 东莞市行政中心,刘天宏的办公室内气氛依旧凝重。 刘天宏揉着眉心,听取着老金的汇报。 “老爷,茶山阿豪那边已经接上头了,装备和信息也提供了部分。 他看起来恨意很足,但也异常谨慎,已经开始在暗中观察李湛的出行规律, 还没有找到他认为绝对稳妥的机会。” 老金低声道。 “让他抓紧! 但告诉他,没有八成以上把握,不准轻易动手! 李湛不是一般人,一次失败,我们就再没机会了!” 刘天宏语气严厉。 “是。” 老金点头应下。 这时,王副局长也到了,脸色不太好看, “刘市长,关于那张照片和勒索信… 我们追查了那个送信的小孩,以及他描述的‘蒙面叔叔’, 线索…线索到了城西的一个废旧录像厅附近就断了, 那里没有监控,附近也没人看到可疑人员。 对方非常狡猾,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刘天宏脸色阴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依旧感到烦躁, “继续查!扩大范围! 我就不信是鬼做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急促地敲响,没等刘天宏说“进来”, 治安支队长马斌就一脸惊慌地推门闯了进来,甚至连报告都忘了说。 “刘…刘市长!王局! 不好了!出大事了!” 马斌手里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声音都变了调。 第218章 风波骤起 刘天宏本就心情极差, 见他如此失态,更是火大,呵斥道,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马斌被呵斥得一愣, 但脸上的焦急丝毫未减,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急忙将手里的资料递到刘天宏桌上, “不是…刘市长,您…您快看看这个! 网上!网上突然爆出来很多关于…关于世杰少爷的帖子! 现在好多论坛都在传! 说得有鼻子有眼,很难压下去了!” “什么帖子? ”刘天宏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把抓过那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纸。 王栋和老金也立刻围了过来。 只见打印纸上,赫然是一个个耸人听闻的论坛帖子标题: 《惊爆!东莞副市长公子竟是当代“衙内”,欺男霸女无法无天!》 《血泪控诉:花季少女惨遭毒手,刘姓恶少逼死我校花,天理何在!》 《起底东莞刘家:权力荫庇下的黑色交易,触目惊心!》 刘天宏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快速浏览着下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是铁青,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里面提到的许多事情,时间、地点、甚至一些细节… 虽然用了化名,但他一看就知道,那八成都是自己那个混账儿子做下的孽。 有些他甚至帮忙擦过屁股。 “胡说八道!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刘天宏猛地将打印纸狠狠摔在桌子上, 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胸膛剧烈起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是谁?!是谁干的?!查! 立刻给我查出来源!封掉!全部封掉!” 王栋和马斌脸色发白,王栋艰难地开口, “刘市长,我们已经联系了网监部门,正在尝试删帖。 但是…但是传播速度太快了,好几个大论坛同时爆发, 而且…而且很多内容…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有些网民已经开始自发‘人肉’和跟帖爆料了… 压下去需要时间,而且很可能…已经造成影响了。” “影响?!” 刘天宏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指着电脑屏幕, “这他妈是要把我刘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是要把我刘天宏放在火上烤! 这是有预谋的!是针对我的!是针对世杰被绑架的报复!” 他瞬间就想明白了!这绝不是巧合! 在他儿子刚被绑架,他全力追查的时候,突然爆出这种陈年旧账, 目的再明显不过——搞臭刘家,扰乱他的视线,让他疲于应付! 老金站在一旁,眼神凝重,低声道, “老爷,这手法…不像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组织严密,时机刁钻,这…” 李湛! 刘天宏脑海里瞬间跳出这个名字! 只有他! 只有那个无法无天、手段狠辣的长安混混,才有动机、有能力做出这种事。 “李!湛!” 刘天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江湖手段,没想到竟然用如此阴损的招数。 “王栋!” 他猛地转向王副局长,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嘶哑,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动用一切资源!立刻、马上,把这些污秽东西给我从网上清除干净。 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媒体,谁也不准跟进报道。 谁敢报道,就是跟我刘天宏过不去!” “是!是!我马上去办!” 王栋冷汗直流,连连点头。 “还有!” 刘天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眼神却更加冰冷骇人, “给我加大力度查李湛。 明里暗里一起查!我就不信他一点破绽都没有。 只要找到一点由头,我就让他万劫不复!” 他原本还想稳扎稳打, 但现在,对方已经把战火烧到了他的根基上。 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办公室内的气压低得可怕。 网络上的狂风暴雨,终于通过这几张打印纸,真实地拍打到了这位副市长的面前, 让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却同样致命的威胁。 —— 东莞市行政中心,周文韬办公室 与刘天宏办公室的低气压不同, 周文韬的办公室依旧保持着一种沉稳甚至略显超然的氛围。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周文韬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正轻轻敲击着一份刚送来的内部简报, 上面简要提及了网络上突然出现的、针对刘副市长公子的负面舆情。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正在思考。 秘书刚刚退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端起桌上的紫砂杯,轻轻吹开浮沫,呷了一口热茶,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李湛…果然开始咬人了。” 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忌惮, “这一手,倒是又狠又准,打在了刘天宏最疼的地方。” 他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简报上那几行关于网络舆情的字, 像几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他几乎能想象到刘天宏此刻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的样子。 这把火,烧得正是时候,也烧得恰到好处。 刘世杰那些烂事,圈子里谁不知道几分? 如今被捅到网上,晾晒在万千网民面前,刘家的脸面算是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诱惑地低语,机会来了。 趁他病,要他命。 现在只要稍稍顺势推一把,以关注舆情、维护政府声誉为名, 暗示一下纪委或宣传部门“慎重处理”, 甚至让明远他们在私下场合表达一下“义愤”,就能让刘天宏雪上加霜。 不仅能狠狠打击这个老对头, 还能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上级面前,赚一个“正直无私”的名声。 刘家一旦失势,空出来的肥缺和地盘… 周家自然当仁不让。 可另一个更谨慎的声音立刻响起, 李湛是那么好利用的吗? 那是一条真正的过江猛龙,手段酷烈,无法无天。 今天他能用这种阴损招数对付刘家,焉知明日会不会反咬一口? 跟他搅和得太深,怕是将来甩都甩不掉。 更何况,网络上的东西虚虚实实,万一没能一击致命,让刘天宏缓过气来, 那反扑必定是雷霆万钧。 老爷子常教导,看不清的水域,不要轻易下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掠过楼下井然有序的市政广场。 刘天宏是热锅上的蚂蚁,李湛是潜伏的猎豹,而他呢? 他习惯做那个最后收网的渔翁。 下场,可能收获颇丰,但风险莫测。 观望,固然安全,却可能错失良机,甚至让李湛小看了周家的魄力。 两种念头在他脑中拉扯,让他一时难以决断。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走回桌前,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梁副局长的号码。 “喂,老梁啊,”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和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网上关于刘副市长家公子那些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也留意到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梁文斌恭敬的回应。 “唉,影响很不好啊。” 周文韬语气沉重,仿佛忧心忡忡, “我们还是要相信组织,相信法律。 你们局里呢,依法依规办事就好。 如果…如果真涉及到什么违法犯罪的线索,该核查的, 还是要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核查一下嘛。”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却又巧妙地兜了回来, “当然,一切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 不能被网络上的情绪带了节奏,要谨慎,要稳妥。 嗯,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 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既点了题,表明了关注, 第219章 计生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主卧的大床上。 李湛率先醒来,臂弯里是依旧酣睡的林夏。 她脸颊红润,呼吸均匀, 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笑, 显然一夜好眠,被滋润得神清气爽。 李湛轻轻抽出手臂,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咕哝一声, 像只小猫般往他刚才躺过的温暖位置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李湛洗漱完毕,走出主卧,正好遇到沈心玥也从次卧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沈心玥显然也没睡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一看到李湛,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眼神慌乱地垂下,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手指下意识地绞住了家居服的衣角, 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恨不得立刻缩回房间里去。 昨晚浴室的意外和隔壁隐约的声响,让她此刻面对李湛,只有满满的尴尬和羞窘。 “早。” 李湛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主动打了个招呼,语气尽量自然。 “早…早安。” 沈心玥的声音细若蚊蚋, 头埋得更低,匆匆应了一声就侧身快步走向客厅, 仿佛李湛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时,林夏也揉着眼睛从主卧出来了, 看到两人这情形,心里明了,赶紧笑着打圆场, “都起来啦? 心玥姐,昨晚睡得好吗? 阿湛,你饿不饿?” 早餐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尴尬。 沈心玥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林夏努力找着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李湛则泰然自若,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临出门前,李湛对林夏吩咐道吗, “今天你再陪周夫人在长安好好逛逛,散散心。 晚上...”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沈心玥,继续说道, “你联系一下你明远哥, 就说我做东,请他和他夫人一起吃个晚饭,地方你来定。” 林夏愣了一下, 她觉得四个人吃饭有点突然,但也没多想, 只觉得李湛可能是想尽地主之谊,正式招待一下明远哥和心玥姐, 毕竟心玥姐是第一次来长安常住的朋友。 她立刻点头答应,“好呀,我待会就给明远哥打电话,他肯定有空。” 沈心玥闻言,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收紧。 要和明远一起,跟李湛和林夏吃饭? 这个组合让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赶忙轻声说,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声音细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和刚刚发生过那种尴尬事情的男人一起吃饭,浑身都不自在。 林夏却热情地揽住她的胳膊,笑道, “哎呀,心玥姐,这有什么麻烦的! 难得你过来多住几天,阿湛和明远哥之前也见过几次,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聚聚嘛, 人多热闹!你别管了,餐厅我来定!” 她说着,又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来, “下午我们先去商业街那边新开的精品店逛逛,然后直接过去吃饭!” 见林夏如此热情安排,沈心玥不好再扫兴, 只得将那份不自在压下去,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 “好吧…听你安排。” 但心里那点别扭,却像根小刺,隐隐地扎着。 李湛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经过沈心玥身边时,他能感觉到她瞬间低下去的头和更加僵硬的坐姿。 他没有停留,径直出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沈心玥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但心底那份莫名的忐忑却并未消散。 而林夏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晚上去哪里吃饭比较好了, 对她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聚会。 —— 广西桂林兴安县华江乡, 寒意正浓。 村口的景象与几日前有些不同。 除了那几个依旧围着火盆闲聊的老人, 还多了一个右腿打着厚厚石膏,靠在樟树根下晒太阳的年轻人—— 正是李湛的师弟,阿旺。 他奉李湛之命回老家,一方面养伤, 另一方面负责协调村里的防卫和启动建房基金的事宜。 这时,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看起来半新不旧的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开到了村口停下。 车上下来三四个人,都穿着不合身的、略显陈旧的夹克, 为首的是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身后跟着几个面色冷硬的青年。 这几人一下车,目光就逡巡着,最后落在了村口这群人身上。 那眼镜男走上前,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生硬, “老乡,我们是县里计生委下来做年底流动人口和孕情排查的。 听说你们村有几户人家最近有孕妇?” 正在烤火的几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做声,只是慢悠悠地抽着烟。 阿旺原本眯着眼晒太阳, 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睁开了,心里咯噔一下。 师兄李湛之前特意叮嘱过,要警惕任何外来打探消息的人。 他撑着身子,靠着树干坐直了些, 脸上堆起憨厚又带着点警惕的笑容, “领导,这大冷天的,还下乡工作辛苦了啊。 我们村都是老实本分人,孕妇…好像没听说哪家有啊? 是不是搞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对旁边一个半大小子使了个眼色, 那小子机灵,一溜烟就往村里李湛家的方向跑了。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我们接到群众反映,说你们村有外来孕妇,手续可能不全,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这是正常工作,请配合。” 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往前站了站,架势十足。 阿旺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客气, “领导,配合肯定配合。 不过…这年底了,骗子也多。 您看,能不能出示一下工作证和介绍信? 我们也好跟村里人交代不是?” 他这话合情合理,却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眼镜男脸色一沉,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直接的质疑。 他含糊道,“工作证没带在身上,介绍信在车上。 我们先了解情况,回头再补看。” 说着就要带人往村里走。 “哎,领导,领导! ”阿旺提高声音,拖着打石膏的腿,硬是挪了一步挡住去路, “这不合规矩吧? 没证件我们咋知道你们是真领导还是…? 这年头,啥人都有啊。” 他这么一嚷嚷,旁边几个原本沉默的老人也纷纷开口帮腔, “就是啊,谁知道真的假的?” “阿旺说得对,看看证件嘛!” “我们村最近可不太平,前阵子还有贼娃子想来摸东西呢!”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眼镜男一行人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山村,村民警惕性这么高,而且如此团结。 他们确实拿不出正规的计生委证件, 因为他们是老金派来的手下伪装的, 目的就是借计生排查的名义确认阿珍的住处和情况。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 之前跑去报信的小子已经领着李湛的父亲和两个身材精悍的年轻师弟快步赶了过来。 李父虽然年纪大了,但腰板挺直,眼神锐利, 他身后两个师弟更是目光炯炯,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怎么回事?” 李父声音洪亮,走到近前,目光扫过那几个“计生委”的人。 阿旺赶紧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父听完,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不动声色,对那眼镜男说, “这位领导,我是村里的老住户。 你们要查孕妇? 我家儿媳妇确实怀了孕,正大光明,所有手续齐全,都在家里放着。 要不,去我家坐坐,查查?” 眼镜男一看这架势,知道硬闯不行了, 而且对方主动承认,正好顺水推舟, “那最好不过,带路吧。” 一行人来到一处院落, 第220章 乡村生活 临近中午,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内茶香袅袅。 李湛和老周相对而坐,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阿祖坐在李湛对面,正详细汇报着澳门赌厅合作的进展。 “湛哥,按照计划, 从明年开春起,我们会用新注册成立的‘畅途国际旅行社’做壳, 正式推出香港澳门三日游和七日游的精品线路。 表面是正规旅游,实际上会筛选优质客户,通过安全渠道送往水房炳哥那边的赌厅。” 阿祖说着,将一份简单的行程计划表推了过来。 李湛拿起计划表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利用正规旅行社的旅游项目做掩护,确实是个稳妥又高效的办法, 既能规避风险,又能大规模组织客源。 他赞许道,“这个思路不错,细节上再打磨一下,务必保证安全隐蔽。” 他放下计划表,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补充道, “阿祖,你再主动跟虎门白沙强那边联系一下, 把他们手上有意向去澳门玩的客户资源,也一并整合到我们这个旅行社的渠道里来。 既然他上次表态愿意合作,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 阿祖立刻应下,“好的,湛哥,我下午就联系强哥那边。 不过…”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就怕他们能提供的资源有限, 毕竟他们自己在虎门的赌档并没完全撤掉,可能还是会优先照顾自己的生意。” 李湛闻言,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这帮老狐狸,眼光还是太浅, 既想搭上洗白赚钱的快车,又舍不得手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零碎。 哼,由得他们,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现在有多少算多少吧,起码也算他们一个态度。” 正说着,李湛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挑—— 是阿旺从广西老家打来的。 他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阿旺,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阿旺压低的声音, 语速很快地汇报了上午“计生委”到访的经过。 李湛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逐渐冰冷。 听完阿旺的汇报,他只简单回了句, “知道了,家里的事,多听师父安排。 保持警惕。” 便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沙发坐下,将手机随意丢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冷笑, “刘家果然是父子同心,连手段都想一块去了。” 老周眼神一凝,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又派人去你老家了? 这次是什么路数?” 李湛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嘲讽, “嗯,这次有进步,扮成县计生委的,正大光明进村找人了。” 老周眉头皱起, “来者不善。 要不要从这边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加强一下? 毕竟阿旺腿脚还不利索。” 李湛却摇了摇头,“不用。 有我师父他老人家在家坐镇,还有一帮师弟守着,足够了。 那些跳梁小丑,还不够他老人家活动筋骨的。 我们这边,按原计划进行就好。”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显然,对于广西老家的安危, 他将最大的信任寄托在了那位深藏不露的师父身上。 当前的重心,依然是在东莞的棋局。 —— 广西桂林兴安县华江乡, 某个被竹林环绕的自然村。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村落里,驱散了几分湿冷的寒气。 远处墨色的山峦依旧笼罩在薄雾中,近处菜地里的冬菜却绿意盎然。 几处新房工地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 搅拌机的轰鸣声和工人的吆喝声,打破了山村往日的静谧, 却也增添了几分年关将近的鲜活气息。 在其中一处规模最大的工地旁,阿珍和小雪正站着观望。 阿珍穿着一件宽松厚实的杏色孕妇毛衣,外面套着李湛给她买的长款羽绒服, 即便如此,腹部也已能明显看出隆起的弧度,像揣着个温暖的小西瓜。 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 小雪紧紧挨着她,小手被阿珍牵着,好奇地看着工人们忙碌。 眼前的三层小楼主体已经完工,气派的院子轮廓初现,连车库的位置都规划好了。 工人们正在里面紧张地进行水电管线的铺设安装,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 阿旺拄着拐杖,单脚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嫂子,你看,进度快得很! 水电搞完,瓷砖一贴,再通通风,保证能在过年前搬进来! 湛哥回来,正好住新家!” 阿珍点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新房上, 那里将是她和李湛,还有未出世孩子的新起点。 但她的眼神随即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转身轻声问阿旺, “阿旺,中午… 村口来的那几个人…是不是…?”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阿旺心里一紧,但脸上笑容不变,语气轻松地宽慰道, “嫂子,你别多想! 就是县里计生委那帮人,例行公事下来转转,想着能不能捞点外快。 咱们手续齐全,他们挑不出毛病。 就算真有点小问题,大不了塞点钱也就打发了,没事的!” 他刻意淡化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想让怀孕的嫂子担惊受怕。 阿珍听了,没再追问。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作为李湛的女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最近她明显感觉到,周围似乎总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留意她家, 虽然不露痕迹,但那种被隐隐关注的感觉挥之不去。 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什么营生,她大致清楚,风光背后必然树敌不少, 有仇家寻过来也不意外。 但她内心深处相信李湛,相信他绝不会让自己和孩子处于真正的险境, 肯定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 于是,她将那份不安压了下去,不再提这事。 她紧了紧牵着的小雪的手,脸上重新露出温婉的笑容, “嗯,没事就好。 明天我们再去县里一趟,把看好的冰箱、电视那些家电定下来, 让他们到时候一起送过来,这个年就更像样了。” 说完,她牵着小雪, 转身朝着不远处现在居住的李家老宅走去。 她们在这个宁静的村落已经住了三个月,渐渐习惯了这里慢节奏的恬静生活。 除了冬天比广东冷些,需要穿得更厚实之外, 其他一切都让她感到安心和舒适。 回到老宅院子里, 李湛的母亲正在屋檐下熟练地切着冬笋,准备晚上的菜肴。 李父则在厨房门口,把一只刚杀好的土鸡扔进翻滚的锅里,浓郁的香气已经开始弥漫。 李母一抬头看到阿珍和小雪回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性子安静、模样又俊俏的儿媳, 尤其是现在还怀着李家的骨肉。 “阿珍回来啦? 快,这边坐,别站着,累着了。” 李母忙不迭地招呼阿珍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嘴里忍不住唠叨起来, “阿湛这个衰仔也真是的,把你丢在这里一下就三个月, 中间也不晓得跑回来看看你,这都快过年了…” 阿珍笑着打断婆婆的埋怨, “妈,阿湛那边事情多,走不开的。 再说,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嘛,他也快回来了。” 她这声“妈”叫得自然又亲热。 李父在一旁接口道, “他回来正好,新房也弄好了,刚好一家人都搬过去,过个热热闹闹的年!” 他说着,看向跟着进来的阿旺, “阿旺,马上开饭了, 你去后山叫你师父过来一起吃,今天炖了鸡。” “好嘞,叔!” 阿旺答应一声,拄着拐杖,熟练地穿过老宅的后门, 朝着师父李长生居住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小山村染上一层暖金色,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下, 暗夜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第221章 晚宴 傍晚, 长安镇,君悦酒楼 这家酒楼是长安镇最高档的食府之一,今晚顶层的豪华包间已被提前包下。 水生带着人早已将酒楼内外检查了数遍, 明哨暗哨布置妥当,确保万无一失。 下午, 周明远的座驾驶入凤凰城地下车库。 他独自上楼,在李湛的办公室喝了两盏茶,闲聊了些风花雪月。 随后,两人一同乘坐李湛那辆改装过的防弹轿车前往酒楼。 车后座上,周明远明显感觉到与往日不同的气氛。 前后各有护卫车辆,司机和大牛神情专注,路线似乎也经过特别规划。 他忍不住侧头问李湛, “阿湛,在长安你的地盘上,吃个便饭而已,用得着这么小心?” 李湛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 “明远,你最近没看网上的消息吗? 关于刘家的那些传闻,可是沸沸扬扬,挡都挡不住。” 周明远身处体制内,自然嗅觉敏锐,他压低声音, “那些事…是你的手笔? 这可比动刀动枪狠多了,直接伤的是刘家的根基和脸面。 你是担心刘家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确,担心刘家狗急跳墙。 “哎,” 李湛故意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是不是我干的, 刘天宏现在估计都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最近刘家小动作不断,加上刘世杰又莫名其妙失踪了… 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啊。” 他巧妙地将刘世的失踪与自己撇清,又点出紧张氛围。 周明远眼神一凝,试探性地问, “刘世杰…真不是你…?” 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疑问。 李湛立刻摇头,表情甚至带着点被冤枉的愕然, “明远,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李湛是做生意的人,求财而已。 绑架副市长公子? 这种捅破天的事,我还没那么疯狂。 那小子在东莞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之前跟我那点冲突,不过是给了刘家一个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借口罢了。” 他的否认合情合理,语气诚恳。 周明远沉默了。 确实,绑架刘世杰风险太高,不像李湛这种步步为营的人会做的事。 他更倾向于相信是刘世杰其他仇家所为, 或者…是更复杂的局。 但无论如何,刘家现在的确是焦头烂额。 李湛见火候差不多,继续看似无意地感慨道, “刘家现在内外交困, 舆论压力这么大,儿子又下落不明… 说句实在话,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他话锋含蓄,却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周明远。 周明远眼神闪烁,没有接话,但内心却波澜起伏。 李湛的话,正好说中了他和他父亲最近都在权衡的事情。 刘家露出破绽,周家是否该趁机出手? 出手又能拿到多少好处? 这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君悦酒楼门口。 两人下车,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包间。 不一会儿,林夏和沈心玥也到了。 林夏容光焕发,亲昵地坐到李湛身边。 沈心玥则显得有些拘谨, 尤其是在目光不经意间与李湛接触时,总会迅速移开, 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默默坐在了周明远旁边的位置。 饭局开始,表面上一派和谐。 李湛作为东道主,热情招呼,谈笑风生,主要聊些风土人情、生意场上的趣事。 周明远也尽力扮演着绅士角色,与林夏和沈心玥交谈。 林夏活泼,努力调节气氛。 沈心玥话不多,只是偶尔附和两句, 大部分时间安静用餐,但能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 酒过三巡,李湛再次将话题引回,他举杯对周明远说, “明远,这杯我敬你。 感谢你和周夫人赏光。 如今这世道,能像我们这样坐下来安心吃顿饭的朋友,不多了。” 他这话,既像是感慨,又像是某种暗示。 周明远举杯回应,笑容有些勉强, “阿湛你言重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他听懂了李湛的弦外之音,但家族大事,不是他一时冲动能决定的。 这顿饭,就在这种看似融洽,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进行着。 李湛成功地将“刘家势微,机会难得”的信号传递给了周明远, 而周明远则将这份压力和诱惑带回了家,等待着与父亲周文韬的下一步决策。 对于沈心玥而言,这顿饭则吃得五味杂陈, 李湛的存在和周明远的淡漠,都让她心中那份异样感愈发清晰。 晚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持续。 李湛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将话题引向了更轻松却也更能拉近关系的方向。 “说起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李湛放下筷子,笑着对周明远说, “时间过得真快。 周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吧? 年前要是方便,我和林夏准备些咱们这边的特色年货, 让林夏跟着明远你一起给老爷子送过去,也算我们小辈的一点心意。” 提到爷爷,周明远的神色自然了些,点头道, “老爷子身体挺好,劳你费心了。 阿湛你太客气了。” 林夏立刻接过话头,语气轻快, “应该的呀! 心玥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挑年货, 我知道有几家老字号的东西特别地道!” 她试图将沈心玥也拉入话题。 沈心玥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轻声应道, “好啊。” 目光却依旧有些游离,不敢在李湛身上过多停留。 李湛顺势感慨道, “过年嘛,图的就是个团圆热闹。 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气气比什么都强。” 他话锋一转, “来来,明远,再尝尝这个鱼,老板说是现杀的,很新鲜。” 周明远心中了然,配合着夹菜, 心中对李湛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识——软硬兼施,分寸拿捏得极好。 晚宴在这种表面客气、内里机锋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几人又闲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主要是林夏在活跃气氛。 结束后,李湛和林夏亲自将周明远夫妇送到酒楼门口。 周明远的司机早已将车开到门前等候。 “明远,周夫人,路上小心。 有空常来长安坐坐。” 李湛站在台阶上,语气诚恳。 “一定一定,今天多谢款待。” 周明远客气地回应,替沈心玥拉开车门。 沈心玥在上车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掠过林夏,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与李湛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的接触。 她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目光, 低声道了声“再见”,便匆匆钻进了车里。 周明远也坐进车内,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内外。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酒楼。 李湛和林夏站在门口,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走吧,我们也回去。” 李湛揽住林夏的肩膀,转身准备上车。 然而,就在他们不远处, 一个蜷缩在街角阴影里的乞丐,缓缓抬起了头。 破旧的毡帽下,茶山阿豪那双充满怨恨和饥饿的眼睛, 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在李湛的背影上... 第222章 准备动手 东莞市纪委,某办公室。 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室内的凝重气氛。 市纪委副书记张涛面色阴沉地放下电话, 听筒里省纪委领导严厉的指示言犹在耳—— “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彻查,给群众一个交代!” 他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市行政中心广场前,虽然已被清理过, 但依稀还能看到之前有人拉起白色横幅的痕迹, 上面触目惊心的字眼仿佛还在眼前, “严惩凶手刘世杰,还我女儿公道!” 网络上的帖子更是像野火一样,删不胜删, 不断有新的“爆料”出现,细节详尽,由不得人不信。 传统媒体尚可压制, 但这新兴的网络舆论,如同决堤的洪水,已然失控。 张涛深知刘家在东莞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公检法系统内部不乏其人。 真要动刘天宏,阻力重重,无异于捅马蜂窝。 但不动? 省里的压力、汹涌的民意,足以让他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他陷入两难,目光锐利地扫过桌上一份内部通讯录, 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周文韬。 要想在东莞撼动刘家, 或许,只有联合本土实力派、且与刘家素有嫌隙的周家,才有一线希望。 他需要一场谨慎的试探和交易。 —— 与张涛办公室的压抑相比, 刘天宏的办公室更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王副局长和马支队长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刘天宏沉重的踱步声。 “废物!一群废物!” 刘天宏猛地停下脚步,指着王、马二人,额角青筋暴起, “让你们压制舆论! 这就是你们压制的效果?!现在连省里都惊动了! 楼下那些刁民都敢来堵门了!” 他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声音都有些变形。 王副局长和马支队长低着头,心里同样憋屈。 你儿子干的那些破事,桩桩件件都快被扒干净了,这火哪里还压得住? 就在这时, 老金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快步走到刘天宏身边, 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老爷,广西那边…人找到了,确认就在那个村里。 您看…?” 刘天宏闻言,身体猛地一顿,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凶光。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脸上扭曲出一个狠辣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让他们今晚就行动! 多派点人手...那小子肯定在村里留了人看守。 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来... 要活的!” 他喘着粗气,仿佛只有这样极端的行动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恐慌。 顿了顿,他又猛地抬头,厉声问道, “茶山阿豪那边呢? 进展怎么样了?!” 老金谨慎地回答, “还在找机会…李湛身边防卫很严…” “还观察个屁!” 刘天宏彻底失控,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告诉他!没时间了!马上动手! 我要李湛死!立刻!马上!” 他已经彻底被逼到了绝境。 网络舆论、省里压力、儿子失踪… 所有矛头都指向李湛。 他偏执地认为,只要解决掉李湛这个根源,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此刻的刘天宏,就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最后两把牌上。 他死死盯着摊开在脑海里的两张底牌, 一张是茶山阿豪这边的刺杀,一张是广西那头的绑架。 只要任何一张牌成功都能见效—— 要么李湛横死街头,群龙无首,舆论自然失去推手; 要么成功绑回阿珍,手握他的女人和孩子,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让他闭嘴甚至反咬周家一口都未必不可能。 到那时,眼前的危机不仅能够化解, 他刘天宏还能趁机反扑,彻底扭转败局! 疯狂的报复指令,从这间副市长办公室, 传向了东莞和广西的暗处... —— 晚宴结束, 送别周明远夫妇后,李湛和林夏坐进车内。 大牛平稳地驾驶着车辆驶向林夏公寓方向。 车内气氛轻松, 林夏还沉浸在刚才四人聚餐的微妙氛围中, 尤其是沈心玥那明显不自然的状态,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好奇。 她靠在李湛肩膀上,随口聊着沈心玥和周明远的事。 李湛看似随意地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林夏的手背,心思却已飞速转动。 今晚对周明远的试探,效果有,但有限。 周明远显然意动了,但以其性格和在家中并非绝对决策者的地位, 恐怕难以推动周家立刻做出与刘家彻底撕破脸的决定。 他知道,要想真正撬动周家这棵大树,关键不在于周明远,甚至不在于周文韬, 而在于林夏身后那两位真正重量级的人物—— 她的父亲,那位省公安厅的实权人物, 以及她的外公,那位退居二线却余威犹存的周老爷子。 尤其是周老爷子,从之前零星的信息判断, 那是一位杀伐果断、看重魄力的老派人物,对自己儿子的做派恐怕早已不满。 想到这里, 李湛低头对怀里的林夏柔声道, “夏夏,最近忙,是不是有阵子没去看你外公了?” 林夏抬起头,眨了眨眼, “是呀,上次去还是他老人家生日呢。 怎么了?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 李湛笑了笑,语气温和, “就是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你又在身边,应该多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趁着你工作调令还没下来,现在正好有空。” 林夏觉得有理,点头道,“嗯,你说得对!那我明天就去!” 李湛顺势引导, “明天?也好。 叫上明远一起吧,你们姐弟俩一起去,老爷子更高兴。” 他特意点上周明远, 是为了让周明远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现在东莞周刘两家的局面传递给老爷子。 这比他自己说一百句都管用。 “对哦!叫上明远哥一起!” 林夏毫无心机,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那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 “嗯。” 李湛点头,接着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 “去看老爷子,空着手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我陪你去挑点礼物吧,老爷子喜欢什么你知道。” “好啊好啊!” 林夏开心地应道公寓先了,先去友谊商店那边,我们去挑点东西。” “好的,夏姐。” 大牛应了一声,熟练地打方向盘,改变了行车路线。 李湛靠回座椅,目光望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棋子已经落下, 下一步,就看那位深居简出的周老爷子,会如何接招了。 或许拜访周家老爷子,这步棋, 才是对付刘家的关键... 第223章 战前动员 广西桂林小山村的夜晚。 晚饭刚过, 炊烟尚未完全散尽,寒意渐浓。 村中那座最大的、门口立着几个饱经风霜的木人桩的院落—— 李长生家,此刻灯火通明。 大厅里,挤满了人。 烟气缭绕,劣质烟草和炭火盆混合的气味充斥其间。 来的都是村里能说得上话的“扛事人”, 老态龙钟但眼神依旧锐利的村长李老栓, 几个辈分高的叔公,以及各家各户的当家男人。 他们大多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眼神里带着山里人特有的倔强和警惕。 李长生依旧坐在他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嘈杂与他无关。 阿旺拄着拐杖,靠在门边。 村长李老栓咳嗽一声,用烟袋锅敲了敲凳子腿,嘈杂声渐渐平息。 “人都到齐了,说正事。”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白天那伙‘计生委’是啥路数,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那是来踩点的!探咱们的虚实! 我估摸着,今晚,最迟不过明晚,肯定要来人搞事! 目标,就是长庚家的儿媳妇阿珍!”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响起一片低沉的骂声和议论。 “狗日的!敢来我们村抢人?” “肯定是阿湛在外面惹了对头,寻到老家来了!” “管他谁对头,进了咱们村,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阿旺见状,撑着拐杖往前挪了一步,提高声音, “各位叔伯,静一静! 听我说两句!” 众人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首先,我代我师兄李湛,谢谢大家!” 阿旺环视一圈,语气诚恳, “师哥人在东莞,心系家里。 他让我给大家带个话—— 他在外面,现在算是站住脚了,混出点名堂了!” 他顿了顿,抛出第一个实实在在的甜头, “过完年,村里但凡想出去闯一闯的后生仔, 有一个算一个,尽管去东莞找他... 保证有正经事做,有钱赚,比窝在山里刨食强十倍! 我阿旺,还有先去的几个师兄,就是例子。 大家看看我们几家正在建的新房就知道了。” 这话像在滚油里滴了水,顿时炸开了锅。 谁不眼红阿旺、阿牛他们几家正在建的气派新房? 那是实实在在的榜样! “其次!” 阿旺压了压手,继续放大招, “师兄说了,他出息了,不能忘了根! 他出钱,咱们出力。 第一,开春就重修祠堂! 要修得比镇上的还威风... 第二,全村的路,全部硬化成水泥路。 以后下雨天再也不怕满脚泥... 第三,所有公共设施,该修就修,该建就建,钱,他全包了!” 这下,连最老成持重的叔公们都动容了, 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阿旺最后扔出了王炸,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还有! 师兄说了,这只是开始... 等这些事办完,明年, 由村里统一规划,给咱们全村,家家户户,都建新楼房! 像他家那样的!钱,都由他出! 其他由村里统筹安排, 咱们自己出把子力气就行... 他要让咱们村,成为十里八乡最羡慕的村...” “好!!” “阿湛够意思!!” “这才叫自己人!!” 屋内群情激昂... 李湛的承诺,不仅仅是钱, 更是一个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将全村的利益和他牢牢绑在了一起。 激动过后,话题回到眼前的危机。 如何对付今晚可能来袭的人? “要我说,就在村口设卡,来一个抓一个!” 一个性急的汉子喊道。 “不行,那样会打草惊蛇。” 另一个比较沉稳的叔公反驳,“得放进来,关起门打狗!” “对!咱们村就一条路,两边都是石山,正好设伏!” “当年打鬼子,咱们祖上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众人七嘴八舌,献计献策,个个摩拳擦掌, 仿佛不是要应对危险,而是要去进行一场期待已久的围猎。 民风之彪悍,可见一斑。 争论了一会儿,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始终沉默的李长生。 这位村里的定海神针,威望甚至超过村长。 村里四十岁以下的男人,几乎都在他手底下练过几手昂拳,对他又敬又畏。 李长生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灯光下竟没有丝毫老态,反而清澈锐利。 他扫视了一圈,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金石之音,敲在每个人心上, “湛娃子,出息了。 没忘本,好,很好,不枉我教他一身本事。”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久违的肃杀之气, “今晚,就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尝尝味道。 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广西狼兵的后裔,当年是怎么打鬼子的!”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血液里的悍勇! 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祖辈持械御侮的场面。 “后山,上次埋那几个不开眼贼娃子的坑,土还没填平。” 李长生语气平淡,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村里带把的爷们,都回去,把自家女人娃仔安顿好,锁好门,别让她们出来。 然后,带上你们最趁手的家伙!” 他目光转向阿旺,命令道, “阿旺,你腿脚不便,坐镇指挥。 在二道沟那里安排好暗哨,那是进村的鬼门关! 一有动静,立刻发信号!” “是!师父!” 阿旺大声应道,眼中充满斗志。 李长生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个精壮汉子的脸, 继续沉声部署,条理清晰,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光有暗哨不够。 对方不是蠢贼,是带着家伙来的狠角色。” 他抬手指向窗外黑暗中如同巨兽脊背般的两座山头, “石人岭和刀背崖,是进村这条‘口袋’的两边口袋壁。 阿龙,你带一队人上石人岭...阿财,你带一队人上刀背崖... 山腰上那些以前备着防山洪的巨石,就是现成的武器。 把撬棍、木杠都带上, 把石头给我支愣到临路的那一面崖边,听号令行事!” “明白!” 阿牛和阿财两个精悍的汉子立刻站出来领命,眼神兴奋。 “山下路上,” 李长生看向另外几人, “阿生, 你带几个人,用砍下来的毛竹和荆棘, 在二道沟前面一百米的地方,设一道暗桩路障, 不用太明显,能绊倒人、迟滞他们就行。 等他们过了暗哨,到了沟底, 再把后面用大树干设的明卡给我竖起来,堵死退路!” “懂了,长生叔! 保证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阿生瓮声瓮气地答应。 李长生最后总结,语气斩钉截铁, “关门,砸石头,然后再一起冲过去... 就这么打!都清楚没有?” “清楚了!” 众人齐声低吼,士气高昂。 “好!” 李长生一挥手, “现在对表... 暗哨盯死,山上山下的人立刻去准备工事。 动作要快,要隐蔽! 第224章 夜战擒凶 深夜,广西桂林兴安县某山区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山坳,带着漓江流域特有的湿冷,直往骨头缝里钻。 几辆没有开远光灯的黑色SUV, 如同鬼魅般沿着蜿蜒崎岖的盘山村道,小心翼翼地向上爬行。 头车里, 副驾驶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 面色阴沉的男人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下午从东莞那边传来的命令异常严厉且急迫,让他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 他看了一眼地图,估摸着距离目标村落已经很近。 “妈的,同样是南方, 广东顶多算凉快,这鬼地方简直要冻死人!” 后座一个手下搓着手,哈出大口白气,声音都有些发抖。 眼镜男没接话,只是眯着眼盯着前方黑暗中如同巨兽獠牙般耸立的石山轮廓。 村道在这里变得尤其狭窄,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沟,另一边是陡峭的石壁。 “头儿,这广西的山… 看着都瘆人,听说当年鬼子在这里都没讨到好…” 另一个手下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声嘀咕。 “闭嘴!” 眼镜男厉声打断,语气带着烦躁和不祥的预感, “都给我打起精神! 待会儿动作要快、要狠! 绑到人立刻按原路撤退,不准恋战!” 他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不安,再次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武器。 车队缓缓驶入二道沟地段。 这里的地形更为险要,路宽仅容一车通过,弯急坡陡。 就在头车刚刚驶过沟底最狭窄处,即将上坡时—— “哐当!哗啦啦——!” 头车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底盘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是阿生他们设置的暗桩路障—— 横在路中的粗壮毛竹和缠绕的荆棘发挥了作用, 虽然没能完全拦住车辆,却成功地让车队速度骤减,并且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 眼镜男心头一紧,厉声问道。 “好像撞到东西了! 可能是山上滚下来的树枝…” 司机慌乱地解释。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际! “轰隆隆——!!!” 如同闷雷炸响,又似山崩地裂! 巨大的声响从两侧山崖上传来! 只见石人岭和刀背崖的山腰上,数块早就被撬棍支到悬崖边的巨型岩石, 被埋伏的村民奋力推下... 巨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沿着陡坡翻滚、跳跃,砸起漫天尘土, 狠狠地砸向山下的公路... “不好!有埋伏!快倒车!!” 眼镜男魂飞魄散,嘶声尖叫... 但已经晚了! 一块巨大的岩石精准地砸中了车队中间的一辆SUV。 那辆车就像玩具一样被瞬间压扁, 里面只来得及传出几声短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便再无声息。 其他巨石则轰然落地,将车队的前后道路彻底堵死。 另有几块较小的石头砸在其余车辆的车顶和引擎盖上, 发出可怕的撞击声,车窗玻璃瞬间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灾,把这群来自东莞的“精锐”彻底打懵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哐哐哐——!!!” “呜——!!!” 急促的铜锣声和低沉有力的牛角号声骤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穿透寒冷的夜空。 紧接着,道路两旁的山坡上、岩石后, 瞬间亮起了几十支、上百支火把和强光手电。 火光映照下,是无数张充满愤怒和决绝的面孔。 男人、壮妇、甚至半大的少年, 他们手里拿着锄头、柴刀、猎叉、扁担,如同神兵天降, 将这支陷入绝境的车队团团围住!呐喊声、怒骂声震天动地: “打死这帮偷娃贼!” “敢来我们村撒野!” “关门打狗咯!” 那眼镜男看着这仿佛从抗日电影里走出来的场面, 整个人都傻了,嘴唇哆嗦着, “这…这…这是干什么? 拍电影吗? 这都21世纪了…这民风…太他妈彪悍了!” 寒冷、恐惧、再加上这完全超出认知的围攻方式, 让这些绑匪们未战先怯,战斗力大打折扣。 他们惊慌失措地想要掏武器,但手指早已冻得僵硬麻木,动作变形。 “缴械不杀!” “抱头蹲下!” 村民们并没有盲目冲杀,而是在李长生弟子们的指挥下, 保持着包围圈,用长竹竿、石头远程攻击,不断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几个试图反抗的绑匪,刚掏出家伙, 就被眼尖的村民用石头砸中手腕,武器脱手, 随即被一拥而上的村民用锄头棍棒打翻在地,捆得结结实实。 战斗或者说围剿几乎是一边倒的。 在熟悉地形、人多势众、且同仇敌忾的村民面前, 这伙所谓的“精锐”毫无还手之力, 很快就被全部制服,包括那个面如死灰的眼镜男。 阿旺拄着拐杖,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冷静地指挥善后, “阿龙,带人清点一下,活的绑起来,死的拖一边。” “阿生,去把小型挖掘机开过来! 把这些拦路的大石头推到路边沟里去,把路清出来。” “其他人, 帮忙把还能动的车给我拖到村委会院子去... 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处理掉。”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效率高得惊人。 小型挖掘机轰隆隆地开来,巨大的铲臂轻松地将巨石推离路面。 壮劳力们则用撬棍、绳索配合,清理路中间的石块。 损坏的车辆被用拖拉机强行拖走。 不过半个多小时, 原本一片狼藉、如同战场般的二道沟路段,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通畅。 只剩下路面被巨石砸出的几个大坑还有些碍眼。 阿旺看了看坑,吩咐道, “先用土填上,压结实点,别耽误明天走路。 等天亮了,拉几包水泥来抹平就行。” 最后,那些被俘虏的绑匪包括领头的眼镜男和尸体, 被村民们无声无息地押往后山方向。 那里,有一些“现成的坑”正在等待着他们。 寒风依旧凛冽,火把陆续熄灭。 喧闹过后,山村再次陷入了沉睡般的宁静, 只有空气中隐约残留的火药味和血腥气,证明着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 一切痕迹都被迅速抹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月光下,这个小村庄依旧静静地卧在群山怀抱中, 但它展现出的铁板一块的团结和可怕的战斗力,已然向所有觊觎者发出了无声的警告。 第225章 刺杀 第二天上午十点,长安镇, 林夏所住公寓楼下。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却化不开清晨的寒气。 公寓楼下安静寻常。 单元门打开,李湛和林夏并肩走出。 李湛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礼品袋,是昨晚精心为周老爷子挑选的礼物。 林夏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整个人几乎靠在李湛身上,仰头跟他说笑着,阳光在她黑色的长发上跳跃。 “外公看到这些肯定喜欢...” 林夏的声音带着甜腻的满足感。 不远处, 周明远和沈心玥早已到达,正站在车旁等候, 见他们出来,便迎上前几步。 “明远哥,心玥姐,等久了吧?” 林夏笑着打招呼。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周明远微笑着回应。 沈心玥则目光复杂地掠过李湛和林夏亲密的身影,随即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李湛对周明远夫妇点头致意,随即很自然地对林夏说, “东西我先去放后备箱。” 他指的是手中的礼品袋,放后备箱更合适。 “好。” 林夏应了一声, 便继续走向周明远和沈心玥,准备先上车。 李湛则转身走向车尾。 然而,就在此时! 一辆略显破旧的、印有某快递公司logo的面包车, 不紧不慢地驶入了小区,停在了距离周明远轿车约三十米外的一个临时停车位上。 这个动向立刻引起了对面楼顶水生团队的警觉。 高倍望远镜的镜头立刻锁定了这辆不速之客。 “报告... 有辆快递车刚进来,停在目标区域侧翼。” 观察手低声汇报。 水生透过自己的望远镜看去, 只见驾驶座下来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穿该公司制服的男子。 他动作看似熟练地打开侧门,开始搬卸一些大小不一的快递纸盒,放在一个小推车上, 一切都符合一个普通快递员的工作流程。 “盯着他。” 水生下达指令, 但目光并未完全离开李湛和林夏的方向。 在这种敏感时刻,任何进入监控范围的车辆和人员都必须警惕。 那名“快递员”低头忙碌着, 偶尔抬头似乎是在确认楼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搬完一批货后,弯腰似乎是在整理车内的东西。 就在李湛转身走向车尾,林夏走向周明远夫妇,两人短暂分开的这一瞬间! 异变陡生! 那名“快递员”突然从一个刚搬下来的、较大的纸质包装盒里, 猛地抽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动作之快,与他之前慢吞吞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同时抬起了头,鸭舌帽下,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疯狂恨意的眼睛, 赫然正是茶山阿豪! 他根本没有去看什么楼号,而是狞笑着, 直接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李湛几人的方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经过了反复演练! “有情况!!” 观察手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骇! 水生也在同一时间从镜头里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 尤其是对方掏枪的速度,让他头皮瞬间炸开! 他对着麦克风,用尽全身力气嘶声狂吼: “湛哥!小心! 三点钟方向快递车!” 这声迟了半秒的、却精准指明了威胁来源和目标的警告,在李湛的耳麦中炸响! 阿豪狞笑着,抬手的方向却不是正前方的李湛, 而是对准了一旁朝周明远夫妇走去、笑靥如花的...林夏! 几乎是同时, 水生通过高倍望远镜看到了对方的意图,顿时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对着麦克风嘶吼, “湛哥,他的目标是林小姐!!!” 这声警告如同惊雷! 带着耳麦的李湛对水生的警告有着绝对的本能信任。 在听到“林小姐”三个字的电光石火之间,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怒和本能...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目标是林夏! 没有任何权衡,没有半分迟疑! “夏夏!躲开!” 他发出近乎野兽般的低吼,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 爆发出全部潜能,朝着林夏的方向奋不顾身地飞扑过去! “砰!” 沉闷的枪声几乎与他的动作同步响起! 李湛的扑救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猛地撞开了林夏,但子弹还是精准地射穿了林夏的右臂...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她向后倒去。 “呃!” 林夏痛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右臂瞬间被鲜血染红,剧痛让她意识一阵模糊, 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浅色的羽绒服,身下很快积聚了一小滩刺目的鲜血。 李湛也随之摔倒,尘土沾满衣衫。 他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连滚带爬地扑到林夏身边, 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和身下那摊血迹, 巨大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自责瞬间将他吞没...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秒之内。 周明远在听到枪声的刹那,脸色剧变。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保护身边的妻子沈心玥, 而是惊叫一声,下意识地猛地蹲下身子, 狼狈不堪地试图缩到打开的车门后方寻求掩体,将沈心玥完全暴露在了危险的未知方向。 沈心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缩成一团的丈夫,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失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 “夏夏!!” 李湛目眦欲裂, 紧紧抱住软倒下来的林夏,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由于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林夏是哪里中的弹... 李湛现在非常后悔把林夏卷入到这场博弈中来... 他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却让她在自己眼前受到如此伤害!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那双总是冷静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前所未有的恐慌。 而此时, 阿豪见一击未能致命, 脸上闪过疯狂的失望和狠厉,再次举枪,还想补射! 但已经晚了!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来自不同的方向! 是水生安排的狙击手开枪了! 一枪精准地打飞了阿豪手中的枪,另一枪击中了他的大腿。 阿豪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 几个原本看似路人或保安的“暗哨”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 以标准的战术动作将阿豪死死地按在地上, 瞬间卸掉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或服毒。 “夏夏!撑住! 看着我...” 李湛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林夏,用手死死按住她流血的伤口, 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颤抖, 但眼神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车!车在哪! 去医院!快!!” 李湛抬起头,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红着眼睛嘶吼, 目光扫过那辆紧闭车门的轿车,看到车内周明远惊恐的脸和沈心玥冰冷的眼神, 他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之气涌上心头, 但他此刻顾不上了! 大牛已经开着李湛的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他们身边。 李湛小心翼翼地抱起几乎昏厥的林夏,钻入车内, 第226章 为什么是林夏? 奔驰车在长安镇的街道上疯狂疾驰, 无视红绿灯,喇叭长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湛半抱着林夏,用自己的风衣下摆死死按住她右臂的伤口, 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手掌和衣服。 林夏脸色苍白如纸,偶尔因疼痛而发出细微的呻吟。 最初的恐慌过后,李湛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检查过伤口,确认是右臂贯穿伤,未伤及主动脉和骨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这并不能减轻他心中万分之一的悔恨和怒火。 他掏出手机,第一个打给水生, 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水生,现场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特别是那个刺客, 给我带回公司地下室,看好了,别让他死,我要亲自问他话。 警方那边,找赵队协调一下,找个理由压下去, 我不希望有任何官方记录。” 挂断后,他立刻又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周明远显然还惊魂未定,声音带着颤抖。 李湛没有啰嗦,语气急促但清晰, “明远,听着!不要报警! 这件事不一般... 不是警方能解决的。 你和心玥姐也立刻来镇人民医院。 还有,在我弄清楚情况之前, 林夏受伤的消息对谁都不要说,包括家里人。 不说了,到了医院我再联系你...” 一路风驰电掣,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急诊部门口。 李湛抱着林夏冲下车, 早已接到电话的医院方面已有医生护士推着平车等候。 李湛将林夏小心放上平车,紧紧跟着冲向急救室,一边快速向医生说明情况, “右臂枪伤,贯穿伤,失血较多…” 急救室的灯亮起。 李湛被挡在门外,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上、衣服上还沾着林夏的血,眼神阴鸷得可怕。 周明远和沈心玥也匆匆赶到, 周明远脸上依旧残留着惊恐,沈心玥则沉默地看着李湛,眼神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哪位是家属?” “我是!” 李湛和周明远几乎同时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静, “不用担心,伤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子弹是贯穿伤,非常幸运,避开了主要血管和神经,也没有伤到骨头。 我们已经完成了清创缝合手术,输了血,现在情况稳定。 主要是失血和惊吓,需要住院观察和静养一段时间。” 听到医生的话,李湛和周明远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李湛紧紧握着的拳头这才微微松开,连声道谢, “谢谢医生!非常感谢!” 林夏被推入VIP病房,麻醉药效还未过去, 她安静地睡着,脸色依旧苍白。 李湛和周明远夫妇跟了进去。 李湛看着病床上脆弱的林夏,深吸一口气,对周明远说, “明远,夏夏暂时没事了。 但这件事还没完。 在查清幕后黑手之前,消息必须持续封锁,不能让她再有任何风险。 我会尽快给你们周家一个交代。” 周明远此刻心乱如麻,只能点头, “好…好,听你安排。” 李湛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夏的脸。 一阵阵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暗暗发誓, 今后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卷入这种血腥的博弈中... 不知过了多久, 林夏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湛那张写满焦急、担忧和憔悴的脸。 “夏夏!你醒了!” 李湛立刻俯身,紧紧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 “没事了,医生说只是小问题,没伤到骨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夏虚弱地点点头,右臂传来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头, 她看着李湛,声音微弱地问, “阿湛…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李湛勉强维持的平静。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寒光闪烁,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你放心,我这就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站起身,对一旁的周明远和沈心玥说, “明远,心玥姐,麻烦你们先陪陪夏夏。 我去去就回。” 他又特别强调了一遍, “记住,这件事性质不一般,先不要报警,我会处理。” 周明远和沈心玥都点了点头。 沈心玥看着李湛离开时那杀气腾腾的背影,再对比一下身边惊魂未定的丈夫, 心中那股冰冷的失望愈发浓重。 李湛大步走出病房,脸上的最后一丝温情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和暴戾。 他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水生的电话, “我马上到。 把那个杂种给我弄醒,准备好‘招呼’他的东西。 待会,我要知道一切。” 医院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凶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 凤凰城夜总会地下室 地下室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茶山阿豪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张铁椅上, 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淤青,嘴角还有血迹,显然是之前制服他时留下的。 老周和水生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侧...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李湛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走了进来, 大牛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堵住了门口。 李湛径直走到阿豪面前,没有任何废话, 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迫使对方抬起头。 当看清那张因痛苦和仇恨而扭曲的脸时, 李湛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 “是你?” 他认出了这张脸—— 之前在东莞地下拳赛最后两天恩怨局里, 那个打了禁药挑战他,最终被自己废掉的话事人,茶山阿豪。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这人背后是刘家,刘家指使他来行刺... 这验证了他和老周最坏的猜测,刘天宏果然狗急跳墙,对自己动了杀心。 但一个巨大的疑问立刻浮现: 既然是刘家指使来杀自己,为什么目标会变成林夏? 第227章 癫狂的阿豪 李湛松开手,声音冰冷如铁, “刘天宏让你来的? 为什么目标不是我?” 阿豪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癫狂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为什么?哈哈哈! 你问我为什么?!” 他猛地止住笑,双眼赤红地瞪着李湛,嘶吼道, “你们都逼我! 姓李的!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了全东莞的笑柄?! 刘家?刘家更他妈不是东西! 事情是他们让我做的,出了事就把我像条死狗一样扔掉,让我背黑锅!”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昨天!就在昨天! 刘天宏那个老狗派人来传话,逼我立刻动手,不然就动我女儿!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不知道? 去杀你,我根本就是送死! 你身边那些人,还有你他妈的身手,我靠近得了吗? 横竖都是个死!”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疯狂光芒, “可是昨晚… 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看到你跟那个女人,还有周家大公子一起吃饭。 我听见那女人叫周明远‘哥’! 周家啊!在东莞,谁不知道周家跟刘家是死对头? 她又是你的女人… 哈哈哈!妙啊!真是太妙了!” 他激动得身体前倾,被绳索勒住也不在乎, “我要是杀了她!会怎么样? 你李湛会发疯!周家会发疯! 刘天宏那个老狐狸也脱不了干系! 整个东莞都会乱起来! 哈哈哈!这才够本!这才配得上我这条烂命! 让你们这些大人物全都给我陪葬! 可惜啊…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点!老天不帮我啊...” 李湛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疯狂的宣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是林夏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被持续针对。 现在看来,这纯粹是阿豪这个疯子在绝境中临时起意的疯狂报复, 是一次性的、没有后续计划的行动。 这样林夏的安全警报,暂时可以解除大半。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仇恨而彻底扭曲的灵魂,李湛失去了继续审问的兴趣。 这不过是个被各方利用、最终走向毁灭的可怜虫。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阿豪脸上, 打断了他刺耳的狂笑。 “啪!”一声脆响, 阿豪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 “可怜的疯子。” 李湛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甩了甩手... 他不再看阿豪一眼,转身对老周和水生淡淡地吩咐道, “问清楚刘家跟他联系的所有细节,然后…处理干净。 不要让他死得太舒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地下室。 大牛紧随其后。 铁门在李湛身后缓缓关上, 隐约还能听到阿豪歇斯底里的咒骂和狂笑。 走出地下室, 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走廊, 李湛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刘家… 既然你们想玩得这么绝,那就来吧。 这场暗战, 随着林夏的受伤和阿豪的坦白, 已经彻底转变为不死不休的明面战争... —— 长安医院VIP病房内,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林夏在药效作用下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呼吸微弱却平稳。 李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林夏,之前的焦灼与愤怒已收敛殆尽。 周明远站在一旁,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查到了,是刘家安排的杀手。” 李湛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本来目标是我,但那家伙临时起意,改成了夏夏。”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周明远, 眼神里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与自责, “不过确认了, 这只是那疯子的个人行为,不会有后续针对夏夏的动作了。 接下来,夏夏安全了… 这次,是我连累了她。” 周明远闻言,先是愕然,随即一股被冒犯的怒火涌上心头,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 “刘家?刘天宏?! 他已经这么无法无天,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夏,又看向李湛,眼神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我这就回去跟父亲详细说明情况。 刘家敢动到夏夏头上,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看父亲如何定夺。” 李湛微微颔首,对周明远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他顺势提出,“长安这边的医院条件和安保终究有限。 为了夏夏的康复和绝对安全,还是尽快转到市里的三甲医院更稳妥。” “那是自然!” 周明远立刻接口,“我马上联系市一院,安排最好的病房和专家。 下午就安排转院!” 涉及到林夏的安危和周家的颜面,他此刻的效率倒是极高。 李湛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站在周明远侧后方的沈心玥, “明远哥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转院后,怕是要多辛苦心玥姐,在医院多费心照顾夏夏了。” 沈心玥抬起眼,目光复杂地与李湛对视了一瞬。 她又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兀自愤慨却难掩一丝仓惶的丈夫, 心中那份冰冷的失望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她轻轻点头,“你放心,夏夏就像我亲妹妹一样。 最近我正好有空,会在医院好好陪着她,直到她康复。” 周明远似乎并未察觉妻子语气中的异样, 或者说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如何向父亲汇报以及应对刘家这件事上。 他又跟李湛寒暄了几句, 便带着沈心玥匆匆离开了病房,去着手安排转院事宜。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李湛和沉睡的林夏。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李湛缓缓靠回椅背, 之前强压下的暴戾情绪此刻在独处时悄然弥漫开来。 他凝视着林夏包扎着厚厚纱布的右臂,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刘天宏…这条老狗, 既然你选择用最血腥的方式开场,那就别怪我用更残酷的手段回敬。 接下来的交手,不能再有任何侥幸心理... 就在他脑中飞速盘算着下一步棋局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李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阿旺。 他起身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声音压得很低, “阿旺,讲。” 电话那头传来阿旺沉稳的声音, 将昨晚广西老家小山村那场惊心动魄的防御战简洁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听着阿旺的描述,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些来自东莞的“精锐”在巨石、锣鼓和村民的怒吼面前是如何的惊慌失措、土崩瓦解。 “呵…” 李湛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眼中寒光凛冽, “刘家还真是心急,玩起双线作战了。 可惜,他太低估广西那些小山村的底蕴了。”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看到了那片生他养他的、看似闭塞却蕴藏着惊人韧性和力量的山水。 第228章 断尾求生 东莞市行政中心副市长办公室。 正午的暖阳斜照进窗, 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丝毫照不进刘天宏的心里。 他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只感到一股比窗外一月底的湿寒更彻骨的冷意,正从脚底一丝丝地往上蔓延。 右眼皮从早上起来就一直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老话在刘天宏脑海里盘旋,让他心烦意乱。 他强迫自己镇定,思考着昨晚派出的两路奇兵。 广西那边,按计划清晨就该有回信,如今却音讯全无,如同石沉大海。 这种反常的寂静,让他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老金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脸色异常难看。 “老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豪…那边有消息了。” 刘天宏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住老金, “得手了?” 他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 老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避开刘天宏的目光, 低声道,“他出手了… 但是…但是我们的人刚刚传回确切消息, 他开枪的时候,明明有机会瞄准李湛… 可他…他却把枪口对准了李湛身边的女人…林夏。” “林夏?!” 刘天宏像是被电流击中,霍地站起身, 眼睛瞪得滚圆,声音都变了调, “哪个林夏?! 林建业的女儿林夏?!” 省公安厅那位铁腕厅长林建业的身影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伴随着的是周家那座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猛地用手撑住桌面才勉强站稳。 “人怎么样了?死了?!” 刘天宏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死死盯住老金。 林夏是死是伤,结果天差地别。 老金喉咙发干,艰涩地回道, “具体伤势还不明确… 我们的人只看到李湛抱着她,手臂上全是血,立刻开车送往了医院… 现场封锁得很严,后续消息…断了。” “送医院了…” 刘天宏喃喃重复了一句,心中稍定, 至少暂时人没死,还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但这口气刚松了半口,更大的怒火便直冲头顶。 “你…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他,给他提供信息和支持吗? 怎么会搞成这样?!” 刘天宏指着老金,气得手指都在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金满脸通红,又是懊恼又是恐惧, “我们的人只在外围提供行程信息,根本无法控制他临场的动作… 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之前所有的观察目标都是李湛,谁知道这个疯子会突然…”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刘天宏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梁—— 动了林建业的独生女... 这无异于同时点燃了两个最致命的火药桶! “这个疯子...他...他这是想临死前把所有人拖下水啊... 这个莽夫还有这个脑子?”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粗气问, “现场处理干净没有? 除了阿豪,还有没有我们的人落在那里? 所有跟阿豪的联系渠道,立刻、彻底切断!” “来见您之前,我已经下令清除所有痕迹了。” 老金连忙保证,随即忧心忡忡地说,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李湛… 他绝对会把这件事算在我们头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刘天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湛的报复还在其次,眼下如何应对林家和周家的滔天怒火才是燃眉之急。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广西那边呢?还是联系不上?” 老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再次拨打那个加密号码,听筒里依旧只有忙音。 他颓然放下手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干涩, “彻底…失联了。 按照计划,无论如何现在都该有消息了…”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这时候还联系不上,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再清楚不过。 双线出击,双双失败, 尤其是误伤林夏这一着,无异于将天捅了个窟窿。 刘天宏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和震惊而微微抽搐, 那双惯于隐藏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寒光暴射,仿佛要择人而噬。 老金垂手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几乎要凝结成冰的杀意。 然而, 这种失控的状态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刘天宏猛地深吸一口气, 抓起桌上已经冷掉的浓茶,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似乎也浇熄了些许翻腾的怒火。 最近接连的出问题,让他嗅到了一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刘天宏意识到,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否则数十年经营的局面,恐将毁于一旦。 他重重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乱了…阵脚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强行压下的冷静, 像是在对老金说,又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李湛这小王八蛋,用的全是掀桌子的招数… 网络,舆论,现在又逼得我们出了这等昏招!” 他站起身,开始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步,步伐沉稳而有力,完全不见方才的慌乱。 “我刘天宏在东莞经营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公检法系统里,多少人是吃着我的饭上位的? 岂是几篇网络帖子、一次失败的刺杀就能扳倒的?” 语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坚定。 他清楚,如果世杰真是李湛绑的, 那接下来估计有罪受了... “儿子?” 他冷哼一声,脸上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漠然, “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世杰他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现在,保住我们自己的根基才是重中之重!”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老金, “老金,听好了!” “第一,广西那边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反而干净。 把这条线给我彻底烧断,任何可能指向我们的痕迹,全部抹掉,一点灰烬都不能留!” “第二,阿豪这条疯狗,既然没咬死李湛,反而反噬其主... 那他就必须变成一条‘无人认领的野狗’。 把他之前所有跟我们联系的证据,清理得一干二净! 让李湛和周家去查,就算查破了天,也只能查到是阿豪个人对李湛的报复, 跟我们刘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三,”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网络上的风波,光是堵是堵不住了。 去找几个替罪羊, 把世杰之前那些破事的‘真凶’推出去,该认罪的认罪,该平息舆论的平息舆论。 ...断尾求生!”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刘天宏压低了声音,“你亲自去联系‘上面’的老领导,姿态放低,陈明利害。 就说周家联合外来势力李湛, 为了抢地盘和项目,不择手段, 利用我儿子的丑闻做文章, 甚至不惜对林建业女儿下手来栽赃陷害,意图破坏东莞稳定的大好局面。 要把周家和李湛,绑在一起打成破坏规矩、搅乱秩序的罪魁祸首!” 老金听着这一条条清晰狠辣的指令, 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连忙点头, “明白了,老爷!我马上去办!” 刘天宏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 “李湛…周文韬…想把我当软柿子捏? 还早得很! 这盘棋,才刚刚到中局! 第229章 转院 下午两点刚过, 在周明远动用了周家关系紧急协调下, 东莞市人民医院最好的VIP病房已经准备就绪。 一辆救护车闪着灯,平稳而迅速地将林夏从长安镇医院转送过来。 李湛独自跟车护送, 周明远则驾驶自己的轿车跟在后面,一路无阻。 车窗外的景物从乡镇的喧嚣逐渐变为城市的繁华, 李湛握着林夏未受伤的左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因失血和疼痛而苍白的脸。 直到车辆驶入市人民医院, 看着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将林夏稳妥地接入病房,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下午三点半, 东莞市人民医院,VIP病房。 温暖的冬阳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 却难以完全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和一丝凝重。 林夏已在病床上安睡,手臂上挂着点滴。 经过市院专家团队的二次详细检查和会诊,病房内的气氛总算明显轻松了许多。 主治医生是一位神情严谨的中年教授, 他摘下口罩,对一直守候在床边的李湛和周明远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两位先生可以完全放心了。 林小姐的伤势确诊为右臂肌肉软组织贯穿伤, 长安医院前期的处理非常及时、专业,清创缝合都很到位, 为我们后续治疗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他语气肯定,“最重要的是,经过我们的精密检查, 可以确认没有伤及主要的血管、神经和骨骼,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就是安心静养,加强营养,配合一段时间的康复理疗, 我以专业身份保证,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功能性后遗症。” 听到这与长安镇医院并无二致的权威结论,尤其是“无后遗症”的最终确认, 李湛和周明远几乎是同时,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周明远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连忙上前握住医生的手,连声道谢, “太感谢您了主任,辛苦各位专家,辛苦了!” 李湛也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语气诚挚而沉稳, “有劳各位医生,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治疗。” 他的目光转向病床上,因麻药效力渐退而微微蹙眉睡去的林夏,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 但随即,那抹柔情便被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冷静所取代。 最大的担忧已经排除,接下来,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必须冷静应对。 周明远送走医生,回到病房, 看着李湛站在窗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阿湛,来的路上,我已经通知了我父亲和小姨。 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李湛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应该的。” 他顿了顿,看向周明远,“明远,这次,多谢你。” 周明远摆摆手,神情复杂, “夏夏是我妹妹,说这些就见外了。 只是…待会我小姨那边, 她情绪可能会比较激动,你…”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李湛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近乎苦涩的弧度, “我明白。 无论阿姨说什么,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病房内暂时陷入了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等待着周家人的到来... 不多会,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穿着得体职业套装、风韵犹存却面带急迫与憔悴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林夏的母亲,周雅。 她先是扫了一眼病房内的周明远和李湛, 目光最终定格在女儿苍白的脸上,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径直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林夏的额头,动作轻柔。 随后深吸一口气,转向李湛和周明远,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出了什么事?” 周明远下意识地偷瞄了一眼李湛,没敢立刻接话。 李湛迎着周雅质询的目光,上前一步, 脸上带着沉痛和歉意,低声道,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 有个歹徒本来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却误伤了夏夏。” 周雅听到这话,心疼、后怕和怒火交织在一起, 盯着李湛, “李湛!”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这才多久,就让她躺在了这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个环境不安全。 你看看她现在...” 李湛没有辩解,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再次道歉, “阿姨,对不起... 这次是我疏忽,所有的责任都在我。 我向您保证,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我会用我的所有,确保夏夏今后的安全,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周雅看着他低垂的眼帘和紧握的拳头,满腔的怒火仿佛砸在了一团棉花上。 她深知女儿的性格,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对错能说清, 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女儿身上。 这场对话,在压抑的沉默中暂告段落。 —— 稍晚些时候, 周文韬赶到病房。 他先是关切地询问了林夏的病情,安抚了情绪激动的妹妹周雅。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湛一眼, 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地说, “阿湛,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病房外不远处的安静花坛边。 周文韬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湛,直接切入核心, “明远在电话里只说夏夏被误伤,是刘家派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刘家派来的杀手,目标怎么会变成夏夏?” 这是他最大的疑惑,这不合常理。 李湛早已准备好说辞,他面色凝重地回答, “周市长,人我已经控制住了。 确实是刘家指使,原本目标是我。 但那个杀手…之前见过夏夏,知道她和周家的关系。 他恨刘家拿他女儿逼他走绝路, 所以临时起意,对夏夏下手,想把水搅浑,把周家也拉下水,报复刘家。” 周文韬听完,眼神一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好个刘家…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句话里充满了对刘家做事狠毒且失控的愤怒。 随即,他眼神闪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显然在快速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与可操作的空间... 片刻后, 他重新看向李湛, 语气恢复了官员的沉稳,带着告诫的意味, “这件事性质恶劣,影响极坏。 你必须尽快、妥善地处理好首尾,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最重要的是,以后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把夏夏置于险地! 明白吗?” 李湛恭敬地点头, “我明白,周市长。 您放心,我会处理干净。” 周文韬不再多言,只是又深深地看了李湛一眼。 然后他转身回到病房,又安慰了周雅几句, 便以市里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为由,匆匆离开了医院。 周雅留在病房陪伴女儿。 李湛和周明远走到病房外的走廊。 周明远看着窗外,神色复杂,忽然低声说, “我爸他…” 李湛笑了笑,打断他, “我懂...” 他算是彻底了解这父子俩了,一昧的求稳讲规矩,瞻前顾后,导致错失良机。 要不是周家的不作为,刘家也不会那么的肆无忌惮。 难怪会被刘家压制那么多年,不冤枉。 李湛拍了拍周明远的肩膀, 第230章 再见,刘大少 一月底的东莞, 正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时节。 空气里饱含着厚重的湿气,与徘徊不去的低温纠缠在一起, 织成一张无形无质却无所不在的寒网,将整座城市紧紧包裹。 天色暗得早,刚过傍晚六点,暮色便已四合, 将这座世界工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氤氲之中。 远近的厂房和街巷次第亮起灯火,勾勒出冰冷都市的轮廓。 李湛回到长安镇时,正是华灯初上。 凤凰城夜总会璀璨的霓虹在寒夜里格外醒目,却也透着一股暖意。 他推门下车,跟从驾驶室出来的大牛一起走向灯火通明的大大堂。 “湛哥!”、“老板!”... 沿途遇到的工作人员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李湛只是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脚步未停。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让原本喧闹的大堂也安静了几分。 两人穿过喧闹的前场,经由内部通道,来到建筑后方一个极为隐秘的私人车库。 车库里灯光昏暗, 老周和水生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已经守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 见到李湛,两人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寒暄。 几人迅速上车,车门滑拢,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出车库, 迅速融入了长安镇流光溢彩却又寒意森森的夜色之中。 车子并未驶向镇中心,而是朝着相对偏僻的郊区方向开去。 水生坐在副驾驶,戴着耳麦,专注地聆听着什么,同时不时瞥向后视镜。 行驶了约莫十多分钟,穿过几条冷清的街道后, 他摘下耳麦,回头对后座的李湛低声道, “湛哥,反复确认过了,后面很干净,没有尾巴。” 汇报完,水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早上的事… 是我布置的防御出了漏洞,没保护好嫂子,责任在我。” 作为安保的负责人, 林夏在他眼皮底下受伤,这无疑是严重的失职。 李湛的目光从车窗外流转的夜景收回,落在水生身上,没有责怪, 但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力量, “这次是意外,对手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你和兄弟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反应迅速,处置果断。”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 “但是,水生,干我们这一行, 敌人不会因为我们做好了九十九次而放过第一百次的疏忽。 一次的失误,就可能满盘皆输。 这次是万幸,夏夏没有生命危险。 我要的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你记住这个教训, 往后的每一步,都要比过去想得更周全,看得更严密。 明白吗?” 水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湛没有苛责,反而让他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几分, “明白,湛哥! 我会重新梳理所有安保环节,绝不会再有下次!”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黑色的商务车如同幽灵般,朝着镇外那个关押着刘世杰的废弃化工厂方向,疾驰而去。 —— 废弃化工厂深处, 一间锈迹斑斑、弥漫着霉味和尿臊味的车间里。 刘世杰被捆在一张铁椅上,早已没了人形。 短短几日的“特殊照顾”, 让他眼眶深陷,脸颊肿胀,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呕吐物的污渍。 原本名贵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沾满污秽。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嘴,因为牙齿早已被李湛叫人一颗颗敲掉, 使得他整张脸都凹陷下去,像是个风干的老太婆。 然而,当李湛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现时, 刘世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还能迸射出毒蛇般的怨恨和恶毒的光芒。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试图咒骂,却只能漏出含混不清的气音。 李湛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副惨状, 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 “刘少,别来无恙?” 李湛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带着一丝讥诮, “给你安排的‘特殊服务’,还满意吗?” 刘世杰奋力挣扎,铁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支离破碎地嘶吼着, “李…湛…卧槽尼玛…我爸…不会放过你…” 李湛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你爸?哦,对了,说到你那个宝贝父亲。” 他弯下腰,凑近刘世杰,语气变得森然,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连想出来的下三滥招数都一模一样——都喜欢打我老家亲人的主意。” 刘世杰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惊疑。 李湛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说,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结果,也一样。 昨晚你爹派去广西的那队‘精锐’,现在估计正在山里喂野狗呢。” 他看着刘世杰眼中希望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变成恐惧,才继续道, “是不是很失望? 不过,你爹比你更歹毒一点。”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寒冰, “他不仅派人去动我老家,还安排了杀手,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 李湛的拳头微微攥紧,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可惜,他又失败了。 但是——” 李湛猛地俯身,几乎贴着刘世杰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 “那个杂种,没杀了我,却误伤了我的女人,林夏!” “林夏”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刘世杰头上。 他当然知道林夏是谁,知道她背后站着怎样的势力。 父亲这是…这是要把天捅破啊! 无边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李湛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狞笑起来, “现在,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了吗?” 他拍了拍刘世杰肿胀的脸颊,动作轻柔, “原本,我还想留着你这条狗命,让你亲眼看着你们刘家是怎么一步步玩完的。 可惜啊,你父亲成功激怒了我。” 话音未落,李湛猛地一个耳光抽出! 这一巴掌蕴含着他所有的怒火和力量,速度快得带出风声。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爆鸣! 刘世杰连人带椅子被直接扇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他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半边脸彻底麻木,只剩下火辣辣的剧痛。 刘世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死亡的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他顾不上疼痛,用漏风的嘴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声音扭曲变形, “泥…泥想干嘛?! 李湛…泥敢…我爸…” 李湛一步步走过去,锃亮的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发出嗒、嗒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他走到刘世杰身边,抬起脚, 用鞋底狠狠踩住他那张已经不成人形的脸,将他的惨叫和求饶都碾进尘土里。 李湛俯下身,朝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目光扫过刘世杰手指上那枚依旧闪亮、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戒指。 “其实,” 李湛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的怒吼更令人胆寒, “我从没想过主动跟你们发生什么冲突。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被动回应你们的挑衅。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他脚上微微用力,碾得刘世杰头骨咯咯作响。 “对于你们这种人... 从第一次惹我的时候,就该像这样,一巴掌直接拍死,永绝后患。” 说完,李湛缓缓抬起脚, 不再看脚下那摊烂泥,转身朝着车间大门走去。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悠长而冷酷。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车间,不带一丝感情, “送我们刘大少上路... 记得,把他手上那枚戒指,给他父亲送过去。 我要让他知道——” 李湛在门口停下,侧过半张脸,灯光在他轮廓上投下冰冷的阴影。 “他,惹错了人。” 身后,传来刘世杰最后一声绝望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嚎叫,随即戛然而止。 车间外, 第231章 愤怒的周老爷子 当晚, 南粤军区大院,周老爷子书房。 书房内,烟雾缭绕。 周老爷子指间夹着一支特供香烟, 灰白的烟雾缓缓升腾,与他眉宇间的厉色交织。 省公安厅厅长林建业坐在他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同样吞云吐雾, 他身形笔挺,即使坐着也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只是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压抑着风暴。 相比之下,东莞市副市长周文韬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有些不自在地坐在稍远的单人沙发上。 沉默被周老爷子粗暴地打破, 他猛地将还剩半截的烟摁灭在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荒谬!” 老爷子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另外两人心上, “刘天宏派出来的人,枪口竟敢对准我周振国的外孙女!” 他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周文韬, “这就是你在东莞讲究了十几年规矩、韬光养晦换来的结果? 人家宁愿把枪子往我们周家人身上打, 也不敢往死里得罪李湛那个杀神,或者那个你眼里不守规矩的刘天宏。 我们周家,什么时候成了软柿子,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周文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试图辩解, “爸,这件事很复杂,杀手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 周振国冷笑打断,“他怎么不敢对刘天宏临时起意? 他怎么不敢对李湛临时起意? 偏偏就敢对我周家的人临时起意?! 这就是因为你周文韬这些年表现出来的‘软弱’! 人家觉得动了你周家的人,代价最小!”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指着周文韬, “李湛是我们周家看好的一把刀,这没错! 但你是怎么用刀的? 你想坐山观虎斗,让刀自己去拼个你死我活,你自己站在干岸上看热闹? 天底下有这么用刀的吗? 你这叫蠢!这叫让下面的人寒心! 这把刀要是觉得握刀的人不顶事,它迟早会反过来割伤自己的手!” 周文韬被父亲骂得抬不起头,额角渗出汗珠。 一直沉默的林建业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他看了一眼前大舅哥,于心不忍开口帮忙道, “爸,文韬或许是想稳妥些,坐观其变, 等刘家和李湛两败俱伤……” “他有什么资格坐山观虎斗?!” 周老爷子怒火更盛,声音震得书房嗡嗡作响, “斗了十几年,被刘家压着打了十几年! 现在李湛用这种掀桌子的手段, 把刘家搞得焦头烂额,舆论汹汹,这是多好的机会? 他还在那里犹豫、观望! 要不是他这般不作为,刘天宏那个王八蛋会这么肆无忌惮, 敢动用刺杀这种最下作的手段? 最后反噬到我孙女身上!” 提到林夏,林建业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痛楚和滔天怒火。 作为父亲,女儿差点成为政治斗争和地下火拼的牺牲品,这触及了他最深的逆鳞。 这种愤怒,远比工作上任何挑战都更强烈。 此刻,他对刘天宏的恨意,绝不亚于周老爷子,甚至更甚。 只是他习惯用更冷静的外表来包裹这种情绪。 他摁灭烟头,声音冷得像冰, “刘天宏这次对李湛下这种死手,派杀手当街刺杀, 我估计,外面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刘世杰,恐怕真是在李湛手里。 不然刘天宏不至于如此疯狂。” 他顿了顿,分析道, “但以我对李湛这段时间行为的观察,他不是个冲动无脑的人。 无缘无故绑架刘世杰,等于直接向刘家全面宣战, 这不符合他之前步步为营、谨慎蚕食的风格。”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接过话头, “那还用说? 肯定是刘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私底下做了什么触及李湛底线的事! 或是碰了他的女人,或是动了他的亲人,或者断了他至关重要的财路! 李湛这种人,你不把他逼到绝境,他不会走这种险棋。” 老爷子虽然不知道刘家真的派人去了李湛广西老家, 但凭借多年看人的经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书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 最终,周老爷子重新坐下, 目光扫过儿子和女婿,做出了决断,语气不容置疑, “夏夏都差点把命搭上了,我们周家不能再沉默下去。 现在刘家势微,正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 如果我们连自家孩子被枪击都能忍气吞声, 那以后在东莞,在岭南,谁还会把我们周家放在眼里? 还有谁会来依附我们?” 他看向周文韬,命令道, “文韬,你马上动用我们在东莞的所有关系网、媒体资源, 就借着这次网络舆论的东风,给我狠狠地打! 把刘世杰那些破事坐实, 把他老子纵子行凶、管理无能、甚至可能涉及的贪腐问题,全都给我捅出去。 要快,要狠,趁他病,要他命! 不要再跟我讲什么规矩程序,现在是非常时期...” 周文韬眉头紧皱,似乎仍有顾虑。 看着儿子的神情,周老爷子摇了摇头,这儿子的性子真是婆婆妈妈了些。 目光转向林建业,语气缓和了些, “建业,刘家下面,还依附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地下势力。 现在是清理的时候了。 你联系李湛,不用明说,暗示也好,提供便利也罢, 帮他把那些还死心塌跟着刘家的什么话事人的地盘、生意,全都给我吃下来! 这既是对他这次‘受委屈’的一个交代,也是把我们这把刀磨得更快、更顺手的机会。” 林建业微微颔首,眼神冰冷, “我明白。 刘天宏既然先坏了规矩,那就别怪我们不留余地了。” 他清楚,这将是一场不见硝烟但更加残酷的战争, 而为了女儿,也为了周家的未来, 他必须确保李湛这把刀,能精准地砍向刘家的要害。 这时周文韬接过话, “爸,这样会不会太急了? 而且,这样一来,到时候李湛的势力…” “怕什么?!” 周老爷子怒视他一眼,声音斩钉截铁, “这是在国内,你怕什么? 再大的龙,也得给我盘着!再猛的虎,也得给我卧着! 只要建业还坐在省厅那个位置上,只要我周振国还有一口气在, 他李湛就永远只能是我们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一把刀,再锋利,也是工具! 我们要做的,是确保握刀的手足够有力!” 周老爷子最后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就这么定了。 文韬,你在明处,利用舆论和官场规则,穷追猛打。 建业,你在暗处,支持李湛,扫清刘家的爪牙。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动了周家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书房窗外,夜色彻底笼罩了军区大院, 但书房内的决策,却仿佛点燃了一把火,即将燃遍整个东莞... 第232章 清晨的病房 清晨, 东莞市人民医院,VIP病房。 窗外的天光刚刚透亮,城市尚未完全苏醒,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寂静。 周雅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林夏早已醒来,靠在床头,目光望着窗外, 母女二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几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融。 偶尔周雅想开口问问伤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话到嘴边,却被林夏疏离的侧脸给挡了回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湛提着一个保温袋走了进来,袋子上印着某知名早茶店的logo,还冒着热气。 “阿姨,早啊...” 李湛首先向周雅打招呼,语气恭敬,带着一丝歉意。 他的出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 周雅抬起头,看到是李湛,眼神有些复杂。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明显是精心准备的早点上, 再看到他风尘仆仆却难掩关切的神情, 脸上的线条终究还是柔和了些许,轻轻“嗯”了一声。 “阿湛!” 林夏看到李湛,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 下意识想坐直身体,却牵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李湛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放下早点,自然地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别乱动。” 他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温柔地握住她没受伤的左手, 目光里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夏夏,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林夏摇了摇头,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昨天那惊魂一刻带来的恐惧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她还记得枪声响起时,那个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身影。 “那个坏人...” 李湛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不会再出现了... 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危险靠近你。”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 “夏夏,对不起,这次都是因为我……” 林夏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她不需要听原因,也不需要知道具体过程, 她只知道,在生死关头,这个男人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林夏拉着李湛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还有些冰凉的脸颊上,摩挲着... 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安心的力量。 她抬眼望着他,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不用说对不起… 我知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既是对他昨夜舍身相救的回应,也是对他未来承诺的信任, 更是当着母亲的面,一种无声的宣告。 周雅在一旁看着女儿与李湛之间那不容置疑的亲昵和信任, 看着女儿眼中那份自己久违的依赖和光彩,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这个看似身处旋涡的男人,确是女儿认定的归宿。 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沈心玥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 “小姨,夏夏,我带了…” 她的话在看到床边的李湛时顿住了,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她从市区过来,没想到住在长安镇上的李湛竟来得比她还早。 随即又想起自己家的那个冷漠男人,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心玥姐。” 李湛起身打了个招呼。 沈心玥很快恢复常态,笑着对周雅说, “小姨,您守了一夜肯定累坏了,快回去休息吧。 今天我没事,我来陪夏夏就好。” 她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娴熟自然。 周雅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女儿,点了点头。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到床边,想对女儿说点什么, 却见林夏的目光仍停留在李湛身上。 周雅心中一阵酸涩,默默转身向门口走去。 林夏看着母亲离去时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一软, “妈…” 周雅猛地停住脚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夏看着母亲瞬间僵住的背影,颤抖着低声补充道, “你…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雅没有回头,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几年了,这是女儿第一次主动叫她。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像一缕阳光,瞬间照进了她阴郁已久的心房。 病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周雅离开的脚步声。 房间里只剩下李湛、林夏和沈心玥三人,空气似乎瞬间变得有些不同。 沈心玥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精致的小点心和清粥。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林夏说, “夏夏,我让家里阿姨特意熬的粥,很清淡, 你现在吃正合适。 还有你喜欢的虾饺,要不要尝一点?”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李湛,与他视线一触即分, 那日浴室里猝不及防的触碰感和夜晚隔墙听到的隐约声响,仍旧让她记忆犹新, 连忙借摆放餐具掩饰刹那的失态。 李湛也顺势将自己带来的早点打开,是林夏偏爱的另一家广式早茶。 “我也买了一些,种类多,夏夏你看想吃哪样。” 他的语气自然,但面对沈心玥时,总觉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那次的误会虽非故意,但终究是唐突了对方。 林夏看着床头柜上突然变得丰盛的早餐,笑了笑, “心玥姐,阿湛... 你们这是要把我当小猪喂呀。” 她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先尝了尝沈心玥带来的粥,又让李湛夹了一个他买的豉汁凤爪。 这个早上,病房里的气氛倒是难得的温馨。 李湛细心地帮林夏调整靠枕,喂她喝粥... 沈心玥则坐在一旁,削着苹果,偶尔和林夏聊几句闲话,说说最近看的书或者电影。 只是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这对亲密无间的人儿。 李湛对林夏那种几乎溢于言表的呵护和宠溺,以及林夏眼中全然的信赖和幸福, 都像一面镜子,照出她与丈夫之间那片冰冷的荒漠。 那种相敬如“冰”、人前演戏的婚姻,让她从心底感到疲惫和羡慕。 她偶尔与李湛目光相接,两人都会迅速避开, 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电流在空气中短暂穿梭,说不清道不明。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涌流动的氛围中悄然流逝。 李湛处理了几个必要的电话,但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林夏身边。 沈心玥也一直安静地陪着,扮演着体贴表嫂的角色。 临近中午,阳光变得有些炙热。 沈心玥起身去调整窗帘的角度,李湛则去水房打热水。 就在他刚离开不久,病房门被再次敲响,随即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正是林夏的父亲,省公安厅厅长林建业。 他的到来, 瞬间让病房内刚刚沉淀下去的微妙气氛,再度绷紧了起来... 第233章 林建业的直接 临近中午, 阳光透过窗户,将病房照得透亮。 沈心玥刚调整好窗帘,病房门被轻轻叩响,随即推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肩背挺直,穿着看似普通却极为合身的深色夹克,面容冷峻,目光如炬, 正是林夏的父亲林建业。 他的出现,让病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沈心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恭敬地欠身道, “林叔叔,您来了。” 她是个极有眼色的女人,知道父女俩需要独处的时间,立刻借口道, “夏夏,我正好出去买点水果,你们聊。” 说完,对林建业礼貌地点点头, 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并细心地将门带拢。 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林建业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女儿包扎着厚厚纱布的右臂上, 那眼神深处,是翻江倒海的心疼和极力压抑的怒火。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年,因为与周雅婚姻的破裂, 他和女儿之间也筑起了一道高墙,沟通少得可怜,关怀更是难以表达。 林夏看着父亲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但鬓角的白发似乎比上次见时又多了些。 他眼神里的关切和那种中国式父亲特有的、笨拙的担忧, 让她坚硬的心房裂开了一道缝。 她垂下眼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叫了一声, “爸…” 这一声“爸”,让林建业伟岸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抬起眼,看向女儿... 那双惯于审视罪犯、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眸里, 瞬间涌动起难以言喻的欣慰和一丝罕见的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伸出宽厚的手掌,极其轻柔地覆盖在女儿没有受伤的左手上。 “还疼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夏摇了摇头。 林建业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刺眼的纱布上, 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狠厉,语气却异常平静, “好好养伤… 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爸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座冰山下的火山,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决心。 就在这时, 李湛提着热水瓶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那个陌生男人,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和与林夏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林夏的父亲,省公安厅厅长林建业。 李湛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混合着敬畏、紧张和心虚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将热水瓶轻轻放在墙边。 林建业也闻声转过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李湛身上, 上下打量着这个他早已在档案上看过无数次、如今却第一次见到的年轻人。 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的本质。 沉默了几秒, 林建业站起身,对李湛淡淡道,“出去聊聊。” 语气不容拒绝。 林夏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看向父亲,轻声唤道,“爸…” 林建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眼神缓和了些许,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放心,没事。” 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李湛也赶紧对林夏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跟着林建业走出了病房。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花坛边站定。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凝重的。 李湛压下心中的忐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 恭敬地递向林建业,“叔叔,您抽烟…” 林建业摆了摆手,没接, 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包特供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 然后将烟盒和火机随手递向李湛。 李湛愣了一下,连忙接过,自己也点上一支。 烟雾缭绕中,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感似乎缓和了一些。 林建业吐出一口烟圈,目光平视前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关键时刻,还算是个男人的份上, 我现在就会给你一巴掌...” 李湛讪讪地笑了笑,没敢接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这话听着是训斥,实则透着一丝认可,至少,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林建业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他没有听周老爷子的给李湛暗示那一套,而是对李湛直截了当的说道, “刘家这次是自寻死路。 周市长那边,会在现有的舆论基础上,继续深挖猛打... 从经济问题、滥用职权、纵容亲属等多个方向, 彻底把刘天宏搞臭,让他疲于应付,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他顿了顿,侧过头, 目光如电看向李湛,声音压低了几分, “至于他们手下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地下势力,也是时候连根拔起了。 这件事,由你来做先锋。” 李湛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这是周家的意思, 既是对他的一种支持和考验,更是对刘家全面开战的信号。 林建业继续道,话语清晰如同部署行动, “和上次在长安清理面粉渠道一样。 你负责提供精准的名单和情报—— 哪些人是刘家的铁杆, 他们的核心场子、走私线路、赌档窝点,所有见不得光的产业分布,越详细越好。”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李湛, “拿到名单后, 我会以省厅的名义,组织一次针对东莞地下势力的专项‘飓风行动’。 到时候,警方负责清场抓人,而你…” 林建业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警方扫清障碍后,留下的权力真空, 自然由李湛这支“官方认可”的力量去填补和接管。 李湛压下心中的震动,郑重点头, “我明白,林叔。 名单和情报,我会尽快准备好,确保准确无误。” 林建业深深看了他一眼, 对这个年轻人的领悟力和沉稳似乎还算满意。 他将抽了半截的烟摁灭在垃圾桶上, “夏夏这里,我会安排靠得住的人守着,她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集中精力,把这件事给我办好。 我给你一个联络人...” 说完,他递给李湛一张纸条, 便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 李湛看着林建业远去的背影,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烟雾中,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冰冷,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周家终于全面下场了,而且明显是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让他来主导清理刘家的地下势力? 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至于这份“投靠刘家”的名单该包括谁… 那还不是由他李湛来定? 有了省厅这把“尚方宝剑”, 以往那些碍手碍脚、阳奉阴违的墙头草, 这次正好可以一并扫清... 第234章 借东风 林建业走后,李湛回到病房。 林夏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带着一丝担忧... 李湛脸上瞬间换上轻松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 自然地拿起她没受伤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捏了捏,语气温和地宽慰道, “别瞎紧张,没事。 就是…你爸给我交代了点事情要去办。” 他刻意用了“交代事情”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 将刚才那场关乎东莞地下世界格局的对话一语带过。 林夏担心父亲因为自己这次受伤为难李湛,更担心两人发生冲突。 现在看见李湛没事这才稍稍放下心,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沈心玥也提着水果回来了。 她看到李湛,微微点头示意。 李湛转向沈心玥, “心玥姐,长安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 夏夏这里,这两天就麻烦你了。” 沈心玥得体地笑了笑,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夏夏的。 你有事就先去忙。” 她的目光在李湛和林夏交握的手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随即自然地移开,开始整理买回来的水果。 李湛又低头对林夏柔声说, “我忙完就过来看你,好好休息,听医生和心玥姐的话。”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动作亲昵而自然。 林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当着表嫂的面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自己也小心点。” “知道了。” 李湛最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再耽搁,转身利落地离开了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 沈心玥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林夏,状似随意地轻声说, “李湛对你,是真的挺上心的。” 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羡慕。 林夏接过苹果,嘴角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目光却不由地飘向窗外李湛身影消失的方向... 她心里清楚,李湛所谓的“事情”,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 与此同时,驶向长安的车上 李湛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林建业的话言犹在耳,“飓风行动”、“名单”、“清理干净”… 这不仅仅是报复,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车子驶入长安镇,并未停留, 直接开到了凤凰城夜总会的后门。 李湛和大牛下车,径直乘坐专用电梯抵达顶楼办公室。 推门进去,老周和水生已经等候在内。 红木茶几上,一壶上好的普洱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茶香四溢。 “湛哥。” 老周和水生同时起身。 李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自己则脱掉外套,直接走到茶几旁的主位坐下。 大牛默契地站在一旁。 李湛没有寒暄,直接将在医院与林建业的对话,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重点是省厅即将开展的“飓风行动”, 以及由他负责提供名单和前期情报、并接管地盘的核心任务。 老周听完,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与水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 老周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声道, “阿湛,这是天赐良机啊… 利用好这次机会,我们的势力范围能扩大好几倍。” 李湛点了点头,眼神锐利。 他起身,从靠墙的书架上取下一卷大幅的东莞市地图,哗啦一声在茶几上摊开。 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纵横交错的镇区划过,最终停在东莞市区附近的几个区域。 他抬头,目光投向水生, “水生,之前派去各镇摸底的钉子,都还在位吧?” 水生立刻坐直身体, “在的!湛哥。 人手从拳赛前就撒出去了, 每个镇都留了可靠的眼线,拳赛后也没撤回,一直在收集当地的情报。” 他顿了顿,补充道, “每周都会有情报汇总报上来... 所以目前各镇地下势力的动向、主要人物、产业分布,我们基本都掌握。” 李湛满意地点点头, “好!你立刻动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名单。 重点是那些明确依附刘家、或者跟刘家生意往来密切的话事人, 以及他们的核心产业、主要据点。 要快,要准!” 他手指敲了敲地图, “省厅那边肯定也有他们的情报, 我们要拿出更细致、更接准确的东西,这样才能掌握主动权。” “明白!” 水生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正是他一直在准备的领域。 李湛转而看向一直沉默品茶的老周, “老周,对于这次行动,你怎么看? 具体怎么个搞法?” 老周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浑浊却精光内敛的眼睛眯了眯, 思考片刻后,语气沉稳地开口, “阿湛,要我说,关键在于一个字——快!”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动手必须同时进行。 趁着省厅行动的突然性,在同一时间点,对名单上的所有目标实施‘斩首’。 不能给他们互相通风报信、抱团抵抗的机会。”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目标要精准。 不仅要除掉那些死忠刘家的话事人,更要重点关注他们的二把手、三把手。 这些人,才是我们能否顺利接管地盘的关键。” 老周看向李湛,分析道, “东莞二十八个镇区,每个话事人都在当地经营了多年,根深蒂固。 我们不可能、也没必要派自己人去直接接管所有产业。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代理人。 话事人没了,底下的人必然乱。 我们就在那些有威望、有能力又可能愿意归顺的副手里,挑选合作对象,扶他上位。 我们只要控制住这个新的代理人,就能间接控制当地。” 李湛频频点头,这正是他心中的构想。 吞并不是占领,而是收编和整合。 他欣赏地看了老周一眼,姜还是老的辣。 随即, 他从内袋掏出林建业给的那张只写有一个加密联系方式的小纸条,递给老周, “老周,省厅那边的具体协调和情报对接,由你负责。 联系这个人,敲定行动时间、方式,确保我们的人和警方配合默契,别闹出误会。” “好。” 老周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时,水生插话问道, “湛哥,要不要把大勇和他那队人从东南亚调回来? 毕竟这次动作不小。” 李湛果断摇头, “不用。 对付几个镇的地头蛇,我们现在的人手足够。 而且唐世荣那边现在也有些麻烦,需要大勇他们。 我们不能顾此失彼。”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华灯初上的长安镇, “就这么定了。 水生,你负责情报和名单; 老周,你负责与省厅对接协调; 大牛,你挑选好动手的弟兄,要绝对可靠,身手利落的。 这一次,我们要借着省厅的东风... 不仅要将刘家的地下势力连根拔起,更是我们走出长安的绝佳时机。” 办公室内,茶香依旧, 但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已然弥漫开来... 第235章 打破那堵墙 当天夜晚, 李湛再次来到秦姐的公寓。 相较于之前的暗流涌动,公寓里的气氛似乎沉淀下来, 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表面下,藏着三人各自的心事。 小倩不再像最初那样激烈抗拒, 但面对李湛和母亲时,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尴尬。 秦姐则更加小心翼翼,眼神中常带着愧疚和观察,尤其在女儿和李湛同时在场时。 李湛看在眼里,并未急于求成。 他像往常一样,先陪小倩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聊了些她学校里无关痛痒的趣事,试图重建那种轻松的相处模式。 小倩回应得有些心不在焉,但至少不再躲避他的触碰。 夜色渐深。 小倩洗漱完,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站在自己卧室门口, 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李湛和正在厨房收拾的母亲。 “湛哥…晚安。” 她低声道,声音细微。 “晚安,倩倩。” 李湛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小倩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转身进了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但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反锁。 客厅里只剩下李湛和秦姐。 秦姐擦干手,走到李湛身边, 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女儿紧闭的房门,又看向李湛, 低声道, “她这几天…心里还是不好受。 吃饭也少,晚上我听见她房间有动静,可能没睡好。” 李湛伸手,轻轻揽住秦姐的腰,将她带近自己, 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和一丝深意, “我知道,这总要有个过程。 今晚…让我们来试试...” 秦姐身体微微一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的脸上瞬间飞起红霞,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阿湛…这…这太…” 她觉得这太过惊世骇俗,也担心会对女儿造成更大的刺激。 “相信我。” 李湛打断她,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她需要打破心里的那堵墙。 逃避和小心翼翼,只会让裂痕更深。 有些事,需要直面,才能过去。”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秦姐慌乱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一些。 她深知自己早已无法抗拒这个男人,也明白小倩对李湛的用情至深。 或许…或许这荒唐的、违背伦常的方式, 真的是唯一能同时维系住她们母女与这个男人之间联系的出路?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混合着对李湛的盲目信任, 以及内心深处一丝被压抑的、隐秘的期待,让她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我先回房。” 秦姐声音细若蚊蚋,几乎不敢看李湛的眼睛,匆匆走进了主卧。 李湛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小倩的房门。 他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险棋,但也是打破僵局必须的一步。 他走到小倩门前,轻轻敲了敲,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小倩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但李湛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睡着。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轻轻放在被子上。 “倩倩。” 被子里的人影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李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衣在她身边躺下,从身后轻轻拥住她。 小倩的身体瞬间绷紧,但没有推开他。 “别怕…” 李湛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怪我,也怪你妈妈…”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开始温柔地、耐心地开解她, 没有回避问题的核心,而是引导她去面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对他无法割舍的爱恋, 以及对母亲那份血浓于水的依赖和心疼。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无法改变。 但我们可以选择以后如何相处。” 李湛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离开我,也疏远你妈妈吗? 让我们三个人都痛苦?” 小倩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她当然不想。 李湛感受到她的软化,手臂微微收紧,亲吻着她的发顶和脖颈,动作极尽温柔缠绵。 他的吻带着安抚,也带着逐渐升温的情欲。 小倩起初还有些僵硬, 但在李湛熟悉的气息和技巧的爱抚下,身体渐渐背叛了意志,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 多日来的冷战和内心的煎熬,让她格外渴望这份亲密和确认。 就在意乱情迷之际,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秦姐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真丝睡裙,脸色绯红,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羞愧,却又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她看着床上拥吻的两人,脚步如同灌了铅。 李湛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他抬起头,看向秦姐,眼神交汇的瞬间,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鼓励和允许的信号。 小倩也感觉到了异样, 她迷蒙地睁开眼,顺着李湛的目光看向门口—— 当看清站在那里的是谁时, 她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情动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羞耻和惊慌! “妈?!” 她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想推开李湛,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秦姐被女儿这一声喊得浑身一颤,几乎要转身逃走。 但李湛的目光像是有魔力,定住了她的脚步。 李湛却紧紧搂住想要逃离的小倩,不让她躲藏,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倩倩,别躲。” 他看向僵在门口的秦姐,声音温和却带着命令, “秦姐,过来。” 秦姐的心脏狂跳,脸上血色尽失。 她看着女儿惊恐羞愤的眼神,看着李湛不容置疑的目光,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她还是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一步步,极其缓慢地,走到了床边。 每靠近一步,小倩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当秦姐终于站在床边,近得能感受到女儿身体的颤抖时, 小倩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李湛伸出手,握住了秦姐冰凉颤抖的手,轻轻一拉,将她带上了床。 床垫因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深深下陷。 小倩感觉到母亲的气息靠近,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秦姐躺在小倩的另一侧,同样浑身不自在,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湛躺在中间,左手依旧环抱着僵硬的小倩,右手则伸过去,轻轻握住了秦姐的手。 他成了连接这两个女人,打破这尴尬僵局的桥梁。 他没有立刻进行更过分的举动, 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让她们适应彼此的存在。 黑暗中,只有三人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 李湛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看着我,倩倩。” 小倩紧闭着眼,不肯睁开。 李湛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泪痕。 “睁开眼睛,看着我,也看看你妈妈。” 在他的坚持下, 小倩终于颤抖着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李湛深邃而温柔的目光, 然后,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另一侧, 母亲那张布满红霞、写满羞愧却又带着某种认命般柔顺的脸。 “我知道这很难…” 李湛的声音仿佛带着催眠的力量, “但这就是我们之间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们三个人,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小倩的嘴唇,又转向秦姐,抚摸着她的脸颊。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今晚,我们都在这里,把心里的墙拆掉,好吗?” 他的动作和话语,像是一把钥匙,在试图打开一扇禁忌之门。 小倩看着母亲,看着她眼中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慌乱, 以及那份深藏的、对李湛的依恋,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啪”的一声,断裂了。 是愤怒?是绝望? 第236章 弥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斜斜地照在凌乱的大床上。 小倩最先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 昨夜那些混乱、羞耻、惊心动魄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发现自己蜷缩在李湛的怀里, 而母亲…就在李湛的另一侧,背对着他们,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巨大的羞赧让她瞬间闭上了眼睛, 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心跳如擂鼓。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太荒唐了,太违背常理了… 可是,心底深处,除了羞耻,似乎还有一种… 难以启齿的、打破了所有束缚后的奇异平静,以及一种扭曲的、被填满的归属感。 她和妈妈,终于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式, 被这个男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割。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姐也醒了。 她比女儿更加清晰地记得昨夜发生的一切, 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背对着两人,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因为紧张和羞愧而微微颤抖。 她竟然…竟然和女儿一起… 这超出了她几十年来所有的道德认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边的女儿,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让自己母女俩都沉沦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却又在李湛那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下,感到一种堕落的安心。 李湛感受到了怀中小倩的僵硬,也察觉到了身后秦姐细微的颤抖。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的迷茫或后悔。 他先是收紧了环住小倩的手臂, 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柔的一吻,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然后,他转过身,同样伸出手,将身体僵硬的秦姐也揽了过来。 秦姐低呼一声,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怀里,与女儿几乎脸贴着脸。 她惊慌地抬起眼,对上李湛深邃平静的目光, 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同样面红耳赤、眼神躲闪的女儿,羞愧得几乎要窒息。 “该起床了。” 李湛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却异常平静,仿佛昨夜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夜。 他的目光在怀中两张相似却又韵味不同的绯红脸庞上扫过, 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占有和满足。 这平静的态度, 奇异地安抚了秦姐和小倩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 秦姐率先反应过来, 像是找到了逃离这尴尬境地的借口,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我去给你们做早点…” 说完,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李湛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不敢看女儿一眼,低着头,匆匆捡起地上散落的睡裙胡乱套上, 逃也似的冲出了卧室,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房间里只剩下李湛和小倩。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凝滞。 小倩低着头,揪着被角,不敢看李湛。 李湛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依赖,有委屈,有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还在怪我?” 李湛柔声问,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 小倩摇了摇头,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她不是怪他,只是这一切太过冲击,她需要时间消化。 李湛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别怕,倩倩。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我们还是我们,只是关系更紧密了。” 他耐心地开导她,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你妈妈爱你,我也在乎你。 我们都不想失去你,也不想你痛苦。 这是目前… 唯一能让我们三个都不受伤,都能留在彼此身边的办法。” 他吻去她的泪水,动作极尽温柔。 “试着接受它,好吗? 为了我,也为了你妈妈,更为了你自己能开心起来。” 在他的温言软语和熟悉的气息包围下,小倩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方式惊世骇俗, 但李湛的话戳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 她害怕失去这个男人,也害怕和母亲彻底决裂。 如今这个荒唐的局面,反而诡异地消除了这两种恐惧。 她慢慢伸出手,回抱住李湛的腰,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妥协。 当李牵着小倩的手走出卧室时,秦姐正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牛奶从厨房出来。 看到他们,她的手微微一抖, 差点没拿稳盘子,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再次涌了上来。 餐桌上,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三人默默吃着早餐,只能听到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李湛却像是毫无所觉,神态自若。 他先是给秦姐夹了一块火腿,柔声道, “辛苦了。” 然后又自然地把自己盘里切好的煎蛋分了一半给小倩, “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他这种坦然的态度,以及将两人都照顾到的行为,像一种无形的引导。 小倩偷偷抬眼看了看母亲,发现她也正偷偷看自己, 两人目光一触,又迅速分开, 但那种剑拔弩张的对抗感,似乎消散了不少。 “妈…” 小倩鼓起勇气,声音很小, “…牛奶还有吗?” 秦姐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 “有,有! 在厨房,我去给你拿!”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动作甚至有些慌乱,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 女儿肯主动跟她说话了,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 李湛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早餐在一种微妙但逐渐缓和的气氛中结束。 李湛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 “我上午还有个会,得先走了。” 他走到门口, 秦姐和小倩都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李湛转过身,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伸出手,先是轻轻拥抱了一下秦姐,在她耳边低语, “晚上我可能过来。” 秦姐身体微僵,脸上绯红,却没有抗拒,低低应了一声。 接着,李湛又抱了抱小倩,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家听话,好好准备考试。” 小倩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打开门,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房门关上的瞬间,公寓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比李湛在时更加尴尬和安静。 两人站在原地,都有些手足无措。 秦姐低着头,不敢看女儿, 内心被羞愧和不安充斥,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小倩看着母亲那副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了天大事的孩子般的模样, 看着她眼角隐约的细纹和身上那件因为匆忙而有些褶皱的围裙,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这是她的妈妈,从小到大呵护她、爱她的妈妈。 昨夜的一切固然荒唐,但根源,或许是因为她们都太在乎同一个男人, 也…太在乎彼此,害怕失去。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到母亲身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叫了一声, “妈。” 秦姐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希冀。 小倩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我…我帮你收拾碗筷吧。” 说完,她主动伸手去拿秦姐还端在手里的空盘子。 指尖相触的瞬间,秦姐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她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声音哽咽,充满了愧疚和释然, “倩倩…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小倩的眼圈也红了,她反握住母亲的手,摇了摇头。 千言万语,都在这无声的动作中。 母女二人相拥在一起,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肩头。 这泪水,冲刷着昨夜的尴尬、羞耻与隔阂, 也浸润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和在畸形关系下达成的无奈和解。 第237章 攻与守 接下来的两天, 东莞的网络舆论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态势。 针对刘世杰“欺男霸女”、“飙车伤人”、“强占店铺”等具体罪名的控诉帖子,热度依旧。 但奇怪的是, 几乎每一条指控出现后不久,就会有身份各异的人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警官,是我开车不小心撞了人,跟刘少爷没关系,我当时吓坏了…” “那家店是我带人去砸的,因为老板欠我钱不还…” “那个女孩是我骚扰的,我冒充了刘世杰的名字…” 这些“自首者”言之凿凿,逻辑清晰, 甚至能提供一些细节,迅速地将一桩桩原本扣在刘世杰头上的罪名“认领”了过去。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但在法律程序上,这些指控确实被一个个地“化解”了。 网络上关于刘世杰具体恶行的声浪,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弱。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刘家即将稳住阵脚时, 舆论的风向猛地一转,更加凶猛澎湃的浪潮轰然袭来! 这一次,矛头直指副市长刘天宏! “纵子行凶,刘天宏才是幕后保护伞!” “深扒刘天宏:从开发区主任到副市长的权钱交易之路!” “独家:刘天宏亲属名下巨额资产来源不明!” “管理无能! 盘点刘天宏分管领域内的重大失误和烂尾工程!” 这些指控不再局限于市井流言, 而是出现了大量看似内部流出的文件截图、模糊但指向明确的录音片段, 以及对其亲属、白手套经商的深度起底。 文章引经据典,逻辑严密,显然是专业团队的手笔, 其杀伤力远非之前网民的情绪发泄可比。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再是民间的自发行为, 而是拥有强大资源和背景的势力正式下场了! 周家,终于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副市长办公室内,气氛比前几天更加凝重。 刘天宏看着网络上那些关于自己的、条理清晰的“黑材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感觉到的压力与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舆论是散兵游勇的骚扰, 那么现在遭遇的,就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集团冲锋。 “周文韬…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刘天宏咬牙切齿。 他深知,周家选择在这个时机下场, 既是报复林夏遇袭,也是看准了他因儿子失踪和前期舆论焦头烂额、力量被削弱的空档。 周家的进攻是立体而全面的, 官方层面施压, 市纪委那位之前态度暧昧的张涛副书记,在与周文韬“密谈”良久后,态度明显转变。 就在舆论转向的当天下午,市纪委便对外宣布, 针对网络反映的刘天宏副市长有关问题,成立专门调查组进行核实。 虽然措辞是“核实”,但这无疑是一把悬在刘天宏头顶的利剑。 经济领域切割, 与刘家关系密切的几家本地开发商和商会负责人, 纷纷接到来自“上面”或周家关联势力的“提醒”,开始有意无意地与刘家旗下的产业保持距离, 几个原本板上钉钉的项目也被以各种理由暂缓审批。 舆论精准打击, 周家掌控或影响的媒体资源全面发动, 不再纠缠于刘世杰那些已被“顶罪”的烂事, 而是集中火力攻击刘天宏的执政能力、经济问题和其构建的利益网络,招招致命。 刘天宏毕竟在东莞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发动了全力的防御: 向上求助, 他动用了在省里的老关系,试图对市纪委的调查进行“冷处理”,至少拖延时间。 利益捆绑反击, 他召集了核心圈层的盟友,许以重利, 让他们动用各自的力量,在各自的领域内对抗周系的挤压, 尤其是在项目和资金流上,绝不能断。 扰乱视线, 他指示手下人,同样搜集或制造了一些关于周文韬及其派系官员的“黑料”, 进行小范围散布,试图混淆视听,将水搅浑, 营造出一种“互相撕咬”的局面,让更高层投鼠忌器。 一时间, 东莞的官场暗流汹涌,双方在各个看不见的战场上激烈交锋。 由于周家进场的时间确实晚了一步,让刘天宏有了喘息之机,初步构建起了防御工事。 虽然局势依然被动,处处受制,风声鹤唳, 但刘天宏凭借其多年的经营和关键时刻的狠辣决断, 竟然真的勉强守住了阵脚,没有出现瞬间崩盘的局面。 他坐在办公室里,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中血丝密布,但眼神依旧凶狠。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周家的攻击绝不会停止, 他必须找到破局的关键,或者……等待一个能扭转局面的变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刘天宏声音沙哑。 门被推开, 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马支队长脸色有些古怪地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包装普通的硬纸盒。 “刘市长…” 马支队长语气有些迟疑, “刚才…上次那个治安岗亭又收到了一个包裹,指名要交给您。 和上次送视频的方式一样,也是个不认识的小孩子送来的,送了就跑。” 刘天宏的心猛地一沉! 上一次的包裹,里面是证明儿子还活着的视频, 却也带来了无尽的羞辱和威胁。 那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检查过了吗?” “用设备扫描了,没有爆炸物和危险品迹象。” 马支队长连忙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同样预感不妙。 刘天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马支队长将盒子放在办公桌上。 马支队长依言放下盒子,然后识趣地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刘天宏一个人,以及那个静静地躺在宽大办公桌上的小盒子。 它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刘天宏死死地盯着它, 过了足足一分钟, 他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伸出手,粗暴地撕开了盒子外的包装纸。 里面没有缓冲物,只有一样东西,静静地躺在盒底。 那是一枚戒指。 一枚他无比熟悉、曾经戴在儿子刘世杰手指上的、象征着刘家财富和地位的…… 白金戒指。 第238章 拉开序幕 戒指。 那枚他亲自为儿子世杰挑选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那枚象征着刘家财富与地位的白金戒指, 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纸盒里。 戒指内侧,那点已然干涸发黑的暗红, 像是一道狰狞的诅咒,瞬间刺穿了刘天宏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拿着盒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带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晃动。 他猛地向后踉跄一步,重重跌坐回宽大的皮质座椅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 他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了几缕,耷拉在额前, 眼角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不再是那个在东莞呼风唤雨的副市长, 只是一个骤然得知噩耗、濒临崩溃的普通父亲。 “世杰…我的儿子…”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眼前的戒指仿佛变成了一个旋涡,将他的意识拽入了回忆的深渊。 他清晰地记得, 二十多年前,产房里传来第一声啼哭时, 他抱着那个襁褓中皱巴巴的小生命,心中涌起的巨大喜悦和成就感, 远远超过他官场上任何一次升迁。 他给儿子取名“世杰”,寓意一世俊杰,承载了他所有的期望。 世杰小时候是多么乖巧可爱啊。 会摇摇晃晃地扑进他怀里,用软糯的声音喊着“爸爸”, 会把幼儿园得到的小红花宝贝似的贴在他的公文包上。 那时他工作再忙,也会尽量抽时间回家,陪儿子搭积木,读童话,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画面开始扭曲、变色。 是他当上开发区主任之后? 还是升任副市长之后? 他的仕途越来越顺, 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围绕在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沉浸在权力的运作和利益的交换中, 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陪伴儿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把对儿子的愧疚,转化成了物质上的无限满足和规则上的无限纵容。 他记得世杰第一次开车超速被拦下,是他一个电话让交警放行; 记得世杰在学校打了同学,是他派人去摆平,让对方家长敢怒不敢言; 记得世杰看上的东西,无论是否合理,最终都会到他手中… 他亲眼看着儿子眼中的纯真逐渐被骄横取代, 看着他从最初的忐忑变得理所当然,甚至变本加厉。 他曾有过一丝不安, 但很快被“老子有权,儿子享受天经地义”、“出了事老子兜着”的想法淹没。 他以为这是对儿子最好的保护,是父爱的体现。 他甚至暗自得意,觉得儿子懂得利用家里的资源,是一种“聪明”的表现。 现在,这枚带着血渍的戒指, 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醒了他! 这不是爱,是毒药! 是他亲手用溺爱和权势,将儿子一步步推向了深渊! 是他忽略了为人父最重要的责任——引导和管教,最终酿成了这无法挽回的苦果! 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他宁愿不要这顶乌纱帽,也要陪在儿子身边,教他明辨是非,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泪水,这个在官场上早已被他遗忘的东西, 混杂着巨大的悲痛和自责,终于冲破了堤坝, 从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汹涌而出,滴落在冰冷的名贵办公桌面上。 他佝偻着背,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这一刻,他不再是刘副市长,只是一个可能永远失去了儿子的可怜父亲。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 一股冰冷的、彻骨的恨意, 如同地狱的火焰,从他心底最深处猛地窜起,瞬间烧尽了所有的悲伤和软弱。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浑浊绝望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择人而噬的狠厉! “李——湛——!”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如果…如果我儿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刘天宏对天发誓! 穷尽一切,也一定要让你…让你全家陪葬!!”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极致的悲痛,转化为了毁灭一切的仇恨! 然而,残存的理智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周家正发动全方位的猛攻,纪委的调查组虎视眈眈,网络上的舆论汹汹… 他自身正处在政治生涯中最凶险的风暴眼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如果他现在倒下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为儿子报仇,连他自己都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冷静…必须冷静…” 他大口喘着粗气,强迫自己从那滔天的恨意中挣脱出来。 他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几乎是吼着说道, “让老金!立刻!马上来我办公室!!” 现在,他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先度过眼前这一关。 他必须保住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未来复仇的唯一资本! 他死死盯着那枚戒指, 眼神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冰冷而危险。 他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那坚硬的触感和仿佛残留的血腥气,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哼…” 他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 “李湛…周家…你们给我等着……” “这场游戏,还没完!” “等我撑过这一关…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毁灭气息。 一个父亲的心死了, 活下来的,将是一个被仇恨彻底吞噬、不惜与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复仇恶鬼。 —— 东莞市人民医院,VIP病房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满病房,驱散了消毒水带来的冰冷感。 林夏半靠在床头,脸色比起前几日红润了许多, 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坐在床边的李湛。 李湛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水果刀在他指间灵活地转动, 果皮均匀地垂落下来,形成一个长长的螺旋。 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喏,好了。” 李湛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林夏嘴边。 林夏就着他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像只慵懒的猫咪。 “好甜。” “甜就多吃点,补充维生素。” 李湛看着她气色好转,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一旁的沙发上,沈心玥安静地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姿态优雅。 只是她的目光,总会不时地从书页上抬起,落在床边那对亲密无间的人影上。 看着李湛对林夏那种细致入微的呵护,以及林夏眼中全然的信赖和幸福, 她心底那份冰冷的空洞似乎又扩大了几分。 与自己那名存实亡、冰冷彻骨的婚姻相比,眼前这一幕,美好得如同虚幻的泡影。 她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病房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气氛,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是李湛的手机在震动。 李湛微微蹙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对着林夏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柔声道,“我接个电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电话那头传来简短迅速的汇报。 李湛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周身的气场却在几秒钟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居家的温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蓄势待发的冷硬。 “好,我知道了。” 他最后说道,声音沉稳,“按计划准备,我马上到。” 第239章 行动 夜色深沉,笼罩着东莞。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 靠近市区的几个镇——寮步、茶山、东坑、高埗、石碣, 这些被刘家势力渗透掌控的区域,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一张由省公安厅和李湛共同编织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寮步镇,某豪华私人会所 “金鼎阁”。 这里是寮步镇地下话事人“丧彪”的老巢, 表面上是高端商务宴请,实则暗藏赌场、钱庄和情色交易。 丧彪是刘家的铁杆嫡系,为人嚣张跋扈,手段狠辣。 晚上十点整,正是会所最热闹的时候。 突然,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如同幽灵般疾驰而至, 一个急刹堵住了会所的前后门。 车门滑开, 数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头戴面罩、手持防暴武器的特警如同神兵天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 “警察!全部趴下!不许动!” “控制通道!” “赌场在二楼,行动!” 喝令声、惊呼声、桌椅碰撞声瞬间打破了会所的奢靡氛围。 省厅的“飓风行动”开始了! 他们根据李湛提供的精确情报以及自身早就掌握的线索,直扑要害。 就在会所内部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如其来的警方吸引时, 会所顶楼,丧彪那间极其隐秘的办公室窗户, 被从楼顶悬下的绳索悄无声息地破开。 三名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涂着油彩,动作如同狸猫般敏捷的身影滑入室内。 为首的,正是李湛。 他眼神冰冷,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办公室内,丧彪刚接到楼下心腹打来的报警电话, 正又惊又怒地准备从暗门撤离,恰好与破窗而入的李湛撞个正着! “李湛?!你他妈…” 丧彪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要去掏藏在腰后的手枪。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枪响。 丧彪的眉心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脸上的惊怒表情凝固了, 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向后倒去,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到死都不明白,对方的人怎么会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这里,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 李湛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对着耳麦低声道, “目标清除。 下一地点...” 寮步镇,某地下台球厅。 台球厅表面正常营业,但后院却是一个隐秘的地下赌档和销赃窝点。 此刻,二当家“火鸡”正心神不宁地听着手下汇报“金鼎阁”被警方突击的消息, 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笼罩着他。 突然,台球厅的前后门被人从外面猛地关上并反锁! 几个看场子的马仔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同样黑衣蒙面的人用枪顶住了脑袋, 迅速被制服、捆绑、封嘴。 李湛带着两名手下,如同散步般从正门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后院。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目瞪口呆的“火鸡”面前,摘下了面罩。 “火鸡,又见面了。” 李湛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李湛…你想干什么?” 火鸡看着眼前这个煞星, 又瞥见他身后手下那冰冷的眼神和手中明显带着硝烟味的武器,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瞬间明白了,“金鼎阁”的警察和眼前的李湛,是一伙的! “不干什么。” 李湛点燃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 “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丧彪,已经上路了。” 火鸡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虽然早有预感,但被证实的那一刻,还是让他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知道为什么省厅会突然下场,搞出这么大动静吗?” 火鸡茫然又恐惧地摇头。 “因为刘家,完了。” 李湛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火鸡心上, “刘天宏自身难保,他罩不住你们了。 丧彪不识时务,非要给刘家陪葬,所以我送了他一程。”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刀般盯着火鸡, “现在,轮到你了。 火鸡,你是想跟着丧彪一起下去,还是想…换个活法?” 火鸡的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湛连丧彪都说杀就杀,更何况他这个二当家? 而且,省厅的行动无疑佐证了李湛的话——刘家这棵大树,真的倒了! 求生的本能和对权力的渴望,瞬间压倒了对刘家那点本就脆弱的忠诚。 “湛…湛哥!” 火鸡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我想活!我想跟着湛哥您混! 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以后我火鸡这条命就是湛哥您的!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李湛看着他这副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从现在开始,寮步镇,你话事。” 他站起身,将一份早就拟好的名单拍在火鸡面前, “这里面的人,是丧彪的死忠,也是你的投名状。 天亮之前,我不想再在寮步看到他们。 另外,场子里的生意,该停的停,该转的转,以后按我的规矩来。 明白吗?” “明白!明白! 湛哥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火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磕头。 李湛不再看他,带着人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与此同时,同样的剧本在其他四个镇同步上演,精准而高效。 老周、水生、大牛以及另一位老周的得力干将, 如同李湛延伸出去的四把尖刀,各自带领一支精锐分队,依据事先周密的情报和计划, 在同一张时间表上,精准地完成了“斩首”与“换血”的任务。 过程或许因目标特点略有不同—— 或隐秘,或强攻,或智取——但结果却毫无二致。 刘家在这些城镇的代理人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向李湛效忠的新面孔。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时, 这场持续了不到六个小时的闪电清洗行动,宣告结束。 一夜之间,寮步、茶山、东坑、高埗、石碣,五个原本被刘家牢牢掌控的镇, 地下话事人全部换血! 旧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新的代理人则在省厅行动的“掩护”和李湛武力的支持下,迅速接管了地盘和生意。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在天亮之前就传遍了东莞整个地下世界! 所有还在观望的、与刘家有牵连的、甚至是中立的势力, 全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震撼! 太快了!太狠了! 省厅的雷霆扫荡,加上李湛精准狠辣的“斩首”与迅速扶植代理人的手段, 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不仅仅是武力的征服,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权力更迭。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刘家这艘大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沉没! 而李湛,这个来自长安的过江猛龙,已经不再满足于偏安一隅。 他借着官方力量的东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触角狠狠地扎进了东莞的核心区域! 东莞地下世界的天,从这一夜之后,彻底变了。 风暴过后, 表面恢复平静的街道下,涌动着的是权力的重新分配与无声的恐惧。 李湛的名字,在这一夜之后, 真正成为了笼罩在东莞所有捞家头上,一片沉重而无法驱散的阴云。 第240章 兔死狐悲 第二天下午 黄江镇,太子酒店 太子酒店,这座矗立在黄江镇中心、以其奢华和神秘闻名莞邑的地标性建筑, 在午后阳光下闪耀着金碧辉煌的光芒。 巨大的罗马柱,流光溢彩的喷泉,以及门前停满的各式豪车, 无不彰显着其主人太子辉在当地的权势与财富。 酒店内部更是极尽奢华, 水晶吊灯映照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 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服务员无声地穿梭其中。 然而此刻, 位于酒店顶层、不对外开放的“凌云”宴会厅内, 却弥漫着与楼下奢华氛围格格不入的凝重气息。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半,阳光勉强透入,照亮了空气中缭绕的青色烟霾。 足以容纳二十人的巨大红木圆桌旁,坐满了东莞地下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之前与李湛打过交道的虎门白沙强、黄江太子辉、厚街昌哥、常平明哥外, 还有新面孔塘厦楠哥、大岭山段哥, 以及其他六七位实力稍次、但同样盘踞一方的镇级话事人。 他们带来的贴身保镖则远远地站在墙边,如同沉默的雕塑。 会议显然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气氛沉闷而压抑。 厚街昌哥猛地将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环视四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和不忿, “诸位! 我阿昌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 他李湛这次做得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啊?” 他拍着桌子, “是,刘家是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倒了活该! 但他李湛凭什么? 他凭什么跟官方的人配合打击其他镇的兄弟? 一夜之间,五个镇啊!五个兄弟就这么没了!” 他刻意略过了那五个话事人是刘家铁杆的事实,将重点引向李湛的手段。 “这算什么?” 昌哥的声音拔高, “我们这些人,哪个跟当地的…跟那些穿制服的老爷们没点香火情? 平时打点、孝敬,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求个平安,求个井水不犯河水吗?” “可他李湛呢?” 他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 “他竟然跟官方配合,来对付咱们道上的人! 这他妈是坏了规矩! 千古以来,江湖事江湖了, 他这么搞,以后是不是谁跟他有过节,第二天官方就上门抄家? 这还怎么玩?啊?!” 这番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了波澜。 “昌哥说得在理!” “是啊,这手段太狠了,不留余地啊…” “今天能灭刘家的狗,明天就能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我们…” 几个跟昌哥和明哥比较熟,或者自身也不太干净的话事人纷纷出声附和, 脸上都带着兔死狐悲的惊惧。 李湛这种行为,超出了他们认知里的“游戏规则”,带来了最原始的恐惧。 常平明哥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众人, “咱们在座的,谁屁股底下是百分百干净的? 经得起这么查吗? 他李湛今天能开这个头,就是把我们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一时间, 宴会厅里充满了对李湛“破坏规矩”、“勾结官方”的声讨之声,恐慌和愤怒在弥漫。 “规矩?”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音量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嘈杂。 众人望去,是塘厦的楠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他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核心会议,但气场却不弱。 “昌哥,明哥,” 楠哥语气不急不缓, “我想请问,什么是规矩? 刘家势大,压着我们所有人的时候,讲规矩了吗? 他们纵容刘世杰在东莞横行霸道,抢生意、玩女人的时候,讲规矩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附和最响的几个人, “至于说跟官方有联系… 在座的哪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镇上的场子出了事, 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某位所长、某位队长?” 这话问得几人脸色讪讪,无法反驳。 楠哥继续道,语气转为凝重, “李湛是不是勾结官方,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做到了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他能让官方力量,在特定的时候,为他所用!这才是关键!”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力, “现在的规矩,已经不是我们过去打打杀杀、划分地盘那一套了。 上面的刀一直悬着,‘一镇一话事人’为什么这么安排? 真以为是让我们过家家吗? 那是为了方便管理,更是为了方便…收割!” “收割”二字,他加重了语气,像一把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底, 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却无人敢轻易点破的终极恐惧。 “李湛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拼命想洗白,甚至都把所有赌档清掉去做房地产。” 楠哥看向一直沉默抽烟的太子辉和白沙强, “辉哥,强哥,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 他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他可能… 是唯一一个,能带着我们找到一条新活路的人。” 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但这次沉默的内涵已经变了,从单纯的恐惧和愤怒,变成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与挣扎。 这时,大岭山的段哥闷声开口了。 他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却带着分量, “楠哥话说得漂亮。 但我段某人大岭山那块地方,现在被李湛的地盘夹在了中间。” 他抬起眼,目光坦诚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没什么野心,就想带着手下兄弟有口饭吃。 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懂的不多。 我就想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想跟着李生这条路走,我和我手下那帮糙汉子,会是什么下场? 是被当成自己人,还是有朝一日,也被当成需要‘清理’的障碍?” 段哥的话,代表了在场许多实力中等、处于观望状态的话事人最现实的担忧。 他们怕的不是李湛强大, 而是怕在强大的李湛面前,失去最后的自主和尊严。 太子辉作为东道主,终于缓缓掐灭了烟头。 他环视全场,语气沉稳, “阿昌说的气话,有他的道理。 阿楠看的局面,也很透彻。 段哥的担心,更是实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规矩是人定的,也是随着时势变的。 李湛这次的手段,是警告,也是示范。 警告我们旧路可能走到头了,示范了一条…或许能走通的新路。” “至于怎么选,” 太子辉目光深邃,“是继续抱着老黄历等那把刀落下来, 还是想办法一起上李湛那艘看起来风险很大、但方向可能对的船… 今天恐怕也讨论不出结果。” 他看了一眼白沙强,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但有一点,” 白沙强接口道,声音粗粝,“不能再把他当做一个简单的长安话事人看了。 他的势,已经成了。 怎么跟他相处,是我们在座每一个人,接下来最要紧的功课。” 会议在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分裂的氛围中结束。 没有人达成共识, 但李湛的形象和力量,已经如同太子酒店的巨大阴影, 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东莞地下大佬的心中,逼迫着他们做出最终的抉择。 而风暴眼中的李湛,此刻并不关心这些暗流涌动的会议。 他正在自己的新版图上,筹划着下一步的动作... 第241章 刘天宏的冷静 同一时间 市区行政中心,副市长办公室 那枚带着暗红血渍的白金戒指,冰冷地躺在刘天宏的掌心。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失控地紧握, 只是用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地摩挲着戒指内侧那凹凸的刻痕, 仿佛在触摸儿子早已模糊的指纹。 每一次摩挲,眼底深处那蚀骨的悲痛和恨意就如同岩浆般翻涌一次, 但随即,又被一种更为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了下去。 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台灯, 光线将他半边脸映照得棱角分明,另一半则隐没在阴影里, 如同他此刻游走于崩溃与冷静边缘的心境。 老金垂手站在桌前,已经将昨夜五个镇话事人被清洗、地盘易主的噩耗, 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汇报完毕。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 他预想中的雷霆震怒没有到来,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终于,刘天宏开口了, 声音带着一种过度压抑后的沙哑,却异常平稳,, “五个镇…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 李湛…周文韬…林建业……” 他念出这三个名字,没有咬牙切齿,却仿佛在舌尖品尝着剧毒的砒霜, “配合得天衣无缝,好手段。”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老金身上,那眼神锐利如鹰,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颓唐? “我们的人,反应如何?” 老金连忙收敛心神,谨慎回答, “依附我们的其他几个镇,人心惶惶,有些已经开始主动切割,怕引火烧身。 官面上,之前几个态度暧昧的部门负责人, 今天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就是含糊其辞…”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古今皆然,不奇怪。” 刘天宏打断他,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他身体微微后靠,陷入宽大的皮椅中, 台灯的光线将他脸上的皱纹勾勒得愈发深刻,却也凸显出一种历经风浪后的沉冷。 “周文韬这次是铁了心要借题发挥,把我彻底按死。 李湛是他手里最快的那把刀, 而林建业…则是给了他动用省厅力量的底气。” 他冷静地分析着,仿佛在剖析一局与己无关的棋, “他们现在是携大势而来,锋芒正盛,我们不能硬碰。” 他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大脑在飞速运转。 “老金,听着。” 刘天宏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现在首要的任务,不是反击,而是防守。 守住我们最基本的政治基本盘,弃车保帅,断尾求生!” “第一,切割。”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所有与世杰名下产业、以及那几个被清洗的话事人有明确关联的公司、项目,立刻、彻底切割! 该破产的破产,该转让的转让,把所有可能引火烧身的线头,全部斩断! 必要的时候,可以推几个够分量的人出去顶罪,把世杰之前的那些事,都扛下来。 记住,要快,要干净!” 老金心神一凛,知道这是要壮士断腕了, “明白!” “第二,交换。” 刘天宏伸出第二根手指,眼神闪烁着精明, “我手里,还握着一些关于周文韬派系,甚至其他一些人的东西。 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你去找他们,私下谈。 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在此事上保持中立,或者在某些关键环节上高抬贵手, 我刘天宏承他们这个人情,过去的一些不愉快,可以一笔勾销, 我手里的东西,也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这是利益交换,也是威胁,为的是在对方的联盟中制造裂痕,换取喘息之机。 “第三,固本。”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我们经营这么多年,最核心的根基在哪里? 是开发区那几个重点项目,是城建系统里那些我们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告诉下面的人,最近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所有项目严格按照规章办,不许出任何纰漏。 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别怪我刘天宏不讲情面! 只要这些核心利益和基本盘还在,我就倒不了!” 他的思路极其清晰,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下,迅速做出了最理性、也最残酷的抉择—— 放弃外围,甚至放弃为儿子“报仇”的冲动,全力保住自己的权力根基。 老金看着灯光下家主那冷静得近乎可怕的脸庞, 心中敬畏更甚,连忙点头, “是,老爷,我立刻去安排!” “还有...” 刘天宏叫住正要转身的老金,声音压低了几分, “后路也要准备。 把我们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尽快通过可靠的渠道,转移到境外。 身份文件,落脚点,都要准备好。 记住,要绝对保密。” 作为一个江湖老鸟,无论局面如何变化,都必须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明白!” 老金郑重应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关上,办公室里重归寂静。 刘天宏独自坐在光影交界处,许久未动。 他再次摊开手掌,凝视着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台灯微弱的光。 “世杰…” 他低声唤着儿子的名字,声音里是无人能听的深沉痛楚, “爸爸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但泪水始终没有落下。 那巨大的悲伤仿佛被冻结在了心底最深处。 “但爸爸不能倒…”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坚硬,如同淬火的钢铁, “现在倒下,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你的仇,我们刘家失去的一切,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回来了!” 他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那坚硬的触感刺痛着他的神经,也提醒着他必须背负的责任与仇恨。 “李湛…周文韬…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刘天宏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和桀骜,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如同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毒蛇, “游戏,还远没有结束。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们就还有得玩。” “等着吧…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与沉稳, 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父亲从未存在过, “喂,是我。 通知下去,半小时后,召开开发区重点项目推进协调会, 所有相关部门负责人必须到场。” 枭雄之所以为枭雄, 正是在于他能于绝境中压下个人情感,做出最利于生存的抉择。 一时的退缩并非懦弱,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下一个翻盘的时机。 东莞的这场风暴,远未到平息的时候... 第242章 消化和布局 长安, 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 午后稀薄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办公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烟的醇香与顶级普洱的陈韵。 李湛并没有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而是站在办公室一角的生态鱼缸前。 巨大的鱼缸里,三条形态优美、鳞片闪烁着金红色泽的过背金龙鱼正悠然巡游。 他手里拿着一个细网兜, 正专注地从旁边的小型饲养缸里,捞起一尾尾鲜活的朱文锦小金鱼。 网起,鱼跃,落入大缸的瞬间, 那三条原本雍容华贵的金龙鱼瞬间展现出猎食者的本能, 身形如电,水波激荡,精准地将惊慌的小鱼吞入口中。 水光与龙鳞的金光交映,折射在李湛平静无波的脸上。 他静静地欣赏着这弱肉强食的一幕,仿佛在观摩一场微缩的丛林法则。 直到饲养缸里的“饵料”被清空, 他才放下网兜,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缓步走回沙发区。 大牛、老周、水生、蒋哥四人早已等候在此,面前的茶杯里热气袅袅。 见到李湛过来,几人都稍稍坐正了身体。 李湛在中间的主位坐下,身体放松地靠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目光扫过在场的心腹,语气平淡地开了口, “五个镇,地盘是拿下来了。 但这就像刚吃下一块肥肉, 嚼是嚼碎了,要真正化成我们的力气,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众人点头。 水生率先开口, “湛哥,昨晚的行动已经初步统计完毕。 得益于我们前期精准的情报和警方同步行动的牵制, 我方参与直接行动的人员,无人死亡, 仅有三人轻伤,都是皮外擦伤,已经处理过了,不影响活动。”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 “五个镇的话事人及其核心死党,均已清除。 按照计划,我们扶持的代理人已经初步上位,目前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每个代理人身边,都安排了一个由老周手下精锐组成的小分队, 名为保护,实为监控,确保他们不会脱离掌控。” 李湛微微颔首,对水生的情报工作和行动结果表示满意。 情报永远是第一位的。 蒋哥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接口道, “人员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清点资产了。 我今天下午就会抽调精干的财会团队,分成五组,进驻这五个镇。 对所有接收的场子、产业、现金流进行一次彻底的摸底和审计。 该接收的接收,该整顿的整顿,该切割的切割,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产业纳入我们的管理体系,实现规范化… 至少是表面上的规范化运作。” 蒋哥的话严谨而务实,他是负责将战利品变现并稳固后方的人。 “蒋哥办事,我放心。” 李湛点头,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品茶的老周, “周叔,地盘和钱有了,接下来就是人。 那五个镇原有的那些底层马仔、看场子的混混,数量不少。 你这边辛苦一下,牵头进行一次筛选。” 老周放下茶杯,他眼神沉稳,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 “明白。 我已经有初步方案。 会按照我们安保公司的标准进行筛选和背景调查。 身手好的、脑子灵活的、背景相对干净的, 打散后编入我们的外围安保队伍,进行统一管理和训练。 那些劣迹斑斑、不堪造就的,给笔钱打发走,如果不识相…” 老周没有说下去,但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同时,我会从总部抽调人手,组成五个机动小队,进驻这五个镇的核心场子。 一方面维持秩序,另一方面,也是盯住我们新扶持的那些代理人。 只要牢牢控制住武力,上面那些人,翻不起浪花。” 李湛赞许地点了点头。 老周思路清晰,手段老辣,有他负责整合人员和武力,能省去很多麻烦。 他环视众人,总结道, “这一次的行动和后续处理,要形成一个标准流程。 情报先行,武力清除,扶持代理,财务接管,人员整合,武力监控。 以后,我们新拿下的每一个地盘,都按这一套流程过一遍。 效率要高,消化要快,根基要稳。” “是,湛哥!” 几人齐声应道,眼神中都闪烁着兴奋与认同。 跟着一个既有魄力开疆拓土,又有能力治理稳定的老大,前途一片光明。 靠在沙发上,体型魁梧如山的大牛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憨厚地笑了笑, 瓮声瓮气地说,“师兄,你看现在地盘多了, 要不…也分我一个镇,让我也过过当话事人的瘾?”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李湛闻言,不由得失笑, 拿起桌上的烟盒弹出一支烟点上,指了指大牛, “你呀,就老老实实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当保镖,保护我和几位核心兄弟的安全,这份职业很有前途。 话事人? 那是要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要动脑子平衡各方利益的活儿, 不适合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你的战场不在这里。 年中,中日韩地下拳赛,那才是你扬名立万,为我们争取更大利益和话语权的地方。 好好准备,别给我丢脸。” 大牛虽然有点小失望,但听到拳赛,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用力拍了拍胸脯, “师兄你放心! 到时候我一定把那些小鬼子、棒子全都揍趴下!” 气氛一时轻松了不少。 老周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洞悉世情的笑容, “我们这次动作这么大,又跟省厅那边‘配合’得如此默契, 估计现在外面其他镇的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都坐立难安,吓得够呛吧。” 蒋哥扶了扶眼镜,冷静地分析道, “震慑效果肯定是达到了。 不过,我们一下子吞下五个镇,也需要时间消化吸收。 短期内,不宜再有大的动作,以免引起反弹, 或者让官方觉得我们胃口太大,难以控制。” 李湛笑了笑,将烟灰轻轻弹进烟灰缸, “蒋哥说得对。 年前,我们就安安稳稳的,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让他们…也过个安稳年吧。”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用最快的速度, 把这五个镇的人员、产业,彻底消化掉,变成我们实实在在的力量。 我估计……”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坐不住,主动找上门来了。 到时候,是敌是友,是收是打,就看我们的胃口和他们的诚意了。” 办公室内,茶香依旧, 但一种掌控未来的强大自信,已然在几人之间无声地传递。 新的秩序,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建立... 第243章 ...必有我师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秦姐的公寓内,弥漫着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不再是前段时间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是一种…带着些许暧昧的平静。 李湛用钥匙打开门时,饭菜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秦姐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开门声, 她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温润,轻轻说了声, “回来啦?洗手准备吃饭吧。” 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家庭日常。 她身上那件柔软的羊绒家居服, 勾勒出成熟丰腴的曲线,似乎随着心境的松动, 那份被压抑许久的风情也重新开始悄然绽放。 小倩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蹙,似乎在为课业烦恼。 听到李湛的声音,她抬起头,目光与他接触的瞬间, 不像之前那样立刻躲闪或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很快又低下头去,耳根却悄悄染上了一抹绯色。 她没有说话,但那种无声的默认和不再抗拒的姿态,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李湛将外套挂好,很自然地走到小倩身边坐下,凑近屏幕看了看, “遇到难题了?”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与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小倩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却没有挪开, 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触摸板上滑动。 “这里,公式代错了。” 李湛指了指屏幕,手臂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胳膊,感受到那瞬间传递来的细微颤抖, 他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耐心地讲解起来。 小倩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渐渐地也被题目吸引,偶尔会提出一两个疑问。 秦姐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看到客厅里并肩而坐的两人,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一幅看似温馨的画面。 她的心绪复杂难言,有愧疚,有一丝酸涩,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看到女儿似乎终于平静下来, 甚至隐隐接纳了现状后的…如释重负。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杂乱的情绪压下,柔声招呼道, “先吃饭吧,功课等会儿再做。” 餐桌上, 气氛算不上热烈,但也不再冰冷。 李湛会给秦姐夹她爱吃的菜,也会顺手将一块排骨放到小倩碗里。 小倩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细若蚊蚋,却没有拒绝。 秦姐看着这一幕,眼神柔软, 偶尔与李湛目光交汇,两人之间流动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理解。 饭后,小倩主动收拾了碗筷,钻进厨房清洗。 秦姐则泡了一壶花茶,与李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里播放着无关紧要的新闻,但谁也没有认真去看。 “她…好像好多了。” 秦姐捧着温热的茶杯,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庆幸,也有一丝不确定。 “嗯,给她点时间。” 李湛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她会明白的...” 秦姐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那份不安渐渐被一种踏实的依赖感取代。 她轻轻靠向他,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小倩从厨房出来, 看到沙发上相依的两人, 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默默地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杂志,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李湛看了看时间,放下茶杯,起身道, “忙了一天,身上都是烟酒味,我去冲个凉。” 他走向主卧的浴室。 公寓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微弱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主卧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秦姐站起身,走到有些出神的小倩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 “倩倩,时间不早了,你也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小倩抬起头,看着母亲温柔的眼神, 又听着主卧浴室传来的水声, 咬了咬下唇,脸上泛起红潮,内心似乎经历了一番挣扎。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却没有走向客卫, 而是脚步有些迟疑地,跟着秦姐,走向了主卧的方向。 主卧的浴室很宽敞,干湿分离的设计,磨砂玻璃门隔开了淋浴区。 此刻,玻璃门上蒙着一层浓郁的水汽,模糊地映出一个健硕的男人身影。 秦姐轻轻推开并未反锁的浴室门,温热湿润的水汽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走了进去,小倩跟在身后,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惊人。 淋浴区的水声停了一下, 李湛的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带着一丝了然的慵懒, “来了?” 磨砂玻璃门被从里面拉开,更多温热的水汽涌出。 李湛站在水幕下,水流顺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臂膀流淌而下,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口的两人,没有惊讶。 秦姐脸上绯红,但动作却没有犹豫,开始解除自己的衣物... 小倩则僵在原地,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呼吸急促。 “水刚好。” 李湛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打破了小倩最后的踌躇。 秦姐已经走入淋浴区,温热的水流瞬间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肌肤。 她回头,鼓励地看向小倩。 小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颤抖着手,也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 当最后一件衣物滑落,白皙青春的胴体暴露在温暖湿润的空气中时, 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羞耻,却也奇异地夹杂着一丝解脱。 她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水幕之下,站在了秦姐的另一侧。 空间顿时变得有些拥挤,也格外…亲密。 水流温柔地洒落在三具身体上,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也仿佛模糊了那些世俗的界限与尴尬。 没有人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在耳边。 李湛拿起沐浴露,揉搓出丰富的泡沫, 先是温柔地涂在秦姐光滑的背脊上,指尖感受着她肌肤的微颤。 然后,他转向另一边,动作更加轻柔地,将带着清香的泡沫抹在小倩紧绷的背上。 小倩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跳开,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感受着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在自己肌肤上缓慢而有力地游走, 带来一阵阵陌生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羞耻感依旧存在,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接纳和被呵护的感觉,也开始悄然滋生。 秦姐看着女儿从僵硬到逐渐放松的背影,眼中情绪万千, 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也伸出手,接过沐浴露,轻柔地帮李湛擦拭着宽阔的后背。 狭窄的淋浴间里,温度渐渐升高... 水流声依旧,但渐渐被另一种声音所掩盖—— 那是混合了男人粗重喘息、女人压抑娇吟和少女细碎呜咽的、令人面红耳赤的交响。 三种不同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在密闭的浴室里回荡,充满了欲望的张力。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渐渐停歇... 喘息声却并未立刻平息,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而绵长。 磨砂玻璃门上,浓郁的水汽缓缓滑落, 勾勒出里面紧密相拥、似乎暂时融为一体、不愿分开的三个模糊身影… 第244章 舔舐伤口 接下来的两三天, 东莞的局势在表面的事态平息下,暗流涌动得愈发剧烈。 副市长办公室仿佛成了一个战时指挥部,气氛紧张却有条不紊。 刘天宏彻底收起了丧子的悲恸与同归于尽的疯狂,展现出老牌枭雄的韧性与狠辣。 他下达的几条指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 与刘世杰名下产业关联密切的数家空壳公司被迅速申请破产清算, 几家与刘家捆绑过深的开发商被果断放弃, 推出去顶罪的中层干部已有三四人“主动”到纪委说明情况, 将刘世杰过往的一些恶行大包大揽。 这一系列壮士断腕的操作,虽然损失惨重, 却有效地将调查的火力引向了这些“弃子”,暂时减缓了向刘天宏核心圈蔓延的速度。 另一边,老金如同最精明的掮客, 频繁出入于一些关键人物的私人宅邸或隐秘会所。 刘天宏手中掌握的一些关于周文韬派系成员的不利证据,被巧妙地用作谈判筹码。 虽然没有直接逼退周家的攻势, 但确实让一部分原本打算落井下石的力量选择了暂时观望, 甚至在个别环节出现了“阻力”,延缓了周家推进的速度。 在刘天宏直接掌控的开发区和城建系统,他也展现出了强大的控制力。 几次内部会议上, 他依旧威严如昔,对几个重点项目的推进做出了强硬指示,要求必须万无一失。 他核心圈子里的官员也感受到了压力,纷纷行动起来, 确保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出乱子,形成了以刘天宏为中心的内部防御圈。 刘天宏像一头受伤但经验丰富的头狼, 舔舐伤口的同时,指挥着狼群收缩阵型,构筑防线,等待反击的时机。 他偶尔摩挲着口袋里的那枚戒指,眼神冰冷, 那既是思念,更是刻骨的恨意与绝不能输的执念。 与此同时, 东莞的地下世界同样无法平静。 李湛与省厅联手一夜清洗五镇的雷霆手段,带来的震撼远超想象。 以厚街昌哥、常平明哥为首的一些老派话事人,私下里依旧骂声不断, 斥责李湛“坏了规矩”、“是官方的狗”。 但他们也只敢在私密场合发泄,行动上却不得不更加收敛,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 更多的人则处于深深的焦虑和观望中。 他们既害怕李湛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又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地盘和利益。 各种小道消息在私下里疯狂流传,猜测着李湛的下一步动向,气氛压抑。 而像塘厦的楠哥、大岭山的段哥, 以及一些嗅觉敏锐、实力稍逊的话事人,则已经开始行动。 他们通过各种或直接或迂回的渠道,向长安方面传递着善意,试探着合作的可能性。 楠哥甚至派人送来了一份关于塘厦物流产业的详细规划书,暗示合作的诚意; 段哥则更直接,托人带话,希望能约个时间见面聊聊... 利益的驱使和对未来的恐惧,让他们选择了向强者靠拢。 而这几天,李湛也没闲着,身影频繁出现在新接收的五个镇。 他并非事必躬亲, 具体的事务有老周整合人员、蒋叔梳理财务、水生监控情报、各小队维持秩序。 但他也需要适时的露上几面,让新地盘上的那些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哥。 他会在寮步镇新扶持的代理人“火鸡”陪同下,视察当地原本属于丧彪的最大的夜总会, 如今已挂上了“新锐娱乐”的牌子,内部正在按照蒋叔的要求进行整顿; 他会在茶山镇听取老周关于筛选、整编原有人马的进度汇报; 他会在东坑镇看似随意地与几家商铺老板聊天,了解地面的真实情况, 同时也让所有人知道,这里,已经换了天。 李湛的出现,稳定了新附者的心,震慑了潜在的宵小, 也向所有观望者无声地宣告着他对这些地盘无可争议的控制权。 一套以他为核心,情报、武力、财务、人事各司其职又紧密配合的管理体系, 正在这五个镇迅速扎根、成型... —— 连续几天的奔波, 即便是李湛,眉宇间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傍晚时分,他的座驾驶回长安镇中心。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映照着他沉静的侧脸。 “大牛,这几天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湛对前排的大牛说道。 “师兄,那你……” “我有点私事,自己走走。” 李湛摆了摆手。 大牛没有多问,在路边下车后, 李湛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他并没有立刻启动车子,而是点燃了一支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高强度的工作告一段落,精神稍一放松,一股莫名的空虚感便悄然浮现。 翻哪家牌子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不由自主地跳入他的脑海—— 那个气质温婉,在床上却别有一番风情的小倩的家庭教师。 想起她那双欲拒还迎的眼眸,那副在黑丝包裹下笔直修长的双腿, 以及在她身上那种混合着征服与放松的独特体验。 “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她了…” 他喃喃自语。 上次给她钱让她搬家,地址他是知道的。 甚至,水生每天呈上来的情报汇总里, 关于白洁和她丈夫王伟的简单动向,诸如已搬入某小区,生活规律等, 也会作为无关紧要的附录出现,这是他掌控欲的体现。 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驱散了忙碌带来的疲惫。 他掐灭烟头,发动汽车,黑色的轿车流畅地汇入车流, 不再朝向凤凰城办公室或者秦姐的公寓, 而是转向了白洁新搬的那个中等住宅小区方向。 夜色温柔,掩盖了白日的喧嚣与算计,也催生着最原始的欲望。 李湛的车,如同暗夜中的猎食者, 悄无声息地驶向他的又一个温柔乡... 第245章 顺从 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为东莞这座工业巨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位于长安镇边缘的一个中等住宅小区内, 相比之前厦岗新村的嘈杂与陈旧,这里显得安静而规整了许多。 白洁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望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轻轻叹了口气。 这套三房两厅的公寓,宽敞明亮,墙壁雪白, 是她用那个男人给的钱租下的。 搬离那个逼仄、充满窘迫回忆的出租屋已经快半个月了,生活环境改善了, 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却愈发空落和不安。 她身上穿着一套简单的家居服,却难掩其温婉动人的气质。 作为曾经的高中老师,她身姿挺拔,脖颈修长, 即使在家中也习惯性地保持着良好的体态。 那双修长白皙的纤手,此刻正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的容貌清秀,不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明艳,而是如水墨画般淡雅耐看, 尤其是一双杏眼,总是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与忧愁。 偶尔,她的目光会掠过客厅。 丈夫王伟正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光影闪烁,映得他脸色晦暗不明。 自从搬进这里,他们依旧是分房睡, 王伟主动睡在了次卧,将带着独立卫生间的主卧留给了她。 这份刻意的“体贴”,像一根细刺,时时扎着白洁的心。 她对他充满了愧疚,作为一名受过传统教育的女性,出轨的行为如同沉重的枷锁, 让她在享受身体欢愉与物质改善的同时,备受道德的拷问。 可一想到丈夫多年来无法尽人事的无奈, 以及那个男人带来的、几乎将她灵魂都点燃的极致体验,这种愧疚又变得复杂而矛盾。 这段时间,她去秦姐家给小倩上课时,也没遇到过那个男人。 有时是时间错开,有时听说他是晚上才过去。 那个强势闯入她生命,将她拖入情欲与道德漩涡的男人, 仿佛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淡出了。 这种“失去”,反而加剧了她隐秘的思念。 沐浴后,白洁穿着丝质睡裙回到卧室。 新卧室很宽敞,带着一个飘窗,夜晚可以看见城市的零星灯火。 环境变了,但某些东西却没变。 她知道,这片刻的安宁与舒适,是谁赋予的。 耳朵里听着客厅电视传来的微弱声音,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开始描绘那个男人的模样, 他深邃的眼神,他滚烫的体温,他充满力量和技巧的… 身体深处似乎泛起一阵熟悉的空虚和悸动,脸颊也跟着微微发烫。 她为自己这些“不知羞耻”的念头感到羞愧,却又无法抑制。 就在这时,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显示的赫然是那个她既期盼又害怕的名字。 白洁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卧室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客厅里的丈夫。 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机,指尖微颤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李湛低沉而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寒暄, “下来,我在你们小区对面马路边的车里...”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直接的命令。 “好,我马上下来。” 白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直到电话挂断,听着里面的忙音, 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对自己如此迅速、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应答感到愕然。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得如此… 顺从和期待了? 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驱使着她。 她走到衣柜前,没有选择日常臃肿的羽绒服,而是迅速而精准地取下几件衣物。 她先换上一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 轻薄贴身的布料勾勒出饱满的胸型和纤细的腰肢, 与平日包裹在厚重冬衣下的保守截然不同。 接着,她穿上一条柔软的羊绒针织连衣裙, 连衣裙是深酒红色的,剪裁修身,领口恰到好处地微敞, 能隐约窥见其下精致的锁骨和一抹黑色蕾丝边,裙摆长度在膝上几分, 既不失端庄,又暗藏风情。 最后,她拿起一件及膝的米白色双排扣风衣外套穿上, 腰带随意地系在身后,将内里的曼妙曲线暂时遮掩, 只露出一截穿着薄透肤色丝袜的小腿和精致的踝关节。 她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既保持着教师应有的得体, 内里却已为他盛装、暗藏玄机的自己,脸颊瞬间绯红。 风衣的端庄与内里的性感形成强烈反差,一种混合着羞耻和兴奋的情绪在体内涌动。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微卷的长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刻意。 白洁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 拿起手包,尽量神色自然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王伟依旧坐在沙发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在妻子身上。 当看到白洁那身与平日截然不同、充满暗示意味的穿着时, 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眼神复杂难明,有瞬间的刺痛, 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扭曲的悸动。 “我…我出去有点事。” 白洁不敢与丈夫对视,低着头,声音有些发虚。 王伟沉默了几秒,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好,去吧…注意安全。” 这反常的“体贴”让白洁心中一刺, 但她此刻已被与情人相会的渴望攫住,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便换上高跟鞋,匆匆开门离去。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王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在沙发上呆坐了片刻,眼神挣扎, 最终,一种病态的好奇和难以言喻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恰好看到白洁窈窕的身影快步穿过小区花园,走向大门对面那辆隐在树影下的黑色轿车。 他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也迅速拿起外套,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小区侧面, 那里有一处围墙缺口,正对着马路对面的一片小树林。 他隐在一棵大树后,心脏因为紧张和一种莫名的兴奋而剧烈跳动, 目光死死地盯住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内没有开灯, 但从他这个角度,借助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和小区霓虹招牌的反射, 能隐约看到驾驶座上那个挺拔的侧影,以及… 副驾驶座上,那个刚刚投入其怀抱的、属于他妻子的身影。 他看到那个男人似乎侧过头, 对白洁说了句什么,白洁顺从地点头。 然后,男人的手便自然地抚上了她穿着黑丝的大腿,缓缓向上… 王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强烈的、扭曲的兴奋感却从脊椎骨窜起,让他浑身战栗。 他紧紧咬着牙,眼睛瞪得极大,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辆在夜色中微微晃动的轿车, 仿佛在观摩一场与他无关, 却又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禁忌的戏剧。 夜色渐深,小区的灯火温暖, 而马路对面那片阴影里, 正在上演的,是欲望、背叛与人性扭曲交织的无声默剧。 第246章 男人跟女人的不同 腊月的东莞, 夜晚的湿冷如同无形的细针,能穿透衣物直刺骨髓。 小区对面那片小树林在寒风中显得影影绰绰,光秃的枝桠在夜色中张牙舞爪。 王伟缩在粗大的树干后面,已经站了许久,身体冻得有些僵硬麻木, 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马路对面那辆黑色的轿车。 车窗上早已凝结起一层浓重的白雾,像一块磨砂玻璃,将车内的一切隔绝。 从男人的手抚上白洁大腿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再也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了。 后面所有的画面—— 妻子的迎合、男人的侵占、那些他渴望却无力给予的激烈—— 都源于他痛苦又兴奋的脑补与想象。 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卑劣而扭曲,但双脚如同被钉在原地, 一种混合着刺骨心痛与病态刺激的情绪, 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他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尝到一丝血腥味,眼睛瞪得极大,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辆在夜色中有规律地微微起伏、晃动了许久的轿车, 直到它最终归于平静, 仿佛一场与他无关、却又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禁忌戏剧, 终于落下了帷幕... —— 车厢内, 空气湿热而粘稠,弥漫着一种独特的事后气息,混合着皮革、香水与情欲的味道。 车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将车内这个狭小私密的空间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绝。 副驾驶的座椅被放平, 李湛精壮的身躯大部分重量仍压在白洁身上,两人紧密相贴,汗水将彼此的皮肤浸润得滑腻。 白洁那件米白色的风衣被随意扔在后座, 酒红色的羊绒针织连衣裙被推搡到了腰间,皱成一团, 上身那套精致的黑色蕾丝内衣歪斜地挂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下身则是不着寸缕, 薄透的丝袜不知何时已被褪下,蜷缩在脚边。 激烈的浪潮刚刚退去,只剩下细微的喘息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白洁闭着眼,脸颊紧贴着李湛汗湿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一种极致的满足感与巨大的空虚感同时席卷着她, 让她浑身酥软,连指尖都懒得动弹。 李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感受着那细腻肌肤下的微微战栗。 短暂的温存后,现实如同潮水般回涌。 白洁睁开眼,迷离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车窗上那层暧昧的雾气,以及窗外模糊扭曲的、属于自家小区的温暖灯火。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猛地攫住了她。 “我…我该回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李湛“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刻起身, 反而低头,在她光洁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淡的印记。 白洁轻呼一声,身体微颤,却没有躲闪,反而下意识地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依恋。 “搬了新家,感觉怎么样?” 李湛撑起上半身,随口问道,仿佛刚才的激烈不曾发生。 “很…很好,谢谢…” 白洁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声如蚊蚋, “空间大了很多,也亮堂…”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意识到这舒适是他用那种方式“给予”的,脸颊再次烧了起来。 李湛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 低笑一声,翻身坐回驾驶座,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动作从容不迫。 空间一旦拉开,冰冷的空气触碰到肌肤,白洁的羞耻感更重了。 她不敢看李湛,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被卷到腰间的连衣裙下摆一点点拉下来, 动作带着一种难言的羞怯,试图重新覆盖住自己。 然后是整理歪斜的内衣,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笨拙。 整个过程中,李湛就靠在驾驶座上, 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注视着她在昏暗光线下的每一个动作。 他的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 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正在小心翼翼恢复原状的艺术品。 这种无声的注视,比任何言语都让白洁感到心跳加速,无所适从。 她终于将连衣裙恢复到了勉强得体的状态,虽然褶皱依旧明显。 然后她摸索着找到丝袜,却尴尬地发现似乎勾破了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们团起来,塞进了手包深处。 最后,她伸手到后座, 拿过那件米白色的风衣,迅速穿上,将腰带紧紧系好, 仿佛这样就能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些疯狂的痕迹,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我…我走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李湛,声音细弱。 “嗯...” 李湛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应道。 白洁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推开车门,快步走了出去。 寒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她, 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她滚烫的脸颊稍微降温。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小区大门, 步伐有些匆忙,背影在路灯下拉得细长,带着一丝仓促和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湛透过渐渐散去的车窗雾气,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禁之后,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他缓缓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 对于他而言,刚才的一切, 或许只是一次压力的释放,一场身体本能的宣泄, 如同困顿之余的一杯烈酒,酣畅淋漓,但酒醒之后,生活依旧,不会因此改变分毫。 他依旧是他,那个在东莞地下世界翻云覆雨的李湛。 然而,对于那个仓皇逃回“家”中的女人来说, 却远非如此... 男人与女人,仿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这一点在“出轨”这件事上体现得尤为淋漓尽致。 男人一般只是肉体出轨。 他们在外面的世界纵情驰骋,很多时候更像是一种生理的释放。 一场局限于肉体的风暴,风停雨住后,他们便能抽身而退,回归原有的轨道, 仿佛只是出门撒了泡尿,了无痕迹。 可女人却不同,一旦出轨,大多会心灵同时出轨。 她们的身体与心灵如同一张交织的网,一旦向某个人敞开,便很难再彻底收回。 每一次的亲密,都不只是身体的交融,更是情感的投注与心灵的沦陷。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之后的无数次, 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贪恋, 更是因为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那个带给她极致体验与复杂情感的男人。 李湛发动汽车,引擎低吼一声, 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幕,如同他到来时一样。 而小区某扇窗户后即将上演的夫妻间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掩饰,已与他无关。 第247章 价值飙升 广州,周老爷子书房 夜色深沉, 书房内依旧弥漫着烟草的气息。 红木桌后的周老爷子,银白的寸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硬朗,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与遗憾, “还是动手晚了一步啊… 这个刘天宏,临危不乱,是个人物。 壮士断腕,切割得如此迅速、果决,硬生生在悬崖边上刹住了车。” 坐在对面的周文韬,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他知道父亲这话里也有对自己之前犹豫不决、未能趁势猛攻的些许责备。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无奈与分析, “他手里确实掌握着一些让我们投鼠忌器的东西。 一些原本已经意动、准备向我们靠拢的中间派,这几天又迅速回到了观望位置,态度暧昧。 刘家肯定做出了一些承诺,或者… 更可能的是,刘天宏同样拿捏住了他们的一些“小辫子”。 这种互相制衡,让他争取到了喘息的空间。”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三人都清楚,经过刘天宏这三天的全力防御和与各方达成的妥协, 想要借此机会将其彻底击垮,已经不太现实。 政治博弈,很多时候并非你死我活,而是在动态中寻找新的平衡。 周老爷子不再纠缠于已错失的战机, 他把烟盒扔在桌面上,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建业, “建业,这次和李湛那小子配合,感觉如何?” 林建业顺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 他坐姿笔挺,即使在家中也保持着军警的仪态, “能力非常突出,超出预期。 他手下的人,行动专业,效率极高。 从最初精准‘斩首’对方话事人,到后续迅速接管地盘、整合资源, 整个过程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 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也没留下什么可供指摘的后患。” 他顿了顿,客观地陈述现状, “现在,他一口吃下五个镇, 势力范围急剧扩张,已经一跃成为东莞地下实力最强的一方。” 说到这里,林建业微微蹙眉, “虽然这次合作确实有效地清除了刘家的地下爪牙。 但说实话,也给了李湛一次机会,真不知道这小子能借这次机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随后,他话锋随即一转, “不过,正如爸您之前点醒我的, 只要是在国内,他做得再大,根基也是虚的。 想灭掉他,不过是官方一句话的事。 关键在于,这把刀,握在谁手里,刀锋指向何方。” 他似乎放下了一些包袱和偏见,带着一丝自嘲说道, “我调阅了一些数据,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李湛统一长安地下势力之后,长安镇的刑事案件发案率, 特别是街头暴力、欺行霸市这类直接影响民众安全感的案件,同比下降了超过百分之九十。 他对麾下势力管束极严,不仅彻底禁绝了面粉生意, 连手下欺负当地小摊小贩的行为都明令禁止,违者重处。” 他看向岳父和大舅哥,语气复杂, “从某种角度来看,他对基层治安秩序的‘管理效能’, 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我们常规的治安手段更直接、更有效。 这小子,很懂分寸,知道哪些红线绝对不能碰, 懂得如何在一个默许的框架内生存和发展。 从合作方的角度来看,他展现出了极高的‘价值’和‘可靠性’。” 周老爷子和周文韬听完林建业这番深入的分析和数据佐证,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文韬更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了解到李湛在长安的“治理”效果, 而且还是正面效果居多,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地下势力”的固有认知。 周老爷子缓缓吐着烟圈,目光深邃地看向女婿, “所以,你的意思是,继续跟他配合,顺势帮他拿下整个东莞的地下世界?” 林建业弹了弹烟灰,摇了摇头, “省厅层面,继续越过下面地市的执法单位直接干预当地的具体事务, 力度过大、频率过高的话,确实不太站得住脚, 有些人对此已经颇有微词。 这是现实问题。” 他继续分析着局势, “而现在,李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先机和实力优势。 即便我们官方层面不再直接出手相助, 以他目前展现出的能力和势头,统一东莞的地下势力,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确保这个过程在我们的视线和控制范围之内就行了。”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林建业看向周老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爸,刘家那边… 难道就真的只能放任了?要不要我这边再…” 他还是因为林夏的事对刘家耿耿于怀。 周老爷子果断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不必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刘家在东莞经营几十年,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的。 而且省里,也有人在帮他说话。 刘天宏这小子也是自己争气,能屈能伸,审时度势,是个人物。 这次能把他逼到全面收缩防守的地步,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战果了。” 他的目光转向儿子周文韬,语气变得郑重而充满期望, “文韬,现在的局面很清楚, 表面上我们没能彻底击垮刘家,但在实质力量对比上,我们已经占据了优势。 更重要的是,我们周家以往最大的短板—— 在地下层面缺乏直接、有力的支撑。 现在因为李湛的出现,已经被补上了!” 他用力点了点桌面, “虽然不能在官场上彻底击垮刘天宏,但我们从此在地下世界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这中间,有多少文章可做? 有多少以前我们不敢想、不能做的事情,现在可以借助这股力量去推动? 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墨守成规、一味求稳了。 必须要把李湛这张牌用好、用活、用到极致! 这关系到我们周家未来在东莞乃至整个岭南的格局!” 周文韬在父亲与妹夫两杆烟枪制造出的氤氲雾气中,沉默着,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父亲的意思他明白。 官场上的平衡或许暂时难以打破, 但刘家失去了地下势力的支撑,很多主动权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就看敢不敢做,怎么去做了。 如何将李湛这把锋利的刀, 与周家官面上的力量巧妙结合,形成新的、更强大的合力, 将是他接下来必须面对和解决的核心课题。 李湛,已然成为他政治棋局中, 一枚至关重要、甚至可能决定胜负手的关键棋子。 第248章 密谈 塘厦镇, 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房茶舍。 茶舍隐于一片仿古建筑群中,环境清幽,唯有潺潺水声与若有若无的古筝曲。 在一间名为“听雨”的包间内, 大岭山的话事人段锋与塘厦的话事人韩文楠相对而坐。 大岭山话事人段锋, 人如其名,四十岁上下,面容精悍, 皮肤是常年奔波留下的古铜色,手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 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衫,坐姿却如磐石般沉稳,眼神锐利如鹰。 大岭山镇以家具制造和材料加工业闻名, 段锋早年便是靠着控制镇上的木材、板材运输线路和几个大型建材市场起家, 手下有一批敢打敢拼的兄弟,作风硬朗务实。 他的产业相对传统,但也因此根基扎实。 塘厦话事人韩文楠, 三十五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件质地考究的深蓝色羊绒衫,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青年学者或精明的商人。 塘厦镇与深圳接壤,物流业发达, 他早早便将势力渗透进几家大型物流公司,掌控着几条重要的跨境运输线路, 同时经营着几家高端会所,为人处世圆滑,信息灵通,眼光长远。 此刻,段锋浓眉紧锁,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紫砂茶杯壁,打破了沉默, “阿楠,你消息灵通。 李湛那边…这几天动静太大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大岭山的地理位置太特殊,正好卡在长安和李湛新拿下的五个镇之间, 如同咽喉要道,这让他寝食难安。 韩文楠提起小巧的铜壶,缓缓将沸水注入茶海,动作行云流水。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深邃, “不是动静大,是效率高得吓人。 寮步、茶山那几个地方,才几天功夫? 人员被打散筛选,场子被接管整顿,账目被清理得明明白白。 我安排在那边的人回报说,现在过去,几乎感觉不到换了天, 秩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但核心位置全换成了李湛的人。” 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惊叹, “这种消化速度和控制力,我们以前谁做到过?” 段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几分。 他深知自己手下那帮兄弟, 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更别提这种专业化、体系化的整合能力。 “我托了几层关系,想约李湛见一面,探探口风。 到现在还没回信。” 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 这种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韩文楠将一杯澄澈的茶汤推到段锋面前, 自己则端起一杯,放在鼻尖轻嗅茶香,眼神飘向窗外, “段哥,你觉得李湛的野心,会止步于这五个镇吗?” 段锋身体微微一僵,没有立刻回答。 他当然知道答案。 打通大岭山,李湛的地盘就能连成一片,直逼市区核心,这个诱惑太大了。 韩文楠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崛起的速度,做事的手法,还有这次和省厅的‘默契’… 都说明了一件事,他图谋的不是一时一地,而是整个东莞。” 他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段锋, “我们这些人,守着各自的一亩三分地,看起来风光, 但在上面眼里,不过是韭菜地里长得比较粗壮的那几棵而已。 ‘一镇一话事人’,你真以为是让我们当家作主? 那是为了方便管理,更是为了方便…到时候一起收割。” “收割”二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 像一块冰投入段锋心中,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我看清了。” 韩文楠语气变得坚决, “与其等到镰刀落到自己头上,不如趁早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大树。 李湛,看他跟上面的关系,还有一路崛起展现出来的能力, 就是现在唯一可能挡住那把镰刀,甚至能带着我们换个活法的人。” 段锋沉默地喝着茶,韩文楠的话像重锤,敲打着他固有的观念。 他段锋是靠义气和拳头拼杀出来的,让他轻易低头,心里那道坎很难过。 但他更清楚,形势比人强。 李湛展现出的实力和背景,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对抗的范畴。 联合? 他脑海里闪过厚街昌哥、常平明哥那些人的嘴脸, 心下冷笑,一盘散沙,各怀鬼胎,怎么可能成事? “楠哥,你的意思是…” 段锋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韩文楠。 韩文楠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的意思是,主动靠过去。 越早,我们能谈的条件就越好,能拿到的好处就越多。 等到他兵临城下,或者等其他人都反应过来,那我们就真的不值钱了。” 他指了指自己, “我塘厦的物流网络,可以无缝对接他未来的产业布局。” 又指了指段锋, “你大岭山的建材资源和地理位置,对他连片发展至关重要。 我们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 “话事人这个名头,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那五个镇的话事人之前多风光? 不是一下就没了... 重要的是,我们能在李湛构建的新秩序里,占据什么样的位置。 是当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代理人,还是成为一个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段锋深吸一口气,韩文楠的分析剥开了所有虚幻的表象,直指核心。 他猛地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仿佛下定了决心,粗糙的手掌在桌面上轻轻一拍, “我明白了!等是等不来活路的。 楠哥,既然你看得这么透,那我们…” 韩文楠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重新为他斟上热茶, “段哥是明白人。 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再次向长安那边表达了希望能与湛哥面谈的意愿,姿态放得很低。 如果段哥也有此意,或许… 我们可以一起递个投名状?” 两个在各自地盘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间安静的茶舍里, 基于对形势的清醒认知和对未来的共同判断,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同盟。 他们不再犹豫观望,决定主动投向那股他们无法抗拒,却又可能带来新生的洪流。 东莞地下世界的版图, 正在这些“聪明人”的抉择中,悄然加速重塑... 第249章 大勇归来 临近中午。 长安,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李湛正在听取蒋哥关于新接收五镇的财务汇报,老周则在旁边补充人员整合情况。 气氛虽然严肃,但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硝烟味仿佛随之涌入。 大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绷带上渗着暗红的血迹, 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道新鲜的擦伤,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憨直, 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凝重和一丝未能完成任务的愧疚。 “湛哥…” 大勇的声音沙哑。 办公室内的轻松气氛瞬间冻结。 李湛眼神一凝,挥手示意蒋哥和老周暂停。 他看着走近的大勇,声音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泰国那边出事了?” 大勇走到沙发边,几乎有些脱力地坐下, 接过老周递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才开始叙述: “我们到了曼谷,找到了唐世荣。 他情况很不好,被几股势力盯着,最麻烦的是日本山口组的人。 他们看上了唐世荣想接手的一条港口走私线, 那条线利润很大,而且据说背后牵扯到一位军方人物。” 他摸了摸受伤的手臂,心有余悸, “我们按照国内的套路,先是谈判,谈不拢就准备动手。 结果…刚摸到对方据点附近,就遭到了伏击。 妈的,那帮小鬼子,根本不讲规矩,二话不说,直接就是冲锋枪扫射。 火力太猛了!” 大勇脸上露出屈辱和后怕, “我们带的家伙,在国内算好的了,但跟对方一比,就跟烧火棍一样! 兄弟们拼死抵抗,黑仔为了掩护我,中了两枪… 铁柱腿上也挨了一下,行动不便。 我们带去的二十几个兄弟, 当场折了三个好手,还有五个重伤的,包括黑仔和铁柱, 现在都留在曼谷一家私人医院里,情况算是暂时稳住。 剩下的人,包括我,几乎个个挂彩…”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气氛沉重。 蒋哥面露痛惜,老周的眉头紧紧锁住。 李湛沉默了片刻,首先关注最关键的人, “黑仔和铁柱现在待的医院,安全吗?” 黑仔和铁柱是他的师弟,是从广西老家就跟着他的兄弟,绝不能有失。 大勇连忙回答, “目前还算安全。 那家医院背后是当地一个比较有名的华商背景,唐世荣花了大价钱, 而且山口组的人暂时应该还摸不到那里。 但时间长了…”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李湛果断摇头,看向老周,语气不容置疑, “不够稳妥。 老周,你立刻挑选几个机灵、能干、最好懂点泰语或者有东南亚活动经验的兄弟, 带上足够的钱,马上飞过去。 第一要务,确保黑仔、铁柱和其他重伤兄弟的安全, 想办法用最快、最稳妥的方式,把他们全部接回来治疗。 弟兄们在异国他乡,躺在病床上,我不放心。” 老周重重点头, “明白。 我亲自挑人,安排最可靠的路线,一定把兄弟们一个不少地带回来!” 李湛深吸一口气,这次挫折让他看到了巨大的短板。 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记录的水生, “水生,听到没有? 我们的对手,已经不只在东莞,甚至不只在国内了。” 水生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 “湛哥,我明白了。 情报网络必须向外延伸。 我会立刻着手,投入资源, 建立对日本,尤其是山口组,以及东南亚主要国家地下势力的情报收集渠道。 争取尽快做到知己知彼。” “好,就这么办!” 李湛站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再次看向老周, “老周,接回兄弟是其一。 我们新训练场的地下设施,我记得预留了空间?” 老周立刻领会, “是的... 子桥当初设计时,就考虑过未来可能需要。 空间足够,隔音和保密措施都是最高级别。” “好!” 你动用所有关系,不惜代价,给我搞一批可靠的家伙进来。 长短枪都要,弹药要足... 然后,挑选绝对忠诚、心理素质过硬的兄弟, 由你和你手下那些有经验的老兵牵头,给我往死里练。 不仅要练枪法,更要练小队战术、城市CQB(近距离作战)! 在国内,我们可以用拳脚和脑子, 但出了国门,尤其是在泰国那种地方,没有这个...” 他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寸步难行! 我们要在下次踏足泰国之前,把自己变成一支真正的、能打硬仗的队伍。” “明白! 我马上着手去办。” 老周眼中闪过厉色,郑重应下。 李湛又看向大勇,语气缓和了些,带着抚慰, “辛苦了,先好好养伤。 阵亡兄弟的抚恤,受伤兄弟的治疗和安置, 我会亲自过问,按最高标准,再翻一倍! 他们的家人,我们养一辈子。” 大勇含泪点头... 安排完这些,李湛转身看向蒋哥, 如此巨大的行动, 接回伤员、购买军火、海外情报网络建设、高额抚恤,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 “蒋哥,最近资金方面,压力大吗?” 蒋哥推推眼镜, “湛哥,新接手的五个镇,部分优质产业已经开始产生稳定现金流。 加上我们原有的生意,支撑目前的计划没有问题。 我会做好资金规划和调度,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另外...” 他稍作停顿, “我会开始着手, 通过我们在港澳和即将在东南亚建立的渠道, 逐步将部分资金进行更安全的全球化配置,以备不时之需。” 李湛点点头, 这方面蒋哥是专业的,交给他处理就行。 他坐回沙发,向一众手下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去各忙各的吧。 老周、水生、蒋叔立刻起身, 面色凝重地快步离开,各自去执行刚刚下达的命令。 大牛也扶着受伤的大勇,离开了办公室。 转眼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湛一人。 他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试图驱散连日奔波和刚刚听闻噩耗带来的疲惫。 然而,甫一闭眼,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腾起大勇描述的景象—— 喷射的火舌、兄弟倒下的身影、曼谷街头陌生的血腥气… 这些画面与眼前长安镇的宁静祥和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东莞的统一是既定目标, 但泰国的惨痛教训,像一记警钟,敲醒了他。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 山口组的枪火、泰国错综复杂的势力… 一个更大、更血腥、也更刺激的舞台,已经拉开了帷幕的一角。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凝重,但里面却藏着一丝兴奋。 “泰国…山口组…… 别急,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窗外的长安镇,一片安静祥和景象。 而窗内的男人, 他的心,已经有一部分飞越了千山万水, 投向了那个即将掀起腥风血雨的南洋战场... 第250章 测试 李湛躺在办公室沙发上, 闭着眼,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泰国那边的事,像一记沉重的警钟,在他心头反复敲响。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如今的每一个决策, 都不仅仅关乎利益得失,更直接牵系着手下弟兄们的身家性命。 一步踏错,付出的可能就是血的代价。 必须慎之又慎。 后续的复仇,绝非凭着一腔热血杀回去那么简单。 那需要周密的计划,强大的实力,以及对那个陌生战场规则的深刻理解。 他绝不会让弟兄们的血白流。 “哼,该死的小日本,等着吧…” 一丝冰冷的杀意从他眼底掠过,但随即被更深的理智压下。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纷乱而沉重的思绪暂时甩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站了起来。 走到茶几旁,给自己重新沏了杯热茶, 滚烫的茶汤入喉,一股暖流蔓延开来,似乎也将那份焦躁与戾气冲淡了些许。 他强迫自己从泰国那边的噩耗中抽离出来,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眼下,东莞才是根本。 他必须借着与省厅这次“合作”带来的巨大威慑力,尽快完成整合。 他很清楚,省厅不可能次次都如此直接地下场配合。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经此一役,在整个东莞地下世界的心中, 他李湛的名字已经和省厅的意志无形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就足够了。 “狐假虎威么?” 李湛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这出戏,我不介意多演一会儿。”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窗口和速度,尽快将自己的实力实体化地提升起来。 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和人! 有了这次闪击五镇的震撼效果, 他相信,那些还在观望的聪明人,应该已经坐不住了。 想起昨天彪哥跟他提过一嘴, 说有人找到他,想让他帮忙递个话,约个时间跟自己见面聊聊。 当时他忙于整合新地盘,就想着先晾个两天。 现在想来,第一个主动伸出的橄榄枝,意义非凡。 李湛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内部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让彪哥上来一趟。” 不一会,办公室门被推开,脑门蹭亮、身材魁梧的彪哥走了进来。 他如今算是李湛在凤凰城明面上的负责人,地位水涨船高, 但对李湛的敬畏却与日俱增。 仅仅两个月,李湛已经站在了曾经九爷没站到的高度, 这是原来跟着九爷那批人都没想到的。 “湛哥,您找我?” 彪哥恭敬地问道,那态度就像以前对九爷那般。 李湛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窗边,俯瞰着长安镇的夜景, “昨天你说,有人想见我?” 彪哥连忙点头, “是的,湛哥。 是塘厦的韩文楠,还有大岭山的段锋, 他们都托了关系,找到我这儿,姿态放得很低,希望能跟您约个时间,当面聊聊。” “韩文楠…段锋…” 李湛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名字, 脑海里迅速闪过水生提供的关于这两人的资料—— 一个眼界过人,一个务实悍勇。 都是聪明人,而且各自地盘的位置也是非常的关键。 “告诉他们,” 李湛转过身,目光如电, “明天下午,凤凰城顶楼,我请他们喝茶。”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已经穿透了墙壁, 看到了那些正在焦灼等待回复的其他镇话事人。 “是,湛哥! 我马上给他们回话!” 彪哥精神一振,立刻领命。 他知道,李湛这是要开始收网了,而最先上船的,自然能分到最好的位置。 李湛微微颔首。 他要借着这次会面,给其他还在犹豫的话事人立个榜样——越早投诚,条件越好。 等到他兵临城下之时,可就没有这份待遇了。 东莞地下世界新一轮的洗牌, 即将以另一种更高效的方式,加速上演。 —— 下午, 东莞市人民医院,VIP病房 阳光透过窗户,将病房照得明亮而温暖。 林夏的气色比之前又好了不少,正靠在床头小口吃着水果。 李湛推门进来时,她脸上立刻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阿湛!” “感觉怎么样?” 李湛自然地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目光柔和。 “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林夏的语气带着雀跃。 李湛点点头,这才抬眼看向病房里的另外两人。 周明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 沈心玥则依旧是那副得体而略显疏离的模样,对李湛微微颔首示意。 “明远哥,心玥姐。” 李湛打了个招呼。 “阿湛来了。” 周明远站起身,勉强笑了笑,转过身偷偷跟妻子使了个眼色。 沈心玥也看出自己丈夫有事要跟李湛说,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身,语气温和地对林夏说, “夏夏,你们先聊着, 我去找主治医生详细了解一下你出院后的康复计划和注意事项,免得后面手忙脚乱。” 她说着,便自然地朝病房外走去,将空间留了出来。 周明远见妻子离开,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有些烦躁地在手里捏了捏, 然后看向李湛,语气带着明显的刻意, “这里有点闷,我下去抽根烟。 阿湛,你要不要一起?” 李湛看着周明远那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中立刻猜到,这位大舅哥恐怕是遇到什么棘手又不好明说的事情了。 他拍了拍林夏的手背,温和地说,“我陪明远下去透透气。” 林夏乖巧地点点头,“嗯,少抽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 冬日下午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但空气中依旧寒冷。 周明远找了个相对僻静的长椅坐下, 递给李湛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散开。 他沉默地抽了几口,眉头紧锁,似乎在组织语言。 李湛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半晌, 周明远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弹了弹烟灰,压低声音开口道, “阿湛,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官场子弟罕见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本来不该麻烦你, 但有些事,明面上的手段… 不太好用,进度太慢,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明远哥请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李湛神色平静,心中了然, 知道正题来了。 第251章 畸形的港湾 周明远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市国土规划局有个姓王的副局长,叫王永健。 这个人…是刘家那边的重要角色,在很多关键项目审批上给我们使绊子, 而且他自身也不干净。 我们手头有一些材料,但这个人很狡猾,常规调查很难短时间内撼动他, 他卡着的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对我父亲下一步的布局很重要。” 他顿了顿,看向李湛的眼神带着试探和期待, “我知道你…有你的办法。 不需要你做什么极端的事,只是想请你… 想想办法,让这位王副局长,能‘主动’一点,认清形势, 至少在这个项目上,不要再设置障碍。” 他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很清楚—— 希望通过李湛的“地下手段”,对王永健进行有效的威慑,让他妥协。 李湛瞬间就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解决一个项目卡壳的问题, 更是周文韬,或者说周家,对他李湛能力和可靠性的一次测试。 看他是否真的能成为周家手中那把灵活而有效的“刀”, 去处理一些他们不方便直接出面的“脏活”。 他几乎没有犹豫,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笑容, “我明白了,明远。 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处理。 我会让王副局长…深刻理解到积极配合工作的重要性。”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力量。 周明远看着他如此干脆地应承下来,而且显得成竹在胸,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识。 他点了点头,语气也轻松了些, “好,那就…辛苦你了。 需要什么信息,我这边可以提供。” “放心...”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便返回了病房。 周明远脸上的阴郁似乎消散了不少。 而李湛的心中,已然明了—— 周家这是要试试他这把刀,还听不听话,还锋利不锋利。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 刘世杰死在他手里,和刘天宏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周家此刻抛出这个“任务”,既是要求帮忙,更是想拿捏一下自己。 他现在羽翼未丰,在官面上还需要周家这棵大树遮风挡雨... 周家也能牵制住刘天宏,不让他有太多精力对付自己。 所以,现在该做的还得做... 暂时还得继续扮演好这把“能被控制的刀”。 李湛又陪林夏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走出病房,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沉静而深邃。 周家的“测试”来了... 不能拒绝,还必须做得恰到好处。 他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 “水生,查一个人,市国土规划局副局长,王永健。 我要他所有的资料,明面的,还有…见不得光的。 以及,他最近常去的地方,接触的人。” “是,湛哥。” 电话挂断。 李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 既然是一场测试, 那就要交一份让对方无可挑剔的答卷。 这也是一次向周家展示“忠诚”与“能力”的好机会。 —— 夜色渐深, 回到长安后,李湛的车驶入秦姐所住的小区。 停好车,他抬头望了望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 白日里在权力场与血腥阴谋中搏杀所带来的紧绷神经,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些。 这里,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暂时卸下防备的地方。 用钥匙打开门,一股家的暖意和食物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阿湛回来啦?” 系着围裙的秦姐从厨房探出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挣扎与尴尬,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依赖与满足。 “湛哥!”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倩也立刻转过头,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零食就小跑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让李湛心中微微一动。 他“嗯”了一声,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快去洗手,汤刚好,马上就能吃饭了。” 秦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家常的烟火气。 小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发生的趣事。 李湛偶尔点点头,或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评论一两句,她便笑得更加开心。 餐桌上,气氛融洽。 秦姐不断给李湛夹菜,小声叮嘱他再忙也要注意吃饭。 小倩则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着李湛... 李湛虽然话不多,但眉宇间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饭后,小倩主动收拾碗筷,秦姐则去切了水果。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闲聊着。 不知何时,小倩已经悄悄挪到了李湛身边,像只依赖人的小猫,轻轻靠着他。 秦姐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又化为了温柔的释然, 也默默地坐近了些,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李湛手中。 夜渐深。 “不早了,该休息了。” 李湛放下遥控器,站起身。 秦姐和小倩也随之起身。 没有言语,没有暗示,三人仿佛有着某种默契,自然而然地一起走向了主卧室。 曾经那惊心动魄的打破界限的夜晚,如今已沉淀为一种无声的日常。 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秦姐在洗漱。 小倩则坐在床沿,晃着双腿,看着李湛,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李湛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洗漱吧。” “嗯。” 小倩乖巧地点头,站起身, 却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跑开了。 当秦姐穿着睡裙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李湛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她擦拭着头发,动作轻柔。 过了一会儿,小倩也洗漱完毕,穿着可爱的睡衣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床上的李湛,又看了看母亲,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但还是鼓起勇气,爬到了床的里侧,挨着李湛躺下。 秦姐吹干头发,熄灭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她也默默地在李湛的另一侧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三人。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最初的僵硬和尴尬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扭曲却又真实的温馨与安宁。 小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李湛的手掌。 另一侧,秦姐也轻轻靠了过来,将头枕在他的臂弯旁。 李湛感受着身边两个女人传递过来的体温和依赖, 白日里的算计与血腥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关系的畸形与不容于世, 但在此刻,这份畸形的依恋与归属感,却成了他冰冷世界里一抹罕见的暖色。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这份沉默的亲密在黑暗中蔓延。 小倩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秦姐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李湛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感受着这份沉重而复杂的“和谐”。 他知道,这条路无法回头, 而他,似乎也并不想回头了。 这处畸形的港湾,已然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一部分。 他缓缓闭上眼,在这份扭曲的安宁中,也渐渐沉入睡眠。 第252章 会面 腊月底的东莞, 天空是铅灰色的,湿冷的北风卷过街道,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落光了叶子, 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平添了几分萧瑟。 与室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凤凰城夜总会顶楼办公室内的温暖如春。 中央空调无声地输送着暖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景象,窗内却是一派静谧。 李湛坐在主位的沙发上,姿态放松, 面前的红木茶几上,除了一套茶具,还摊开着一张大幅的《东莞市行政区划图》。 蒋哥则安静地坐在侧位,熟练地操控着茶具,红泥小炉上的水咕嘟作响,茶香袅袅。 李湛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两个关键位置。 他的指尖先点在了大岭山镇。 这里地处长安镇北部,像一块楔子, 正好卡在他李湛的长安大本营和新拿下的寮步等五镇之间。 看到这个位置,李湛眼神微冷。 就算他段锋今天不来,下一步,自己也必然要拿大岭山开刀。 只有打通这里,他的地盘才能连成一片, 势力直插东莞市区腹地,战略意义非同一般。 这个段锋此时主动前来, 想必也是看清了这致命的威胁,知道躲不过,不如主动上门。 也好,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他的手指随即向东滑动,落在了塘厦镇。 这里地处东莞东南部,与深圳接壤,毗邻黄江, 是连接莞深的重要门户,物流往来频繁,堪称一方重镇。 掌控了塘厦,就等于扼住了一条财富流动的咽喉, 对于他未来规划中的物流网络和更深层次的布局,至关重要。 “倒是两个关键位置…” 李湛心中暗道,对今天这场会面的价值,有了更清晰的评估。 下午三点整,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李湛的声音平淡, 他并没有把地图收起来,而是让它继续摊在茶几上。 门被推开,彪哥引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正是塘厦的韩文楠和大岭山的段锋。 韩文楠依旧是一身得体的商务装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审慎, 一进门便迅速扫视了一下环境。 先是看到茶桌上的东莞市行政地图,眼神一凝, 随后落在主位的李湛身上,微微欠身,姿态放得很低, “李生!” 段锋则显得更为拘谨一些, 他穿着厚实的夹克,脸上带着惯有的悍勇之气, 他跟着抱拳,声音洪亮, “李老弟,拳赛一别,可是好久不见” “楠哥、段哥,好久不见,坐。” 李湛站起身,微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这并非三人初次见面。 早在之前的东莞地下拳赛时,他们就曾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李湛与各路话事人都有过礼节性的寒暄,还一起碰杯喝过酒。 不过那会儿大家都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客套,彼此试探,并未深交。 但这份"旧识"的情分,让此刻的会面少了几分生疏,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凝重。 蒋哥默不作声地将两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韩文楠和段锋面前, 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容,却不发一言,充分表明了今天的主角是李湛。 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细微声响。 李湛坐下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 目光在韩文楠和段锋脸上扫过,仿佛能穿透他们的心思。 他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沉稳, “我想,那五镇的事两位应该都知道了。 两位今天能放下身段过来坐在这里,想必都是明白人。 东莞现在的局面...”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具穿透力, “你们觉得,省厅这次为什么下场? 真只是为了帮我对付刘家?” 既然决定了继续演好“狐假虎威”这出戏,李湛也不介意开场就打出省厅这张牌。 韩、段二人心神一凛,下意识地坐得更直了。 看到控场效果不错,李湛便自问自答,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 “刘家只是个引子。 上面真正要传达的信号是——时候到了。” 他的身体往沙发后一靠,目光锐利地看向二人, 一字一句地说道, “至秦大一统开始,这片土地上,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以前是没腾出手来,或者觉得我们这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但现在不同了... 那柄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剑,已经准备落下来。 任何试图挑战这个规则的地方势力,都会被碾得粉碎。” 韩文楠瞳孔微缩,段锋的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李湛的话,戳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我为什么急着洗白? 为什么要把赌档关掉,拼命想做房地产?” 李湛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因为我收到了风声,也看懂了趋势。 在国内,这条路已经走到头了。 继续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最终只会是死路一条,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他这次不想绕太多的弯子, 既然对方主动过来,想必是已经有了决定。 他现在时间很紧,不如直接一点。 李湛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看到他们眼中闪过的震惊和思索,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所以,我找你们来,不是对你们那点家当有什么想法。” 李湛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引领者的姿态, “是想给你们,也给所有还看不清形势的兄弟, 指一条活路,一条能走得更远、更稳当的路。” 韩文楠和段锋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对方真是太直接了。 根据最近对李湛的一些调查,对方确实在拼命进行洗白, 赌档跟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都已经停掉了。 “国内,我们必须尽快洗白上岸,把所有生意尽可能摆在明面上。” 李湛继续说道,勾勒出他的蓝图, “地下世界的游戏,并非不玩了。 只是战场,要换一换了。”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 “东南亚,那里才是下一个舞台。 水浑,机会多,规矩也和国内不一样。” 说到这里,李湛才重新坐直身体,语气再次变得务实而强硬, “但是,要去那个更大的舞台之前, 我们必须先整合好手里的力量,形成一个拳头。 所以,我现在邀请二位,加入‘新锐’一起做点新事情。”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东莞,需要一个新的秩序。 打打杀杀,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小道。” 李湛的话音落下,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只有红泥小炉上的水壶发出细微的咕嘟声。 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太大,远超韩文楠和段锋的预期。 他们原以为这是一场关于地盘划分的谈判, 没想到李湛直接描绘了一幅关乎生存与未来的战略转移图景。 韩文楠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湛哥,不瞒您说,您指出的这条路, 我和段哥私下里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 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谨慎的试探, "转向正行,尤其是房地产,需要庞大的资金和深厚的官方人脉。 而东南亚,更是人生地不熟,风险难以预估。 我们这些兄弟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他的话代表了在场两人最深的顾虑——前景虽好,但路径充满不确定性。 段锋也闷声开口, 他的话更直接,带着江湖人的务实, "湛哥,我老段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 但我知道,手下几百号兄弟要吃饭,要养家。 洗白上岸是好事,可原来的生意说停就停,兄弟们短时间吃什么?喝什么? 这中间的青黄不接,怎么熬过去?" 两人提出了现实而尖锐的问题。 这反而让李湛心里更踏实了些,这说明这两人是认真在思考合作,而非敷衍。 第253章 绘制蓝图 面对两人抛出的核心关切, 李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疾不徐地拿起茶杯,又啜饮了一口。 "楠哥的顾虑,在于资源和风险。" 他放下茶杯,目光首先看向韩文楠,语气沉稳, "资金方面,我早就跟香港澳门那边谈妥, 有苏家和‘水房’在后面支持,多大的项目都不成问题。 人脉方面..."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你们更加不用担心,省厅这次下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至于东南亚的风险,正因为水浑,才更适合我们这样的人去搏杀。 在那里,拳头和脑子,比在这里更管用。 总好过在国内这片越来越浅、还随时可能抽干的池塘里等死。" 他的回答清晰有力,直接回应了韩文楠关于“可行性”的疑虑。 随即,他转向段锋,眼神变得更为锐利, "段哥的担忧,在于兄弟们的饭碗。 这正是我要强调的‘整合’,而非简单的‘吞并’或‘收编’。" 他刻意强调了“整合”二字, "你们手下的兄弟,不是负担,是可以转化的人力资源。 新锐安保公司需要大量受过训练、知根知底的人手; 物流集团、建材公司需要司机、仓管、调度、护卫。 我们要做的,是给他们一份更稳定、更长久,也能抬得起头来的工作,而不是让他们失业。" 李湛这番话,初步描绘了人员的安置计划,直击段锋最关心的核心问题。 看到两人眼神中的权衡之色愈发浓重,知道他们已经初步接受了这个方向的可行性, 李湛知道,是时候抛出具体的合作框架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 "既然方向定了,那我们就谈谈怎么走。 我的条件,很简单,也只有一次。" "第一,解散你们手下那些用于争地盘、看场子的队伍。 所有人员,由我们新锐安保公司统一接收、筛选和训练。 合格的,留下,拿工资,守规矩。 不合格的,公司会拿出一笔专门的安置基金,给足安家费,清退。 标准,可以谈,但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兄弟。" "第二,你们名下所有的产业、账目,交给蒋哥的团队进行审计、评估和接管。 以后,所有的资金流动,走公司的正规账目,阳光化运作。" "第三,守我的规矩。 三样东西绝对不能碰—— 面粉,以及任何形式的毒品; 不能欺压当地的普通老百姓、商户; 严禁内部拉帮结派,互相倾轧。" 说到这里,李湛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两人, "只要做到这三点, 我邀请你们,加入‘新锐’公司的核心层。" 楠哥,你塘厦的物流公司和线路,全部整合进即将成立的‘新锐物流集团’。 你出任集团副总经理,不仅负责塘厦,更要统筹整合未来东莞各镇的物流资源, 并且,开始筹划对接东南亚的国际线路。 你的舞台,不再是一个镇。" 韩文楠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镜后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交出的只是一个镇的灰色利益和名头, 换来的却是一个庞大物流体系的领导职位和未来的国际视野。 李湛不等他消化,目光转向段锋, "段哥,你大岭山的建材市场、运输渠道和地头人脉,整合进‘新锐建材供应链公司’。 由你出任负责人,不仅要保障我旗下所有地产、娱乐项目的供应, 未来东莞各镇的相关需求,也要由你统筹。 把你的悍勇和江湖经验,用在打通上游渠道、控制成本、维护供应链安全上。 你的地盘,无形中扩大了数倍。" 段锋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 他本以为会失去一切,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更广阔、权力实则更大的舞台。 虽然不再是名号上的土皇帝, 但却成了掌控实质资源的封疆大吏,而且收入阳光化,风险极大降低。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 李湛靠回沙发,给出了最终的价码,如同画龙点睛, "你们交出的产业... 会经过第三方机构公正评估,折算成未来‘新锐控股’的干股,每年参与整体分红。 同时,你们在新的职位上,会享有高额的年薪和绩效奖金。" 他看着眼神已经明显动摇的两人, "我们未来的战场,是房地产,是国际贸易,甚至是未来的上市公司。 你们是想一辈子躲在阴沟里, 当一个见不得光、名字可能随时出现在清洗名单上的话事人, 还是想跟着我,将来堂堂正正地做集团董事,光鲜亮丽地站在阳光下, 让你的家人子孙都能以你为荣?" 办公室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只有茶香依旧氤氲。 巨大的利益和清晰的路径摆在面前,与坚守旧格局的黯淡前景形成鲜明对比。 片刻后,韩文楠推了推眼镜,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谨慎地开口, 他必须为整个团队争取最稳妥的过渡, "李生,您描绘的前景和给出的条件,确实令人无法拒绝。 只是…整合物流网络,涉及面太广, 下面兄弟的安置、原有合作方的合约处理、资产评估的细节,都需要时间仔细梳理。 而且,这么大的事... 我个人也无法立刻决断,需要回去和几位核心的老兄弟深入商量。" 他的话合情合理, 既表达了强烈的兴趣,也提出了实际的困难,保留了必要的回旋余地。 段锋也紧接着开口,他的顾虑更具体,关乎人心稳定, "李老弟,我老段服你! 但对手下兄弟必须有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解散队伍容易,但怎么确保筛选的标准公平? 训练期间的待遇如何? 那些跟了我多年、可能不适合新岗位的老兄弟,安家费的具体标准、发放方式, 这些,都得有个白纸黑字的章程,我回去才能稳住大家,说服大家。" 两人的反应都在李湛的预料之中。 "当然。" 李湛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 "事关身家性命和兄弟前程,慎重是应该的。 我提出的,是一个框架和方向。 具体的细节,比如人员安置标准、资产评估方式、干股折算比例, 年后可以由蒋哥组建专业的财务与法务团队,分别与你们详细对接, 一切都会摆在明面上,按规矩来。" 他刻意强调了"年后"这个时间点, 既给了对方充分考虑和内部沟通的时间,也无形中设定了一个温和但明确的期限。 "我今天请两位来,就是把牌亮在桌面上。" 李湛目光扫过二人,语气沉稳而充满压迫感, "路,指给你们了。 是跟着我一起走上这条更宽更稳当的路, 还是继续守着老黄历,等着那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剑…" 他顿了顿, "马上过年了,是个静下心来思考的好时候。 希望过完年,我能听到二位的好消息。" 这话看似宽容,实则是在下达最后通牒。 年后,就必须做出明确的选择。 韩文楠和段锋自然听懂了这弦外之音,神色更加凝重, 但也带着一种看到了新出路的振奋。 他们站起身,向李湛郑重告辞。 "李生的话,我们记下了。 年后,一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韩文楠代表两人说道,语气比来时多了几分敬重。 送走两人后,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 蒋叔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轻声问, "湛哥,您看他们年后点头的几率有多大?" 李湛走到窗前, 看着楼下韩文楠和段锋的座驾驶离,融入黄昏的车流,淡淡说道, "韩文楠是聪明人,他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最有利。 段锋重义气,但只要安置好他的兄弟,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问题也不大。 过年这段时间,就是让他们去消化、去说服手下人的。" 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把火,已经点着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茶几上那张东莞市地图,在大岭山和塘厦的位置上停留片刻。 年后,这两个关键节点,大概率将兵不血刃地纳入他的版图。 而这,将极大地加速他统一东莞、并迈向海外的步伐。 一个全新的秩序,正在这茶香余韵中,悄然孕育。 第254章 抉择 深夜,黄江, 太子酒店顶层私人茶室。 酒店外依旧灯红酒绿,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不夜城的喧嚣轮廓。 然而,在顶层那间隔音极佳的茶室内,却是一片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沉静。 只有煮水的咕嘟声和偶尔杯盏轻碰的脆响,打破了这份静谧。 白沙强和太子辉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的烟灰缸里都已堆了不少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烟草和名贵普洱混合的复杂气味。 两人的脸色在袅袅青烟中都有些阴晴不定,显然心情并不轻松。 “砰。”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后, 太子辉的一名亲信手下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低声汇报: “辉哥,强哥。 下面的人确认了,塘厦的韩文楠和大岭山的段锋, 今天下午一起去了长安凤凰城, 在李湛的办公室待了两个多钟头,天差不多黑的时候才离开。” 手下汇报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茶室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白沙强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两个扑街!动作倒是快!”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既有被抢先一步的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太子辉没有立刻接话, 他端起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送到嘴边,缓缓啜饮了一口。 眼神比白沙强更为复杂, 除了同样的恼怒,更多的是深沉的算计和一丝…无奈的预感。 “不是他们动作快,” 太子辉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静, “是我们太慢了,或者说,我们太贪心了。” 他看向白沙强,语气尖锐地指出了他们目前困境的核心, “我们当初看出李湛是变数,想的是合作,是借他的力来破我们自己的局。 可我们忘了,凭什么? 凭什么他李湛要帮我们破局,却不要任何代价? 我们既不想交出地盘和人马,又想得到他的庇护和通往未来的船票,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白沙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太子辉的话,像一根针,戳破了他心底那点侥幸。 “现在好了...” 太子辉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 “韩文楠和段锋,显然是看清了这一点。 他们姿态放得低,直接上门,恐怕谈的不是合作,而是…投诚。” “投诚”二字,像一块巨石砸在两人心头。 一旦韩文楠和段锋真的带着地盘和资源投入李湛麾下, 李湛的势力将瞬间连成一片,实力暴涨。 到那个时候,他们虎门和黄江,就不再是平等的“合作对象”, 而是亟待解决的“边缘势力”和“最后障碍”。 “跟李湛斗?” 白沙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自己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颓然。 怎么斗? 省厅的态度已经明朗,李湛自身的手段和实力也摆在那里, 再加上新吸纳的力量… 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斗不了。” 太子辉给出了冰冷的结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决绝, “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只剩下两条路。”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条,学着韩文楠和段锋,放弃话事人的虚名和那点可怜的自主,彻底投向李湛, 或许还能在新格局里谋一个不错的位置,保住富贵, 甚至…可能走得更远。” “第二条,”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就是死守着现在的一切,等着李湛整合完内部,然后兵临城下。 到时候,我们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白沙强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太子辉说的是事实。 可让他白沙强像小弟一样去对李湛低头称臣,这口气,他实在难以咽下。 他混了这么多年,拼杀出虎门这片天,不就是为了能自己当家作主吗? “妈的!” 他烦躁地又点起一支烟,狠狠吸着,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路了?” 太子辉看着他挣扎的样子,缓缓道, “路? 有啊,除非我们现在就能找到比周家更硬的靠山, 或者有办法让省厅改变态度。可能吗?” 白沙强再次沉默。 答案是不可能,要是能找到,他们也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不甘心啊…” 白沙强最终吐出一口浓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声叹息里,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无奈和面对大势已去的无力感。 "不甘心?" 太子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的苦涩意味更浓, "谁又甘心呢? 我太子辉在黄江经营十几年, 从一家小旅馆做到现在的太子酒店,黑白两道谁不给我几分面子? 你以为我甘心把这一切拱手让人,去给一个后生仔当马仔?" 他的话仿佛打开了闸门, 白沙强也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更甚,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 "就是啊! 老子在虎门打生打死的时候,他李湛还在广西山里玩泥巴呢。 现在靠着女人和官方关系爬上来,就要我们低头? 凭什么!" "凭什么?" 太子辉猛地将杯中冷掉的茶根泼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盯着白沙强,眼神锐利如刀, "就凭他能让省厅为他下场! 就凭他一夜之间能扫平五个镇! 就凭他现在兵强马壮,而我们呢? 手下兄弟是还能打,但枪呢? 够不够人家突突十分钟? 人心呢? 看到韩文楠和段锋投过去,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们死扛?" 一连串的问题,像冰水浇在白沙强头上, 让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太子辉的话撕开了所有自欺欺人的遮羞布,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面前。 "阿强," 太子辉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我们不是二十岁的愣头青了。 打打杀杀,争一口气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我们身后有多少兄弟要吃饭? 有多少产业要维持? 家里老小要不要顾? 我们倒下了,他们怎么办? 跟着我们陪葬吗?"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黄江镇的夜景,那曾是他权力的象征。 "李湛有一点没说错,国内这条路,快走到头了。 我们守着这‘话事人’的名头,就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 以前是没人点爆它, 现在…点爆它的人已经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白沙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窗外那片他熟悉的、曾经呼风唤雨的土地, 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掌控的虚弱感。 他想起家里刚上小学的儿子,想起跟着他多年的老兄弟… 那股不甘的戾气,渐渐被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取代。 "辉哥," 白沙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的妥协,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没得选了? 只能…低头?" 太子辉没有回头,声音从窗前传来,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不是没得选,而是聪明的选择,只剩下这一个了。 低头,还能换个体面,换个未来。 硬撑着头,最后可能连里子面子一起丢个精光。"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变得精明而冷静, "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低不低头, 而是怎么低这个头,才能为我们,为跟着我们的兄弟,换来最好的条件。" 茶室内的气氛,从最初的不甘与愤怒, 悄然转变成了无奈的接受与现实的盘算。 第255章 温柔乡 当天晚上, 室外寒风凛冽,湿冷的空气仿佛能钻进骨缝里。 然而,位于长安镇中心的莲花小区公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精装的公寓配备了高效的中央空调系统,出风口持续输送着干燥而温暖的气流, 让室内温暖如春,与窗外的严寒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正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 三个女人蜷在宽大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 她们身上共同裹着一床柔软的浅灰色羊绒毛毯, 像三只依偎在一起取暖的猫咪,只露出六个光洁的脚踝和散落在靠枕上的秀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三个女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望向玄关。 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室外寒气的李湛走了进来。 “湛哥!”、“湛哥...” 惊喜的呼声瞬间取代了电视的背景音。 动作最快的是小文,她像是被注入了活力,猛地将身上的毛毯扯开, 像只欢快的小鹿般从沙发上跳下来,赤着脚就冲向门口。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覆盖在三人身上的毛毯滑落, 顿时,一片活色生香的景象映入李湛眼帘。 小文里面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质吊带背心和一条极短的浅灰色热裤, 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长腿暴露无遗,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诱惑。 被她这么一带, 原本裹在毛毯里的菲菲和莉莉也彻底暴露出来。 菲菲穿着一件酒红色的丝质吊带睡裙, 深V的领口和短到大腿根的裙摆,将她火辣丰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慵懒而性感。 莉莉则是一身黑色的蕾丝边透视睡袍,里面是同款的黑色蕾丝内衣若隐若现, 她姿态妖娆地侧卧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起身, 涂着蔻丹的脚趾微微蜷缩,眼神迷离地望过来... 外面冷坏了吧!” 小文第一个冲到李湛身边,温暖的小手主动帮他脱下厚重的风衣外套。 菲菲和莉莉也立刻围了上来, 一个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一个帮他拿出舒适的室内拖鞋。 三个仅穿着清凉睡衣的绝色佳人环绕身边,殷勤伺候着, 动作间难免春光乍泄,幽香扑鼻, 瞬间将冬日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室的旖旎与温暖。 菲菲一边把李湛的公文包挂在玄关的架子上, 一边带着一丝娇嗔的语气调侃道, “哎呀,湛哥... 我们还以为湛哥忘了我们姐妹,不记得回这个家的路了呢?” 明显玩笑话的同时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莉莉也笑着帮腔,眼神妩媚地瞟向李湛, “就是,最近可是稀客哦。 是不是秦姐和花姐那边太温柔,把我们这儿给比下去了?” 李湛松了松领口,脸上露出带着一丝痞气的笑容, 伸手在莉莉和菲菲挺翘的臀部分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反了你们了?" 他笑着呵斥,"一回来就堵在门口,我饿了... 快去,弄点吃的。" "哎哟..." 莉莉娇呼一声,却笑得花枝乱颤。 "好吧好吧,一回来就被使唤..." 菲菲故作委屈地撅起嘴,眼里却满是笑意, "还好冰箱里还有些存货,给你下面给你吃..." 两个女人嬉笑着,扭着腰肢走向厨房,丝质睡裙勾勒出的曲线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李湛这才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将跟过来的小文揽进怀里。 他低头,将脸埋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少女清新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什么时候放假的?"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 小文推了推眼镜,双手环住李湛的脖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今天刚考完最后一科,正式开始放寒假了。” “嗯...” 李湛点点头, “那过完年就别回学校了,直接去房地产公司那边实习, 先从基础岗位做起,跟着蒋哥派过去的人多学点东西。” 小文眼睛一亮,用力地点点头, “嗯... 总算是有事做了,我会好好学的!” 李湛又看向厨房里的菲菲和莉莉, “你们呢? 场子里最近怎么样?” 莉莉从开放式厨房那边转过身, “挺好的,现在没人敢在场子里闹事。 具体事情也有下面人做, 我和菲菲现在主要是跟着花姐管管事,不用像以前那样天天熬那么晚了。” 菲菲也接口道,眼神大胆地在李湛身上流转, “是啊,轻松多了。 湛哥,马上过年了,你是打算让我们各回各家呢, 还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期待。 莉莉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对啊,湛哥,你这次回老家,准备带哪个回去? 还是说…想一起带回去?” 李湛看着她们俩那俏皮又大胆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既然都不想回家,那就都跟我回去吧。 阿珍和小雪也在那边,你们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她们了吗?” 听到这话,三个女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过...” 李湛安排道,“小文,你明天就先动身, 我派人送你先过去,你先联系阿珍和小雪,到时帮她们准备一下年货,收拾收拾屋子。” “好的,湛哥!” 小文乖巧地应下。 “莉莉,菲菲, 你们过几天等场子放假了跟我一起走。 这两天有空去准备些广东这边的特产,腊味、糕点什么的,多带点回去。” “明白!” 莉莉和菲菲相视一笑,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夜色渐深, 客厅的电视早已关闭, 整个公寓陷入一片宁静的黑暗, 唯有主卧室的门缝下透出些许昏暗朦胧的床头灯光。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这间温暖的公寓却沉浸在一片旖旎的春意之中。 "嗯…湛哥…" 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娇吟从卧室里传出,很快又被更深的吻堵了回去。 宽大的床上,人影交叠。 李湛半靠在床头, 小文像只无尾熊般紧紧依偎在他左侧怀里, 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 她乖巧安静,只是偶尔在他低头亲吻她发顶时,发出小猫似的满足呜咽。 莉莉则占据了右侧,她更为主动热情, 如同缠绕的藤蔓,玲珑有致的身体紧贴着李湛,仰头索吻... 菲菲最后从浴室出来,看到这景象,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没有立刻加入,而是先去调暗了本就昏黄的床头灯, 让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暧昧不清。 然后她才像一条滑腻的美人鱼,悄然贴近, 温软的身体从后方拥住李湛,细密的吻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李湛感受着怀中、身边三具温香软玉的不同触感与气息, 她们以各自的方式表达着思念与依赖。 多日来殚精竭虑的疲惫,刀光剑影的紧绷,在这一刻被这极致的温柔乡缓缓融化。 昏暗的光线下, 墙壁上投映出纠缠模糊的身影,如同皮影戏般摇曳。 压抑的喘息、细碎的娇吟、床垫细微的吱呀声… 在温暖的空气中交织,构成了一曲的暧昧夜曲。 李湛用他最直接的方式,安抚着自己的女人, 也暂时将东莞街头的寒风、权力场上的博弈、泰国传来的噩耗, 统统隔绝在了这个用欲望与温情构筑的港湾之外。 这一刻,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步步为营的地下枭雄, 只是一个被依恋、被需要的男人... 第256章 江湖路 腊月二十三,距离除夕只剩七天。 东莞的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压在人心头。 湿冷的寒风无孔不入, 让街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带着一股年关将近特有的焦躁与期盼。 市人民医院的特殊病房区, 气氛却与外面的年味格格不入,显得格外凝重。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终于由红转绿。 门被推开, 主刀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向等候在外的李湛几人。 李湛、大牛、老周、水生立刻围了上去,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医生。 “万幸,真是万幸!” 医生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后的宽慰, “两枪,一枪擦着肝脏过去,一枪打在肋骨上卡住了,都避开了真正的要害。 失血很多,但抢救及时,命算是捡回来了。 接下来就是观察和漫长的恢复了。” 听到“命捡回来了”这几个字, 李湛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下,一直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大牛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老周和水生也明显松了口气。 黑仔是他们从广西带出来的兄弟,是团队里最敢打敢拼的锋刃之一, 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谢谢医生,辛苦了。” 李湛的声音有些沙哑。 枪伤在国内可不是小事,这都是李湛托周明远动用关系特别安排的医生, 没有走正规流程,不然,李湛还真不敢把人送过来。 “应该的。” 医生点点头,“病人麻药还没过,需要静养。 另一位腿部中枪的病人情况稳定,在307病房。” 众人来到307病房。 铁柱半靠在病床上,左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看到李湛进来,挣扎着想坐直些。 “师兄!” “别动,好好躺着。” 李湛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大牛几人则默默地站在一旁。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更添了几分压抑。 铁柱看着李湛,这个平日里悍不畏死的汉子,此刻眼圈却有些发红, 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师兄!妈的! 这次…这次太憋屈了!” 他喘着粗气,因为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但还是继续低吼道, “那帮小鬼子,根本不讲规矩! 我们刚摸过去,还没照面,子弹就跟泼水一样扫过来... 火力太猛了! 我们那几把破枪,给人挠痒痒都不够。 要是在国内,凭咱们兄弟的身手,近身搏杀,我能打他们十个。 可…可在那鬼地方,人家根本不给你近身的机会!”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全新战斗方式的不适应和吃了大亏后的愤懑。 “还有黑仔…” 铁柱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后怕和愧疚, “他是为了推开我才中枪的…要不是我…” “别说了,铁柱。” 李湛打断他,伸手用力按了按他完好的右肩,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次,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自责和怒火都压进肺里, 声音低沉而冷硬, “是我低估了外面的环境,低估了对手的狠辣和装备。 是我考虑不周,才害兄弟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把命都丢在异国他乡。” 他看着铁柱,眼神冰冷, “这个亏,不会白吃。 这笔血债,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安心养伤,把腿养好。 等黑仔恢复,等我们都准备好了,一定会杀回去。 到时候,我要让那帮小鬼子,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让病房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铁柱看着李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的不甘化为了信任和期待, “嗯!师兄,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把枪法练出来。 妈的,国外那地方,比咱们这里疯狂太多了,没这玩意儿,真是寸步难行!” 又安抚了铁柱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李湛才带着人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空旷而安静。 老周默默地走到李湛身边,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用红布包裹的、一尺见方的木盒子。 那盒子样式古朴,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重。 老周的声音干涩而低沉, “阿湛… 阿威、火炭、细毛… 他们的…骨灰,接回来了。” 李湛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老周手中那三个盒子上,仿佛有千钧重。 他死死地盯着,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泛起骇人的红色,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腮帮子因为紧咬着后槽牙而微微鼓起。 走廊窗外的寒风呼啸着拍打玻璃,却吹不散这凝滞的悲怆。 这就是江湖路,风光和利益的背后,是随时可能付出的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前一秒还一起喝酒吹牛的兄弟,下一秒就可能变成一捧冰冷的骨灰。 这一次泰国的跟头,摔得太狠,代价太大。 它用最残酷的方式给李湛上了一课——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对手,尤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上。 你的每一个决策,都不仅仅关乎成败,更直接关系着身后这些兄弟的身家性命!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才用极大的意志力,将翻涌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 声音嘶哑得几乎变形,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帮我…送他们回家。 安排好他们的身后事,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翻三倍! 他们的家人, 以后…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人。” “好,我一定把他们的身后事办周全。” 老周沉重地应道。 李湛最后看了一眼那三个骨灰盒,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在心里。 然后,他猛地转身,大步向医院外走去, 背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挺拔,却也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冰冷与决绝。 年关的喜庆近在眼前, 但他知道,有些血仇,必须用血来偿还。 这次的教训,将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他的骨髓, 推动着他和他的团队,走向一条更加铁血、也更加危险的道路。 第257章 年关 腊月二十八, 东莞的街头巷尾已然披上了年节的红妆。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春联福字映满眼帘,大小商铺里挤满了购置年货的人流, 空气中弥漫着炒货、腊味的香气和一种忙碌而喜庆的喧嚣。 孩童们拿着新得的玩具在人群中穿梭,鞭炮声在不经意间零星炸响。 然而,抬头望去, 天空依旧是那片冬日固有的铅灰色,厚重低沉。 湿冷的北风并未因佳节将至而变得温柔, 它依旧如无形的细针,穿透喧嚣,带来一股潜藏在热闹之下的、不容忽视的寒意。 整座城市,仿佛一部喧闹却按了静音键的电影, 表面的祥和之下,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暗流。 官面上, 周家与刘家似乎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之前剑拔弩张的舆论攻势悄然平息,调查组的动作也变得“和风细雨”起来。 双方在各个场合都维持着起码的体面,仿佛之前的刀光剑影只是一场幻影。 这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双方都在利用这年关的缓冲期,舔舐伤口,重新积蓄力量,等待着年后的新一轮博弈。 这股自上而下的微妙平衡,也直接影响到了地下世界。 各个镇区都呈现出一种罕见的“休战”状态, 往日里为了地盘、生意而起的摩擦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投向长安,观望着那个年轻人的下一步动向。 —— 市人民医院,病房。 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 但房间里多了些果篮和鲜花,稍稍冲淡了那份冰冷。 黑仔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傍晚醒了过来, 失血过多的他脸色苍白如纸,连说话都极其费力。李湛得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病房里很安静,大牛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给黑仔喂着温水。 见到李湛进来,黑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李湛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按住他想抬起的肩膀。 “别动,好好躺着。” 黑仔反手用微弱的力量抓住李湛的手腕,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股执拗, “师兄…给…给阿威…他们…报仇…” 李湛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俯下身,目光平视着黑仔,语气低沉而无比坚定, “仇,一定报。 我李湛对天发誓,绝不会让兄弟的血白流。”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但你得先给我好起来。 黑仔,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听到了吗?” 黑仔看着李湛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 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缓缓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眼角似乎有湿意渗出。 隔壁床的铁柱,左腿打着石膏吊着, 他一声不吭,但手里紧紧攥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英文枪械杂志, 虽然看不懂文字,却死死盯着上面的图片。 有兄弟来探望,他问得最多的就是, “周叔那边,训练场搞起来没有?” 周家别墅。 林夏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下地缓慢行走。 在母亲周雅的坚持下,她被接回了家中休养。 李湛提着营养品前来探望。 开门的是周雅,她看着李湛,眼神复杂, 有对女儿受伤的余怒未消,也有对这个男人如今权势的忌惮, 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因其救女而产生的微妙认可。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让他进来,态度冷淡,却是一种默许。 在李湛与林夏独处时, 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右臂的绷带,眼中满是心疼。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明天," 李湛低声说,"我得回老家了,陪爸妈过年。" 林夏闻言,立刻抬起头,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嘟起, 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不情愿和失落。 李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连忙解释道, "你这不是伤还没好利索嘛,需要静养。 等过完年你彻底康复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认真,"我一定带你回老家,正式见见我父母。" 听到这话,林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洒进了星光。 她知道在李湛心里,这意味着什么。 脸上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甜蜜笑意。 她伸手,带着几分娇嗔,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当然。" 李湛握住她作乱的手,笑着保证。 反正过年父母会见到莉莉她们,相信以后他们也不会介意再多见几个... —— 凤凰城,隐秘的财务室。 因为泰国的事,年终的犒赏在一片低调务实中进行。 没有锣鼓喧天的表彰大会, 蒋哥在一间安静的办公室里,逐一约见核心骨干和在近期行动中表现出色的头目。 他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一位在闪击五镇时带头冲锋、手臂还缠着绷带的小头目面前, 脸上是惯有的温和笑容, “阿力,辛苦了。 这是你和手下兄弟们应得的,湛哥特意交代了,” 他顿了顿,模仿着李湛的语气,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流血流汗的兄弟。 过年在家,腰杆挺直点。” 名叫阿力的头目拿起卡片,眼眶有些发热,重重地点了点头, “替我谢谢湛哥! 年后,看我们的!” 与此同时, 几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载着厚厚的现金和精心准备的年货,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那是给在泰国身亡的阿威、火炭、细毛三人家中送去的抚恤。 负责此事的,是老周手下几位面相敦厚、心思缜密的核心成员。 他们带去的不仅是远超标准的抚恤金,更有一句沉甸甸的承诺, “老人家,节哀。 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这个年,我们陪您过。” 这叫抚恤死者,更是做给所有生者看。 深夜,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 喧嚣散尽,李湛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属于他的疆域。 远处,零星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转瞬即逝, 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水生、老周、蒋叔刚刚汇报完离开。 水生确认了刘家的沉寂, 也汇报了韩文楠和段锋回去后,似乎都在紧急安抚手下,整合资源。 其他镇的话事人,则大多处于一种焦虑的观望中。 老周带来的消息最实际, 一批可靠的“家伙”已经通过特殊渠道运抵, 位于长安镇外一处废弃仓库地下的简易靶场,已经开始动工改造, 年后即可投入初期使用。 蒋哥则汇报了奖金和抚恤金已全部发放到位,资金流目前健康, 但委婉提醒,年后计划中的地产公司启动和海外行动,将是吞噬资金的无底洞。 李湛缓缓走回办公桌,再次摊开了那张东莞市地图。 他的指尖划过已掌控的区域,最终停留在大岭山和塘厦,又扫过虎门与黄江。 他在谋划着年后的兵不血刃,也在计算着可能遇到的阻力。 随后,他的目光抬起, 落在了墙壁上那幅世界地图,在 “泰国” 的位置死死盯住。 窗外庆祝新年的烟花此起彼伏,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一股冰冷的戾气,在他心底无声地蔓延。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这个年关, 对他而言,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加血腥风暴的开始。 第258章 年末最后一次宵夜 腊月二十八夜晚, 此时长安镇,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的活力。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冷清了许多, 许多店铺早已拉下了卷帘门,贴上了红纸黑字的“春节休息”告示。 外地务工的人们如同候鸟般归巢,使得这座工业重镇显露出几分难得的空旷与宁静。 连出来摆摊的夜市小贩也稀稀拉拉,只有零星几个坚守着年关前最后的营生。 本来为了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弟兄们, 李湛早几天就打算在东莞最好的酒楼包场,大摆筵席搞一场年末庆典。 但泰国那边的事情传来, 三个兄弟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黑仔和铁柱还躺在医院里, 这让李湛彻底没了那个大操大办的心情。 血还未干,仇尚未报,实在不是大肆庆贺的时候。 可明天就要回老家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想着一年到头跟着自己拼杀的这帮兄弟, 李湛觉得无论如何,临走前还是应该和大家坐下来,不拘形式地聚一聚。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没有选择在凤凰城内部搞一场奢华却难免拘谨的晚宴, 而是带着花姐、小夜、莉莉、菲菲、老周、蒋叔、大牛、水生等核心班底, 以及几十名最内层的得力兄弟,浩浩荡荡地走上了清冷的街头。 “陈记烧烤”—— 这是一家有固定门面的老摊, 门口支着雨棚,摆着些折叠桌椅,烟火气十足。 李湛和阿珍她们之前,就常来这里, 点上些烤串,喝几瓶啤酒,那是段美好的回忆。 当这几十号清一色穿着深色衣服、神情精悍的汉子沉默地走向陈记时, 正在摊前收拾的老板老陈和老板娘吓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 脸色瞬间发白,以为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年前要来砸场子。 直到他们看清走在最前面那人的脸时,老陈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猛地落回肚子里。 脸上挤出劫后余生般的笑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上来, “哎哟!是…是湛哥啊!吓死我了!” 李湛笑着走过去,很熟络地拍了拍老陈的肩膀, “陈叔,今天还开摊啊? 我以为你们都回家过年了。” 见李湛态度如常,老陈彻底放松下来,话也多了, “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回老家的,东西都收拾一半了。 结果今天早上醒来,习惯性地就去推车买菜,走到半路才想起来今天不准备开张了。 你看这事儿弄的… 我都走到一半了,干脆心一横,继续把菜买了,今晚再开最后一摊。” 李湛闻言哈哈一笑, “那感情好... 我正愁这大过年的,找不到地方跟兄弟们吃顿宵夜呢。” 他回头指了指身后乌央乌央的几十号人, “今晚你这里我包了,就是有点人多,能忙得过来吧?” 老陈看着那几十条精壮汉子,咽了口唾沫, 但生意上门岂有往外推的道理,尤其是李湛的生意。 他把心一横,脸上堆起生意人的热络, “湛哥您来了,忙不过来也得忙啊! 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叫几个亲戚过来帮忙,问题不大。” “好!” 李湛心情颇佳, “你只管放心上菜,酒水管够,肉管饱。 今天我要跟兄弟们好好喝一顿...” 老板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摇人。 而李湛带来的这帮兄弟,见自家老大跟老板这么熟稔, 也完全没了平时的煞气,不用人吩咐,就自发地动起手来。 有人帮忙把折叠桌一张张拼凑起来,有人去隔壁小卖部成箱地搬啤酒饮料,有人帮着老板娘摆放塑料凳… 几十号人行动起来竟井然有序,片刻功夫, 就在陈记门口的空地上摆开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露天宴席。 李湛和几位核心管理层坐在了最里面、靠近烤炉的桌子。 花姐和小夜坐在他左手边,花姐成熟妩媚,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小夜则是一头醒目的蓝色短发,露出的花臂在灯光下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艳。 这时,莉莉和菲菲也笑着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李湛的右手边。 她们以前常跟李湛和阿珍来这里,对陈记熟门熟路, 先是跟老板夫妇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然后便手脚麻利地帮李湛烫洗碗筷,摆放好调料... 很快,老陈叫来的三四个帮手也急匆匆地赶到, 烧烤炉顿时火力全开,炭火燃起,肉串铺开,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的“滋啦”声伴随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在这清冷的年关夜晚,营造出一片格外温暖、踏实的角落。 不一会儿, 各种烤串、炒粉、小菜和成箱的啤酒便堆满了桌子,也送到了后面兄弟们的桌上。 炭火的炙烤声、伙计的吆喝声、兄弟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几杯冰凉的啤酒下肚, 老周看着李湛虽然面带笑容,但眉宇间那抹因泰国之事留下的阴郁仍未完全散去, 便端起酒杯,沉声道, “阿湛,泰国的事,你别太往心里去。 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刀头舔血,大家心里都明白,哪天横死街头都不意外。 你给了兄弟们前程,给了大家尊严,这就够了!” 蒋哥也推了推眼镜,接过话茬, “周哥说得对。 湛哥,你已经做得比绝大多数老大都好了。 别的不说,就咱们那个‘正阳互助基金’, 哪个兄弟出了事,家里老人孩子都有保障, 光是这一点,就让多少兄弟能豁出命去跟着你干而没有后顾之忧? 咱们对得起兄弟。” 桌上在座的,都是跟着李湛从微末中一路拼杀出来的, 经历过最初的艰难,也共享着如今的辉煌。 他们之间,除了上下级,更有一种类似战友的情谊。 此刻听着老周和蒋哥的话,大牛、水生等人也纷纷举杯附和。 “就是,师兄,咱们兄弟一条心,没什么坎过不去!” 大牛瓮声瓮气地说着,一口闷掉了杯中酒。 莉莉见状,娇笑着给李湛空了的杯子重新满上,柔声道, “就是嘛,湛哥,你看兄弟们多挺你。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往前看。” 菲菲也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烤生蚝放到他碗里。 花姐则更直接,她端起酒杯,凤目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带着一种大姐头的爽利, “都举杯! 为了咱们这帮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人,为了明年更好的光景,走一个!” 小夜虽然话不多, 但也默默举起了酒杯,冷艳的脸上线条柔和了些许。 这温情而有力的支持,让李湛心中暖流涌动, 他重重地一点头,举起酒杯, “好!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说罢,一饮而尽。 第259章 江湖豪情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酣畅, 话题也不知不觉扯到了泰国那边。 水生扶了扶眼镜,将他初步探查到的情况娓娓道来, “湛哥,根据目前摸到的情况,曼谷那边现在真像个世界级的‘斗兽场’。 盘踞在那里的,除了本土势力, 日本的山口组、韩国的李氏、欧美的黑帮,还有东南亚各路枭雄,都在那里设有分部。 当然,也有好几股咱们华人的帮派, 潮汕的、福建的,都在那里抢食,可谓鱼龙混杂,热闹至极。” 李湛听着,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被激起了胸中豪气。 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中闪烁着如同发现猎物般的光芒,借着酒兴朗声道, “好... 池塘大了,才能养出真龙。 在东莞,咱们算是走得挺顺,但现在看来,不过是井底之蛙。 外面有这么大的舞台, 有这么多‘英雄好汉’,不上去跟他们过过招,岂不是白活这一遭?!” 老周也被这豪情感染,他本就曾是军人,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悍勇, 用力一拍桌子, “说得好!阿湛! 别人能在那里立足,抢下一块肉吃,咱们凭什么不行? 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不仅要站稳脚跟,还要打出我们‘新锐’的名号,为我们华人争光。” “对!就算是混地下,我们华人也不会比其他种族的差。” 大牛吼了一嗓子,满脸兴奋。 就连花姐也眼波流转,笑着接口, “到时候,咱们把生意也做到那边去,让那些外国佬也见识见识咱们的手段。” 莉莉和菲菲也在一旁雀跃附和着。 这一刻,炭火的噼啪声、酒杯的碰撞声、男人豪迈的笑声与女人清脆的娇语交织在一起。 清冷的冬夜,简陋的烧烤摊, 一群人的心却因共同的野心和情义而无比滚烫。 那睥睨天下、欲与群雄争锋的豪情, 冲散了之前的阴霾,也预示着来年,必将是一番更加惊心动魄的天地。 —— 酒至半酣,气氛正浓。 李湛站起身,顺手拎起一瓶刚开的啤酒,对同桌的几位红颜笑道, “走,陪我一起去跟兄弟们喝一杯。” 花姐、小夜、莉莉和菲菲相视一笑,也都欣然起身。 花姐拿起酒杯,小夜拎起酒瓶,莉莉和菲菲则乖巧地跟在身侧。 这一行人, 男的挺拔霸气,女的或妩媚、或冷艳、或娇俏,瞬间吸引了所有兄弟的目光。 李湛率先走向旁边一桌, 这一桌坐的都是老周招纳过来的部队老兵,现在都成了公司的中流砥柱。 "都坐着。" 他抬手虚按,目光扫过想要站起来的众人,"兄弟们,年末奖金都到位了吧?" "收到了,湛哥!" "收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厚实,谢谢湛哥..." 老兵们纷纷回应,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 "个人或者家里要是有难处,直接跟公司提。" 李湛语气平淡,"咱们在外头拼命,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能过得好点。" 他举起酒瓶,"这杯敬各位,辛苦了。" "敬湛哥!" 整桌人轰然起身,酒杯碰撞声清脆响亮。 李湛一路走过去,每一桌都是同样的流程—— 问问奖金到没到,问问个人和家里有没有困难,然后举杯相敬。 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和客套话,句句都落在实处。 他知道弟兄们跟着他图的是什么,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江湖义气, 是要让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是让自己活得有尊严有奔头。 所以他从不画大饼,该给的钱一分不少,该撑腰的时候绝不含糊。 莉莉和菲菲乖巧地跟在后面倒酒, 花姐偶尔会跟相熟的兄弟打声招呼,小夜则默默观察着每个人的状态。 敬完最后一桌,李湛走到场地中央。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这一年,辛苦各位了。"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地传开, "我李湛做事不喜欢玩那些虚的,讲究一个公平, 你为公司流汗,公司就给你回报;你为公司流血,公司就养你全家。"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泰国这次,我们吃了亏。 不是咱们兄弟不够勇,是经验不足。 国外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那边更不讲规矩,而且枪械的控制力度也跟国内不一样。 这些都需要我们去适应,去调整。" "但是..." 李湛提高音量, "正因为那里鱼龙混杂, 日本人、韩国人、欧美人都在那里抢地盘,咱们更要杀过去! 别人能在那玩得风生水起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们中国人就算玩地下那一套也是他们的祖宗。" 他顿了顿,再次环视一众手下, "明年,我会亲自带队过去。 愿意跟着干的,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不愿意去的,也没关系,留在国内照样有饭吃。" 这番话说完,全场寂静了片刻。 突然,大牛猛地站起来, "干他娘的!湛哥去哪我去哪!"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叫好声此起彼伏,一群汉子眼睛都红了。 在异国他乡吃瘪的憋屈,此刻全都化作了熊熊战意。 李湛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回走。 经过老兵那桌时,他停下脚步,对其中一个说, "老猫,年后把你那套丛林作战的经验整理一下,给兄弟们培训用。" "明白!" 老猫立即起身应道。 炭火噼啪,酒香四溢, 直到夜色深沉,众人才尽兴而归。 李湛让蒋哥结了账,又给老板老陈封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感谢他年前的这最后一摊。 老陈捏着那厚实的一沓钱, 看着这群虽然气势慑人却讲规矩、重情义的“特殊”客人, 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 “湛哥,明年,明年你们还来! 我肯定还开摊!” 李湛大笑,挥了挥手,带着众人融入清冷的夜色中。 身后,是逐渐熄灭的炭火和一片狼藉却充满温情的桌椅, 而前方,是即将到来的新年,以及注定更加波澜壮阔的江湖路。 第260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第二天一早, 莲花小区的公寓里已经热闹非凡。 李湛刚冲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就看到莉莉和菲菲正跪坐在客厅地板上,跟几个巨大的行李箱和塞得满满的购物袋“搏斗”。 “湛哥,快来帮忙!” 莉莉额头沁着细汗,指着地上那一大堆东西, “这些佛山盲公饼、东莞腊肠、广式糕点… 怎么塞都塞不下了!” 菲菲也嘟着嘴抱怨着, “就是啊,还有这些给阿姨买的滋补品,给叔叔买的烟酒… 湛哥,我们是不是买太多了?” 李湛看着地上那堆成小山的年货,哭笑不得。 这时,门铃响了。 菲菲跑去开门,只见花姐和小夜站在门口。 花姐依旧是一身得体的羊绒大衣, 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和一个装着早点的纸袋。 小夜则是一贯的利落风格, 黑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也提着一个行李袋和豆浆油条。 “都收拾好了吗?给你们带了早点。” 花姐笑着走进来,看到地上的“盛况”,也愣了一下,随即掩嘴轻笑, “你们这是要把整个广东的特产都搬回去呀?” 小夜没说话,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李湛看着眼前这四个风格各异,却都明艳动人的女人, 再想到老家那边还有阿珍、小文和小雪在等着,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凑一桌麻将还能剩三个端茶倒水的… 我真不知道我爸妈看到这阵仗,会是什么表情。” 花姐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她将早点放在桌上,走到李湛身边,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语气带着安抚和一丝调侃, “怎么,现在知道发愁了? 当初招惹我们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瞻前顾后的。”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放心吧,阿姨叔叔那边,我们自有分寸,不会让你难做的。” 莉莉也凑过来,挽住李湛另一只胳膊,撒娇道, “就是嘛,我们保证乖乖的!” 菲菲和小夜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李湛看着她们,心里的那点忐忑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咧嘴一笑,恢复了往常的痞气,大手一挥, “管他呢! 《鹿鼎记》我爸妈又不是没看过,韦爵爷不就有七个老婆嘛。 咱们这还算克制的了。 走走走,先吃早饭,然后出发!” 众人被他这歪理逗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匆匆吃完早餐,一行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了楼。 大牛已经开着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等在楼下, 见到这阵势,饶是他见惯了场面,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师兄…这…” 大牛看着几乎把后备箱和后座一部分都塞满的年货,有些无语。 “别这那的了,赶紧帮忙装车!” 李湛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脚。 一阵忙碌后,总算把所有人和行李都塞进了车里。 李湛坐在副驾驶,花姐、小夜、莉莉、菲菲四人坐在后排。 车子虽然宽敞,但坐了这么多人,又堆了这么多东西,也显得有些满满当当。 大牛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出莲花小区,汇入了清晨的车流。 李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回乡,比之上次,阵容可谓“豪华”了数倍。 他知道,这次回家,注定不会平静了。 但看着车内后视镜里映出的几张如花笑靥,他的心中又充满了底气和无边的暖意。 车轮滚滚,向着家的方向,向着那片熟悉的山水,疾驰而去。 —— 天刚蒙蒙亮, 一层薄薄的晨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东莞。 李湛的七座商务车驶出莲花小区,汇入街道, 立刻就感受到了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氛围。 平日里车水马龙、喧嚣不息的长安镇,此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许多工厂已经大门紧闭,贴上了春节休假的告示。 街道空旷了许多, 但剩下的车流,却都带着一种明确而急切的方向感——出城。 这是一场举世罕见的、刻在中国人基因里的周期性迁徙。 数以亿计的人,如同候鸟, 从他们奋斗的沿海工厂、城市楼宇中飞出,不顾一切地飞回那个被称为“老家”的巢穴。 车子驶上通往高速的主干道,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前方,是一条由各色车辆组成的、缓慢移动的长龙。 “今天车还真不少。” 大牛握着方向盘,嘀咕了一句。 李湛靠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 他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在车流中还算舒适, 但周围更多的,是各式各样承载着归家梦的交通工具。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摩托车大军”。 一辆辆饱经风霜的男装摩托,被改造成了移动的堡垒。 车头挂着沉甸甸的编织袋,后座两侧绑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箱, 有的甚至横架着扁担,挑着锅碗瓢盆。 骑手们全副武装,头盔、厚手套、反光背心, 后座上坐着同样包裹严实的女人,怀里紧紧搂着睡眼惺忪的孩子。 孩子的脸被风吹得通红,却依旧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那一辆小小的摩托,几乎承载了他们全部的家当和一年的收获, 在寒风中坚定地向着北方、向着西部,任何一个有家的方向驶去。 明知路途遥远,艰辛无比,但“回家”这两个字,就是最强的驱动力。 “看着他们,真不容易。”后座的花姐轻声感叹, 她管理夜场,见过太多离乡背井来打工的年轻人,更能体会这份不易。 “再不容易,也得回啊。” 李湛淡淡地说道。 他想起了半年前,自己也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员, 挤在气味混杂的长途大巴里,怀揣着对未来的各种期望来到东莞。 除了摩托车,更多的是挤得满满当当的长途大巴和小轿车。 大巴的车窗紧闭,隐约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头。 小轿车的后备箱无一例外地高高翘起,里面塞满了带给亲人的年货—— 整箱的水果、本地的特色糕点、给孩子买的新衣服新玩具。 每一辆车,都是一个浓缩的乡愁单元。 高速路口,交警在忙碌地疏导交通,设立了临时的休息点和热水供应处。 那些骑摩托的归家人会在这里稍作停留, 喝口热水,搓搓冻僵的手,然后继续踏上漫漫征途。 他们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疲惫,反而洋溢着一种即将到家的期盼和兴奋。 “我们中国人啊...” 李湛忽然开口,像是在对车里的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外面拼死拼活,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想看怎么带回家,怎么让家里人过个好年。 房子可以租,但年,必须回自己的家里过。” 莉莉和菲菲看着窗外那辆载着一家三口的摩托车消失在车流中,若有所思。 她们从小在小城市里长大, 虽然也体会过春运的拥挤,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近乎执念的归家之情。 小夜依旧沉默,但目光也久久追随着那些摩托车手的背影。 车子随着车流,缓慢却坚定地向前移动。 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金色的阳光洒在这条蜿蜒的归家之路上。 引擎的轰鸣声、偶尔的喇叭声、以及那无声却磅礴的思乡之情, 共同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只属于中国农历年末的交响曲。 李湛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的归途,比窗外大多数人要舒适得多,但那份对家的渴望,并无二致。 无论在外是龙是虫,家,永远是最终的方向。 这条拥堵的路,承载的是亿万中国人最朴素、最坚定的情感——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第261章 到家 腊月二十九,午后。 黑色的七座商务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稳健行驶, 窗外的景色与东莞的平坦喧嚣已是两个世界。 墨绿色的山峦层层叠叠,如同巨大的屏风。 山间缭绕着乳白色的薄雾, 让远近的峰峦显得影影绰绰,平添了几分水墨画般的静谧与清冷。 空气是湿漉漉的,带着泥土和植物根茎腐烂后特有的清冽气息,吸入肺中,凉意直透心底。 “还是家里冷。” 李湛摇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又陌生的空气。 桂林的冬天是那种浸入骨髓的湿冷,带着山泉般的凛冽,更纯粹,也更提神。 车子驶下主路,转入通往村子的水泥小道。 路不宽,但看得出是新修的,保养得很好。 路两旁是漫山遍野的毛竹林,冬日的寒风掠过,竹海起伏,发出沙沙的涛声。 一些光秃秃的枝桠上,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残破的鸟巢。 越靠近村子,变化越是明显。 几处崭新的楼房正在拔地而起, 搅拌机的轰鸣和工人的吆喝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却也给这冬日带来了鲜活的生气。 一些村民站在路边或自家门口, 看到这辆气派的黑色商务车,并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停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点头致意。 “师兄,你看!你家新房落成了!” 大牛放缓车速,语气里带着兴奋。 李湛循声望去。 就在村子靠近后山的一块高地上,一栋气派的三层小楼已然成型。 白墙灰瓦,线条简洁大气,比周围其他在建或已有的房子规模都要大上不少。 宽阔的院子已经平整好,矮墙环绕, 气派的金属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干净的水泥坪和预留出的车库位置。 楼房窗户明亮,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光, 已然是一副可以随时迎接主人归家的完备模样。 新房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几个人。 阿珍穿着宽松的杏色孕妇毛衣和长款羽绒服,腹部隆起的弧度已经十分明显。 她身边站着小雪和提前几天过来的小文。 小雪依旧是利落的短发,穿着深色的羽绒服,身姿挺拔,神情间带着惯有的清冷, 但看向驶来的车辆时,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暖意和期待。 一旁还站着伤势已经痊愈、站得笔直的阿旺,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 车子稳稳停下。 李湛第一个推门下车,山里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 花姐、小夜、莉莉和菲菲也相继下车, 她们的出现,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村民们都悄悄投来好奇而惊艳的注视。 “阿湛!” 阿珍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思念和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 李湛大步走到阿珍面前,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回来了,辛苦你了...” 阿珍摇摇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是喜悦,也是长久等待后的释然。 这时,小雪才走上前一步,静静地看着李湛, 轻声说,“湛哥。” 她清冷的声线里,含着只有李湛能读懂的情意。 几乎同时,站在阿珍另一侧的小文也往前挪了半步。 她穿着浅色的棉服,围着毛茸茸的围巾,鼻尖冻得有点红, 比起在东莞时的装扮,更多了几分学生的清纯和居家的温柔。 她看着李湛,眼睛亮晶晶的,声音软糯地唤道, “湛哥,你回来啦。” 李湛目光扫过眼前的三女—— 怀着他骨血的阿珍,外冷内热的小雪,温柔依恋的小文。 心中被一种踏实的暖意填满。 他松开揽着阿珍的手, 同时揽住了小雪和小文的腰肢,将两人轻轻带近一些。 他先在小雪额头上轻吻一下,低笑道, “在家里陪着阿珍,闷不闷?” 小雪被他这当众亲昵的动作弄得耳根微红,有些不自在地微微挣脱, 但眼神却是柔和的,摇了摇头, “还好,习惯了,比东莞那边清净。” 李湛又转头在小文光洁的额头上也印下一吻, “你呢?农村生活还习惯吗?” 小文可没有小雪那么“抗拒”,反而顺势靠了他一下,才微红着脸分开, 声音带着雀跃, “习惯! 陪着珍姐,看着新房子一天天建起来,比在学校有意思多了!” “师兄!” 阿旺声音洪亮地喊道, 他站得笔直,之前受伤的腿脚显然已无大碍,脸上洋溢着憨厚而激动的笑容, “新房子都收拾妥当了,就等你回来暖房呢。” 李湛满意地看了看阿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恢复得不错! 家里这边的事,你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阿旺听到这句肯定,神情更加振奋,咧嘴一笑, 用力拍了拍自己曾经受伤的腿, “都是应该的! 还是师父弄的草药管用,比医院那些药膏灵多了。 那些不开眼的家伙,来多少都是白给...” 李湛点了点头,对他这份沉稳很是满意, “嗯,家里交给你,我放心。 年后,这边安排妥当,你就跟我回东莞。” 阿旺眼睛一亮,腰杆挺得更直了,洪亮地应道, “是,师兄!” 这时,李湛的父母也从旁边居住的老屋里闻讯赶了出来。 他们脸上带着常年在田间劳作的风霜痕迹,但精神矍铄,气色红润。 李父手里拿着他那根老烟杆,身形挺拔,沉默地看着儿子和这一大群人, 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身后的几个艳丽的女子,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李母则是一脸难掩的激动和欣喜, 但当她的视线掠过李湛身后那四位风格各异、容貌靓丽的陌生女子, 再看到自家儿子身边站着的阿珍、小雪和小文时, 脸上的笑容不由得顿住了,眼中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困惑和询问,下意识地看向李湛。 花姐何等人物,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得体又亲切的笑容,微微躬身, “叔叔阿姨好,我是阿湛的朋友。 这次跟着来给您二老拜个早年,打扰了。” 她语气自然,姿态放得低。 小夜也微微点头示意,轻轻地说了声,“叔叔阿姨好。” 莉莉和菲菲也是乖巧地齐声问候,声音清脆甜美。 李母看着乖巧的几个女生,只好暂时压下满腹疑问, “哎,好,好,不打扰...” “爸,妈。” 李湛上前,语气带着久别归家的亲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母嘴上应着, 眼神却依旧在儿子和他身旁的女人们之间逡巡,显然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懵。 李湛被母亲看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略带窘迫的笑容,却没有立刻解释, 只是伸手揽住母亲的肩膀,又对父亲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转身往老屋方向走, “外面冷,先进屋,先进屋再说。” 李父依旧没说话, 只是吧嗒了一下烟嘴,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那沉稳如山的身影,仿佛对眼前这略显复杂的局面并不感到意外。 第262章 到家2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老屋走。 莉莉和菲菲一左一右搀住阿珍,小声询问着她孕期的情况。 老屋的厨房里,早已炖上了土鸡, 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柴火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家的味道。 李母招呼大家坐下,又忙着去张罗茶水。 花姐脱下大衣,很自然地卷起袖子走进厨房, “阿姨,我来帮您。 这鸡汤闻着真香,我在东莞可喝不到这么地道的。” 她说着,顺手就接过李母手里的菜篮,熟练地摘起手边的青菜。 李母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哎呀,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 “阿姨您别客气,我和阿湛就像一家人一样。” 花姐笑着,话语里的分寸拿捏得极好。 小夜没进厨房,但她看到墙角堆着刚挖出来的、还带着泥土的冬笋, 便默默拿起小刀和篮子,坐在小凳上,手法利落地剥起笋衣。 她那专注而迅捷的动作,一看就是常做事的, 让本想阻止的李母把话又咽了回去,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莉莉和菲菲则陪着阿珍和小雪、小文在客厅说话,笑声不断。 李湛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块关于“如何面对父母”的大石,终于缓缓落地。 他走进厨房,像小时候一样, 伸手就从咕嘟冒泡的砂锅里捏了一块鸡肉,烫得直吹气。 “哎哟!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这么毛手毛脚!” 李母笑骂着,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眼神里却全是宠溺。 “妈,还是你炖的鸡汤最香。” 李湛嚼着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东莞的地下枭雄,只是一个归家的游子。 一碗滚烫的、飘着金黄色油花和翠绿葱花的鸡汤很快被端到李湛面前,里面还有几块鲜嫩脆爽的冬笋。 他喝了一口,鲜甜的汤汁混合着山野的清香瞬间熨帖了肠胃,也抚慰了在外搏杀的所有疲惫与风霜。 稍作安顿后,李湛对父母和阿珍说, “我去后山看看师父。” 便带着大牛和阿旺,提着准备好的烟酒和营养品,沿着屋后熟悉的小路向后山走去。 越往上走,空气越发清冷,竹林也越发茂密。 师父李长生的院落坐落在后山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前院立着几个磨得光滑的木人桩。 此时,院落里并非空无一人。 七八个半大的孩子,正穿着单薄的练功服, 在一位年纪稍长的师弟带领下,哼哼哈嘿地打着拳,小脸冻得通红,眼神却格外专注。 孩子们的呼喝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充满朝气。 李长生就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手里拿着一个旱烟袋,正眯着眼看着孩子们练功。 他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眼神开阖间,精光内敛。 “师父。” 李湛、大牛、阿旺三人走到近前,恭敬地行礼。 李长生转过头,目光在李湛脸上停留片刻, 仿佛能直视他灵魂深处萦绕的血腥与煞气。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回来了。 气色不错,就是身上的血腥味,又重了几分。” 李湛心中一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沉声道, “在外面,难免沾上些。” “嗯。” 李长生没有深究,用烟袋杆指了指山下隐约可见的新房和忙碌的村庄, “阿旺说,你打算给村里修路,还要重建祠堂?” 他不等李湛回答,便继续道, “在外面有了些成绩,能想到根在这里,想到乡亲,没有忘本,这很好。 比一味在外面争强斗狠强。” “是弟子应该做的。” 李湛恭敬回答,随即语气转为郑重, “师父,我在外边的对头两次派人来村里的事,阿旺都跟我说了。 多亏您和师弟们,还有乡亲们…” 李长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淡, “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在外搏杀,根脚总要安稳。 几只不开眼的老鼠,清理了便是,不必挂怀。” 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处理的只是田间地头的害虫,而非活生生的人。 李湛心中感激,知道这是师父在为他免除后顾之忧, 这份沉甸甸的守护之情,他铭记于心。 “泰国的事,阿旺也跟我说了。” 李长生磕了磕烟灰,目光投向远山,似乎能穿透重洋, “外面不比家里,规矩不同,手段更无所不用其极。 你这次吃了亏,是教训,也是让你睁眼看世界。 记住,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匹夫之勇,或可称雄一时,终难成气候。” “弟子明白。”李湛虚心受教。 李长生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李湛身上, 那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深沉的东西在涌动, “我们华人,无论走到哪里,脊梁不能弯,气节不能丢。 你若决意要去那边闯荡,行事需有章法,谋定而后动。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打出我辈的威风, 让那些魑魅魍魉知道,华夏儿郎,不是好欺的!” 这番话语气并不激烈,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厚重力量, 如同山岳般压在李湛心头,也点燃了他胸中那股不屈的火焰。 “师父教诲,弟子谨记!” 李湛肃然应道。 又聊了几句闲话,叮嘱师父保重身体后,李湛三人这才恭敬地告辞回家。 回到老屋时,天色已近黄昏。 厨房里更加热闹,花姐和莉莉在帮厨,小夜和菲菲在摆放碗筷, 阿珍和小文坐在灶前看着火。 李父和李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指挥着阿旺和大牛把大圆桌支起来。 晚餐极其丰盛。 主菜就是那锅炖得烂熟的土鸡冬笋汤, 还有腊味合蒸、酸豆角炒肉末、清炒菜心等地道的农家菜。 自家酿的米酒也端了上来,香气醇厚。 一大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热烈而温馨。 李父话不多,只是默默地抽着烟杆, 看着满桌的人和热闹的景象,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湛拿起酒壶,先给父亲的酒杯满上, 又依次为母亲和阿珍倒了饮料,然后才轮到花姐等人。 李母不停地给每个人夹菜, 嘴里念叨着“多吃点,补身体”、“尝尝这个冬笋,今天刚挖的,鲜得很”。 席间,大家聊的多是家常。 李母关心地问起李湛在东莞的生活, 李湛只挑些轻松的事情说,比如生意还不错,认识了新朋友。 花姐适时地接过话头,夸赞李湛能干, 又把话题引到阿珍身上,说起孕期要注意的事项,气氛融洽自然。 小雪虽然话不多,但也会在李母询问时,简短地说几句村里生活的趣事。 小文则活泼些,说着学校里的见闻,逗得李母笑声不断。 阿旺和大牛偶尔插话,说的也都是村里和武馆的琐事。 关于修路和祠堂这样的大事, 在这种家庭聚餐的场合, 李湛只是简单提了句“年后想为村里做点事”,并未深入细节。 李父听了,只是微微颔首,说了句“应该的”,便不再多言。 李湛看着眼前这一幕—— 父母的肯定,爱人的依赖,兄弟的忠诚,红颜的陪伴,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带来的希望。 所有的血腥、算计和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温暖的人间烟火气所涤荡。 这就是他的根,是他所有野心和拼杀最终的意义所在。 窗外,山村的夜晚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几声犬吠。 寒意深重,屋里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然而,李湛很清楚,这温馨只是暴风雨间隙的短暂宁静。 年后,等待他的将是更多未知的挑战。 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团圆里。 他端起那碗温热的米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