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炮灰女配手撕剧情转嫁军官》 第01章 重生? 1960年。 盛夏的阳光热烈刺眼,透过稀疏的叶子,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黎舒悦迷茫望着四周的环境,额角一阵阵抽痛。 破烂的围墙、干枯卷曲的瓜藤、斑驳的泥巴房…… 她又重生了? “醒了就别装死!滚一边儿去!” “死贱人!跟你妈一个德性,整天要死不活的!” 黎舒悦没理出头绪,突然被踢了一脚。 皮肤黝黑,身材干瘪的黄毛丫头端着碗,嘴里不干不净,小小年纪满眼凶狠。 原身饿太久了,脑袋昏沉四肢绵软,毫无反抗能力。 黎舒悦那叫一个憋火! 多少年没受过窝囊气了! “啊!” 砰! 哐啷! 哈哈哈! 恶人自有天收! 死丫头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吃屎,碗里的米汤泼了一地,脑壳磕地,晕死过去。 大快人心! 这间隙,她融合了原身的记忆。 现在是六零年,夏国历史上饥荒的第二年,原身所在省份灾情极其严重,幸好红星大队靠山,村民还能熬一熬。 原身名为高晓晓,15岁,母亲病重,父亲据说抗战死了,建国前双方都略有家底,算门当户对,战火烧到县城后,高家逃难乡下,王家北上参军。 高晓晓还在妈妈肚子里,爸爸就跟着部队走了,刚开始有信件寄回,后来逐渐没了消息,大家都说他死了。 母女俩在高家的日子难过了起来,干最多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重的打。 今天也是,高晓晓不过端碗慢了些,就被奶奶辱骂、被婶婶殴打,推搡间,原身撞到桌角,一命呜呼。 黎舒悦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倒霉,活了三世,死了两次!! 还都是英年早逝! 第一世,种花家的零零后孤儿,千辛万苦卷进游戏大厂,没两年,爆发性心肌炎,挂了。 第二世,修仙世界的残次品,宗门人均极品单灵根,唯独她土、水废灵根,当了十年挖矿女工,结果灵石矿坍塌,被砸死了。 第三世,爹妈死爷奶不疼的小可怜。 好在,她还活着。 黎舒悦简单理了理高家的人物关系。 啧,真能生。 高老头高老太四儿两女。 她爸高向前是老大,大姑姑嫁在本队,小姑姑嫁在市里,两个姑姑家一串孩子。 二叔高向东家两儿一女,大儿子10岁、小儿子8岁,刚刚骂她的是大女儿高小花,比原主小七个月。 三叔高向宏在机械厂当工人,三婶城里人,一儿一女都在城里生活。 小叔高向进家两个女儿,小婶本队人,娘家兄弟众多,即使生了俩女儿,腰杆子照样硬气。 原主记忆里,全家也就小叔小婶对她们母女抱有善意,小婶娘家妈是妇女主任,明里暗里帮过不少。 黎舒悦撑着门艰难站起来,两眼冒星星,双腿发软,再不吃东西,第三世over。 亏得高家院子小,才能勉强挪到厨房,高小花偷吃没来得及关门,倒是方便了她。 灶上没铁锅,水缸里的水仅剩个底,真搞不懂平时怎么煮饭! 她在柜子找到3个鸡蛋,半袋灰扑扑的面粉。 顾不上脏不脏了,黎舒悦就近捡了个陶罐,简单涮了一下,将鸡蛋打了进去。 散黄! 啊真要疯了! 还有比她更惨的重生者吗!!! 丢是不可能丢的。 黎舒悦凑近闻了闻,没臭,能吃。 加水,放在火堆上烧着,水开放面粉,一通搅和,鸡蛋面粉糊糊出锅。 等糊糊不那么烫了,黎舒悦狼吞虎咽炫了两碗,肚子里有食,心才不慌。 剩小半罐糊糊,黎舒悦抱回了房间。 原主爸死后,母女俩被赶到逼仄的柴房,没有正经的床,只能用稻草铺在地上,垫着破旧的床单凑活,屋子里阴暗潮湿。 黎舒悦扶起高妈妈,轻声细语道,“妈,喝糊糊。” 高妈妈瘦得皮包骨,脸颊深深凹进去,要不是能看到胸前轻微的起伏,指不定以为她是个死人。 凭借本能,高妈妈喝完糊糊,似乎脸色都好了。 黎舒悦轻轻放下高妈妈,把陶罐洗干净放到厨房,然后安心地躺回去,两眼一闭平心静气,运行引气入体的功法,当前世界有灵气,但不多。 这副身体跟前世一样,土、水双灵根,有上辈子的经验,黎舒悦修炼起来非常顺利。 一小会儿功夫,直接越过后天,步入先天,离入玄境一步之遥。 入玄才是修炼者的起始点,后天、先天只能算普通武者,比凡人强上一些罢了。 黎舒悦活动活动身体,有灵气的感觉真好! 随着灵识回归,黎舒悦发现她的低阶储物戒能打开了! 前世虽然是挖矿马喽,但胜在背靠大宗门,修炼资源丰富,偶尔在矿脉秘境遇到珍贵灵植、妖兽,能跟宗门兑换相应的奖励。 修炼者人人都有储物戒,等级不同,用途不同,大小不同,储物戒之上便是空间灵器,据说高级的芥子空间自成小世界,十分牛逼,但那是传说中的存在。 空间灵器很难炼制,哪怕是低阶的,都有市无价。 在挖矿的第九年,黎舒悦冒死抢到两颗火莲莲子,恰好是炼器峰峰主儿子的救命药,作为交换,峰主给了她一个低阶空间灵器,可以种灵植、养灵泉。 作为空间灵器的主人,除非她魂飞魄散,不然其他人得不到它。 目前等级太低,她进不去空间。 只能看不能用。 黎舒悦整理了下储物戒,里面装着新手必备物资,这还是她刚入宗门发的。 灵珠、灵石用不了,灵植、灵丹吃了会爆体,都没啥用。 早知道换点金子存着了。 黎舒悦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点儿,与其回破烂发霉的柴房,还不如在屋檐下躺,有小风吹着,热不到哪里去。 “我没死?” “我重生了!哈哈哈哈……我回到了十四岁哈哈哈” 屋里猛然传来高小花疯疯癫癫的笑声,吓了黎舒悦一跳。 什么鬼? 她重生了? 黎舒悦一脑门问号,高家祖坟冒青烟了? 轮着重生卡bug呢! 第02章:暴揍耀祖 “死丫头!疯什么呢!” 高老太拎着篮子刚进门,就听到二孙女笑得像个傻子。 “奶奶!二姐在家偷吃!”高晓磊眼尖看到地上的碗,大声揭发自个老姐。 高老太一听,立马腿不酸腰不疼了,迈着小脚快步走进厨房,柜门上的锁被砸了,鸡蛋没了,面粉明显少了。 “小贱人!敢偷吃!” “3个鸡蛋!” “饿死鬼投胎啊!中午没给你吃饭吗!” “打死你个小贱人!” 高老太抄起扫把抓着高小花一顿暴揍。 高晓磊在一旁拍手鼓劲,天知道鸡蛋被吃掉,他有多生气! 鸡蛋只有他能吃! 高晓磊上前按住高小花,方便奶奶揍人。 高小花奋力挣扎,重生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重男轻女的老太婆、白眼狼弟弟、恶毒的父母,一个都别想好过! 黎舒悦瞥见高小花满脸戾气,眼神闪过凶光,继而狠狠踹向弟弟,高晓磊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碎瓷片上,血立马染红了裤子。 “奶奶我疼!”高晓磊捂着屁股哭喊,早知道不凑热闹了,好疼啊! “都是你害的!晓磊出了什么事,老娘打死你!”高老太看到乖孙血淋淋的屁股,脑袋一阵发晕,直接把笤帚杆子打断了。 “我的儿!” 去生产队开大会的高家人陆续回来,老太婆的咒骂声、高小花的哎呦声、二婶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跟唱大戏似的。 黎舒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躺着装死,原主额角的血流了满脸,已经被风吹干了,乍一看挺吓人。 “向进你脚程快,去请老刘头!”高老头冷静指挥着,“老二家的别号丧了,晓磊没事都要被你哭出事!” 看着院子乱糟糟的场景,陈梅心里呕得慌,一家没个正常人。 “娘,大姐没事吧?” 高晓雯声音颤抖,大姐脸上好多血。 陈梅扶起黎舒悦,摸了摸额头,没发烧,伤口不深,应该不会有事。 “晓雅去房间泡点米粉,晓雯去弄点水,帮你姐擦一下脸,晓晓估计是饿晕了。” 上午陈梅带孩子回娘家了,不知道老二家又搞了什么幺蛾子,院里吵翻天,大嫂都没出来,怕是情况不好了。 黎舒悦不好意思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帮她擦脸,装作刚醒的样子,“小婶你们都回来啦!” “你这孩子,怎么磕到脑袋了?”陈梅将碗递给黎舒悦,“赶紧喝了,过会儿让刘大夫开点药敷敷,好得快。” 炒熟的米粉很香,一碗稠稠的米粉下肚,舒服暖胃,黎舒悦很是感激,这年头弄点米粉可不容易。 “不小心磕的。”黎舒悦弱弱回道。 陈梅见她怯生生瞟了眼唱大戏的婆媳,心里有数了。 她也愁得慌,今年秋收大概没戏了,公婆心偏的没边儿,向进弄点口粮,还不知道落谁嘴里呢,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高向进拖着队里唯一会点医术的老刘头一路小跑。 幸亏屁股肉厚,瓷片不锋利,扎得不深,撒点药粉休息几天就好。 陈梅拉着黎舒悦上前,“刘叔帮这丫头也看下呢。” 老刘头闭眼把了把脉,叹气道,“气血两亏,要多吃点饭。” “额头没什么大碍,已经开始结痂了。” 饥荒年谁家吃的饱呢。 黎舒悦蹭了点止血药粉回屋休息,二叔二婶对高小花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不过,跟她毫无关系。 黎舒悦摸了摸高妈妈的脉搏,比中午那会儿强劲许多,大限将至,回光返照,她也无能为力。 “晓晓……” “我在。”黎舒悦下意识回答。 “你不是晓晓,我女儿已经死了,我也快死了…” 高妈妈浑浊的眼睛此刻异常闪亮。 黎舒悦心里一惊,不清楚哪里露了马脚,刚想反驳,却被高妈妈制止了。 “晓晓来接我啦,在你身后笑嘞!” 有些人在临死前,的确能看到一些神奇事物。 “等我死了,拖到后山埋了,不进高家祖坟,厨房废弃的灶底往下挖,有个箱子,是我的嫁妆,原本留给晓晓的,现在给你也一样,带着东西跑得远远的,去北方找晓晓舅舅,地址箱子里有,晓晓爸没死,他们骗……” 话没说完,高妈妈便失去了呼吸,干瘪的手紧紧抓着黎舒悦,像是还有好多话没嘱咐。 黎舒悦叹了口气,轻轻放下高妈妈,帮她合上眼,母女团聚了。 黎舒悦简单弄了个阵法,延缓高妈妈尸身腐烂,留点时间帮她换件衣裳,明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安葬。 至于高妈妈说的渣爹没死,黎舒悦早有预感,功成名就抛弃糟糠之妻,哪个时代都很常见,重要的是高家有多少人知道。 母女俩太苦了! 原主按照本地虚岁算法已经17,浑身上下没一两好肉,到现在都没来月经,刘大夫恰恰知道这点,才隐晦提醒。 她们本不用受此苦难,七八年前,大舅得知渣爹死了,想接母女俩走,却被高老太横加阻拦,一耽搁,大舅紧急去了战场,高家扣着不放人,多好的血包。 活着当奴隶,死了卖钱。 一本万利。 用了人家的身体,总归要为她们做点什么。 黎舒悦决定暂时不跑路,先搞到渣爹的地址,左右要报复回去的。 对了,还有高小花这个神神叨叨的重生女。 她得摸清未来发展路径。 如果按照她第一世的进程,十年运动、恢复高考、改开.... 那便不用执着于修炼,因为没有意义,科技的发展必然会消耗掉世界的灵气,都没灵气了,修炼个锤子! 如果拐个弯,走向修仙世界的路,那未来对她更加友好,有上辈子的经验在,不会太差。 理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黎舒悦从墙角的背篓翻出一件掉了色的红连衣裙,这是高妈妈最喜欢的衣服,是她妈妈亲手缝制的。 院子里没有水井,高家用水都是去河边挑的。 黎舒悦拎着木桶出门,她特意绕远路了解红星大队的情况,田间土地干得厉害,麦子稀稀拉拉,从年初旱到盛夏,以前生产队挖的水渠都晒干了,连杂草都不长。 几米宽的大河仅剩个河底,要再不下雨,熬不过冬天。 黎舒悦附近转了转,拎着半桶水回家。 “你们在做什么!” 第03章:入土为安 高妈妈被二婶钱娟随意丢在墙角,糟瘟的二叔还啐了一口。 眼前的场景,直让她脑壳嗡嗡作响,夫妻俩如此不讲究,就不怕遭报应? 疯了吧! “晦气!” 钱娟轻蔑看了黎舒悦一眼,大贱人生的小贱人。 当年若不是王琴支持公婆逃跑,他们一家现在仍是城里人,根本不用田里讨食,天天累得要死,还吃不饱。 她娘家没逃,照样活得好好的。 要是高妈妈知道她的想法,绝逼跳起来扇她两巴掌,她娘家在城郊,全家能往山里跑,高家在城区,不跑等着被鬼子屠呗! “滚开!”黎舒悦推开眼睛飞上天的二婶,夫妻俩都神经兮兮的。 可惜她这会儿修为低,阵法只能覆盖高妈妈,不然弄个迷魂阵,吓死他俩神经病。 “不准拖进屋,这是你爷的吩咐,他给你娘配了个小相公,晚上媒人上门合八字!” 钱娟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娘真好命,活着没人疼,死了倒是享福!”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黎舒悦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将高妈妈背进屋。 钱娟气急败坏,“小贱人你等着!” 黎舒悦啧啧两声,不愧是婆媳,台词一模一样,都不带换的。 要么当场打回去,要么憋着,等什么等! 二叔杵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面色阴晴不定,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高向东得知王琴死了,心里升起隐秘地快感,死得好啊! 她一死,处置大侄女还不是手拿把掐。 都是高家子孙,凭什么好处都被大哥得了! 高向前从小上着最好的私塾,接受最优质的教育,而他半路辍学,勉强脱离文盲范畴。 何况跟王琴说亲的人本该是他! 十六岁的王琴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双杏眼勾人心神,性格活泼开朗,上过女校,学识不输她哥哥。 结果高向前见色起意,忽悠他娘跟媒人改口! 活该她短命,识人不清,固执不解风情,早点跟了他,不会是这个下场! 白瞎了那张脸! 他倒是想过用强,谁让王琴有本事,打听到高向前的住址,老头子以为不告诉他就能高枕无忧,做梦! 好大嫂没得手是有点遗憾,但秘密尽在掌控中的感觉更好! 房间里,黎舒悦帮高妈妈擦干净身体,编了麻花辫,用炭笔描眉,最后换上红裙子。 有她在,谁都别想动高妈妈。 晚饭过后,媒人上门。 配婚的主家是个十八岁少年,因病去世,死前没结婚,父母就想找个刚死的做配。 黎舒悦阴恻恻地盯着媒人,能干鬼媒人这行当的,八字果然够硬,不幸撞她手里了。 趁她转身,黎舒悦在媒人背后贴了张招阴符,既然她这么喜欢跟鬼打交道,那就好好享受猛鬼环绕的滋味。 凌晨,高家众人沉睡之际,黎舒悦用床单裹着高妈妈从后门上山。 她拿了把铲子,选了个风水不错的山坡,让高妈妈入土为安。 这次黎舒悦花了些时间,用灵石搭了迷踪阵,防止误闯的人跟野兽。 临走前黎舒悦诚心拜了拜,希望她们母女都能投个好胎,别在这么辛苦了。 一回头,万丈金光从天而降,崭新的坟茔被晨光染色,像是在回应她的期许。 今天是个好天气。 这个月轮到陈梅做早饭,因此最先发现尸体不见了。 她慌张地摇醒丈夫,“你爹把大嫂弄哪去了?” “配婚犯法的!” 高向进一脸迷糊,“爹娘昨天不是说找人看风水吗?你怎么想到配婚上去了?” 陈梅忍不住想掐死这个二愣子,“你是傻子吗!爹娘会那么好心?有二哥二嫂两个搅屎棍在,他们说看风水,你就信啊!” “晓晓都比你聪明!” “赶紧给我起来!”陈梅一把薅起丈夫,语重心长地叮嘱,“大嫂对我们挺好的,如果不是她拿了压箱底的嫁妆钱送晓雅去医院,你姑娘坟头草都比人高了,咱要感恩。” 高向进心里直嘀咕,爹娘不会这么糊涂吧,大嫂是高家儿媳,好端端配什么婚。 夫妻俩去柴房看了一圈,侄女跟大嫂都不在,两人有点慌。 刚准备去喊人,就撞见黎舒悦扛着铁锹回来了。 “晓晓你去哪儿?你娘呢?”高向进急吼吼地问道。 黎舒悦铁锹一扔,神色恹恹道,“埋了。” “你这孩子!入土这种大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高向进顶着鸡窝头恨铁不成钢道。 看来配婚小叔不知情,小婶猜到了,所以才急着找她,黎舒悦放下心,有个聪明的妈妈,晓雯、晓雅姐妹俩日子不会差,她蛮喜欢小姐妹的。 “小叔!我不去埋,等着爷爷奶奶把娘卖去配婚吗?” 高向进愣住了,第一次见大侄女如此咄咄逼人,望着那双跟大嫂相似的眼睛,反驳的话到嘴边卡住了。 原主的小叔就是个傻白甜,以前是家里最小的,父母宠着,长大娶了自己中意的姑娘,在他眼里,父慈子孝、夫妻恩爱、女儿可爱,自己十足的人生赢家。 但他不想想,结婚前后,父母对他的态度变化。 原主很聪明,高家的事她看得最明白。 高家除了边缘人母女,也就小叔愿意待在红星大队,高老头的想法很简单,有生之年回城,高家确实快做到了。 大儿子不提,小女儿嫁到城里,三儿子娶了城里人,只要小儿子进了城,他们跟老二进城落户就容易了,结果小儿子死活不娶老三介绍的对象,一门心思认准队里的村姑,着实破坏了高家的回城路。 高老头又不敢彻底得罪陈家,毕竟陈梅的亲妈是妇女主任、堂叔是生产队队长,跟队里七拐八拐的姻亲,只要高家一天没进城,就一天不能撕破脸。 高妈妈私下教原主读书识字,队里办了小学后,力排众议送原主去上学,黎舒悦挺替她们惋惜的,母女俩都是聪明人,如果不是高家控制了,大有美好的未来。 逃跑谈何容易,不能光明正大乘交通工具,没有相匹配的武力值,贸然离开,就似小儿抱金过市,说不定下场比在高家更惨。 如今她成了高晓晓,她们不敢做的事她敢! 第04章:挑衅高家众人,得知穿书 高家早饭很简单,黑馍馍配野菜汤,男人可以吃两个,除了高老太,其他人只能分半个。 以往高晓晓都是负责端碗拿筷的人,黎舒悦今天啥也没干,坐着等开饭。 二叔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转头问钱娟,“王婆子什么时候来,死人放家里真晦气!” “今天子时初。”钱娟掐了他一把,“你小声点!老四家知道要闹的。” “就他最没用,连个婆娘都管不住!” 早饭没吃完,鬼媒人王婆子匆匆闯进门。 “老姐姐你家生意我不做了!您另请高明吧!” 高老太看着一脸惊恐的王婆子,恼羞成怒,“好妹妹你慢点说,八字都和好了!现在说不做就不做了?” “玩我们呢!” “老婆子哪敢耍姐姐!新娘子跟家里老人八字不合,害怕家宅不宁。” 王婆子心里有苦说不出,自从昨晚合过鬼新娘的八字,就怪事频发。 路上遇到鬼打墙,半夜又被鬼压床,今早墙角还塌了。 这让王婆子不得不怀疑高家大儿媳死于非命,成了厉鬼。 钱有得挣命只有一条,她不敢赌。 高老太一脸失望,天气这么热,拖下去就该臭了。 王婆子做惯了这行,啥人没见过,高老太这副模样,她更加确定鬼新娘的死跟他们有关。 王婆子借口回家修屋顶,匆忙离开了高家。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 “老二家的,去找村尾的老周头,你就说上次的价格我们同意了,让他晚上来领人。”高老太一拍桌子,指挥钱娟去找人。 想结冥婚不止李家,老周头要给刚死的傻弟弟配婚,但出价不高。 “站住!” “谁同意你们卖我妈了?”黎舒悦冷冷盯着跃跃欲试的二婶。 “你算什么东西,王琴她生是高家人,死是高家鬼,想卖就卖,不是你个赔钱货该管的!”二叔满脸不屑,小杂种下一个就是你! 高向东眼里明晃晃的恶意,看得陈梅心里一哆嗦,强撑着反驳,“新夏国成立十多年,早就破除封建迷信了,现在配阴婚是犯法的!” “小梅说的对,万一被举报,全家都要吃挂落!”高向进附和道,桌下悄悄揉了揉大腿,媳妇的手劲儿真大,肯定被掐红了。 坐上位的高老头一言不发。 黎舒悦不希望小叔小婶拉太多仇恨值,他们还要在高家生活。 “我妈临终前,说了一些事,关于我爸……” “闭嘴!” 高老头突然暴怒,桌子拍得震天响。 一瞬间,众人神情各异。 小叔小婶一脸担心,说明他们不知道实情。 二婶眼里幸灾乐祸藏不住,巴不得看戏,她也不知情。 二叔第一反应是惊讶,而后是了然,知情者+1。 黎舒悦朝大家莞尔一笑。 看在高家老两口眼里,是活生生的挑衅。 “老二家的,先不用找周老头!” “你跟我来!”高老头脸色阴沉,非常厌恶这对讨债鬼母女。 黎舒悦轻轻推开小婶,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高老头摸着旱烟,语气阴森。 黎舒悦端了把椅子,慢悠悠坐下,“简单,我要父母的离婚证明,大队有备案的那种。” 至于被高家侵占的嫁妆,她有办法拿回来。 高家有她妈的生辰八字,本地风俗配阴婚不用合尸骨,只有拿到离婚证明,敬告天地后,她妈才是自由人。 买卖自由人,要背因果。 老头老太迷信的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可以。”高老头一盘算,爽快地答应,他清楚高晓晓的意图,在王琴身上损失的钱,就由她来补吧! 高老太不愿意,骂骂咧咧要对黎舒悦动手,高老头一记刀眼,镇住老太不吭声了,钱娟一向见风使舵,缩起脑袋当鹌鹑。 于是双方暂时达成和解。 很快,一家人出门上工,这点小插曲,不足以影响一天的工作。 黎舒悦弄了点安眠药兑水,趴在床上嗷嗷叫的高晓磊真吵死了。 高小花刚重生就被揍了一顿,脑子不甚清醒。 “醒醒,你上辈子怎么死的?” 一点迷糊草下去,高小花叭叭叭将重生前的事情抖落个干净。 真假千金,很恶俗的故事。 高小花是原主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刚出生就被二叔换了,假千金高珊珊才是二叔的亲女儿。 上辈子,真千金受尽苦难,年底饥荒加剧,连后山的树皮都被啃了,生产队十不存一,大量拖家带口的去逃荒,高家也不例外,举家前往海市,投奔渣爹。 为了落户,高小花被卖给了街道办主任的儿子,那男的好色家暴,喜欢虐待人,前妻就是被他打死的,高小花抗揍一些,活到四十多。 夏国还是那个夏国,没有灵气复苏。 “你怎么知道二叔换孩子的?”黎舒悦很好奇,算算时间,高小花前世死的时候才八十年代,那会儿都没亲子鉴定技术。 渣爹早就跟着部队走了,二叔怎么有机会换孩子? “我妈怀孕留在市里养胎,被高向东发现了。”高小花恨得咬牙切齿,“连钱娟都被蒙在鼓里,多亏晓磊跟晓伟吵架说漏嘴!” “然后呢?你没去高向前家闹吗?” 高小花扭曲着脸,满是愤愤不平,“没用,高珊珊这贱人,狐狸精转世,哄得全家团团转,不仅高家宠着,自己找了个老公还是部队高官,有钱有权,路边随便救得小孩都是领导家的,仿佛世界上的好处都被她占了!” 黎舒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假千金有点东西。 她难道是穿书了? 如果假千金是团宠文女主,一切都说得通了。 黎舒悦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高晓晓吗?高珊珊平时为人怎么样?喜欢做什么?身边有没有奇怪的事,比如,脑子特别好使,知道很多超前的东西,喜欢去黑市,总能买到新奇的物资。” 高小花颠三倒四的回答,坐实了黎舒悦的猜测,高晓晓母女确实在今年死了,高妈妈的嫁妆成了女主的私房,假千金身上应该有系统或者空间,而且在科技发达的后世生活过。 高小花实属运气好重生,金手指是没有的,脑子也一般,希望她能多活几年,跟假千金互相折磨。 第05章:搬空高家父子小金库,跑路~ 黎舒悦从高小花房间出来,无声地向老天比了个中指。 贼老天让她赶上穿书大军,还是个边缘炮灰。 高老头、高二叔不会放过她的。 高家不能待了。 修仙也没戏了。 渣爹在海市,她先走一趟,帮原主母女收点利息。 红星生产队距离最近的城市五六十公里,黎舒悦没有交通工具,而且她的身份是黑户,大城市对盲流管控十分严格,没有介绍信,直接被遣返。 前前世热门年代文,给黎舒悦提供了很多想法,首先,她得把黎舒悦这个身份合法化,其次,开介绍信去市里,到了城里,有钱好办事。 等拿到离婚证明,她就能死遁了。 老头子动作挺快,赶在高妈妈头七前,弄好证明,并按照她说的敬告祖宗、天地。 二叔不遑多让,私底下已经帮高晓晓找到卖家,对方愿意出两百块彩礼,可想而知那男的有多不堪。 现如今高家没有秘密能瞒得住黎舒悦。 以防夜长梦多,二叔让他们明天来领人,高家最后一晚,她拿点路费不过分吧。 月黑风高,适合搞事。 黎舒悦一路小跑,找到队办公室,这时间除了粮仓,无人值班。 六零年,队里文盲占主流,因此档案管理不严格,户籍卡都在队长办公室,找起来非常方便。 黎舒悦填好空白信息卡,挂在户口登记簿的中后位置,并且前后伪造了几张姓黎的信息卡,使其看起来不突兀,她还翻到了成年人的空白户口证,上面公安局的章已经盖好,居然是方形公章,开了眼了。 黎舒悦拿了几本空白户口证,撕了几张介绍信,填好去往不同地方的内容,盖好章,溜了。 身份信息过了明路,去陌生的地方就很简单,前进大队近两百户,中间夹杂陆续往外逃荒的家庭,队长不可能全都清楚。 黎舒悦趁着月色,回到高家,高老头住在正房,二叔二婶东厢房、小叔小婶住在西厢房,三叔的屋子被分给了高晓磊。 她悄悄推开窗,往正房丢了颗迷糊草的种子,不到十秒,屋里就没了声响。 睡着更加明显,都不是善茬,老太太长相刻薄,老头子眉眼间缠绕凶煞之气,糟老头子手上有人命。 就不知道是侵略者的,还是无辜者的。 黎舒悦嫌他们躺着碍事,一脚踢下床,半米高摔不死。 果然,老太婆把好东西都藏在床头柜里,十多斤面粉,腌鸡蛋、咸肉杂七杂八的,亏得他们不怕臭! 面粉是新磨的,黎舒悦收了,臭鸡蛋臭肉他们自己留着吧! 小铁盒里就十块钱,黎舒悦不太信。 老东西这是撞枪口上了,她最擅长找东西! 掀开床板,挖开靠近墙角的土,一个掉漆的木箱子露了出来。 大黄鱼小黄鱼二三十根,十几捆金额不等的纸币,目测有小一千,其他就是一些票据、首饰,还有原主渣爹的信。 黎舒悦有点无语,虽说财不外露,但没必要装穷装成这样吧! 原身印象里高家十几年没吃过饱饭,顿顿黑馍馍配野菜汤,过年多加几个鸡蛋,大锅饭时期竟是全家吃的最好的两年。 黎舒悦把空箱子留着,盖上土收拾好床板,翻身出了主屋,随后挖出灶底高妈妈的嫁妆。 二叔二婶睡得跟死猪似的,都不用浪费迷糊草。 黎舒悦用灵力找了找,无力吐槽,大家怎么都爱在床底挖坑藏东西! 二叔藏得更深,地下挖了一米多,是个铁疙瘩。 还挺沉。 “卧槽!” 黎舒悦撬开铁箱子上的锁,一打开,震惊。 一箱子的宝物。 金锭、银锭大半箱,黄金首饰、翡翠、玉镯随意包着丢在角落,仔细翻翻,竟还有成色不错的珍珠、宝石。 她猜二婶不知道家里的底细。 既然二叔喜欢过穷日子,这堆俗物,黎舒悦勉为其难帮他花了! 黎舒悦原样恢复好,枕头底的散钱散票她没动,省的二叔将矛头指向小叔小婶。 第二天一早,小叔小婶就被指派出去干活。 “不逢年过节的,谁家孩子能喝到鸡蛋汤,也就你们几个掉进福窝了!”二婶笑嘻嘻地给家里的小孩分鸡蛋汤。 黎舒悦不用喝都知道,里头放了东西。 好二婶不负抠门之名,她碗里的鸡蛋汤,清得能照进人影。 黎舒悦假装喝完,然后回屋装昏迷。 没过一会儿,二婶扛着她出门,院子里闹哄哄的。 买方来了三人,两个体型魁梧的男人,和个子高挑的女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黎舒悦瞄了眼那女人,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底子不错,但眉眼间透着风尘气。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黎舒悦突然觉得光搬走二叔小金库太便宜他了,哪有叔叔把侄女卖到地下窑子的! 趁二叔不注意,黎舒悦摸走他刚到兜的钱,顺便弹了颗倒霉丹。 走路摔跤、喝水拉稀、逢坑必踩…… 接下来一年,他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红星大队离市区很远,两个男人吭哧吭哧骑了大半天,还没到。 “累死了,过了桥休息半小时。” “城里那么多漂亮丫头不选,挑了这么个豆芽菜,毛病!”领头的男人不满地抱怨。 后座上的女人作势捏了捏他的腰,声音又娇又软,“你懂什么!” “这丫头的妈我见过,勾人的狐媚子,比老娘还美上三分,她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说她会不好看吗?” “哎呀!兰姐谦虚了,全商市哪有比您更漂亮的!” “就你会说话!”兰姐捂着嘴轻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狐媚子漂亮又如何,最后不还是女儿被卖,自己沦为孤魂野鬼。 高向东这贱胚子,有贼心没贼胆,下次他来,可得狠狠宰一顿。 终于到了桥上,黎舒悦朝前车丢了块石子,男人车龙头一歪,四人齐刷刷摔进河。 “救命!我……不会……游泳……” 女人疯狂挣扎。 一个男人冲上前去救她,另一个冲向自行车。 黎舒悦趁他们瞎忙,顺着水流游到对岸。 借着河边柳树的遮挡,黎舒悦快速换了身衣服,拿着自制的介绍信,顺利进了城。 商市地处南北交通要塞,火车线路四通八达,城区商铺林立,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毫无饥荒年的凄惨冷清。 黎舒悦凭介绍信在招待所开了间房,倒头就睡。 提心吊胆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好忙,好累! 第06章:分家 黎舒悦金蝉脱壳,成功卸下高晓晓的身份,殊不知高家翻了天。 陈梅上完工回家做饭,发现两个女儿睡得死沉,怎么也喊不醒。 院子里,高晓伟、高晓磊撅着屁股在挖蚯蚓,高小花坐在门口发呆,高晓晓却不见了踪影。 陈梅心里发慌,立马去生产队找大夫。 “孩子没事,扎一针就醒。”刘大夫给她们各扎了一针。 送走刘大夫,高向进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晓雯你姐姐呢?”陈梅急切地问道,坏念头一直在她脑海盘旋。 高晓雯揉了揉脑袋,迷迷糊糊说道,“在屋里睡觉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完早饭特别困。” “妈妈中午还有鸡蛋汤喝嘛,二婶老偏心了,给弟弟们盛了好多鸡蛋!”高晓雅嘟着嘴告小状,鸡蛋是真好吃。 陈梅一踉跄,差点摔倒,被高向进扶了一把。 “去找晓晓!” “我要分家!” 陈梅赤红着眼,冲了出去。 看到跟人说说笑笑的高向东,陈梅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把晓晓卖哪里去了?你还是不是人?” 高向东故作委屈,“你疯了吧,好好的我卖晓晓作甚!” “是啊是啊,小梅你搞错了吧?”一旁的大叔帮腔,“向东一早就上工了,会不会是晓晓跑出去玩儿了?” 陈梅恨恨地盯着高向东,“我刚刚回去找过,晓晓不见了,晓雯姐妹俩屋里昏迷着,钱娟那么抠唆的人,怎么舍得早上煮鸡蛋汤,一定是在汤里放了迷药,把晓晓卖了!” “高向东!你别以为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我现在就去生产队报案!” “小梅!”高向进一路小跑,晓雯两姐妹一起跟着。 “高向进!看着闺女,你这好二哥卖侄女卖顺了手!”陈梅高声嘱咐,随后甩开高向东,闷头往生产队办公室跑去。 人在危急时刻,潜力无限。 陈梅一阵后怕,她有两个女儿!! “梅梅你怎么了?”红星生产队队长陈大柱不解地问。 陈梅喘着粗气,简明扼要地说清前因后果。 陈大柱皱着眉,亲叔叔卖侄女,有违人伦,且公然蔑视法律! “不要慌,我去叫人找。” 陈大柱立刻让民兵巡逻队去生产队找人,然后领着陈梅去高家。 高向东一点都不慌,跟个没事人似的,反倒是钱娟神色惶惶。 高老头抽着旱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高家沉默无声,高向进脑子里乱乱的,刚开始以为陈梅小题大做,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陈梅那句“分家”,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他没有儿子,却有两个女儿,他们敢卖高晓晓,就敢卖晓雯晓雅姐妹。 一想到这种可能,高向进血气直冲天灵盖。 陈大柱跟巡逻队几乎同时到。 “大嫂死了,我们给高晓晓找了个婆家,还有错了?”高向东理直气壮地狡辩。 陈大柱有点头疼,高家除了小梅夫妻,都知情,这可难办了。 虽然国家宣传婚姻自由,但在偏远农村,子女的婚事长辈仍有绝对控制权。 “既然是嫁人,干嘛这么匆忙,婆家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 高老头一改阴沉脸色,笑眯眯回答,“城里人哩,俺家老三保的媒,他们厂里的临时工,小伙子有出息。” “婆家催得紧,总不能让晓晓替她妈守孝三年吧!” 高老头早想好了对策。 他们越狡辩,陈梅夫妻心越沉,索性收拾东西回娘家。 家肯定是要分的! “妈你们不用担心,晓晓姐那么聪明,一定早有准备,爷爷想卖大伯母尸体,不也没成功么,说不定姐姐半路跑了!” 路上晓雯见父母止不住抹眼泪,便好生劝慰。 “难怪晓晓姐鸡蛋汤边喝边漏,原来她是故意的啊!” 晓雅语出惊人,一家三口愣住了。 晓雯内心崩溃,她瞎编的! “晓雅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晓雅挠着头,乐颠颠地补充,“汤没几片蛋花,我以为晓晓姐不喜欢,她喝了两三口就倒掉了。” 晓雅咂吧咂吧着嘴,像是在回忆鸡蛋汤的味道。 陈梅高向进互相看了一眼,晓雯的猜想有可能是对的! 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难道是去找她舅舅了? 东省那么远,一个小姑娘怎么去? 夫妻俩心里沉甸甸的。 到了娘家,陈梅跟父母商量出分家章程,高家同意最好,不同意有的是办法。 黎舒悦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精神终于缓了过来。 招待所有简易卫生间,黎舒悦洗干净脸上的伪装,看向镜子里的人,并不陌生。 小姑娘长期挨饿,瘦的有些脱相,依旧能看出她的好样貌。 原主跟她有九分相似,应该说,她三辈子的长相几乎没有变过,小圆脸、精致五官,搭上冷白皮,像个甜美可爱的洋娃娃,前世这张脸没少带来麻烦。 好在,她只是外表萌妹,内里比钢铁还硬。 黎舒悦穿着昨天的破烂,带上票出门觅食。 市区很繁华,国营饭店好热闹。 正值饭点儿,黎舒悦排在队尾,窗口小黑板上写着菜单,饺子、面都有。 “同志你好,我要一碗豆角焖面,两个卤蛋,喏,票跟钱给你。”黎舒悦不敢点太多,原主肠胃弱,只能吃个半饱。 手工焖面非常筋道,不愧是大师傅做出来的。 吃完午饭,黎舒悦到供销社一问,高家搜刮来的布票只够买件上衣,她得去鸽市想想办法。 市区有好几个鸽市,黎舒悦乔装打扮去了最近的。 “买东西3毛,卖东西5毛。”有个黑瘦黑瘦的小哥在鸽市入口收门票兼放哨。 黎舒悦瓮声瓮气答道,“买东西。” 交完保护费,黎舒悦进了巷子,卖的没有买的多,而且东西巨贵。 一块钱一斤小麦! 粮站的小麦才一毛三! 整整翻了十倍。 围着的人还很多。 没办法,本地粮站限量难买,加价也得买。 突然,一个带着草帽大婶拦住黎舒悦,小声问,“瑕疵布要不要?” 黎舒悦晃了一下神,下意识回答,“我没布票。” “给钱给粮都行。”大婶盯着她满眼期待,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谁家衣服不是补丁摞着补丁。 第07章:原书女主的蠢蛋金手指 儿子从外地织布厂弄回来一匹布,她鸽市转了十多天,都没卖完,挣点钱全交保护费了。 “多少钱?” 大婶激动地比划,“这匹布还剩三十尺,你要的话,10块钱全拿走。” 三十尺? 那是多少米? 黎舒悦不太懂,“能做几套衣服?” 大婶非常自信,“你的身量四套绰绰有余,大娘我做惯衣服的,眼神准得很!” 黎舒悦笑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换洗的衣服有了! “大婶,12块,帮我做四套衣服,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允许偷工减料。” 孙桂花欣喜若狂,四套衣服全按眼前人的身量,余下的布料能给大孙子做件汗衫。 黎舒悦付了5块钱定金,约定好两天后在鸽市外碰头。 除了衣服,其他没什么收获。 黎舒悦又去了趟供销社,把区域限定及临期的票全花了,接下来都窝在房间修炼。 按照前世的经验,她最多能炼到入玄境后期,而空间至少要凝脉境才能打开,当前世界没有修炼资源,有心无力。 不过,入玄境在凡人世界,足够用了。 打好根基、稳固修为,实力是硬道理。 随着灵气不停歇地淬炼身体,黎舒悦脱胎换骨,容貌、体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黎舒悦收拾好行李,到前台退了房,再住下去,该惹人怀疑了。 孙桂花从鸽市回来后,马不停蹄地裁剪布料,她儿媳有缝纫机,四套衣服做起来很快,尾款没到手,她一点都不安心。 因此她早早地到约定地点等着。 “小伙子!这儿!”孙桂花满脸笑容,小伙子挺讲信用。 黎舒悦拿到衣服先检查,针脚密实,也没故意克扣布料,于是爽快付完尾款。 新衣服要洗一洗才能穿,黎舒悦仍然穿着叠满补丁的破衣服。 在商市的最后一顿饭,黎舒悦给自己加了鸡腿,并打包了好些饭菜,搁在储物戒,留着火车上吃。 火车票晚上七点,不出意外的话,隔天下午就能到海市。 黎舒悦有钱,不打算亏待自己,直接买的卧铺票。 与其他大包小包的乘客对比,只拎了个网兜的黎舒悦,像个异类。 黎舒悦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处处新奇。 卧铺空间狭小,热得像蒸笼,幸亏能开车窗,不然真要中暑了。 火车叮铃哐啷响了一路,吵得她脑仁疼,饭都没吃,一下火车,先找招待所,开房睡觉。 海市不愧是大城市,招待所条件比商市好太多,卫生间还有淋浴房。 下午洗澡人不多,热水管够,黎舒悦久违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她顺手将新衣服洗了,夏天热,干得快。 清晨,夏日最凉爽的时间段。 黎舒悦睡得早醒得也早。 洗漱完,穿上新衣服,黎舒悦出门觅食。 望着海市陌生又熟悉的街景,黎舒悦感慨万分。 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海市。 前前世,她被父母丢弃在火车站附近,零零年路边少有监控,警察叔叔找了许久,最后只能将她送到福利院。 她运气属实不错,遇上福利院扩建,避免了去周边城市。 路边有卖豆浆油条的,黎舒悦买了一碗甜豆浆,两根油条。 豆浆泡油条,人间美味。 要是有锅贴、生煎卖,那就更好了,她爱吃。 早点铺的客人逐渐增多,附近居民筷子插油条,搪瓷杯端豆浆,一路小跑回家,堂食都开始拼桌了。 东家长西家短,黎舒悦听了一耳朵八卦。 吃完早点,按照高老头箱子里信封上的地址,黎舒悦摸到了渣爹工作的军区医院,据说他是骨科医生,老婆杜芳芳是护士,其他信息就没了。 为了搞明白渣爹的现状,黎舒悦换了身装扮混进医院。 “阿婆你也是来找高医生看病的呀?”黎舒悦操着一口地道的海市话,跟邻座老太太搭话。(自动翻译成普通话,音译打不出来o(╥﹏╥)o) 老太太笑眯眯指着腿,“对咯,老毛病啦,高主任开的药管用。” 黎舒悦仗着年纪小,打听到不少事。 渣爹不仅换了名字,还换了户籍地,现在他叫高强,医院骨科的主任医师,老丈人是军区老首长,有权有势,渣爹能升这么快,老丈人没少出力。 除了假千金高珊珊,渣爹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高建国12岁,小儿子高建设10岁。 算算年纪,都是下乡好苗子。 从医院出来,黎舒悦去看了看渣爹一家住的小楼,独门独院,精致阔气。 六年后,红小兵的最爱。 黎舒悦周边逛了一圈,摸清地形,等半夜再来探一探。 入夜,黎舒悦没走招待所正门,房间的窗户可以翻出去,两层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同样的方法,黎舒悦翻过高家院子。 假千金高珊珊有金手指,黎舒悦不敢掉以轻心,她随身带着隐匿符。 高珊珊住在一楼朝阳的房间,黎舒悦趴在窗外,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看到床上的女主。 黎舒悦分出一抹灵识探进屋内,女主身上有果然有灵器。 她从储物戒翻出专门针对灵器的阵法。 说来一把辛酸泪。 灵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岩层,一般人很难找到灵石矿脉,只有大宗门掌握着寻矿的技术,因此她们挖矿小队经常被打劫。 有些盗匪不讲武德,私下搞出各种偷袭灵器,一旦她们摸清矿脉,就操控灵器过来偷,有的二五仔还会叠加高阶隐匿阵法,搞得挖矿小队常常干白工。 但大宗门也不是吃素的,依葫芦画瓢炼制出克制阵法,有的能监测、有的能封禁、有的能黑吃黑…… 千奇百怪。 这还没几分钟呢,女主的金手指就被阵法给抓到了。 “尔等何人!竟敢大逆不道!” 噗嗤…… 黎舒悦忍不住笑出声,器灵软萌萌的嗓音,不伦不类的搞笑。 “不许笑!”器灵恼羞成怒,声音幼态,玄世界灵气不足,它有什么办法! 黎舒悦狠狠揉了揉脸,正色道,“不笑了不笑了,身为器灵,你为何跟凡人契约?” 第08章:帮渣爹清库存 能诞生器灵的灵器,实属顶级的那一挂,她前世在的大陆都没有,据说要到更高级的大陆。 “主人是大气运者,我等器灵的使命便是寻找气运之子契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器灵很识趣。 “那你能不能升级?日常要不要做任务?”黎舒悦追问。 这玩意儿总不能让女主当储物柜用吧。 “主人可以吸取他人气运,升级、兑换功法都需要抵扣气运值。”器灵说一半藏一半,故意瞒了一些事。 黎舒悦不信炼器师会这么好心,专门给人送金手指。 女主契约的灵器,不像简单的空间灵器,更像是替炼器师改运的容器。 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黎舒悦逼出女主灵器的载体,一个莲花形状的玉坠子。 果不其然。 玉坠中央有两滴血,相互交融骗过天道,女主的气运为炼器师所用。 炼器师九成九是个邪修。 “高珊珊兑换了什么功法?”黎舒悦很好奇女主的选择。 “主人即将去邻国,所以兑换了言灵术。” 哦! 现实版的语言翻译器,挺实用的。 不过,大老远的,去苏国干啥? 黎舒悦逼问了一番,不得不说,女主的搞事能力很强,竟然想去苏国零元购! 想法很美好,实际操作很难,且不说两国交恶,单是出国签证,普通人真弄不到,除非女主一条路走到黑,偷渡过去。 黎舒悦用女主剩余气运值兑换了一本书,简易版的动植物百科全书,缺衣少食的年代,多点生存技能总归没错。 然后,她抠掉了灵器运行的核心。 一颗极品灵石。 黎舒悦可以彻底灭掉灵器,但没必要。 万一这个金手指没了,再来一个更强的,不划算。 没有极品灵石的支撑,玉坠子黯淡不少。 结合器灵给出的信息,这类改命灵器来自高阶大陆,普通玄世界供不起,炼器师会根据气运值挑选“猎物”,为了不影响猎物吸食他人气运,灵器会分开投放,也就是说本世界有且只有一个改命灵器。 如今高珊珊金手指半废,不管是穿书还是穿越,她都翻不出大浪。 搞定了金手指,黎舒悦放心大胆用灵力搜家。 渣爹房间有密室,大抵是他藏宝的地方。 黎舒悦没找到开门的方法,直接在墙上挖了个洞。 不到十平方的密室,堆满了箱子。 除了常规的金银珠宝,还有不少古董字画,不知道渣爹抄了谁家,弄来这么多明清朝的瓷器。 弹指间,渣爹的密室恢复出厂设置。 来都来了,不收点利息咋行! 书桌、书架、书都不错,搬走! 炉子、煤球、铁锅管制品,带走! 棉被、棉袄、毛衣超厚实,拿走! 米面粮油、现金、票据、手表、项链,多多益善!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黎舒悦觉得她挺仁慈的,还给渣爹留了明天报警穿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高强最先被疼醒,因为只有他挨了揍。 他扶着腰缓缓坐起,一转头,便看到旁边密室的墙破了个大洞,透过光,里面空荡荡的。 “芳芳!醒醒!”高强焦急地推醒杜芳芳。 人到中年觉轻,被踹到地上都没知觉,定是有人给他们下药了! “天杀的!”杜芳芳惊慌地翻看首饰盒,她的珍藏全都不翼而飞。 夫妻俩顾不上换衣服,急匆匆跑下楼。 眼前的场景给他俩当头一棒,小贼连厨房的碗筷都搬了! 整个家被洗劫一空! “报警……芳芳赶紧去报警……” 高强血压飙升,抛弃妻女、改名换姓,他努力一辈子的成果! 竟然被一小贼嚯嚯了! 不可饶恕! 警察来得很快,院子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住这一片儿的,基本都是有点家底的,突然邻居被偷,既好奇又担忧,害怕自家是下一个被光顾的。 李大伟当了六七年警察,头一次见这么贪心的小贼,连菜地都不放过。 “你们平时有什么仇家?有没有人知道你家东西放的位置?”李大伟照例先进行问询,其他警察去勘察现场。 仇家啊…… 那可真太多了。 高强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眼花耳鸣。 杜芳芳顶着一头凌乱的卷毛,死死拉着警察哭诉,“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有什么仇家!一定要抓到小偷,不然让你们吃不兜着走!” 李大伟无语住了,这大姐威胁人的熟练程度,不像没仇家的。 客厅里的动静吵醒了高珊珊,她连忙换好衣服,刚准备问“系统”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统子失联,积攒的气运值清零。 “爸妈!家里遭贼了!” “警察叔叔,您帮帮忙。” 高珊珊一把抓住李大伟,慌乱的神情不似作伪。 完犊子! 她既看不到别人的气运值,也不能吸取他们的气运了! 高珊珊跌坐在地,看着乱糟糟的家,心哇凉一片。 与高家鸡飞狗跳不同,黎舒悦睡了个回笼觉,舒舒服服地吃早饭、听八卦。 她没对渣爹一家赶尽杀绝,总要给真千金留点报复的机会,更何况渣爹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二叔,狗咬狗才好看。 黎舒悦啃着生煎包,思考下一步计划。 年初,苏国与夏国关系进一步恶化,撤走不少军工专家,那些拖家带口跑路的,肯定会卖房子,她不缺金条,有房子,落户不难。 她今年15岁,放在后世刚上初中。 距离55岁退休,还有四十年。 一想到她要工作40年才能退休,黎舒悦头皮发麻。 她还是去上学吧,能苟几年是几年,争取运动前毕业,分工作。 在此之前,她要弄点物资,手里没有余粮,饥荒年的金条换不来几斤米,吃不饱可是大事。 黑市的高价粮,不划算。 这年头家家户户靠指标,自己都不够吃,更别提往外卖了,也只有各大国营饭店不缺粮,金钱人家未必感兴趣,风险还大,以物易物是最佳选择。 海市不缺有钱人,缺稀罕物。 山珍、海味。 山珍暂时没办法,海市周边没有山林,但海味足够多。 她是水灵根,水里有优势,海水也是水。 说干就干,黎舒悦吃完早饭,买了些工具直奔码头,目的地甬东岛,距离海市近,水浅东西多。 她储物戒里有灵舟,海面一望无际,望远镜极少部分人才有,灵舟的不同寻常很难被发现。 第09章:出海捕鱼 海水蔚蓝壮阔、岸边礁石嶙峋,甬东岛气候清凉宜人,即便盛夏,最高温也才十七八度,非常适合避暑。 黎舒悦趁中午海滩没人,划着灵舟出海。 她记得附近海域盛产大、小黄鱼、石斑鱼,具体是钓还是下海捞,她不确定,因为纪录片里两种方式都有。 既然是野生鱼,那它们应该也会喜欢加了灵气的鱼饵。 她停在海礁石旁边,夹缝里藏着石斑,肉质鲜美,长得丑,但好吃! 黎舒悦手中的鱼竿猛然一沉,通过灵识看到又肥又壮的鱼正凶残地咬着鱼饵,钩子深嵌仍不肯松嘴。 典型的要吃不要命。 这条石斑毛估估二十斤,一锅炖不下。 黎舒悦取下鱼钩,将鱼丢进特制的水桶,有点类似后世的活水箱。 修仙世界虽然没有科技,但不同用途的阵法多如牛毛,普通木桶叠加阵法,便能有半个西湖的体积、自动加压加氧循环、模拟鱼群生存环境。 黎舒悦灵力化手往更海水深处撒了一把加料鱼饵,一会儿直接用网捞,钓太慢了。 嗅到美味鱼饵的气息,躲在礁石深处的石斑纷纷上浮,主动送鱼头。 黎舒悦只捞大的,一两斤的都算毛毛鱼,丢回海里继续养着。 十斤以上的石斑零星几条,大部分是三五斤中不溜的。 这片海礁石底下的大石斑捞差不多了,黎舒悦往木桶里加了块下品灵石,保证阵法运行,这老些石斑,都是钱啊! 黎舒悦继续往前划,发现了一座无人小岛,面积不大,有树有草,可以驻扎过夜。 她找了块空地,搭好帐篷,堆好柴火架起锅,晚饭蒸鱼吃! 渣爹家搜刮来的锅碗瓢盆发挥了大用处! 鲜活的石斑,肉质洁白细嫩,清蒸就已经十分美味,难怪有钱人爱吃野生的! 黎舒悦炫了一条鱼、一碗红烧肉盖饭,肚里有油水,美滋滋。 吃完饭,黎舒悦重新回到海上,趁着夜色,她要去钓大黄鱼,据说这种鱼晚上捞才会保持金灿灿的颜色。 夜晚的大海静谧无声,云层盖住了孤独的月亮,海面漆黑一片,天地万物仿佛都被黑暗吞没,令人窒息。 灵舟船头挂着一盏灯笼花,微弱的亮光照着前路。 黎舒悦静息凝神,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异常的响声,好似开水沸腾,有古怪。 直到灵识能够覆盖,黎舒悦才发现自己误入了大黄鱼的产卵区,那是密密麻麻的鱼群发出的声音。 原来大黄鱼会叫! 我去! 母鱼产籽量也大了吧! 眼前这条母鱼,至少排出了几万枚鱼籽! 大黄鱼是怎么被干到濒危物种的啊! 从女主那儿兑换来的书,只能浅显的让她知道鱼的品类、大概存在的海域,好吃不好吃,更详细的内容就没了。 删减版的千度百科。 有比没有强。 成年大黄鱼体长四五十公分,颜色金黄、鳞片排布齐整,寓意富贵吉祥,做生意的财主没有不爱的。 黎舒悦装了十个木桶,公母五五开,当年凑单买了八十个木桶,堆在储物戒的角落积灰,修仙世界没用着,反倒是方便了现在。 来都来了,黎舒悦又往深海划了划,放了两个捕虾笼,里面装的特制饵料。 等候的时间无聊,黎舒悦打坐修炼,未被污染的深海,灵气充沛,灵府内的灵力一点点增加。 结束修炼已是三个小时后。 捕虾笼重的离谱,还好黎舒悦修炼勤快,弄不上来就亏大了。 笼里挤满了大龙虾、梭子蟹、八爪鱼、杂鱼,这就是加料的魅力么! 中间有只超大号的龙虾,十多斤重,通体蓝幽幽的,要不是书告诉她这玩意能吃,黎舒悦都以为它有剧毒。 一天一夜收获满满,黎舒悦回到荒岛,安心睡觉。 睡醒后,黎舒悦洗漱吃饭,她准备走远一点,深海区有带鱼、墨鱼、小黄鱼、鲳鱼等等。 接下来几天,黎舒悦完全在海上飘着,捞虾、钓鱼、抓螃蟹、修炼,只要是书上说能吃的鱼,她全捞了。 黎舒悦凌晨到达甬东岛岸边,收起灵舟,迎着微微亮光,趴在礁石上采贻贝,直到镇上客轮营业。 一下船,黎舒悦就近找了家招待所,半个月没认真洗澡,憋死她了! 洗完澡,吃饭休息了一晚,黎舒悦大早上坐公交去了市里,郊区卖不上价格。 黎舒悦先去水产市场转了一圈,海市发展的早,市场还有冷库,最让她惊讶的是大黄鱼价格低到离谱。 2毛7一斤!!! 后世那些花上百万拍鱼的老板,像个大冤种。 一趟水产市场,完全颠覆她的认知,未来的天价鱼,在六十年代烂大街,吃海鲜不如吃肉。 黎舒悦不由得提醒自己,行事要融入当下环境,仗着先知瞎搞,死得更快。 饭店货源有水产市场,换粮路子行不通,她得在想想办法。 跑了一上午,都饿了,市场附近的海鲜档听说还不错。 “同志,我要一份海鲜面,炒花螺、再来一个清蒸大黄鱼。” 服务员大姐梳着胡兰头,刷刷地记着,似乎对大饭量见怪不怪。 点完单,黎舒悦拿着单子到前台付款,透过后门,恰好看到街上有俩个中年男相互推搡,像是在争执什么。 “大姐,他俩吵啥呢?”黎舒悦好奇地问收银员,八卦乃人类天性。 收银员奔五十了,被小姑娘喊大姐,别提多开心了,于是两人趴在收银台小声蛐蛐,“黄主任倒霉,摊上个空降兵厂长!” “跟你讲哦,厂长老不是东西了,仗着家里有市场的关系,不许人卖鱼给黄主任,而肉联厂的中秋节礼,必须要有鱼跟虾,你说说这不是为难人么!” 黎舒悦内心狂喜,鱼虾有她啊! 肉联厂的采购主任,乖乖,拿肉换! “黄主任办砸差事,厂长再出面斡旋,收服人心,顺势给黄主任降职提拔自己人,一箭三雕哇。”黎舒悦掏了把瓜子给大姐,两人就着肉联厂的八卦聊了起来,直到她午饭上桌。 第10章:猪肉、粮食入账 黎舒悦从大姐那儿得到两个有效信息,首先,黄主任有望升职,肉联厂将近两百人,是笔大买卖,其次,距离中秋节还有三天,因为海上风浪,渔场的船中秋当天凌晨才能到港,跟黄主任一样缺鱼货的厂子不在少数。 海鱼单价只有淡水鱼的一半,要是选淡水鱼,黄主任得倒贴钱。 市场附近空仓库很多,黎舒悦租了三天,弄好基地,她去附近的村子买了几个竹条筐,用来装鱼虾。 临近肉联厂下班,她终于在门口蹲到黄主任。 “黄主任,借一步说话,我有一条船的海货要出手。”黎舒悦压低了声音,拉着黄主任走到视线盲区。 “真的?” 黄主任反手抓住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凑近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鱼腥味,不由得信了几分。 “对,我们船上带了冰,带鱼、鲳鱼、竹虾都有!” 黄主任心中大喜,天无绝人之路! “厂里200号人,一人6斤带鱼、两斤虾,货够吗?”黄主任算盘打得噼啪响,现在不是吃带鱼的季节,收购价不低于四毛,竹虾比大黄鱼贵点,三毛左右,毛估估600能拿下。 这可比预算低多了! 黎舒悦一听,这笔生意妥了。 “包够的!这样吧,黄主任,我带您到仓库看下,眼见为实嘛!” 黄天如迫切解决眼前的困境,想不了太多,推着自行车就走。 这行动力,搞得黎舒悦一愣一愣的,保证的话白想了。 黎舒悦仓库位置选的很隐秘,后排围墙遮挡住来来往往行人的视线。 她不知道肉联厂需要多少货,提前装了1500斤虾,2000斤带鱼、1000斤鲳鱼,大黄鱼她没拿,一条船不会既有深海鱼又有近海鱼。 “这是凌晨刚捕回来的深海鱼,保存的好着呢!”黎舒悦掀开草帘,露出埋在冰块里的海货。 冰箱黎舒悦没有,但她有冰晶,指甲盖大小的冰晶能让泳池瞬间结冰,这不比冰箱好用多了。 黄天如顾不上腥,拎着带鱼细细检查,眼球凸起黑白分明、鱼鳞灰白色,闪着亮光,如同中年男所说,这批带鱼极其新鲜。 “大宗采购,我只能给你收购价,带鱼四毛1300斤、竹虾两毛八500斤。”黄天如一脸精明,有货在就不怕他不卖。 收购价政府统一定的,水产这种季节性产品,顶多20%涨幅,黄主任压着最低价报。 “如果我要猪肉呢?”黎舒悦反问,她不缺钱,缺人脉搞肉。 黄天如恍然大悟,难怪会找上他,肉联厂别的没有,就是肉多。 “你要生猪还是纯肉?” 自从发现她前前世的经验不适用,黎舒悦特意打听了现在的物价,政府统一定价很容易查,一级生猪每百斤53.8,黄主任要了将近700的货,理想状态下她能开价4.5头200斤的生猪。 谈生意嘛,有来有回,很好商量。 “5头200斤的生猪。” 黄天如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这大哥看着老实,下手真狠。 “5头太多了,最多4头。” 黎舒悦,“4头收购价才400多,太亏了。” 双方清楚这笔生意必成,只不过都想争取多一点利益,唇枪舌剑拉扯许久,终于以4.5头200斤的生猪交易成功,黄主任找人帮杀,黎舒悦送他一百斤虾、五十斤带鱼。 “对了黄主任,您有相熟的采购嘛,我还想换点粮食,小麦、玉米、稻子都行,不瞒您说,我们岛上最缺粮食了。”黎舒悦灵机一动,黄主任在肉联厂经营多年,人脉肯定广。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黄天如知道对方让了不少利,“我有个妹夫在食品厂,回去路上帮你问一下,你待着别走,半小时后有人来拉货,我们厂有冷库。” “那麻烦您了。” 黎舒悦不担心黄主任驴她,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跑的和尚跑不了庙。 二十分钟后,一辆小卡车停在门口。 “这堆都是他的货。”黄天如话到嘴边,才发现他不知道中年男姓名。 黎舒悦不磨叽,直接开价,“您是黄主任介绍过来的,竹虾一样的价,二毛八,带鱼、鲳鱼都是四毛。” 陈峰路上已经跟老黄对过价格,估计是为了换粮食,船老大开价不高。 “我们食品厂人少,福利重,竹虾、鲳鱼各八百斤。”陈峰顿了顿给出交换方案,“小麦、玉米一千斤,大米五百斤,花生油、菜籽油、豆油各五十斤,鸡蛋两百个,红糖五十斤。” 黎舒悦算了算价格,大差不差,“成交。” 陈峰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跟老黄难兄难弟,老黄厂里的空降兵跟食品厂的财务是夫妻,仗着他父亲是军区首长,打压异己,弄得他们这些老人苦不堪言。 水产市场明明有大量进货,宁愿在冷库里冻着,都不卖给他们,要不是区里提倡以水产代替肉食,怎会被两个小人拿捏! 车上下来了两个壮汉,扛着磅秤,鱼虾过秤后转移到车上。 粮食跟猪后半夜送了过来。 流水线处理的猪很干净,下水、内脏、猪头都用箩筐装着。 黎舒悦用灵识检查了下粮油,斤两足、都是新粮。 “黄主任、陈主任,桶里是几条墨鱼、石斑,您二位拿回去吃个新鲜。”黎舒悦拎了两个塑料桶,笑嘻嘻递上前。 黄天如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到是实诚。 等两人走后,黎舒悦清点了一下库存,竹虾100斤、带鱼700斤、鲳鱼200斤,明天一早去市场卖了。 这半扇半扇的猪挺吓人,尤其是那个猪头,龇牙咧嘴。 黎舒悦把猪肉跟粮油都收进储物戒,这里的物资够她吃很久了。 天刚蒙蒙亮,黎舒悦便推着板车去市场卖鱼,空间有限,她先装了带鱼,等卖完回来拉竹虾跟鲳鱼。 刚到没多久,遇上国营饭店采购,收购价卖了200斤,剩下的500斤都被市场的鱼贩子包了。 她不会用杆秤,对她来说零售太麻烦了,但鱼贩子很乐意,一斤多赚一毛五,75块看着不多,普通工人两个月的薪水呢。 黎舒悦走到半路,突然发觉有人动了阵法,正在撬仓库的门锁。 第11章:狠宰耀祖妈 四个半大小子撅着屁股捣鼓门锁,还有个小不点在一旁望风。 “哥!有人来了!” 黎舒悦一把揪住小不点,“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当贼!” 通风报信失败,为首的小子恶狠狠盯着黎舒悦,“谁让你卖海货给黄天如的!老子打死你!” 说罢,捡起石头冲上来,像是要跟她拼命。 四个十来岁的小趴菜,捆一起都不够她捏的。 黎舒悦打开门,拖着一串人形“糖葫芦”进了仓库。 “小不点,你认识他们家长吗?”黎舒悦语气和善,传到一群小孩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不点瑟瑟发抖,害怕挨揍,“认识,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 “那你去把家长喊来。”黎舒悦顿了一下,补充道,“就说,你家儿子当贼被抓了,带钱来赎人,不然全送警察局。” 小不点抹了把眼泪,飞快地跑了。 都不用迷糊草,四个小孩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家底抖落干净。 主犯杜建华,张牙舞爪叫嚣的最狠,爸是空降兵厂长,妈是食品厂糟心财务。 三个从犯都是杜建华的同学,父母要么是厂里职工,要么是医生、妇联等政府人员。 难怪有底气干偷鸡摸狗的活儿! 他们家长来的很快,小不点被他妈抱在怀里,乌泱泱的一群人。 咦~ 居然有熟人。 “你,跟大家说说吧,都干了什么!”黎舒悦将杜建华推到中央,让他自己陈述罪行。 家长们齐刷刷看向杜建华。 杜建华倍感压力,额角冷汗直流,磕磕绊绊地说道,“昨晚我爸在家发火,说是黄天如买到了海货节礼,定是有人阳奉阴违,我跟晓华、小凡、小豪商量,一致决定找出叛徒,砸了他的仓库。” 杜建华不知道自己高压之下,把亲爹干的挫事公之于众了,从犯的家长阴沉着脸,没有做父母的愿意看到小孩走上歧路。 “赶紧松开我家建设,知道我公公是谁吗,你这是绑架!勒索!”建华妈可心疼坏了,生了三个赔钱货才盼来的儿子,就这么被人大喇喇的绑着,她一下子崩溃了。 啧。 耀祖妈真脆弱。 首长老爷子看到这么不争气的长孙,不知作何感想。 大儿子算计别人不成,被自个儿子揭了短。 女儿小三上位,在外耀武扬威。 一家子三观不正。 黎舒悦轻咳了声,“放了这群小孩也可以,主犯300,从犯150,不然直接送警察局。” “唉,也是,家长上班忙得很,既然没空教育小孩,那就辛苦警察同志帮忙教一教。” 个别家长还想反驳,被旁边人一把拉住,聪明人听懂了黎舒悦话里的威胁。 他们家孩子主动送上门,敢报警么,公职人员的小孩当贼,他们丢不起这人。 从犯的家长很快交了赎金,匆忙把孩子领走了,至于回家是打是骂,全凭家长自己。 耀祖妈见熟人都离开了,于是不装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嚎,似乎黎舒悦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黎舒悦抱着手臂乐得自在,耍猴不好看么! 杜建华慌得一批,忍不住嚎啕大哭。 见乖儿子哭了,耀祖妈不耍横了,立马奔到黎舒悦跟前,“我……我只有100,大哥能通融通融吗?” 黎舒悦接过钱,笑的很邪恶,“不行,这100是给小崽子松绑的钱,赶紧回去拿,丈夫是厂长、公公军区首长、小姑子夫妻都是医生,你跟我说缺钱?” “别提那对丧门星!” “活该家被偷!亲生女儿被虐待!” 耀祖妈跟疯了似的,尖叫着跑了出去。 卧槽! 她就要了点钱,不能给人整成神经病啊! “你妈为什么不让提姑姑一家?” 里面另有隐情? “姑父家被偷了,姑姑来找爷爷借钱,妈妈不肯,她们吵了一架,前几天,有个女孩来找爷爷,说她才是姑姑的女儿,姗姗姐是姑父弟弟家的,在家里闹。” 杜建华被松绑后,胆子大了许多,毫无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有啥说啥。 嚯!真千金动作真快,都追到海市了! “大叔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啊?”杜建华没了怕的心,开始嬉皮笑脸了。 “等你妈拿钱来赎你,大叔劝你一句,带着你姐搬去大院和爷爷奶奶住,跟你爸妈学,捞不着好!” 耀祖虽然蠢,但罪不至死,跟着老爷子,好歹能长到及格线,勉强做个人。 浪费一早上,900块到手。 黎舒悦收拾完仓库,退租交完钥匙,回到招待所,洗了个热水澡,补觉。 醒来都快晚上了,黎舒悦随意吃了点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事情过于顺利了。 她不过是卖鱼,兜兜转转跟女主都有关联,黄主任、陈主任都是女主舅舅的竞争对手,小贼主犯是她侄子,以及那几个小屁孩怎么摸到仓库的。 虽然海市受饥荒影响不大,但两位买家出手异常阔绰,粮食、生猪说给就给。 现在想想,处处透着古怪。 真假千金提前交上手,海市似乎变得不那么安定。 她最熟悉的两个城市,一南一北,前十八年海市,后十年北城。 黎舒悦突然觉得定居北城也不错,海市真假千金斗法的地界儿,她个炮灰是该避着点。 反正她孤身一人,落户哪儿都行。 不搞明白她睡不着,天刚黑,黎舒悦趁着夜色摸到杜家。 “谁告诉你仓库的位置?”杜国栋涨红了脸,巴掌啪啪落在杜建华肥嘟嘟的屁股上。 倒霉熊孩子把他的布局全给毁了,那几个孩子的父母可不好糊弄,谁家没厂里的亲戚朋友。 杜建华嗷嗷哭,“昨天出去玩看到小卡车了!” “让你当贼!”杜国栋又补了两巴掌,“回屋给老子好好反省!” “干嘛下这么重的手,你不心疼儿子我还心疼呢!”耀祖妈朱小莲一脸抱怨,就知道窝里横。 杜国栋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黄天如联合陈峰、粮站的人,倒卖旧粮偷偷养猪,我都快摸到他们老巢了,结果被你儿子毁了!” 杜国栋那叫一个气啊! 朱小莲白了他一眼,不服气道,“他们明目张胆偷公家粮,其他人怎么没发现?就你能耐!” “要不说你是个猪脑子呢!” “珊珊帮家里买了几次粮,就发现了米里有猫腻。” “你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 第12章:买房、打劫新发现 黎舒悦窗口蹲了半小时,白日的疑问迎面而解。 这里头真有女主的推动,更加坚定了她搬去北城的想法。 黎舒悦立马买了去北城的火车票,两地来往班次很多,当天就能走。 北城是首都,跟海市不一样的风格。 介绍信检查超级严格,幸亏她早有准备,在海市弄了几张新的备用。 黎舒悦办完入住,就去了附近的鸽市,现在可没有房产中介,买卖消息鸽市最为灵通。 其实运动前政府对鸽市睁只眼闭只眼,而且把持着鸽市的头头,背后都有人撑腰。 大城市贵点儿,进场费八毛。 鸽市大同小异,以粮食、瑕疵布等生活用品为主,黎舒悦转了一圈,大概了解北城的物价。 黎舒悦给蹲墙角的小伙子递了根烟,“兄弟,你知道哪里卖房子吗?” 小伙子熟练弹了弹烟,黎舒悦很有眼色的递上火。 “老兄这是找对人了,整个北城没人比我顾大更懂房子!” “只不过这价格……”顾大顿了一下,未尽的话,懂得都懂。 黎舒悦笑得憨厚老实,“顾兄弟您放心,钱不是问题。” 人不可貌相,眼前的中年男,衣衫整洁、右手中指有茧,估计常年从事文字工作,有钱的主儿。 顾大掏出小本本,“老兄想找什么样的房子?板楼?平房?四合院?” 黎舒悦瞥了眼纸上的内容,竟然是手绘版北城简易地图,看来没找错人,顾大是个行家。 “不瞒大兄弟,我家有女儿,所以房子首要是安全,其次,要有私密性,最好有个院子能种点菜,位置的话,远近都可以,不拘泥于东西城。” 顾大翻了翻本,思考几秒说道,“既然兄弟选择信任我,那丑话说在前头,我抽最终房价的一成,包过户。” 一成包过户,划算的,后世租个房还得收半月的房租呢。 “可以的,顾兄弟能帮忙落户吗?当然价钱好说。”他能帮过户,说明房产局有人,秉承一事不烦二主的原则,黎舒悦多问了一嘴。 “落户一口价,200块。”聪明人就是上道,这笔生意他做定了。 “成交。” 200块不便宜,但钱能解决的,都不算事。 黎舒悦预付了50定金,然后由顾大领着看房子。 “会骑自行车不?”顾大指着门口的二八大杠,“会骑就租一辆,两块钱一天。” 黎舒悦点点头,直接掏了两块钱给看门的小哥,顾大还挺有生意头脑,懂得给手下人创收。 群居的大杂院、板楼,黎舒悦直接pass,没有一点隐私,吃点好的,邻居全都知道。 顾大带她骑了二十多分钟,穿过一大片农田,到了一条热闹的街。 “这家急着卖房去港城,青砖瓦房,坐北朝南,虽然院子不大,但很符合老兄的需求,左邻右舍都是正经职工,附近有学校,距离军区大院不远,治安肯定有保障。”顾大指着不远处的房子介绍道。 “可以进院子看看吗?”黎舒悦挺满意周边的环境,大隐于市。 顾大锁好车,熟门熟路的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房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早些年儿子去港城发展,他现在年纪大了,准备卖掉房子一家团聚。 “李大爷,我带人看房子来了!”顾大谄笑着给老爷子递烟,人情世故拿捏到位。 李大爷人老心不老,眼神清明,“这房子一亩半地,建国那年盖得,都是用的好材料,1000块钱,不二价。” 这价格不低,普通人家攒一年都没有100块存款。 黎舒悦每个房间转了转,居然是睡炕,冬天省事了。 “4根小黄鱼。” 六零年金价240一两,民国时期传下来的小黄鱼,基本都是一两。 相比较纸币,她觉得李大爷更愿意收金条。 双方都有诚意,再加上中间人顾大在一旁插科打诨,生意很快做成了,约定好明天交钱过户。 回程路上,黎舒悦心情十分愉悦,终于不用过漂泊的生活了! “下车!” 突然,路边玉米地窜出两个包着头的男人。 “哟,哪条道儿上的,敢抢到你顾爷头上!”顾大捏着车把子,眯眯眼透着狠厉。 “顾爷?老子出来混,你小子还没出生呢!”为首的壮汉,掂了掂手里的铁棍,语气很是不耐烦。 黎舒悦轻声叹了口气,真扫兴,下次出门得看黄历。 这伙人是惯犯,擅长借玉米地隐藏身形,前后围堵实施抢劫。 “出来吧,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黎舒悦车子一扔,揉了揉手腕,捡起地上的土块,砸了过去。 玉米地出来俩捂着脑门的男人,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瘪犊子!” 其中一人骂了声,拎着铁棍冲上前,又高又壮,一身横肉,看着挺唬人。 黎舒悦一闪身,劈手夺过铁棍,屈膝上顶,直冲花软绵绵的肥肚子。 “#¥%……”拦路的匪徒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咿咿呀呀地扑了过来。 “闪开!” 黎舒悦推开碍事的顾大,挡路,影响她发挥。 铁棍在手所向披靡,打群架,她最擅长了。 放话越狠,实力越弱。 十多斤的铁棍被她舞的虎虎生威,闷棍一敲一个。 四个匪徒,三个花架子,唯有最矮的,身手强一点。 黎舒悦铁棍随手一扔,骑在矮子身上,拳拳到肉。 “哥!手下留情!” 黎舒悦一愣,拳头偏离半寸,落在矮子脑壳边的泥地。 卧槽! 她差点杀人! 黎舒悦后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弱肉强食的修仙大陆,黑吃黑,杀个人算什么,谁让他弱! 而且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 黎舒悦打上头,忘了这是杀人犯法的世界。 顾大看着凹进去的坑,倒吸一口凉气,这拳头要是落到脑袋上,绝对脑花四溅。 幸亏他没耍心眼儿,十个头都不够她打。 “老弟不好意思哈,打顺手了。”黎舒悦憨憨地挠了挠头瞎编,“我们老家闹荒,凶狠点别人才不敢欺上门。” 顾大混迹三教九流,外头饥荒山匪横行,他有所耳闻,把人往死里打的,倒是头一次见。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 黎舒悦一阵后怕,重生日子太短,她又一直脱离群居生活,因此很多行为习惯保留着修炼者的习气。 这不是好事。 “你这东西哪来的?”黎舒悦眼尖,发现矮子戴着的石头项链有异常。 第13章:北上找灵石 矮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只剩一条缝。 “岛上捡来的,这可是我干爹。” 顾大噗嗤一声笑了,“你特么逗我玩呢!认一颗石头当干爹?” “真的!” 见他们看傻子的表情,矮子着急忙慌解释,“我小时候老是生病,村里的长辈让我认个干爹,神婆说这块石头当干爹正好。” 黎舒悦不理解,但尊重。 这块石头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却是上品灵石,普通人戴着确实能缓慢改善体质。 黎舒悦握着石头,吸收里面的灵气,留了一缕给矮子养身体。 “还给你!” “下次再敢打劫,就不是揍一顿的事了!” 黎舒悦记下矮子说的地址,她准备查一查这是哪里的岛,竟然存在高品质的灵石。 第二天一早,黎舒悦带着小黄鱼赶到李大爷家,双方签完契约、李大爷验完黄金真伪,由顾大领着去房产局过户。 顾大给工作人员塞了包烟,顺利办完了。 “李大爷今晚南下的火车,老哥记得大门换把锁,我们先去户籍科落户,粮油关系的话估计要到下个月生效。”顾大熟悉这套流程,安排起来有条不紊。 “好的。”黎舒悦对这个时代的东西很陌生,顾大说啥是啥。 有关系好办事,顾大进户籍科就像回家似的。 没过半小时,黎舒悦拿到了她家的粮油本。 这钱花的可真值。 “抽成100,落户200,顾老弟数一数。”黎舒悦掏出一卷钱,六零年最大票额是10块,大额交易不如小金鱼方便。 顾大笑得见牙不见眼,“钱货两讫,老哥有事直接找我顾大,妥妥的!” 买卖双方抽水各一成,加上落户的钱,两天四百块,赚翻了。 李大爷带着行李去了招待所,院子里空荡荡的,黎舒悦先把大门的锁给换了。 黎舒悦四处转了转,在东南西北角布下阵法,防止小偷上门。 李家值钱的家具都变卖了,剩下一些桌椅板凳,东厢房没有床,有老式的炕,上面积了一层灰,估计很久没人住了。 黎舒悦深知北城冬天的威力,烧炕很有必要。 院子里有井,她打了盆清水,将屋子打扫了一遍。 玻璃窗户一擦,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搞了大半天的卫生,黎舒悦快累瘫了,还好房间不多。 黎舒悦坐在门口,仔细翻看六零年的土地房产证,薄薄的两张纸,前前世的她干一辈子都买不起。 不敢想,她竟然在北城有一亩半的地! 1000平诶! 房子、户口都办妥了,黎舒悦漂泊半生,终于有了家。 那就定个小目标吧! 活到千禧年,安稳退休! 新家第一顿饭,黎舒悦没出去吃,储物戒里有之前打包的饭菜,红烧大排、油焖大虾、丝瓜炒鸡蛋配上白米饭,非常丰盛。 夏天天黑的晚,这年头也没其他的娱乐活动,黎舒悦洗个热水澡,静心打坐修炼。 北城文化氛围浓厚,大大小小的书店遍布长街,黎舒悦毫不费劲地找到了岛屿介绍,小岛隶属北方最大的海滨城市,火车直达最快都要二十个小时。 灵石不可能凭空出现,她怀疑小岛周边海域存在灵石矿,非常值得走一趟。 黎舒悦速速制定好行程,买了下周的火车票。 回家路上正好遇上大集,城市受饥荒影响还未显现,附近村民带着蔬菜、鸡鸭摆摊,熙熙攘攘的人群,挺热闹。 “婶儿来个炸糕!”黎舒悦看着金灿灿的炸糕,直咽口水,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金黄酥脆的外壳,软糯的内馅儿,还有红糖流心,真材实料对得起它价格。 好吃! 大集可遇不可求,黎舒悦一路吃一路买,反正储物戒是静止的,随拿随吃。 她在木匠那儿买了成品衣柜、橱柜,洗澡用的木盆,以及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大叔贼实在,明天送货上门,都不用她操心。 黎舒悦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将各种物资归位,接着用新买的锄头翻地,争取赶上进度,种好秋菜。 她一边锄地一边运转灵力,扩宽灵脉、顺带炼体,一举多得。 翻完地,黎舒悦又埋了几颗下品灵石,被灵气滋养的土地,种出来的菜更水灵。 隔天木匠师傅如约送货上门,黎舒悦收拾好厨房,隔出洗澡间。 看着房子一点点填满,黎舒悦内心充满喜悦。 由于归期未定,黎舒悦去了趟煤场,把从渣爹那儿薅来的煤票花了,即使她冬天回来,也能烧上炉子。 一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 黎舒悦给家里布了一层禁制,菜地放了个定时浇水阵法,希望大白菜好好长。 周一七点半的票,她提前住到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车上肯定睡不好。 黎舒悦拎着行李包挤上车,硬卧车厢有专门的乘务员检票,速度慢了不少。 她买的上铺,虽然爬上爬下不方便,但挂上帘子,私密性好很多。 六零年还没跨海隧道,北城去旅大市要从陆地上绕,途径站很多,因此到达时间没那么准确。 黎舒悦将行李包放到床尾,掏出书开始复习高中的知识,她准备明年直接去上高三,有以前的底子在,入学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火车叮铃哐啷一路向前,这趟运气不佳,晚点了六个多小时,到站已经是第二天十点了。 旅大市不愧是海滨旅游胜地,一出站,灼热的空气夹杂着微咸的海风,很奇妙的感受。 黎舒悦照常先找招待所,洗漱吃饭休息。 矮子提到的小岛很偏,要从旅大市坐两个小时的车到长山县,接着坐客轮去中心岛,最后还要坐半个多小时的渔船,耗时一天。 中心岛常住人口近万,其中包括驻岛部队、部分军属,生脸孔进岛并不稀奇。 凌晨,黎舒悦混在出海渔船队伍,直到脱离海哨视线,才转了方向,直奔小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虽然麻烦了些,胜在安全,全民抓间谍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岛近在咫尺,黎舒悦并未发现岛上灵有异常。 第14章:晋级、偶遇倒霉蛋 黎舒悦不信邪,趁沙滩无人,上岛转了一圈,真就是普普通通的岛屿。 小岛地处群岛中段,往南还有几处无人居住的岛屿,那块原石有可能是被洋流带过来的。 来都来了,她就往前走走吧。 岛与岛相隔十几海里,黎舒悦充分利用海洋资源,加料鱼饵钩来大鱼充当免费划桨工。 果然,越靠近深海,灵气越浓郁。 黎舒悦收起灵舟,登上荒岛。 荒岛面积不足1平方公里,没有淡水,却生长着异常高大的树木,显得整个岛很奇怪。 找矿放在哪个时代都不容易,黎舒悦拥有超前的测灵器,花了一星期,才摸清灵石矿的走向。 这个岛跟矿脉共生,凭她一人,挖不走。 黎舒悦往深处挖原石,和她预测的一样,越往下挖,灵石品相越佳,这条灵脉矿不大,上品灵石已经是极限。 既然不能带走,那就充分利用。 黎舒悦决定留在岛上修炼,附近海域水深三四十米,正适合她炼体。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修炼的日子重复、枯燥。 清晨打坐迎接第一缕阳光,做饭吃饭,活动筋骨,下海深潜,灵气一遍遍洗刷经脉,最终汇聚到灵府。 炼体中途,捞一捞鲍鱼、海参,入冬的海味特别肥美。 为了冲击凝脉境,黎舒悦这周待在海底的时间明显增长,储物戒的木桶又满了好几个。 只要灵气足够,低境界的晋级不难。 黎舒悦设了个聚灵阵,一日夜的功夫,成功晋升凝脉境,岛上的灵气被消耗了六成,只要矿脉还在,灵气会慢慢修复。 她又停留了两周巩固修为,除非以后能找到比小岛更大的灵脉矿,不然修为止步凝脉境。 凝脉境她都很满足了。 终于能进空间了。 上辈子灵石矿坍塌,她下意识把灵石收进空间,没成想整条矿脉被空间吸收,空间不仅灵气倍增、面积大了几倍,就连灵泉泉眼流速都涨了,更像高级的芥子空间了。 怎么不算因祸得福呢! 黎舒悦哼着不成调的歌,收拾好帐篷,顺便将灵舟改造一番,使其看起来与渔船无异。 冬季海上大风寒冷刺骨,黎舒悦一边指挥大鱼一边运转灵力御寒,没过一会儿,海面飘起雪花,视线逐渐模糊。 黎舒悦当机立断,改变航向去了最近的倭瓜岛。 岛上常住人口并不多,没有招待所,黎舒悦找了个背风的山洞,贴上驱寒阵法,外面风雪交加,里面温暖如春,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疙瘩汤,别提多舒服了。 半夜,雪停了。 黎舒悦突然坐起身,她隐约听到小孩的哭声。 凝脉境后,灵识覆盖范围更广,她“看”到两个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大孩子抱着小孩子嗷嗷哭,小的满脸通红闭着眼,像是生病了。 俩小孩离得倒是不远,十多分钟的路程,零下的天气里显得艰难些。 “谁?” 大孩子声音里带着颤抖,紧握手中的木棍,牢牢地将弟弟藏在身后。 黎舒悦跺了跺脚,真特么太冷了。 “路人。” “这大冷天的,你们俩怎么窝在山洞,火堆都不点一个,要冻死的!” 大孩子见来人是个白皙漂亮的陌生女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很明显她不是本地人。 “姐姐,部队的补给船是不是靠岸了?” 黎舒悦摇了摇头,“海上暴风雪,我临时停靠的,没见到岸边有补给船。” 大孩子一脸失望,眼里蓄满了泪水。 黎舒悦见不得孩子哭,“你们继续待在这山洞不行的,先跟我走吧。” 大孩子知道自己遇上好心人了,哪怕以后给她当牛做马,也要磨着好心人带他们离开倭瓜岛。 小的烧迷糊了,大孩子抱不动,黎舒悦一把抄起兄弟俩,顶着寒风一路狂奔。 回到山洞,黎舒悦赶紧盛了一碗疙瘩汤给大孩子,“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吧,我这有退烧药。” 她没打算给小孩喂灵泉水,凡人承受不住灵丹、灵泉、灵植的威力。 退烧药是她在海市医院买的,黎舒悦掰了一丢丢给大孩子,“先少喂一点,我这是成人的药量,小孩吃多了不好。” 黎舒悦听完兄弟俩的遭遇,心里五味杂陈。 大的白瑾年8岁,小的白瑾屹5岁,亲兄弟,家住北城,父母都是科研人员,上头还有个哥哥在部队,跟着爷爷奶奶住,按理说,这家庭条件,怎么都不至于流落倭瓜岛。 凡事都有个但,老爷子老当益壮、色心不改,四十八岁气死原配,娶了十八岁的小三。 虽然那时候纳妾合法,但两人自由恋爱,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原配死的时候政府已经开始宣传一夫一妻制。 兄弟俩的父亲白博洋是原配唯一的孩子,而小三却生了两对双胞胎,两男两女,原配临死前知道老爷子不靠谱,便将自个的私房钱全留给儿子,其他人一毛都没得到。 老爷子正值晋升关键时刻,成了还能荣耀二十年,败了等着灰溜溜转业。 原配手上有老爷子的把柄,因此财产分配无人敢反驳。 白博洋听从母亲遗愿好好活着,于是头几年两方相安无事,直到老二白瑾年出生。 小三的双胞胎儿子与他同年,三孩子的待遇千差万别,白博洋夫妻都是高级工,孩子吃喝穿用都是最好的,而小三同老爷子住在大院,一切嚼用都被人盯着,再加上老爷子把私房钱捏得死死的,小三能掌握的只有他的工资。 平日小磨小擦不算什么,有白博洋夫妻镇着,小三不敢太作幺蛾子,毕竟她生了四个孩子,年纪也上来了,身体样貌不如从前,离了老爷子,找不到更好的。 然而,国家大力发展核武器,白博洋夫妻被调去执行保密任务,失去联络。 小三等了几年,白博洋夫妻一直联系不上,白祁青去了部队,时机正好,便对兄弟俩下了手,她老家是岛上的,清楚知道男孩的重要性,迷晕了兄弟俩,倒手让人贩子将他们卖到岛上。 一旦兄弟俩上了岛,这辈子难出去了。 白瑾年很聪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每日默不作声跟岛上的小孩捡海货,顺势打听出岛方式。 买孩子的人家也不怕他们跑了,没有船,死都要死在岛上。 白瑾年盯上了每隔三个月的部队补给船,一般军医会到岛上进行义诊,只要溜进补给船,或者引起军人的注意,他们就能跑得掉。 结果兄弟俩运气不好,遇上了暴雪天,补给船延迟上岸,祸不单行,白瑾屹还发烧了。 第15章:拯救小可怜 “姐姐只要能带我们走,我可以帮你干活,我哥有钱,上岸给他打电话,金银珠宝随你挑。” 白瑾年一脸祈求,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那户人家应该发现他们跑了,被抓回去定会严加看管,更何况岛上没有医生,小弟的病情拖不得。 “我可以带你们离岛,但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海上寒风冷冽,我的渔船没有发电机,全靠人力,一旦翻船,全得死,你还不如等部队的补给船。”黎舒悦淡淡地说道。 冬天海上航行是件赌命的事,她不能替白瑾年做决定。 白瑾年不假思索道,“再大的风险我都不怕,一定要带弟弟离开,等不了补给船了。” “那行,我们天一亮就出发。” 黎舒悦同情他们,因为白家兄弟跟原主的遭遇如出一辙,原主失去了性命,白瑾屹半只脚进了鬼门关,相逢即有缘,帮一把也无碍。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黎舒悦从石头后掏出两件棉袄,还别说,原主渣弟的衣服兄弟俩穿着正正好。 白瑾年休息了大半夜,又吃饱了肚子,浑身上下一股牛劲儿,背着弟弟蹭蹭跑。 黎舒悦提前把灵舟拿了出来,“船小了点,将就着坐坐吧。” “我们直接去中心岛,顺利的话今天能上岛。” 黎舒悦让兄弟俩窝在船舱,身下垫着渔网,凑活挤挤。 倭瓜岛离中心岛三十多公里,走路都得一天,更别提划船了。 兄弟俩被船板挡住视线,黎舒悦勾着大鱼开道,硬是赶在天黑前到达中心岛。 黎舒悦下船前做了一番伪装,嘱咐道,“记住有人问你们,就说跟着大姐来探亲的。” 白瑾年背着弟弟点了点头,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见识到人心险恶,丝毫不觉得黎舒悦的举动异常。 她先带兄弟俩去医院,白瑾屹吃了药后,温度就降了,医生还怪她给药太少,不然小孩早醒了。 黎舒悦倍感无语。 5岁小孩吃成人的药量,合理吗? 她非常怀疑这医生的医术。 白瑾年年纪小不懂医,但隐约记得药是掰开吃的。 “姐姐,中心岛离岸边多远啊?” “我们能去岸上的医院治吗?” 白瑾年小心翼翼扯着黎舒悦的袖子,底气十分不足。 “行,我们坐最早的客轮,中午就能到。”黎舒悦招待所开了间房,嘱咐道,“照顾好弟弟,我去买船票,不管谁敲门,都别开。” 说完,黎舒悦出了招待所。 出岛的船票每天都很紧俏,轮到她只剩最后两张,索幸白瑾屹年纪小,抱着就能上船。 她又去国营饭店买了晚饭和晕船药,俩小孩估计是昏着上岛的,十之八九晕船。 劳碌了一天,黎舒悦吃完饭,洗了个澡就睡了,夜里白瑾屹没复烧,安稳睡到早晨。 七点的客轮,六点半就得到,船票没有固定座位,先到先得。 黎舒悦让俩小的提前吃了晕船药,早饭只吃了一点。 冬季海上风浪大,客轮起伏不定,乘客都晕晕乎乎的,坐着的还好,苦了那些站着的人,跟个不倒翁似的,晃来晃去。 三小时后到达长山县,白瑾屹早上喝了点粥,就被船晃晕了,黎舒悦带他们直奔旅大市,到了再休息。 经过医生的诊断,白瑾屹身体有所好转,幸亏吃药及时、四分之一的药量合适,烧成肺炎小命不保。 从医院出来,黎舒悦挺开心的,要是又软又乖的小崽子变成傻子,那真可惜。 “小年糕,要不要送你们去派出所?” 乍一听到这么幼稚的昵称,白瑾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啦,我打电话让哥哥来接。” 也行。 旅大市有电话的部门很少,邮局算一个。 “同志你好,帮忙打这个电话。”黎舒悦递上纸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价目表,乖乖,电话费可真贵。 打电话的名额可是珍贵资源,普通人能写信就写信,不行还能发电报,电话员本想一口拒绝,但看到纸条上军区的前缀,立马改了口风,和颜悦色道,“您稍等,转接需要等一会儿。” 黎舒悦了解过打电话流程,这边拨号然后等总部转接,一层层处理下去,接通很慢。 一千公里外,某空军飞行基地。 “政委!我申请休假!” “不行啊,小白,你也知道,下周团里的飞行任务,你是主要执飞人。”沈政委拧着眉,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已经联系北城的公安,一定帮你找到弟弟,先安心训练,部队联合警方一起找,肯定比你自己找效率高。” 白祁青知道政委说的有道理,可一天不找到弟弟,一天放不下心。 大弟弟还好,冷静聪慧,只要让他找到机会,肯定能逃出来,他担心的是小弟,年纪小身体弱,内向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都不吭声,这要落进狼窝,怕是撑不到救援。 “报告首长,有白祁青电话。” 两人僵持不下,门外勤务兵高声报告。 沈政委面色一喜,“快去!肯定是好消息!” 白祁青拔腿就跑,三步并作两步直扑电话机。 “喂,我是白祁青。” 声音年轻悦耳,带着些许紧张。 黎舒悦晃了晃神,答道,“小年糕哥哥是吧,你等着。” 她朝白瑾年兄弟俩招了招手,将话筒让了出去。 “大哥!哇……” “你快来接我们!” 白瑾屹见二哥哭得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流,他好怕见不到大哥。 黎舒悦扶额,小年糕处事沉稳有章法,让她都忽略了他也才8岁,还是个小孩儿,内心的恐惧不比白瑾屹少。 “你俩弟弟现在抱头痛哭,说不出话,我们在旅大市,你找人来接吧,如果不方便,到北城接也行。” 白祁青十分意外,救弟弟的人听起来是个年轻女孩。 两个头脑清醒的大人很快商定好对策,黎舒悦带着兄弟俩回北城,白祁青找人去接。 付完电话费,黎舒悦肉疼。 记账,让小崽子哥哥还。 直到上火车,兄弟俩的肿泡眼仍然没消。 三人说说笑笑,车上的时间不难打发,白瑾年紧紧跟着黎舒悦,宛如惊弓之鸟。 一路畅通无阻,下午顺利到达北城站。 第16章:回到北城 “年糕抓紧弟弟,别松开。”黎舒悦一手牵白瑾屹,一手拎行李,顺着人流往外走。 站台上乱糟糟的,肯定有拐子、小偷浑水摸鱼。 “我看到了!” “城伟哥!这儿!”白瑾年小眼神贼好,藏不住语气里的兴奋劲儿。 小伙子个头不高,国字脸,五官端正,大棉帽、军大衣、皮手套、大头棉皮鞋,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 黎舒悦观察王城伟的同时,对方也在审视她。 白哥电话里说,是个年轻女人,但观面相不太像。 按下疑惑不表,王城伟姿态很足。 “黎同志辛苦了!” “东西我来拎,车停在外面,我们先上车吧,天气冷。” 黎舒悦挑了挑眉,某二代具象化了。 这可是六零年,能享有汽车使用权的,非军即贵。 果然不出所料,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停在门口,吸引众多路人围观。 “城伟哥,我们先送黎姐姐回家吧!”见到熟人,白瑾年活泼许多。 王城伟爽朗一笑,“好啊!那你们可坐稳了!” 作为被送主人公,压根儿没有拒绝的机会。 免费的车,倒也省了事。 四轮就是快,半小时到家。 “进来吧!”黎舒悦率先打开大门,汽车肯定是进不来的。 她一走三个多月,院里大变样,新种的白菜、包菜水灵鲜活,墙角根儿的大葱半人高,一片丰收的景象。 “哇哦!” “这菜长得真好!”看着一排排翠绿的蔬菜,王城伟忍不住夸赞,走近了还能嗅到蔬菜特有的清香。 黎舒悦心情十分愉悦,“一会儿砍点带走哈!” 王城伟连连摆手,他怎好拿白哥恩人的东西。 家里有阵法保护,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黎舒悦搬了张长条凳,“王同志稍等会儿,我把小年糕的衣服收拾一下。” “你家人呢?就你自己吗?”王城伟好奇地问道,明显是刚搬进来的,桌子凳子新旧不一。 “在老家。”黎舒悦面不改色地撒谎。 “好了,他俩衣服都在这儿了!” 白瑾屹年纪小,控制不住情绪,哭成了悲伤蛙。 “城伟哥,黎姐姐,能在你家住几天吗?我们不白住,哥哥给钱。”白瑾年内心忐忑不安,他知道弟弟害怕被送回白家,城伟哥要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他们,而爷爷奶奶都是长辈,天然的上位者,即便他们向外人求救,没人会信。 黎舒悦一怔,这孩子太聪明了。 “行啊,住我家可是要帮我砍白菜的!” “这怎么行!”王城伟立刻出声阻止,“你们放心,不回白家,去我爷爷那儿住,干休所他们不敢乱来。” 白瑾年摇了摇头,解释道,“王爷爷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万一被白家人知道,打扰爷爷就不好了,只要城伟哥不说,没人知道我们住在黎姐姐家,等我哥回来收拾他们。” 王城伟见白瑾年倔强的眼神,便知道这小子跟他哥一个德行,八匹马拉不回头的犟种。 “那麻烦黎同志帮忙照看他俩,过会儿我把他们的口粮送过来。” 王城伟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半大小子饿死老子,他得多送点粮,也要备点冬天的衣服。 “你们睡这间屋,前段时间打扫过,应该不脏。”黎舒悦带他们去了西屋,“你们睡过炕吗?” “没有诶。”白瑾年上下打量着砖头垒成的床,满眼好奇,这要怎么睡。 老的炕席被她上次打扫扔了,现在炕面非常原生态。 “上面还缺个炕席,我去仓库找找,年糕你用扫把扫一扫灰。”黎舒悦指挥起小崽子干活非常顺手。 白瑾屹仰起小脸,萌萌哒地问,“黎姐姐,我呢?” 黎舒悦顿住了,小布丁能干点啥。 “小屹你监督年糕扫地,炕上也要扫一扫灰。” 白瑾屹领到任务乖乖地点头。 黎舒悦忍不住撸了一把小屹的脑袋,太可爱了! 储物戒里有她从渣爹家搜罗来的竹席、褥子,耀祖的床品都是新棉花做的,给兄弟俩用正合适。 小监工犀利地盯着他哥,边边角角都要扫干净。 西屋是两米*三米的炕,睡两个小孩绰绰有余,黎舒悦铺好竹席,上面放好褥子,余下的空间还能放个炕柜,过两天赶集定一个。 “好了,你俩去堂屋休息一会儿。”黎舒悦开窗户通风,去除灰尘味儿。 时间还早,黎舒悦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地里的菜该收了,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 白菜、包菜好弄,砍完一起运回仓库,土豆、萝卜、红薯要削叶子,稍微麻烦点。 “黎姐姐我们来帮你!”白瑾年撸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 “年糕拔萝卜,小屹把萝卜堆成堆。”黎舒悦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后世养孩子的方式不适用当下,这年头八岁的小孩都算三分之一个劳力了,让他们干点活儿,心里好受一些。 事关冬天的口粮,三人闷头就是干,直到门口传来汽车的响声。 “我来开!” 白瑾年兴冲冲地去开门,被黎舒悦一把拦住,“以后不许贸然开门,你怎么知道门外一定是王城伟?万一是人贩子呢,门一开,直接抱走,我两条腿可追不上四个轮子。” 白瑾年乖巧地点头,他警惕心还是不够,惯性思维了,汽车只特殊部门有,政审过的司机肯定不会是坏人,但真未必。 黎舒悦拉开反锁的门栓,王城伟正从车上卸物资。 “你这是把家搬来了?” 除了常规的米面粮油,还有捆绑严实的被褥、衣服、鞋帽,吉普车塞得满满当当。 王城伟还觉得少呢,白哥归期不定,年年兄弟俩不知道要住多久。 “都是些日用品跟粮食,这里是500块,还有一些票,他们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他哥估计年前回来,黎同志有事可以到找个地方找我。”王城伟怕她不记得,特意写了张字条,上面有他家的地址,也有部队的。 黎舒悦不客气地接过钱票,养孩子挺费钱的,白祁青反正会给他报销。 第17章 收菜、下雪了 “王同志放心,我跟两个小家伙很投缘,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王城伟出身部队大院,自有一套看人标准,眼前人眉眼宽阔、言辞不卑不亢,见到突如其来的钱款,无贪婪之色,兄弟俩运气不错,遇上了能帮忙的贵人。 王城伟赶时间,急着回去,把东西搬到堂屋后,就准备走。 黎舒悦找了个箩筐,放了十棵白菜,十来斤萝卜,五个苤蓝,拎着挺重。 “王同志,自家种的菜,带点走吧。” “这可是小年糕、小屹亲手拔的哟!” 黎舒悦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放上车,笑眯眯关上车门。 看到兄弟俩期盼的眼神,王城伟不再纠结,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转身离开。 黎舒悦反锁好大门。 “你俩去洗洗手,把被子、衣服叠好放到炕上,收完菜带你们去赶集。” 一听到赶集,白瑾年笑开了花,他最喜欢凑热闹了! 王城伟挺实在的,带了一百斤小麦,50斤磨好的米、面粉,一桶菜籽油,给的票种类多样,肉票、糖票、布票应有尽有。 咦。 黎舒悦翻到最后,竟然发现了自行车票! 估计是王城伟给她的报酬,有辆自行车确实方便。 黎舒悦将粮食锁进厨房的柜子,招呼俩小崽子,“过来烤火。” 天有点暗了,外面北风呼呼吹,继续干下去,感冒就得不偿失了。 土灶黎舒悦很熟悉,架上木柴,废报纸引火,几分钟灶膛的火就起来了。 黎舒悦锅里添了些水,晚上喝红薯粥,白天买的包子热一热,醋溜大白菜、大葱炒鸡蛋,有荤有素非常完美。 “你俩看着火,我去拿几个红薯,烤红薯贼好吃。” 她直接买的红薯苗,大娘说是又香又甜的品种,缺点是产量少,不过也够他们仨吃了。 黎舒悦顺便把洗澡间的火炉子烧起来,过会儿洗澡上炕,全程暖暖和和的。 她只买了一个大木桶,只能委屈俩兄弟用木盆洗澡,他俩瘦小,木盆足矣。 锅里的水很快开了,黎舒悦先把两个暖壶灌满水,夜里睡炕肯定会口干。 她添了点水,放米跟红薯煮粥,包子蒸一会儿就热了。 “趁饭还没熟,说一说家里的规矩,不合理的你们可以提出异议!”黎舒悦一本正经的掏出纸笔,一条条列开,“第一,你们自由支配零花钱每周5毛,不要觉得少,能买5根雪糕呢;第二,自己整理床铺,洗脸、刷牙、洗澡不能马虎,勤洗手,讲卫生,不许偷懒;第三,做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洗菜、择菜、种菜、轮流洗碗等,后续考虑养鸡生蛋,喂鸡也算在里面,还有,冬天薄衣服自己洗,厚的我洗,到时候给你们买小木盆。” “其他也没什么了,有事及时沟通,不要憋在心里,毕竟你们家长付了钱的。” “我没异议,厚衣服我也能自己洗。”白瑾年并未觉得规矩严苛,相反比预期的宽松,他跟小屹能够自理,分工清楚,大家生活才能和谐,更何况是他们硬赖上来了的,多做一些是应该的。 白瑾屹完全听他哥的,十足的哥控。 黎舒悦很满意兄弟俩的表现,虽然她不介意养小弟,但不代表她喜欢找祖宗。 “那就这样定了,吃饭!” 软糯香甜的红薯粥,配上油滋滋的大肉包,再来点清爽的白菜解腻,别提有多美了。 吃完饭,火炉子上的水刚烧开,黎舒悦便让兄弟俩先去洗澡,节约烧水时间,她则洗碗刷锅,把厨房收拾干净,怕他们夜里冷,她又往灶膛里填了煤块,封好灶门。 黎舒悦回房闪进空间,上辈子空间吸收了矿脉,震荡导致许多灵植倒塌,这两天忙,她都没顾得上翻种。 虽然她这辈子用不上了,万一下辈子又回到修仙世界呢! 这谁说得准。 灵田不大,翻根的植物挖坑重新埋,灵气自会修复损耗。 白瑾年兄弟俩洗完澡,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就好捏。 黎舒悦手欠捏了一把,软嫩Q弹。 “涂点雪花膏,小心脸皴。”她找了个借口,显得自己不那么变态。 “哦对了,小年糕识字吗?” 白瑾年一脸无奈,“我上三年级了~” “识字就好,给你哥写信,明天要去趟邮局,顺便寄了。”黎舒悦觉得哪里不对劲,8岁上三年级会不会太小了,也有可能学制不一样。 黎舒悦没睡过热炕,翻来覆去跟烙大饼似的。 人一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 现在她吃喝不愁,六十年代的社会背景,亲缘、宗族、职业等等都是抱团使劲,单打独斗很难,遇到无赖,总不能全砍了。 原身老高家的亲人,除了小叔夫妻,其他人恨不得她死,高家始终在原书剧情内,一不小成炮灰。 而舅舅那边的亲人,远在东省,对她们母女残存多少亲情不好说,抗美援朝结束好几年了,舅舅要是有心,不可能一次都没来过。 与其踏入原身亲情的泥潭,她不如另造小团体,类似前世的挖矿小队,利益一致、相互扶持,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拍两散。 白家兄弟合眼缘,有勇有谋,土著不娇气,养一养当小弟挺合适。 乌七八糟想一堆,黎舒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被院子里的笑闹声吵醒。 推开门,地上白茫茫一片,夜里下雪了。 兄弟俩堆了个大雪人,白瑾屹掰了半截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然后笑嘻嘻地往哥哥嘴里塞剩下的半截。 “你们不冷吗?”黎舒悦拿围巾给雪人围上,真好看呢。 白瑾年冻得鼻尖通红,嘴倒是很硬,“不冷呀,我们穿得厚,而且戴手套了!” 黎舒悦弹了个脑瓜崩,“赶紧回屋去,小心着凉!” 她烧了一壶姜茶驱寒,兄弟俩滚雪球多开心,喝姜茶就有多苦逼。 早饭黎舒悦煮了白菜鸡蛋疙瘩汤,吃完身上热乎乎的,院里有阵法,下雪不影响收菜。 冬天蔬菜紧俏,她喜欢吃绿叶菜,所以院子里白菜、包菜种的多,叶子菜昨天收差不多了,剩下的土豆萝卜红薯没多少,三个人弄起来很快。 第18章 shopping! 原屋主在仓库西北角挖了地窖,专门用来保存冬菜,黎舒悦将带泥巴的土豆萝卜堆到地窖,白菜一颗颗码齐,苤蓝、大葱等小料仍放在仓库,等有空再处理。 仓库上下都有阵法,保鲜、防盗、防鼠蚁,居家必备好物。 弄完一切,黎舒悦看了下手表,十二点四十,时间不算晚,去市里还来得及。 黎舒悦问道,“你们饿不饿?” 兄弟俩双双摇头,加餐烤红薯,现在真不饿。 “走吧,戴好围巾帽子手套,我们去百货大楼逛逛。” “┗|`O′|┛ 嗷~~” 兄弟俩兴奋地怪叫,白瑾屹急匆匆跑进屋拿来全套装备,催促哥哥快点穿戴。 正午时分,公交车上零星几个乘客,到市区票价一毛,小孩不收钱。 由于土路融雪泥泞,司机大哥开得极其小心,到站后,左手边恰好就是邮局。 “同志你好,我们想寄封信到榕城军区,要买几分钱的票呀?” “8分。” 黎舒悦付完钱,贴上邮票,交给工作人员。 可惜不能实时查询,她从旅大市寄了好几个包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姐姐,接下来去哪儿?”白瑾年呲着牙直乐,这几天的生活跟做梦似的。 黎舒悦指了指不远处的百货大楼,藏不住开心,“嘿嘿,我们去那儿!Shopping!Shopping!” 北城百货大楼,被誉为新夏国第一店,汇集全国各地的知名商品,只要你有钱有票,就没有买不到的商品。 一楼锅碗瓢盆、布匹鞋帽、糕点零食,二楼日用百货、玩具、高端成衣等,三楼收音机、自行车、外汇商品等。 首都不缺有钱人,每层都人头攒动,人最多的要数布料柜台跟食品柜台。 黎舒悦牵着他们草草转了一圈,耳边像有八百只鸭子在叫。 绕过大厅的柱子,她们上了二楼。 五颜六色、不同粗细的羊毛线,排满陈列柜。 福利院阿姨海市本地人,十分擅长织毛衣,哪怕带有瑕疵的毛线,都能勾出花儿来,她经手的毛衣,特别受小孩子欢迎。 院里的小女孩几乎都学过织毛衣,黎舒悦也不例外。 “同志,毛线怎么卖?” 售货员小姐姐梳着麻花辫,笑容甜美,“纯羊毛线4.5一斤。” 不要票价格贵了点儿。 “你们要什么颜色的毛线?”黎舒悦转头问道,冬天闲来无事,买点毛线打发时间,纯羊毛织成的毛衣确实暖和,一分钱一分货。 白瑾年眼睛一亮,“我想要绿色的!” “可……可以选褐色……”白瑾屹不习惯表达自己的诉求,以前他想要买东西,后奶奶总是骂他败家,导致他不敢提任何要求。 “可以!”黎舒悦拍板,指着陈列柜上排说道,“同志,烟灰色、墨绿色的粗毛线、褐色、果绿色的细毛线各来三斤,54块您收好。” 以她们仨的身板,三斤毛线够织一件毛衣一条毛裤,余下的边角料织帽子、手套。 黎舒悦看了眼成品秋衣秋裤,一整套10多块,她四套衣服才12块,纯棉布8毛一尺,一丈也才8块,自己做好像更划算。 走到三楼,黎舒悦直奔自行车展台。 目前自行车以二八大杠居多,女士自行车有,但数量稀少,得碰运气,价格还贵。 26英寸的轻便自行车,一张自行车票,外加168元,比二八大杠贵四十来块。 趁上个客人犹豫间隙,黎舒悦速度结账,下手快准狠,买走最后一辆轻便自行车。 百货大楼有大件包送服务,黎舒悦顺带买了台缝纫机,110块。 随后她又买了一些棉布,回去做秋衣秋裤。 从百货商店出来,天都黑了。 “走吧,请你们吃大餐!”黎舒悦拎着大包小包,带他们到了国营饭店。 正值饭点儿,像他们这样逛完街出来吃饭的客人很多,饺子现包要等,黎舒悦点了她喜欢吃的红烧排骨、年糕爱吃的四喜丸子、小屹的油焖虾,外加一个炒青菜、豆腐汤。 来都来了,吃饱了再回去。 同一时间,城郊某干休所。 王城伟忙了一天,昨天急着回部队,匆匆忙忙跟爷爷打了电话,菜还放在车上。 “陈婶儿,晚饭加个菜吧!”王城伟将一筐翠绿的蔬菜送到厨房,保姆阿姨正在做饭。 “哟,这白菜可真鲜灵,就清炒吧!在凉拌个苤蓝,爽口。”陈婶农村待了一辈子,菜好不好,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王城伟,“都行,老爷子在楼上吗?” 陈婶,“书房练字呢!” 王城伟径直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门。 “进。” 王城伟推开门,老爷子腰微弯,握笔松弛有度,字迹苍劲有力,毫无老态。 “爷爷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王城伟恭维道,哪怕是不懂毛笔字的小白,都能观到其中气势。 王保军放下毛笔,戳了戳大孙子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让你读书你不读,每次夸人就只会用好,以后文化兵才是主流啊!” “你看白家那小子,参军不到两年,就成了部队重点培养的飞行员,前途不可限量。你们关系那么铁,咋不向他学学念书呢!” “是是是,过年我多烧点纸,让老王家的祖宗跟文曲星打好关系,争取小辈出个读书人!” 王城伟无奈叹气,他要有读书的天赋,还能被老爷子叨叨叨? 一家子武夫,能怪谁! 王保军也知道大孙子尽力了,白家尽出天才,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祁青的弟弟们怎么没来?” 王城伟一边任劳任怨地帮老爷子收拾残局,一边解释,“他们怕打扰你,暂住在恩人家,那女孩是个和善人,跟兄弟俩的关系不错,昨天打电话告诉白哥了,他下个月回来。” “那行,你抽空带他们来吃饭,总要看看人,才放心。”王保军吩咐道。 “我知道的。” 爷孙俩聊了些工作上的话题,楼下保姆阿姨喊吃饭了。 “小伟带回来的菜真不错,老爷子可得好好品尝”陈婶炒菜试咸淡尝了几口,白菜清脆中带着微甜,非常好吃。 年纪大了,王保军就爱吃点叶子菜,吃肉反倒不消化,这炒白菜、凉拌苤蓝很符合他的胃口。 “不错不错,明天还炒白菜吃!” 王城伟跟老爷子掉了个,他爱吃肉,忍不住调侃,“小年糕的恩人送了十来颗白菜呢,有您吃腻的一天!” “小丫头菜种的不错,人也大方!”王保军顺口夸赞道,“你抽空问问小丫头白菜卖不卖,我们再买点儿!” “再说吧,人家要留菜过冬的。” 王城伟一脸无语,老爷子吃上瘾了,他下次来还能吃上肉吗! 他要吃肉! 第19章:记账、吃鸡 百货大楼服务态度极佳,第二天上午准时送货上门。 黎舒悦把缝纫机挪到卧室,自行车暂时放在仓库。 “过来,我量一量你们的尺寸。”黎舒悦拉着布尺,记下兄弟俩的身高、三围。 不量不知道,一量吓一跳,白瑾年居然一米三了,平时看着营养不良的白瑾屹也有一米一。 在同龄人里面绝对是高的。 她记得小学五六年级那会儿,班上好多矮冬瓜男同学,都没过一米二的免费线。 黎舒悦决定往后伙食弄好一点,作为小团体头头,身高上不能差太多! “好了,等我忙完再给你们做衣服。”黎舒悦收好布尺,拿出笔记本,在首页写上“家庭记账本”几个字。 “昨天出去购物的钱,记下账。” 现在兄弟俩小,不明白钱财动人心,白祁青给的抚养费金额很高,她不愿意委屈自己,大件没少买,要是花销混在一起,说不清楚,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记账,省的以后被人挑拨。 信任是很脆弱的,一旦双方心里不舒服,扯皮散伙分分钟的事。 “黎姐姐,钱就是用来花的,更何况花我哥的钱天经地义,不用特意记账。”白瑾年小脑瓜一转,敏锐察觉到她的意图,立马解释,丝毫不觉得三人啃哥有什么问题。 黎舒悦噗嗤一声笑了,真是他哥的好大弟,胳膊肘往外拐。 “我跟你哥非亲非故的,花他的钱作甚,要花就花你们俩的卖身钱!” 黎舒悦让他俩坐到炕桌边,“你们都识字,账本咱们各记各的,毕竟不是每次都一起出去,月底对账。” 笔记本自带横线,她用尺子画了几条竖线,分别列上日期、项目、支出、收入、固定资产,结余。 “像昨天,买了自行车、缝纫机支出了278,自行车票、工业票,但固定资产增加了,钱没少,只是转移成其他资产了,国营饭店吃的晚饭,属于纯支出,你哥给的500算收入,哎,讲起来太复杂了,你们光记花了多少钱吧,其他的我来弄。” 她脑子瓦特了,跟一个8岁、一个5岁的小孩讲复式记账法。 初中的时候,福利院有个教会计的社工阿姨,每周末都要给她们上课,收付、借贷、资产,做梦都在记表。 噩梦。 黎舒悦刚记完账,大门口传来喊声。 “家里有人呐,敲了半天没人应!”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婶,皱着眉抱怨。 黎舒悦,“不好意思,在屋里没听见,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街道宣传科干事钟晓华,明天下午一点,大礼堂开会,有重大事项宣布。”门边的小姑娘瞅着年纪不大,钟晓华又叮嘱道,“一定要跟你家大人说哦,千万别忘了。” “我爸回老家了,家里就我跟弟弟,明天我们去可以不,我能做主的。” “行吧,那你们记得准时到。”钟晓华撕了张通知单递过去,这家人心真大,就让几个小孩在家,不知道怎么想的! 通知单上简单印着时间、地点,没有写主题。 今日融雪,体感温度骤降,尽管出了太阳,户外仍然冷嗖嗖的。 黎舒悦戴上厚厚的手套,将院子里的地都翻了一遍,萝卜缨子、红薯藤等也没丢,一起堆在墙角,留着喂鸡。 凝脉境后,灵力运转更加流畅,翻地都比上次快,她现在强得可怕。 洗澡间烧着火炉子,室内温度十几度,空着不用有些浪费。 “小年糕,反锁一下大门,我去趟木匠家,你俩注意安全,谁敲门都不要开。” 说完,黎舒悦左脚踩着脚蹬子,右腿跨过车座,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骑上自行车。 幸好轻便自行车矮一些,她脚能接地。 木匠大叔离她家两里路,骑车更加快。 大叔家很好认,院子里堆满木料,老远都能听到锯木头的声音。 “小丫头你找谁?” “我想找大叔定木箱。”黎舒悦推着自行车进到院子。 金大婶立马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掏出纸笔,“多大的箱子,要几个?” “不是装衣服的箱子,那种木板拼成的框,上面没有盖子,四边通风透气的。”黎舒悦用手比划着,有点难说清。 “是不是炕屋种菜的?”金大婶一开始没听懂,直到她说没盖子,她就明白了。 “对对对!”黎舒悦喜形于色,继续补充道,“我要三个,两米*一米的,还要一个炕柜,一个木架子。” 金大婶不会写字,画了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劳动人民的智慧不可小觑。 黎舒悦付了定金,约定好后天送货上门,结剩下的尾款。 回到家,锁好车,天都快黑了。 白瑾屹坐在灶膛前烤火,锅里水开了,白瑾年正准备往暖壶里舀水。 “我来吧!”黎舒悦接过水瓢,让他站到旁边,“你个子矮,暖壶不能放在灶沿,够不着容易翻,可以放到地上,调整暖壶不要让它晃,一手扶着漏斗,一手倒热水,水瓢端不动少舀一点,注意不要烫到。” 小孩子想要帮忙的心是好的,但安全也得注意,这一瓢滚烫的热水下去,皮得没两层。 兄弟俩住大院没接触过土灶,改明儿让他们学一学生火。 黎舒悦只灌了一个暖壶,留下一个给小年糕练手,活儿肯定是越干越熟。 “刚去村里买了只鸡,晚上吃土豆萝卜炖鸡,然后贴点玉米饼子,烧个白菜汤。”黎舒悦馋肉了,这小鸡还是她在海市买的,掐头去尾,不剩几斤肉。 “我去拿土豆!” “我,我去舀水,洗土豆!” 兄弟俩乐颠颠冲出厨房,他们好久没吃到鸡肉了,太开心了! 院里有个专门用来砍肉的木墩子,黎舒悦欻欻几刀,整鸡变成鸡块。 这鸡确实瘦,鸡腿都没后世的翅根大,不够塞牙缝的。 更加坚定了她养鸡的想法。 新鲜的鸡不用焯水,温水洗一洗沥干水分,直接下油锅炒,铁锅土灶炖菜香味十分霸道,都不用下多少调料。 土豆、萝卜炖先个几分钟,玉米饼子贴上,盖锅十分钟,出锅装盘吃晚饭。 借了鸡肉的味道,土豆萝卜吃了个饱。 又是美滋滋的一天。 第20章:会议纪要、买菜种 十二点半,黎舒悦带着兄弟俩去礼堂开会。 由于今天是周六,大部分职工休息,全家出动的真不少。 她们到的不早不晚,礼堂基本坐满了,靠门的位置漏风,没人愿意坐,黎舒悦不挑,坐在最外面。 前排大姐沉迷聊天,后知后觉发现背后不窜风了,一回头便看到,身后坐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姑娘,戴着米黄色的绒帽子,围巾拉得老高,睫毛上挂着雾气,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顶俊俏的小姑娘。 “你是哪家的呀,刚搬来吗?”前排大姐好奇地问道,她住这儿十来年,方圆几条街,没有她不认识的居民,但小姑娘很脸生的。 黎舒悦将围巾往下拉,笑容甜美,“是呀,刚搬来几个月,街尾212号。” “你们买的李大爷家呀!他家房子不错,位置正,小院敞亮。”大姐一拍大腿,忍不住夸赞,不过小姑娘家也是真有钱,早些时候她打听过售价,1000块,实在太高了,即便她家两个双职工,都负担不起。 “我家住后排二号大院,有空来玩哈!” 大姐热情地掏了一把玉米花,黎舒悦回了把炒黄豆,双方就这么聊了起来。 房子买的匆忙,她其实不太了解附近情况,热心的吴大姐帮她解了惑。 大姐姓吴,名春花,土生土长的北城人,娘家跟木匠大叔一个公社,建国后,她考上罐头厂工人,经人介绍认识了保卫科的丈夫,婚后一直住在二号院。 五十年代初,政府为了安置流民,将收缴来的院子分割,按人头分房,共用院子、厨房、厕所,春花婆家的房子就这么来的。 方便大家记忆,就把院子从胡同头到胡同尾依次排序,而位置更好的前排,留给了当时家底丰厚的人,他们花钱重新盖了房,逐渐演变成街道。 “哟!春花你跟哪家小姑娘聊得火热呢!” 黎舒悦正专注吃瓜,右边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吴春花翻了个大白眼,哪里都躲不开赵盼娣,晦气! 赵盼娣装作没看见,故意推着男孩往前挤,“春花往里面挪挪,腾个位置给宝根。” “没地方了!”吴春花可不惯着她,直接拒绝,“你们去对面还能捡到漏网的位置,我们这边坐满了,挤不下了。” 赵宝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啃几个姐姐。 最离谱的是赵盼娣,任由父母、弟弟趴在她身上吸血,为此得意洋洋,还想找个跟她一起扶弟的对象。 结果赵盼娣三十了,都没嫁出去,无人敢做媒! “赵盼娣你快点儿!站着多累!”赵宝根无能狂怒,大声嚷嚷。 要不是赵盼娣承诺替他找个好对象,他才不会来呢! 赵盼娣见吴春花不为所动,于是决定换个目标,后排两个小男孩,能腾出一个位置。 “别打我弟弟的主意!”黎舒悦冷冷看了她一眼,围巾一拉,眼神凶狠,捡起旁边的木棍,往地上一杵,十分不好惹。 赵盼娣欺软怕硬,只敢挑软柿子捏,无奈之下,割地又赔款,才劝得赵宝根挪动他“残废”的双腿。 “小悦,你小心一点,赵盼娣这人没皮没脸,为了赵宝根什么都敢做,前段时间她为了李家的房子,想给李大爷当老婆,使了不少下作的手段,吓得大爷都不敢出门了。” 见赵盼娣走远,吴春花小声跟她蛐蛐,“赵家四口人只有一间屋,赵宝根要娶媳妇,肯定不会死心的。” 黎舒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可不是泥捏的。 一点,会议正式开始,礼堂走道都站满了人。 人民公社运动刚结束不久,街道、公社职能的划分还有点乱。 不知名领导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多小时,总结下来就三点: 1. 他们街道现在归玉湖公社管理,并且分到了一块田,搞冬季蔬菜大棚。 2. 饥荒形势加剧,供销社所有商品限量供应,蔬菜购买需要菜票,菜票优先发给烈士、军人家属,肉票、蛋票供应紧张,各厂职工减量供应。 3. 所有居民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尽量自给自足,不给国家添麻烦。 黎舒悦听着周围人窃窃私语,勒紧裤腰带、吃糠咽菜的饥荒年场景具象化了。 首都北城人都如此,更别提原主饿殍遍野的家乡了。 台上换了领导,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絮絮叨叨讲了好久。 等蔬菜大棚搭起来,他们这些非职工的居民,就要开始去大棚干活了。 开完会,黎舒悦随着人流散场,这场会对他们仨冲击蛮大的。 她无比庆幸在海市弄了一批肉,不然真要上山去抓野猪啃了! “春花姐,供销社有没有菜种卖呀?”回家顺路,她们跟吴春花一道走。 吴春花,“常见的菜种,供销社都有卖,不过大家喜欢自己留种,能省不少钱呢!” “行,那姐我去趟供销社,您慢走,有空来玩哈!” 黎舒悦打了声招呼,拎着兄弟俩绕到供销社,可能她们街道离农业大学不远,供销社卖的菜种种类丰富。 “同志,您这儿有木耳的菌种吗?” 在家种蘑菇,后世流行过一段时间,各种小视频教学,她刷到过,大概有点印象。 售货员听到很意外,这年头知道人工种植木耳的可不多,难道是农学院的学生? 不对,他们院里有自留种啊! 疑问顺口问了出来。 黎舒悦解释,“这不是缺菜嘛,想在家试着种一种,老家后山有树,下完雨就上山采木耳,长辈让我们把木耳根埋好,留着下次长,读了报才懂那叫菌种。” 售货员“哦”了一声,说道,“菌种供销社没有,但我爸应该有,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您爸爸是专门研究菌子的专家吗?”黎舒悦内心一喜,她种菜半吊子,要是有个专业的人指导一下,定会事半功倍。 “什么专家,一个会种菜的老头子!他是农业大学的教授,经常种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售货员小姐姐爽朗一笑,嘴里说着吐槽亲爹的话,语气中却藏不住对父亲的敬佩。 第21章:搭棚,收快递 黎舒悦各类菜种都买了些,菌种等售货员小姐姐的通知。 一到家,她找了个盒子,将菜种泡水,进行预发芽,并掺了一滴灵泉水加快发芽速度。 “你们过来,一起剥玉米。”黎舒悦端着一簸箕干玉米进屋,种木耳玉米芯必不可少。 她先用三四毫米宽的铁片,把玉米铲出道道,兄弟俩戴上手套慢慢剥。 黎舒悦准备在院里搭个简易的大棚,多种一点冬菜,不管是拿出去卖,还是自己吃,都很不错。 她记得百货大楼就有塑料薄膜卖。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不亮,黎舒悦蹬着自行车进了城,她这趟要买的东西挺多。 塑料薄膜价格昂贵,还容易坏,因此冬季蔬菜大棚成本很高,大公社才能负担得起。 到了百货大楼,黎舒悦直奔日用品区,塑料薄膜只剩最后半卷,5米宽25米长,节约点勉强够用。 这点塑料薄膜花了60块,都快赶上工人两个月工资了。 可惜,副食品店没有蘑菇卖,不然可以拿成品蘑菇去培养菌种。 大棚骨架一般是竹子做的,得找人量尺寸定做。 回程路上,黎舒悦趁四周无人,往筐里塞了半个猪头,晚上做猪皮冻吃。 放好东西,锁车。 白瑾年帮她拿下箩筐,手陡然一沉,“姐姐你买什么啦!好重!” “你猜?”黎舒悦神秘一笑。 这小子鸡贼,将她遮猪头的盖子给掀了,猪眼微眯,微笑唇剩一半,着实吓了他一跳。 “哈哈哈……” 白瑾屹捂着肚子笑他哥傻。 恼羞成怒,白瑾年一鼓作气把箩筐拎到厨房,放下后,立马追着弟弟跑。 臭弟弟敢以下犯上,欠揍! “我要去找春花姐,你们去不?” 找人帮忙不能空手,黎舒悦挑了两棵不大的白菜。 “去去去!” 白瑾屹疯狂举手,出门不挨揍! 白瑾年叹了口气,弟弟怎么有点蠢了,他记得小时候挺聪明的呀! 黎舒悦带着俩跟屁虫一起出了门。 二号院不大,原本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九间房住了10户人家,为了多占一点空间,家家靠墙搭棚子,院里仅留了两人宽的过道。 “春花姐在家吗?”黎舒悦敲了敲门。 “在的!” 吴春花提着火钳子就过来了。 “小悦呀,赶紧进屋,外头冷。”吴春花拉着姐弟仨,替她们挡住邻居的视线,住大杂院就这点极其不好,家里来人根本瞒不住,毫无隐私可言。 “姐给您带了点白菜,自己种的,有点小。”黎舒悦将篮子往前递了递。 “不用不用,你留着吃吧,现在蔬菜多珍贵呀!” 吴春花连忙拒绝,白菜虽小,但特别水灵,一看就是精心保存的。 黎舒悦不喜欢你推我送那一套,直接放到春花姐家的柜子上。 “哎呀,那真不好意思了。”见对方真心相送,吴春花没有继续推搡,过两天送点炸货回礼。 春花姐的婆家当年分了一半客厅一间正房,以及一间不足6平米的耳房,强行隔成三间,一家老小8口人蜗居在这不到50平的房子里。 据春花姐说,她婆家还算宽敞的。 可怕。 “对了,春花姐您认识的人多,您知道哪里有卖竹条的吗?我想搭个大棚。”扯了半天,黎舒悦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大棚? 金贵又烧钱的玩意儿。 “不是姐说啊,自己家搭大棚不划算,天太冷了,菜不容易活,你还不如火炕房里放个木箱,种点菜呢。”吴春花怕她被昨天的会议吓到,宽慰道,“冬天时间不长,熬一熬就过去了,国家肯定会想办法的。” “谢谢姐,我是想弄个小点的棚育苗,来年如春能早点种。”她知道春花姐是好心,并不生气,“放心吧姐,种菜不是什么难事,小棚亏不了的。” 吴春花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劝说,带她去了篾匠家。 “陈叔专业搭大棚的,找他肯定没错。” 陈大叔家条件不错,有独立小院,堆满了竹子以及竹子制品。 除了常规的晒盘、箩筐、簸箕,连鱼篓都有。 黎舒悦说明来意,陈大叔当即决定跟她回家测量尺寸。 陈大叔不愧是专业人士,根据塑料薄膜的大小,选定位置。 “能搭个直径三米长10米的小拱棚。”陈大叔量完尺度,用木棍在地上戳了几个洞,补充说道,“这地肥力还可以,什么时候搭?” 黎舒悦不假思索,“当然越快越好!” “那行,我回去拿工具。” 说完,陈大叔就离开了,春花姐热心的留下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三个出力的大人,两个满场跑帮小忙的孩子,蔬菜小棚赶在天黑前搭完。 黎舒悦结完账,想留他们吃个便饭,两人双双婉拒。 干了一下午的活儿,她懒得洗猪头了,随意煮了点白菜粥对付,猪头明天再吃。 姐弟仨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大棚里溜达。 黎舒悦看了眼灵泉水催生的菜种,已经有破壳的迹象,过两天能往棚里种了。 “年糕、小屹过来!”她端着一大盆杂乱的韭菜根,呼叫支援。 “这是什么呀?”白瑾年被拐前,过得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没见过几种原生态的蔬菜。 “韭菜根,趁今天暖和,种下去过个二十天就能割了。” “你跟小屹把黏在一起的韭菜根分开,我来种。” 兄弟俩领了任务乖巧地点头。 一盆看着多,实际上有用的没多少,不过韭菜长得快,够吃了。 种好韭菜根,黎舒悦坐在门口洗猪头,先用柴火给猪脸去毛,然后热水泡完,在使劲刷。 卤猪头好吃是好吃,就是难收拾。 她得找个借口,拎点肉回来,天天吃菜可不行。 猪头刚下锅,外面传来敲门声。 “黎同志,有你的包裹。”邮递员小哥罕见骑了三轮车,礼貌中透着些许无奈。 车斗里是她从旅大市寄的三个超大号包裹。 “不好意思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家里长辈寄得多。”黎舒悦抓了一把散糖塞给邮递员,“吃点糖甜甜嘴。” “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邮递员年纪不大,脸皮薄,顶不过黎舒悦的糖衣炮弹,签完单飞快地跑了。 第22章:买菜、鱿鱼丝 黎舒悦拆开包裹,一股海鲜味扑面而来,全是干货。 她有点馋香辣鱿鱼丝了。 黎舒悦挑了几个肉质厚实的干鱿鱼,温水泡发,做好了风味不比新鲜的差。 看着一晒盘的干货,白瑾年眼里充满不可置信,他在倭瓜岛待了几个月,不敢说完全了解渔民的生活,九成九还是知道的,这么多的海参鲍鱼,价值千金。 倭瓜岛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冬季出海捞鲍鱼,高收益同时伴随着高风险,水深气温低,每年都有岛民死在海里。 白瑾年回忆起他们的初相遇,一个离谱的想法猛然窜上心头。 “姐,这该不会是你的战利品吧?” 小弟很聪明嘛! 黎舒悦得意挑了挑眉,“嗯呐!” “姐姐好厉害啊!”白瑾屹不禁拍手称赞,买他们的那户人家,男主人日捞二十就能在家吆五喝六,狂妄到不行,跟黎姐姐一比,简直是渣渣。 黎舒悦心安理得接受彩虹屁,哼着不成调的歌,将卤好的猪头捞出来放到盘子里,左手筷子右手刀,双管齐下,将猪头拆干净。 猪耳朵切片凉拌,剩余的猪脸肉切碎,浇上料汁,压实,冷却后切片蘸辣椒酱吃,别提多美味了。 姐弟仨刚准备吃晚饭,大门被人拍得啪啪响。 一开门,霸道的卤肉香,夹杂着海鲜独有的鲜味,馋的王城伟直咽口水。 “吃饭呢?”王城伟没话找话,人在尴尬的时候,小动作不停。 “刚准备吃,一起吃点儿?” 黎舒悦憋着笑,带他绕过大棚,进了厨房。 “城伟哥!你怎么来啦!”两兄弟见到熟人,都很开心。 “年糕拿碗筷。”黎舒悦吩咐道。 砂锅煨出来的海鲜白菜粥,味道巨香无比,王城伟实在说不出拒绝,他就浅尝一下。 就尝尝~ 一大锅海鲜粥、一盘苤蓝凉拌猪耳朵、一盘猪脸肉,全都光盘了! 王城伟悄悄摸了摸肚子,罪过罪过,都怪死嘴贪吃,就着香喷喷的凉菜喝了两大碗粥。 “对了,爷爷邀请你们去家里吃饭,他好久没见年年、小屹了,还怪想的。”王城伟言归正传,说明来意,“我周四休息,到时候上午来接你们”。 “好的。”黎舒悦知道老人家不放心,没理由拒绝。 王城伟憋了又憋,买菜的事他着实有些开不了口,上次她好心送回礼,结果可倒好,他们惦记上人家冬储菜了。 都怪爷爷那颗炫耀的心,晨练跟老战友吹牛逼,中午爷爷们吃了一顿素宴,死缠烂打瓜分了剩余的菜,气得老爷子在家直捶胸口,怒骂一群“土匪”好兄弟。 “城伟哥有事直说,都是自己人。”见王城伟想说不敢说,神色极其不自然,白瑾年好心帮他问出口。 王城伟怕老爷子气坏身子,心一横,“黎同志您家蔬菜卖吗?我想买一点。” 黎舒悦略惊讶,一箩筐菜都吃完了? “被爷爷的朋友分了。”像是回应她的不解,王城伟破罐子破摔,“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伤了胃,吃肉食不消化,喜欢吃你家白菜,肉、钱、票都行。” “早说啊,这有啥不好意思的。”黎舒悦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能让王城伟一军人扭扭捏捏的。 王城伟一脸喜色,终于能逃脱老爷子的魔音穿耳。 恩人啊! “菜都放在地窖,下面没灯,周四带回去可以吗?” “钱就不要了,换点肉吧。” 老爷子们喜欢吃蔬菜只是表象,菜中蕴含的灵气能够缓慢恢复他们受损的身体。 但这点灵气不足以让他们痊愈,想要返老还童更是不可能。 干休所的那帮老爷子,结个善缘总归是好的。 送走王城伟,兄弟俩负责洗碗,黎舒悦洗完澡,正好轮到他们洗。 关上门,她闪进空间。 先给重栽的灵植松土、浇水,黎舒悦准备再开一块地,种常见的蔬菜、水果,空间里的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十倍。 灵植那是成千上万年的生长周期,十倍速的帮助太小。 现成的菜种,黎舒悦放了个隔绝阵法,蔬菜吸收太多灵气,对于普通人来说,补过头了。 她刚重生到修仙世界时,幻想着喝一口灵泉水,洗筋伐髓,御剑飞行、惩恶扬善,成为搅弄风云的修炼者。 然而,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原主刚引气入体,胆大包天地偷喝族中禁地的灵泉,导致灵气爆体,魂魄直接被搅碎,要不是她成年人的灵魂,强行控制住暴虐的灵力,原主身体早碎成渣渣。 那团被禁锢的灵力,黎舒悦花了十年时间才炼化它们。 种完三亩地,差点累死,一出空间,她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可长,黎舒悦九点多才醒。 兄弟俩安静地坐在门口看书。 短短几天,白瑾屹脸上、手上晒出的裂口都已经掉痂,露出粉粉嫩嫩的新肉,在岛上生活了几个月,皮肤依旧白皙,眉眼精致的像个年画娃娃,难怪会成为岛上小孩的人肉沙包,要不是有他哥在一旁护着,早就被打死了。 临近中午,木匠大叔终于来送货了,由于她订的东西多,缺一点木料,金婶特意上门请求延长工期。 三个木箱正好占据洗澡间一半空间,门窗一开,下午还能晒到阳光。 因为是给小孩子用的炕柜,大叔打磨的非常仔细,看不见一丁点木刺。 结完尾款,白瑾年挖泥,黎舒悦往木箱里倒,白瑾屹拿小铁锹推平,三人流水线工作,不到半小时,三个木箱都装满土。 黎舒悦将破芽的菜种种了下去,采光最不好的箱子种韭菜,摸黑生长,说不定能种出韭黄呢。 另外两个箱子种了小白菜、茼蒿、菠菜,每天兑点灵泉水浇浇,希望能早点长大。 她将木架挪到火炉子旁,朝门朝窗两面挂上塑料薄膜,隐私加强版浴室。 收拾好暖房,黎舒悦开始做鱿鱼丝,泡好的鱿鱼Q弹爽滑,去皮去骨,抠掉眼睛牙齿,清洗干净,抹上味精、糖、盐混合调味料,腌制两小时,刷油放到炉子上烤,最后晾凉撕成条,咸香筋道的鱿鱼丝让人欲罢不能。 第23章:白家往事,爬山 军区大院,白家。 “我再问一遍,白瑾年、白瑾屹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白云山轻敲着书桌,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年近六十,当兵四十余年,尸山血海中存活下来的老兵,仅一句问询,就压得石梅喘不过气。 石梅指甲掐进掌心,神色淡然,语气满是嘲讽,“那俩小崽子精得像猴,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瑾年看我跟看贼似的,生怕白瑾屹落单,饭也不在家吃,隔三差五去饭店,花钱大手大脚的,指不定被人给盯上了。” 白云山盯着石梅冷哼一声,“你最好说的真的,白瑾年、白瑾屹已经找回来了。” “真的?他们在哪儿?”石梅陡然一惊,差点绷不住,声音又尖又急促。 白云山慢悠悠说道,“被白祁青藏起来了,怎么,有意见?” 他这后妻除了脸好看、能生外,一无是处,智商连祁婷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以为自己谎言天衣无缝,实际干的事漏成筛子。 “没有没有,祁青真是的,防着我就罢了,怎么连你也防!”石梅扭着腰,坐到白云山腿上,嗔怪道。 石梅不到三十,肤白貌美,生完孩子后,丰胸美臀,肉感十足,白云山最吃她这一套。 白云山眯着眼小憩,并不回答石梅的问题,安心享受头部按摩。 祁婷真养了个好儿子! 老大命太硬,抗美援朝没能弄死他。 白云山嫉妒得心脏要裂开了,同样民国时期留学,祁婷穿金戴银、佣人管家服侍,而他却苦哈哈端盘子洗碗,替那些外国佬当牛做马! 入党也是,明明他是祁婷的引荐人,组织却对她另眼相看。 冷静聪慧、心胸宽阔、有勇有谋、胆大心细…… 这些夸奖的词,他听人说过无数遍。 就连建国后论功行赏,他被称呼最多的,仍是“祁婷的丈夫”。 凭什么! 白云山故意勾搭照顾祁婷的护工石梅,暗示她只有祁婷死了,她才有机会上位当官太太。 石梅很上道,私下换掉祁婷的药,导致祁婷病情加重。 人可以死,私产必须留下。 白云山棋差一着,被祁婷发现石梅怀孕了。 私产、人脉,祁婷全都交给了老大白博洋。 老大不仅遗传了祁婷的长相,连智商都是一比一复刻,他还有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长孙白祁青。 白云山一度很绝望,直到双胞胎儿子出生、老大夫妻失联,让他重新看见未来。 至于白瑾年、白瑾屹,丢了正好,找回来也无碍,养废不难。 白祁青玩得好的朋友就那几个,军区家属院、干休所,二选一。 自家孙子,哪能麻烦别人照顾呢。 白云山浑浊的眼睛布满算计。 可惜,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兄弟俩正跟着黎舒悦漫山遍野的跑。 回北城好些天了,除了百货大楼,其他哪儿也没去过。 趁着天气晴朗,北风不大,黎舒悦带他们去城郊爬山。 阳山离家不远,骑车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阳山属于太行山脉的延伸,茂密的森林一片连着一片,森林公园、自然风景区那是九十年代末建造的了。 因为在近郊,明清时期山顶寺庙香火鼎盛,当时给造了青石板台阶,方便香客爬山。 登上主峰,日出东方,山峦重叠、古树名木林立,景色苍茫壮阔。 黎舒悦上山走的常规道,准备从另外一条道下山。 阳山最具盛名的便是这寺庙后面的泉水,口感清凉绵甜,沁人心脾,文人墨客泡茶的首选。 她们上山没见到几个人,泉边倒是围了不少背水的居民,取水工具各异。 泉水真这么好喝? 黎舒悦凑热闹,用木桶接了几吨,泉眼流速比水龙头快多了。 刚把木桶收到储物戒,白瑾年两兄弟上完厕所回来了。 “姐,他们说林子里有野鸡!”白瑾年语气中带着遗憾,大哥没教他怎么抓野鸡。 黎舒悦来了兴趣,野鸡虽然柴,好歹是肉啊! “走走走,我们顺着溪流找,运气好说不定有收获!” 黎舒悦放开灵识,随手捡了根木棍,在前面开路。 野鸡没找到,倒是发现了几只窝在树洞的松鼠,毛茸茸的尾巴下藏着栗子、松子、果仁。 既然松鼠有栗子当储备粮,那附近肯定有栗子树,她有点馋糖炒栗子了。 果不其然,继续往前走百余米,一棵硕大的板栗树,掉了一地的栗子球。 幸好是冬天,她们都带着手套,白瑾年掰栗子壳,白瑾屹负责往编织袋里装,而她爬上栗子树,一边敲一边将残留在树上栗子球收到储物戒。 黎舒悦拎着半麻袋栗子,找到溪边的空地,划范围放置阵法,让兄弟俩捡柴火,她去摘蘑菇。 靠近水源的腐木上生长着一簇簇木耳,黎舒悦将木头截断,整段收进储物戒,菌种这不就有了嘛! 正挖着野平菇、松树蘑,黎舒悦敏锐听到远处林子传来动物啃草声。 一群野鸡! 赚大了! 黎舒悦立马贴了张隐匿符,悄摸靠近鸡群。 渔网一甩,命中目标,一只不留。 数了数,总共七大三小,她挑了只最肥的。 不对劲! 这不是野鸡! 一般野鸡体型小、尾巴长,雄鸡羽毛华丽,但她手上这只公鸡,屁股上的毛明显短了一截,翅膀还有人为剪掉的痕迹,一看就是家养的串串鸡。 每只鸡翅膀都被剪过! 循着地上的印子,黎舒悦摸到了鸡窝,里头养着三十多只鸡,一大半母鸡,灵识查了一遍,只有鸡没有人。 鸡主人选的位置很妙,离森林中心带有段距离,豹子、野猪等食肉动物不轻易到外围,周边的居民山脚活动,不会这么往里,他只要定时进山投喂就行,而且家鸡跟野鸡串的品种很好养。 他肯定以为深山老林无人偷,放心大胆地把鸡窝放在这儿。 黎舒悦将鸡窝洗劫一空,包括草堆里的鸡蛋。 打眼一瞧,鸡蛋东一堆西一堆,上百个有的,看来鸡主人有段时间没来了。 黎舒悦盘了盘路线,根据地图,她们已经翻了两座山,一直绕着森林边缘地带走,沿着峡谷出去,就到了隔壁区的地界。 难怪! 那个区原来是矿区,盛产金属矿,好几座大型矿坑,工人众多,鸡蛋、鸡都是畅销货。 第24章 傻狍子当坐骑,发烧 黎舒悦退到鸡窝外,灵力凝聚掌心,暴力拆除违建。 随后,拎着肥鸡回到营地。 卧槽! 黎舒悦倒吸一口冷气! 白瑾屹骑的啥玩意! 毛色土黄,眨巴着小鹿般的大眼睛,憨憨傻狍子是也。 “姐快过来!” “逮到一只傻狍子!” 白瑾一手牵狍子一手扶住弟弟后背,面上神采飞扬,他可太棒了! 栓狍子的绳子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果然是白瑾屹的裤腰带,傻小子被他哥忽悠瘸了。 “别玩儿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天有点晚了。”黎舒悦拎着白瑾屹后脖颈,好声没好气地教训,“狍子是你想骑就骑的吗?万一它踢你呢,你哥那小身板能拉住?” 虽然叫傻狍子,但人家发起狂来,俩小屁孩团起来都不够捏的。 白瑾屹神色迷茫,不理解黎舒悦生气的点,“我骑过呀!去年大哥带我们去白云山玩儿,傻狍子驮我跟二哥下山!” 好家伙,源头找到了。 拿傻狍子当坐骑,亏白祁青想得到的! 行吧,改成黎舒悦牵着傻狍子,兄弟俩骑着,省点儿力气也是好的。 还别说,山里土著,耐力杠杠的。 傻狍子突然躁动起来,屁股上的毛炸开,酷似白色爱心。 黎舒悦示意兄弟俩下来,手动给傻狍子闭麦,一行人小心翼翼往前推进。 声音从山坡那边传来的,黎舒悦躲在成片的石头后面,探头往下看。 妈耶! 她们撞上狩猎队了! 为首的中年男一身军大衣,带着狗皮帽,嘴里叼着烟,左脸有一道很深刀疤。 这群人手里有枪! 看方向狩猎队是往中心带去的,黎舒悦决定等他们走远了再出去。 当狩猎队从她们面前路过时,白瑾年揽着弟弟,红着眼死死盯住为首的男人。 该死的人贩子! 黎舒悦很快发现兄弟俩的异常。 白瑾年浑身紧绷,像那蓄势待发的弓箭,而白瑾屹咬着唇、哆哆嗦嗦地捂着头,模样十分惊恐。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白瑾年,让他别那么紧张,有她在,不会有人伤害他们的。 兄弟俩最大的仇人,除了后奶奶,还有倒卖他们的人贩子。 难道不是山脚矿区的狩猎队,而是人贩子? 这规模多少有点离谱了。 头次见配枪的人贩子。 黎舒悦分了一抹灵识跟在他们身后,为首的中年男非常敏锐,时不时环顾四周,灵识与周遭树木融为一体,不担心被发现。 灵识相当于她的“眼睛”“耳朵”,黎舒悦一路偷听,得到很多有用信息。 跟她猜测差不多,他们是一伙有组织有纪律的犯罪团伙,拐卖只是其中一项,附近一处山坳是他们的据点,私下抓了十多个流民,关在一起养猪,她洗劫的鸡窝也是他们的。 她不理解。 这帮人都杀人越货了,还有闲心养鸡、养猪? 而且这地界儿可是首都近郊! 灯下黑? 太多太多疑点,复杂程度远超黎舒悦预期,再加上兄弟俩状态不是很好,她决定先回家,找专业人士帮忙。 幸好有只误打误撞的坐骑,黎舒悦牵着狍子在林子里健步如飞,赶在天黑前离开了森林。 她让兄弟俩先回屋休息,为了节约时间,晚上煮了一锅白菜面疙瘩。 两人吃了半碗,没精神的睡了。 下午被吓得不轻,黎舒悦担心他们半夜发烧,索性守着兄弟俩。 有点后悔带他们去徒步了。 阳山附近森林小动物居多,极少出现野猪,金钱豹都快被打灭绝了,以她的能力,护住小弟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她选的徒步路线很安全,装上栈道便是后世森林公园的游玩路线。 虽然遇到人贩子是意外,但她忽略了两人的年纪,他们跟修仙世界从娘胎开始修炼的小孩不一样,很脆皮,小弟得训练。 黎舒悦反省了一番,提醒自己以后考虑周全。 她担心的没错,白瑾屹上半夜烧了起来,小脸通红,哼哼唧唧地哭着。 黎舒悦早有准备,冰毛巾敷额头降温,温水帮他擦着身体,熟悉安全的环境,烧来得快去得快,白瑾年后半夜升温,两人轮流发烧,乱中有序。 清晨,两人烧终于都退了。 修炼者一夜不睡常事,黎舒悦伸了伸懒腰,去厨房熬粥,两个病患喝点清淡的菜粥吧。 两根萝卜切片,放一勺盐、两勺糖,静置十分钟,然后挤干水分,重新补点盐糖,切成片的姜蒜辣椒倒进来,加点味精、陈醋、酱油,酸辣可口的酱萝卜就做好了。 现在家里不缺鸡蛋,她们都不喜欢吃白煮蛋,因此黎舒悦每次都是煎鸡蛋。 白瑾年醒时已天色大亮,发烧后遗症,头昏昏沉沉,弟弟脱离梦魇,睡颜安静平和,昨夜的隐约记得黎姐姐彻夜照顾他们。 他穿上棉袄,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满院子的红薯香。 黎舒悦灶膛埋了几根红薯,炭火焖熟,软糯香甜。 “洗洗脸,过来吃早饭。”黎舒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比了比白瑾年的,嗯,不烧。 “姐,昨天谢谢你。” 白瑾年180度大鞠躬,直接吓得黎舒悦后退一步。 而后慌张地扶起他,“不至于不至于,行这么大礼,姐要折寿的!” 白瑾年泪珠子含在眼眶,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 “也怪我莽撞了,仗着身手好带你俩冒险了。”黎舒悦真诚道歉,“不过,那些人是拐走你们的人贩子吗?” “你后奶奶不是官眷吗?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白瑾年脑子好使,记忆力强,数月前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 “那天放学,回家路上遇到后奶奶,她骗我们大哥回来了,我不信,因为大哥说过,他要留着假期过年,我俩跑没几步,就被刀疤脸打晕了。” “刀疤脸本来想把我们卖去苏国的,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手下赶紧把我们这批小孩倒手卖了,听他语气当时挺急的。” “他好像特别不喜欢白白胖胖的孩子,小屹成了出气筒,刀疤脸一有不顺就拿皮带抽他,我拦不住,只能一起挨揍。” 第25章 爬墙的“贼”,老爷子的算计 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场景,白瑾年声音都在颤抖,“有个小弟弟哭闹,被刀疤脸掐脖子甩到墙上,唇角有痣的坏人直接往小弟弟嘴里灌热水,夜里小弟弟就烧没了。” 天打雷劈的畜生! 拿小孩出气,下地狱的玩意儿! “你们这批有几个小孩,有眼熟的吗?”黎舒悦皱了皱眉,这帮人行事风格真像糟瘟的小日子。 白瑾年摇了摇头,“都不认识,我跟小屹被关进去的时候,屋里有四个男孩,三个女孩,年纪都不大。” “对了!关我们的院子能听到火车的声音,穿花裙子的大姐姐人很好,说话有海市口音,小弟弟被欺负,我们都去帮忙了,可惜打不过,都挨了一顿揍。” 据白瑾年描述,他们被囚禁了十天,被拐时间都差不多,刀疤脸偶尔来,每次来心情都不好,他们原本计划趁送饭人不注意,打晕他抢走武器,偷跑的。 她挺佩服这帮小屁孩儿的,互帮互助、时刻想着自救。 黎舒悦找出书店买的地图,把小孩失踪的位置圈出来,被拐地点东南西北城都有,非常分散。 一一列出小孩已知信息,划出相似点。 乖乖隆地咚! 这特么还是个间谍组织! 被拐小孩的家人或多或少跟科研、矿区、军工、重工业搭边,无一例外。 “难怪……” 白瑾年脸色煞白,从小耳濡目染,政治敏感度不是一般的高,刀疤脸冲他爸妈去的! “姐,我们去找城伟哥,爷爷想害死我爸妈!”白瑾年咬牙切齿道,爷爷居然想毁了他们一家! 黎舒悦疑惑地盯着他,这跟他父母有什么关系? 见白瑾年气得不轻,她不由地脑洞大开。 这时,白瑾屹迷迷糊糊闯进厨房,一下扑到哥哥身上,醒来没看到他哥,心里害怕。 “不差这一会儿,你先喂小屹吃饭,我去推车。”黎舒悦决定带他们去邮电局给白祁青打个电话,这事儿估计涉及白家秘辛。 昨天傻狍子拴在仓库,真是老鼠掉米缸,菜篮子里的白菜萝卜被它啃得精光,幸亏白瑾屹裤腰带短,要不然那堆大葱苤蓝也保不住! 她正收拾残局,厨房传来白瑾屹惨烈的哭声。 黎舒悦牵着狍子往院墙边上栓,一抬头,一个包裹严实、只露眼睛的年轻男人趴在她家墙头。 大眼瞪小眼! 艹! 小毛贼吃了熊豹子胆,敢青天白日的爬她家墙! 黎舒悦抄起手边的木棍,直捅小贼咽喉。 小贼脖子往后一缩,躲过烧火棍,左胳膊巴住墙,另只手急吼吼扯下口罩,着急解释。 “女侠饶命,我是白祁青,年糕的哥哥!” “你看我们长得很相像!” 黎舒悦上下打量他几眼,眉眼确实像。 白祁青,纯正的中式帅哥,剑眉星目、面冠如玉、宽肩窄腰,制服一穿,帅得飞起。 “下来吧,我来开门。” 白祁青丢下两个大包裹,径直跑向厨房。 挡路。 黎舒悦将包裹踢到一边。 多了个人,狭小的厨房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兄弟俩跟树袋熊似的挂在白祁青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得,小哭包见到靠山,没个十分钟停不下来。 白祁青心疼坏了,安慰这个安慰那个,忙得不可开交。 情绪宣泄出来反倒是好事,长期紧绷着,容易变神经病。 白瑾年哭着哭着开始告状,只言片语中,黎舒悦拼凑出大半真相。 男人狠起来,六亲不认。 一个老子嫉妒儿子的故事。 她只知道他们父母都是做科研的,但不知道他们研究的是大国重器。 老头子初以为白博洋夫妻去执行普通保密任务,几年了无音讯,老头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夫妻估计进了重点工程,前途不可限量。 恨他的儿子即将骑到他头上拉屎,老子就很慌啊,日夜想着怎么弄死儿子一家。 恰好他得知大国重器即将试运行,城内敌特蠢蠢欲动,只要轻轻一推,没头脑的石梅主动上钩,替他完美解决两个眼中钉。 不用他说,黎舒悦都能猜到后面的事。 白祁青是飞行员,天天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得知弟弟被拐的消息,指定心神不稳,机毁人亡、尸骨无存。 白博洋夫妻不知生死,亲爷爷接手遗产,名正言顺。 吃绝户岂不是美哉! 屋里没有蠢人,黎舒悦能想到的,白家三兄弟也能。 白瑾年、白瑾屹哭得睡着了,白祁青背着大弟,抱着小弟,将他们送进屋。 黎舒悦在木匠大叔那儿买了张摇椅,晃晃悠悠地晒着太阳,说实话,看到白祁青回来,真松了一口气。 她既不是运筹帷幄的天才,也不是万人迷女主,前面两辈子就是个普通人,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修炼、挖矿。 战争、间谍、重武器、权利斗争离她都很远,六十年代她不熟,真让她去算计报复谁谁谁,那她还不如打死仇人,找个岛窝着当野人。 好歹无忧无虑。 “你打算怎么办?”黎舒悦轻声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头子最在乎的无非那两样,令他着迷的权利、以及传宗接代的儿子。” 软肋,众所皆知,就看谁技高一筹。 听完白祁青完整计划,黎舒悦忍不住感叹,高手过招,刀刀致命。 她当不了高手。 冬日太阳晒得人暖洋洋,黎舒悦眼皮逐渐沉重,脑子提醒她忘了什么事。 眼睛:想不起来算啦~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白祁青进屋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第26章 改名换姓,长得帅还贴心 黎舒悦被一阵饭菜香唤醒。 她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醒了?” “菜快好,麻烦去喊一下年年他们。” 白祁青袖口挽起,露出紧实的手臂线条,灶边放着炖排骨,锅里炒着白菜,色香味俱佳。 黎舒悦叫醒兄弟俩,回屋梳洗一番,修炼者理论上不需要睡眠,睡觉乃人之本能,补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回到厨房,兄弟俩拿碗盛饭,非常积极。 排骨软烂脱骨,土豆吸饱了汤汁,一口下去满满肉香,白菜清脆爽滑,最后再来一碗紫菜蛋花汤溜缝,完美。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不多见。 吃完饭,白瑾年兄弟俩麻利地收拾碗筷,洗碗刷锅一气呵成。 白祁青欣慰地笑了,弟弟们都有长进,他在部队也能放心了。 “你有几天假?”黎舒悦问道。 “明天就走。”白祁青无奈解释,“出差北城转车,只有一天时间。” “阳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有人会处理。”白祁青又补了一句。 黎舒悦不是害怕,而是惦记那山坳坳里的大肥猪。 膘肥体壮,一看就好吃。 “少不了你的猪。”白祁青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对方有枪有刀的,敢去偷猪。 黎舒悦理不直气也壮,她先发现的,见者有份。 “对了,年糕跟小屹的户口在哪儿,过完年送他们上小学。” 白祁青从一堆行李中掏出户口证,冷笑一声,“下午带他们去改姓、改户口,我们也不是非得姓白。” “那以后我叫啥?”小屹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一脸疑惑。 “祁璟屹、祁璟年,爸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改了奶奶的姓。” “老爷子经营数十年,我作为姓白的长孙,接手他资源的唯一人选。” 黎舒悦听懂了他的打算,这是想架空老爷子,延续他奶奶家族的香火。 老爷子快六十,离退休不远了,两个小儿子才8岁,人脉关系只能交给白祁青,相反,被空军重点培养的白祁青,他拿捏不到一点。 白老头真蠢,黎舒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这智商还想吃绝户,早点洗洗睡吧! “你家人会介意年年他们吗?”白祁青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 黎舒悦摆了摆手,“全家就我一个。” “那你去倭瓜岛做什么?”白祁青很好奇。 “那里盛产鲍鱼、海参!干鲍鱼在北城老值钱了,明年我要去上学,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我这人吧,身体倍棒、天生水性好,岛上老渔民都不如我!” 白祁青十分不理解她的冒险行为,按理说能在北城买得起小院的,家底肯定有一些,“你就不怕淹死?那可是大海!” 黎舒悦自信一笑,“我算过深度,而且鲍鱼不是一直待在海底,找对地方,水其实没那么深。” “更何况,想赚钱,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 难怪! 疑点现在全解释通了。 白祁青看过黎舒悦的资料,一切很无懈可击,但她做的事情,与年纪极其不匹配。 十五岁的小姑娘带着两个半大小子,在海上漂了一天,遇到坏人,第一想法不是跑路,而是黑吃黑。 她独自从偏远的乡下跑到北城定居,胆识、魄力、执行力缺一不可。 目标明确,有勇有谋,没有一味地莽,而是合理分析后行动。 这小姑娘心性强大程度不输成年人。 “你明年上高一吗?学校找好了?” “没呢!最近不是忙嘛,还没来得及去找。”黎舒悦挠了挠头,这就是独来独往的坏处,信息交流太滞后了。 “不用麻烦,我帮你一起报名吧,军区大院附近的高中,就在年年他们的小学隔壁。” 顺手的事。 “高三,早点高考早点毕业。”黎舒悦一脸开心,生活终于迈向正轨。 白祁青点了点头,并未质疑她的学习水平,他是看清了,这小姑娘不做没成算的事。 报名不需要黎舒悦本人去,下午白家三兄弟出了门。 趁着天气好,她把菜苗分种到大棚,除了常规的叶菜,黎舒悦还种了番茄、黄瓜、茄子等,天天吃白菜,再好吃都要腻了。 半截半截的长满木耳、平菇的木头,暂时放在了洗漱间,等她把菌包所需的材料准备好,在进行移植。 昨天捡的半麻袋栗子要晒一晒,晾干水汽,她买了好几个晒盘,这不就用上了嘛。 至于那些被她一锅端的鸡,黎舒悦挑了两公一母,晚上杀一只,剩下的留着生蛋。 哦,木桩子还拴着一只傻狍子。 收拾完地里的活儿,黎舒悦杀鸡拔毛,现成的板栗炖鸡。 狍子养着会瘦,一起宰了吧! 吃饱睡好,黎舒悦使不完的牛劲儿。 见到哥哥,年糕、小屹都很兴奋,牵着哥哥的手,一路蹦蹦跳跳。 爷爷对他们不好,改姓毫无压力。 白祁青不准备让老爷子知道兄弟俩的下落,于是将他们的户口落到妈妈陪嫁小院上,他同学在户籍科,不到半小时就弄完了,学校更好办了,军人身份好使。 白祁青一进门,发现黎舒悦狍子都杀好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杀?” 黎舒悦手中尖刀闪闪发亮,“杀狍子又不难,你会硝皮吗?狍子皮做衣服挺暖和的。” “会。”白祁青接过狍子皮,不由在心里点了赞,小姑娘剥皮手艺非常利落,一看就是行家。 白祁青拿了工具就开始干活儿。 黎舒悦人刀合一,迅速将狍子肢解,留了两条后腿。 “你的朋友王城伟后天邀请我们去干休所吃饭。”黎舒悦刚想起来,这人回来的可真不凑巧,就差一天。 白祁青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城伟人不错,王爷爷很喜欢年年、小屹,放心去。” “我跟几个朋友打过招呼了,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带着年年去找他们帮忙,地址我都写好了。”回趟北城不容易,白祁青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黎舒悦瞥了一眼,长得帅还贴心,真不错。 第27章:抓人,分猪 晚饭仍然是白祁青主厨,黎舒悦负责烧火,兄弟俩打下手。 板栗烧鸡太好吃了!! 栗子软糯香甜,裹满鸡肉的香气,走地鸡肉质紧实弹牙,柴火锅炖出来贼香! 吃完饭,门口停了一辆汽车,白祁青迎着月色出门搞事。 祁璟年兄弟俩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黎舒悦锁上门,先进空间,给她的菜菜们浇水,水果种子只找到了苹果、西瓜、梨,以及在山上发现的野生草莓。 往后慢慢收集,空间里的菜生长速度比外界快多了,小青菜在过两天都可以吃了。 弟弟们在家睡不着,哥哥白祁青已经到达人贩子窝点外。 “白哥,没看到刀疤脸。”透过望远镜,陈河只看到了被关押的人质,以及持枪看守的保安。 白祁青脑子转的飞快,这地方有古怪,防守过于严密了。 养猪可能是个掩人耳目的噱头。 “阿河,让兄弟们小心一点,养猪场地下估计有大东西。” “好的。”陈河是此次任务的队长,跟白祁青一起长大,非常信服他的能力。 有人! 白祁青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众人屏气凝神,尽量跟周遭环境融为一体。 只见刀疤脸扛着枪,一路如履平地,直直穿过密林,进了窝点。 白祁青觉得刀疤脸很眼熟,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他。 等到后半夜,人最疲倦、最困的时候,最适合动手。 因为对方有枪,陈河这次带的人,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好手,专业能力极强,先头兵悄无声息地摸到岗哨身后,一拳放倒,其他人潜入窝点后各自散开,营救人质、抓刀疤兵分两路。 陈河负责抓人,白祁青负责看管人质。 这帮人挺会利用地形的,依靠山坡挖了个大洞,关押了十几个人质。 白祁青敲晕守门人,让人严加看管,他则绕到猪场,他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大肥猪待遇比人质强,不仅有挡雨的屋子,连猪饲料都有独立仓库。 白祁青绕了一圈,终于在堆放猪饲料的角落,发现地窖的暗门。 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白祁青没有贸然进去。 白祁青动态视力极佳,主屋响起第一道枪声,远处灌木丛轻微动了,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去逮漏网之鱼。” 那人不再犹豫,猛猛往前跑,白祁青紧追不舍,“小土匪”耐力不行,没几分钟就被他们追上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瘦的跟猴似的,搜遍全身,武器就一把菜刀。 “你们是谁?”少年扭着身子,满脸不甘心,他都快成功了! 进山砍柴无意间发现里面有个养猪场,蹲了半个月,摸清换班规律,挖通了猪圈西北角,就等着凌晨顺手牵羊。 结果,他的猪,飞了! “警察。”白祁青好声没好气道,是他年纪大了嘛,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小孩了。 这小子跟黎舒悦一样,都惦记上刀疤脸养的猪了…… 遇上胆大包天的小孩,这群土匪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窝点的战斗进入尾声,为首的刀疤脸中了一枪,剩下的匪徒一律剥掉外衣五花大绑。 白祁青提溜着一串“人形粽子”回警局,剩下的事交给陈河。 至于大肥猪,卡车山脚守着,直接运往屠宰场。 白祁青扛着猪回到小院,已经凌晨四点,再过一小时,天该亮了。 “洗澡间有热水,猪就放桌上吧!”黎舒悦披着棉袄,看着院里的三扇猪,非常满意。 “吵醒你了吗?”白祁青锁上门,就着冷水洗干净手。 “没,睡得早,顺利吗?” 黎舒悦往灶膛塞了一铁锹煤块,火钳轻轻拨动,火苗蹿得老高。 “嗯,刀疤脸都被抓了,还遇见你的同道中人。”白祁青语气带着调侃,要是他没回来,这丫头能跟“小土匪”撞上。 黎舒悦乍一下没理解,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 刀疤脸养那么多猪,附近居民稍加留意,肯定会发现猫腻,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弄来一头,赚大发了! 睡了个回笼觉,还不到七点,黎舒悦打着哈欠,进了厨房。 白祁青下午的火车,做点干粮给他带着。 她记得后世的千层饼凉了之后也很好吃,白祁青部队驻扎地在南方,温度高,放不久,她只要做路上吃的就行了。 和完面,放到一边醒着,黎舒悦往锅里添了点水,泡好的玉米茬子、豆子倒进锅,慢慢煨着。 她还煮了二十个茶叶蛋,泡一泡更入味儿。 趁面醒发的时间,黎舒悦将饭桌擦洗干净,当成分猪的案板。 板油、猪头、下水白祁青都没要,送给屠宰场的师傅当人情。 黎舒悦先取下小里脊,随后摸了摸猪全身,找准关节,划拉一刀,左手扶住猪身右手往上一拧,猪后腿完整卸了下来,接着刀子一转,分开后肘、剔除尾骨,中间段,排骨轮廓一画,顺着骨缝一点点下刀,前腿如法炮制,肉骨完美分离。 幸亏家里箩筐够多,分完三扇猪,肉跟骨头整整装了五个箩筐。 黎舒悦手一挥,全都收进储物戒,等有时间,做点腊肉、腊肠。 三扇猪分完,面醒的差不多了,黎舒悦拿出案板,放到另口灶上,开始擀面、抹油酥,热油激发过的面,满屋子麦香。 黎舒悦面露惊讶,“没多睡会儿?” 白祁青揉了揉眼睛,军人警觉,黎舒悦动作再轻,砍骨头的声音避免不了,“车上补觉,要我做什么吗?” “把桌子抬出去刷一刷,刚分了猪,有油。”冬天猪油难洗,黎舒悦很不喜欢油腻腻的感觉。 白祁青挽起袖子,两米多的饭桌说扛就扛,浇上热水、碱面,拿着丝瓜瓤一顿刷。 同时黎舒悦开始摊饼,面她和的多,总共摊了二十多张。 茶叶蛋香气霸道无比,年糕兄弟睡不着了,穿完衣服直奔厨房。 煮了两个多小时的大碴粥,软烂香甜,就着泡萝卜,半锅粥直接被炫完了。 黎舒悦怕俩小的撑坏,只允许他们喝两小碗,往后喝玉米碴的日子多着呢! 第28章:种平菇,去王家做客 上午时间短暂,白祁青还了车,刀疤脸的事情简单收了尾,具体情况要等陈河他们调查。 早上大家喝粥喝饱了,饼跟茶叶蛋几乎没动,白祁青火车要坐两天两夜,饼全给他包起来了,黎舒悦买东西送的塑料袋派上了用场,茶叶蛋连汤带水一层层装好,保证一滴不漏,带了一罐泡萝卜,干吃饼噎得慌。 白祁青这次出差,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那两大包裹,都是他带的特产。 前两天做的鱿鱼丝,装了一塑料袋,可惜现在没有封口机,这玩意儿容易潮。 光吃的就塞了一包。 时间太赶,很多东西来不及做。 看在这人出钱又出力的份上,黎舒悦准备做点腊货寄给他,光吃不拿,她脸皮没那么厚。 午饭红烧狍子,配解腻蔬菜,吃得饱饱,送白祁青去火车站。 火车票提前买好卧铺票,白祁青径直走到下铺,打开旅行包,不由惊呆了,满满一兜吃的,光茶叶蛋就十几个,难怪这包拎着压手。 吃人嘴短,等他到了,多寄点特产。 白祁青来去匆匆,像一阵风。 年糕兄弟失落了一小会儿,又开始生龙活虎。 黎舒悦补了点做香肠的调料,猪肉怎么做都好吃。 到家还早,黎舒悦让祁璟年在地窖口守着,她下去装白菜,明天带给王城伟。 白菜生长期两个半月,空间加速版的白菜下星期就能采收了,多拿点也没事。 黎舒悦装了两箩筐白菜,混搭了一筐土豆萝卜。 大棚、洗漱间的菜苗都长高了几厘米,她储水的木桶滴了几滴灵泉水,促生长。 “年糕你去把玉米芯搬出来,小屹去厨房把稻壳拿来。”黎舒悦找了个缸,1:100兑上石灰水,先把玉米芯浸泡两三个小时。 祁璟年一旁打下手,不解地问道,“姐这是做什么呀?” “种平菇。”黎舒悦找了块石板,压在缸口,让玉米芯不往上飘。 兄弟俩双脸惊奇,原来平菇能自己种啊!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不确定能不能种活!”防止兄弟期望过高,黎舒悦事先打好预防针,这玩意儿她没实操过,视频跟实际动手差别挺大的。 祁璟屹十足的黎吹,他觉得只要是姐姐说的,那一定能做到! 兄弟俩眼神充满信任,搞得黎舒悦压力山大。 做菌种的稻壳要消毒去除杂菌,视频里没说要怎么弄,想着高温也是消毒方式,因此她将稻壳、木屑放到锅上蒸,多蒸一会儿,应该能达到消毒的目的。 黎舒悦小心翼翼摘下野平菇,把根择下来碾碎,用凉白开搅拌,然后倒入晾凉的稻壳、木屑混合物,搅拌,菌种就做好了。 玉米芯彻底泡透,沥水半小时,地上铺好塑料布,一个个放上不滴水的玉米芯,最后撒上菌种,盖上塑料布,等着长菇。 洗澡间湿度大,隔两天喷水差不多,三个蔬菜箱、一个蘑菇堆,空间得到充分利用。 平菇如果成功了,那木耳应该也能行。 第二天一早,黎舒悦简单煮了点白菜粥,茶叶蛋她留了几个,泡过夜的蛋真好吃。 年糕、小屹对种蘑菇非常感兴趣,黎舒悦不允许他们凑得太近,她隐约记得有人在卧室种蘑菇,得了肺炎还是什么的。 说到底菇不就是能吃的菌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围观平菇不成,兄弟俩转战浇水,祁璟年提水桶,祁璟屹拿水瓢浇,配合默契。 北方干燥,蔬菜每天浇水必不可少,兄弟俩省了她不少事。 不到一米长的椴木,收了小十斤鲜木耳。 十点多门外响起汽车声,王城伟带了两条猪后腿。 “带这么多肉啊!”她收拾的那点菜好像不够看。 王城伟将猪腿放到厨房,笑着解释,“昨天端掉一个非法养猪场,收缴了三四十头猪呢!” “哦。” 黎舒悦了然,肯定优先供应关系户,剩下的才会流入市场。 “白祁青前天回来过,给你带了一些特产。”黎舒悦指挥年糕回屋将东西拿出来,以防忘了。 王城伟,“听说了,前两天太忙,没见上面。” “菜在那边,前天带年糕出去玩,有只傻狍子撞他们手里了,带点回去尝鲜。” “那狍子真蠢,小屹一招手就嘚吧嘚跑过来了!”祁璟年挺起胸脯,一脸骄傲,这可是他们的战绩。 王城伟将蔬菜装上车,好奇地打量着大棚,“你要种反季蔬菜?” “是呀,菜苗刚种下,过年能吃上新鲜韭菜了!”黎舒悦见他一直盯着大棚看,便领他转了一圈。 王城伟越看越震惊,这都进入腊月了,木箱里的菜苗长得极其旺盛,过年吃上新鲜菜指定能行。 “真厉害!”王城伟由衷佩服,他连葱都种不活,人家却能种一大棚的反季节蔬菜。 人比人气死人。 “黎同志,商量个事呗!”王城伟厚着脸皮说道,“能给我留点新鲜菜吗?想要什么,我给你找!” “哎呀,都是熟人,吃点菜哪需要这么麻烦。”黎舒悦顿了一下,看向吃瓜的兄弟俩,揶揄道,“我们能不能吃上菜,就要看年糕、小屹浇水勤不勤了!” 王城伟哈哈大笑,抄起年糕兄弟满场跑,势必让他答应分菜。 干休所在近郊,开车二十分钟,不算太远。 大门口荷枪实弹的哨兵,三人登记完,车开到了湖边小院,二层小楼,景色极好,黎舒悦明显感受到,这边灵气更加充裕。 王城伟喊来保姆阿姨,众人合力将车上的物资卸到厨房。 “王爷爷好。”祁璟年兄弟跟王保军很熟,见面先问好。 “首长好。”黎舒悦客气地打招呼,老爷子六十多岁年纪,发际线上移,头发花白,乍一看跟普通老人无异,细观察周遭气势逼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眼神清亮,不卑不亢,有分寸,不怪兄弟俩喜欢。 “你救了年年、小屹,叫首长太生分了,喊我爷爷吧!”王保军笑眯眯说道,看着非常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