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百零八好汉闯三国》 第一章 穿越三国 寿春。 此地原为九江郡,自袁术窃取传国玉玺,于此地僭越称帝后,便强行改名为寿春。时值乱世,汉室倾颓,群雄并起,天下百姓如处熔炉,朝不保夕。 此刻,在远离寿春城百里之外,一座险峻山峰之上,名为“白云寨”的山寨里,正上演着一出离奇的重生戏码。 “头……好疼!” 剧痛,如同有人拿着一柄生锈的铁锥,正狠狠地在他的太阳穴里搅动。叶晨呻吟着,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下一秒就要裂成两半。无数纷乱破碎的画面,夹杂着陌生的嘶吼与血腥气,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让他痛苦不堪。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钧。黑暗的漩涡不断拉扯着他的意识,过了许久,他才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堪堪撕开了那层束缚,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并非他所熟悉的雪白天花板和现代吊灯,而是一片暗沉沉的、由粗糙原木搭建而成的屋顶,上面甚至还挂着几缕蜘蛛网,随着从缝隙中灌入的冷风轻轻摇曳。 “这是……什么地方?” 叶晨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他猛地睁大双眼,顾不得脑袋里依旧翻江倒海的剧痛,强撑着坐起身来。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极其简陋破败的木头房间里。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到令人发指,除了一张吱呀作响的木床,就只有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和两把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椅子。墙壁是用不规则的木板拼接而成,缝隙大得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色。一扇同样破旧的木窗在风中“吱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风烛残年。 窗外,山风呼啸,卷起枯叶,发出“呜呜”的声响,让这本就简陋的房间更添了几分萧瑟与冷清。 而最让叶晨心惊肉跳的,是靠在床边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把环首大刀,刀身宽厚,长约四尺,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反射着森然的寒光。刀刃上布满了细小的豁口,暗红色的锈迹斑斑点点,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这绝不是什么仿制品,那股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让叶晨这个连鸡都没杀过的现代人手脚冰凉。 “我靠……这他妈是哪里?拍电影吗?” 叶晨茫然地环顾四周,每一个细节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把大刀,指尖却在距离刀身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不敢再前进分毫。 难道是自己加班过度,产生幻觉了?还是说……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 这个念头一起,叶-晨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掐了下去。他用尽了力气,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嘶——!” 一股尖锐的、不容置疑的剧痛,瞬间通过中枢神经传遍全身,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股疼痛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清晰,它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彻底浇灭了叶晨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这不是梦。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不远处那张破旧座椅,以及上面摆放着的一只粗陶茶碗。那茶碗的样式古朴至极,带着一种浓厚的历史沉淀感。 一个荒诞而又恐怖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草,疯狂地在他心中滋长。 “难道……难道是……穿越了?” 当“穿越”这两个字从他喉咙里干涩地挤出来时,叶晨的表情先是极致的惊愕,随即转为一片死寂的迷茫。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瘫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前世的生活,对他而言算不上多么精彩,甚至有些不咸不淡。每天挤着地铁上下班,为了KPI和房贷焦头烂额,但那样的生活是安稳的,是有序的。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熟悉的一切。 可现在呢? 穿越。 这个在网络小说和影视剧中被用滥了的词汇,当它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带来的不是新奇与兴奋,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这是一种无法解释,也解释不了的超自然奇异现象。它粗暴地将你从原有的世界连根拔起,再随手丢进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 一旦真的穿越了,就意味着与过去的一切彻底割裂。家人,朋友,熟悉的生活……全都变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泡影。 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用死亡来试验一下能否回去?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脑海中闪过一瞬,便被叶晨惊恐地掐灭了。开什么玩笑?他连过山车都不敢坐,又怎么会有勇气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叶晨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嘶哑而苦涩。他没有那个魄力。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山间清冷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活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弄清楚,我到底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这里是哪里?”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负面情绪。 “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如今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还是任人宰割的平民?” 想到这里,叶晨的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希冀。如果,如果自己运气好,穿越成了一个王公贵族,生在太平盛世,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到时候,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和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不说封侯拜相,至少也能娶上几个温柔漂亮的老婆,置办一份大大的家业,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岂不美哉?” 这个美好的幻想,像一剂强心针,让叶晨原本颓丧的精神为之一振。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能住这样的单间,床边还放着兵器,说不定是哪家尚武的豪门子弟呢? 强烈的求知欲驱使着他,叶晨连忙从床上翻身而起,因为动作太猛,还牵动了头上的痛处,让他龇了龇牙。他踉跄地走向门口,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印证自己的猜想。 第二章 缘由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门板,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怯懦的声音响了起来。 “寨主……您醒了吗?” 声音很年轻,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话语中那份小心翼翼和紧张,却让叶晨微微一愣。 随即,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小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向里望了望,见叶晨已经站起身,才敢小心翼翼地迈步走了进来。 叶晨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面黄肌瘦,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头发用一根简单的布条束在脑后,显得有些凌乱。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不敢与叶晨对视。 尽管小姑娘的模样有些落魄,但叶晨看到她的瞬间,却是喜上眉头。这打扮,这神态,分明就是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啊!再看她对自己这副敬畏的模样,不就说明自己是她的主人吗? 如此说来,自己出身豪门世家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巨大的欣喜冲昏了叶晨的头脑,让他完全忽略了小姑娘口中那个有些奇怪的称呼。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过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小姑娘听到他的话,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似乎对叶-晨这种温和的态度感到极度不适应。她迟疑了片刻,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应道:“您……您请说。” “别紧张,我就是……睡了一觉,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叶晨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然后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告诉我,如今这天下,是谁在主事?” 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技巧,既避免了直接问“现在是哪个朝代”显得太过突兀,又能得到最关键的信息。 然而,小姑娘听完后,却抬起头,露出一张沾着些许灰尘的小脸,满是茫然和困惑地看着他。 “寨主,您……您说什么?什么……天下主事?” 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山寨里,见识有限的小丫鬟来说,“天下”这个词太过遥远和宏大,而“主事”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在她看来,这白云寨最大的主事之人,不就是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寨主吗?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今天的寨主,似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寨主对她从来都是非打即骂,呼来喝去,哪曾像现在这样,用“请”和“姑娘”这种词和她说话? 叶晨见她一脸懵懂,也意识到自己的问法可能太“现代”了。他正想换个方式,比如问问当今皇帝是谁,但小姑娘那声“寨主”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这一次,他听得清清楚楚。 寨主? 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感觉……跟土匪头子似的?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和急迫。他一个箭步冲到小姑娘面前,双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急切地问道:“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小姑娘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怒了这位煞星。 “寨……寨主……”她带着哭腔,唯唯诺诺地回答。 “寨主?”叶晨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死死地盯着小姑娘的眼睛,追问道,“我为什么是寨主?这感觉怎么跟山上的土匪一样!你快快和我说清楚,我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姑娘见叶晨这副几近癫狂的模样,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以为叶晨又要像以前那样对她施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您,您就是……就是我们白云寨的大寨主啊!” 小姑娘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说完便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不住地耸动,随时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拳脚。她深怕叶晨因为失忆而变得更加暴虐。 然而,预想中的殴打并没有到来。 叶晨在听到“白云寨的大寨主”这几个字后,整个人都石化了。他抓着小姑娘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直到后背撞在冰冷的木墙上,才堪堪停住。 他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个被吓坏了的小丫鬟。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句话在疯狂地回响。 “白云寨……大寨主……”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手,颤抖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用一种梦呓般的语调喃喃道:“她……她居然叫我寨主……还白云寨……这……这他妈不就是个活脱脱的山匪头子吗?” 从天堂到地狱,只用了一瞬间。 前一秒还在幻想着锦衣玉食、妻妾成群的贵族生活,后一秒就被现实无情地打入了深渊。 山匪!土匪! 叶晨毕竟是长在红旗下,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守法公民。在他的认知里,山匪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代名词,是社会的毒瘤,是官府通缉的对象,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而现在,他,叶晨,一个连闯红灯都会感到心虚的普通人,竟然成了这么一个角色的头头?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排斥感,如同惊涛骇浪般席卷了他全身。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他无法接受,也绝不愿意接受这个身份! 他正要张口,继续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忽然“碰”的一声巨响,那扇本就关不严实的木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撞开,一个魁梧的身影几乎是填满了整个门框,带着一阵劲风闯了进来。 来人是个身高八尺开外的大汉,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肌肉虬结的胸膛,几道狰狞的伤疤如蜈蚣般盘踞其上,充满了野性的压迫感。他阔面浓眉,一脸络腮胡,见到叶晨已经坐起,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洪亮如钟:“寨主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