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回京后,一刀一个杀光侯府》 第1章 你敢谋害侯府嫡小姐?! 婢女麦冬推门进屋时,盛琼枝正站在桌前往花瓶里插着桃花。 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几束被她折下带回屋的更是开得最灿烂的。 “小姐,那边的人到了。”麦冬朝着盛琼枝行礼,语气有些气愤,替自家姑娘感到不值。 “如小姐所料,是二房的二少爷和闻夫人身边的妈妈。” 小姐怎么说都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女,十年前被他们赶出侯府在这婺州老家。 十年来不闻不问不说,还任由这边的族人对小姐各种欺凌。 如今十年过去了,侯府那边终于想到了姑娘这个嫡长女,派人来接她回府。 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侯府那边派来接小姐的竟只是二房的一个庶子,和侯夫人身边的一个管事妈妈。 这……他们也太不把小姐放在眼里了! “知道了。”盛琼枝一脸平静的应着,并没有因为侯府对她的不看重而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 比起上辈子在侯府受的气和罪,这根本都不算是个事。 上一世的今天,她被迎回淮阳侯府。 本以为是那一家人终于良心发现,想到了她这个被他们抛弃了十年的嫡长女,却不想是迈入火坑的开始。 接她回淮阳侯府,并不是那一抹仅有的血缘关系,而是想让她回去退了与太子的婚事,好让闻氏的女儿嫁去东宫。 也是,她一个母早逝, 父不疼,又没有外祖家撑腰的侯府弃子,有什么资格入主东宫? 更何况,东宫那位可是皇后唯一的儿子。而皇后是淮阳侯府现侯夫人闻氏的亲姐姐。 这样的关系,东宫女主人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 上一世,她不仅被迫退婚,还被淮阳侯府卖了三次,每一次都让他们占尽了十足的好处,而她却是落了个声名狼藉,死无全尸的下场。 既然老天怜悯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这一世,她是绝不可能轻拿轻放,她会让整个淮阳侯府都下地狱! 桃花枝都插进了花瓶里,盛琼枝拿起放于桌上的一把剪刀,朝着其中一束枝丫剪去。 “咔嚓”一声响,连着剪断了两束枝丫。 “就从你们俩开始!”盛琼枝面无表情的冷哼着,将手里的剪刀往桌上一丢。 刀尖就那么扎进桌面,整把剪刀竖立着。 而她则是轻轻的拍了拍裙摆,敛去一脸的阴厉,换上恰到好处的温和微笑,迈步朝着屋门走去,“麦冬,走。去会会闻夫人最信任的老仆。” 麦冬连连点头,快步跟上 。 小姐刚才的动作好帅气啊,也好霸气啊!有一种杀人头落地的感觉。 完咯,这闻夫人身边的田妈妈怕是回不去侯府咯! 厅堂 田妈妈一脸嫌弃鄙夷的扫视着屋子,那一双略带着皱纹的倒三角眼,尽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以及对这乡下屋子的嘲讽。 这样的屋子,在侯府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住。 什么大小姐,呸! 若非与太子的婚事,得需她亲自回京退了,谁愿意来这地方接她回府? 不过只是占着侯府嫡小姐的一个名头而已,侯府有谁把她当回事了? 她家小姐才是侯府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小姐。 盛琼枝? 呸! 田妈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屑与嘲讽,就差将那鄙夷的口水啐出口了。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年轻的男子,二十来岁的少年郎,着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裳。 他身形消瘦,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似乎带病在身。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精锐的很,如同那猎鹰一般。 另外两个跟着田妈妈一起前来的马夫与婢女,均是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站于一旁。 见盛琼枝还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甚至就连招呼她的婢女都没有一个,田妈妈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之色。 真是个不懂礼数的乡下野丫头,竟是让她在此等候多时! 回京后,定在要夫人面前多多的数落这野丫头的错处! 盛琼枝姗姗来迟,带着两个贴身婢女。 然后在田妈妈愤怒的眼神下,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往那正椅上一坐,噙着一抹弯弯的得体浅笑看着田妈妈。 “你……” “妈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几分讨好,“竹青,给妈妈上茶。” 田妈妈:“……”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就这么一脸呆滞的看着笑容晏晏的盛琼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敛去脸上的怒意。 “田妈妈,请喝茶。”竹青将一杯茶递于田妈妈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 话落,只见站在盛琼枝身边的麦冬眼里闪过一抹惊愕,惊愕过后是明显的失望。 自小姐当年被逐出侯府,这十年来,他们从未与侯府有任何联系与接触。 竹青可不是当年小姐从侯府带出来的,而是半年后在这边救下的一孤女。 小姐心善,留她在身边。 可这初次见面就这么准确的知道这是田妈妈。就连她都是见着田妈妈本人后,花费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闻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 但竹青却是这般清楚。 显然是她早早的与侯府那边暗中联系了。 所以,竹青已经叛主了! 又或者,她本就是那边安插在小姐身边的。 一想到这两个可能,麦冬只觉得无比气愤。 见盛琼枝这态度,田妈妈脸上的表情稍稍的好转几分。 总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讨好自己。那就看在这野丫头还算识趣的份上,这回京的路上,倒是可以少折磨她几分。 疏不知,她根本就没有回京的机会了。 田妈妈心情不错的抿了一口茶,继续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侯爷和夫人派我和……” 朝着站在一旁由始至终不曾出声的盛没(mò)瞥一眼,“派我们来接你回府,明早启程。” 她连一声“小姐”都没唤,直接就用一个“你” ,足以说明她半点没有将盛琼枝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 对此,盛琼枝也没有生气。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朝着盛没看一眼。 盛没回以她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中尽是无奈。 “闻夫人没有东西让你交给我?”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紧不慢问。 闻言,田妈妈的眼里闪过什么,然后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院中的马车走去。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往盛琼枝面前一递,“这是老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这镯子价值不菲,本来她是想昧下的。 麦冬本能的上前去接,却被盛琼枝阻止,“竹青,收下。” 竹青扬起一抹愉悦又得意的笑容,从田妈妈手里接过。 “打开看看。”盛琼枝吩咐着。 竹青依言打开,然后…… 两眼一黑,倒地,嘴里溢出一抹黑血,很快眼睛,鼻子和耳朵均是溢出黑血。 见状,麦冬赶紧蹲身,探向她的鼻子,“小姐,竹青……没气了。” “田妈妈,你怎敢谋害侯府嫡小姐?!”盛琼枝还未出声,盛没那惊恐的质问声响起。 第2章 侯府的人都该下地狱 闻言,田妈妈一脸慌乱,急急的摇头否认,“我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是祖母要琼枝妹妹死?”盛没打断她的话,如鹰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田妈妈。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恐慌与不可置信,但是听在田妈妈耳朵里,却是要命一般的狠戾。 “你……”田妈妈一脸惊恐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与怪异,就像是看到一个恶鬼一般的恐惧。 盛琼枝没有说话,就这么一脸平静的看着田妈妈,对于盛没的举动,并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料意之中的淡定。 然后又一脸冷漠的瞥了瞥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已经死透的竹青。 这样的表情,让田妈妈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莫名的,她感觉此刻的盛琼枝比盛没更加的恐怖可怕。 明明还是一副怯懦好欺负的样子,可偏偏就让她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而且还是张着血盆大口欲将她一口咬死的恶鬼。 田妈妈又是一个冷颤,眼眸里露出明显的恐惧,“你……” “来人,将田妈妈拉出去,杖四十大板。”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冷冽的声音响起。 闻言,田妈妈本能的抗拒反驳,“你不……呜呜……” 麦冬直接将一团脏布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天冬出来,直接将田妈妈往院中拖去。 田妈妈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鸡,被天冬不费吹灰之力的拖到院中。 然后将她往长凳上一按,麦冬快速的用绳子将她的手脚捆在凳子上。 很快,院子里传来田妈妈那痛苦又惨烈的吼叫声,以及杖板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的声音。 跟着田妈妈一起前来的马夫与婢女,如鹌鹑一般的缩着脖子站着,谁也不敢吭气一下。 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这……大小姐也太恐怖了吧? 这可是夫人身边最有本事的田妈妈,最得夫人信任的。 在侯府,田妈妈若是想要处置一个人,都不用告知夫人,她就直接解决了。 可是现在……大小姐竟是直接杖责她四十大板。 这四十大板打完,田妈妈不死也瘫了啊! 大小姐这是……在给他们警告啊!若是敢与田妈妈一般,那他们的下场定与田妈妈一般无二 。 几人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当然谁也不敢去看盛琼枝,但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也很清楚回府后该怎么说了。 四十大板打完时,田妈妈早就昏死过去了。衣服全都是血,臀背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关进柴房,明日带着回侯府。”盛琼枝面无表情道。 “是!”天冬应着,再一次如拎小鸡一般将她拎着丢进了柴房。 “大小姐饶命,奴才/奴婢不知田妈妈的恶行!”跟着田妈妈一起来的四人“扑通”在盛琼枝面前跪下,“奴才/奴婢回府后,定如实告诉老夫人与侯爷,田妈妈的恶行。” “求大小姐看在奴才/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奴才/奴婢!奴才/奴婢定感恩戴德,对大小姐忠心耿耿!” 说完,重重的磕头,“ 咚咚”的磕得很重。 盛琼枝 凉凉的瞥一眼,自然不可能相信他们说的自此对她忠心耿耿的话。 毕竟连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都能被人收买叛主,更何况这些本就是那边的人。 但,至少对田妈妈的杖杀唬住了他们,能让他们回府后,如实将今日之事说出,那对她来说,就是有利的。 反正明日回京,田妈妈是回不去了。 “嗯,”盛琼枝冷声道,“麦冬,安排他们的住处。明日早膳过后启程回京。” “是,小姐。”麦冬应着。 盛琼枝转眸看向站于一旁的盛没,嫣然一笑,“二哥,我带你去你的厢房。” 一声“二哥”,让盛没有那么片刻的怔神,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暖流,就好似这就应该是他的亲妹妹。 快速的回过神来,朝着盛琼枝一作揖,“有劳琼枝妹妹。” 盛琼枝又是抿唇一笑,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若说整个淮阳侯府,谁罪不至死,那便是盛没母子三人。 上一世,他们母子三人是整个淮阳侯府,唯一给过她亲情,给过她温暖的人。 可,明明他们自己在侯府就过得履薄冰,却一次又一次暗中帮她。 可惜,母子三人都不长命。 所以这一世,除了他们母子三人, 淮阳侯府没有一人可以活命! “琼枝谢过二哥。”一进屋,盛琼枝朝着他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的一行礼,“谢二哥刚才帮我。” 盛没没想到盛琼枝会这般直截了当的提起刚才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赶紧将她扶起,“琼枝妹妹莫客气,我既是哥哥,护着妹妹是应当的。” “只是我这哥哥……”说到这里,他无奈又自嘲的轻叹一声,“实是没用的很,也只能这般没用的护一护。回到侯府后,只怕没法再护着你。” 他不过是二房庶出的,在侯府,没人把他当回事。 今日让他陪同田妈妈来接侯府嫡长女回京,不就是以此在羞辱琼枝妹妹吗? 若是侯府真的看中琼枝妹妹这个嫡长女,至少也得让长房嫡子来接,而不是他这个二房不受待见,可有可无的庶子。 闻言,盛琼枝又是会心一笑,缓声道,“所以,二哥想要与我合作吗?” 盛没一怔,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他就说,这个大妹妹并非如府里传的那般好欺负。 只怕她回府后,侯府将永无宁日了。 他们想夺了她与太子的婚约,呵……哪有那么容易呢? 不过合作嘛,自然是可行的。 毕竟他也见不得侯府那些牛鬼蛇神们过得好。明明一个个都是阴沟里的老鼠,却非装得天人之姿。 呸! 他回以一抹淡然的浅笑,“妹妹想如何合作?” 闻言,盛琼枝笑了,笑得灿烂如花。 她就知道,她这个二哥是个拎得清的。如此,那就好办得很了。 …… 夜,一片寂静。 柴房 田妈妈是疼醒的,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 “醒了。”熟悉而又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第3章 三桩事,换三条命 闻声,田妈妈本能的抬头望去。 只见盛琼枝端坐于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饮着。 尽管身上的衣裳布料几乎没有她身上的布料好,但是在田妈妈看来,此刻的盛琼枝宛如那地狱里的阎王一般,让她忍不禁的瑟瑟发抖。 她就这么一边饮茶,一边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那眼神如同在藐视一只蝼蚁。 在这阴森潮湿且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柴房里,盛琼枝就像是那站于云端,手握生杀大权的王者。 “你……”田妈妈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那盯着盛琼枝的一双眼眸是一片猩红,且带着满满怨恨与不甘的。 她浑身都痛,后背至臀部更是疼得麻木了,五脏六腑也有一种具裂的感觉。 “我是侯夫人的人,你没有资格动我!”田妈妈咬牙,拼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桌上放去,“既然醒了,就看看自己的口供。” 话落,麦冬将一张纸递于她。 田妈妈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也是识字的。她可是跟了侯夫人二十几年的人,而且还是从侯夫人当姑娘时就跟着的。 当她看清楚纸上写着的口供时,整张脸都扭曲狰狞了。 咬牙切齿又凶神恶煞的瞪着盛琼枝,“小贱蹄子,你敢往夫人头上泼脏水!歇了你这恶毒的心思,我是不会如你愿的!”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等回了京,回了侯府,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一脸不屑中带着嘲讽的睨着她,“回京?回侯府?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闻言,田妈妈一脸惊恐的瞪着她,“你……你要干什么?” 盛琼枝并没有回答她,对着麦冬沉声道,“让她把这口供抄一遍,要血书!不然不够说服力!” “是,小姐!”麦冬应着,在田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在她身边蹲下,然后“哧啦”一下撕下她衣服的内衬。 又快速的握住她的右手食指,用小匕首划破,就这么强行按着她的手旨在内衬布上写着血书。 身受重伤的田妈妈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就这么趴在地上,任由着麦冬划破她的一个又一个手指头,将那一份她的“口供”抄完。 “你……你……小贱蹄子,你会不得好死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十个手指头,田妈妈恶狠狠的说道。 看着那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血书,盛琼枝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 然后慢条斯理的站起,又居高临下的睨视着田妈妈,不咸不淡道,“据我所知,你的儿子儿媳都在淮阳侯府做事。” “你放心的先上路,待我回府后,我会将他们一一送来与你团聚。哦,对!你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子。儿媳前段时间又怀上了。” “我这个人向来很体恤下人的,不出一个月,定让你们一家团聚。不过……” 说到这里,她意犹未尽的顿了一下,继续缓声道,“你男人,我就不给你送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他挑一个年轻貌美的。” “哦,你那小孙子,我也不给你送了。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人向来心慈面善。怎么也不能让你家断子绝孙!” 田妈妈整个人惊呆了,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嘴巴张大,一时之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害怕了,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盛琼枝说得每一个字。 若真是这样,她十足的相信,家里的那个狗男人是最开心不过了。 他们母子死翘翘了,对他却是没有半点影响,而且还能再有个小妖精。那她的宝贝小孙子,还有活路吗? 盛琼枝这小贱蹄子,是要她死不瞑目啊! 不行,她不能让这小贱……大小姐杀害她的儿子儿媳。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让儿子儿媳一起死。 “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有罪,还请大小姐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请大小姐饶奴婢儿子儿媳不死!奴婢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大小姐的恩情!” 想清楚的田妈妈忍痛拼尽全身的力气,跪地重重磕头,乞求着盛琼枝。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冷漠的睥睨着她,“所以,你打算如何将功赎罪?他们能否苟活,全看你的态度。” 田妈妈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眸时,已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姐,是我们小姐,已孕一月有余。” “孩子是太子殿下的。这也是夫人想尽快接你回府的原因之一。” “夫人交待了,回京既要赶速度,又要败坏大小姐的名声。这样一到京城,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取消了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小姐的肚子等不得,必须尽快入东宫。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们小姐的。” “哦?”盛琼枝一脸平静,并没有听到她的这些话而动怒,反而是一旁的麦冬气得脸色铁青想要杀人。 “就只是这些?”她不咸不淡的反问,对于闻夫人要败坏她的名声一事,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可不就是意料之中,毕竟这些上一世全都发生了。 “可是,这只一件事情,如何换你儿子儿媳,以及她肚子里孩子三条命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妈妈,“这样,一件事换一条命!” “你想清楚了再说,别尽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的耐心有限!” 说完,重新坐回椅子里,好整以暇又饶在兴趣的等着她说出闻夫人这些年来的“壮举”。 田妈妈再次痛苦的闭目,她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可是,她想要自己的儿孙活着啊! 夫人,对不起了!是奴婢不忠!可是,奴婢没得选择啊! 谁也没想到,这大小姐会是这般的难缠啊!奴婢下辈子再跟你尽忠了!夫人,你原谅奴婢这一回啊! 深吸一口气,睁眸直直的盯着盛琼枝,“十年前,夫人并非因你小产。在这之前,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就是因为知道胎死腹中,所以才想出那一计,嫁祸给你。目的就是把你逐出侯府。” 盛琼枝点头,面无表情,“好,算一件。你儿子可以不用死了。” “你有一个亲哥哥!”田妈妈急急的说道,“十八年前,在你出生前一日,走丢了。你娘因此动了胎气提前半月发动生产。” “在生产过程中,下人将找到的你哥哥的尸体送至她面前。小小的孩子,整张脸被划得面目全非。” “你娘伤心过度,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你。 你哥……是闻家拐走弄死的。” “大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求你饶过我儿子一家吧!奴婢记着大小姐的恩情!”田妈妈重重的磕头。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在麦冬的搀扶下站起,将匕首往田妈妈身上一扔,“自行了断!” 说完,迈步出柴房,看着呆若木鸡般站于门外的盛没,“二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第4章 杀人递刀这事,我最在行 次日,田妈妈的尸体被同来的马夫和婢女发现在柴房。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而且她的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完全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再加之她被杖四十大板,后背和臀部已然血肉模糊到不忍直视。 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这惨死的样子,直接将那年轻的婢女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差一点就跪倒在地。 当然了,那马夫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得跟个鬼没什么区别。 对此,盛琼枝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两人同样也是闻氏的心腹,回府之后,定然会将此事如实告知闻氏。 如此,田妈妈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最有利的作用。 一大早,盛琼枝便是起程回京了。 她虽是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女,但却是被弃之的嫡长女。 当初被逐出侯府,也就只带了乳娘一家三口。 如今回京,依旧还是他们一家四口,再加盛没以及淮阳侯府的马夫与那婢女。 那马夫与婢女被吓得病倒了,盛琼枝很好心的给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还让乳娘孔妈妈陪同“照顾”。 当然,既没有多余的马夫,就只能那马夫自己带病驾车了。 至于盛琼枝这边,自然是她的乳兄天冬驾车。她与麦冬,以及盛没同乘车厢内。 这是时隔十年,盛没再一次与盛琼枝这个妹妹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也是初次见识到她的狠厉。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妹妹还只是那个八岁的,无比倔强的,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父亲恨意的小女孩。 当年的事情,除了他们母子三人与乳娘母子三人,全府上下没有一人相信,闻氏的小产与盛琼枝无关。 不管是盛家还是闻家,都一致认定,是盛琼枝害得闻氏小产,致她失去生育能力。 大伯一怒之下,对盛琼枝动了家法。 小小的,八岁孩子,咬牙硬生生的挨了四十鞭,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打完之后,盛家不止没有给她请大夫,更是连夜将她驱逐出府,丢至婺州乡下老家,任其自生自灭。 若非他的姨娘偷偷的给了一支藏了多年的百年老参,才堪堪的吊回了盛琼枝一条命。 然后又偷偷的将她攒藏了十几年才攒的两百两银子都交给孔妈妈,让她离京后给盛琼枝找大夫,再好好的养一养盛琼枝的身体。 只怕如今已没有盛琼枝这个人了。 如今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已以长大了,且能独当一面了。 想着昨日今晨,盛琼枝那手起刀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处事风格,盛没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 看来,淮阳侯府将家无宁日了。突然之间,就十分期待。 “二哥看起来心情不错。”盛琼枝一脸平静的看着盛没,缓声道。 盛没与她对视,“看到琼枝妹妹现在这般,心里很是欣慰。离府之前,姨娘一直念叨着妹妹,这些年挺是想念。” 闻言,盛琼枝会心一笑,“我也很想婶娘。这些年,婶娘和妹妹可好?” 她唤的是“婶娘”,而非“魏姨娘”,足以可见她对魏氏的认可。 在淮阳侯府,魏氏一家三口是她唯一认可的亲人。 “还行,至少没有生命之忧。”盛没一脸平静道。 但盛琼枝知道,又能好到哪去呢?也仅只是没有生命之忧而已。但,活着定是很辛苦,很艰难。 不过没关系,再苦再难的日子,随着她进京回府,都将结束。 “嗯。”盛琼枝点了点头,“以后都会好的。” 吩咐前面驾车的天冬走官道,且在前面进入越州地界后,在一家广来客栈歇脚。 “为何?”盛没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明知道田妈妈告诉你,闻夫人在回京路上给你设了陷阱,你还偏向虎山行?” 依着他的意思是晚个一天再起程,然后再绕道而行,避开闻夫人给田妈妈安排的这一条路线。 如此,便能安安稳稳的避开闻夫人给她设下的那些陷阱与阴谋。可她偏偏就要按田妈妈给出的路线行之。 要知道,今晨田妈妈可是把广来客栈安排的陷阱交待的清清楚楚了。 闻夫人在这客栈给盛琼枝安排了一个男人,让他来毁了她的名声。如此,盛琼枝还未回京,她与男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且在客栈无媒苟合的事情,就会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京城。 这般,等待她的便是一回京就被迫与太子退婚。且她的名声就彻底没有了。 确实,上一世就是这样按着他们的计划进行的。 闻言,盛琼枝抿唇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自然是让她的奸计得逞。若是不把这个机会递到她面前,又岂能一回京就闹得天翻地覆呢?” “所以,你心中已经有计划了?”盛没沉声问。 盛琼枝又是不咸不淡的一笑,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自然。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二少爷放心就是。”麦冬笑盈盈的说道,“我们小姐做事最是有分寸了。没有十二成把握的事情, 我们小姐才不会做呢。” “二少爷且等着看吧!今夜注定有一场好戏。” 见着主仆二人一副志在必得,胜利满满的表情,盛没笑着点了点头。 广来客栈是进入越州地界后,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此城最繁华的地段。 来南北往的商客们,都会在此歇脚。 从此处入京,还有两天的行程。 这也是闻氏将人安排在此的用意。毕竟若是入京了,那再传出盛琼枝与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的流言,着实不太靠谱的。 但在此就不一样了,毕竟盛琼枝在婺州待了十年。如今已十八年纪的她,不可能没有心仪之人的。 眼下侯府接她回京,那相爱的两人,又怎么会舍得分开呢? 自然是情到浓时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而这广来客栈又是人来人往,集五湖四百海之人在此。那……这消息满天飞,可与他人无关了。 入夜,一片寂静。 卧房,盛琼枝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门栓被人从外小心翼翼的撬开,一男子蹑手蹑脚的进屋,朝着床榻靠近。 “琼枝表妹,我来了。”男子搓着双手,一脸流氓味十足, 然后开始解自己衣裳上的扣子。 就着窗户缝映射进来的那一缕淡淡的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床上的女子是那般的天仙之姿。 不止的让他垂涎三尺,恨不得剥了她的衣裳,狠狠的疼爱一番。 伸手,朝着盛琼枝那柔嫩的脸颊而去…… “啊!”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第5章 小姐莫怕,这凶徒该死! 随着这惨叫声响起,屋子瞬间烛光四起,一片明亮。 “小贼,让你入室偷盗!”麦冬执一手臂粗细的棍子,狠狠的朝着戚明辉身上打着,边打叫气呼呼的骂着。 而戚明辉已经疼得在地上打着滚。 不仅仅是麦冬手里的棍子打得他浑身痛,更是因为他生生的被盛琼枝劈掉了一只手臂。 是真的一整只手臂,从肩膀处,一刀砍下的。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此刻,那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就这么躺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断臂处还在汩汩的往处冒血。 盛琼枝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刀刃处沾满了血渍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而她,则是一脸阴鸷森冷的睨视着“嗷嗷”惨叫的戚明辉。眼眸里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至于麦冬同样没有手下留情, 手里的棍子一下一下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打着,还专门挑的那断臂的伤口处打。 疼得戚明辉惨叫两声后,便是晕死过去了。 夜深人静时,这一声一声的惨叫声惊醒了客栈的其他住客。当然还有客栈掌柜等人。 “别打了,别打了!”一小厮连滚带爬的从围观人群挤进来,尖叫着扑在戚明辉身上,“我们少爷不是小贼!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啊!我们少爷……” “我管你们家少爷是谁!”麦冬打断他的话,棍子朝着他身上狠狠的挥着,“三更半夜闯进我们的屋子,把我们的包裹行李都翻开了,不是小贼是什么?” 围观之人这才看清楚,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那一只断臂的手里,还捏着一锭碎银。 而盛琼枝则是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跟纸一般。 戚明辉的小厮整个人都惊呆了,这跟少爷之前跟他说的不一样啊! 少爷说,他是来私会小娘子的。少爷说,这个小娘子长得跟个天仙一般。 让他一盏茶后大声叫唤,将整个客栈的客人们都吵醒,得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小娘子色诱少爷的一幕。 如此,少爷就可以将这小娘带回去当十一房小妾了。 可是……可是……现在…… 少爷不止没有睡到小娘子,还被砍掉了一整只手臂,还被当众说是偷东西的小贼。 这……这可怎么行? “琼枝妹妹!”盛没就是这个时候冲进屋子的。 在看到屋子里的这一幕时,眼眸里闪过一抹腾腾的杀意,只是被他很好的压下了。 “二哥,报官。”盛琼枝沉声道,“就说京城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女,在越州广来客栈遭人夜袭且偷盗。” 匆匆从隔壁屋赶过来的天冬,在听到自家小姐这话时,毫不犹豫的跑去报官了。 而淮阳侯府的那马夫与婢女在看到晕死过去的戚明辉时,震惊与恐惧并存。 越州县令是连夜从美娇妾床上起来的,听闻淮阳侯府嫡小姐在他管辖的地方,被人入室抢劫时,整个人吓得两腿发软,三魂丢了七魄。 要知道淮阳侯府,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家啊!淮阳侯府的嫡小姐,那更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宠啊! 而且是还是太子妃的唯一人选! 如今这准太子妃却是在他管辖的地方,被人这般欺负,那他头顶的乌纱帽还能保住啊! 别说是乌纱帽了,只怕他这条小命都是难保啊! 怎么没人跟他说,盛大小姐来了越州啊!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得派十几二十人,将这盛大小姐当祖宗一样的保护起来啊! 吴县令火急火燎赶到公堂时,盛琼枝一行人已等候多时。 盛琼枝正缩在孔妈妈的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整个人瑟瑟发抖, 脸色惨白无血色。 而晕死未醒的戚明辉,已被人抬至公堂,那一只断臂被扔在一旁。 “下官见过盛小姐。”吴县令恭恭敬敬又战战兢兢的给盛琼枝行礼,“在下官的辖地让盛小姐受惊,是下官失职。下官定严惩这凶徒,绝不让盛小姐白受这罪。” 他没见过淮阳侯府的大小姐,但禀明他的捕头说,对方有淮阳侯府的令牌。 那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今日之事,他绝对得让盛大小姐满意。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若是让盛大小姐满意了,指不定他就能攀上淮阳侯府了。 攀上淮阳侯府,那就相当于攀上太子殿下了啊! 这是一个绝境,同时也是一个逆风翻盘的好机会。 见着吴县令的讨好谄媚态度,盛琼枝不出声,任由他自以为是的觉着,只是用着受尽万般委屈又惊魂未定的恐惧眼神看他一眼。 而孔妈妈则是愤愤不平的瞪他一眼。 见状,吴县令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冷汗直冒。有一种今日就是他死期的感觉。 伸手颤颤巍巍的抹一把涔涔冷汗,对着盛琼枝深作一揖,“盛小姐放心,下官这就严惩这凶徒!” 说完更是抬脚朝着昏死中的戚明辉狠狠的踢一脚,“大胆狂……戚……戚少爷?!” 在看清楚戚明辉的那张脸时,吴县令整个人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能的抬手用力的一揉自己的眼睛,再直溜溜的瞪着看。 没错,就是戚家那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嚣张狂妄的少爷,戚明辉。 这戚家在越州,虽说无官无职,也没有爵位在身,但人就是越州的土皇帝。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是京城戚家的分支。而京城戚家则是皇后娘娘的外祖家。 戚家的老姑奶奶,是皇后娘娘的母亲。 这关系,足以让戚家在远离京城的越州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杀伤掠夺却没人敢动他们分毫。 所以,此刻看着被削了一条手臂,浑身如血人一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戚明辉,吴县令脑袋一空,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哦,不!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不管是戚家,还是盛大小姐,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的。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吴县令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机械的转身看向盛琼枝,一脸木讷,“盛小姐,这……戚少爷……” “县令认识这凶徒?”孔妈妈打断他的话,直直的凌视着他责问。 然后又轻拍着偎在她怀里的盛琼枝,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小姐莫怕,不管这凶徒是谁,待回府后,侯爷定不会轻饶的!” “少爷已经快马加鞭回府了,想必侯爷马上会派人前来的!” 这话,就是在给吴县令施压。 意思很明显了:你若不处置这凶徒,那就等着淮阳侯府的怒火吧! 对于这个吴县令,盛琼枝再清楚不过了。 这就是一个趋炎附势,恃强凌弱之人。若是不给他施一点压力,他断不可能处置这越州的土皇帝戚家之人。 果不其然,吴县令听此之言,脸色一沉,精明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 “来人,将这凶徒泼醒,严审!胆敢对盛小姐不敬,真是壮了他的狗胆!” 话落,一盆冷水直直的泼向戚明辉。 第6章 又杀了一个 “啊!”戚明辉尖叫一声,被冷水泼醒。 然后就不仅仅是冷,还有钻心的痛传遍全身。 本能的伸手朝着自己的肩膀摸去,就只摸到黏糊的血渍。 “啊!我的手,我的手呢?”戚明辉一脸惊恐的尖叫着。 这一刻,他甚至都忘记了痛,整个人沉浸在失去一条手臂的惊恐之中。 然后,他看到了皇后娘娘让人交给他的那张画像里的女人。 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冷漠的睨视着他。那看他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杀意。 就好似,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头被五花大绑待宰杀的肥猪。下一刻,那一把杀猪刀就会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脖子里。 “贱人!你这个贱人!”戚明辉猛的一骨碌站起,面容扭曲的瞪着盛琼枝,“你敢砍我!我今天让你我死在这里!” “吴光庸,你还坐那干什么? 还不把本少爷把这贱人……” “大胆凶徒!”吴县令冷声打断他的话,手里的惊堂木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一脸冷肃的训斥,“竟然敢对盛大小姐无礼!来人,先杖他二十大板!” “吴光庸,你说打谁?”戚明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县令。 然后只见两个衙役直接将他按住架到长凳上,将他的手脚紧紧的固住。 另外两个衙役一左一右,将那杖板一下一下狠狠的重重的落在他的屁股上。 “啊!啊!啊!”戚明辉痛苦的大叫着,怎么也没想到吴县令这是让人真的往他身上打板子。 要知道在这越州,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下。 他看上谁,管他是未出嫁的姑娘,还是已嫁作他人的小娘子。 到最后肯定都会在他的床上。就算是死,也得等他睡过了,玩过了才可以死。 但凡在人敢跟他说一个“不”字,那他就活不过第二天。 在越州,他就是土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出门在外,都是前呼后拥,一个一个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戚少爷”。 就算是吴县令屋里的姨娘,只要是他看上,吴县令也只能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到他们戚府。 哦,三个月前,他看中了吴县令的一个庶女。 可惜那个庶女是个拎不清的,宁愿吊死也不愿当他的女人。 当然,结果就是让他很生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得不到一个活人。 他气得让人当着吴县令的面,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大卸八块后直接喂了狗。 然后,听说吴县令那个庶女的生母当天晚上就疯了,跳湖自尽了。 两条人命呢,吴县令不还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竟然敢打他? 二十大板打完,戚明辉已然奄奄一息了。 就这么趴在凳子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一动不动。 吴县令走至盛琼枝面前,一脸讨好,“盛小姐,下官这处置凶徒,您可满意?” 盛琼枝不说话, 就只是一脸惊恐的抱着孔妈妈。 “吴县令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们大小姐可满意?”孔妈妈气呼呼的说道,“我们小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在吴县令管辖的地界,受到这样屈辱,你是怎么好意思问我们小姐可满意的?” “我们小姐可是准太子妃!即将与太子殿下完婚,如今在你管辖的地界被吓成这样。回京之后,我是定如实向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禀明的。” 嗯,这些话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错的。 她家小姐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的,也是侯府要接小姐回京与太子完婚的。 虽然小姐一点都不稀罕太子,但目前来说,皇后与太子的身份还是能用就用的。 吴县令被孔妈妈这话吓得两腿直打颤,心里快速的衡量着戚家与盛小姐,谁对他更有利。 戚家虽是皇后的外祖家,但这盛大小姐可是准太子妃,是将来的中宫之主。 他若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抓住盛小姐这棵大树,那他的仕途前程只怕到此就结束了。 再者,戚明辉这狗玩意,在这越州可是人人喊打,憎恨,欲杀之后快的混蛋。 这半年来,抢了他的一个小妾,还害死他的一个女儿和一个姨娘。 说句实话,吴县令对戚晚辉其实也是有恨意的。也想杀了这戚明辉。 只是屈于戚家的权势之下。 现在好了,是戚明辉这狗杂碎自己不长眼,得罪了盛小姐这个准太子妃。 那就不怪他借此机会公报私仇了。他也是一个父亲啊!杀女之仇,他记着呢! 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俩衙役冷声道,“打,再给本官打他四十大板!本官身为越州的父母官,绝不允许这种恶劣的行为出现。” “给我狠狠的打,谁若是敢手下留情,别怪本官治他的罪!” 听着他这话,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显易见的弧度。 她就知道,这吴县令是一把好使的刀!是她刺向皇后的第一刀。 这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奸官。她只要稍稍的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看,这不就很上道吗? 于是,再一次响起了“啪啪啪”极重的板子声,每一下都让戚明辉皮开肉绽。 四十大板还没打完,戚明辉就断气了。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跟吴县令说出盛琼枝的真实身份。 “大人,打完了。”衙役收回板子,一脸平静的禀明。 “嗯,”吴县令满意的点头,“先把他押入大牢,待他醒了之后再行审问。” 俩衙役就像是拖死狗一样的将戚明辉拖走了。 “盛小姐,”吴县令走至盛琼枝面前,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您既受了惊吓,那就赶紧回客栈歇下。” “下官保证,不管这凶徒什么身份,下官绝不徇私,定秉公严惩。” “多谢吴县令。”盛琼枝轻声道,“还好有吴县令这样的好官,不然今日,本小姐定枉死于那凶徒之手。” “吴县令的恩情,本小姐记着。以后若是吴县令有机会进京,本小姐定盛情款待,以报今日之恩。” “盛小姐言重了, 过誉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吴县令一脸谄媚道,“下官只求盛小姐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替下官多美言几句就行。” “自然。”盛琼枝嫣然一笑。 “下官谢过盛小姐,谢盛小姐。”吴县令连连道谢,一脸的 期待,就像是看到了自己节节高升。 “妈妈,回客栈收拾一下,我们连夜起启吧。”盛琼枝缓声道,“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会让我不开心,心情烦躁。” “是。”孔妈妈应着。 “盛小姐,下官让人送你?”吴县令一脸讨好的试探。 “不用了。”盛琼枝拒绝,“凶徒的后续事情还得吴县令和各种官衙们处理,就不必为我的事情分心了。” “吴县令放心,回京后,我会在皇后娘娘和太子面前替你说话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皇上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县令真是一个为民着想,做实事的好官。” 盛琼枝将一顶高帽牢牢的戴在吴县令的头上,让他一脸得意忘形。 当然,只有这样,接下来吴县令才会为着摸不着边的仕途,与戚家对着干。 嗯,只有戚家闹得厉害了,才能让皇后焦头烂额。 对付那些人,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了越州戚家。 “下官谢盛小姐,谢盛小姐!”吴县令又是一通道谢。 盛琼枝带着孔妈妈等人离开。 “小姐,我看着那姓戚的应该是断气了。”麦冬轻声道。 “嗯,”盛琼枝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麦冬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两个人。” “盛小姐。”一道 轻盈婉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我可否与盛小姐同行?” 第7章 大小姐也太恐怖了吧! 麦冬本能的拦在盛琼枝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女子。 夜色下,女子一袭浅粉色的衣裳,长发很随意的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看起来与盛琼枝差不多大的年纪,很漂亮。 是那种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睛的惊艳绝美。 麦冬觉得,她家小姐美得像寒冬里迎雪绽放的腊梅。而眼前这姑娘则像是那一朵出水芙蓉,温婉而又恬静。 但,这不影响麦冬防着对方。 谁知道,她是什么来历,会不会对小姐有伤害。反正,任何对小姐不利的人,她都不允许接近小姐。 “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不方便同行!”麦冬直接拒绝,言辞冷厉。 “麦冬,不得对覃小姐无礼。”盛琼枝对着麦冬说道,然后又看向覃书宜,巧笑嫣然,“婢女无礼,还请覃小姐不怪。覃小姐愿意与我们同行,是我们有缘。” “你认识我?”覃书宜一脸惊愕的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的脸上始终都带着友好的微笑,“嗯,认识。覃小姐至孝,这些年来一直在越州照顾年迈的覃老夫人。” “是只覃小姐一人?还是老夫人同行?” 覃书宜回以一抹会心的浅笑,“祖母未同行,只我一人。蒙盛小姐不弃愿意让我同行,书宜感激不尽。” “只是……”说到这里,覃书宜脸上略显几分为难与苦涩。 “覃小姐但说无防。”盛琼枝说道。 覃书宜轻叹一口气,“盛小姐既知我的身份,自当知道我与宁王有婚约。你与太子殿下有婚约,虽说我们都是皇家准儿媳。但实着身份……有些尴尬。” “实不相瞒,我回京可以说是为了逃命。” 她在赌,赌盛琼枝这个人。 从昨日傍晚盛琼枝主仆一行人入住广来客栈,她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自然也认出了盛琼枝的身份。 她的未婚夫宁王虽也是皇嗣,却根本不得皇帝宠爱。 准确来说,今上除了太子这个儿子,平等的不喜欢其他任何一个儿子。 而她的未婚夫却是个骁勇善战之人,这天朝的几次大赢的战事,哪一次都是宁王取下的。 所谓功高盖主,应该就是这样了。 皇后和太子母子怕宁王抢了太子的风头,就开始暗中针对,甚至暗杀了。 而她身为宁王的未婚妻,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头号目标。 哪怕她已经躲到越州乡下,也依然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既如此,她也就不打算再逃了。迎难而上吧!她打算回京与他携手并进,共同迎敌。 覃书宜很清楚,回京的路,她会走得很难。甚至都有可能会死在回京路上。 她没有带一个婢女随从,轻装上路,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还是有人盯上了她。 得亏她聪明,将那人给甩了。 她得给自己找一个保险的同伴,借助于他人的势力回京。 就在这个时候,盛琼枝进入了她的视线。 覃书宜知道,盛琼枝是淮阳侯府的嫡长女,是太子的未婚妻。 但自从看到那戚明辉被盛琼枝砍掉一手臂,又被她送至县衙,且还被县令给打死后。 她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盛琼枝跟太子不是一条心的。甚至都没打算要嫁给太子。 也是,就那眼睛长在头顶的皇后,怎么可能看得上盛琼枝这个被淮阳侯府遗弃的女儿? 她自然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娶身上有闻家血脉的女人。而淮阳侯府现在的掌上明珠就是皇后亲妹妹的女儿。 所以,覃书宜大胆猜测,淮阳侯府这次接盛琼枝回京,只怕是为了逼迫她与太子退婚。 退婚嘛,那自然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 如果盛琼枝在回京的路上,被人玷污了,名声尽毁了。那不就能轻而易举的退婚了吗? 刚好这戚明辉是个好色之人,且戚家在这越州又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于是,他就这么被皇后选中推出来了。 戚明辉至死也不知道,他只是皇后手里的一颗旗子。若事成,记他一功。若败,也不过只是死一个戚家子而已。 毕竟戚家不缺儿子,死了一个戚明辉,还可以再扶一个上来。 经此一出,覃书宜可以肯定,她与盛琼枝可以当同盟。甚至可以把盛琼枝拉到宁王的麾下。 毕竟就刚才在县衙,盛琼枝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她眼里。这人,若是拉为己用,对宁王绝对是一个上乘的谋士。 “既如此,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我回京不是逃命,而是送命。” “啊?!”覃书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盛琼枝会这么直接的跟她说这事。 “覃小姐上马车,我们路上慢慢说。”盛琼枝朝着马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覃书宜点头。 一行马车缓速行驶在寂静的夜上,朝着京城方向驶去。 而麦冬则是按盛琼枝吩咐,进了另一辆马车,将戚明辉怎么被吴县令打死一事,如实告诉侯府派来的婢女与马夫。 婢女名叫采绫,马夫名叫石柱。 两人听完之后,彻底的惊呆不己,瑟瑟发抖,眼眸里尽是掩不去的恐惧与害怕。 大小姐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才两天啊,就杀了三个人了。一个田妈妈,一个竹青,现在又加一个戚少爷。 他们虽然不知道皇后在路上安排了戚明辉来毁了大小姐的声誉,但是知道戚明辉的身份啊! 那可是戚家最得宠的少爷,戚家是皇后娘娘的外祖家。 所以,这戚少爷就是皇后在回京路上给大小姐安排的第一个死坑啊! 这两人也不蠢,能想不明白侯府和皇后接大小姐回京的目的吗? 可是现在…… 他们只感觉到死亡在逼近他们,阎王在朝他们招手。 两天死了三个人,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死在大小姐手里的。可是,他们能肯定,就是大小姐要了他们的命。 还得有三天才能进京,那这三天内,会不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俩了? “我们……我们听大小姐的。”两人毫不犹豫的表明态度,“麦冬姐姐,我们都听大小姐的安排。我们对大小姐一定忠心耿耿。” 麦冬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他们一眼,这才不紧不慢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往车厢壁上一靠,闭目养神了。 两人继续瑟瑟发抖中, 而这会盛琼枝并没有让石柱赶马车,是让天冬在外驾车。 这算是对两人的一种监视威胁。 另一辆马车,由盛没驾着。 盛琼枝与覃书宜都没有睡意。 孔妈妈和她们一起在马车内。 “覃小姐是什么时候入住广来客栈的?”盛琼枝问。 “两日前,”覃书宜没有隐瞒的打算,“之前刚甩掉了两个尾随我一路的尾巴。” 闻言,盛琼枝抿唇一笑,“覃小姐好本事,让我佩服。” “盛小姐也不差。”覃书宜会心一笑。 “所以,我们一行刚入住客栈,覃小姐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盛琼枝一脸严肃的问,“今日我砍了那姓戚的一手,你也看到了?” “我再说得明白一点,覃小姐应该一直在县衙看着?” 覃书宜点头,“是。” “所以,覃小姐这是打算与我合作?”盛琼枝沉声问。 第8章 达成合作协议 “是!”覃书宜毫不犹豫的点头,看着盛琼枝的眼神是真诚的,又带着几分期待与请求。 虽然她与盛琼枝接触的不多,但今日之事已然足够她了解盛琼枝了。 想来,盛琼枝应该也不会拒绝与她合作。毕竟,她一个不受淮阳侯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弃之的女儿,如果这次回京想在淮阳侯府,甚至繁华的京城站稳,就需要一个助力。 目前来说,她与宁王是盛琼枝最好的选择。 闻言,盛琼枝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很是友好又客气,“覃小姐倒是敢说啊!你也说了,我现在可是太子的未婚妻。” “你就不怕回京后,我将你与宁王殿下的野心告之皇后与太子?甚至是皇上?” “你知道的,在皇上的眼里和心里,东宫之位只能是太子的。若是让他知道,宁王殿下有心入主东宫,别说是宁王殿下了,就是俞妃娘娘,甚至于整个俞家,以及你们覃家,可能就血流成河,一个不留了。” “是!”覃书宜赞同的点头,“盛小姐说得没错,别说是俞家和覃家了,只怕得诛连九族。” “覃小姐既然都知道,那还敢跟我挑破了说?”盛琼枝噙着一抹得体的笑容,很是平静的看着她。 覃书宜亦是抿唇一笑,“因为我知道,盛小姐不会这么做。” “哦?”盛琼枝挑了挑眉,勾了勾唇,“覃小姐何出此言呢?” “因为此次回京,对于盛小姐来说,并非是享福,而是送死。”她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异常坚定。 “覃小姐!”孔妈妈一脸不悦,“你怎能这般咒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好心捎你一程呢?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盛琼枝朝着孔妈妈摆了摆手,“乳娘莫急莫怪,听覃小姐说完。接下来,乳娘莫再出声。” “是,小姐。”孔妈妈应着。 “覃小姐继续说。”盛琼枝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覃书宜点了点头,继续缓声道,“盛小姐虽是淮阳侯府正经嫡出大小姐,但你心里清楚。你这大小姐对于淮阳侯府来说,可有可无。” “你既不得父宠,且没有外祖家可靠。你就是一个无权无势,孤苦无依之人。淮阳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你担不起来。” “不管是盛家,还是闻家,甚至是皇家,都不可能让你占着这个身份的。” “淮阳侯府的嫡长小姐,只能是闻家的血脉。东宫的女主人,也只能是有闻家血脉的人。” “你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如果此次回京,你有自知之明,主动退了与太子的婚事,他们或许会留你一个全尸。” “但若你不识相,非占着淮阳侯府嫡小姐与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想必你不仅死无全尸,且死前还会声名狼藉,人人唾弃。” “你看,他们不是已经出手了吗?这才刚刚走出婺州地界,他们就给你安排了这么大一个见面礼。” “盛小姐,我说得可妥?”覃书宜一脸平静又胜券在握的看着盛琼枝。 不得不承认,覃书宜说得全对。 这些事情,全都是上辈子发生的。 上一世,在这广来客栈,戚明辉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却也将她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而他之所以没有得逞,是因为乳娘拼死护着她。最疼爱她的乳娘,就这么被戚明辉砍死在她面前。 对,他就是一刀砍下了乳娘的手臂,再刺穿她的胸膛。 所以这一世,她一刀砍下戚明辉的手臂,让吴县令将他杖毙,也算是给乳娘报仇了。 覃书宜是真的有本事在身的,她的城府和心计,不比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差。 上一世,覃书宜虽然也安全抵京,却是伤痕累累的。听说足足在家休养了三个月,才缓过来。 不过却也留下了病根,以及生育艰难。 好在宁王殿下并没有弃她不顾,依旧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宁王的后院只覃书宜一个,没有侧妃,没有妾室。哪怕覃书宜不能生育,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覃书宜既是他的王妃,也是他最优秀最忠诚的谋士。可惜……命薄。 三年后去世。 如果不是覃书宜的去世对宁王打击过大,让他一蹶不振,给了皇后和太子有机可乘,东宫之主不一定是太子。 相对于太子来说,盛琼枝觉得宁王更适合做天下之主。 太子表面翩翩君子,温润尔雅,宽仁大度,实则心眼比针孔还小,心狠手辣,恶毒至极。 他根本就没有心系天下,心怀百姓。他与皇后母子一脉相承,自私自利,心肠歹毒,无利不起早。 他们就是那黑夜里的恶魔,只是在白天的时候披上了人皮,迷惑着众人。 这一世,她要揭穿那群恶魔的真面目, 让这天下易主!让真正心怀天下百姓之人坐上! 盛琼枝微笑着点头,“覃小姐所言甚是!所以,我同意与你合作。” 闻言,覃书宜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我替殿下欢迎盛小姐的加入!天下不应该是陆家和闻家的天下,而应该是所有百姓的天下!” “宁王殿下大义,是天下百姓之福。”盛琼枝由衷的说道,然后嫣然一笑,“承蒙覃小姐不弃,唤我一声琼枝就行。” 覃书宜点头,“那你唤我书宜就行。 我今年十八,四月出生。” 盛琼枝:“我是正月出生,同十八。” “那我唤你一声琼枝姐姐。” “书宜妹妹。”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认下姐妹,义结金兰了。 孔妈妈看着自家小姐,有那么一瞬间怔神,随即很快便是释然。 小姐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他们要做的事情是,忠心于小姐,保护小姐,小姐让做什么,做妥做好就行。 外面驾车的盛没,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他也属实没想到,这妹妹就这么跟宁王的未婚妻义结金兰了? 但,再一细想,不得不承认覃小姐所言不假。 虽然淮阳侯府让他前来接琼枝妹妹,并没有告诉他用意。但他又岂能猜不出来呢? 这是要接琼枝妹妹回京,退了与太子的婚事,然后让盛文君嫁入东宫。 毕竟盛文君可是皇后的亲外甥女,身上流着闻家的血。 “琼枝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覃书宜问。 盛琼枝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阴森森的吐出两个字,“杀人!” 第9章 一个乡下野丫头,不配走侯府正门 没错,就是杀人!杀光淮阳侯府除了婶娘母子三人外的所有人。 闻言,覃书宜并没有露出惧意,反而带着几会期待与雀跃,“我帮姐姐出谋划策。” …… 京城淮阳侯府等人完全不知道,盛琼枝已经杀气腾腾的回来了。 每个人都以为,盛琼枝一直来都被他们捏在手心里。 毕竟当年被赶出盛家时,盛琼枝才八岁。而且还是带着一身重伤离开的。 不过,她倒是命硬的很啊! 当年那伤,所有人都觉得,她活不成了。就算没死在侯府,也会死在回婺州的路上。 谁曾想,她竟是挺过了。甚至还在婺州苟活了十年。 当年,在得知她活着回到婺州时,淮阳侯府是派人去婺州传了话的。让族里之人,对她“多加照顾”。 此刻,淮阳侯府一如既往的温馨和睦。 侯府如今的当家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淮阳侯的继夫人闻氏。 闻氏育有一双儿女,是龙凤胎。 长女取名盛文君,儿子取名盛锦铖。姐弟俩关系很好,很得淮阳侯夫妻,以及盛老夫人的疼爱。 此刻,盛文君坐于妆奁前,由着贴身婢女为她梳妆。 十七岁的少女,一张幼圆的脸,略有几分婴儿肥。一双杏眸,小巧的鼻子下是嫣红的朱唇。 她是淮阳侯府的掌上明珠,从记事起,所有人都告诉她,她将来是要入主东宫成为女主人的。 她是侯府嫡长女,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是这个世上除了皇后娘娘和芷兰公主之外,整个皇朝最尊贵的女人。 当然,若是她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之后,那她的身份将凌驾于芷兰公主之上,仅次于皇后娘娘。 她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婢女妈妈成群的。那些个贵女,见着她,个个都是阿谀逢迎,谄媚讨好。 但,在一个月前,她得知盛琼枝这个人的存在时,她被气得不行。 是啊,她怎么把盛琼枝这个贱人给忘记了呢? 当年,盛琼枝被赶出侯府时,她已经七岁了,已是记事了。 而且盛琼枝被赶出侯府一事,还有她的功劳呢! 这十年来,她一门心思当着侯府的长房嫡女,被人人捧着,忘记把盛琼枝给忘记了。 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的锦绣院给掀了。 她不能接受,她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嫡姐?她竟然不是侯府的嫡长女?她母亲竟然不是父亲的原配,只是一个继室。 而父亲的原配,竟然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这让她如今能接受?她怎么允许一个商贾之女骑在她的头上? 而且说好的她与太子表哥的婚事,竟然还在那贱人身上? 当天晚上,她不止把自己的锦绣院给掀了,还发落了好几个不长眼的贱婢。 直至母亲跟她再三保证,一定将太子的婚约落在她的头上,且将盛琼枝那个下贱之人解决掉,她才满意,才停止了掀房。 然后就是闻氏让人将她屋内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置办,且每一样都比之前的更贵重,更稀有。 “小姐,您唤奴婢?”冯妈妈迈门坎进来,朝着盛文君行礼,一脸恭敬的问。 她是闻氏身边的贴身管事妈妈,与田妈妈一起,服侍闻氏已有二十来年。是跟着闻氏从英国公府来淮阳侯府的。 五日前,田妈妈被夫人派去前往婺州老家,接盛琼枝回京。 算算时间,这两日也差不多该到了。 不过,回京又如何呢?盛琼枝的名声已经毁了。 就是,冯妈妈有些疑惑,这都五日了,怎么田妈妈那一点音信也没传回来?戚家表少爷是不是已经事成了? 本来按着原计划,田妈妈早早的将盛琼枝在回京路上与男子私定终身一事传回,然后就是侯府这边再使点力,这个时候,盛琼枝的丑闻应该满京城飞了。 但田妈妈却是一点音信没传回来。 “嗯。”盛文君应了一声,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妆容,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这才转头看向还鞠着身子的冯妈妈,“冯妈妈免礼吧!” “谢小姐。”冯妈妈连声答谢。 “母亲那边可有关于盛琼枝的消息?她什么时候到?”盛文君问。 冯妈妈很认真的想了想,“小姐,按着时间,也就是这两日了。” “田妈妈没有音信传回来吗?”盛文君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她是怎么办事的?好歹是跟着母亲二十来年的老人了,这次为何办事这般不牢靠?” “小姐莫急。”冯妈妈好言好语的劝着,“许是田妈妈传回来的音信在路上略有耽搁了。小姐放心,田妈妈做事最是可靠有分寸,夫人吩咐的事情,她绝不可能办不好的。” “小姐,可要去夫人那一起用早膳?” 盛文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睨她一眼,“最好如你所言, 若是她把事情办砸了,别怪小姐不给母亲面子!” “是,是!”冯妈妈笑盈盈的应着,赶紧上前扶起盛文君,“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啊,肯定办得妥妥的。” “我们小姐可是咱王朝顶顶尊贵的女人,太子妃之位除您之外,谁也没有资格。以后啊,小姐可是要凤冠后宫,母仪天下的。” “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生气。夫人还在等着小姐一起用早膳。” 听着这话话,盛文君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愉悦笑容。 她最是喜欢听“整个王朝 顶顶尊贵的女人”,“小姐可是太子妃”,“小姐以后可是要凤冠后宫,母仪天下”这些话了。 这些话,可止让她心情愉悦,简直让她开怀顺畅,飘飘欲仙。 心情大好的前往闻氏的瑶园。 与此同时 盛琼枝的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石柱前往门房禀明,“我是石柱,和田妈妈以及二少爷前往婺州接大……接琼枝小姐回府。大……琼枝小姐已经到了。” “到了就到了,你跟我们说什么?”门房一脸不屑的瞥了瞥门外停着的两辆马车,半点没有要开大门的意思。 石柱,“你这不开门,大……琼枝小姐怎么进府?” “什么?!”门房一脸嘲讽的看着他,“石柱,你是出门一趟脑子进水了?她一个乡下野丫头,也配走侯府的大门?” “夫人交待了,走后门!走,走,走!赶紧的!走后门去!” “不是……” “天冬,驾车去后门!”马车内,盛琼枝对着驾车的天冬说道。 第10章 盛琼枝要将事情闹大 “是!小姐。”天冬应着,驾着马车朝着侯府后门驶去。 盛琼枝掀起帘子一角,朝着侯府大门看去。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房的小厮一脸落井下石的朝着她这边看来。 那一张脸,盛琼枝很熟悉,与田妈妈有几分相似。正是田妈妈的儿子。 上一世,麦冬死于他手里。 他仗着自己的娘是闻氏身边得力的婆子,在这侯府肆意横行。惯会欺上瞒下,狗仗人势的。 他看着了麦冬,几次欲对麦冬下手,都被麦冬给躲开了。 只是后来,她在侯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麦冬自然更不可能好过了。 这个时候,这畜生就给麦冬抛出诱饵,说只要麦冬愿意跟他,就能让她们在侯府的日子好过一些。 无计可施的麦冬只能应下了。结果就是他欺负了麦冬之后却不办事了,而且还反咬一口,说麦冬勾引他。 麦冬一怒之下欲与他同归于尽,却被他一脚踹开。麦冬的后脑撞在假山上,当场没命。 盛琼枝双眸阴恻恻的盯着他,迸射出冷厉的杀意。 这一世,就先拿你开刀! 路上已经拿戚明辉祭了上一世的乳娘, 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你祭上一世的麦冬! 李四福只觉得自己浑身阴飕飕的冷,就像是被扔进冰潭里一般。 可今日明明阳光明媚啊 !明明不冷啊!怎么就感觉阴森森的呢? 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赶紧进府。 他得去告诉夫人,盛琼枝回来了。他按夫人的吩咐,让她走后门去了。 哎?不对啊? 李四福猛的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折回到门口,朝着那马车看去。 怎么没看到他娘?他娘不是一起前去接盛琼枝的吗? 算了,可能娘在马车车厢里。还是先去禀明夫人。 匆匆朝着瑶园的方向跑去。 马车在侯府后门停下,盛琼枝并没有马上下马车,而是让盛没下马车,和天冬两人一起守在马车外。 她则是在马车内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就像是……给人穿孝一般。 然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灵牌,上面写着: 淮阳侯府老侯爷之灵位。 “娘,你看,小姐聪明吧!”麦冬看着这一身打扮的盛琼枝,对着孔妈妈笑盈盈的说道。 孔妈妈连连点头,“那当然,我们小姐是最聪明的。跟夫人一样一样,是顶顶聪明的。” 一提到已故的宁氏,孔妈妈脸上的表情露出几分苦涩,轻叹,“夫人这辈子做得最不聪明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盛谦!害得自己丢了命不说,也害了老太爷一家。还被盛家霸占了宁家的家产。” “呸!”她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口水,“没良心的盛谦,什么有情有义的淮阳侯!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 “这淮阳侯府,若非有我们宁家,早二十几年前就家破人亡了!全靠着夫人,靠着宁家站起来的软骨头!” “娘!”麦冬浅嗔她一眼,“别当着小姐的面这么说。” 闻言,孔妈妈恍然大悟,对着盛琼枝赶紧说道,“小姐,我……” “乳娘,没事。”盛琼枝打断她的话,嫣然一笑,“你不必道歉,你说的都是实话!盛家确实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放心吧,我没什么的。以后在我面前,想怎么骂盛家都可以。但是,婶娘和二哥还有四妹妹不可以骂。” “是,是!”孔妈妈连连点头,“我晓得的,魏娘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魏娘子就是盛没的姨娘,但她一点都不喜欢魏姨娘这个称呼。 当年,她倾尽全部身家交给孔妈妈,让她照顾好盛琼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话,“以后若有缘再见,唤我魏娘子即可。” 盛琼枝会心一笑,“走,下马车!既然不让我走侯府正门,那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才是淮阳侯府的长房嫡长女!” “他们想要我身上的这门婚事,就必须承认我的身份!否则,太子妃之位,我可不会拱手相让!” 麦冬重重的点头,“嗯,小姐说得对!我们小姐可是正经长房嫡出。我们夫人可是正经原配夫人!那闻氏不过一个填房继室。她见着夫人的牌位,也得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喊一声‘姐姐’!” 盛琼枝着一身素白的孝服,手里捧着淮安侯府老侯爷的牌位,出现在淮阳侯府大门的街上。 淮阳侯府地处京城繁华地段,往前一条街就是京城的中心街, 住在这几条街上的人家,都是王侯将相,官至三品及以上的。 盛琼枝一边走一边哭泣,“祖父,孙女不孝,不能让您的牌位入侯府。您戎马一生,到头来牌位却只能在婺州乡下老家待着!” “孙女此次回京,本想带您回侯府,将您的牌位入侯府祠堂,每日享子孙跪拜的。谁曾想,侯夫人竟是不让您回府啊!” “孙女虽是侯府长房嫡女,奈何孙女从小在婺州乡下老家长大。侯夫人想来是不认孙女这个身份的。” “那便只能委屈祖父,孙女迈不进侯府大门,就只能带您重回婺州乡下老家了。” “祖父,您的遗愿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孙女不孝!” 随着她的哭声,不少人围了过来。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来给我家小姐评评理啊!”麦冬亦是一口哭腔,“我们小姐可是淮阳侯府堂堂正正,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女啊!” “侯夫人凭什么不让我家小姐走正门?她的女儿已经霸占了我们小姐长房嫡长女的身份十几年了啊!如今竟然连侯府大门都不让我家小姐进啊!” “你们说说,她一个继夫人,这么做有道理吗?” “没道理!太没道理了!”有人应和。 “什么?这是淮阳侯府的长房嫡小姐?侯府的嫡小姐,不是文君小姐吗?她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 “你没听清楚吗?闻夫人是继夫人。那照这位小姐所言,这可是继夫人苛待原配女儿啊!” “盛小姐,这闻夫人是英国公女儿。我建议你现在前去英国公府,让英国公给你一个公道!” “小姐,这位壮士所言有理!”麦冬眼眸一亮,重重的点头,“小姐,走!我们现在就去英国公府!” 第11章 不好了,出大事了! “盛小姐,你莫怕!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是权倾朝野的英国公,那也得讲理!” “对!我们陪你一起前去英国公府,一起陪你要一个公道!闻夫人是英国公的女儿又如何?那也不能苛待原配的女儿!” “就是!走,我们陪盛大小姐去英国公府!” 人群愤愤不平,队伍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一个一个激昂慷慨的为盛琼枝抱不平,浩浩荡荡的朝着英国公府而去。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显见的满意弧度。 不得不承认,覃书宜的办事能力很强。 这么一会功夫,就不动声色的召集了这么多人。或者准确来说,这中间肯定也有着宁王殿下的手笔。 但,不管是覃书宜还是宁王,反正都一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让英国公府站出来, 给她一个说法,承认她淮阳侯府长房嫡女,大小姐的身份。 盛文君想要继续霸占着她大小姐的身份,别做梦了! 哦,对!盛文君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就算是霸占着她的大小姐,她也不是侯府的大小姐。 二房还有一个女儿年长盛文君,但是盛文君仗着自己是闻氏的女儿,是英国公的外孙女,就自顾自的压二房的女儿一头,以“大小姐”自居。 对此,二房的盛莲君心里不服气着呢!只是无可奈何而已!谁让她没有一个英国公的外祖家呢? 就像闻氏的儿子盛锦铖,比盛没小了三岁多,却同样以大少爷自居着。 一来也因为他是闻氏的儿子,二来不就欺负盛没只是二房的庶出儿子吗? 行,那他们姐弟俩的大小姐和大少爷身份,今日她都给掀了!让他们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去。 续弦就是续弦,就算是闻家的女儿,那又如何呢?也超不过她母亲的身份去! 淮阳侯府没人知道盛琼枝把事情闹大了。 毕竟,侯府大门被那李四福给关紧了。 此刻,李四福正慢条斯理的朝着闻氏的瑶园而去。 急什么呢?不就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吗?给她开个后门让进,都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在淮阳侯府,没人想要那野丫头回来,更没有把她当回事。 就算是回侯府了,那她也是过着下人不如的日子。 他慢悠悠的来到瑶园时,闻氏正与盛文君用着早膳。 淮阳侯盛谦早朝还没下,盛锦铖在书院。 母女俩很温静又和悦的用着早膳。 闻氏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端庄得体,一身的锦衣华服章显着她的身份。 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与盛文君看起来就像是姐妹俩。 盛文君在她面前,也没有刚才在自己院子里那般娇纵跋扈,而是一副乖巧懂事,笑意盈盈的娇娇女样子。 “奴才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李四福恭恭敬敬的朝着母女俩九十度作揖行礼。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并没有看他一眼,“何事?” 李四福咧着一口谄媚的笑容,“回夫人,婺州的那位到了。” “到了?”闻氏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怎么提前了?” 倒是盛文君,在听到这话时,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娘,你可得好好的给我出这一口气!我不要被她这个贱人压着一头!” “还有,赶紧让她把跟太子表哥的婚约信物还回来!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的!她一个商贾贱人,给太子表哥提鞋都不配!” 不仅眼神,还有语气,满满的都是厌恶与嫌弃。 闻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抚着,“行了,娘知道该怎么做。你急什么?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又跑不了。你可是你皇后姨母认可的太子妃。” 盛文君气呼呼的哼着,“我能不急吗?她拿过的东西,我都嫌脏!娘,你跟皇后姨母说一声,那信物拿回来后, 我可不要!你让姨母重新给我准备一份!” “行,都听你的。”闻氏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李四福,“你娘呢?怎么回见她来回禀?” 闻言,李四福微微一怔,随即赶紧回答,“回夫人,我娘应该是在马车内没来得及下来。我一看到马车就赶紧来禀明夫人了。” “不过,我没给她开大门,让他们去走后门了。” “这话你跟谁说的?”闻氏拧了拧眉,眼眸亦是沉了几分。 她可是吩咐过田妈妈的,让她接盛琼枝回来后,直接从后门进。 怎么还在正门停了?还让李四福回来禀明了? 闻氏总觉得这似乎有些异常,但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哪里有异。 李四福怔了一下,赶紧如实回答,“跟我娘一起去的石柱来敲的门, 他说的回来了。” “你去看一下,让你娘来回话。”闻氏沉声道,心里的那一抹不说的预感明显了几分。 已然直接在脸上表露出来,阴沉沉的,特别的吓人。 李四福被她此刻的表情吓到了,连连点头,“是,是!奴才这就去后门。” 然后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娘,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盛文君一脸不解的问。 闻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思索片刻起身,“走,去寿康堂。” “娘,去寿康堂做什么?”盛文君更加疑惑了,“这个时候,祖母应该在礼佛。她礼佛的时候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别问那么多。”闻氏沉声道,“盛琼枝提前两天回来了,这事有异。得让她知道。” 闻言,盛文君没再敢多问了,跟在她身后,母女俩匆匆的朝着盛老夫人的寿康堂而去。 当李四福跑到后门,只看到两辆马车,却没看到盛琼枝等人时,脸色大变。 问了守在后门的婆子,婆子更是告诉他,根本就没看到人。 他的脸色更不好了,惨白惨白的,然后就是不顾一切的朝着瑶园跑去。 闻氏走出瑶园的月亮门,便是看到李四福朝着这边狂奔而来,那脸色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李四福边跑边叫着,“盛琼枝不见了,后门只停着两辆马车,他们一行车都不在!” 第12章 娘,弄死盛琼枝那个贱人! 然后又一个仆人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夫人,奴才看到有人穿着一身孝服,手里捧着老侯爷的牌位,朝着英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盛文君先闻氏一步出声,一脸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冷的盯着那仆人,“祖父的牌位一直都供在祠堂里。” “你现在告诉我,有人穿着孝服捧着他的牌位去外祖父家?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她那涂着艳红寇丹,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那仆人,“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让人将你杖毙了!” “扑通”一下,那仆人重重的跪下,“夫人,小姐,奴才说得都是实话。不止几个人,是一大群人。奴才还听到那些人叫她……盛大小姐。” “啪!”盛文君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本小姐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敢咒本小姐!” “小姐息怒,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仆人重重的磕头,“奴才确确实实的听到他们就是这么唤她的。哦,奴才好像还在人群里看到了石柱和采绫。” 听到这里,闻氏只觉得心又“咯噔”了一下,那一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了,甚至就连腿都隐隐的打着颤。 身后的冯妈妈赶紧扶住她,“夫人。” 闻氏回来神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着那仆人,“那穿孝衣,手捧老侯爷牌位的人,长什么样?身边还有什么人?” 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可有看到盛没?” 那仆人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回夫人,奴才没有看到二少爷。那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还有一个年纪比她稍大一点的婢女。” “石柱和采绫好像就跟在那个婢女的身边。哦,对!那姑娘唤老侯爷祖父。说是夫人不让老侯爷的牌位进府,然后那些围观之人,就起哄说陪着她去英国公府讨个说法。” 闻言,闻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胸口猛烈的起伏。 这是盛琼枝无疑了! 这盛琼枝怎么敢的!她竟然敢身穿孝服,当众闹事,还捧着老侯爷的牌位去英国公府? “田妈妈呢?可有看到田妈妈?”冯妈妈急急的问着那仆人。 仆人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没有看到田妈妈。”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盛文君一脸不解的问,“别……这个闹事的人是盛琼枝那贱人?” 闻氏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咬牙,“八九不离十了!” “她怎么敢的!小贱人,她敢 闹事,我弄不死她!”盛文君咬牙切齿,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杀意。 闻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那仆人沉声道,“你去告诉管家,让他赶紧去宫口门等着,侯爷一下朝,赶紧让他回来。” “是!” 闻氏对着冯妈妈说:“你赶紧去寿康堂走一趟。把事情告诉老夫人。” “是!”冯妈妈点头,又问,“夫人,你呢?” 闻氏深吸一口气,“文君跟我去英国公府。” 盛文君点头,“娘莫急,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在!谅那贱人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下贱玩意,一进京就闹事,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 “你别乱来!”闻氏嗔她一眼,“ 一会到了,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 “娘!”盛文君跺脚,一脸不甘愿,“我还用怕她一个小贱人吗?敢爬到我们头上,我不得好好的收拾 她!” “听话!”闻氏轻拍着她的手背, “莫冲动,得知己知彼。 你还小,冲动行事只会坏事。你要是做不到,就在侯里待着,别跟着我。” “娘,我听你的,都听你的。”盛文君急急的回答。 闻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四福道,“你跟我一起去英国公府。” “是,夫人!”然后赶紧去备轿。 闻氏母女刚走到门口,便是看到盛没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走来,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赶紧朝着闻氏作揖行礼,“盛没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 这是闻氏定下的规矩,府中庶出子女,一律称她为“夫人”,称她的一双儿女为“大小姐”,“大少爷”。 也就是说,府中庶出子女身份,比府中仆人高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回事?”盛文君一脸盛气凌人,气势凶凶的瞪着他,“怎么办事的?我母亲信任你,给你机会立功!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对于盛文君的话,显我闻氏也是认同的。 一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语气中充满了质问,“说,怎么回事!” 盛没作着九十度的躬揖,“回夫人,回大小姐,我……实在拦不住。 围观群众实在是太多,太激怒了。我……是我办事不利,有负夫人重托。还请夫人责罚。” “你当然该罚!”盛文君一脸愤然道,“你给我等着!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晚一点再收拾你!” “既然你是跟着盛琼枝一起从婺州回来的,那就跟我一起去英国公府。”闻氏瞥他一眼,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她闹到我英国公府门口能翻出什么花来。” “盛没,一会到了英国公府,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你可知道?” 她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威胁。 盛没点头,“夫人放心,我知道。” “你最好知道!”闻氏阴森森的凌视着他,“可别再让我失望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 英国公府 盛琼枝身着素衣孝服,手捧老侯爷的牌位,在一众充满民愤的围观者的拥护下,站于英国公门口。 国公府门房见状,赶紧匆匆进屋禀明。 英国公今日正好在为身体抱恙而未去上朝。 盛琼枝正是因为知道英国公今日在家,才会让覃书宜寻来这么多人,闹这么一出的。 淮阳侯府,皇后,太子,英国公府,不就是欺负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吗? 行,那这一世,她就给自己找个靠山——百姓群众。 你们总不能将一众百姓全都屠尽的。 英国公闻培德听门房说完,气得嘴角抽搐,差一点没断背过去。 然后就是拖着病体,火急火燎的前来。 “小女淮阳侯盛谦原配宁氏之女盛琼枝,携祖父牌位,求英国公给小女一条生路!”盛琼枝“扑通”在英国公府门口跪下。 第13章 堂堂侯府长房嫡长女,是野丫头? “给我一条活路”,这句话可是几乎将英国公给按死了。 英国公是什么身份啊?他可是一人集了三个大身份的。 首先,他是一品英国公,是皇后的父亲。其次,他是兵部尚书,掌管着兵权。再次,他还是内阁首辅,有议政大权。 不管是哪一重身份,都能压死一个孤女。 而这个孤女还是她女儿丈夫原配妻子唯一的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抱着老侯爷的牌位,跪在英国公府门口,求一条活路。 这该是被逼成什么样了啊,才会做出这般无奈的决定。 这怕是后母容不下原配之女啊。 哦,对了!这原配的女儿,早在十年前,年仅八岁的时候,就被赶出了淮阳侯府。 据说,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而且还不给请大夫,打完直接扔出侯府大门的。 这得是多么狠心的后母啊,才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将原配之女活活打死啊! 也不对,并没有将人打死,而是给人留了一口气,让人一个孩子在回乡路上,自己咽气。 都说十个后母九个狠,还有一个不狠也是装模作样,见死不救的。 真真是没娘的孩子,最是可怜啊! “孩子,快起来!” 英国公赶紧上前,亲自将盛琼枝扶起。 他年近六十,头发已花白了一半,留着山羊胡。 因抱病在家,穿着很随和的衣裳,倒是没有很凌厉的感觉,反而还多了几分慈爱长辈的感觉。 但盛琼枝很清楚,这不过是这老匹夫装出来的。 这老匹夫最是阴险森狠了。表面看起来是个慈爱的老者,实际上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不眨眼的狗贼。 她上一世被淮阳侯府卖的三次,哪一次都有他的参与。 行,你喜欢装是吧?喜欢装一副对小辈无比关爱又心疼的慈爱样是吧? 那这一次,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是怎么了?”英国公一脸慈爱的看着盛琼枝,“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小小年纪,可不兴说死不死的。” “老夫一把年纪都还想好好的活着,为国为民多做一些事情呢。你正是青春年华的好年纪,可不兴自暴自弃的。” 看,一句“自暴自弃”就把矛盾转移,把过错和罪责给撇开了。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啊! 盛琼枝在心里冷笑,只是没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已。 “孩子,你有何委屈跟我说。”英国公继续一脸慈爱的说道,“进屋说,这一大早上的,你肯定也没用早膳。我们先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说。” 然后欲拉着盛琼枝进府。 盛琼枝可不傻,重活一世,怎么可能还会蠢到不明白这是“请君入瓮”呢? 她要是进了这英国公的府门,那只怕是竖着进,横着出了。而且还是死的不明不白,不声不响。 至于淮阳侯府的长房嫡女,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 他们随意安排一个傀儡就是了。 “多谢国公爷好意,我已吃过了。”盛琼枝婉拒他的好意,不着痕迹的从他身边离开,继续往人群中一站。 一双清澈的眼眸,就这么充满了恐惧慌乱又无比无辜的望着英国公。 然后将那牌位往前推移几分。 英国公在看到老淮阳侯的牌位时,眉头几不可见的沉了几分,且将那一抹肃杀硬生生的压下。 “国公爷容禀,小女是淮阳侯盛谦与原配宁氏之女盛琼枝。”盛琼枝小心翼翼的说道,“十年前,我八岁,被淮阳侯府送往婺州乡下老家。” “十年间,淮阳侯府不曾过问我的一饮一食,我与乳娘一家相依为命。本想,如此也挺好。至少也能活着。” “五日前,闻夫人身边的田妈妈来前婺州老家,说是侯府要接我回京。” “当下,田妈妈拿出一个盒子,说是祖母送我的礼物。 我身边的婢女接下,打开盒子,下一刻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有此事?”英国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很认真的说,“孩子,你放心。此事,老夫定查个清楚明白。” “好!”盛琼枝点头,“第二件事情。回京路上夜宿越州地界的广来客栈。深夜一名叫戚明辉的男子闯入我们屋子,执刀行凶,欲置我与乳娘和婢女于死地。” “得亏越州知县吴大人相助,救我们三人于鬼门关前。后,吴县令查出那戚明辉是越州戚家子,越州戚家是闻夫人外祖家。” “那戚明辉是闻夫人的表侄。我敢问英国公,此事若是闻夫人所为,其目的便是取我性命,英国公当如何?” 英国公的眼皮跳了跳,沉声道,“此事,老夫亦严查。若是查出此事与闻瑶有关,老夫定不轻饶!” “好!”盛琼枝再次点头,一脸坚定,“我定是相信国公爷的为人,刚正不阿,为国为民不带私心。第三件事情!” 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眼角不着痕迹的朝着淮阳侯府方向的路头瞥去一眼,继续缓声道,“因为戚明辉一事,我与乳娘几人不敢再入住客栈,连夜赶紧路,直奔京城。” “是以,比预计时间早两天进京。归家似箭的出现在淮阳侯府,却被告之,我一个乡下野丫头不配走侯府正门,只配走后门。” “请问国公爷,我堂堂正正,正正经经的侯府长房嫡长女,为何成了乡下野丫头?” “而且还是连一个门房小厮都能辱骂的?我不配走侯府正门?谁配?我祖父身为淮阳侯府的老侯爷,他也不配走侯府的正门?” “他的牌位不配进侯府?如今侯府是闻夫人当家,那我就又得问一问国公爷了,这是何道理?” “国公爷莫怪我来国公府要个公道,实在是我一介孤女无路可走了!更何况,我身上还有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作为准太子妃,我怎么就不配进侯府大门了?” 话落,一道尖锐气愤至极的女声传来,“盛琼枝,你放屁!就凭你一个乡下野丫头,一个低贱的商贾女生的低贱女儿,也配跟我太子表哥有婚约?” “你连给我太子表哥提鞋都不配!也敢以准太子妃自居?我呸!整个天朝,谁不知道,我盛文君才是太子表哥的未婚妻!” 然后只见盛文君怒目圆瞪,面目狰狞的朝着这边冲过 来。 见状,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又满意的浅笑。 等得就是你这话,这态度。 第14章 又死了一个 “啊!英国公救命啊!淮阳侯府三小姐要杀人了啊!我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岂是她的对手啊!”盛琼枝惊恐的尖叫,直楞楞的往英国公身后躲去。 一句“淮阳侯府三小姐”,将本就怒气冲冲的盛文君激得更加怒气冲天了。 她是淮阳侯府的大小姐,不要当三小姐!盛琼枝这个贱人,竟然敢当众揭她的短。 “盛琼枝,你这个贱……” “闭嘴!”她的话还没说完,英国公一声怒喝, 如鹰般的眼眸狠狠的凌视着她。 盛文君被吓到了,整个如一只木鸡一般,呆呆的站于原地。 她的嘴巴还呈咒人时的大张,一双眼睛还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 但却是彻彻底底的被英国公此刻的盛怒吓到了。 闻氏急匆匆的赶到,朝着英国公行礼,“父亲。”然后赶紧将吓得呆若木鸡的盛文君拉于自己的身边,“女儿管教失礼。” “你确实管教无方!”英国公剐她一眼,“大庭广众,大呼小叫!目无尊长,对嫡长姐无礼!为父就是这般教你教导子女的?” 一句“对嫡长姐无礼”,肯定了盛琼枝的身份。 盛琼枝却是心中不屑。 老匹夫,表面夫功真是做得很漂亮啊! 看,这么一句话,既摆出了长辈的威严,又把她堵得无法再继续放肆了。 她若是再继续不依不饶的闹事,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对于英国公对盛琼枝的认可,闻氏心里是无比震惊又慌乱的。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认下了盛琼枝的身份。 但她从小就惧怕自己的父亲。只要是父亲的话,不管对错,她都只会顺从照做。 “文君,还不赶紧见过你长姐!”闻氏扯了一下盛文君。 闻言,盛文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娘……” “我让你叫,你就叫!”闻氏打断她的话,语气是带着命令的。 盛文君咬牙,一脸怨恨的瞪着盛琼枝,心不甘情不愿的用着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长姐”。 “英国公,我感觉三妹妹不是诚心的。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杀气。”盛琼枝紧紧的拽着英国公的袖角,一脸惶恐。 盛文君:“……” 贱人,你是真的很想死啊! 英国公一个冷冽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她两膝盖一软差一点就原地下跪了。 闻氏赶紧给她使眼角, 示意她现在别闹事,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把盛琼枝接回府,到时候该怎么样还不是她们说了算。 盛文君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意,朝着盛琼枝行了个礼,“文君见过长姐。” 见状,盛琼枝嫣然一笑,见好就收,“三妹妹,你好。” 这一声“三妹妹”气得盛文君牙齿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琼枝,既然回来了,误会也说开了,那就回府吧。”闻氏一脸慈爱的说道,“你外祖父近日身体报恙,我们就别吵到他静养了。” “你居住的院子,我早早的就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你回去看看,若是还缺什么,就趁早让人重新归置。” 嗯,端得一副好后母的态度。若非盛 琼枝太了解她的为人和行事手段,许就要被她此刻的慈爱假象给骗到了。 英国公亦是一脸好脾气的劝着,“既是误会,说开就行了。孩子,跟你母亲回侯府吧!我保证,淮阳侯府没人敢轻视你。” 盛琼枝一脸感激又崇敬的看着他,然后深鞠一躬,“琼枝谢过英国公。只是那欺主的恶仆怎么处置呢?” 她的手指指向跟在闻氏身边的李四福。 闻言,李四福整个僵住,眼眸里尽是恐惧,本能的转眸看向闻氏,“夫人……” “本小姐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外让人通传时,门房里的人可是你?”盛琼枝打断他的话,捧着牌位一步一步走至他面前。 李四福只觉得自己浑身冒冷汗,瑟瑟发抖,下意识的回答,“是,是……奴才。可是奴才……” “石柱上前通传时,是不是你说的,一个乡下野丫门,走什么正门?走后门去!”盛琼枝再次打断他的话, 一字一顿问。 “是,可是奴才……” “说完,是不是你将侧门关上的?”盛琼枝反问。 “是,奴才……” “你的母亲是不是闻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田妈妈?”盛琼枝问。 “是……” “你是否知道,石柱是陪同田妈妈前往婺州盛氏老家接本小姐回京?”盛琼枝问。 李四福深吸一口气,“知道。” 闻言,盛琼枝看向英国公,“国公爷,这是误会吗?” 英国公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 这该死的盛琼枝,甚是难缠啊!不是说,她是一个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乡野丫头吗? 这是唯诺没主见? 英国公的眼眸射向闻氏。 接收到他那充满质问,又满是冷厉的眼神,闻氏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她也不知道,盛琼枝怎么和这些年来收到的信息不一样啊! 这般强势,盛气凌人的样子,着实让她意想不到。 “来人,将这欺主的恶奴杖毙!”英国公狠狠的剐一眼闻氏,面无表情道。 话落,闻府两个护院跑过来,在李四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将他架起,按在一长凳上。 另两个护院手执板杖,对着他的脊背就“霹雳啪啦”的开打。 没一会,李四福就没声了,背部血肉横飞,死得透透的。 “丢去乱葬 岗。”英国公冷声道。 李四福的尸体被拖走,至死他都没能给自己辩解一句。 “孩子,可还有其他委屈?”英国公噙着慈爱的笑容看着盛琼枝。 盛琼枝在他慈爱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威胁,还有警告。 朝着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琼枝感谢英国公为我主持公道,英国公果真是我们百姓的再生父母。我们大祁朝有英明公正廉洁如英国公,是我们百姓的福祉。” “对,盛小姐说得没错!英国公从不会让我们百姓受一点委屈!” “英国公是我们百姓的福祉,英国公英明!” 围观群众跟着大声的呼叫, 将英国公捧得高高的。 见状,盛琼枝很满意的跟着闻氏回淮阳侯府。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打死你,为盛家清理门户!”刚一进门,一个拐杖朝着盛琼枝狠狠的砸过来。 第15章 老夫人,你怎么自称狗呢? 如果是上辈子的盛琼枝,可能就傻乎乎的受下了这一拐杖。 但,这辈子的盛琼枝可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什么委屈什么苦,什么罪什么冤,统统应该在这些罪人身上扛着才是。 于是,在那拐杖还没砸到她的时候,她轻轻松松的一避,那捧在手里的老侯爷的牌位,就这么“啪”掉地。 然后…… 直接被那拐杖给砸成了两截。 一片寂静。 “祖父,孙女已经尽力了。”盛琼枝一脸平静的看着被砸成两截的牌位,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是老夫人不让你进侯府的祠堂,不受子孙后代的跪拜和香火。” “你若是有怒意,那就找老夫人。孙女将您从婺州老家带回京城,已经尽了孙女该尽的孝心。” “你……你……”老夫人被她气得两眼翻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过五十的盛老夫人,贵气逼人,一身上好的锦衣华服,手腕上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 十个手指,四个手指上戴着玉戒,个个都是晶莹剔透。 梳着端庄优雅的发髻,上面的珠钗发簪,更是几乎将她的脑袋压断。 她真是恨不得将所有贵重的东西,全都往身上招呼啊! 可盛琼枝很清楚,不管是盛老夫人脑袋上的,还是闻氏母子三人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宁家的钱财。 整个淮阳侯府,都是靠着宁家翻身的。 若没有宁家,盛谦那狗男人,早就骨无存了。不,是整个盛家,都尸骨无存了。 哪里来的现在这般锦衣玉食,衣香丽影】】】,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盛谦和盛廉兄弟,更是妻妾成群,丫环婢女侍候着。 阿娘,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在天上看着。这一世,我定让他们 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 我会将整个淮阳侯府连根拔起,一个不留!让他们下去跪在你们面前赎罪! 闻氏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牌位,不说话。甚至还给盛文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不要出声。 反正对于这老夫人,她心里也不是特别的待见。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时不时的明里暗里的刁难她。 她早就看这老东西不顺眼了,早就想这老东西可以死了。 现在,既然盛琼枝一进门就给了这老东西一个下马威,那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琼枝小姐莫要胡说。”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着气,然后一副趾高气扬的看着盛琼枝,“老太爷的牌位一直都在祠堂里供着。什么时候,需要你从老家带回来了?” “你唤我什么?”盛琼枝直直的盯着她,缓声问。 不知为何,孙妈妈在对上她的眼睛时,打了个寒颤。 她挺了挺胸膛,不畏的与她对视,“琼枝小姐……” “乳娘,掌嘴。”盛琼枝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话落,孔妈妈迈步上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左右开弓,在孙妈妈的脸上重重的甩下四个巴掌。 这巴掌打得很重,直接将孙妈妈打懵了,打晕了。就连耳朵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聪,更别提嘴里那浓浓的血腥味了。 “你……你……你敢打我?”孙妈妈捂着自己被打的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孔妈妈,然后气呼呼的瞪着盛琼枝。 “以下犯上,没尊没卑。不该打吗?”盛琼枝在一旁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一脸不以为然的斜她一眼,“本小姐是侯府长房嫡长女。” “你一个老婢子,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字?怎么,本小姐不配一声‘大小姐’?” “还是你觉得,英国公承认的本小姐淮阳侯府的大小姐的身份,你不屑承认? ” “本小姐今日让人掌你四个耳光,已是格外开恩!若不然,将你杖毙也不为过!” “毕竟刚在英国公府门口,英国公才杖毙了一个对本小姐不敬的刁奴!哦,就是田妈妈的儿子!” 什么?! 孙妈妈大惊。田妈妈的儿子四福被杖毙了?还是英国公下令权毙的? 这……盛琼枝这么嚣张的吗?刚回府就杖毙了田妈妈的儿子? 这田妈妈可是夫人的心腹啊!他们一家都是夫人的得力助手啊! 夫人……竟然就这么由着盛琼枝吗? “盛琼枝!”老夫人回过神来,怒视着盛琼枝,愤然道,“你够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放肆!”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一脸恬静又温婉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自称狗呢?” “你……你……”老夫人气得拿手指指她,但手指是颤抖的。 盛琼枝却面不改色,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满面红光又春风得意。 她就像一个刀枪不入的钢盾,任由你们刀光剑影的往她身上戳,她却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还将那扎进她身上的刀剑,加倍的反还到她们身上。 “什么老侯爷的牌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老夫人愤然道,“老侯爷的牌位从来没有出过侯府祠堂!” “哦,”盛琼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又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呢!毕竟我又不在淮阳侯府长大。” 瞥一眼脚下断成两截的木头,“这是婺州的族老交给我的,说是一直供在他们宗祠的呢。得知我要回京,就让我带回来了。 ” “既然老夫人不认,那它就是一块没用的木头。”说完,抬脚毫不犹豫的踢开。 反正这死老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就是他腆着脸, 挟恩以报上外祖家,替盛谦求娶的娘亲。目的就是吃宁家绝户。 毕竟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只有阿娘一个女儿。 活该他死得早!脏心烂肝的一家子,就是从他这个源头上传开的。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脸不可震惊的看着盛琼枝,“这是婺州宗族供奉在宗祠里的牌位?” 盛琼枝又是不以为然的一耸肩,没有回答她。 当然不是了! 不过就是她临时让天冬刻的一个废木头而已。盛氏老家的那些人,和淮阳侯府这个盛家一样,都是一群该死的鬼! “快,快!孙妈妈,把老侯爷的牌位请去祠堂!”老夫人一脸惊慌道。 第16章 盛没的身份也不简单呢 但牌位已经被她砸成两截了,还怎么请啊! 孙妈妈顾不得自己脸颊的痛,赶紧跪地将两截牌位小心翼翼的捡起,然后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随着老夫人的昏厥,侯府忙成一团,再也没有人顾及到盛琼枝。 于是,盛琼枝就连着乳娘一家,朝着她阿娘生前的姿苑走去。 十年不住人,也没人打理,姿苑已经荒芜一片,杂草从生。 唯只有院子里的那两株琼花,依然盎立着,且比起十年前,茂密了很多。 阿娘说,这两株琼花是刚刚怀上她的那会,阿娘带着阿兄一起种下的。 阿娘说,她给她起名琼枝,就是希望她如琼花一般,开得灿烂。 哦,她名唤琼枝还有另一层意思。她出生于大雪那天。 阿娘说,坐看青竹变琼枝,盖尽人间恶路岐。亦希望她如雪如梅,傲立于天地间,不输他人。 当然,这些都是乳娘告诉她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机会看一看阿娘和阿兄。 但乳娘让她知道,阿娘和阿兄对她的爱。 至于盛谦那个人渣,他不配得到阿娘的爱。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盛文君只比她小十一个月而已。可想而知,他和闻氏早就已经勾搭上了。 或许阿娘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而已。可能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期待,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结果却是付出了两条命。 阿娘,阿兄,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带着乳娘一家三口收拾姿苑,虽累却很开心。因为他们一家四口都好好的。 上一世,回到侯府时,乳娘没有了。 这一世,她杀了四个人了。 嗯,接下来很快就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的。 “天冬哥,接下来,你去联系宁家的那些老伙计,老掌柜。就说我已经回京了,打算接手宁家名下所有产业。若是他们愿意跟我,你记下。告诉他们,我绝不亏待他们。” “外祖父在时,许诺他们的照给。另外,我再给一份一样的俸禄。” “你联系的时候,小心些。说话的时候,也当心点。别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如此我们将会很被动。” 许天冬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会办好的。” “嗯。”盛琼枝点头,“我肯定是放心你的。你去忙吧,院子我和乳娘还有麦冬收拾。你那边任务可比我们重。必要时,可以联系覃小姐。” “是,小姐。我这就去办。”天冬连声应着,转身离开。 却在拱门外与盛没正面相迎。 “天冬,这是要去哪?”盛没拦下他。 “小姐让我出去办点事情。”许天冬说道。 “先别去了。 我找琼枝妹妹有事。”盛没沉声道。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许天冬自然没再离开,跟着他折回院子。 “二哥?你怎么来了?”盛琼枝略有些意外的看着盛没,“你就这么到我院子里,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盛没不以为然的冷笑,“没事,不怕。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他们。” 闻言,盛琼枝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如此说来,二哥可不止是我看到的二哥这么简单了?” 她就说,能在淮阳侯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群里长大的, 定不会是简单的。 不仅仅是盛没,还有婶娘和丽君妹妹,肯定都有着她不知道的本事。 只是他们一直在藏拙而已。因为他们需要活命。 如今应该是看到她 对付盛家的手段了,所以盛没打算跟她说些实话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身份很简单,就只是你和丽君的兄长而已。”盛没一脸平静的说道。 盛琼枝会心一笑,“是!你只是我和丽君妹妹的兄长。整个淮阳侯府,只有我们兄妹三人,还有婶娘。侯府也只能是我们的。” “嗯。”盛没点头,“你是不是让天冬去联系宁家外祖父的一些旧伙伴?” “是!”盛琼枝毫不掩饰的承认,“盛家是靠着宁家翻身的,他们享受二十多年了。 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外祖父,外祖母,阿娘和我阿兄,四条命!我要他们拿命偿还!” 盛没深吸一口气,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盛琼枝,“这些都是这些年来,我娘替大伯娘联系着的。也绝对是依旧对宁家忠心耿耿的老伙计。” “当年,大伯娘和大哥前后脚去世。你又刚出生,宁家外祖父虽心痛至极,但还是强忍着丧女丧孙之痛,给你留了后路。” “他知道,不管是盛家还是盛谦都靠不住的。整个盛家唯一能让他信任的也就是我娘。” “宁家外祖父临终前将所有可靠之人都托附给我娘,也交待了那些老伙计,不到万不得己,不得与我娘联系。” “直至你长大,有能力与盛家抗衡,联系他们时, 才可以全力帮你。” 盛琼枝的眼眶湿红湿红的,双手捧着那本小册子,心情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婶娘,对她这般好,让她如何回报呢? 她这条命,当年就是婶娘冒死救回来的。又替她守着这么艰巨的一个任务。 深吸一口气,将那一抹酸酸的眼泪压下去,对着盛没沉声道,“哥,替我谢谢婶娘。我不会让她失望。” 一声“哥”,让盛没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更莫名的觉得,这一声“哥”甚是好听。就像,他们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点头,“好。你刚回府,该避锋芒就避一避。今日,你已经锋芒毕露了,闻培德那个老狐狸嘴上虽然是护着你,认下了你的身份。” “但,老狐狸的真实想法,我们摸不透。且,他可不似表面那般慈爱好说话。 那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太把他逼急了,只怕他就跟你装了。你现在能力不足,先不跟他们硬碰硬。” 盛琼枝点头,笑得一脸心满意足,“哥,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那就好,”盛没欣慰的点头,“那我先回去了。我娘目前不方便来看你,待到方便的时候,她再来。” “没事,一家人,总会见到的。我也很想婶娘。”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盛没离开,许天冬拿着小册子也离开办事去。 而盛琼枝三人则是继续收拾整理院子。 没一会,管家前来,“大小姐,侯爷回来了,让你去文昌园见他。” 第17章 呀,原来闻夫人是外室转正 盛琼枝到文昌园时,只见盛谦一脸盛怒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左下侧坐着闻氏与盛文君。 此刻,盛文君正红着一双眼睛,低着头,很是委屈的哭泣着。 那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闻氏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同样用着一双带怒的眼睛恨恨的盯着盛琼枝。 没看到老夫人,看来是被气得不行了,没有力气出来骂她了。 十年不见,盛谦与记忆中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十年。而是一个来月而已。 毕竟,上一世她临时前死天,才见过他。 那时候的他,已不再是淮阳侯了,而是盛国公。因为盛文君嫁给了太子,而后太子登基,她自然而然就是母仪天下。 盛家,靠着宁家的钱财,靠着卖了她一次又一次,稳坐国丈府。用宁家的钱财,给太子招兵买马,习卖兵器,用阴暗龌龊的手段,替太子解决了宁王。 而她,最后一次是被盛家卖给了一个武器制造者。只因为那人在见到她时,说了一句“没想到盛国公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美人”。 于是,她被盛谦毫不犹豫的送到了他的床上。 那人已年近花甲,比盛谦还要大上十来岁。但却以兵器制造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与能力。 太子需要他的加入,需要他造出来的兵器,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宁王的残余势力。 没错,那个时候,太子已登九五之位。宁王夫妻虽已离世多年,但忠于他的人太多。 他们誓要将那帝王拉下来,让宁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上位。 要知道,宁王夫妻离世前,准备的兵器,那可不是太子能想象的。 如果不是覃书宜病逝对宁王打击太大,以致于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太子那都不够宁王打的。 她被盛谦送给那个兵器制造者,本就带病的她,更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 那就是个变态,不直接将她折磨死,总是将她留着最后一口气,然后再把她养好,再继续折磨。 如此反复,她被折磨了足有一年之久。终于喜提“一百八十刀”,最后一刀落下时,她才咽气。 她被吊着最后一口气时,盛谦来看她了。 他说“你莫怪我这个当父亲的,谁让你母亲只是一介商贾之女?” 他说“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的女儿,既是盛家女,那就应该为盛家的繁盛做出应有的贡献。” 他说“为父会记得你的好,待你离去,会将你葬入盛家祖坟,会将你的牌位迎入盛家祠堂,让盛家后人世代供奉”。 他说“如此,你也不算白走这一遭。” 盛琼枝看着眼前的盛谦,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上一世最后一次见面。 那一张丑陋的嘴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稀罕盛家祖坟吗?稀罕进盛家祠堂吗?稀罕盛家后人的香火供奉吗? 放心吧,盛家的祖坟,她会掘了。盛家的祠堂,她会一把火烧了。 盛家的后人……呵!她会让盛家断了香火的。 盛家,到他盛谦就截止了! “孽障,还不给我跪下!”见着盛琼枝进来,不止没有跟他行礼,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盛谦勃然大怒。 抄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着盛琼枝狠狠的砸过来。 盛琼枝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傻乎乎的任由他打骂的。 正好已经走至盛文君身边,见那茶杯砸过来,她毫不犹豫的轻巧避开。 然后…… “啊!” 盛文君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那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盛文君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的手背上。 疼得盛文君毫无形象可言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如杀猪一般的嚎叫着,甩着被烫到的手。 茶叶贴在她的手背上,她那养得白白嫩嫩的手背,瞬间就烫得通红通红的。 “你……”闻氏气得都没有时候责骂盛琼枝,赶紧上前关心自己的女儿,查看她被烫到的手,然后吩咐着下人,“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若是大小姐的手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好看!” “闻夫人放心,我的手无碍,好的很。”盛琼枝不紧不慢的接话。 闻言,闻氏转头看向她。 只见盛琼枝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平静淡然的与她对视着。 甚至,在她的眼里,闻氏看到了明显的挑衅。 见状,闻氏只觉得嘴角狠狠的抽搐两下。 事情的发展,全都超出了他们的计划。甚至朝着他们计划的反方向发展。 这让闻氏十分不悦,甚至心里闪过了杀意。 “知道闻夫人关心自己的女儿。”盛琼枝无视她眼里迸射出来的腾腾杀意,继续不温不火道,“但,再关心也不能乱了次序。” “我才是侯府的大小姐。你的女儿,按顺序,她只是三小姐。” “当然,如果你们非要说,盛文君是侯府大小姐的话。那我们就得好好的来聊一聊你和盛侯爷的关系了。” 边说边在一旁的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坐下之际还好整以暇的摆了摆自己的裙摆,这才继续慢悠悠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二房的长女盛莲君今年已满十八。” “十八岁的盛莲君是侯府的二小姐,而盛文君则是大小姐。如此说来,盛文君的年纪大过盛莲君。” “哦,忘记我自己了。”她像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一般,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缓声道,“我比盛莲君大六个月。” “如此说来的话,盛文君岂不是要年满十九了? ” “可我母亲是在生我当天过世的。那……”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了。 视线赤条条的在闻氏和盛谦身上来回游移,似笑非笑,“如此说来,盛侯爷在自己的原配还在世时,就已经与英国公府嫡出二小姐相好产女了啊?” “啊,不对!”她又捂了捂唇,“不仅仅是产女,还有一子! 那英国公府的嫡次小姐当年岂不是做了盛侯爷的外室?” “闻夫人岂不是外室扶正?你的一双儿女岂非外室女子出生身?” “啊!不对!不对!时间还要更早呢!我听下人们唤闻夫的儿子是大少爷的。前去婺州接我的二房庶出的盛没,今年已经弱冠了。” “他却只是侯府二少爷。如此说来,你这一双龙凤胎儿女比盛没还要年长!再加之十月怀胎!” “哇哦!”盛琼枝很欢快的鼓着双手,笑得如沐春风,“那你们俩偷偷摸摸,无媒苟合在一起,至少得是二十一年前了哦!” “麦冬,去英国公府请英国公来淮阳侯府一趟!就说本小姐有事相商!” “是!小姐!”麦冬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嗖”的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第18章 盛谦,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盛琼枝的话,语速极快,如珠连炮轰一般,根本就不给盛谦和闻氏插嘴的机会。 然后是麦冬的配合。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麦冬已经不见人影了。 “你……你……你……”盛谦被盛琼枝气得脸色惨白,脸颊不停的抽搐着,颤抖的手指直指着她,“你这个孽障,你在说什么混话!” 闻氏也反应过来了,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瞪着盛琼枝,“你……盛琼枝,你欺人太甚!我……我堂堂正正,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与侯爷拜了堂进的侯府大门!” “岂容你这般污蔑羞辱!” 她是英国公府嫡次女,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竟被这个小贱种说是跟盛谦无媒苟合的外室?! “哦,”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 “我哪里知道呢?我出生的时候,你的一双儿女都快三岁了。就连我早逝的兄长,都比他们晚出生呢!” “要知道,我兄长可比盛没还大一个多月呢?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连个边影都不是呢!我又没亲眼看见你八抬大轿进侯府大门!又没看到你们俩拜堂成亲!” 站于她身边的孔妈妈很努力的压着唇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个样子的小姐,好威武啊!杀伤力十足哦! 对!就应该是这样!对府侯府这一群黑心烂肝的狗玩意,就得用这样的法子。 这叫以恶制恶! 小姐以前就是太心善又心软了! 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其他仆人婢女,一个一个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几乎快要压到自己的脚面了。 谁也不敢大喘一声,生怕一个大喘气,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一瞬间,偌大的厅堂,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好半晌,盛谦那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混账!盛琼枝, 你这个孽障!早知道你这么不是东西,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留在这个世上!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让你陪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一起去死!” “是这样掐死吗?”只见盛琼枝一手掐着盛文君的脖子,另一手狠狠的将她那被烫红的手背一撸。 “啊!!”盛文君如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但也只是响那么一下就发不出声了。 因为她被盛琼枝掐着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珠都快爆裂了。 甚至都没时间去理会,那被盛文君用力撸下来的手背上的皮。 闻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手背上的皮,就那么被盛琼枝给撸了下来。 瞬间,她瞠目结舌,一颗心直接 就被提到了嗓子眼,然后就这么“咚咚咚”的跳着,几乎要跳出来。 反应过来后,她猛的上前去掰盛琼枝的手,“小贱种,你松手!你松手啊 !” 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女儿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再这么掐下去,非窒息而亡啊! 盛琼枝在她靠近之际,抬腿屈膝,朝着她的两腿间狠狠的顶过去。 “ 啊!”闻氏痛得尖叫出声,然后就是松开那掰着盛琼枝手的手,弯腰双手捂向自己的腿间。 额头上,豆大的汗,一颗一颗渗出,脸色一片惨白无血色。 对此,盛琼枝表示很满意。 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男人的致命地,同样也是女人致命处。 她的手继续掐着盛文君的脖子,一双眼睛没有半点感情的看着盛谦,声音阴冷,“盛侯爷,是这样掐吗? ” “你……你……你……”盛谦已然被她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疯了!疯了!盛琼枝是疯了吗?竟然敢当着他和闻氏的面,掐死盛文君。 “盛侯爷,还要继续掐吗?”盛琼枝一字一顿问。 “松……松手!”盛文君很是痛苦的说道,她已然看到了阎王在向她招手。 她不想死!她还要嫁给太子哥哥,还要入主东宫,成为东宫的女主人。甚至是母仪天下,当一国之母的。 她不想死在盛琼枝这个疯子的手里。 终于,在盛文君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 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这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盛琼枝则是在她的衣裳上擦拭着掐过她脖子的手,就好似她的脖子上有什么肮脏的东西沾在她的手上一般。 擦完之后,继续慢条斯理又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漠的瞥着盛谦,“盛侯爷唤我来有何事?” “哦,”盛谦还没来向及出声,她又继续说道,“既然接我回府,那就摆正好自己的态度。是你们求我回来的, 不是我在回来的。” “我居住在阿娘生前的姿苑,该有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衣食住用,全都按着侯府大小姐的标准。” 纤细的手指指向盛文君,“比她这个外室女只多不少!” “我不是外室女!”盛文君梗着脖子的反驳。 盛琼枝抿唇浅笑,“可你的父亲母亲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就是外室女出身!” “盛琼枝,你别太过份了!”盛谦朝着她怒吼。 “是吗?”盛琼枝扬起一抹神秘的诡笑,“这就过分了? 不,不,不!一会还有更过分的呢!盛谦,你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清楚!” “哦,对了!”她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闻氏,不紧不慢道,“你派去婺州接我的田妈妈,畏罪自尽了!” “什么?!”闻氏一脸震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妈妈畏罪自尽 ? 什么意思? “放心,”盛琼枝笑得灿烂如花,“她为什么畏罪自尽,一会你就该知道了!现在,我们该解决你们母子三人的身份了!” 听着这话,一家三口又是一脸茫然。 完全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摸不透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她转身,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 孔妈妈赶紧急步跟上。 直至主仆二人走出去好长一段路,闻氏才猛的反应过来。 “给我拦住她,不许她跑出侯府大门!”她朝着一个一个低头,恨不得将自己隐身的下人们大喊。 但,已然来不及了。 盛琼枝已经以极快速的速度朝着侯府大门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与此同时,麦冬已经顺利的将英国公从国公府请来了。 嗯,又是跟着一双群围观群众,而且依旧还是早上的那一群。 远远的,只见盛大小姐如被老虎追赶一般的从侯府里跑出来,边跑边喊着,“救命啊!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她的头发凌乱,白皙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手背上还有被指甲抓伤的痕迹,甚至还在渗着血珠。 由围观群众众星拱月送来淮阳侯府的英国公,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皮“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国公爷,求你再次给我做主啊!”盛琼枝“扑通”在英国公面前跪下。 第19章 盛琼枝是只藏着利牙的狼崽子 就在她跪下的那一瞬间,英国公以及其他人,那么多双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侯府内一大群家丁,手执棍杖,个个凶神恶煞的在后面追着。 而盛谦和闻氏就跟在最后面。 至于盛文君,没有跟着一起来。她觉得,她快要死了。收拾盛琼枝这个贱人,她爹娘和那么多下人就够了。 她需要处理手上的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她不可以留一点疤的! 当然,一家三口的举止反应,都在盛琼枝的意料之内。 她一脸惊恐又害怕,紧紧的拽住英国公的手,“国英公,救救我!我在淮阳侯府没有活路了!父亲和闻夫人要杀我!” 在看到英国公,以及那些早上看热闹的人群,闻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 她知道,她再一次被盛琼枝这个小贱人设计了。而且还设计的如此恰到好处,丝毫不差。 此刻,她和盛谦带着这么多仆人家丁,凶神恶煞的追赶盛琼枝,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如盛琼枝所言,他们要弄死她。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有这般城府和心计。这十年,在婺州,她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会这般心狠手辣? 她是不是这十年过于心慈手软,过于自信了? 只因当初将盛琼枝赶去婺州时,她让人去婺州传了话,让那些族人,好好的“照顾”盛琼枝。 那些族人都是依附淮阳侯府过活,更是有不少年轻子侄在她父亲,兄长以及父亲的学生手下讨活的。 自然,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每次婺州给她传话,都告诉她,盛琼枝过得很不好, 很惨。 没有人接济她, 吃穿用度等一应生活,都需要她自己动手。若不然,就只能饿死。 可现在……闻氏不得不怀疑婺州的那些人对她阳奉阴违,隐瞒不报了。 “闻瑶!”英国公朝着闻氏一声怒吼,“你在干什么!” 听到老父亲的怒吼声,闻氏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几乎是本能的双膝一弯就跪下了,“父亲,女儿……” “你给我闭嘴!”英国公打断她的话,双眸如鹰一般凌视着她,直把闻氏盯着瑟瑟发抖。 盛谦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不至于像闻氏一般跪下,却也战战兢兢的站着,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至于那些手执棍棒的下人,吓得快速 扔了手里的棍棒, “扑通,扑通”的跪地,“国公 爷恕罪!” 如此,也就更加坐实了盛琼枝刚才嘴里喊的那句“盛侯爷和闻夫人要杀我”。 见状,英国公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眼里闪过一抹对闻瑶和盛谦的失望。 这个女儿,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本是一桩很小的事情啊!她却做得这般让人无语!如今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你把人接回来,大大方方的让她走正门进府。然后府门一关,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让她退了与太子的婚约,交出订亲信物,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现在好了, 竟然还闹成了他们容不得原配妻子的女儿,还要将她杀之后快。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跟皇后娘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都是一母同胞的女儿,这个小女儿却是蠢的 让他都想掐死她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一抹怒意,甚至还扬起一抹慈爱的微笑,伸手将跪地的盛琼枝扶起,“孩子,起来。” “你跟老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向你保证,绝不徇私,绝不纵容。若真是他们俩的错,老夫给你撑腰!” 围观群众应和。 “对,盛大小姐,你告诉国公爷!国公爷最是通情达理了,定会如早上一般,还你一个公道的!” “就是,盛小姐,你莫怕!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你的家人!就算国公英护着自己的女儿,那我们就陪你一起去告御状!” “见过恶毒的后母,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亲生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下杀人!盛侯爷,你就不怕先夫人变成厉鬼来找你啊!” “盛小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们就这么欺负她啊!看,把人家打得满头是血的!” 满头是血?! 英国公打量着盛琼枝。 也就脸上有巴掌印而已,也就手背上有几条抓痕而已。怎么就满头是血了? 他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盛琼枝故意找来的。若不然,为什么早上到这晌午,都这么久,这群人还游荡在这淮阳侯府门口? 而且这盛琼枝的婢女一到英国公府门口,他们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一样,成群结队的跟上了。 早上给盛琼枝说话,现在还是给盛琼枝说话。且,句句都是站在盛琼枝那边,把闻瑶按死在恶毒后母的柱子上! 如此一想,英国公整个人的警惕心瞬间提高。 看来,这丫头并非如他之前得到的消息那般,是个好欺负的。 这是一头藏着利牙的小狼崽啊!只是在他面前,很好的把她的那些利爪和利牙给隐藏起来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英国公依旧保持着慈爱的微笑,对着盛琼枝缓声道,“是,孩子,你慢慢说。老夫定给你作主!”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再提进侯府说的要求了,就只能在这门口,当着这么多围观群众的面解决。 真是小瞧这丫头了。 盛琼枝吸了吸鼻子,恰到好处的又将自己手上的伤痕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才怯怯懦懦的说道,“父亲一见我骂我是孽障,拿滚烫的茶杯砸我。” “闻夫人一口一个小贱人叫人。”她抬眸看向英国公,眼眸里含着委屈的眼泪,“请问国公爷,我是小贱种吗?” “我母亲虽只是商贾之女,却也是侯府下了大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怎么到了闻夫人嘴里,我 这个原配之女就是小贱种了?” “还有,我合情合理合规的怀疑,闻夫人在我母亲还在世上,就与盛侯爷有了首尾。她们甚至还生了一对私生子女!” “甚至,我还怀疑,我母亲的死,与闻夫人有关!是她为了外室转正,害死我母亲!” 话落,一片阴森森,诡异万分的 寂静。 第20章 难道女儿不死,盛家难安?! “小贱蹄子,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今天撕烂了你的嘴!” 诡异的寂静后,闻氏那尖锐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然后只见她发了疯一样,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的朝着盛琼枝冲过去。 然后…… “啊!”伴随着闻氏的一声尖叫,就在她离盛琼枝还有一人半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那么脚一滑一扭,然后整个人朝前扑倒摔去。 就这么以十分标准的姿势跪趴在盛琼枝面前。 “看看,看看!这还是当着英国公,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呢,这闻夫人就敢对盛小姐动手了。那谁知道在侯府,英国公和我们看不到的时候,她是怎么欺负盛小姐了。” “就是,就是!你们有看到闻夫人刚才脸上那腾腾的杀意了吗?反正我是看到了。她是真的想杀盛小姐啊!”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们都看到了!” “国公爷,您可得给盛小姐作主啊!闻夫人是您的女儿, 您也不能帮亲不帮理啊!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 “是啊,国公爷!您若是不给盛小姐作主,那盛小姐在这侯府还能有活路吗?” “就是,就是!既然回侯府没有活路,那还不如让盛小姐在婺州乡下待着呢!虽说过得苦了一点,但至少能活命啊!” “可是,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盛小姐也是淮阳侯府的人啊!她才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嫡出大小姐啊!” “是啊!想当初,这淮阳侯府可是快败落了。如果不是盛小姐的母亲宁家大小姐下嫁,用宁家的大量钱财贴补淮阳侯府。哪里还有如今的淮阳侯府呢!” “兄台,你这话我就是不认同了。当年的淮阳侯府何止是没落啊!那是都快饿死了啊!侯府的老夫人,当年穿得破破烂烂的,都跟街上的叫花子没两样了呢!” “就连现在这淮阳侯府,那也是当初宁家给的陪嫁之一呢!” “当年,我有幸亲眼看到宁大小姐的出嫁。那真是十里红妆, 那嫁妆啊可是整整抬了一个时辰呢!” “盛小姐是宁夫人膝下唯一的女儿了,也是宁家仅剩有血脉的人了。那宁家的一切,都得是盛小姐的啊!” “淮阳侯府不做人啊!享受着宁家的所有好处,吃穿用度全都是宁家的钱贱,却要置宁家唯的血脉的盛小姐于死地!” “这叫什么?这叫吃人不吐骨头!这叫恩将仇报!这是要天理不容的!” “宁家老太爷,宁老夫人还有宁大小姐在天上看着呢!这淮阳侯府就不怕他们半夜化成厉鬼来找他们索命啊!” 等等等等……如此犀利又直接的质责声,一句一句的钻进英国公, 钻进盛谦,钻进闻氏的耳朵。 特别是英国公,那一张老脸一阵一阵青红皂白的交替着,不知道多精彩了。 当然,盛谦的脸也好不到哪去。 听着这些无比真实的话,盛琼枝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眼眸里的狠厉一闪而过。 很好!事态很顺利的按着她的计划发展。覃书宜安排的人,确实很厉害。 三言两语间,就把盛谦和闻氏置于火架上烤了。当然,闻培德这老匹无也一样,就得这样用猛火将他们烤得透透的。 她不说话,就这么“我有委屈,但我只表现在脸上,不靠嘴说”的站在英国公的身后。 眼眸低垂之际,扫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站着旁观着这一幕。 男子虽衣着普通,但难掩他那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逼人贵人。 他有一双如鹰一般犀利到几乎洞查一切的眼眸,在她朝着他的方向望去时,正好也朝着她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交汇,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掌握一切的欲望。 男子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开。 身后一侍卫快速的跟上,两人很快消失在盛琼枝的视线里。 盛琼枝亦是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脑袋低垂,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刚才那男子的一切。 但,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她敢肯定,上一世,她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算了,先不管这个人。若是友,那就以友相待。若是敌,那就让他同那些人一起下地狱去。 “父亲就这么想女儿死?”盛琼枝站于英国公身后,充满委屈的声音响起,“既如此,那又为何让人将女儿接回京呢?” “直接将女儿在婺州杀了岂不是更好呢?也是,你们不就已经这么做了吗?” “只可惜了,竹青替我死了。死在了田妈妈的手里!” “既如此,那请父亲动手吧!”她从英国公的身后走出,一脸坚定赴死的悲壮样,一步一步朝着盛谦走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父亲想要女儿这条命,女儿就不敢反抗。” “谁让女儿是这个世上,唯一流着宁家血脉的人呢?女儿不死,盛家难安!盛夫人难安!” 说完,微微仰头,眼眸一闭,一副毅然决然赴死的表情。 见状,英国公的唇角再次狠狠的抽搐着。 他真是小看了盛琼枝这丫头了啊!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啊! 先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再来一招以死威逼!这是逼着他处置自己的女儿啊! “你……”盛谦一脸愤恨的瞪着盛琼枝,那眼神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盛谦!”英国公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一个当父亲的,真是一点没个父亲的样子!竟然让自己的女儿这般误会你!” “琼枝丫头,今日有老夫在,谁也别敢动你一下!若不然,老夫先打死他!” 说完, 朝着还趴倒在地上的闻氏狠狠的剐一眼,“闻瑶,你实在是让为父失望的很!” 这话,是带着质责的,同样也是带着警告的。 他在警告闻瑶,若是再没个轻重,没个分寸,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留情面了。 闻言,闻瑶猛的打了个寒颤,一骨碌站起,“父亲,女儿失礼。” 英国公又是瞪她一眼,重新看向盛琼枝,一双眼眸又是充满了慈爱和温和,“琼枝丫头,今日你既有这么多不满,那老夫就当着众百姓的面,替你做一回主。” “来,你说说,为何你会说闻瑶与盛谦有私情?为什么她的一双儿女就成了外室子女?老夫的女儿,当年可是皇上赐婚,堂堂正正,八抬大轿进的淮阳侯府!” 第21章 众人指证闻氏 这话就只差明说:你若是不说出个能让老夫信服的理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他英国公府的嫡女,被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这般指着鼻子骂,那丢的可是他闻培德的脸!还有皇后娘娘的脸! 他岂能容忍! 闻言,盛琼枝在心里一声冷哼,满心不屑。 想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怎么会没有呢? 刚才在侯府里,她就已经义正词严的说过了。 那现在就再重新说一遍呗。反正丢脸的是你们!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让这老匹夫当众承认她和已故兄长的身份。 这本就是属于他们兄妹的,是阿娘和宁家用钱贱和命换回来的!哪怕阿兄现在不在了,也没人能抢走他大少爷的身份。 于是,盛琼枝将刚才在侯府里的那一番说辞又是正义凛然的说了一遍。 说完,她用着一双很是无辜的眼睛看着英国公,“国公爷,难道我的怀疑有假?盛文君和盛锦铖不是侯府人人称之的大小姐和大少爷?” “是!”她的话刚落,就有人附和了,“莫说是淮阳侯府了,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淮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是闻夫人所出的女儿文君小姐。大小姐是闻夫人出生的儿子锦铖少爷。” “盛小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怀疑合情合理!” “对!谁家都是按长幼顺序排行的。 虽说嫡庶有别,但长幼可是按年龄来的。” “如此说来,这闻夫人确实早在盛侯爷原配夫人健在时,两人就好上了,而且还早早的生儿育女了!” “英国公,此事可当真?你可得给盛小姐,也给我们一个交待的啊!” 英国公重重的闭了闭眼,衣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好一个盛琼枝啊!这是逼着他当众承认她盛家大小姐的身份啊! 闻瑶这个蠢货,竟然在这么一件小事上,让盛琼枝这个黄毛丫头给拿捏了。 深吸一口气,睁眸, 缓声道,“此事是闻瑶的错,是她教子无方,让两个孩子仗势欺人了。” “文君和锦铖并非盛家大小姐和大少爷。他们年方十七,自没有年长于琼枝丫头一说。” “我闻家也绝不可能允许有婚前失贞的事情发生。若有,不管是谁,但凡是我闻家子孙,老夫绝不轻饶。亲手处死他!” “琼枝丫头才是盛家的大小姐,文君该排第几就第几。至于盛家的大少爷,那……” “自然是我兄长!”盛琼枝打断英国公的话,一字一顿道,“我兄长虽在两岁那年故去,但他是存在的,他的身份任何一个盛家的儿孙都不能取代。” “ 国公爷觉得,我说得可有理?”她一脸平静却又异常坚定又执着的看着英国公。 英国公点头,“自然。” 盛琼枝抿唇一笑,朝着他端正一行礼,“琼枝在此谢过国公爷的认可!我们兄妹的身份认定了,那接下来说一说,闻夫人让我杀我一事吧!” “盛琼枝,你信口雌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休想往我头上泼脏水!”闻瑶恨恨的瞪着盛琼枝。 盛琼枝抿唇一笑,自信又嚣张,“怎么是泼脏水呢?田妈妈不是闻夫人的贴身婆子吗?不是闻夫人让她前往婺州接我的吗? ” “她要谋害我,难不成不是听命于闻夫人?我手里可是有她亲手写下的认罪书,而且还是血书!” 说完,麦冬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布帛,看上去很像是衣裳的内衬。 双手抓着布帛的两角,往英国公面前一摊,“国公爷请看,这是田妈妈亲手写下的认罪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受闻夫人指使,谋害我家小姐性命。” 不止英国公,所有围观群众均是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认罪血书。 没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受闻氏指使,以毒谋害盛琼枝性命。但,她没有成功,因为盛琼枝的丫环竹青,替主丧命了。 “闻瑶!”英国公凌视着闻瑶,“可有其事?” “ 没有!父亲,我没有!”闻氏连连否认,“女儿不曾做过,定是盛琼枝在污蔑我!夫君,侯爷,你替我说句话, 向父亲解释。我没有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英国公转眸看向盛琼枝,“田妈妈人呢?老夫总不可能仅凭这么一纸认罪书,就判闻瑶有罪。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让田妈妈出来对证。” 盛琼枝一脸平静的望着他,“田妈妈畏罪自尽了!” “所以,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英国公厉声反问。 “并不是我的片面之词。”盛琼枝否认,“与田妈妈同行的还有侯府派往的一个车夫和一个婢女,据他二人说,他们是在闻夫人的瑶园当差的。” “还有二房庶出二少爷盛没。当时,田妈妈对我动杀行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在现场,亲眼看着田妈妈如何动手。我的婢女又是如何替我丧命的。” “当然,我的乳娘和另一外婢女麦冬也在场。但我想,因为她们是我的人,她们说的话,国公爷是不会信的。” “所以,还是传唤替闻夫人当差做事的人吧!还有二少爷盛没,他也是受闻夫人所托前往婺州的。” 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有理。 英国公看向闻瑶,在闻瑶的眼里,看到了闪烁的心虚。 他想,这几个人不用再审了。越审,只会越加重闻瑶的罪行。 只是盛琼枝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英国公刚要开口,只见石柱和采绫急匆匆的从府里跑出来,“扑通”跪下,重重的磕头。 “奴才石柱/奴婢采绫,见过国公爷。” “奴才二人奉夫人之命,与二少爷和田妈妈一同前往婺州……” 两人将田妈妈如何毒死竹青的事情如实的说了遍。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田妈妈真的是要对大小姐下毒手的,只是竹青太忠于大小姐,就替大小姐丧命了。” 随即盛没也到了, 朝着英国公行礼,“盛没见过国公爷。” 英国公直直的盯着他,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也这么说?亲耳只到闻瑶让田妈妈毒害琼枝?” 盛没摇头,“回国公爷,我没有只到。我只是奉闻夫人和祖母之命,随田妈妈前往婺州接大小姐回京。” “一路上,田妈妈也没有同我提起杀害大小姐一事。但,我也是 亲眼看到竹青是死于田妈妈拿出来的那个礼物的。” “田妈妈说,那是祖母送给大小姐的礼物。还有,我是亲眼看着田妈妈写下的这认罪血书,然后自尽的。” 盛琼枝走至闻氏面前, 眼眸与她对视,“闻夫人是要告诉我,那礼物里的毒是祖母下的?是祖母欲置我于死地?” “你……”闻氏恶狠狠的瞪着她,双眸一片猩红。 “国公爷恕罪!”闻氏身边的冯妈妈突然跪下,重重的磕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瞒着夫人吩咐的田妈妈,让她行谋害大小姐之事的!” 第22章 爷,喜欢盛小姐就去追 “夫人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的。全都是奴婢瞒着夫人为之的。奴婢若不对田妈妈说是夫人的意思,田妈妈不会动手的啊!” “奴婢跟着夫人二十几年,看着夫人嫁进侯府,看着少爷和小姐出生。 又看着夫人怀上小少爷。” “是盛琼枝,她小小年纪心肠恶毒!害得夫人小产, 那时候五个月的小少爷都成形了啊!” “就这么被她给害死了!夫人自那之后,身体受损,再也无法怀孕。奴婢对此怀恨在意,早在十年前就想弄死她,为夫人和没出世的小少爷报仇的。” “是夫人心善, 没有取她的性命,只送她去婺州老家思过。如今,她还想回京夺走小姐的一切!” “奴婢岂能让她如愿!奴婢就假传夫人之命,让田妈妈在婺州动手,谁知道她命硬啊!又没死成!倒是赔上了田妈妈一条命!” “田妈妈也是该死!事情没有办成,还敢攀咬夫人!她真是死不足惜!” 她恨恨的如魔鬼一般的瞪着盛琼枝,“盛琼枝,你这么恶毒!你会不得好死的!老天会收了你的!” 然后朝着闻氏重重的一磕头,“夫人,奴婢以后不能再侍候你了!奴婢先走一步!奴婢死后,定化成厉鬼来找盛琼枝这个恶毒之人索命!” 说完, 起身,抱着赴心之心,朝着门口的石狮子柱子上狠狠的撞去。 当场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啊!冯妈妈!”闻氏一脸惊恐又心痛的看着倒地身亡的冯妈妈,不知所措了。 “你……你……你……”盛谦颤抖着手指,恨恨的瞪着盛琼枝,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那全身迸射出来的怒与恨,却是肉眼可见的。 “既是冯妈妈瞒着主人私下做的恶事,那随着她的撞柱身亡,琼枝丫头可还有不甘心?”英国公看着盛琼枝,一脸平静又温和的问。 但盛琼枝在他的话中,清楚的听到了威胁之意。 本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弄死闻氏的。 今日之事,一个冯妈妈替闻氏顶罪,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她就是要先砍了闻氏的左膀右肩,然后再慢慢的开始收拾她的一双儿女,最后再收拾她。 朝着英国公扬起一抹温婉的浅笑,“倒是没想到,竟是这恶奴之罪。既然恶奴已毙命,那琼枝自然不会再怪罪于闻夫人。” 然后又施施然的一行礼,“今日多谢国公爷替琼枝作主,让琼枝不至于在淮阳侯府没个落脚地。国公爷放心,琼枝是知恩图报之人,今日之恩,铭记于心,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老夫不求你回报,老夫从来帮理不帮亲。 老夫只希望日后,你能与家人和睦相处。”英国公缓声道。 盛琼枝乖乖巧巧的笑了笑,“国公爷请放心,琼枝定谨记国公爷今日教诲与恩情。定与家人和睦融洽相处。也定礼让弟弟妹妹们。” “今日真是劳国公爷操心受累了,让国公爷拖着病体为我撑腰主持公道,实在是琼枝不孝。国公爷请回吧!” “待我安顿好了,定登门向国公爷磕头谢恩。” 嗯,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 老匹夫,你就等着吧!我不止要将淮阳侯府搅得鸡犬不宁,还要将你的英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 你们所有的人,才应该去死, 下十入层地狱! 一场大戏落幕散场。 不远处弄堂里,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刚才与盛琼枝对视的男子靠马车壁坐着,将帘子掀起一角,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盛琼枝的背影,若有所思。 “爷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坐在车厢外的仆从乐呵呵的 声音响起,“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将那闻氏敲得趴倒在地。” “爷,你是不是看上这盛大小姐了?我觉得吧,盛小姐挺好的。爷身边就需要像盛大小姐这样的一个女子。” “这样,府里的那些人,看他们谁还敢再欺负爷!爷,要不然入夜后,我去帮爷探一探盛小姐的意思?” “我觉得, 盛小姐对爷肯定也是有意思的。就刚才,她与爷你俩的那四目对视,我都能替爷感觉到盛小姐对爷的爱意。” “爷,你不能什么话都不说,总是闷在心里的啊!你喜欢盛小姐,咱得让她知道啊!你不说,盛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呢?” “爷,咱遇上个喜欢的,得抓紧啊!要不然,如果被人捷足先登了,爷你都没地儿哭去!” 马车内,谢辞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眼眸依旧 冷厉的很,对着外面的谢松言不紧不慢道,“回府后,今日 多喝两碗药。” “爷,我没病啊,不用喝药。”谢松言不解的说道。 “嗯,”谢辞冷声应着,“只是我觉得你太吵了,所以赏你安静一段时间。” 谢松言:“…………” 这是赏他两碗哑药啊!果然,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爷,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嘛!”谢松言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驾车,回府。”谢辞厉声道,“你要是再这么多话,就让你这辈子都当个哑巴。” …… 姿苑 一件一件的物件,有序的搬进来。 一个下午,已经将姿苑装饰得有模有样。 不过,盛琼枝可没有掉以轻心,每一件物件,衣裳 ,全都细细的检查一遍。 至于闻氏给她安排过来的仆人,她一个都不要, 全部退了回去。 她的姿苑,只需要他们一家四口就足够了。 晚膳时间 孔妈妈和麦冬陪着盛琼枝用膳,天冬这些天应该都没时间回来了。 “小姐,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麦冬朝着盛琼枝竖起拇指,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小姐,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是一战成名了。” “不过小姐,为何今日不趁热打铁,把夫人的嫁妆和咱宁家的产业,都一并拿回来呢?” “毕竟今日是有利于我们的,只要小姐开口,英国公肯定会让盛家人还回来的。” “覃小姐找的那些人,都已经把矛头对向侯爷和闻氏了。” 麦天一脸不解的看着盛琼枝,这可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盛琼枝抿唇一笑,笑容自信又坚定,“麦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把他们逼急了, 反而于我们不利。” “莫急,是我们的,总归会让他们都吐出来的。既然回来了,那就慢慢的折磨吧!” “一下子就把他们都浇死了,可不好玩!温水煮青蛙,那才叫解气呢!” 麦冬点了点头,“小姐说得都对,我听小姐的。” “乳娘,麦冬,今夜早点休息。明日,宫里该来人了。”盛琼枝冷声道。 第23章 明日就是盛琼枝的死期 与此同时,锦绣院 “啊!啊!啊!盛琼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盛文君那锐尖刺耳的叫声传来。 伴随着尖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屋内一片狼藉,能扔的,能摔的东西,一样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全部被她摔得稀巴烂。 盛文君很生气,几乎都快要气炸了。不仅仅是被盛琼枝辱骂,还有外祖父站在盛琼枝那边给她撑腰出气。 再重要的一点,她的手骨折了。 是因为盛琼枝的那一躲避,害她的右手被老夫人的拐杖给打断了骨头。 大夫已经为她看诊过,这会正用着两块夹板固定着她的手,然后挂在脖子前。 这个样子于她来说,实在是丑陋无比。 她这么挂着个断手,还怎么出去见人?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她堂堂淮阳侯府的大小姐,却连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都对付不了。甚至还被那贱人指着鼻子骂是外室发女。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从她出生记事起,她就是众星拱月,站在人群里,是大放异彩,鹤立鸡群的。 所有的人,都对着摇尾乞怜,讨好奉迎,谁敢对她说一个字的不敬之语? 见着发疯发癫盛文君,一屋子的婢女婆子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一个一个都像是鹌鹑一般,垂头耷脑的站得远远的,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知道,大小姐可是最会折磨人的。那折磨人的方式可是层不出穷,让人生不如死的。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而是三小姐。就连二房的莲君小姐,都排在她的前头了。 从侯府大小姐一下跌至排在二房女儿之下的三小姐,这让盛文很想弄死盛琼枝。 闻氏进屋时,看到的便是无从下脚的一片狼藉。还有面目狰狞扭曲的女儿,以及一个一个垂头耷脑的下人。 说实话,她也好不到哪去。 一天之内,她折了一个冯妈妈,一个李四福。还有之前的田妈妈。 现在的她,失去了膀右臂,就连一个说话商量事情的忠仆都没有。 但她又气恨田妈妈,竟然写下那一封认罪血书,还指认她。 亏她这么相信她,重用她。还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结果那贱仆倒是好,事情没有办好不说,还攀咬她一口,害得她又折损了一个冯妈妈。 行,那她的男人和儿媳妇,还有孙子都不用活了。 她最恨背叛了! 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些婢女婆子摆了摆手,“都下去。” 闻言,婢女婆子们如临大赦,快速的离开。 屋内只剩母女俩。 闻氏不说话,就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盛文君,然后摇头轻声叹气,眼眸里露出一抹隐约可见的失望。 “娘,你一定要弄死盛琼枝那个贱人!”盛文君走至她身边,一脸委屈的望着她,将自己打着夹板的右手伸到她面前, “娘,我疼。” 闻氏也心疼自己的女儿。 长叹一口气,“君儿,你乖,听话,这段时间别去招惹她,离她远一……” “凭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盛文君恨恨的打断。 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她一个乡下野丫头,娘死爹不疼,就连外祖家都没有一个人的孤女。我为什么要怕她,避着她?” “娘,我才是你和爹的亲女儿,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凭什么她一来,就抢走我的身份?” “还有外祖父,他到底是谁的外祖父啊?他为什么帮着那个贱人却不帮着我?” “我是不会被她吓到的,更不会让着她。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帮我,我就自己弄死她!” “盛文君!”闻氏一声厉呵,一双眼眸十分不悦的凌视着她,“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你外祖父无礼的!盛文君,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母女之情!” 她是心疼,宠着这个女儿。但不表示,她可以对长辈无礼。特别是父亲英国公,谁也不能对他说一个字的不敬。 “娘……呜……”盛文君被吓到了,很是委屈的哭出声,“你也欺负我!呜呜……我被盛琼枝那贱人害得手骨断了,名声毁了,身份没了。” “呜呜……你们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就让她死在婺州不好吗?她死了,那与太子表哥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太子表哥,成为东宫的女主人了。呜呜……,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乱了。” 闻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哄着自己的女儿,“行了, 别哭了。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暂时的。娘不可能让你一直受着委屈的。” “你可是皇后娘娘认定的太子妃人选,谁也不能抢走你的身份。” “娘答应你,早晚收拾了那个贱人。你也别怪你外祖父,你是他的亲外孙女,他还能不分亲疏吗?” “都是盛琼枝那个贱人,叫来那么多围观群众,还把事情闹到府外去。你外祖父是被她逼着给她撑腰的。” “若不然,会惹起民愤的。好了,不哭了。我们明着不能收拾她,还不能暗地里收拾吗?” “你也说了,她不过一个孤女,什么倚靠都没有。京城是我们闻家的天下,想要弄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闻言,盛文君止住哭声,一脸不是很确定的看着她,“娘,你说真的?真的能弄死她?” 闻氏点头,“相信娘,弄死她是早晚的事情。看着吧,明日,你皇后姨母就该宣她入宫跪见了。” “你皇后姨母最疼的就是你了,一定会给你出气的。只要她在宫里出一点差错,那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闻氏很肯定的话,盛文君终于破涕而笑了, “娘,那明日,我也要进宫。我要在皇后姨母面前狠狠的告她一状,让姨母狠狠的惩治她。最好打断她的手脚,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不行!”闻氏拒绝,“明日你不能进宫。” “娘,为什么?”盛文君气呼呼的,心有不甘的看着她,“我想皇后姨母了,也想太子表哥了。” “盛琼枝那个贱人诡计多端,我怕你又被她给利用了。 ”闻氏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君儿,你乖!不能再给她利有你的机会。” “你皇后姨母定会给你出今日这口恶气的。” 盛文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行吧,明日就先放过她!哼!” …… 次日一早 如盛琼枝所言,皇后宫里早早的便是来了嬷嬷,传懿旨宣她入宫。 第24章 盛文君也是个下贱货! 麦冬给盛琼枝的发髻上插上一支简单的发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姐,进宫真的不会有事吗?” 盛琼枝抿唇一笑,“能有什么事呢?总不能皇后娘娘无端端的杀了我吧?” “小姐!”麦冬轻轻的一跺脚,“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盛琼枝依旧笑意盈人,不紧不慢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呀?我们能一路安然无恙的从婺州回京,还能让闻培德那老匹夫给我们撑腰。” “皇后娘娘是那老匹夫的女儿,难不成还能比她老子还吓人吗?” 麦冬赞同的点头,“小姐说得没错,老匹夫!” 孔妈妈走过来,嘱咐着麦冬,“你今日跟小姐进宫,少说少动。就跟在小姐身边,看小姐眼色行事。” 麦冬重重的点头,“娘,你放心。我肯定不坏小姐的事,还有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 盛琼枝轻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别这么紧张,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会受气的主。今日进宫,我也是有目的的。” “再说了,我现在手里还握着当年皇后亲手交给我娘的婚约信物呢!她还想让我亲口提出解除婚约呢,怎么可能会对我动手呢?” “她现在啊,顶多也就是说几句话,讽一讽我。但没关系,我今日进宫只是为了转移目标,给盛文君竖敌的。” 说完,慢条斯理的起身,又轻轻的一捏麦冬的唇角,“走了,我们迎难而上!” …… 寿康堂 老夫人醒来时,被贴身的老婆子孙妈妈告知,盛琼枝被皇后娘娘宣进宫了。 “好!好!太好了!”老夫人连声叫好,甚至还激动的鼓掌,“这小贱蹄子,最好在宫里得罪皇后,被皇上给赐死!” 昨日被气晕后,傍晚时,悠悠的醒来,一打听府里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再次晕死过去。 直至这会才舒醒过来。 对于盛琼枝这个孙女,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在她看来,当年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宁氏那个低贱的商贾之女,就是一个最错的决定。 她当时就反对,说许她一个妾室之位就够了。偏老侯爷不同意,非以正妻之位许之,甚至还亲自上宁家提亲。 看吧,看吧!这就是身上流着低贱商贾之血的下贱蹄子。竟然把老侯爷的牌位给摔成两截。 那可是在婺州老家祠堂里供奉的牌位啊!是全族人对老侯爷的肯定啊! “老夫人,她现在可还不能死啊!”孙妈妈轻声提醒着,“她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还没解除呢!手里还握着当年皇后娘娘给宁氏的信物。” “她这婚约不解除,大……三小姐怎么嫁给太子殿下入主东宫呢?” “哼!”老夫人一脸不屑的冷哼,“盛琼枝是个下贱蹄子,盛文君也好不到哪去!她若是成太子妃,还能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闻氏那个女人,本就因着是英国公府的嫡次女身份,对她这个婆母就不怎么放在眼里。 当年一进门,就从她手里夺了掌家权。 要知道当年宁氏进门,她不止没有放掌家权给宁氏,还直接将宁氏的嫁妆收入公中。 这闻氏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进门就夺走了掌家权。宁氏手里的那些好东西,如今全都在她的手里。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她这个祖母,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所以,老夫人对闻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 她更喜欢二房的一双嫡出孙子孙女。 “老夫人,可不能这么说!”孙妈妈一脸慌张,甚至都想伸手去捂住老夫人的嘴。 但,到底没敢这么做,只能用着战战兢兢的声音劝着,“老夫人,那大……三小姐当太子妃,总好过大小姐啊!” “呸!”老夫人一脸不屑的呸了一下,冷哼,“她算什么大小姐!身体里流着下贱商贾女的血。我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 “这个婚约如果给我的莲君该多好啊!我的莲君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又到了婚嫁年纪了。” 盛莲君是二房嫡女,年十八,比盛琼枝小六个月。 她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宠。毕竟,二房的韩氏是老夫人的外甥女,是自己人。 而盛莲君又从小嘴特甜,将老夫人这个祖母哄得笑口常开。可不像盛文君,以身上流着闻家血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样子。 甚至在她这个祖母面前,还时不时的拿鼻孔看人。 “盛文君也是个贱胚子,小小年纪就耐不住寂寞!我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莲君身为姐姐还没出嫁,哪有妹妹先出嫁的理!” “ 都是被闻氏给养坏了!” “不行,这与太子的婚事,我绝不允许落在盛文君身上。我得给我莲君争取争取。” 看着她这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孙妈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了。 “老夫人,夫人是不会同意的。”好半晌,她才很有耐心的劝说,“再说了,那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啊!” 老夫人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到底帮谁呢?事情都还没做,你就在这给我泼冷水!我莲君哪里不如盛文君了?” “我莲君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张口即来。 哪里是盛文君那个胸无点墨的死丫头比得上的?” “是,是,是!”孙妈妈连连赞同,“可是老夫人,皇后娘娘想要的太子妃人选,她必须是身上流着闻家人的血啊!” “咱二小姐样样都拔尖的,可她没有闻家人的血啊!” 闻言,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甘,而后被阴鸷狠厉替代,“那,如果盛文君的脸毁了呢? 皇家不可能要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当太子妃的!” “如此一来,莲君不就有希望了吗?孙妈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孙妈妈:“……!!” 她觉得, 她还没动手,就可能先没命了。 门外,一个身影悄悄的离开,将老夫人与孙妈妈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盛琼枝的马车以宫门外停下,她与麦冬下马车。 “你就是淮阳侯府昨日刚接回来的女儿?”一道温婉清柔的声音自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里传来。 第25章 初步达成合作 闻言,盛琼枝寻声音望去。 呵! 不得不佩服覃书宜的办事能力和效率。 昨儿夜里给她的飞鸽传书,今日她就将事情办妥了。 很好,盛文君,你做好接招的准备吧!你和你的亲娘,一定没想到,在你们惦记太子妃之位时,闻家还有其他人也在惦记着这个位置的。 没错,那个坐在马车里,只从掀开的帘子里露出一张脸的女子,正是英国公府的孙小姐。 嗯,就是闻培德老匹夫嫡亲的孙女,而且还是嫡出的——闻亦可。 若是盛文君和闻亦可两人站在皇后面前,让她选一个当太子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侄女闻亦可。而非盛文君这个外甥女。 虽然两人身上都流着闻家的血液。但是闻亦可的血液更正统,不是吗? 只是盛文君比闻亦可更外向活泼,更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 从小,她就告诉所有人,她喜欢太子。然后就是三不五时的进宫讨好 皇后。 以至于皇后就忽视了闻亦可这个侄女。 但其实闻亦可同样也钟情太子,不!更准确一点来说,她是钟情太子妃这个位置。 只是这些年来,不管是皇后还是闻家人,都默认了盛文君为准太子妃。 所以,她知道,自己与盛文君相争,其实没什么胜算。 还有一点就是,她不善言词,且父亲外放为官,母亲已逝。父亲虽没有再续娶,却带着他的爱妾以及爱妾所生的一双儿女在任地。 她在闻家, 虽然不缺吃穿,且身份稳固。但总归是很容易被人忽视的。 昨儿夜里,她的婢女突然用着视死如归的语气告诉她,为何不为自己争一争呢? 论与皇后娘娘的亲疏之分,她不是比表小姐盛文君更亲吗? 若是她去争这太子妃之位,国公爷怎么可能还会偏向表小姐呢? 毕竟表小姐是盛家女, 她才是闻家女。若是闻家,一门双后,国公爷岂会不赞同? 是啊,她是闻家女。哪里比不上盛文君那个盛家女呢?她又哪里不及盛文君了呢? 不管是身份,相貌还是才情,她都远在盛文君之上。 所以,今日一早,她 来了。进宫来给姑母请安。因为她知道,姑母今日宣盛琼枝进宫了。 她需要盛琼枝主动把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让给她。 盛琼枝噙着得体的微笑, 迈步朝着闻家的马车走去,“琼枝见过闻小姐。闻小姐也是来参见皇后娘娘的?” “那我们真是有缘呢!皇后娘娘今早宣我进宫,若是闻小姐愿意,不如结伴同行?” 闻亦可是个聪明人,又岂能听不出来盛琼枝话中的攀附与交好。 也是,不就是一个依靠她祖父,才在准淮阳侯府站稳,从文君表妹手里抢回“大小姐”身份的人而已。 她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孙女,盛琼枝巴结她,是再正常不过的。 想着,闻亦可嫣然一笑,“自是愿意的。” 说着,由婢女扶着,迈着脚踏下马车,“盛小姐早安。” “闻小姐早安。”盛琼枝回礼,“早听闻闻小姐美貌若惊鸿,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闻亦可笑意盈盈,“盛小姐过誉,你也一样。昨日,祖父可是在府里将盛小姐好一番夸赞的。” “嗐,”盛琼枝轻叹一口气,露出一抹苦涩又自责的表情,“昨日实在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了,才会两次扰了国公爷的静养。 都是我不懂事了,还望闻小姐不与我计较才是。” “祖父自不会责怪盛小姐,反而满口赞誉。”闻亦可与她并肩而行,出示腰牌后进宫门。 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很要好的姐妹花,一副谈笑风生,相见恨晚的样子。 麦冬跟在盛琼枝身后, 一言不发。只是一路上,眼眸都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着,观察着。 “二姑母是家中老幺,自小就被人疼着宠着。许是纵坏了,就有些偏执。”闻亦可替闻氏说着情,“正因为如此,她行事就有些欠考虑。” “还请盛小姐看在祖父的面上,与二姑母好好相处。她其实心并不坏了,只是嘴硬心软。” “今日出门,祖父还特地交待了,若是哪日遇上盛小姐,让我替二姑母在盛小姐面前说句好话,还请盛小姐看在昨日祖父帮忙的份上,莫再为难姑母。” “都是一家人,和睦融洽才是相处之道。盛小姐说是不是?” 她就这么笑盈盈利看着盛琼枝,一脸好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盛琼枝在心里冷笑着。 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啊,表面听着句句都是在给闻氏说好话。但再一细品,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字字句句都是在火上浇油啊! 闻培德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孙女给闻瑶那个女儿求情说好话呢? 再说了,她在那老匹夫面前,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哪来这么大的面子呢? 这是闻亦可拐着弯儿的在向她递话,表示愿意与她握手言和,合作共赢。 以及也在向她暗示,她,闻亦可想要与盛文君争这太子妃之位。 若是她识趣,主动退了与太子这婚约,且让给她,那她们之间就可以是朋友。 而且,日后若是闻瑶以及淮阳侯府再欺负于她,她闻亦可可以说服英国公再次给她撑腰。 否则,那就自求多福吧! 呵呵!果然是个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啊!比起盛文君那个胸无点墨的蠢货,这闻亦可才是个对手。 如果她心仪太子,更有野心要坐太子妃之位,那闻亦可只怕就要对她动手了。 呸!太子妃是什么很香的东西吗? 太子根本就不是个人! 她这辈子除了复仇,不做第二件事情。 什么太子,皇后,英国公府,淮阳侯府,都统统下地狱去吧! 将心头的那一抹怒意压下,继续保持着温婉的浅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能得英国公的庇护。” 然后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玉佩,往闻亦可面前一递,“闻小姐,这枚玉佩送于你,可好?” 第26章 就要让你们自相残杀 这是一枚祥云玉佩,是当年宁玉姿刚怀上第一胎时,皇后亲手送给她的。 皇后原话是这样说的:“本宫最是喜欢女儿了,从知道怀孕那天起,就盼着生个粉粉嫩嫩的女儿。可惜却生了个皮小子。 ” “若是盛夫人这胎是个女儿,那可真是全了本宫想要一个女儿的愿。这是本宫替皇儿送给他未婚妻了。” 宁玉姿一脸惶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商贾女儿。嫁给盛谦这个没落的侯府世子,已是高攀。 所以,宁家不吝钱财,倾全家之力托举这个姑爷。为盛家重建淮安侯府,置办家什,买下大量的仆人。 但皇后言下之意,那便是许了太子妃之位。 没错,皇后之子刚一落地,皇帝便是封为太子。 宁玉姿刚怀上时,太子已过一岁,正是蹒跚学步时。 她心里清楚的很,皇后这是以太子妃之位想要宁家的钱财。 宁玉姿除了收下玉佩,没有别的办法。 当时还健在的老侯爷与老夫人,别提多么的高兴了。当然,盛谦也无比开心。 可惜,宁玉姿产下的是男孩。 别人家是听到生下女婴失望,盛家却是听到宁玉姿生下男婴失望。 因为这样,那就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了。 但,皇后并没有收回玉佩的意思。反而安慰着宁玉姿,下一胎定是女孩子。 她说出的话,永远作数。太子妃之位,一定且只能是盛家女。 是啊,只能是盛家女。而不是宁氏所生之女。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皇后就已经打着那主意了。 在宁玉姿第二次怀上时,她就专门指派了一个太医专门负责任给宁玉姿诊脉。 太医很肯定的告诉皇后,这一胎绝对是女孩。 于是,皇后放心了。但也开始行动了。 太子妃之位,又岂能落在一个商贾女人生的孩子头上呢? 那就让他们母子三人全都消失在这个世上吧!他们要的一直都是宁家的钱财而已。 如今,宁家的钱财已基本握在盛谦手里。那就该把盛谦收为己有了。 英国公府还有一嫡次女,且与皇后这个嫡姐关系很好。这就是最好的淮阳侯夫人的人选。 其实盛琼枝有一个猜测没错,那就是早在宁氏还健在安好时,盛谦就已经与闻氏看对眼了。 只是两人守住了男女大防,没有做出一点逾矩之事而已。 当然,这是皇后和英国公对闻瑶耳提面命的要求。 英国公府绝不能让人抓住一点错处,哪怕是芝麻绿豆般的小错也不行。 其实也是盛谦没那个胆,他很清楚,真要是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那不管是英国公府还是皇后,都不可能轻饶他的。 他可以娶闻瑶,但一定得是宁氏死后。他干干净净,风风光光的将闻瑶娶进门。 否则,他的人生路就止步于逾矩的那一天。 在宁氏离产期只有半月之时,闻氏出手了。让人绑走了两岁的盛砚承,问宁氏索要十万两黄金。 这十万两黄金,宁家给了。他们只一个要求,不要伤害孩子。 但, 钱他们收了,人他们还是撕票了。 宁玉姿看到小小的儿子面目全非的尸体时,早产了。 生下盛琼枝,只看了一眼,就带着遗憾与不舍离世。 两个月后,盛谦用宁氏的钱,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将闻瑶娶进门。 而那枚当初送给盛砚承的祥云玉佩,也就留给了盛琼枝,成了她与太子的定亲信物。 如今,她亲手将这枚玉佩交到闻亦可手里,那就足以表达她的用意了。 她愿意将这门亲事拱手让给闻亦可。 看着放于掌心的祥云玉佩,闻亦可的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愉悦浅笑。 总算这盛琼枝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愿意将婚事让给她。 但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她婉拒,“盛小姐,这不妥的。我岂能私下收取你的礼物呢?” 装模作样的将玉佩推回盛琼枝手里。 盛琼枝再次将玉佩放于 她手里,笑得如沐春风,“闻小姐放心收下就是。 我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能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整个大祁朝唯只有闻小姐。” “你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子妃之位舍你其谁呢?一会到了未央宫,还得闻小姐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闻亦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出,倒是微微的怔了一下。 而后面露难色,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哎,可姑母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是文君表妹。我岂能抢了表妹的婚事?” 盛琼枝眨了眨眼,一脸俏皮,“闻小姐,你才是姓闻的,是公国爷嫡嫡亲的孙女。三妹妹虽也流着闻家的血液,可她姓盛呢!” “光耀闻家的门楣,那不得靠闻家人吗?若是三妹妹入主东宫,成为女主人,那光耀的不是闻家门庭,而是盛家。” “相信皇后娘娘和国公爷,不会不同意的。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昨日国公爷这般护着我,我又岂能不涌泉相报呢?” 见她说得一脸真诚,闻亦可自然也就不再推拒了。 朝着盛琼枝莞尔一笑,将玉佩妥善收好,“既盛小姐这般说了,那我就收下了。 回府后,我会将玉佩交给祖父,由祖父决定。” 盛琼枝回以她一抹友好的微笑,“闻小姐决定就好,相信国公爷会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当然, 她也相信闻亦可不会让她失望的。 在闻培德那老匹夫做出决定之前,她会先下手为强。嗯,就是先毁了盛文君的脸。 一个毁容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当太子妃的。 别说是太子妃了,就是通房都没有戏。就闻亦可的手段,她会彻底的斩断了盛文君的所有后路。 毕竟上一世,她可是见过闻亦可的狠厉手段的。 可惜,没有成功。反倒是把自己送到皇后面前,让皇后千刀万剐了。 对,上一世,闻亦可瞧上了皇后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她,欲夺了自己姑母的后位。却不想,皇帝是个恋爱脑,非皇后不可。 于是,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皇后给反杀了。 这一世,她给闻亦可,给闻家人找一条不出的路。 但,自相残杀还是得继续。 一路来到未央宫 “臣女盛琼枝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盛琼枝恭恭敬敬的行跪礼。 第27章 皇后的目的 皇后一身明黄色凤袍,端坐于凤椅上。 年过四十的她,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端庄优雅,明艳照人。 看到盛琼枝这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态度,皇后很满意。 却在看到稍晚两步进来的闻亦可时, 眉头略有些不悦的拧了一下。 “侄女亦可见过皇后姑母。”闻亦可同样恭恭敬敬的行跪礼。 “都起来吧。”皇后漫不经心的招了招手,示意两人起身。 “谢皇后娘娘。”两人同时道谢。 “盛小姐过来,离本宫近些,让本宫好好的看看。”皇后一脸温和的看着盛琼枝,说着很温柔的话。 盛琼枝知道,这绝不是闻皇后的真面目。 这个人最善于伪装了,温柔和善,贤良端庄,大度通情统统都是假象。 实则,她最是心狠手辣, 阴险毒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得到了皇帝的爱,而且还是无条件的深爱她。不管她做任何事情,皇帝都纵着她。 哪怕是错的,皇帝都无条件的给她兜底。 谁若是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轻则死一人,重则诛九族。 所以,其实祁朝的百姓们 活得战战兢兢,大小官员们也是步步谨慎。 谁也不知道,哪一句话会得罪皇后,或者太子。那等待他们的就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虽说今上自登基以来,确实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但却因为有一个祸国殃民的皇后,还有一个表里不一的太子,其实皇帝是过大于功的。 但天子掌着生杀大权啊,谁也不敢乱说乱做。 久而久之, 趋炎附势之人就越来越多了。都在攀附皇后,太子和英国公府。就连淮阳侯府,都有不少人讨好谄媚。 所以这一世,为着自己的仇,也要把皇后和太子拉下来。把真正为民想着的宁王推上去。 盛琼枝低垂着头,小心谨慎的往前迈两步。 没敢抬头,也不能抬头。 “抬起头来。”皇后轻冷的声音响起。 盛琼枝很乖巧的抬头,由着皇后打量着她。 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任何情况,唯只有恭恭敬敬。 “本宫听说,昨日你刚回府,淮阳侯府就死了两个人?”皇后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而且就连本宫的父亲,都护着你训斥了本宫的妹妹。” “本宫听到之际,着实震惊。没想到盛小姐这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本事啊! ” “扑通”,盛琼枝跪下,身子伏地,“娘娘恕罪,臣女惶恐。昨日幸得国公爷庇护,臣女才得以苟活。那死的两个仆人,也都是罪有应得,实不是臣女为难于他们。” “臣女回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想尽一尽为人子女的孝心。 臣女感恩皇后娘娘多年前对臣女的爱护。” 见状,皇后轻笑出声,“倒是个会说话的。起来吧,莫跪着了。本宫也没有责怪你之意。既是父亲护着你,那自然是本宫妹妹有错。” “臣女谢皇后娘娘大恩。”盛琼枝叩谢。 “芮嬷嬷,给盛小姐赐座看茶。”皇后对着身后的管事嬷嬷说道。 “是!”芮嬷嬷应着,让小太监给盛琼枝搬来圆凳,又有宫女端上一杯茶。 因为没有皇后的首肯,自然也就没有闻亦可的座位和茶。 闻亦可也不出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如透明人一般,站于原地。 她心里清楚,皇后不喜她。因为她母亲不得皇后喜欢。 但没关系,她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父亲再宠那林氏母子三人又如何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将林氏扶正的。 林氏的一双儿女,这辈子都只能是庶出。 只要他们是庶出,那就别想嫁娶得好。 就算他们得父亲疼爱,可谁家正经嫡出的,都不可能娶嫁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子女。 所以,那两人注定无法跟她比。这就是她母亲死前给她争取到。 皇后不提玉佩一事,盛琼枝也不提,全当不知道这回事。 反正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但,你若是提了,她就实话实说。玉佩现在可是在闻亦可手里呢。 皇后看着怯怯懦懦,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盛琼枝,实在是无法将昨日芮嬷嬷口中的“心肠歹毒,心狠手辣,城府心计极深”之人联系起来。 她安安分分,乖乖巧巧的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既然回京了,那就好好的待着。本宫父亲说你是淮阳侯府的大小姐,这身份谁也不能动。”皇后缓声道,“芮嬷嬷,一会你送盛小姐回去。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个不长眼的刁奴。” “告诉他们,英国公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以后,若是谁再敢对盛小姐不敬,杖毙!” “是!”芮嬷嬷连声应着。 盛琼枝赶紧起身行礼谢恩,“臣女谢皇后娘娘恩爱,娘娘的恩情,臣女铭记于心,绝不忘。” 不就是一招捧杀吗?呵!尽管放马过来吧! 反正这话是你亲口说的,那就别怪我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皇后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话,全都是一些没有重点的话。 盛琼枝全都恭恭敬敬的听着,应着,一副“臣女唯皇后之命是从”的表情。 对于这么一副很好拿捏,甚至是任由她搓扁捏圆的兔子性格,皇后满意了。 看来,田妈妈一事,越州戚明辉一事,还有昨日闹得人尽皆知一事,都不过是巧合罢了。 盛琼枝应该没有父亲担心的那么深藏不露,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已,哪来的那么多的城府与心计。 定是父亲多虑了。 皇后今日 宣她进 宫,无非就是试探一下而已。若是真如昨日英国公让人传话那般的话,那今日 她 可就找个借口,让盛琼枝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闻瑶也是没用! 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行了,本宫乏了。”皇后朝着盛琼枝挥了挥手,“芮嬷嬷,送盛小姐回淮阳侯府。” “是!”芮嬷嬷应着,朝着盛琼枝做了个请的手势,“盛小姐,奴婢送你。” 盛琼枝朝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女告退。” 然后朝着一直如透明人一般站于一旁的闻亦可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跟着芮嬷嬷离开。 或许,这就是上一世闻亦可做出那般野心勃勃之事的原因吧。 “亦可,你没有话对本宫说吗?”皇后直视着闻亦可,声音阴冷中带着质责。 第28章 你是嫡女又如何?不如庶出的! “姑母……” “谁许你进宫的!”皇后打断她的话,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着她的脚边狠狠的掷过去,“本宫宣你进宫了吗?” “闻亦可,你当真是长本事了,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 “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点小心思吗?本宫告诉你,收起来!本宫从来都没往你身上想过!” “你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又如何呢?在本宫心里,你与那些庶出的没两样!” 闻亦可任由皇后贬低她,甚至还跪下求饶,“姑母息怒,都是侄女的错,还请姑母责罚。” 她的态度很好,好到卑微,好到尘埃里。 但心里却是恨极了。 皇后又如何呢?真以为能拿捏她的人生了?想让盛文君进东宫? 不可能的!今天晚上,盛文君就会成为一个面容尽毁的丑八怪。 “路上,与盛琼枝一道进宫的?”皇后凉凉的睨一眼跪地的闻亦可。 “回姑母,是。” “她同你说什么了?你最好如实说,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有一个字的谎言,本宫绝不轻饶!” “在宫门口遇上的。一路上,她都在同侄女说昨日祖父护着她的事情,说很感谢祖父,说祖父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闻亦可一脸真色道。 “也吐糟了几句二姑母和文君表妹对她的不友善。但更多的都在说祖父的好。侄女说得全都是实话。” 皇后一脸阴冷的凌视着她,好半晌才出声,“闻亦可,你应该庆幸你姓闻。若不然,你没有机会活到现在。” “不,是本宫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给你!所以,别再遐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是!”闻亦可磕头,“侄女谨记姑母教诲。” “走吧!”皇后冷声道,“以后没有本宫的宣召,不得进宫。 否则别怪本宫不顾念最后一点姑侄亲情。” “侄女告退。”闻亦可起身退离。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狠厉,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婢女紫竹快步跟上。 “把嘴闭上,把话咽下去!”闻亦可打断她的话,冷声道。 主仆两人一声不吭,朝着宫门走去。 直至上了马车车厢,车夫驾着马车驶离,紫竹这才“哇”的哭出声,“小姐, 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呜呜,奴婢不是……不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奴婢只是为小姐感到不值得。小姐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 “老爷对小姐不理不睬,只顾着疼林姨娘生的二小姐和二少爷。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说那种污辱小姐的话啊!”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就算盛小姐把玉佩给你了,可是皇后娘娘还是不认,不同意啊!” “小姐怎么就比不上表小姐了啊!盛小姐没说错啊,表小姐姓盛,光的是盛家的门楣,又不是咱闻家的。” “行了, 别哭了!”闻亦可轻斥着,“还嫌我不够烦吗?” “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的错。”紫竹赶紧擦去眼泪,闭上嘴巴。 闻亦可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 今日,已然足够她死心了。从现在起,她也不用再抱着什么狗屁的亲情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毕竟闻筠已经把她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了。 因为讨厌母亲,所以连带着讨厌 她。可是,她不明白,闻筠到底讨厌母亲什么呢? 这个问题,母亲临死前,她问过。 可是母亲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亦可,你记住了,这个世上,除了娘,没人会对你真心好。” “闻家,没有一个好人。不,他们连人都算不上!闻筠,她以为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总有一天,她会还的。” “当年,她怎么吃下去,以后她就得怎么吐出来!” “亦可,娘不在后, 这个家,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别指望依靠闻家的任何人。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对不起啊,孩子,娘不能再陪你了。虽然娘很想陪你走得更远一点。但是娘太累了,走不动了。 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 “亦可,答应娘,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你都要咬牙走下去。 等你走到终点的时候,你会明白一切的。原谅娘,不能陪你。” “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一路上都是荆棘,划得你皮开肉绽。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活下去。” 说完这些,母亲就 咽气了。 到底,母亲都没有闭上眼睛。她应该是死不瞑目的。 这一刻,闻亦可对盛琼枝有一种感同身受,很能明白盛琼枝想要弄死盛家人的心情。 因为,她也想弄死闻家人。 其实,她与盛琼枝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的,甚至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 所以,她与盛琼枝之间,不是不可以合作。 …… 盛琼枝毫发无损的回侯府,而且还是芮嬷嬷亲自送回来的。 要知道芮嬷嬷可是皇后最信任,最受重用的嬷嬷。她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表代着皇后的。 不止客客气气的送盛琼枝回来,甚至还将皇后娘娘的话带给了闻瑶与盛老夫人。 这让闻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趁着宣盛琼枝进宫,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的吗? 怎么却是让芮嬷嬷给她颜色了? 直至芮嬷嬷走出院子,闻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明白过来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耳边响起盛文君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啊!盛琼枝,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跟只疯狗一般,朝着站在一旁的盛琼枝冲过去。 “三小姐,这是干什么!”还没走远的芮嬷嬷折返过来,一脸不悦的凌视着盛文君。 当然,盛文君并没有得逞。 盛琼枝在她扑过来时,轻轻一侧身就避开了。盛文君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啊!啊!啊!啊!”盛文君叫得更尖锐了。 “盛夫人,皇后娘娘的话,老奴已经带到了。”芮嬷嬷有些不悦的看着闻氏,“怎么,你们这是连皇后娘娘的话都不听了?” “不,不,不!”闻氏反应过来,赶紧否认,“嬷嬷, 你回去告诉娘娘,我会管束文君的。娘娘的话,我定照做。” “嗯。”芮嬷嬷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老奴告辞。” “盛琼枝,你这个贱人!你在皇后姨 母面前说什么了?竟然让姨母也护着你?”盛文君一骨碌站起,用左手手指指着盛琼枝。 第29章 盛琼枝的威胁很有效 盛琼枝扬起一抹灿烂中带着挑衅的笑容,直直的盯着盛文君,又扫过一脸同样充满怨恨的闻氏,不紧不慢道,“你觉得呢?” 盛文君被她这极嚣张的表情给气到了,胸口猛烈的起伏着, 一双眼睛就像喷着火一般。 此刻的盛文君,哪里还有半分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 那一张脸,狰狞扭曲,不忍直视。 反倒是盛琼枝,始终保持着恬静优雅的微笑,如同一朵绚丽绽放的花儿一般,与盛文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迈步走至盛文君面前,抬手推开她那指着自己的手指,手掌在盛文君那扭曲狰狞的脸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啪啪啪”,一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不止打在盛文君的脸上,同样也打在闻氏的脸上。 “闻夫人,你说,如果皇后或者是太子殿下看到你女儿这张扭曲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脸,她还有机会入主东宫,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吗?” 她一下一下拍着盛文君的脸,微微的转头与闻氏直视。 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听着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闻氏只觉得自己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眼皮一下一下的狂跳着。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说的都是实话。 文君的反映确实过大了, 她的表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身份。 如果让皇后看到她此刻面目狰狞的样子,只怕她会犹豫的。 “盛琼枝!”盛文君再次被刺激到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就是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然后顺理成章的母仪天下。 她听不得任何人说一句,她不配入主东宫的话。 而盛琼枝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 最重要的一点,皇后当初给盛家的定婚信物,如今依然还在盛琼枝手里。 只要那玉佩一天还在盛琼枝手里,那她与太子的婚约就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她必须从盛琼枝的手里拿回那玉佩。哪怕是抢,也要抢过来。 “闻夫人,真的不管管吗?”盛琼枝似笑非笑的看着闻氏。 此刻,闻氏就只有一个想法:弄死这小贱人! 但也只能是念头想想而已。她不敢真这么做。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满腔的怒意,对着盛文君沉声道,“文君,不得再胡闹。” 听到闻氏的话,盛文君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又一脸伤心委屈的看着她,“娘……” “闭嘴!”闻氏冷声呵断她的话,“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赶紧过来!” 盛文君愤愤的瞪一眼盛琼枝,又恨恨的一咬牙,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至闻氏身边。 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像是淬了火一般,猩红猩红的瞪着盛琼枝。 盛琼枝才不惧她的怒意, 直接无视母女俩的怒火,勾了勾唇角,与麦冬一起迈着愉悦的脚步朝着姿苑而去。 “娘!你看看她!娘,你怎么就能看着她这么欺负我!”盛文君跺脚,委屈和叫着。 闻氏又是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好言哄劝着,“文君,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不能再这么不懂管理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了。” “娘……” “就你刚才那面目狰狞的样子, 如果真的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看到,他们真的会退就了。”闻氏一脸担忧。 “不可能!”盛文君否认,“皇后姨母最疼我了, 太子表哥最听姨母的话了,也最喜欢我了。他们才不会……” “那是因为你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温柔恬静,端庄贤淑的!”闻氏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斥责,“可是现在呢?你自己想一想,这两天,你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盛文君不说话了,眼眸里闪过一抹惶恐。 然后紧紧的抓住闻氏的手腕,“娘,我错了。 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娘,芮嬷嬷回宫后,会不会把我刚才的失控告诉皇后姨母?” “娘,皇后姨母会不会因此讨厌我?不行,娘,不能让姨母讨厌我的。娘,我们现在就进宫,我得跟姨母解释清楚。” “哎~~”闻氏轻叹一口气, 轻拍着她的手背好言劝着,“君儿,你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能再让盛琼枝那个贱人给拱起火。” “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皇后那 边……只要她没有亲眼看到,就问题不大。” “现在也不是进宫的好时机。过两日,娘陪你进宫。也顺便把你的手伤让皇后看到,让她知道,那小贱人恶毒的一面。” 盛文君连连点头,“娘,我都听你的。” “乖。”闻氏抚了抚她的脸,“回去重新梳理一下自己。记住了, 你是英国公府的表小姐,你身上流着闻家的血。只这一点,你的太子妃之位就没人能抢。” “至于皇后当年给的定亲玉佩,娘自然有办法给你拿回来。” “娘,你真好。”盛文君偎进她的怀里,一脸的乖顺。 …… 闻亦可的马车在英国公府门口停下,她踩着脚凳下马车,进府。 马夫驾着马车从侧门进府。 “小姐,回沁园还是去国公爷的松风居?”紫竹看着闻亦可轻声问。 闻亦可朝着松风居的方向看去一眼,眼眸里闪过什么,“去祖父的松风居。” 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将盛琼枝把玉佩给她的事情告诉祖父。 若是明日盛文君出事了,她再把玉佩递于那老东西面前,那老东西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但,她若是一回府就将事情告知他,那就算盛文君是她毁掉的,老东西就算怀疑她,也只能接受。 她现在每走一步,都不能掉以轻心。 松风居 英国公坐在案桌前,看着桌上堆积的那些公文, 眉头紧拧。 年近六十的他,只几缕白发,倒是脸上的皱纹与那几缕白发有些不符。 身兼数职,自然肩上的担子也重得很。 但这担子再重再累,都值得。毕竟整个大祁朝,没有任何一家能与他闻家相比。 闻家,那就是大祁朝的第二个国姓。而他则是大祁朝的副皇帝。 “国公爷,大小姐求见。”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 英国公回神,“让她进来。” 闻亦可推门进屋,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孙女见过祖父 。”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着,“有事?” 他的声音冷漠,看着闻亦可的眼神同样也是冷漠的。 闻亦可从衣袖里拿出那枚祥云玉佩,双手递于他面前,“祖父,这是盛小姐在宫门外交给孙女的。孙女呈于祖父。” 第30章 你可曾想过,嫁入东宫? 看到闻亦可手里的祥云玉佩时,英国公微怔,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眉头拧了起来。 但很快恢复如常,并没有伸手按过那玉佩,而是一脸平静的直视着闻亦可,沉缓的声音响起,“既是盛小姐给你的,你自己收着就是了。不必交于我。” 闻亦可很清楚,这是老东西在试探她。 依旧一脸恭敬的看着英国公,很是郑重的说道,“孙女不知这玉佩是何来由,孙女与盛小姐也不熟。不知她这是何意,毕竟她与文君表妹之间还是存在芥蒂的。” “孙女年轻,想事不如祖父周到周全。万一被人给利用了,那就好了。所以,孙女觉得,这事得与祖父说。” “孙女见识浅薄,还请祖父教导。” 她将自己的身份压得很低,几乎是卑微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国公府里存活。 正如皇后所言,你是嫡女又如何呢?你的身份地位还不如那些庶子女。 见着闻亦可这般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英国公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要的就是她的这个态度。一点没有主见的样子,只有这样,才好拿捏。 “祖父。”闻亦可自然看到了英国公唇角勾起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恭恭敬敬的又唤了一声,继续将手里的玉佩往他面前递送几分。 这回英国公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玉佩, 仔细打量了好一会,确定是当年皇后送给宁氏的那一枚。 小心翼翼的放于桌上,这才重新看向闻亦可,缓声问,“你可知这玉佩的来由?” 闻亦可摇头,一脸茫然清澈,“回祖父,孙女不知。” “这是当年皇后娘娘赠于盛家与太子的订亲信物。”英国公 一字一顿正声道。 “扑通”,闻亦可跪地,一脸惶恐,“祖父,孙女不知。孙女若是知晓,定不会收下的。祖父,孙女真的不知道。” “起来。”英国公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不怪你。” 闻亦可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起身,惶恐不安的看着他,“祖父,这……盛小姐是何意思?她不应该把这玉佩交给二姑母吗?孙女愚笨,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今日进宫,皇后娘娘都与她说了些什么?”英国公沉声问。 闻亦可没有任何隐瞒,将今日在未央宫发生的事情,如实以告。 但没有告诉英因公皇后对她的态度,说的都是皇后对盛琼枝的态度。 听完,英国公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若有所思。 皇后让芮嬷嬷送盛琼枝回淮阳侯府,还让她带话训斥盛家人。这是何用意? 虽然他也觉得盛家人该训,特别是闻瑶, 简直愚不可及! 但,这当着盛琼枝一个黄毛丫头的面训斥,是何用意? 一时之间,英国公也捉摸不透这个大女儿的用意。 但,这个大女儿来得有主意,行事有分寸,倒也无须他担忧。若不然,她也不可能母仪天下,还将皇帝紧紧的拿捏着,让天子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 现今后宫的其他妃嫔,差不多也就是个摆设而已。皇后才是有实有权的那个。 若非她要立住自己的人设,她又岂能允许后宫其他妃嫔们的存在,更不可能允许那些妃嫔们生下皇帝的孩子。 但不管她们生下多少个,只要皇后一句话,皇帝都能置他们于死地。 在皇帝心里,全宫的妃嫔都没有一个皇后重要。所有的子女都不及皇后所生的一子一女一根汗毛。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对。没有把握的事情,自然得来问我。” “是,”闻亦可端正的应着,“孙女谨记祖父教诲,任何事情,孙女绝不自作主张,定听从祖父安排。那孙女不打扰祖父,先行告退。” 说着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亦可。”刚转身,英国公那沉稳的声音传来。 背对着他的闻亦可,眼里闪过一抹阴森,唇角那一抹讥笑过于明显。 只是很快便是完全敛去,依旧保持着那端顺恭敬的表情转身重新看向英国公,“祖父还有什么吩咐?” 英国公打量着她。 说实话,若非这个孙女是惠氏之女,他更乐意让孙女入主东宫。 外孙女再亲,那也是外姓人。只有孙女才是他闻家人。若是闻家一门两后,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惜啊可惜,她是惠氏所生。那就注定得不到皇后的喜欢,也得不到闻家的支持。 但,该试探还得试探。 扬起一抹慈爱的浅笑,缓声问,“你可曾想过,嫁入东宫?” “扑通”,闻亦可再次跪下,一脸恐惧,“祖父,孙女绝无此想法。孙女资质平平,心思愚钝,不敢奢想。太子妃之位,只有文君表妹才有资格。” “孙女只想留在国公府,侍奉祖父祖母,别无他想。还望祖父成全孙女的孝心。” 说完,伏地重重的磕头。 看着磕头的闻亦可,英国公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加深几分。 “胡说个什么话。”语气带着几分轻斥,“你祖母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孙女都听祖父祖母。”闻亦可惴惴不安的说道。 “起来吧,回去吧。”英国公沉声道。 闻亦可战战兢兢的起身,眼眸里尽是惶恐,“是,孙女告退。” 说完,颤抖着身子离开。 只是转身之际,脸上那不安的情绪瞬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凌厉。 老东西,一次一次的试探。 行,今夜就去毁了盛文君。她倒是要看看,一个面貌尽毁的女人,如何入主东宫。 这东宫的女主人,她当定了! …… 晚膳过后,天渐黑。 盛琼枝正看着 天冬从各种掌柜处拿来的账册。 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进来,“丽君见过大姐姐。” 闻言,盛琼枝猛的抬头,一脸惊喜中带着欢悦的看着站于她面前的四妹妹——盛丽君。 然后快速的放下手里的账册,急步走至盛丽君身边,握住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她,“四妹妹,你怎么来了?” 盛丽君是二房庶女,是盛没的亲妹妹,也是整个侯府对她真心实意好的三人之一。 而这三人,还是母子三人。 “大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盛丽君一脸严肃道,“我今日听到祖母与孙妈妈的谈话,她们欲对盛文君动手。” 第31章 侯府迟早归我们所有! 闻言, 盛琼枝微怔,眼里闪过意外,而后很快平静。 拉着盛丽君的手在椅子坐下,“你慢慢说。” “四小姐,喝茶。”麦冬端了一杯茶放于盛丽君手边。 孔妈妈则是拿了一些小点心,“四小姐,吃点。这是天冬从上阳楼带回来的。” 盛丽君没有喝茶,也不吃点心。这个时候,她只想做一件事情:赶紧把祖母与孙妈妈的阴谋告诉大姐姐,让她有应对之策。 “大姐姐,今日我去祖母的寿康堂……” 她将自己听到的老夫人与孙妈妈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盛琼枝。 “盛文君虽然是闻夫人的女儿,在府里是人人捧着的掌上明珠。但是祖母却更喜欢二姐姐。” “闻夫人对她总是一副瞧不上的样子,盛文君对祖母也是有样学样。反而是二姐姐,把祖母哄得眉开眼笑的。” “所以这次,祖母是想要托举二姐姐的。大姐姐,你小心着些,我就怕祖母害了盛文君后,把锅甩到你头上。” 盛琼枝静静的看着她说话, 眼里满是欣慰与欢喜。 上一世,四妹妹被闻家的一庶子给糟蹋至死。 她清楚的记得,四妹妹至死一双眼睛都没有合上。她的眼里都是恨意,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盛家没有一个人给她出头,甚至还说是她不要脸,为了荣华富贵,恬不知耻的去勾引闻家的孙少爷。 她就是死,也是活该。而且还大骂她丢了盛家的脸面。 特别是寿康堂的那老婆子, 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他们甚至都不允许婶娘给四妹妹准备一口薄棺。 就让府中仆人用草席一裹,将她丢去了乱葬岗。 盛琼枝咬牙,眼里的杀意呼之欲出。 这么会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行,那这一世, 眼睛不用留了。 紧紧的握着盛丽君的手, 一脸郑重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嫁祸我的机会。” “婶娘可好?” 盛丽君点头,“大姐姐放心,姨娘很好。我来的时候也很小心的,没有让人发现。” “大姐姐, 你可以相信我和姨娘,还有哥哥的。我们不会害你的,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跟你是一条心的。” 盛琼枝嫣然一笑,轻拍着她的手,“当然。这个侯府,我们才是一家人。其他人都是仇人。四妹妹,你相信我。我们会好的,侯府会是我们的。” “到时候,让兄长袭爵。让婶娘成为侯府的老夫人!” “……!!!”盛丽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她还是很认真的点头,看着盛琼枝的眼神也从震惊到坚信,“大姐姐,我相信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乳娘,给四妹妹多装一些点心。带回去给婶娘也尝尝。”盛琼枝吩咐着孔妈妈。 孔妈妈连声应“是”。 “麦冬,去二房走一趟。请二小姐来我这里坐坐,就说,我想与她聊一聊与太子的婚事。”盛琼枝对着麦冬说道。 麦冬应着,“是,小姐!我这就去。” …… 英国公府 夜,已黑。 英国公府的主子们基本都已入睡, 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蛙叫。 沁园 闻亦可端坐着,衣着整齐,就连发髻都没有松解,珠钗与步摇亦是妥妥的插于发髻上。 婢女紫竹站于她的身连,表情严肃。 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的从虚掩的门缝里进来, 然后在闻亦可面前跪下,“属下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吩咐。” 闻亦可沉沉的看着他。 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后的容貌和表情,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且相信他的忠心。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人,母亲说,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你去淮安侯府,把盛文君的脸划了。毁得越严重越好,是那种神医来了,也不能恢复的程度。”闻亦可面无表情的说道。 黑衣人没有任何质疑,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属下定做好。属下现在就去。” 说完,起身个准备离开。 “阿诡。”闻亦可叫住他。 已经走至门口的阿诡止步转身,“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闻亦可起身走至他身边,语气中带着关心,“阿诡,小心点。不管任何时候,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我没有别人了, 只有你和紫竹了。我不希望你们俩出事。” 紫竹的眼眶浮起一抹湿意,然后用衣袖拭去。 阿诡点头,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望着她,“小姐放心,属下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属下会遵夫人命,保护小姐一辈子。” “阿诡,谢谢你。”闻亦可看着他,一脸真心道,“你去吧。” “是!”阿诡应着,转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小姐,奴婢服侍你歇下吧。”紫竹走至她身边,声音有些哽。 “不用。”闻亦可摇头,“我不累,等着阿诡回来。你先去歇息。” “奴婢陪着小姐。”紫竹毫不犹豫的说道。 …… 淮阳侯府 夜,万籁俱寂,一片漆黑。 锦绣院 盛文君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一道身影轻手轻脚的推开卧房的门,又轻手轻手的朝着床走去。 穿着黑色的衣服,还将自己的脸也用黑布罩住,只留两只眼睛在外。 但,肥肥胖胖的身形,倒是与盛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十分相似。 直至床边,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盯着床上睡得很熟的盛文君。 半晌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弯腰将盛文君的嘴巴捏开,将瓷瓶里的东西全都倒进她的嘴里。 熟睡中的盛文君,竟然将里面的液体全都咽了下去。 见着她咽下,孙妈妈的眼睛亮了亮。 又等了有一柱香的样子,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抽出之际,那匕刃在黑液里发出闪闪的寒芒。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睡死过去的盛文君, 然后手起刀落,在盛文君的脸上一下一下的划着。 每一下都是划得很用力, 殷红的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枕头与被子。 而熟睡中的盛文君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张白嫩的脸,不过片刻时间,就被划得惨不忍睹, 每一刀都是深可见骨。 划完之后,孙妈妈直接将那匕首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阿诡就在房梁上,亲眼看着她一刀一刀划破盛文君的脸。 待孙妈妈离开之后,阿诡跳下房梁,看着面目全非的盛文君,捡起那地上的匕首, 将她的一头秀发剃了个精光。 第32章 盛文君毁容 英国公府,沁园 “你说什么?!”闻亦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阿诡,“有人先你一步,划破了盛文君的脸?” 阿诡点头,“是的,小姐。 一个身形肥胖的婆子,蒙着脸,属下暗中跟着她,她进了盛老夫人的寿康堂。” 闻言,闻亦可拧眉,若有所思。 寿康堂?盛老夫人? 她为什么要对盛文君动手?是老太婆的意思?还是那婆子自作主张的行动? “可有听到她与盛老夫人的说话?”闻亦可问。 阿诡摇头,“没有。她回到寿康堂后,并没有去找盛老夫人,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换下衣服后,就歇下了。” 听他这么说,闻亦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是……背着盛老夫人行动的?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听命于谁的呢? 盛琼枝? 不可能! 闻亦可否认掉这个可能性。 盛琼枝若是欲对盛文君动手,那就不会找她合作了。 显然,盛琼枝打着让她和盛文君起内讧互斗的主意。可惜,她并不想让盛琼枝如愿。 她就不按常理出牌。 可,这个与她行动相撞的人是谁?是敌是友? 在淮阳侯府,除了盛琼枝,还有谁是不想盛文君嫁入东宫的? “小姐,需要属下继续盯着盛老夫人吗?”阿诡问。 闻亦可回神,摇头,“不用。我的目的只是毁了盛文君而已。既然对方与我的目的一致,那目前来说,不会有冲突。” “你忙自己的事情去,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阿诡点头,“是!属下随时听候小姐差遣。属下告退。” 说完,一作揖后离开。 “小姐,这人会是谁啊?”紫竹一脸疑惑的问。 闻亦可勾了勾唇,“不管是谁,她让人毁了盛文君的脸,那就是不想盛文君入东宫。 那么,极有可能,是她想顶替盛文君。” “啊!”紫竹惊叫,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姐,你这么一说的话,奴婢想到一个人。淮阳侯府的二小姐,她是二房嫡女。” “之前一直被表小姐压着,明明比表小姐年长,却只能屈于表小姐之下,当个二小姐。” “眼下,表小姐容貌尽毁,而盛大小姐又没机会入东宫。那整个侯府,也就只有她这个二房的嫡女有机会了。” “而且奴婢听说,这个二小姐论才情学识,可是不比装出来的表小姐差的。她的才情学识,那可是真才实料的。” “小姐,你觉得,会是她吗?奴婢觉得,就算不是她指使的,那也与二房脱不了关系。” 闻亦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觉得紫竹的话有道理。 她还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二房的媳妇韩氏好像还是盛老夫人的外甥女。 是她妹妹的女儿 。 那在闻瑶和这韩氏两个儿媳妇之间,老太婆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外甥女的。 而且她那二姑母,可是向来因为自己的身体,是眼睛长在头顶的,鼻孔更是朝天的。 盛文君这一点可是十足十的继承了闻瑶这个母亲,对于自己的祖母也是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不上的。 如此,老太婆会希望盛文君成为太子妃才怪! 所以,这孙妈妈应该是领了老太婆的意,去毁了盛文君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天一亮,盛文君容貌尽毁一事在淮阳侯府传开,老太婆就该说服自己的儿子盛谦,让二房的盛莲君顶上了。 呵! 闻亦可笑了! 死老太婆,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不过,这倒也是间接的帮了她的忙。 她就信,盛琼枝会没有动作。 那老太婆可是个狠人,绝不可能让闻瑶查到这事是她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将屎盆子扣在盛琼枝头上。 可,盛琼枝又岂是她能够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呢? 只怕天一亮,淮阳侯府就有得闹了!这一场好戏啊,只可惜,她不能亲自去观看了。 但,闻培德这个老东西,肯定是要被请去淮阳侯府的。毕竟,事关太子妃呢! 就看他是要顺着皇后的意,继续将她踢除在外, 还是为了闻家的荣耀,去说服皇后,让她嫁入东宫。 “紫竹,宽衣。”闻亦可对着紫竹心情愉悦的说道,“困了,该歇下了。天亮后有得忙了。” “是,小姐。”紫竹应着,笑盈盈的为自家小姐宽衣松髻。 …… 淮阳侯府,锦绣院 盛文君是被脸上传来的钻心痛意痛醒的。 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里,让她忍不住反胃。 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掌心一片湿糊。而且脸上感觉怪怪的,不似以往的光滑顺手,好像有什么格子状的东西。 还很痛,痛得她叫出声,“啊!痛,痛!” 婢女采月与采衣听到她的声音,推门进来。 然后…… “小……小姐 ……” 两人均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不知所措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文君,眼眸里尽是惶恐与害怕。 小姐的那一张脸,被划成了格子状,而且每一刀都划得很深,她们俩远远的都能看到小姐脸上的骨头了。 被子上,小姐的里衣全都是血。这一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还有那一头的乌黑秀发……全被剪得七凌八落,就像是被狗啃了一般。 两人就这么呆若木鸡一般站于门口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还杵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盛文君朝着两人怒吼,“过来帮我看看,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镜子呢?赶紧把镜子拿过来!” 越来越痛了,而且脸颊还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采月和采衣反应过来,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能的撒腿往外跑,边跑边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老爷,夫人,小姐出事了!” 盛文君听清楚了。 脑子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脸颊上的痛感越来越钻心了, 几乎让她痛死过去的感觉。 猛的坐起,看着自己掌心那黏糊的血液,低头看到的是被血染红的枕头,被子,以及白色的里衣。 顾不得那么多,忍着钻心的痛快速的下床,跑至妆奁前照镜子。 然后,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 “啊——!!!!”杀猪般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 第33章 娘,是盛琼枝害我!杀了她! 盛文君疯了一样摔掉妆奁上所有的东西,就连那一面镜子也被她摔得四分五裂。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张田字格的脸上她的。 那一张脸,被划得惨不忍睹,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整张脸血肉模糊。 这一刻,恐惧和愤怒已然越过了痛意。 当盛谦和闻氏匆匆赶到,在看到女儿的那张脸时,两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特别是盛谦,在呆怔过后,竟然被那一张满是血腥的脸恶心到吐了。 他一手扶着门框,身子弯曲, “呕呕”的将昨日的早膳都给呕出来了。 呕完之后,两眼一白,晕死过去。 “侯爷!侯爷!”仆人赶紧上前扶住他,一脸紧张又惶恐,“快,快请大夫!” “太医!拿上我的腰牌进宫请太医!”闻氏反应过来,对着管家催促着,“快去,立刻,马上!” 然后一个箭步冲到盛文君身边,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却又不敢。 “君儿,怎么……怎么会这样啊!发生了什么事啊?君儿,我的君儿,该怎么办啊!” 闻氏哭叫着, 一脸的心疼又害怕。 这一张脸,该怎么办啊! “娘,娘!我疼啊!我疼!”盛文君本能的双手去捂自己的脸,却又疼得她“嗷嗷”大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将全府的人都吵醒了。 老夫人在孙妈妈的搀扶下,来到锦绣院。 然后在看到盛文君的那一张脸时,吓得脸色一片惨白,“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这可怎么是好啊!这一张脸,还怎么进宫?怎么嫁给太子殿下啊!” 二房的韩氏,同样在贴身老婆子的陪同下来到。 “啊呀!老天节啊!这是谁干的啊!” 但心里别提多么的兴奋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啊!对盛文君这个小贱人出手了啊! 毁成这样,那可是神仙下凡都救不回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盛文君不能嫁去东宫了!那这婚事就只能落到她女儿莲儿身上了。 毕竟莲儿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了,又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本就是属于盛家的,又不是专属他闻家的。 如此想着,韩氏四下环视着,寻找着自己女儿的身影。 但是并没有找着。 不禁有些疑惑的拧了拧眉,这莲儿是怎么回事?盛文君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她怎么没来? 凑唇在贴身邓妈妈耳边轻声问,“小姐呢?怎么没见着?” 邓妈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奴婢一早起来没见着小姐,许是未起。” “算了,那就让她歇着吧。”韩氏说道,然后移步至老夫人身边,“母亲,你说这会是谁干的?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老夫人看她一眼,“谁做的,不是你该管的。大房的事情,跟你们二房没关系。你管好莲君和锦槌就行。” 韩氏点头,“知道了,母亲。” 她心里清楚,老夫人这话中的意思,大概是知道谁干的。 但,不管是谁干的,总归于他们二房是有利的。 如此一来,这盛文君算是彻底的毁了。 闻氏看着这婆媳俩的小动作,还有老夫人刚才的那一句“这一张脸,怎么进宫?怎么嫁给太子殿下?” 把她气得想要杀人! 对了,原来是冲着毁了君儿和太子的婚事来的啊! 那么,整个侯府,也就盛琼枝那个贱胚子了。定是她干的!那贱胚子不想让出与太子的婚约。 “来人,锦绣院的下人,照顾小姐不上心。全部杖责二十,交给人牙子!”闻氏面无表情道。 “扑通,扑通” 所有的下人跪地,“夫人饶命!奴婢/奴才真的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奴婢/奴才们照顾小姐……” “拖下去!”闻氏没有给他们说完话的机会,冷冷的说道。 她的眼眸里是带着浓浓的恨意与杀气的。 偌大个锦绣院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进了贼人!那就全部都该死! 所有的下人都被拖下去,院外很快传来哭天抢地的嚎叫声,但并没有影响到闻氏的心情。 “娘,娘,我不要取消太子表哥的婚事。娘,我必须嫁给太子表哥!”老夫人的话,同样刺激到了盛文君。 她顾不得脸上的痛,紧紧的抓着闻氏的手,一脸坚定又带着浓浓的恳求,“娘,你快让太医来把我的脸治好。” “娘,我必须嫁进东宫,必须成为太子妃。我一定要成为太子妃的!” 这是她的执念,谁也不能抢走她的太子妃之位。 谁敢抢,她弄死谁! “好,好!娘知道,娘知道。”闻氏好言好语的安抚着,“君儿莫怪,娘一定让太医治好你的脸。 大不了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来。” “你别急, 有娘在,谁也抢不走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你乖乖听话,一会太医来了,定要全力配合。” “娘,我配合,我一定配合!”盛文君重重的点头,“只要能治好我的脸,我一定配合。” 猛的,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咬牙切齿,“娘,一定是盛琼枝那个贱人!是她伤了我的脸!” “娘,你让人把她叫来!我也要划花她的脸!该死的贱人,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是哦,怎么没看到她?”老夫人应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这个府里,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做这事。” “定是她不愿意将婚约让出来,不服气。所以才半夜偷偷的来划伤了文君的脸。” “这小贱蹄子,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闻氏,这一次,你可不能心软,得给自己的女儿出这口恶气!” 嗯,最好就由闻氏把盛琼枝这个小蹄子给弄死了。如此一来,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就彻底稳稳的落在莲君的头上了。 她这一招一箭双雕,实在是妙的很。 对于眼前的现状,老夫人表示很满意。对于孙妈妈下手的力度,也很满意。 一会回寿康堂,她得好好的奖励孙妈妈。 “祖母在说谁是小贱蹄子呢?”属于盛琼枝那清脆轻盈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咱侯府不止有小贱蹄子,还有老不要脸的蹄子!” 第34章 这伤,神仙下凡也治不好 “小蹄子,你在骂谁!”老夫人一听到“老不要脸的蹄子”几个字,瞬间怒意上升,恶狠狠的瞪向盛琼枝。 盛琼枝着一身粉色的衣裳, 迈着优雅的步子,噙着得体的微笑,朝着这边走来。 在老夫人面前两步之距站立,嫣然一笑,不紧不慢道,“祖母气什么呢?孙女又没骂你,你对号入座干什么呢?” “毕竟府里老东西也不止你一个啊!你看我,就不会对号入座。因为祖母膝下儿孙众多,谁都可以是祖母口中的贱蹄子!” “你……你……你……”老夫人被她气得大口喘着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哎呀,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盛琼枝直接无视气得一副快要背过去的老夫人,一脸震惊到瞠目结舌的看向盛文君。 “昨儿还是好好的一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啊!这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田字格了?” “这得跟妹妹有多深的仇恨啊,下手这么狠!都能看到骨头不说,这每一块肉都挂下来了啊!” “三妹妹,你一定很疼吧!你说你, 怎么能睡得这么死呀?连人家在你脸上下这么重的手,你都没感觉的吗?” “盛琼枝, 是你做的是不是?”盛文君忍着钻心的痛,恶狠狠的瞪着她。 “啊?”盛琼枝一脸惊愕,然后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闻夫人,祖母,还有二夫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老夫人一脸理直气壮,“你定是不甘心让出与太子的婚约,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毒计,把文君的脸毁了,她就不能嫁入东宫了!” 盛琼枝没有理会老夫人,而是将视线落在闻氏身上,不急不徐的反问,“闻夫人也是这么觉得?” 闻氏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眼眸里满是恨意,“盛琼枝,你这么恶毒,就不怕半夜里,也遭同样的毒手吗?”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手执锦帕半掩着自己的唇角,然后用着一抹看蠢货白痴一样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闻氏。 这样的眼神,直把闻氏看得浑身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可是,昨儿一整夜,我都与二妹妹在一起啊!”盛琼枝不紧不慢道,然后转眸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老夫人身边的盛莲君,“二妹妹,你说是不是?” 所有人的视线“倏” 的一下齐齐的看向盛莲君。 特别是韩氏,一眨不眨的,甚至还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能顺着盛琼枝的话替她做证。 然而…… “是!”盛莲君点头,一脸肯定,“昨夜,我一直都与大姐姐在一起。下个月就是祖母的生辰了,我与大姐姐在商量着如何给祖母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宴。” “那就是她的婢女或者那个老婆子做的!”盛文君指着站在盛琼枝身后的孔妈妈和麦冬。 “不,不,不!”盛莲君连连摇头,“大小姐……不!三妹妹莫胡乱猜测。孔妈妈和麦冬,一直陪在我和大姐姐身边。” “我可以用性命起誓,你受伤一事,绝对与大姐姐无关。” 说完,举起右手, 竖起三指,一副指天对誓的样子。 老夫人和韩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按说,这个时候可是按死盛琼枝最好的机会啊!她怎么帮着盛琼枝脱罪呢? “祖母,闻夫人,二夫人若是不信,我可以拿出与二妹妹一起拟好的项目单子,和宾客单子,让你过目。”盛琼枝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对!”盛莲君重重的点头,“昨儿夜里,我与大姐姐一直在商量,拟单。直到将近卯时才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 “夫人,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盛文君还想说什么时,只见闻氏院里的一老婆子带着一大夫匆匆而来。 “夫人,管家进宫请太医没有这么快回来。奴婢擅自作主先请了周大夫给小姐瞧一瞧。奴婢看着都替小姐感到疼,也心疼小姐。”那老婆子哭丧着一张脸说道。 对于她这样的擅自作主,闻氏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她请来的周大夫,也是京城有名的大夫。 “周大夫,麻烦你赶紧给小女看一下。”闻氏一脸急切的说道。 这会,所有的事情都先搁于一旁,她女儿脸上的伤是顶顶要紧的。 至于是谁划伤的她女儿的脸,容后再查。她就不信了,查不出来。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周大夫在看到盛文君的脸时,猛然大惊,甚至就连瞳孔都瞪大了。 这得……是有多么深的仇恨啊!下这么狠的手。 这一张脸啊,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束手无策了。 “夫人可要听实话?”周大夫看着闻氏,一脸沉重问。 “周大夫,你说就是。”闻氏深吸一口气,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妙。 周大夫摇头叹气,“夫人,恕老朽无能为力!盛小姐这伤……老朽治不了。” “你尽管用药开药,银钱不是问题。”闻氏急急的说道,“再贵的药,也不是问题。只要你开出来,我就能弄到。只要你能治好小女的伤。” 周大夫摇头,“夫人,这不是银钱和药的事。盛小姐这伤 ,哪怕是愈合了,留疤是肯定的……” “滚!”他的话还没说完,盛文君朝着他怒吼。 一张脸本就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再加之此刻她怒极可怖,就更狰狞扭曲,让人面露恐惧。 “你个庸医,没资格给本小姐治伤!滚出去!”盛文君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狠的砸向周大夫。 直接将周大夫的额头砸得鲜血直流。 周大夫没作停留,背上自己的药箱快速的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管家终于请来了太医。 只是当太医看到盛文君的脸时,给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盛文君的这一张脸,没得治,彻底毁了。 “啊!啊!啊!啊!”盛文君杀猪的嚎叫声再次响起。 …… 英国公府 “你说什么?文君的脸被毁了?”英国公听着管家的禀明,一脸不可置信,“毁成什么样了?” 管家深吸一口气,“侯府请了周大夫,也进宫请了余太医,都说表小姐的脸治不好,会留疤。” “去,把闻亦可给我叫来!”英国公阴冷着一张脸。 第35章 盛文君被放弃了 闻亦可匆匆前来,朝着英国公恭恭敬敬的行礼,“孙女见过祖父,不知祖父唤孙女前来,有何吩咐?” 她一脸不解,看着英国公眼里是对祖父的崇敬。 英国公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眼神大有一副欲将她盯出来洞来的意思。 这个孙女,并不是他喜欢的。就因为皇后不喜,所以整个英国公上下都不喜她。 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孙女如她的母亲惠氏一般,长得极漂亮。 且是端庄大气的漂亮,并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的漂亮。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犹豫过。到底是让闻家女入主东宫,还是让盛家女入主东宫。 说实话,他自然是偏向闻家女人。奈何皇后娘娘不喜闻亦可啊! 偏偏闻家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但凡他还有一个嫡孙女,且不是惠氏出所,太子妃这个位置又哪轮得到一个外孙女呢? 可惜,偏偏就是没有啊! 为着这件事情,英国公没有少费心思,有时候真是头发都愁白了不少。 见他不说话,闻亦可也不出声,依旧半鞠着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起来吧。”英国公出声,“文君出事了,你可知?” 闻亦可一脸茫然,然后急急的关心,“祖父,文君表妹出什么事了?” “毁容了。 ”英国公一脸平静道。 “……!!!”闻亦可一脸惊恐到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 怎么会毁容的?可严重?可请大夫看过了?祖父,赶紧给文君表妹请太医啊!” “表妹可是未来太子妃,她的脸万不能出事的啊!” 说话间,已然急得眼眶都湿了,那关心又担忧的样子,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着她这表情,英国公有些恍惚。 昨日,盛琼枝才把那玉佩交给她。今儿一早,淮阳侯府就传来,盛文君的脸被毁,而且还是无法医治的毁容。 若说这事与她无关,英国公是断不会相信的。 但,他又不相信,这个孙女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的手,可伸不进去淮阳侯府。 一时之间,英国公有些摸不着头绪了。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怀疑了。 “祖父,该不会是觉得,文君表妹的脸被毁一事,是孙女所为吧?” 闻亦可突然一脸惶恐的看着英国公,战战兢兢的问出这个问题。 然后在英国公还未出声之际,“扑通”跪下, 连声替自己辩解,“祖父明鉴,孙女没有。孙女岂敢啊!” “莫说孙女没这个本能,孙女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若是孙女有这个心思,昨日盛小姐将玉佩交于孙女时,孙女就顺势向祖父提起了。” “孙女有自知之明的,孙女虽是国公府嫡出孙女,但没这个资格入皇室。莫说是太子妃了,就是一个侍妾,孙女也不配的。” “孙女从来不曾奢想过的,孙女只想能在国公府,陪着祖父祖母,侍奉二老一辈子。” 她伏地而跪,“祖父,孙女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的。还请祖父明鉴。”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起来吧,我没有怀疑你。” 闻亦可战战兢兢的起身, 垂头而站,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去换身衣裳,梳洗一下,陪同你祖母去淮阳侯府走一趟。”英国公对着闻亦可沉声道。 “是!”闻亦可恭敬的一行礼,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脸上那惶恐的表情瞬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屑与嘲讽,还有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未央宫 皇后同样第一时间得知了盛文君脸被毁一事。 毕竟淮阳侯府的管家是拿着闻氏的腰牌进宫请太医的。 皇后的眉头紧拧,眼眸阴冷,若有所思。 芮嬷嬷站于她身边,一言不发。 半晌后,皇后出声,“你说,这事会是谁做的?会是盛琼枝吗?还是闻亦可?” 芮嬷嬷摇头,“娘娘,奴婢说不好啊。按说,这盛小姐不敢这么大胆的吧?毕竟昨日,娘娘才宣她进宫,给了她一记警告的。” “至于闻小姐,更不可能吧?她一个在国公府都仰人鼻息过活的人,这手不可能伸这么长,伸进淮阳侯府的吧?” 皇后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心情有些烦躁,“那你说,会是谁呢?还会有第三只手吗?” 芮嬷嬷想得焦头烂额, “娘娘,奴婢实在是想不出来。” 闻言,皇后没好气的剐她一眼,“本宫要你何用!这么多年了, 脑子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娘娘厚爱,是奴婢的福气。”芮嬷嬷笑盈盈的说道。 “惯会说些本宫喜欢听的话!”皇后轻叹一口气,“行了,你去淮阳侯府走一趟,替本宫看看文君。记住了,本宫要的是真实回话。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不能被闻瑶给哄住了。” 芮嬷嬷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奴婢是娘娘的人,谁也不能收买了奴婢。奴婢这就去淮阳侯府。” “嗯,”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记得去库房拿点礼。” “是!” …… 淮阳侯府很忙, 刚刚人牙子领走了好些人,个个都是有伤在身,且还伤得不轻。 没有被罚的仆人们,一个个的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随时都被从脖子上移走。 盛文君还在发火,甚至把太医也给轰走了。 然后又痛又气之际,吐了一大口血就晕死过去了。 随着她的晕死,侯府更加的慌乱了。 但盛琼枝除外。 此刻,她 正在老夫人的寿康堂。 老夫人那一双阴鸷如鬼魅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小……盛琼枝,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琼枝抬眸与她对视,嫣然一笑,“祖母这话说的,孙女能干什么呢?孙女无非只想在侯府好好的活命而已。怎么在祖母眼里,就成了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的恶毒之人了呢?” “你……”老夫人咬牙,硬生生的压下怒意,“呸!你这话,也就骗骗莲君!别以为我会相信!” “哦?”盛琼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祖母说说看,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哦,对了!”她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变得神秘几分,不紧不慢道,“老夫人,如果在二妹妹和三妹妹之间选一个与太子 成婚,你会选谁呢?” 第36章 盛琼枝开始抛诱饵钓鱼了 “能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只有莲君!”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只是说完之后却又后悔了。 她怎么能当着盛琼枝这个贱人的面,把自己的心思坦露呢? “我的意思是,文君现在毁容了。皇家是不可能会娶一个容貌丑陋的太子妃的。所以,这个婚约自然得落到莲君身上。”老夫人赶紧解释。 “老夫人不必解释。”盛琼枝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而已。” “那你现在赶紧把当初皇后娘娘给的婚约信物给莲君。”老夫人急急的说道。 那看着盛琼枝的眼眸里有着明显的贪婪。 “信物啊?”盛琼枝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那恐怕不行呢!毕竟是皇后娘娘给的呢!岂是我可以随意处置的呢?”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勾起了老夫人的兴趣,“这门婚约,我倒也不是不能让出来。只是我有条件的呢!” “什么条件?”老夫人直直的看着她,满心期待。 “我母亲的嫁妆!”盛琼枝一字一顿,一脸冷沉道。 “不可能!”老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一双布着皱纹的眼睛充满敌意的盯着盛琼枝,“宁氏既然进了我盛家的门,那就是盛家的人!” “她的一切,都是属于盛家的!嫁妆,那也是盛家的!你一个赔钱货,要那么多钱财干什么?” 呵! 盛琼枝冷笑,这是既要又要了! 老贼婆也知道那么多钱财啊! “哦,”她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既然如此,那就是没得谈了!那行吧,这门婚事我就不让了!反正等我成了太子妃,我母亲的嫁妆也得是我的!” “不仅我母亲的嫁妆,整个盛家都是我的!” “我呸!”老夫人一脸嫌弃的啐一口口水,“小贱蹄子,你做什么白日美梦?我当太子妃?你一个低贱的商贾女所生的贱货,也配进皇家的门?” “皇后娘娘可看不上你! 闻家也不会同意的!” “是哦,闻家呢!”盛琼枝站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容狰狞的老夫人,缓声道,“英国公对我的态度,你看到了吧?” “你一把年纪了,利益驱使这个道理还看不懂吗?你也说了,皇家是不可能允许一个毁容的女子进门的。” “盛文君如今已是废了。可我不一样啊,我是淮阳侯府名正言顺的长房嫡长女。” “你说,如果我把宁家全部钱财双手奉上,英国公会不会同意呢?太子会不会同意呢?” “如果英国公和太子都同意了,那皇后还会反对吗?” “呸!”老夫人咬牙,双眸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英国公是闻氏的父亲,宁家的所有生意都握在我儿手里!你根本就拿不走分毫!” “你以为英国公会被你一个黄毛丫头给哄骗了吗?” “小贱蹄子,你别痴心妄想了!识 相的话,就乖乖的把婚事让给莲君。这样,侯府还能有你一口饭吃。” “哦,”盛琼枝又是不咸不 淡的长应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那如果英国公知道,盛文君的脸,是你让孙婆子去划花的,你说会怎么样呢?” “你……你……”老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做!我还说,是你做的呢!” 盛琼枝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我猜,盛文君没感觉到痛意,孙婆子应该是给她喂了麻沸散吧?” “这麻沸散查起来,可不难的。无非就是药铺嘛,英国公府若是想查,还以查不到?” “如果我猜得没错,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这麻沸散应该都是孙婆子亲自去买的。不过,买的时候,应该是乔装了的。” “老夫人,我说得没错吧?”她就这么一脸自信满满又得意嚣张的俯视着老夫人。 只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眼里的惶恐也越来越明显。 显然,她猜对了。 “所以,还要继续跟我谈条件吗?”盛琼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然,你也可以学闻氏,将孙婆子推出去顶罪。” “但,你觉得,你最疼爱的孙女盛莲君,别说是太子妃之位了, 只怕是一个低下的妾室之位都不会有了。” “再说得直接一点,她或许还会死于非命哦!” 老夫人整个人怔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盛文君,就像是在看一个吃人的怪物一般。 太恐怖了!这小贱蹄子,实在是恐怖的让人发慌。所有的事情,竟然都被她给猜中了。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盛琼枝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不用一柱香时间,英国公府和皇后的未央宫,都会来人了。” “所以,老夫人,你真的决定了吗?我是无所谓的呢! ” 就这么笑得一脸嚣张又狂妄,甚至还志在必得的睨着老夫人。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眼皮在“突突”的跳着。 不甘心啊! 就这么交出宁氏的嫁妆,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如果她不交出的话,太子妃之位与莲君失之交臂不说,还得被这小贱人给踩在脚下了。 深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嫁妆并没有全部都在我手里。还有一部分在闻氏手里。” 盛琼枝抿唇一笑,“没关系,我只要你手里的那部分!听清楚了,是你手里的全部,一件不落。” 老夫人气得胸膛猛烈起伏,“有些不见了……” “那与我无关,怎么不见的,怎么找回来,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我娘的嫁妆。”盛琼枝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 “我是你祖母!”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那样子,大有一副恨不得拿眼神射死她的意思。 “嗯,”盛琼枝不以为然的点头,“所以,我这不是把这么好的事情送给你最疼爱的孙女了吗?” “要不然这样,我再送你最疼爱的孙子盛锦槌一份礼物。淮阳侯府的世子之位,如何?” “你……什么意思?”老夫人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盛琼枝勾唇一笑,“老夫人,太子妃之位再加侯府世子之位,只换回我母亲一半的嫁妆,难道不是你赚了?” 第37章 盛老夫人的算计 侯府现在的世子是闻氏的儿子盛锦铖。 当然,这个孙子也不是老夫人喜欢的。 原因无他,和不喜欢盛文君这个孙女一样。 闻氏的一双儿女都以身上流着闻家血脉而鼻孔朝天,谁也看不起。 老夫人一直来都想让二房的嫡子盛锦槌当这个世子,但名不正言不顺啊! 毕竟盛谦有嫡子,总不能在有嫡子的情况下,让侄子当这个世子的。 如今被盛琼枝提出,瞬间让老夫人的心澎湃起来了。 “你有办法?”老夫人一脸激动的看着她,声音都是颤抖的。 盛琼枝耸了耸肩,“我没有办法啊!我只是不会反对而已! 至于办法嘛,你们自己去想啊!反正,我觉得锦槌堂弟当这世子也挺好的啊!” “若是莲君妹妹成为太子妃,那不得有娘家人给她撑腰啊?若是她的娘家人一直被人压着,那她这个太子妃也坐不稳。” “老夫人,你说呢?” 老夫人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琼枝啊,还是你想得周道。不愧是他们的大姐姐,不愧是祖母最疼爱的长孙女。” “是吗?”盛琼枝似笑非笑,“不是小贱蹄子了?” 闻言,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又尴尬,随即呵呵一笑,“那不能!祖母向来是最疼你的。你可是祖母的第一个孙女。” 她起身,甚至欲伸手握住盛琼枝的手。却被盛琼枝避开了。 又是尴尬的一笑,“你放心,你母亲的嫁妆,祖母会分文不动的还给你的。那本就是属于你的。至于闻氏手里的那一分,就只能你自己去拿回来了。” “好。”盛琼枝嫣然一笑,“那就……合作愉快了。” 说完,没再多看老夫人一眼,转身离开。 很好,人啊!只要有贪婪之心,那就好办事! 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闻瑶,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在意的一双儿女,是如何被人毁掉的。 还有盛谦,你也别想好过! 你们欠我阿娘,阿兄两条命!还有我的,统统都得还回来! 盛琼枝离开,韩氏就领着盛莲君匆匆进来。 “母亲,盛琼枝都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说了这么久?可把我急死了。”韩氏一脸急切的问。 反倒是盛莲君,一脸平静淡定,始终都保持着优雅 恬静的微笑。 老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莲儿,你告诉祖母,昨儿一夜,你真的都与盛琼枝在一起?” 盛莲君点头,“是的,祖母。一整夜,孙女都在大姐姐的姿苑。” “你为何会去她的姿苑?”老夫人问。 盛莲君的脸上浮起一抹明显的娇羞,扭扭捏捏的说,“是大姐姐让人来叫我的,说是想同我聊一聊一些女孩子家的私密话。” “我想着,能不能试探一下,她对太子殿下这桩婚事的态度,也就去了。” “倒是没想到,她先主动提起,她有意让出这门婚事。但她不想让给盛文君,毕竟盛文君除了身上流着闻家的血脉,一无是处。” “她说,她不欲圈入皇家的斗争之中。她只想在侯府有一席安身之地, 安安静静的生活。” “祖母,你说她是真的有意将这婚事让于我吗?”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夫人,双手有些紧张的扭拧着。 “我怎么觉着,她没这么好心呢?”韩氏拧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闭了闭眼,这才沉声道,“她想让我交出手里宁氏的嫁妆,才愿意将婚事让给莲儿。” “母亲,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韩氏一脸窃喜,“答应她啊!莲儿要是成了太子妃,还怕没有那些东西吗?” “再说了,到时候莲儿成亲时,咱就让她给莲儿出嫁妆。毕竟她是嫡长姐!母亲,答应她!” “祖母,你可是有什么考虑?”盛莲君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很是亲昵的握着她的手。 老夫人的眉头拧着,“她还说,想让槌儿当世子。” “当真?!”韩氏一脸激动的眉飞色舞。 但很快又被现实给拎回来,“母亲,这……世子之位,怕是没这么好拿吧?毕竟大哥有嫡子。怎么也轮不到槌儿啊!” 老夫人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你是脑子缺根筋吗?有嫡子又如何?让他没有不就行了?” “……!!!”韩氏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夫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娘的意思是……” 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夫人没有接话,只是一脸严肃的吩咐着,“这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反正她的意思是,她不反对。至于是什么办法,得我们自己想。” “我想,她这么做,定是恨闻氏入骨。别说她恨了, 我也恨!” “天杀的毒妇,竟然让田妈妈在婺州老家对她下毒手,还把这锅甩在我头上!” “幸好那刁奴没有得手!还自己把罪行都给招了。这毒妇留在盛家一天,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想来盛琼枝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意见。” 韩氏与盛莲君连连点头,“祖母,此事非同小可。我觉得,还得父亲回来后,再细细商议。” “你说得没错!”老夫人赞同,“槌儿世子一事,再从长计议。眼下,先搞定你与太子的婚事。” “眼下盛文君肯定是废了,一会英国公府和皇后宫里来人,莲儿你可得在他们面前好好的表现。” 盛莲君不停的点头,“祖母放心,孙女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正如盛琼枝所言, 英国公府和皇后宫里很快就来人了。 而且来人也没让她失望。 英国公府来的是英国公夫人戚氏和闻亦可。皇后宫里来的还是芮嬷嬷。 都是直接前往盛文君的卧房。 只是在看到盛文君的那张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止脸毁了,还有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也不见了。几乎是贴着头皮被削掉的。 这样子…… 戚氏和芮嬷嬷只觉得脸颊抽搐。而闻亦可则是很努力的憋着笑。 就是觉得很解气啊! 以后,这个样子的盛文君,还怎么趾高气扬,嚣张跋扈,拿鼻孔看人呢? 以后啊,她只能缩在龟壳里,哪也别去了。 “外祖母,呜呜……我不想活了啊!”盛文君哭着扑进戚氏怀里。 第38章 太子妃人选,花落谁家? 然而…… 戚氏却是避开了,直接让她扑了个空。 差一点摔倒在地的盛文君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最疼爱她的外祖母。 这一刻,她在外祖母的眼里看到了嫌弃。 “轰”的一下,盛文君感觉她的天 塌了。然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闻氏也感觉到了戚氏的嫌弃,只替自己的女儿感到伤心,“母亲…… ” “太医怎么说?”戚氏打断闻氏的话,沉声问。 闻氏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太医说,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疤。母亲……” “行吧。”戚氏再次打断她的话, 凉凉的看一眼盛文君,“那就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亦可,把你祖父让你带来的草药给你二姑母。”吩咐着站于她身后的闻亦可。 闻亦可将一个精致的礼盒双手奉于闻氏面前,恭恭敬敬,“二姑母,这是祖父让我和祖母给文君表妹带的草药。” “祖父说是当年先帝赏赐的,有去疤止痛的作用。” 闻氏的唇角抽了抽,很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她的女儿,这是被弃了。 “母亲……”她一脸不甘的看着戚氏,“父亲……” “都不重要。”戚氏打断她的话,一脸平静,“先让文君好好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们就不打扰文君养伤了,府里也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亦可,我们回吧。” 她是连一句客气的安慰话都不说了,转身就离开了。 “……”闻氏还想唤住她,可是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啊,她又岂会不明白呢?女儿的脸毁成这样,已然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夫人,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送来给文君小姐的。”芮嬷嬷将手里的一个锦盒交给闻氏,“娘娘吩咐了,让文君小姐安心养伤。” “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把伤养好,把身体养好。奴婢还得回去侍候娘娘,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给闻氏和盛文君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屋内再次只剩下 母女俩。 “啊!啊!啊!”盛文君愤怒的尖叫声响起,直接将那两个盒子给狠狠的摔地上,“什么意思!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君儿……”闻氏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盛文君目眦欲裂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我是不是不能当太子妃了?他们嫌我丑了是不是?啊!啊!啊!” “盛琼枝,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来人,来人!” 一奴婢匆匆跑进来,战战兢兢的问,“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盛文君指着门口,“现在就去姿苑,把盛琼枝那贱人的脸给划花了!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夫人?”婢女一脸惶恐的看向闻氏。 “我让你去,你看我娘干什么!”盛文君一脚狠狠的踹过去, 直接将她踹倒在地,“贱婢,现在连你一个贱婢也敢欺负我?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婢女伏跪,连声求饶。 “滚下去!”闻氏冷声道。 “是,是!”婢女连滚带爬的离开。 “娘!”盛文君气呼呼的跺脚,一脸哀怨的看着闻氏。 闻氏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轻叹,然后好言好语的劝着,“君儿,你乖一点,听话一点,别闹了。” “这个时候,不是和盛琼枝大闹的时候。你好好的养伤……” “你还是不是我娘!”盛文君怒吼,双眸一片猩红的瞪着她,“好好养伤?我这伤还能养好吗?我的脸还能恢复如初吗?” “我还能嫁给太子表哥吗?刚才外祖母和芮嬷嬷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我被他们放弃了!” “我没用了!我是一颗弃子了!我再也无缘太子妃了!呜呜……我还不能找盛琼枝那贱人发泄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啊!我还有活路吗?” 闻氏抱住她,好言好语的安抚着,“君儿,你放心!这仇,娘一定给你报。但你要听话,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你相信娘,只要有娘在,一定不让你白受这份罪!” “娘,呜……我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我这样,生不如死啊!”盛文君哭倒在闻氏的怀里。 闻氏心疼不已,却也无法改变现实。 …… 戚氏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找英国公,没有让闻亦可同行。 对此,闻亦可自然是很顺从听话的,回了自己的沁园。 放心吧,一会老东西就该让人来唤她了。 书房 戚氏坐在英国公的对面。 她比英国公年长两步,但保养得宜,倒也看不出来。 但脸上还是有很明显的老态痕迹,且头发有一半已花白。 不过她向来很会装,所以在外人面前,她都是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 此刻,只有夫妻二人,她自然也不再装了。一副尖酸凌厉的样子,与她平时在外的形像没有一点关系。 “国公爷,文君是彻底废了。”她没有一点婉转,说得很直接,“不用在她身上费心思了。 那张脸,都成田格子了。” “这么严重?”英国公有些意外,“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谁能这么恨她,下手这么狠?” 戚氏很认真的想了一会,“我想到两个人。” “说说看。”英国公往椅背上一靠。 “第一个自然是刚回来的盛琼枝,毕竟没人不想当太子妃。”戚氏阴沉着一张脸,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尽是狠厉。 “她不想让出与太子的婚事,却又斗不过我们。那就只能对文君下手。毁了文君的脸,那她就不用让出这婚事了。” “嗯,”英国公点了点头,声音淡漠,“第二个呢?说说看。” 戚氏长长的舒一口气,眉头拧一拧,“他们二房盛廉的女儿。 ” “怎么说?”英国公问。 “如果说,盛琼枝想当太子妃是痴人说梦,那盛廉的女儿,这胜算可就比她大多了。毕竟,她也是嫡出。虽是二房嫡出,但身份却比盛琼枝高多了。” “盛家那老太婆,可是更疼这个孙女的。还有就是,刚才去淮阳侯府,她凑上来讨好我了。” “哦?”英国公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这倒是有意思了。原来,竟然还有人敢惦记我闻家的东西啊!” “老爷,你是怎么打算的?”戚氏小心翼翼的问,“这文君废了,那这太子妃人选,你什么打算?” 第39章 皇后当年做了什么事? 英国公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微蹙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状,戚氏也没有催促。 四十来年的夫妻,对于自己的男人,她还是很了解的。而且两人也十分有默契。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定是在考虑着人选问题。 半晌后,英国公沉声道,“明日你往宫里递牌子,去看一看皇后娘娘。探一探皇后娘娘的口风。” “老爷的意思是……亦可?”戚氏不是很确定的问。 英国公点了点头。 “老爷,我觉得皇后娘娘不会同意。”戚氏轻声道。 “那要不然呢?”英国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她还能同意文君进东宫吗?那一张脸,以后如何站在太子殿下 身边?如何应对群臣百姓?” “还是她想娶了之后,把人藏在深宫?只要一个身份就行了?” “可是,亦可是惠氏的女儿。”戚氏眉头紧拧,“我明白皇后娘娘心里的担忧。万一当年的事情被揭发,那可不是娘娘的后位不保了。可能连我们整个闻家都得陪上啊!” 英国公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我又何偿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眼下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国公府就她一个嫡出女儿。闻瑶也没有第二个嫡出女儿。难不成,还真便宜了盛琼枝那个丫头吗?” “那不行!”戚氏毫不犹豫的否定,“那丫头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没良心的!她若是入主东宫,或者他日母仪天下。只怕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闻家!” “所以,没有第二个选择!”英国公沉声道,“再或者就是太子妃之位旁落他人。” 戚氏有些无奈又痛苦的闭了闭眼,“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或者从旁支里挑一个聪明的,记到 珉山(闻亦可父亲)名下?” 闻言,英国公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是脑子坏了吗?他名下有嫡女,你用何理由过断一个女儿?” “那要不然,让珉山把林氏扶正了。如此一来,林氏名下的一双儿女就是嫡出。”戚氏继续小心翼翼的提议。 “你想都别想!”英国公又是剐她一眼,“别说惠氏死前让珉山签下的那个保证书。就林氏那一股子的小家子气,你觉得她生养的女儿,能端得住太子妃这个碗?” 戚氏本能的摇头,“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就真的只剩让她进东宫这一条路?” “还不都怪你!”英国公又是狠狠的瞪她一眼,“身体不争气,只生了眠山一个儿子!但凡你当年多生一个儿子,眼下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戚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自责的叹气。 她也后悔啊!当年生闻瑶的时候,伤了身体。后来就再也没怀上了。 再加之皇后娘娘当年与惠氏的那件事情,以至于儿子岷山只有闻亦可这么一个嫡女。 偌大个英国公府,声名显赫,却子孙稀落啊! “明日,你先去探一探的皇后的口风再说。亦可这边,也先不要透露给她。再观察一段时间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总不会把我闻家的路堵死的。”英国公沉声道。 戚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就让人递牌子。” 然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拧了拧,用着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老爷,你说,惠氏死之前,可有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亦可?” 闻言,英国公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不会!为着她女儿的命,她不会告诉亦可。但是不排除她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亦可在适当的时候知晓。” “我得找个理由,把她的沁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一找。”戚氏一脸坚定,“若是她真留下什么,那东西就一定是被她藏在沁园的某个地方。” “这件事情先缓一缓,眼下最重要是的重新选定太子妃一事。”英国公说,“行了, 没什么事了,你忙自己的事去。” “好。”戚氏离开。 …… 淮阳侯府,文昌阁 盛谦一脸呆滞的靠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停的闪过盛文君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然后又是打了个寒颤。 有生四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么恐怖可恶又丑陋的脸。 那一刻,他直接把肚子给吐得空空的。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了,可他依旧还是没有缓过来。 他无法想象,以后该怎么面对女儿这么一张人鬼不如的脸。 “谦儿。”老夫人在盛廉的搀扶下,迈门坎进来,“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大夫可有来看过了?” “母亲。”盛谦起身,朝着老夫人行礼。 “大哥。”盛廉朝着他行礼。 “坐吧,都坐。”老夫人对着两个儿子说道,“这会只我们母子三人,我们说说话。” 盛谦心里明白,母亲要说的,十之八九是与太子的婚事。 他也明白,与太子这桩婚事,盛文君是出局了。 别说是太子了,她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再嫁人了。只能在淮阳侯府当个老姑娘了。 如此一想,盛谦又只觉得一阵森寒。 如果盛文君真的在侯府当一辈子的老姑娘,那他岂不是得看那张鬼一样的脸一辈子了? 那不行,他怕晚上睡不着,更怕食不下咽。 还得想个办法,把她送出府。或者就让她待在自己的锦绣院,别出来了。 就那一张脸,若是晚上出来,那真得把人吓得半死不活。 “谦儿?谦儿?”耳边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啊?母亲,你说什么?”盛谦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一副心神不宁的大儿子,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谦儿,为娘知道,今日之事,把你给吓着了。” “可是儿啊,别怪为娘心狠啊!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挽住盛家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啊!” “娘,你什么意思?”盛谦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老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儿啊,难道你觉得,文君这样了,还能嫁给太子殿下,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吗?” 盛谦本能的摇头,以示不能。 “那你难道想把太子妃之位让给闻家吗?”老夫人趁热打铁的追问。 第40章 把盛莲君过继到闻氏名下 “那不可能!”盛谦毫不犹豫的否认,“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是当年皇后娘娘亲口许下的。还给了定亲信物的。太子妃只能是我们盛家的。” 闻言,老夫人与小儿子对视一眼,两人那微微提吊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下。 “大哥,那你是想让盛琼枝嫁去东宫?”盛廉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不配!”盛谦脱口而出,眼里流露出来的尽是嫌弃与厌恶。 对!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厌恶到极限的。就好像盛琼枝的存在,是他这辈子的污点一般。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出“她不配”这三个字,老夫人与盛廉又是对视一眼,眼眸里露出满意的浅笑。 “谦儿,既如此,那不如就让莲君嫁与太子殿下吧?”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 “莲君?”盛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视线就这么在老夫人与盛廉之间徘徊着。 老夫人看出了他的犹豫,赶紧解释,“儿啊,不是娘偏心莲君。也不是你弟弟想抢你大房的婚事。” “实在是眼下,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了。” “儿啊,若是文君好端端的,娘都不会开这个口。甚至就算文君的脸能治好, 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可,今日来了那么多太医,就连院判都亲自来过了。谁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文君的脸无法恢复如初啊!” “难道你想等闻家那边出手了,你再后悔吗?儿啊,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是我们盛家的,不是他闻家的啊!” “你虽然是闻家的女婿,可你先是盛家的儿子啊! 难道你不想我们盛家出一个皇后吗?” “皇后”两个字打动到盛谦了。 他怎么会不想呢?他做梦都想当国丈的。 可是,如果这门婚事落在盛莲君头上,那国丈就与他无关了。而是他的弟弟盛廉了。 但是,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除非他愿意让盛琼枝这个孽障进东宫。 但他不愿意! 而他与闻氏又只有盛文君一个女儿,就算他想把这婚事落到别的女儿头上,都不可能。 总不能落到庶女头上的! “大哥,我并不是要抢这婚事。”盛廉一脸自责又为难,“可,这不是为了侯府的荣耀吗?若是莲君入了东宫,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大哥,你放心。我们都记着你的恩情。如果你实在还有顾虑,你看要不跟嫂子商量一下,把莲君过继到你和嫂子名下?” 一听到“过继”,老夫人急了。 正欲出声之际,却被盛廉一个眼神制止了。 但盛谦把“过继”这两个字听进去了。 是啊,只要把莲君过继到他和闻氏名下,那就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行,那大哥你先考虑着。我和母亲先回了。”盛廉沉声道,扶起老夫人离开。 因为他清楚,这事急不得。 一走出文昌阁的院门,老夫人“啪” 的一下打在盛廉的手背上,“你疯了?说得什么胡话?让莲君过继到闻氏名下?”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这么操心操劳的,是在为你铺路,是让你二房超过大房!” “你倒是好,自己把好处给拱手相让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 老夫人很生气,她一门心思偏向小儿子。结果,这混账玩意竟然不领情。 “娘,放心吧,闻氏不会同意的。”盛廉一脸肯定的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老夫人看着他问,“万一闻氏就同意了呢?” 盛廉抿唇笑得一脸神秘,“我的老娘哎,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要是既不同意过继莲君,也不同意把婚事给莲君,那怎么办?”老夫人一脸担忧。 盛廉轻拍着老娘的手背,自信满满的安慰着,“娘,放心!这件事情,我大哥不会退步的。你刚才可是跟他把话说清楚了,他先是盛家的儿子,然后才是闻家的女婿。” “这些年,他被闻氏,被闻家压着已经很压抑了。 这个时候,是他反抗的最好时机。” 老夫人点了点头,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你说得有道理。我这颗心啊,总算是落下了。等我们莲君嫁入东宫,那我们盛家就扬眉吐气了。” “我就盼着,有生之年能看到莲君凤袍在身,母仪天下!那我就算是死,也能在盛家列祖列宗面前昂首挺胸了。” “娘,你肯定能看到的。”盛廉笑盈盈的安慰着,“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 “对,对,对!”老夫人连连点头。 …… 盛谦并不知道,自己正被老母亲和亲弟弟算计着。 此刻,他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尽,甚至还扬起一抹愉悦的畅快。 只要把莲君过继了,那所有的荣华与声誉依然还是他的。 “老爷,夫人请你去一趟瑶园。”一仆人站于门外, 恭恭敬敬的说道。 闻言,盛谦的脑子里本能的闪过盛文君的那张鬼脸。 忍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脱口而出,“我身体不适,去不了。有什么事情,让她到文昌阁来说。”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盛文君的那张脸,他怕晚上做恶梦。 瑶园 仆人将盛谦的话转述给闻氏。 闻氏只觉得怒意冲天,眼眸里闪过狠厉。 好你个盛谦,女儿出事后,不闻不问不说,现在竟然还嫌弃上女儿了!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下心头的那一抹怒意,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退下。 看着床上服了药后好不容易睡着了盛文君,闻氏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寄于全部希望的骄傲啊!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是了。 不管是英国公府,还是皇后娘娘,他们的态度已经摆明了。 她现在只想着身为女儿父亲的盛谦,可以和她一起站在女儿这边。 却不想,他也摆明了态度。 这就是世态,就是现实。 沉沉的看一眼床上的盛文君,重重的闭了闭眼,转身出门。 而躺在床上沉睡中的盛文君,却在她转身出门之际,猛的睁开眼睛。 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第41章 淮阳侯府下一个要死的人 盛文君心里其实清楚明白的很,她已然与太子妃之位失之臂。 只是心有不甘,还带着满腔的怒意。 外祖家的态度,皇后姨母的态度,她已经看到了。 现在,父亲的态度,也摆在她的面前了。 她现在就只想知道,母亲是何态度。 掀被下床,就连鞋子也没穿,如木偶一般悄无声息的跟在闻氏身后。 …… 文昌阁 盛谦靠坐在椅背上,微微的侧着头,一手支着脑袋,表情严肃沉重,若有所思。 闻氏迈进门坎,就看到这么一幕。 “侯爷身体哪里不适?可有请大夫了?需要我递牌进宫帮你请太医?”闻氏站在他面前,一脸不悦的凌视着他,一字一顿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盛谦抬头与她对视,并没有因为她的阴阳怪气而生气,反而十分平静的问,“文君的伤怎么样?” “呵!”闻氏冷笑,“真是难得啊!侯爷竟然还记得关心女儿啊!” “你说话也别这么难听。”盛谦轻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她也是我女儿,我也心疼的。我这也是才刚刚缓过来。” “你多劝劝她,让她现在什么也别想, 只管养伤。” “还有,这段时间,你让她少出锦绣院。” “你什么意思?”闻氏咬牙,眼里迸射着浓浓的怒意。 “坐下,慢慢说。”盛谦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语气依旧平静的很。 闻氏又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在椅子上坐下,“说吧,你是什么打算。” 盛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低头思索着。 好一会,才缓声道,“与太子殿下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你刚才让人叫我去瑶园,想来也是要跟我说这事。” “不是我不愿意去瑶园,实在是我的身体不允许。不管在哪说,都一样。” “我听下人说,今儿岳母来过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也来过了 ?”闻氏正欲开口,盛谦又一脸平静的说道,“他们什么意思?是还想让文君嫁给太子殿下?” 闻氏重重的一咬牙,“侯爷何必明知故问?说吧,打开天窗说亮话!” 看着她这表情,盛谦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看你,怎么还把火发我身上了?那我又不能左右岳父和皇后娘娘的决定。” “呵!”闻氏嗤之以鼻的一声冷笑。 盛谦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轻声道,“我想把莲君过继到你名下,让她与太子殿下成婚……” “你想都别想!”他的话还没说完, 闻氏面无表情的打断。 一双眼睛如鬼魅一般阴森森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盛谦,我告诉你,死了这份心思!别说我不会同意,我父亲和皇后娘娘更不会同意!” “盛莲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女儿?太子妃只能是有盛家血脉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让你的侄女闻亦可取代文君嫁入东宫?”盛谦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闻言,闻氏怔住了。 闻亦可?! 那更不行!皇后娘娘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惠氏和她的女儿闻亦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国公府除了闻亦可,再没有第二个嫡女了。 ”盛谦沉声道,“或者,夫人想让盛琼枝嫁?” “盛谦,你别太过分了!”闻氏“腾”的站起,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看,夫人,你也不同意。当然,我也不同意。”盛谦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那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让太子妃这个位置被别人给抢了?” 闻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她心有不甘啊!原本好好的,她的君儿是太子妃啊!现在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跌坐在椅子上,一脸颓败的自言自语着。 “娘,我同意。”盛文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然后只见她迈步进屋。 在看到她的那张脸上,盛谦生理性的反恶。 …… 姿苑 盛琼枝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起床。 “小姐,洗漱水。”麦冬端着洗漱的铜盆进来,手腕上挂着一块干净的锦帛。 “真好。”盛琼枝笑盈盈的看着麦冬。 每天起来都能看到欢蹦乱跳的麦冬,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 接过麦冬递过来的锦帛,洗着脸。又接过麦冬递过来的漱口水。 “用过早膳,你陪我出门。”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麦冬点头,“小姐,要去哪?” “回来这么多天了,事情也办了这么多了,总得出去逛一逛啊,透透气,放放风,让自己心情舒坦 啊!”盛琼枝一脸神秘。 麦冬很认真的看着她,摇头,“小姐,我不信。你肯定有另外的安排。我家小姐才不是做这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之事的人。” “呵……”盛琼枝愉悦的一声长笑,上下打量着麦冬,“不错啊!麦冬, 有长进。嗯,继续保持啊!反正你记住了,跟着小姐,肯定让你吃香喝辣。到时候再帮你找一个如意夫君。” “我不要!”麦冬拒绝,“我只要小姐就够了。夫君什么的,没用。” “乳娘,你听到麦冬说的没?”盛琼枝走至孔妈妈身边,很亲昵的挽住她的手,“麦冬说,不找夫君。她不找夫君,那乳娘怎么当外祖母?” “你啊!”孔妈妈很是宠溺的戳了戳盛琼枝的手背,“麦冬说得没错!小姐要是想麦冬嫁人,那就先给自己找一个姑爷。” “对!”麦冬重重的点头,“小姐,我娘说得没错。小姐先嫁人,我再考虑。” “好吧,好吧!”盛琼枝一脸无奈的应着,“我尽量吧!但是好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辈子,男人靠边站,她要一边手刃仇人一边赚大钱。 然后靠着宁王和书宜姐,稳稳的立足于这京城。 只有身份和钱财是自己的,男人随时都可以变成是别人的。 靠不住! “小姐,老夫人和二房已经有行动了。”孔妈妈对着盛琼枝轻声道,“还有,盛文君竟然同意侯爷过继盛莲君。小姐,她这是要干什么?” 对于盛文君的举动,孔妈妈一脸疑惑。 盛琼枝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浅笑,缓声道,“因为她开始要对盛莲君动手了。乳娘,看着吧,盛莲君活不过老东西下个月的寿辰。” 第42章 盛琼枝被匪徒劫持 一听到侯府又要死人了,麦冬的眼睛瞬间闪亮闪亮的。 死了好!多死几个吧!反正除了魏夫人,二少爷和四小姐之外,侯府就没一个好人。 但凡对小姐不好的,都得去死! “还有一件事情。”孔妈妈一脸严肃道,“这两日没见到田妈妈一家人。就连她那个三岁的小孙子也不见了。” “嗯 ,”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闻氏已经让人处理掉他们了。她怎么可能允许背叛她的人,一家好好的活着呢?” “如此也好,他们一家团聚了。她也算不到我头上,人可不是我杀的。” 她向来说话算话的,说饶过他们就一定饶过的。没有一个人死在她手上的。 嗯,她的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一滴血。 早膳过后,盛琼枝带着麦冬出门。 在侯府前院遇着盛莲君。 “大姐姐这是要出门?”盛莲君一脸友善的与她打着招呼,“可需要妹妹陪同?大姐姐离京多年,想来对京城也不熟悉了。不如妹妹陪大姐姐逛一逛,熟悉一下可好?” “我还可以介绍一些贵女给大姐姐认识。大姐姐初回京城,也是需要朋友的。” 盛琼枝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直把盛莲君看得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大姐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可是我脸上有何不妥?” 盛琼枝轻笑出声,不紧不慢道,“原来二妹妹这般友爱姐妹啊!好啊,我正愁没有陪同呢。那就有劳二妹妹了。” 闻言,盛莲君微怔,眼里闪过一抹愕然。 显然,她没想到盛琼枝会答应了。毕竟她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的。 虽说,盛琼枝愿意把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让给她。但,她可不是白白让出来的。 那是祖母和母亲用了那么多的真金白银换回来的。 那些,可都是她将来的嫁妆!就这么被盛琼枝这个贱人给抢走了。 想想就心疼,不甘心! 盛琼枝,你给我等着!那些东西,迟早你得如数的吐出来! 到时候,她十里红妆,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东宫。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盛琼枝却并不拆穿,依旧噙着淡淡的浅笑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盛莲君深吸一口气,恢复好脸上的表情,笑得友好又优雅,“大姐姐稍等片刻,我回屋换身衣裳。” “好。”盛琼枝应着,甚至还不忘记加了一句,“二妹妹记得多带一些银票。我初回京城,院子里什么都缺。可能我看上了,什么都会买。” 闻言,盛莲君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脚下的步子更是滑了一下, 盛琼枝,你去死吧!让我带银票给你买东西!你怎么不去抢! 她现在哪来那么多银票!他们全家,现在都是囊中羞涩。 所有的现银,都被拿去赎回之前被他们典当掉的宁氏的嫁妆之物。 如今她的身边,连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都是这该死的盛琼枝害的。 “小姐,咱真的要让她陪着吗?”麦冬问,“这样,会不会让小姐行事不方便?” “呵!”盛琼枝不屑的一声冷笑,“放心吧,她不会的。很快,她就会让人来 传话。可能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一同外出了。” “毕竟她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对哦!”麦冬反应过来,“寿康堂和二房,现在穷得怕是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哼!活该!” “小姐,那他们现在这么穷,会不会厚着脸皮来问小姐要银子?”麦冬一脸担忧。 盛琼枝不以为然的一耸肩,“有本事,就来拿!我让他们用命换!” 话落,便是见着盛莲君的婢女水怜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大小姐。”朝着盛琼枝行礼,“我们小姐刚刚匆忙之下摔了一跤,怕是不能陪大小姐出门了。” “哦?”盛琼枝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行吧,让你们小姐好好的歇着。下次,我再找她陪同。” 说完,便是与麦冬转身出府。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麦冬跟在盛琼枝身边问。 “东门巷。”盛琼枝沉声道。 “东门巷?!”麦冬震惊,“小姐,去那做什么?那边乱得很。要不然,让我哥一起陪同。” 她哥好歹会一些拳脚,她可是一点都不会的。 盛琼枝朝着她会心一笑,“不用。天冬现在忙的很。放心吧,没事的。我们就是去见个人。” “小姐,什么人?”麦冬一脸疑惑 ,“是夫人留下的吗?” 盛琼枝深吸一口气,“算是。走吧,没事。” 东门巷那边虽然住的人乱了一点,但却都是老实本分的穷苦人家。 他们都是靠自己的体力劳动艰苦的活着。他们虽然穷了一点,但不偷不抢, 比起皇城中心这些高官厚禄,锦衣华服的 禽畜,更能称之为人。 她回京也有五六天了,淮阳侯府,她暂时先缓一缓。那就先把上辈子欠下的恩情还一还。 东门巷离淮阳侯府挺远的,盛琼枝雇了一辆马车前行。在离东门巷一里之距时停下。 然后准备步行前往。 这里的房子都是低低矮矮的,破破旧旧的。与皇城中心那繁华的大宅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琼枝寻着记忆朝着某条巷子走去。 但…… 刚进巷子,却被一个人给擒住了。 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衣衫破旧,一脸凶神恶煞。且,他的右侧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粗疤,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如鬼魅一般。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刃抵着盛琼枝的脖子。 “好汉,好汉,你放了我家小姐。我……我换我家小姐。”麦冬见状,急得都哭出来了。 “谢辞,你再敢追老子一下,老子直接抹了她的脖子!”执刀男子朝着空中喊道。 谢辞?! 盛琼枝的眉头微微的拧了拧,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觉得,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威胁我,有吗?”一道冷厉无情的声音响起。 然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盛琼枝的眼前。 是他?! 第43章 我最恨人拿刀要我命了! 盛琼枝看着离他十步之距的男人,脑子里闪过的是前几日在淮阳侯府门口与闻培德交手时,远远看到的那男人。 对,那时候两人视线交汇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此刻,他身着官服。 看样子,应该是皇城兵马司的。而且还是个有不低职务的人。 所以,身后这个劫持她的马疤男,是兵马司要追捕的人? 劫持她?呵! 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 她盛琼枝可不是会乖乖等死的人!更不是一遇到危险就 束手无策等着别人救她的。 任何时候,自己的命都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朝着麦冬使了个眼色,麦冬瞬间懂了。 继续哭哭啼啼的求着那人,“好汉,大侠,你要什么?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别伤害我家小姐。” “呜呜, 我家小姐可怜啊!夫人早逝,老爷这个当爹的不疼她不说,还联合老夫人,继夫人和府里其他人对小姐各种设计陷害。” “我们小姐身体不好,从小各种毛病不断,就是被他们下药毒害的啊!” “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没多少时日了。” 谢辞:“……” 如果不是那天,他亲眼见过盛琼枝的战斗力,他还真就信了这个小婢女的话。 一个能把闻培德那老狐狸耍得团团转的人,岂是这般无用之人? 只怕她这是让 她的婢女用这样的方式分散那匪徒的注意力。 没错,这就是皇城兵马司追捕了一个月有余的匪徒,手里沾着好几条人命。 “扑通”,麦冬在谢辞面前跪下,苦苦哀求,“大人,求你放过这位好汉吧!你不能拿我家小姐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啊!我家小姐的命也是命啊!虽然她不得老爷的疼爱!可她是夫人拼着自己的命生下来的啊!” “大人,我求你走吧!只要你离开,这位好汉就会放了我家小姐的。” 对于麦冬的反应,盛琼枝很满意。 “咳,咳!”她很是虚弱的咳着,整个身体有些无力的耷着,问身后的劫匪,“你能不能动作利落一点?” “什么?”劫匪一脸不解。 “就是抹我脖子的时候,动作快一点, 下刀深一点,别让我有过多的痛意。”盛琼枝缓声道,“其实活着没什么意……” “思!” 话落,抬脚,朝着劫匪的脚背狠狠的踩下去。 然后下脚的同时,快速的抬手。 那劫匪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就落到了盛琼枝的手里。 她一个转身,匕首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腰窝。 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却直接噶了他一个腰子。 刀疤男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双眸瞪大如铜铃,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 他弯着腰,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腰侧。 殷 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汩汩流出。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有落在谢辞这个兵马司指挥手里,却是折在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手里。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命不久 矣的。 盛琼枝往后退去几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谢辞快速上前,将人逮住。 “你是什么人?”刀疤男一脸心有不甘的盯着盛琼枝。 盛琼枝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你一个手上沾着几条人命的死囚,不配知道!” “敢拿刀抵着我脖子,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我没有一刀捅死你,是要把你交给谢大人,让官府治你的罪!” “拿刀威胁我!我最恨被人威胁了!我的命是你有资格拿走的吗?” 说完,直接用刀柄朝着那被捅的伤口处又是狠狠的一暴击。 “呜……”刀疤男疼得弓腰弯背,痛叫出声。 而盛琼枝则是将匕首递于谢辞面前,一脸平静道,“谢大人,交给你了。这是他劫持我的凶器。希望兵马司不会让人失望。” 谢辞将人交到随后到来的同僚手里,接过那匕首,看着盛琼枝沉声道,“今日多谢盛小姐相助。” “百姓安危,人人有责。”盛琼枝正声道,“不打扰谢大人办公,麦冬,走了。” “小姐,擦擦手。”麦冬赶紧递上一块干净的锦帕,破涕为笑,“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啊!好飒啊!看得我都眼睛放光了呢!” “小姐,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瞒着我跟我哥练了?” 盛琼枝莞尔一笑,“这不是每天自己干活练出来的吗?所以,这十年,我们在乡下也没白待。至少遇事不会无缚鸡之力。” “你记住了,遇事冷静。哭是最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脑袋顶在脖子上,不是用来当摆设的。而是用来思考想办法的。” “你刚才也很棒,我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睡一张床,吃一锅饭的好姐妹。” “小姐,我记住了。 以后,我会更好的配合小姐。谁也别想欺负我们!”麦冬一本正经的应着。 谢辞站于原地,一瞬不瞬的望着主仆俩渐远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得勾起一抹弧度。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盛琼枝刚才跟麦冬说的话。 “哭是最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脑袋顶在脖子上,不是用来当摆设的。是用来思考想办法的。” 这都是被淮阳侯府给逼出来的。 “少爷。”耳边传来谢松言的声音,才让他回过神来。 那匪徒已经被手下带走了, 地上还滴着血渍。 他的脑子里闪过刚才盛琼枝手起刀落捅进那凶徒腰侧的画面。 “少爷,盛小姐已经走远了。 ”谢松言朝着盛琼枝的方向看一眼,人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但是他家少爷的视线却还没有收回。 少爷这是被盛小姐吸引了啊!上次也是,那一双眼睛都恨不得嵌到人家身上了。 “少爷,你不跟上盛小姐吗?”谢松言乐呵呵的提议着,“盛小姐一个姑娘 家家的,才刚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让她一个人在这东门巷里走动,她会害怕的呀!” 谢辞转头,一双眼睛如鹰般阴沉沉的盯着他,“那我把你送到她身边,去帮她做事可好?” 第44章 救两个前世的恩人 “真的吗?”谢松言两眼闪闪发光,一脸期待,“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去盛小姐身边?少爷,你放心!我去盛小姐身边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保护盛小姐。” “然后就是不停的在盛小姐面前替少爷说好话,刷存在感。让盛小姐把少爷记住,甚至喜欢上少爷。” “少爷,要不然我现在就去了?” 看着这一脸“叛主”的表情,谢辞闭了闭眼,“我觉得,应该把你送到盛没身边去。” 闻言,谢松言瞬间垮脸,一脸苦哀,“少爷,不要啊! 我还是更喜欢在少爷身边。我不想去盛少爷身边。” “少爷,我不说话了!我是个哑巴!”边说,边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 谢辞再次朝着盛琼枝消失的方向望去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 盛琼枝凭着记忆在一户门前停下,然后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站在她们面前,“你们找谁?” 在看到她的瞬间,盛琼枝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欣喜与兴奋。 “我找求婆婆,她在吗?”盛琼枝问。 麦冬发现,她家小姐的声音有些颤,似是激动,又像是紧张,更多的是欢喜。 女孩子点了点头,“两位姐姐认识我婆婆吗?快进来吧,婆婆在休息。这段时间婆婆身体不好。” 说话间,赶紧将自己的身子让开,让盛琼枝和麦冬进屋。 “你是求婆婆的孙女,白术?”盛琼枝看着她问。 白术点头,“是的,我叫白术。” 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好奇。这个姐姐怎么会认识她的?她从来没有听婆婆提起来,她们家还有亲戚啊。 自她有记忆来,家里就只有她和婆婆两人。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却把她照顾的很好。 她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哪怕屋子再旧再破,婆婆也没打算离开。 现在的屋子,已经只剩下四面墙和屋顶了。 “好。”盛琼枝微笑着点了点头,“带我们去见婆婆。没事,婆婆的身体,我会照顾的。以后,你也归我照顾。” 上一世,她和求婆婆祖孙是在两年后认识的。 她第一次被盛家卖给忠义侯府。 忠义侯的孙子看上了她,淮阳侯府毫不犹豫的将她送了出去。 美其名曰:淮阳侯府与忠义侯名门户对,且李贤是忠义侯最疼爱的嫡孙。她嫁过去,也算是高嫁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贾女所生的女儿。能成为忠义侯府的嫡长孙正妻,那是她几世修来福份。 她嫁过去之后才知道,李贤是个不能人 道的。什么李贤看上她,那都不过是对外的托词。 真正看上她的是忠义侯李忠那个老变态!而淮阳侯府根本就知道李家的目的。 她第一次被推进火坑。 她名义上顶着忠义侯长孙媳的身份,实际上却是李忠的玩物。而李忠的妻子顾氏,则是对她恨之入骨。 一碗一碗的红花水,灌进她的嘴里。 她被李家人玩弄的半死不活时,被顾氏命人直接扔在东门巷。 是求婆婆和白术 祖孙把她带回家,一点一点的救回她的命。 当她活过来时,淮阳侯的人就出现了,又将她接回了侯府。 甚至为了掩盖她在这东门巷住过三个月的事实,直接将求婆婆和白术给杀了。 她是亲眼看着盛谦身边的管家盛大,那刀捅进求婆婆的身体,拨出再捅进白术的身体里。 这一世,她先安排好求婆婆和白术,再去解决盛大那个狗东西! 求婆婆躺在床上。其实都算不上是床,就是一块木板搭在两条凳子上。 盖着一床很旧很薄的被子,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泛黄,又有些青。 “婆婆,有两位姐姐来看你。”白术在床边蹲下,轻声道。 听到孙女的声音,求婆婆睁眸看向盛琼枝,“你是……” “求婆婆,我叫盛琼枝。你可以唤我琼枝,以后我和白术一样,都是你的孙女。”盛琼枝看着求婆婆,一脸真诚的说道。 “可是……”求婆婆撑着身子坐起,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孩子,我们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盛琼枝摇头,“没有。婆婆放心,我没有找错人。你别慌,也别怕。我先带你去看大夫。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再慢慢的告诉你。” “麦冬,扶求婆婆起来,我们去颐和堂。” 麦冬赶紧上前,扶起求婆婆。白术上前帮忙,两人扶着求婆婆离开。 之所以不带大夫上门给求婆婆看诊,是因为她不是很确定求婆婆现在的身体状况。 毕竟上一世,两年后求婆婆救她的时候,身体还是挺好的。 再有一点就是,她想把求婆婆和白术安排在颐和堂。这屋子实在是太破旧了,不能住人。 就算求婆婆不想离开,那也得等她找人把这屋子修缮之后,再重新住回来。 在房子没修缮妥之前,她们祖孙俩就先暂时在颐和堂住着,那里适合求婆婆养身体。 颐和堂离东门巷还是有点远的。 盛琼枝并没有让刚才的马车离开,而是给了他足够的银钱,让他等着。 马车带着四人朝着颐 和堂驶去。 颐和堂是宁家的产业之和,掌柜也在上次盛没给她的那份可信名单之上。 将求婆婆和白术妥善安置好,又交待了掌柜一些具体事宜,且也让白术安心留在此照顾着婆婆,得到白术肯定的点头后,盛琼枝才带着麦冬离开。 毕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还得去其他几家铺子走一走。 既然决定收回宁家的产业,那自然得在掌柜们面前现身的。得让他们心里有底。 离开颐和堂,盛琼枝带着麦冬前往第二家——华丽庄。 这是宁家名下的头饰铺,里面出售的都是价值不菲的首饰,是京城贵女们最喜欢的首饰铺之一。 这首饰铺如今握在闻氏手里,每年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些银钱,有一大半是进了英国公府的。 如今,她都要一间一间的拿回来! “哟, 这不是淮阳侯府刚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女儿吗?”一道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怎么,一个乡下野丫头,也买得起华丽庄的东西?” 第45章 两个前世的仇人送上来让她宰 闻言,盛琼枝转身望去。 在看到来人之时,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那一双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似看到猎物般的光芒。 她正想着该用怎么样的办法,什么时候收拾人呢。这不,对方自己就把这机会递到她面前了。 说着这阴阳怪气声音的人,正是忠义侯庶子生的庶女——李媛媛。 上一世,这李媛媛可给了自己不少罪受。 这就是一个捧高踩低,欺上瞒下的货。本事没有,但是那谄媚的劲儿却是足足的。 哦,她还是盛文君的狗腿子。 这会,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与闻家的一个庶女一起来的。 这闻家的庶女,也是闻培德一个庶子生的庶女,同样也是盛文君的狗腿。 这叫什么?物以类聚! 毕竟嫡女群里,她们这庶出的庶出根本就 融不进去。就算强行融进去了, 那也是被对方视为下等人的。 盛琼枝就这么看着李媛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昂首挺胸的朝着这边走来。就好似她有多么的了不起一般。 然后在盛琼枝面前站立, 打算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睨视盛琼枝的。却发现,自己矮了盛琼枝半个头。 瞬间,气势全无。 气得她恨恨的一咬牙,然后就是踮脚,这才堪堪与盛琼枝齐平。 “盛琼枝,你也配来这华丽庄吗?”李媛媛一脸嘲讽的看着盛琼枝,“不过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要是你啊,就安安分分的躲在淮阳侯府,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是?” 盛琼枝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眼神无辜又清纯,“不好意思, 我不认识你。请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掌柜走至她身边,很好心的说,“盛小姐,这是忠义侯府的五小姐。” “哦。”盛琼枝一副恍然大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回京,没认出李小姐来。” 然后又转眸看向站在李媛媛身边的闻可人,“请问,这位又是哪家的千金?” “可人是英国公府的三小姐。”李媛媛一脸无比得意的说道。 说这话时,她甚至还扬了扬自己的脖子。那样子真是一副不可一世。 盛琼枝抿唇一笑,“闻三小姐,失敬失敬。恕我眼拙,没能认出来。两位也是来华丽庄买首饰的?” 掌柜已经很知趣的将一套昂贵的饰面摆到了柜台上。 而麦冬更是很上道,“小姐,这套饰面很好看。戴在小姐身上,一定很有排面的呢。” 李媛媛闻言,完全不给麦冬拿饰面的机会,一把抢过,“寒酸的乡下野丫头也配戴华丽庄的饰品?别降低了华丽庄的身份!” “掌柜,这套饰品本小姐要了。费用你让人到忠义侯府取就是了。” 不过就是一二百两银子而已,她给得起。 “是, 是,是!”掌柜连声笑应着,“李小姐喜欢就行, 李小姐可拿妥了。这套饰面可贵的。小的晚些着人去侯府取钱。” “闻小姐看上哪一款了?小的给您介绍。 今晨,小店刚上了两款新款,两位小姐可要看看?” 闻可人不着痕迹的瞥一眼盛琼枝,眼眸里划过的不悦之色过于明显。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让人把盛琼枝给轰出去。 淮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听到了。知道盛文君毁容了,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那是不是说明,她有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英国公府的姑娘,身上流着闻家的血脉。且,她又深得祖母疼爱。 虽然她是庶出的,但却比闻亦可那个嫡出的有用。 还有一点,她与盛文君关系不错。 二姑母也疼爱她,总是在祖父祖母面前夸她。 那她只要在二姑母面前多多的表现,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代替盛文君嫁给太子殿下了? 所以,她今日来华丽庄,是想挑一款首饰,明日前往淮阳侯府送给二姑母。好让她替自己说说好话。 哪曾想竟然会遇到盛琼枝这个贱胚!真是晦气的很! “掌柜,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眼瞎了!”李媛媛凌视着掌柜,手指指着盛文君,“还不把这个贱人轰出去!” “闻小姐可是专门来给盛夫人挑礼的,你让这等下贱蹄子留在店里,是想污了闻小姐的眼!” 掌柜噙着愉悦的笑容,“闻小姐这是要包店吗?” “嗯。”闻可人不咸不淡的应着,“所以还请掌柜清退闲杂人等。” “好的,好的!”掌柜笑得如沐春风,吩咐着小二,“赶紧把今晨清上的那两套饰面拿出来给闻小姐和李小姐看看。再把前两天的那几款也拿过来。” “把店门关了,今日不再招待其他宾客,只招待 闻小姐和李小姐。” 小二连声应着,客客气气的将另外几位宾客请了出去。当然,每一个宾客都送了一份礼物。 盛琼枝自然也是被请出去的一员。 她身为华丽庄的老板,自然不会与生意过不去的。 今日真是个黄道吉日啊,适合杀猪宰羊。 这可是两只大肥羊啊!可得一刀捅好,把它们全身的血都放得干干净净的。 偌大的华丽庄,只剩闻可人和李媛媛,以及掌柜与小二四人。 就连两人的贴身婢女也被请到了外堂。 毕竟只是庶出的庶出,也就一个贴身婢女而已。 两人看着柜子上摆着的几套饰面,均是被惊艳到了。 不得不说是华丽庄出的货啊,这工艺,这款式,还有上面镶嵌的东珠,都是上上乘的。 莫说送给闻瑶一个侯夫人了,就是送给皇后娘娘,那都是不失礼的。 “闻小姐,喜欢哪一套?”掌柜笑盈盈的问。 “说实话,我都喜欢。所以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闻可人眸光直直的在几套饰面上游移,“掌柜容我些许时间。” “当然,当然!”掌柜点头,“闻小姐慢慢选,我去给两位沏茶。” 说完转身出了雅间。 闻可人与李媛媛沉浸在几套饰面带来的惊艳中,并没有发现被她们赶出去的盛琼枝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进屋了。 “就怕你们俩买不起啊!”盛琼枝嘲讽的声音响起。 闻言,两人猛的转头望去,大惊失色,“你……盛琼枝,你怎么进来的?!” 盛琼枝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迈步朝着两人走去,“走进来的啊!来送你们俩一份大礼呢!” 话落,抬脚顶膝,朝着李媛媛的两腿间狠狠的顶过去。 “啊!”李媛媛惨叫出声。 但,这还没完。 第46章 打的就是你们! 闻可人见状,欲出声大喊,却被麦冬一把捂住嘴。 盛琼枝抓起李媛媛的手,朝着闻可人一个巴掌重重的甩过去。甚至还故意让她那尖尖长长的指甲抓伤闻可人的脸颊。 自然,李媛媛的指甲缝里留下了闻可人脸上的肌肤。 而麦冬亦是抓起闻可人的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向李媛媛的脸,同样也抓破了她的脸。 再接着,就是两人揪着头发互扯。 “闻可人,你凭什么打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听盛文君的脸毁了,你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呸!你也配和盛文君比吗?你不过英国公一个庶子的庶女而已!你还想取代盛文君嫁给太子吗?你别做梦了!” “李媛媛,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你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跟条狗一样! 我打死你!” 李媛媛和闻可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盛琼枝,只看到她的嘴在一张一合。 可是,她那说出来的声音,却是与她们俩的一模一样。不知道的,哪里会相信这声音是盛琼枝这个贱人发出来的? 这分明就是她们的声音。 惊呆之际,麦冬抓起李媛媛的手,快速的拔下头上的一支发钗,在闻可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朝着她那鼓鼓的胸脯扎去。 “啊!”闻可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一支金钗就这么直直的扎在她的胸脯上。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她抬手拔下一支发钗,朝着李媛媛的胸脯扎去。 本来是被迫承打的两人,此刻是真的拧打在一起了。 见状,盛琼枝朝着麦冬使了个眼色。 麦冬很上道的跟着离开,离开之际还不忘记将柜台一通打砸。 于是,当掌柜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两个女人拧成一团。 以及一片凌乱狼藉的雅间,所有的饰品珠钗,碎了, 损了一地。 随着他的这一开门,门口“呼啦啦” 涌过来一大群人,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然后就看到一直来姐妹情深的李媛媛和闻可人打得不可开交,两人脸上都挂着彩。 她们就是刚才因为李媛媛的话,而被掌柜很无奈很客气的请出去的客人。 当然,能来华丽庄买饰面的,基本上都是家里有身份脸面的,而她们也是受家里人重视的。 自然也是认识李媛媛和闻可人的。 要知道,这两人那可是盛文君的左右护法, 随时随地都在讨好谄媚奉迎着盛文君的。 且,刚才就算她们被掌柜客气的请出去,她们也没有离开。而是就等在门口,一会可是要看看闻可人到底买了什么的。 结果,还没看到闻可人满载而归,却是听到了这对塑料姐妹的互骂,看到了她们的打架。 “哎哟喂,两位小姐,这是怎么了?别打了,别打了呀!我的饰面啊,珠钗啊,步摇啊!这可怎么是好啊!”掌柜惊恐又慌乱的声音响起。 看着雅间里那被毁了一地的昂贵饰品,一咬牙,“柱子,柜子,快去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请英国公和忠义侯来主持公道!” 一听到“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这几个字,扭打成一团的两人终于分开了。 这才猛的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各种珠钗步摇碎了一地。 就连刚才掌柜的放在柜台上的那几套全新的饰面,已然没有一套完好的。 “李小姐,闻小姐,你们俩怎么能拆了我的华丽庄啊! 这是要我的老命啊!这让我如何跟东家交待啊!这是要断了我的活路啊!”掌柜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一地的狼藉。 “不是,这不是我们。”李媛媛本能的摇头,“是盛琼枝,对!是盛琼枝那个贱人!” “盛琼枝,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还毁了华丽庄的东西嫁祸给我和可人!贱人,你给滚出来!” 闻可人亦是反应过来了, 四下寻视着盛琼枝的身影。 但屋子里并没有她的影子。 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人来得很快,但来的也只是自各的管家而已。 看着眼前狼狈凌乱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样子的人,两个管家均是眉头紧拧。 “两位管家,草民这是没有活路了啊!整个华丽庄都被闻三小姐和李五小姐给砸了啊!”掌柜在两位管家面前痛哭流涕。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李媛媛摇头否认,“是盛琼枝!是她砸的,她还打我们!李管家,你要相信我!” “李小姐这话说的,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信?”盛琼枝从人群里迈步至李媛媛面前,“我和众位小姐一起,因着你和闻三小姐的话,而被掌柜请出华丽庄,将整个华丽庄让给你们俩的。 ” “就因为你们俩,一个是忠义侯府的孙小姐,一个是英国公府的孙小姐。你们说,今日是华丽庄,你们包场了。” “李小姐,你还说,我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不配站在华丽庄的屋子里。” “你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于我!怎么,是当这么多人都不存在?还是仗着自己是忠义侯府的孙小姐,欺负我一个从乡下来的,没有依靠的野丫头?” 她说得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眼神坚定的就像是在宣读誓言。 李媛媛急了,呲牙咧嘴,“你胡说……” “盛小姐说得没错!她和我们一直从华丽庄出来,让你们俩包场的。她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哪来的分身术,进屋子里打你?” 其中一姑娘打断她的话,替盛琼枝说话。 “就是,就是!分明就是你们俩自己起的内讧。竟然往盛小姐头上泼脏水!” “我们所有人都听到的,你们俩在屋子里吵架的声音。不就是因为盛三小姐受伤了,无缘太子妃了。你们俩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对,就是这样的!还说是盛小姐打的你们!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是英国公府和忠义侯府的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我呸!不过一个庶子生的庶女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在我们家,庶出等同半个仆人!真不知道这忠义侯府和英国公府是怎么教的。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这般嚣张!” “多谢各位姐姐妹妹替我证清白,谁让我母早逝,父不疼呢?”盛琼枝一脸委屈的抹着眼泪,“闻小姐虽是庶出,可到底是我继母闻夫人的侄女呢!” 第47章 盛大小姐,好手段 “原来竟是闻夫人授意的啊!”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早就听说闻夫人容不下盛小姐这个原配之女,一次又一次的出阴招想要害死盛小姐。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啊!” “果然,这闻夫人真是够心狠手辣啊!她这是不把盛大小姐害死不罢休啊!” “就是,就是!果然天下的继母都是心狠手辣的!都是不盼原配所生的子女好的 。” 这一句一句话就像是一把一把,毫不留情的扎进闻可人的胸膛上 。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就是想来看看饰面,想买一件饰面去讨好二姑母啊!怎么就成变她受二姑母的指使,来加害盛琼枝了? 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 她慌了,害怕了。 祖父前两日才平息了盛琼枝与二姑母之间的矛盾,甚至为着国公府的声誉着想,亲口承认盛琼枝是淮阳侯府大的身份。 而且还对盛琼枝大加赞赏,皇后姑母更是因此而训斥了二姑母。 可是现在,却因为她,让国公府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水,再一次波澜大起,浑沌污浊。 那祖父岂能饶过她? 她只是一个庶女而已!她的父亲只是祖父的一个庶子而已。虽然祖母疼她,到到底她并不是祖母的亲孙女。 如此一想,闻可人慌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不行,不能再由着盛琼枝掌控着局面了。 如此,她就没有活路了。 想着,顾不得胸脯上还扎着一支发钗,也顾不得疼了。 “扑通”在盛琼枝面前跪下,“大表姐,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大小姐不与我一般计较。请大表姐原谅我!” “都是她!”手指往李媛媛面上一指,“都是她唆使我的!我没想过对大表姐不敬的。是她惦记太子妃,是她利用我。” “大表姐,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害你呢?大表姐,你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给利用了。” 看着闻可人那指着自己的手指,以及听着她那完全不是事实的话,李媛媛瞬间就怒了。 人在愤怒之下做出来的事情,完全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的。 她一把抓住闻可人那指着自己的纤细手指,然后狠狠的一折。 只听到“咔嚓”一声响,闻可人的手指就这么被她硬生生的折断了。 这还不止。 她一把拨出还扎在自己胸腔上的发钗,朝着闻可人的脸上划去,“贱人,我让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把我当猪杀啊!” “我让你害我,让你害我!” “啊!啊!啊!”闻可人那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但是并没有让李媛媛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至…… “住手!”一道凌厉的怒吼声响起,然后只见忠义侯阴沉着一张脸,迈着愤怒的脚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五十多岁,没有一丝白发,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锦袍,一脸威严冷厉。 盛琼枝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是充满杀意的。 宽大衣袖下,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泛白,手背上一条一条青筋凸起 。 前世,被折磨的那些画面, 一幕一幕清晰的在脑子里闪映着,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人面禽兽! 是盛琼枝对忠义侯李忠的形容。不,他比禽兽还不如! 自己的年纪,足以当他的孙女。然而,他折磨起她来,却是没有半点犹豫和手软。 谁能想到,人前衣冠楚楚,大义凛然的忠义侯,私底下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禽兽,畜生! “小姐。”麦冬的手握上她的手, 一脸关心的望着她,“小姐不怕,没事。我陪着小姐。” 盛琼枝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朝着麦冬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没事!我没事,放心。” 是的,她没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她还在一个一个手刃所有的仇人。这一世,她要站在他们的尸骨上笑! “啪!”忠义侯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李媛媛脸上,“来人,把她拖回府!本侯本点再收拾她!” “是!”跟着一起来的两个仆人,如架死狗一样将李媛媛架起,拖走。 忠义侯朝着盛琼枝走来,在她面前三步之距站立, 凌视着她,“盛大小姐,好手段。” 盛琼枝噙着一抹无辜茫然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忠义侯所言,琼枝听不懂。我怎么好手段了?我做什么了?” “我和众小姐一起,是被你孙女从华丽庄赶出来的!忠义侯这话,很难不让人觉得,我做了什么?” “可,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是你的孙女想要陷害我!我若不是有这么多仗义的姐妹们为我证清白,那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自己身上的污水了。” “忠义侯,您是朝廷重臣,是有爵位在身的堂堂侯爷。更是手里握着大权的人 !我是什么呢?” 她自嘲的一笑,“用你孙女李小姐的话说,我不过一个乡下 来的野丫头。而且还不得父宠,无权无势无依靠。怎么,你孙女和闻三小姐欺负我还不够?” “你堂堂忠义侯也想要我的命吗?那行,今日我的小命就在这里,你若觉得是我做了对你孙女不利的事情,你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命拿去就是!” 说完,挺了挺胸,昂了昂头,一双眼眸无惧的直视着忠义侯。 忠义侯只觉得自己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 他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这盛琼枝竟然“吧吧吧”的说了一大堆。还句句都是话中带刺。 他甚至在她的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恨意。 恨? 忠义侯眉头拧了起来,心里满是疑惑。 他与这淮阳侯府的丫头,可是第一次见面。她对自己,何来的恨意? “李侯爷,草民这华丽庄……”掌柜走至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不是草民无礼,实在是草民也得向东家交待 啊!” “这整个华丽庄都被李小姐和闻小姐砸了啊!草民担不起啊!” 忠义侯深吸一口气,转身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列个清单,把账单送至侯府账房。本侯不会赖你这钱!” “是,是,是!”掌柜连连作揖鞠躬,“草民多谢李侯爷!多谢李侯爷!” 而忠义侯的视线继续落在盛琼枝身上,“盛大小姐,认识本侯?” 第48章 小姐与谢公子好配呢 “忠义侯这话说的,”盛琼枝一脸平静的望着他,唇角一直都噙着淡淡的浅笑,“整个京城,但凡是个活人,谁不认识你呢?” “那么,盛大小姐与李媛媛有仇?”忠义侯问的直接。 “李伯父,你堂堂忠义侯,当街欺负一个小辈,你不怕有损你的形像和名声?”盛琼枝正欲出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然后便见身着官服的谢辞,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另外几个同样着官服的同僚。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佩刀。 见到谢辞的时候,忠义侯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显然是因为那一句“当街欺负一个小辈”。 “谢指挥怎么来了?”忠义侯一脸冷漠的看着谢辞,声音同样的冷漠的。 这一声“李伯父”,倒也没有喊错。忠义侯与荣昌侯府现在的当人家,谢敬之是故交好友。 而谢辞是谢敬之的侄子,论两家的交情,确实是喊一声“李伯父”没错的。 但,忠义侯却一点都不喜欢谢辞。原因无他,只因为谢辞不是荣昌侯的儿子,却赖着荣昌侯府的世子之位。 也就是敬之心善,对这侄子有愧疚之心,竟是把原本属于自己亲儿子的世子之位给了谢辞。 而谢辞这人也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就这么死乞白赖的霸占着。 对于忠义侯内心的想法,谢辞一点都无所谓。 这世子之位,本就是他该得的。 不着痕迹的将盛琼枝护在身后,与忠义侯四目相视,“带着兄弟们巡视,毕竟这是我们职责。于是,就这么看到了李伯父以大欺小的一幕。” “呵呵!”忠义侯讪讪的一笑,“谢指挥说笑了, 本侯从来不会仗势欺人。”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谢辞沉声道,“来的路上,听到有百姓在议论,说是李伯父的孙女,与英国公的孙子在华丽庄大打出手。” “还以为是百姓在说笑了。 现在一看,百姓们倒是说轻了。这是将整个华丽庄都给掀了啊!” “李伯父不知道,这华丽庄现在是淮阳侯府的闻夫人掌管的吗?” “对,对,对!”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闻可人连连点头,“这华丽庄是我二姑母的产业!” 谢辞转眸看向掌柜,缓声道,“掌柜,需要帮你报官吗? ” 掌柜本能的看向忠义侯。 “不必!”忠义侯摆手,“我已与掌柜谈妥了。华丽庄所有的损失,忠义侯一应承担。” “是,是,是!” 掌柜连连点头,“草民多谢谢大人好意,李侯爷已经答应草民,会全额赔偿的。” “如此甚好。”谢辞点头,看向忠义侯,“那就有劳李伯父送闻小姐回英国公府了。我就不打扰李伯父了。” “盛小姐若是不介意,谢某送你回去。”说着看向盛琼枝,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盛琼枝会心一笑,朝着他浅浅的一行礼,“琼枝谢谢大人。” 闹剧随着 盛琼枝的离开而结束,所有的围观群众也散开。 盛琼枝与谢辞并肩而行,麦冬跟在两人身后五步之距。 看着小姐与谢大人的背影,麦冬两眼直放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看到光明的坦途。 她家小姐与谢大人很配哦!谢大人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吧?毕竟刚才,他护着小姐哎! 还那么刚的跟忠义侯那个老匹夫呛声呢! 小姐和谢大人也是有缘哦!今日就见着两次了呢! 嘿嘿, 她觉得,小姐和谢大人之间有戏。最重要的一点,谢大人长得帅啊!好帅好帅的帅啊! 而她家小姐长得很美啊!很美很美的美啊! 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盛琼枝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麦冬已经把她和谢辞配对了。 如果知道,她真的会把麦冬训一顿的。 男人哪有事业重要啊! 帅有什么用啊!把事业搞起来,手里握着巨款,再凭实力从宁王那边捞点小权力来,不香吗? 为什么就非要嫁人呢? “刚才多谢谢大人替我说话。”盛琼枝缓声道,“谢大人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和麦冬自己回去就是, 谢大人忙公务去吧。” 谢辞没有接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然后点了点头,这才沉声道,“忠义侯这个人,表面大义刚正,实际上自私小气的很。今日,盛小姐怕是被他记恨上了。” “老东西阴险的很,你自己小心点。若是有需要谢某帮忙的,尽管差人到兵马司寻我。” 听着他的话,盛琼枝微怔。 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跟 她说这样的话。 随即会心一笑,点头,“谢谢大人提醒,我会注意,也会防着的。若是有需要,定会请谢大人相帮的。” “嗯,”谢辞点头,又说,“李媛媛,怕是活不了了。还有闻可人,也会被闻家抛弃。 盛小姐,自己小姐。” “你回京短短几日,却是把这京城的水搅了个浑。还死了这么多个人。只怕有心之人的注意力已经打在你身上了。” 他的言语之间是带着关心的。 盛琼枝不明白,他们不过区区三面之缘而已。何来,他就这般关心她了呢? 但她没有多想,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多谢谢大人。谢大人请。” 谢辞没再多说,而是朝着她沉沉的看一眼,为才转身离开。 “小姐,谢大人很关心你呢。”麦冬走至盛琼枝身边,笑盈盈的说道。 那看着盛琼枝的眼眸一闪一闪的,充满了八卦与小期待。 盛琼枝往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收起你的那点小八卦,多放在正事上!我们这么忙,没多余的时间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麦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咧嘴一笑,“是,小姐!我都听小姐的。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去满庭芳用午膳。顺便也与书宜姐姐见一面。”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回京这几天,一直忙着收拾人,都没有与覃书宜见一面。 今日,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覃书宜一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应该也要和她见一面了。 之前,她们说好的。见面就在满庭芳。 一刻钟后,满庭芳庭风雅致厢房 “殿下,这就是盛琼枝盛小姐。琼枝,这是宁王殿下。”覃书宜一脸严肃的介绍着两人。 第49章 到处宣扬,闻家欲置我于死地 宁王陆颛(zhuān),是当今皇帝第二个儿子,其母俞妃。 他骁勇善战,战功赫赫,年二十,却已有八年的战龄。 当今皇帝除皇后之子外,对其他的任何一个儿子,都一视同仁,视若无睹。 所有的儿子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给他最爱的太子铺脚垫功的。 就像是宁王,那就是为了给太子当马前卒, 给他建功立业,稳固外族入侵的。 当他把年仅十二岁的宁王丢到军营,且下令任何人不许对他徇私放水。一旦发现,严惩不怠。 若是因为他的没用而善命,那就是他的命。 但是对于太子,他却完全是相反的态度。 他把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教他各种技能,教他如何做好一个君王, 如何让百官们信服。 太子比宁王年长一岁,但与宁王却是截然相反的生活。 他不曾上过战场,不提见过战场上那血腥的场面。他要做的事情,是每日高枕无忧的坐于那仅次于帝王尊位的位置上,听着底下文官武官的侃侃而谈。 回到东宫,更是高床暖枕。成群的宫女内侍照顾着他。 不需要自己泡一杯茶,不需要自己更衣,任何大小事,都有人帮他。 当他与皇后母子吃得好,睡得好的时候,宁王却带人在与敌人拼杀,为保一方百姓安危而浴血奋战,甚至食不裹腹。 所以, 两人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但却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另一个却被踩在脚底下。 但,被踩在脚底下的宁王,却像是那一株不死的野草,坚韧的野蛮生长。 不仅没有死在战场上,而且还屡战屡胜,成了人人传颂先重的战王。 但也因为如此,皇后和太子母子开始忌惮,顾忌宁王。他们开始暗地里针对,设计,陷害宁王。甚至欲置他于死地。 只是,每一次都被宁王给避开了。 他们不敢明着针对宁王,毕竟宁王的功绩摆着的。 如果没有他,太子岂能这般稳坐东宫。 邻国几次三番的欲对大祁朝进功,哪一次不是宁王领兵击败的。 若是让太子领兵迎战,只怕不用一个时辰,大祁朝就得溃不成军,得沦为他国的附属国了。 这两年, 皇帝的身体日渐下滑,朝堂之事,十之八九已交给太子治理。 但显然,太子能力有限,未能达到皇帝的预期。 还有就是皇后很多时候也横插一脚,那就更加的事与愿违。 邻国得到大祁朝的天子身体抱恙,又开始蠢蠢欲动,有意进攻。 只是忌惮着宁王之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就只敢在边境之地小试牛刀。 这个时候,皇后和太子母子,自然也就不敢真对宁王动手了。毕竟,他们还需要他为他们保架护航。 只是,他们又不想让宁王过得舒坦。怎么着也得找点事情, 给他一点痛苦的。若不然,他岂不是更加的目中无人了? 所以,他们的视线落在了宁王未婚妻覃书宜身上。 两人自小定有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 皇后的意思是,既然动不得宁王,那就彻底将他收入麾下,让他一辈子心甘情愿的替太子做事,做太子的马前卒。 所以,这个宁王妃就必须是他们的人。 只有覃书宜死了,他们才能重新安排宁王妃,最好是闻家女。 反正宁王也是庶出,那就在闻家挑一个得宠的庶女就行。 或者就是从旁枝里挑一个嫡女。 但这个女人,必须得全心全意为太子做事。且必须有本事将宁王拿捏住。 一时之间,皇后与英国公都还没有找到这个人选。 但是,关于覃书宜的事情,却是超出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派出的前往取覃书宜性命的那几个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失手了。而且还让她安全的抵京。 在婺州和越州地界没能解决掉覃书宜,这进了京想要再取她性命,那就难了。 对此,皇后勃然大怒。直接将那几个办事不利的人给处决了。 既然没这个本事,那就没必要再留着。 她向来不养废物。 见着盛琼枝,宁王起身,朝着她一作揖,“我替书宜谢过盛小姐的救命之恩。” 盛琼枝还没来得及对他行礼,却是受了他这么重的一礼,惊得她赶紧鞠躬行礼,“琼枝见过宁王殿下, 殿下折煞臣女了。” “是书宜姐姐福大命大,也是她运筹帷幄,才至于被人设计。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充其量也就是提供了一辆马车,行个方便与她一同回京而已。” “殿下切莫这般,臣女受之不起的。” 见着她这么一副惶恐的样子,覃书宜抿唇轻笑出声。 走至她身边,很是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琼枝妹妹莫推拒,这礼你受得起的。在我心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盛琼枝会心一笑,“书宜姐姐过奖了,我们相互帮助。我回京的这几天,若不是有你全力相帮,我的事情也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的。” 覃书宜看向宁王,笑得一脸温柔,“殿下,如何?我说得没错吧。琼枝妹妹本事大着呢!这几天,可把京城的这潭水给搅浑的。” “特别是英国公府。哦,对!今日之事一出,又增加了一个忠义侯府。 忠义侯那老贼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闻培德的走狗。尽为他们做一些肮脏之事!” 宁王亲自给盛琼枝倒了一杯茶,“盛小姐,请喝茶。” “多谢殿下。”盛琼枝一脸恭敬的道谢,端起茶杯缓缓的饮着茶。 “盛小姐有何要求?”宁王问,“比如人手可足?我看你身边只这一个丫环,还有一个老妈妈。” 盛琼枝点头,“孔妈妈是我的乳娘,麦冬是孔妈妈的女儿。我们名为主仆,但却是家人。麦冬还有了个兄长 叫天冬,我现在让他在处理宁家的产业。” “你打算收回宁家的产业?”宁王一脸震惊。 盛琼枝点头,“对!我是宁家唯一的后人,宁家的产业自然由我来接手。与他们盛家没有一点关系,更别提闻家了。” “今日,就从华丽庄入手!这是我收回宁家产业的第一步。我会让盛谦和闻氏,知道什么叫刀割在身上是怎么痛的。” “至于殿下刚才所问,我有何要求。”说到这里,盛琼枝微怔,眼眸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继续缓声道,“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殿下出手相帮。” 第50章 此时,不是动盛琼枝的好时机 “盛小姐请讲。”宁王很客气,甚至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让人把今日闻可人在华丽庄所做之事,大肆的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受闻氏指使,置我于死的。” “我是宁家唯一的后人,只有我死了。宁家的所有产业,才能名正言顺的落到闻氏的手里。” “且,闻氏手里握着不少宁家的产业。她还霸占着我母亲的嫁妆。” 盛琼枝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眸里迸射着冷冽的寒芒,尽是对闻氏的恨意。准确来说,是熊熊的杀意。 不得不承认,盛琼枝的这一招着实是狠,但却是最有用见效的。 对付闻家的人,就不能跟他们讲良知,得比他们更无耻,无心狠手辣。 闻家的狠,宁王吃的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几次,都差一点就命丧闻家之手了。 “没问题,定让盛小姐满意。”宁王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盛琼枝端起茶杯敬他,“臣女在此谢过殿下。臣女以茶代酒,谢殿下相帮。殿下放心,盛琼枝这辈子,定全心全力 效忠殿下。” “你是书宜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宁王笑着说道 ,然后起身,“你与书宜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将空间交给两个姑娘, 因为他知道,他在的话,盛琼枝怕是放不开的。 对于淮阳侯府的这个嫡长女,宁王很满意,也很认同。 既然淮阳侯府不把她当家人,那就别怪她反杀了。 就如同他,如果不想一辈子被皇后和太子牵制着,那也得反抗。 而他,早在十二岁那年,被自己的父皇无情的丢至军营时,就清楚的知道,他的路只能也必须他自己走。 谁也别想来操控他! 雅间内,只剩覃书宜,盛琼枝和麦冬。就连覃书宜的婢女,也没有雅间内。 随着宁王的离开,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不少。 桌上摆着不少精致的菜肴,色香味具全。 “琼枝,吃。”覃书宜往盛琼枝面前的碗里夹了很多菜,笑得一脸友善又温和。 然后又转眸看向麦冬,“麦冬,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麦冬连连摆手,“不,不, 不!多谢覃小姐,奴婢不敢。小姐,奴婢在门口守着就行。” 说完,匆匆的退出雅间。 私底下,她与小姐想怎么相处都行。她可以与小姐同桌而吃,甚至同榻而睡。 但是在外,特别是在其他王公伯侯家的小姐面前,她可不能这般随便的。 “书宜姐姐, 回京这几日,皇后或者英国公府的人,可有找过你麻烦?” 盛琼枝问。 覃书宜 笑着摇头,“没有,毕竟这几日,他们自顾不暇。 你可是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而且还是一礼接着一礼。” “呵!”盛琼枝不屑的一声冷笑,“可不止呢!还有呢! 不过,我想着,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覃书宜一脸关心的看着她,“若不然,我让殿下给你身边安排几个护卫,暗中保护你。” “不用。”盛琼枝婉拒,“我哥会保护我的。再说了,出了淮阳侯府,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母早亡父不爱的乡下野丫头。”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发酵,但凡我出一点事情,那就一定是闻氏所为。你觉得,就凭着闻培德那老匹无的奸性,会允许这样对他英国公不利的事情发生吗?” “别说他不会让闻氏对我动手,就是其他别有用力之人,目前来说,他也会替我一一除之的。” “所以,目前来说,我很安全。反而,如果我的身边多了不知名的人,才会让他起疑。” “放心,收拾盛家的那些废物,不用出盛家的门。在淮阳侯府里,我就能解决了。” 覃书宜举起茶杯,嫣然一笑,“那就祝琼枝妹妹旗开得胜。” 盛琼枝端杯,两人轻轻一碰,“书宜姐姐也一样,我们一起干掉那些欲置我们于死地的人。” “好。”覃书宜笑着应道。 …… 未央宫 皇后坐在椅子上,芮嬷嬷弯腰在她耳边汇禀着事情。 然后只见皇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沉,最后甚至变得有些扭曲。 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摔,“盛琼枝!本宫还真是小看她的!很好!很好!盛琼枝,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本宫惊喜!”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怒意,恢复她那一贯的端庄与优雅,“本宫说为何派出那么多死士,却是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覃书宜都解决不了。” “原来竟是她横插了一脚啊!很好!好得很!盛琼枝,你这是选择与本宫作对,站在陆颛那边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必再留着你了。” “你去给闻瑶传个话,就说本宫不想再看到盛琼枝这个人。让她想办法解决了!” 该死的盛琼枝,竟然敢坏她的好事! 若非盛琼枝,她的人已然解决了覃书宜。 “可是娘娘,您前两日才让奴婢去淮阳侯府传了话,让盛夫人和文君小姐收敛一点,不许对盛大小姐不敬。”芮嬷嬷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娘娘,这才几天,就让盛夫人对她动手。奴婢怕国公爷不同意。” 话落,皇后一道冷厉又充满杀意的寒芒射过来,“你是本宫的人,还是国公府的人?” “扑通”,芮嬷嬷跪下,“娘娘息怒,奴婢自然是娘娘的人。奴婢自然听从娘娘的吩咐,奴婢也事事以娘娘为先为主。” “既如此,那你刚才在说什么?”皇后一脸阴森的盯着她。 芮嬷嬷:“……奴婢只是想劝娘娘三思。 就算真的要对盛琼枝动手, 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有,奴婢觉得,更不宜让盛夫人动手。” “淮阳侯府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恨她呢?哪一个不想她死呢?哪怕是盛老夫人动手,或者是盛家二房的人动手,都比让盛夫人动手要好。” 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了,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本宫气急了。起来吧,本宫没有怪你。” “多谢娘娘。” “你说得对,对盛琼枝动手,不能让闻瑶来。那就让盛家那老东西动手吧!”皇后面无表情道。 “娘娘,这个时候可不是对盛琼枝动手的好时机。”国公夫人戚氏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第51章 娘娘,可以去母留子 听到这不请自到的声音,皇后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但很快就被她敛去, 起身朝着殿门走去。 戚氏带着贴身的老婆子余妈妈进来,“老身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国公夫人。” “母亲不必多礼。”皇后上前扶起戚氏,笑得一脸温柔,“母亲怎么有空进宫?” 戚氏朝着余妈妈使了个眼色,余妈妈很有眼力见的退出殿下。 “你也退下吧。”皇后对着芮嬷嬷说道。 “是。”芮嬷嬷退出。 偌大的宫殿,只剩母女俩。 戚氏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娘,对于文君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去看过了, 这孩子……只怕是没办法恢复了。那脸看着着实是吓人的很。太子殿下,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总不能让一个毁容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陪他母仪天下吧?” “父亲是何意思?”皇后不答反问。 戚氏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我和你父亲就是拿不准,这才来问问你的意思。瑶儿膝下就文君这么一个女儿。” “哎,但凡她还有一个女儿,如今都不可能这般难做啊!” 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后,等着皇后的回答。 皇后也陷入了为难之中。 是啊,但凡闻瑶膝下还有一个女儿,这件事情也不至于这般难以决择。 太子妃,只能是有闻家血脉的女人。 “今日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戚氏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何事?”皇后沉声问。 戚氏深吸一口气,将闻可人与李媛媛在华丽庄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蠢货!”皇后重重的一拍桌面,一脸嫌弃,“愚蠢至极!” 但,又与盛琼枝有关。她就不信,盛琼枝会没有参与其中。 “所以,母亲,你到底疼爱这个蠢货什么?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而已!你却把她当个宝。”皇后埋怨着。 戚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自在,“我这不是想将她送到宁王身边吗?只有他身边有咱闻家的人,他才不敢也不能生出二心。” “不过眼下,她算是废了。 全身上下仅有可用的一张脸,被李媛媛划伤了。” “只怕她根本就看不上宁王!”皇后冷哼,“她要的是太子妃。” 闻言,戚氏一怔,随即沉声道,“她不配!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嗯,”皇后点头,一脸冷漠,“解决了吧!一条不听话的狗,解决了就是。 一条狗而已,也恨遐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娘娘放心,老身会妥善处理好的。”戚氏应着,又问,“娘娘对太子妃人选,是何打算?” “都怪惠氏那个贱人!”皇后恨恨的咬牙,“断了兄长的嫡出之路! 依本宫说,让兄长 将林氏转正……不行!” 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林氏是个没脑子的,除了会勾引兄长之外,无一长处。她生的那一双儿女,跟她一个样。太子妃之位,她不配!” “那……眼下就只有闻亦可一个了啊!”戚氏战战兢兢的说道。 话落,皇后那森狠的眼神,猛的盯向她,“母亲,这就是你今日进宫的目的?” “娘娘,”戚氏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声,苦口婆心,“谁让闻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啊!也怪老身不争气,只生了你们兄妹三人。” “但凡,我身体争气,再多生几个,也不至于这么无望被动啊!” “娘娘,不管怎么说,她总是闻家的血脉。身上流着你兄长的血,太子妃之位给她,总好过旁落他人是不是?” “ 我知道,你是担心惠事当年之事。但你完全可以放心,当年的事情,她绝对不知道。惠氏更不可能告诉过她只言片语的。若不然,她活不到今日。”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个好拿捏的,从小在国公府的生长环境,已经将她的性格和气焰都磨得平平的。” “实在不行,待她生下太子殿下的嫡长子,就……” 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抹刀的动作。 “娘娘,继太子妃可以是别人,但是殿下的嫡长子,就一定得是闻家女人生的。 你说呢?” 皇后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她不喜欢闻亦可这个侄女。等她生下皇长孙,到时候就把她处理了。 “她死了,你兄长也就没有嫡出子女了。到时候在旁支里挑一个可心可人的过继到他的名下。再立为太子妃。” “然后就让她抚养皇长孙,这样既能稳住殿下的身份,也能让继太子妃不敢有坏心思。最重要的是解决了娘娘最后一个心头大患。而我们国公府的地位依旧稳固。” “娘娘,这可是一箭四雕的好办法了。你好好的想一想。” 戚氏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样子。 闻言,皇后略有动容了。 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她被说服了 。 但不能太快的表露在脸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主动权都得在她的手里,就算是她的父亲母亲,也不能越过她。 “嗯,本宫知道了。” 皇后不咸不淡的应着,“本宫会好好的想一想母亲的提议。” 听她这般说道,戚氏也就知道,这是有戏了。 扬起一抹会心的浅笑, “行,那娘娘认真想想。老身就不打扰娘娘了,还得回去处置闻可人那个蠢货。老身告退。” …… 忠义侯府 李媛媛跪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的身上,不止有与闻可人互殴出来的伤,还有回府后,被忠义侯杖责了二十大板后的伤。 臀部已然彻底开花了,衣裳上全都是血渍。半条命已经丢失。 府中所有人均是一副冷眼旁观的冷漠表情,谁也没有替她求一声情。 “侯爷,华丽庄送来了损坏的物件,以及账单。”管家一脸惶恐的进来。 “嗯,”忠义侯点了点头,“你去账房支会一声,照价赔偿就是。” “可是,可是……”管家一脸战战兢兢,嗑嗑巴巴,“一共……一共是三十万两!” 第52章 绞了她的头发,送去庵堂当姑子 “你说什么?多少?!”忠义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管家,满满的不可思议。 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道,“回侯爷,是……是三十万两。” “混账!”忠义侯重重的一拍桌子,“区区几件珠钗首饰,他敢要我们三十万两!我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给他个一万两就已经是足够了。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侯爷,还……还有一件事情。”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事!本侯今日倒是要看看,他一个华丽庄的掌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讹到本侯头上来!”忠义侯一脸气愤。 管家猛的吞一口口管,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外面都在传, 五小姐联合闻家三小姐,听命于淮阳侯府闻夫人。欲加害盛大小姐,甚至闻夫人还霸占盛大小姐母亲的嫁妆和宁家的产业。” “盛大小姐母亲宁氏的嫁妆,如今全部都在闻夫人手里握着。这十八年来,不止淮阳侯府,就是英国公府都是靠着宁家的产业养活的。 ” “如今盛大小姐回京了,闻夫人怕盛大小姐跟她要回宁氏和嫁妆和宁家的产业,她找不到不归还的理由。” “就指使闻三小姐和五小姐一起设计陷害盛大小姐。欲置盛大小姐于死地。” “结果却因为五小姐和闻三小姐都对太子妃之位有意,然后就两人起内讧,大打出手。” “我呸!”忠义侯夫人顾氏愤愤的反驳,“一派胡言!查,现在就让人去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造我们忠义侯府的谣!” “找出来之后,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我李家可是皇上亲封的忠义侯,谁不要命的敢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夫人,只怕现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了!根本就压不下去,也查不出来了。”管家一脸无奈。 忠义侯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抽搐着,胸膛猛烈的起伏,足以可见此刻他有多么的愤怒了。 伏地而跪的李媛媛在听完管家的话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知所措了。 怎么也没想到, 事态会变得这般不可控,这般严重。 三十万两! 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值得这个价啊! “人呢?华丽庄的人呢?”忠义侯强迫自己冷静,对着管家沉声道,“去,把华丽庄的掌柜给本侯请进来!” “是!是!”管家匆匆离开,没一会便是领着华丽庄的掌柜前来。 “草民见过李侯爷。”掌柜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店铺的小二,两人抬着一口很大的木箱。 将木箱放于地上,才恭恭敬敬的朝着忠义侯行礼。 “你说,本侯的孙女,今日砸了你华丽庄三十万两?”忠义侯直直的盯着掌柜,一字一顿充满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掌柜朝着他又是深作一揖,不卑不亢道,“回李侯爷,这三十万两不是草民私定。而是东家淮阳侯府闻夫人定的。” “草民今日不止带了李小姐砸坏的一应饰品,也将闻夫人定的价目单一并拿来了。” 说着,将那一口木箱打开,拿出一个本子,恭恭敬敬的递给管家,“还请管家呈于李侯爷过目。” “当然, 若是侯爷对此有异,草民可以陪同侯爷前去淮阳侯府,问过闻夫人。” “还请李侯爷体谅草民,草民也只是给东家闻夫人做份工。若是闻夫人让草民赔偿这损失,草民就算是赔上全家人的命,也赔不起这三十万两。” “还望李侯爷救草民全家九口人的命。草民感激不尽!” 说完,重重的跪下,磕头。 忠义侯接过管家递上的册子,一页一页的细看着。 每看一项,唇角抽得就像是面部神经失控一般。 上面不仅有定价单,还详细的列出哪一款用得是哪些材料,需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最贵重的是十颗东珠,价值十万两。 其余的,有珍珠,有玛瑙,有羊脂玉,有金银铜铝。 还有很多稀有的材料。零零总总,就是三十万两。 “侯爷,所有破损之物,草民都一样不缺,一件不少的装在这箱子里。侯爷可以让人按着闻夫人列的单子,清点。” “草民是断不敢欺瞒侯爷的。”掌柜伏跪着,一丝不苟的说道。 顾氏“嗖” 的一下走至那箱子前,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破碎不堪的首饰,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一斜晕死过去。 “夫人,夫人!”贴身的婆子赶紧扶住她,慌乱叫着,其中一个更是大着胆子掐住她的人中。 “嗯……”顾氏缓缓的醒过来,浑身无力的靠在婆子身上,“造孽啊!真是造孽!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啊!” “侯爷,这样的孽障还留着她干什么啊!让她把整个侯府败光,把侯府的人都害光吗?” “来人,来人!把她的头发绞了,送去庵堂当姑子!我李家没她这孽障!” “不,不要!”李媛媛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爬到顾氏身边,紧紧的抱住她的腿,“祖母,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当姑子!” “孙女知错了,孙女真的知错了!祖母,你原谅我这一次啊!” “拉走!”顾氏一脚把她踢开,满脸的厌恶,“拖走!” 不过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罢了!说到底,也就比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高那么一点而已。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她也敢遐想太子妃之位?还跟闻家那庶出的东西相争! 之前,若非看在她能讨盛文君欢心,能给忠义侯府带来些许好处,她怎么可能纵着这孽障那般嚣张跋扈! 现在,就连盛文君都被闻家和皇后娘娘弃了,那这盛文君的狗腿留着还有什么用! 李媛媛被下人强行拉走,不管她如何的鬼哭狼嚎都没用。 当然,掌柜最终还是拿着忠义侯府给的三十万两银票满载而归。 毕竟李家可不敢得罪闻氏。 闻氏身后,那可是英国公府和皇后。 只是如此一来,忠义侯府那可就是被抽走一大半的精气神了。 那么,李忠的宝贝孙子李贤,没了银钱在手,就该想其他的办法了。 而大小姐已经给他挖好了坑。 …… 与此同时,英国公敢收到了这满京城传遍的消息。 “盛琼枝!”气愤之下的英国公重重的摔了一个杯子。 第53章 闻可人的归宿 戚氏刚从未央宫回府,一个茶杯“嗖”的一下朝着她飞过来,重重的落在她的脚边,然后四分五裂。 她的鞋面上,沾着几片茶叶。 “夫人,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管家赶紧上前,蹲身,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去鞋面上的茶叶。 “你先下去。”戚氏沉声道,“等一下再让人进来收拾。” “是。”管家赶紧离开。 “国公爷,出什么事了?让你动这么大的怒?”戚氏朝着英国公走去,一脸关心的问。 她因为进宫,所以并未知道闻可人在华丽庄发生的事情。 “皇后那边,我已经劝妥了。她应该会同意让闻亦可进东 宫。”她 看着英国公,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闻言,英国公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皇后同意让闻亦可进东宫?” 这消息于他来说,着实过于震惊了。 他太清楚这个大女儿对惠氏母女俩的恨与防了。 戚氏点头,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然后将她告诉皇后的那套说辞,一五一十的告诉英国公。 “去母留子?”英国公拧眉,眼眸一片冷寂阴沉。 好半晌深吸一口气,“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皇后同意了,那你就着手去办。” “还有,你在族里挑一挑过继到珉山名下的女子。必须得是听话的。” 戚氏连连点头,“国公爷放心就是,我肯定挑一个最佳人选出来。不过,这事可要告诉亦可?” “先不说!”英国公摇头,“我要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般。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她是惠氏的女儿。” “国公爷说的对。”戚氏赞同,“还是先观察她一段时间再说。那瑶儿那边呢?要同她知会一声吗?” 一提到闻瑶,英国公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重重的一拍桌面,表情阴鸷,“没用的废物,蠢货!连一个盛琼枝都对付不了!” “国公爷刚才动怒又是盛琼枝?”戚氏抿眉,眼眸里闪过一抹怒意,“她又作什么了?” “闻末,叫闻可人那孽障滚过来见我!”英国公对着门外大声吼道,“还有,让闻岐山也一起滚过来!” “是!”门口,管家应着。 听到闻可人的名字,戚氏的眼眸闪了闪,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可人怎么了?她惹你生气了?行了,别生气了,一会我说说她。” “你也不年轻了,别动不动就发火。太医都说了,你得平心静气。你这病啊,都是气出来的。” 说实话,她当然也不喜欢闻可人这个庶出的孙女。 说是 孙女,可跟她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一个庶子所生的庶女,这身份地位都还不及她身男客的余妈妈。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哄文君开心,这国公府根本就没有闻可人的立足之地。 真是不知所谓,竟然还敢惹国公爷生气。看来,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闻可人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进来。 刚一迈进门坎,就“扑通”跪下,“孙女见过 祖父,见过祖母。祖父,孙女知错了。” “这……这……这……”看着一脸张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划横,比盛文君那张脸也好不到哪去的闻可人,戚氏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才不过进宫一趟,不过区区半日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是盛文君让人划花的? “父亲,母亲。”闻岐山重重的跪在英国公面前。 英国公抬脚,在他的胸口上重重的踹 过去,直接将他踹倒在地,甚至嘴里还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脚踹你教女无方!”英国公凌视着他,“你自己不求上进,连带着儿女也教不好!” “不会做人,技不如人就安分守己的在府里待着,别出去丢现眼!” “她倒是,巴巴的送上去让人教训!丢尽我国公府的脸面不说,更是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 “父亲,儿子有错,儿子有错!”闻岐山磕头求饶,“还请父亲告诉儿子, 儿子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闻言,英国公的脸上尽是失望。 蠢货,废物!真是没得救了。竟然还问他,该怎么做。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愚蠢的儿子来? 若是他的儿女,个个都如长女闻筠一般,他又岂惧闻家不会百年昌盛? 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盯着闻岐山,冷声道,“滚回你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若是敢迈出院门一步,我一刀结束了你!” “是!是!父亲,儿子遵命!”闻岐山连声应着。 “把你后院的那些女人,除贾氏之外,统统给我送走!” “父亲?”闻岐山猛的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是,可是……她们好几个都为儿子生下孩子……” “要么你自己送走,要么我让人一个一个绞死了丢乱葬岗!”英国公打断他的话,一脸冷肃。 “我送走,父亲,我送走!”闻岐山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孩子,若是想跟着一起离开,就让他们一起滚出国公府。若是愿意留下,全部充作下人,以后就是家生子!” 闻岐山:“……!!!是,我听父亲的。” “滚!”英国公冷声道。 闻岐山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闻可人。 “祖父,我……我……”闻可人整个人瑟瑟发抖,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如豆一般滚落。 父亲名下所有的庶子女,全部沦落为家生子了。那她是不是也跑不脱了? 不,不要!她不要当下人。她是国公府的五小姐啊!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 “祖母,祖母!”闻可人朝着戚氏跪爬,紧紧的抱住她的腿,“祖母,您帮向祖父求求情啊!” “求情?”英国公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你去招惹盛琼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后果?啊!” “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太子殿下?觉得自己姓闻,就能当太子妃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国公府的半个仆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祖……父……”闻可人很痛苦的喊出声 。 “既然你这么想嫁人,老夫成全你!”英国公收回自己掐着她脖子的手。 闻可人软软的跌坐在地上,然后只听到英国公冷漠的声音响起,“闻末,请太医来一趟,让他务必将闻可人的脸医好,不留疤痕。” “待她的伤好了,择日让她嫁给淮阳侯府二房的盛没。” 第54章 将宁氏的嫁妆和宁家产业交还 “国公爷,怎么想让她嫁给盛没了?”待闻可人离开后,戚氏一脸不解的问。 英国公双眸冷冽深沉,“这次前往婺州接盛琼枝回京,可是盛没和田妈妈同行的。田妈妈没了,同行的那个车夫和婢女,想来也被闻瑶解决了。” “怎么就偏偏他全须全尾呢?若说他与盛琼枝没有达成什么协议,你信吗?” “这个该死的庶子!”戚氏咬牙,“定是他出卖的瑶儿!我说呢,盛琼枝一个在乡下待了十年的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原来竟是他在暗中帮着盛琼枝啊!那他的生母,盛家二房的那个姨娘,要不要让人看管起来?” “不行,这事我得跟瑶儿吱一声。得让她防着那母子三人。”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 你站住!”英国公沉声唤住她,“ 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有安排 。” “可是,瑶儿……” “我让你别插手 ,你听不懂!”英国公呵断她的话,一脸冷厉,不容抗拒 ,“你是闻家的主母,不是盛家的!闻瑶已经嫁入盛家了!你事事插手,你做给谁看!” 见英国公动怒,戚氏到底没敢再说什么,“是,我听国公爷的。” “一个一个,尽知道给我找事!没一个让我省心的!”英国公狠狠的瞪她一眼。 “是妾身的错。”戚氏讪讪的说道。 “让余妈妈走一趟淮阳侯府。”英国公思索了好一会,沉声道,“告诉闻瑶,将她手里与宁氏和宁家有关的全部,都交还给盛琼枝。” “什么?!”戚氏震惊不已,“国公爷,你说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英国公加重音量,“如数,全部!我说的!她若是不照做,就别再认我这个父亲!” …… 与此同时,淮阳侯府,闻氏亦是得知了全京城对她的传说。 “盛琼枝,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小畜生!我要杀了你!”闻氏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吐着每一个字。 她经营了十几二十年的好名声,随着这个小畜生的回京,荡然无存。 她成了一个欲置原配之女于死地的恶毒后母,而且还霸占着宁氏嫁妆和宁家产业的无耻之徒。 此刻的闻瑶,已然彻底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就弄死盛琼枝。 如此想着,便是气呼呼的朝着院子走去。 “夫人,夫人!不行,不能这么做。”刚从二等婆子提上来的赵妈妈和吴妈妈赶紧拉住她,“夫人,三思啊! 您这个时候去找大小姐,岂不是又中了她的计?” “夫人,来日方长。先忍一忍,总有机会收拾她的。” 闻瑶深呼吸,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她不能再中那小畜生的计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她。 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小畜生,就先让你得意一会。 当年,她能弄死宁玉姿和她的儿子,现在同样也能弄死盛琼枝这个小畜生 ! 见她冷静下来,赵妈妈和吴妈妈长舒一口气。 “夫人,国公府来人了。”门外传来另外一个二等婆子恭敬的声音。 闻瑶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便是看到余妈妈迈步进来。 “老奴见过侯夫人,侯夫人安好。”余妈妈朝着闻瑶行礼。 闻瑶赶紧上前扶住她,“余妈妈不必多礼,可是母亲有什么话让你来传?” 定是母亲也听说她受的委屈了,这才让贴身的余妈妈来前安慰她。或者告诉她,国公府定会给她出气收拾盛琼枝那个小畜生 。 小畜生身后可是什么靠山也没有! 但她不一样,她可是英国公府的嫡女。身后不仅有英国公府,还有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她非得让盛琼枝那小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回侯夫人,是国公爷有话让老奴传给您。”余妈妈一脸正色道,“侯夫人,国公爷说,让你把属于宁氏和宁家的产业,如数,全部交还给盛大小姐。” “若是您不照做,那就别认他这个父亲了。侯夫人,老奴已将国公爷的话传完了。 ” “什么?!”闻瑶双眸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妈妈,“余妈妈,你是不是传错话了?这怎么可能是父亲的意思?” 要知道,这些年来,宁家的产业不仅养活了淮阳侯府,同样英国公府得到的也不少啊! 宁家虽说不是京城首富,但是名下的产业可不少啊! 药铺,成衣坊,首饰铺,还有客栈酒楼,以及好几个庄子,个个都是很赚钱的啊! 还有宁氏的妆嫁,那可是满满的一库房啊!而且还是在她和老太婆平分之后。 这些,她都是要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当聘礼和嫁妆的啊! 现在,竟然让她全部还给盛琼枝? 父亲是老糊涂了吗? 不行,她不可能还的! 这些,如果还部还给盛琼枝,那她手里还有什么? 她的嫁妆虽然也不少,但是和宁氏比起来,却完全不够看的。 “侯夫人,老奴已一字不漏的将国公爷的话传了。您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国公府问国公爷。”余妈妈沉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啊!”闻氏很是崩溃的怒吼,“余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想不通啊!” 余妈妈轻叹一口气,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轻声哄着,“二小姐,国公爷这么决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您要相信国公爷。” “你问老奴为什么,老奴也不知道啊!但是二小姐,国公爷肯定是不会害你的啊!你就照国公爷的吩咐做吧。” “老奴相信,这肯定只是暂时的。以后,这些东西,它们肯定还是会回到您手里的。” “二小姐,老奴知道你不甘心。但,有时候只有先舍,才能得到更多。” 闻瑶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闭眼,“我知道了。余妈妈,你回去告诉父亲,我会照做的。” 余妈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二小姐,忍一时风平浪静。待她放下戒心时,才能一刀毙命。” “好,知道了。”闻瑶点头应着,“你回去吧,我这就让人整理出来,交还给盛琼枝。” …… 姿苑 盛琼枝坐在椅子上,很专注的看着一本账册。 孔妈妈进来,“小姐,瑶园来人,说闻夫人让小姐过去一趟,核对清点夫人的嫁妆。” 第55章 手脚不灵活, 那就砍了! 闻言,盛琼枝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是胜利的,更是带着张扬的。 看,人啊,都是犯贱的。多打几次,这不就乖乖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吗? 不过,对于淮阳侯府来说,这打得还不够呢! 盛琼枝慢条斯理的起身,动作优雅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裙,对着孔妈妈道,“乳娘,将阿娘的嫁妆单子带上,我们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是!”孔妈妈很是激动的应着。 夫人,你看到了吗?小姐现在真的好厉害呢!走一步算五步,把侯府这些人打得跟狗一样。 …… 盛琼枝带着孔妈妈和麦冬到瑶园时,闻氏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喝茶。 虽然她很努力的做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那端着茶杯在颤抖的手,已然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她不想将宁氏的嫁妆还回来,但是迫于英国公的命令又不得不还给盛琼枝。 赵妈妈和吴妈妈站于她的身后,脸上的表情是小心谨慎又带着几分惶恐的。 盛琼枝四下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盛文君。 看来,她应该还不知道闻氏的决定。 那怎么行呢?这么天大的喜事呢,怎么可以不与人分享呢! 她身为长姐,最喜欢与各位妹妹分享喜事,趣事,乐事了呢。 对着麦冬使了个眼色。 麦冬心领神会,转身默默的离开了。 “来了。”闻氏放下手里的茶杯,阴森森的看一眼盛琼枝。 盛琼枝在她的眼里,清楚的感觉到了恨意。 没关系,她不在意。 毕竟闻氏恨一天就少一天了。用不了多少,她就会如同盛文君这个女儿一样,被所有人放弃。 英国公之所以还没有放弃她,无非就是她还有盛锦铖那个儿子。 嗯!盛锦铖啊! 想到这个名字,盛琼枝心里的那一抹恨意又升起几分。 怎么就还没回府来呢?盛家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他一母同胞的姐姐都毁容了,他怎么还有心思在书院待着呢? 不得不承认,盛锦铖比之盛文君,聪明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而且,他读书也好。 十七岁,就已经解元在身了。他的目标是今年秋闱折桂。 他是太子的智囊,太子做的很多肮脏龌龊事,都是他在旁出的主意。 这也是皇后特别看中盛文君,想让她入主东宫的原因。 二房和老太婆不给力啊!竟然还没有对盛锦铖动手。 “嗯。”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听下人说,闻夫人要把我母亲的嫁妆归还于我?” 闻言,闻氏的唇角狠狠的抽搐着。 朝着身后的赵妈妈说道,“把库房钥匙给她。” 赵妈妈迈步上前,将一把库房钥匙往盛琼枝面前递去。 但…… 就在盛琼枝伸手去接的时候,只见她手一松,钥匙就这么“啪”掉地上了。 “对不起,大小姐。”赵妈妈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老奴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只能麻烦大小姐自己捡一下了。” 看着她这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孔妈妈气得欲上前理论,却被盛琼枝阻止了。 只见她噙着一抹弯弯的迷人浅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赵妈妈,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了?” 赵妈妈点头,“是的,大小姐。” “好。”盛琼枝微笑着点头,然后在赵妈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脚腕间拔出一把匕首,朝着赵妈妈的手腕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啊!”赵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她的右手就这么被硬生生的砍下了。 这还不止,盛琼枝再次抓起她的左手,又手起刀落,又砍下左手。 匕首上沾着殷红的血,盛琼枝就这么在赵妈妈的 衣襟上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既然不灵活了,那留着也没用了。闻夫人,你说呢?”她一脸平静到若无其事的看着闻氏。 闻氏整个人都惊呆了,就连呼吸都忘记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甚至于,她的脸上还飞溅到零星的血渍,她的手背上也有血渍。 赵妈妈被砍下来的那一双手,就这么扔大她的脚边,甚至于手指头还能弯屈。 “你……你……你……”反应过来的闻氏,一脸恐惧的看着盛琼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盛琼枝则是慢条斯理的将擦干净的匕首重新放回刀鞘里,就这么 桀骜不驯的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 “闻夫人,你身边的仆人都不行啊!一个一个的不是叛主,就是背主把自己当主人。这个更离谱,手脚都不灵活了,你还留她在身边侍候。 你就不怕哪天一个不小点,她手一抖,把刀扎进你的心脏啊!” “你……你……你……”闻氏恨恨的瞪着她,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盛琼枝看向瑟瑟发抖的吴妈妈,“手脚灵活吗?” 话落,吴妈妈一个箭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甚至还在自己的衣裳上将上面沾着的血渍擦干净,这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于盛琼枝面前,“大小姐,库房的钥匙。” “嗯。”盛琼枝很满意的应了一声,但并没有接。 “我们小姐不知道闻夫人的库房在哪,还请带路。”孔妈妈挺了挺胸,一脸如斗胜的公鸡一般。 小姐这动作真是帅气逼人! 我呸!区区一个老奴,也敢在小姐面前拿乔。不直接把你杖毙,都是小姐心地善良了。 “是,是!”吴妈妈应着,一副卑躬屈膝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这边请。” 然后带着盛琼枝和孔妈妈朝着库房走去。 心里则是暗骂赵妈妈蠢。多此一举做什么呢?这下好了,把自己送走了。 吴妈妈打开库房门,“大小姐,先夫人的嫁妆都在这里了。” 说完准备离开。 “慢着!”盛琼枝叫住她。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吴妈妈一脸恭敬的问。 盛琼枝瞥她一眼,“就在这里站着,看着我清点。 若是有缺, 请闻夫人原物归还。” “盛琼枝,你就不怕被压死啊!”闻氏恨恨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第56章 闻瑶,给你三天时间,物归原主 孔妈妈拿着清单进库房清点核对。 盛琼枝站于门口,一脸冷漠的迎视着闻氏,“怎么会呢?这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霸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压死,我怎么会被压死呢!” 说完,朝着闻氏迈近两步,微微倾身向前,附唇在她耳边,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是不是很不甘心呢?” “可是那又如何呢?你父亲英国公的话,你敢不听吗?” “哦,还有啊!你听清楚哦!从现在起,侯府休想再用我母亲的一两钱财。我清点出来,但凡少一两银子,我都去请英国公来为我主持公道!” “所以,闻氏,如果我是你的话,会赶紧把这十八年来挪用的,补上!” 闻氏的脸惨白惨白的,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盛琼枝的手里竟然握着宁氏的嫁妆清单。 清单当年不是被盛谦拿了吗?难不成,宁家给了两份清单? 该死的宁玉姿! 阴魂不散啊! “不必怀疑我手里的这份清单是假的, 包真的。与当年被盛谦拿走的那份一样,是在官府盖了印的。”盛琼枝不紧不慢的说道。 闻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不停的抽搐着。 十八年,她怎么可能没有动用宁氏的嫁妆呢? 不止一件,她自己都不记得多少件了。反正嫁妆清单没有了,宁氏也死了 ,宁家也没人了。 那这嫁妆多少,不还是她说了算。 所以,昨日余妈妈来传话后。她虽然应下了, 但并没有打算如数归还的。还专门挑了好几件价值连城的放进了自己的库房里。 可谁曾想,盛琼枝这小贱人,竟然有清单 。 “你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盛文君如一阵风一般,朝着这边冲过来。 “盛琼枝,你这个贱人!谁许你动我的东西!”她恶狠狠的瞪着盛琼枝。 一张布满 伤疤的脸,要有多丑陋有多丑陋,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让人看一眼就噩梦连连。 “麦冬,去英国公府走一趟。将三小姐的话,如实告知英国公。”盛琼枝对着已经回来的麦冬说道。 “是,小姐!”麦冬应着,转身就要离开。 “盛琼枝,你够了!”闻氏朝着她怒吼,胸膛猛烈的起伏着,“你闹得还不够吗?啊!你回来几日,闹得家宅不宁,人心惶惶!” “还有你,给我站住!”她朝着麦冬训斥着,“英国公府是你家吗?你动不动就去英国公府?” 盛琼枝抿唇一笑,始终保持着得体优雅,“英国公府不是我家,是你的娘家。但是英国公也就是你的父亲,他愿意为我作主撑腰。” “英国公亲口承诺我的, 让我遇事随时去英国公府找他。那我这不是遇上大事了吗?” “你的女儿,不止对我出言不逊,还说这是她的东西!闻夫人,你不教一教吗?如果你教不好的话,我相信英国公很乐意教的。” 看着她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闻氏只觉得憋屈的很。可是又奈何 不了她。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那一抹熊熊的怒意,对着盛文君好声安抚着,“君儿,听话。把东西给她,娘会重新为你准备的。” 盛文君直直的看着她,那眼神 说不清道不明,“娘,你真的会重新给我准备?” 闻氏点头,“会!所以,听话!让她拿走。” 盛文君恨恨的一咬牙,阴森森的盯着盛琼枝,“盛琼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跪在面前求饶!” 下个月,死老太婆寿辰那天,我送你和盛莲君一起上路! 你们都该死!一个一个都该死!敢抢我的东西,都给我去死! “乳娘,不用清点核对了。” 盛琼枝唤着库房里的孔妈妈,与闻氏四目相对,“闻瑶,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十八年来,挪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原物归还!” “否则!”她停顿一下,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你尽可以试一试!” “我这里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在老夫人那里!”闻氏沉声道。 “我说的就是你手里的这一半!三天后,我再来清点核对!到时候,就不止是我和乳娘两人,我会带着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来!” 盛琼枝一字一顿,警告中带着威胁。 然后带着孔妈妈和麦冬离开。 “娘,外祖父这是什么意思?”盛文君看着闻氏问,“他是把我放弃了吗?我是不是与太子妃彻底无缘了?那他想让谁当太子妃?” “盛琼枝?还是闻亦可?娘,你说话呀!你回答我!” 闻氏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好言好语的劝着,“君儿,你别怪你外祖父。你这个样子……” “所以,连你也放弃我了,是吗?”盛文君打断她的话,直直的盯着她,眼眸里充满了怨恨。 “君儿,娘……” “你不用说了!”盛文君再次打断,点了点头,眼眸里有着视死如归,“我知道了。我这个样子,确实配不上太子表哥了。” “娘,我不会闹的。我能接受,我会接受的。我会接受的!”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然后转身失魂 落魄的离开。 看着这个样子的盛文君,闻氏的心也很疼。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皇家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容貌如此丑陋之人成为太子妃呢?这样,她以后如何与太子并肩接爱群臣朝拜?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十八年来挪走的东西补上。 闻氏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朝着文昌园走去。 这事,她得找盛谦商量啊!她做不了盛琼枝的主,那盛谦这个亲生父亲,总可以吧。 …… 寿康堂 韩氏带着盛莲君匆匆来到老夫人的寿康堂,老夫人正在用早膳。 看到匆匆忙忙的两人,没好气的剐一眼,“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特别是你,莲君!你是要当太子妃的人,这着急忙慌的,以后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盛莲君赶紧慢下脚步,将她一惯的优雅端庄,识体大方端起,“是!祖母教训的是。是孙女失仪了。 以后万不会再失仪。” “嗯,”老夫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韩氏,“说吧,什么事。” 韩氏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母祖,瑶园那边传来的消息。盛琼枝把宁氏的嫁妆从闻氏手里要过来了!” “什么?!”老夫人一脸震惊,手里的筷子“啪”掉地。 第57章 二房准备出手了 这……这…… “你没听错?” 老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 韩氏连连点头,“绝对没有错。而且还是英国公府昨日派了国公夫人身边贴身的余妈妈来传的话,说是英国公的意思。让闻氏将宁氏的嫁妆如数还给盛琼枝。” “闻氏一早就让人请了盛琼枝过去,然后……” 她“吧吧吧”的将瑶园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母亲,你说这盛琼枝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才短短几日,就从闻氏手里拿回宁氏的嫁妆了。”韩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说幸灾乐祸吧,又带着几分心有不甘。说是站在盛琼枝这边的话,又有些替闻氏抱不平。 这复杂的心情,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老夫人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一片阴沉,“是啊! 确实能耐不小啊!我倒是小看她了啊!竟然能从闻氏手里要回嫁妆。” “而且,她还放下了狠话,让闻氏把这十八年来挪走的东西,原物归还。否则,就请英国公来给她主持公道。”韩氏一脸正色道。 “母亲,你说,闻氏会心甘情愿的全部归还吗?” “祖母,母亲,我觉得她不会。”盛莲君轻声道。 “哦?”老夫人看着她, “你说说看,你的看法。” 盛莲君抿唇一笑,“祖母,闻氏自己的嫁妆虽也不少。但与宁氏比起来,那根本就不值一提。那些,可都是她给盛文君和盛锦铖准备的嫁妆和聘礼。” “如今,盛文君算是彻底的废了。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但是盛锦铖不一样,他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闻氏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盛锦铖身上。那他的妻子人选,就是闻氏的头等大事。非王公伯侯家的女儿,她绝看不上。” “那盛锦铖娶妻,就得有更大的排面。甚至,她连王公伯侯家的女儿都看不上了。” “我呸!”韩氏一脸不屑的啐一口口水,“王公伯侯家的女儿看不上,怎么,她还想娶公主啊!” “母亲,你说得没错!”盛莲君笑盈盈的说道,“别忘了,皇后娘娘不止太子一个儿子, 还有一个芷兰公主。年岁正好与盛锦铖相仿。” 闻言,韩氏与老夫人对视一眼。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啊! “莲君,你继续说。”老夫人示意她继续。 盛莲君缓声道,“盛文君之前可是皇后和闻家默认的太子妃,如今被皇后和闻家舍弃。那闻氏失去了这一重保险,那不得在盛锦铖这个儿子身上讨要回来?” “所以,她会向英国公提要求。请英国公促成盛锦铖与芷兰公主的婚事。” “盛锦铖对太子殿下非同小可,太子殿下的很多主意,都是他给出的。所以,闻氏提出这个要求,不管是闻家还是皇后,都不会拒绝的。太子也会赞同的。” “那娶公主的聘礼,与娶王公伯侯家的女儿相比,是不是得翻倍?就闻氏自己的那嫁妆,可不够。” “所以,她不可能把宁氏的嫁妆如数还给盛琼枝。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这会应该已经找大伯商量了。” “她这个后妈没资格扣下盛琼枝的东西,那大伯是盛琼枝的亲生父亲,总归是有资格的。” 听完,老夫人和韩氏都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盛莲君说得很有道理。 “莲君,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老夫人看着盛莲君,一脸严肃的问,“我们是站在闻氏那边,还是盛琼枝那边?” 盛莲君神秘一笑,“祖母,我们哪一边都不站。我们坐山观虎斗,享渔翁之利。” “什么意思?”老夫人与韩氏均是一脸疑惑。 盛莲君笑得更神秘,还带着几分得意,“祖母,你说,我嫁给太子殿下。再让弟弟娶了芷兰公主,如何?” “那感情好啊!”韩氏笑得一脸灿烂,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那我们就该趁着这次闻氏与盛琼枝大打出手之际,对盛锦铖出手了。只要盛锦铖出事了,世子之位才能属于弟弟。” “弟弟只有成为侯府世子,才能娶公主。”盛莲君不紧不慢道。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既能当世子, 还能娶公主 ,韩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莲君,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她急急的问。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盛锦铖现在就死绝。这样,由老夫人作主,让她的锦槌当侯府世子。 如此一来,她就是世子的母亲。以后还是太子殿下的岳母,更甚至会是天子的岳母。 这一刻,韩氏似乎看到了自己诰命加身,女儿凤袍加身,母仪天下。 “莲君,你说。祖母都听你的。”老夫人沉声道。 盛莲君的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祖母,现在就是一个好时机呀。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得让锦铖知道吗?” “他也不能一味的在书院光读书,不管府里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世子。文君可是他的亲姐姐。” “祖母,派个信得过的人,去书院将侯府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 盛琼枝没有回姿苑,而是带着麦冬出府了。 “小姐,我们出来做什么?”麦冬一脸不解的问。 “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府邸。”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啊?”麦冬更加疑惑了, “小姐,你要买宅子吗?” 盛琼枝会心一笑,“当然啊!难不成你想把我阿娘这么多嫁妆放在淮阳侯府吗?这满府的魑魅魍魉,我可不放心。” “买了宅子后,把所有的东西都从侯府搬出来。再买几个有身手的护院,守着。” “以后解决了侯府的那一屋子魑魅魍魉,我们就搬到自己的宅子。” 麦冬咧嘴笑得可开心了,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对,才不要住在这一屋子妖魔鬼怪的侯府。咱以后住自己的宅子。” “到时候把魏夫人和四小姐也接过来一起住。还有二少爷,我们一家人过自己的好日子。” “是哦!”盛琼枝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得先解决了婶娘和四妹妹的事情。先让婶娘脱离了盛府。” 第58章 小姐和谢公子真有缘 盛琼枝没想到会在牙行人员带她看的宅子外遇到谢辞。 今日,他没有穿差服,而是一身藏青色的日常锦服。 正从荣昌侯府大门出来,身后跟着一小厮。 而盛琼枝正好看完宅子,也从大门出来。 对于这宅子,盛琼枝挺满意的。五进大院,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前后院都收拾的妥妥的, 院中的花木都像是有专门在照顾着。 除了在宅子里没有看到进出的人之外,她几乎都有些不相信这宅子已经空置了近一年了。 这么大一个宅子,足够他们一家子生活。 如果买下的话,她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让魏姨脱离二房,然后让魏姨先住进来。 在看到谢辞的那一瞬间,盛琼枝微怔,然后朝着谢辞颔首一笑。 跟在她身后的麦冬, 则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眸里尽是雀跃。 她家小姐和谢公子这是真有缘分啊!这都能遇上! 如果小姐买下这宅子,那以后和谢公子就是隔壁邻居了呢。 其实谢公子当她家姑爷也挺不错的。 谢辞迈步朝着这边走来,“盛小姐这是要买宅子?” 盛琼枝点头,“有这打算。” “谢世子,您可不能坏小人生意的啊!”牙行小二一见谢辞,表情瞬间就哭丧起来,“谢世子,小人做点小买卖赚点口粮钱也不容易啊!” “您不能断了小人的活路啊!谢世子,小人知您最是菩萨心肠了,求求您发发慈悲,莫坏了小人这口活计。” 双手合十,朝着谢辞一个劲的请求着,就差给他跪下来了。 见状,盛琼枝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谢辞毁人活计?还是这宅子有什么纠纷? 谢辞看着牙行小二,正声道,“放心,毁不了你的活计。你卖你的宅子,能与我有什么关系?” “多谢谢世子,多谢谢世子!”小二连连加道谢,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谢辞看向盛琼枝,“盛小姐,这宅子还是可以买的。” “好,我知道了。”盛琼枝嫣然一笑。 谢辞又看向那小二,一脸严肃,“我不毁你的活计,但关于这宅子的问题,你可都得跟盛小姐说明白了。否则到时候引起一纠纷,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是,是,是!”小二连连点头应着,“谢世子放心,小的定如实告知盛小姐。” “嗯,”谢辞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就不打扰盛小姐了。” 说完转身离开。 松言赶紧朝着盛琼枝一作揖行礼,急步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少爷,就怕夫人若是知道了,会找盛小姐的麻烦。”跟在他身后的松言,一脸担忧的说道。 毕竟自家少爷难得对一姑娘上心,若是被夫人给拆散了,那可不划算啊! 夫人那蛮不讲理的态度,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还有就是夫人对少爷的态度,真真是让人心疼啊! 说起来,他家少爷和盛小姐真是同病相怜啊!都是不被自家亲人喜欢的。 别说喜欢了,那真是一个个恨不得趴在少爷身上吸他的血, 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啊! “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找盛琼枝的麻烦才行。”谢辞漫不经心的说道。 盛琼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找麻烦的。 韩弄影若是敢找盛琼枝的麻烦,盛琼枝会十倍百倍的从她最疼爱的一对儿子身上讨要回来。 “少爷,夫人可是看上这宅子很久了。”松言一脸无奈的轻叹。 如果盛小姐真的买走这宅子,夫人怕是会做出买凶杀人的举动。 “嗯,”谢辞不温不火道,“所以说她没本事。行了,这事无须你操心。再不济,还有盛没。还轮不到你担心盛小姐。” “少爷!”松言气呼呼的一跺脚,“我这是为谁啊!我还不是担心你啊!少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上心,我能允许夫人坏了少爷的好事?” 谢辞止步转身,双眸直视着松言,直把松言看得浑身不自在。 “少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的问。 谢辞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操点没用的心!你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得成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 “为着少爷的事情变成小老头,我也乐意。”松言挺了挺胸,一脸得意的样子。 “去告诉松语,宅子卖给盛小姐。 按之前的价降五千两。”谢辞一脸肃穆道。 松言重重的点头,“是,少爷!” 这下好了,夫人的希望彻底落空了。让她欺负少爷!哼! …… 盛琼枝跟着牙行小二来到牙行。 “盛小姐,喝茶。”小二赶紧给盛琼枝倒茶,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还有再明显不过的讨好。 盛琼枝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上一口。然后一手茶杯,一手杯盖,一下一下轻轻的磕着。 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小二,等着小二开口。 小二被她看得实在是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 “盛小姐,实在不是小的有意隐瞒的。”小二爬了爬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心虚与自责,“实在是那荣昌侯府欺人太甚。” “哦?”盛琼枝好整以暇的拉长尾音,“怎么个欺人太甚法? 可,据我所知,谢世子为人挺好的。他是皇城兵马司的,负责着一城百姓的安危。” “前两天,才逮住了一个身负数条人命的匪徒。怎么在你口中,就不一样了呢?” 她笑得温静和恬的看着小二,那笑容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一般和煦。 闻言,小二重重的先点,“盛小姐所言甚是, 谢世子确实是个好人。是荣昌侯府唯一的一个好人。” “这欺人太甚的不是谢世子,而是荣昌侯的两个亲儿子。还有无底限纵着两个儿子的侯夫人。” “小二,你细说。”盛琼枝抿一口茶,一脸很有耐心的点头。 小二很是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这才用着有些替谢辞抱不平的语气道,“盛小姐刚回京,所以对这荣昌侯府的事情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盛小姐可知,谢世子虽是侯夫人亲生的,但却不是这荣昌侯的儿子。” 第59章 谢家的秘辛 “?”盛琼枝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是,谢辞不是荣昌侯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能成为世子? 难不成是谢辞的母亲带着他嫁进侯府,荣昌侯很爱谢夫人,所以才把世子之位给他? 只怪自己上一世对这荣昌侯府没了解过,不知道其中的秘辛。 “谢世子是荣昌侯的侄子。”小二一脸严肃道。 “???!!!” 盛琼枝和麦冬主仆两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二,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谢世子是荣昌侯的侄子?那荣昌侯是娶了自己的嫂子? 还是弟媳? 我的天啊! 这荣昌侯的八卦竟然比淮阳侯府还要大啊!好大的一个瓜啊!一口吃不下! 小二侃侃而谈。 荣昌侯府现任侯爷谢敬之,并非老侯爷嫡出,而是庶子。 当年老侯爷与老夫人成亲八年,老夫人一直未能怀上孩子。 老侯爷的母亲就看这儿媳妇哪哪都不满意,横看竖看,除了嫌弃还是嫌弃。 但年轻时候的老侯爷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妻子,任何时候, 他都站在自己妻子这边,护着自己的妻子。 为此,老夫人就更加自责了。而太夫人更是因为她不孕一事,母子大吵一架,气急攻心就倒下了。 大夫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若不然,只怕太夫人命不久矣。 年轻时候的老夫人,自然不可能让谢家在他们这里断了后的。 就亲自给自己的夫君纳了一个妾,送其与妾室圆房 。 不管怎么说,先解了太老人的那一桩心病再说。 那姨娘也争气,不过两个月就传出了喜讯。 太夫人一听,瞬间就药到病除了。 而后, 姨娘生下侯府的庶长子,取名谢敬之。 谢敬之长得很像老侯爷,自然不仅得太夫的喜爱,也很得老侯爷的喜爱。 慢慢的,老夫人发现,自己的夫君对那姨娘上心了。看她的眼神也不再是当初的冷冷冰冰,甚至带着厌恶的。 而是变得温柔缱绻,情意绵绵了。 显然,他不止是上心了, 更是动情了,爱上了。 他抱着儿子,她替他拭去额头的汗渍。他们是一家三口,而自己却是成了那个多余的。 更甚至,夫君来她院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算来,也是敷衍行事,稍坐片刻就离开。 那时候,她其实是有想过成全他们一家三口的。反正她也不能生育,又何必占着谢夫人这个身份呢? 她连和离书都已经写好了,只待他有空来她院子时,拿出两人签字,然后两家长辈同意,她便离开谢家的。 可,和离书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她却诊出有孕了。 有孕?! 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喜极而泣的一件事情。八年,每一天,她都盼着肚子能传出好消息。 她期待当一个母亲。她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会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 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她将那一份写好的和离书烧了。 她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为着孩子,她也不能把属于他们母子的一切让出。 她可以让出夫君,但是不能让出她的身份,她孩子的身份。 八个月后,她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取名谢韫之,承袭荣昌侯府世子位。 当然,那姨娘不甘心了。本来,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她的儿子会是侯府世子。她会是侯夫人。 毕竟她知道,夫人已经写下了和离书。 可偏偏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给破坏了她所有的期盼。 夫人怀孕的那几个月,她不是没有相迅办法,对她的肚子下手。 可是,每一次,都被夫人给躲过了。 再后来,她直接就回了娘家安胎,直至孩子出生。 这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荣昌侯府有人容不下她和孩子,欲对她和孩子下手。 若不然,堂堂荣昌侯夫人,怎么就回娘家 养胎待产呢? 这一举动,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老侯爷的脸上。 然后就将他打醒了。 训斥了姨娘后,去了岳丈家接回妻儿。 甚至当着岳家人的面再三保证,一定会对妻儿如之前好,甚至更好。 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夫人自然不再相信他,不过夫妻之间的该有的表面和睦和恩爱还是要保持的。 老夫人殷氏自看清了自己夫君的为人之后,那一颗深爱他的心,就直接收回且封锁了。 什么情爱,都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只有爵位和身份,才是真实可靠的。 只要她一天是谢夫人,她儿子是世子,那其他人就奈何不了他们母子。 至于男人,他爱爱谁爱谁,爱纳几房小妾纳去就是。夜里爱休在哪个小妾的床上,都随意。 她只要照顾好,教导好她的儿子就行了。 成为母亲后的殷氏,真是无比清醒。 她的儿子谢韫之,也被她教得很好。端方有礼,温文尔雅,更是文武双全。 那时候流传着一句话:嫁人当嫁谢韫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那姨娘又怎么会就此甘心呢?她几乎是照着殷氏的模子,同样教育着自己的儿子谢敬之。 可惜,她并不似殷氏那般有才有礼,只教出了一个效颦的东施。 小时候,身为兄长,且年长两岁的谢敬之,几乎是生活在谢韫之的阴影之下的。 所有的人都会拿兄弟俩做比较,但他永远都没有赢过。 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他姨娘用自己的命,为他赢得了父亲对他的愧疚与更多的照顾。 谢敬之十岁生辰那日,他的姨娘被人发现溺毙在殷氏院中的荷花池里。 但是,却没有人相信是殷氏将其害死的。 唯只有她的夫君,当时的荣昌侯谢望声。 虽然他并没有把这个疑虑说出口,但是他那看殷氏的眼神,是实实在在的指责与怨恨。 对此,殷氏并没有理会。而是让人将方姨娘厚葬。 但,恨意一旦在男人的心里落下,那是会生根发芽的。 谢望声也一样。他对殷氏充满了恨意。 至此,夫妻渐行渐远,情分再无。而他的心里只有谢敬之一个儿子,甚至将他护得很好,生怕殷氏会害之。 谢韫之二十二岁那年,娶了青梅竹马的韩弄影进门。 夫妻俩感情很好,韩弄影很快传出喜讯。 可,却在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谢韫之一夜暴毙。 第60章 商量一下过继的事情 然后韩弄影就想落了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她还年轻,她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孩子的。 是殷氏跪下求她,求她生下这个孩子,让自己的儿子有个血脉传承。 这个时候,韩弄影提出了她的条件与要求:一,侯府世子之位落到谢敬之身上。二,她要嫁给谢敬之。 也就是那个时候,殷氏反应过来了。 只怕这两人是早就勾搭上了,为的就是这世子之位,以及害她儿子的 命。 或者,这事还是谢望声那个老东西默认的。 殷氏没得选择,除了答应,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她忍着丧子之痛,强撑着自己,也提出两个条件:一,孩子健康生下,谢敬之袭世子位。二,他们可以成亲,但以后的世子只能是 这个孩子。 对此,他们答应了。 而韩弄影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孩子生下,她不养不带。她只给谢韫之守三个月的孝。 孝期一满,她与谢敬之成亲。 殷氏全都答应了。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儿子唯一的血脉。 三个半月后,韩弄影生下一个儿子。一出生就直接扔给殷氏,然后就是催着殷氏准备她和谢敬之的婚礼。 甚至还要求殷氏给她准备嫁妆。 她说,她要以殷氏女儿的身份嫁给谢敬之。 殷氏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谢辞这个名字,也是殷氏起的。 意思是“辞旧迎新”。 从此之后,他只是谢韫之的儿子,是她殷氏的孙子。与韩弄影没有任何关系。 韩弄影一边坐月子,一边期待着两个月后与谢敬之的婚礼。 但,天有不测 风云。 离婚礼还有半个月时,谢望声死了。 正如谢韫之毫无征兆的暴毙一样,他也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暴毙。 就这么在睡梦中,安祥的离世了。 于是,韩弄影与谢敬之的婚礼不得不取消。因为谢敬之身为儿子,得给老子守孝三年。 气得韩弄影冲进殷氏的屋子,大发脾气,质疑是殷氏害死的谢望声。 对此,殷氏一点也不生气,只一脸淡漠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去报官。如果官府有证据,可以逮捕我。” 韩弄影当然不敢! 毕竟这死因与谢韫之一模一样, 如果真要报官,那必然也会揪出谢韫之的死因。 那她可就逃不脱了。毕竟,是她给谢韫之下的药,害死他的。 最终,她只能咬牙吞下。等待三年。 三年一过,她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与谢敬之成亲的。 那时候,殷氏还在,逼着谢敬之这个新侯爷,上书让谢辞袭世子位。 不过在殷氏离世后,这两口子一个来阴的,一个来明的,就想让谢辞让出世子位,让他们的长子谢睿袭之。 只是一直没有得逞而已。 “呜,”麦冬轻泣出声,“小姐,这谢公子也好惨啊!父早死,母不疼不说,还与他的大伯想要取他的性命。” “小姐,谢公子与你同病相怜呢!你是夫人早世,父不疼,与继母以及全家都想你死。” “不过谢公子有疼他的祖母,但是小姐你有我们!” 盛琼枝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一言难尽的看一眼麦冬,继续问那小二,“荣昌侯府的这些事情,与这宅子有何关系?” “那个什么……”小二挠了挠自己的头,正声道,“谢夫人看中了这宅子,想要低价买下。” “房主不同意。每次,我带人上门看宅子,那谢夫人都让人给各种使坏。” “盛小姐,你也看到了。那宅子一年未住人了。但是院子却收拾的很好, 花花草草的,一点都没有枯萎。就像是专门有人在照理着的。”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露出一抹很是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你别告诉我,这是谢夫人让人在照理的。”盛琼枝想到这个可能。 小二点头,“那个……谢夫人在围墙上打了个通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出了。在她看来,这宅子已然是 她的囊中之物了。” “还能这么做的?”麦冬一脸震惊,“她这叫强抢他人住宅,对方是可以报官的呀!” “哎~~”小二又是无奈的一声轻叹,“报过呀,怎么没有呢!可是谢夫人的兄长就是负责这案子的。他的意思是,这一鸡毛蒜皮的事情,递不上去。” “卖主还不是京城人,是当初来京做生意的,从别人的手里买下的这宅子。” “谢夫人想要强行买下这宅子,他们也是被闹得实在住不下去了。就搬走了,然后将这宅子挂牌出售。” “为着这宅子,他刚刚在京城有起色的生意,也被谢夫人和她的兄长给整得快关门了。” “可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硬生生的 扛着嘛。” “ 谢夫人打算出多少买这宅子?”盛琼枝问。 小二伸出一个手指。 “一万?”麦冬双眸圆瞪,“这也太低了吧。” 小二摇头。 “一千?”麦冬脸色一沉,“那是过分了……” “一百两!”小二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有着满满的嘲讽。 “什么?!”麦冬大惊,“一百两?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小二撇了撇嘴,“可不就是明抢吗。” “你跟卖家约个时间,就说这宅子我卖了。”盛琼枝看着小二沉声道,“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宅子。” 闻言,小二一脸惊愕,“盛小姐,你说真的?你真买? 盛小姐,虽然我也很同情对方,也很想赚这份中间费。但是, 这谢夫人真不是好对付的。” 盛琼枝抿唇一笑,“她不好对付,我就好对付了!你只管约了卖家,我买了。” “哎,哎!”小二连连点头,一脸兴奋,“盛小姐,你先坐会喝杯茶,我这就去联系他。他肯定也很想出手的。你放心,一会我帮你压一压价。” 说完, “嗖”的一下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 淮阳侯府,二房 闻氏出现在西院时,让韩氏和盛莲君母女十分意外。 “大嫂,你怎么来了?”韩氏扬起一抹有些牵强的笑迎上。 盛莲君赶紧朝她行礼,“莲君见过大伯娘。”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 用着很是高傲的语气道,“今日过来是跟你们说一声,我和侯爷商量过后,同意把莲君过继到我们名下。 ” “什么?!”母女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第61章 盛琼枝休想置身事外 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闻氏怎么可能会同意过继呢? 母女俩听着闻氏的话, 均是一头雾水。特别是韩氏,几乎都快要炸开了。 如果莲君过继给大房,那就算真的成了太子妃,那也和他们二房没有关系了。 所有的好处,全都落在大房头上。那他们二房岂不是忙活半天,却给大房做嫁衣了? 那不行!绝对不行的! “怎么,这不是你们当初提议的吗?”闻氏一脸平静的看着母女俩,“所以,你们是不同意过继一事?既然如此……” “同意,同意的!”她的话还没说完,盛莲君急急的打断。 她快速的敛去脸上震惊的表情,重新扬起得体的温婉的微笑,一脸友善的望着闻氏,“大伯娘,我们自然是同意的。” “大伯和大伯娘做出这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为了我们侯府好的。” “莲君在此谢过大伯和大伯娘的厚爱。”边说边朝着闻氏端端正正的一行礼,“莲君定不会让大伯和大伯娘失望的。” “定事事以侯府为主,听从大伯和大伯娘的吩咐。” 她说得一脸诚恳又真心,就像是这些话全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但闻氏很清楚,这不过只是盛莲君的托词,是她的缓兵之际。 对于二房的野心,她又岂会不知?不就是盯着太子妃之位吗? 想要踩着她的肩膀达到目的,甚至还想要利用英国公府 。 呵! 闻氏不屑的一声冷笑。 二房配吗?他们有这个资格吗?有这个能耐吗? “行,”闻氏一脸淡漠的点头,“既然同意,那我就让人安排过继一事了。我翻过黄历了,十日后是黄道吉日。” “那就那天过继吧!侯爷会通知京城族中长辈,到时候开祠堂,办过继手续。” 她的视线从盛莲君身上移到韩身上, “弟妹,你可想好了。莲君过继到我名下之后,可就与你们二房再无关系了。” “她就是我和侯爷的女儿了。以后,不管她高嫁或是低嫁,你们二房都不得插手。” “若是她高嫁,声名显赫了,你们二房也不沾半点风光。” “我……”韩氏一脸难看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说实话,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还想母凭女贵,跟着女儿步步高升,甚至成为 诰命夫人的。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闻氏看她一眼,缓声道,“你好好考虑,一家人商量一下,也与老夫人商量一下。明日给我答复。” “毕竟过继是件大事,要办的事情不少。总不能匆匆忙忙,办得让别人笑话。” 说完,又是沉沉的看一眼盛莲君,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母女两人。 “莲儿,这可如何是好?”韩氏一脸焦急的问着盛莲君,“不是说,她不会同意过继一事的吗?怎么就突然之间同意了?” “你可不能过继到大房的啊!你是我们二房的掌上明珠。岂能这般便宜了他们大房呢?” “娘,娘,你先别急。”盛莲君赶紧安慰着她,“这不是还有十天时间吗?来得及的! ” “你想怎么做?”韩氏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 盛莲君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娘,昨日与祖母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去问问祖母,可找到合适的人了?” “明日就得让盛锦铖回府。只要盛锦铖出事,她自然就没心思再管我这过继一事了。” “对,对,对!”韩氏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寿康堂。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盛莲君的眉头微微的沉了沉,“娘,我去姿苑走一趟。这事是盛琼枝提起的,且她提出来的事情,我们都已办妥了。” “ 那她就别想置身事外! 此事,她若不管,我不介意跟闻氏透露一点的。” 韩氏再次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事既然是她提起的,那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必须站在我们二房这边。” “有一件事情,她一定不知道。”说到这里,韩氏的唇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莲儿,一会你告诉她。当初宁氏生她的时候,其实原本是不会死的。” “那个稳婆是闻氏找的,这也是盛谦默许的。” “娘,你说的都是真的?”盛莲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韩氏点头,“当然都是真的。你告诉她,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与我们二房联手。待事成之后,我可以告诉她全部。” “当然,我手里是有证据的。只要她愿意帮我们,那你成为太子妃, 锦槌成为世子之后,我就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 “娘,你真的证据?”盛莲君沉声问。 “有。”韩氏点头,“我一直都防着那两人。那个当初给宁氏接生的稳婆,就在我手里。当年,闻氏是打算灭口的。是我救了她。” “娘,你真是太厉害了!”盛莲君笑盈盈的说道,“如此,我们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看大房自相残杀,而我们就坐享渔翁之利。” “娘,那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寿康堂,我去姿苑。” 母女两各自前往,均是噙着阴谋得逞后的满意笑容。 …… 姿苑 盛琼枝刚回来,那座五进宅子,她已经买下,且已在官府过了文书。 如今,她也是有自己宅院的人了。 当然,这淮阳侯府,她也是要收入囊中的。 毕竟,这宅子可是当初外祖家花钱买下的。 “小姐,二小姐求见。”刚收好新买宅院的地契,孔妈妈进屋,一脸严肃道。 “嗯,”盛琼枝不咸不淡的应着,往椅子上一坐,“让她进来便是。” “是。”孔妈妈应着,转身离开。 没一会领着盛莲君进来。 “莲君见过大姐姐。”盛莲君朝着盛琼枝恭恭敬敬的行礼。 盛琼枝抬眸看她,不温不火,“二妹妹找我有事?” 盛莲君点头,“是。有一桩难事,妹妹不知该如何解决了。所以来问问大姐姐的意见。”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助的望着盛琼枝。 见盛琼枝并没有接话的意思,这才轻轻一咬牙,缓声道,“大姐姐,刚才闻夫人告诉我, 说她和大伯同意让我过继。” “大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62章 二房也是一门蠢货 说完,她一眨不眨的望着盛琼枝,眼眸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嗤!”盛琼枝轻笑出声,然后直直与她对视,不紧不慢道,“二妹妹,可是忘记我当初说过的话了?” “大姐姐……” “如果忘记,我现在可以重复一遍。”盛琼枝打断她的话,慢悠悠的说,“我说,我同意二房代替大房。但也只是我同意而已,至于你们二房怎么取代,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参与。” “怎么?二妹妹这么快就忘记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收回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不同……” “大姐姐!”盛琼枝急急的打断她的话,“你也恨大房一家,不是吗?那我们的目的不是一致的吗?既然目的一致,那我们联手一致对外,不是双赢吗?” “大姐姐,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出个主意而已。并没有让你出面与大伯和闻夫人对峙的意思。” “ 这于大姐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大姐姐,我会一直记着你的恩情的。” 说着,朝着盛琼枝恭恭敬敬的深行一礼。 盛琼枝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直把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姐姐,或许我可以用闻夫人的一个秘密与你对换。”见盛琼枝不说话,盛莲君赶紧说,“我母亲说,当初大伯娘生你时,其实并不是真的难产而死的。” “而是稳婆做了手脚。 而那稳婆是闻夫人请来的,大伯则是默认了。” “当年大伯娘身故之后,闻夫人欲灭口。是我母亲救下了那稳婆。如今那稳婆的住址,只有我母亲知道。” “大姐姐,若是这次, 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母亲愿意告诉你那稳婆的住址。” 听完,盛琼枝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鸷,双手紧握成拳。 虽然早就从田妈妈的嘴里得知,阿娘是闻氏和盛谦害死的。 但此刻再一次从盛莲君嘴里听到,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原来,阿娘可以不用死的啊!原来,是盛谦那个狗男人想要阿娘的命啊! 果然啊,软饭男都是要不知的。 “贤妻扶我青云志,上岸送妻下黄泉”真是被盛谦这个人渣演得淋漓尽致。 看着盛琼枝此刻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盛莲君知道,这事妥了。 只见盛琼枝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松开拳头,直直的盯着她,缓缓开口,“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盛莲君嫣然一笑,“大姐姐请讲。” 盛琼枝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一字一顿,“让二叔写休书,休了魏姨娘。以及写下与盛丽君的断亲书。她们母女即日离开侯府。” “??!!”盛莲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大姐姐,你是说,让我父亲将魏姨娘和盛丽君母女逐出侯府?那盛没呢?要一起逐出吗?” “不用!”盛琼枝冷声道,“他留在府中,至少还能牵制魏姨娘和盛丽君。” 盛莲君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姐姐,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盛琼枝冷声道,“一个姨娘,一个庶女,想来二叔应该不会舍不得的。二妹妹回去告诉二叔二婶,他们同意,我们就共赢。” “若不然,就免谈!既然你都已经告诉我了,当初的稳婆没死,那我自然有办法找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退一步讲,就算没找到她,那又如何呢?我照样能收拾盛谦与闻氏!” “不用商量,我可以替父亲应下。”盛莲君不带半点犹豫的说道,“不过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女而已,逐走就逐走了。” “有盛没在侯里,谅她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那就请二妹妹回去,请二叔写下休书和断亲书。”盛琼枝冷声道,“麦冬,送二小姐离开。” 麦冬上前一步,朝着盛莲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小姐,请。” 盛莲君离开。 麦冬回到盛琼枝身边,“小姐,你真要答应二房吗?” “答应?呵!”盛琼枝一声冷笑,“本来,我还得费脑子想办法,怎么让盛廉将魏姨和四妹妹赶出府。” “这下好了,他们自己把机会送到我面前了。 那我当然不可能不用的。” “可是小姐,我们还没来得及跟魏姨和四小姐知会一声。我怕她们会误会。”麦冬一脸担忧。 “不会。”盛琼枝摇头,眼眸里是坚定,“魏姨和四妹妹会明白我的用意的。兄长也会明白的。” “麦冬,你让天冬那边抓紧些。问人牙买几个有身手的护院。不需要能说会道,能言善辩,但一定要忠心。”盛琼枝交待着麦冬。 麦冬连连点头,“是,小姐,我知道了。” 二房的速度很快,未等盛廉回府,韩氏和老夫人就作主给了魏姨娘和盛丽君母女一纸休书,一纸断亲书。 甚至不允许母女俩带走府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母女俩看着休书与断亲书,一脸茫然。 “为什么?”魏氏跪地看着韩氏,一脸不解的问,“夫人,为什么?可是妾身哪里没做好?二爷为何要赶妾身与丽君离开?” “夫人,您帮妾身向二爷求求情,求二爷不要赶我们离开。” “妾身在侯府二十二年,离开侯府无处可去啊!夫人,求求您了!” “夫人,求求您了!”盛丽君亦是跪着,请求着韩氏。 对此,韩氏心情大好。 她就喜欢盛廉的妾室和庶子女们跪在她脚下的感觉。 “你们求我也没用,这是大小姐决定的。”韩氏一脸不屑的睨着母女俩,冷哼,“是大小姐要赶你们母女俩离开!赶紧的离开,别在这里碍眼!” “我们去求大小姐!”魏氏拉起盛丽君就朝着姿苑方向跑去。 对此,韩氏无所谓。 不止将这母女俩赶出府,还让她们记恨上盛琼枝。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盛琼枝,你可别怪我啊!确实是你要赶紧她们母女出府的。那你就等着被他们母子三人记恨吧! 特别是盛没,肯定恨死你了。 很好,又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盛没。 …… 姿苑 “大小姐,为何要赶我们母女俩出府啊?”魏氏一脸不解的看着盛琼枝问。 第63章 大小姐,你的兄长还活着 “魏姨……” “大小姐,你一个人不是他们一群畜生不如的对手啊!”盛琼枝正要解释,魏氏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大小姐,你让我们留下来,陪你一起对付他们。” “就算我们能力有限,但多少也还是能帮上忙的。大小姐,你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么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盛丽君连连点头,“大姐姐,我知道,你让我们离开是为我们好。可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一起面对。” “你就让我和姨娘留下来帮你,好吗?大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 盛琼枝的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浅笑,一脸欣慰又知足的看着她们。 然后抱住两人,“魏姨,四妹妹,我让你们离开,并不是觉得你们会拖我后腿,也不觉得你们帮不上忙。” “相反,正是因为需要你们的帮忙,你们才更应该离开。” “大姐姐,什么意思?”盛丽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又很坚定的一点头,“大姐姐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就是!妹妹一定全力以赴。” “是, ”魏氏点头,“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 尽管说。我们永远都站在大小姐身边。” 盛琼枝握着盛文君的手,缓声道,“阿娘的嫁妆和宁氏的产业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所以,需要妹妹先替我打理着。” “但,盛谦那人渣一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他定会想尽办法阻止。”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亲。有些事情,目前来说,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宁家认祖归宗的孙少爷宁云致。是一来京城就直奔淮阳侯府索要宁家产业的宁家唯一继承人。” “可是,淮阳侯府的人是认得我的呀。”盛丽君一脸担忧,“就算我女扮男装,哪怕是贴上胡子,跟盛家人面对面的话,还是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闻言,盛琼枝抿唇神秘一笑,“你去颐和堂,楼掌柜会安排的。放心,盛家人一定认不出你来的。记住了,你就是宁家人。” “大姐姐,你跟我细说一下安排。还有宁公子这个身份。”盛丽君一脸认真的问。 “好。”盛琼枝点头,缓声道,“阿娘有一个孪生兄长,只是年少时,与外祖父一家走失。” “而后,他被人救下养大,取妻生子。但因得罪婺州戚家人,全家被戚家人害死。只剩一年幼的孩子被忠心的仆人冒死带走。” 边说边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盛文君,“这是象征宁家人身份的玉佩。你拿出此玉佩就行。记住了, 你就是宁家长子长孙,谁也不能质疑你的身份。” 盛文君握着玉佩,连连点头,“大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帮你把夫人的嫁妆和宁家的产业都拿回来。” “好。”盛琼枝点头,“我们一家人分工合作,一直收拾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大小姐,我和丽君走了,你一个人在侯里,一定要更加小心每一个人。”魏氏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又心疼的看着她。 盛琼枝点头,嫣然一笑,“魏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魏氏点头,她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大小姐,其实……大少爷没死。他一直都好好的。”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盛琼枝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姨,你是说我阿兄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 魏姨,你一直和我阿兄有联系吗?他现在好吗?” “大小姐,他是……” “琼枝妹妹,”盛没急切的声音传来,然后便见他匆匆朝着这边而来,在看到自己的亲娘和妹妹时,微微怔了一下。 “姨娘,丽君,你们也在?你们别怪琼枝妹妹,她让你们离开侯府,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也一定是为着你们好的。” “哥,我们知道。”盛丽君看着他点头,“我和姨娘肯定都相信大姐姐。哥,你怎么也匆匆过来了?” 盛没长舒一口气,“我怕你们误会琼枝妹妹,被其他人给唆使了,与琼枝妹妹有隔阂。” 还好,还好!姨娘和妹妹都不是糊涂的人,都相信琼枝妹妹的为人。 “哥,淮阳侯府的人是什么德行,我们再清楚不过了。 ”盛丽君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与大姐姐才是一家人,才不会被那些妖魔鬼怪给利用了。” “哥,大姐姐已经有任务安排给我了。我和姨娘离开侯府后,就只剩你和大姐姐了。哥,你一定要护着大姐姐。” “哥,你是兄长,护着妹妹是你的责任。”这句话,盛丽君说得很认真严肃。 盛没抿唇一笑,揉了揉妹妹的头顶,一脸宠溺,“知道了,你和琼枝都是我妹妹。我都护着。” “魏姨,你刚才说我阿兄还在。 我快告诉我,他现哪?过得可好?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份?”盛琼枝紧紧的拽着魏氏的手,急急的问。 她脸上的表情很紧张,又带着急切与期待,还有抹不去的激动与兴奋。 一旁的孔妈妈和麦冬,听到魏氏这话,亦是激动的不行。 特别是 孔妈妈。 当年少爷那般可爱乖巧懂事,小小的人儿,甜甜的唤着她“孔妈妈”,真是把她的一颗心都软化了。 得知少爷遇害,她的痛苦并不比夫人少。 现在听着魏姨娘说,少爷没死,活得好好的。她真是高兴极了啊! 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夫人保佑,老太爷和老夫人保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少爷没事,少爷没事啊!” 然后急急的看着魏氏,“魏娘子,你快说,少爷在哪? 我和小姐好去把他接回来。” “少爷可是淮阳侯府的正经嫡长子,这个侯府该他袭承才是!跟闻氏的儿子没有关系,跟韩氏的儿子更没有点有关系!” 魏氏转眸看向一旁的儿子,重重的闭了下眼睛,拉起他的手,交到盛琼枝手里,“大小姐,二少爷就是。” 第64章 盛没才是侯府的长房嫡长子 “姨娘,你在说什么?”盛没一脸茫然的望着魏氏,“我……怎么会是大少爷?姨娘,你……” “没儿,你就是大少爷盛承砚承!”魏氏打断他的话,一脸坚定的说道,“你是夫人亲生的儿子,是淮阳侯府长房嫡长子。世子之位,该是你袭承的。” 盛没:“……!!!” 他惊呆了,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魏姨,你别急。慢慢说,把当年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说。”盛琼枝安抚着她,又对着麦冬道,“麦冬,去外面守着。” 麦冬连连点头,然后赶紧出门,在院子里守着。 此事事关重大,她绝不能让人有靠近的可能。 魏氏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这才缓声道, “当年,夫人对我有恩……” 魏氏成为盛廉的妾,并非她自愿的,而是被父母卖给韩氏的。 她出生在小户人家,她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家里有五个哥哥,两个弟弟。 正常情况下,家里这么多儿子,就只有一个女儿,那这个女儿应该是很得宠的。 但魏家并不。 对于他们来说,女儿其实只是一个可以用来卖钱的牲口,儿子则是家里传宗接代的香水。 儿孙越火,香火越旺。 那时候,韩氏已经嫁给盛廉,但几次怀上孩子总是留不住。 每次都是滑胎,就算她躺在床上保胎,也还是保不住。 最大的那一胎,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六个多月,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把孩子保住的。 但,还是没能。 孩子滑下来时,已经是个成形的男孩了。 韩氏请来高人给她算命,说是得需要有人来替她挡灾。只有这个女人先她一步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会替她挡去孩子的所有灾难。 魏家就是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韩氏面前。 而且直言,只要侯府给了钱,那魏氏就是侯府的人了, 生死都与魏家无关。 无论魏氏怎么反抗都没用,她的父母兄弟将她一百两银子卖给了韩氏。 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定过亲了。未婚夫是隔壁村的,两人感情挺好。未婚夫的母亲待她也很好。 甚至比起她的亲生父母,未来婆母更像是她的亲生母亲。 得知魏家将她卖了,未婚夫想要带着她连夜逃走。 却被她的父母兄弟活活打死。他的寡一时接受不了,没过两日也跟着离世。 魏氏觉得,是她害死了未婚夫母子,她该偿命的。 她想就算是自己死,也绝不便宜了那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反正,她烂命一条。只要她死,那韩氏那找人挡灾的计划就无法进行。 就算她可以重新再找一个,但也一定不会放过魏家的。 所以,她是打算入门当天,自缢于房内的。如此,更给惹怒韩氏。 是刚嫁入侯府半年,且怀孕三月的宁氏看出了她的生无可恋,救下了她,且开导的她。 这个世上,父母可以不要你,儿女也可以放弃你,就连同床共枕的丈夫也可能随时弃于你不顾。 但是,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还有出路。 谁都可以靠不住,但自己就一定靠得住。只要留得自己的命在,总有一天,能心想事成的。 她不止救下了魏氏的命,帮她从泥潭里走出来,甚至还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在这侯府能过得好。 三个月后,魏氏怀孕。 宁氏生下侯府的长房嫡子盛砚承,魏氏生下二房庶长子。 因为这个孩子本来就是替韩氏的孩子来挡灾的,是以盛廉给他起名叫盛没。 意思就是,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了,那韩氏的孩子才能平安降生。 但偏偏让他们失望了, 盛没身体很好。 而韩氏也好久没有再怀上,这让她觉得,是盛没没有起到挡灾的作用。 既然他生来只是挡灾的,那生天和人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盛没快两岁时,韩氏终于又怀上了。但她怕盛没不死,她的孩子就保不住。 于是,就让人给盛没下药。 当天晚上, 盛没高烧不退。不管魏氏怎么哀求老夫人和盛廉, 求他们请大夫给孩子看看,他们都不答应。 在他们看来,只有盛没死了。韩氏肚子里的孩子,才能保住,才能健康生下。 最后,是魏氏自己抱着生病的盛没,大半夜偷偷的从侯府后门离开,带着宁氏之前给她的银子,去找大夫。 结果却看到英国公府的两个小厮,抬着失踪好几天的大少爷,一路匆匆朝着没人的荒野而去。 那一刻,魏氏震惊极了。 侯府的人,不是说大少爷被拐子拐走了吗?怎么会在英国公府的下人手里? 突然之间,她想明白了。 他们这是要害死大少爷,甚至害死夫人。然后好让侯爷娶了英国公府的 女儿。 夫人母子都没有了,那夫人和一切和宁家的一切,不就都是盛家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后,魏氏只觉得浑身发凉发冷。 而她抱在怀里的孩子,也没有了呼吸,整张脸由红变紫,最后发青,然后泛白。 她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没有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伤心难过,就身体比脑子反应快,急步跟上那两个人。 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那两个人,挖坑把大少爷给活埋了! 可能,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一路 跟着他们,甚至看到他们活埋侯府大少爷。 两人匆匆埋了孩子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魏氏徒手将孩子从土里扒出来时,孩子已经被憋得脸颊通红了。 在被她挖出的那一 瞬间,他“哇”的一下哭出声。 魏氏又两个孩子的衣服换过来,又亲手将自己的儿子埋回去。 当她抱着孩子回到侯府时,被告知宁夫难产而亡,留下刚出生的女儿。 那一刻,魏氏知道,孩子的事情,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个孩子,就只能是她的儿子,只能是二房的庶长子。 因着没人在意他们母子,所以孩子换了一个,甚至是大三个月的,府里没有人发现不同。 她说,是她胡乱用一些土草药,把盛没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就救回了孩子一条命。 而韩氏这一胎, 到底是保住了。 七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盛莲君。 “没儿,你真的是夫人的儿子,是大小姐的嫡长兄。对不起,是我一直瞒着你的身份。还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庶子。是我对不起你。”魏氏一脸自责的说道。 “扑通”,盛没重重的跪地。 第65章 闻氏还想扣下宁氏嫁妆 随即盛琼枝亦是跟着跪下。 “大少爷,大小姐,不能这下。你们不能跪我啊!”魏氏慌的跟着跪下。 见她跪下,兄妹俩赶紧起身将她扶起,让她坐于椅子上,“娘,你坐好。” 盛琼枝亦是一脸正色道,“魏姨,你坐。” 魏氏一脸茫然的坐着。 兄妹俩再次跪下,然后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儿子叩谢娘的救命之恩。” “琼枝叩谢魏姨对阿兄的救命之恩。” “快起来,你们快起来。”魏氏赶紧起身扶起两人,“你们是大少爷,大小姐,我只是侯府的半个仆人……” “娘,你不是仆人!”盛没打断她的话,正声道,“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 盛琼枝连连点头,“魏姨,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贬低自己了。从现在起,你与淮阳侯府,与盛廉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你自己,你是我们兄妹三人的长辈。” “大小姐,我……”魏氏一脸惶恐。 她偷偷的当了大少爷的姨娘十八年,已经是赚到了。 现在,哪里还有资格再当他和大小姐的长辈。 “魏姨,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自己。 你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以后我们兄妹三们孝顺你。你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盛琼枝挽着她的手腕,一脸喜悦的说道。 然后只见孔妈妈也在魏氏面前“扑通”跪下,磕头,“老奴叩谢魏娘子对大少爷的救命之恩!也叩谢当年魏娘子对小姐的出手相助。” “孔妈妈,快起来。”魏氏赶紧扶起孔妈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条命是夫人救回来的。当年给大小姐的药材和银票,也都是夫人给我的。” “我们就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了。以后,我们相互扶持,一起对付这一家子的豺狼虎豹!” “对,对,对!”孔妈妈连连点头。 “琼枝,我们再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盛没沉声道。 盛琼枝将自己的计划再次说了一遍,然后盛没又提了一些意见。 接着……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过分啊!我是二房的人啊,你是大房的,凭什么对我们二房的事情指手画脚?凭什么将我们母女俩赶出侯府啊!” 魏氏愤恨中充满质问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我求你了,你别赶我们走啊!我在侯府待了一辈子了。离开侯府,我们无处可去啊!大小姐,我求你了,求你了!” “姨娘,你别求她了!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之人!我们走!我就不信了,离开了这淮阳侯府,我们母女俩还能饿死街头了!” 盛丽君咬牙切齿的声音。 然后是盛没愤怒的声音,“盛琼枝,你非这么做不可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把你平安的从婺州接回京了!”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对我们?盛琼枝,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非执意把我姨娘和丽君赶出侯府,以后这个侯府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嗤!”盛琼枝不屑的冷笑,“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盛没,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你不过二房一个庶子,也敢这么跟我长房长女这么说话!” “你信不信,我今日 就像把你打死,整个侯府也没人会说我一个不字!” “盛琼枝,你别欺人太甚!”盛没怒吼。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人最是心善了。从现在起,你就当我的长工随从!一切听我吩咐做事!否则,你的娘和妹妹在外面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盛琼枝将欺人太甚,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形像演得淋漓尽致。 没一会,淮阳侯府其他的院子的主子们都知道魏姨娘母子三人与盛琼枝的吵翻了。 瑶园 “盛琼枝又整什么事了?”刚回府的盛谦一脸不解的问着闻氏。 闻氏一声冷笑,“哦,她把二房的魏姨娘母女赶出府了。” “什么?”盛谦一脸惊愕,“她又脑子抽什么疯?她一个大房的插手管二房的事情做什么?” 闻氏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谁知道呢?她插手的事情还少吗?她那么有本事,不是连我父亲都几次护着她。” “看不惯二房的小妾和庶女,驱逐出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还让盛没当她的长工随从了。” 盛谦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这个孽障,就没有一天安分的!” “谁说不是呢!”闻氏一脸不以为意,然后脸色一正,“侯爷,我昨儿与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盛谦深吸一口气,眼眸一片冷寂, 没有马上接话。 “侯爷,跟你说句实话, 让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补齐,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把我全部的身家都拿出来,也补不齐。”闻氏沉声道。 “侯爷也别忘记了,这十八年,你拿的可也不少!”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吗?”盛谦直直的盯着她,眼眸里有着凌厉。 闻氏抿唇一笑,“什么威胁,侯爷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再说了,侯爷难道不为锦铖考虑着想吗?” “他可是要娶公主的,那聘礼,不得比寻常更多吗?” “我的嫁妆有多少,你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全部拿出来给锦铖去下聘公主,你不觉得寒酸吗?” “我本来是准备好了,宁氏的嫁妆全部给公主下聘的。这样,才足以显示我们侯府的诚意。” “侯爷,你说呢?”她一脸肃穆的看着盛谦。 盛谦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她说的。但,既然是岳父大人说了,你总归是要照做的。” “那就……让人准备些赝品回来吧!” 听他这般说道,闻氏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点头,“好。我听侯爷的。那我就吩咐下人去做了。” “行,吩咐下去吧。”盛谦点头,“让他们准备的像样点,就算是赝品,也像一点。别给我弄些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 “ 放心吧,我有数的。”闻氏点头。 毕竟,她的手里可是有一个专门仿制赝品的工坊。 门外,盛文君贴墙而站, 听着母亲为弟弟的安排,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 全部 啊!她原来是这样的打算的啊! 所以,她在他们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既然你们当父母的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第66章 盛莲君的阴谋 寿康堂 韩氏与盛莲君母女此刻正与老夫人分享着。 “当年,魏氏本就是为了给你和孩子挡灾才进的府。如今把他们母女赶出去,倒也是各归各位了。”老夫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母女俩点头。 老夫人看着韩氏,“你去回了闻氏,就说同意莲君过继。书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别在府里动手。就英国公对盛锦铖的重视程度,若是他在府里出事, 只怕他得让人彻查。” “盛文君的事情,他虽然明面上没有查。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所以,盛锦铖,绝不能在府里出事。” “但,若是在书院出事,那就与我们无关了。” 韩氏和盛莲君连连点头,“还是祖母/母亲考虑周全。” “老夫人,大少爷……呃, 不!是三少爷回来了。 ”祖孙三人刚把这件事情决定好,就见孙妈妈匆匆朝着这边走来,一脸正色道。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唤盛锦铖为“大少爷”,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难改口。 “你说什么?!”三人均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妈妈,“谁回来了?” 孙妈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三少爷,锦铖少爷回来了。 这会已经去侯爷的文昌园了。” “他怎么回来了?”老夫人眉头紧拧,一脸疑惑。 韩氏和盛莲君,亦是一脸困惑。 “祖母,该不会是……盛琼枝把他弄回来的吧?”盛莲君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母亲,这该不会就是她说的,帮我们的办法吧?她这是想让我们在府里动手?”韩氏有些生气。 这个盛琼枝,怎么就行事之前,一点也不与她们通口气呢? 这下好了,她们会变得十分被动的。 “老夫人,二夫人,二小姐,盛没少爷求见。”周妈妈进来,一脸恭敬道。 闻言,几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眼眸里的疑惑更明显了。 “让他进来。”老夫人说道。 周妈妈转身出去,很快带着盛没进来。 “盛没见过老夫人,见过二夫人,见过二小姐。”盛没朝着三人行礼。 这是自他懂事起的称呼。 他虽是二房长子,但却从来不允许唤老夫人为“祖母”。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母子三人,就是侯府的下人。 “求见我有事?”老夫人冷冷的瞥他一眼。 “是!”盛没应着,“盛琼枝让我来传话。她说,机会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别怪她翻脸无情。” 三人均是一脸茫然,“什么机会?她准备好什么机会了?盛没,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老夫人那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他,就像是那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你现在是不是在帮她做事了?”老夫人的声音提高几分,带着命令与威胁,“你可别忘记了, 你是二房的人!你是阿廉的长子!就算是庶出,也是亲生的!” 呵! 盛没心里不屑的冷笑。 盛廉的儿子?当他稀罕吗? 以前也没见你们把他当二房的长子!这会用到他了,倒是跟他讲身份了? “老夫人,您若能作主把我姨娘和丽君接回府。我自然不用被盛琼枝威胁着替她办事了。”盛没一脸平静道。 “混账东西!”老夫人抄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朝着他狠狠的掷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盛没,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若是敢帮着那孽障做对二房不利的事情!”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那被驱出府的姨娘和妹妹,一个也别想活命!” “现在,还不给我清楚的解释一下,盛琼枝都准备了什么机会?” 盛莲君走至他身边,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很是友好的说道,“二哥,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被盛琼枝逼的。” “其实真说起来,魏姨娘和丽君妹妹离开侯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们现在是自由身了。” “侯府的女儿,是没有婚嫁自由的。丽君妹妹若是还在侯府,那她的婚事,你觉得闻夫人会给她挑一门好的吗?” “至少现在,她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二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盛没不说话,但有时候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她说是对的。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缓声道,“盛琼枝没有告诉我,她安排的什么机会。她就是让我这么来传话的。但,我的猜测……” “应该是可以利用盛文君。 让他们姐弟内斗,让盛文君对盛锦铖动手。如此,就算英国公也不能拿我们二房如何。” “让盛文君对盛锦铖动手?”盛莲君重复着这句话,眼眸一片暗沉。 然后暗沉的眼眸瞬间闪闪发亮,显然想明白了。 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愉笑,“是啊,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多谢二哥提醒。” “盛没告退。”盛没朝着她们一作揖,离开。 “莲儿, 什么意思?你想到好办法了?”韩氏沉声问。 盛莲君勾了勾唇人,一脸神秘,“祖母,母亲,这次我们就让他们大房起内讧。无须我们动手,我们只需这么做……” 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只见老夫人和韩氏的脸上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我们莲儿真是聪明!这般聪明又有手段的人,就得站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妃之位,只有我们莲儿才配得上!”老夫人乐呵呵的笑着。 韩氏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闻瑶,你等着吧! 等你的宝贝儿子出事了,你这个英国公嫡次女也就废了。 别说在英国公府了,就是在淮阳侯府,都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还想让我莲儿过继到你名下,为你们大房谋好处?做梦去吧! …… 姿苑 盛没回来时,孔妈妈和麦冬刚准备好晚膳。 “大少爷,快,洗洗手,用晚膳了。”孔妈妈笑得一脸慈爱又欣慰的看着盛没。 这是当年奶乎乎追着她喊“孔妈妈”的少爷呢!长得跟夫人真像。 “孔妈妈,以后还是唤我盛没就行。”盛没一脸温和的提醒着,“别喊着喊着习惯了,到时候在别人面前露馅。” “不会, 不会!我就在咱自己人面前这叫叫你。放心,我的心绷着呢!”孔妈妈乐呵呵的说道。 “哥,你就让乳娘这么着吧。她和麦冬都是很有分寸的。”盛琼枝笑盈盈的说道。 盛没很是无奈的叹一口气,“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哥,二房那边,你怎么看?”盛琼枝问。 闻言,盛没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如无意外,今晚盛文君就该对盛锦铖动手了。” 第67章 盛文君把自己的弟弟毁了 瑶园 闻氏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满是惊喜与激动,“锦铖,你怎么回来了? ” 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和自豪,是她全部的希望。 他不止长得好看,还特别的聪明有本事。 他长得不像盛谦这个父亲,反倒更像英国公这个外祖父。 这也是英国公对这个外孙特别重视的原因。 英国公府没有嫡出的孙子,这个嫡出的外孙,又长得与他有五分相似。 不仅仅是容貌上的相似,还有为人处事也是袭承了他的不拘小节,心狠手辣。 但是,表面上又一副人畜无害,与人相处甚好的样子。 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子的身份摆在那,让他没得选择。他更偏向喜欢盛锦铖这个外孙。 盛锦铖抿唇一笑,一脸温和的看着闻氏,“母亲,儿子想母亲了。” 闻言,闻氏的眼眶浮起一抹湿意,“你这孩子!母亲也想你。在书院可一切都好?可别让自己苦着了。” “若是缺银钱了,让四喜回来取就是。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母亲,我一切安好。先生和同窗们对我都很好,母亲给的银钱足够了。”盛锦铖很有耐心的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闻氏欣慰的轻叹着。 “母亲,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让我告之于我?”盛锦铖一脸正色道。 闻氏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任何事情,都没有你今年的科考重要。府里的事情,你不必管。你只要安心读书,今天秋闱高中。” “锦铖,这个状元,你一定要拿下。你是太子伴读,也是太子的智囊团。你只需要安心的帮着太子做事就行。” “其他的事情,母亲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母亲,你帮我安排了什么?”盛锦铖问,“你先跟我通口气,别到时候让我很被动。若是安排的不是我想要的,那就只会影响到我今后的路。” 闻氏扬起一抹慈爱的浅笑,“锦铖啊, 母亲同你皇后姨母,替你求娶芷兰公主如何?” “如此,亲上加亲不说,太子殿下也能更重 视你,重用你。你外祖父那边,也能把全力托举你。” “你姐姐……”说到这里,闻氏脸上的笑容渐消,露出一抹无奈,“是无缘太子妃了。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嫁人了。” “锦铖,母亲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不能再让我失望。” “你高中状元,再娶了公主殿下。 如此才算是人生得意了。以后,太子殿下登位,你就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母亲就连聘礼,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也十七了,该娶妻了。你外祖父和皇后姨娘,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 “待你高中那日,我们就迎娶公主。如此,你就是双喜临门了。” 闻氏越说,越欢喜,愉悦。就好似已然看到了儿子大小登科的喜事。 她没有发现,门外,盛文君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听着她满心喜欢的为盛锦铖安排,又听着她在提到自己时的厌恶与放弃。 盛文君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批肉里,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 。 那几个下人说得没错啊,她已经被所有人放弃了。 现在,就连一个盛莲君,都比她有用了。 他们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减,甚至可以让盛莲君来取代她的身份,取代她与太子的婚事。 既然如此,那就谁也别好过了。一起毁灭吧!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压下心头所有的怒意,甚至还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这才迈步朝着 屋内走去,“娘,听说弟弟回来了。弟弟!” 她有些激动的唤着盛锦铖。 而盛锦铖却在看到她的那张脸时,整个人被惊得不轻。 生理性的恶心感袭来, 让他本能的往后退去几步,甚至都不敢去看她那一张丑陋的脸。 “君儿,你怎么来了?”闻氏沉声问道,“大夫说了,你现在需要安静养伤。吹风对你的伤口恢复不利。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还有对盛锦铖的坦护。 这让盛文君心里的那一抹怒意加重了几分。 好啊,好啊!这宝贝儿子一回来,她这个废了的女儿就更没有用了。 既然如此,那她下手也就不必再有什么不舍和负担了。 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做的!那就别怪我了! “对不起,弟弟 ,我没想到会吓到你的。”盛文君一脸自责又难过,然后转身跑离。 “姐……”反应过来的盛锦铖本能的想要去追她,却被闻氏阻止 了。 “让她去吧。她总得接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握着盛锦铖的手,满心的安慰,“你也少去她面前,一来我怕她现在的样子吓到你,影响你学习。” “二来,也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 安心养伤。” “儿子,你难得回府一次,想吃什么?我让厨子们去做。” 此刻的闻氏,满心满眼的只有宝贝儿子,哪里还会想到盛文君那个女儿呢! …… 入夜 韶光居是盛锦铖的院落。 陪着盛谦和闻氏用过晚膳,又聊了一会天,才回到自己的韶光居歇下。 他睡得很沉,就像是睡死过去一般,对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而此刻,盛文君正站于他的床边,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 烛光下,她那一张脸更显得狰狞可怖,如同鬼魅无两样。 “弟弟,别怪我!要怪就怪父亲母亲偏心你!既然,我被毁了,废了,那你凭什么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活着?” “我们是一母同胞,一条脐带连着的!我的痛苦,你自然也得偿一偿。” “我当不了太子妃,那你又怎么能娶公主呢?弟弟,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受苦的。明日一早,盛莲君将会是凶手!” 她的话阴森森的,她的眼睛也阴森森的。 然后,手里的匕首尖毫不犹豫的往盛锦铖的脸上划去。 因为提前给他喂了麻弗散,所以每一刀划下去,盛锦铖都感觉不到痛意。 直至盛锦铖那一张脸被划得与她的脸基本一致,盛文君这才停下。 然后在看到盛锦铖的手时,又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右手拇指给切下。 这一刻,盛文君无比的满足与兴奋。终于,不止她一个人痛苦了! 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往地上一扔,不慌不乱的离开。 离开之前,将一枚精致的耳坠丢地上。 第68章 大房彻底废了,哈哈哈 次日一早 闻氏噙着慈爱的笑容,来到盛锦铖的韶光居。 院子里,两个下人正轻手轻脚的扫着地,看到闻氏赶紧行礼,“夫人。 ” “嗯,”闻氏淡淡的应着,“少爷起了吗?” “回夫人,少爷还没起。”盛锦铖的贴身小厮四喜回答。 四喜是冯妈妈的儿子,从小就是盛锦铖的侍从。 自从冯妈妈全力承担下谋害盛琼枝的罪后,全家除了一直跟着盛锦铖在书院的四喜之外,全被老夫人给处置了。 本来,闻氏是想看在冯妈妈替她赴死的份上,做做样子,对冯妈妈的家人轻拿轻放的。 但,老夫人不同意。 这个时候不拿出她侯府老夫人的架式来,还什么时候呢? 再说了,闻氏这女人都敢将谋害盛琼枝的脏水往她头上泼了,那她不得做点事情,震一震闻氏这个女人? 虽然她也很想盛琼枝死。但,闻氏 不能陷害于她。 既如此,那冯妈妈一家人,就都别活了。这是她对闻氏的警告! 因为这件事情,闻氏对冯妈妈仅剩下的这个儿子,是带着几分愧疚的。 于是,就给他加了月银。 “嗯,”闻氏点了点头,“四喜,你照顾少爷也辛苦了。一会去账房那领十两银子,告诉账房,是本夫人对你照顾少爷的奖励。” “谢夫人,谢夫人!”四喜连声道谢。 “你去后厨,让他们把少爷的早膳准备起来。两刻钟后,端进来。”闻氏吩咐着四喜。 “是,夫人。奴才这就去。”四喜应着,快速的离开。 闻氏继续迈步朝着盛锦铖的卧房走去。 吴妈妈跟在她的身后,双手捧着一件全新的衣裳。是闻氏给盛锦铖准备的。 至于周妈妈,自然被逐出府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砍了双手,也是她咎由自取! 在门口处停下,闻氏吸了吸鼻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她沉声问着吴妈妈。 吴妈妈嗅了嗅,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片沉重,“夫人,好像……是血腥味。” 听到“血腥味”三个字,闻氏脑子里闪过的是前些天盛文君倒在血泊里,脸颊被划成花的画面。 然后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不会的,不会的! 她急急的否认掉这个念头! 她的锦铖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也不可能发生的锦铖身上的。 “锦铖,锦铖!”闻氏心慌意乱的推门进屋。 随着进屋, 那一抹血腥味越来越浓,直钻进她的鼻腔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盛锦铖没有回应她。 这就很不对劲了。 自己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可能睡到这个时辰的。 “锦铖,锦铖!”闻氏的声音在颤抖,那一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然后,当她跑进盛锦铖的卧房,看到床上的那一幕时…… “啊!不,不!锦铖啊!不能啊!我的锦铖!” 她嚎叫着,然后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跟在身后的吴妈妈,在看到盛锦铖的那张脸时,亦是吓得扔了手里的衣裳,然后大声尖叫着,“来人,快来人啊!大少爷出事了,大少爷出事了啊!” 整个淮阳侯府再一次沸炸了。 昨日刚从书院回来的大少爷……不对!是三少爷, 不过在府里睡了一个 晚上,就出大事了。 竟然和三小姐一样,也被划花了脸。那划的刀法, 简直和当初划三小姐的手法一样一样啊! 同样的,三少爷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有一点痛觉。 他还被切掉了右手的大拇指。以后,是再也没办法拿笔写字了。 …… 二房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盛锦铖的那一张脸,但是听着下人们绘声绘色的说着,韩氏母女只觉得瑟瑟发抖。 “莲君,这盛文君竟然……竟然下手这么狠!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她不止画花了他的脸,还切掉了他的大拇指。” “我以为,她顶多就是往他身上扎一刀,让他元气大伤,无法今年的秋闱。” “却不想,她这是直接将人毁得透透的。” “你说,她若是知道,她的脸是你祖母干的,她会怎么对付你祖母啊?这……盛文君也太狠了吧?怎么比盛琼枝还要恐怖?” 盛莲君同样也被吓得不轻。 她也没想到,盛文君下手这么狠啊! “娘,镇定一点!”盛莲君沉声劝着,“别让人看出异样来。记住了, 这事与我们二房没有任何关系。” “是盛文君干的,我们什么也没做。祖母干的事情,我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对!”韩氏连连点头,但 脸上的慌乱不减,“我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做了什么?不知道什么?”盛廉迈步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他的身后跟着盛锦槌。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稚嫩。 虽然盛锦铖只比他大了一岁而已,但是不管哪方面,都比他成熟的不止是一点。 “母亲,姐姐,你们怎么在发抖?”盛锦槌看着两人, 好奇的问,“该不会,盛锦铖的事情,与你们俩有关吧?” “无关,与我们无关!”韩氏急急的否认,走至盛廉身边,“老爷, 真的与我们无关。是盛文君做的,我们顶多就是在她那拱了拱火而已。” 闻言,盛廉的眉头拧了起来,双眸一片冷寂的直视着她,“把话说清楚,你们母女俩都做了什么?”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韩氏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以及盛琼枝再一次与她们的合作,如实告知。 “所以,你们把魏氏母女赶出府了?”盛廉凌视着她,一字一顿问。 韩氏点头,“当初让她进府,本就是为了给我挡灾的。现在也是盛琼枝的意思。老爷,你该不会是怪我和母亲替你做决定吧?” 她直接把老夫人搬了出来。 盛廉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赶走就赶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对盛文君拱火一事,可有被人抓到把柄?” “没有!”韩氏毫不犹豫的否认,“老爷放心就是,绝对没有。老爷,如此一来,大房就没心情再办过继一事了。 ” “我们让母亲去跟大哥提,肯定比你去提要好。然后,下个月母亲寿辰那天,再让母亲跟他提一下,让槌儿承世子位一事。” “如此一来,我们二房很快就能替代大房了。” 如此想着,韩氏只觉得自己有一种飞升上天的感觉。 “二爷,二夫人,侯爷请二小姐去一趟韶光居。”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第69章 盛文君奸计得逞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盛廉应着。 待管家走远后,盛锦槌用着很是激动的声音问,“母亲,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当世子?” 韩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拍着他的手背,“那当然了。大房的一双嫡子嫡女都废了,这个世子之位,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可是淮阳侯府唯一的嫡子了。以后,你就是世子,你姐姐就是太子妃。光宗耀祖的事情,就指望着你们姐弟俩了。 ” “哈……哈哈哈哈……”盛锦槌大笑出声,笑得很嚣张,很狂妄,“以后,看盛锦铖还怎么看不起我!以后,就是我看不起他了!” “就是!” 韩氏不屑的冷哼一声,“以前母子三人都是眼睛朝天的。这下好了,全都报应到一双子女身上了。” “以后看她还怎么嚣张!等我莲儿母仪天下的那一天,我非得让她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 “娘,还早着呢!你低调一点。”盛莲君一脸娇羞的说道。 “好,好,好!”韩氏笑盈盈的,一脸宠溺,“娘都听你的。” “行了,都收拾一下脸上的表情。”盛廉沉声道,“把笑容都给我收起来,一起去韶光居。也不知道大哥让我们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好事啊!”韩氏乐呵呵的说道,“老爷,你放心,一会到了大房那边,我们肯定露出伤心难过,替盛锦铖愤愤不平的样子。”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盛锦槌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一家四口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将笑容敛去,换上沉重的表情,朝着韶光居而去。 …… 韶光居 盛锦铖已经醒来了,太医正在给他诊治。 但,说实话,和盛文君一样,没得治。 他不哭不闹的躺着,双眸呆滞茫然的望着帐顶。 这样的反应,让盛谦心里无底。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再一次发生,而且还发生在他最得意的儿子身上。 显然,对姐弟俩下手的人,是同一个。 闻氏也已经醒来了,此刻正守在盛锦铖的床边。 她的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锦铖,你同母亲说说话,好吗?你发泄出来,行吗?” “儿啊,你别母亲啊!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我害怕啊!” “锦铖,你放心,母亲一定将那凶徒找出来,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母亲!”盛锦铖出声,声音平静冷冽,“你们都出去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锦铖……” “出去!”盛锦铖打断她的话,“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是谁会对我下手。 我需要理一理头绪。” 闻言,站于一旁的盛文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本能的朝着盛锦铖望去,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娘,我们先出去吧!”她将闻氏扶起,轻声安慰着,“听弟弟的话,弟弟理出头绪了,事情才更好办。” 闻氏深吸一口,一脸不舍又心疼的看一眼盛锦铖,不放心的离开。 盛谦没有一起离开,站于床前,一脸心有不甘的看着盛锦铖。 说实话,他心里第一个怀疑的是盛琼枝。 “锦铖,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选?”他沉声问着盛锦铖。 盛锦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已经包扎好,但已然没有大拇指的手掌,眼眸一片狠厉。 “父亲心中怀疑谁?” “盛琼枝。”盛谦说出这三个字。 “我反倒觉得不是她。”盛锦铖一脸平静的说,“我觉得,是二房。” “什么?!”盛谦大惊,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二房呢?他们没理由这么做的。” “有!”盛锦铖沉声道,“二房是不是想让盛莲君替代姐姐嫁入东宫?” “是,”盛谦点头,“但,那不是因为文君的脸毁了,她无缘太子妃之位了呀!我们盛家,总得有人嫁入东宫的。” “那总不能是盛琼枝的呀!那除了莲君,也没有别人了。” 盛谦不愿意相信毁了他一双儿女的人会是二房。 “是啊!姐姐的脸毁了,盛莲君就要吧替代她嫁入东宫了。那么,我毁了,盛锦槌是不是就可以取代我,成为世子了呢?” “……!!!”盛谦一脸震惊到不可置信 看着他,嘴然张大,想要说出反驳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姐姐和我相继出事,是不是二房得益最大?”盛锦铖直直的盯着他反问。 “……是!”盛谦犹豫了一会,点头。 “二房是不是提出,让盛莲君过继到母亲名下?”盛锦铖又问。 “是。”盛 谦点头。 “父亲觉得,二房会做这等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吗?” 盛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得不承认,盛锦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但是,也有可能是盛琼枝。”他还是替二房说话,“她不想让出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所以,就对你和文君动手。”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 “她固然也有嫌疑。”盛锦铖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是沉冷坚定的,“但,二房的可能性更大。不若,一会盛莲君来了,父亲看着就是了。” 盛文君端着药推门进来,“弟弟,喝药。” “咦,这是什么?”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只床角边。 将手里的药碗放于桌子上,走至那床角边跪下,将那一枚耳坠捡起,“父亲,是一枚耳坠。” “弟弟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东西?弟弟最是自律了,他的屋子,除了四喜,谁都不让进的。” “难不成,是昨日行凶之人落下的?” “父亲,我看着这耳坠怎么有点眼熟?”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经交到盛谦手里的那枚耳坠,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我好像在谁的耳垂上看到戴过的。” “谁?”盛谦沉声问,“你仔细的想一想,到底是谁戴过!” 该死的!让他查出来, 定让她生不如死。 “见过大伯娘。”门外传来盛莲君温婉的声音,“大伯娘,锦铖弟弟……怎么会这样啊!到底是谁啊,一次两次的伤害我们侯府的人!” “啊!我想起来了!”盛文君一声惊呼,“我在盛莲君的耳朵上看到过!” 第70章 盛莲君,你去死吧! 话落,未等盛谦反应过来,只见她如一阵风似的朝着门外冲去。 边跑边怒喊,“盛莲君,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止害了我,你现在还害我弟弟!盛莲君,我要你死!” 门外,盛莲君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盛文君如一头野牛一般朝着她冲过来。 然后…… “扑通”一下,盛莲君被她扑倒在地。 她就这么骑坐在盛莲君的身上,双手在盛莲君的脸上“啪啪啪”的甩着巴掌。 盛莲君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啊啊啊”的叫着,只能承受着盛文君的暴揍。 “盛文君,你敢打我姐!”见自己的亲姐被盛文君骑着打,盛锦槌袖子一撸就要冲上去打盛文君。 “来人,把他按下!”闻氏冷冽的声音响起。 于是,盛锦槌还没碰到盛文君,就被院子里的两个小厮给扣住了。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韩氏愤愤的瞪着闻氏,“ 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盛文君,你给我停下!你再打莲君,别怪我当婶母的不客气了!” “大哥,你不出来说句话吗?”盛廉对着屋内的盛谦说道。 “住手, 盛文君,你给我住手!”老夫人愤怒的声音响起,“孙妈妈,周妈妈,去把盛文君给我拉开!” 孙妈妈和周妈妈赶紧上前,将骑在盛莲君身上的盛文君 强行拉开。 “闻氏,你想干什么?啊!” 老夫人怒视着闻氏,右手食指直指着她的脸,“你就这么纵着盛文君欺负莲君?这就是你闻家的教养?” “盛谦,你给我出来!” 盛谦迈步从屋里出来,他的脸色一片铁青阴鸷,一双眼睛如鬼魅一般,直直的盯着盛廉。 “老大,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老夫人指着闻氏朝着盛谦吼着,“我还没死呢!她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就因为她姓闻?所以,这个人她当?那现在,是不是她要我的命,我也得自己双手把刀递给她?” “盛谦,你姓盛不姓闻!你怎么就成了闻家的儿子了呢?” 老夫人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大哥,你若是对我,对我们二房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就是。”盛廉走至他面前,气呼呼的直视着他。 “是,文君和锦铖接二连三的出事,我们都感到痛心。可你也不能这般欺负我们二房吧?” “你让我们来韶光居,我们马上就来了。我们想着,肯定是商量一下,怎么找出这伤害锦铖的凶徒。” “我们都是一家人,但凡有我们二房出力的事情,我们二房绝无二话,一定尽心尽力的办事。” “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闻不问,就往我女儿脸上打耳光?还把我儿子给架起来!大哥,这个家,姓闻了吗?” 每一句话,盛廉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韩氏将盛莲君从地上扶起,一脸委屈的看着老夫人,“母亲,你可得为莲君作主。” “再怎么样,莲君也是姐姐。也是侯府嫡女啊!我 的出身虽然不及大嫂的英国公府,可我们韩家也是清白的官家出身。” “说完了吗?”盛谦冷厉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透着凶狠。 “说……说完了。”韩氏讪讪的应声,本能的往老夫人身后躲去。 盛谦深吸一口气, 很努力的压着怒意,将手里的 那枚坠递于盛莲君面前,“莲君,这是你的东西吗?” 看着这枚耳坠,盛莲君的表情有些茫然。 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你别急着否认!”就在盛莲君想要否认之际,盛谦冷声道,“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下人,你确定可以堵住所有人?” “莲君,我只要听你一句实话!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是。”盛莲君点头,“大伯,这耳坠是我的。 不知为何会在大伯的手里。” “为何会在我的手里?”盛谦那凌视着她的眼眸多了几分戾气,“因为是在锦铖的屋子里找到的。” “什么?!”盛莲君大惊,连连否认,“不可能!我没有到过锦铖的屋子!这一定是有人载脏】】】陷害!” “有人偷拿了我的耳坠,我不可能伤害锦铖的!我没有动机啊!大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这么做的!” “对,对,对!” 韩氏也反应过来了,急急的解释着,“大哥,莲君怎么可能会做伤害锦铖的事情?你一定弄错了!” “到底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偷拿了小姐的东西!自己给我站出来认了!” “若是让人查出来,我剥了你的皮!不,剥了你们全家人的皮!” “大哥,这一定是误会!”盛廉一脸慌乱惨白,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该死,这盛文君竟然把这矛头指向了他们二房。 “老大,你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的亲侄女!”老夫人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盛谦的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明显的载脏陷害,你看不出来吗?” “莲君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乖巧懂事,心地善良,温柔贤惠!别说是伤人,就是一只蚂蚁, 她都舍不得踩!” “你现在竟然在这里偏听偏信,怀疑自己的亲侄女!有你这么当大伯的吗?啊!” “你怀疑莲君,那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婆子也要怀疑?” “母亲,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盛谦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我现在是不是连问都不能问了?” “现在出事的是我的一双儿女!是我寄予厚望的嫡子!我是不是连为他找一个真相都不行了?” “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夫人一拳一拳拍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我老了啊,惹人嫌了啊!不受儿孙待见了啊!” “老侯爷啊,你看到没有啊!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啊!我这样活着有什么盼头啊!” 盛谦:“……” 这一刻,他反而更觉得儿子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就是二房干的。说不定,就连他的老母亲也参与其中了。 毕竟一直来,老母亲都偏心二房的。 “盛莲君,你去死吧!”闻氏突然一声大叫,朝着盛莲君扑过去,手里拿着一支发钗。 第71章 打成了一团 那一支发钗就这么直直的扎进了盛莲君的左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发铳拔出。 “啊!”盛莲君一声痛苦的惨叫,双手紧紧的捂着眼睛。 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流出。 而盛莲君已然感觉不到痛意,满满的只有恐惧。 不,不,不!她的眼睛不能瞎的。她还要当太子妃的!她的眼睛若是瞎了,她还怎么当太子妃啊!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怔住了,就这么呆苦木鸡般的站于原地,一时之间完全忘记做反应了。 直至…… “闻瑶,你敢伤我的莲儿!我跟你拼了!”韩氏尖锐的声音响起。 然后,人就朝着闻氏扑过去,“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两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可言的扭打成一团。 头上的发钗珠饰,全被抓扔在地上。你抓着我的头发, 我揪着你的头发,就跟泼妇一般,手脚并用,边打边叫骂着。 “闻氏,你这个泼妇!”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帮着韩氏一起打着闻氏。 但,此刻的闻氏就像是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力气大的很。 不止将韩氏一个巴掌甩倒在地,更是不顾老夫人是不是长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啊!”老夫人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 随着老夫人的倒地,院中一片寂静。 然后…… “啊!闻氏,你这个杀千刀的泼妇啊!你大逆不道,你不尊老,你竟然对长辈动手!”老夫人破口大骂。 “盛谦,你是死人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娘被这个泼妇打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养出你这么一个不孝不义不仁的东西啊!” “老侯爷啊!盛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啊!看看盛谦这个不孝子孙啊!也看看闻氏这个大逆不道的泼妇啊!” “ 四喜,去英国公府走一趟!”闻氏无视坐在地上的撒泼的老夫人,沉声吩咐着四喜,“请公国爷来侯府走一趟,把侯府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国公爷!” “是,夫人!”四喜应着。 其他人一听,闻氏要请英国公过来,瞬间就慌了。 特别是老夫人。 毕竟上次盛文君的事情,是她做的。她就怕英国公会把盛锦铖今日之事也按在她的头上。 谁也没想到,盛文君这孽障会这会心狠手辣啊! 两人一样的伤,论谁都会想到是同一个人做的。 就算他们告诉英国公,盛锦铖的伤是盛文君划的,但没有人会相信的。 盛谦脸上也闪过一抹慌乱。 对于英国公这个岳丈,他其实还是很害的。 如今,闻家和太子最看重的盛锦铖出事,且只回府这么一个晚上,就废了。那就是他这个家主治家不严,谁知道英国公会怎么惩治他啊。 “不许去!”老夫人一骨碌从地上起身,朝着闻氏怒吼,“盛家的事情,不许让闻家人插手!你若是想做闻家人,就滚回你的闻家去!” “盛谦,你就这么让她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吗?让她一个姓闻的外人,压着我们全家欺负吗?” 四喜可不会听她的, 他自然是听夫人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全家是被谁给处死的。就是这个老太婆! 他娘可是夫人的陪嫁丫环,是英国公府的人,这老东西竟然越过英国公府,直接处死了他全家人。 直接无视老东西的怒吼声,两腿一撒,朝着外面跑去。 “给我拦住他!拦住他!”老夫见他往外跑,急急的叫着。 “啊!啊!啊!大夫,大夫呢!娘,娘啊!快给我叫大夫啊!我不可以出事的!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盛莲君痛苦的叫声响起,才终于将几人的思绪拉回来。 这个时候,老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拦不拦四喜去英国公府了。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盛莲君身上。 “莲君啊,祖母的心肝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啊!不,不,不!快,进宫去请太医。” “我的莲君啊,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盛文君站于一旁, 用锦帕掩唇偷笑着。 好了,盛莲君也废了!想替顶她嫁入东宫?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她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便宜了盛莲君呢? 还有盛锦铖,凭什么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抢走她全部的光环呢? “太医,太医呢!”盛廉先反应过来,大声叫着,“快来给我的女儿看一看啊!” 韩氏反应过来。 对,闻氏请了大医来给盛锦铖看诊的。 “太医,太医!快来给我的女儿看一看!盛锦铖已经没救了,我的莲儿有救啊!快来啊!” 伍太医刚给盛锦铖熬好外敷的药,拿着药刚走进院子, 就听到盛廉和韩氏的叫唤。 他的脚步一顿,眼睛已经看到了双手捂着左眼的盛莲君。 哎哟喂,老天爷啊!这淮阳侯府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主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 好了,不用近距离的去细看了,就他现在这个距离目测着,这盛二小姐的眼睛是废了。 看到伍太医的那一瞬间,韩氏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个箭步上前,拽起他的手,“快,太医,快给我女儿检查一下。务必将她的伤治好。不管用什么药,用再昂贵的药,也要把她治好。” “盛二夫人……” “伍太医!”闻氏冷厉的眼眸直直的朝着他射过来,“你想清楚了,今日是为谁而来!若是分不清大小王,我不介意让皇后娘娘来处置你的!” 闻言,伍太医快速的甩掉韩氏抓着他手腕的手,冷声道,“盛二夫人,老夫是侯夫人请来的医治世子的。” “盛二小姐若是需要太医,还请盛二夫人自行进宫另请。恕老夫无力相助。” “你……”韩氏气呼呼的瞪着他。 “我以侯府老封君的身份,命令你,先治莲君的伤!”老夫人一脸不容抗拒的命令着伍太医。 伍太医凉凉的睨她一眼,冷声道,“老封君又如何?你能大得过天家?老夫听命于皇后娘娘!” 说完,没再多看几人一眼, 拿着药朝着盛锦铖的屋子走去。 “闻瑶,你……你这个贱人, 你会不得好死的!”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闻氏。 …… 姿苑 盛琼枝正与盛没一起用着早膳。 麦冬噙着一抹愉悦又得意的浅笑走过来,“少爷,小姐,咱要去看热闹吗?” 第72章 好久没死人了,又该死一个了 “不去!” “去!” 盛没和盛琼枝异口同声。 见两人意见不同,麦冬的视线在两位主子脸上来回的移动,最后落在盛没脸上,“少爷,为什么不去?” 盛琼枝亦是看向他,“哥,为什么不去?” 盛没放下手里的筷子,“一群没脑子的蠢货,这会肯定相互撕咬着。别去凑这个热闹, 省得他们把 火烧到我们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闻氏已经让人去英国公府请那老匹夫了。” 麦冬连连点头,“少爷,你真的没有猜错。我打听到的就是这样的……” 她手舞足蹈的的将从其他下人嘴里听到的画面复述了一遍,“闻氏拔下自己的发钗,一下就扎进盛莲君的眼睛里。” “盛莲君这眼睛肯定是废了,以后她就是独眼龙了。真是可惜啊,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太子妃之位,也擦肩而过了。 啧啧啧……” 麦冬连连摇头轻叹,但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本来嘛,这太子妃之位也不可能落在盛莲君头上的,是她自己白日做梦,觉得自己高高上在而已。 啊呸! 就她,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连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哥,正因为这样,才更要去看热闹呀。”盛琼枝笑盈盈的,一脸神秘的说道,“得去火上浇油啊!怎么也得死一个人啊!” “要不然,这戏台,我们岂不是白搭了?我可从来不做没有收获的事情的呢!” 闻言,麦冬两眼闪闪发光,在盛琼枝面前蹲下,一脸好奇又八卦,“小姐,这次想谁死?” 哎哟,这都好几天了呢,侯府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死。 她都有点怀疑刚回来的那两天,看着一个一个死去的感觉。就特别的兴奋啊! “你很兴奋啊?”盛琼枝轻轻的一捏她的脸颊,乐呵呵的问。 麦冬很诚实的点头,“嗯嗯!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小姐解气,我也解气。” 确实,看着那些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心有不甘的死去,很解气。 盛琼枝抿唇一笑,“寿康堂没死过人,那这次就让老东西断一条臂吧!” “小姐的意思是……孙妈妈?”麦冬不是很确定的问。 “嗯哼。”盛琼枝点头,“闻氏不过是让田妈妈往她的身上泼一点脏水,老东西就让她折了一个冯妈妈。那这次,老东西可是毁了盛文君呢。那让折她一个孙妈妈不为过的。” “小姐,你说错了。不止一个冯妈妈,而是她全家。现在只剩一个跟在盛锦铖身边的小儿子四喜了。 ” 闻言,盛琼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那这次, 闻氏怎么可能轻拿轻放呢?” 说着起身,“走,麦冬,我们看好戏去。顺便给他们添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一些。哥,你去吗?” 盛没想了想,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二房的人。现在,二房出事,我应该站出来替他们说句话的。 ” “对咯,”盛琼枝笑得灿烂如花,“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一碗水端平。既然给了大房几个巴掌,那二房自然也不能少的。” 听着自家小姐这话, 麦冬抿唇笑得一脸愉悦。 她家小姐现在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哦。 …… 四喜很快将英国公请来淮阳侯府。 不仅英国公一人,还有国公夫人戚氏,就连闻亦可也跟着一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带着闻亦可一起来。 三人是在韶光院门口与盛琼枝和盛没迎面相遇的。 “琼枝见过国公爷,见过国公夫人。”盛琼枝很有礼貌的给两人行礼。 客客气气的,端庄大方。 “盛没见过国公爷,见过国公夫人。”盛没同样恭恭敬敬的行礼。 英国公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盛琼枝的脸上,沉沉的打量着她。 不得不承认,宁氏所生的这个女儿,比起闻瑶生的盛文君来,要优秀的多了。 可惜了,不是他的外孙女,身上也没有他闻家的血脉。 英国公在心里失望的轻叹。如果盛琼枝是他的外孙女,该有多好啊! 那他一定亲手推她登上高位。 可惜了, 真是太可惜了。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着,“你也是听说锦铖出来了,来看锦铖的?” 盛琼枝连连点头,“是啊!我听下人说起时,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锦铖弟弟一直都在书院忙着学习,忙着今年的秋闱。” “怎么就突然间回府了呢?还偏偏回府才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到底是谁跟我们大房有深仇大恨啊!竟然连连对三妹妹和锦铖弟弟出手?” “我听下人说,这下的手跟之前对三妹妹下手一个样子啊!这是多想毁了锦铖弟弟啊!” 闻言,英国公的眉头紧拧,眼眸一片冷寂。 片刻,他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一护卫沉声道,“去书院查一下,是谁让锦铖回府的。要快!若是有知情不说的,直接处置了!” “是!”护卫应着,快速的离开。 英国公没再多看盛琼枝,迈着大步朝着韶光居走去。 倒是戚氏,意味深长又耐人寻味的打量着盛琼枝。 那眼神,大有一副把她当濒死的小白兔一般,欲剥了她的皮一般的狠戾。 见状,盛琼枝并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是一副无辜无害又清纯的直视着她。 脸上依旧噙着得体的微笑,就像一个无知的白痴一般。 就是这表情,让戚氏一口气噎在喉咙,差一点将自己噎死。 她敢肯定,盛琼枝这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哼!”戚氏一声冷哼, 朝着盛琼枝一甩袖, 跟上英国公的步子。 闻亦可与盛琼枝相互点头,礼貌一笑。 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就是场面上的客气而已。 但两人心知肚明。 特别是闻亦可,已然从盛琼枝的眼里读懂了一个信息: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了。 对此,闻亦可回以盛琼枝一抹不易显见的感谢浅笑。 “父亲,你可要给锦铖作主啊!”闻氏一见英国公夫妻,瞬间嚎啕大哭,而且哭得很伤心,“他们……他们……毁了锦诚啊!” “岳父……”盛谦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朝着英国公行礼。 然后…… “你个废物!”英国公抬脚朝着他的腹部狠狠的踹过去,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第73章 盛琼枝最擅长火上浇油了 英国公是武将出身,虽说现在上了年纪,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 且,人在愤怒的时候,那力气更是非一般的大。 而盛谦却是文臣,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虽然这书也读的不怎么样,但胜在他外表就是一副谦谦君子,斯文有礼。 于是,英国公的这一脚,直接将他踹得飞出去好一段距离,然后“咚”的一下重重摔地。 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疼得像是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这一脚,不止把盛谦踹飞了,也把其他人给踹懵了。 盛廉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甚至本能的往老母亲身后躲去,生怕英国公下一脚会踹向他。 他的儿子盛锦槌也好不到哪去,在他躲到老夫人身后之际,盛锦槌则是快速的躲到韩氏身后。 父子俩一副小人怕死的样子,着实把盛琼枝等人给逗笑了。 就这怂样,还想当淮阳侯府的世子?呵! “你……你……你……”反应过来的老夫人浑身颤抖,一脸气愤的指着英国公,“闻培德,你凭什么打人?” “你是国公又如何?这是我盛家,不是你闻家!你凭什么在我盛家打人!” 英国公没有理会她,径自朝着盛谦走去。 盛谦强忍着浑身的痛意,扶着一树干站起,朝着英国公恭恭敬敬的行礼,“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 话落,英国公又是一脚狠狠的踹过去。再一次把盛谦给踹飞了。 这次,盛谦被踹得重重撞到墙壁上,再摔倒在地。 “啊!啊!啊!”老夫人尖叫出声,跌跌撞撞朝着盛谦走去,“谦儿,谦儿,你怎么样?怎么样啊!” 虽然两个儿子,她更偏心小儿子盛廉。但是此刻,看着盛谦被英国公连踹两脚,她还是很心疼的。 盛谦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忍着痛意,“母亲,我没事。” “闻培德,你这个老不死的……啊!”她的话还没说完,戚氏直接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韩彩衣,你再敢说一个对我家国公爷不敬的字,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把你打死!”戚氏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将她整个人拽过来。 这一把拽得很重, 老韩氏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一种被扯下来的感觉。 “戚蔚棠,你个老泼妇!你给我松手!这是我们盛家!你们闻家欺人太甚啊! ”老韩氏痛苦的大喊着。 “盛谦!盛廉,你们是死人啊!就这么看着你们的母亲被人欺负啊!” “锦槌!锦槌,你救救祖母。” “盛没!盛琼枝!莲君啊!” 但,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求救声一般。 盛琼枝和盛没是直接无视她的声音,其他人则是被吓得不敢。 英国公再次走至盛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盛谦,你该打吗?” “小婿该打,岳丈大人教训的是。”盛谦沉声道,一脸知错认错的真诚表情。 “你错哪了?啊?”英国公凌视着他,一字一顿问。 盛谦的额头滚落一颗一颗豆大的汗,“小婿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一双儿女。让他们受到了非人的伤害。” “你也知道,他们受的是非人的伤害?”英国公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颊,“那你在干什么?啊!” “文君受伤了,你身为父亲,为她做了什么?可有将那凶徒揪出来?” “怎么,你盛家人口很多吗?这件事情很难做吗?” “文君受伤,我没插手就是在给你机会。让你尽一尽为父的责任, 也在给你机会,给我和皇后太子一个交待 !” “你倒是好, 什么也不做不说。竟然还让一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不知锦铖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吗?啊!” 如果不是英国公揪着盛谦的衣领,只怕这会他已经跪地了。 此刻的盛谦,就像是一只软脚虾, 全由英国公揪着衣领站着。 他脸色一片惨白,又慢慢的泛青,眼眸里满是恐惧与慌乱,“小婿知错,是小婿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岳丈放心,小婿一定将这凶徒揪出来,给岳丈一个交待。” “啪!”英国公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他的脸上,“你是给我交待吗?啊!” “是给瑶儿,给文君,给锦铖母子三人一个交待。”盛谦赶紧解释。 “外祖父,是她!”盛文君走至英国公身边,咬牙恶狠狠的指着盛莲君,“是盛莲君做的。弟弟的屋子里有她落下的耳坠!” 盛莲君顾不得自己刺伤的眼睛传来的痛意,急急的否认,“ 不是我!我没有,明明是……” “外祖父,他们二房不止惦记太子妃之位!还惦记弟弟的世子之位!”盛文君打断她的话,恨恨道,“她们威胁母亲,想让盛莲君过继到母亲名下。” “然后以我们大房长女之名,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 “现在他们又毁了弟弟,如此一来,盛锦槌就能取代弟弟成为侯府世子了。” 盛琼枝冷眼旁观的看着戏,不得不承认,毁容被所有人放弃的盛文君,脑子变聪明了。 这一字一句,说得全都是重点啊! 果然,她的话落,只见二房一家四口的眼里划过一抹慌乱与心虚。 那是被说中心事后的惶恐。 “是吗?”英国公的视线从盛谦的脸上慢慢的移到盛廉身上,“盛二爷,文君所言可属实?” “扑通”,盛廉只觉得自己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国公爷, 我……我……我……这也是为着我们淮阳侯府着想啊!” “文君的脸毁了,她不能再嫁入东宫了!那……那总得有人嫁给太子殿下啊!我……我这都是无奈之举啊!” “哦?”英国公勾唇冷笑,“如此说来,老夫还得感谢你了?” “不,不,不……不敢。”盛廉慌的一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叔,你让二妹妹过到到我父亲名下,也能理解。”盛琼枝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可,你们对锦铖出手,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难不成,你们还想让锦槌也过继到我父亲名下?” “呀?你们二房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如此一来,我们大房就彻底在帮你们二房做嫁衣了呢?” “盛琼枝,你……”韩氏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眼眸里充满了怨恨与杀意。 “国公爷,属下已经查出是谁去书院给锦铖少爷传消息了。”英国公的暗卫走至他身边沉声道。 第74章 又死了两个人 听到这话,被戚氏打得不再出声的老韩氏心里“咯噔”了一下。 本能的,抬眸朝着英国公看过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已经查出是谁去书院给盛锦铖传消息了? 陪在她身边的孙妈妈亦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因为这个去书院放消息的人正是她的儿子阿福。 她也是不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别人去做,才让自己的儿子悄悄的去书院给人放出消息的。 她有交待过儿子,一定要行事小心,别让人抓到了。毕竟这可是老夫人和二爷要对付锦铖少爷最重要的一关。 阿福也跟她做了保证的,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的。 怎么现在……还是让人给查到了?而且还是英国公府的人查到的? 孙妈妈本能的转眸看向老韩氏,眼眸里充满了求助。 她就阿福这么一个儿子,她的男人前两年给二爷办事时,已经替二爷死了。 如果连儿子也出事,那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然而,老韩氏就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求救眼神一般,在英国公的视线从护卫移到她这边时,她有些心虚的将头撇开。 “人带来没有?”英国公冷声问。 “回国公爷,带来了。”护卫应着,然后只见另一个护卫将阿福给押了过来。 “扑通”,阿福重重的跪地,“国公爷饶命,小人……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嗯,”英国公淡淡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盛谦,“盛谦,这是你府上哪个院子里的下人?” 盛谦本能的朝着老韩氏看去,他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老母亲所为。 盛文君突然之间朝着跪地的阿福冲过去,她的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 一下一下狠狠的朝着阿福的身上打着,“贱奴,我脸上的伤是不是也是你划的!” “狗玩意,经下犯上的贱奴!今天,本小姐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没有人上前阻止,阿福很快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三小姐,别打了!”孙妈妈再也不能无视自己的儿子被打,冲过去扑在阿福身上,替他挡下盛文君的每一棍。 “三小姐,是老奴没有教好儿子,老奴愿意替阿福死。只求三小姐饶过阿福一命!” 孙妈妈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头求饶。 很快,她的额头磕破,渗出殷红的血。 “狗奴才,你去死吧!”浑身充满怒意的盛文君朝着阿福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 阿福一声闷哼,便是没有了呼吸。 “啊!”看着血流如注,一动不动的儿子,孙妈妈惨叫一声,“阿福啊!儿子啊!是为娘害了你啊!是为娘对不起你啊!” “盛谦,你还没回答我!这是哪个院子一下人!”英国公朝着盛谦冷声责问。 尽管在场的人,谁都清楚,这是老夫人老韩氏院子里的人。 但是,英国公就是要听盛谦亲口说出来。 盛谦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狠狠的抽搐着,战战兢兢的看一眼老韩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岳丈大人,他……他……” “孙妈妈!”老韩氏打断他的话, 朝着紧紧抱着阿福尸体的孙妈妈一声怒吼,“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这个老刁奴,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我让你不要将府里的事情告诉锦铖,他要安心准备今年的秋闱。你竟然敢背着我,偷偷的将这些事情告诉他!” “说,你到底受了谁的好处!受了谁的指使!” 孙妈妈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将阿福的尸体放于地上。 然后朝着老韩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回老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小姐让奴婢做的。” “二小姐说,只要毁了三小姐和锦铖少爷,她才能取代三小姐嫁入东宫。锦槌少爷才能成为世子。” “三小姐的脸,也是二小姐让老奴毁掉的。老奴给三小姐喂了麻弗散,让她没有任何知觉。用匕首划破了三小姐的脸。” “你个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什么!”盛莲君反应过来,顾不得自己眼睛的痛,朝着她扑过来,“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 “你满口胡言,我……” “二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孙妈妈朝着她重重的一磕头,快速的拔下一支发簪,扎进自己的脖子里。 倒地,身亡。 “ 啊!啊!啊! ”盛莲君尖叫,猛的摇着她的尸体,“狗奴才,你不许死!你起来把话说清楚。不是我让你做的,你是……” “啪!”她的话还没说完,老韩氏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她脸上,“闹够了没有?啊!孽障,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 “我真是看错你了!为着自己能嫁去东宫,竟然收买我身边的婆子,对自己的妹妹动手!” “我们盛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关进祠堂,我容后再收拾她!” 话落,便有两个老婆子强行将盛莲君拖走。不管她如何 吼叫,反抗,挣扎,都没用。 盛廉和韩氏,呆若木鸡一般的站于原地,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至于盛锦槌,已经吓得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了。 “亲家,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老韩氏脸上赔着笑,一脸歉意的看着英国公 ,“都是我治家不严,才会让孩子走上了歪路。” “你放心,我一定给文君和锦铖一个交待。绝不轻饶盛莲君。” 她头发凌乱,看起来自己就跟个疯婆子没两样。 “我记得盛廉是在布政司就职的,是吧?”英国公并没有理会老韩氏的讨好赔笑,转眸看向一旁呆滞惶恐的盛廉,一字一顿问。 盛廉一脸恍惚的点头,“回国公爷,是。” “行。”英国公点头,“明日自己递辞官信。然后回婺州老家吧!带上一家妻小。” “不行啊!亲家!”老韩氏尖叫,“ 廉儿不能辞官啊!他……” “那就盛谦辞官!”英国公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盛谦,你来做决定!是你辞官还是盛廉辞官? ” “若你辞官,再与闻瑶和离!你带着一家老小回婺州!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