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八二！我浪子回头，把妻女宠上天》 第1章 1982 撕裂般的痛楚混合着各种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这是留给秦子昂最后的记忆。 他记得那一辆失控的货车在高速路上横冲直撞，双桥货车的集中箱失控脱落，周遭的车辆受到波及，而行驶在正后方的自己正猛打方向盘…… 嗡——猛然，秦子昂从木板床上弹坐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额头的细汗让他仍旧停留在那生死一线的惊魂时刻。 头顶的老式风扇转动，发出吱呀的声音。 秦子昂惊愣的环顾四望，发现巴掌大的小开间里到处都是廉价的桌椅。 床边是一张木桌，上头东倒西歪的倒着几个酒瓶子，而旁边破旧的收音机旁一个上头画着大鲤鱼的搪瓷缸子漆皮已经掉了大半，里头依稀看得出装着过半的液体。 秦子昂有点发懵，他可以理解自己出现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也可以接受自己在脱落的集装箱下做出的紧急避险没有起到任何的卵用，然后被活活压成一滩肉泥。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子昂下意识的触摸着自己的身体和手臂，没有血迹，没有痛感，甚至于没有收到任何的创伤，四肢依旧健全。 就是脑袋有种宿醉后的疼痛。 这时候，木桌上放置的收音机发出沙沙沙的响声，然后就是广播员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各位听众大家下午好，现在的时间是1982年7月15日，北京时间下午3点27分，欢迎准时收听我厂的播音节目。现在播放歌曲：团结就是力量……” 秦子昂怔了足足半晌，随即如噩梦惊醒一般大步下床，仔细的盯着木桌上不断飘出乐曲的收音机。 他当然记得这个日子。 那是秦子昂刚刚上山下乡后带着老婆孩子返城的第四年。 本以为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从知青走过来的爱情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随着老婆陈玉燕的二胎生产事情便发生了改变。 因为陈玉燕的一胎怀的是个女孩儿，秦子昂做梦也想要一个带把的男孩来传承香火。 谁曾想，这第二胎陈玉燕偏偏又生了个女孩出来。 八十年代初期，社会相对封建，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 秦子昂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老秦家三代单穿的独苗，延续香火的重任落在他的肩膀上，对于陈玉燕肚子里的这个二胎秦子昂可谓是抱着极大的期望。 谁曾想，随着二宝的呱呱坠地，这无疑是击碎了秦子昂的美梦。 早在知青时候还善解人意体体谅老婆的不易，秦子昂姑且还算得上好男人。只可惜啊，因为陈玉燕的二胎又生了女子的事情秦子昂的情绪开始被点燃，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秦子昂酗酒，赌博，但凡是喝多了就红着脸梗着脖子冲着老婆陈玉燕拿女儿说事儿。 有时候马尿上了头，秦子昂甚至还对陈玉燕动起了手。 可怜老婆陈玉燕刚刚生产完毕，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要忍受他的毒打和咒骂。就连老秦家的亲戚也对陈玉燕的态度不友好起来。 一群老娘们冲着陈玉燕指指点点，连两个女儿都饱受非议，她们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叫着，陈玉燕暗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 都说谣言猛于虎，能吃人。 而在八十年代初期，连生了两个女子的陈玉燕就活成了老秦家的罪人。 可为了这个家，陈玉燕却生生忍下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逆来顺受，可以换得秦子昂的同情和他日的浪子回头。 到底大宝和二宝都是秦子昂手心里的肉啊，没想到当时混账透顶的秦子昂竟然打算将二宝送人，甚至为此和陈玉燕大打出手。 而这一下，陈玉燕不忍了，也不想忍了。 这个因知青与秦子昂结缘，过够了苦日子的温柔女人没等来丈夫的回心转意。她几乎是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揪着秦子昂的衣领，用几乎决绝的方式提出了离婚。 要知道，那是在八十年代初期。 离婚放在后世中可能只不过是去民政局走一遭的小事，可放在当下的年代嫁予人妻却要离婚却是正儿八经的‘离经叛道’。 一时间，谣言四起，风言风语几乎逼的陈玉燕发疯。 她不顾自己产后还未恢复的身体连夜带着大宝和二宝就要回去关中老家。却没想到这一走，却是天人永隔，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带走了陈玉燕和两个女儿的性命。 秦子昂痛失挚爱，悔之晚矣。 而直到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生女儿又怎么样，没有儿子传承香火又怎么样？ 儿子就一定孝顺？ 生了儿子就能帮你养老？ 都是狗屁。 而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纵然秦子昂后来功成名就，但没有了家人的陪伴，只剩下孤家寡人的秦子昂失魂落魄半生，哪怕他有再多的钱财又能如何？ 只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 而此刻，秦子昂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收音机，目光逐渐收紧，好似在消化着心中惊愣的事实。足足片刻的时间，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而后，秦子昂飞快起身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重来一遭，秦子昂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让这娘仨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谁曾想，秦子昂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 “哪里那么娇气哦，到底是城里人，做个饭咋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装可怜给谁看呢？想当初，我刚生完我们家钢蛋儿的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你这都半个月了，让你做个饭怎么了？” “一连生了两个都是赔钱货，陈玉燕你还有脸躺在床上犯懒？赶紧的，小心一会秦子昂起来没饭吃又会揍你。”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秦子昂的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应该是秦子昂老表的媳妇张慧珠，也是当时知青返城后同住一个筒子楼的邻居。两家一个祖宗，又在同一个厂子工作，算是表亲。 秦子昂一把拉开房门。 午后刺目的阳光让他的眼睛眯了一下。 而后便见到身材肥硕的表嫂张慧珠正在指指点点，身前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脸色苍白，正将双手朝着水盆中冰凉的井水里放。 第2章 生男生女都一样 清澈的眉眼，头顶黑亮的头发用一根筷子挽着，额头前有几根不听话的耷拉下来。 陈玉燕的嘴唇很薄，正在轻轻抿着。 这让刚刚生产过后的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 尤其是此刻，陈玉燕的一双手浸透在冰凉的井水中淘洗着蔬菜，还要时不时分出神来照顾背在后头的二宝，看的秦子昂眼中顿时酸涩无比。 玉燕…… 秦子昂呼吸屏住，瞬间失了神。 “子昂你醒了啊，怎么不睡一会？你们家这个懒婆娘啊，就是欠教育，城里娃就是不如我们村里的能干。不就生个孩子吗，何况还是个女子赔钱货，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依嫂子来看啊，她就是懒，欠教育。” 张慧珠说着，笑呵呵的上前要当红娘：“依嫂子看呐，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如换一个，嫂子刚认识一个娃娃，是农村的亲戚，人漂亮，屁股也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瞧见秦子昂走出门，表嫂张慧珠热络的抓着他的手喋喋不休。 那话音儿落下，正蹲着惜洗菜的陈玉燕身子猛地颤了一下，而后默不作声的继续洗菜的动作。那逆来顺受的模样看的秦子昂的眉心顿时一痛。 作为过来人，秦子昂太知道这些邻里妯娌之间的风言风语的杀伤力了，只可惜上辈子的自己跟着了魔一般完全没看见。 当着自己的面儿，表嫂张慧珠都敢如此奚落陈玉燕，甚至当着老婆的面儿还撺掇着自己再娶。 那背着人的时候，老婆陈玉燕暗地里该受了多少的委屈？ “你撒开！” 秦子昂强压着怒气，冷声道。 张慧珠顿时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热脸贴上了秦子昂的冷屁股，脸色有点难看。 她抹着手勉强的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却见秦子昂猛地将手抽走，他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陈玉燕浸透在冰水中的手掌，拉扯着陈玉燕就要往屋里走。 重来一遭的秦子昂有一肚子的话要和陈玉燕说，对于这个让他愧疚了半生的女人，秦子昂恨不得拿命出来疼。 谁曾想，秦子昂的手刚碰到老婆陈玉燕的指尖。 后者触电般的缩手，抬起的眉眼望着秦子昂的目光带着小心翼翼和惧怕的情绪：“你别发火，我马上就给你做饭。子昂，嫂子还在，大丫也还在，我求你……” “求你别当着孩子的面儿……” 恳求的话音儿写满了委曲求全。 陈玉燕小心翼翼的祈求，身子却挡住了一旁帮忙择菜的大丫，时年只有六岁的大丫秦招娣头怯怯的躲藏在陈玉燕的身后，望向秦子昂这个父亲的目光就好似在看一头洪水猛兽。 那是他的亲闺女啊。 秦子昂呼吸止住，他做梦也想不到上辈子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混蛋才会让眼前这个爱他到骨子里的女人这么惧怕。他到底是多么不负责任，才叫女儿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畏惧。 他下意识的伸手，张嘴想要告诉老婆陈玉燕。 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不会打你。 没想到秦子昂的手刚伸出来，他就感觉到陈玉燕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她颤巍巍的闭上眼皮满脸绝望。陈玉燕知道，接下来可能是丈夫的拳脚相加，但并没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陈玉燕惊住了，她睁眼开，却惊愣的发现秦子昂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玉燕，我错了，你放心，我没想打你。” “之前的事儿是我错了，我不该说把二宝送人，你说得对，这可是我的亲闺女我疼还来不及呢。你放心，以前是我混蛋，以后不会了。” 秦子昂低着头，态度诚恳道，他知道这时候说啥也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只是这话音儿落在了陈玉燕的耳中，后者却是懵了一下。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种道歉认错的话能从自家男人的嘴里头说出来，可这话可信吗？一点也不，醒酒了的秦子昂不是没有过好的时候，可他但凡喝多了酒撒气酒疯来就没人管得住。 陈玉燕抿着嘴，不敢多说什么，她怕了。 对秦子昂，陈玉燕不是失望，而是绝望，她不敢对这个男人抱有哪怕一丝的希望，否则的话，下一秒就会掉进深渊里万劫不复。 秦子昂呆住了。 倒是一旁的表嫂张慧珠没想到秦子昂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她眨了眨眼，心道这个男人转性了怎么着？但一听到秦子昂话里的意思，张慧珠顿时急了。 她一把拉住秦子昂，连忙道：“子昂大兄弟，这话怎么说来着？咱不都说好了吗，把你们家老二送给我们老家养，说好的事儿咋还能变卦呢？” “左右都是个赔钱货，送人了不是正好？到时候再让你媳妇生一个就行了啊，万一是个带把的大胖小子呢？” 张慧珠一口一个赔钱货。 一听这话，秦子昂敏锐的感觉到陈玉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她扬着小脸，祈求的看着秦子昂，似乎生怕从他的嘴巴里说出什么无法承受的话来。秦子昂忽然一凛，他能够感受到老婆心里的无助和凄苦。 吸了口气。 “表嫂，我说过了，二宝我们不送了，自己养，以后这话，你最好少说。” “我算是想明白了，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们老秦家的种送给别人我舍不得。还有……表嫂，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听到你们暗地里议论说我老婆生不出儿子来。你知道我的性格，丑话我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大家撕破脸，连亲戚都没办法做。” 秦子昂说完，拉着陈玉燕和大丫秦招娣就进了屋。 张慧珠都懵了。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秦子昂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太阳打西边出来怎么着？ 生男生女都一样？ 开玩笑呐，这话谁说了都有可能，可你秦子昂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陈玉燕脸上多少伤是你打的，你家大丫头见你都得绕道走，今儿个突然改了注意天知道秦子昂脑子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鬼主意呢。 但张慧珠也不敢真当着秦子昂的面说出来，只能暗暗马上两句解气。 而另一边，秦子昂带着陈玉燕和大丫进了屋，先前他还说的义正言辞，可真当这一家子同处一片屋檐下秦子昂瞧着陈玉燕的眉眼却是几次张了张嘴，分明肚子里头有一堆的话想说，可一瞧见陈玉燕那一张逆来顺受的脸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进了屋，陈玉燕也没闲着，麻利的开始收拾起不大的开间儿来。 分明陈玉燕的年纪比秦子昂还小两岁，可做起家务来动作麻利，就是一言不发。任凭秦子昂的目光盯着，几次欲言又止，可陈玉燕就跟没看到是的。 秦子昂叹了口气，心道只能慢慢来了。 自个儿当初造的孽也怪不得别人。 一抬头，大丫秦招娣怯怯的躲在墙角低着个脑袋抱着自个儿的破娃娃玩。 六岁的孩子不小了，已经能够看懂家庭的氛围，那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看在秦子昂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他比谁都清楚，这哪里是乖巧懂事啊，这分明是怕极了自己。 说实话，秦子昂更愿意看到大丫能够肆意的撒欢，那样的话，或许还能证明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是那么的失败。 只可惜啊， 秦子昂也比谁都明白，自个儿一定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大丫，你过来。” 第3章 浪子回头 秦子昂招了招手。 谁知，一听他的招呼，大丫顿时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这才站了起来。 “爹，我没犯错，你莫打我。” 一听这话，秦子昂顿时无奈，他努力的在脸上挂上一抹笑容，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面目可憎，然后道：“爹打你干啥，就是问问你渴不渴，肚子饿不饿。” 闻声，大丫眨了眨眼睛，感觉有点懵。 这还是头一次爹关心她的独子饿不饿，下意识的，大丫点了点头，然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秦招娣飞快的摇头。 “爹，我不饿，真的。” 谁知道，秦招娣的话刚说出来，话音儿还没落下呢，她的小肚皮就咕噜噜的叫了出来。也是，看情况昨个自个儿应当是输红了眼后一通大酒喝的昏天暗地。 陈玉燕忙活着照顾二宝，早上和秦招娣只喝了小半碗的米糊糊，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他们是和隔壁的表嫂张慧珠一家一起搭伙做饭的。 谁知道秦子昂忽然性子大改，将她们拉进屋里，再加上刚刚那么一闹，两家也没法一起在搭伙做饭了。见状，秦子昂摇了摇头，他起身走进里间儿。 陈玉燕正在收拾东西，陡然见到秦子昂走了进来，陈玉燕手中的动作顿时一顿，然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手里的活儿。 不得不承认，陈玉燕是个贤惠的。 屋里不多的东西被整理的紧紧有条，秦子昂隐约记得家里的碗筷和存粮是放在左边的立柜里的，只是当他打开瞧的时候里头却空空如也，啥都没剩下。 “家里还有吃的吗？” 秦子昂想了想，开口问道。 本以为陈玉燕不会回答，谁知道身后却传来了她的声音：“还有几个鸡蛋，还有一点挂面。你要是饿的话，我等会给你煮上两个鸡蛋，你先垫垫肚子。” “不用，你把鸡蛋煮了和招娣一起吃吧，我一会出去一趟，就不在家吃了。”秦子昂有心想和陈玉燕多说两句，却患得患失的怕适得其反，只能丢下这一句。 闻声，陈玉燕有点呆。 显然没料到秦子昂会这么回答，作为一家之主，秦子昂吃好的，喝好的已经成了惯例，啥时候会把不多的鸡蛋让出来给自己和大丫头吃？ 陈玉燕想问，可秦子昂前脚说着，后脚已经走出了房门。 看着秦子昂的背影，陈玉燕有点呆住了。 一旁的秦招娣也是满头问号，小声问母亲：“妈，你说爹是不是变好了啊，他让你给我煮鸡蛋吃呢。” 秦子昂变好了？ 闻声，陈玉燕笑了笑，她有心想告诉女儿她也希望秦子昂能变好，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陈玉燕不敢奢求更多的东西。 她也经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 而另一边，秦子昂从屋里出来，也是感觉到非常压抑。 他很清楚，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已经被自己的一顿烂赌已经糟蹋的差不多了，一想到陈玉燕的沉默秦子昂的心里就跟针扎是的，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恨不能用自个儿的命来偿。 这个家，太穷了。 穷到陈玉燕早就不下奶了，只能用米汤当成奶水喂二宝。 穷到家徒四壁，连家里的粮食就只剩下几颗鸡蛋和一点挂面，以至于大丫秦招娣和陈玉燕也只能有情饮水饱。 “得想个法子才行。” 秦子昂默默想到。 有着超越时代几十年的眼光和阅历，他丝毫不觉得赚钱这种事情能难得住他秦子昂。 上辈子，陈玉燕带着两个孩子香消玉殒之后，秦子昂悔之晚矣，奋发图强，成功过也失败过，最终凭借着敏锐的商业洞察力赚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没道理重来一遭，就要继续过着苦哈哈的苦日子。 只是商机从哪来？ 过来人的秦子昂比谁都清楚风口的重要性，后来有大佬说过，站在风口上，一头猪也能扶摇直上。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秦子昂的裤兜里比脸都干净，如何赚取第一桶金就成了难题。 难搞…… 天很蓝，云彩很白，就连空气都很好。 秦子昂漫无目的的走着，打量着八十年代的港城。 八十年代初期的港城和秦子昂印象中的钢筋水泥城市截然不同，随处可见的不是高楼大厦，就连柏油路都很少，周遭低矮的房屋梯次比邻，如同是老旧影像中走出的老漫画一般。 周遭到处可见小商贩的叫卖声。 这也的得亏了实在港城，要在往内地去一点，怕是别说沿街叫卖了，哪怕摊子还没撑起来就要被扣上什么投机倒把的帽子。 没办法，谁让港城地处的位置敏感，处于改开的一线？ 就拿港城的相亲市场来说吧，头两年港城最受欢迎的职业是教师，司机和公务员，而两年不到的功夫，相亲市场的风向统一都变成了个体户。 78年国家报纸上头一个万元户冒出来这还没出五年呢，而在港城中‘万元户’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就连十万元户也有不少。 秦子昂晃晃悠悠的逛了两三个小时。 路过一条背街的时候，忽然耳旁传来了一阵热火朝天的吆喝。 “走一走看一看咯，冰冰凉凉的饮料，一杯五分钱，一杯只要五分钱咯。” “五分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喝了神清气爽，喝了解暑又健康，大家快来尝尝咯，国营饮料厂的配方味道绝对顶呱呱。” 他愣了一下，扭头就瞧见一个摆着饮料摊的小商贩正卖力的叫卖着。 他身旁正摆着一台封口机，掀开的棉布包里腾起冰冰凉的寒气，让人一瞧就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再加上这小贩的广告词儿朗朗上口，小小的摊位上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有心想要喝上一杯解解暑气，奈何一杯五分钱的价格却是让人望而却步。 秦子昂一乐，兜里没装俩大子儿的秦子昂当然没闲工夫去买什么冷饮，谁知道，他前脚刚迈出去，这小贩就把他给拉住了。 “怎么着，哥们，来一杯尝尝？” “你放心，咱这配方可是咱们国营饮料厂出来的，滋味美着呢，而且啊，都是冰镇的，一口下去保你暑气全消。” 第4章 我想跟你干 小贩是个会做生意的，嘴皮子利索。 可秦子昂一瞧就知道这种所谓的国营厂老配方顶多就是拿糖精勾兑过的，最多加了点黄色的色素，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虽说冰镇的一口下去的确能消暑，可这勾兑过的玩意保准回味就是一嘴的糖精，甜的发腻，也就当下的人把这种饮料当成宝。 秦子昂本来不想搭理，可念头一转，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喝就算了，糖精勾兑的吧，还不如喝冰糖水呢。我说老弟，你这生意头脑可以啊，糖精兑水，再添点色素，一杯就敢卖五分钱你够黑的啊。” 一听这话，这小商贩顿时一愣。 本想着生意做不成了，没想到身前这个看起来年岁跟他差不了几岁的竟然是个懂行的。 “嘿，哥们行家啊，不过你可不敢胡说，我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 “你别瞧我一杯饮料卖五分钱，可你不知道，这活儿难干着呢。今儿早我一共灌了一百来瓶，到现在才卖出去不到三十瓶呢。” 小贩嘿嘿一笑，然后也不等秦子昂拒绝，直接就起开了一瓶饮料往他手里一塞，开口道：“站着也是站着，哥们请你了，白喝哥们总不嫌弃吧。” 都说吃人最短，拿人手软。 秦子昂一瞧对方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拿点小恩小惠来赌自个儿的嘴了，不过他也不介意，一仰头一瓶饮料咕嘟嘟的就进了五脏庙。 别说，味道还行，显然这小贩也是研究过的。 “一上午就卖了三十瓶？那是有点少。” 秦子昂笑道。 没得办法。 八十年代初期，就算是国营厂的正式编制，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不到二十块钱。五分钱一瓶的饮料但凡有个正经工作都买得起，可真要花五分钱去买瓶解渴的小甜水，恐怕就得掂量掂量了。 “谁说不是呢。” “那你想不想卖快点？” 秦子昂忽然一笑。 一听这话，这小商贩顿时愣了。 他没想到秦子昂会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但他明显不是蠢的，眼前这个哥们虽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但一眼就瞧出了他这饮料是糖精勾兑的，怕是不简单，于是连忙道：“哥们有办法？” “有个办法，就得看你信不信了。” 秦子昂笑道。 “那敢情好，哥们不妨说来听听，真有用的话，哥们少不了你的好处。” “忘了说了，我叫陈解放，哥们贵姓？”小贩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和秦子昂握了一下，后者开口笑道：“我姓秦，是这样，你过来我给你仔细说说。” 秦子昂也不客气，拽着陈解放就走到一遍，然后嘀嘀咕咕了十几分钟。 等到将全部的话音儿听在耳朵里，陈解放狐疑的打量着秦子昂，那表情好像在说这真能行？ “放心，听我的就行，反正也不费什么事儿。” “这样，现在是晌午，要是你按照我的法子做到了晚上你还没卖完，剩下的我都给你包圆了这总行了吧。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子昂脸不红气不喘的胡咧咧，丝毫不顾自己的衣兜里比他自个儿的脸还干净。 “那行，我就信秦哥你一回，我现在就去做。” 陈解放一阵犹豫不定，索性他也不是个性子软的，一想到晚上就算卖不掉还有秦子昂保底，陈解放连忙就收拾好了摊位，朝着隔壁的织机街上走。 秦子昂慢悠悠的帮忙收拾，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慌。 等到了地方陈解放的摊位再次支棱了起来，然后他又按照秦子昂的指示借了把伞遮阳，下头又放了几个凳子，做完这一切，秦子昂这才摆了摆手，说晚点再过来。 起初，陈解放还有点怕秦子昂跑了。 不过秦子昂的这话音儿落下，顿时就有人一屁股坐在了遮阳伞下头，陈解放不得不忙活起来。后者这才微微一笑，开始逛了起来，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粮食局。 等到五六点钟的时候，秦子昂从粮食局回来的时候，陈解放已经收摊了。 见到秦子昂回来，陈解放正蹲着抽烟呢，他一把扔掉手中的烟头，直接就冲到了陈解放的跟前，一下子就攥住了秦子昂的手。 “秦哥，真有你的啊，你知道不，下午我这摊子刚在织机街上摆起来就开始上人了。” “你猜怎么着，下午啊，没到俩小时的功夫我就把剩下的那七十多瓶全都给卖完了。中间还耽误了一小时回家重新灌装，你这脑子咋长的啊。” 陈解放佩服的不行，差不点就要当场拜师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个儿辛辛苦苦的吆喝了一上午才卖出去三十多瓶，而下午，不到俩小时就把剩下的全都给卖掉了。 甚至还回家多灌装了几十瓶。 小两百瓶饮料啊，一瓶五分钱，十瓶就是五毛钱，两百瓶就是整整十块钱。 哪怕扣除了成本，他起码也能落下一半。 这是啥概念。 要是每天都能卖出去两百瓶，他陈解放一个月就能挣一百五十块钱。 不过陈解放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啥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在加几把不值钱的遮阳伞，为啥就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但想不通不要紧。 陈解放虽然是小商贩，但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一切恐怕和秦哥离不开关系。 见状，秦子昂微微一笑。 他也没去跟陈解放解释什么，大概对方也理解不了所谓的捆绑销售和需求关系。虽然只是换了个地方摆摊而已，但秦子昂不是盲目白逛的。 织机街上有四个国营厂，在这一条街上摆摊的，要么是来国营厂进货的，要么是在这等客商的。而所谓的遮阳伞，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一个便利的歇脚点而已。 “卖光了就好，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子昂笑呵呵的说道。 一听这话，陈解放面皮一紧，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来，直接塞进了秦子昂的手里，道：“别介，秦哥，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怎么着我也得谢谢你。” “这十块钱算是你刚刚帮我出主意的钱，算是谢礼，秦哥，我知道这不多，但你得给我脸，得收着。这样，等下咱们去喝两杯，我请客！” 陈解放胸脯子拍的砰砰响。 “只是喝两杯这么简单？” 闻声秦子昂挑眉一笑，心道这陈解放还真挺上道的。 十块钱就不少了。 要知道，就算是陈解放卖两百瓶饮料也就这么多，扣除了成本之后顶多就挣一半。能拿十块钱出来当谢礼，陈解放也算是花了血本了。 “就知道瞒不住秦哥，我吧，就是想和你干。” 陈解放老脸一红，摸着后脑勺道。 “跟我干？” “对！” 第5章 合作做生意 秦子昂稍微一想就知道陈解放的意思了。 “你想跟我一起倒腾饮料？” “实不相瞒我就会这一个饮料方子，还是多方打听自己鼓捣的，明眼人一喝就知道不正宗，照目前情况来看虽然一天能卖个十块八块的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陈解放捎了捎脸，有些不好意思，总感觉是在占秦哥便宜。 “就不怕我把你带沟里？” “哪怕秦哥把我带沟里去，我相信以秦哥的本事也能很快把我带上岸。” 只是两句建议就让他生意大好，这样的人即便是现况不好也是龙搁浅滩，但凡有机会绝对会乘风而起。 不得不说陈解放口才好，看人眼光也有一套。 秦子昂闻言眸光幽深，靠着厂里死工资只能勉强温饱，何况老婆孩子现在都需要营养，他确实需要一笔额外收入。 “饮料方子我倒是有几个，就是合伙做买卖得划清道道，免得以后买卖不在仁义也没了。” “我懂，我住在西城的积水巷，那边租房便宜还有个小院子当作坊够用，秦哥你出方子我出材料，咱们六四分怎么样？你六我四。” 陈解放神情忐忑，哪怕他极力隐藏。 有好的饮料方子卖给国营饮料厂，或者借此谋个工作都可以，秦子昂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等待中陈解放逐渐没了信心。 “如果秦哥觉得不行，咱们还可以……” “可以，不过分红对半吧。” 人家出地出材料还出力，既不是短期买卖那还是公平公正的好，免得时间久了拿的少的一方心里产生隔阂。 “对……对半？” 似没听清楚，陈解放眨了眨眼睛又问了遍，得到确切答案后他骤然咧嘴大笑。 “我看人还没出过错，秦哥你果然值得结交，那咱们合伙卖饮料的事？” “把你家地址留下，晚上吃了饭我过去。” 留下地址后陈解放再三邀请秦子昂去喝酒都被后者拒绝，孩子还在家嗷嗷待哺，再者说老婆畏惧他不就是因为他经常喝酒？ 兜里揣了十块钱秦子昂心里也松快了不少，总好过家里没米下锅还没余钱买粮。 赶着天擦黑他去了趟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二十个鸡蛋和一篮子蔬菜，还买了不少米面和调料，置办完眼下生活所需十块钱只剩下三块二。 “大白兔奶糖两块钱一斤，不多了先到先得。” 秦子昂闻声脚步顿住，大女儿长这么大还没尝过糖的滋味更不要说是80年代的‘奢侈品’大白兔奶糖。 “给我称半斤。” “好嘞，半斤一块钱，您拿好。” 放好奶糖秦子昂背着沉甸甸的背篓回家，天色黑沉工人已经下班，筒子楼家家户户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站在楼下看着独属于自己的那盏灯，心脏砰砰跳动令秦子昂清楚的感知到此刻浑身散发的喜悦。 这一盏灯他曾失去半生，如今归来还能拥有，真好。 “我说你懒你家赔钱货还不乐意了？上午让你淘菜你撂挑子不干，真以为子昂兄弟会为了你们娘三改变？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不能下蛋的母鸡，就你生的俩赔钱货早晚被子昂兄弟送走免得耽误我兄弟找下家……” 刚上三楼便听到婴儿的哭闹声夹杂着张慧珠撒泼的话，秦子昂脸一沉脚下步子加快，等他登上五楼果然看到张慧珠又在指使老婆陈玉燕做活。 一双苍白的手不知泡在冷水中多久已经起了褶皱，无血色的脸上冷汗涔涔，小女儿在襁褓中哭的撕心裂肺，大女儿瘫倒在地裸露的小臂擦伤一片。 秦子昂瞬间握紧了拳。 趁他不在家欺负他老婆孩子，当他是死了吗？ “你在干什么？”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吓我一跳。” 怒吼声在身后响起，张慧珠惊的浑身肥肉颤抖，看清楚是秦子昂后白眼还没翻完瞥到他身后满登登的背篓，眼珠子顿时一转。 “子昂兄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又去打牌了没想到你是去买东西了，让嫂子瞧瞧都买了啥？” “闪开！” 秦子昂毫不客气的推开挡路的张慧珠，径直走到陈玉燕面前将他和大女儿扶起来。 “怎么不在家等我回来，又做这些？” “以前晚上你从不在家吃饭。” 陈玉燕低着头收回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看到那双眉眼平静的毫无波澜。 就好像秦子昂回不回来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 秦招娣捂着小臂小声的啜泣，小女儿哭了不知多久嗓音嘶哑的声音减弱。 “子昂兄弟还没吃饭吧，要不今天咱们炖鸡？正巧我家那口子还留着两瓶好酒。” 张慧珠看着秦子昂手里提着的老母鸡舔了舔唇，肉啊，她已经很久没尝过肉味了。 听到喝酒时陈玉燕明显身子抖动了一下，秦子昂沉默的扶着她进屋，心里已被懊悔占据。 是不是他每个不在家的晚上，老婆都要受张慧珠磋磨？ 秦子昂砰的一声关上门挡住好事的张慧珠，他想抱大女儿去清理伤口秦招娣却是忙不迭的后退到陈玉燕身后，一双本该活泼水灵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我买了大白兔奶糖，闺女吃吗？” “大白兔……” 喜悦一闪而逝，秦招娣挪动的脚步不进反退，陈玉燕抱着小女儿安抚，没有移开半寸目光。 秦子昂抿了抿唇剥开糖纸递到大女儿嘴巴，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令秦招娣止不住的咽口水。 她听院子里的孩子说过大白兔奶糖很好吃，但她不知道有多好吃也不知道糖是什么味道。 一想到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的大女儿从出生至死没吃过糖，秦子昂心中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亏欠的何止陈玉燕一人。 “吃吧，爸去做饭，今晚咱们吃肉。” 秦子昂出去杀鸡时张慧珠已经回屋，只听隔壁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等他要烧水褪毛时张慧珠趿着拖鞋再次出来，开口就是要钱。 “子昂兄弟你这一顿饭做完得烧不少气，现在谁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既然你家用的多那下次换气的钱你家出，一罐气五块钱。” 闻言秦子昂当即把锅一丢。 第6章 算账还钱 “半个月我就做这一次饭你让我出一罐气的钱？咋地，你家平日不开火天天喝泔水？” “子昂兄弟你说的什么话，你看看你又是炖鸡又是烧菜的那气能顶几次，再说了以前我们都是做个糊糊，我又不是没出过钱。” 张慧珠倚着门框摆弄着新烫的大波浪卷，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没气的老母鸡。 秦子昂气笑了，合着理亏的是他？ “嫂子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就算算账。” “诶诶都是自家人算什么账，传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瘦脸平头中年从隔壁屋里出来，笑起来眼角皱纹更深看起来很好相处，正是秦子昂的表亲秦大柱。 “大柱哥你来的正好，我就问问这灶我是不是不能用？” “咱俩是亲戚，你是我表弟，自家灶怎么可能不给你用嘛？” “行，我现在就要烧水给老母鸡褪毛，然后炒菜炖汤。” 秦子昂抄起锅放到灶上，秦大柱唇角翕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张慧珠狠狠掐他一把，暗恨自家男人靠不住。 “不是我们不让你用，实在是你这一顿饭烧的气太多了点，咱们两家既然是搭伙做饭，那该出的钱总不好赖掉吧？” 闻言秦子昂当即黑下脸，心想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搁这演我呢？ “该出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但你们欠我的也必须一分不少的还我。” “谁欠你钱了，子昂兄弟我们把你当亲戚，你不能拐着弯的坑我们啊。” 声音穿透楼道，张慧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清白正气。 秦大柱忙打圆场。 “子昂啊你嫂子这个人较真，亲戚嘛不就是你给我一分我再还你一毛，咱们两家没必要算那么清楚，这样吧今晚你随便做饭，下个月的气你买，等下下个月咱们再说。” “是没必要算清楚，还是你们心里太清楚？” 秦子昂冷笑，看似秦大柱两不相帮实则尽往自家划拉好处。 正吃饭的上下邻居听到动静不少人探头或端着碗走上来看热闹，秦子昂见此心中有了主意。 中午看到张慧珠欺负老婆陈玉燕他就想拆伙了，既然闹起来了索性趁机直接分伙，也把糊涂账算一算。 见好事者上来，秦大柱老脸臊不住正要说什么时，秦子昂转身回屋拿账本。 平日里他不计较不代表他不记账，从搭伙到现在每一笔开支他都记着。 “既然你们不让我做饭，那咱们索性今天拆伙，免得以后亲戚不成成仇人，我这账本记着每一笔支出，今天咱们便算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占你们便宜。” 秦子昂翻开记账本，一笔笔的念出来。 “四年前我先搬过来，一年后你们才住进来，当时你们要买床找我借了50块，后头提出搭伙做饭没买锅碗瓢盆，用的全是我家的，还有……” 三年来以各种理由借钱，加上每次买气交水电费时总找各种借口糊弄过去让秦子昂垫付，林林总总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不算锅碗瓢盆和煤气罐折旧费，也不算你们平日里从我家拿走的烟酒茶叶，共计753.91。” “还算折旧费，秦子昂你要不要点脸是我们求着你们搭伙做饭吗？” 一听那么多钱，气急败坏的张慧珠当即撕破脸，兄弟也不叫了。 秦子昂笑了，好，很好，养出个白眼狼。 本来他还想顾念那点亲戚关系给对方留点面子，现在看来对方脸都不要了还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从他家里拿的哪怕一针一线都要还回来！ “行，嫂子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算更清楚点，你们一共从我家拿走大红袍一斤三两，各个牌子的烟加起来两条零六盒，酒四瓶，按照市场价加起来是457.8。” “一共是1211.71。” 他家的烟酒茶叶都是父母在世时存的，后面父母离世回城奔丧落户，秦大柱来了后总是三不凑五的打秋风，父母留的好东西全被他顺走了。 看热闹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一千多块钱足够买个工作了，有这钱过什么样的好日子不香？ “难怪张慧珠吃的膘肥体圆的，合着子昂家的钱全吃进她嘴里了。” “嘿，何止是吃的，你们是没见张慧珠隔三差五去供销社，买起的确良的衣服来眼睛不眨一下。” “真是好算计，这哪是搭伙过日子，分明是打着搭伙的名头吸亲戚的血啊。” 秦子昂的名声不好，但张慧珠的名声更差，整个大院几百户没几个不被她得罪过。 “你们胡咧咧什么？秦子昂好赌酗酒，他哪来一千块钱给我们？依我看说不准就是他输牌桌上了想从我们身上找补呢。” “我爹妈去世时留下两份工作，我老婆要带孩子就卖了一个，整一千块都在我手里。” 秦子昂不欲多辩，转头看向秦大柱。 “大柱哥，你是要我当众拿出证据吗？” “什么证据？” 张慧珠一脸懵，待看到脸色发白的秦大柱后她瞬间心里拔凉拔凉。 自家男人什么尿性她可太清楚了，如果不是心虚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表情。 可她压根不知道这个瘪犊子玩意还背着她去秦子昂家里拿了那么多好烟好酒好茶偷偷自己享受了，半点没想着倒卖出去补贴家用。 “那烟酒茶叶的谁能证明是我家男人拿的？我看你就是想讹我们。” “既然说不清那就报公安，虽然时间过去久了保不齐偷我家东西的贼还留着酒瓶子。” 秦子昂幽幽的看着愈发慌乱的秦大柱。 秦大柱这个人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老实人，还特爱面子，酒被他喝了留下瓶子作纪念，谁去他家就吹上几句以前多风光多牛气。 而现在却成了他‘偷窃’的证据。 “不能报公安。” “那就还钱，1211.71，一分不能少。” 张慧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倒不是羞恼完全是恼火。 一千多块她根本拿不出来，何况她也不想出这个钱。 秦子昂心下冷笑，就知道张慧珠吃进去的不会轻易吐出来。 “不还钱？行，报公安，顺便把你打我闺女的事一并说说。” 第7章 彻底撕破脸 “啥？张慧珠你把招娣打了？” 一道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从人群后响起，看热闹的人自发的让开一条路。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边喘边爬上来，冲着张慧珠就是一顿输出。 “招娣才六岁，张慧珠你个黑心肝的平日里招惹是非就算了，现在连孩子都欺负，子昂不懂事不管老婆孩子，老婆子我管，要是招娣有个好歹你看我送不送你蹲笆篱子。” 老太太名叫张翠兰，是街道办妇女主任，也是秦子昂已逝母亲的手帕交，往常没少照拂秦子昂。 当然对其后面赌博酗酒成性也是恨铁不成钢。 秦子昂嘴角一抽，骂张慧珠不用带上他吧？ “张姨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没个兄弟姐妹是真把秦大柱和张慧珠当亲哥哥亲嫂子，以前他们家有困难只要张嘴，哪怕我再难也是出人出力又出钱，却不想他们……他们……” 众人瞧着秦子昂满脸悲愤委屈的模样一怔，旋即双眼瞪大耳朵竖起进入吃瓜状态。 莫不是还有大瓜？ “子昂你说，张姨给你做主，要是哪个没良心的臭鱼烂虾欺负了小燕和招娣，老太婆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去你们厂里找厂长说道说道。” 张翠兰瞪着张慧珠重重哼了一声，就差直接说要她好看。 秦大柱和张慧珠脸色齐齐一白，张翠兰素有铁娘子的称号，别说是国营厂厂长便是上面领导做事不公允她也会当面挑错非得让人改正才算。 以前张慧珠惹是生非就怕遇到张翠兰，只要遇到对方保管被训的抬不起头，偏偏牙尖嘴利的她还真说不过张翠兰。 秦子昂当即将今天中午和晚上回来的事加工一下说出，他看到的是这些，他没看到的呢？ 老婆孩子被人欺负受委屈，男人不撑起来还算什么顶梁柱？ 张翠兰听罢举起拐杖作势要打，秦子昂跳脚痛呼一脸懵逼，为什么挨打的不是张慧珠？ “你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老婆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今天才知道，欠打。” “是是我欠打，张姨你要没解气我撅起屁股让你继续打，但秦大柱家欠我的钱必须还回来。” “欠了多少？” 听到欠一千两百多张翠兰到抽一口气，秦子昂这两年把家里存款败的差不多了，哪来那么多钱借给别人？ 秦子昂知道自己形象不咋地，随后解释这些账是怎么来的，得知秦大柱把手帕交去世前留给儿子傍身的东西全祸祸走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我做主抹掉零头，你们只用还1211，要是还不还钱今晚我就送你们蹲笆篱子去。” “张主任不是我们不还钱，实在是家里也没存款了。” 张慧珠想通过诉苦再次弄成糊涂账，却不想秦子昂还没说什么，看热闹的人纷纷拆台。 “我呸，整个大院没一个比你家过得好，五块钱一罐的煤气天天烧，的确良的衣服一个月买两三件。” “看你吃的肥头大耳的这叫没钱？人家玉燕和俩孩子天天吃不饱合着都进你的五脏庙了呗？” “依我看还是报公安吧，要不然咱们一走以张慧珠无赖的性子搞不好就拖着不还了。” 面对街坊邻居明亮里的嘲讽张慧珠气的脸成猪肝色，好啊，一个个都看她的笑话，以后别犯到她手里不然有他们好看。 秦子昂挑眉一笑，默默的为四邻点了个赞。 “我们家确实没那么多钱……” “有多少给多少，要是不够我只能看你家啥之前搬啥了，毕竟你家快赶上小资家庭了，我家还家徒四壁。” 秦大柱闻言脸黢黑，真要是让秦子昂这么做了他还怎么在邻里邻居面前抬起头来？ “把家里钱都拿出来先给他。” “给了他我们还过不过日子？我就知道秦大柱你厌弃我了，你是不是想换下家？” “胡说什么？” 张慧珠的胡搅难缠气的秦大柱不轻，他直接回屋去藏钱的架子上拿出铁盒子。 “这里面是1034，剩下的……子昂兄弟能不能打欠条？以后发工资了再给你？” “行。” 秦子昂一把接过去当场数清楚。 没想到秦大柱家不显山露水了攒了这么多钱，要不是张姨听到动静过来他还得费一番唇舌才能诈出来。 打下欠条后从刚才默不作声的张翠兰突然说道。 “欠债的事说完了，咱们再说说你媳妇打招娣的事。” 闻言秦子昂暗暗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如果先前直接提此事，恐怕秦大柱两口子真就耍赖一毛不还了。 钱到手再提反而拿捏住他们两人。 “我没打她，我就推了她一下哪想到她那么不经摔，一下就磕破了皮。” 听到这话秦子昂数钱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他秦子昂的闺女是谁都可以打骂的吗？ “嫂子的意思是只要不经过同意就可以随意推人，伤害不论是吧？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我不需要你同意就可以打你一顿？” “秦子昂你敢打我，我男人不会放过你。” “秦大柱敢出手，我连他一块打！” 言语欺辱他老婆不算，还动手欺辱他的妻女，这一刻秦子昂放开心中暴戾滋生，背对着昏暗的灯光的表情阴翳又狰狞。 面对这样陌生的秦子昂，张慧珠心生胆怯，她是惹事不断不代表她不怕横的。 莫说是她，街坊邻居和张翠兰同时沉默，不同于以往吊儿郎当或笑嘻嘻的秦子昂让他们都不敢凑过去。 “你……你……你要打我们，我们就报公安。” “报啊，随便你报，你们打我老婆孩子，我打你们天经地义！” 秦子昂恶劣一笑，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张翠兰舔了舔干涩的唇劝道。 “子昂你冷静点，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冷静不了一点，我对我老婆孩子不好是我贱，但别人欺负我老婆孩子我就打他，不单打回去还要把他家砸了，他全家都别想好过！” 老婆孩子被欺负，愤怒吗？ 秦子昂是愤怒的，但两世为人他更清楚，如果今天他不能以绝对蛮横霸道且不要命的姿态恫吓住这群人，以后他的老婆孩子还是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尽白眼和羞辱。 第8章 你是老赔钱货 “秦子昂你别胡搅蛮缠，我压根没打那个赔钱货，是她自己扑上来要咬我。” 张慧珠被异样的秦子昂吓的连连后退，她抓住秦大柱手臂试图寻找安全感。 “子昂兄弟你消消气，有什么误会咱们说开了就好，你看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让你嫂子给你道个歉……” “我宰了你媳妇再给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歘的一下秦子昂抽出灶台旁的菜刀，秦大柱脸色当即又白了三分一把将张慧珠的手甩开。 “看你干的好事，赶紧给子昂兄弟道歉，不然……不然今晚你甭进家门了。” 自家男人靠不住，张慧珠表情扭曲了三秒，在看到秦子昂要砍人的架势后瞬间服软。 “对不起子昂兄弟，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嫂子吧。” “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你给我道什么歉？” 秦子昂举着菜刀步步紧逼，眼神阴厉的任谁看他都是来真的。 “子昂疯了不成？要是闹出人命他也得进笆篱子，老婆孩子不管了？” “要是搁你媳妇娃儿被欺负狠了，你不跟人拼命难道当软蛋？” “我就说陈玉燕生不出儿子就是个灾星，现在还连累她男人，老秦家也是倒霉。” 闻言秦子昂目光倏地一转，阴沉沉的看向说老婆是灾星的徐婆子。 “有种你再说一遍，看我今天不把你那张破嘴剐了。” “我我……我就是胡诌的，瞧我这张破嘴，该打。” 徐婆子轻轻拍了几下嘴，觍着脸尬笑两声退到后面，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闭嘴后退，生怕疯癫起来的秦子昂六亲不认胡乱砍人。 也想退后的张慧珠被秦大柱往前一推，反而是他自己跟着人群退到后面，这下子张慧珠距离发疯的秦子昂更近了。 “子昂兄弟你说我哪儿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直面磨的锃亮的菜刀，张慧珠腿肚子直打颤，她是真的不怀疑秦子昂要刀了她的心，毕竟这两年背地里她没少欺负陈玉燕和秦招娣。 “去跟阎王认错吧！” 秦子昂狞笑一声就要举刀做全套，当着他的面都敢编排老婆孩子的不是，私底下玉燕和孩子承受的流言蜚语又该有多难听？ 眼看菜刀即将落下，张翠兰一颗心惊的差点从喉咙里跳出。 “子昂你住手。” “秦子昂！” 张翠兰的疾呼厉喝没有令秦子昂收手，反倒是后面那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他身体一僵。 陈玉燕挤进来注视着秦子昂，面上表情无波无平，如果仔细看必然能看到她极力压制的颤抖。 秦子昂手比脑子快，菜刀一丢快步走过去。 “老婆你怎么出来了？等会饭做好了我就给你端屋里去。” 众人皆是一惊，诧异秦子昂对陈玉燕的态度转变，更震惊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做饭给媳妇吃？ 整个大院有一家算一家，哪个不是女人下了班做饭带孩子，男人等着吃就是了。 “生了俩赔钱货陈玉燕也是出息了，竟然敢指使自家男人做饭。” 徐婆子小声嘀咕，又把刚才的教训忘了。 “关你屁事？我给我老婆做饭我乐意，你要嫉妒就让你家男人爬出来给你做。” “你……” 早年丧夫的徐婆子脸一黑，秦子昂压根不给她嘴碎的机会。 “说我闺女是赔钱货，那你是不是个老赔钱货？” “不管是带把的还是没带把的哪个不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一个女的张口闭口别人姑娘是赔钱货，合着孙猴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是下水道里流出来的？” 扑哧。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徐婆子脸更黑了，这不是拐着弯的说她没娘吗？ “秦子昂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媳妇生不出个带把的，你们老秦家要成绝户就是事实。” “怪不得你一家子搬到港城来，原来是管得宽想住大海边。” 张翠兰紧紧抿着唇极力克制不笑出来，眼中却是欣慰，子昂终于懂点事了。 “老秦家和你家八竿子打不着，老秦家就是成绝户也不干你事，我就是喜欢闺女咋啦？回头去庙里烧烧香，下一胎我还要闺女。” “给你脸了让你搁我跟前蹬鼻子上脸，信不信今天老子不剁鸡先剁你，让你早点下去和你那死鬼丈夫团聚？” 秦子昂恶狠狠的瞪着眼，徐婆子唇角翕动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也是怕对方真的疯起来拿她开刀。 再者说是秦大柱和张慧珠挑事，她犯不着为了他们俩把自己搭进去。 徐婆子讪笑的左右看看期望有人帮她打个圆场，然而她的为人不比张慧珠好哪里去，街坊邻居没一个开口吱声。 都是群冷心冷肺的狗东西，邻里邻居也不知道帮忙。 暗骂一声，徐婆子突然瞥见秦大柱和张慧珠鬼鬼祟祟要走，立刻大声喊道。 “秦大柱两口子要走，秦子昂你家赔……闺女要白挨打了。” 秦子昂闻声三步并作两步揪住秦大柱两口子的衣领提溜回来，账没算清想走？ “打了我闺女今天必须赔两百医药费，不然我直接报公安，虐待儿童罪高低让你去笆篱子里蹲几年。” “我说了我就是推了招娣一下，根本没动手。” “谁看见了，你有证人吗？反正我闺女身上的伤是你弄得，我亲眼看到的。” 推一下两百？ 张慧珠觉得秦子昂绝对是在讹人，但她还真找不出证人，毕竟每次欺负陈玉兰娘三的时候她都背着人，今天也是没想到秦子昂会回来才被撞个正着。 家里攒了几年的钱刚给秦子昂，还倒欠177，要是再掏两百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念及此张慧珠眼珠一转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 “没天理了，算了个劳什子账把我们家的积蓄都坑走了，那么点小伤口还要讹我家两百，报公安吧我去蹲笆篱子，反正要钱没有。” 自家媳妇当众丢人，秦大柱脸上臊得慌却是没有制止，他心底也不想出这两百块。 居高临下的看着耍无赖的张慧珠，秦子昂心中冷笑，以为耍横他就没办法了？ “行，先报公安后厂里通报，我记得大柱哥要评职称了吧？” 第9章 拆穿秦大柱的算计 这些年张慧珠好吃懒做还在基层，倒是秦大柱老实的假象让他人缘不错，此次优秀职工评选他被提名，通过就给三十块奖金。 重点是家人作风有问题的事被通报，不单职称评审落选，后面也难有评选的资格。 秦大柱瞬间慌了，这几年他左右做好人好事帮助工友，巴结领导才有了现在五级技工的高工资。 优秀职工三十块的奖金他在意，往后的前途他更在意。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众人鸦雀无声，张慧珠难以置信的看着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 “报什么公安，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多吗？赶紧给子昂兄弟认错打欠条，否则我就和你离婚！”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后张慧珠麻溜的爬起来上手就对着秦大柱那张脸抓挠。 “秦大柱你他娘地废物东西，在乡下老娘伺候你瘫痪的爹瞎眼的娘还要做饭带孩子洗衣裳，任劳任怨没叫过苦结果你个废物竟然敢跟老娘提离婚？” “你个贼婆娘住手，再闹别怪我打你。” “打啊，你有本事打死老娘，看厂里还敢不敢留你做工。” 张慧珠照着秦大柱脑袋劈头盖脸扇去，不知是顾忌名声还是职位秦大柱没有还手，只嘴里囔囔着抱头鼠窜。 吃瓜群众或敲着碗筷或摸出兜里瓜子磕，秦子昂护着陈玉燕往后退了退，免得两口子打上瘾场地不够二人施展。 陈玉燕垂下的睫毛轻颤，下一秒便从秦子昂怀里走到一边，好似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陌生男子。 秦子昂伸出的手空落落的，夏季闷热的空气拂过令他心里平添烦躁。 “够了！” 暴喝声打断秦大柱两口子的争执，秦子昂冷声道。 “要么赔偿两百医药费，要么报公安，你们自己选。” “赔赔赔，我们赔。” 秦大柱甩开张慧珠的手忙不迭的小意讨好，后者脸拉的老长。 “你要赔你自己打欠条，反正老娘没钱。” “我写就我写。” 秦大柱低哼一声，打了欠条不一定要还账，果然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他刚要写欠条突然被一把手按住，秦子昂晃了晃第一张欠条说道。 “总共欠377块就写一个欠条，记得写上每月发工资后还五十块。” 闻言，秦大柱握笔的手收紧，他还想着每月还一块八毛的，等他寿终正寝那天说不准能还完，哪曾想平日里朽木一样的秦子昂开窍了。 “大柱哥，你们两口子一月挣50多块，该不会是想每月就还我一两块吧？” “没，没有的事，大家都是亲戚我怎么可能那么干呢。” 秦大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心里却是把秦子昂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一句话拆穿了他的算计，这么多人看着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承认。 张慧珠却是不乐意了。 “五十块？我们一家子五口人，你就留几块钱给我们，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搭伙做饭时我出钱买的米面和菜，你就让我老婆孩子啃窝窝喝水，是不是把陈年老账都算清楚你才满意？” 秦子昂幽冷的目光中寒光乍现，以前的他是浑但妻女的基本保障还是有的，可张慧珠背地里把东西全吃了，就给他老婆孩子发硬的窝窝头就着热水吃。 若非如此他老婆也不会仅仅不到半个月就没有奶喂给小女儿。 “别别别，以前是你嫂子不懂事，回去我就好好说说她，欠条我现在就写。” 生怕秦子昂再算出一大笔账，又要他家赔钱，秦大柱麻利的按照秦子昂所说写下欠条，每月还五十。 张慧珠还想说什么被秦大柱不留情面的拉扯回去关上门挡住了好事者的眼睛，不一会屋内传来张慧珠无能狂怒声，不少人趴在他家门前听动静。 “好孩子你终于懂事了，文清地下有知也不用老挂念你了。” 张翠兰抹了抹眼角，她从小看着秦子昂长大早把对方当半个儿子，秦母走后更是多方照顾，也是每每看到秦子昂浪荡便怒其不争。 如今秦子昂有了男人担当，百年之后下去她和文清也有交代了。 “今天这事多亏了张姨过来，要不是您秦大柱那家子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松口，我买了老母鸡要给玉燕煲汤，张姨要不留下吃了再走？” “不了，你萍嫂子做好饭了，我……” 看到陈玉燕疏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张翠兰顿了顿倏地拍了拍手。 “饭等会才做好，正好我去瞧瞧你小闺女。” “成，玉燕你和张姨先回屋，我先做饭。” 陈玉燕沉默的点了点头，温顺的扶着张翠兰回屋里，后者看了看她无声叹息，希望这次秦子昂是真的转变了。 看着地上死去多时的老母鸡秦子昂眸光晦涩，重来一世他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前世的悲剧不再重演。 柴火点燃煤气灶，开水咕咚咕咚中鸡肉去毛绰水，炒料后半个鸡炒至喷香酥软，然后又做了个青菜熬上小米粥。 将菜和粥端进屋时张翠兰即将要走，秦子昂忙跑回去端上另一碗鸡肉。 “我们一家四口吃不完整只鸡，家里也没冰箱放一晚上就坏了，这一碗张姨您端回去。” “这……” 张翠兰有心拒绝，以前秦父秦母在世时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到秦子昂接手后把家里过的家徒四壁。 莫说冰箱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床还是以前秦家父母在世时置办的老床，这么多年已经被虫子蛀的摇摇晃晃。 “张姨您拿着，就算不是今天的事，以后我也得孝敬您。” “你有这个心就好，我也不指望你孝敬，就希望你把日子过好我就高兴。” 话说至此张翠兰没再推辞，孩子变好了一片孝心不能打击，以后从旁出再多帮衬帮衬就是。 秦子昂送张翠兰下楼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上楼，家家户户已经吃完饭去楼下乘凉，筒子楼公用厨房和公用厕所挨着，肉香浑着臭味引得楼下街坊议论起来。 “以前秦子昂不就是想要个带把的吗？咋地今天把闺女说成宝贝疙瘩，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人家想开了稀罕闺女就是中邪，你家媳妇也是女的你不稀罕？你要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你媳妇。” 第10章 说不清的误会 针对秦子昂今天闹的这一出众说纷纭，有人觉得他是遇到不干净东西中了邪，有人则觉得他是闹够了终于想清楚日子是自己过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陈玉燕依旧沉默寡言。 “闺女吃肉喝汤，爸专门给你们娘三炖的，虽然汤里没盐但放了不少大枣。” 秦子昂殷勤的给老婆孩子盛汤，半个鸡炒肉另一半煲汤，炖的肉质糜烂四岁孩童也能咬的动。 秦招娣坐在长凳上身高只露出半个脑袋，别人家六岁孩子起码能高出一个脑袋一个脖子，他闺女营养不良个子矮还瘦的皮包骨。 就算是此刻秦子昂招呼她吃肉，她也没有上手，一双眼睛在秦子昂和陈玉燕之间来回移动。 似是怕吃肉后秦子昂下一秒动手，又似在等陈玉燕开口才敢动筷。 “老婆，闺女听你的，要不你让她先吃饭？” “嗯。” 嘴上应着，陈玉燕却是把自己和秦招娣汤碗里的肉全部拨到另一个碗里，推到了秦子昂面前。 看着这一幕秦子昂心中钝痛，以前家里他吃最好的，给老婆孩子留点渣渣，就这还要出去打牌酗酒不务正业，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吸了吸鼻子，秦子昂把肉拨回去。 “你们吃，整只鸡呢我也吃不了，要是你们不吃也放不住只能丢了。” 陈玉燕闻言指尖蜷缩没有再推让，安抚性的拍了拍秦招娣的后背对她点了点头，秦招娣这才敢抓筷子。 六岁的小孩子吃饭还不那么利落，秦子昂有心表现表现，陈玉燕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软烂的肉进嘴里咀嚼几下便顺着喉咙滑进肚里，炒的鸡肉皮紧弹牙，只多了味盐香味便直往鼻腔里钻。 大火炖的月子鸡汤加了姜片没有太多油腻，一旁的小米粥冷却等着小女儿醒来，不大的房间内没有只言片语却充满烟火味。 “哇哇哇。” 婴儿啼哭声打破沉默，陈玉燕刚要起身秦子昂已先一步快速蹿进里屋，抱起小女儿哄着。 后赶来的陈玉燕伸出手，秦子昂避开她走到桌前坐下。 “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先吃饭，我来喂闺女。” 陈玉燕唇角嗫喏脚步上前间突然一顿，脑海里想起张翠兰临走时的话语。 “男人不比咱们女人成熟的早，子昂只要肯浪子回头就不算晚，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再换一个男人也未必好哪里去，我也不给子昂说好话，就希望你做决定前再仔细想想。” 看着老婆坐下，秦子昂面上一喜，意思是同意他照顾小女儿了？ 米油已经冷好，早些年大闺女出生时家里还有个奶瓶，上次因为又生了个闺女被他砸了，现在只能拿小碗慢慢喂。 喝了米油的小女儿哭声渐歇，砸吧着嘴一颗葡萄似的黑亮大眼睛直瞧着秦子昂，不时被逗的咯咯笑两声。 “我闺女长得真俊，来叫爸爸，爸不是啊，是爸。” 怀孕期间陈玉燕没吃到多少营养，小女儿落地不过三斤多重瘦的和个小猴子一样算不得俊。 秦子昂摸着小女儿的小脸蛋眼中痛色一闪而过，他做的混账事对妻女带来多大的伤害？ 一边逗小女儿一边招呼老婆和大女儿可劲吃肉喝汤，这顿饭是陈玉燕和秦招娣四年多来吃的最饱的一次。 四口人吃完饭已经是快九点，秦子昂又烧水让老婆孩子洗澡，顺便把暖瓶灌满免得晚上小女儿饿了没热水烫米油。 收拾完碗筷，秦子昂蹲在屋外听着屋内沥沥水声眼角温和下来。 老婆孩子都还在，他的世界还在。 “咔哒。” 听到插销打开的声音秦子昂立即起身，赶在陈玉燕出来倒水前挤进去。 “我去倒水你别出来，月子期间刚洗了澡不能受风。” “我没洗。” 陈玉燕瑟缩的避开秦子昂的手。 “招娣身上脏了给她洗了洗，脏衣服也洗完了。” “水桶重我去倒，月子期间你不能累着。”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提起水桶往外走，回来时自然而然的抱起小女儿看着陈玉燕给大女儿擦头发。 秦招娣的衣服是秦子昂的旧衣服改的，即便是这样也打满了补丁，从出生到现在没穿过一次新衣服，还经常因为穿补丁衣服被大院里其他孩子笑话排挤。 该给老婆孩子买新衣服了。 这般想着，秦子昂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再不出门就赶不上去积水巷的公交车了。 “今晚上我有事不回来住了，你们娘三等会把门插好，明天中午我会回来。” 陈玉燕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眼神蓦地黯淡下去。 又是和那些狐朋狗友约好打牌吗？ “是正经事，咱们现在有俩闺女，家里光靠我那点工资不够给闺女攒嫁妆的，我准备做点生意。” “嗯。” 攒嫁妆？ 孩子还不大就迫不及待的想着把闺女嫁出去换钱吗？ 等秦子昂拿着网兜的一盒饭离开，陈玉燕插上门的刹那眼角泪水滑落。 今天秦子昂不惜撕破脸和秦大柱一家拆伙，还极力维护她们娘三，她以为他变好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他换了一种方式态度不再强硬，骨子里依旧对两个女儿心有芥蒂。 秦子昂下楼回首看着尚未熄灭的那盏属于他的灯，嘴角扬起心情愉悦的赶往公交车站点，今天老婆让他伺候小女儿，是不是说明没有离婚想法了？ 陈解放一边搅拌大缸里的饮料一边频频看向门外。 “秦哥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第一次合作做生意还是一个陌生人，他心里充满了未知和担忧，想了片刻陈解放自嘲的摇了摇头，就算秦哥没来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陈解放瞬间惊喜若狂丢下搅拌棍跑过去拉开大门。 在看到秦子昂的脸后他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秦哥你可算来了。” “做饭耽搁了点时间，给你带了份好吃的。” “谢谢秦哥，我还真没吃饭，想着等你来了弄俩下酒菜咱们喝点。” 还没打开盒盖陈解放便闻到沁人心脾的香味，他兴奋的打开饭盒瞧见里面是什么东西后，脸色当即僵住。 秦哥给他带来一份鸡下水是什么意思？ 第11章 夜晚敲门声 “秦哥你别看我这个地方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不管做哪种饮料都不愁，要是你觉得分红不均咱们可以再商量，我是个光棍汉少拿点没什么……” “停。” 秦子昂怪异的看着骤然急出满头汗的陈解放。 “我来找你就是要合伙卖饮料，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走。” “别别秦哥。” 陈解放尴尬的挠了挠头，憋了两下憋不住问道。 “那你给我带的盒饭咋……咋是鸡下水？” 闻言秦子昂哭笑不得，合着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为自己对他有意见？ “你先尝一口再说。” 动物下水没人吃，哪怕是再穷的家庭也不会吃这些玩意，陈解放硬着头皮咬牙闭眼吃了一小块。 本以为难以下咽的下水跑进嘴里却别有一番味道，他蓦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乍亮。 “秦哥这真是鸡下水？” “我还骗你不成？” 秦子昂发笑，现在的人不像后世日子过好了开始发掘各种美食食谱，莫说是鸡下水，青蛙蝙蝠都敢上嘴。 “没想到鸡下水这么好吃。” 陈解放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说道，七上八下的心里也落到了实处。 一盒鸡下水被他风卷残云般的扫进肚子里，末了还舔了舔唇回味。 “秦哥你看我做的饮料，再加上点料就能装瓶放冰箱了。” “不急，先回屋。” 小院不大两屋一间睡觉另一间做厨房兼放做饮料的家伙什，陈解放睡觉的屋子干净整洁的和积水巷外面的臭气哄哄形成鲜明对比。 老旧冰箱一台，破沙发一套，掉漆茶几上放着收音机和茶杯，铁丝床再加一个原木床头柜便是全部。 “秦哥你先做，我拌了几个凉菜去端过来，咱们边吃边说。” 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秦子昂是吃饱了过来，陈解放却一直等着他没吃晚饭。 浓烈的烧酒充斥房间，秦子昂抿了一口直辣嗓子，这种烧酒便宜可以散装也是港城人民的最爱。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 “卖饮料赚钱，赚钱再卖饮料，然后去买个好点的房子，娶个媳妇生个娃儿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解放一口烧酒下肚辣的脸直接烧红，说这话时眼中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 “没想过把生意做大？” “想过，可秦哥你也看到了我就那点本事吃不了大碗饭。” 谁不想赚大钱呢？ 只不过陈解放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遇到秦子昂，他这辈子可能就做点小买卖糊口度日。 “有没有本事先不提，你先听我说说。” 港城对个体经营限制宽泛，但再过几年全国都会开放鼓励个体户，到那时做生意的更多所以现在要抢占先机。 秦子昂想过先从饮料做起，后世那么多款饮料随便拿出几款便能爆火，只是后来他又想到要做就做好做大做强。 卖饮料的同时推出烧烤，一辆脚蹬三轮车便能把所需炉子和桌椅装上，靠海的港城海鲜便宜，加上肉菜完全可以推行。 陈解放听得两眼放光，冲着秦子昂竖起大拇指。 “还是秦哥你脑子好使，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全听秦哥你的。” “男人喝酒女人未必喝，所以饮料我们得继续做还要做好，现在是夏天我们需要更多冰，你的冰箱不够得买个大冰柜，还有……” 秦子昂的设想还要有台刨冰机和烧烤炉，只不过世面上没有得自己设计找人造出来。 看着画图精妙的刨冰机，陈解放只觉得眼前发晕，文化不高的他压根看不懂。 “秦哥你是做啥的？这么精巧的机器也能一眨眼设计出来？” “我就是专门鼓捣这些的，明天咱们去找人弄几块不锈钢自己造刨冰机。” “成，还需要啥秦哥你一道说了，明天我去买。” 吃完饭的陈解放坚持把饮料装瓶放冰箱，用他的话说不能浪费，明天他不能出摊可以花钱找人帮忙。 晚上没有回去的公交车，秦子昂睡在陈解放家，偶尔外面响起有人路过踩着积水的声音。 陈解放睡的呼哈呼哈典型的没心没肺，秦子昂枕着他的呼噜声想着老婆孩子渐渐睡去。 夜里寂静无声，陈玉燕抱着两孩子已经睡去，突然间门外响起低沉的敲门声。 “谁？”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间接响起的敲门声还在。 秦招娣被吵醒，揉着惺忪睡眼。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嘘。” 陈玉燕示意她别出声，如果是秦子昂回来听到问话必然会回答，又或者喝醉了砸门发酒疯，而现在门外人只敲门不出声绝对不是秦子昂。 “谁啊，大晚上的敲个什么门？格姥姥的你不睡老娘还睡呢！” 隔壁张慧珠冲天的怨气爆发后敲门声停止，陈玉燕蹑手蹑脚的下床耳朵刚贴到门后突然听到门外指甲挠门的声音。 一瞬间她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脸上血色骤然褪去，眼前阵阵发晕。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猛然被甩开，张慧珠狞着脸走出来第一眼便看到秦子昂家门口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蹿向楼道。 “卧槽！” 任谁大晚上睡的正熟时看到有黑影在附近，也要被吓一大跳，张慧珠也不例外。 “贼婆娘不睡觉吵吵什么？” 身后秦大柱的嘟囔声伴着翻身时床榻吱扭的声音低下去，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张慧珠猛然跳动的心脏定下来，眼珠子倏地一转。 “好家伙大晚上的来偷人还要不要脸了？某些烧货平日里看着清纯没想到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偷腥，哎呦我真为我兄弟打抱不平哟。” “合着给我兄弟生俩赔钱货不是肚子不行，是留着金肚子给奸夫生儿子呢……” 张慧珠白天在秦子昂那受得起一股脑发泄到陈玉燕头上，听到外面污言秽语陈玉燕让秦招娣捂住耳朵，自己又捂住小女儿的耳朵。 好像这样就能给两个女儿留下纯真，而她自己听着越骂越难听的话黯然垂泪。 秦子昂真的变好了吗？ 可现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儿？ 过往无数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第12章 直接掀桌子 “老婆！” 秦子昂半夜惊醒坐起身扶着额头，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满是痛楚。 他梦到上一世老婆孩子意外惨死的一幕，弯曲的肢体，血淋淋的地面，苍白的三张面孔…… “秦，秦哥你……没事吧？” 闻声秦子昂看向右侧，陈解放抱着被角惨兮兮的模样，活像是即将要被宠幸的小可怜。 “没事，睡吧。” 看着又复躺下的秦子昂，陈解放唇角动了动最终想问的话吞回肚里。 刚才被吵醒他模糊的感知到秦哥身上散发的异样，只是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别人不说他不问。 次日一早陈解放花两块钱把卖饮料的任务交代巷子里一个半大孩子，尔后跟着秦子昂去黑市。 不论是刨冰机、烧烤炉还是大冰柜和桌凳他们一没票，二要求太高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 “咱们运气还怪好嘞，刚来没多久就买到八成新的大冰柜，秦哥你真厉害直接把价从一百五杀到一百。” “做生意就是要在别人的利益底线上试探，然后从中分析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位。” 陈解放闻言目露深思，他能说会道讲价谈判方面却显薄弱。 两人逛遍黑市，折叠桌还好说只是多一刀的功夫加个合页，刨冰机要的不锈钢需要切割不少人嫌麻烦拒绝了他们，倒是烧烤炉工艺简单愿意接的人很多。 一直到快晌午好说歹说多加了点钱才找到一家接活的。 “买这些东西都是秦哥你花的钱，秦哥你说你有啥想要的我买给你，说好赚钱对半分，前期不能老让你出钱。” “我需要一辆二手自行车。” 找到一辆九成新永久自行车，听到价格后陈解放很是尴尬，全部身家30的他买不起。 秦子昂淡然一笑，和卖家讲价后80块钱买下，路过卖废品的停下，陈解放见他直盯着桌上的书当即打包票要买两本书送他。 “给我老婆买的，这钱我自己出。” 陈玉燕以前的梦想就是上大学，可惜在高考恢复后秦招娣刚三岁离不开人，两人刚回城不久房子又小，陈母来照顾孩子也没地住，最后上大学的事不了了之。 晌午了不知娘三有没有吃饭？ 联想到昨晚的梦，秦子昂不再多耽搁，买了些东西随后给陈解放一百五，桌凳、刨冰机和烧烤炉做好了付尾款。 手里揣着一百五对陈解放来说是一笔巨款，然而秦子昂说给就给了毫不含糊，甚至头都没回一下也没叮嘱两句。 “秦哥对我这么信任，以后他就是我亲哥。” 黑市离着筒子楼骑车半小时的距离，五楼家家户户飘着饭香，唯一家关着门屋里冷冷清清。 秦子昂推门而进看到陈玉燕正在给小女儿喂昨晚的米油，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还剩下不少？别喝米油了，我给咱闺女买了麦乳精。” 奶油和牛奶的混合香味瞬间飘开，秦招娣嗅着冲泡好的麦乳精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瞥到这一幕的秦子昂暗自发笑，顺手又冲了两杯。 “闺女来，这杯给你，另一杯给你妈。” 秦招娣转头看向陈玉燕，后者点头才接过来。 “谢谢爸爸。” “诶慢点喝，现在烫嘴。” 一声爸爸直接把秦子昂心给叫的要融化了，大女儿虽然缺了营养但是照着他和陈玉燕的优点长，秀眉大眼翘鼻樱唇，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你们娘三吃饭了吗？” 秦子昂随口问罢就要收拾下去给自己做饭，他下意识觉得快一点了以现在状况陈玉燕不会给他留饭。 “吃了。” “我还没吃，那我去……” 咕咕。 突然两声腹鸣声打断秦子昂，声音正是从陈玉燕和秦招娣肚里发出。 “没吃饭正好，我去做饭，对了我还给你和闺女买了点东西。” 大小两身女式新衣，牙膏肥皂还有一盒雪花膏以及油纸包的梨花糕和三斤肉，两斤排骨，红糖等。 挂着淡笑的秦子昂走出门后眸光微黯，老婆还是不相信他变好了，连他买来的米面蔬菜都不吃吗？ 等他去公用厨房准备打火做饭时才发现不对劲，煤气罐里没气了。 “昨晚做饭时掂了掂还有小半罐气，怎么今天就没了？” 没多想的秦子昂以为陈玉燕用了，招呼她一声便下楼找卖气的。 “哥你这个月用的气多啊，刚半个月吧一罐气就用没了？” “这两天做饭多所以用的多。” “行，以后需要换气哥你随时找我，刮风下雨我都来，还是老价格。” 年轻小伙李平倒腾煤气灶没半年，秦子昂一直用他的气，价格上也比别人便宜五毛。 送走李平后秦子昂抓紧时间做饭，不能让老婆孩子饿肚子。 现在再做排骨晚了，只能把肉绰了做红烧肉甜甜闺女的嘴，不多时三菜一汤和米饭做好。 吃饭过程中秦子昂不经意的问道。 “早晨做啥了煤气都用完了。” 陈玉燕闻言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脑袋垂下去却没有回答。 秦子昂抚了抚脖子表情尴尬，破嘴，没经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了，老婆就算是把一罐气用没了也得夸句用得好。 “妈妈没有做饭，是张奶奶不让我们做饭。” 甜滋滋的几块红烧肉沾嘴，让秦招娣暂时忘了对秦子昂的害怕，不会撒谎的小孩子爸爸问什么便回答什么。 闻言秦子昂脸瞬间沉下，大女儿口里的张奶奶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你们先吃，我锅里还炖着排骨。” 秦子昂起身看了看放菜的柜子空空如也，黑沉着脸如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他大步走到隔壁通过大敞开的门正看到吃饭的秦大柱五口，没有荤菜，素菜却很眼熟，正是他昨晚在黑市上买的一般人舍不得买的韭菜鸡蛋还有西红柿等。 好啊，昨晚活的太好了张慧珠嫌命长了？！ “子昂兄弟来了，吃饭了吗？” 秦大柱语气明显底气不足，张慧珠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夹菜。 吃饭？ 秦子昂心下冷笑，我吃你姥姥个腿！ 不让她老婆孩子吃饭，那你们也别吃了！ 秦子昂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掀桌子，呯铛哐啷盘子碗筷碎了一地发出刺耳声响。 第13章 秦子昂六亲不认 “秦子昂你个杀千刀的干什么？” 菜汤洒到最近新买的衣服上晕染出大片污渍，张慧珠发出尖锐爆鸣。 “你他妈还有脸问老子？把我家气用完还偷我家蔬菜鸡蛋，不蹲笆篱子你是不是不高兴？” “子昂兄弟你冷静下，这里面都是误会。” 秦大柱要来拉秦子昂被他抬手掀开，上一世老婆孩子没了后紧接着他被厂里以旷工多日为由辞退，厂里分配的房子不能住了，和秦大柱一家交集也没了。 后来功成名就每年回来一次，没少听说大院里的家长里短，其中就有秦大柱的风流韵事。 表面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肚子男盗女娼，家里肥婆三子不香，把外面女人和其孩子照顾的比亲生的还亲，张慧珠死后马不停蹄的另娶新欢为此没少闹出丢脸的事。 “误会？” 秦子昂冷笑一声，下一秒大耳刮子招呼上去。 “不好意思，手有自己的想法，都是误会。” “你！” 秦大柱气的面皮颤抖，在外他以老好人扬名，街坊邻里和工友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秦子昂一朝硬气起来连他都敢打。 真当他是泥捏的？ 他刚要发作，秦子昂一把揪住他衣领凑到他耳边低声嘲弄。 “大柱哥也不想被嫂子知道你和郑桂芳的事吧？” 闻言秦大柱表情变换，冲到头顶的怒火瞬间散的无影无踪，仔细看便能看到他握着拳的手轻微哆嗦。 以他家肥婆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会闹个底朝天，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届时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 只是这件事他做得很隐秘，秦子昂是从哪知道的？ “你敢打我男人，秦子昂我告诉你，你犯浑犯到我家里来错地方了。” 眼见秦大柱被打不吭声，张慧珠怒气上头抬手就要抓挠，秦子昂拍开她的手大逼斗呼过去。 “都是误会，你说是不是大柱哥？” “是……” 秦大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前他还自信拿捏秦子昂如拎小鸡仔，现在他不敢赌对方的人品。 出气不成反被打，丈夫还认同是误会？ 张慧珠差点没气厥过去，知道自家男人是个怂货，没想到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这么怂。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打我们两口子，我要报公安。” “报呗，入室偷窃不单罚款还能喜提三个月笆篱子，提前恭喜嫂子蹲号子，大柱哥丢工作咯。” 啪！ 秦大柱反手一巴掌甩到张慧珠脸上，恶狠狠道。 “贼婆娘竟给老子惹事，不教训你一顿迟早把老子工作祸祸没了，到时候看谁养你们娘四个。” “秦大柱你个没良心的又打我，老娘跟你没法过了！” 张慧珠也是个窝里横，当即上手和秦大柱掰扯起来，心里窝火的秦大柱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对着张慧珠大打出手。 见吃瓜群众被动静吸引过来，秦子昂贴心的走到门口介绍事情起因。 他在大院里的名声不好，因他往日重男轻女的态度连累的老婆名声也不好，既然要改变那么名声也得变一变。 以前张慧珠没少欺负老婆陈玉燕，只不过后者逆来顺受惯了又抹不开面子，但重活一世的秦子昂不一样。 让他老婆孩子不好过的，他要让对方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女子力气多不如男，哪怕张慧珠吨位在那也不是秦大柱的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打的双颊红肿，头发衣服散乱的活像是刚被人糟蹋完。 秦大柱喘了几口粗气，转过头面向秦子昂时一副讨好表情。 “子昂兄弟你看人我也教训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我立马让她改。” “偷我家菜用我家气，一共是二十块，不接受打欠条，要是不赔偿我现在就报公安，还把你们的事抖搂出去。” 秦子昂目光意味深长，秦大柱应该能听出他话外的意思。 秦大柱嘴角狠狠一抽，那些菜和气加起来撑死也不足十块钱。 “啥事啊子昂，给我们说说呗。” “就是就是，要不你偷偷告诉我，我嘴严的很保证不往外传。” 好奇的吃瓜群众眼中闪着八卦的光，犹豫的秦大柱眼皮猛地一跳。 “二十块是吧，多大点事，我现在就拿给你。” 明知秦子昂是讹他，偏偏秦大柱不得不认，他从内衬里掏出十块，又从鞋里掏出另一张十块，这是他刚攒下的私房钱。 秦子昂接过来时没抽动，手上稍稍使劲一把抽过来嫌弃的揣兜里。 “早干嘛去了，非得受点罪才舒服，啧。” “你得意什么？陈玉燕那个小贱人早给你戴绿帽子了，说不准你俩闺女都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在给你媳妇的奸夫养孩子。” 人群哗然，一个个瞪大眼目光在张慧珠和秦子昂之间来回打转。 大新闻啊！ 离开的脚步顿住，秦子昂回身俯视着张慧珠淬毒的目光，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倏地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找！死！” 秦大柱心下一惊暗骂贼婆娘嘴上没把门的，还以为现在的秦子昂是那个好拿捏的蠢货吗？ 不等他出声制止，秦子昂如猛虎下山一瞬踏步到张慧珠面前蹲下，尔后对着她那张肿起来的脸左右开弓。 “啊！秦子昂你个有爹生没娘管的我一定要告你，秦大柱你他娘地是死了吗老娘被打了你也不管……” 起初张慧珠还有力气破口大骂，到最后脸肿如猪头渐渐只有惨叫的份。 “子昂兄弟……” 这么多街坊邻里看着，秦大柱再怎么也不能不吭声，可他刚要劝秦子昂便扭过头来笑问道。 “你要和她一起挨打吗？” 露出的白牙森然，好像不是在问要不要一块儿挨打，而是要不要一起赴死。 秦子昂疯了！ 秦大柱脑海里冒出这五个字，识趣的闭严了嘴巴，张慧珠挨打总好过他当众挨打。 眼见张慧珠痛呼声越来越微弱，吃瓜群众这才惊醒。 “快快拉开他们两个，再打下去人估计要不行了。” “秦子昂六亲不认，张主任都拉不住，你要嫌命长你去。” 坐在屋里把外面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陈玉燕，在张慧珠诬陷她时一颗心悬起，此刻听到张慧珠快不行了立马慌了。 第14章 重新给闺女起名 “秦子昂！” 如果秦子昂是个易燃易爆炸的炸药桶，那陈玉燕就是永远可以熄灭他的灭火器。 还没看到人，只是听到声音，秦子昂理智便回来了。 人群让开一条道，陈玉燕凌乱的小跑过来，脸上映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却让她背负更多枷锁。 今天秦子昂闹这么一通，可想过他们还住在这，议论是非的邻居们背后会如何传？ 流言蜚语或诽谤讥讽她可以承受，女儿们还那么小怎能受尽白眼？ “老婆我……” 他只是想替老婆孩子出气，免得听风是雨的街坊又传出新的谣言。 秦子昂满腹言语含在嘴里化作苦涩，陈玉燕柔柔弱弱的声音无力却透着千钧重。 “陈玉燕你个小贱人你自己说，昨晚你是不是背着秦子昂偷人了，我亲眼看见的。” 张慧珠恶狠狠的盯着陈玉燕，她这顿打不能白挨。 啪！ 秦子昂反手一巴掌甩过去，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死肥婆你他妈地再敢污蔑我老婆一句，我现在就报公安告你诽谤，把你们家的事全捅出去！” “不能报公安啊，子昂兄弟你冷静我现在就说说你嫂子，她肯定知道自己错了。” 秦大柱阴沉着脸对着张慧珠连甩两巴掌，不能让秦子昂把他和郑桂芳的事说出去。 “弟媳清清白白的，张慧珠你他娘地再瞎胡说，我就跟你离婚不过了，别以为老子吓唬你。” “秦大柱你他……” 辱骂的话到嘴边，在看到秦大柱从未显露过的狰狞神情后张慧珠一时被吓住。 孩子还小工资又低，离了秦大柱她养活不了孩子，此后在亲戚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给子昂兄弟和弟媳认错，赶紧的。” 道歉的话张慧珠怎么也说不出口，家里碗盘被砸稀巴烂，挨打的是她，单是这伤去医院也要十好几块，凭什么要她道歉？ “毫无诚意的道歉我不需要，但以后再让我从谁嘴里听到说我老婆孩子不好的话，别怪我找他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这话也是说给吃瓜群众听的，以前他忽略老婆孩子是他的错，现在他要弥补往日过错绝不会再让老婆孩子受丁点欺负和委屈。 撂下狠话秦子昂牵着陈玉燕回屋，她柔顺的低下头好似刚才的勇气用尽。 看着桌上饭菜陈玉燕没动多少，秦子昂劝道。 “老婆你再多吃点，身体养好了才能下……” 咯噔。 凳子突然滑动，陈玉燕摇摇欲坠的向着地面摔去，秦子昂心下一惊眼疾手快的将人扶稳，上手一试才发觉陈玉燕额头烫的厉害。 “我没事。” 陈玉燕推着秦子昂肩膀试图坐稳，却几次失败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眼睛不放心的看向秦招娣和小女儿的方向。 “你发烧了得去医院，我先把女儿送张姨家。” 得知陈玉燕生病张翠兰比秦子昂还急，当下接过半月大孩子催促他赶紧把陈玉燕送卫生所。 在这个小病能拖成大病，大病拖死的年代，一次感冒有可能就没了命。 好在陈玉燕只是大悲大惊下激发高烧，去了医院输了液体温就开始往下降，只是人还在睡没有醒。 秦子昂花了五毛钱找了个人跑腿，去告知陈解放一声下午不能过去了，但明天中午摆摊烧烤的事不会推迟。 “我怎么了？” 睡了大半个下午陈玉燕才醒来，声音沙哑挣扎着摇起来，秦子昂起身托着她的后背扶她坐起来。 “你突然发高烧，医生说你受到了大悲大惊，我不在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大悲秦子昂能理解，第二胎又是个闺女丈夫不喜还要面临超生罚款，换做哪个女人心里都不会舒服。 大惊他不能理解，联想张慧珠说的话，里面很可能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只是陈玉燕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得意向。 秦子昂心下一叹，以前那个和他无话不谈的女人终究是被他伤狠了心。 “有没有想吃的，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回家。” “医生说你身体亏的厉害，得住两天院观察下。” “我想回家。” 陈玉燕绞着手指语气软和态度却坚决，两个女儿还小她不放心。 “行吧回家，我先找医生开点药。” 晌午去医院傍晚就回来，还是身体亏损严重引起的高烧，张翠兰别提多心疼一兜水果和一盒营养品可劲往陈玉燕怀里塞。 “子昂以前是个混不吝的多亏你把持着这个家，玉燕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有啥好东西先紧着自己，他还年轻饿几顿没啥。” “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得为俩闺女想想，要是你有个好不好的，她俩怎么办？” 陈玉燕坚决不收，还是秦子昂笑嘻嘻的接过说道。 “张姨给的必须拿着，不然张姨晚上还得送咱们家去，回头寻罗到好的我再买来孝敬张姨。” “你个皮猴老婆子不指着你孝顺，就希望你多关注点玉燕，女人家的怀胎十月生孩子本就是过鬼门关，要是媳妇没了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秦子昂鼻尖一酸。 上辈子张姨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他理解不了对方的苦心。 “张姨您放心，就算只剩下一口吃的我也会先紧着老婆孩子。” “唉，长大了，长大了。” 张翠兰吸了吸气话题转到小女儿身上。 “你们小闺女还没落户吧，名字起好了没？赶着空了赶紧把户口落上，省的外人说三道四。” 闻言秦子昂心思一动，张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还没，我打算让玉燕给孩子起名，对了张姨能不能麻烦您给开个介绍信，我想把大女儿的名字改了。” 招娣一看就是重男轻女，他的宝贝女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冠上这种名字。 陈玉燕沉闷的表情微动，在秦子昂看过来时又恢复平静。 反倒是张翠兰很高兴，直言秦子昂早该把名字改过来。 拿好介绍信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一家四口走在工人即将下班的大院，路过的人冲着秦子昂打招呼，却在看向陈玉燕时目光揶揄。 第15章 高家危局 晚上趁着炖排骨的时候秦子昂出去一趟买了三把锁，一把锁自行车，另外两把锁煤气罐。 “我给煤气罐上了两把锁，这是钥匙你拿好，往后不用担心我不在家时没气做饭。” 香喷喷的排骨软糯带着玉米的清甜，大女儿抱着玉米吃的满嘴流油，醒来的小女儿在陈玉燕怀里小手一直扒拉着咿咿呀。 “女儿我抱着你先吃饭。” “不用。” 陈玉燕下意识的身体偏开让秦子昂双手落空，她沉吟两秒找补道。 “没多重，我抱得动。” “你现在生着病，要是把病气过给女儿咋办？” 换做往常秦子昂必尴尬的收回手当做没事发生，重活一世他的脸皮厚度也随之增长。 俗话说脸皮厚吃个够。 依他老婆的性子等她主动说什么估计太阳得打西边出来，与其等待关系自我修复不如主动破冰。 陈玉燕被说动不舍的把孩子递给秦子昂，晚饭期间秦子昂不断没话找话，比如孩子起名，今天买的书，以后去上个大学云云。 吃完饭秦子昂烧好洗澡水，特意交代陈玉燕也洗洗，随后以消食为由去了张翠兰家。 一斤冰糖两斤红糖，不是什么稀罕货却不便宜。 “你这孩子傍晚刚给你点东西，晚上你又往这里送。” “家里就我们四口也吃不了那么多，夏天热搁久了也化了。”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塞到张翠兰手里，后者敞开门让他进去做也拒绝了。 “我过来是想问张姨点事，就不进去了。” “啥事还让你特意跑过来一趟？” “张姨，我小闺女没落户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你要是知道就给我说说。” 张翠兰闻言抱着糖袋的手一紧，眉目间不禁挂上抹担忧。 “你个混账小子是不是真想找人家家里去砸门摔碗，把事闹大了进去才高兴？” “哪能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就你还想诓我老婆子？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能了解你？小时候你尿了几次床我都记得。” 秦子昂面上一阵尴尬，心中却是一片熨帖。 父母早逝，张姨待他如亲子，哪怕后面家庭支离破碎也记挂着在外的他，可以说念叨了一辈子。 张姨和丈夫高成功共育有四子一女，高成功是机械厂副厂长，夫妻俩对子女教育极其看重，在80年代算是高知家庭。 只是后来高成功在竞选厂长一职时突然被查出贪腐泄密两项重罪，随后整个高家日薄西山迅速跌落，亲戚邻里和亲家避之如蛇蝎。 而在此之前…… 哒哒哒。 无根高跟鞋踩着水泥地发出脆响，一身机械厂工装着身依旧难掩其高冷的女子从门洞里走进来，此女正是张翠兰三儿媳罗彩萍，机械厂中级工程师。 “萍嫂子。” 罗彩萍点头算作招呼，如以往每次遇到秦子昂一样。 “小萍回来啦，饭菜在锅里给你留着，你先自己盛出来吃，我和子昂说会话。” “好的妈。” 想起上辈子高家发生的一系列事，秦子昂纠结一番终是忍不住开口喊道。 “萍嫂子等等。” “怎么了？” 站定的罗彩萍表情冷淡，不是她对秦子昂有多大意见而是她本人就是清冷性子，便是面对公婆和丈夫也是如此。 大概这也是上辈子她婚姻破裂的原因之一。 但秦子昂知道高冷的表象下也有一颗火热的心，上辈子在他一次生意失败筹钱筹的焦头烂额时是罗彩萍念着往昔情分借钱给他，甚至没要他的欠条。 后面他赚了钱去还钱时罗彩萍已经再婚，却发现她二婚嫁给家暴男在日复一日的家暴中早已没了往日光环，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他帮对方脱离失败的婚姻，之后罗彩萍没了去向，等他再听到消息时人已经消香玉损，多方打听辗转多地只找到她放在太平间无人收尸的尸首。 一想到眼前人在即将不久的将来面临丈夫出轨，离婚嫁给家暴男，秦子昂心头便一紧。 “萍嫂子，拓海哥什么时候回来？” “小海去东萼机械厂当顾问了，昨天打电话说是再过四五天就能回来了，你和小海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前他还问过你，只是厂里忙走不开。” 张翠兰笑着说道，罗彩萍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秦子昂呼吸一窒，就是最后这四五天高拓海出轨的事爆发，等张姨和萍嫂子知道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 可是他该怎么把事情不让人怀疑的说出来？ 见秦子昂眉头皱成疙瘩，罗彩萍思索须臾问道。 “你有事找拓海？” “对，有急事，非常紧急的事，明天晚上十点我必须见到拓海哥。”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小海回来再说？” 张翠兰诧异，两人因为同一天先后出生从小关系最近，有什么小秘密悄悄说连父母都不告诉。 “拓海在东萼招待所，你去了也见不到，有什么事你可以先和我说。” “小海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等他回来？或者找你高叔？” 高拓海是机械厂高级技术员，秦子昂在服装厂也挂着技术员的职位，罗彩萍和张翠兰只以为秦子昂是有什么技术方面的问题要请人过去指导。 “不行，十万火急的事，要是见不到人会出大事，萍嫂子明天下午你能不能带我去东萼一趟？后天一早你就能回来。” 秦子昂无奈，总不能说得见到本人才能将高拓海出轨的事扼杀在摇篮中吧？ “最近厂里正在研究项目走不开……” 罗彩萍眉头轻皱，事关她能不能评选高级工程师的职称，不太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要不小萍你带子昂去一趟，他肯定是有很紧要的事不然不会找你。” 平日里秦子昂鲜少求人办事，张翠兰直觉他不是在胡闹而是真的有大事发生，只是这件事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服装厂引进的先进机器出了问题，要是秦子昂修不好会面临换人丢工作的可能。 婆婆发话，罗彩萍不情不愿的应下来，商定好时间后秦子昂放心的离开，这下可以从根源上杜绝高拓海作风出现问题被厂里辞退，随后不久酗酒死亡的结局。 第16章 生意起灶 回到家门口秦子昂猛地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光顾着扭转高拓海的生死危局忘记问自己的事了。 陈玉燕已经洗好澡正在一边擦头发，一边逗弄小女儿，秦子昂知道问她也是白问索性把折叠钢丝床挪出来铺好被褥。 里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简陋衣柜，以前一家三口还能挤一挤，小女儿出生后秦子昂夜夜不着家，陈玉燕抱着两个女儿一块睡床，白天打了一通牌的秦子昂回来再睡。 左邻右舍传来低语声，冲了凉的秦子昂睡在钢丝床上通过窗户看向一角夜空，帘子后面是妻子低声唱着童谣哄着小女儿睡觉，那里有他的全部。 听到里间呼吸渐缓秦子昂才闭上眼睡去，这一夜难得静逸。 黑夜里陈玉燕睁开眼小心翼翼的翻身面朝着帘子，似乎透过帘子看到了帘子外的人。 那是她的男人，也是今夜安全的港湾，至少她不用再和昨晚一样因为半夜敲门声惊醒而提心吊胆一夜未睡。 次日一早陈玉燕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第一时间便闻到米粥香味，她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桌上放着乘凉的蔬菜粥和油条。 “起来啦，去洗漱一下就能吃早饭了。” 不知女儿们什么时候醒了，秦子昂正在抱着小女儿教大女儿看儿童书认字，陈玉燕目光一转便看到挤好的牙膏放在牙缸上。 这是她从未在秦子昂身上享受过的待遇，哪怕是新婚燕尔时对方也从未有今日这般体贴。 咔嚓！ 陈玉燕那颗被坚冰包裹的心出现一丝裂痕，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她快速的拿起牙缸走向公共卫生间。 秦子昂看着逃也似的背影挑眉一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冰之行亦非朝夕。 吃完饭秦子昂洗了碗，除了收拾家里外的半点活不留给陈玉燕，随后交代一声等会有人上门安装家具后便前往黑市。 家里太小往后他不会再去打牌，布局也要变一变，不然每天睡钢丝床怎么缓解和老婆的关系？ 将自己画的草稿纸交给工人，秦子昂马不停蹄的去找积水巷，昨天他没来陈解放一晚上没睡好，是以秦子昂看到他第一眼便看到无法忽视的黑眼圈。 “昨晚上去偷小媳妇了？” “秦哥你别打趣我了，昨晚我光想着刨冰机能不能组装起来，愣是一晚上没咋睡。” “区区刨冰机而已一会的事，我让你捎话叫你联系渔贩的事联系的怎么样？” “昨天下午我就联系好了，什么时候要直接去拉就成。” “那你带上篓子骑我的自行车去拉来，今天中午就能摆摊。” 秦子昂说罢要掏钱，陈解放忙推却道。 “不用给钱了，上次那一百五还没花完呢，绝对够买鱼钱了。” “成，那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陈解放闻言欣喜的蹬上自行车往外走，被溅了满腿水也不管了。 等他回来时秦子昂已经把刨冰机组装好，配好烧烤料酱，早晨去黑市买的水果肉蔬也被他串好切好。 “秦哥我把鱼拉回来了。” 满一背篓的鱿鱼、秋刀鱼和大虾，也是秦子昂定下的海鲜第一站，没选其他海鲜是现在刚起步，等以后名气打出去再逐步扩展。 “先把这些清理出来。” 秦子昂一边指挥一边和陈解放上手清理，秋刀鱼去内脏两面洒盐入味，鱿鱼洗净控干水份腌制，大虾洗净去虾线剪须脚腌制。 趁着腌制的功夫秦子昂教会陈解放用刨冰机，小缸大的机器插上电，冰块摁里面咔咔的把大冰块削成碎屑。 最后盛出来放上勾兑的水果汁，一杯夏季冰凉清爽时宜的冰果汁配上烧烤又能解腻又能甜嘴。 陈解放就着竹筒猛灌一大口，眼睛顿时一亮。 “秦哥你弄得冰比直接放冰块进去好太多了，至少不会吃一嘴冰还砸的牙疼。” “这些东西不多，我们先看看市场接受程度，能打开销路再增加产品。” 将烧烤时的步骤等所需注意事项一一告知，陈解放认真记下。 “咱们第一次出摊秦哥你不去吗？” “我下午有事要去东萼一趟，顺便看看有没有小作坊能弄些一次性杯子。” 竹筒是秦子昂想出来的，不用再把饮料灌瓶子里还要等着回收瓶子，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眼看快晌午时间秦子昂帮陈解放把东西全部归置到三轮车上，最后放上遮阳伞拿绳子绑紧。 “你先去织机街出摊，要是在那边卖的不好就去粮食局旁边转转，不用再回收瓶子能流动摆摊，冰箱里的酱料能用四天，最晚我会四天内回来。” “好。” 陈解放小鸡啄米点头尔后蹬上三轮车前往织机巷，秦子昂则又去黑市转了圈买了些东西回家。 此去东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高拓海的事，家里所需得置办全了。 回家后他便看到不少人凑在他家门口目露新奇，陈玉燕抱着孩子在门口边时不时和人交谈。 “子昂回来了，你家大变样了你知道不？” “知道，我找人做的。” “了不得了子昂是在哪赚大钱了，也给婶子们说说？” “赚什么钱，不过是把在外面的账收回来了。” 餐饮生意只要肯琢磨人人都能分一杯羹，只是分的多少就看个人本事，他的生意刚起步，没道理挑战自己的事业难度。 不少人不死心还继续问，全被秦子昂打着哈哈糊弄过去，没打听出只言片语众人才扫兴的离开。 工人们做活一上午，他们的小家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里间扩出一部分放了张上下床，原本老床劈开用其中半块木板将下床加宽，余下则和工人们拿来的板子把另一边隔开做小厨房。 隔开的薄板开了个口用帘子遮住确保通风问题，小厨房里则装了简易小风扇往外抽油烟，外间还是老样子，不同的是多了台新冰箱。 门窗用钢筋条封上，保证没人在家也进不来半个小偷。 做工的人第一次遇到先交全款的主顾也是用了心，方方面面做的用心，秦子昂看后很满意。 “家里刚整改了一番，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 刚放下东西的秦子昂准备去把锅灶弄屋里来，闻言瞬间大喜。 老婆终于肯主动和他说话了！ 第17章 高拓海被做局 “下午我要去东萼一趟，想着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又做饭的不方便，光咱俩怎么凑合都行，但现在咱们有俩女儿了不能不为她们考虑。” “钱的事你别担心，咱家现在还有不少存款，以后我也会挣钱绝对不会让你们娘三再吃半点苦。” 秦子昂说罢还思考了一番自己说的话没有错处，期待的看着陈玉燕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然而陈玉燕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孩子回里间，他失望的垮下脸宠妻之路任道重远，再接再厉。 “我去做饭吧。” 刚转身的秦子昂闻声拍着胸膛说道。 “做饭这件事只要我在家那就是我的活，你别跟我抢。” 陈玉燕咬着没多少血色的唇，表情略显纠结。 “男人做饭会被邻居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我撕烂他们的嘴！男人做饭咋啦？男人做饭那是疼媳妇，天天在外面吆五喝六在家里老婆做饭等着吃才是没本事的男人。” 不给陈玉燕再说话的机会，秦子昂一脸骄傲走出门去搬厨灶。 男主外女主内在这个年代深入大众思想，甚至刻进一些人的骨髓中，女人只要不做饭就是不听话不孝敬不想好好过日子。 陈玉燕也是如此，可她的思想曾经也走在时代前沿，是以前的秦子昂磋磨的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秦子昂深深叹息一口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日子是两个人过的，生活是慢慢变好的，他相信未来老婆也会重新焕发精彩生机。 午饭是荤素搭配一饭一汤，昨天吃红烧肉今天做糖醋里脊，紫菜鸡蛋汤配上米饭酸甜咸口都有了。 小女儿醒着，秦子昂冲泡好麦乳精自然而然的从陈玉燕手中接过，后者几次欲言又止在看到对方脸上笑意毫无违和感时方才歇了话头。 这半月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女儿，生怕秦子昂送人，现在看来他真的在变好而不是嘴上说说，至少把女儿送人的话再也没说过。 一顿饭吃完，秦子昂把碗筷洗了，厨灶能弄进来水却引不进来。 “老婆，下午我要去东萼一趟，这里是一百块你拿着，我不在家的时候想吃什么就去买，自行车我也放家里，你要不出去就让邻居给捎回来。” “你买的东西够了，钱不用……” “拿着，这次去东萼我要和人谈生意，等以后赚大钱了咱家的钱都给你管。” 秦子昂态度强硬的把钱塞陈玉燕手里，以前家里有半分钱都被他输到牌桌上，要不是张姨接济估计陈玉燕娘三得饿死。 “现在天气热鸡蛋和肉放不久，冰箱用不了多少电我不在家你可别给冰箱断电。” 又啰啰嗦嗦的交代了好几句，秦子昂才收拾东西依依不舍的离开家门。 罗彩萍已经吃完饭，张翠兰提了不少水果和干货让带着路上吃。 秦子昂背上包和罗彩萍去火车站，80年代的火车站和后世宽敞大气的火车站一点不一样，进去还以为进了哪家的肉铺。 买了两张去东萼的火车票，两人上车找到座位不一会火车便开始启动，五个小时的路程罗彩萍一直看着专业知识书籍，秦子昂则闭目养神思考着未来生意走向。 “抓小偷了！快抓小偷！” 突然的急喝声让本就不安静的车厢更加骚乱，秦子昂闻声睁开眼第一时间便看到从前面车厢慌张跑来的精瘦汉子，打着补丁的衣服怀里却揣着制作精良的公文包。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大叔，喊话的人正是他。 眼看小偷即将跑过去，秦子昂突然间伸出脚，精瘦汉子慌乱中被绊倒直接摔倒后方过道上的铁桶边，脑门直接磕出血。 顾不上吃痛精瘦汉子起身从后腰抄出匕首，这下子想要见义勇为的群众立刻犹豫起来。 “小子你他妈找死？” “小心！” 罗彩萍惊的丢出手中厚重书籍，也只是扰乱了下精瘦汉子的视线。 好机会！ 秦子昂暗道一声双腿同时爆发力量起身一个膝顶重重顶在精瘦汉子肚子上，尔后趁其不备紧紧箍着对方手腕往后一拧。 公文包掉在地上露出一沓大团结，不少人的视线往这里看，中年大叔忙不迭的把钱塞回去抓起公文包。 “小伙子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出大事了。” 两名治安员很快过来，感谢秦子昂抓住小偷了表演一番把精瘦汉子带走。 中年大叔摸出两张大团结，臊着脸道。 “这20块钱是酬谢，还请你别嫌弃。”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秦子昂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灰尘还给罗彩萍，后者诧异的收回目光。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滴水之恩，要不是我们厂现在困难，说什么我都得给恩人你包个两百块的红包。” “真不用。” 见秦子昂怎么也不收钱，中年大叔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名片。 “我是东萼工业厂的厂长周兵，以后恩人要是去东萼就找我，我保证带着恩人吃好喝好不用花一分钱。” 闻言秦子昂心思微动，这一趟他顺便要了解东萼塑料厂的情况，工业和塑料打得着关系说不得这个关系还能用一用。 “行，名片我就收下了。” 又问了恩人名字，周兵才再三道谢回自己座位上。 五个小时后二人下了火车，刚出站又遇到周兵，后者很是热情。 “没想到恩人你们也是到东萼，瞧我早知道就问清楚了，东萼这片我熟，恩人你们要去哪我让人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们。” 来之前罗彩萍便说过，下了火车机械厂会有专门的车接他们去招待所见高拓海。 “行吧，我的厂就在三浪后街，恩人你要没事可以去转转。” “好的。” 送走周兵不一会机械厂的专车过来，两人被送至招待所才得知高拓海一小时前受邀去东萼大酒店吃饭，此次有外厂合资方约莫晚上十点才回来。 秦子昂闻言脑袋一阵眩晕，东萼大酒店？外厂合资方？ 就是这次宴会高拓海被人做局，稀里糊涂喝醉睡了女人不说，还把机械厂要投标的机器报价给泄露导致机械厂竞标机器失败，此后科研行业大门彻底将他拒之门外。 第18章 嫂子要生我带我哥回家 夜晚闷热的海风吹起秀发，坐在摩托车后座的罗彩萍一脸寒霜，十分不理解秦子昂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甚至不惜去大酒店找自己的丈夫？ 明明拓海晚上十点就会回来。 秦子昂没法解释，先不说重生之事被人当天方夜谭，便是未卜先知估计也会被当做骗子，说出来反而适得其反。 东萼大酒店能接待外宾，也是当下最高规格的大酒店，没点身份的人进不去，便是能进去一顿饭也要花上大几百。 好在罗彩萍的身份够用，若是秦子昂一个人过来说不得就被挡在酒店外，只能着急等待既定事实发生。 既然他来了，必然不会让上辈子的悲剧再次重演。 天字号贵宾室，戴着银边眼镜的高拓海文质彬彬，只是举着酒杯坐在那便让在座的女人忍不住瞥了好几眼。 “此次能和杰瑞斯合作多亏了小高同志给我们出谋划策，朱莉安去，代表咱们厂好好和小高多喝两杯。” 油头大耳的东萼机械厂厂长冲身旁大波浪女郎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扭着水蛇腰起身。 “好的厂长，我一定照顾高同志到位。” 厂长笑了笑，小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港城是特行区，不论是科技还是经济都走在时代前沿，他们若是想分一杯羹就要从港城机械厂那下手。 高拓海是高级技术人才很得港城机械厂看重，手里握着三四个项目其中一个便是先进数控机床的引进。 这一次他打着顾问指导的名义，实则是想从高拓海嘴里套出机器报价。 然而这小子嘴严的很，不透露半个字不说还借用典故暗里嘲讽他，既如此也就别怪他下套让对方身败名裂了！ “高同志百忙之中还来指导我们的工作，这一杯我敬您。” 朱莉安身姿款款坐在高拓海身侧，娇躯前倾故意露出渊线，那是令男人血脉喷张令女人自行惭愧的伟岸。 高拓海矜持的点了点头看似平静，实则刚来一小时就被灌的找不着北的他早已眼神迷离，快醉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杯浊酒下肚，朱莉安又倒满。 “要不是高同志此次力挽狂澜，我们厂的机器还不能那么快运作，我再敬您一杯。” 酒杯塞到迷迷糊糊中的高拓海手中，为了将他彻底灌的不省人事朱莉安刻意托举酒杯到他唇边，还有意无意的拿小指挠着他的下巴。 潜意识让高拓海感觉喝多了该回去，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朱莉安的动作张嘴仰头吞咽下酒水。 朱莉安微笑着扫过厂长，后者笑的像狐狸随即不再看这边，去招待其他外宾。 金发碧眼的杰瑞斯带团队来各大机械厂考核，谁能通过他们的要求便能优先获得机器购买权，现如今港城机械厂发展势头最高，他们的机会也最大。 “天字号贵宾室内有外宾，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又不找你们外宾，我找我哥，闪开。” 借着罗彩萍的身份进了大酒店内部，上了楼却被服务员拦住去路，秦子昂好说歹说不给过去索性直接闯门。 如果因为这点事耽搁时间，让人把高拓海从别的地方带离那就白来一趟。 服务员几次拉不住蛮横的秦子昂，焦急的让人去找经理，而秦子昂已经阔步走到天字号贵宾室门前。 三声敲门声后不用里面人招呼，秦子昂自然而然的推门进去，第一眼便看到几乎快粘到高拓海身上的大波浪朱莉安。 “你们是谁？不知道今晚是我们厂宴请外宾吗？谁让你们进来的？” “不好意思苟厂长，他们说是来找亲戚，我……我这就请他们离开。” 面对服务员暗含着警告的话秦子昂充耳不闻，目光不禁看向从开门到现在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冷的罗彩萍。 朱莉安胆子很大，看到外人来不避嫌反而柔弱无骨的往高拓海身上蹭，那架势估计晚来一会她就能将对方生吞活拆了。 兄弟艳福不浅！ 秦子昂暗啧两声，手脚却麻利的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朱莉安掀开。 “帅哥，你弄疼人家啦，人家叫朱莉安，帅哥怎么称呼？” 也不知道朱莉安是不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勾搭完高拓海勾搭秦子昂，媚眼和不要钱似的往外抛。 可以感受到身后冷气比屋内的冷风更足，秦子昂嘴角抽搐，合着是不知道罗彩萍是谁的正主在这海里捞呢？ 虽然你叫我帅哥，但是很抱歉。 “原来你是八戒的后代，怪不得脸皮厚。” “你！” 朱莉安当场色变，她最为依仗的就是美貌，以前无往不利不曾想最近一段时间接连两次失利。 秦子昂不欲多待，捞起傻笑的高拓海就要走。 “狗厂长是吧，我来找我哥有急事，你们继续吃继续聊。” “放肆！” 苟厂长拍桌而起神色阴沉，要是高拓海被人带走他的计划还怎么施行？ “我们机械厂内部宴会，你一个外人过来捣乱是何居心？来人给我报公安把闹事的抓走。” “我现在就去报公安。” 服务员应和一声一溜烟跑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里面的人一方强一方横他谁也得罪不起。 罗彩萍闻言秀美轻皱，港城机械厂和东萼机械厂是竞争关系，同时也是合作关系，两厂都为龙国做事，要是把事情闹大谁的颜面也不好看。 正在她要亮明身份制止时，秦子昂下一秒说的话让她目眩呆愣在当场。 “随便报公安，我嫂子要生了你们却在这阻碍我哥回家，你们就是妨碍新技术天才的诞生，是对国家不满，是不想国家快速发展的罪人！”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去，莫说罗彩萍愣神，苟厂长也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如果秦子昂说别的事他还能找借口推诿回去，偏偏是人家媳妇要生娃了，还是生了个技术天才。 好家伙直接上升到国家层面，这个娃难不成是金刚葫芦娃？ 计划马上成功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苟厂长一口钢牙几欲咬碎，然而却找不到反驳的话，难不成他要继续扣着高拓海传出去让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近人情？ 第19章 狗东西你完了 众人注视下，秦子昂半抱半搂着死狗一般的高拓海向外走去，眼看即将出门时戴着大金链子大金手表的寸头刀疤男堵住了去路。 “就是你小子来砸场子？” 说罢寸头男夹着香烟的手一歪，后面成群小弟中的一人端着烟灰缸上前。 苟厂长见此眼中精光大放，立时想到一个留下高拓海的妙计。 “孙经理你可算来了，我订了天字号贵宾室要的就是不被人打扰，你们得安全问题是得重新整改了，要是随意一个人都能随便来砸门生意还做不做？” 寸头男孙经理孙万金闻言笑了笑，眼中的冷意让他的笑容恶劣。 “在我场子出的事，我自然会管，但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 “只要事情现在解决，把我们的技术人才留下，旁的事我不管。” 东萼大酒店背景不简单，孙万金只是看场子的。 苟厂长不是第一次带人来大酒店消费，也算是老主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子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的人带你走？” “我是港城机械厂工程师，喝醉的这人是我的爱人，请问我带自己爱人回去有什么问题？” 眼见事情不妙，罗彩萍站出来表明身份，但她明显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孙万金低哼一声立马有小弟上前推开她，秦子昂忙伸出抵住她的后背避免摔倒。 “你们想干什么？” “这小妞竟然还问咱们想干啥，真是笑话，到了我们的地盘我们想干啥就干啥。” 众小弟言语奚落神情嘲讽，他们是东湾的地头蛇之一，背靠大树好乘凉多少年了没出过事，苟厂长在他们跟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何况港城来的工程师？ “你，你们……” 罗彩萍第一次试图借身份便利，也是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时她方明白秦子昂带她过来的一丝用意。 醉酒的高拓海，用心不纯的的苟厂长，搔首弄姿的朱莉安在密不透风的大酒店做出点什么事外面都不会知道。 “你们不选那我给你们选，把喝醉的那个留下，另外两个带走。” “慢着！” 秦子昂将高拓海转给罗彩萍，上前一步直视孙万金，两人的距离仅半臂之隔。 “呵，现在知道求饶了？晚……” “狮子江里要落雷。” 孙万金的狠话卡在喉咙，漫不经心的表情猛地凶厉异常。 “你是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下江的孩子没命回。” 上辈子东萼出了件大事轰动全国，秦子昂也有所耳闻，而这件大事的正主就是孙万金背后的人。 如果不是有这条消息他是强龙也不会独闯东萼大酒店，也相信孙万金听后哪怕不相信也会起疑。 毕竟东萼不止有一个蛇头。 见孙万金突然不发作，苟厂长火急火燎走过来。 “孙经理，我是消费者，里面还有外宾，想想这件事传出去后你们酒店的声誉。” “闭嘴！” 孙万金冷眼扫了苟厂长一眼，这一眼含着威胁，后者唇角翕动瞬间转移矛盾目标。 “狗东西你他妈敢骗我，高拓海的媳妇就在这哪怀了？” “我是说怀了，没说现在怀，一年半载后再怀有什么问题？” 简直巧舌如簧，苟厂长正要继续发难时，一直老实安分的高拓海突然开始扯自己衣服。 “热，好热。” 罗彩萍只觉挂在身上的人愈发重，耳畔灼热的气息伴随着落下的吻让她当场红了脸。 喝醉的男人未必行，喝了药酒的男人肯定行，秦子昂看着这一幕脸色一沉。 下一秒拳头对着苟厂长砸去，事情已经闹开索性闹大让对方无法收场才能彻底脱身。 “姓苟的你他妈竟然给我哥下药！说，你是不是想趁我哥喝多了从他嘴里套机器报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你打了我就别想轻易离开东萼，孙经理你不管管？” 苟厂长眼中慌乱闪过，很快镇定下来向孙万金求助，只要对方肯出手那么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能平安无事。 不料孙万金不管，还带着人后退让开场地让二人施为。 “先生说过酒店是正经营生，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搞七搞八，如果是纯闹事的我会把人丢出去，但现在……” “苟辩，你不老实啊！” 一句话便表面态度，下药的事解释不清楚他不会插手。 闻言苟辩脸色阴沉，孙万金不管那就别怪他今天大闹特闹了。 “你们都是死了吗，出来把这小子给我解决了。” 此次他带来了三名厂里好手，明面上员工陪酒暗地里却是确保今天计划万无一失。 “经理咱们不管？那小子既然能说出狮子江，肯定知道点其他情况。” “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他对先生来说也没任何利用价值，当然我会保他一口气。” 孙万金冷酷的回答小弟，甭管狮子江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从秦子昂嘴里撬出来，至于之后秦子昂的生死他不在意。 “萍嫂子你带着拓海哥站我身后哪儿也别去，等会我就带你们离开。” “你，你小心。” 面对眼前状况罗彩萍急的一点办法没有，在这个人手没有手机的时代连报公安都不行，她只能祈求刚才服务员真的报了公安。 “狗东西你完了！” 苟辩阴恻恻一笑挥手，三名肌肉大汉握着拳冲秦子昂而去。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秦子昂没有丝毫胆怯，反而心底隐隐升起丝丝兴奋，上辈子为了赚钱他尝试各行各业，没钱的时候还去过地下拳场，甚至为此专门学过。 “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上吧。” 高拓海的情况耽搁不了太久，秦子昂想快速解决，话听在对方耳中无异于是挑衅。 “见过找娘的，没见过找死的，兄弟们也别和他客气一起上，弄他！” 孙万金不屑的摇了摇头，毫无根基的年轻人面对三人已是险境，秦子昂竟然还想一对三，简直是找死。 看来狮子江的事他只是误打误撞。 想法刚落，下一秒他看着场中局势变化表情倏地一变。 第20章 三千打发叫花子呢 上一秒信誓旦旦要狠狠给秦子昂教训的三人此刻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或脖子哀嚎，苟辩惊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看到秦子昂只是对着三人各出一次手，且在他看来是根本造不成威胁的出手，偏偏事实摆在眼前三人不是装的。 同样好奇的孙万金问道。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秦子昂笑而不语，对着重要穴位击打使对方卸力而已，说穿了还有什么神秘感？ “姓苟的还敢说你没有包藏祸心？为了留下我哥还想灭口，想好以什么姿势蹲笆篱子了吗？” “你少污蔑我，请高拓海来宴会不过是想感谢他。” “下药感谢？” 苟辩哑口无言，这事他没法解释。 这时喝醉的杰瑞斯摇摇晃晃走出来，一手晃着红酒醺醺欲醉用着英文问道。 “苟，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朱莉安翻译后，苟辩立时诉苦，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 杰瑞斯闻言招呼里面的同伴出来，四个洋货整的挺高端，看着朱莉安的眼神却淫邪无比。 秦子昂冷眼看着他们心中冷笑，劣质货包装再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帅哥，杰瑞斯说你要跪下把我们所有人的的皮鞋舔干净，他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然他就要动用外宾的权利了哦。” “翻译错误还洋洋得意，不如回家翻垃圾。” 朱莉安听到秦子昂操着一口流利英文挤兑时瞬间表情大变。 罗彩萍和孙万金同时诧异的看向他，没想到看似莽夫的秦子昂说起英文比专业的还专业。 “什么错误？” “你姥姥的错误。” 秦子昂对着杰瑞斯一拳砸去，鼻子瞬间冒血。 孙万金眼中略过一抹赞赏，他早就看这些洋货装比不爽了，但还是提醒道。 “他是外宾，你对他动手大使馆会追究你的责任。” “天王老子来了对我国技术人员下黑手都是犯错误，何况他一个外宾？” 杰瑞斯捂着鼻子叽里呱啦大叫，秦子昂掏了掏耳朵上前一步，前者立马后退一步。 突然间秦子昂身上气息一变，如果刚才说他是不管不顾的莽夫，那么这会浑身气势犹如掌握权柄已久的上位者，沉稳犀利让人无法忽视。 “国际最新文件促成两国想邦，但并非是法外之地……” 从政交到决策引伸到国内对科技人才的重视，再说到今天苟辩公然针对高拓海一事，秦子昂直接给杰瑞斯扣上一顶大帽子。 帮苟辩就是从犯，闹到大使馆他们也有理。 一通流利舒畅英文舌辩洋货，没有半个语法错误，朱莉安甚至跟不上翻译，喝了点猫尿的杰瑞斯逐渐从疼痛中清醒。 大使馆不是万能庇护伞，何况他们要做的事本身就是从龙国坑走一笔钱财。 没错，秦子昂早知道这几个洋货没安好心，所以刚才那一拳砸的毫不犹豫且丝滑，也是为了堵住港城机械厂后续竞拍机器的可能。 好东西该出手时就出手，坏东西留给坏蛋。 “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受邀来参加宴会，我们这就离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杰瑞有天生对危险的感知，杰瑞斯带人离开了不顾苟辩再三挽留。 看着秦子昂缓缓踱步走来，苟辩慌张的扫过地上三人，随后把朱莉安拉过来顶到前头。 “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你要找麻烦找她。” 朱莉安闻言面色大变，心里破口大骂，为了今晚计划她都准备牺牲自己的清白，没想到出了事苟辩第一个拿她出来顶缸。 “我这个人呢，对女人向来是怜香惜玉的。” 之前上手捞高拓海，夹枪带棒的时候可没瞧见半点怜香惜玉。 朱莉安抬起脚狠狠踩在苟辩脚背上，后者痛的松手间隙她忙躲至一旁。 “我只是听吩咐办事，我可以道歉补偿。” 小鱼小虾的放不出多少血，秦子昂微微一笑不置一词，却是和深山猎人一样盯紧了苟辩。 “姓苟的，我哥让你祸祸的不轻，要是伤了身体或脑子你这条命都不够赔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是赔偿还是蹲笆篱子你自己选。” 换做平时精明的苟辩绝对听出话里有诈，但现在他被震慑一番又吓住，一门心的只想着赶紧甩掉这个大麻烦。 “赔，我赔，这里是三千块。” “三千？你打发叫花子呢？知不知道我哥可是高技术人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秦子昂阴冷的盯着苟辩，以高拓海的年龄和专业技术，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往上走一走轻轻松松的事，甚至努努力还能进中院。 就是这个狗玩意因为一己私欲上辈子毁了高拓海，也毁了国家一个可培养的技术人才。 “那，那你说多少赔偿才放过我？” “呵，看你诚意。” 没有说多少才是最难选的，苟辩挣扎片刻再次从包里拿出几沓大团结，怕秦子昂不满意把自己人的包都搜干净了，林林总总凑出七千总计一万。 秦子昂夺过他的公文包一脚踹过去。 “滚吧，再让我知道你借着今天的事搞幺蛾子，我就杀到你家里去把你家鸡蛋都给摇散黄了。” 苟辩屁话不敢说爬起来往外跑，连自己的人也不管了。 “帅，帅哥，我……我我呢？” “你一个顶缸的杂鱼……” 顿了顿，秦子昂意味深长道。 “这两三天我都在东萼大酒店，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朱莉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只以为秦子昂是看上了她的美貌，等到明天才方觉秦子昂此人心思深沉。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秦子昂三两下解决麻烦，让外宾彻底闭嘴还从苟辩那里兵不血刃的拿到一万块，瞬间让孙万金的小弟敬佩无比。 “牛啊兄弟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是一万，轻轻松松当上万元户。” “万元户在港城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秦子昂嘴上谦虚心里也没波澜，毕竟这笔钱是为高拓海要的，等他清醒了要还给他。 身后响起吧唧的口水声，以及罗彩萍羞恼的嗔怒，秦子昂闻声向后看去便看到罗彩萍极力拉着快要化身原始人的高拓海。 他一拍脑门，怎么把兄弟给忘了？ 第21章 赵书鹤的魄力 高拓海的情况不宜再回招待所，且苟辩吃了闷亏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搞事，秦子昂当场决定给他开个房。 “你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执意让我带你过来？” “只是听朋友说这边塑料便宜，没想到遇到这事都是巧合。” 到了招待所态度强硬要来东萼大酒店找人，正好遇到高拓海被灌的不省人事还被下药，之后苟辩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他有别样心思。 罗彩萍不信是巧合，不等她多问秦子昂一把将二人推进房里关上门。 会客室内，秦子昂刚吃饱孙万金突然起身，不多时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再度进来。 器宇轩昂的青年坐到对面立刻有人拿来红酒雪茄服侍，满屋子人围着他转，逼格一瞬拉满。 渺渺轻烟飘荡，青年透过烟雾打量着秦子昂，后者翘着二郎腿舒缓的陷在真皮沙发椅内毫无惧色的与之对视。 空气沉寂半晌，青年率先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是豹子的人？” 豹子本名袁豹，是东萼另一个蛇头，名下东湾大酒店曾和东萼大酒店打擂，最终棋差一着失去接待外宾的机会。 两家常年明里暗里针锋相对，是只能存活一个的死对头。 能知道赵家最近在狮子江的隐秘动作，赵书鹤理所当然认为是豹子来给自己下战书。 但他猜错了，秦子昂摇头道。 “我谁的人也不是。” “过江鲤投石问路？” “交个朋友。” 赵书鹤嗤的一声笑了，主动上门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不知凡己，多是看重赵家势力想浑水摸鱼，那些人有的比秦子昂还狂，只是最后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说说你知道多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本公子的朋友。” “赵家最近担运的粮食单子是别人下的套，等你们出海关便会被拦截。” “不可能，文件我们已经到手，怎么可能还会查？” 孙万金忍不住出声，以赵家关系完全可以先申请通关文件，这次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只查最后一批货上船便能过海。 “因为那批货不是粮食，而是……” 秦子昂起身拿过一支雪茄剪断茄头，在孙万金要制止时说道。 “白面。” 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闻言全部色变，龙国禁制一切白面有关的东西，要是被查出有人提前打好招呼运输的却是这玩意，后果…… 嘶！ 孙万金倒抽一口凉气，此次合作商是赵家多年老友，很难不让人怀疑秦子昂在瞎胡诌。 赵书鹤微微眯着眼看着秦子昂，目光如鹰隼，片刻后他挥手吩咐。 “去，给秦先生点火倒酒。” 同样的红酒杯内上好的红酒味道钻入鼻尖，秦子昂知道赵家的酒不好喝，但他今天既然来了就是要喝上一杯的。 保存良好的雪茄香浑着红酒果香充斥口腔内，秦子昂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三十吨粮食以转运为借口实则藏着一百公斤的白面，赵先生如果不信可以现在派人去查。”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多问，我自有自己的渠道。” 赵书鹤心头一凛微不可察的看向孙万金，后者皱着眉头摇头，他并没有告诉秦子昂东家的身份。 也就是说秦子昂说的并非全是空穴来风？ “秦先生你应该知道，三十吨粮食可不是那么好查的，明日一早便要出海的船如果耽搁了赔偿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人在你这，没你的命令我能走？” “你不怕死？” “反正我前脚死了，整个赵家包括你底下的所有人也会陪葬，不亏。” 秦子昂倏地一笑，赵家如果不去查明天真出海才是开向死亡线。 “放肆，你……” 博然发怒的孙万金被赵书鹤抬手制止，如秦子昂所说他人在这，如果扯谎让赵家大费周章那么他绝对见不到明天太阳。 “感谢秦先生的建议，不过今晚就要委屈你留在酒店内了。” “如果是建议，我还有另外一个建议，检查前先把赵家所有人控制住，免得放跑内鬼。” 闻言赵书鹤眸光低沉，若是货物有问题那么内鬼的事肯定也八九不离十。 事关整个赵家，赵书鹤不敢马虎，交代两句便匆匆带人前往港口，路上直接出动所有能用的人把整个赵家主系旁支全部监管起来。 小船会从东萼支流将货物运到狮子江大船上，明天再从狮子江出发，这会儿小船已经开始运输，赵书鹤的紧急叫停惊动赵家高层。 “书鹤你什么意思？停运货物还不让二叔出门，谁给你的胆子？” “赵书鹤你还不是家主没资格圈禁我，现在我命令你赶紧让你的人滚，否则别怪我找你爸说事。” 这段时间一个个或谩骂或颐气指使的电话打进来，赵书鹤一一记下名字随后四两拨千斤打发走只用了一句话。 “出了任何后果我自动从家主候选中除名。” 另一边秦子昂要了个离高拓海两口子远远的房间睡下，已经一年没吃肉的人经不起夫妻俩的小别胜新婚。 一夜噩梦侵扰，第二天秦子昂活像个被妖精吸了元气的大好青年，他望着港城的方向思念着妻女，寄希望风带着他的思念回去。 叩叩叩。 门被敲响，秦子昂拉开门便看到裹着一身寒露万分疲惫的赵书鹤，青黑的眼圈只比他重不少。 “如果不是你大有来头，我都要怀疑你未卜先知了。” “我就是个无名小子，凑巧知道了点消息而已。” 赵书鹤摆摆手让人把早饭送房间来，自来熟的走进来后说道。 “昨晚我紧急让人把货运回来，安排了不少人手检查，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公斤白面。” “这批货的货主是我赵家多年老友的单子，往常从未出过错也没少让他赚，他为什么要害我赵家？” 为什么？ “财帛动人心，有人让他赚的更多呗。” “是谁？” 秦子昂微微一笑，他还真不知道是谁，仅知道一些线索，但他凭什么免费告诉赵书鹤呢？ 等了片刻赵书鹤没等来回话，心思一转便知道秦子昂不会平白告诉他。 第22章 下中上三策 “昨晚的事我先表个态。” 赵书鹤从包里拿出几沓大团结拍到桌上，打眼一瞧少说好几千。 “你们在酒店内一切消费我买单，等我处理完手头事一定重谢。” “赵公子阔气。” 秦子昂从善如流的收起钱，早饭恰时送来，服务员端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鱼贯而入，一顿早餐摆满桌子很是丰盛。 孙万金走前贴心把门关上，里面的人昨晚还是个毛头小子，一晚上过去谁也不敢再小瞧他。 碗筷碰撞间赵书鹤食不知味，眼角余光一直瞅着秦子昂寄期望他再多透露点消息，然而秦子昂风卷残云般的吃着美食忘我。 吃饱后秦子昂眼前递来一根华子，赵书鹤点着火说道。 “我赵家做事向来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反之亦然。” 侧面告诉秦子昂，他赵家不是不知感恩之人，若是秦子昂帮赵家解决眼前麻烦必会奉若上宾。 秦子昂挑眉一笑，歪头凑过去点燃香烟算是承了这句话。 “冒头的鬼好抓，水鬼才难找。” “秦先生的意思是除了我赵家内部，还有内鬼？” “不然你以为你赵家盘踞东萼多年，会因为这次事迅速毁灭？” 哪怕已经想过后果，从秦子昂口中听到赵书鹤还是忍不住到抽一口气。 砰！ 赵书鹤猛地一锤桌子，厉色道。 “背后之人歹毒阴损至极，这是要我赵家几百年基业尽毁一旦，不知秦先生是否知道谁是背后主凶？” “东萼的船老大只有一个，这些年你们和袁家明争暗斗，赵家出事谁最得利？” “袁家！” 即便知道背后之人是谁，赵家仍面临诸多麻烦。 因提前审批文件交了一笔钱，赵家老友古子城又借口资金周转不开让赵家添了大部分货款，导致现在的赵家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所剩无几。 说好的货送到后按投入资金分红，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是给赵家做的一个必死局。 如果直接检举，古子城必会锒铛入狱但一应货物必会被扣押，也就是赵家什么也没捞到还赔进去一大笔动筋骨的烂账。 如果不检举，古子城必然不会轻易承认，这笔烂账还是很难收回且袁家屁事没有。 不论哪个结果都不是赵书鹤乐意看到的，袁家和古子城背地里联手害赵家，若非秦子昂突然出现提前告知，此时此刻怕是赵家早已被稽查。 两家如果不能伤筋动骨，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还请秦先生指点迷津。” “拿货压人索赔是下策，顺势放出假消息狗咬狗是中策，中间的刀袁家能用，赵家用则是上策，就看赵公子怎么选。” 赵书鹤闻言陷入沉思。 文件上写着古子城的名，索赔他跑不了分毫，但若是瞒下消息事情一经爆发古子城肯定着急。 想到此赵书鹤豁然开朗，袁家哪里是打着他赵家一家的主意，分明是把古子城也算计进去了。 等古子城知道自己被算计时他再出来反间一波，届时便可制定出一个完整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彻底想通三策后赵书鹤眼中精光大绽，说是上中下三策，实则却是环环相扣的连环计。 “秦先生高明，我现在就着手安排，以袁家的眼线瞒不了太久，此事宜早不宜迟，有任何事你尽管吩咐孙万金。” 赵书鹤匆匆离开，不同于来时的疲倦，走时意气风发好像要去炸碉堡。 高拓海和罗彩萍鏖战一夜还没醒，秦子昂叮嘱两句随后坐上酒店专车前往各大工业塑料厂。 既是做餐饮生意，一次性塑料杯和饭盒都是必要的，但各大厂子一听他首批一万的量立马拒绝了。 工业技术是一麻烦，要的东西量看着大实则所需的原材料不多，费时费力不赚钱的活他们不需要。 “大厂子已经转完了，一些小厂子可能技术不达标，秦先生您看？” 司机透过后车镜询问道，秦子昂拄着手揉了揉眉心，大的不乐意接小的没技术，想找一家能做出他想要的一次性杯盒反而成了麻烦事。 秦子昂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放回去时摸到兜里揣着的名片。 “三浪后街那边工厂如何？” “都是小作坊上不得台面，恐怕更不行。” 看似冠着工厂名头实则都是小作坊起步，订单少机器落后勉强温饱。 闻言秦子昂却是打定主意，既然大厂不接小厂没技术，说不准在小作坊还能碰到运气。 得知有豪车停在工厂门外，和工人同在生产线的周兵立即捯饬下自己出门迎接。 “说不准是咱们厂名气打出去了，毕竟出门在外我见人就发名片。” “还是厂长这招高，不管有没有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周大柱竖起大拇指，心下却叹了一口气，作为厂里老人陪着周兵从一间室干到小作坊再到现在的厂，但越干越大反而生意愈发不如前。 说不准吃完现在的单子，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得关门倒闭了。 秦子昂刚下车便见一老头和一大叔颠颠跑来，满头大汗也不管，离的近了周兵看清来人表情瞬间一喜。 “恩人！” “啥恩人？” “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在火车上装钱的公文包被抢了，要不是恩人咱们就得赔本赚吆喝了。” 闻言周大柱使劲眨了眨老眼似要仔细看清秦子昂的面貌，要不是恩人他们厂三个月来接到的第一单恐怕一毛不赚还得赔钱，直接提前关门倒闭。 “秦先生您怎么来了？” “有笔生意要找工厂合作，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厂。” 周兵大喜，秦子昂哪是恩人那么简单，简直是他们工厂的再造恩人。 听我秦子昂的要求后，周兵和周大柱同时犯难。 “技术不达标？” “倒不是技术问题，我们厂有不少老人，对工业原材料门儿清，摸索摸索就能做出来，只是……” 周兵一脸涩然。 “现在我们厂面临难关，买不起配套的生产机器。” “我当是什么事呢，配套机器多少钱我出，只要你们能做出我需要的东西。” 第23章 天降馅饼 天降陷阱周兵吃过，天降馅饼周兵还没见过。 “秦先生您，您……您刚才说要给我们厂买机器？” “对，但机器不是白给你们买。”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们赚了钱肯定还给您。” “不，我说的是这台机器以后所产生的每一笔收入，我都要拿一半。” 秦子昂眼中精光闪烁，一次性塑料杯盒是趋势，或者在他的餐饮事业做大后会提前几年兴起。 不单如此，他还要签订工厂不得私自出售一次性杯盒的专卖权，保证以后大江南北所需的一次性杯盒都得从他这里走量。 两个条件不管哪一个对任何一家工厂来说都极为苛刻，但对七星工业厂来说他们没得选择。 有人帮买机器扩大厂业务，而用机器生产出的其他产品只需给秦子昂一半盈利，他们还有的赚至少不用再三五个月后面临关门倒闭的可能。 “一次性杯盒的技术我们也可以深入研究研究，说不准能造出世面上没有的东西，厂长你咋看？” “秦先生随手拿出技术，还不给我们签技术保密协议，单这一点我就想拿下这个单子。” “那还讨论什么，干！” 工厂元老商量后意见达成一致，配套机器要一万二，秦子昂手里钱加上苟辩赔的一万才够，只能先拿出一部分购进机器。 当天傍晚七星工厂拿下机器，抛开制造上一个订单的工人外所有人围着秦子昂观看机器操作。 用工厂原有粉碎机和搅拌机将原材料打碎融合，再用塑料制造机器根据做好的模型运作，不一会第一批一次性塑料杯出型。 秦子昂拿起多方检测一番不合格又调整材料比例重新制造，反复尝试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造出一批合格的塑料杯。 “根据这款杯型制造，第一批我要一万只。” “好的秦先生。” “价格呢。” “呃……” 周兵掰着手指头一算瞬间麻爪，根据使用的原材料换算下来一只一次性杯子用料一分钱左右，便是小赚点算两分钱一个，一万只撑死两百块。 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大厂不愿意接秦子昂的单子了。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不不，不反悔，我们做。” “多久能做好第一批？” “按照我们现在的工人数量，最早也需要三天。” 周兵咬了咬牙，三天时间工人需要轮番换班停机不停人，但至少有单子做总比坐等着工厂倒闭强。 “行，做好你直接送去赵家码头，他们会送去港城。” 目送秦子昂坐车离开，周大柱搓了搓眼睛苦笑道。 “我感觉咱们亏大了，三天两百去除原材料和杂七杂八的，分到每个人手里不足一块钱。” “一块钱不错了，往好处想一个月就是十块，而且秦先生认识赵家人，你们觉得他生意能小到哪里去？一万二的机器眼睛不眨给咱们置办，还不留人监管，说不准首批一万只塑料杯是对我们的考验。” 即便不是周兵也要说是，否则厂里人心散了工厂就彻底没希望了。 秦子昂回到酒店刚下车便看到台阶上形单影只的女人坐在那打瞌睡，大热天里全身被长袖长裤包裹还戴着帽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秦先生您回来啦，您的哥嫂已经醒了正在酒店内等您。” “嗯。” 也不知道高拓海和罗彩萍再次见到他会不会尴尬？ 这般想着秦子昂抬脚向酒店内走去，突然间瞌睡的女人和抽筋一样直愣愣抬起头，尔后如一阵风似的朝着他扑来。 正值赵袁两家斗法，秦子昂本能的给她来了个过肩摔。 “哎呦帅哥你不是说你对女人最是怜香惜玉吗？” 朱莉安的声音从地上传来，也幸好她开口不然脸上就要再挨一拳。 “是你？” “难道你还认识东萼其他女人？帅哥你不打算扶人家一把吗？” 遮阳帽难掩女人风华，即便是粗布麻衫依旧挡不住她时刻奔放的热情。 秦子昂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人拉起来，然后快速抽回手。 “你找我有事？” “人家就不能是来酒店消费的嘛？” “行，你自便。” 见秦子昂抬脚就走，朱莉安傻眼了，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帅哥等等嘛，其实人家有事才来找你。” “跟我进来吧。” 没想到秦子昂问也不问，朱莉安犹豫了两秒抿了抿唇跟上，现在她已经穷途末路再坏能坏哪里去？ 孙万金第一时间上来问在哪用餐，得知要在房内用餐后揶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 秦子昂嘴角微抽，知道他想歪了但没打算解释。 走上来正好与要出门的高拓海走了个对个，后者看到秦子昂表情一喜，只是在看到他身后的女人时眉头蓦地皱起。 “子昂，你……” “我现在有点事，等会我再去找你们。” 银边眼镜瞎高拓海目光审视，朱莉安有些尴尬，毕竟昨晚她还是勾引高拓海这个有妇之夫的坏女人，今天又和秦子昂走在一块，任谁看了都要想歪。 “放心吧拓海哥，我和她要谈生意。” 真怕高拓海想歪和罗彩萍一说再传到张翠兰耳中，届时秦子昂肯定面对三堂会审。 高拓海狐疑的瞥他一眼不情不愿让开身子。 “那你快点，要不我就带你嫂子去你屋里。” 秦子昂嘴角一抽，生怕他做出对不起媳妇的事在这警告他呢？ 回了房间秦子昂打开灯坐下，朱莉安站在一旁表现得很正常，游移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我时间有限。” “我……” 秦子昂开门见山的态度让朱莉安压力山大，她本意是来寻求帮助但又不想把姿态放太低。 然而对方并没有给她废话的机会。 “苟辩盯上了数控机床想从港城机械厂嘴边夺食，杰瑞斯是外厂合资方决定着机床竞选，高同志被请来是苟辩设的局想从他嘴里撬出竞价。” “昨晚我被苟辩安排勾引高同志让他犯错误，好借此拿捏住他，结果秦先生也看到了，我失败了，苟辩把一切过错怪罪到我头上。” 第24章 朱莉安的野心 空气异常沉默，秦子昂垂眸不语，朱莉安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眼前的男人让她第一次生出束手无策之感。 敲门声响孙万金带人送来奢华西餐，一口享受的开胃菜，冷头盘加沙拉及牛尾清汤。 上好的西冷牛排煎至七成熟符合当下国人能接受的口味，后世广为追捧的82年拉菲还没有出世，只是饭后甜点却被放到了首位。 秦子昂低笑一声抬手将甜点放至最后，意有所指道。 “看来孙经理久不下一线，业务生疏了。” “瞧我忙的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还好秦先生不是外人，否则酒店名誉受损先生得怪罪我了。” 孙万金不动声色的把朱莉安那一份甜点摆放正确，很好的敛去眸底惊诧。 先生让他找机会试探秦子昂的身份，趁他今天出门准备从高拓海和罗彩萍两人口中套话，却不想那两人看着单纯实则心眼子贼多，愣是半句话没套出来。 可以说明面上秦子昂对赵家的事了如指掌，而赵家对他一无所知，也不确定到底是敌是友，万一是个定时炸弹恐怕赵家还没从反间计中脱身便再次陷入一个更可怕的危局中。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赵公子。” “那就多谢秦先生了，您慢用，有需要直接打客房电话。” 深深看一眼秦子昂毫无杂色的双眸，孙万金压下千头万绪带人离开。 “会吃西餐么？” “会一点，只是不精通。” “无所谓，食物本就是填饱肚子。” 秦子昂拿起小型刀叉开胃菜直接下肚，不如后世美食的百花齐放但绝对是当下口感最佳的制作。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已经发生的事？” “不是，我……我……我想请秦先生帮忙，帮我换一份工作。” 朱莉安捏着刀叉的手一紧，几次深呼吸终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进来的时候她便察觉到在秦子昂面前玩欲擒故纵无异于媚眼抛给瞎子。 “原因？” “苟辩是东萼机械厂厂长，这些年在他带领下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内里蛀虫亏空，通过昨晚的事相信秦先生也看出来了，出了事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丢出去。” 昨晚朱莉安回去后辗转反侧，今早苟辩对她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无不显示着一个意思。 她在苟辩那的作用，需要时是为工厂奉献，不需要时一脚踹开。 “厂里不少坏账烂账，上次苟辩打着提拔我的幌子让我接手账本，他的事我知道的太多，我现在很怕哪天东窗事发他会推我出去顶罪。” “我是农村出来的的只有初中文化，英语也是自学为得就是出人头地，我的人生可以有沟洼，但我接受不了我的人生终点是蹲笆篱子。” 兴许是现在气氛舒缓，又或许是清楚在秦子昂面前算计得不偿失，朱莉安一股脑将自己境遇说出包括她的野心。 青蛙跳不出井以为视野所见便是全部，可跳出来后见过广阔天地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的井中。 以前她以为傍上苟辩能乘风破浪，假以时日羽翼丰满脱离苟辩后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然而昨晚一事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智慧等全都贬进尘埃中。 如果不是秦子昂有意提醒，恐怕她还沉浸在虚幻的梦中没有醒来。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比苟辩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我只认识秦先生您一个，只要您肯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朱莉安迟疑了下动手解开上衣第一颗扣子，露出内里一抹引人深究的紫。 “虽然我在苟辩手下做事多年，但我还是清白之身……”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为了改变现在难解困局她愿意拿身体做筹码。 秦子昂垂下眸光切着牛排，心口如一道。 “我有老婆孩子，如果你继续我现在就命人把你丢出去。” “对不起。” 朱莉安快速整理好衣服，心中庆幸又失落。 观她出来打拼多年遇到的男人甭管是单身还是已婚，哪个不偷腥？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哪怕她在生意场上以春光虚与委蛇，仍梦想找个稳重有担当的好男人，高拓海具备这两点智商却显不足。 秦子昂方方面面都符合她对伴侣的设想，只是名草有主。 “我可以帮你。” “真的？” 已经不抱希望的朱莉安大喜过望，听到秦子昂下一句话后却陷入纠结。 “前提是你成为我的人。” “可是……秦先生您，不是看不上我嘛？” 秦子昂皱了皱眉，是他说的话太难理解吗？ “以后我的生意会在东萼铺开，但我人在港城鲜少过来，所以我需要一个眼线。” “我可以。” 朱莉安毫不犹豫答应，秦子昂刚来第一天便和赵家搭上关系手腕必定不简单，跟着他比跟着苟辩有奔头。 “我需要绝对的忠诚，如果哪天你背叛我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可以考虑清楚再回答。” “不需要再考虑，我对我做的决定从不后悔，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说。” “秦先生可以当我的主子，但我也需要知道秦先生能否一直站在我前面让我仰望？” 从刚才秦子昂便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对于普遍不讨喜的性子他反而很是欣赏。 商场如战场，有野心的人才能走得更远，只不过野心太大与能力不匹配时则是灾难。 “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好！” 朱莉安深吸一口气起身，郑重的鞠躬行了一礼，浑身散发着自信的秦子昂让她坚信自己此次的选择不是个错误。 “以后秦先生您就是我的主子。” 当然，如果哪天秦子昂逐渐平庸，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噬主。 这一点，秦子昂同样清楚。 “不必叫主子，叫老板便可，你的真名是什么？” “朱来弟。” 闻言秦子昂沉默一瞬，不免想起大女儿，不知道老婆有没有给她起好名字。 “改名对你来说很简单，抽空把名字改了吧。” “时机未到。” 朱莉安摇了摇头，秦子昂一怔从对方表情读出一句话。 待她功成名就便是改名最佳时机。 第25章 和聪明人打交道 “老板，苟辩的事……” “你需要继续待在东萼机械厂，搜集苟辩所有罪证，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等苟辩拿下数控机床，届时赵家会帮你一把将所有证据呈上彻底葬送苟辩，而你会安然无恙。” 朱莉安呼吸一窒，原以为能让她毫发无损脱离苟辩已非易事，不料秦子昂下了更大一盘棋。 该说他心思深沉每一步走的精妙，还是该说他睚眦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此刻朱莉安不由得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如果还是跟着苟辩恐怕笆篱子里得多个她。 “我会做好万全准备安心等待，这次我绝对不会让老板失望。” “嗯。” “如果老板没有其他吩咐，那我……” “把饭吃完别浪费。” 秦子昂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脚步顿住。 “你若是没别的地方去就和孙经理说一声先住下。” “多谢老板，不过不用了。” 苟辩在秦子昂身上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未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准备回去住宿舍，虽然简陋至少不会提前暴露她和秦子昂的关系。 闻言秦子昂略一挑眉，他喜欢聪明人。 门打开，贴在门外的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 “咳子昂啊，我和你嫂子找你有点事，走，去我们屋说。” 高拓海脸不红心不跳的清了清嗓子，随后拉着罗彩萍往回走，看着两人逃也似的背影秦子昂一阵无语。 高技术人才听墙角？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说，你和那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预想中的三堂会审还没发生，高拓海一脸威严的眉眼下压先来了个堂审。 “合作关系，她想换份工作，正好我想搞垮苟辩。” “你要搞苟辩？” 高拓海眉头皱成疙瘩，罗彩萍同样不赞同的摇头。 “苟辩任东萼机械厂厂长一职多年，单凭一两个人恐怕无法让他伤筋动骨，反而很有可能让他察觉对那女人做出出格的事。” “放心吧，我做事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何况我已经和赵家打好关系，即便最后被苟辩逃过一劫，他也不敢再回来兴风作浪。” “你什么时候和赵家那么熟了？以前你来过东萼？不对啊，你要来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身体到胃口吃饱喝足的高拓海睡醒后精神头十足，简直像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不论是赵家帮朱莉安一把，还是和赵家的关系目前来说秦子昂都在画大饼。 但只要赵书豪不傻，他就会按照自己设想好的路走。 “拓海哥你有空问我，难道不该反思下自己的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 “被人请来做顾问结果是提前设好的局，如果昨天我和萍嫂子没来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闻言高拓海脸色一沉，这件事苏醒后他已经从罗彩萍口中知道全貌，正因如此才对苟辩深恶痛绝。 若是秦子昂没有带罗彩萍过来，那么按照苟辩原本计划他会稀里糊涂和朱莉安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而这会成为小辫子被苟辩拿捏。 联想到两家机械厂最近竞争数控机床，之后苟辩极有可能借此从他口中撬出报价，而以他的性子会想着瞒下此时而妥协。 但妥协一次就有无数次妥协，事情未爆发他会被苟辩吃一辈子，甚至后者会变本加厉让他不断窃取港城机械厂机密。 如果事情爆发，那么他的职务保不住，余生很可能一蹶不振。 每每想到此高拓海便一阵后怕，更让他惊怒的是以罗彩萍外冷内坚的性子一旦事发眼里必然容不下半点沙子。 苟辩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一点不管他的死活要彻底毁了他啊！ “这件事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特别注意，但凡是苟辩再申请顾问我不会再来了。” “就算是去其他地方也会带着彩萍，我一个人短时间是不敢出港城了。” 高拓海握着罗彩萍的手表忠心，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瞧见秦子昂揶揄的目光，罗彩萍脸微红没好气的拍开高拓海的手，后者委屈巴巴的瘪嘴。 “彩萍！老婆！” “拓海哥我刚吃饱。”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秀恩爱撒狗粮也不知道挑时候。 “你吃饱关我啥事，哦我忘了秦某人对老婆孩子不好现在还没爬上老婆的床，晚上一个人睡觉孤单寂寞冷吧？” “高拓海你丫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呵，拉倒吧，对老婆孩子不好你也配当哥的恩人？” “好啊过河拆桥是不是？看我今天打的你叫哥！” 两人出生前后不差一分钟，说是好友不如说是损友，每次互损时嘴上斗完便要过几招。 以前高拓海严以律己天天锻炼，秦子昂对上他十有七输，但这次不一样了。 “我靠，你嫂子说你一下子撂倒三个大汉我还不信，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 “嘿嘿叫哥就告诉你。” “没门……” 罗彩萍看着两个结婚的男人，其中一个还当爹的人玩闹如稚童不禁莞尔一笑，风雨过后相安无事也是人生幸事。 秦子昂和以前相比可谓是大变样，不论是智斗苟辩还是出手反击，以及像是未卜先知高拓海会出事而提前来东萼。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怀疑却不打算再追问，只要知道秦子昂本心依旧，依旧是他们的弟弟就好。 “你俩别闹了，杰瑞斯决定数控机床归属，这次我们厂可能不好拿下。” 说起正事高拓海晃了晃手以示歇战，他盘腿坐起来长叹一声。 “现在看来只能回厂再商议，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向厂里检讨。” 至于把责任推卸到秦子昂身上？ 他想都没有想过。 “我建议放弃竞价。” “啥？” 高拓海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清楚，罗彩萍更是一脸慎重。 “此次数控机床是国际先进机器，关系到机械厂未来和将来的工业发展，如果弃权我们很可能落后其他机械厂，甚至因此失去很多重要资源和订单。” “假如这台机器是水货呢？” 闻言高拓海浑身一个激灵。 “子昂你认识赵家的人，是不是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什么消息？” 第26章 豪礼目的不纯 秦子昂心思一动，他拿不出证据证明杰瑞斯带来的机器是水货，那就再借赵家大旗扯虎皮。 “不错，我认识赵家二公子赵书鹤，赵家掌管东萼所有漕运，这次杰瑞斯带来的机器就是由赵家的船送来的，他亲口告诉我那台机器并不是真机。”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拿假货糊弄我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高拓海闻言大怒，为了这台机器厂里做了多番商讨工作，结果却是个水货甚至根本不能上生产线。 “有啥可生气的，反正只要你们弃权，苟辩就能拿到手。” “卧槽。” 像是盲生发现了华点，高拓海震惊的看着秦子昂。 “你够阴的，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弟弟帮哥哥出气的感觉真好。” 看着高拓海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罗彩萍无奈扶额提醒道。 “单凭赵家的说辞恐怕无法说服厂里老人弃权，何况我们厂也是真的需要那台数控机床来改变现有生产模式。” “机床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们只需要回去想好怎么说服厂里。” 高拓海大巴掌乓乓照着秦子昂背上拍，后者咳嗽两声很怀疑他公报私仇。 “好弟弟，哥能不能升官发财就靠你了。” “你和萍嫂子赶紧给我家俩闺女生个弟弟长大了保护她们，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罗彩萍闻言脸羞红，高拓海却是嘿嘿一笑，以前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都不想要孩子所以做了措施，而昨晚没来得及。 说起孩子高拓海不免张翠兰上身又念叨秦子昂对老婆孩子好点，闺女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云云。 这事秦子昂还真不好转移话题，认命的听完唠叨才说起苟辩赔偿的一万块，夫妻俩当即表示只要人没事钱无所谓，看意思是不打算要，但秦子昂记在心里等着以后赚钱了还给他们。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雨，闷沉的空气更加闷热时赵书鹤披着雨水走进大酒店。 “古子城得知货被扣押真的急了，甚至说漏嘴说货会在公海被截获，接下来他该和袁家狗咬狗了。” “我父亲已经得知此事全部经过，特意让我送来谢礼。” 赵书鹤说罢一挥手，一水的人鱼贯而入手中各端着一份礼物，不一会桌上放不下堆在了地上。 以赵家的身份在普通人眼中的昂贵品麦乳精都上不得台面，拿出的礼物不是西洋参便是燕窝鱼翅洋奶粉等，甚至还有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婴儿用品和玩具。 然而这些还不是重头戏，赵书鹤拍拍手孙万金和另外两名中年男人各托着两大一小的托盘最后进来。 红绸布掀开饶是上辈子见惯世面的秦子昂心脏也不禁狠狠一动，整盘金灿灿的小黄鱼粗略有百根，以现在的金价换算下来得有十三万。 另一个大盘里还装着十沓大团结怎么着也有十万，单是这两个盘子里的东西便极具冲击力让人挪不开眼，而正中间小盘里的东西才最值钱。 一个车钥匙。 却是最近两年流行的虎头奔最新款，市价一百多甚至两百万还是没有关系买不到。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书鹤，两夜一天的时间足够赵家查清楚他的底细，眼前的婴儿用品便是证明，但知道他几斤几两赵书鹤还送来价值不菲的东西就耐人寻味了。 “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秦先生对我赵家有再造之恩，这是我父亲特意叮嘱送来的谢礼。” “礼就算了，我帮你们并不是无所求，苟辩设计陷害我哥我要搞垮他，另外我需要一台最先进的数控机床，赵家帮我做完这两件事我们恩义两清。” 不是秦子昂对面前东西不心动，但他更清楚另一点，赵家看似大手笔，东西却未必不烫手。 闻言赵书鹤蹙眉沉默了下摆手让大部分人出去，只留下脸生的两名中年男人。 “先生帮我赵家渡过死劫，机床和苟辩的事责无旁贷，这些礼还请先生收下，不然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赵家忘恩负义。” “呵，那些营养品我收了，其他的赵公子带回去吧。” 秦子昂低笑一声，在这给他挖坑赵书鹤还太嫩了。 但凡赵书鹤不说出真实意图他不会收，鬼知道收的是烫手山芋还是催命符。 “秦先生……” “赵公子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有功受禄无功不受。” 赵书鹤抿唇再次沉默，秦子昂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心思深沉，此次赵家依托秦子昂提前告知的消息能布局反击回去，以后呢？ 父亲的意思是让他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借机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消息，来为赵家的未来发展提前铺陈推新。 现在看来财帛不足以打动秦子昂。 念及此赵书鹤起身冲着秦子昂深深行了一礼。 “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秦先生莫怪。” “赵公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要玩坦白局了么？ 面对赵书鹤的低姿态，秦子昂换了个姿势随意的面前人不是在东萼只手遮天的赵家公子，当然他也没有忽略掉两名中年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怒意。 “秦先生是港城服装厂技工，最近刚做了些小生意，我便以为先生能被金钱打动，试图让先生再帮我赵家一把，是我赵家用心不纯自当道歉。” 果然连他刚做的餐饮生意都打听的一清二楚，更遑论其他事？ 秦子昂不语淡然的看着赵书鹤，等他继续说下去。 “东萼势力错综复杂，即便这次袁家能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袁家死灰复燃那便能在此关头口从我赵家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接下来古子城会和袁家斗，只要赵家从旁提醒一句古子城就会故技重施，以同样方式针对袁家，届时整个袁家上下自顾不暇便是赵家对袁家发难的时候。 但啃下袁家的产业需要时间，如果袁家反应迅速联合东萼诸多势力形成联盟，到时候赵家还是会陷入糟糕境地。 虽说赵家能提前联盟共同啃下袁家，但一块蛋糕一个人吃和多个人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还是利益闹的。 第27章 烧烤征服每个人 在赵家想要又要的前提下才会摆出如此多的重礼，为的就是赌秦子昂知道袁家的计划，肯定也会知道袁家之后的动向。 赵书鹤接过装车钥匙的托盘双手奉上，语气诚恳道。 “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如果赵家能平安渡过这次危机，赵家会奉先生为座上宾，位同家主。” 金钱不能利诱，那便许以地位，一个人能躲得过去金钱诱惑未必躲得过权利吸引。 秦子昂微微一笑起身扶起赵书鹤坐下，一次恩情换来的少数利益怎么能和长久利益相比？ 出了东萼赵家名头压不过当地蛇头，但只要他们还掌握着漕运那么里面操作空间就大了。 “赵公子若是早这么坦白，我们又何必浪费彼此时间呢？” “先生说的是。” 赵书鹤暗道一声老狐狸，手段心机比他父亲不遑多让，很难让人相信秦子昂还这么年轻。 也正因如此他愈发好奇和看重，若是能将秦子昂绑在赵家战船上那么以后便可少一个强劲有力的敌人，多一个可靠稳重的盟友。 “既如此这些谢礼我便收下了。” “理应如此……不知先生对我赵家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什么建议？” “赵家想单独吞下整个袁家又怕对方反扑，你是想问这个吧。”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您果然神机妙算。” 秦子昂淡色一笑，对于马屁完全不感冒，如果是他在赵家位置上也会想尽办法一个人吃下全部。 “不论是袁家设局陷害你赵家，还是赵家反击给袁家挖坑，作为东萼两大势力你们现在可以说在同一危险线上。” “若是袁家计成你赵家会被瓜分殆尽，若是袁家跳进你们挖的坑里但凡不能一击必中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出现。” “所以先生我赵家该如何破局？” 他们商讨半夜得出的结果，秦子昂稍稍分析便有定论，家族元老不少人觉得秦子昂身份低微，谢礼之后不配再参与赵家接下来的商战，但赵书鹤不赞同。 他呼吸略显粗重，直觉让他感觉自己来对了。 “简单，你们只需要让其他人不敢联手。” “利益面前那些人怎么可能沉得住心？” “最近上面正在找一个长期合伙人来打开出口贸易，如果赵家能拿下这份差事那么以后赵家的船便是金船。” 闻言赵书鹤表情一僵，各地漕运都有各自的船老大，但在其上还有香城船王，几乎所有船老大都要仰船王鼻息讨生活，一旦船王发话不用谁的船那么以后这家船等同于废铁。 这些年东萼船老大一直挂在赵家头上，但他们也不敢明面上反抗船王，而秦子昂出的主意却是让他们另立门户，那和自取灭亡有什么两样？ “小子，你到底是来帮我赵家，还是袁家安插来的间隙想毁我赵家？” “船王明令谁也不能私自接触上面的人，你是要我赵家和船王反目成仇吗？” 两名中年人忍着怒气驳斥，浑身气势暴涨大有一副赵书鹤下令就直接拿下秦子昂的架势。 秦子昂冷嘲一笑。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如果赵家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是趁早死了独吞袁家的心，不如夹起尾巴和别人联手，免得晚了赵家成砧板上的那条鱼。” “放肆！你……” 公然侮辱赵家，中年男人踏前一步要给秦子昂一个教训被赵书鹤抬手制止。 赵书鹤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秦子昂，眼中是膨胀的野心。 “赵家是想当船王，但赵家自认还没有足够力量让所有船老大心服口服，先生应当清楚离开船王赵家会失去很多生意。” 国内发展滞后，出口贸易情况不明朗，没了船王依仗赵家在漕运上恐怕难以为继。 “所以我这里有笔生意，不知道赵公子有没有兴趣？” “哦？难不成先生能说服其他船老大？” 说罢赵书鹤先笑了，秦子昂的底细他已经打探清楚，能知道袁家计谋可能是他在东萼有人脉或恰巧打听了些蛛丝马迹分析出来。 但要是说秦子昂认识五湖四海的船老大，他自己都不信。 “船老大我不认识，先借宝地厨房一用。” 说不服做，秦子昂要做一顿烧烤让赵书鹤见识到美食魅力，之后生意才好谈。 新鲜食材经过腌制味道渗到食物中，再由炭火烤制正好发挥出最佳口感，撒上孜然一口下去口齿留香，要是放点辣椒面配一杯冰饮料才是夏季严选。 “爽！” 吃饱过来的赵书鹤一口气把桌上烧烤扫荡干净，最后匝一口冰饮料发出喟叹。 “赵公子觉得我这生意铺开，会有多少人愿意花钱？” “沿海地区海鲜便宜，素菜价格也不高，即便是荤菜换算下来这一串估计也就不到三分钱。” 拿票买肉要0.78一斤，黑市贵点约莫1.5元，但赵家想要大量的肉完全不用高价。 一斤肉串三十大串，秦子昂从黑市买肉卖一毛五也能净赚三块钱，如果全面开花薄利多销很难想象会是怎样一笔数字。 心算过后赵书鹤眼中精光连连。 “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先生这笔生意我赵家很感兴趣。” “真有那么好吃？” 中年男人舔了舔唇疑惑问道，赵书鹤二话不说把空盘子递过去示意他舔舔盘子，前者尴尬着舔了下盘子后眼前一亮，随后盘子被他舔的像是水洗过。 “这么好吃吗？我也舔舔。” 另一名中年男人如出一辙，即便是只剩下些许酱料也让他们味蕾打开直想再吃一顿。 后世啤酒小烧烤勾人胃里馋虫，夏天大排档人满为患，哪怕赵书鹤是公子哥却没吃过，征服他们不过意料之中。 “不知先生要怎么谈？无论是人手还是财力只要先生开口，我赵家必鞍前马后。” “我可以教你的人怎么烧烤，食材你们也可以自己备，但需要的一次性饮料杯和调料酱料都需要从我这里拿，但是……” 顿了顿，秦子昂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赵家只能在东萼开展烧烤生意，若是出了东萼我会立即终止与你们得合作并索赔违约金。” 第28章 金玉牌如见家主 “岂不是说我们做这买卖喉咙被你掐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只是些吃食，酒店里有最好的大厨假以时日也能研究出来。” 两名中年男人率先反驳，被船王压着那是船王有那个资本，秦子昂一个普通技工有什么资格遏住赵家咽喉？ “你们可以随意让大厨研究，味道若是一模一样算我输，何况谁说我只有烧烤这一门生意？” “我……” “你闭嘴！” 赵书鹤呵斥两人住嘴，烧烤生意所赚利润固然可喜，但眼下是做烧烤生意的事吗？ “还请先生见谅，这两位是我家中管事黎叔和王叔，他们只是爱钻牛角尖，烧烤生意我们赵家接，只是不知和漕运有什么关系？” “烧烤遍地开花时各地都需要调料配送，赵家若是与我有生意关系漕运自然先选择赵家。” “可……可这需要时间不说，单是配料的货物订单恐怕不能养活整个赵家。” “这就需要赵家在各地开办类似驿站的站点，站点内把人们生活所需物品列表供人选择，最后统一调度从中赚取差价，同时兼顾漕运盈利。” 因手机没有普及，这个策略可以说是快递的简略版，实现南物北送一定程度上解决内陆买不到的资源还能赚钱，赵家开站点自己送，短时间内独一份。 几番思量后赵书鹤愈发觉得秦子昂的计谋非常人能比，沿海的海鲜可以输送到北边，甚至可以去香城买些洋货沿途卖掉。 看似一件物品赚取的差价不多，但数量增加后无本买卖利滚利，比他们给人送些小订单还赚钱。 “有了内地单子却失了海外漕运生意，长此以往会不会得不偿失？” “东萼靠近沿海，港城近两年发展你应该看到了，上面的动向难以捕捉有一点却很清楚，开放发展已是大趋势，谁坐上上面的船才是避开风浪，届时谁是船王尚未可知。” 闻言赵书鹤身心剧震，此时此刻方才明白秦子昂为什么让赵家脱离船王，宁愿得罪所有船老大也要成为唯一合伙人。 绕了一大圈不过是在告诉他，等上面腾出手会整顿各行各业，而情况不明朗的现在就是抱紧大腿的好时机，不然等一切稳定后人人都想抱的大腿赵家未必能巴上去。 留着一字胡的黎叔和无须胖子王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能从只言片语中洞察上头风向还能分析出其中利弊，这份心智和谋略便是家主都赶不上，眼前青年真的不是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少爷？ “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书鹤受教了，这是我赵家玉牌见之如见家主，请先生笑纳。” 赵书鹤起身从怀里摸出玉牌，郑重的弯腰举过桌面双手奉到秦子昂面前，这一次心服口服。 秦子昂笑着接过没有起身，金镶玉的玉牌温凉一看品质就不凡，上面刻着篆字‘赵’。 先前只说奉若上宾位同家主却迟迟不拿出玉牌，帮赵家解决眼下麻烦还有长久营生后方才老实。 对此秦子昂毫无芥蒂，毕竟不论是快递还是烧烤生意他都留了一手，不愁赵家以后不去找他。 赵书鹤连夜让人根据秦子昂吩咐打印出文件，他本意是食材也从秦子昂那里拿，算是投桃报李给对方送钱。 秦子昂拒绝了，只说找一个渔贩一起拿货价格相对便宜，并提出快递站点可以提前预订，免得一些货物滞销压着资金。 再三道谢后时间已经凌晨，赵书鹤带人离开，看着桌上成堆礼物秦子昂拿起车钥匙嘴角上扬，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 “夏烧烤冬火锅快递节节生，修公路开大车漕运往后靠。” 秦子昂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烟雨夜色喃喃低语。 “真期待赵家去港城的那一天。” 酒店外赵书鹤上车驶离，黎叔和王叔方才开口。 “公子，虽说秦先生给的策略正对我们赵家危机，但我们没有试探出他真正的底细该如何给家主交代？” “是啊，万一他是袁家那头的，对我们赵家来说绝对是灾难。” 赵书鹤坐在后座眯着眼看向车外雨丝，对秦子昂的怀疑已剩下两分。 如果秦子昂是袁家派来的，为什么有如此多得利计谋没有给袁家？ 所以他和袁家有关系的可能性为零，仅剩的两份怀疑是觉得秦子昂的出身肯定不是表面查出来的那些。 大多数资金之所以掌握在大家族手中，便是他们的继承人从小得到方方面面的培养，才有高于普通人很多的见识和格局。 后天自律学习也可以扩大格局长见识，但能达到大家族继承人的高度绝非秦子昂这般年轻。 “秦先生不是袁家人，这一点我不会出错，现在秦先生拿着我赵家金玉牌，见了他要和见了父亲一样尊敬，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赵书鹤冷津津的话含着警告，黎叔和王叔对视一眼动了动唇角没再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赵家内部格局要大动革了。 回到赵家老宅，赵书鹤第一时间面见父亲，父子俩商谈至近黎明方才熄灯。 次日一早孙万金赶走学员留下忠心大厨，秦子昂亲自上手教导烧烤切分串串步骤，至于腌制酱料和调料要等他回港城后。 半上午后大厨已经把注意步骤记了一个小本本，秦子昂揭下围裙说道。 “午饭后我回港城，后续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的秦先生。” 孙万金毕恭毕敬的弯腰送秦子昂离开，等人走了才直起腰一阵唏嘘。 前天还是大闹酒店的人，今天已是赵家座上宾，见了要比面对赵书鹤还要恭敬，说出去绝对大跌眼镜。 余下时间秦子昂找人在三浪前街租了一间公寓为期一年，距离三浪后街的七星工业厂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地段相对安全不同于后街的三教九流。 钥匙递到朱莉安手中时她还以为没睡醒，狠狠拧了一把大腿疼的眼泪花子冒出来才相信是真的。 秦子昂……是要包养她？ 第29章 部署完毕离开东萼 “离开机械厂后你住在这，我只付了一年租金，这里是五千块抽空找孙万金装个电话。” 看着大团结朱莉安犹豫着没有接。 “秦先生您，您……您不是有妻子了吗？” “我是把你安排明白了好给我做事，上车。” 秦子昂嘴角一抽把钱塞过去打开车门，这女人脑子里竟想些什么？ 朱莉安坐进车里不断拿眼角余光撇着车内装饰，皮革和木纹充斥车厢，功能按键丰富空调凉意清爽，车载收音机和卡带播放机都具备，震惊的是还安装了一部象征有钱人的车载电话。 才几天功夫啊，秦子昂就从港城来的草根成了有钱人？ 这一刻朱莉安承认自己酸了，很羡慕。 “好好做事以后你也能开上好车，我们这次是去七星工业厂，能争取到什么位置看你自己。” “嗯，都听秦先生的。” 朱莉安眼中光芒璀璨，她明白秦子昂是在给她铺后路，同时也是对她最后的考验。 得知秦子昂要塞人周兵没什么意见，但在听说要对方自己争取岗位后瞬间满头雾水，员工职位不让他这个厂长分配，难不成还想把他踢下来当厂长？ “我要竞选副厂长！” 工人们呼吸一窒，新来的女娃娃口气不小，厂长正准备设立副厂长的时候来抢位置，问过他们的意见了吗？ 周兵一脸便秘，好消息不是来竞选厂长的，坏消息他已经内定了副厂长人选。 “副厂长我们已经有人选，秦先生您看……” “上任了吗？” “还没……” “既然没上任那大家公平竞选，选举的时候我不会支持任何人。” 意味着朱莉安要靠自己拿下副厂长一职，秦子昂不会给她开任何后门。 对此朱莉安十分自信，进机械厂前她在不少工厂转过，塑料厂恰是其一。 “我赞同秦先生的说辞，公平竞选能者居之，还是说你们不敢？” 一句话惹众怒，工人们当场囔囔着比一场，愤慨的情绪直接没给周兵拒绝的机会。 内定的副厂长人选是七星工业厂老人，不论是技术操作还是对原材料的认知经验非常丰富，饶是如此比试中仍棋差一着落败于朱莉安。 众人依旧不满，让一个外人当副厂长还是个女人他们心里就是不舒服。 面对不服的眼神朱莉安视而不见，当场宣布道。 “现在我是七星工业厂副厂长，第一天我便为厂里带来一份订单。” “什么小单子就别拿出来丢人……” 反应最激烈的老员工抢过文件，在看到上面五万只一次性塑料杯的订单后瞬间惊的张大了嘴。 “丢人啊，我真丢人啊！” “朱副厂长是吧，我是车间主任王二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周兵好奇瞥了眼亦是呆愣过后狂喜，五万只的单子毛赚一千块，秦子昂合同中塑料机造出的其他产品五五分，也就是一次性塑料杯不包括在内。 去除成本加班半月的这一单能净赚六百，工人们一月工资发下来还有大半剩余。 “朱副厂长你好你好，我是厂长周兵，往后咱们要携手共进一起发展厂子啊。” 不单是周兵，其他人包括刚才和朱莉安竞选的老人也心服口服。 谁当副厂长无所谓，只要能带着大家赚钱，要是能赚来更多大钱厂长她来当都行。 朱莉安朝秦子昂递过去感激的眼神，要不是对方路上把合同交给她来宣布，恐怕还不能这么快的折服这些人。 “以后一次性杯子的合同朱莉安来签，周厂长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朱副厂长是我们厂里的一员，本身就有签字的权利。” 哪怕周兵有意见也不敢说，厂里最近两个大小单子都是因为秦子昂才接到，得罪他那不是和自己厂过不去吗？ “行，这段时间朱莉安还有些事要处理，过段时间就会来赴任。” “好的好的，我们随时做好准备欢迎朱副厂长上任。” 秦子昂留下电话后带着朱莉安开车离开。 他从厂里拿货是两分钱不抽成，给赵家的货却是四分钱，厂里赚两分他从中再赚两分，让朱莉安签合同就是为此。 “谢谢秦先生给我这次机会，我会好好干不让您失望。” “能当上副厂长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平台，未来能走多远看你自己。” 秦子昂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眼睛勾唇笑了笑，有忠心，不多。 感激之外更多的是蓬勃野心。 不过秦子昂也不需要她现在百分百的忠心，毕竟刚认识不久的人表现出一副忠诚可靠的模样他也会认为是陷阱。 路上赵书鹤打来电话提出酒店用餐送行，秦子昂没有拒绝带着朱莉安一块过去，下午他要回去，对付苟辩的事只能交给赵家和朱莉安。 赵书鹤已经知道秦子昂要对付苟辩，但在听完所有步骤后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港城机械厂表面佯装竞拍，实则最后临时弃权，机器是水货注定苟辩从旁处借钱竞拍是打水漂。” “等他发现机器爆雷，再把他吃回扣压榨工人和用劣质产品充好的证据交上去，届时催债和稽查的一同上门他便是有再大能耐也得进去，而他名下工厂收缴后竞拍就可以以低价拿下规模不小的一座工厂。” 说罢赵书鹤竖起大拇指，环环相扣不给人一点喘息机会，秦子昂逮着人是直接往死里弄啊。 他不仅再次庆幸昨晚做了正确选择，心机深沉雷厉风行的秦子昂只可交不可为敌。 何况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秦子昂背后的真实身份，若是某天赵家遇到难以破解的危险说不准对方还能拉赵家一把。 “不知道先生拿下苟辩的工厂后准备做什么？” 秦子昂但笑不语，赵书鹤识趣的没再多问端起酒杯暖场，一场饭局宾主尽欢。 秦子昂要开车以茶代酒，罗彩萍不喝酒，高拓海纯粹是现在看到酒还有朱莉安就害怕，反而是陪酒的赵书鹤和朱莉安喝多了。 刚吃饱饭没有休息秦子昂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东萼，整整三天没有见到老婆孩子迫切的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好好吃饭。 第30章 秦招娣不见了 傍晚六点多钟，筒子楼前饭后乘凉闲谈的人明显比以往更少，黑色小轿车行驶进来立刻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 “谁家亲戚这个点来窜门，看那车新的得要好几万吧？” “你说的好几万是咱们自己产的车，瞅瞅人家前面那个人字标是外国车估计十几大万呢。” “怎么停在咱们楼前边了，这是哪家的有钱亲戚？东梅你知道不？” 好事者跟着车屁股后面追上去，坐在车内的高拓海感慨道。 “我结婚那天都没这派头。” “要不你和萍嫂子再结一次婚，我把车拿去给你当婚车。” “也不是不……哎呦，不行不行，我那不就是二婚了？” 嘴瓢的高拓海大腿被罗彩萍拧了一把瞬间老实了，自从药酒后吃了一晚上肉，第二天晚上罗彩萍直接不让碰了，明显还生着气。 车停下，好事者围上来好奇观望，在看到下车的三人后一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咋是子昂和拓海两口子从车上下来？拓海你买的车？” “我可没这个本事，车是子昂的。” “秦子昂？谁不知他家最穷，能买得起十几万的外国车？” 人群中徐婆子快酸成干巴橘子皮，车是高家买的她都不会酸，毕竟高家是高知家庭人家富裕，可比她家还穷的秦子昂凭什么比她家先开上好车？ “哼，我看是他卖闺女来的买车钱，不然为啥他闺女前脚没了后脚开上好车？” 徐婆子越说越觉得合理，趁此机会她要宣扬宣扬秦子昂是个卖闺女的黑心肝，开着好车又能怎样？整个大院的人不会高看他一分。 此刻她并没有注意到秦子昂骤然阴沉的神色，自顾自的吊了吊嗓子准备说道说道。 “你说什么？！” 衣领突然被揪住，徐婆子缩了下脖子随后破口大骂。 “秦子昂你个混不吝的想干什么？信不信你打了我，我儿子明天就把你家砸了让你一家子不好过。” “我女儿怎么了？” 短短几个字从秦子昂牙缝里蹦出来，什么叫他女儿没了？ 想起上辈子女儿的结局秦子昂脑袋止不住的发晕。 眼见秦子昂双眼发红失去理智快把徐婆子勒死，高拓海忙抓着他的肩膀安抚。 “子昂你冷静，先把事情弄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罗彩萍看着寥寥无几的街坊拧眉问道。 “是招娣自己出门丢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招娣被拍花子的拍去了，玉燕抱着孩子去找了，都过去好一阵子了估计是找不着了，造孽啊。” 二十分钟前陈玉燕准备做饭，招娣下楼玩到了吃饭点人却不见了，陈玉燕找遍了她常去的地方没有找到人。 张翠兰得知此事后立即发动群众并报公安，除去眼前徐婆子这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婆娘，大院里不论是带娃的还是做饭的又或者刚下班的全出去找了。 秦子昂闻言目眩神迷，手上力道一松涨红着脸的徐婆子歪倒在地大口喘息，她喘着粗气要大骂却在看到秦子昂的目光后瑟缩的往后挪了挪脚。 她没有见过地狱。 此刻秦子昂的目光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欲要择人而噬。 一想到老婆孩子上辈子的结局他眼前便是阵阵发黑，明明距离那个时间段还有半月时间，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产生蝴蝶效应导致妻女死劫提前到来？ “深呼吸子昂，现在招娣消失时间不过半小时，我们出去找说不准能找回来。”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悲痛欲绝高拓海心尖泛起刺痛，都说他兄弟重男轻女不待见两个闺女，可看他现在这样哪有半点不在意的样子？ 分明是在乎极了。 在秦子昂终于改正的时候大女儿不见了，高拓海心底止不住的悲凉，通讯不发达的年代妇女儿童失踪案数不胜数，万万人中能找回来的有几个？ “对，不到半小时一定能找到。” 秦子昂捂着眩晕的脑袋要上车，高拓海担忧的抓住他的肩膀。 “你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开车。” “能。” 心脏抽搐的疼令秦子昂整个人像是即将溺死的鱼大口的喘息着，汗水如瀑簌簌而落。 不会开车的夫妻俩瞧在眼里半点办法没有，三人坐上车秦子昂一脚油门下去，虎头奔最大马力激发，扬起灰尘朝着外面冲去。 徐婆子吃了一嘴烟尘呛的直咳嗽，等车影消失才敢站起来叫骂。 “我们去车站还是火车站？” 两站一南一北距离筒子楼都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如果是坐摩托车时间还会缩短。 大院里的人散布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哪找，若是拍花子去了车站而他们去火车站那便彻底和女儿失之交臂。 留给秦子昂的时间是紧迫有限的。 吱！ 虎头奔猛地刹车，高拓海一个前栽差点磕副驾台上。 “怎么停了？” “我打个电话摇人，光靠我们个人力量很难在有限时间内找到我女儿。” 秦子昂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拿起电话线插上拉长，尔后微微颤抖的指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记忆深处埋藏的数字是他上辈子最困难时都不曾打过的号码，但现在他能求助的也只有此人。 电话转接过程中秦子昂屏息凝神手心汗湿一片，想到女儿绝望哭泣的画面他便感觉身后深渊在不停的拉扯他，似要把他拽进无边黑暗。 短短一分半钟的等待对现在的秦子昂来说却犹如过了很久，直到电话那端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他才记得呼吸。 “大忙人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奇，我是不是得三拜九……” “二十五分钟左右前我大女儿被拍花子的带走，已经报公安了但是找回的希望渺茫，现在只能借助军区力量封锁码头车站和火车站。” “只要能找回我女儿，我愿意向港城驻军捐献五万物资，顾廷军……” 秦子昂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我现在只能求你了，求你帮帮我！” 通信落后，警备力量不足，没有天眼的时代，一个人消失便可能是消失一辈子，死生不复再见。 第31章 无条件的信任 家境优渥父母双职工，全部心血都用来培养一个孩子，从小吃好穿暖全面发展，长大学习优异郎朗风采，响应号召知青下乡，婚后娇妻贤良孝顺，秦子昂无异于是骄傲的。 重活一世拥有超越时代的多方面经验和能力，秦子昂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但这一切骄傲在女儿的危机面前都可以被打碎，哪怕要他匐尘乞活。 “顾廷军，我求求你帮帮我。” 高拓海和罗彩萍眼圈微红，他们从未见过秦子昂如此卑微哀求的一面，哪怕是父母骤然长逝时面对家中亲戚齐齐发难抢夺他的工作和房子。 电话那端的顾廷军从怔愣中回神，言语间锋芒尽显。 “我现在就召集人手立马封锁港城所有出入口，一定会把招娣找回来！” “谢谢……” 忙音传来，那声道谢被紧急暂停，秦子昂绷紧的神经稍缓。 有顾廷军帮忙一定程度上能加快找回女儿的步伐，但他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拓海哥我需要你办一件事，这件事可能会影响你的前程，如果……” “你直接回答我，这事办了能不能找回大侄女？” “至少能拖延时间，极大可能将招娣留在港城。” “那就没事了。” 高拓海拍着胸膛咧嘴一笑。 “你说，我办！” 短短四字是他对秦子昂无条件的信任，哪怕这件事会让他的事业永远停步于此。 罗彩萍握着高拓海的手看向秦子昂，那张鲜少表露情绪的眉眼弯下。 “你帮了拓海，我们理应欠你的，即便不欠为了招娣也不会推辞。” 秦子昂心中暖流淌过，患难之时见真情，他从未怀疑过高家对他的真心，却也从不知道为了他的事高家会做到这一地步。 眼下人手有限，即便三人分开行动也无法在客流量多的车站和火车站快速找到人，何况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想要有充足时间找人他们就需要闹，大闹一场，将今天本该发的车次全部截停，只是这么一来影响很大，极可能被狠批重惩。 听完秦子昂的计划，高拓海揣上钱二话不说下车朝着路边载客的摩托车跑去，多耽搁一秒钟秦招娣就多一分被带离港城的危险。 秦子昂带着罗彩萍立马赶往火车站，和车站相比火车站人流量更大，闹大后影响更深，兄弟帮忙是情分，他不能把最狠的刀插兄弟肋上。 为了找回女儿秦子昂拼上一切，哪怕最后工作保不住房子被收回也在所不惜！ “一人一百帮我办件事，你有多少兄弟都叫来。” 火车站外面不少扒手，罗彩萍留在车里等电话，万一顾廷军先找到人也可以尽快通知，而秦子昂则是精准找上这些人。 “一百？” 小眼睛青年一脸喜色，得知秦子昂要他们拦截火车瞬间连连摆手。 “掉脑袋的事我们可干不了，我看你小子没安好心。” “我女儿被拍花子的人带走了，事出有因我保证你们不会掉脑袋，若是你们得人进去了我花钱保出来。” “你真能保我们？” “我是港城服装厂技工秦子昂，如果我反悔你们只需去梧桐巷打听就能知道我家在哪。” 看着秦子昂焦急不似作假的表情，小眼睛摩挲着下巴商量道。 “兄弟你这事闹起来可不小，我们是拿命帮你干事，一百块是不是少了点？” “只要能找回我女儿我再给你们每人加一百，行不行你给个准话，不行我找别人。” 火车站扒手不止一伙，没有小眼睛还有其他人，秦子昂的时间浪费不起。 “行行行，最多三分钟我的人到位，五分钟所有火车全给你截下，兄弟你就瞧……” 不等小眼睛说完，秦子昂撂下一笔钱撒腿往火车站内跑。 “你的人全都买票进去，速度要快。” 不买票进不去火车站，秦子昂买了票进去挨个车厢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 整列车厢找完没有发现女儿踪迹，他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就在秦子昂换一列车继续找时带着队伍的顾廷军赶到。 同一时间小眼睛带着一行人挨个火车头前站着引起轩然大波，不少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秦子昂！” 一身军装的顾廷军阔步走来，凝声质问道。 “火车前面站着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 “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只知道我女儿要是丢了我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 面对质问秦子昂目眦欲裂厉声相对，他和陈玉燕下乡的地方艰苦，大女儿出生就跟着一起吃苦受罪，回了城也没吃到好处，眼看他改邪归正日子好起来了女儿怎么能丢？ 他也无法想象女儿丢了后老婆会不会有个好歹，他们的小女儿还没满月。 看着秦子昂发红的眼眶顾廷军唇角翕动，再开口语气软了三分。 “招娣的照片我印了很多份都分发下去了，我的人正在帮忙找，你先让你的人回去。” “找到我女儿再说。” 秦子昂扭头就走，事关女儿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用的办法。 哪怕这办法担着很大风险。 “秦子昂！这是命令！” 顾廷军语气加重，上前就要拦人。 这时一道视线被声音吸引，张翠兰看到秦子昂后绷着的神经瞬间轰塌。 “子昂，子昂，招娣不见了，我和你高叔还有玉燕分开找，现在还没找到人。” “招娣平时挺乖的绝对不会去远的地方，怎么今天会跑出去？” “这两天张慧珠老家亲戚来了，看你不在家每到饭点就去你家打秋风，玉燕面皮薄怕孩子被伤着到了饭点就让招娣出去玩会，昨天还好好的，谁曾想就今天出了事？” 张翠兰神情悲戚的抹了抹眼角泪花，随着时间流逝她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 “也怪我，要是多看着她们娘三招娣就不会被拍花子的带走了。” 闻言秦子昂一团浆糊的脑袋灵光一闪，张慧珠老家亲戚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这个时间段来？ 为什么老婆会怕女儿被伤到？ 第32章 横生枝节 “张姨，我不在家这两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张家二嫂和她三个侄子太不是东西了，趁你不在家……” 直觉告诉秦子昂里面有事情发生，很可能与女儿被带走一事有关。 他头天下午去东萼，第二天一早张慧珠二嫂带着三个侄子来港城，老家来人让张慧珠有了底气，加上秦子昂不在家张慧珠便可劲的欺负陈玉燕。 每到饭点去他家打秋风不说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让他老婆洗，甚至不顺心了就把他家当后花园随意打砸，小女儿被吓的哇哇大哭，大女儿也被碎瓷片伤了额头。 这才有了陈玉燕饭点让秦招娣出去玩的事情发生，是怕女儿再受伤。 张家二嫂此人秦子昂多少有些了解，比之无赖泼皮的张慧珠好不到哪里去。 好吃懒做不事生产，身在村里心向城市，每次来港城张慧珠在她面前落不到半点好，哪次都是连吃带拿三赶五赶赶不走的厚脸皮，得她称心如意了才走。 在不知道秦子昂什么时候回来的前提下，张家二嫂反常的选择今日回老家，只待了一天半根本不像她蝗虫过境的风格，更不要说她光脚汉不怕天不怕地的作精性子，根本不可能因为怕秦子昂回来而早早离开。 更为可疑的是他们晌午走，傍晚大女儿便被人带走。 生出疑心的还有顾廷军。 “你怀疑是张家二嫂带走了招娣？” “嗯，张慧珠老家是滨城的，我先去找找开往滨城的火车。” 顾廷军看了看火车前面被追着在铁轨上四处跑的人，抿着唇转头走向去往滨城的列车。 开往滨城的火车人满为患，行礼堆的到处都是，秦子昂挤开拥挤的人群仔细观察着每个疑似女儿的身影。 越往里走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越沉重，或许是父女连心让他在第十车厢终于发现了张家二嫂，而她旁边靠窗位置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女孩正是他女儿。 此刻秦招娣脑袋歪在靠窗玻璃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对纷扰嘈杂的幻境视若无睹，明显是被下了蒙汗药昏睡过去。 秦子昂加快推开路人的动作，这一举动引起不少人抱怨，也让张家二嫂发现了他。 “遭雷劈的他怎么找过来了？快快，你们挡住秦子昂，我先带人走。” 张家二嫂抱起昏迷的秦招娣就往相反方向跑，坐在她对面的三个青年起身面色不善的看向逐渐靠近的秦子昂。 眼看马上找到女儿，要是被张家二嫂混着人流带出去还不知道会跑到哪儿去，秦子昂焦急大喊。 “人贩子，快抓人贩子。” 却不想右前方贼眉鼠眼的胡须男抱起腿间男孩紧追张慧珠而去，同一时间第十车厢前中后各自站起五名大汉，皆是神色不善的朝着秦子昂靠拢。 秦子昂只顾着追上张慧珠压根没有留意身后，落后一个车厢的顾廷军闻声望去瞬间发现情况不对。 “秦子昂小心你身后！” 话音落下他吹响哨子，特制的哨子声音嘹亮传遍大半个火车站，也让五名大汉脚步加快。 闻声秦子昂回身看去又看向前方，仅一眼便知道他找女儿的路被堵住了。 “不想死的赶紧滚。” 领头壮汉发话，第十车厢的人惊慌逃窜连行礼都顾不上，张家三个侄子见此也跟着人流离开。 透过车窗眼睁睁的看着张家二嫂抱着女儿慌张离开，秦子昂的怒气在此刻达到顶点。 “我只找我女儿，把路让开我当没见过你们。” “可惜，你误打误撞让我们暴露了身份，今天你必须留下这条命。” 既然没得谈秦子昂也不再废话，抢先向着领头大汉攻去，后者神情不屑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着死人。 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都没放在眼里，何况一个普通人？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大意了，秦子昂出手迅速招招直击要害，在狭窄的车厢内一对五仍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更让他头疼的是眼前是个不怕死的主，哪怕因闪避不及硬生生接一拳最多是闷哼一声，反而下一次出拳更快更狠，打的他们叫苦不迭。 顾廷军被逃窜的人群堵在了过道中，不得不亮明身份才挤过去，等他过来时秦子昂已经结束战斗。 砰！ 厚实的脊背在面前倒下露出秦子昂冷冽的脸，前后战斗时长不过一分钟，顾廷军呆愣当场。 “他们也是人贩子，身份不简单，交给你了。” 匆匆交代一句秦子昂跳下火车很快便追上张家三个侄子。 “我女儿被带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们原本计划是坐火车回滨城，压根没想过会被找到。” 秦子昂邦邦邦三拳把人砸晕，继续朝着前方抱着男孩的胡须男追去，赶在他要出站时把人揪住摁倒。 “跑在你前面抱着个六岁小女孩的女人去哪了？” “他妈地栽你手里算老子倒霉，休想从我嘴里打听到半点消息。” 嘴硬？ 秦子昂冷笑一声，对着胡须男的穴位狠狠摁下去，如钢钉刺破骨髓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疼的胡须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铐好五名大汉赶来的顾廷军牙齿一酸，光听声音便感觉胡须男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还不说？那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点着穴位的手指换成指节，刚缓解的痛感瞬间疼的五脏六腑跟着发颤，胡须男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惨叫声响彻四野。 “说，我说……她抱着孩子出了火车站。” 秦子昂看了顾廷军一眼转身朝车站外跑去，后者立即上前铐起胡须男，把小男孩交给手下后紧跟着跑出去。 车站外三三两两的人汇聚在一块，前方空地正上演着一幕婆媳抢孩子戏码。 “这是我孙女，我儿媳妇背地里偷汉子早被我儿子休了，现在还想来抢孩子。” “胡说，招娣是我侄女，是你偷了我弟弟的孩子。” “没天理了啊，你没少虐待我孙女竟然还有脸来找孩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对着罗彩萍指指点点，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张家二嫂时不时对着她手抓脚踹，饶是如此罗彩萍抓着秦招娣的手也没有松半分。 第33章 杀人诛心 昔日精致的女人此刻长发散乱衣衫不整，裤腿上好几个脚丫子印，面对张家二嫂在手臂上抓出的伤口咬牙支撑。 “光天化日抢孩子，这家儿媳妇不检点还打孩子，依我看分明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想把孩子要回去卖个好价钱。” 说着风凉话的人突然从后被人推的一个踉跄，刚要怒斥的他在看到来人寒冰般的表情后，到嘴边的话倏地咽了回去。 秦子昂大步走上前，张家二嫂看到他和见了鬼一样孩子也不抢了，撒丫子就往外跑。 “跑？” 刚跑出去三米，张家二嫂便被秦子昂飞起一脚踹翻在地，整张脸擦着地面滑出去瞬间血迹遍布。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老娘跟你……哎呦。” 吃痛的张家二嫂还想耍横，人刚坐起数不清的大巴掌直接从上落下。 “趁老子不在家去我家打秋风？” “让我老婆给你们做饭洗衣服？” “心情不好砸我家东西，伤我女儿？” “焯妮玛，谁给你的狗胆敢拐我闺女？” 一句话伴随着数巴掌直接把张家二嫂打的找不着北，也把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吓的快速离开。 秦子昂越往下说身上戾气越重，整个人像是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只想快意恩仇。 如果不是他找人拦截火车，滨城的火车会在三分钟前驶离港城。 三分钟，这三分钟很可能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而差点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眼前的罪魁祸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拐带孩童，就算是…… 扬起的手被握住，秦子昂红着眼蓦地回头。 “她犯的错自有公署判决，如果你动手……想想你的家庭。” 闻言秦子昂看向正抱着大女儿痛哭的陈玉燕，老婆孩子都还在，他的家还在。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我希望她得到最严重的惩罚！” “另外今天在车站和火车站拦截的人都是受我指使，如果有任何处分我一力承当。” 顾廷军点头拿出手铐，张家二嫂顶着满脸血痕捶地叫囔。 “大家给评评理，我们都是亲戚，领着亲戚的孩子出来溜达也算犯法吗？”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没天理了，我好心好意带招娣出来你二话不说给我一顿打。 “我要告你！告你！” 倒打一耙算是被张家二嫂玩明白了，以往在村里站不住脚她就用这招，屡试不爽。 但她现在是在港城，面对的也不是那些知道她啥德行避之如蛇蝎的村里人。 “公然拐带我闺女，就算你是阎王爷的亲戚也等着蹲笆篱子吃枪子吧。” 大部队铐着五名大汉和胡须男出来，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散开，张家三个侄子是被抬出来的。 正在撒泼不上铐的张家二嫂瞬间愣住，趁此时机顾廷军手铐往上一送。 “未经他人同意私自带他人孩子出城，已经构成严重的人口贩卖罪，带走！” 直到此时此刻被拽着押走，张家二嫂才真的慌了。 “子昂大兄弟，张慧珠是你表嫂，我是她亲二嫂，咱们是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啊，你告诉他们这都是误会。” “我不能坐牢，我家那口子肯定不会保我，子昂大兄弟你快给他们说说……” 张家二嫂不断挣扎声音凄厉，只是这会儿没人再可怜她，刚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话锋陡转大骂她黑心烂肺。 “等一下。” 秦子昂突然叫停，听在张家二嫂耳中如蒙大赦，她的表情立马充满希冀。 “多亏了张慧珠我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你，虽然你犯了罪但她是无辜的，放心，回去后我肯定不会亏待她。” 最后三个字秦子昂咬音极重，虽然张慧珠也跟着出来找孩子，但他不相信对方没有参与。 即便他不说什么，自私自利的张家二嫂也会把张慧珠咬出来，只是明面上她没参与进来完全可以说是受人蒙蔽，后面教育改正后可以拿钱保出来。 而秦子昂说上这么一句就是要张慧珠即便被保出来，也没法再抬头做人。 “张慧珠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出卖我，老娘就算是明天吃枪子也得让你身上多俩窟窿。” 张家二嫂表情瞬间扭曲，挣扎的幅度更大到最后和她三侄子一样被抬走。 陈玉燕紧紧抱着两个女儿低头不语，只一味的默默流泪，哪怕是张翠兰和罗彩萍要接手孩子也不撒手。 “老婆没事了，招娣现在还在昏迷，我们先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听到秦子昂的声音，陈玉燕抱着女儿的手收紧，顾廷军脚步微动，思考一番最终走过来。 “拐走招娣的人已经伏法，玉燕带招娣去医院看看吧？” 闻声陈玉燕空洞的双眼动了下，这一幕刺痛秦子昂的双眼。 他是她的丈夫，在她心里却毫无信任可言。 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怪秦子昂以前混账不是个东西，怪秦子昂重男轻女随口说出将小女儿送人的话。 若非如此张家二嫂又怎会一直惦记老秦家的孩子，趁他不在家铤而走险带走招娣呢？ 傍晚过后夏季空气闷沉，也不如此刻秦子昂的心情沉重。 “答应你的事我需要时间安排，最晚三天送到部队，我兄弟还在车站得麻烦你和公署的人说一声。” “这些都是小事，我先送玉燕和招娣去医院。” “不用了，我有车。” 秦子昂挡住顾廷军的手，两人面对面同样平静的表情下石光电火在眸底闪动。 顾廷军握着拳头分寸不让，秦子昂脚下生根寸步不退。 两人早就认识，只不过那时候秦子昂是下乡知青，顾廷军一家是下放臭老九，没人敢私底下接触他们，唯独心正坦荡的秦子昂不管流言蜚语多次私下接济。 用秦子昂当初的话说，他只结交他认可的朋友，至于旁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歪，也算是顾廷军年少黑暗时代中唯一的光。 但这层关系在后面就变的不一样了，因为陈玉燕的出现。 她如烈日骄阳朝气蓬勃却不灼热，又如山涧清泉荡涤艰苦抚慰人心，她是晨间露珠纯洁无瑕，她是风中花朵向阳而生，她也是冬藏的雪为朴素的生活唱出高亮的歌。 第34章 救了个牛皮糖 当时不少人明里暗里喜欢陈玉燕，有人直接示好，有人私下写情诗，还有人殷勤送物质，皆想博佳人倾心。 秦子昂和顾廷军同样被美好的陈玉燕所吸引，不同的是前者的喜欢直来直去中夹着风花雪月，后者却碍于自己当时的身份只能把喜欢埋藏心底。 直到知青返城和派系同时肃清，顾家重新调查沉冤昭雪，两人一道回城前夕顾廷军醉酒，压在心里多年的暗恋不得才宣之于口。 后知后觉的秦子昂回城后当即和对方断了联系。 “秦子昂，当初我顾家蒙冤才被你得了机会，我以为你会比以前更好，可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即便当初你顾家没事，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把日子过成一滩烂泥，你有什么脸说是你的？” “地是我耕的，果就是我的，今天是明天是这一辈子都是！” 两人像朋友又像敌人的话听得高成功和张翠兰满头雾水，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顾廷军双眼喷火，作势扬起拳头。 “孩子丢了才知道找，早干什么去了？你就是孬种。” “我女儿的事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打了我还了这份情，那你打。” 秦子昂昂起头凑前一步，把脸递过去给对方打，无赖的架势直接把顾廷军气笑了。 “真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诡异，这时陈玉燕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 “多谢顾营长帮忙找回招娣，我们还要去医院就不留顾营长了，改天再请您吃饭道谢。” 柔柔弱弱的声音如坚不可摧的护盾，将顾廷军满腔怒气拍散于无形，他无力的垂下手臂，心里的苦涩勉强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行，我等着这顿饭，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港城驻军找我。” 说实话不管前世今生只要陈玉燕肯点头，她的日子会比现在好。 但上辈子哪怕是离婚带着孩子回娘家，陈玉燕都没想过去找顾廷军，她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一如以前秦子昂较真不止一次的询问陈玉燕，如果在他和顾廷军中做选择会选择谁？ 即便是变着花样的问，陈玉燕的回答从不犹豫。 你，秦子昂！ 最后深深的看一眼陈玉燕，顾廷军只看到那抹刻在心底日复一日想念的容颜憔悴疲惫的低下去。 她从未选择过他，顾廷军知道，秦子昂却不知道。 顾廷军刚要带人走，误打误撞被秦子昂救下的小男孩突然挣脱士兵的手一溜烟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秦子昂怔住，顾廷军也是一愣。 “小朋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摇头。 “我们是军人，是守护龙国和百姓的军人，一定能帮你找到爸爸妈妈。” 小男孩继续摇头，任顾廷军耐着性子怎么说都是摇头再摇头，一个字也没有说。 秦子昂甩了甩腿没把人甩开，反而抱着他的力道更紧了。 “他能帮你找爸妈，你不跟他走难道还想跟我回家？” 这一次小男孩点了点头，秦子昂嘴角抽搐，合着救人还救了个小赖皮？ “不知道人贩子从哪拐来的，也不知道被拐了多久，估计是多日担惊受怕现在只相信你，要不你先带着？” “我家地方小住不开，不带。” “反正他现在只认你，我也没办法，等我找到他父母再去你家带他走，只能这样了。” 说罢顾廷军不管身后不情不愿的秦子昂，带着人直接离开。 秦子昂看着昂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的小男孩无奈叹息口气，得，牛皮糖是甩不掉了。 “大哥，事干完了你看？” 等部队的人走了小眼睛才敢靠过来，搓着手示意尾款还没结清，临出车站时秦子昂特意招呼一声导致他的人没有一个被抓住。 “有门路的话换个正当职业吧，你这一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将尾款塞到小眼睛手里，秦子昂带着妻女上车，同行的还有张翠兰和罗彩萍以及小男孩，高成功则要把自行车骑回去。 到了医院护士给秦招娣补液，罗彩萍的伤口也得到处理，秦子昂也让医生给小男孩看了看确保他身上没虐伤。 也就是这时高拓海回来，但他不是一个人过来。 穿着制服的老警员把高拓海带过来，对着秦子昂就是一顿教育。 “我们问这小子死活不说谁是拦截车站的主使，还是顾营长事后打来电话说明情况，小伙子你女儿丢了我们公署的人也很着急，但在车站和火车站拦截你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都是我心急寻找女儿没有考虑全面，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听说咱们港城公署装备老旧该换了，现在我女儿找回来了我愿意捐一万给咱们港城公署。” 老警员和同事面面相觑，话说这个份还怎么教育？ “咳，捐赠是一回事，拦……” “明天我就去公署捐赠。” “那那……那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 又出门聊了两句老警员和同事压着嘴角离开，各地资源紧缺，如果公署里多装几部电话，多弄几辆摩托，再遇到妇女孩童被拐的事也可以快速通知迅速行动，不教人贩子有逃脱可能。 “子昂你从哪弄那么多钱捐出去，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张姨你放心吧，我的钱来路干净，是在东萼救人给的酬谢。” “那车也是？” 秦子昂点头，张翠兰砸吧砸吧嘴。 “乖乖，咱们子昂出息了，随便救个人还能发财，等下次去上坟也和你爸妈好好说道说道，别让他们在那边还记挂着你。” 高拓海和罗彩萍对视一眼，救了赵家也算是救人吧？ 只能说他妈真好忽悠。 “对了张姨，今天我闺女被人带走，街坊邻居也都停下手头事帮忙，我打算明天晚上请大家吃个饭算是感谢，地点就订在常悦大饭店。” “行，这件事交给张姨，保管帮忙的都通知到位。” 秦子昂把张姨三人送回家回来时秦招娣已经醒了，此刻小脸苍白趴在陈玉燕怀里，小男孩坐在高凳上看着窗外像个小大人。 第35章 砸门求人 “闺女饿不饿，我买了饭回来。” 秦招娣点了点小脑袋，又昂头看向陈玉燕。 “妈妈肚肚叫，弟弟肚肚叫。” “妈妈也吃，弟弟也吃。” 秦子昂刮了刮秦招娣的小鼻梁，妻女在身边一个不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照旧秦子昂抱着喂小女儿，一顿饭如往常陈玉燕不发一言，也没有询问张家二嫂会被如何处置，反倒是小男孩和三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秦子昂都怕他噎着。 吃完饭秦招娣闹着回家，秦子昂问过医生没事后开车载着四人回家。 夜晚的风在车窗外呜咽，秦子昂目视前方心中坚定，他要把日子过得更好，像是这台虎头奔做妻女最安全的避风港。 姓顾的别想插进来半只脚！ 回家后秦子昂烧好洗澡水开始往楼上搬运东西，大大小小的营养品礼盒不一会堆满外间，第二趟下楼时小男孩也跟着下来帮忙。 “嘿，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见，捡搬得动的搬，要是给我摔坏了我就让你睡地板。” “你不会。” 小男孩酷酷的说完提着两盒燕窝上楼，秦子昂怔愣后一笑。 “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合着会说话。” 东西全搬上楼又分成四份后他带着小男孩去公共卫生间冲了澡，此时陈玉燕还没出来倒水，秦子昂眼珠子一转脱下上衣往身上搽药。 空间狭窄的火车上独自制服五个大汉他不是没受伤，挨的每一拳都在身上留下青紫淤狠，可见那五人身份不简单。 “嘶，下手真狠，要不是我皮糙肉厚高低得去医院躺着。” 秦子昂一边龇牙咧嘴涂药一边嘀咕时陈玉燕端着洗脸盆从里间出来，听到动静秦子昂慌乱的抓起衣服，却故意做出因疼痛而穿衣困难的架势。 “你……” 昏黄的灯光照出秦子昂身前的淤青，陈玉燕握着洗脸盆的手一紧，她并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 “没事，只是找女儿时不小心撞了几下，涂上药就好了。” “嗯。” 陈玉燕端着洗脸盆出去倒水，秦子昂自嘲的笑了笑。 他带给妻女那么多伤害，怎么可能一次苦肉计就能挽回妻子的心呢？ 不一会陈玉燕回来放下洗脸盆后抿了抿唇角，终是走过去说道。 “你后背够不到，我帮你涂药。” “好呀。” 闻言秦子昂狂喜，老婆还是在乎他的。 刚坐下的陈玉燕被秦子昂推到沙发一端，然后自然而然的躺下枕在她膝盖上，顺道用脚踹了踹坐在另一端的小男孩，示意他坐旁边去。 陈玉燕明显身子一僵，秦子昂察觉到了却没有起身。 上辈子至死他都没联系过顾廷军，这辈子因为女儿被带走的联系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他得加快和老婆的关系修复，绝不给顾廷军半点机会。 “老婆，我疼的没力气，前面你也帮我抹抹药好不好？” 秦子昂睁着大眼睛表现的人畜无害，借机博取陈玉燕同情，不出所料她就吃这一招。 经常做活的手已经没了原先的圆润柔软，即便是生出不少粗糙秦子昂依旧乐在其中。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二次还会远吗？ 趴在陈玉燕腿上给后背涂药时，开了五小时车又紧张担忧寻找女儿，和人搏斗一直绷着神经的秦子昂，嗅着独属于妻子身上散发的茉莉味沉沉睡去。 直到秦子昂轻微的鼾声传来，被赶到小板凳上的小男孩才再次开口。 “他能搽药，他在骗你。” 陈玉燕一怔，讶异过后点头道。 “我知道。” “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我妈妈说对老婆不好的男人不值得可怜。” 闻言陈玉燕没再回答，秦子昂对她不好吗？ 两人结婚前后也曾有过甜蜜时光，招娣虽然是女孩子但秦子昂也曾对她疼爱有加，直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快将这个小家淹没，秦子昂被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去的路，他们的生活笼罩上一层黑暗。 最近几天秦子昂变了，好像比从前更好，但她却不敢再轻易相信。 轰隆隆！ 憋闷的天气达到顶点降下一道惊雷，陈玉燕抛开脑中繁杂思绪正要起身时，秦子昂骤然焦急的惊呼声令她动作顿住。 “老婆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改了，不要……不要……” 断断续续的声音化作低泣，泪珠砸在腿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滚烫地似要把人灼伤。 借着灯光看向睡梦中哭泣不自知的人，陈玉燕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秦子昂掉眼泪，第一次还是他的父母离逝，那一天他无声泪流将所有痛苦和烦恼一个人抗下。 而这一次没有悲恸大哭，也没有撕心裂肺，仅仅是痛苦至极的呢喃便让她所有的防御在此刻倾塌。 被魇住的秦子昂又梦到上辈子妻女死亡的画面，三双带着血色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他，仿似在谴责他的重男轻女，他对妻女的不好。 又似在说，即便重来一世也无法赎清他所犯的所有错误。 大起大落后秦子昂发了高热，连公署连夜审问张家二嫂揪出张慧珠，隔壁张慧珠被带走闹的沸沸扬扬都没有清醒。 直到第二日太阳还没出来，秦子昂才被砸门声吵醒。 “子昂兄弟我求求你放过我家婆娘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怎么这么吵？” 刚开口秦子昂便感觉嗓子里传来刀划过的疼痛，陈玉燕端来温热的水和药。 “昨晚你发烧了怎么都叫不醒。” “看来该锻炼了。” 秦子昂苦笑一声，昨晚的苦肉计刚起个头就睡过去了，怪谁？ “子昂兄弟快开门，求求你去公署说一声，我家婆娘真的是被二嫂撺掇的，她没什么坏心。” 闻言秦子昂脸一沉，张慧珠联合张家二嫂拐带他闺女，秦大柱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门猛然被拉开，秦大柱面色大喜，拉着秦子昂就要去公署。 “我们快去公署，要不然你嫂子就要蹲笆篱子了。” “她做了孽蹲笆篱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子昂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然笑道。 “你不就是想让你媳妇出来，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第36章 形势一片大好 “什么主意？” “把你媳妇的工作卖了，花钱保她出来。” 从一开始秦子昂就知道有秦大柱在，为了面子好看他不会让张慧珠蹲笆篱子，肯定会想办法把人捞出来。 “你媳妇犯了事，就算是出来厂里要是怕影响不好也会辞退她，再说了让她继续出去不是让人指指点点丢你脸吗？” “可是……” 秦大柱犹豫，要是失去张慧珠的那份工资，家里日子就得紧巴。 “张慧珠是拐带我女儿的从犯，反正今天你跪下求我磕破脑袋我也不会去保她，倒是你要评优秀，晚几天再去捞人，事情传到厂里优秀奖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秦子昂说罢门一关不再理会，别以为他是好心出主意，后面还有大坑等着秦大柱。 不知道陈玉燕几点熬的小米粥喝起来正好不烫嘴，吃完饭秦子昂把还在睡觉的小男孩薅起来准备带去积水巷。 “我还是小孩子，我要睡觉。”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老婆带着我俩闺女够累了，懂点事。” 抱起不情不愿的小男孩，秦子昂落下一句中午回来吃饭就出了门，秦大柱已经离开。 “秦哥你回来啦？” 还没起床的陈解放被吵醒，看到秦子昂后瞌睡虫瞬间消失不见。 “这两天咱们生意老好了，吃烧烤的人排着队来买，就这两天时间秦哥你猜咱们赚了多少钱？整整三百块，三百块啊！” “哼，三百块很多吗？” 陈解放闻言看向抱着手臂的小男孩，愣愣道。 “这谁啊？秦哥你儿子？” “我才没这样的显眼包儿子，昨天找闺女的时候顺手救下的，赖上我了。” 家里突然多个人，哪怕是个五岁小儿也影响他和老婆亲近。 得知秦子昂女儿被拐，陈解放当即破口大骂把张家二嫂和张慧珠骂的狗血淋头。 “行了，给你带了早饭，咱们边吃边说。” “秦哥你太好了，跟着秦哥干一天九顿饭。” “哼，区区一顿饭就把你收买。” “嘿，你小子哼哼哼的，你是哼哼怪吗？” 秦子昂抬手将小男孩梳好的头发揉乱，不说话挺好一乖小孩，一说话真讨人嫌。 “别摸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还有我有名字，我叫钟鸿硕。” “好的，哼哼怪。” “我叫钟鸿硕！” “知道了，哼哼怪，” 钟鸿硕两手叉腰，圆润的小脸气成包子，陈解放嘿嘿一笑招呼他一声进屋去。 “这两天生意火爆，秦哥我打算今天多带点货，省的来回跑。” “不，吃完饭我们先去拉海鲜，然后你找一批可靠的人过来，越多越好。” 陈解放不解的抬头，秦子昂微微一笑。 “生意火爆说明港城人接受新事物快，我们得趁热打铁把烧烤摊开遍整个港城，你想一天一个摊位卖一百多，更多摊位呢？” “嘶，要是都和织机街一样生意好，弄上十个摊位那一天就能赚一千多，一个月就是……三万多？！” “现在我们只卖少部分菜，后面上新菜这个数字还可以再翻一倍。” “弄太多花样，要是卖不完呢？” “简单，可以单独选个人出来骑着车子挨个摊位转，哪个摊位货不足可以提前知道，你再把菜准备好让人送过去。” 这是秦子昂一早想好的，如果有电话更方便，但大哥大还没面世的当下只能先用人形传话筒。 人员简单培训后步入正轨，下一步就是开厂子，总在积水巷作坊小环境也不好。 渔江码头，港城最大的港口，所有大型捕鱼船都会在这边上岸。 之前陈解放就是在这找的渔贩，从对方手里买的第一手鲜货，而这次秦子昂亲自过来是为了谈长期买卖。 陈解放依依不舍的从车上下来，心中却充满希望，跟着秦哥好好干，以后他也能买辆属于自己的车。 余老五本名余贯，因以前常年出海皮肤晒的黝黑，手底下有三只大型捕鱼船算是渔江码头的捕鱼大户。 碎茶漂浮上来茶味寡淡，和余贯手里茶盏的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面对怠慢秦子昂不恼，直接说明来意。 “我需要两千斤海鲜，过段时间这个数字还会翻倍增长。” “多少？” 余贯一口茶喷出，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子昂，莫说是他陈解放也被惊了一跳。 他出摊的这两天每天能消耗百多斤海鲜，即便是要扩展生意秦哥也不用一下子步子跨那么大吧，万一吃不下呢？ “两千，且是每天。” 嘶！ 吸了口气的余贯重新打量秦子昂，穿着朴素不像有钱人，但在看到对方刻意露出的钥匙串后表情猛然一变。 最近两年特别受追捧的虎头奔，一台最低百多万！ 摆谱的余贯瞬间站起来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有些讨好，别看他生意做得大却开不起豪奢的虎头奔。 “原来是金客进门，小翠快，再泡一壶茶来，用我珍藏的好茶。” 香茗扑鼻，余贯亲自倒茶招待。 “不知道两千斤鱼货贵客想咋安排？” 来找他买货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大家族里厨房用鱼但不会每天都要两千斤，另一种是做大生意的，有的自主选货有的不识货让老板帮着挑选。 这年头能开起虎头奔的绝对是富贵人家，名下的生意自然不会小哪里去，看着面生应当是外地富家子弟来试水。 余贯眼中算计，已经幻想这一肥单能赚多少。 “在鱿鱼秋刀鱼和大虾基础上，我还要青口，扇贝……” 秦子昂列出十几种所需海鲜，有些值钱的更多的是常见的，对余贯来说这些海鲜要多少就能捞多少。 “至于价格，既然是长期买卖，余老板是不是得意思下？” “我和解放兄弟也不是打了一两天交道，他的人品我是信的过的，只要贵客您能签一年日均两千斤的海鲜单子，这价格我给您低市场价一成。” “四成。” “贵客您这杀价杀的太狠了。” 如果先前说秦子昂叫出十几种海鲜名字是吃过知道，那么直接杀价到三成就是懂行了。 余贯脸上笑容淡了三分。 第37章 生意扩大第一步 “大船出去一趟耗油耗材我都得算着，手底下跑船的人一年到头工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跑得远了还担着风险，您要实诚要我咬咬牙给您减两成。” “最少三成，余老板别忘了我先前说的话，过段时间我每天要的海货不止两千斤。” 秦子昂晃着钥匙串似笑非笑道。 “不妨和你直说，东萼赵家是我的合伙人，都是海里吃饭的他家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余贯表情猛地一变，跑船和跑船还不一样。 赵家跑船那是五湖四海的跑，他头顶的港城船老大见了赵家人都得礼让三分，何况他一个给船老大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 可是三成利润削下去，他这一趟得少赚好几沓大团结。 “如果余老板有顾虑那我也不耽误你时间，渔江码头不少渔老大，我再换家问问。” 将余贯纠结神色尽收眼底，秦子昂起身拍了拍衣角转身就走，陈解放诧异一秒踱步跟上去。 余贯伸出的手握成拳，眼中的挣扎最后化作精明。 少赚利润是一回事，能和赵家还有眼前这位来历不简单的大人物搭上关系何愁以后海货销路？ “贵客留步，三成就三成，就当我余老五结个善缘。” 做朋友的话他不敢说，以他的身份还够不到赵家那等高度。 脚步顿住秦子昂勾起唇角，赵家的旗还能用说明袁家的事还没处理干净。 “日后余老板会为今日的英明之举而庆幸。” “借您吉言。” 余贯面上不显心里苦笑，早知道是个金客打进门起他就不摆谱了，也不用现在陷入被动。 只希望以后赵家和眼前的大人物手指缝里漏点，他的捕鱼生意能跟着扩大规模压过码头其他渔老大独当第一。 来时热脸贴冷屁股，走时被余贯亲自送出门，陈解放坐上车时还觉得在做梦。 “我买海鲜和市场价一样，咋地秦哥几句话功夫价格都给打下去了？” “正常，买的多利润多了自然有价格空间，之后翻倍进海鲜时价格还可以再压一笔。” “秦哥你还认识赵家人？” “目前关系一般。” “那你还敢扯出赵家人，不怕余老五事后找人问？” “他不会。” “为啥？” “有人跑你跟前进饮料说是和城主有关系，虽然价格不高但有的赚，你会事后跑去找城主求证吗？” 陈解放稍有明悟，升斗小民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去找大人物求证，而价格没有压的太死让余贯没得赚。 “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懂，秦哥你说认识赵家为啥余贯没想多久就信了？” “一，我要的海货数量不少，普通人不会买这么多，小有资产的即便有这个能力也无法供应每天两千斤海货支出。” “二，人想要更多的一个心理，只要想着自己的地位和生意往上走一走那么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秦子昂一番话像是一颗石子砸进陈解放心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思路豁然开朗。 “渔江码头不止余老五一家捕鱼大户，他以为秦哥和赵家很熟想背靠秦哥成为唯一的渔老大？” “差不多吧。” 人的欲望沟壑难平，目前来说余贯是想成为独头，但当他实现欲望时会生出更大的欲望。 陈解放竖起大拇指，跟着秦哥果然能学东西，他现在谁都不服就服秦子昂。 回去路上买了水果和时蔬，刚到家他迫不及待的去找人。 积水巷里都是穷苦人家进城谋生，一没国营厂的铁饭碗，二要养活一大家子，房子还是租的，听闻招工全都来了。 小院子里站的满满当当，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上尽是迷茫。 “会算数识字和会做饭的站出来。” 吃饱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秦子昂没做什么动员，把识字做饭的选出来，再从中选五个会做饭的留守小院，一个识字的记账当人形传声筒，余下的则全部去出摊。 选完人秦子昂让陈解放先口头教烧烤方法，他则带着钟鸿硕去黑市买吃饭的家伙。 脚蹬三轮车、烧烤架，四台大冰柜以及桌椅板凳和一台刨冰机，最后是两辆自行车，这些就是他生意扩大的第一步投资。 为了巴上秦子昂这层关系余贯也是舍了本钱，每天两千斤海货他定点送来省了秦子昂再派人去运输。 当然也有进一步摸清秦子昂底细的心思，对此秦子昂浑不在意。 小院里人手一个小板凳坐着对盆里的海鲜清洗切片，大家一边讨论着怎么更好更快处理海鲜，一边笑谈两句每个人脸上焕发新生。 秦子昂没给他们画大饼，只说了一句。 只要手脚干净勤劳认干，在他这儿端的同样是铁饭碗。 上午十点第一批腌制的海鲜和肉装进放了冰块的桶里抬上三轮车，众人蹬上三轮车按照秦子昂给的摆摊地址忐忑的驶向未来。 他们会分布港城每一个人流聚集的地方，给港城这座刚苏醒的城市带来勃勃生机。 “今天的调料够用了，自行车给你买了第一天你多出去跑跑看着别出问题。” “下午两点我过来找你，我们去乡下收点便宜的蔬菜和水果。” 一跃成为管事的陈解放拍着胸脯满口保证，只有他一人时他在秦子昂面前是最得力助手，人多了就存在竞争，干得不好谁都可以替换他的位置，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家里之前买的肉菜被张慧珠和张家二嫂搜刮了去，秦子昂又去了趟黑市大采购。 自从被叫哼哼怪后，钟鸿硕生闷气不再说话，到了家门口秦子昂直接指挥他提着两大兜子菜上楼，劳动力丝毫不浪费。 “哼，活该你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有事？” 钟鸿硕哼了声扭头费力上楼，秦子昂啧了一声，小屁孩还在他面前玩套路？ 秦子昂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钟鸿硕，从他手里把菜抢回来，笑呵呵的弯下腰问道。 “钟小少爷你别和我一个粗人计较，今天我给你露两手保管让你吃到人间美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看？” “哼！你叫我哼哼怪。” “我保证不再叫你哼哼怪，我发誓。” 第38章 秦大柱卖工作 瞥眼瞧着秦子昂狗腿的模样，钟鸿硕背着小手，小脸上却是一片傲娇。 “昨天晚上你突然发热，你老婆伺候了你一晚上没睡。” “真的？” 闻言秦子昂大喜，恨不得抱着钟鸿硕亲两口，哼哼怪赖他家里不走看来也不全是糟心事。 “哼，我被吵醒好几次，怎么可能不是真的？你还说胡话掉金豆子了，羞羞羞。” “咳，我都说了什么？” “没听清。” “真的？” 两次被质疑，钟鸿硕气的跳脚。 “哼，我妈妈说了不能说谎，我从不撒谎。” “好吧，我相信你，那昨晚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了。” 钟鸿硕快速回头，或许是心虚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说好不撒谎他却说了两次慌言。 秦子昂没看到他躲闪的目光，一听自己生病老婆伺候他一晚上，又是心疼又是高兴，马上就到家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陈玉燕面前。 蹬蹬蹬。 秦子昂快步跑上楼，还没忘再气一回钟鸿硕。 “哼哼怪小短腿，追不上我。” “哼，你果然是个大骗子，你发誓保证不再叫我哼哼怪的。” “是啊，我保证刚才不叫你哼哼怪，我已经发誓了啊哈哈哈。” 小样，还想和我斗？ 带着欺负小孩的快乐，秦子昂欢快的跑上楼。 听着楼道里的欢声笑语，陈玉燕抱着小女儿的表情一黯，那声音是秦子昂和女儿在一起从未发出过的欢乐。 “老婆我回来啦！” 秦子昂奔进屋丢下手里东西将陈玉燕抱个满怀，鼻翼里传来的茉莉香味是廉价的洗发水味道，却让他安心。 乍然被抱住陈玉燕眼神发怔，她已经记不起秦子昂对她如此好的态度是几年前了。 感知到怀里人身体僵硬，秦子昂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正要说什么时，身后一声惊天爆哭声嗷的响起。 “呜呜哇，阿姨，叔叔欺负我！” 陈玉燕借此避开秦子昂，对钟鸿硕的关心比他都多，秦子昂酸了。 尤其是看到那小子忙里抽空朝他挤了下眼睛，秦子昂脸直接黑下去。 好小子，搁这演戏呢，他那对粗心爹妈到底啥时候才能发现孩子丢了？ “爸爸，弟弟很乖，你不要欺负弟弟好不好？” 秦招娣护在钟鸿硕身前，怯生生的眨着眼睛，老父亲心脏瞬间中了一箭。 小棉袄，漏风了！ 钟鸿硕还在那干嚎，囔囔着自己有名字不叫哼哼怪，陈玉燕不断劝哄，秦招娣更是拿出自己珍惜的大白兔奶糖分享。 家庭地位每况愈下，秦子昂扶额钻进小厨房做饭。 鲫鱼汤红烧肉，时蔬配上大米饭，分量足足的吃的两个小家伙油光嘴滑，陈玉燕也被几次劝饭吃的肚皮撑圆。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的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 饭后难得清闲，秦子昂一边唱歌哄着小女儿一边问道。 “老婆，孩子名字起好了吗？” “嗯，招娣改名叫宝珠，小女儿叫美玉。” “好土的名字。” 秦子昂瞪了眼钟鸿硕，破小孩敢嫌弃他老婆起的名字，下午去公署顺道把他丢那里。 “起的好，如珠如宝如美玉，华丽而不失低调，朴素又自带大气。” 没地夸他是硬夸，陈玉燕尴尬道。 “还是你给起名吧，这两个名字不好。” “嗯……要不招娣改名叫华蓁，小女儿叫采盈？” “哼，嘴上不嫌弃，心里还不是嫌弃？” 钟鸿硕小白眼一翻，气的秦子昂直磨后槽牙，这小子算是把家庭地位搞明白了，巴上他老婆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逃之夭夭其叶蓁蓁，姐姐，华蓁这个名字好。” “好呀好呀，我有新名字了，我叫秦华蓁。” 秦招娣，应该说是秦华蓁高兴的拍着小手，陈玉燕眉眼柔和了三分。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秦子昂取名是用了心的。 一个寓意如千万朵怒放桃花茂盛鲜艳，一个是对心上人潮水般的思念，他是在借此暗示什么？ 想到此陈玉燕耳根微红，起身借着洗碗要避出去，之前让她避过去了这次怎么可能放过好机会？ 秦子昂快速起身将小女儿递过去尔后收起碗筷，就在陈玉燕以为他要去洗碗时人突然凑到面前。 “老婆，我给女儿们起的名字你满意吗？” “嗯。” 陈玉燕咬着下唇细如蚊声，秦子昂咧嘴一笑。 “既然满意那是不是得奖励我一下？你抱着闺女不方便，我自己取。” 吧唧一口，秦子昂亲在陈玉燕侧脸，成功看到她脸上飞霞后乐呵的去洗碗。 被迫吃狗粮的钟鸿硕气鼓鼓道。 “坏人不会一次变好，浪子也不会一次回头，阿姨你不要被叔叔骗了。” 陈玉燕贴着脸颊的手落下，唇角微小的弧度散去，这一次她真的能相信秦子昂会变好吗？ 如果秦子昂知道他和老婆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破冰趋势，结果被钟鸿硕破坏，高低得把他吊起来打屁股。 此刻不知道钟鸿硕并没有说清楚昨晚全部事情的他还在唱着好日子快乐洗碗，直到被急促声打断。 “子昂哥。” 瘦的和麻杆一样的周六气喘吁吁跑过来，语气飞快的说道。 “秦大柱上午下工前找好人要卖他媳妇工作，等会就回来拿他媳妇身份证去厂里，我听到消息立马来通知。” “好，辛苦你了周六，这些钱你拿着。” “不用了子昂哥，你先前给过我了。” “拿着，你家好几张嘴，再说了是我让你办的事不能亏待你。” “行吧，谢谢子昂哥，以后有事你还找我。” 送走周六，秦子昂眺望着远处平矮房屋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等秦大柱卖了工作拿到钱，接下来就该他拍出欠条要账！ 至于剩下的钱能不能把张慧珠捞出来，那是秦大柱该愁的事。 蹑手蹑脚的秦大柱回来前特意看了看秦子昂家的门窗，确定都关着才敢拿出钥匙开门。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秦子昂猛地拉开门，笑嘻嘻道。 “大柱哥回来啦？听说有人买你媳妇工作，钱到手可别忘了还欠我377。” “子昂兄弟，你嫂子还没出来，你看着钱能不能晚点还？” 第39章 好日子还在后头 “不行！” 秦大柱面色一沉，这个节骨眼上秦子昂是成心的吧？ “哦对，你媳妇和她二嫂趁我不在家在我家白吃白喝，还使唤我老婆给她们洗脏衣服，这笔账也得算算。” “以咱们两家关系，吃的用的砸坏的给你算一百，我老婆还在坐月子呢身体损伤费也给你算一百。” 加起来总共是577块，国营厂工作虽然吃香但好说歹说对方只肯给950，算是出价最高的。 大半给了秦子昂，还怎么保他媳妇出来？ “当初我们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每月我还你五十，子昂兄弟你不能不地道。” “不好意思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最爱干伤口撒盐的事，还钱还是我给你闹到厂里和公署，你自己选。” “秦子昂你说话不算数！” 气急败坏的秦大柱吼出声，引得好事邻居们争相看过来。 “还钱！” “我家里现在困难，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还钱！” “你……” 秦子昂心中冷笑，今天他铁了心要秦大柱一毛不剩的把钱还回来。 对待朋友他有能力能帮则帮，对待敌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同样打定主意不想还钱的秦大柱直接囔囔开来，为了把张慧珠捞出来保住他的优秀评选，面子也不顾了。 他谴责秦子昂落井下石，一点没有邻里和谐友爱的心，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就可以达成目的，殊不知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翠兰得知高拓海在东萼差点被人陷害一事，特意买了不少东西来道谢，不曾想就遇到这事。 “你咋能说子昂没良心？招娣被带走你媳妇也跟着去找了，子昂还在她二嫂面前说了会好好感谢张慧珠。” “是啊，到底是谁没良心？招娣的事你媳妇是从犯，亏人家子昂还想着道谢。” “你媳妇的事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自己，抢人家孩子和人贩子有啥区别？” 不单是张翠兰指着秦大柱鼻子呵斥，邻居们也纷纷一改往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反常的为秦子昂正名。 哪怕秦子昂说自己缺德，他们都得说一声人还年轻，长大了就好了。 无他，常悦大饭店一桌子好菜几十块钱荤腥不少，而今天晚上秦子昂为感谢要请他们所有人去大饭店撮一顿。 四周呵斥令秦大柱怒火中烧，钥匙插在掌心殷出血也无知无痛，他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子昂。 名声极差的秦子昂为什么这么多人维护？ 明明他背后没少传对方的闲言碎语，为什么街坊邻里还是向着他？ “他要有钱不还，姨就带你去你们厂里闹，再不行咱们去公署坚决不原谅，让张慧珠一直待在里面。” “好的，我都听张姨的。” 有人和护崽子般护着自己的感觉秦子昂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自从他的父母离逝那些所谓的亲戚全都化成了吸血鬼。 “坏人，你是坏人！坏人要坐大牢吃枪子！” 钟鸿硕挤进来，小手指着秦大柱作出开枪的架势，被他拉开的秦华蓁有样学样。 “坏人要坐大牢吃枪子。” 秦大柱几年如一日老好人的表情再也维持，狰狞的看着钟鸿硕和秦华蓁。 秦子昂侧踏一步挡住俩小孩。 “怎么？看你这眼神，还想趁我不在盘算着怎么欺负我家孩子？” “好啊秦大柱，没想到平日里你老实巴交的，竟然藏着这样歹毒的心思，小孩子都不放过你猪狗不如……” 给力的邻居压根不靠证据，一句话就能给秦大柱编排出好几个欺负孩子的版本。 “我说咋回事啊，你的工作到底还卖不卖？” 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抽着烟上楼，张翠兰忙把人拉过去。 “秦大柱欠钱不还，今天他不把钱还了不行，你要买工作就劝劝他。” “我说兄弟你工作都卖了950，欠人多少还赖着不还？一点小钱直接还人家不就是了，光耽误我时间，知道我这一会得少赚多少钱嘛？” “就是，听听人家说的话多中听，赶紧把钱还了别想当老赖。” 秦大柱一口钢牙几欲咬碎，都在逼他！都在逼他！ 他维持的好形象全被秦子昂毁了！ “我还！” 最后是大金链拿出577垫付，等工作到手再把剩下的给秦大柱，至于够不够捞张慧珠的没人去管。 秦子昂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挂着冷沉沉的笑，这才哪到哪？ 秦大柱和张慧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邻里相约着晚上常悦大饭店见尔后各回各家，张翠兰提着东西进了门。 “我都听拓海和小萍说了东萼的事，要不是你那天犟着要小萍带你过去，我家拓海真就出了大事，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你也别嫌姨寒碜。” “张姨你说哪里话，我爸妈走得早要不是你帮衬，我这个小家的日子可能更难，东西我不收你带回去，这次从东萼回来我还给你们带了东西，本来想晚上吃了饭再给你的。” 秦子昂拿出给张姨的那一份燕窝人参，张翠兰打眼一瞧连连摆手拒绝，还是他吓唬张姨不收不去她家吃饭才收下。 临出门前他要带着钟鸿硕，兴许是察觉出秦子昂要把他送去公署说什么也不肯跟着，最后是陈玉燕发话秦子昂才妥协。 对于秦子昂的到来，老警员李忠沏了壶好茶热切欢迎。 扫视一圈朴素的办公室，秦子昂讶异的坐到木制方凳上。 “没想到您老还是副署长。” “在哪个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你闺女被拐一案，张慧珠作为从犯没有直接参与到事件中，如果他丈夫花钱保她我们这边只能暂押半个月。” 李忠将茶杯推过去，犹豫了下继续说道。 “你是受害者家属，如果你强烈要求我们会按最严格规定处置。” “该咋办就咋办，别因为我坏了流程。” 秦子昂摆了摆手，他倒希望张慧珠快点出来，不然后面的大礼怎么送？ 瞥着桌上的手提箱，李忠摩挲着指尖，一个是无偿捐赠人另一个涉险拐带儿童，哪怕不是秦子昂，他都想把张慧珠多关几天。 第40章 趁机宣传一波 “不过秦先生你放心，张家二嫂和她三个侄子是主犯，花钱也保不出去。” “挺好的，他们四个从此也算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闻言李忠嘴角一抽，还别说以后笆篱子里的人再闹，完全可以拿这一套给他们做心理疏导。 “这次过来有两件事，一件事是感谢公署帮我找回女儿，第二件事是我大女儿改名，小女儿落户的事。” 平常落户改名需要审查材料费不少时间，秦子昂是带着满满诚意来的，李忠直接给他开绿色通道，几分钟就把事办完了。 为了此次捐赠，秦子昂特意叫了报道台，锦旗拉开上书八个大字。 情系百姓，恩重如山。 旁边手提箱打开满当当的大团结，记者对着一顿拍照。 “秦子昂先生能采访您一下吗？” “可以。” “请问您是因为公署帮您找回女儿才拿出一万捐赠，还是有其他原因？” “自然是因为公署帮我找回女儿，当然即便没有此事，最近我做烧烤生意发了点小财也当为港城尽一份力。” “原来昨天开始在各个街道流动的烧烤摊贩是秦先生的，听说味道不错……” 烧烤摊突然出现在大街小巷，味道飘出二里地瞬间吸引无数人争相品尝，可以说只要不是日子难得讨饭或多或少都买来尝鲜。 咸了辣了再买杯纯原料做的冰果汁，一口下去给炎炎夏日带来透心凉。 一旁的李忠频频看向侃侃而谈的秦子昂，字里行间没有为烧烤宣传半句话，话里话外却全是围着烧烤说事。 要说他单纯是来捐赠感谢李忠是半点不信，只能说是顺带。 “李副署长，此次抓捕人贩子的过程中听说时间紧迫，情况十分凶险，请问您是怎么发现人贩子去了火车站？” “咳，关于这件事……” 李忠正了正洗的发白的制服，忍不住再次瞥了秦子昂一眼随后按照事先说好的说辞一一回答。 先不说秦子昂目的纯不纯，单说这次把报道台叫来确实很好的给公署宣传了一波好形象。 用秦子昂的话说，互惠互利双赢。 送走报道台的人，秦子昂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李副警长，我家那个孩子他爹妈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我已经通知了各地公署，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行吧。” 秦子昂无奈一叹，看来灯泡还要在他家住上一段时间。 至于把人送来公署不管了？ 钟鸿硕人小鬼大精的很，知道抓住陈玉燕制衡他，要是他一意孤行说不准老婆会多想。 “秦先生得空常来啊。” 秦子昂脚下一个踉跄，谁家好人没事往公署跑？ 赶在两点前他又去了趟银行，把小黄鱼全部存起来写的是陈玉燕的名字，接着去金店买了三对大小不一的金镯子和一个女士金项链。 “元和古镇以前是个镇，后来土地划分住户分散成了村，黑市里不少菜都是从他们这儿进城。” “秦哥你看那边山，早两年村长带人承包下来种上了果树，去年结的果子又大又甜。” 远处有山近处有水，农田势好土道干净，农闲的村民三五一堆坐在村口大树下乘凉。 虽是村子距离港城不过半小时的路程，秦子昂心中有了更多主意。 轿车停在村口，有大胆的凑上来。 “解放娃回来了，还是开着好车，是不是当大老板啦？” “王二叔，我旁边的才是大老板，我就是给人跑腿的。” 看着秦子昂了然的目光望来，陈解放忐忑又尴尬，他没提前说自己也是元和古镇的人。 “秦哥我……” “没事，不用解释。” 这个年代的人朴素，自己发达了会想着尽可能的回报养育自己的地方，秦子昂听陈解放提过他父母早亡，是靠着村里人一家一家接济才健康长大。 “带我去找村长。” 一听是大老板，王二叔当即做向导，一路上不断介绍他们村有多好。 “我们村虽然穷但是家家户户靠本事吃饭，大老板你看看我们河里养的鱼个个又大又肥。” “一年能产多少鱼？” “大家都靠山上果树和田里庄稼过活，河里这些鱼是挖渠引水随便养养，一年到头也就两百公斤吧。” 后世每亩鱼塘每年可产八百公斤左右的鱼，元和古镇养鱼只是为了多赚点钱能产两百公斤也算可以。 “山上的果树每年能产多少斤果子，我看村里养的鸡鸭鹅不少，平日你们是自己吃还是拿去卖？” “果树前年刚种去年第一茬收了五六千斤，那些鸡鸭鹅有的下了蛋拿去卖，等老了再卖钱换小崽……” 见秦子昂对村里生活感兴趣，王二叔也是铆足了劲事无巨细。 要是大老板来收货，他们一年到头的辛苦钱不用再被那些黑心商压价，如果大老板相中他们村在这建厂，那他们村里人也跟着沾光。 村长名叫王子树，家在山脚下今年六十八，穿堂风一过门前树叶婆娑，落叶落到躺在躺椅的老人身上。 “老村长，有大老板来咱们村了！” 握着烟杆子的王子树闻声坐起身。 “哟，解放娃回来了，是你把大老板带来的？” “是，村长爷爷这是我老板秦子昂秦老板，他这次过来是看看咱们村的蔬菜和水果。” “秦老板快快进屋，咱们屋里谈。” 王子树热情的喊上秦子昂，还没进屋就招呼老婆子倒茶。 “家里没啥好茶叶，自家炒的茶秦老板别嫌弃。” 对于秦子昂的到来王子树十分重视，特意拿袖子擦了擦堂屋的椅凳。 山里采的榆树嫩叶晒晾后炒成茶，饮用时加上盐和牛奶、黄油调和才能模拟出茶味，村里除了盐拿不出那些好东西，只透着淡淡的青香气。 “好香的榆叶茶，老村长您这手艺不错啊。” “哪里哪里，都是闲着炒着玩的入不了眼，秦老板您不嫌弃就成。” “老村长您可别谦虚，我可没客套，榆叶茶富含微量元素，有调节神经系统和消炎杀菌的药用价值，平日里城里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秦老板您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我给您包上多带点回去给家里亲戚尝尝。” 听不懂啥神经啥元素的，但不妨碍老村长高兴。 第41章 合同的重要性 印象里大老板瞧不上农村，嫌这嫌那的哪哪不满意，他们不小心挨着一下都怕弄脏了对方的衣服，进了屋也不会坐他们的板凳。 哪曾想秦子昂如此平易近人，还说他们村里喝着一嘴土腥子味的榆叶茶是好东西，活该他发大财。 “今年日头好，山上的果树快结第一茬了，秦老板您要不要上山看看？” “老村长您安排个人带我去看看就行。” 王子树年纪大了，秦子昂意思是派个年轻人带他上山，哪曾想他人老不服老。 “不妨事，我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好着呢。” 等踩着崎岖的山道上了山，秦子昂气喘吁吁的才信对方没吹牛。 他累的大喘气，王子树气息平稳和走平道没什么两样。 “老村长您身子骨挺硬朗啊，佩服。” “哈哈哈心里惦记着这座山上的果子，生怕出了问题让村里人一年辛苦白干，我每天都要往山上走一遭。” 数不清的皱纹是他的责任，看着漫山遍野长势好的果树露出欣慰是他的热忱。 当代农人的朴素在王子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子树小心翼翼的从枝头摘下一颗果子，在身上擦拭了好几遍忐忑的递上前。 “秦老板您尝尝我们村种的苹果，别看个头不大甜着呢。” 众人注视下秦子昂笑着接过啃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味道浑着果香充满口腔，足可见水浇的足足的。 “真甜，我看山上也没有建蓄水池，你们浇果树的水是从哪来的？” “果树是村集体承包的，该浇水的时候村里挨家挨户轮着挑水上山。” 走一趟都费劲何况挑着扁担，秦子昂握着苹果的手一紧。 上山的时候陈解放私下里和他说黑心商压价压的狠，整片山头的果树卖吧卖吧再去除杂七杂八费用，落到每家每户手里的钱并不多。 村里人不懂经营只能任由黑心商压价还不敢有怨言，若不然满山头的果子卖不出去砸在手里半毛钱落不到。 “你们村果子不错，四毛钱一斤我全收了，若是你们觉得价格可以咱们下山就签合同。” “四毛？” 王子树捏着烟杆子的手轻颤，一脸难以置信。 “秦老板您没说错吧？真是四毛钱一斤收我们村果子？” “老村长您没听错，就是四毛钱，哪天市场价高了我也给你们加价。”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来村里收果子的商人不断压价，现在收购价是一毛五一斤，秦子昂给的价足足翻了一倍还有余。 往后果子涨价也会给他们涨收购价？ “签签签，签啥都行，只要秦老板您收我们村果子要我们干啥都成。” “谢谢秦老板，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下我家二丫的药钱有着落了。” “我儿子终于有娶媳妇的钱了，秦老板大恩大德我给您磕一个。” 跟着上山的人有人激动有人落泪，苦日子终于甘来。 秦子昂忙把人扶起又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暖心话，听的陈解放眼睛几次湿润。 下山后王子树第一时间让人把消息通知给全村人，元和古镇有一个算一个全跑来村长家门口。 “老村长，签合同前我得多问一嘴，您之前和收苹果的人有没有签什么协议？” “没有啊，他们来买我们就卖，都是口头算清楚。” 闻言秦子昂放下心来，见王子树神情紧张笑着安抚道。 “问这一嘴是因为现在买卖都得签合同，要不然就没有法律效应，要是今天咱们口头约定好明年我不来了，你们村的果子岂不是得烂树上？” “是这样的村长爷爷，现在流行签合同，要是不签那就是坑人。” 跟着秦子昂学了些本事的陈解放附和，也对那些黑心商深恶痛绝。 压价已经够可恶，知道合同却半个字不提，摆明了是欺负他们村里人不懂签合同的重要性，估计他们哪天不来收购果子都不会通知一声。 “那什么合同不签是害了咱们大家？” “对，签合同才能保护咱们村集体的利益，让咱们在合作中拥有话语权。” 王子树听罢一阵后怕，对秦子昂的感激达到顶点。 亏得是秦子昂来了，要不然指不定他们哪天被坑的哭爹喊娘都不知道。 “秦老板，合同我们签，就是能不能去门口签？” “都可以。” 只需一想便能想通王子树的用意，让村里人知道不签合同的危害，也让大家归心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小心思。 早听说开好车的大老板要买下他们的果子，全村人聚集在村长家门口翘首以盼，终于千呼万唤中王子树带着人出来。 “村长，栓子说的大老板要买咱们村果子，四毛钱一斤是真是假？” “上次来咱们村收果子的给一毛五还说是高价，四毛不会是坑人的吧？” “咳，大家安静，我说几句。” 等众人安静王子树先说出四毛一斤收购价货真价实，紧接着讲述了下签合同的重要性，一听不签合同是坑人村民瞬间激愤。 “咱们一年辛苦到头，那些个黑心商一斤果子一毛五收不算，背地里还打着再坑咱们得心思真是歹毒。” “他们再来我绝对把他们全打出去，以后我只认秦老板。” “秦老板好人啊，这是我们自家鸡诞的土鸡蛋您千万拿着。” 相差两毛五的价格对秦子昂来说，哪怕是几百斤也就一天烧烤卖出的钱，对这些村民来说却是救命钱。 不少人听说秦子昂四毛一斤收购果子，特意从家里带来鸡鸭鹅蛋或者蔬菜，争先恐后的往他面前塞。 热情的村民差点把王子树挤到门后去，他气的拿起烟杆子对着最近的人敲去。 “都退后都退后干啥呢？吓着秦老板了谁收咱们村果子？” 好在陈解放护在身前，秦子昂才堪堪避过被篮子埋的可能。 “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东西就不必了，我们还是签合同吧。” “对对对，先签合同。” 秦子昂是带着文件来的，王子树让村里识字的看了看，没问题后在众人见证下双方签字落下手印。 “老村长，我每天还需要一些蔬菜，看你们村开垦了不少荒地种菜，不知道蔬菜收购价是多少？” “我们村种的小白菜，西红柿还有菠菜，芸豆，茄子……” 介绍完蔬菜种植种类，王子树给出以往的收购价格，不出所料每种菜的收购价都低于市场价一倍。 第42章 是男人继续加价 西红柿五分钱一斤，收村里的一分五，这还算是好的，价高价低的那些蔬菜直接往死里压。 简直是趴在村民身上吸血的水蛭，不给村里人留活路。 “村里所有蔬菜我按市场价收，老村长您要觉得可以不如卖给我。” “可以可以，行行行，哪有不行的？” 王子树激动的热泪盈眶，秦子昂高价收下满山果子他们已是感激不尽，现在还要收下所有蔬菜，帮村里解决两大进项无异于恩同再造。 “秦老板您帮了我们村大忙了，请受我一拜。” “老村长您可别，您这一拜不是折我寿嘛？” 秦子昂觉得自己当不起老村长一拜，毕竟不论是苹果还是蔬菜他高价收回去能翻几倍的赚，双方本就是互利互惠。 随后他又收了村里的鸡鸭鹅和鱼，粮食收获后村里人要留过冬粮，所以能给秦子昂的只有四成。 所有合同签好，老村长拍着胸脯保证后天开始每天都会按时送货上门，为了感谢秦子昂家家户户拿出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非要送给秦子昂。 村里人生活艰苦，秦子昂好说歹说也没让他们打消主意，还是王子树发话每家每户送一点聊表心意。 即便是这样也把后备箱装的满当当的，鸡鸭鹅蛋好几筐蔬菜更多，还有几只活禽和河鱼。 透过后视镜看着不断招手送别的乡亲，秦子昂心下喟叹，如此一群纯朴可爱的人他们的劳动果实不该被辜负。 “谢谢你秦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鸡我绝不遛狗。” 回去路上陈解放眼眶发红道谢，秦子昂瞥他一眼笑道。 “能力之内反哺村里是个爷们，好好干以后给村里修条水泥道。” “我一定努力干！一定！” 赚大钱帮村里发展更好。 陈解放默默念道。 “今天晚上我有事，你辛苦下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废弃厂房，咱们生意铺开你家不够用了，往后人员还会扩编得正轨起来。” “等会我就去找，保证打听清楚。” 后备箱里东西太多秦子昂一家根本吃不完，留下几筐蔬菜后驱车离开，现在是五点钟，距离晚上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八十年代正是百货大楼最红火的时候，卖的种类多质量也靠谱，能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人们在百货大楼买件衣服通常会出去炫耀，这是大楼买的不是大市场买的，逼格都不一样。 港城百货大楼是栋清宣年间的老建筑共四层，走进去吊扇呼呼的吹去身上燥热，入目商品琳琅满目。 工厂刚下班的点大楼里已经不少人，秦子昂脚步轻快的前往服装区，老婆孩子常年那么几件老旧破衣服，生活水平上来了外在也得装饰起来。 百货大楼有最时髦的新款式衣服，一众满大街都是的黄白蓝灰间那抹红直接吸引了秦子昂的目光。 微低领口的红色长裙穿在陈玉燕身上一定好看，这般想着秦子昂喊来售货员。 “把这件给我包起来。” “这款裙子的质地是法兰布料，由大厂的高级纺织工纺织而成，售价120块，先生您确定要买吗？” 烫着波浪卷的售货员不断地打量着秦子昂，一百二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工资，她不认为秦子昂有能力拿下。 “确定，就买这件。”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充大款，原来是我们那片的穷鬼秦子昂。” 阴阳怪气声从身后响起，售货员打包的手顿住，秦子昂蹙眉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人。 青年麻杆身材套着花衬衫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三角眼内奚落莫名，身旁黄裙女郎挽着他的手骄傲的像个孔雀。 “福哥哥，那件红裙子太好看了，人家穿出去肯定给你长脸。” “绣花妹子想要哥哥一定买下来送给你。” 青年挑起女人下巴耳语几句，不知说了什么让女人含羞带怯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讨厌。” 刻意夹着嗓音的声音腻的秦子昂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徐婆子看眼珠子似看着的儿子赵来福在外面勾三搭四，徐婆子知道吗？ “红裙子老子要了，秦子昂就是个穷鬼，知道该卖给谁了吗？” 赵来福说着特意扯了扯脖子间的大金链子，就差脑门刻上不差钱三字。 “哎呦大妹子您眼光真好，瞧瞧您的皮肤多好穿上它肯定引来不少富太太羡慕。” 售货员夸的天花乱坠，好似李绣花买下红裙穿上直接晋升仙女，很好的满足了赵来福男人的自尊。 但是再听到价格后他面色微变。 “一百二？” “先生您别觉得贵，它贵有贵的道理，这件红裙子刚到货不久绝对是港城独一份，那些个太太们都买不着呢。” “人家就喜欢这件红裙子，来福哥哥你给人家买嘛，买嘛。” 李绣花贴着赵来福的身体不断晃动着撒娇，摩踵间柔软触感分明。 然而赵来福很是纠结，他拿得出一百二，但这钱…… “美女面前哪怕这件红裙子是天价也得买下来，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你说是不是赵来福？” 秦子昂见此情形煽风点火，气的赵来福狠狠瞪来一眼。 “老子想买就买用你说？” “行，我出一百二十一块买这件红裙子。” “你！” 赵来福脸色一瞬阴沉，秦子昂绝对是故意的。 夹在中间的售货员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脚步往秦子昂那边挪了挪。 “既然两位先生都喜欢，那只能谁出价高归谁了。” 闻言李绣花顿时急了，拉拽赵来福的动作幅度更大，让后者感受到天然饱满的力量。 “来福哥哥，人家想要嘛，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家了？” “怎么可能？哥哥就稀罕你这小模样，不就是一件裙子，老子出一百三。” “我出一百三十一。” 几乎在赵来福声音刚落下的刹那，秦子昂不多不少又加了一块钱，赵来福气急。 “秦子昂你他妈地是不是故意的？” “猜对了，我就是故意的，是男人继续加价。” 第43章 我穷的开上车了 秦子昂唇角挂着冷笑，徐婆子不是个东西，赵来福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招猫逗狗不说还多次背地里骚扰他老婆。 现在遇见了对方不嘚瑟他不会怎样，偏偏赵来福想踩着他充男子汉气概。 “啧，看来某些人没钱，还好意思带女人出来装比？” “谁说老子没钱？区区百来块对老子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果不其然被秦子昂一激，赵来福脸红脖子粗的上当。 “不，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一块。” “秦子昂我焯你妈……”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脸上，赵来福表情陡然狰狞。 “焯，秦子昂你他妈地长本事了敢打我？” 赵来福挥拳攻来，秦子昂擒住他的手腕啪啪就是两个大逼斗，尔后一脚将其踹开。 “再嘴巴不干净，我今天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李绣花惊呼一声快步扶起赵来福，紧张担心的问道。 “来福哥哥你没事吧？” “秦子昂你竟然敢打我？！秦子昂你……你再打我，我妈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着秦子昂握拳走过来，慌张下赵来福直接拉出徐婆子，往日大院里徐婆子半点亏不吃，知道他被打了绝对会找秦子昂麻烦。 “打架打不过就叫妈，赵来福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子？” 秦子昂觉得好笑，话说回来赵来福确实是个妈宝男。 自觉颜面尽失的赵来福怒火中烧，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爬起来指着秦子昂鼻子咒骂道。 “姓秦的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嘴上放着狠话，却再看到秦子昂过来时慌张逃窜，李绣花不甘心的看了眼红裙子被拽着离开。 秦子昂嗤笑一声，就这？ 他还没发力呢。 “先生，这件红裙子？” 售货员绞着手神情紧张，险些因为一个装比的把金客拒之门外，要是这一单不成那就是她的损失了。 闻声秦子昂斜睨她一眼。 “一百二包起来，不行我换家买。” “行行行，我现在就给您包起来。” 没有因服务问题找经理，售货员已是烧高香了哪还奢想其他的。 闹剧结束紧接着服装区掀起一阵热议，有个穿着低调的富豪扫荡整个女装、童装区买了上千块的衣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的赵来福脸色十分难看，用脚指头想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富豪肯定是秦子昂。 可他一个穷鬼哪来那么多钱？ “来福哥哥你疼不疼啊，都怪我害你受了伤，红裙子还被人买走了。” “都是小事，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那条蓝裙子吗，哥哥现在带你去买。” 赵来福揽着几乎快趴在他怀里的李绣花，表情阴沉眸底充满算计，秦子昂再有钱又怎样，他头上都被戴了绿帽子，还不是给别人养孩子？ 心心念念的蓝裙子到手，李绣花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和红裙子相比手上这条裙子明显上不得台面。 抬眼间看到大楼路边停着的虎头奔她眼睛瞬间一亮。 “是国外的小轿车，我听工友们说一台要一百大万呢。” “区区一百万而已，只要我想很快就能挣两三百万，到时候哥买了车带你去兜风。” “来福哥哥你真好。” 两人凑在虎头奔面前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丝毫没有注意到车子主人已经来到身后。 “干什么呢？” 秦子昂一声暴喝惊的二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他手上大包小包赵来福心里酸成一团。 “有俩臭钱就摆谱，秦子昂你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来了，就你这样金山银山也能给你造没，怪不得现在还是个穷逼。” “我穷的都开上车了，你这个有钱人可得好好努力。” 赵来福只觉听到天大笑话，秦子昂不会认为站在虎头奔面前装一波车就是他的了吧？ 可是在看到对方打开后备箱后，他脸上的笑意立时僵住。 “这车是你的？” “不然呢？” 李绣花抓着赵来福的手臂收紧，心里踊上一股不甘，她陪赵来福那么久也就混了几件廉价衣服，承诺的金镯子到现在还没看到。 反观秦子昂一百二的裙子买起来丝毫不心疼，还能买得起百多万的小轿车，两相对比赵来福就不够看了。 “哥哥，那件红裙子你是要送人吗？你看我皮肤好身材不比那些大小姐差，要是我穿上肯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突然间李绣花甩开赵来福的手蹬蹬上前，手指绞着发尾眼睛快眨出残影。 赵来福脸色顿时黑沉。 “李绣花你干什么？” “来福哥哥，人家是为你考虑嘛，刚才你惹到了哥哥，人家还不是想替你道歉。” 嗓子夹出唢呐音，秦子昂差点听哕了，余光撇到李绣花要上手他直接一巴掌拍开。 “说归说别上手，要卖找别人，我有洁癖。” “你说我是出来卖的？！” 李绣花发出尖锐爆鸣，吸引来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难道不是？” 秦子昂打开车门，戏谑的看向赵来福。 “就你这种货色也只能坑赵来福这种蠢货，表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俩锁死。” 说罢秦子昂开车扬长而去，李绣花一脸不甘心的跺脚，赵来福阴沉着脸怒喝。 “李绣花我们完了，以后别想老子给你花一分钱！” “哎呀来福哥哥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刚才真的是为你好……” 距离晚上饭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筒子楼左右邻居已经开始往常悦大饭店走，看到秦子昂的车进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以前的秦子昂他们爱答不理，现在的秦子昂他们艳羡不已。 “老婆我回来啦。” 钟鸿硕正在教秦华蓁认字，陈玉燕则边哄着秦采盈边看书，听到秦子昂的声音她第一反应便是把书藏起来。 回城第一年陈玉燕想参加高考上大学，张翠兰也表示可以带着秦华蓁，却被秦子昂以还没生出儿子为由给拒绝了。 之后陈玉燕依旧没有放弃忙里抽空看书，梦想着给老秦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后就可以去实现自己的大学梦。 但肚子久没有动静，她也在邻里风言风语和秦子昂醉酒数落中逐渐把书束之高阁。 第44章 不是你家种你急什么 秦子昂欣喜的表情一僵当没有看到陈玉燕的小动作，提着大包小包进门。 “晚上大家伙一起去饭店吃饭，我给你们买了几件新衣服。” “不用，以前的衣服还能穿。” 每每面对秦子昂的示好，陈玉燕毫无例外都选择拒绝，她怕接受一时的好换来变本加厉的责骂。 “你和闺女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再说百货大楼的衣服买了也没法退。” 陈玉燕垂眸低着头不拒绝不回应，秦子昂心下一叹，都是他造的孽活该受着。 “大宝看，这是爸给你买的小裙子，喜欢吗？” “喜欢。” 白色公主裙光华点缀，小女孩对布林布林的东西总是难以拒绝。 “那你和妈妈把新衣服换上，我们去大饭店吃肉肉好不好？” “吃肉肉，大宝喜欢吃肉肉，妈妈？” 秦华蓁昂着小脸抓着陈玉燕的手，恢复几分色彩的眼睛里充满了高兴。 看着陈玉燕默默的拿起衣服进里间，秦子昂轻呼一口气，迂回策略是用对了。 钟鸿硕住在家里没有换洗衣服，他也给破小孩买了两件，背袋装小短裤穿上干净利落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不一会秦华蓁先换好衣服跑出来直奔秦子昂。 “爸爸！” “欸，乖女儿。” 秦子昂张开手臂环抱住小小的人，秦华蓁抱着他的膝盖昂起的小脸尽是孺慕。 小孩子总归是好相处的，你对她好一分她便记着，你对她坏一分她也记着，这段时间秦子昂不单做好吃饭菜还不断往家里带东西，也让秦华蓁暂时忘却了他以前的不好。 “爸爸给你扎辫子好不好？” “好呀。” 秦华蓁的头发和杂草一样枯黄，即便是这段时间好吃好喝喂养一时半会也无法恢复。 秦子昂用心的给女儿扎了两个小揪揪，又拿出小皮鞋给她换上陈玉燕才慢吞吞的从里间出来。 她极度不适应的缩了缩手臂，胸前挤压出浑圆，那是秦子昂特意挑选的魔术罩。 90年代才流行起来的魔术罩，对于当下运动罩深入人心的女性来说接受度很小，陈玉燕整个人站在那浑身僵硬，尤其是感受到一道灼热视线直往她身上扫。 陈玉燕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红色裙子让她脸色好看了些许，她捂着领口难以启齿道。 “太露了，要不还是穿以前的衣服吧？” “确实太露了，好想把这么漂亮的老婆关起门来不让别人看。” 一口气还没松下去，陈玉燕被秦子昂突然的情话闹了个大红脸。 即便是结婚多年有了两个孩子，她一如曾经容易害羞，秦子昂刚抬手要为她理去长发，陈玉燕瑟缩的后退一步。 本能让她害怕，让她遏制不住的想到秦子昂之前打她的那一次。 秦子昂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挤出一抹笑容道。 “坐沙发上，我给你梳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因缺营养而分叉的长发被梳的整齐，秦子昂默默注视着像是看着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陈玉燕要把头发扎起来时秦子昂制止。 “就这样最好看，我给你拿件外套。” 披风把消瘦的娇躯包裹住，感受着掌心下咯人的骨头秦子昂很想抱一抱这个女人，但他十分清楚陈玉燕的心没有再次打开，贸然拉进距离只会让她更想远离。 一家四口加一个外来户，除了秦子昂外其他四人打扮精致如同富家小姐带着孩子误入筒子楼。 接上高成功、张翠兰和罗彩萍，载着满车人前往常悦大饭店。 “欢迎光临！” 一人包下三百桌，饭店门前服务员拿出最高规格迎接，让筒子楼每个街坊邻居都感觉面上有光。 “还是子昂有出息，赚了大钱开上好车，估计过段时间就是买房了。” “我家那小子要是有子昂一半出息，我们家祖坟就冒青烟了。” “哼，大家都是吃死工资，指不定秦子昂做了啥坏事才有那么多钱，要是明天就被公署带走可就笑死了。” 秦华蓁被带走时徐婆子没帮忙出去找，但不妨碍脸皮厚的她来蹭饭。 “徐婆子你要见不着别人好你别来啊，子昂他闺女丢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出力。” “关你啥事？以前你背地里也没少说秦子昂，咋地周婆子，该不会是陈玉燕刚生的那个赔钱货是你老周家的种吧？” 周婆子闻言瞬间叉腰怒骂。 “姓徐的给你脸了是吧？你再败坏我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呦急了急了，不是你家种你跟我急什么？” “你个烂嘴的老娘们，以前胡咧咧我不管，但你编排我们家就是给我上眼药。” 老当益壮的周婆子平日里笑眯眯的对谁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真到自家事上也绝对是当仁不让。 她帮秦子昂说话完全是因为她是周六的娘，而秦子昂私下里找周六帮忙给的钱全进了她的口袋。 现在秦子昂发达了，要是她六儿傍上对方说不准也能开辆洋车在大院里溜溜。 秦子昂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街坊邻居在旁边嘴动拉架时不时找机会上手，饭店服务员连进内围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子昂你来了，徐婆子这个老不死的刚才胡咧咧，我气不过才动的手。” 周婆子气愤的罢手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她脸上没有伤反观徐婆子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口子。 这个时候就看平日里谁人缘好了，邻里看似互不相帮的拉架，实则暗搓搓的拉偏架。 “没天理了，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哎哟喂我这身上疼啊，不去医院是好不了了。” 眼见没人帮自己说话，徐婆子往地上一坐捶地痛呼。 一听这点伤还要去医院，周婆子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老贼婆真不要脸，要不是你刚才污蔑说子昂的小闺女是我老周家的种，老娘会打你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没少说子昂他媳妇，现在大院里传的玉燕背着偷人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气呼呼的周婆子一股脑的全部说出，秦子昂却听得脸色逐渐阴沉。 第45章 徐婆子道歉 陈玉燕抱着秦采盈站在车边神情晦暗，瘦削的身子似一阵风能吹走。 生下秦华蓁后五年无所出，外界开始质疑秦子昂是不是不行时才有了秦采盈，但流言没有得到遏制反而愈演愈烈。 “都是一群碎嘴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相比表面高冷处事冷淡的罗彩萍，张翠兰就直接了，她撸起袖子大步上前。 “呸，老东西敢编排你，看我今天怎么治她！” 然而不等她动手，秦子昂居高临下的看着叫囔的徐婆子缓缓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你说我小女儿是谁的种？” “子昂你别听她胡说，玉燕就你一个男人，别人也配不上她。” 张翠兰说的话众人觉得不中听，但此时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秦子昂浑身散发着幽冷气息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说错了吗？你媳妇五年才怀上二胎指不定是谁的种，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哦？都是谁说了？” 见秦子昂没发作的意思，徐婆子瞬间来劲了，哪个男人能接受媳妇给自己戴帽子，秦子昂肯定也有所怀疑。 她当即指着平日里和她玩的好的，别人背地里说的话都吐露了出来。 “东梅说了你天天晚上不着家，压根没和陈玉燕睡过孩子肯定不是你搞出来的。” “还有你王大婶，她好几次看见有男人晚上去你家，指定是你媳妇的姘头。” 徐婆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被她点出的那些人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私下里说归说，谁会舞到正主面前？ 能来常悦大饭店搓一顿说出去都有面子，徐婆子这是吃不着还不想让她们吃啊！ “你胡说，我啥时候说玉燕的孩子不是老秦家种了，徐婆子你别瞎咧咧。” “来福他娘我得罪了你吗你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家和子昂家都不再一层楼我上哪看见野男人去？” 王大婶和吴东梅等人快气撅过去，就算是背地里说了此时也不能承认。 吃人嘴短，秦华蓁出事时她们没帮忙，现在厚着脸皮来蹭饭已经被人指指点点，要是再整出点其他事不是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吗？ 秦子昂淡漠扫视一圈问道。 “也就是说散布不实谣言，污蔑我和玉燕的是徐婆子一人所为？” “对对对是她在背后瞎胡说，不关我们的事。” 吴东梅紧忙撇清关系，秦大柱花了钱结果到现在张慧珠还没出来，秦子昂狠起来亲戚都能送进去何况是不相干的邻居？ “好啊吴东梅，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不是你了，不是上次你去秦家门口……” 啪！ 恼怒之下吴东梅一巴掌呼上去。 “徐婆子你别想害我，今天你不让我好过，你也没好果子吃。” 不单是吴东梅，王大婶一干人亦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徐婆子，但凡她再说出点啥绝对手动让她闭嘴。 憋了一肚子火却势单力薄的徐婆子再次捶地痛哭。 “你！你们这群杀千刀了，老天爷爷咋不掉下个雷劈死你们。” “老天爷管不着家务事，但你背后搬弄我媳妇是非，我管得着！” 秦子昂踏前一步重重踩在徐婆子手背上，疼的她嗷一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同时骇的吴东梅等人连连后退。 说动手就动手，秦子昂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踩死我了，老婆子我要有个好歹你家等着大出血吧。” “是么？” 脚下狠狠一撵，秦子昂刚抬起脚徐婆子连忙抽回手护着不断吹气。 “毫无证据下污蔑我老婆，你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罪，张慧珠还没出来我看你是想进去找她作伴。” 闻言徐婆子面色大变，不等她说什么秦子昂提溜起她的衣领往车子那儿拖拽。 “撒手，秦子昂你他娘地想干啥？” “给我老婆道歉！” 将人丢到陈玉燕脚边，秦子昂冷沉的视线俯视着徐婆子，大有一副不道歉不罢休的架势。 “凭啥子让我道歉，又不是我一个人说闲话，再说我是长辈给晚辈道歉像什么话？” “不道歉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去蹲笆篱子，到时候看看你的好大儿会不会拿钱保你。” 秦子昂说罢打开车门就要拿电话，徐婆子看他来真格的这才慌的一把抱住秦子昂小腿。 “子昂大侄子咱有话好好说，一点小事弄到公署传出去人家会说咱们大院光闹事。” “随便，反正我不嫌丢人。” “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你别报公安。” 徐婆子死死拽着秦子昂小腿，电话拨过去有事的绝对是她。 “玉燕，婶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在背后传瞎话了，你原谅婶子这一次吧，婶子不能去蹲笆篱子啊。” 说着说着徐婆子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进了笆篱子，以赵来福顾头不顾腚的性子不可能花钱保她，要是出不来丢人不说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陈玉燕神色复杂的瞥了秦子昂一眼，在他看过来时快速低下头。 “婶子你起来吧，往后不再传谣言就行。” “欸欸，让大家看笑话了，要不咱先进去吃饭？” 徐婆子抻着手爬起来，灯光照不到的脸上一片阴翳，今天丢了这么大人她才不会就这么算了。 老婆逆来顺受的样子不会一下子转变，秦子昂心下叹息，陈玉燕原谅徐婆子不代表他也原谅。 “我大女儿出事时没见你帮忙，你哪来的脸蹭我家席面？滚！” “子昂大侄子你咋说话呢，吴东梅她们也没帮忙咋能进去吃席？” 肚里好久没沾过荤腥，徐婆子被挤兑一顿也不愿放弃蹭饭的机会，反观吴东梅等人听完她的话瞬间面色大变。 老贼婆果然没安好心，自己吃不着还想害的她们混不上席面。 “徐婆子你要点脸，没听见子昂大兄弟说让你滚，你不滚我们帮你滚。” “就是，自己吃不上席活该，别连累我们。” 王大婶一干人快速围上去或推搡或踢脚，骂骂咧咧的把徐婆子赶出去，心里有气的她们对徐婆子可没留分寸，不一会功夫徐婆子身上全是脚印子。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给老娘等着，往后我要是让你们好过我不姓徐！” 第46章 民风彪悍的程家湾 墙倒众人推，徐婆子愤愤离开，秦子昂抱过秦采盈拿眼角余光觑着陈玉燕。 “我们夫妻一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我给你出气。” “嗯。” 陈玉燕细若蚊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放心上。 闹剧结束众人鱼贯踊进饭店内，一水的荤素搭配菜色上桌就着两瓶包装酒吃的油光满面。 秦子昂趁机宣布大女儿改名秦华蓁，小女儿起名秦采盈，彻底和招娣告别。 张翠兰对此很是欣慰，如果之前秦子昂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她还抱有怀疑，那么此刻已经全部相信。 酒足饭饱秦子昂一行人驱车回家，临走的时候让张翠兰带走两筐鸭鹅蛋，鸡蛋则留下明日带去积水巷。 “秦哥，用茶叶煮鸡蛋是不是太浪费了？” 陈解放一边剥滚烫鸡蛋壳一边肉痛，一斤鸡蛋价格不高但茶叶价格不低，哪怕是碎茶。 把第二框鸡蛋放进大锅继续煮，秦子昂笑着睨他一眼。 “你就说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点贵。” 茶叶蛋香味浓郁口感好，陈解放连续吃了五个还意犹未尽。 “给大家伙分一个，剩下的拿去摊位上卖。” 吃过早饭来的众人分得一个茶叶蛋，吃完后纷纷夸赞秦子昂手艺好，谁当他媳妇有口福了。 秦子昂默然苦笑，到现在他还没爬上老婆的床，有钟鸿硕这个外来户短时间更不可能了。 “秦哥，昨天你让我看的厂房我看好了，就在积水巷附近不远，地方够大咱们再多招点人也够用。” “行，准备好烧烤料我们过去一趟。” 距离积水巷二十分钟路程的程家湾，因为码头变迁逐渐没了以前的风光，零零散散的小渔船停泊在湖面上随波摇荡。 “我是程家湾村长程大伟，您就是小陈说的秦大老板吧？厂房就在村东边，咱们过去看看？” “行。” 荒废已久的厂房收归集体，程大伟不是没想过再找个老板租赁出去，可惜程家湾地段不好出行不方便，有能力的老板都在城里建厂子压根看不上他们这破落户的地界。 院子里横生的杂草比人高，程大伟拿着镰刀在前面尽职尽责开路，时不时紧张回头生怕秦子昂因为这儿荒凉而打退堂鼓。 走过杂草丛砖瓦结构的厂房豁然出现在眼前，粗略看去足有几百平。 程大伟打开生锈的锁，边扫落蜘蛛网边解释道。 “老板您别看这儿破落，只要您租下我们帮打扫干净，您看这地方也不小不管是做啥厂都能干起来。” “不错，租金多少？” 闻言程大伟心下一喜，原以为要多费一番功夫不曾想秦子昂直接定下来。 “以前租金是一年一千，但那都是老常年的事，现在得涨点，两千怎样？” “可以。” 两千块对秦子昂来说也就是现在一天出摊费，他满口应下，程大伟立时欣喜若狂。 “老板大气，那咱去村里签租赁合同？” 回到村里，程大伟恨不得宣传的人尽皆知，破旧老厂房终于租出去了。 却不想引来不少小心思的人。 “村长，东边厂房那块地是村集体的，你没问过我们就做主两千块租出去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就是，这钱是要大家分的，两千块分到每个人手里能剩多少？” “那么大的厂房只要生意做起来几个两千赚不到，我不管，两千块钱我不同意租。” 想坐地起价的村民堵在村长家门口，摆明了不给点钱是不会让秦子昂签租赁合同，可把程大伟气个够呛。 “你们懂啥？我已经和秦老板说好了就两千块，你们别在这瞎胡闹。” 多少年了厂房没租出去，内部已经年久失修，租赁费用是一回事，修缮还要花费一笔，然而这些闹事的村民不懂。 “两千块不行，起码得一万，要是不行我今天就坐门口不走了。” “对，一万块钱对大老板来说不是洒洒水嘛，我们村这个大厂房可是比城里的还大。” 一些人直接坐在地上不让秦子昂进去，程大伟脸上皱成一团，精光却从眸底一闪而过。 “秦老板您看这个事闹的，要不您再加点？” “村长，我们事先说好的你是要反悔？” 陈解放气愤不已，来之前他大夸特夸结果程大伟和村里人联合抬价。 “你觉得我加多少合适？” “秦哥……” 秦子昂抬手制止陈解放，面色平淡的看着程大伟那张笑成菊花的脸。 “能办得起厂子说明秦老板生意干的大，我也不多要，您给个八千，回头厂房修理的事我一并给您弄齐整。” “八千？你咋不去抢！” 要不是秦子昂拉着，陈解放唾沫星子得喷程大伟脸上。 “小陈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地本来就是村集体的，我就算是村长也做不了大家的主啊。” “行。” 程大伟闻言一喜，秦子昂这是要答应？ 没想到是个冤大头，早知道他该说多点。 “你们留着吧，解放我们走。” 说罢秦子昂扭头就走，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等等，秦老板您这是啥意思？” “还没听明白？秦哥的意思是你们自个留着，八千爱租给谁就租给谁，我们不租了。” 陈解放狠狠啐了一口，就这戏码还想骗秦哥？连他都骗不了好吗？ 程大伟一怔，旋即喝道。 “站住！” 闹事的村民爬起来跑过去把两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秦子昂。 “怎么？明着抢钱不成，你们还要强买强卖？” “昨天是这小子说好了要租，结果你们今天打了个转说不租了？我租赁合同都拟好了，今天你们租也得租，不租也得租。” 直视秦子昂平静的目光，程大伟露出本来嘴脸。 “程大伟，你们敢动秦哥一根毫毛我就和你们拼了。” “呵，两个黄毛小子，八千块租金一个子不能少，秦老板选吧。” “我选报公安。” 闻言程大伟一愣，旋即呵其他人嘲笑出声。 “来了我们程家湾还想着报公安，我看你是没睡醒吧？” “哥几个敲打敲打他，让他清醒清醒。” 陈解放愤怒的挡在秦子昂面前，怪他识人不清，哪怕是挨一顿毒打今天他也不能让秦子昂受到半点伤害。 第47章 许可证 “都怪我，要是我……” “退后。” 秦子昂将陈解放拉到身后，几个庄稼汉哪怕有一把子力气，在他面前绝对不够看。 闹事村民讥讽缓步上前，程大伟戏谑的摸出烟杆子正要点燃时只觉眼前一花。 噗通！ 一个人影倒在他脚边，而这个人是程家湾村民。 不等他有所反应，紧接着第二道人影被踹过来，第三、第四…… 啪嗒。 烟杆子掉在地上，程大伟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秦子昂猛然一个激灵。 “秦秦，秦老板……我是村长，你要对我动手我能去告你。” “随便告，程家湾强买强卖不成暴力出手，我是正当防卫，到时候看公署会不会严查程家湾！” 大步走过去，秦子昂对着程大伟的脸狂扇数个大逼斗，算计到他头上也得想好后果。 周遭村民想上前，秦子昂侧目冷冽的目光扫过去。 “想松松骨的尽管过来！” 这下子没人再敢上前，毕竟地上还趴着几个惨叫的人，连村长都栽了。 “我们走！” 秦子昂打解气后转身就走，陈解放快步跟上不停回头看有没有不长眼的。 直到虎头奔离开程家湾，他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对不起秦哥，要是我多打听打听也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 “没事，你要想把生意做大往后学的地方还很多，除了程家湾的厂房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 “还有一处离积水巷更近，只不过那地是工管署管着，租金可能没那么便宜。” “去看看。” 城郊厂房和积水巷隔着两条街，比程家湾的厂房小了一半但足够秦子昂现下生意规模。 “这里相对干净，租下来不用维修只需要打扫下卫生，价格合适就租这个。” “在此之前我们先去美食街一趟，再去租个铺子。” 流动摊位虽然来钱快却不是长久之计，过两年个体经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那时候查许可证也查的最严。 生意做起来那么之后便是正规。 靠近城中的一条街，因附近上班族就近吃饭而逐渐火起来成了美食街。 路两边商铺林立，粥铺粉铺海鲜铺应有尽有，拐进来就能闻到各色饭菜香味。 这条美食街养活着附近上班族，同时也被上班族养着，饶是如此也并不如后世繁华，不少店铺门前门可罗雀，还有很多门扉紧闭贴着出租的条子。 尤其是街头最靠近城中心，地段宽敞的铺子更是没有一间租出去。 “秦哥你该不会是想租大铺子吧？” “嗯，租两间。” “两两间？” 陈解放咋舌，秦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他们生意刚起头，往后还不知道能火多久，现在就下那么大本钱万一赔了呢？ “要不秦哥你再考虑考虑？” “等铺子开门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一个人的见识和格局息息相关，秦子昂没有过多解释，选好铺子后驱车前往工管署。 不论是租铺子还是申请许可证都要经过工管署，得知秦子昂要租两间铺子和一个厂房，接待的小姑娘瞬间瞪圆了眼。 “先生您说要租下美食街最大的两间铺子，还有城北郊区的那个厂房？” “是。” 圆脸小姑娘脸上一喜，旋即交代一声去叫主任。 秦子昂要租的铺子和厂房都是工管署头疼的地段，主任过来再三确认直到对方拿出几沓大团结。 “这是租金。” “小蛾拿去点清楚。” 唐健吩咐圆脸小姑娘去旁边点清楚，起身亲自给秦子昂倒茶。 “不知道秦先生是做什么生意，许可证办了吗？” “今天过来顺道办理许可证，两间铺子做餐饮，厂房做食品加工厂。” 闻言唐健把申请表拿来，工厂和铺子需要分类申请，前者是私营企业，后者是个体经营。 “填完表交钱，铺子可以直接开门，就是工厂我们的人得去验收。” “没问题，三天后我在厂里等你们。” 临走时，秦子昂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脑门。 “有件事不吐不快，看中城郊厂子前我去了趟程家湾，他们村的厂房老旧杂乱租金一万，我还差点回不来。” 唐健听罢神色一凛，语气郑重道。 “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审查，秦先生放心。” 秦子昂微微一笑，和唐健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是他去了程家湾，如果换做别人恐怕现在下场未知，且他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出了工管署大门，捧着许可证的陈解放使劲拧了把大腿。 “嘶，没做梦，秦哥咱们许可证办下来了，也太顺利了吧？” “租不出去的厂房和铺子，换你是主任你也给办证，有了许可证以后咱们就是合法经营了。” 马上到晌午，秦子昂让陈解放自己回去，约定下午再去美食街装修铺子。 只要秦子昂忙里抽出空就会回家做饭，每顿饭力图做的有营养，陈玉燕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的纠结。 以往家务活她一个人干，莫说让秦子昂帮忙，提一嘴都会被训斥肚子不争气，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漠视。 “采盈睡了，要不中午饭我做吧？” “小厨房油烟大，老婆你去沙发上坐着歇会，等着吃就行了。” 陈玉燕站在门口神色复杂，自从秦子昂上次打牌一夜未归，睡醒后整个人不一样了。 嘴上不再念叨着生儿子，也不再指责她肚子不争气，做饭洗衣收拾家务的活全成了他的，乍然间闲下来没有让陈玉燕欣喜，反而生出丝丝惶恐。 张家二嫂联合张慧珠带走秦华蓁的事给她留下严重心理阴影，秦子昂突然变好是不是还打着把秦采盈送人的主意？ 转身看到陈玉燕发白的脸色，秦子昂目光一怔。 “老婆你怎么了？” “没什么？” 陈玉燕迅速别开脑袋，慌乱的关上小厨房的门，也把秦子昂眸底的痛色关了进去。 曾几何时骄阳明媚的一个人，因为嫁给他受尽磋磨变的敏感小心，丰腴的身材褪的瘦削，饶是如此依旧用柔弱的肩膀支撑着这个家。 这样的好女人上辈子不知珍惜，他还真是瞎了眼。 第48章 干不好当历练 “晚上有点事不回来睡了，饭我做好了晚上你们热热就能吃。” “嗯。” 秦子昂回来与否陈玉燕看上去并不在意，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不回来知道提前通知一声。 洗了碗筷秦子昂叮嘱几句出门去，厂房三日后验收，铺子要重新装修都需要时间。 小黄鱼存了陈玉燕的名字，手里现钱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后续秦子昂还想弄个养鸡场供应餐饮链。 “哪哪都需要钱，装修我们自己干，能省一笔是一笔。” “好嘞秦哥，你说咋干我咋弄。” 两间铺子的水管道和电路老化，第一步就是换成全新的，再把中间的墙砸出天窗把订制的玻璃窗安上，靠近路边的墙同样砸出窗户镶上玻璃窗确保足够采光。 紧接着地面凿开重新铺设水泥和方块瓷砖，墙壁重新粉刷换上明亮照明灯，原本厨房收拾妥当后再垒一个小卧室。 没有监控的年代生意火爆的铺子总是被人盯着，弄一个卧室也可以让人晚上睡在这看着铺子。 美中不足的是铺子里不带卫生间，要去解决三急只能去公共卫生间。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但要做的事还没结束。 “今晚上累点，我们去把厂房打扫出来。” “行，一想到咱们要挣大钱我就浑身是劲。” 陈解放扬了扬手臂，满是尘土的脸上尽是兴奋。 两人打着手电筒把厂房的老旧线路和水管换掉，一排排通明灯泡把厂房照的亮如白昼，扬起的灰尘纤毫毕现。 直到天光熹微，秦子昂和陈解放冲了凉水澡爬上厂房屋顶躺下。 “从来没这么累过，也从来没这么满足过。” “这才哪到哪？” 秦子昂笑着递过去一根烟，陈解放擦着火柴递过去，渺渺烟雾中初醒的太阳从低矮的房屋后面升起。 一根烟燃尽陈解放捻灭烟屁股，唇角动了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哥……” 陈解放犹豫一番说道。 “咱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大，但我始终是个跑腿的，当初说好的五五分红……” “放心，该你的我不会少给你一分。” “秦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自己拿的太多了，要不咱们重新拟个合同？” 出钱还是出计策都是秦子昂一手操办，陈解放只是管着人不出差错，除了最初的三十块钱其他需要钱的地方全是秦子昂一人出。 他觉得自己太占便宜。 当初秦子昂也是想找个人当自己的眼睛才给了一半分红，毕竟他的工作和家庭还在，不可能时时把重心放在生意上。 沉默片刻，秦子昂扭头问道。 “那你想分多少？” “我……我就不要分红了吧。” 陈解放尴尬的挠了挠头，钱没出多少光两把子力气实在不好意思要分红。 “这样，我给你两成分红，以后管着工厂和铺子。” “啊？秦哥你，你让我全管着？” “觉得自己不行？” “是有点。” 现下人手不多，有秦子昂的吩咐他按部就班管理就可以，要是以后人多了还管厂子和铺子，陈解放便觉底气不足。 这家伙出力是一把好手，就是没一点野心，秦子昂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不想娶媳妇？” “当然想了。” “那就好好干，甭管行不行，干不好就当历练了。” “秦哥你越这样说我心里越没底。” 陈解放哭笑不得，一家工厂加两间铺子给他玩？说出去估计别人以为他在吹牛。 “有我在你怕什么，干好干坏我给你兜底。” “秦哥你对我真好，当年我一定是投错胎了，该生在咱老秦家。” 秦子昂摇头一笑，当初若是有个弟弟他大概也不会那般重男轻女吧？ “秦老板在不？” 大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陈解放闻声猛然起身，喜色道。 “是村长爷爷！” 驴车上王子树捶了捶膝盖跳下来，身后板车上的货已经送去积水巷。 “老村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嗐，第一趟不放心我就亲自跟来了，货已经送解放娃家里去了。” “这是这一趟的货款，您点点。” 王子树接过钱随手揣兜里，咧嘴露出缺半块的豁牙。 “秦老板的品行我们放心，钱就不用点了，过来主要是感谢秦老板买我们的果子和菜。” 由于当天签下合同是隔一天送货，村里不少人惴惴不安怕又是空梦一场。 直到货被接收真切的看到秦子昂给出一沓大团结，他们才把心放回肚里个个喜笑颜开。 “大家伙还没吃饭吧？解放你带几个人去买些早餐。” “不用了秦老板，庄稼人扛饿，我们回去吃也一样。” “那不行，到了我的地界怎么能饿着肚子回去，走走，看看我的新厂子。” 秦子昂不由分说的拉着王子树进厂，热情的让后者心里一片熨帖。 他们村这次选的合作商是个好人，至少绝对不是黑心的。 “老村长，村里有没有厨艺好的？我盘了两间铺子缺点人手。” “有有，秦老板需要啥人尽管吩咐，我们村别的没有，老实本分的人多的是。”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王子树当即点出好几个人都是村里公认做饭好吃的。 “那这些人你让他们今天过来一趟，我带他们熟悉下，还有件事要麻烦老村长。” “啥麻烦不麻烦的，要不是秦老板他们这些人还在村里种地呢。” “铺子晚上得有人看着，能不能给我找俩靠谱的人，最好是一对夫妻爱干净。” “这不是巧了嘛。” 王子树一拍大腿，指着旁边蹲门口吃饭的王大根喊道。 “大根你过来。” “嘛事啊村长？” 王大根端着碗憨厚的脸上闪着纯朴，却没有一丝傻气。 “秦老板要一对夫妻给他看铺子，往后得住在城里，你家那口子把家里捯饬的干干净净，你觉得咋样？” “啊？让我看铺子成，可是我家还有俩孩子。” 多少人想进城，王大根也想，但他不能舍下孩子不管。 跟来的同村人艳羡又激动的望着秦子昂，王大根不行他们可以啊。 第49章 吹吹打打搞宣传 “孩子多大了？” “大儿子十六，小闺女十岁。” “都带来。” 王大根愣了，王子树也愣了，同村人更是酸的一愣一愣的。 就因为婆娘爱干净，全家都能跟着进城？王大根运气也太好了吧。 怔愣过后王大根狂喜。 “谢谢秦老板，您真是大好人，就是我俩孩子吃饭得交多少钱？” “不用交钱，白天你们两口子在铺子里干活，你儿子在厂子里帮忙。” “那我小闺女？” “她在厂子里帮忙打扫卫生，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以后厂子里不止他俩。” “太感谢您了秦老板，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给您磕一个。” 王大根大喜过望，一家子进城吃穿不愁还有工作，哪怕不是铁饭碗后半辈子也不担心了。 秦子昂忙上前扶起他，只要好好干活在他这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早饭吃完闲谈两句，王子树招呼人把厂里收拾出来的垃圾装板车上带走，算是投桃报李。 目送村民离开秦子昂转身去黑市大肆购买，有了工厂下一步得把设备弄齐全。 先找人垒上五个大锅灶隔开，再把厂房分成三个大房间，一间处理海鲜瓜果，一间放大冰柜制冰冷冻，最后是备料间目前只有秦子昂能进。 太阳西斜一切收拾妥当，秦子昂看着收拾干净的工厂面露欣慰。 方寸之间是他商业版图的起点，以后他会缔造更大的商业帝国。 看守工厂的人选除了王大根的俩孩子，还有常时兴一家五口，选择他家是因为两口子出摊最勤快。 每次都是起的最早回来最晚那一个，每天卖的烧烤量也是最多的一个，家里三个半大的孩子没工钱也会帮忙。 “往后你们一家住在厂里，白天你家三孩子在厂里帮忙，工钱和你们一样，晚上你们看着厂子。” “谢谢老板，我们一定好好干。” 常时兴感动的眼眶湿润，一家子工作有着落还不用再租房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算熬出头了。 下午四点秦子昂前往黑市，两天前他订了大批床单被褥和瓜果蔬菜，今天是交货的日子。 黑市巷尾最大的茶肆内，发福的老板乐继颠颠迎出来。 “秦老板您可算来了，您要的货上午我就准备妥当了，吹手和横幅也安排好了。” “行，这是尾款。” 几沓大团结随意装在蛇皮袋里，乐继挺佩服秦子昂。 闺女被找回来大肆感谢驻军，不单花大钱请了吹手一路上敲敲打打，还准备了从未见过的横幅以表感谢，足可见他对闺女的重视。 可他不知道秦子昂还存了宣传烧烤店的心思。 大鼓咚咚敲，笙钹锣阵阵，唢呐一响全城敞亮。 三辆农用三轮车昂昂向前，领头的是一辆虎头奔。 “美食街快乐烧烤店感谢港城驻军！” 短短一行字引人发想，不少人奔走打听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完整故事。 “人家闺女丢了港城驻军帮忙找回来了，人家这是感谢呢。” “啥时候咱们港城出了个开虎头奔的有钱人？” “我知道，是最近卖烧烤的那个大老板，你看横幅上的字写的是美食街，估计他在那边盘了铺子。” 甭管是吃过烧烤还是没吃过的，都被这一行大张旗鼓的动静吸引的趋之若鹜，只因为后面两条横幅不一样。 “明日快乐烧烤店开业大酬宾，进店消费一律半价。” “消费满十元得大奖，还有免费大麦茶。” 半价，大奖，免费三个词狠狠抓住群众的目光，当下年代这些对人们的刺激绝对是史无前例。 “没想到会再次有机会采访秦先生。” 驻军门口还是上次的女记者，看着三辆农用三轮车上的物资以及横幅她笑道。 “秦先生生意做得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都是小打小闹。” 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一行人从里面出来，秦子昂瞥了眼他的肩章猜出对方身份。 港城驻军最高长官，师座霍天望。 几步上前，霍天望抓住秦子昂的手。 “感谢秦子昂同志捐赠的物资，这很好的解决了我们的后勤问题。” “是我要感谢驻扎港城的全体官兵，要不是你们我大女儿说不准就找不回来了。” “群众有难，身为人民子弟兵义不容辞。” “军民上下团结一心，缔造龙国更好未来。” 看着秦子昂大义凛然的表情，霍天望嘴角抽了抽，好家伙敞亮话起的调比他还高。 但随后秦子昂送出的锦旗让霍天望打心眼里高兴。 “人民卫士，一心为民。” “为了港城发展我们不遗余力，也会保护每个人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例行采访拍照后，霍天望邀请秦子昂去办公室，惹得同行的顾廷军频频望过来。 秦子昂什么时候这么假大空了？ “小顾倒茶。” 顾廷军把茶缸蹾在秦子昂面前，眼神似在说让我给你倒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子昂笑嘻嘻的吹了吹抿了一口，感慨道。 “小顾倒的茶就是好喝，瞧你小气的，给我添满。” “有的喝就不错了，你还想赖这不成？” 顾廷军瞪了秦子昂一眼，他对陈玉燕不好这笔账还没算呢。 “霍师座您看，当着您的面您的兵都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咳，小顾好好说话。” 霍天望清了清嗓子，两人关系好他早就知道，至于其他的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憋屈的顾廷军别开头，一个眼神不想给秦子昂。 “嘿，我是来送物资的，小顾你这态度可不好，看来以后得多练练。” “霍师座，外面三车物资是附带的，这些才是我要捐赠的。” 秦子昂拿出红纸包裹的厚厚一摞大团结，改各开放初期抓经济抓发展但子弟兵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 一个大家庭里总有着重发展的，也有默默无闻吃苦耐劳的，他们就是后者。 风里雨里再危险的任务也激流勇进，不怕苦不怕累不叫苦不叫累，无声的为龙国支起脊梁哪怕被褥潮湿破旧睡不上一个安稳觉。 达则兼济天下，秦子昂的生意刚起步，但他也想做些力能所及的事。 第50章 情敌见面分外手痒 “我也不知道你们缺什么，就置办了些被褥瓜果蔬菜肉啥的，想着你们需要啥自己买。” “够了够了，足够了。” 打开红纸包看着里面整整五万块，霍无望激动的双手颤抖，再次看向秦子昂的目光明显慈爱了些。 “小秦同志，感谢您的雪中送炭，这笔钱我本不该收，但我们确实需要一台无线电。” “如果有最先进的移动无线电，再出现妇女儿童被拐带的事我们也能及时传达消息，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城寻找。”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秦子昂鼻尖一酸。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们依旧如奉圭臬，若不是实在到了难处也不会应这个口。 “霍师座您说哪里话，您们为人民，人民也不会忘记您们。”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再无遗憾。” 顾廷军诧异的看着秦子昂，总觉得他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一直到天黑，和秦子昂相谈甚欢的霍无望才依依不舍起身。 “瞧我和你聊高兴了竟忘了时间，要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霍师座，我老婆孩子还在家呢。” “行吧，那我就不耽误你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哈哈哈，小顾你代我送送小秦。” 顾廷军不情不愿的送秦子昂出去，两人身高相仿踏着月色身姿一个比一个挺拔。 “上次我们并肩还是在八道河去山里打野猪吧？我记得那会你枪法就很好，多亏了你补枪把野猪打死才避免村里人受伤。” “嗯。” 八道河是秦子昂下乡的村子，那段时光顾廷军既怀念又不想念。 怀念记忆里那抹靓丽的色彩，不想念是因为那时候他的身份不光鲜，导致他错过那个活泼绚烂的姑娘。 “听说你升营长了，看来过得不错，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好。” 热脸贴个冷屁股，秦子昂翻了个白眼闭嘴，以前他就觉得顾廷军和高岭之花一样不合群，现在还是那个鸟样。 路走一半顾廷军突然停下不再沉默。 “你记性那么好，为什么没记住对她的承诺？” 走在前头的秦子昂闻言背影一僵，心底落下无声的叹息。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所谓承诺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账！” 顾廷军直接火大，擒着秦子昂的肩膀就是一拳。 秦子昂张开手掌握住后退两步，剑眉倒竖喝道。 “能不能把话听完？” “说好一生一世对她好，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拳风不断砸来带着压抑的情感，回城后顾廷军强迫自己不去打听陈玉燕过得好不好，自从上次秦华蓁出事后他再难耐住心底思念。 却不想打听到这四年陈玉燕过的并不好，以前那个骄阳般的姑娘被磋磨的没了精气神如同行尸走肉。 明明秦子昂亲口保证过会对陈玉燕始终如一的好，结果却截然相反让他如何当做不知情？如何心平气和全然当做没发生？ “顾廷军，注意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清楚，今天哪怕是被撸下去我也得帮她揍你一顿！” “她是我老婆，你有什么立场揍我？” 脸上挨了一拳，秦子昂也来气了。 惦记他老婆不说还认不清自己身份，他要是再不出手哪天这小子是不是敢去抢他老婆？ 动了真格的秦子昂和双目喷火的顾廷军拳拳到肉互不相让，换班的兵士巡逻到这里要制止被顾廷军呵斥回去。 不一会功夫两人双双挂彩，最后秦子昂以一个扫堂腿把人扫落在地。 他扑上去揪着顾廷军衣领，在看到对方平静下来的目光后举起的拳落下。 “哼，菜鸡。” 顾廷军冷嗤一声摸出兜里空了的烟盒，随后在秦子昂身上摸出香烟点燃。 “你不是不抽？” “回城后抽了。” 闻言秦子昂默默的闭上眼，安慰情敌的话他一个字不想说，却不知道巡逻的兵士看着他的目光充满震惊。 四年时间从基层升任营长顾廷军已是公认的兵王，不曾想他们仰望的存在今天输给了一个同龄普通人。 “顾营长竟然输了，我是不是花眼了？” “你没看错，咱们营长没打过。” 听着周遭窃窃私语，本来平复下心情的顾廷军瞬间糟心。 不论是在八道河劳作还是感情问题，他好像从来没赢过秦子昂？ “不是要回家吃饭？起来，我送你出去。” “拉我一把。” 顾廷军嫌弃的伸出手，说归说闹归闹两人以前结下的深厚友谊不会变。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正事。 “之前在火车站你制服一个人救下那个小男孩的事还记不记得？” “我又没老年痴呆，话说钟鸿硕他爹妈找来了吗？” 看着顾廷军点头又摇头，秦子昂心里急。 “到底是找来了还是没找来？” “他家情况特殊，孩子先暂时住你家，他家属知情以后会酬谢你。” 秦子昂需要的是酬谢吗？ 他又是找人建厨房又是弄上下床是为了让外来户有地方住吗？ 还不是为了让秦华蓁睡上铺，晚上他能抱着老婆睡大觉？ “你误打误撞引出的五个人身份不简单，但是他们嘴硬的很，你制服他们其中一人时用的是什么手段？” “小手段很简单，我来给你示范。” 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抬手点上顾廷军颈侧穴位狠狠摁下去，疼的后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要是再把嘴堵上绝对爽翻天。” “用嘴说就行，你怎么还上手？” “我不是怕你学不到精髓？” 顾廷军定定的看着表情无辜的秦子昂，怀疑他绝对是故意的。 “学会了，你可以走了，如果再让我听到半点你对她不好的事，我一定不会再远远的看着。” “呵。” 秦子昂扯了扯嘴角竖起一根手指。 “一丝机会我都不会给你！” 陈玉燕只能是他老婆，生是老秦家的人，死是老秦家的鬼，上辈子纠缠不清这辈子还要纠缠在一起。 秦子昂坐进车里一脚地板油，车尾扬起大片尘土扑了顾廷军满头满脸。 他脸一黑，秦子昂一点没变，感情里还是那么小肚鸡肠！ 第51章 偷人谣言的原因 “秦哥你这是被谁打了？你说，我去给你出气。” 铺子和工厂最后事宜还没竣工，秦子昂不得不回铺子主持，陈解放看清他嘴角淤青后瞬间火冒三丈。 现在多少人靠着秦子昂吃饭，要是他有个好歹大家都跟着倒霉，决不能姑息。 “回来！” 秦子昂无奈扶额，总不能说情敌看不惯以前混账的他，心里不忿两人打了一架吧。 “我没事，和朋友闹着玩，明天烧烤店开业赶紧把手头事做完，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呢。” “行吧，秦哥你要有事可得和兄弟说，大家伙绝对都站在你这边，咱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陈解放不放心叮嘱，生意做大也代表着风险更大，他担心秦子昂一个人抗下所有吃了亏也不吭声。 “放心吧，你秦哥是吃亏的主吗？从来只有别人吃瘪的份。” 想到顾廷军被打的脸上挂彩比他多，秦子昂顿时神清气爽。 昨天去常悦大饭店吃饭他特意邀请顾廷军，免得后头让他有机会和陈玉燕单独相处，不料那小子毫不犹豫拒绝了。 打他一顿也好，让他清清脑袋里不该有的东西。 “那必须的，秦哥出手天下无有，欸欸长桌放在靠墙位置，冰柜放厨房冰箱放门口……” 身在其位谋其职，陈解放已初步具备店长风范。 流水的东西搬进铺子，在他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单人长条桌靠墙放好增加就餐位置，随后是方桌、长桌一一摆在铺子内，保证两人、四人还是六人都有合适桌位。 王大根已经带着老婆孩子进城，正在帮忙擦拭桌椅为明天开业做准备。 一想到今晚就和孩子们分开，夫妻俩止不住担忧各种叮嘱。 “根叔你和婶子放心，我以后也睡在工厂看着栓子和二丫。” 陈解放搭着王大栓和王二丫的肩膀宽慰，让夫妻俩心里好受些许。 “那就麻烦你了解放娃，要是他俩不听话你就教训教训，别让他俩给秦老板添麻烦。” “婶子你说哪里话，栓子和二丫挺听话，再说秦哥人很好以后你俩就知道了。” 在夫妻俩殷切的担忧目光中，虎头奔驶离美食街。 工厂灯火通明，常时兴五口和郑小敬正在清洗新案板和锅灶，元和古镇安排的几个厨艺好的人也在其中。 “秦老板来啦，卫生我们又打扫了一遍保证干净。” “嗯，辛苦你们了，解放去把食材拿出来。” 美食街的烧烤店开业会让流动摊位少一批顾客，秦子昂准备换下几个业绩不好的人处理海货，并且把早餐摊位开起来。 民以食为天，早中晚三餐他要包圆。 郑小敬先前帮陈解放看过摊位，少言少语和常家五口人一样忠诚靠谱，把做粥的法子交给他们秦子昂也放心。 初期秦子昂只打算做四种粥，红枣山药、青菜、海鲜和萝卜猪肉粥，甜口咸口都有男女老少皆宜。 主食则是馅饼，荤素都有。 锅壁上刷一层猪板油，和好的饼子往上一贴，火候适中时翻个遍不一会热腾腾的饼子便能出锅。 秦子昂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再配上一碗青菜粥劳累一整天的疲惫扫去。 “你们都尝尝，给点建议。” “好吃好吃，秦哥你做的饭数这个。” 陈解放埋头干饭间隙竖起大拇指，从饮料到烧烤再到粥饼秦子昂从没叫人失望过。 “秦老板做的东西太好吃了，你媳妇肯定享福。” “要是早上饿着肚子，我也愿意花两分钱买上一碗。” 一碗粥两分钱，一个饼子五分钱，大多数人都吃得起，且随着经济发展工人工资提升也会更愿意在吃食上面消费。 “传统皮蛋腌制时长，我弄了点皮蛋粉七天就能用，以后皮蛋瘦肉粥和茯苓粥咱们就作为七天限量供应。” “意思是七天才能吃一次，有的人还吃不到？那还能卖的出去吗？” “能，且会更火爆。” 陈解放不理解但觉得秦子昂不会骗他，心里暗暗下决定好好跟着秦哥学本事，不然工厂铺子的二把手他做的都不安心。 时间太晚秦子昂便没再教卤味，昨天就没回家今天怎么着也得回去，不然以陈玉燕现在的敏感说不得认为他又去彻夜打牌。 透过后视镜看着快乐食品加工厂的牌匾，秦子昂勾起唇角，以后这个招牌会成为港城人人耳熟能详的品牌。 凌晨的筒子楼安静的能听到谁家打呼声，更能听到慌乱的脚步声。 秦子昂刚停下车便看到一道黑影从楼道里蹿出去，很快消失在拐角不见。 “张慧珠还没出来，该不会是秦大柱把郑桂芳叫家里来了吧？” 秦子昂挑眉一笑，他不曝光两人关系是时机未到。 刚上楼耳边传来婴儿啼哭声，秦子昂脚步加快拿出钥匙开锁。 门打开的刹那屋内寒光闪过，他浑身一紧侧身避开间隙抓住了陈玉燕的手腕。 “老婆是我。” 哐当。 菜刀落地，紧紧闭着眼的陈玉燕颤颤的睁开眼睛，未语泪先流。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从眼眶中落下，毫无生气的眸子充斥着惊恐和绝望。 秦子昂心头一窒，刚才发生了什么才让她露出这种神情？ 他再也无法克制将人揽进怀里，拍着后背不断安抚。 “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老婆不怕。” 陈玉燕一口气卸去力道，瘫软在秦子昂怀里止不住的泣声，无声泪流的模样看的秦子昂心脏钝痛。 此时他才发现陈玉燕浑身冰凉，不知在屋内站了多久，又害怕了多久？ “先把门关上，我带你回屋好不好，采盈还在哭。” “我没事。” 倔强想站起来的陈玉燕因为后怕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支撑她走进里间。 秦子昂抿着唇关上门抱起她走进去，轻轻的把人放在床上，秦华蓁和钟鸿坐在床上身后是大哭的秦采盈，两人绷着的小脸在看到秦子昂后同时嘴巴一瘪。 “爸爸！” 秦华蓁手脚并用的爬过来一把抱住秦子昂的脖子，噙在眼里的泪才敢落下。 钟鸿硕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小脸满是苍白的后怕。 “叔叔，刚才有东西挠门，很吓人。” 闻言秦子昂心下一沉，他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张慧珠和徐婆子瞎传他老婆偷人。 第52章 赵书鹤秘密到访 “以前那个东西也会来，昨天也来了，今天它又来了，爸爸你明天能不能早点回家？” “好，爸爸以后天天早回家。” 秦子昂心在滴血，他不在家的时候陈玉燕和孩子们到底经受了什么？ 压下心头戾气，秦子昂安抚完两个小不点抱起秦采盈哄着，陈玉燕像是要流干这辈子的泪水，眼泪怎么都擦不完。 “叔叔，今晚我能不能跟你睡？” 钟鸿硕小脸一片纠结，哪怕装的再成熟他也只是个五岁孩童。 连续两次晚上有东西挠门还不出声，别说大人觉得瘆得慌，小孩子更怕。 “可以，我把你的小枕头拿下来，你和华蓁睡里面。” “谢谢叔叔。” 钟鸿硕抱着小枕头滚到最里面，好在当时秦子昂设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把下床加宽，不然还真睡不开。 有秦子昂在旁边，两个孩子神情松懈后说了会悄悄话很快睡去，秦采盈也被拍睡。 秦子昂把秦采盈放中间，看着低垂着眸光眼神空洞的陈玉燕欲言又止。 “老婆……” “很晚了，睡吧。” 陈玉燕就势躺下，就在秦子昂以为今晚要坐凳子上眯一晚时，床边的身影往里挪了挪发出无声邀请。 秦子昂面上一喜，三下五除二褪掉衣物躺上去，再次抱住那方盈盈可握的纤腰他心底发出一声喟叹。 终于有了上坑的资格。 身后滚烫的胸膛贴上来令陈玉燕身子发紧，还伴着轻微颤抖。 忍着想把人紧紧揉进怀里的冲动，秦子昂一手穿过陈玉燕颈下护着秦采盈，一手贴着她的腹部。 “今晚我守着你们，老婆睡吧。” 冰凉的脚丫被温热的大脚贴合带来源源不断的热度，为整个发凉的躯壳驱散寒冷，陈玉燕闭上眼滚烫的泪珠再次滑落砸在枕头上晕染一片。 曾几何时她与秦子昂新婚燕尔两不疑，哪怕日子比现在苦仍能找到快乐，两个人的小家他为她遮风挡雨谁也插不进来。 什么时候变了呢？ 陈玉燕久违的做了梦，梦回下乡知青时。 娇生惯养的她下乡当知青第一次去农村哪里都不适应，作为知青接待的秦子昂察觉出来风趣幽默的缓解她的情绪。 侃侃而谈的他吸引着她，令她对他一见倾心。 她以为他是自己命定的白马王子，却不想美好只持续到结婚后一年，那之后秦子昂变了，变的逐渐陌生。 鸡鸣阵阵，太阳已高高升起，陈玉燕从睡梦中苏醒，床上除了她已经没人，身后被褥内的温度早已凉透。 听到里间细碎的动静，秦子昂拿着干净衣服进来，推门便看到陈玉燕正要换衣服。 白皙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瘦削的身材依旧消不去的饱满，风吹来荷尖朝起。 秦子昂喉咙滚动，陈玉燕瞬间羞的抓起被褥，脸上的红润直接蹿到脖子。 “老婆我我我……我把新衣服拿进来你换上，早饭我带你们去厂里吃。” 放下衣服秦子昂快步走出去，直到关上门才拍了自己一巴掌。 老夫老妻了我害羞个什么劲？ 原工厂挨着左侧墙建了不少单间，常时兴等人住进去后还有余，秦子昂选了一间作为以后留宿的房间。 屋里除了刚装的新窗帘外只有一张床和桌凳，以及秦子昂提进来的风扇。 “昨天我把这儿都擦拭了一遍，早饭等会就做好。” “嗯。” 徐徐的风吹去晨间闷热，陈玉燕抱着秦采盈坐在板凳上，秦华蓁则和钟鸿硕好奇的满院子跑。 “我抱着采盈吧。” “不用，我不累。” 秦子昂伸出的指尖蜷缩，他也发现陈玉燕总是有意避开让他和小女儿单独在一起，怕是还担心他把小女儿送人。 “老板，粥做好了，我也不知道老板娘爱吃哪个，索性都端来了一份。” “谢谢常嫂子，麻烦你把我闺女他俩叫进来吃饭。” “好嘞。” 常嫂子是常时兴的媳妇，为人热情，凡是秦子昂手底下的工人没一个不和她脸熟的。 热腾腾的饼子和着粥的味道钻入鼻孔，勾得陈玉燕腹中鸣声不止。 刚泡好奶粉的秦子昂抿唇一笑，被看光的老婆娇羞，不好意思的老婆可爱。 “我先喂采盈，老婆你先吃饭，尝尝粥和饼怎样，吃完我可是要考的。” “好。” 甜丝丝的红枣山药粥沁入脾胃，咸滋滋的青菜粥开胃平肝，胡萝卜猪肉粥胃口大开，海鲜粥鲜的勾肚里馋虫。 勺碗碰撞中，陈玉燕开始只是浅尝，到最后直接干了四碗粥。 “嗝！” 后知后觉的陈玉燕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低声道。 “粥太好吃了。” “要不要再吃个饼垫垫？” 陈玉燕摇头，再吃她就成猪了。 突然间视线里一只大手伸过来抚上她的唇角，陈玉燕浑身一僵。 秦子昂抹去她唇边粥粒，轻笑道。 “老婆真可爱。” 耳尖爬上可疑的红，经过昨晚相拥而眠得到安全感的陈玉燕心防不断被攻破。 见她没有拒绝，秦子昂得寸进尺摩挲着陈玉燕的脸颊，身子前倾。 “还是太瘦了，再吃胖点更好。” “别……” 陈玉燕不适应的别开脑袋，又被秦子昂擒着下巴掰回来。 “孩子不在，采盈还小。” 两人距离拉近，就在秦子昂要进行下一步时，秦华蓁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爸爸我们回来啦。” 闻声陈玉燕触电般的拍开秦子昂的手，紧接着抱过秦采盈跑到床边坐下。 秦子昂扶额苦笑，闺女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余光瞄到秦子昂郁闷的样子陈玉燕上扬的嘴角眨眼落下，好似一切没有发生。 “老板，第一批塑料杯已经完成生产，中午我会和赵公子乘船去港城，赵公子是秘密离开东萼。” 虎头奔停靠在码头，秦子昂倚着车身吹着海风。 赵书鹤此次秘密来港城说明赵袁两家的事还没结束，只是不知他这次有没有带来数控机床的消息。 关注这边的还有余贯，今天中午有艘赵家的船会停靠半小时，秦子昂这个点过来是等赵家人吗？ 拓着赵家徽记的大船缓缓泊进停靠线，一身干练女士西装的朱莉安出现在船头。 第53章 算盘珠子崩脸上了 朱莉安下了船走到秦子昂面前笔直的躬身行礼。 “老板。” “辛苦了。” 秦子昂看了看她身后包裹严实的人，打眼一瞅便猜出两人身份，赵书鹤和孙万金。 “你们先上车，货装好了一起回去。” 赵书鹤默然点头，蹲在角落的余贯使劲揉了揉眼暗自嘀咕。 “怎么没有赵家人？” 恰此时一道目光扫来，余贯对上秦子昂的视线尴尬的走过去，眼睛却一直瞅着车里三人。 “生意兴隆啊秦老板，不知道秦老板又从哪找来好生意，也给兄弟透露一二好沾沾光？” “同喜同喜，小本生意罢了，和余老板相比不值一提。” “秦老板真会说笑，谁人不识赵家船啊，你的人从他们船上下来生意能小了去？” 面对余贯的再三试探，秦子昂全部太极打了回去，不就是想知道他和赵家关系牵扯多深？ 别看赵家现在风光，瓦解袁家后会宣布和龙国合作，届时风向指不定往哪里吹。 目前秦子昂的本钱还不足以和多方大佬抗衡，当下自然是能低调便低调。 货装好秦子昂客套几句驱车离开，留下原地不断磨牙的余贯。 “这小子和泥鳅一样套不出半句话，要不是打听清楚他是土生土长的港城工人家庭，我都要以为他背后有什么大家族。” 偏偏知道余贯还不能做什么，因为他仍然没套出秦子昂和赵家的关系。 “先生和余老五很熟？” “合作关系而已，混码头的个个精的很。” 两句话的功夫赵书鹤放下心来，秦子昂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余贯朝他打听消息结果什么没得到。 “不知道数控机床的事，赵公子有没有眉目？” “再给我五天时间，到时赵家海外船只全部召回。” 秦子昂敲击着膝盖，闻言唇角勾起。 “看来蚂蚱等不到秋后就蹦跶不起来了。” “多亏了先生指点迷津，为了彻底击垮袁家此次我赵家封锁了所有消息，古子城以为袁家要陷害他已经从袁家下了一笔大订单。” 想到古子城为了出气把所有家底压上，赵书鹤便觉心中郁气散去几分。 这笔大订单的货五天内依次从外地运输到东萼，届时只要袁家的船出港便是他赵家站在明面上动手的最佳时机。 但是…… 赵书鹤眉头微皱唇角翕动，几次犹豫要不要问出心底疑惑。 秦子昂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纠结轻笑一声，看来赵家内鬼的事还没有解决。 “赵公子是不是要问内鬼的事？” “先生料事如神，这次过来一是为了亲眼看看先生名下产业，其二便是家族内鬼之事。” “不急，去我工厂转一圈再说也不迟。” 以赵家的地位，身为嫡长子的赵书鹤在秦子昂面前完全不用低声下气，甚至可以站在高处俯视。 赵家原本结局是被袁家做局陷害家破人亡，彻底从一个时代消失，如今秦子昂帮助赵家改变必死结局，往后的发展线他也不清楚。 然而赵家这张旗很好用，秦子昂没打算一码事两清，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论是金玉牌还是赵家给出的承诺看似把秦子昂摆在了高位，实则这些都是虚的，如果赵家想随时可以反悔。 而秦子昂能依仗的便是商业蓝图，也可以称之为画大饼。 “目前工厂加工的食品只是冰山一角，未来速餐文化会成为主流，之前我说过的快递行业不止适用于生活必需品。” “当然，餐饮只是撬动市场的杠杆，以龙国现有经济发展来说，未来各行各业都会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 工厂流水线明朗，在多见识的赵书鹤看来无异于小作坊，但秦子昂最后的话让他脑中思绪翻飞。 即便知道秦子昂有夸海口的嫌疑，心脏依旧止不住的砰砰狂跳。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他必然对秦子昂的话嗤之以鼻，国际商贸行情时时刻刻在变化，大浪淘沙哪个敢言真英雄？ 谁又敢说能笑到最后？ 但赵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扭转必死结局的上中下三策又让他打心底相信秦子昂没有说大话。 他的抱负不在一城一物，是站在港城眺望整个龙国，甚至是……全世界！ 想到这赵书鹤深深吸了口气，如此野心他父亲都不敢生出半分，秦子昂的能力匹配得上他的野心吗？ 朱莉安美眸流转，看着秦子昂的目光染上一分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东西。 门打开，陈玉燕抱着秦采盈局促的站起身，秦子昂快步上前抱过小女儿。 “老婆饿不饿？” 陈玉燕摇头无处安放的手绞着衣摆，在秦子昂的高压苛责下她已经忘了该如何与人相处，她的世界只有家务和孩子。 秦子昂借机搭上她的肩膀正要说什么时，身后噗通一声惊的他回身看去。 “徒儿赵书鹤见过师母。” 赵书鹤毫无征兆的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陈玉燕磕了个响头，把她吓了一跳。 谁也没料到他来这么一出，莫说秦子昂，孙万金和朱莉安都愣住了。 堂堂赵家嫡系子弟，赵家下一任继承人说跪就跪，传出去绝对没人信。 “你干啥，别吓着我老婆。” “师父在东萼教我良多，且对我赵家有再造之恩，又拿着如见家主的金玉牌，这不是师父才会做的事吗？” 赵书鹤眨巴了下无辜的眼睛，任谁看了都得道一声纯良好青年，秦子昂却是磨了磨牙。 好家伙，他想徐徐图之收服赵家，结果赵书鹤想白嫖？ “万金，把我孝敬师娘的礼物带上来。” 闻言孙万金愣愣的把大包小包堆满桌子，他不懂赵书鹤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朱莉安也不明白。 唯独赵书鹤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无论秦子昂身后是否有大家族支撑，单靠他对商业敏锐的嗅觉便值得他这一拜。 今日秦子昂能救赵家，未来安能不会带领赵家更上一层楼？ 人在低谷雪中送炭是恩情，人在高峰再恭维不过是锦上添花，所以思虑再三的赵书鹤当即做出从心之举。 直觉告诉他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先起来，你爹都没发话拜什么师？” 秦子昂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拉着陈玉燕坐下，算盘珠子快崩他脸上了，用他教的招式拿捏他？以恩情换恩情？ 想屁！ 第54章 撒娇男人最好命 “师父说的是，拜师是大事，回去后我便禀报父亲，让他亲自过来主持收徒仪式。” 赵书鹤笑嘻嘻起身拍了拍膝盖，不值钱的样子看呆了孙万金。 这还是他家少爷吗？ 秦子昂一阵无语，以赵家家主至今没露面的情况来看，拜师是赵书鹤一人所为。 “先吃饭吧，吃完我送你们去美食街，看一看烧烤店怎么经营。” 闻言赵书鹤心如明镜，说是看不如说是秦子昂拿出的证明。 餐饮生意好坏看客流量，刚才逛工厂时他已听工人们谈论过美食街烧烤店今日开业，正好他也想看看烧烤行业的受众程度。 至于朱莉安，秦子昂安排她留在工厂跟着工人做活，对此朱莉安没有任何怨言，秦子昂这么做自然有其目的。 本以为秦子昂把他们送到美食街会大吹特吹一番，却不想他直接把赵书鹤和孙万金丢在这。 “给他俩找件围裙在店里帮忙，晚上我再过来。” “师父你让我在这当小工？” 赵书鹤难以置信，堂堂赵家未来继承人在名不经传的小铺子里做工，说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别叫这么亲，我可不是你师父，如果你不乐意现在就可以回东萼。” 秦子昂摆摆手上车离开，没给赵书鹤拒绝的机会。 孙万金心头憋了一肚子的话方才开口。 “少爷，秦先生让您当帮工那不是给您下马威吗？反正现在袁家不足为虑，不如咱们现在直接回东萼？” “不！” 纯良一秒消失，赵书鹤高深莫测道。 “师父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走的每一步都有道理，必然猜到我们的心思不会屈尊降贵当帮工，那我偏偏反其道而行。” “啊？” 孙万金挠了挠头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 有句话赵书鹤猜对了，秦子昂让他来做工确实是一步前棋。 “老婆我回来啦。” 秦采盈喝了奶粉睡去，陈玉燕坐在床头看书，听到声音要起身时被秦子昂一把拉住，尔后自然而然枕着她的膝盖往上一躺。 “华蓁六岁了该上学了，过段时间咱们给她找个好学校，老婆你觉得去哪好？” “采盈再大点要不要找个保姆，这样你也可以做自己的事……” 陈玉燕静静听着，秦子昂也没奢望她这么快就能和从前一样和他无话不谈。 铺子有陈解放看着开业，工厂有条不紊生产，絮絮叨叨中秦子昂的声音低下去，直到他呼吸平稳陈玉燕的视线才垂下来。 睡着的俊朗五官风清朗月，没有充斥着愤怒不争的眼神，也只有这张脸睡着时才会让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初识。 久久沉默后陈玉燕拿过桌上多出的药膏，冰冰凉凉触感轻柔的似怕吵醒熟睡的人。 当她放下药膏再低头时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秦子昂醒了，或者说他一直没睡。 “我，我吵醒你了？” “老婆，你都不问问我脸上怎么带着伤？” 秦子昂目光幽幽，给情敌穿小鞋的机会绝不放过。 “你的事从不让我问，我也不懂。” 陈玉燕移开视线，以前她不是不关心秦子昂，可是每次询问换来的总是责问，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慢慢的她学会了不去问，不去关注。 空气沉默一瞬，秦子昂坐起身强扭过陈玉燕的脸。 “是顾廷军打的，我好心好意给他送物资那孙子直接给我一顿老拳，当时那情形你是没看到……” 每次陈玉燕要别开脑袋，秦子昂便直接掰回来让她看着他。 上辈子因为要把小女儿送人陈玉燕才绝望离婚，这辈子这件事不会再发生，离婚率大幅度下降。 以陈玉燕逆来顺受的性子要缓和夫妻间的关系等待是没用的，昨晚抱着她睡不是也没拒绝吗？ 所以秦子昂改变策略，准备主动出击，后世那么多套路总有一个管用。 叭叭叭一顿说完，秦子昂突然凑近，委屈巴巴道。 “老婆我疼，你给吹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像是被烫到，陈玉燕脸颊染上绯色。 她伸手抵住秦子昂的肩膀，扭过头长吐气，这样的秦子昂让她惊诧也让她觉得陌生，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婆吹吹。” 秦子昂紧追不放，俗话说脸大吃四方，只要他脸皮厚子弹休想穿透。 陈玉燕认命转过头来默叹一声，刚顷身上前却不想秦子昂突然正过脑袋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 唇瓣相碰，陈玉燕蓦地瞪大双眼，她下意识的后退，秦子昂乘胜追击叩住她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你……唔唔……” 森林里的蜜巢乍见天光，秦子昂贪婪的吮吸着这份香甜深入探索不舍得留下任何喘息。 直到不会换气的陈玉燕脸憋的涨红，秦子昂才依依不舍分开唇角拉出条水色丝线，这一幕让陈玉燕涨红的脸瞬间红透如血石。 “你你，你干什么？现在是白天。” “你是我老婆，我想亲就亲。” 秦子昂霸道的将人抱进怀里，相较于之前的靠近，这一次陈玉燕的挣扎幅度小了很多。 不知是怕吵醒秦采盈还是被亲的心软了，总之是个好兆头，至少表面她不是十分抗拒自己的接近。 这般想着，秦子昂脑袋埋进陈玉燕肩窝。 “昨晚的事是我疏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骚扰你的人我会揪出来，伤害你和华蓁、采盈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咱家现在有钱了，往后我会赚更多钱，老婆你想做的事尽管去做，有麻烦我给你顶着，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我知道你一直想上大学，要不你和华蓁一起去上学？采盈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陈玉燕安静听着，心脏逐渐收紧，秦子昂考虑的是她，是女儿们，却没有考虑自己。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好像他真的变好了，变的有了担当。 屋内异常沉默，陈玉燕思绪纷乱，她不确定秦子昂现在的示好，是不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来达到把小女儿送走的目的。 “老婆？” “嗯。” “再给我一次当个好丈夫、好爸爸机会好不好？” 秦子昂叩住陈玉燕的后脑勺，后者顺从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睛清澈透底没有欲望，又好似写满了真心，陈玉燕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55章 大争之世 陈玉燕愚蠢吗？ 初见时的一见倾心，尔后徐徐图之让秦子昂发现对她的心意，从而越过诸多女知青成为秦家妇的她无异于是聪明的。 她的性格一如她对待感情的态度外柔内刚，关系降至冰点还肯给机会不是她对秦子昂还抱着多大的奢求。 而是当下时代思想的影响，以及压垮骆驼的那根草并没有落下。 简单来说让孩子有父亲，不会被指指点点，至于好丈夫？ 并不在陈玉燕现在的考虑范围内。 秦子昂同样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高兴，至少说明他和陈玉燕之间还没有走到最后，仍有缓和的空间。 啵！ “大话我不说，老婆你看我表现。” 陈玉燕淡淡的点头，表现吗？ 只要对孩子好，她对秦子昂也就无所求了。 夜晚华光璀璨，摆摊的人陆续回来交账，郑小敬拿着账本进来报账，秦子昂有意让陈玉燕去核对。 一来是让她不会无聊，二来是接触生意逐渐开阔眼界，重新树立自信。 “今天二十个摊位一共卖了3764.38，扣除成本净收入2842.75。” “根据这几天销售量，还需不需要备货？” 闻言陈玉燕翻开前几日的账簿挨个计算，片刻后得出结果。 “每日两千斤海鲜因为美食街烧烤店开业用去七百斤，今日摊位晚上七点海鲜供货不足，猪肉的需求也每日增多。” “依老婆看还需要增加多少海鲜和猪肉？” 陈玉燕涩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懂怎么做生意，不清楚。” “没事，慢慢来，老婆能算清楚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上去，瞬间让陈玉燕红了脸，大白天就算了现在还有外人在……秦子昂愈发不要脸了。 “等会我给余老五打电话再加一千斤海鲜，明日小敬你去黑市多买三百斤猪肉，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好的老板。” 郑小敬贴心的带上门，望着天上月感慨一句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真好。 “老婆你抱着采盈和钱，我抱着华蓁和鸿硕，咱们去美食街。” 秦华蓁和钟鸿硕在工厂疯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就睡着了，路上秦子昂给余贯去了个电话，余贯表示明天亲自过来重签合同。 打着什么主意不言而喻，不过他注定要失望。 “明天继续来店里帮忙，我就不管接送了，你们自己想办法。” 把赵书鹤和孙万金丢在酒店门前，秦子昂扬长而去。 “秦先生到底啥意思？就算是磨炼也得有个时间吧？” “师父用意岂是一般人能猜明白的，等着吧。” 第二日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取走烧烤店收益，和昨天摊位收益一起存进银行，随后去工厂接收海鲜。 余贯亲自押车旁敲侧击赵家的事都被秦子昂挡了回去，只能不甘心的拿着新合同离开。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赵书豪坐不住了，家里那边已是对付袁家的关键时刻，要是再不回去功劳全被旁支抢去。 哪怕累的快散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还是找到了筒子楼。 “师父，我有事和您说。” “进来吧。” 赵书鹤打量着方寸之地，房屋逼仄压抑是他从来不屑踏足的地方，很难想象在他看来满腹经纶的秦子昂会住在这里。 秦子昂冲泡了两杯茶递过去，赵书鹤受宠若惊的掏出带来两对金镯子。 “这是我给两位小师妹买的礼物，还请师父笑纳。” “说吧，什么事？” “来港城前我已命人在东萼各区盘下铺子，如今只等调料就可以开业。” “嗯，调料随时可以发去东萼，一次性塑料杯三日后发货。” 闻言赵书鹤紧了紧茶杯，烧烤合作是签过合同的这点他不担心，他更想问的是关于赵家的事。 “师父，您觉得此次我赵家和袁家争斗，最终是否有个满意的结果？” “不是已经告诉你怎么做了，你是对你赵家实力没信心还是怀疑我？” “我怎么会怀疑师父，只是赵家内鬼一日不除，我始终寝食难安。” 秦子昂歪头看过去，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目光仿佛穿透一切伪装看到赵书鹤心里真实想法。 谈的是内鬼，说的却是赵家未来发展。 “你认为现在海省发展如何？” “重点经济发展大省，三到五年都在扶持项目内，尤其是港城发展最好。” 但谁也不知道三五年后的情景，毕竟明珠城发展势头和其不相上下，就看上头资源往哪倾斜。 “渔江口对岸是什么？” “香城。” 赵书鹤不明所以，现在香城还在威格兰把控中，海省发展和香城莫非还有关系？ “如果我说香城迟早会回到龙国，并得到大力发展呢？” “嘶！” 孙万金和赵书鹤同时到抽一口凉气，不可否认香城目前的发展趋势非海省可比，但威格兰怎么可能放弃百多年的经营？ 他们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们现在可以不相信，两年后你们就会明白。” 两年后香城回归计划正式启动，随后不断扯皮直至龙国傲然于山巅，威格兰不得不低头。 “海省作为大省又有经济特区港城，发展势头不弱于明珠城，且目前各行各业大力扶持正是大争之世。” “不管香城现下立场，他始终是和世界交流的窗口，船王也在香城吧？” 赵书鹤默然点头，脑袋一片混乱，秦子昂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你们赵家脱离船王后，准备以何为突破口成为新的船王呢？” 闻言赵书鹤心思一动，秦子昂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借助龙国这杆大旗联合东萼其他家族瓜分袁家是暂时的，事情彻底落幕时赵家将会釜底抽薪，站在所有人对立面。 届时莫说船王封杀，东萼本地家族也会敬而远之。 解决了一个袁家能让赵家腰包丰厚起来，却并不能根治发展问题，反而会带来一系列坏情况，甚至于现在赵家涉猎的运输大头也会被腰斩。 赵书鹤噗通一声跪拜在地诚恳道。 “还请师父解惑。” “起来，别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王朝早灭了还动不动就跪，秦子昂翻了个白眼。 第56章 发展养殖业 “师父。” 赵书鹤讪讪的起身，在秦子昂面前让他不止一次的生出无力感，自己所想好似剥开了衣服对方随意可见。 “你大概还没有明白大争之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徒儿聆听师父教诲。” 秦子昂嘴角一抽，这小子是要白嫖到底？ “大争之世意味着遍地都是金钱，不过捡钱也有门道，比如烧烤店会成为未来餐饮行业的第一把交椅。” “赵家与我合作可以打破眼下僵局，但运输同样不能放手。” 闻言赵书鹤有些发晕，烧烤生意是好，只是他觉得无非是通过劳动廉价力来达到积少成多的利益，于家大业大的赵家来说只能解燃眉之急。 再者，彻底和船王撕破脸后运输业举步维艰，谈何不放手？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快递行业么？” “记得，只是目前我赵家还没有腾出手，且这笔投资不小。” 说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意见不合，赵书鹤父子掌权，赵家却不是他们的一言堂。 “哪怕运输业有快递，突破口有烧烤，也无法让赵家维持现状。” “谁说只有这些了。” 秦子昂微微一笑，白嫖是不可能让赵书鹤白嫖的。 赵书鹤眼前一亮。 “师父还有妙招？” “听没听说过白洛克鸡和科尼什鸡？” 对此一窍不通的赵书鹤摇头，秦子昂想了想直接解释道。 “不懂没关系，你只需知道这两种品种的鸡杂交出来的是白羽鸡，而白羽鸡生产周期短是炸鸡的最佳选择。” “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赵家去养鸡？” “是赵家投资养殖业。” 铺垫那么多这才是秦子昂的目的，赵书鹤恍然。 “投资可以，但我对养鸡一行什么都不懂，它又能否带来高效利润？” “来，看看这份报表，有什么不懂得我再回答。” 早做好准备的秦子昂拿出关于白羽鸡的培养和商业用途，包括炸鸡、汉堡、鸡翅等十几种销售方式。 现在龙国的快餐业处于萌芽状态，白羽鸡还没到后世那般被外资拿捏养殖技术，这个时候大肆养白羽鸡无异是来钱快的途径。 养殖发展好了还可以反手卖出去，那么多没吃过好东西只吃快餐的国家不愁没销路。 空气安静的只闻纸张翻页的声音，里间哄着孩子入睡的陈玉燕听的心中疑云顿生。 秦子昂什么时候知道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以前从未展露过？ “好东西！师父好……唔唔。” “小点声，把我闺女吵醒你哄啊？” 秦子昂嫌弃的松开捂着赵书鹤的手，后者尴尬的挠了挠头。 “抱歉抱歉师父，刚才太激动了，白羽鸡的项目我们赵家投了，师父你说需要多少？” “一百万。” 躁动的心情犹如被一桶凉水浇下，赵书鹤表情僵住。 他是不懂养殖业，可养鸡需要那么多钱吗？ “别觉得我要的多，今天你们拿出一百万，未来赚一个亿不成问题。” “我不怀疑师父赚钱的能力，只是这一百万……” 赵书鹤纠结，数额太高他做不了主。 “你可以带着资料回去给你爹看看，顺便给他捎句话，想要彻底掌控赵家，这笔投资只能你们赵家嫡系出。” 闻言赵书鹤心头一凛，如果养鸡能给赵家带来巨额利益，即便秦子昂不说他和父亲也不想分羹。 “师父的意思是内鬼会从中作梗？” “不全是，大争之世再保守只会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指缝流失，既然与我合作那么赵家还要眼界放宽点。” 一个住筒子楼的说庞然大物的赵家眼界窄，孙万金都觉得秦子昂再装杯。 然而看过养殖资料的赵书鹤却觉得秦子昂还是说小了。 餐饮业不是局限一城一省，而是面向整个龙国甚至反打外资一波，单这份魄力便不是常人所有。 赵书鹤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回去后我必会和家父仔细详谈，三日后会给师父一个答复。” 三天时间袁家跌落神坛，届时赵家名下所有船只召回，在外资金全部回流。 “只是家族内鬼一事我还想问问师父，他或者他们是谁？” “很简单，你只需想想你们嫡系一脉出事，谁受益最大？” 二叔？！ 赵书鹤呼吸一窒，在古子城那批货出问题二叔打电话质问时他便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 现在秦子昂这么一说，他对二叔的怀疑更甚。 突然间赵书鹤抬头，目光幽深的看向秦子昂。 怪不得他刚才信誓旦旦说一百万，一点不担心能否拉到投资，还让自己给父亲捎话，原来用意在这里。 有条不紊的铺垫只为一个目的，让赵家心悦诚服的拿出一百万投资养殖业！ 师父不愧是师父，赵书鹤苦笑。 “师父，明日我就得回东萼了，三日后还请师父把第一批烧烤调料送达东萼。” 赵书鹤摆摆手，孙万金把带来的现金奉上，不是订金而是全款。 “明天几点回去，我让朱莉安和你一同回去。” “早上九点的船。” 次日一大早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工厂，把要去车间做活的朱莉安叫过去。 “九点赵家船到达渔江码头，你跟他们回去。” “好的老板，还有其他吩咐吗？” “回去后办三件事。” 秦子昂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第一件事，以最短时间成为七星工业厂厂长。” “第二件事，两天内了解袁家名下所有产业及规模，做成一个报表汇报给我。” 朱莉安点了点头，疑惑的挑眉，第三件事呢？ “最后一件事三天后我会告诉你。” “好，我会尽一切所能。” 目送朱莉安离开，秦子昂微微眯起眼，和赵家相等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偌大的蛋糕不止东萼当地家族想分一杯羹。 他也想！ 安静两天后，这一天郑小敬骑着自行车慌张跑进来。 “老板不好了，有人在咱们美食街的铺子里闹事，陈哥让我来叫你。” “上车。” 秦子昂二话不说带着他前往美食街，开业快一周相安无事，陈解放能解决的事决不会叫他。 一旦叫他必然是出了大事。 第57章 店铺被砸 陈玉燕咬着唇看着车影消失在门口，那句叮嘱到了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口。 另一边美食街烧烤店门前，寸头青年带头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整条美食街都是我哥再管着，你们开业这么久竟然不去拜码头？” “我们店有工管署的许可证，是正儿八经做生意，你们这是敲诈勒索。” “兄弟们听听，他竟然说咱们是来敲诈勒索的，是不是想把爷爷笑死？” 寸头青年身后的人哄堂大笑，一个个神情戏谑看着陈解放的目光如同看着蝼蚁。 哐当！ 凳子被踹翻，寸头青年扛着棍子吊儿郎当的喝道。 “不想死的赶紧滚，否则等会砸店伤几个可别怪我们。” 这群人在美食街作威作福早就臭名远扬，一听这话还在店里的食客仓皇离开，甚至饭钱都顾不上。 王大婶焦急又怄气，好好地生意全被搅合了。 吱！ 虎头奔停在街头吸引了不少目光，寸头青年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因着这辆车烧烤店开业这几天他们没来收安保费，就怕是哪个大人物心血来潮砸钱玩玩踢到铁板。 结果这家伙不经查，一个服装厂的普通工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秦哥。” 陈解放快步上前愤慨不已的说道。 “这群人是来收安保费的，开口就要一万。” 但凡少要点，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生意继续经营他也会妥协，可恶的是这群人要的太多。 “不用担心，今天他们拿不走一分钱。” 秦子昂淡淡的话让陈解放找到了主心骨，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到秦子昂身后走回去。 寸头青年随意打量秦子昂两眼，玩世不恭道。 “小子，你就是主事人是吧？老子是这片的负责人，赶紧把一万块安保费交了，不然你们甭想再开店。” “要钱没有，我劝你们现在离开，否则等会你们想走也难。” “哟？还敢威胁我？” 听到这话寸头青年笑了，该说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他以为开上好车可以随便装杯了？ “我哥铁军可是跟着洪爷混的，洪爷知道吗？整个南区地下世界的王。” “不交安保费你就是坏了道上规矩，洪爷不会放过你。” 秦子昂闻言冷笑，寸头青年被他激的眉毛倒竖。 “小子你笑什么？” “我要不交安保费呢？” “那我就把你店砸了，让你生意做不成。” “很好。” 寸头青年一怔，眼前小子是吓傻了还是生意不想做了？ “李副署长你都听到了吧？” 话音落下黑暗里走出几道人影，打头的正是李忠。 “焯，你小子竟然敢报公安？妈地别犯我手里，不然我绝对要你好看。” 见一水穿着制服的人出来，寸头青年骂骂咧咧着脚底抹油要溜。 李忠立即下令。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跟来的警员如猛虎下山扑上去，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弟全被摁在地上，逃跑的寸头青年没跑多远也被追上押回来。 “李副署长，这都是误会，我是来吃饭的，公署还管人几点吃饭？” “呵，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你铁牛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李忠把银手镯给他一铐，大手一挥道。 “你们涉险敲诈勒索，威胁他人财产安全以及人身安全被抓现形，跟我们回公署吧。” 铁牛和铁军在美食街兴风作浪，各家店铺老板苦之久矣，然而二人和泥鳅一样手段又黑，导致那些老板有苦不敢言，公署几抓几放拿不到实质性证据。 而今天已经下班了秦子昂突然打来电话，还特意让他们晚登场好抓现形，李忠当即应允。 “感谢李副署长，吃饭没？要不吃点再走？” “不了，我们还得回去审问免得夜长梦多，以后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多晚我都过来。” “行，往后可得多多麻烦李副署长了。” “说的哪儿话，都是为老百姓服务。” 李忠拍了拍秦子昂肩膀笑着离开，前两天秦子昂连续上了两次报纸头版，宣传了港城公署和驻军外顺便给自家烧烤店打出不少名气。 以秦子昂的头脑生意肯定不会止步于此，也会惹来不少人眼红，将来指不定会给他带来更多惊喜。 都是功绩啊！ “秦哥你提前报公安了？” 陈解放一脸还可以这么做的恍然表情，铁牛来闹事时他只想着息事宁人，对方要的太多才反抗，压根没想过还有其他解决途径。 “咱们合法经营，不报公安难道自己拿脑袋上？” “学会了，下回再有人来闹事我也报公安。” 其他店铺的老板摇了摇头，新来的烧烤店老板生意铺的大却是个脑子简单的。 如果报公安就能免去铁牛骚扰，他们又怎会一直被压榨？ “还是太年轻，铁军就这一个亲弟弟，平时疼的和眼珠子一样，他把铁牛送进去铁军绝对会报复。” “唉，咱们少说少管，免得被波及，这年头干点生意不容易。” 面对窃窃私语陈解放一脸担忧，王大根夫妻俩也是担心不已，万一铁军带人来报复他们两口子首当其冲。 “你们两口子放心，明天我就去公署和李副署长谈谈，让他晚上派人来巡逻。” 然而当天晚上烧烤店再次出事。 玻璃窗被砸的稀巴烂，店铺被放了一把火，要不是王大根夫妻俩睡的浅人就赔进去了。 秦子昂踩着满地玻璃碴脸色阴沉如雨，砸店放火当他是泥捏的吗？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铁军既然想玩那他就陪他玩玩！ “不用打扫了，关店歇业，王大根你们两口子先去厂里帮忙。” “诶。” 王大根深深叹一口气，开业几天宾客爆棚，眼看日子越过越红火却不想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惹了地头蛇，这家店怕是开不下去了。 “店铺我们租了一年，秦哥我们要放弃吗？” 陈解放神情愤懑，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店铺在这挪不走，铁军的人却能随时来骚扰。 如果投入人力物力加强看守倒是一个办法，可真能防得住吗？ “谁说我们要放弃了？” “秦哥你的意思是？” 秦子昂看着周遭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死不休！ 第58章 一个不放过 “美食街的事我已经清楚，即便知道幕后凶手是铁军，但没有实质性证据我们也只能把他带过来例行审问。” “现在抓不到不代表以后抓不到，李副署长，有人私运面粉被当场抓到会如何？” 公署厅，李忠闻言猛然抬头。 “面粉？你是说？” 秦子昂点了点头笑道。 “我听说最近咱们南区署长要调动，不知道李副署长有没有想法？” 有！ 可太有了！ 李忠激动的一把握住秦子昂的手，老脸瞬间笑的灿烂无比。 “秦先生你是咱们港城新晋企业家，也是港城经济发展的一份子，为了港城发展我们公署保护企业财产义不容辞。” “就是不知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巨大的功绩没有将李忠砸懵，如果事情属实必然要出动港城驻军，层层打报告不是儿戏，若是谎报军情处分也少不了。 “我是生意人，以后还要仰仗公署照拂，这种事怎么会开玩笑？” “如果消息保真，那就是功劳一件，秦先生是想借此机会再宣传一次烧烤店？” “不，这一次我不会参与，公署只需事后做出一个公告，告知所有商铺再有打砸抢店铺一事绝不姑息。” 铁军身后还有个洪爷，南区外还有盐区，那边才是港城未来的经济贸易中心，秦子昂的生意刚铺开不想当出头鸟。 前脚铁军出事，后叫公署发布公告，可以一定程度上震慑地下那些人，让他在平静期内把生意开展到盐区。 至于之后不长眼的来找麻烦？ 一年后龙国开展第一次严打，而他上辈子将港城所有报纸研究透彻，记得港城各区发生的任何重大事件，到那时严打的时间不是不可以提前。 “只需要一条公告？” “对。” 商不与匪斗，李忠能明白秦子昂不参与的用意，同时证明秦子昂关门歇业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还想在商道上走下去便不会透露假消息，李忠最后那点迟疑消散。 偌大功劳在眼前很难不让人心动。 “那我要提前感谢秦先生了。” “我也要提前祝贺李副署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忠亲自送秦子昂出去。 “对了还有件事，秦大柱交了保释金一直来公署要他媳妇回家，关了她几天今天得放她出去了。” 秦子昂点了点头，迎着骄阳微微眯起眼。 “张慧珠老家也该来人了。” “两日后铁军你就能见着弟弟了，这份礼物你肯定会喜欢。” 无论是张慧珠还是铁军，秦子昂一个没打算放过。 工厂工人得知店铺被砸一个个草木皆兵，美食街烧烤店只是一个警告，谁也不保证流动摊位会不会是下一个警告。 “美食街的事大家都听说了，鉴于王大根夫妇看守店铺有功，各奖励一百元。”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担忧，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同样可以端铁饭碗，如果你们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开。” 两百块钱到手王大根夫妻俩慌乱的心得到安抚，要是搁在平常一年到头赚的也和这个差不多。 “秦哥我不走，说好的跟你干，哪怕咱们和以前一样只能摆一个摊位我也跟定你了。” 陈解放率先表态，随后是王大根。 “当初跟着老板不就是想赚钱让媳妇孩子过好日子？人死卵朝天，没死说明我福大命大，要是现在走了说不准后福没了，老板我也不走。” “我们也不走，敢砸咱们饭碗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还有我……” 众人依次发声，到最后没有一个走的。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要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直接回家种地算了。 “好，你们不怕，我就带你们赚大钱，个个住小洋楼当人上人！” “解放，你和小敬去盐区物色几间人流密集的铺子，咱们把生意开盐区去。” 陈解放闻言面色一喜，旋即吞吞吐吐道。 “秦哥，咱们在南区的铺子刚出事，这会去盐区会不会太高调？” “要的就是高调，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开业时绝对没人敢找麻烦。” 秦子昂的话陈解放深信不疑，当天把厂里的事安排好便和郑小敬前往了盐区。 屋门打开，陈玉燕靠在床头翻看着书籍，阳光折射进来在她多了一分血色的脸上洒下寸寸柔和。 她听到动静抬眸，视线映入秦子昂温和的目光中，那双漆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模样，也只有她。 “老婆我回来啦！” 秦子昂嘴角绚出的灿烂笑容一时比屋外阳光还耀眼，令陈玉燕心神有片刻恍惚。 那年麦浪金黄，田埂上前后追逐的身影影影绰绰，她回身望去，少年人清澈温暖的笑容一如此刻。 记忆和现实接轨，恍然中眼前光线被遮住，陈玉燕昂首看去撞进秦子昂宠溺的目光中，心脏狠狠一动。 “我去给你倒杯水。” 瞧着陈玉燕逃窜似的背影秦子昂摸着自己的脸微微一笑。 感情中他不如陈玉燕聪慧，却还记着以往的事，比如她对他这张脸的喜欢。 “喝水。” “累的没力气，要老婆喂。” 秦子昂坐在床头眨着眼睛看着陈玉燕，后者成功在他直白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喉结滚动间什么也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表明了。 夜晚的港城带来一丝凉爽，周六屁颠颠的跑下楼。 “子昂哥你找我啥事？” “想不想赚钱？” “想！” 周六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亮光。 “一百块帮我办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成。” 秦子昂凑到他耳边耳语一番，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六用力点了点头。 “子昂哥你放心吧，我保证明天整个大院都是你的流言。” 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周六不明白为什么秦子昂要自污名声。 “听说秦子昂最近赚了钱又想赌了，诶老秦家这个败家子。” “再多家底也能让他耗光了，他爹妈要是知道自家儿子这么不争气，估计当初生下他的时候直接掐死了。” “有俩臭钱就去赌，怪不得陈玉燕给他戴绿帽子。” 第二天大院里谣言四起，有张慧珠这个憋了满肚子气的人加入，流言愈演愈烈。 第59章 夜半抓鬼 饶是秦子昂一早带着老婆孩子去工厂，谣言还是传入她耳中。 一想到秦子昂晚上要继续去打牌，她便生出无尽的绝望感。 所以说之前他在自己面前表现那般好都是障眼法，依旧死性不改吗？ “老婆，晚上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和孩子们先睡，记得把门关好。” 没等来陈玉燕的回应，秦子昂抿着唇走出家门，为了演戏逼真他没有提前告诉她，老婆肯定误会了。 不过没关系，把人揪出来一切误会迎刃而解。 “妈妈，爸爸不是说以后每天都会早点回家吗？” 秦华蓁语气里带着哭腔，时隔几日她仍然忘不了晚上门被挠响的阴影。 听着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钟鸿硕小脸绷紧。 “我是男子汉，叔叔说话不算话，我保护阿姨、姐姐、妹妹。” 陈玉燕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唇瓣溢出苦楚。 他又骗自己！ 秦子昂驱车离开一段距离，把虎头奔开进一条死胡同内，随后关上门抄小路回到筒子楼前。 “子昂哥这里。” 废旧的破屋后周六招手，秦子昂猫着腰走过去。 “我让我娘特意给余婆子散播谣言，她是个大嘴巴半上午整个大院都知道子昂哥你今天晚上去打牌，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会不会上当。” “等着吧，你哥他们来了吗？” “来了来了，三哥在五楼公共厕所蹲着，四哥五哥在楼后面猫着，一有动静就会出来。” “好，事成之后每人十块辛苦费。” 动动嘴的事一百块，熬夜抓人四兄弟四十块，要是今晚抓不着人明天还可以再赚四十，乐的周六呲牙笑。 要不是不方便，周婆子都想带着儿媳妇过来赚快钱。 时不时的低语声逐渐淡去，直到筒子楼内外彻底归于寂静，周六不时挠着被蚊子咬的地方，双眼瞪大看着前方楼梯口等待着。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周六眼睛开始迷瞪。 他揉了揉眼低声问道。 “子昂哥，你说的那人到底来不来？” “等着，只要我不在家，他九成九会出现。” 秦子昂目视前方想到私下找秦华蓁和钟鸿硕套出的话，半夜骚扰他媳妇的那人来的时间不固定，但只要他不在家就会出现。 以前陈玉燕不告诉他，是因为告诉以前的他也不会管，只会把错误归咎于陈玉燕身上。 “好吧。” 周六打了个哈欠，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已是深夜两点，困顿的他开始打瞌睡。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筒子楼另一边出现，他走得很慢时不时观察四周。 “来了！” “哪？” 黑影听到动静顿下脚步，秦子昂一把捂住周六的嘴，躬起的身子充满爆发力，准备随时在对方跑路时追上去。 大抵是多次半夜骚扰有了经验，突然的动静没让黑影退缩，踌躇半晌反而继续往楼道口走。 紧盯着对方上了楼，秦子昂带着周六顺着墙猫腰过去，周四和周五同时从楼后面出来。 “你们三把楼下看好了，我一个人上去。” “没问题，只要他下来，我们哥三绝对把他逮住。” 秦子昂点头随后轻手轻脚上楼，公共厕所还蹲着个周三，一旦对方开始挠门他便和周三来个左右夹击。 咯吱吱吱！ 寂静无声的筒子楼内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夜魅索魂，要不是秦子昂知道是人为，乍然听到这股动静也要被惊一跳。 可以想象老婆孩子以前夜夜被这般骚扰，会给她们的心理带来多大阴影和创伤。 想到此秦子昂直接冲出去，他家距离楼道有一段距离，这个时间足以让对方发现他，但他也挡住了唯一的去路。 “焯！” 挠门声顿止，黑影咒骂的声音有些耳熟。 周三听到动静探头一看，见人要跑当即拿着绳子追出来。 黑影看着奔来的人并没有认出是秦子昂，抄起旁边不知谁家的花盆就要砸开一条路。 秦子昂暗哼一声，一拳对着花盆开去，不顾盆土撒落借着奔跑的力道上去就是一脚飞踢。 咚！ “哎呦。” 惨叫声刚响起，后赶而至的周三一个大耳刮子抽下去，脱下黑影的臭袜子塞他嘴里，随后掏出绳子把人捆成粽子。 “人抓住了子昂。” “唔唔唔。” 听见子昂两个字，黑影剧烈挣扎，秦子昂不管他是谁二话不说兜头便是一顿暴打。 趁他不在家骚扰他老婆孩子那么多次，被逮了现形那就把以前的连本带利还回来。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妈地一个两个的看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隔壁响起张慧珠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门打开。 张慧珠刚要开骂，在看到秦子昂比暴风雨还暴戾的眸光后，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哼，我就说小浪蹄子晚上偷人，看吧被人逮住了。” 赶在秦子昂发火前，张慧珠嘀咕一句快速关上门，人却贴在门后听着外面动静。 秦子昂收回视线仍不解气，对着脚边人影拳脚打踢，等周六带着两个哥哥上来时对方被打的痛哭流涕，脸成猪头。 “子昂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看看他是谁，明天宣传的他家里人都知道都跟着丢脸，让他干这恶心事。” “骚扰已婚妇女搁古代直接浸猪笼，咱们明儿把他送去公署。” 拿钱办事给人消灾，周家兄弟很敬业，但是在看清楚被打的是谁后，四人一阵沉默。 赵来福！ 那个被徐婆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废物小儿子！ 惹上他家就和被狗撵了一样，不逮着你咬下一块肉决不罢休。 秦子昂点出四张大团结递过去。 “你们回去吧，今晚的事你们没参与。” “子昂哥你千万别把他打死了，为了这么个玩意蹲笆篱子不值得。” 周六捏着钱一步三回头，直至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秦子昂推门时陈玉燕正好也要开门，她脸上还带着惊吓后的苍白。 “老婆……” 秦子昂张了张嘴，像是棉花堵在喉咙，余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操持家务换来的是担惊受怕，养育孩子换来的是漠不关心，陈玉燕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有什么脸去宽慰？ 第60章 徐婆子也有今天 陈玉燕垂下目光不语，所以今天的流言是秦子昂故意的？目的便是引出赵来福？ 可是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难道说了自己会不配合？ 还是他相信了外面的谣言，认为自己偷人，打心底不信任她。 “外面有风，你还没出月子先去里间，我处理了赵来福就过去。” 闻言陈玉燕眼皮一跳，下意识抓住秦子昂手臂。 “怎么了？” “你……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秦子昂听罢哭笑不得，在陈玉燕心里他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放心，该出的气得出，我才不会为了一个人渣赔上自己的后半生，毕竟……” 顿了顿，秦子昂俯身凑过去低笑。 “我还要留着有用之身陪你白头到老。” 曾经的誓言再次回响，陈玉燕的心情十分复杂，有苦有甜还有涩。 没有信任的夫妻关系，大概也只剩下相敬如宾。 秦子昂心下一叹，抬手揉了揉陈玉燕的发顶把人摁到沙发上，又找来外套给她披上。 随后拉开灯拿出白纸毛笔，挥毫泼墨写下几个大字绑在赵来福身上，最后把他吊在楼道外，保证明天一早去上工的工人全都能看见。 做完这一切秦子昂回屋要关灯，被陈玉燕制止。 “你的手受伤了。” 这时秦子昂才注意刚才暴打赵来福时太用力，手骨上血殷了一片。 机会到了该冲就冲，秦子昂一屁股坐过去伸出双手。 “两只手都破皮了，只能麻烦老婆上药了。” 陈玉燕咬着下唇快速瞥他一眼，从茶几下面拿出药膏。 下乡前没做过农活，细皮嫩肉的陈玉燕也被手上磨的水泡疼哭好多次，每次都是秦子昂安慰她给她挑破水泡然后细心上药。 不同的是那时候娇气的是她，现在撒娇的是秦子昂。 “老婆，嘴上的伤没好也要搽药，还有身上的。” “老婆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你有没有生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之前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要抓住他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婆……” 秦子昂絮絮叨叨的低声说着，陈玉燕没有回应，那颗再次竖起坚冰的心却以无法遏制的速度寸寸瓦解。 看着秦子昂身上的淤青，她指尖颤抖的抚摸上去，那是在火车站寻找秦华蓁时被人所致，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恢复。 “怎么还青着大片？” 话语嘎然而止，陈玉燕看不到的地方秦子昂眉梢疯狂上扬。 老婆关心我了！ 然而说出口的语气却显得可怜巴巴。 “这段时间忙，老婆又不给我上药。” 陈玉燕闻言咬着唇使劲摁了摁，秦子昂装模作样的低呼一声。 “疼，老婆吹吹。” 头顶微叹声响起，感受着力道秦子昂陡然翻身，在陈玉燕低头时抻着身子印上那方唇。 突然再次的亲密接触令陈玉燕怔住，秦子昂不给她反应机会欺身而上。 夜漫漫，赵来福挣扎片刻没了力气，唔唔声逐渐消散。 次日一早工人陆续去上工，乍然看到筒子楼前挂着个人还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赵来福胸前挂的字后顿时议论纷纷。 “破坏别人家庭我有罪，赵来福昨晚上干啥了？” “嘿，他就不是个好鸟，指不定勾搭谁家媳妇被抓了个现形。” “看楼层是子昂他家门口，徐婆子可是把赵来福疼的跟命根子一样，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院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以最快速度刮到每个人耳中，徐婆子起个大早正在训斥二儿媳。 “天天起那么晚耽误我上工，当初我儿子花三十块钱娶你买头猪干活都比你利索，还有你们三个赔钱货赶紧起来出去挣钱去，家里可没你们的饭。” 徐婆子共有三子一女，大儿早死，二儿子多病体弱，早年前把老二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直到赵来福出生她所有关爱全给了小儿子。 连双胞胎的小女儿都分不走半分宠爱，本该赵来福下乡的名额也被她换成了小女儿的名字。 前些年厂里分房，徐婆子本想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多弄套房，不曾想分房名额抢的人太多她又不肯送礼，导致一家七口挤在一间逼仄的房间内，转个头的功夫都能碰到腚。 “娘你大早上的吵吵啥呢？” 睡在外间的赵二财不爽的嘟囔，被徐婆子摁着凶了一顿。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媳妇现在还没做饭想饿死你老娘，呸，肚子也不争气就是个不下蛋的鸡。” “你们三个赔钱货麻溜点，老娘看见你们就烦。” 气不顺的徐婆子拿起旁边扫帚对着三孙女拍去，孙倩护着闺女挨了好几下却只能默默承受。 一连三胎都是女儿让徐婆子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离了赵家她带着女儿活不下去，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逆来顺受。 “徐婆子你还搁家里干啥，你家来福出事了。” 隔壁婶子一声吆喝令徐婆子火气蹭蹭往上冒。 “谁欺负我家来福，老娘和他拼了！” 怒气冲冲的徐婆子拿着扫帚出门去，看到被吊挂在五楼的赵来福后当即骂骂咧咧上楼。 “来福别怕，娘来救你了。” 瞌睡的赵来福被吵醒，看见徐婆子过来眼泪哗一下流出来。 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秦子昂早听到外面动静，掐着点走出来刚好挡住徐婆子要把人拽上来。 “赵来福大晚上的来敲我家门，徐婆子你说这事咋办吧。” “说啥说，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看你把我家来福打成啥样了，你还有脸找我要说法？” 徐婆子怒急作势要打，秦子昂夺过扫帚握在手里。 “干啥？打了我儿子不够还想打我老婆子？别人怕你秦子昂，老婆子我不怕。” 心系儿子的徐婆子全然不顾，一门心思要把赵来福拉上来。 秦子昂冷笑一声，举起扫帚拍过去。 啪！ “哎呦。” 小臂被敲个结结实实，疼的徐婆子脑门印出冷汗。 “秦子昂你个有爹生没娘管的……” 闻言秦子昂目光沉下，对着徐婆子的脸抽去，扫帚上的脏东西顿时糊了她满头满脸。 街坊邻居看着不禁笑出声，作天作地的徐婆子也有今天。 第61章 儿啊你忍忍 “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徐婆子，你家来福半夜骚扰人家玉燕，大早上的你来这闹你还有理了？” “呸！就不兴我儿子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有证据吗你们就说我儿子骚扰陈玉燕，那我还说是她陈玉燕勾搭我儿子呢。” 徐婆子朝着说公正话的邻居狠狠啐了一口，老脸一片狰狞摆明是要耍横无赖不认账。 下一秒扫帚抽在她的另一侧脸，秦子昂冷声道。 “嘴巴放干净点，再说我老婆不是，我不介意用扫帚刷刷你这张臭嘴！” “哎哟喂我不活了，有人欺负我老婆子没天理了啊。” 自知不是秦子昂的对手，徐婆子拿出老办法，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这时隔壁门打开，张慧珠抄着瓜子倚在门框上说风凉话。 “咱们大院里出现个欺负老人的，传出去别人得觉得咱们大院都不是一群好东西，没证据的事你们可别瞎掺和，指不定某些人偷人又怕丢脸才把屎盆子扣别人头上。” 有心说两句的邻居听到这话瞬间鸦雀无声，当下年代活的便是一张脸。 秦子昂闻声目光冷凝回头看去。 “咋地，在笆篱子蹲了几天憋坏了，现在迫不及待找存在感？” “哼，要不是你个瘪犊子玩意背地里使坏，老娘会蹲那几天？” 张慧珠眼神怨毒的吐出瓜子片，要不是秦子昂她早能出来了。 蓦地，秦子昂笑了。 “呵呵，本来想让你再过两天好日子，既然你自己跳出来那就别怪我下狠手。” “你你，秦子昂你要干啥？” 直愣愣望过来的目光阴森可怖，好似秦子昂手里拿的不是扫帚而是菜刀，张慧珠一时骇住。 “你猜我赚那么多钱，能赔几条命？” 脚步缓缓走过去，秦子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脏上，惊的众人齐齐后退。 秦子昂彻底疯了？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就是随口说两句，子昂兄弟你咋还认真了？” 刚才秦子昂毫不犹豫抽徐婆子，当然也不会因为什么亲戚关系手下留情，张慧珠瞬间怕了。 她慌里慌张回屋关上门，真怕秦子昂一个不顺心要了她的命，最后花钱出来毛事没有白白让她填进去。 秦子昂脚步顿住，慢悠悠的回身看向大气不敢喘的徐婆子。 “赵来福趁我不在家骚扰我老婆，你说，是他摔下去还是你帮他抵命？” 此刻秦子昂明明笑着，大白天的那笑容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众人只觉汗毛竖起半声不敢吭。 “不不，不行，老赵家就来福一个全乎的孩子了，我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意思是你帮他填命？” “我我……” 徐婆子想继续耍横，然而在秦子昂浑身气势爆发下心底升不起一丝反抗。 直觉告诉她，如果再死鸭子嘴硬秦子昂绝对会说到做到。 “唔唔唔。” 被吊了大半晚上吃尽苦头的赵来福听到徐婆子犹豫，挣扎的幅度更加剧烈。 “再不做决定，赵来福可就要摔下去了。” 秦子昂低沉的语气幽幽，徐婆子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上前抓住秦子昂的裤脚。 “子昂啊，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婶子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啊，来福还小他是犯了错，可玉燕也没咋地不是，你能不能看在婶子面子上饶他这一次？” 众人惊诧不已，能让徐婆子低头的大概也只有赵来福。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秦子昂接下来的话。 “可以啊。” “真的？” 徐婆子闻言瞬间喜上眉梢，就说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斗的过她？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忽悠住。 她刚爬起来要去解赵来福的绳子，扫帚唰的一下挡住她的去路。 “子昂你啥意思，不是你自己说原谅来福了？” “我可没原谅他，我只说可以饶他这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婶子能办到的绝对办。” “赵来福骚扰我老婆那么多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赔精神损失费两百块，中午之前去宣传办喊喇叭，亲自说明情况给我老婆道歉！” “不行！” 徐婆子想也不想拒绝，别说两百块她不会拿出来，单说现在赵来福还没娶媳妇，要是大喇叭宣传出去以后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呵，我也觉得条件苛刻，既如此那就让赵来福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别别别。” 眼看秦子昂要去解绳子，徐婆子赶忙抓住他的胳膊。 “子昂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换个条件？” “可以，广播道歉不能少，两百块换你抽他两百巴掌，一巴掌一块钱这种好事别人都遇不上。” 这种好事给你要不要？ 徐婆子几欲咬碎一口老牙，哪个她都不想选，但秦子昂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行，两百巴掌，道歉换成不广播。” “那你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道歉道歉，广播道歉！” 没了办法的徐婆子无奈答应，先保下赵来福的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秦子昂把赵来福拉上来，不等他诉苦便催促着徐婆子赶紧动手，大家伙还等着看完热闹去上班呢。 起初徐婆子还想蒙混过关，巴掌声和被蚊子叮似的。 “徐婆子你要是再这么糊弄，我连你一块儿丢下去。” 闻言徐婆子浑身一颤，心痛又愤恨的看着赵来福。 “儿啊你忍忍，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啪！ 第一下响亮的大逼斗抽下去，第二下就轻松多了。 赵来福叫的越惨，徐婆子抽的越快，只想赶紧打完两百巴掌带儿子去医院上药。 没了秦子昂身上那股骇人气息，众人放松下来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觉得赵来福活该，有人觉得秦子昂太狠。 对此秦子昂全然不在乎。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当下文明素质起步的年代，毫无证据的事想达到圆满效果很难。 之前张慧珠参与拐带秦华蓁，不一样能花钱保出来？ 所以从一开始秦子昂就没把赵来福送公署，因为知道对方进去也会很快出来且不长记性。 不做则以，要做就让众人见识到别开生面的狠！ 第62章 广播道歉 昨晚秦子昂暴打了赵来福，脸上青肿还没消下去。 两百巴掌打完徐婆子的手打肿了，赵来福的脸快被抽烂。 “打完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午饭前我要听到赵来福广播道歉，不然你们一家子什么时候去阎王那里报道我可不敢保证。” 秦子昂捻灭烟蒂，冷冽的目光扫视到身上令母子俩浑身绷紧。 热闹看完工人们着急忙慌的去上工，没人敢靠前，连那些和秦家关系凑合的人也纷纷作鸟兽散。 今天秦子昂发狠的话和做法，算是彻底在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人群散去，陈玉燕看着忙里忙外的秦子昂几次欲言又止。 “其实不用做什么，赵来福也没得逞过。” 闻言，秦子昂放下手中活拉着她坐下，不断揉捏着那双粗糙许多的手。 “以前没得逞不代表以后不会，即便我天天晚上回来也总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与其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老婆，咱们吃什么不能吃亏，心里有气就撒出来，别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 “再遇到糟心事不管你发疯还是打人，还是那句话，有麻烦我顶着，出了事我兜着，老婆你只管往前冲。” 陈玉燕安静听着，心里熨烫一片。 昨天是她误会了秦子昂，但事实证明他做的每件事都在为她们娘三考虑。 “老婆，我给你买的雪花膏你是不是没用？” 话题陡然一转，陈玉燕怔愣回神涩然的抽回手。 繁琐的家务中她精细呵护的一双手已经粗糙无比。 “老公赚钱老婆花，咱家日子好了可千万别给我省钱。” 秦子昂起身拿过雪花膏刮了一层抹上去，搽完手再搽脸，第一次被伺候的陈玉燕极其不适应。 “别躲。” 脑袋被强行掰回来对上秦子昂认真的视线，陈玉燕看着内里自己的倒影不免想到昨晚的事。 铺天盖地的吻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要不是还在月子期怕是要被秦子昂吃干抹净。 绯色爬上脸颊，秦子昂看着红润的耳垂眸色暗深缓缓凑近。 陈玉燕身体僵直，颤颤的闭上眼准备顺从的接受再一次亲密，然而呼吸到了耳边骤然停下。 “老婆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低低的笑声令陈玉燕闹了个大红脸，她羞恼的要推开秦子昂反被他握住手腕。 “粥在灶上小火煮着，我出去一趟回来陪你们吃饭。” 说罢，秦子昂对着那方红如血玉的耳垂轻咬了下，逗弄完怀里人高兴出门。 按照约定今天是朱莉安交报表的时间，秦子昂去了邮局接传真，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传真是最便捷的文件传输工具，还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买油条时顺手买了份今天的报纸，秦子昂带着一摞文件回去。 李忠的效率很高，昨天半夜发生在渔江码头的事今天就登了报。 “港城南区公署于1982年6月26号晚三点，于渔江码头破获一起走私面粉的犯罪团伙，缴获……” 看着缴获的数字秦子昂眸光微闪，上辈子这件事也登了报，数量少了很多。 这是一次公署与驻军的联合行动，事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因为没有展开行动会议还是他的举报产生的蝴蝶效应？ “哇哇哇。” 秦采盈饿醒的哭声打断秦子昂的思绪，他一个箭步冲进里间把小闺女抱出来。 只要他在，奶孩子的活完全不用陈玉燕。 临近晌午时赵来福的广播道歉虽迟但到，大概是想着挨到最后可以少丢会人。 “今天不去工厂吗？” “明天再去，晚上有点事。” 陈玉燕没再问下去，即便秦子昂多次表明有什么尽管问，她依旧不习惯去过问他的事。 夜幕降临，秦子昂带上一家子人前往常悦大饭店。 包间已经订好，等了片刻李忠和顾廷军前后脚到来。 进门瞧见陈玉燕，顾廷军神情有一秒的复杂，紧接着视线被挡住。 “上次你帮我找回华蓁还没道谢，正好凑这个场一道感谢。” “呵，还真是让你费心了。” 顾廷军皮笑肉不笑的坐下，以他对秦子昂的了解绝对是故意的，目的是不让他和陈玉燕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察觉到二人气氛古怪的李忠清了清嗓子，机智的转移话题。 “子昂是个好同志啊，要不是你这次面粉走私事件我们也不会一举全歼，倒是我们要好好谢谢你。” “为了咱们港城老百姓的安危着想我义不容辞，李叔你再夸我，我尾巴可要翘天上去了。” 都是千年狐狸也不玩什么聊斋，李忠对秦子昂称呼的改变便已经亮出态度，秦子昂自然也不会让话落在地上。 客套一番酒菜上桌，除了第一次去积水巷时秦子昂沾了两口酒，那之后再没喝过。 他眼珠一转突然看向陈玉燕。 “老婆，李叔好不容易捧场，我能不能喝两杯？” 陈玉燕一怔，秦子昂喝酒前什么时候问过她？ 哪怕是新婚燕尔时也没有问过，这让她怎么回答，说不能喝就不喝了？ “哈哈哈，没想到子昂还是个疼媳妇的。” 李忠的话让陈玉燕心情复杂。 “你们男人的事，你自己做主。” “嘿嘿，我老婆发话了，那我今天得陪李叔喝个尽兴。” 秦子昂眼神扫过顾廷军，成功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 小样，还想抢我老婆？ 别说我有后世经验，就是没有也能稳坐钓鱼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打开，男人嘛酒桌上吹牛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 饭局结束，秦子昂招来服务员把没喝完的两瓶酒打包，说什么让李忠带回去，至于顾廷军有纪律一滴酒都没沾，更别说提两瓶回去。 送走李忠，秦子昂叫来另一辆拉客三轮，顾廷军却没第一时间上去。 “玉燕……” “顾同志，玉燕是我老婆，请叫她陈同志。” “秦子昂你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小心眼，心眼小的只能装下老婆孩子。” 被追喂了一口狗粮，顾廷军看着羞涩垂首的陈玉燕默然苦笑。 他明白，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他始终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0 第63章 虎口夺食 “记住我说的话，我会一直看着你。” 顾廷军走了，留下的话散在风中。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纯爱战士迟早会倒下。 回身看到陈玉燕望着顾廷军远去的方向出神，秦子昂整个人不好了。 “老婆！” 他双手捧着陈玉燕的脸颊掰过来，只想她眼睛里装下他。 “你老公我在这，不许看别的男人。” “回家吧。” “我吃醋，你哄哄我。” “孩子们在车上呢。” “不要，你不哄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陈玉燕叹息一声，见过秦子昂醉酒后的坏脾气，也见过他醉酒后的无端生事，却从没有见过对方醉酒后的无理取闹。 就像是孩子吃不到糖，使小性子闹让人生不出讨厌。 “别闹，先回家。” “我不，就要你现在哄我。” 秦子昂抱着陈玉燕摇晃，生动诠释什么叫蹬鼻子上脸。 李忠职务在身压根没多喝，他也没有醉，一切都是套路。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陈玉燕眉尾浮起一缕好笑的无奈，这样的秦子昂让她陌生，同时让她觉得新奇。 “你想让我怎么哄你？” “亲亲我。” 秦子昂侧头把脸颊递过去，知道陈玉燕害羞，也知道开阔地带她不好意思，更知道怎么央着她同意。 一声声不断地撒娇声中陈玉燕败下阵来，真怕不让秦子昂称心如意等会他会躺地上撒泼打滚。 啵！ “这边也要。” 喜滋滋的秦子昂又把另一边脸颊伸过去，陈玉燕快速的亲了下。 “好了吧，我们快回家。” “嗯，我们回家。” 整张脸红彤彤的陈玉燕被摁到驾驶座一脸懵逼。 “老婆，我喝酒了，今晚开车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可是……我不会啊。” “老司机手把手在线教导，包你一晚学会。” 看着秦子昂略显迷离的双眼，陈玉燕头皮发麻的点头应下，然而说是教开车实则是老司机给自己谋福利。 不是摸把小手就是搂把小腰，全程心神贯注的陈玉燕压根没空深究秦子昂的动作。 车子行驶如蜗牛晃晃悠悠开回筒子楼时已是十一点，陈玉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下车，双腿蓦地一软。 眼看要栽倒时秦子昂小跑过来及时抱住她。 “没事吧？” 抬眸看到秦子昂眸底清醒的担忧，陈玉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推开秦子昂兀自往楼上走。 “我没事。” “老婆等等我啊。” 半个多小时后，秦子昂认命的躺在沙发上，小心思被识破老婆不让上床了。 次日一早，他照旧带着老婆孩子前往工厂，随后给朱莉安去了电话。 “今天赵家会对袁家进行最后反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谈下天上歌舞厅，赵家收网后我会给你大一笔款。” “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朱莉安神情沉重。 天上歌舞厅是东萼规模最大，客流量最多的娱乐场所，几乎九成的大人物都会选择在这里面消费，想要在赵家腾不出手之际虎口夺食，不是一般的难度。 她不知道秦子昂拿下歌舞厅是要成为第二个袁家和赵家打擂，还是其他原因，她只知道一点。 这是秦子昂对她的第二个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子昂把自己关在配料间直到秦华蓁喊他去接电话。 “老板，赵家要收网了，我已经和天上歌舞厅的负责人谈妥，只要钱到位他们立即签转让合同。” “你做得很好，告诉他半小时后准备接收汇款。” 以赵家的雷霆手段要做就会做的干脆利落，绝不会再给袁家喘息的机会，恐怕不用半小时便会完成对袁家的绝杀。 秦子昂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等着时间流逝。 十分钟后他主动给赵书鹤打去电话，接到秦子昂来电，赵书鹤看了父亲一眼，后者当即明白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赵同安凑过去点头示意，赵书鹤清了清嗓子。 “没想到先生这会打电话过来，不知先生有什么指示？” “三天时间已到，养鸡场的事赵家是否参与？” 没有绕弯子秦子昂直接开门见山，他需要这一百万从赵家手里拿走天上歌舞厅。 “这……” 赵书鹤不禁看向父亲，回来后父子俩就养鸡场的发展前景深入探讨一番，都认为项目可行。 只是现在正值击垮袁家最后的关键时刻，两人一致决定拖到最后再说，不曾想距离天黑还有半日时间秦子昂便打开电话。 如果换做旁人他们大可拿话拖着，但秦子昂不一样，若是拒绝怕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机会。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我要结果。” 秦子昂说罢挂断电话，态度坚决也是以退为进。 一百万对赵家来说不至于大动筋骨，但也绝不会随便撒钱，只有等他们急了才会忽略其他因素。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赵书鹤脸色复杂的扣下听筒。 “爸，养鸡场发展好了可以为赵家带来新鲜血液，可我总感觉先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落实合同有些操之过急。” “确实，不过以秦先生异于常人的思维，或许是他有什么大动作，上次你去见他有没有谈论其他事情？” 赵书鹤摇了摇头，除了餐饮和养殖外只谈论了龙国未来经济形势。 “莫非是最近龙国经济有大变革？” “目前也只有这一点能解释了。” “那一百万？” 赵同安凝眉深思片刻，在风险和稳健之间选择了前者。 “把手里的现金挪出一百万给秦先生汇过去，办完这件事你立即从银行贷款，此次针对袁家名下产业我们势在必得。” “好！” 不到五分钟秦子昂接到赵书鹤汇款的电话，驱车前往银行的同时给朱莉安打去电话。 “现在去银行，稍后我给你汇五十万，不惜一切拿下天上歌舞厅。” “是！” 两人同时行动，几乎在款项刚汇过去时朱莉安取走钱前往歌舞厅。 另外的钱也被秦子昂取出来，一部分交给郑小敬去元和古镇买一块地作为养殖厂，一部分给了陈解放，把美食街的铺子重新装饰好继续开业。 第64章 电话风波 “什么风把秦先生吹来了，稀客稀客。” 再次来到工管署，唐健亲自招待。 “这次又来麻烦唐主任了，我需要再租几间铺子。” “谈不上麻烦，我们工管署就是为你们企业家服务的。” 一听再租几间铺子，唐健高兴的合不拢嘴，秦子昂选的地界都是租金高没人租的，这下又能给他们创收。 南区地图铺开，秦子昂点了八个地段，有住户密集区也有学校附近，其中两家铺子更是偏的可以，远离居民区的施工区域。 唐健看的咋舌，不禁追问道。 “确定是这八间铺子？” “嗯，盐区的铺子我也需要几间。” 闻言唐健倒抽一口凉气，旋即兴奋的拿出盐区地图，今天遇到大主顾了。 工管署虽管理港城所有用地和大小企业及个体户，但以他的地位企业项目到不了他手里，个体户属于草创阶段也没有秦子昂的实力。 业务能力和职位息息相关，秦子昂此举无异于是给他送业绩。 “总共20间铺子，我现在就让人给秦先生办许可证。” 还是上次的接待小蛾，看到秦子昂要办20张许可证很是震惊，20间铺子光租金也是一大笔钱了吧？ “秦先生喝茶，上次你反应程家湾的事我们已经去勘察了，经过我们再三确认程家湾村民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接下来我们会针对程家湾废旧工厂进行拆除。” 秦子昂略一挑眉，早不拆晚不拆偏偏自己来时拆，看来唐健也不是个蠢人。 “给唐主任添麻烦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个小小的麻烦。” “秦先生请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绝对会秉公执法。” 唐健神情一凛，和秦子昂搞好关系说不准会成为他往上爬一爬的契机，这个关系网必须牢牢抓住。 “一下子租那么多铺子我手底下也没有那么多人手，我听说花钱能找工管署的人帮忙装修？” “没错，为支持企业更好更快发展，工管署有这项帮扶项目。” 没想到是好事降临的唐健强压下嘴角，20间铺子20个人，他完全可以派自己的亲信。 为拿下这个单子唐健化身设计师，多处详细询问秦子昂要怎么装修，直到小蛾走加急通道办完许可证回来。 “秦先生慢走，你交代的任务我们一定用最短时间完成。” 目送秦子昂离开，唐健欣慰的神色顿时收起，严肃的看向小蛾。 “小蛾，短时间内你继续当接待。” “姑父，你不是说让我历练历练就给我换岗位嘛？” 唐小蛾瘪了瘪嘴，难道是最近她办事效率低？ 唐健摇了摇头，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 “傻妮子，姑父是为你好，秦先生绝非池中物，以后发展势头绝对不输那些小企业。” “姑父你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当接待，可随时关注秦先生的动向，争取把他拉到咱们这边？” “孺子可教。” 唐健笑着继续说道。 “只要秦先生发展好，你姑父我的位置也不是不能动一动，这次20间铺子帮扶项目你不用去了，姑父给你另外一个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 “带人去程家湾拆除废旧工厂！” 不得不说唐健很懂取舍，秦子昂第一次来时特意说起程家湾的事，摆明是对程家湾村民的做法有意见。 20间铺子的装修好固然能令秦子昂高兴，但不足以在他面前露脸，拆除程家湾废旧工厂就不一样了。 回去时秦子昂拐到邮局，花钱办了紧急安装电话，家里和工厂各一个电话，以后有事也好方便联系。 “恁多人是干啥的？子昂家是不是又买了啥大件？” “嘿，还真是大件，人家家里装电话啦。” “哎哟喂咱们整个大院没一家装电话的，没想到子昂出息了，电话都装上了。” 只有大小型企业安装电话的80年代初，谁家装一台电话绝对能吹很久，不少人爬楼上去看热闹。 张慧珠脸色十分难看，凭什么她家越过越惨，秦子昂家越过越好？ 明明之前秦子昂老婆不疼孩子不管，是大院里最穷的破落户。 “慧珠你家在子昂隔壁跟着沾福气咯，往后想给老家打电话不用再去邮局打公共电话。” “那这么说我家也跟着享福了，我家和子昂家在一层楼。” “以后有啥要打电话的咱们可以来子昂家，还不用花钱，要是我家也能装个电话就好了。” 围观邻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说的最多的就是从此打电话不用再花钱，听得秦子昂眉头皱起。 他装电话是为了自己方面，可不是给大院里的人做慈善。 “欢迎大家来我家用电话。” 众人闻言兴奋的声音四起，然而秦子昂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气愤难当。 “安装电话我办的加急花了五百块，谁来打电话给我一块钱就行，收够五百个人的往后打电话免费。” “子昂你忒不地道了，公共电话一次才几毛钱，你咋还收一块钱。” “是啊，大家都是街坊邻里，你有钱装电话免费给我们用用咋了，还能给你用坏不成？” 比公共电话还贵，众人瞬间不乐意了。 秦子昂微笑扫视众人，和他讲邻里关系？ 他老婆孩子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说邻居和谐友爱？ 眼看秦子昂犯了众怒，张慧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秦子昂你还是不是个人，你爹妈走的时候你还在乡下，不全靠街坊邻里帮衬，现在大家伙用用你家电话这点小事你就不高兴了？” “我在美食街开的铺子被砸了大家也都听说了，现在我缺钱重新装修铺子，大家都是邻居要不都帮衬点？” 一时间众人面色难看，挣钱没他们的好处，凭啥花钱的事找他们？ 张慧珠气急败坏道。 “你自己铺子被砸了关我们什么事？” “说得好，我家装电话关你们什么事？” “不错，子昂家装电话是他有本事，你们有本事也给自己家装个。” 高拓海携罗彩萍从人群后走出来。 “那以前他爹妈……” “别提以前。” 高拓海冷冷的看着张慧珠，开口就是炮语连珠。 “秦叔秦婶走的时候棺材吹手全是我妈在忙前忙后又出钱，你张慧珠做了什么？你们又做了什么？” 第65章 恶人我来当 “拿着别人的功劳来要挟正主给你们谋好处，张慧珠你是不是忘了怎么进的笆篱子？” “子昂说了收够安装电话的五百块随便你们用，你们还想不花钱办事，以为子昂是你们爹妈能惯着你们？” 罗彩萍语气淡淡，小两口的话让众人臊得慌。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刚才那不是话赶话了嘛。” “话赶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家买五百块的肉你乐意平分给大家？” 被高拓海怼回去的男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末了晦气的啐了口扭头离开。 其他人见讨不到便宜陆续离开，唯有张慧珠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恶狠狠瞪着秦子昂。 家里存款还有工作，全是因为秦子昂没了，因为这些事秦大柱最近看她哪哪不顺眼，二嫂和三个侄子现在还在笆篱子里蹲着。 她恨不得秦子昂越过越凄惨，最好跟老婆离婚和孩子离心。 “还看？再看电话也不是你家的。” “呸，有俩臭钱了不起啊，秦子昂就是个不管老婆孩子的，我看他能装多久。” “那也比你家秦大柱好，瞧瞧你这脸上身上被打的，哎呦挺疼的吧？” 嘴贱还得看高拓海，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张慧珠被气的直喘粗气，只能用关门声来发泄心中怒火。 “切，自家门摔坏了不花钱，动静搞这么点给谁看，呸！” “行了，你少说两句。” 罗彩萍无奈扶额，她发誓结婚前真的不知道高拓海这么能叭叭。 “我这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子昂你也是，对付这样的恶人就要比他们更恶。” “好好，拓海哥教的是，以后我跟你学着点，咱们进屋聊。” 秦子昂憋着笑把人请进屋，高拓海不惜得罪所有人是为了不让他当这个恶人，秦子昂心里门儿清。 两口子刚下班就过来肯定是有事，只是聊了几句也不见他们说。 “正好今天买了不少菜，你俩在这吃了再走，我让华蓁去和张姨说声。” “这……行吧。” 高拓海和罗彩萍对视一眼，换做以前两人绝对百般推辞。 两道青菜，三道荤菜，两个凉菜一个汤，八个盘子再配上一瓶酒。 半瓶子酒下去，酒量不咋地的高拓海眉头露出万千愁绪。 “拓海哥，咱们是兄弟不？” “当然，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我早把你当亲弟弟。” “我爹妈走得早多亏你们张罗后事，既然是一家人咱就不说两家话。” 秦子昂一口酒闷下，直勾勾的看着夫妻二人。 “现在我做了点小生意，不敢说啥事都能给你们平了，一般事绝对没问题。” “事倒是有，只是……” 高拓海一脸纠结，罗彩萍亦是垂下目光默默不言，两口子的态度看的秦子昂心里发急。 “拓海哥，萍嫂子，你们不说子昂也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是？” 闻言秦子昂激动的拉住陈玉燕的小手，关键时候还是看他老婆。 老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要面子，哪怕大难临头能不麻烦别人的也不会去麻烦。 陈玉燕轻咬了咬唇，抽离的手没抽动索性放弃。 “我们两家关系匪浅，本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如果高家有事不吭声，以后子昂知道了也会内疚。”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了亲老婆小手，心下长长叹息，还是老婆了解他。 上辈子高家接连出事，事先他不知情，知道后已为时已晚，可不就是愧疚了大半辈子？ 当着高拓海和罗彩萍的面摸摸亲亲，直接令陈玉燕红了脸。 “你干什么呀？” “老婆事事为我着想，对我太好了，忍不住想和老婆亲近。” 秦子昂可不管谁在场，无时无刻不分场合的宠老婆。 高拓海瞪大双眼一脸卧槽，这兄弟是不是换了壳，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子昂吗？ 他悄摸摸的伸出手要去拉罗彩萍，被后者一巴掌拍回去，高拓海嘴巴一瘪。 “我说子昂你想给自家省饭，不用在这恶心哥哥吧？” “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没看到夫妻俩刚才的小动作。 “行行行知道你俩恩爱，别搁我俩面前恩恩爱爱了，说正事。” “之前你说的数控机床有没有消息？” 谈起正事高拓海眉宇间再次升起愁容，马上月底即将开始竞争数控机床，最近厂里反对的声音激烈，再没消息管理此时的他必然会被剥夺权利。 更甚至因为此事被撸下去，届时难以收场。 闻言秦子昂一默，今天给赵书鹤去电话光顾着生意上的事，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若非紧急情况他不会主动联系赵书鹤，亦是一种拿捏人心的手段，但高拓海找过来肯定是事情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地步。 “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再次接到秦子昂电话，赵书鹤气不打一处来。 “先生打来电话是猜到天上歌舞厅被人拿走，我赵家对此事反应激烈吗？” 在东萼弄点大动静想瞒过赵家耳目还真不容易，即便朱莉安做的谨慎，提前拿下天上歌舞厅的事依旧被赵家得知。 听得电话那头怨气满满的声音，秦子昂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但商场如战场哪有道理可言，且他并没有去动大头。 “歌舞厅的事等你过来再说，我打电话是要问问数控机床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机床已经在路上，如果不出差错最晚明天上午到港。” “行，你啥时候抽空过来一趟，给你介绍个大生意。” 没等赵书鹤继续散发怨气秦子昂直接把电话挂断，赵家若是按照他说的走联络龙国路线，那么数控机床也是赵家的机缘。 人情世故关系微妙如一饮一啄，此时吃亏未必不是将来福报。 “明天数控机床真能来？” 高拓海凑在听筒旁边又问了一遍，技术被封锁，想弄一台最先进的数控机床唯有放低姿态。 他不敢相信秦子昂一个电话的功夫能弄来数控机床，要知道那是花大价钱未必能拿到手的。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再者说大事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子昂微微一笑，何止是数控机床，以后国外那些先进技术只要有机会他绝对全搞来。 第66章 职位担保 第二天高拓海忐忑的来到厂里，刚上工半晌便被紧急叫去会议室。 “还有两天就是竞拍会，昨晚我给杰瑞斯去了电话，他打包票机器是真的，还说不少厂子都想拿下机床，竞争很是激烈。” “自从港城全面发展，我们港城机械厂走在时代前沿，如果拿不下数控机床很可能被其他机械厂取而代之，唉。” 头发花白的厂长叹息道。 “拓海，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的真的数控机床到底有没有？如果是空穴来风我们就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务必拿下杰瑞斯带来的机床。” “厂长，我……” 想到昨晚秦子昂的话，高拓海深吸一口气表情郑重。 “我用我的职位担保能弄来真的数控机床，今天就能运来港城。” 然而他信誓旦旦的话并没有换来信任，反而是无穷指责。 “小小年纪满口大话，身为咱们机械厂高级技术员，上次让你去东萼是分析数控机床的技术，可你都做了啥？” “和人不是吃饭就是喝酒，甚至还把杰瑞斯先生打了，要不是咱们厂长给人家好说歹说连参加竞拍会的资格都没了。” “数控机床对咱们机械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某些人不能仗着家里关系就胡作非为。” 说到最后还有人阴阳高成功，他久坐副厂长的位置不是没人肖想。 砰！ 高成功猛地一拍桌子，厉喝道。 “够了！我儿子的职位不够，那再加上我的职位，够不够担保？” 会议室霎时静的针落可闻，谁也没料到高成功会为了儿子做到这一步，转瞬不少人暗喜。 只要今天高拓海没有弄来数控机床，那么副厂长的职位空出来他们也有一争的机会。 “既然高副厂长出来担保了，那咱们就走着瞧，机床能弄来最好，要是弄不来……呵。” “老高你糊涂啊，机床的事不是儿戏，你怎能如此草率？” 厂长一脸复杂，他马上快退了，最看好的接班人就是高成功。 “我相信拓海。” “你……唉。” 厂长叹息一声摇头离开，如果高拓海能弄来数控机床，他们又何必去求杰瑞斯？ 等人全部离开，高拓海小跑过去很是纠结。 “我压上自己的职位是我相信子昂，爸你怎么也跟着我胡闹？” “当然是我更相信子昂，老秦生的儿子不会坏哪里去。” 父子俩面面相视挤出勉强笑容，话是如此可他们心里一点底没有，万一今天数控机床没来他们俩直接失业。 现在只能祈祷秦子昂没有说大话，真能弄来机床吧！ 本以为有一天时间准备，只要撑过上午赵书鹤那边就有消息，不料杰瑞斯突然来电今天晌午就要机械厂拿出态度。 “杰瑞斯先生来电，限我们下午一点前给出答案，到底拍不拍数控机床。” 明明是月底最后一天的竞拍会，谁也没料到杰瑞斯突然变卦，要求他们今天必须拿出决定。 事情又回到了高拓海身上，他现在还挂着采购机床的职务。 “拓海，你说的机床什么时候能来？如果一点前没有到厂，我们只能选择杰瑞斯了。” “还请厂长再给我一点时间，中午肯定能到。” 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到十二点，高拓海紧张的手心发汗。 秦子昂真的能准时把机器送来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秦子昂也在码头焦急的来回踱步，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赵家的船还没影子。 等候在一旁的三轮车师傅拿着帽子扇风。 “老板，货还来不来？” “再等等。” 呜呜呜！ 大船呜咽声乍然从远方海面响起，离的近了上面赵字逐渐映入眼帘。 秦子昂一拍大腿，喜色道。 “来了！” 大船没法靠岸，大件货物只能先移到小型船上再运输到港口。 半路上船的赵书鹤指挥着工人先把机床运过去，等抬上三轮车秦子昂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久等了，大船在公海遇到了点麻烦，晚到了一会。” “没事，我们先去机械厂。” 另一边的会议室内，高拓海人微言轻抵不住众人施加的压力，几乎要改口时高成功站出来力挽狂澜。 “杰瑞斯既然说一点给答案，那就等到一点。” “一点机床没有到厂，我父子二人甘愿双双离职！” 时钟指向十二点五十分，距离一点只剩下最后十分钟，高成功面色发沉。 秦子昂再不来，他们俩只能回家喝西北风了。 滴答，滴答。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秒表走针的声音，第一车间主任魏智看着时钟，嘴角升起一抹得逞。 再有五分钟，高家父子可以卷铺盖滚旦了，而他将顺位成为副厂长，未来老厂长退了他就能当新厂长。 “看来老天爷不眷顾你们，厂长我看直接给杰瑞斯先生回电话吧。” “是啊，要是我们不主动低头，恐怕杰瑞斯先生会质疑我们的诚意。” 压力来到厂长头上，他看着高成功唇角翕动，心中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既如此那就……” 突然间敲门声响，一名工人走进来。 “厂长，外面有人找高技术员，他说他姓秦。” “是子昂来了。” 高拓海闻言大喜，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数控机床到厂了！” 马上要被撤职，却不想峰回路转，老成持重的高成功狂喜。 一众人跟着他走出会议室，看到三轮车上的大家伙后魏智提出质疑。 “包的那么严实谁知道是不是机床，不如打开让大家瞧瞧，免得是个水货。” “确实，老高你看呢？” 高成功闻言却是看向秦子昂，机床是秦子昂托关系弄到的，他有绝对话语权。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看可以，但厂长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友请说。” “凡是今天在场的人，看过机床后都要被机械厂监管起来，直到竞拍会结束。” 秦子昂话音落下立刻引来不少反对声。 “你以为你谁啊还管到我们去留？” “买卖合法，我们是买机床又不是你们送。” “看一眼就监管起来，你当你是公署的人？” 魏智带头反对，如果机床是真的，他被扣在厂里还怎么往外通风报信？ 第67章 双方八百个心眼 “无所谓，你们不答应，我就把机床拉走。” 秦子昂挥了挥手，示意师傅打哪来回哪去。 赵书鹤看着这一幕懵了，他花大代价弄来的数控机床就是为了走个过场？ “慢着！” 厂长看了看腕表已经一点三分，即便是现在答应杰瑞斯也要说一箩筐好话。 “我可否和小友单独聊两句？” “可以。” 两人走到一边，厂长看了看身后诸人问道。 “小友是觉得厂里有吃里扒外的人？” “不确定，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厂长按我说的做。” 如果有内鬼把消息透露出去导致苟金也弃权，他还怎么抄底东萼机械厂？ “据我所知，不少人想和咱们港城机械厂竞拍杰瑞斯的数控机床，甚至有人用了脏手段。” “他们不讲仁义，厂长你要和他们讲义气吗？” 闻言厂长眉头纹深皱，之前竞拍数控机床的事闹的他和几家工厂厂长面子不好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可是大家再怎么说都是龙国人，总不好坑他们便宜了歪果仁。” “我可没说他们被坑，会便宜别人。” “小友的意思是？” 厂长诧异的看向高深莫测的秦子昂，莫非面前青年还有后手？ “龙国的东西自然要留在龙国，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哈哈哈有小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你带来的机床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厂长找人一验便知。” “好！” 几句话的功夫不足以说服厂长，最后还得看机床是否保真。 以高拓海为代表的高级技术员全部被叫来，针对机床真伪验证。 起初魏智嗤之以鼻，认为秦子昂就是高家父子派来唱大戏的，机床不可能是真的。 但在看到验证结果后他骤然失声。 “真的？怎么可能！” “身为港城机械厂一份子，难道不希望机械厂有数控机床？还是认为机械厂没资格拥有？” 秦子昂冷嗤一声，魏智周遭的人迅速做出反应，后退离他远远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厂长你要相信我。” “是哪个意思我老眼还没花，哼。” 大喜的日子触霉头，厂长不悦的瞪了魏智一眼，转头面向秦子昂时却是老脸笑成一朵花。 “秦先生是吧，不知道这台机床价格？” “价格好商量，如果机械厂保证不会泄露消息，竞拍会后我们结清款项并会给一个满意价格。” 说白了就是现在机床不卖，得看机械厂能不能监督在场的人确保消息传不出去，如果能做到就会在机械厂承受价格范围内将机床卖给他们。 “我明白。” 厂长点了点头立即叫来安保，第一时间把机床放到仓库全天候防守，第二步便是让安保把所有人集中到宿舍。 “竞拍会结束前就先委屈诸位了，一切都是为了咱们机械厂，希望大家放平心态，需要什么可以找安保，一日三餐也会有人给你们送去。” “两天时间我希望不出任何差错，如果因为某个人的错误导致咱们机械厂与数控机床失之交臂，也别怪我这个厂长不念旧情。” 为了成功留住数控机床，厂长拿出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 魏智不甘心的被安保带去宿舍，原地只剩下赵书鹤、厂长和高家父子。 “高叔和拓海哥就不用监督了，他们要不是为了厂里也不会找我弄机床。” “秦先生说的是，老高和拓海是厂里功臣，事后我一定全场通报奖励。” 香茗端上来，厂长摆手让助理退下，价格不落实他的心总悬着。 “只是不知这台机床价格？” “谈价格前我们可以先谈谈机械厂的货物运输。” 接收到秦子昂眼神，赵书鹤瞬间醍醐灌顶，现在他明白秦子昂昨天电话里说的大生意是什么了。 “闵厂长您好，我是东萼赵家赵书鹤，您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但您一定听过赵家船业。” “原来是赵家公子，我听老高提起过是秦先生拖了赵家船才运来数控机床。” 两人握手后闵厂长率先发话。 “秦先生刚才说机械厂的货物运输，想来是想让我把机械厂的运输渠道交给赵家？” “不是我想，而是和赵家合作是机械厂的发展契机。” “愿闻其详。” 闵厂长抿了口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能坐上厂长位置必然有不输于一般人的智慧和魄力。 而机械厂有专门的运输渠道已合作多年，秦子昂想说服他，不拿出让他心动的东西恐怕很难。 “上面有意从民营船业中招商，成为军方唯一合作伙伴，厂长应该有所耳闻。” “确实，不过想要促成这一步非易事，即便是我们机械厂走船运都要花费一笔不小的数字，各方船老大穿一条裤子估计不会轻易松口。” “如果有一方独立于船老大之外，敢于站在风口浪尖和龙国达成合作呢？” 闻言，闵厂长神色一动，秦子昂说的一方大概就是赵家了。 只是这仍无法让他心动。 “秦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机械厂只是港城一家普通工厂……” “若是再加上能弄来先进机器这一条，闵厂长是否心动？” 听到这话闵厂长心头狠狠一动，各国对龙国技术封锁让国内诸多工厂困于技术举步维艰。 倘若有人敢冒险漂洋过海弄来国外先进机器，那么对龙国科技发展的好处绝非一朝一夕。 只是…… “安全吗？” “数控机床闵厂长不是见到了吗？” 秦子昂淡然一笑，他既然来就有足够把握能让闵厂长同意。 上下五千年的底蕴让龙国谦逊知礼，从炮火中走出来的世家大族拥有足够实力，两两结合必然是无往不利。 然而熙熙囔囔皆为利，利益相驳时人们总会第一时间考虑到自己。 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一个赵家，成为他人不屑与之为伍的前头兵与龙国联手合作，短时间内必然能达到空前盛景。 龙国明面上不能做的，赵家可以，包括不限于以自家势力弄来先进机器。 那些唾弃赵家想对其下手的，也得掂量掂量赵家背后的大东家。 赵书鹤蹙眉沉思，总感觉又被先生坑了。 第68章 你们赵家把握不住 闵厂长最终答应和赵家合作，没办法，先进机器的诱惑太大。 只不过他也要两日后再签订合同，实则双方都藏着一个心眼。 秦子昂担心机床的事早早泄露影响收购苟金的机械厂，闵厂长担心合同签早了最后捞不到机床，竹竿打水一场空。 再次来到快乐食品加工厂，赵书鹤的心情一半快乐一半郁闷。 快乐的是拿下机械厂的订单，郁闷地是又给秦子昂做了嫁衣。 “别不开心了，今天我老婆做饭，你有口福了。” 陈玉燕做好饭一直等到现在，赵书鹤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不知情的以为陈玉燕做饭很好吃，其实和有着后世各种美食经验的秦子昂比起来，她做的饭菜只能说一般家常菜。 “去把碗洗了。” 吃饱饭秦子昂便指挥赵书鹤去洗碗，自己则和三个孩子玩耍。 啪！ 碎裂声响起，紧接着第二声碗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秦子昂脸一黑，赶在陈玉燕起身帮忙前走出去。 “洗个碗都不会，除了吃你还能干啥？” “我还能挣钱。” 赵书鹤瘪了瘪嘴，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哪里干过佣人做的活？ “挣钱不能光会嘴挣，还得会用心挣，就像你们赵家多少年祖祖辈辈积蓄有了现在规模，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如果我没出现，此刻应该是袁家联合其他人瓜分赵家产业，即便没了袁家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出现王家张家李家？” 闻言赵书鹤沉默，若非秦子昂出手相救赵家也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弄来数控机床。 “还请先生教诲，现在赵家该何去何从？” “你不该问赵家如何选，该问问你自己的心。” 秦子昂甩了甩手上水，端着碗筷回屋，说白了还是赵家在犹豫，是否要彻底站在各方船老大对面。 “如果选择和龙国合作，以后赵家会失去大部分运输订单，即便有餐饮和养殖以及机械厂的单子缓和压力，仍难以恢复到从前。” “快递站点建立起来了吗？袁家产业盘算清楚了吗？你不会真以为跑船能吃一辈子？” 一家独大跑船确实可以吃一辈子，但现在陆路不景气各方船业才能接到单子，哪怕是小船厂也能养活手下人。 未来陆路建设的四通八达，跑船想挣大钱只能走贸易通道，几块蛋糕一群人分届时赵家能分多少？ 将里面的情况掰开揉碎了讲，赵书鹤听完心有明悟。 “先生的意思是海陆两手抓？现在放弃一部分船业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掌控船运行业？” “还不至于太笨。” 秦子昂坐在屋外台阶上摇着蒲扇，摸出一根烟递过去。 “现在也不是让你赵家放弃所有海运生意，与龙国合作虽然利润少了，但只要单量上去也是一笔可观数字。” “重点是目前还没有人发现陆路行业，赵家先开展快递行业打出名气，即便是未来更多人插足快递行业分羹也挤不掉赵家老品牌。” “设想一下虽让利出去但能背靠龙国大树，这就是一层钱买不来的关系，对你赵家未来各行各业发展有没有用处？” 赵书鹤狠狠抽了口香烟，这么讲他就懂了其中利害关系。 此时的产业缩水、同行谩骂，是为了更好的壮大赵家！ “可是这些和先生盘下天下歌舞厅有什么关系？” 秦子昂摇着蒲扇的手一顿，不解释清楚赵书鹤是没完了。 “听我一句劝，歌舞厅你们赵家把握不住，千万别插手。” “师父你确定？” “唉，就知道你小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天上歌舞团我是让朱莉安接手了，但往后也会大整改，不会延用袁家那一套。” “可消费者去歌舞厅就是为了玩花花，没点活谁还去消费？” “这你就不懂了，素玩一样能玩出花样。” 怎么素玩秦子昂没继续说下去，一年后就是第一次严打，他可不想蹲笆篱子。 “觉得歌舞厅赚钱，想分一杯羹？” 赵书鹤闻言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想，只是他不敢明目张胆和秦子昂抢。 秦子昂走的每一步都让自己捉摸不透，连自己见过大风大浪的父亲都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月底东萼机械厂会拿下假的数控机床，届时消息曝出苟金会面临催债，你帮朱莉安拿下机械厂，我就让出歌舞厅三成红利给赵家。”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子昂摇着蒲扇微微一笑，拿下歌舞厅后续要大装修花费五十万，余下的五十万租铺子和养殖厂所剩不多，现在他手里钱不够拿下苟金的机械厂。 既然赵家心动，他就做个顺水人情。 “装修费五十万？” 看到合同上数额，赵书鹤苦笑，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继续往后看，除却烧烤外的一应酒水吃食由赵家负责，歌舞厅点餐服务只和赵家合作，外来食物不能携带。” “一层是舞池酒吧，消费满10万能上二层，消费满50万上三层……” 翻到后面上最高五层需要五百万，赵书鹤倒抽一口凉气，就这标准也只有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掌权人才有资格上五楼。 “四层和五层差着三百万，就算是能去五层的人可以在东萼大酒店享头字号包厢，师父你确定有人会花这个冤枉钱？” “冤大头多着呢，不信你等歌舞厅开业，有的是人抢着花钱上五层。” 消费满五百万上五层，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身份的象征。 更不要说五层顾客和赵家高端产业息息相关，有了这张证明将来不论是海陆运输还是酒店消费等都可以享受到最高服务，只要不是蠢货都能想到其中好处大于坏处。 秦子昂瞥了眼犯蠢的赵书鹤，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需要历练的地方还很多。 一时间消息太多赵书鹤不能完全消化，借厂里电话给父亲赵同安去了电话。 父子俩聊了一个多小时，赵书鹤走出来时当即大手一挥，唰唰签下自己大名。 “五十万明天到账，我父亲会亲自带钱过来。” 赵同安要来？ 终于能会会赵家家主了。 第69章 收徒亦是收服赵家 和赵书鹤一样，赵同安是悄悄地来港城，行动严密带的礼却不少。 小黄鱼和一箱子大团结已经见怪不怪，另外还有烟酒茶、糕点、水果，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稀罕货。 “秦先生多次助我赵家摆脱困局，又照顾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今日特携拜师礼登门，还请先生收下书鹤。” “赵家主谬赞了，我不过一普通人当不起赵公子师父一职。” 秦子昂抿了口茶直接拒绝，都是老狐狸赵同安玩的什么把戏心里门儿清。 赵书鹤表情一急，几次交手他彻底被秦子昂折服是真心拜师。 “师父你是不是嫌徒儿蠢笨，出去丢你的人？” “差不多吧。” 这话对赵书鹤打击不小，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哪个不是夸赞他，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否定他。 保养不错的赵同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也怪不得秦子昂看不上。 但他十分清楚，秦子昂拒绝只是表面功夫，真正想要的是赵家臣服。 沉默片刻，赵同安发出邀请。 “常年待在东萼鲜少出城，不知秦先生能否带我出去转转？” “可以。” 秦子昂起身勾起唇角，老狐狸这是要和他单独谈条件。 工厂在郊外还没有发展起来，林荫小道旁处处可见树叶婆娑。 “秦先生的工厂位置选的不错，如今港城大力发展，相信不久这儿便是一块宝地。” “租赁的不值一提。” 赵同安一噎，他有意把话题引到双方身上，无奈秦子昂不接茬。 “不到而立之年秦先生将餐饮生意开遍两区，在商业上的眼光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独到之处。” “和赵家相比无异于过家家，赵家主抬举。” “产业链铺开再大也是秦先生的一言堂，不像我赵家内部声音不同，一个决策需要反复商议。” 秦子昂默然点头，赵同安有些气闷，对方远比自己想象的能沉得住气。 又走出去一段路，赵同安再次开口。 “如今赵家和秦先生互通有无，亦是商业合作伙伴，往后还会深入合作，不知先生为何不收书鹤为徒？” “赵家主明知故问？” 脚步顿住，秦子昂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现在他属于草创阶段，很多项目得靠赵家资金过度，和赵家合作一是缓解资金压力，二是拉赵家扯大旗避免一些麻烦。 渡过第一阶段后回笼资金，届时赵家这个盟友的地位将会直线下滑。 他相信赵同安正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亲自来港城，而对方的目的却是想停留在盟友关系上，甚至让他为赵家所用。 当然，若不是他循序渐进保留太多，以赵家的地位也不会任他蹦跶。 “赵家能有今天是靠着祖宗蒙荫，秦先生一句话便想坐享其成是否野心太大了？” “那我祝赵家继续平步青云。” 说罢秦子昂折身往回走，现阶段名气没有扩大，待以后名声打出去到时候有的是人归服。 此时赵家投诚简单，将来再想臣服就没那么容易了。 赵同安目光暗沉，秦子昂最后这句话让他心中狐疑，是否说明赵家的危局远不止是一个袁家？ 大家族表面光鲜内里藏着诸多麻烦，即便是身为家主的赵同安在面对袁家一事上仍没有百分百的决策权。 权力对男人的吸引是巨大的，位置越高野心越大。 “秦先生等等。” 见秦子昂眼神带上三分不耐，赵同安心头一凛，但事关赵家未来兴衰，他不得不试探最后一次。 “若我赵家归服，先生能否保赵家长盛不衰？” “未来赵家会成为海上的王，占据陆地半壁江山，赵家主以为诚意如何？” “如果陆路大力建设，将来海陆生意是大头，秦先生舍得？” 秦子昂嗤笑一声，格局小了不是？ “赵家主不妨目光再放长远点。” 多余的话秦子昂没说，就算现在他说未来人手一部智能手机，互联网传达消息比传真还迅速便捷估计也没人信。 回程的路上沉默，直到回到工厂赵同安深吸几口气下定决定。 “还请先生收下犬子。” “赵家诚意呢？” 赵书鹤心情忐忑，刚才秦子昂拒绝了，这会父亲再提难道还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日后赵家唯先生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的同时赵同安松了口气，秦子昂对商业的敏锐嗅觉无异于是超越这个时代。 且他还有很多大人物打听不到的消息，其背后能力超乎想象。 乘上秦子昂这艘船未尝不是赵家的转机。 “那……这徒弟我收了。” “师父你真收我了？” 赵书鹤欣喜过望，甚至觉得父亲之前的犹豫是在浪费时间。 单是帮助赵家解决袁家危机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和秦子昂搭上关系前期来看只有投资，但秦子昂成长起来必回以丰厚。 不论是赵同安还是赵书鹤没有一个傻的，他们只是被当下时代局限住，而秦子昂占据这一点成功收复赵家。 父子俩秘密前来港城，秦子昂也不想大操大办，拜师礼一切从简，赵书鹤磕的头却很实在。 邦邦！ “弟子赵书鹤拜见师父师母，请师父师母喝茶。” 陈玉燕端着茶杯无从适应，虽然不知道父子二人身份，但看他们身上穿着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给自己磕头叫师母，怎么想都觉得在做梦。 “拜师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不如我就给你们赵家指条明路。” “请先生示下。” 赵同安不愧是大家族出身，进退有礼，知道此刻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趁着还没与船王决裂，去香城找人购买国外各种先进技术产品，然后在港城盐区出售，切记最后一点只能在港城。” 赵家父子闻言齐齐沉默。 龙国科技缺口目前很大，对日新月异的科技技术需求量广，但哪怕从海外购买来走香城通道同样存在着巨大风险。 万一遇到黑吃黑的一船货直接打水漂，所以没有那个金刚钻鲜少有人去做走鬼。 之前赵书鹤帮秦子昂运来数控机床，大船在公海被狙击了数次，若非船长、舵手和底下人齐心协力怕是船根本回不来。 第70章 秦老板别冲动 “里面风险太大，不知先生用意？” 总不可能是刚收服赵家给的下马威，赵同安觉得秦子昂不会如此无脑，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即便赵家陷入必死局也会在对方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两年前盐区成立一家电子企业，你们可知道背后人是谁？” “难道是？” 赵同安食指朝天指了指，秦子昂默然点头。 “以此可以看出龙国目前对科技技术的需求缺口，如果你们能弄来国外先进产品完全不用愁市场。” “所以必须在盐区出售，间接和那些人搭上关系？”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亘古不变，秦子昂不参与是因为他本身是灰色产业。 经济发展初始阶段能赚大钱快钱，市场稳定后这一行当会被打压，但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 饶是如此秦子昂也不打算插一脚，尾大不掉时若是难以切割很可能被清算，何况港城房地产不日也会迎来新高。 赵家父子听罢急匆匆离开，袁家产业尽数分割，私下里与官方促成第一次商谈，即便捂得再严实也终有大白天下那一日。 他们首要任务就是听秦子昂所说，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打一场偷渡战。 “歌舞厅正在装修，接下来是收购苟金的机械厂，还有养殖场和铺子的建设装修。” 元和古镇位于未来的港城宝区，把养殖场建在这一来有王子树从旁看着，二来后发展建设时不用再挪动。 “砖料都拉来了，村里有把子力气的都会帮忙建养鸡场，我们一定给您建的漂漂亮亮的。” “老村长办事我放心，还有件事需要麻烦老村长。” “秦老板您只管说，天大的事我也给您办下来。” 有了秦子昂这个长期采购商，现在元和古镇家家户户日子好起来，再也不用一年忙活到头赚不了三瓜俩枣，得勒紧裤腰带过活。 “我又开了十几间铺子，光咱们村的蔬菜粮草瓜果不够，您看附近十里八乡有没有要卖的给我收来？” “可以啊，我当是什么大事，就是价钱方面？” “价格统一，但我只在老村长您手里收。” 方圆百里只认元和古镇，王子树听明白了也更感激，秦子昂就差直接说他可以从中赚差价。 “感谢秦老板，事我肯定给您办好咯，让大家都往您这儿卖东西。” “你们村长呢，让他出来说话。” 突然的喧闹声传来，秦子昂扭头便看到几个穿着时尚的男人聚众走来，每个人不善。 王子树皱眉看去，待看到来人后脸色一变。 “坏了，是以前那些黑心商，准是我们东西不卖给他们了来找茬的。”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保不齐是知道秦老板您在这，要不您先走？” 秦子昂摇了摇头，走了不能解决问题，何况他的养殖场也在村里，自然要把这些人彻底解决。 免得以后再整什么幺蛾子，耽误他的生意。 “就是你小子不让元和古镇的人把货卖给我们？” 领头的壮汉西装快撑破，一脸凶神恶煞，上来就冲着秦子昂，明显是打听到他今天要来。 “应该说我出的价高，你们要是心里不爽也出高价。” “呸，格老子的价都是我们统一定的，你小子横插一杠是不是想坏规矩？” “你们得规矩关我屁事？” 秦子昂嗤笑，想通过吓唬他让他胆怯归顺？ “嘿，遇到个头铁的，哥几个你们说咋办？” “给他点颜色瞧瞧，咱们港城商户一心，坚决不能容忍破坏规矩的人存在。” “对，揍他！敢在咱们面前耍横，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子树听得心惊肉跳，要是秦老板在他们村出事，往后还会要他们的货吗？ “我是元和古镇的村长，以后我们村的货只卖给秦老板，你们要是再闹别怪我叫人。” “你个老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花衬衫男人不屑的推了王子树一把，后者脚步踉跄被秦子昂及时扶住。 “老村长您往后捎捎，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秦老板您……您别冲动，我现在就去叫人。” 焦急的王子树连忙去叫人，黑心商们浑不在意，一群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给他们一百个胆子敢动吗？ 80年代初的港城还没建第一所大学，原本是渔村的地界教化未训，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凭手艺吃饭的人全靠谁拳头大。 “小子挺能耐哈，一个人还敢吹牛比，哥几个闪开我来教训教训他。” 领头的西装男看秦子昂身子瘦削，压根没把他放眼里，神情戏谑边撸袖子边上前。 秦子昂目光轻蔑，踏前一步一拳锤上去，速度之快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哎呦。”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令西装男痛呼出声。 “哈哈哈崔老板你行不行？竟然差点让一个小子撂倒。” “滚犊子，老子刚才是在热身，现在才是玩真格的。” 崔少前恼怒不已，朝掌心啐了两口唾沫再次上前，挨了一拳的他只认为刚才是自己大意。 砰！ “哎呦我的鼻子。” 秦子昂又一拳砸过去，崔少前捂着鼻子眼泪落了下来，花衬衫等人表情一怔。 “废物，就这？” 挨打还被嘲讽，崔少前瞬间怒火攻心失去理智。 “焯，他是个练家子，哥几个一起上。” 等王子树带人回来时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惨叫的人，而秦子昂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这……他们都是秦老板打趴下的？” “一个人单挑七八个，秦老板牛比啊。” 王子树气喘吁吁跑来，仔细打量着秦子昂确定他没事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老板您没事就好，他们这些人咋办？” “简单。” 秦子昂走上前，崔少前害怕的往后缩着身子。 “你你你干啥，我大小是个老板，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我就报公安。” “以后方圆百里的货我照单全收，再让我看到你们压价收货小心你们得小命，滚！” 绝对实力面前崔少前敢怒不敢言，他踉跄爬起涨红着脸狼狈离开，花衬衫等人见此一个屁不敢放。 第71章 满月宴 “这群人肯定不死心，附近村里收货的事老村长您得加快。” “秦老板放心，今天我就让人去各个村里，咱直接和他们签合同，只要不憨绝对都选秦老板。” 目眺村口方向，王子树眉头挂上一抹担忧。 “今天把他们打跑了，回头他们肯定带更多人过来，要是闹起来咋办？” “没事，他们敢来闹事你们直接将人打出去，只要人死不了，断胳膊断腿的我包赔，把这话也告诉其他村的村长。”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面对崔少前那群黑心商好言好语都是浪费时间。 有秦子昂这句话，王子树安心不少，怎么着都有人给他们兜底，这就是底气。 回到车上，秦子昂拉过陈玉燕的小手。 “让你们跟我来村里办事，无聊吗？” “还好，我刚才看到有人去村里闹事。”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家。” 秦子昂没有说出来让陈玉燕担心，现在的她心思敏感往往把事藏心里，说出来徒增胡思乱想。 次日秦子昂一整天泡在厂子里加工配料，这一批要运至东萼赵家，事关烧烤的配方他没有假手于人。 傍晚发烫的搅拌机停止运转，秦子昂带着一身香料味走出配料间。 “老婆我忙完啦。” 为了陈玉燕不至于待在家里无聊，还要面对街坊邻里的流言蜚语，这段时间秦子昂去哪都带着她们娘四个。 厂里不少人打趣老板疼媳妇恨不得把媳妇孩子栓裤腰带上，走哪都不忘。 “今天采盈满月，我们先回家换衣服再接上高叔、张姨和萍嫂子。” “都听老婆的。”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上去，仗着厚脸皮他和陈玉燕关系拉进一些，即便每次陈玉燕都会被闹个大红脸。 回家冲了个凉水澡，秦子昂搭着毛巾进屋刚要拿旧衣服，陈玉燕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穿这个。” “你给我买的？” 看到袋子里的白色西装，秦子昂眼前一亮。 “嗯，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顺便买的。” “老婆你真好。” 裸露的胸膛贴上来，脸上刚下去不久的温度腾一下又窜上来。 陈玉燕像是被烫着一样跳开。 “赶紧换，我也去换衣服。” 秦子昂捧着西装咧嘴一笑，老婆开始关注他的生活起居，再努努力关系修复到从前指日可待。 人靠衣装马靠鞍，白色西装一穿秦子昂整个人气质升华。 领口衬衫扣子松斜，嘴角噙着抹玩世不恭，原本就身材挺拔，乍然看去就像是哪家的浪荡公子哥。 事实证明始于颜值的感情，只要对方的脸保养的好再见依旧倾心，换好衣服走出来的陈玉燕不禁看呆了。 漫天霞光掩在背后，红光万丈中白马王子缓缓靠近，犹如她曾经幻想的画面。 翩翩君子温如玉。 “漂亮的女士，我可否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不等陈玉燕反应，秦子昂含笑执起她的手，引着她翩翩起舞。 逼仄的房间，狭小的客厅，白色西装和白色长裙相映交辉，庄重典雅的交谊舞尽显绅士淑女风范。 没有音乐鼓点，只有秦华蓁和钟鸿硕呱呱拍手，这一瞬陈玉燕感觉又回到八道河，那段苦中作乐时的知青聚会。 燃起篝火，男男女女卸去一天疲累欢快跳舞，直至火堆燃尽。 一舞毕，陈玉燕略带气喘，经过半月休养她的身体得到改善却仍需要时间进补恢复，但那双以往毫无光泽的双眸染上点点笑意。 嗅着近在咫尺的茉莉花香，秦子昂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我很开心。” “孩子们还看着呢。” 瞥见秦华蓁和钟鸿硕眼睛瞪的溜圆，陈玉燕羞涩的挣开。 秦子昂低笑一声，抱起秦采盈拉起陈玉燕。 “走，去满月宴。” 高成功和张翠兰上车后聊着家常，眉宇间却带着几丝化不开的浓郁。 老两口有困难也不会直说，到了常悦大饭店秦子昂拐到罗彩萍身侧问道。 “萍嫂子，家里遇到事了？” “大哥回来了。” 早年鼓励下乡，高家长子和次子接连下乡，独留年纪最小的高拓海留在城里。 大返城时高家二子已娶妻生子，想让高成功给安排工作，但高成功不想仗着手中权力给自家捞好处，给人留下把柄所以没答应。 因为这事和两个儿子闹的不愉快，大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另起炉灶，二儿子更绝，直接去了媳妇娘家。 虽然都在港城，高国强憋着心里那口气一次没回过筒子楼，这次回来必然是出了事。 “听说采盈满月，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带啥礼物，今天去街上买的小玩意，子昂你别嫌弃。” “只要是高大哥买的我都喜欢，我代采盈收下了。” 一身麻布衣的高国强紧张的攥着掌心，在秦子昂收下后明显松了口气。 昔日领着一帮子大院子弟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少年长大了，成熟了，也显老了，秦子昂不禁唏嘘。 港城先一步支持个体户经营，却不是每个人都是做生意的料，即便这个年代满地都是金子。 “看来我送的满月礼你也不会嫌弃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打断秦子昂的感慨，他黑着脸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没邀请这家伙，多厚的脸皮不请自来？ 顾廷军低哼一声，拿出自己雕刻的小木马。 “采盈看，这是大爷亲手给你刻的小马，喜欢吗？” “毛边打磨好了吗就往我闺女手里塞，要是伤了我闺女的小嫩手你就是罪魁祸首！” 情敌相见互看不顺眼，秦子昂机关枪似的继续说道。 “还有，你充其量就能混个叔当当，我高大哥才是采盈他大爷。” “来者是客懂不懂？玉燕妹子你不管管？” 秦子昂气结，不让叫玉燕，好家伙加上妹子俩字搁这混淆视听呢？ 陈玉燕歉意一笑，扯了扯秦子昂衣角。 “别闹。” “老婆你凶我！” 众目睽睽之下秦子昂又耍无赖，陈玉燕轻叹一声。 “没有凶你，晚上回家再说好吗？……老公。” 心气不顺的秦子昂刚要摇头，听到老公二字表情和六月天一样说变就变。 第72章 秦子昂被举报 “老婆你刚才叫我啥？” 瞧着秦子昂快笑咧嘴的模样，陈玉燕红着脸捏了把他腰间软肉，简直明知故问。 “哈哈哈，我老婆刚才叫我老公。” 秦子昂龇牙咧嘴的朝着顾廷军嘚瑟，后者冷哼道。 “笑的像个大傻叉。” “你管我？光棍汉懂个屁。” 但凡顾廷军换个人发展秦子昂都不会如此，偏偏前几日刚一起吃过饭又不请自来，这不是司马昭之心是什么？ 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人，秦子昂寸土不让还又争又抢。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任谁都能看出端倪，高成功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 “咳，人到的差不多了，先抓周吧。” 再让秦子昂嘚瑟下去把对方气红眼，届时打起来就不好看了。 张翠兰等人依次把东西放到圆桌上，纸笔钱算盘书本，还有桔子葱蒜等。 秦采盈被放到中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拿起金灿灿的小元宝。 “哎哟喂，咱们采盈抓着了元宝，以后一定财源滚滚当个大企业家。” “哈哈哈我闺女是要子承父业。” 秦子昂高兴的亲了亲秦采盈的小脸，大闺女也没有落下，惹得两个女儿咯咯笑不停。 时隔半个月再次来到常悦大饭店吃饭，街坊邻居们夸赞的话一包袱一包袱的往外抖，以前他们觉得陈玉燕生了俩赔钱货，老秦家注定要成绝户。 哪曾想秦子昂一朝改变把两个闺女疼到骨子里，让大家艳羡不已。 混在人群中的张慧珠怨毒的目光看着主桌。 “该死的秦子昂，要不是他我家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如此难，再大张旗鼓办满月宴有啥用，还不是没儿子继承家业。” “你少说两句吧，还嫌咱家过的太好了？” 秦大柱抱着小儿子神情厌恶，要不是这个臭婆娘他哪至于成为今天这样？ 按照他的计划本该慢慢的让秦子昂输光所有家底，然后日子过不下去时他再低价把工作买来给郑桂芳。 不过现在也不晚，之前秦子昂以为陈玉燕这胎是儿子，特意给人顶班攒了一个月的假，如今马上月底假期即将结束。 看着主桌其乐融融的一幕，秦大柱愤恨的闷下一口酒，秦子昂的工作他势在必得！ “华蓁长开了也是个美人坯子，采盈也被养的好，要是我家里那三孩子有这条件也能被养的很好。” “人家孩子养的好是子昂努力，你要是羡慕也好好赚钱。” “我没努力吗？我带着老婆孩子从乡下回来花过家里一分钱吗？” 一直喝闷酒的高国强喝多了，忍不住发起牢骚。 张翠兰面色微变，恨铁不成钢道。 “要是当初你听我和你爸的，脚踏实地找份工何至于混成现在这样，是你自己好高骛远非得做生意现在又来埋怨家里。” “刚回城时我让我爸给我在机械厂找份工爸当时咋说的？要不是爸这个副厂长啥也不管我们，我至于自己去独自闯？” 眼看母子俩愈吵愈烈，秦子昂忙打圆场。 “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高大哥是遇到了啥困难？” “还不是学人做生意赔了，现在孩子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 见高国强只顾着喝闷酒，张翠兰横了他一眼。 “我当是啥事，正好我厂子里缺人，高大哥要不跟着我干？” “啊这……” 喝红了脸的高国强一怔，本心底是想答应，但还是抹不开面子。 “每月工资一百，高大嫂要来也是这个数。” “干干，我干。” 一百块钱在当下时代已是高工资，别人一家三四口人辛苦一个月差不多也是这个钱。 而秦子昂不单要招高国强，还要招他媳妇，一月两百块足够他们一家五口过上小康日子。 “子昂啊，工资给这么高有没有其他要求？先说好违法的事我和你嫂子可不干。” “不违法，只是涉及配方需要保密，另外管吃管住。” “中，我去！” 高国强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高拓海羡慕道。 “开这么高工资，我都想把工作卖了跟子昂混。” “你会的子昂都会，你小子去了能干啥？” 张翠兰点了点高拓海脑门，打心眼里高兴。 大儿子工作有着落，以后应该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老死不和家里往来了。 工厂有高国强夫妻加入，秦子昂也能放心把配料配方交给二人，腾出手去做更多事。 先前他不交给别人是因为烧烤技术好学，生意能否长久全看配料，陈解放人老实也不是秦子昂不相信他，而是事关资金积累他只放心自己人。 高国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交给他再放心不过。 “今天不用去厂里？” “有高大哥看着我放心，再过两天铺子装修好得去看……” “子昂哥，子昂哥在家不？” 秦子昂起身开门，周六气喘吁吁的左右看了看。 “子昂哥不好了，有人举报你故意不上工，咱们厂里开会要开除你，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让人瞧见，子昂哥你尽快拿主意。” “好，谢谢你了小六。” 关上门秦子昂眸光一沉，上辈子妻女意外身死后差不多也是这个节点，有人匿名举报他无故不上工，最后被厂里开除没收房子。 陈玉燕担忧的看过去，工作没了家里不会揭不开锅，房子没了也可以住厂里，但这间房是秦父秦母留给秦子昂仅存的东西。 “明天才是该上工的日子，要不你去厂里说说？” “是得去说说。” 秦子昂目光深邃，上辈子因为过度悲伤他没来得及去查背后是谁举报，这一次他要揪出萝卜带出泥。 服装厂副厂长秦旺肥头大耳，看到秦子昂来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 “子昂来了啊，找叔有事？” “副厂长又何必明知故问。” 秦旺，秦父五服内的兄弟，早年在厂里是个小透明，自从秦父秦母死后借着这层关系给人送礼，欺负秦子昂年轻拿老两口的工作给自己谋了个副厂长职务。 代价是秦父在机械厂的工作被人顶替，秦母的工作直撸两级也就是秦子昂顶的技工。 当初秦子昂刚回城，又被多方势力压着不答应就没收房子，才无奈应下，但不代表这笔账他就忘了。 第73章 就等秦大柱来买 “有啥困难知会一声，我是你叔肯定帮你。” “帮我失业？” 秦旺闻言面色微变，本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还是被秦子昂提前发现。 “说的哪里话，你家那口子没工作又给你生了俩闺女，要是你失业岂不是没了收入来源，叔能办那事？” “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不少钱。” 秦子昂嗤笑一声，直接开门见山。 “咱们服装厂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私底下支持员工购房，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买了。” “你要买房？” 秦旺一口茶水喷出，诧异的上下瞅着秦子昂。 知道这小子赚了些钱，没想到短短半月买房钱都赚出来了。 “子昂啊，咱都是亲戚你可别给叔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开玩笑，直接说多少钱？” 闻言，秦旺目露沉思，听说秦子昂开了个厂子那应该没少赚，他不能要少了。 “十万，你现在掏钱我立马给你盖章。” “呵，我是厂里员工有购房补助，一万二多一毛我都不会出。” “一万二还想买房？去去去，你买不起有的是人买。” 杀价那么狠，还怎么从中赚好处费？ 员工购房的钱私底下都进了秦旺的腰包，逮着秦子昂他肯定不会轻易撒手。 “行，我现在就去广播室，把当年你怎么当上副厂长的最近两年谁家买房的事给大家伙说道说道。” “慢着！” 眼见秦子昂转身要走，秦旺心脏狠狠一跳起身把人拉回来。 当年他借秦父秦母名头给自己大肆捞好处，顺带把秦子昂的工作直接给降级，事要是传出去厂里肯定给他处分。 退一步说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若是让秦子昂说出去，那些人肯定抓住机会给他使绊子把他从副厂长位置上拉下去。 “凡事好商量嘛，子昂你看你这一万二也太低了，要不你多少加点叔立马同意。” “我说了，多一毛不会出，就一万二。” 秦子昂抱胸冷眼看着，就算是这一万二回头他也会让秦旺吐出来！ 秦旺面色变换，最后咬了咬牙道。 “可以，但你得答应叔，以后这件事烂肚子里，往外一个字不准说。” “行。” 交了钱拿了购房审批文件，公章一盖房子彻底成为秦子昂的。 点清款项，秦旺瞥了眼秦子昂很是生气，赚那么多钱一点不知道接济亲戚。 “房子给你了，但是有人举报你无故旷工，厂里已经开会决定开除你，这件事叔也没办法。” “正好我也要说说这事，工作给我保留等我卖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去广播室。” “秦子昂你……！” 秦旺气结，要不是把柄在对方手里，绝对大耳光呼过去。 “你刚才答应我往后绝不往外传。” “是啊，以后不传，没说现在不能传。” “你！” 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秦旺脸成猪肝色。 “厂里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那就给我想办法。” 秦子昂心中冷笑，身为副厂长他不信秦旺没有办法。 “好好好！你的工作我会给你保留，但你休想再回来上班。” “还有，要是在外面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就别怪我不念亲戚感情。” 放完狠话秦旺直接挥手赶人，秦子昂翻了个白眼揣好购房文件。 “还有件事，是谁举报我？” “秦大柱。” 接连吃瘪的秦旺没有丝毫给秦大柱遮掩的意思，万一秦子昂得不到答案再去广播室，那他能直接玩完。 而且告诉秦子昂了也好，两家是邻居，让他们两人斗也省的秦子昂总盯着他。 秦子昂目光肃然，没想到还真是秦大柱！ 很好，他的工作别想保住！ 陈玉燕在家里担心了一下午，看到秦子昂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怎么样？工作保住了吗？” “工作保不住了。” 闻言，陈玉燕神情一黯，秦子昂笑着把人揽进怀里。 “有没有这份工作我都养得起你们娘三，怕什么？” “不是怕，是……怎么说这份工作也是公婆留给你的念想。” 秦子昂心中暖流淌过，这个傻女人哪怕还没有说原谅他，时至今日依旧把他放在第一位，所思所想皆是他。 “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工作无所谓，往后我把生意做大也没时间去上班，早晚都保不住。” “一万二？你没找秦旺叔通融通融？” “就是他给办的。” 陈玉燕攥着购房文件的手一紧，大院里有几户暗搓搓的买了房，他们瞒的严实但却不是没有风声透露。 她也听过一耳朵，那几户房型和她家一样只花了不到一万。 “那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当初要不是他，我们俩都能进厂工作。” “要不是为了让他快点盖章我也不会给高价，不过不重要，他今天吃进去多少来日会全部吐出来。” 秦子昂可没打算轻易放过秦旺，上辈子是几年后秦旺私吞厂里公产被查出来，这一世就让他做这个推手。 晚上吃了饭秦子昂去找了趟周六，让他把卖工作的消息传出去。 次日不过半日时间，找秦子昂买工作的人已经来了十几波，但都被他高价吓退。 直到周六再次来找。 “子昂哥，秦大柱给了我一毛钱让我跑腿，说是在大院前面巷子里等着你，有大事找你。” “好，辛苦你了小六。” 秦子昂顺手递过去一张大团结，把周六高兴的直拍胸脯保证，以后有事还找他保管办的漂亮。 巷子内秦大柱锤着拳不住向外张望，眉头隆成一个咯噔，看到秦子昂身影后瞬间迎上去。 “子昂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听说你要卖工作，是家里出了啥事需要哥帮忙不？” 闻言，秦子昂止不住冷笑，装的和真事一样。 他敢打赌如果自家出事，秦大柱绝对第一个落井下石。 “没事，单纯懒得上班。” “诶你糊涂啊，不上班家里吃喝拉撒咋办，听哥一句劝……” “你找我到底啥事？要是没事我走了。” 说着秦子昂转身就走，他可没空听秦大柱废话连篇。 “等等，子昂兄弟等等。” 秦大柱快走两步拦住去路，搓着手不好意思道。 “你看你要卖工作，我这刚好有个亲戚需要工作，卖给谁不是卖，不如你卖给我？” 第74章 谣言猛于虎 “行啊，一千八我立马卖给你。” 秦大柱面色一变，心底不住暗骂，一个破工作要一千八咋不上天？ “子昂兄弟你这就不实在了，你要是车间主任这一千八我掏的眼睛不眨一下，可你现在的工作说得好听是技工，说难听了和普通工人没啥两样。” “我给你个实在数，六百咋样？” 秦子昂眯起眼，直接砍去三分之二，真想知道秦大柱脸皮到底有多厚？ “一千，少一毛不行。” “七百吧，不能再多了。” “爱要不要，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想买的。” 没想到秦子昂认准了一千块丝毫不讲价，秦大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面上是一片纠结。 为了这份工作他先是举报秦子昂无故旷工，又给秦旺送礼好拍板开除对方，郑桂芳得知自己能有工作特意把家里存款偷出来。 前面做了那么多眼下只剩最后一步，他不甘心工作机会在眼前溜走，可郑桂芳只给了他八百，难道还要自己补贴上最后私房钱？ 眼瞅着秦子昂要走出巷子，秦大柱咬了咬牙喊道。 “子昂兄弟等等。” “有屁快放。” 秦子昂不耐的回头，就知道老小子舍不得姘头吃苦，毕竟上辈子可是掏心掏肺又掏钱。 “一千就一千，但是得当面把工作转给我亲戚。” “没问题。” 正好秦子昂也想知道一千块里秦大柱出了多少钱。 这个问题问秦大柱问不出来，问郑桂芳那个没脑子的绝对一问一个准。 很快秦大柱把郑桂芳带来，秦子昂适时露出恍然。 “原来大柱哥说的亲自是郑嫂子啊。” “啊是，我们家祖上和慧珠家有些亲戚。” 郑桂芳不自在的回道，没说是秦大柱这边的亲戚，因为秦大柱有啥亲戚秦子昂很清楚。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去厂里转工作。” “诶。” 直至公章盖下工作彻底到手，郑桂芳卸下防备长舒一口气。 以后她也是有铁饭碗的人，偷家里八百块的事公婆不会再有意见，家里那口子往后再敢打她，她就带着孩子离婚。 “郑嫂子你把家里积蓄都拿来买工作，这么多钱得什么时候赚回本？” “嗐，八百块……唔唔。” 秦大柱浑身一凛，忙捂住郑桂芳的嘴。 “瞎说什么，买到工作了就好好过日子，别想有的没的。” “子昂兄弟没事就不送你了，我还得带你郑嫂子熟悉熟悉工厂幻境。” 秦子昂挑眉一笑，该知道的已经诈出来，就是不知张慧珠知道自己突然多出门亲戚表情该有多精彩？ 当天下午秦子昂的工作被郑桂芳买走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打听到只花了一千，那些被高价吓退的邻居瞬间不乐意。 “咋地咱买是一千八，郑桂芳买就是一千，该不会秦子昂和郑桂芳有一腿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郑桂芳家那口子天天喝酒打媳妇，我听他家邻居说就是她男人怀疑她偷汉子才打她。” “陈玉燕肚子不争气也怪不得秦子昂出去偷吃，谁家不想有个带把的传宗接代。” 混在人群中的周婆子听到这，知道该她上场了。 “呸，你们知道啥，那工作根本不是子昂愿意卖的，是秦大柱要买的。” “怎么可能嘛，秦大柱要是想给他媳妇买工作，最后工作咋卖给了郑桂芳？” “嘿，你们别不信，秦大柱给了我家六子一毛钱跑腿，亲自找上的子昂说是给亲戚买的……” 有周婆子揭露，吃瓜邻居逐渐了解真相。 张慧珠亲戚都在老家，啥时候和郑桂芳家搭上关系了？ 秦大柱买的工作落到了郑桂芳手里，一千块钱谁出的，要是秦大柱出的他俩得是啥关系？ 消息越传越广，到了后面秦大柱和郑桂芳搞破鞋的事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事情传到张慧珠耳中，她当即抄起扫帚下去理论，把那些个好事的全都骂回去。 “整个大院里谁搞破鞋，秦大柱也不会搞破鞋，就郑桂芳那样的骚狐狸我家那口子根本看不上。” “你们再在背后胡咧咧，信不信我闹到你们家门口去让大家看笑话，呸！” 多年来秦大柱老实的形象不单骗过大院的人，也把张慧珠蒙在鼓里，饶是如此当谣言出现时张慧珠还是起了疑心。 上楼看到秦子昂晾衣服，张慧珠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工作卖了还赖在大院，真是晦气。” “呵，我要是你就该好好反思自己，为什么孩子都生了三还没拴住丈夫的心。” “秦子昂你个杀千刀的啥意思？” “字面意思咯，你也不想想为什么秦大柱愿意花一千块，给别的女人买工作而不是给你，啧啧。” 此刻秦子昂戏谑的目光如同导火索，将张慧珠心中疑心点燃扩散。 一两个人说或许是谣言，但整个大院的人都这么说呢？ 谣言猛于虎，谣言也令人心可畏。 “妈，咱家都好久没吃肉了，啥时候割点肉？” 秦大柱的大儿子闻到秦子昂家传出的肉香味，咽着唾沫问道。 张慧珠气愤的拧着大儿子耳朵。 “吃吃吃就知道吃，啥时候能吃上肉问你爹。” “哇疼疼，妈我耳朵疼。” 重重的摔门声响起，秦子昂唇角微勾。 好戏开锣，只等主人翁就位。 晚上吃了饭秦大柱才从厂里回来，家里冷锅冷灶一口热乎饭没有，他刚问了一句张慧珠就和炮仗一样质问出口。 “说，郑桂芳的工作是不是你给她买的？” “秦大柱你他娘地胆肥了敢偷吃，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此类热闹不止在秦大柱家上演，郑桂芳家里同意如此。 “臭女人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偷汉子，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偷家里钱买工作郑桂芳你能耐了，你一个女人要工作干啥，明天就去把工作转我儿子，女人在家做饭带孩子就行。” 有了工作郑桂芳依旧免不了挨打，这次比之前更厉害更疼，也令她离婚的念头更加坚决。 两家闹哄哄的气氛引来不少看热闹的，无形中坐实秦大柱和郑桂芳有一腿的事实。 第75章 深夜抓奸 深夜，秦大柱摔门而出独留下张慧珠骂着骂着哭泣的声音。 他拿着酒瓶子一口一口酒往嘴里灌，越想越憋气。 “妈地，不过就不过，老子也受够了！” 酒壮怂人胆，一瓶子酒下去秦大柱喝高了，行为也逐渐大胆。 万籁俱寂中脚步声放轻，秦大柱小心翼翼的凑近郑桂芳家，他以为无人察觉，殊不知有四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一幕。 “六子你去叫子昂，我们在这守着。” “好嘞。” 淅淅索索的声音没有惊动秦大柱，此刻他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别把屋里人吵醒。 细微的猫抓地声音间断传来，郑桂芳睁开眼面上一喜，她坐起身谨慎的看向床上打呼噜的丈夫。 公婆在里间睡的沉，丈夫孩子在外间没有醒来的迹象，郑桂芳弯着腰拉开门，动静还是把大女儿吵醒。 “妈？” “嘘，妈去解手，闺女你继续睡。” 大女儿困顿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郑桂芳轻掩上门一口气还没舒缓整个人被人从后抱住。 “桂芳妹子我可想死你了。” “大柱哥别这样，我们先去老地方。” 看着二人离开，周三吩咐道。 “老四老五你俩跟上去，到了点派个人回来通报一声。” “好嘞哥。” 周四、周五远远缀在秦大柱和郑桂芳身后，一直跟到大院附近的废弃厂房内。 秦子昂被周六叫过来时，周五正好回来通报。 “他俩去了旁边的废弃厂房，接下来咱们干啥？” “多弄点干柴过去，小六你待着在，约莫十五分钟后叫醒所有人去救火。” 周六闻言竖起大拇指，火势一起秦大柱和郑桂芳必定逃不掉，届时所有人到场只要不是个眼瞎的绝对知道二人有一腿。 废旧厂房已经是残垣断壁，还有几间瓦房支撑着没有彻底倒下，秦子昂带周家兄弟把干柴堆放成半圆。 厂房后头是条污水河，如果不想跳河只有前面一条出路。 屋内交谈之声不断，秦大柱正在和郑桂芳商量着两人双双离婚。 大概七八分钟左右屋内只剩下靡靡之音，周家兄弟搓了搓脸。 “一个大院的秦大柱这不是吃窝边草吗？要是他婆娘知道指不定怎么闹。” “何止张慧珠那个泼妇，郑桂芳她家那口子也不会放过她。” “要怪就怪这两人不检点，大晚上的背着自家汉子媳妇出来偷吃，谁跟他俩住一个屋檐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从大院过来要四五分钟，掐着时间二十分钟一到秦子昂立马点燃干柴。 起初火势很小，屋内颠鸾倒凤的两人并没有察觉，直到火光映的屋内通红。 郑慧芳赤果果的看到屋外光景，忙伸手推开秦大柱。 “大柱哥外面咋了？” “管他咋了，有一段时间没碰你了，快让哥哥多爽几次。” 秦大柱还在奋力作战，殊不知大院所有人即将到达废弃厂房。 被搓揉的郑慧芳气喘吁吁，仍不放心使劲推了推秦大柱。 “外面有动静，不行，大柱哥咱们得回去。” “怕什么，张慧芳和你家那口子睡的沉根本不可能发现，外面……卧槽！” 秦大柱随意瞥到外面火光冲天，当即吓的兴奋劲褪去。 “快快快穿衣服，等会别有人来了。” 同一时间被走水声吵醒的大院众人来到厂房外百米。 “真的着火了，大家伙快去救火。” “哎呦离咱们大院那么近，可别烧咱们那边去了。” 秦子昂冲周家兄弟招了招手。 “走，我们绕过去帮大家灭火。” 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们提前过来，还能接着看等会发生的大戏。 秦大柱和郑桂芳刚把衣服套上便被外面的动静惊的浑身俱震。 “不好，有人来了。” “大柱哥怎么办啊，要是让我家那口子发现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别慌，前面走不了，后头，我们从后面走。” 干柴堆的不多，火势并不难灭，一众人或提着水桶或拿着铁锹不一会便会把扑灭。 “怎么会突然起火呢，该不会有人在里面不小心点了把火吧？” 秦子昂装模作样的踏进厂房内，恰看到两道人影朝后面走去，他立刻惊叫道。 “有人！跑了！” “抓住他们，吃饱了撑的敢在咱们大院附近放火，必须把他们送公署。” 听着身后讨伐声，秦大柱急的满头大汗，黑夜里没有光郑桂芳几次被带的差点摔倒。 污水河近在眼前，难闻的味道一瞬钻入鼻孔让秦大柱干呕。 “咋办啊大柱哥，没路了。” 秦大柱捏着鼻子看着污水河，咬了咬牙道。 “跳下去！” “啊？这么臭……” “不想被发现就跳下去。” 要是被两人家里那口子知道他们二人在这偷吃，两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会好过。 “可是，可是……” 郑慧芳捂着口鼻，嫌弃的脚步后退。 “他们就在后面，大家伙快过去。” 听着后面逼近的声音，秦大柱心一横。 “别可是了，你不跳我跳！” 噗通！ 秦大柱整个人扎进污水河砸起一阵臭水翻腾，郑慧芳刚要咬牙跳下去，再看到咕咚咕咚水面没有半个人影后瞬间胆怯。 要是跳下去游走还好，万一下去上不来了呢？ 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她被众人找到，手电筒照的她睁不开眼，紧接着腹部便是一道剧痛传来。 “好啊你个臭女人，三更半夜不在家睡觉，为什么在这？” 郑慧芳的丈夫被吵醒，一见媳妇不在找遍了整个楼层，随后才憋着一股气来到废旧厂房。 虽然他一直怀疑郑慧芳，但郑桂芳孩子都给他生了俩，他不想相信她真的背着他偷吃，不曾想他没怀疑错。 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砸下来，郑慧芳趴在地上不断求饶，对于偷吃的事拒不承认。 现在秦大柱不在场，只要她咬死不认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刚才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有郑慧芳？” “话说这么大动静，张慧珠都来了，秦大柱怎么没来？” 周家兄弟掩于人群中扯嗓子喊了两句，随后深藏功与名。 第76章 污名难洗 平日里秦大柱一副老好人模样，谁家有事都去帮忙，反倒是张慧珠截然不同，好事她比谁跑的都快，坏事她躲的比谁都远。 此话一出街坊邻里还没有八卦，张慧珠率先愤怒的冲进去，揪着郑慧芳的头发歇斯底里。 “你这个骚狐狸，和你鬼混的男人是不是秦大柱那个没良心的？” “我是一个人来的，你别污蔑我。” “老娘污蔑你乃乃个腿儿，我醒来没看见秦大柱，不是被你勾去了还能是谁？” 今天白天的谣言让张慧珠疑心丛丛，晚上又发生这种事，瞬间让她确定和郑慧芳鬼混的就是秦大柱。 “秦大柱人呢，让他给老娘滚出来，要是被我抓到仔细他的皮！” “刚才我听到有人跳河的声音，该不会另一个人跳河里去了吧？” 秦子昂提醒的话令众人闻之沉默。 大院附近这条污水河链接几家工厂排污口，里面啥东西都有臭不可闻，大院的人几次向上反映都因为规划不完整而不了了知。 虽然污水河一年清理一次，可距离上次清理已经过去十一个月，底下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脏乱东西。 “郑嫂子，要是和你一道来的人出事你也脱不开关系，到时候工作肯定保不住。” 郑桂芳闻言面色有些狰狞，她恶狠狠的瞪着秦子昂。 “工作是我花钱买的，你是不是想不花钱再要回去？” “我既然把工作卖给你自然不会往回要，只是厂里有规定，一旦牵涉到命案可就不敢留人了。” 乱搞男女关系同样会被厂里开除，这一点秦子昂没有说。 “到底咋回事郑慧芳你赶紧交代了吧，谁掉下去了咱也好找人，真要是公署的人来了你也有连带责任。” 周婆子说罢，不少人劝郑慧芳赶紧说实话，诸多压力下郑慧芳绷紧的神经逐渐崩塌。 “是秦大柱，他说能给我买工作我就把钱全给了他，但是我不知道他要拿这件事要挟我，我俩真是第一次，当家的你要相信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头各自飞，何况秦大柱和郑慧芳不是夫妻。 眼下秦大柱不在场，还不是郑慧芳怎么说怎么成？ “去你娘地，秦大柱要家有家要工作有工作，你觉得你哪点比得上老娘？” 张慧珠可不吃这一套，不管是为了自家名声还是其他的，今天她都不能让郑慧芳往秦大柱头上扣屎盆子。 二女拉扯在一起，郑慧芳家那口子也不管，甚至还帮着张慧珠踹了郑慧芳好几脚。 大晚上的睡的正香突然被吵醒吃瓜，街坊邻里也不瞌睡了，但秦大柱还在污水河里。 “这人跳河里也没个动静，该不会是死了吧？” “要不大家沿河找找？说不准秦大柱从别处上岸了。” “真要是出了事那了不得了，我看我们还是报公安吧。” 众人分成两队，一队去公署报案，一队沿河开始寻人。 秦子昂没有急着回家，也加入搜寻队伍中，光让秦大柱和郑慧芳偷吃的事曝光还不够。 将近天明时有人在下口子找到晕厥过去的秦大柱，据说全身满是污垢根本看不到是个人样，找到他的人当时就把人送去医院。 愤怒当头的张慧珠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回家，秦子昂和她一前一后上楼。 “张嫂子还睡得着？” “老娘睡不睡得着关你屁事？” 无处发泄的张慧珠和急眼的狗一样逮谁都咬。 “我要是你就赶紧算算近些年的账，算清楚的赶紧和秦大柱离婚，免得被拖累。” “再者说秦大柱偷吃在前，本就有错在先，到时候离婚肯定不占理。” “哼，我离不离婚是我的事，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慧珠狠狠摔上门，看似没把秦子昂的话当回事，实则放到了心上。 她被弄得丢了工作，只能仰秦大柱鼻息过活，要是不抓住此事闹一通，以后这个家还有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退一步说秦大柱整出这事厂里还不知道怎么处分，把钱攥手里才实在。 秦子昂摇了摇头没有生气，上辈子他的工作也是落到郑桂芳头上，不同的是他没得到一毛钱。 “看来上辈子也是秦大柱匿名举报我，目的便是为了郑桂芳在家里能好过，如此煞费苦心可惜……” 这辈子你们俩注定是要背上偷吃的名声，一辈子摘不去！ 看着阴云笼罩的微弱月光，秦子昂低下头敛去眸底幽深。 从大院里喊走水时陈玉燕被吵醒便没有再睡，醒来第一时间没有看到秦子昂不免让她想到白天的传言。 秦子昂和郑桂芳是否清白？ 蹑手蹑脚上了床的秦子昂，刚把人揽进怀里便发现陈玉燕醒着。 “怎么没睡？” “外面动静一直不断，就没再睡。” “要不是得看着孩子，今晚上我还想带你去看大戏。” 秦子昂低声一笑，将秦大柱和郑慧芳偷吃被抓到的事一五一十讲出。 陈玉燕听的心情起伏，拍着秦采盈的指尖蜷缩起来。 “那你呢？” “什么？” 声音太小秦子昂没有听到，他抬起头凑近又问了一遍，气息喷洒在陈玉燕耳边令她缩了缩身子。 “你……你和……” 话到嘴边几次咽下，陈玉燕翻身面对面看着秦子昂的眼睛。 “你和郑慧芳是不是也有关系？” 闻言秦子昂愕然旋即失笑，若非怕吵醒孩子他怕是要大笑出声。 老婆是吃醋了吗？ 握着纤腰的手一紧，陈玉燕被带到怀里，两人靠的更近。 陈玉燕推开的手刚抵到秦子昂肩上，表情随之一僵。 秦子昂勾起唇角靠近，低沉的声音像是诱惑。 “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只想和你有关系，老婆感受到了吗？”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额头，随后有向下的趋势，陈玉燕脸腾的一下红似血玉。 “不要，我……我身上还没干净。” “那老婆补偿我。” 快一年没吃上肉，秦子昂把陈玉燕折腾的手酸体软才筋疲力尽睡去。 次日秦子昂去工厂中途用公用电话给张慧珠老家去了个电话，只告诉对方一个消息。 张家二嫂和三个侄子还在笆篱子里蹲着，想捞人趁现在秦大柱家还有钱。 第77章 钟家来人 “子昂来了。” “高大哥感觉怎么样？” “我和你大嫂掌握了配方，不过还是没你熟悉，得再练练。” “没事，熟能生巧，炒过的料就不要了全当给你们练手。” 高国强神情感激，在他们一家五口快过不下去时父母没伸出援手，是秦子昂帮他们一家度过了难关。 照旧在厂里转了一圈，秦大柱回屋就开始打电话。 房子保住但工作没了，秦华蓁想上学没法再去厂办小学。 晌午时分两辆吉普碾着灰尘听到工厂门外，看到顾廷军从车上走下来秦子昂脸瞬间黑下去。 这才几天，咋又来了？ 双方对视一眼，顾廷军低哼一声打开副驾驶车门，一对穿着时髦的夫妻从车内下来。 “这两位是钟鸿硕的父母，此次特意从香城过来就是来带走他。” “快请进，鸿硕在厂里玩，我这就去叫他。” 都快半个月了才想起还有个儿子，这对父母也真是心大。 秦子昂暗自嘀咕一声，面上没显露分毫。 预料中父子相见热泪盈眶的画面没有发生，钟鸿硕兴致不高好像极不情愿回家，反而是他的父母激动地又搂又抱。 “你就是秦子昂先生吧，之前你力斗人贩子救下我家鸿硕，我们都听顾营长说了，真的要谢谢你，不然我家鸿硕不知会被带到哪里。” “举手之劳而已，换做任何一个孩子我都会救下。” 秦子昂摆摆手，只想顾廷军赶紧带人离开。 钟父和钟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对秦子昂品行的满意。 救了人还不辞辛苦的带着他们家孩子近半个月，见了面不求丝毫回报。 “我不想回家，我还没在叔叔家玩够。” 钟鸿硕突然说道。 “这……” 钟母很是难为情，麻烦秦子昂那么久怎么好意思让孩子继续留在这。 何况家族那边危机刚解除，如果被人知道钟鸿硕在这未必安全。 “顾营长，可否让我们夫妇与秦先生单独谈谈？” “可以。” 顾廷军眼神微不可察的扫过陈玉燕，抬脚向外走去警戒。 “我家鸿硕顽皮，这段时间多有麻烦秦先生，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请秦先生收下。” 保镖提着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的大团结，秦子昂瞥了一眼神情寡淡。 莫说他现在名下产业市值已超过这一箱子钱，即便没有上辈子见惯大场面的他也没什么情绪起伏。 但这一幕落到钟家夫妇眼中却是他洁身自好，品行奇佳。 “秦先生或许对我钟家不了解，在香城我钟家不敢说是龙头，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便是香城船王也要给三分颜面。” “然后呢？” 秦子昂表情淡然，不管对方想做什么，这个名头都吓不住他。 “鸿硕是我钟家嫡长子长孙，也是我唯一血脉，如果秦先生觉得谢礼少尽管开口，只要我钟家能做到。” “谢礼就免了，倒是有两件事和钟先生说道说道。” “请说。” “钟家在香城既然连船王都要买面子，想来弄点国外时兴货不是问题。” “确实。” 钟父点头，做走鬼的人不少，但他觉得这一行当始终不入流。 “第一件事，每月我会列一个清单，钟先生把我所需的东西备好，由我制定的船运输。” “可以。” 不问需要什么直接满口答应，看来钟家在香城的地位举足轻重。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那么第二件事必然也没什么问题。 “第二件事，钟家做我在香城的加盟商。” “什么？” 钟父闻言一愣，加盟商闻所未闻，是什么新奇的商业点子还没传到香城？ “我是做餐饮的，和传统餐饮不一样，这里有几分文件钟先生可以先看看。” 烧烤、速餐针对香城市场可以起到奇效，至于秦子昂后续要做的盒饭在香城市场就不太占优势。 本来表情淡然的钟父在看到文件内容后逐渐被吸引，无论是加盟还是烧烤速餐皆附和香城市场。 看到最后他深深吸一口气，也不禁对秦子昂刮目相看。 “秦先生还真是深藏不露，据我所知这种加盟方式全世界也没有一家施行。” “不错，所以钟先生觉得如何？” “好是好，只是作为加盟商的利润划分？” “我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盒，食材你们能把控好就自己买。” 秦子昂不是没想过和赵家一样，食材由他这儿出，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食材一块。 一来是香城同样靠海，即便大量海鲜订单能以最低价格购买，加上运输费久而久之引起怨言。 再者他是把香城做跳板，只要钟家加盟打开名气，那么就可以辐射整个世界，让那些歪果仁提前吃到龙国美食。 虽说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子饭盒，几百几千不起眼，生意壮大加盟商被吸引而来时这个数字绝对可观。 “只卖配料和一次性杯盒？” 钟父难以置信，在他看来餐饮行业食材才是大利润。 “对，走正式合同。” “这么诱人的条件我肯定心底，不知秦先生还有没有附加条件？” 见秦子昂摇头，钟父再三确认方才相信他是真的想和钟家做生意，而不是利用钟家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目的。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签订合同。” “没问题。” 秦子昂也没想到轻松拿下第一个加盟商，还是香城鼎鼎有名的钟家。 近年来随着港城发展，不少香城人来港城工作，有钟家做背书他在港城甚至整个海省的烧烤店都会吃到这一波名气红利。 签订完两份合同，钟父神情放松不少。 “现在港城发展日新月异，此次来我还有一事就是资助港城服装事业，秦先生是港城人不知有没有什么推荐？” “服装厂？” 秦子昂眼前一亮，他原本想收购了苟金的机械厂做食品厂，但事赶人工厂先一步在港城落实，再弄一家食品厂倒是可以研究其他食品，只是那样一来要压不少资金。 算算时间苟金走投无路卖厂就在这两日，如果有钟家注资倒是可以开一家服装厂。 第78章 钟家？照样甩脸 “不知道钟先生想资助现有服装厂，还是一家刚起步的服装厂？” “既然是资助自然要找一家有实力的服装厂，如果是秦先生想要这份投资也未尝不可。” 钟父微微一笑，言语中尽是对秦子昂的信任。 秦子昂却没借此拿乔，钟家比赵家势力更加庞大，身为大家族未来掌权人不会随随便便相信陌生人。 哪怕这个人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若是换做平常秦子昂必定考量一番钟父背后的目的，但此刻却没有顾忌，因为他拿出的服装设计绝对能令对方心动。 “我确实有意开一家服装厂，和老牌服装厂比起来明面上看也没有竞争力。” “秦先生的意思是？” 钟父摸索着下巴微微眯起眼，从这一句话他可以听出秦子昂的野心。 “有没有实力不是眼睛看到的，若是钟先生愿意给一次机会，我愿意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我倒是被引起好奇心，不知道秦先生会给我什么惊喜？” 秦子昂微微一笑拿来纸笔，线条流畅的画线跃然于纸上，很快一副女士裙装设计出炉。 钟母眨了眨美眸诧异道。 “这是最新潮的衣服款式吗？怎么我没有见过？” “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出售，等我的服装厂开起来就有了。” “没想到秦先生还有设计天分。” 不单是钟母，钟父同样惊诧连连。 港城发展刚起步还停留在温饱线上，香城却不一样。 和国际接轨的香城对于时兴的东西更加追捧，无论是时髦的衣服还是配饰几乎成为上流人士攀比的象征。 秦子昂设计的这款裙子不同于市面上见过的款式，甚至一些私人订制也没有他设计的好看。 如果有一套这样的裙子穿出去参加富太太们的宴会，钟母不敢想象会被多少人羡慕嫉妒。 “虽然秦先生设计的裙子好看，但只有这一张图纸恐怕撑不起一家服装厂，毕竟港城的服装厂不在少数。” “谁说我只会设计一种？” 看着秦子昂脸上自信的笑容，钟父心脏怦然一跳。 莫非类似的图纸他还能拿出更多？ “这种设计不敢说几千张，几百张还是能随随便便画出来的。” 在场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几百张是什么概念？ 秦子昂随手能画出几百张？ 别说钟家夫妇不信，陈玉燕也很难去相信，结婚那么多年她就没见过秦子昂有什么设计天赋。 “秦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 “就知道你们不信。” 证明实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实力打脸。 几分钟后秦子昂唰唰又画出两张设计图，一款男士潮服一款女士商业装，款式大相径庭同样抓人眼球。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钟母顿时被女士商业装吸引。 “现在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要是有这样一件时髦的女士西装，也能让妇女在商界更加站稳跟脚。” “这件男士休闲装也不错，拿到香城必定大卖。” 如果一张服装设计图是偶然，那么随手画出三张设计图就是天分，夫妇俩心底最后一点疑虑被打消。 “不知道秦先生的服装厂在哪？机器都置备完善了吗？什么时候开工？” 钟父迫不及待的想促成第三笔合作，秦子昂闻言尴尬一瞬。 “服装厂在东萼，再有两三天时间就能盘下厂子。” “额。” 大本营还没有就想办厂子，换做其他人钟父必定嗤之以鼻，然而刚才亲眼见证秦子昂的设计天赋后，他只是稍稍犹豫心中便有了决定。 “我可以资助秦先生的服装厂，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 “贵厂任何设计我钟家都要单独使用，秦先生可以理解为加盟。” 闻言秦子昂笑了，加盟是为了赚配料费，服装设计拿去加盟能赚什么？ “既然钟先生没诚意，那我就不送了。” “一半，钟家只用秦先生一半设计。” “钟先生大概没明白我的意思，餐饮可以加盟，但服装我只批发不卖设计。” 秦子昂脸上笑容转淡，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钟家的资助也不是那么好拿。 不过无所谓，拿一笔资助能让服装厂快速进入生产运营，没有也只是费几天功夫的事。 “秦先生不再考虑考虑？有我钟家这层关系，往后你做什么都会方便。” “不用考虑，我想的很清楚，救命之恩你们已经还了。” 说到这秦子昂彻底冷下脸，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道理。 好听了是加盟，不好听就是白嫖服装设计图，钟家不就是看他草创出身以为他好拿捏？ 见秦子昂赶人，钟母焦急的扯了扯钟父，他们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报恩，哪能因为生意把救命恩人惹怒成仇人？ “是我考虑不周，秦先生的设计新颖我很是心动，不知道秦先生想怎么合作？” “刚才我真诚相邀，钟先生可没有合作的意思，既然无意那没什么好说的，送客。” 陈玉燕起身不好意思的朝钟家夫妇伸出手，示意二人可以带着钟鸿硕离开了。 钟父见此面色大变，往常惯用的招数没有起作用，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再留下去徒增秦子昂厌恶，钟父无奈带着妻女出去。 “都怪你，那么好的服装设计比香城名家设计的还要好，要是我们能拿下合作还愁斗不过二房和三房那些人？” “我也没想到秦先生脾气说一不二，略施手段就当真了呢？”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八百个心眼子，遇到个人就觉得人家想从你身上谋取利益？” 钟母气的原地跺脚，要不是因为二三房那些人紧咬着不放，他们也不会隔那么多天才来港城找钟鸿硕。 “叔叔对我很好，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惹叔叔生气？我不跟你们回家了。” 钟鸿硕甩开夫妇俩的手一溜烟跑回工厂，急忙去追的钟父被钟母紧急拉住。 “老婆你拉我做什么，咱们儿子都跑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蠢，我就问你想不想要促成和秦先生的服装合作？” “当然想。” “现在秦先生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但咱儿子在人家手里，你过两天再来接人。” 钟父闻言恍然，等过两天秦子昂消气了他再来，届时说不准能达成合作。 第79章 骗局当场拆穿 秦子昂也没想到钟鸿硕会再次回来，而他那对不靠谱爹妈竟真的直接走了。 “爸爸让叔叔生气了，我要留下哄叔叔开心。” “你小子。” 瞧着钟鸿硕人小鬼大的模样，秦子昂哭笑不得。 不愧是大家族培养出的孩子，哪怕只有五岁也能比同龄孩子看到更多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刚才拒绝钟父无非是对方盛气凌人，压一压对方的心气。 双方合作最忌讳一方不平衡，若是如此合作也不会长久，而他要的是和香城搭上一条长期的线。 但他没有留在港城等钟父再次上门，而是受港城机械厂老厂长相邀前往东萼竞拍会。 “原本我很看重这次竞拍会，但有了秦老板弄来的机器我这心里踏实了，不过杰瑞斯一行人竟然敢拿假货欺骗我们行内人，也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厂里有老高看着我放心，咱们这次去就是会会杰瑞斯他们。” 老厂长很是气愤，若非秦子昂他必定会成为那个受害者。 按理来说他完全可以随便派个人走个过场，让苟金去当冤大头，也算间接给自家厂里减轻同行压力，只是他想亲眼看着杰瑞斯落入法网。 此次同行的还有高拓海，至少明面上来看港城机械厂对这次竞拍会十分重视。 下了火车赵家专车已经等候在车站外，目的地是东萼大酒店，三间豪华房已经安排妥当。 “看来我是沾了秦先生的光了，要是我们自己来肯定住不起这样的大酒店。” “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孙经理，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高拓海摆摆手表示他熟，秦子昂放心前往天上歌舞厅。 赵、袁两家龙虎斗最终以后者惜败为结局，名下所有产业全被东萼各大家族瓜分，歌舞厅的牌子已经卸去，内部工人正在加班加点装修。 “按照老板您的吩咐除了第一层，其他四层都是包厢。” 见朱莉安表情犹豫，秦子昂瞥她一眼淡色道。 “说下去。” “我个人觉得既然是我们的地盘，自然要设立一个经理办公室，所以私自做主在第五层隔了一半空间。” 秦子昂沉默着走进电梯，双跳灯电梯在第五层停下，朱莉安忐忑的跟在后面。 没有经过秦子昂点头她便自己做主是大忌，万一第五层另有他用那么她所做的就是消耗现有资金。 电梯门开，左边是单独包厢，右边一堵墙侧是回廊，走过简短的走廊便是开辟出的宽敞办公室，足够容纳歌舞厅内所有人开会。 为了这间办公室朱莉安让人修修改改才有现在模样，沙发桌椅都是大价钱定制。 秦子昂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透过半开放的窗户可以看到东萼夜景。 “歌舞厅确实需要一个办公的地方，你做的不错。” “我只是思老板所思，老板不怪罪便好。” 朱莉安提了一路的心放回肚子里。 闻言秦子昂实现移回来，敲击着桌子的手顿住，朱莉安飞快的抬头又低下脑袋。 “员工培训和装修如何了？” “歌舞厅原来的员工我们给涨了工资，她们会继续留在歌舞厅，装修大概还需要半个月。” “嗯，招牌也该挂上去了，现在宣传一波先把人的胃口吊起来。” “还叫天上歌舞厅？” “不。” 秦子昂幽幽道。 “改名，天上人间！” 此天上人间非彼天上人间，秦子昂有信心素局一样能玩出花。 次日便是竞拍会，为了显示格调杰瑞斯在东萼大酒店举行，倒是省的秦子昂跑一趟。 赵书鹤坐在末尾，旁边就是秦子昂。 “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保管杰瑞斯插翅难飞，只等竞拍会结束当场拿人。” “办的不错。” 老厂长和高拓海频频向后看来，今天一大早秦子昂找到二人交代了一个人物。 今天要拿出超标准的演技，成功助力苟金拍下假的数控机床。 随着杰瑞斯等人的到来竞拍价如期举行，刚宣布开始现场立马陷入火热竞拍中。 有人是一家竞拍，有人是联手竞拍，目的只有一个拿下数控机床。 竞拍到最后还在报价的只有老厂长和苟金，后者一脸得意的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厂长。 “这台数控机床我势在必得，谁也甭想抢过我，识相的赶紧退出竞拍。” “哼，花落谁家未尝可知，咱们走着瞧。” 赵书鹤看着双方你争我夺的架势低笑出声。 “苟金大概还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巨大天坑。” “竞拍结束就看你的了，我要以最低价拿下苟金的机械厂。” “师父放心，追债的人已经在路上。” 前排洋洋得意的苟金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一个精心布局的陷阱。 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局早在近半个月前便已经开始。 最终毫无意外，苟金以最高价拿下数控机床，待钱货两清时大堂外突然响起数不清的脚步声。 “经人举报，有人今日非法兜售假机器，东萼公署前来抓人，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 苟金闻言一愣，还没明白什么状况时面前的杰瑞斯面色发慌，当场提起钱箱子跑路。 “什么假机器？明明是真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蠢货，如果是真的你认为我们港城机械厂会放弃这次机会？”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老厂长直接骑脸嘲讽，高拓海也不忘伤口撒盐。 “苟厂长还不快去追你的钱箱子，让杰瑞斯跑了你可就背上一屁股债咯，啊不对，追回来也是赃款。” “是你们！你们早就知道机器是假的？” “还不至于太笨，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杰瑞斯已构成严重诈骗，你参与其中也得被审问。” 看着二人得意的嘴脸，苟金表情不断变幻，如果机器是假的那么他就有重大诈骗团伙的嫌弃，即便他说没有也要接受调查。 哪怕最后查清楚他也是受害者，但只要杰瑞斯的案子一天不落实，他的钱就别想追回，若是被那些债主知道必然会上门讨债。 想到此苟金逐渐红温。 好消息，机器到手国内仅他一家独有。 坏消息，机器是假的他还背上一身债。 第80章 拿下苟金工厂 “混账，你们明明知道机器是假的，还眼睁睁看着我掉进圈套？”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刚发现根本来不及通知你。” 高拓海小指掏了掏耳朵，笑的要多贱就有多贱。 “你们肯定是杰瑞斯的同伙，我要举报你们！” “随便，我们技不如人财力不如你们东萼机械厂，我们能怎么办呢？” 老厂长使劲憋笑还是止不住笑出声，听在苟金耳中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 “该死，你们设局骗我，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失去理智的苟金怒而抄起拳头，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快步走来轻松握住他的手腕，尔后狠狠一拧。 “啊！” 手腕反折九十度疼的苟金惨叫，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是你？！” “很意外吗？” 秦子昂冷笑道。 “当初算计我兄弟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王八旦敢算计我，反正我什么也没了，和你们拼了。” “拼你二大爷！” 后赶而至的赵书鹤一个飞踢将苟金踹翻在地。 “在我面前想动我师父？问过我了吗？” “师父？他……他……” 看清楚是赵书鹤后，苟金满腔怒火僵住，他敢在秦子昂三人面前吆五喝六，却在赵书鹤面前升不起半丝反抗。 无他，赵家碾死他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然而越是这样苟金心中怨毒越盛，明明秦子昂让赵家出面敲打他一番即可，偏偏对方采用了最毒辣的方式，直接让他破产欠一屁股债。 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 “道上蹚的谁背后没点人脉，先生确定要赶尽杀绝？” “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你自己。” 秦子昂目光冷冽，之前苟金对高拓海所为又何尝不是把后者往死了逼？ 但凡当初他手段不那么下作，秦子昂都不会故意布局，饶是如此若是苟金不贪心也不会落入圈套。 “好好，是我棋差一着，但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苟金表情阴翳，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秦子昂已经分成千万片。 “呵，随时恭候。” 秦子昂转身离开，苟金和逃跑被抓的杰瑞斯被公署带走，其余人只是做了现场口供。 刚出酒店大门，被通知过来的债主便将苟金围住，囔囔着要他还钱。 “完了完了，没想到通知咱们得人说的是真的，苟金真的出事了。” “那他欠咱们的钱咋办？早知道我就不贪那点利息。” 赵书鹤走上前，清了清嗓子。 “苟金是被蒙蔽的，但赃款是没法追回了，我要是你们就24小时堵在他工厂门口，他一冒头就让他还钱，要是没钱就卖厂。” “原来是赵公子，多谢赵公子帮我们出主意，我现在就去他工厂门口蹲着。” 债主匆匆来急吼吼离开，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见证苟金如何落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他卖厂抵债。 当天公署连夜审问确定苟金也是受害者，当晚直接放人，只是买机器的那笔钱在案件没有彻底落实前是难拿回去了。 走投无路的苟金立马想到卖厂卷钱跑路，起码还能保住一点资金，不曾想刚回厂便被债主逮住。 “苟金，你欠我行十万现在我行要求你立马还清债务，否则扣押你名下产业抵押欠款。” 债来如山倒，往日曾在歌舞厅的同道中人纷纷带着欠条来要债，若是这般苟金还能糊弄过去。 偏偏银行的欠款赖不掉，因为卖厂绝对躲不过对方耳目。 扫了眼来势汹汹的债主，苟金面前挤出一抹笑。 “齐经理，我是受人蒙骗只要有资金还能东山再起，要不银行再给我批点贷款？” “可以。” 苟金闻言一喜，然而齐经理下一句话令他如坠冰窟。 “先还清此次欠款，之后用名下产业抵押我会按照流程审批。” 说白了就俩字，还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苟金欠了不少外债，即便如此他仍不想放弃。 工厂是他的心血，强盛时期可以和港城机械厂抗争，就这么倒闭他不甘心。 “师父您是没瞧见十几个债主堵在苟金工厂门口要债，他好说歹说那些债主才给了他半天时间筹钱，结果您猜怎么着？” “没筹到钱，即便苟金不愿意最后工厂也会被拿去法拍。” “诶，师父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出去打听了？” “随便动动脑子就能猜到的事还用打听？” 赵书鹤挠了挠头，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为什么师父总比他厉害？ “以前苟金认识不少人，和那些人称兄道弟的，怎么这次没一个借钱给他？”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你强大时所有人都想在你身上得到好处，一旦你落魄那么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秦子昂阖上书摇头一笑，不管哪个年代商人无不逐利，80年代的民风淳朴只是大环境并非说所有商人都是如此。 有价值的东西人们趋之若鹜，没价值的东西甚至懒得看一眼。 “苟金已经无路可走，工厂只能被拍卖，走，我们去送他最后一程。” 机械厂不是没人看好，只是有赵家先一步发话没人敢去染指，最近赵家势头正猛谁也不想触其霉头。 秦子昂不费吹灰之力以最低价把工厂拿到手，此刻工厂内部一片低迷。 “工厂要换老板了，我们咋办？” “我还有一家子要养，要是没了工作只能喝西北风。” 不少工人埋怨苟金，但在当事人面前却不敢表露，秦子昂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哟，大家都在呢？” 苟金闻声怨愤的盯着来人，尤其是没出声的秦子昂。 冷静过后他细思回想，自己落到如今地步全拜他所赐，若非秦子昂帮港城机械厂，那么冤大头绝对不会是他。 “哼，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烂命一条，咋地？你们还想要我的命？” “你的命一文不值。” 秦子昂表情轻蔑，走到人前站定。 “工厂已经被我买下，想干的继续留下，不想干的现在可以卷铺盖走人。” 众人哗然，苟金听到这话双眼瞬间发红。 要是还不明白秦子昂多手布局为了什么，那他可真就是个蠢货了！ 说什么给兄弟报仇，实则是借机吞下他的工厂！ 第81章 东萼商会 盛怒之下苟金摸起旁边锉刀，恶狠狠的冲向秦子昂。 “秦子昂你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我要你死！” “师父小心！” 赵书鹤惊骇挡在身前，被秦子昂一把拽到身后，尔后一脚踹过去。 苟金人还没摸到近前便被踹飞回去，倒在地上咳嗽连连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扶他。 “多行不义自毙自，出事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秦子昂低哼一声，苟金已经不足为虑。 “把他叉出去！” “真以为买下工厂就会有人听你话？” 苟金歇斯底里狂笑，在东萼一亩三分地过江龙想扎根可不是几句话能解决的事。 他把持工厂多年，即便无奈卖厂对手底下员工仍有震慑力。 面对同样无人上前的局面，赵书鹤心下一阵心急却被秦子昂揽住不许上前。 秦子昂只一双平静到异常的眸光看着众人，人人都喜欢听话的手下，如果不听话…… 突然间一名壮汉走出来，二话不说擒住苟金双手反剪，后者一愣旋即勃然大怒。 “王大海你他娘地敢背叛老子？” “工厂已经易主，我听新厂长吩咐办事哪来的背叛？” “焯，别忘了当初你老娘生病是谁帮你垫的医药费。” “要不是当时你压着工资不给我，我老娘也不会走那么早，你有什么脸跟我谈恩情？” 想起过往王大海恨不得暴打苟金一顿再丢出去，凡是厂里工人无不被苟金压过工资，大家被逼的勒紧裤腰带生活时可没见他善心大发。 王大海冷哼一声，转头面向秦子昂时面上怒气顿收。 “厂长，这家伙贼心不死，我建议打一顿再叉出去。” “你是什么职位？” “回厂子，我就是生产线上的普通工人。” “今天起你是副厂长。” 闻言王大海怔愣在原地，消化了好一会才再次确认。 “我是副厂长啦？” “我师父发话那还能有假？” 赵书鹤挑了挑眉暗暗记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上位者驭人之道不单大家族掌权人善用，小小工厂内同样体现的淋漓尽致。 巨大的惊喜来的太快，一瞬砸在王大海头上让他欣喜若狂，职位的提升不单工资上涨还是地位的象征。 这不得好好打苟金一顿助助兴？ 有人欢喜有人愁，原副厂长一脸便秘表情，谁出头打苟金就能被提拔，如此儿戏他们厂还有发展前景吗？ 前有王大海强出头，他走对方老路也不会换来什么，于是他决定精辟细节保住自己的副厂长职务。 “厂长，苟金固然可恶，但眼下咱们厂重中之重是留住以前的顾客。” “你有什么建议？” 见秦子昂表情平淡没有发怒的迹象，原副厂长心中一喜。 “属下曾任副厂长，对厂里老客户多有往来，突然换厂长他们可能不太容易接受，我建议继续由我联络老客户保证厂里订单。” 王大海表情一黯动作立时顿住，他们都是普通工人根本没有和客户接触的机会，原副厂长说的十分在理。 如果他是厂长也会继续任用对方，从而保住厂里现有经营规模。 “建议的很好，下次别建议了。” “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秦子昂嗤笑连连，看似不再担任副厂长一职，实则还把厂里经济命脉捏在手里，是不是以后他这个厂长都得听对方的？ 莫说工厂以后转型，即便依旧做机械生意秦子昂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原副厂长面色变换一阵挤出勉强的笑容。 “我不知道厂长是什么意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厂里。” “为了吃空工厂？吃垮工厂？” 短短十个字令众人哗然，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向原副厂长，后者如芒在背脸色发僵。 “厂子是换人了，但我之前好歹是副厂长，即便你是新来的厂长也不能随意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秦子昂招手，赵书鹤立刻拿出带来的文件念出里面内容。 “今年原副厂长多次吃回扣，去年其联合会计克扣工人工资，以不正当理由……” 随着一笔笔陈年旧事大白于天下，工人们惊怒交加。 原以为是他们技术不过关所以工资被扣押，哪曾想一切都是原副厂长的阴谋，是他想中饱私囊！ 人群中一人白着脸不断后退，正是厂里会计。 “完了完了。” “兄弟们动手，咱们这些年受的罪不能便宜了他们。” 如果说先前是秦子昂让人动手是看有几个听话的，那么此刻则是苟金和原副厂长以及会计惹了众怒。 但凡他们还继续把控着工厂都不会出现这一幕，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工厂的天晴了。 “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是师父提前帮你扫清障碍。” 朱莉安来到后看到的便是三人被打成猪头的模样，赵书鹤羡慕的瞥她一眼，要是秦子昂愿意他们赵家遇到的麻烦就不叫麻烦。 “厂里重要职务安排自己人，原来那些人该叉出去的叉出去，该送笆篱子的去蹲笆篱子，另外王大海任副厂长协助你，这个人可以培养一二。” 此件事了，秦子昂交代完毕带着赵书鹤离开，余下扫尾的活朱莉安知道怎么做。 赵家会客厅，赵同安发出挽留。 “明日就是东萼商会，先生要不要留下看一看？” 如今赵家私下与官府达成合作，这件事早晚会暴露，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说是临时举办商会，实则是东萼各大小家族对赵家的发难，若是秦子昂能坐镇他心里也会轻松一些。 “可以。” “多谢先生，明天我会安排车去酒店接先生。” 原以为会收到拒绝的赵同安大喜过望，有秦子昂出马他心中底气也增加三分。 次日上午九点，东萼大厦人才汇聚于十一层，亦是此次商会举办地点。 赵同安父子携秦子昂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其中一道目光阴翳的让人无法忽视。 秦子昂朝着侧方看去，和赵同安有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对上视线，对方恶劣的勾起一抹笑容，好像看着猎物的猎人。 第82章 今天没人敢动我 “他就是我二叔，这次商会举办背后也有他的手笔。” 赵书鹤不动声色的带着秦子昂来到角落，将最近赵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赵二有极大内鬼嫌疑，经秦子昂点拨赵家父子没有第一时间挖出内鬼，反而是借与官府合作的事，想把众人怒火引到内鬼头上。 事实也如二人所料，东萼各大家族得知此事后纷纷找上赵二准备对其发难，不曾想赵二并非草包反以此为借口举办商会。 “能让各大家族掌权人同意举办临时商会，他们有可能私底下促成了不为人知的交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对了，香商找的怎么样？” 闻言赵书鹤垮着脸摇了摇头，香商本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瞧不起内陆商，即便最近两年东萼发展不错。 更不用说赵家曝出和官府合作的事，在别人眼中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且此举对他们来说是背叛商会。 “再找个香商买卖外面的先进科技产品恐怕难上加难，我赵家倒是可以单独走船，只是那样一来危险成本无法控制。” “别灰心，也许转机就在今天。” “师父有什么妙计？” 秦子昂微微一笑，说出来还有什么悬念？ 不多时参加商会的各大小家族陆续到齐，让赵家父子意外的是竟然是赵二上去讲话。 “首先欢迎各位来参加此次临时商会，其次便是最近船王给东萼的资源分配。” 赵二特意瞥了眼赵同安的方向，表情十分得意。 真以为他那么好算计？ 他的好大哥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船王取得联系。 赵同安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神情很是沉重。 “看来来者不善。” 看了看淡定的秦子昂，赵同安心下叹息不断，也许当初听信秦子昂的话是个错误？ 赵书鹤同样目光焦急，赵二当场宣布船王给的资源分配，明显是告诉众人赵家嫡系一脉被踢出船运行业，真的还会有转机吗？ 赵二满意的收回目光。 “最后是东萼船老大重新投票……” “你有什么资格重新选船老大？” 愤怒的赵书鹤不等对方话说完，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真让赵二继续说下去，赵家船老大的位置未必会易主，但绝对会被人从赵家嫡系一脉手中抢走。 “就凭船王亲口在电话里任命我有重新选配权，怎么着？大侄子你在质疑船王？” 狡诈在赵二眼中一闪而过，赵同安是个老狐狸难对付，但赵书鹤年轻气盛好对付多了。 “你……” “小鹤别上当。” 赵同安紧紧拉住赵书鹤的手防止他继续冲动，目前情形对他们不利，继续说下去讨不到半点好处。 “大哥啊大哥，你做事就是太过谨慎了，所以这么多年才让袁家差点骑在咱们赵家头上。” “我就不一样了，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啊，这有什么？” 赵二一阵猖狂大笑，今天注定是他的高光时刻。 这一日他会让赵家嫡系彻底被踢出局，而他将成为新的船老大，执掌整个赵家！ “我觉得赵二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船王授意重选船老大，那我选赵二。” “咱们东萼需要的一个真心为大家着想的船老大，赵二无异于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家相争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我们也需要一个领头人带领我们走上更高度，这个人我觉得赵二很不错。” 众人的发言让赵二飘飘然，曾几何时这种光辉时刻只属于他的大哥，从此以后这些荣光只会属于他！ 赵书鹤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个人支持赵二可以说和他关系好，少部分人支持赵二可以说和他屁股一致。 但所有人都支持赵二，要说他们没有提前商量好傻子都不信。 “赵二，你确定要和我斗让大家看笑话？” “啧，大哥说的哪里话，从古至今高位有能者居之，大家都支持我说明什么？说明我能力比你强哈哈哈。” 一朝超越赵同安，赵二恨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 看着周遭鄙夷不屑的眼神，赵同安一双铁拳青筋暴露，难道今天要认栽？ “船王很厉害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大，却如一道利箭穿透整个商会让所有人霎时震惊失声。 当众质疑船王，是谁如此大胆？ 赵家父子看清声音来源，表情瞬间惊恐。 “秦先生请慎言！” “师父，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说，今天这种场合千万别说船王怎样。” 现在情势不利，但话若是传船王耳中，对赵家嫡系一脉来说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赵同安不禁升起一缕后悔，他不该把希望寄托在秦子昂身上。 “狂妄！” 赵二猛然砸碎手中酒杯，勃然大怒道。 “赵同安你是不是早就存了争夺船王的心思？好啊，现在都不背着人了，直接让手下人说出来不就是向船王宣战？” “该死，船王地位不可撼动，赵家主想好怎么面对船王的怒火了吗？” “哪里来的愣头青敢质疑船王，活得不耐烦了？” 秦子昂的话如同导火索点燃众人心中怒火，没人不想当船王，但当代船王的手段和势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久而久之他们被训出奴性。 争夺之心逐渐淡化，反而竟耍些巴结讨好的手段。 层层谩骂驳斥扑面而来，秦子昂晃了晃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这些人此刻在他眼中就像是哈巴狗，向一个不在场的主人摇尾乞怜。 “小子我不管你是哪来的，今天敢当着我们的面侮辱船王，你就已经有取死之道！” 赵二眼神阴沉，他不会放过任何斗垮赵同安的机会。 原以为布这么大一盘局最多是让赵同安骑虎难下，只要他今日咽下这口恶气还真的不好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瞌睡来了敌方送来枕头，既如此就别怪他今天一举钉死赵同安父子！ “来人，安保呢，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拿下，我要亲自押着他去给船王赔罪！” “要不师父你先跑吧？” 赵书鹤苦笑，为今之计他只能想到让秦子昂跑回港城，只要离开东萼赵二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放心，今天没人敢动我。” 第83章 赵二无能狂怒 “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比在场的人加起来都金贵？” 赵二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嗤笑出声，一个连西装都穿不起的毛头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赵同安唇角翕动最终闭上眼，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本就是一副烂牌被秦子昂打的更是稀巴烂，除非船王在场能力挽狂澜。 “船王是厉害，但若钟家出面，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钟家？ 大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呼声，那可是和船王旗鼓相当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越船王的存在。 即便船王在钟家面前也要给三分颜面，不敢轻撸虎须。 赵二表情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是钟家人？ 下一秒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钟家来人他不可能没有得到半点风声，另外钟家出行排场大断然不会是一个人前来。 “小子，别以为你姓钟就可以冒充钟家人。” “你还真能脑补。” 秦子昂不屑一笑，打了个响指便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餐罩打开却不是食物而是一份合同。 “我是不是钟家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钟家在内陆唯一一份合同在我手里。” 话毕众人瞬间激动起来，船王在他们心中固然势力庞大，但船老大太多，手底下船行更多，等着船王分配资源到手的未必有多少。 但钟家不一样！ 香城是钟家大本营，其在各大发达国家同样产业遍布，且涉猎各行各业是真正的大主顾。 “先生好，我是东萼徐来船行，不知道先生这份合同打算自己做还是找人做？” “怎么没在船运会上见过先生？不管怎样先生能拿下和钟家的合作证明其实力非同一般，如果要找合伙人可以看看我们运航船行。” “我家船行不敢说是东萼船老大，但也差不多……” 赵家父子被众人挤开，一个个围在秦子昂面前献殷勤，所有人目的一样盯紧了秦子昂手中那份合同。 没人怀疑合同是假的，因为没人敢借钟家名头扯大旗。 看着刚才支持自己的人全都踊到秦子昂身边，赵二差点气吐血。 “你们别被这小子骗了，钟家没有出面也没有公告，谁知道他的合同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你们承受得起钟家怒火吗？” 众人闻言激动的心稍稍冷却，秦子昂嘴角噙着三分戏谑，绝对实力面前言语只是无能狂怒。 “书鹤，把合同展览给大家看看。” “好嘞师父。” 赵书鹤屁颠颠挤进来小心翼翼的捧起合同展示，那张快笑咧的嘴足以看出他内心十分高兴。 马上陷入必败危局，哪曾想峰回路转！ “秦先生只是代理不管运输，船行指定由他一人决定，钟家不插手？！” 瞧清楚合同内容众人更疯狂了，纷纷毛遂自荐把秦子昂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连带着赵家父子沾了不少光。 哪还有先前一致针对赵家父子的模样？ 阴沉的看着眼前一幕，赵二心情止不住的往下沉，他私底下拿出不少钱打点这些人，大好局面绝不能让秦子昂破坏。 “假的！一定是假的！钟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无名小卒代理，你们千万不要上当。” “刚才赵书鹤叫他师父，他一定是赵家父子找来演戏的，赵同安你借钟家名义办事难道真不怕钟家发怒？” “怕啊。” 赵同安的话令赵二面上一喜，终于知道怕了吗？ “可我根本没借钟家名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 “你联合外人捏造合同，还敢说不是你所为？” “呵呵，秦先生背后的底蕴常人难以想象，我都窥不见丝毫何况你？” 听到这话众人震惊的看向秦子昂，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后怕。 没想到看着身价一般的青年竟是来历不凡，他们差点就被赵二忽悠的得罪了这位扮猪吃老虎的大人物。 “你……” “赵二你烦不烦，先生能拿下钟家合作证明先生有这个实力，你不行也别往先生身上泼脏水。” “就是，先生能来咱们东萼是看中东萼船行市场，要是因为你惹得先生去其他地方找合伙人，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惯会见风使舵的众人瞬间便决定屁股朝哪。 肉在眼前和肉能吃到是两码事，船王给的资源一切掌控权还在对方手里，哪天惹怒船王很可能连汤喝不到。 和钟家合作则不一样，哪怕是间接合作这块肥肉也是到自己嘴里，不用拿出去和人分享。 利弊摊开在面前，明眼人都能分析出好处大于坏处，甚至…… 为了这份合作得罪船王又如何？ 搭上钟家这尊庞然大物，届时船王都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 “你们！你们……” 赵二脸色青红转白，他明白今天是无法将赵家父子钉死，反而让二人一朝翻身短时间再难对其出手。 可是他不甘心！ “赵同安咱们且走且看，我不信你没有当船王的心思，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船王！” 说罢赵二愤愤离开，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秦先生……” “合同的事再谈，毕竟我也要先了解东萼船行市场。” “是是，秦先生说的是，我们静候秦先生大驾。” 众人不敢得罪秦子昂，话说至此他们也只能回去，但只要秦子昂在东萼一天，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未来一段时间必定不断打听秦子昂下榻之处，然后做出相应对策。 人散去，赵同安脸上笑容淡了三分，船王私底下联络赵二看来对他很是不满意，不管是敲打还是警告他在船王面前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 若是再让赵二告状，那么和船王之间的关系也只剩下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赵家主觉得赵二的建议怎么样？” “什么？” 赵同安闻言一愣，秦子昂笑道。 “当船王！” 嘶！ 即便秦子昂之前提过，赵同安却是想法不敢有，因为船王虽在香城但势力遍布内陆，甚至他人不用出现只是吩咐一句就可以毁灭赵家。 “有钟家这份合同，赵家主觉得自己有没有当船王的资格？” “自然……可是船王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赵家做大做强，到时候钟家会拉我赵家一把吗？” 第84章 尘埃落幕 “钟家在内陆的合作商，短时间船王不会有动作，但以后未必。” “求人不如求己，赵家主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赵同安听罢心情复杂，秦子昂拒绝各大家族意思很明显，要把机会留给赵家。 若赵家把握不住，他也不介意重新选人。 钟家合同对别人来说是肥肉，对赵家来说却是一块包裹着巨大利益的烫手山芋，一旦接手必然会引起船王敌视。 “俗话说机会可遇不可求，爸，咱们已经没有其他退路。” 外有各大船行的人虎视眈眈，内有赵二这个欲把他们除之后快的东西，之前的赵家还有选择，然而现在除了跳上秦子昂这艘船一路走到底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赵同安望着秦子昂淡笑的表情无奈苦笑，当初对方说要收服赵家他认为随时可以跳槽，哪曾想不过短短时间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先生心智非凡，属下佩服，先生给的机会赵家自然会珍之又珍。” “太好了，以后咱们赵家就是未来船王！” 看着没心没肺的赵书鹤，赵同安哑然失笑。 罢了，既已登船再无回头路，不如拼进一切去闯一闯！ 失败也没什么，毕竟没有秦子昂，此刻赵家早已飞灰湮灭。 万一搏出个大好未来那就是赚了！ “想成为船王就要有自己的势力，东萼是你赵家的大本营，如果你们与各大船行合作，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 “至于能凭借这份合同和钟家合作到哪一步，就要看你们自己。” 该帮的秦子昂会帮但不会全帮，如果赵家吃喝拉撒都需要帮，那和巨婴有什么两样？ 处理完东萼的事，秦子昂当夜乘上火车回港城。 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各大家族掌权人第二日放出所有人去寻找秦子昂消息，无不是得到人已离开东萼。 紧接着便打听到赵同安跻身秦子昂的下游合伙人，一阵羡慕嫉妒恨之后是马不停蹄的上门求合作。 即便是分到下下游的肉，也足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秦子昂踏着深夜寒气归家，次日就听到关于秦大柱和郑桂芳的后续八卦。 “秦大柱在医院醒了，张慧珠只去瞧了两眼，第二次去就直接要和他离婚。” “真没想到张慧珠会舍得离婚，她现在没工作离婚后可就是寡妇带三娃，以后再婚都难。” “听说郑桂芳家那口子闹着也要离婚，还要把秦大柱给郑桂芳买的工作卖了。” 窃窃私语声传到秦子昂耳中，他最后一步计划也要提上日程。 远在山村里的张家人突然得到消息，二儿媳妇和三个大孙子被扣在港城公署，当即把家里钱凑了凑派老大和老二一同前往港城。 而张慧珠和郑桂芳家因工作争执的事正处于白热化中。 “呸，你管不住自己婆娘还有脸怪别人？老娘不管，工作是秦大柱买的那就是我家的，必须还回来。” “滚犊纸，秦大柱那个王八旦和郑桂芳不知道睡了多少次，那就是给我戴帽子，这件事必须补偿我家！” 大院中，张慧珠和郑桂芳家的丈夫吵的异常激烈，谁都想独占工作。 周围站满了吃瓜邻居，一个个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秦子昂也在吃瓜行列中还时不时的煽风点火几句。 “郑桂芳的工作是秦大柱买的，工作难道不该归秦大柱家吗？” “子昂兄弟说得对，钱都是秦大柱出的，工作你们必须还！” “哎呀我说错了，是秦大柱出了两百，郑桂芳自己出了八百。” 张慧珠闻言脸一绿，秦子昂到底帮哪边？ “听清楚了吗？是我家郑桂芳偷了家里八百自己买的工作，就算是你要顶多卖了工作给你两百。” “就算是陪睡地也得收费，何况秦大柱不知道睡了人家几次，多多少少得收点利息吧？” 郑桂芳丈夫闻言脸一黑，恶狠狠的瞪了秦子昂一眼。 家丑不可外扬，他自己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听到是两码事，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 秦子昂笑呵呵的吐掉瓜子皮，和没看到对方瞪来的视线一样。 别说郑桂芳的工作，秦大柱的工作也甭想保住，就让两人再闹会，反正大家买不起电视机还能当个娱乐节目。 “子昂说的不错，出去找还得花钱，秦大柱一毛不花这不是乱搞还不负责任嘛？” “干脆你们两家工作卖的钱平分，谁也不吃亏。” 吃瓜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献上馊主意。 正在此时服装厂厂长亲自带人过来，一行人脸色很是难看。 “秦大柱和郑桂芳乱搞男女关系，现在厂里决定直接辞退二人，他们俩也不用去厂里办离职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发愣，尤其是张慧珠和郑桂芳的丈夫更是如坠冰窟。 他们还在讨论卖的工作钱怎么划分，厂长亲自带人来宣读处罚结果，岂不是他们这两天白吵了？ 郑桂芳的丈夫急色道。 “厂长，他俩乱搞是他俩的事和工作又没关系，你看我不卖了让我去服装厂上班怎么样？” “哼，还想上班？你不嫌丢人我们厂都嫌丢人。” 厂长语气十分不耐烦，要不是二人把事情闹开他也不会急吼吼的亲自来宣布。 张慧珠当场脸色大变，她下定决心和秦大柱离婚就是因为两份工作卖了能赚一笔钱。 要是没了这笔钱，以后怎么养活三个孩子？ 想到此，张慧珠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 “厂长你不能这么做啊，要是没了工作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往后杂活啊？” “要怪就怪你自己，把事情闹这么大是怕上面查不到我头上？” 厂长厌恶的甩开张慧珠，后者见此立马扒拉上去抱住厂长大腿。 “厂长厂长，我家那口子和副厂长是亲戚，你不能这么对我。” “亲戚？” 不说副厂长还好，一说起对方厂长表情更加冷淡。 “那个狗东西仗着副厂长身份没少往自己兜里划拉好处，厂里分配的房子被他私下卖出去好几处，现在被人举报人赃并获已经去笆篱子蹲着了。” “你要是想进去和他继续做亲戚，我回去立马向上汇报成全你！” 闻言张慧珠面色无比惨白，抓着厂长的力道瞬间松懈。 完了！ 第8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厂长冷哼一声带人走到秦子昂面前，嗑着瓜子的秦子昂不动声色望过去。 副厂长私下售卖服装厂公有财产，厂长此来是收回去么？ 打量秦子昂半晌，厂长叹息一声。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假期是我给你批的却被有些人险恶用心举报，导致你失去工作，这是厂里对不起你。” “没事王叔，至少我爸妈留下的房子保住了。” 王厂长闻言唇角翕动，最终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房子你买了就是你的，厂里公私分明这次过来是把副厂长多收的钱退回给你，要是你还想回厂里工作，我今天就让你给你安排。” “谢谢王叔美意，不过再回厂里就算了，今天有人举报以后也会有其他人举报，再说我做了点小生意足够养家糊口。” 服装厂是国营企业，因着是铁饭碗人人挤破脑袋想进去，但随着私营服装厂的迅速发展，国营服装厂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出现严重问题。 听到这话王厂长没再说什么，他尊重秦子昂的选择，也算全了和秦父秦母多年搭档情谊。 瞧着秦子昂手里的三千多块，赵来福止不住心里泛酸。 “别人同样从副厂长手里买了房子不见回头钱，偏偏你秦子昂还能被退钱，该不会副厂长就是你举报的吧？” “怎么着？副厂长和你妈有一腿，所以你这么关心你后爸？” “秦子昂你他妈地有种再说一遍！？” 赵来福瞬间怒气盎然，凶狠的表情大有一副秦子昂再多说一句就和他干一仗的架势。 “你这么关心副厂长是因为他是你后爸吗？老子有种老子说了你想咋滴？” “玛德老子要你死！” 吃瓜邻居没想到赵来福说干就干，一时间惊的后退开来。 面对气势汹汹冲来的赵来福，秦子昂不屑一笑，等人跑到近前一个老拳挥过去。 砰！ 徒有架势的赵来福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呵，就这？” 头顶的嘲笑声让赵来福无能狂怒。 “秦子昂你别得意，别以为做了点生意当上有钱人就可以耀武扬威，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店铺倒闭啥也干不成？” “哎哟我好怕哦，有什么能耐你尽管使出来，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秦！” 赵来福就是个街溜子，最多认识点三教九流，秦子昂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你……” “切，废物点心。” 好戏落幕，秦子昂转身要走，下一秒被张慧珠拦住去路。 “秦子昂，是不是你举报的？” “啧，又跑出来个认后爸的？” “我没说那个狗东西，是不是你举报的秦大柱？” “是。”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没料到秦子昂这么痛快承认。 背地里做点小动作不该使劲捂着，生怕别人知道吗？ 张慧珠听罢眼眶发红，神情怨毒的似要将秦子昂生吞活剥。 “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家？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一点活路不给我家留？” “是！” 秦子昂目光幽冷，语气更冷。 “从你颐气指使我老婆月子期间用凉水洗菜开始，就该想好承担后果。”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秦子昂的目光变的异样，带着或多或少疏离感。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藏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邻居。 “那是陈玉燕她自己愿意的，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我没错。” “呵，我老婆自愿？谁家女人踏马月子期间不忌讳想留一身病根？怎么不说你生你家老三时还是我媳妇伺候你月子？她有让你碰过一滴凉水吗？” 秦子昂强忍怒气继续说道。 “本来看着大家是亲戚，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好自家日子，可你偏偏蛊惑你二嫂拐带我大闺女。” “不是我，那是我二嫂……” “解释就是掩饰，真以为你二嫂在里面没把你供出来？还是你以为自己是从犯，花点钱被保出来就没事了？如果没我首肯你真以为自己能出来？” 张慧珠听到这里脸色一白，事实真相就是她把二嫂叫来怂恿对方带走秦采盈。 只是那段时间陈玉燕把秦采盈看的和眼珠子一样寸步不离身，找不到机会才选择对秦华蓁下手。 “没想到当初拐带华蓁的主意是张慧珠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原本就是个黑心肝的，要不也不会得罪咱们满大院的人。” “家里有孩子的以后可要离她远点，别哪天咱们自家孩子被她盯上拐跑咯。” 听着周遭七嘴八舌的诋毁声，张慧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然而秦子昂的话还没有结束。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想赶尽杀绝但你们却见不得我好，如果不是秦大柱先举报我害我丢了工作，他也不会有今天！” 一语毕众人惊，无人知道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 “子昂，真是秦大柱举报的你？” “副厂长亲自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王厂长亲自证实副厂长进了笆篱子，这会儿也没人担心说他坏话被听去。 “平常看着秦大柱老实巴交的，谁想过他才是打小报告的那个人，真是活该。” “他和副厂长关系可比子昂近，肯定是背后贿赂人家了现在被抓现行。”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大柱不是个好鸟，张慧珠也不是个好东西。” 被人当面诋毁，张慧珠心头怒火缭绕。 “你们都给老娘闭嘴！” “张慧珠你竟然敢害你亲二嫂，你给我出来！” 暴喝声从人群后方响起，两名庄稼汉气势汹汹走进来，其中一人上来就给了张慧珠一巴掌。 “二哥你干啥打我？” “老子为啥打你，你心里没点比数？要不是你俺媳妇怎么可能蹲笆篱子？” 闻言，张慧珠目光躲闪，张家老大见此目光一沉。 “妹子，你二嫂是接了你的电话才来港城，为啥会进了笆篱子？” “张家老大，这件事我知道……” 立刻有热心吃瓜邻居将事情始末告诉张家老大，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的无比凶险。 听完事情经过，张家老大绷着脸看向秦子昂。 “俺家妹子做的糊涂事俺代她向你道个歉，不过她也进笆篱子了这事就算完了。” 热心邻居闻言表情一僵，原以为是个明事理的，不曾想也是个糊涂蛋。 第86章 服装厂重组 在众人以为秦子昂会大动肝火时，秦子昂只是笑笑没有丝毫发火的迹象。 “不用道歉，我也不接受道歉。” “冤有头债有主，张慧珠做错事已经得到应有惩罚。” 张老大眉头皱起没听明白秦子昂话中意思，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 “张慧珠赶紧带上去跟老子去公署，今天要是不把俺媳妇保出来看俺怎么打你？” “二哥，家里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没有就把你工作卖了凑钱也得凑出来。” 张老二可不吃张慧珠卖惨装可怜那一套，一心只想对方出钱把自己媳妇保出来。 “我我……我工作早卖了。” “钱呢？” 看着二哥扬起的拳头，张慧珠惊恐的缩了缩脖子，旋即指着秦子昂声音尖锐道。 “全被他拿走了，都是他干的好事。” 闻言张老二一脸不善的看向秦子昂，摊开手张口就是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大柱家欠我的钱我要回来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咱们可以让公署的人来说道说道。” “呸，别把公署吓唬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 张老二丢开张慧珠，抬脚就要去教训秦子昂时被张老大拉回来。 这里不是他们乡下，自家三孩子和弟媳妇还没保出来，万一动手他们二人再进去那就没人能保他们。 “你的话我不信，我想问问乡亲们，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人家子昂说的没错，张慧珠才是撒谎精，她家欠了子昂一千多块还想赖账。” “我们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你们管不了张慧珠，要是还想打子昂我们可不愿意。” 在场大姨大妈的嘴哪个不是千锤百炼，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张慧珠贬进尘埃里，顺带臊了臊张家兄弟。 啪！ 气愤的张老二一巴掌甩过去。 “张慧珠你他妈地还想骗老子给你出头，你工作没了就卖你男人的工作，今天这笔钱你必须拿出来！” “二哥，大柱的工作也没了。” “焯！” 张老二再也压抑心中怒火，对着张慧珠劈头盖脸一顿胖揍，而往日嚣张跋扈的张慧珠对此只有抱头鼠窜惨叫求饶的份，丝毫不敢还手。 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慧珠已经掏不出半分钱，得知秦大柱偷吃的丑事张老二差点没把她打死，但现在把人打出个好歹也无济于事，张老大当即决定前往医院榨干秦大柱最后价值。 闹剧结束，秦子昂哼着小曲上楼，最多三日秦大柱一家将彻底离开港城，往后总不用听他们两口子闹腾。 不过…… 上楼前秦子昂回头看去，对上赵来福阴翳的视线挑衅一笑。 “秦子昂你想靠做生意发家致富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赵来福迅速低下头遮掩去眸中阴狠，上次秦子昂把他吊起来丢人的事不会这么算了！ 秦子昂不在意的继续上楼，只要对方敢整幺蛾子，他不介意让赵来福步秦大柱后尘！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这一日张家兄弟来到隔壁把所有东西打包，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直接贱卖。 张慧珠的三儿子也被带走，而她和秦大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秦子昂无意去打听二人去处，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找我？想回来上班了？” “许久没来看王叔，这不是想来看看你。” 秦大柱一家离开，隔壁空出来，秦子昂动了买下来的心思。 看着桌上茅子和华子，王厂长笑道。 “呵呵，看来是发财了。” “和王叔比就是小打小闹，也就养家糊口而已。” “臭小子，叔是老了但不是老糊涂，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南区和盐区开了二十家烧烤铺子，生意有多火爆？” “哈哈一切都瞒不过王叔。” 前日工管署竣工唐主任特意打来电话，烧烤店开业两天，其中六间坐落工地的铺子名气不大赚的利润却比烧烤店还多。 只要出门便能打听到，秦子昂打了个哈哈道。 “如果哪天王叔退下来，我就聘你当店长给我掌掌眼。” “要是真有那天我还要谢谢你，可惜……唉。” 王厂长叹息一声，眉宇是化不开的愁。 “咋了王叔？” “留在这吃饭吧，我让你婶子多炒俩菜，顺便尝尝你带来的好酒。” 早年是王厂长力争才没让副厂长把秦父秦母的工作全捞走，给秦子昂留下一个谋生的工作，对此秦子昂是感激的，自然也不会拒绝。 一荤两素一汤三个人唠着家常，话题逐渐引到服装厂，王厂长喝了点酒话匣子也打开了。 “服装厂最近两年效益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关门倒闭，底下那么多工人，他们家里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计可施。” “副厂长没被查出来还好，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上面严查服装厂，名声传出去生意只会更加不好。” 秦子昂默默的点支香烟递过去，王厂长苦笑接过去。 “我也不是埋怨你，只是不吐不快，在厂长这个位置上我就要为大家考虑，可如今是我这个厂长失职。” 看着王厂长斑白两鬓，秦子昂动了动嘴角终是没忍住说道。 “王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咱们厂效益不好和你没关系，现在港城私营服装厂不止一家，大家绞尽脑汁搞设计，咱们厂还搞以前老一套注定落后。” “设计不新颖我也知道，可名气大的设计师咱们请不起，一般的请来也没用，归根究底还是厂里效益不行拿不出钱请人。” “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就看王叔你敢不敢干。” “啥办法？只要能救服装厂，我什么都愿意干。” “提前关闭服装厂……” 秦子昂话没说完，王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厉色道。 “胡闹！” “现在关了厂子那么多工人怎么办？有些人的家庭只有他们一人赚钱，要是下岗靠什么养活家里？” “王叔你先听我说完。” 秦子昂无奈一笑。 “服装厂关闭后立马重组，由国营转私营，想留下的工人可以继续留下。” “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最紧要的是设计，没设计私营一样效益差。” 王厂长摆了摆手脸色不好看，他觉得秦子昂在戏弄他。 第87章 王厂长的无奈之举 “如果我能拿出亮眼的设计，让服装厂成为港城第一服装厂呢？” 秦子昂的话令生闷气的王厂长一怔，眼中狐疑望过去。 “你懂设计？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谁还没点看家本领，以前我能捞到工作就不错了，要是再崭露锋芒副厂长不得一直打压我？”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毕竟秦父秦母死的时候副厂长恨不得吸干秦家血。 王厂长再次确认一遍，见秦子昂神色无异不由得喜从心来。 “你小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我就知道你小子干啥啥行，现在我就一个问题，你设计的服装能不能赶上其他私营服装厂的设计？” “王叔，你这就小瞧人了。” 秦子昂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后世服装设计图纸拥有绝对碾压性，当下服装样式根本没有可比性。 为打消王厂长最后疑虑，秦子昂当场连续设计三张服装样式，每一张图纸都有其独特设计理念，把王厂长说的心花怒放。 “好好好，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份天赋，当初……” 话说至此王厂长嘎然而止，副厂长谋取秦父秦母工作时他只能从中阻隔一二，最终给秦子昂保留了一个小职位。 前几日副厂长打压秦子昂欲开除他，而他什么也没做，秦子昂也表示不会再回服装厂上班。 也就意味着哪怕秦子昂能设计出更多新颖服装样式的图纸，服装厂都不能心安理得的使用。 “咳，有你在厂里必定安然度过此次危机，要不我给你开高价你来厂里当设计师？” “回厂是不可能回厂的，先前的建议王叔可以再考虑考虑。” 国营厂没法插手，但是私营厂就不一样了，届时秦子昂可以花钱买下来。 同样是设计推动利益，怎么把利益最大化他很清楚。 王厂长闻言面色一僵，心下蓦然叹息一声，他这个叔当的不合格，不怪秦子昂不肯帮忙。 “饭也吃差不多，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买下秦大柱之前住的房子。” 说着秦子昂拿出一沓大团结，不少人盯着隔壁空屋都在等厂里动静，晚些时间来买估计房子会被人买走。 “那间房……” “能买下来最好，王叔你要是有顾虑我也可以理解。” 秦子昂的话让王厂长有些心梗，他确实想拒绝。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这个时候卖给秦子昂，谁能保证过几天没人写份材料举报自己？ 但秦子昂有设计天分，他现在确实需要对方帮助。 思考须臾王厂长心下有了主意。 “如今厂里效益不好，工人工资快发不下去，卖房也是无奈之举。” 等钱到手当工资发下去，届时有人举报王厂长也不怕查。 就这样秦子昂花低价买到隔壁空屋，这件事不知怎么泄露很快被大院人所得知，顿时怨声四起。 对此王厂长只是一句话便让这些声音消失。 “厂里啥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要是你们不要工资我可以把房子收回来，往后拿布抵工资你们自己想办法卖出去。” 真真切切的钱在手和自己想办法卖布换钱不一样，前者揣着心里安心，后者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两说。 饶是如此不满的声音依旧时不时响起，秦子昂不管外面怎么传，依旧自顾自的让工人继续装修。 两间房砸开一道门，一间做客厅和厨房，一间做成两个卧室，上下铺放在里间卧室等秦采盈能独自睡时便可单独占一张床。 外间卧室则放了一张新打的大床以及一间大衣橱，床头空出的位置打了一台梳妆镜，陈玉燕结婚时没有的现在秦子昂全给她补齐了。 “房子通开就是敞亮，应该数咱们大院最好的房子了吧？” 高成功带着一家子来暖房，高拓海发出艳羡的声音。 他们家住的是两间房，但没比秦子昂原本住的单间大哪里去，机械厂房源紧张，高拓海小两口结婚两三年还没排到房子分配，仍要和父母挤在一块。 王厂长也送来了东西，不过和陈解放他们一样没留下吃饭，周六送来了自己捕捞的几条鱼没好意思蹭饭。 留下吃饭的只有高家一家九口，加上秦子昂一家四口把尚算宽敞的客厅挤的满满当当。 人多也懒得大热天做饭，陈解放带来了个烧烤炉，食材配料齐全。 秦子昂和高拓海刷着酱料烧烤，屋内高成功和高国强喝茶缓和父子情，女人们则围着孩子唠家常。 渺渺炊烟从走廊飘向外面，混着万家饭菜香，秦子昂长舒一口气。 “功成名就万人梯，最是人间烟火气。” “发啥感慨，赶紧烤，我手都快酸了。” 高拓海忙里偷闲摸起果汁狠狠喝了一大口，炎炎夏日果汁凉爽，把心底燥热都压下去不少。 一桌子烧烤琳琅满目，大家边吃边唠，邻居羡慕的口舌生津。 张慧珠使唤陈玉燕时他们落井下石，秦大柱背地里对秦子昂不怀好意时他们坐看好戏，实在是没脸去蹭一顿。 酒过三巡，秦子昂问起机械厂小学的事。 思来想去只有机械厂的厂办小学最好，大女儿去那上学也能得到更好教育资源。 “明个我和厂长说说，上次你帮厂里解决了数控机床的大问题，上学的事没问题。” “谢谢高叔，对了，上次你们厂那些人被监督两天，事后谁反应最激烈？” “倒是让你猜对了，确实有几个人心中不满，其中第一车间主任魏智闹的最凶。” 秦子昂闻言眸光微闪，他不在机械厂不确定是哪个要害高成功，就目前情况看来魏智嫌疑最大。 饭后张翠兰帮着把碗筷刷干净，又叮嘱秦子昂几句好好过日子方才离开。 洗完澡秦子昂躺在床上心里喟叹，要说买下隔壁房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上床搂着老婆孩子睡觉。 前几日钟父在他回来后终于做好决定，按照秦子昂说的投资只拿分红盈利，不开辟港城单独销售渠道。 意味着钟家只能从秦子昂手里拿货，对赵家来说也是一笔和钟家拉近关系的划算买卖，毕竟秦子昂有言在先运输船队得听他的。 第88章 赵来福傍上富婆 七月流火，还没入伏的港城闷热的像个大熔炉，海风时不时吹拂上岸将工地上工人的汗珠吹落在地。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顶着烈日扎根工地建设的工人无人抱怨，只有齐声声的口号从各个角落嘹亮响起。 到了吃饭点工人们不像以前拿出自带干粮混着凉水凑合，而是纷纷和投胎似的跑向附近的快乐饭馆。 秦子昂开车过来视察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多给我加五分钱米饭。” “给我加两分钱的饭。” “哥，帮我打一份盒饭。” 嘈杂的声音不刺耳，反而洋溢着喜悦。 不大的饭馆里四个服务员忙碌着，一荤一素扣在饭盒里再舀上满满一大份米饭，要是加一分钱的饭就多添一勺，扣的饭盒里和小山一样高。 “兄弟你脸生的很，是慕名来这吃盒饭的？” 后面排队的人等的无聊，凑过来和秦子昂唠嗑。 “嗯，听说这儿盒饭还行，过来尝尝。” “哪里是还行啊，简直是我们工人的福音，别看菜不多但是油水管的足足的，米饭沾着油汤那叫一个香得咧。” “服务怎么样？这么多人能保证每个人都吃上饭？” “人家那服务棒极了，没因为我们身份低就瞧不起，饭当然量大管够要是晚上卖不完的还会免费送给我们……” 工人话匣子打开十分热情，面对秦子昂的询问一一作答，丝毫不知道对方是饭馆老板，只当是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换换口味。 排到近前工人脸色喜色更盛，秦子昂打完饭就是他。 正在此时忙着打饭的服务员突然抬头一撇，神色瞬间惊喜。 “老板您怎么来了？” 老板？ 众人闻声齐刷刷看去，排在身后的工人表情震惊，实难想象饭馆生意如此红火的老板是个小年轻，而他刚才还和自家似的给人滔滔不绝讲饭馆多好。 “你是快乐饭馆的老板？” “不像吗？” 秦子昂微微一笑侧开身，他吃过饭过来，排队只是想从工人口中听听饭馆的经营反馈和服务员有没有按章程办事。 结果他很满意。 “刚才你和我说了那么多，中午这顿饭我请你。” “诶诶，那怎么好意思呢。” 感受着众人艳羡目光，工人挠了挠黑黝黝的脸庞，秦子昂没给他推辞的机会，让人打了饭递过去。 “谢谢老板，大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一餐盒饭一毛钱，即便是几毛钱对于这些工人来说也是辛苦的血汗钱，恨不能一个子掰成八掰。 莫看一毛钱少，单是南区这一个工地便有数处建设，工人数量达几十万。 每人一毛钱，几十万人光是中午利润便是小几万，更遑论晚上还有一餐饭，有的甚至会多带一盒饭回家。 一间饭馆每日毛入十多万，而这样的饭馆秦子昂有六间，烧烤店营业额另算。 当然这是按每人都消费来计算，也有光要米饭就着咸菜吃的，也有光等着最后打汤底泡自己带的馒头。 总之饭馆生意火爆，盈利不菲，刚开业没几天便引来不少人暗中觊觎。 “谁是老板？”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拥着一男一女走进来，男的大金链子花衬衫一手叉腰一手夹香烟，女的大垫肩爆炸头，胖的快看不见的眼睛上抹着彩色眼影，形如四不像。 服务员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说道。 “各位要吃饭请排队。” “吃你马币！” 其中一名青年抄起手中棍子狠狠敲在桌子上，坐在那桌上的壮汉看着饭盒里的饭洒出些许，当即怒而起身要争论却被同伴给拉住。 “咱们下午还有活，你要闹出事还想不想在工地上干了？” 壮汉捏了捏拳，愤愤的随着同伙走向外面蹲在马路牙上继续吃饭。 哪怕他们一人一口唾沫能把青年淹死，却碍于身份不敢出手，若是捅上去少不得要被工头处分，万一失去这份高收入高风险的工作只能去做零工。 届时恐怕养家糊口都难做到。 “老板不在那就出来个管事的，我们老大看中了你家铺子，给你们一笔钱限你们今天收拾东西滚旦。” “要是不从别怪小爷手里棍棒教你们做人！” 明摆着是看生意好来抢铺子，服务员气愤的给同事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去后厨叫秦子昂。 一听有闹事者，秦子昂洗干净手走出去，打眼一瞧便看到个熟悉面孔。 “赵来福你想做什么？” “秦子昂你怎么在这？” 为首花衬衫男人正是赵来福，只不过他身边女人却不是吃胖的李绣花。 “我的铺子我当然在这，倒是你……”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扫了扫胖女人，这是搭上富婆，腰杆子硬气起来了？ 看到他的目光，赵来福面上有一瞬慌乱，秦子昂是见过李绣花的，要是被他捅出来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你的铺子他的铺子，以后就是我家亲爱的铺子。” “秦子昂识趣点，把铺子卖给我家亲爱的。” 闻言秦子昂表情古怪，胖女人快赶上三个赵来福的，对方是怎么毫无心理负担的喊出那三个字？ “我家宝贝说的不错，赶紧让出铺子，否则我可不保证我家宝贝会为了我做出什么事。” 女人翘着兰花指一个眼神没给秦子昂，态度高高在上的像个公主。 亲爱的？宝贝？ 瞧着赵来福伏低做小给胖女人捏肩示好的模样，秦子昂感觉中午饭都要吐出来。 真他妈一对活宝，专挑午饭时间帮大家省粮食？ “铺子不卖，吃饭自己找座，闹事直接打出去。” “秦子昂你他妈别给脸不要……嗷！” 赵来福一句狠话没说完，迎面对上秦子昂的大巴掌，把他扇的眼冒金星。 女人尖叫一声，立刻下令道。 “敢打我家宝贝，你们几个去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上来就废人腿，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秦子昂目光幽冷，面对七八名青年围攻率先出手，几人在他面前压根不是对手，一个接一个和葫芦娃一样被丢出去。 乓乓乓！ 几道重物落地声惊的周遭工人后退，一个个震惊的看着秦子昂。 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干起仗来比他们这些经常劳作，一身腱子肉的还能打。 第89章 送你母子一场大造化 “秦子昂你他妈敢打我？” 赵来福惊声怪叫，人却躲在女人身后只敢露头，秦子昂爆锤人的能力他见过，如今带来的人在他手下竟也不是一合之敌。 “打你还用找你妈商量？” “混账，敢打我家宝贝，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女人发出尖锐爆鸣，秦子昂皱着眉头看过去便见女人张牙舞爪的冲来。 锋利的指甲距离他还有几寸时，秦子昂猛然侧身避开，女人压根没想过他会躲，向前冲的姿势来不及刹车，过于肥胖的身体又想停下。 一来二去整个人面朝地重重砸在地上，比几个青年丢出门外发出的动静还要大。 脑门磕在瓷砖上，女人瞬间破了相，唇齿磕出血的疼痛令她发出凄厉愤恨的咒骂。 “王八旦，混旦，你敢这么对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哎呦亲爱的你没事吧？” 赵来福表情惊悚，连忙小跑上前要把女人拉起来，结果发现拉不动。 “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七八个人一起努力使出吃奶劲才把女人从地上拽起，女人气咻咻的还要上前挠人，在看到秦子昂幽深的目光后动作骤然顿住。 那双深邃的眼睛中一片冰冷，似从寒潭冒出寒气要把所有人冰封。 “我不打女人，但不把自己当人的东西我照打不误！” “好！好！好的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小子你完了。” 女人耷拉着脸，双下巴更显肥硕，胖脸上布满妒恨的怨毒。 “对，秦子昂你他妈完了！我家亲爱的绝对不会放过你，哎呦亲爱的瞧瞧你粉雕玉琢的小脸都磕破相了。” 啪！ 脸上挨了一巴掌，赵来福很懵。 “除了这张嘴你他妈还会什么？老娘被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头，废物！” 恶气难咽的女人胸膛不断起伏，恶狠狠的盯着秦子昂撂下狠话。 “只要我在港城一天，你名下所有铺子甭想做生意，我王珍珠说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能不能走出饭馆？” 王珍珠闻言凶厉的表情一僵，随之把赵来福拉到面前挡在她和秦子昂之间。 “你你你……你要敢打我，我爹肯定让你倾家荡产！” “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是个拼爹货，滚！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这里的闹剧挡住了排队打饭的人，秦子昂不欲多纠缠。 听到这话王珍珠惊慌的跑到外面，跑远了些继续放狠话。 “小子你完蛋了，等我下次来一定要你跪下给我道歉。” 说罢见秦子昂大步走出来，王珍珠见鬼似的慌忙逃窜，也顾不上赵来福有没有跟上。 秦子昂目光一撇，赵来福瞬间菊花一紧。 “亲爱的等等我！” 闹剧结束，秦子昂微微眯起眼，走了一个秦大柱和张慧珠，来了个赵来福和富婆。 很好，又能搞事了！ 还不等秦子昂有动作，徐婆子下工得知此事先一步闹到秦子昂家门口。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无缘无故打我儿子，你眼里还没有王法？” “大家伙都来听听，秦子昂现在挣钱了仗着身份伙同他的人把我儿子打的下不来床，简直没天理……” 刚停好车秦子昂便听到楼上一阵嘈杂声，抬头看到是自家门口后神情蓦地沉下。 陈玉燕被堵在家里，徐婆子站在客厅跳脚骂，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秦华蓁在里屋带着妹妹，秦采盈因为动静哭声不止，看到这一幕秦子昂挤开人群。 见他回来人群自发性的让开一条道，窃窃私语声顿时有压过徐婆子的咒骂声。 “子昂回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 “整个大院里徐婆子就在子昂手里吃过亏，她还敢来找过来真是不怕死。” “可不是嘛，秦大柱一家咋走的大家心里门儿清，就她头铁还想讹钱。” 一巴掌根本不可能把赵来福扇的下不来床，况且他回来时不少邻居看到，除了脸上巴掌印清晰，胳膊腿能蹦能跳。 “活该陈玉燕你生不出儿子，秦子昂混不吝的就是个灾星，你们能生出儿子也没屁……哎呦。” 骂骂咧咧的徐婆子乍然被扯的踉跄后退，她怒冲冲转头刚要破口大骂，转头便看到秦子昂一张要杀人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咒人生儿子没屁眼和生不出儿子无异于是当下时代最恶毒的诅咒，但秦子昂更在乎的是陈玉燕。 夫妻关系刚缓和不久，万一心思敏感的她再多想岂不是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看来几巴掌没让赵来福长记性，还敢让你来我家里闹！” “秦子昂你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打我老婆子不成？” 眼看到秦子昂抓起旁边扫帚，徐婆子心里惧了三分。 满大院的找没一个和秦子昂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罪了他，他是真的敢下狠手。 “打你算轻的，老子豁得出去，今天把你揍的半身不遂能咋地？” “就算下半辈子你躺床上痴呆，老子钱多也花的起！” 和无赖讲道理无异于鸡同鸭讲，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对方更无赖。 扫帚从天而降，徐婆子怪叫一声往外窜去，要不是门口看热闹的邻居避让及时，今天这一扫帚她必定挨结实。 徐婆子和个蛆一样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挤出包围圈才松了口气。 “秦子昂你别得意，你打了我儿子是事实，今天没个千八百块别想善了。” “这点钱算什么？老子送你们一场大造化，让你们母子俩住一辈子院岂不来钱更多？” 秦子昂拿着扫帚追出去，徐婆子见此慌不择路逃窜。 两人一个前面拼命跑，一个后面耍猴般的时快时慢，围拢的吃瓜邻居跟上嘲笑声溢满整座筒子楼。 听着身后催命般的脚步声，徐婆子扶着墙加快下楼速度。 她是想讹一笔钱，但没想过是以自己下半辈子躺床上为代价。 慌乱中她一脚踩空，最后三个台阶直接跪下去，膝盖和掌心传来的痛感让她眼泪花子直流。 “跑啊，怎么不跑了？” 秦子昂戏谑的声音如催命符，徐婆子瞪着地往后退。 “今天你要是把我打出个好歹，我一定去公署告你让他们把你关笆篱子里去。” 第90章 常悦的胃口 “随便，到时候就看是我被保出来，还是你儿子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进去。” 秦子昂话音落下，跟在身后的吃瓜邻居瞬间眼睛发亮。 秦大柱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导致工作丢了，婚也离了，人都不知道跑去哪个旮旯。 没想到赵来福还敢在这个风口上乱搞男女关系，是仗着自己没工作能胡作非为？ 徐婆子闻言面色大变。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回家问问你的好儿子，免得哪天他过上好日子一脚把你个老货给蹬了。” “不可能！我家来福最听话，一定是你在污蔑。” “呵，滚！再不滚老子直接送你住院。” 瞧着秦子昂再次举起手中扫帚，徐婆子面皮一紧，顾不上身上疼痛麻溜爬起来灰溜溜跑开。 一看没好戏看，吃瓜邻居瞬间作鸟兽散，现在秦子昂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触其霉头。 回到家秦子昂丢下扫帚把陈玉燕揽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抚。 “别害怕，万事有我。” 陈玉燕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和一个月前相比秦子昂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如果说之前对他仍有防备，那么随着秦子昂细致入微的照顾，她心中坚冰已化成一滩春水。 “爸爸。” 秦华蓁眼里还啃着泪走出来，两只小手努力抱着秦采盈不让她掉下去。 秦子昂见此眼一跳，忙从大女儿手里把小女儿接过来，骤然失去倚靠陈玉燕眸光微黯几秒旋即自嘲一笑。 刚才一瞬间，她竟吃起女儿的醋。 “我去做饭。” “别，你抱着孩子我去做。” 怀里被塞一个孩子，陈玉燕垂眸便对上秦采盈哭红的双眼弯弯。 一个多月来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秦子昂是想把她养的四体不勤离开他就没法活吗？ 徐婆子闹了一通十多天没再来滋事，不知道是问清楚情况还是不敢再来。 工厂和店铺按部就班赚的盆满钵满，到了月底秦子昂组织员工聚餐。 众人凑在一起首先是汇报各自工作进度。 “这个月所需各类食材采购相比上个月增长了五倍，按照目前情形持续发展下去，下月采购额度还会增加。” “随着我们各项活动推出，烧烤店生意高涨直逼饭馆火爆程度，工厂和店铺的开支和收入都在这……” 生意步入正轨，王大根负责和元和古镇的采购事宜，陈解放腾出手能更准确的管理店铺的事。 高国强管配料间，虽然名下只有他媳妇一个员工但也是井井有条，不论是面对东萼赵家还是香城钟家所需的大批量配料，都没有掉链子。 “服装厂已经申请关闭，这个月效益直线下滑，再有一段时间上面文件应该就会下来。” 王厂长还不是秦子昂的员工，但这一次他也把人叫来，目的是什么王厂长也明白。 一是彰显实力，二是了却他的后顾之忧。 亲眼所见总比画大饼来的实际，百多号员工扎堆常悦大饭店没有哄乱也没有嘈杂，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各部门管理者汇报完工作等着秦子昂发话。 “所有人对工作的态度积极认真，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更加辉煌。” “假大空的话说多了都是废话，不如来点实际的。” 秦子昂说罢拍了拍手，几名身姿挺拔的退休军人端着木托走进来，上面盖着红布让人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为了应对王珍珠找茬，秦子昂专门请了二十多名退休军人当保镖，其中还有两名女保镖在他不在家时守护老婆孩子。 秦子昂拍了两下手，红布揭开露出里面一沓沓的大团结。 众人无不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老板说来点实际的就是要给他们送钱？ 扫了一圈众人神色，秦子昂满意点头。 “接下来按照职位和营收高低发奖金，普通员工每人奖励两百块，店长五百……” 盈利额达五十万的店长额外奖励一千块，其店铺员工额外奖励一百块，高国强、王大根和陈解放这些出力多的则直接奖励三千块。 “谢谢老板，老板身体健康发大财。” “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恩爱不离。” “老板大气，我生是老板的人，死是老板的鬼。” 山洪般的欣喜祝贺此起彼伏，每个人揣着钱脸上洋溢着喜悦。 王厂长算成柠檬。 早知道跟着秦子昂干月底还有奖励，当初他还顾虑个锤子？ “回去我就催催上面，底下那么多工人总不能一直啃老本。” 打定主意，王厂长一口肉狠狠嚼下。 工厂要倒闭的事闹的人心惶惶，如果工人们知道以后赚的钱更多相信会乐意跟着秦子昂干。 酒足饭饱，一众人或笑谈或挽着手陆续离开，桌上只剩下杯盘狼藉。 秦子昂抱起已经睡着的秦采盈，低声说道。 “我们也走吧。” “秦先生请稍等。”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从后面响起，秦子昂闻声望去便看到打扮时髦的女人。 “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常悦大饭店东家常悦。” 瞥了眼女人伸出的手，秦子昂举了举秦采盈示意腾不出手。 常悦笑了笑面上不显半点恼怒，反而眼中多了一丝戏谑。 “传闻秦先生爱妻如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玉燕闻言小脸微红，抱过秦采盈小声说道。 “我和女儿去车上等你。” “好，我很快就过去。” 目送老婆孩子离开，秦子昂面上温和笑容顿收，脚尖勾过凳子坐下。 “常老板有事不妨直说。” “爽快。” 常悦点点手，立刻有人搬过一张椅子，常悦坐下摸出香烟递上前。 秦子昂摇了摇头，脑中思绪飞快运转。 普通人家根本抽不起外国牌香烟，小资家庭充其量买上一盒充门面，而常悦指尖微微泛黄明显是老烟民。 能长期抽得起外国牌香烟的女人，足可见背后身份不简单。 “听说秦先生在盐区和南区开了十四间烧烤店，六间饭馆，生意十分火爆，我有意高价买下秦先生手中铺子。” “光买铺子？” “秦先生是聪明人，铺子我要，配方我也要！” 第91章 小人算计 秦子昂知道餐饮事业做大必然引来不少人觊觎，王珍珠是一个，常悦是第二个，但还会有其他人。 “卖给谁都是卖，只要常老板出得起钱。” “多少？” 常悦眼中一喜，然而在听完秦子昂给出的价格后表情瞬间沉下。 “一百亿！” “秦先生不想卖大可直说，戏耍我很好玩？” “让我猜猜你肯定拿不出一百亿，即便能拿出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只为买我的铺子和配方。” 秦子昂摸出一根香烟把玩，和常悦手里的比价钱差异不是一星半点。 “想低价抄我的铺子和配方，我出价了你又不满意，到底是谁戏耍谁？” “还是常老板觉得只有你一家惦记我的铺子和配方，又或者说我只有你一个选择？” 说罢秦子昂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常悦，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常悦冷沉沉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意。 “秦老板生意是做得好，可归根结底跟脚太浅，港城的水可不是谁都能搅得动的。” “即便你不卖给我，王家也不会放过你。” “王家？很厉害？”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这个王家应该就是王珍珠的背景。 “呵，王家军商两界都有人，政界虽然薄弱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抗衡的。” 常悦吐出一个烟圈，就差直接说秦子昂现在把铺子和配方卖给她，才能保全最后的根基。 “我家业小，王家家大业大，真闹起来就看谁耗得起，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天真！” 港城几大家族把持商业顶链，船老大在其面前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常悦理所当然认为秦子昂这番话是在吹牛。 真要耗，王家有的是资金耗，且大家族手段多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人物拿捏？ “天不天真就不是常老板操心的了，不过还要感谢常老板告知。”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不多留了，常老板咱们后会有期。” 秦子昂说完径直离开。 卖铺子和配方是不可能卖的，刚才完全是想从常悦嘴里套话，这一点常悦同样知道。 “就算知道背后是王家又能怎样？难不成你一个刚兴起的餐饮小老板还真能撼动王家？” 目送秦子昂背影远去，常悦嗤笑一声捻灭烟屁股。 谈不拢，那就等秦子昂被王家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时她在抄底，届时她将会以最小的价格拿到最大利益。 知道王家背后搞动作没几日，秦子昂名下店铺和工厂突然被封。 “快乐食品加工厂不符合生产规定，现在查封，一切等查清楚再说。” 工管署来人强制把铺子和工厂关停，一时间工人们人心惶惶。 “老板咋办？咱们是民他们是官府，要是一直查不清楚岂不是咱们永远没法开门？” “大根你去找老村长，告诉他先暂停采购，就说工厂要重新装修，过几天就重新开门。” 闻言王大根动了动唇角，满腹疑问压下点了点头。 “解放你去渔江码头告诉余老五，每天定量海鲜寄存在他那，同样过几天再运来。” “好。” 陈解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但他没有质疑秦子昂。 从做生意开始遇到不少大小事，上次店都被人砸了还不是秦子昂解决了麻烦？ 他相信眼前难关只是暂时的，哪怕是工管署又如何？ 相信秦子昂还能创造奇迹！ “这段时间就当给大家放假，都好好休息等重新开门后努力干。” 秦子昂说罢驱车前往工管署，唐健第一时间把他拉进自己办公室。 “秦先生铺子里的事我都听说了，如果你是来找我解决麻烦的恐怕我有心无力。” 唐健苦笑，查封文件跳过他直接下达，这件事他管不到。 “此次过来不是找你解决问题，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工管署哪位对付我？” “副署长王爱民。” 犹豫半晌唐健最终还是告知，这件事在工管署内部不是秘密，但外人却不知道。 “王爱民是王家人，王家在军商两界大有来头，虽说王爱民只混了个公管署副署长的职位，但只要是他下令的事署长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有个女儿叫王珍珠，这个名字秦先生应该很清楚。” 秦子昂面色平淡，王珍珠和王家关系在他意料之中，令他没想到的是王珍珠的爹竟然是工管署副署长。 换做常悦那般明晃晃的收购，或者有人背地里使手段，秦子昂半点不怯。 只是工管署隶属官府部门，正好统管商界大小事宜，还真有点不好办，却非难办。 思索须臾秦子昂心中便有了主意，一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唐健，后者被瞧的心里发慌。 “秦先生，但凡我唐某人能帮上的肯定帮忙，唯独这件事我真的使不上劲。”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如果王爱民没有王家背景倒不是不可以下场和他斗一斗，反正这些年对方背地里也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偏偏有王家护佑，连署长都不敢轻易得罪，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主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爱民背靠王家想来这些年没少做些自私自利的事吧？” “事……是有，只是……” “没有可是，我只问唐主任一句，机会到了想不想当副署长？” 闻言唐健呼吸一窒，想是肯定想过，但那个位置上是王爱民他这个想法就不敢露出丝毫。 看着对面唐健纠结的神色，秦子昂慢条斯理的再添一把火。 “即便唐主任不出手，我也有把握将王爱民拉下马，不过到时候能上那个位置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空气静匿，唐健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擂鼓。 男人三大喜号要么占一，要么占二，唐健也不例外。 王爱民和拦路虎一样中止了底下人向上爬的渠道，对方一日不升他们这些人则一天没机会上去，几年如一日和牛马一样任劳任怨，所得功绩还有被对方抢的可能。 半个小时后深思熟虑的唐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需要我做什么？” “简单，只需要唐主任跟我去见一个人。” 以为是秦子昂的人脉，打死唐健也没想到秦子昂带他来的地方是城主府。 第92章 我给你做主 城主府门前唐健脸上汗珠密布，手绢擦了又擦像是打开了水龙头。 “秦先生，咱们真的要进去？” “来都来了。” 秦子昂笑了笑，推着唐健进去。 这一幕很快被眼线传至各大家族耳中，各大掌权人目标出奇的一致。 “一个底层人，身份再大能大哪里去，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商贩。” “小民思想不足为惧，即便他去找城主伸冤也绝无可能。” “城主每天日理万机，忙着港城建设工程，哪会理会他一个小人物。” 世家大族之所以家大业大，其中原因之一便是他们拥有更多话语权，比如秦子昂已经找到城主府，在他们眼中依旧不足为虑。 百废待兴的港城万千事系于城主一身，见城主的路并不通常。 唐健看着慢条斯理喝茶的秦子昂，惶惶不安的掌心愈发汗湿。 “秦先生，城主有事耽搁，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改日城主就不忙了？” 秦子昂的反问令唐健犹如吃了苍蝇一样，早知道是见城主他就不蹚这趟。 即便手里握着王爱民的把柄，但交出去的同时他也彻底站在了王家对立面。 届时没有背景的他除了上秦子昂这条船外，唯一剩下的路便是不断往上爬，再往上爬。 坐等一上午喝了一肚子茶的唐健揉了揉肚子，晌午时分眼看天色不早。 “快到午饭时间了，秦先生要不咱们吃完饭再来？” 闻言秦子昂不语，瞧着椅子扶手思量。 敢冒天下大不为提出港城第一条标语的港城城主，自有七分常人难以企及的魄力，这也是秦子昂来城主府试一试的原因。 但若是见不到人…… 就在此时，几道脚步声从外快步进来，为首的人沧桑的脸上眼神锐利，正是港城城主朱正伟。 朱正伟匆匆步入客厅灌了一大碗茶。 “朱城主好。” 唐健忙站起欠身，除了公开场合这还是他第一次私下见到朱正伟，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反观秦子昂表情平静无波，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就露出丝毫讨好。 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朱正伟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朱城主对目前港城经济怎么看？” 秦子昂的反问令唐健眼皮一跳，说好解决店铺的事，怎么反而提起港城经济？ “现在港城一切项目待发展，虽说不少香商来港城工作，说到底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所以朱城主才提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才是生命的标语，然而依旧很多人不理解城主用意。” 朱正伟闻言略一挑眉，说实话他这条标语让很多人诟病，甚至去京都开会每每都要面对那些老学究的口诛笔伐。 乍然听到万千人中有一人和自己志趣相投，朱正伟来了三份兴趣。 “很多人说我在走地主那一套，认为我是在开历史的倒车，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观历史长河每次先贤变法无不是推动时代进步，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总要有人站出来做常人所不能做，方敢为天下先。” “好！” 朱正伟拍案而起，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敢为天下先！” “但提出变法的那些人下场可都不好，你又有什么见解？” 话锋陡然一转，朱正伟站在五步外眼神灼灼的看着秦子昂。 唐健擦拭着额头汗珠，手绢已经浸湿，心脏跳的咚咚如擂鼓。 秦子昂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提出这么敏感的话题，还想不想解决店铺问题？ “时移世易，先贤困于历史，然而现在已非历史，龙国强盛是注定的事，经济发展也会随之龙腾虎跃，只需两年城主所做必定为天下理解。” “时移世易……” 四个字在朱正伟嘴里绕了几圈，他的眼睛逐渐发亮，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你小子不错，要不要来城主府上班？以后也能吃上公粮。” “多谢城主美意，只是我这人懒散惯了，只愿守着自己铺子那三分地。” “哦？什么铺子？” “快乐烧烤店。” 听到烧烤，朱正伟上前拍了拍秦子昂肩膀。 “好小子原来烧烤是你整出来的，上次我闺女给我打包带了一份，还别说那味道绝了。” “城主喜欢就好，只怕……” 说到这，秦子昂话语一顿。 朱正伟好奇问道。 “只怕什么？” “只怕以后城主吃不到了。” “嗯？” 闻言朱正伟神情一怔，眼角余光看到秘书摇了摇头。 “发生了什么事？” “些许小事本不该惊动城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城主，如今我名下店铺无缘无故被查封。” “我就是一小民也斗不过对方，只求城主出面说道说道，让那些人把我盘铺子的租金抵消，这样也好养家糊口饿不死我老婆孩子。” 直接提出让城主查王爱民未必行得通，何况此事对秦子昂来说是大事，对朱正伟来说比这重要的事情很多。 现在朱正伟正在抓港城经济，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外来和尚好念经的话，秦子昂以退为进才能让他动严查的念头。 如秦子昂所料，朱正伟听完表情瞬间沉下。 “仔细说说，有什么事本城主给你做主。” “还是别说了，说出来徒增得罪人。” 秦子昂一边说一边微不可察的给唐健使了个眼色，后者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一句。 原以为带他来是细数王爱民的证据，不曾想还有捧哏这一项。 “说！” 唐健闻声心脏猛地一跳，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 “城主还是我来说吧，秦先生租赁的店铺是我经手。” “好，你说。” 从工厂到铺子租赁，唐健一五一十交代，说到王爱民以权谋私时描绘的更加详细。 “像秦先生这般从一无所有做起来的商户我们港城有不少，但像他这样能在短时间内把餐饮生意做大做强的唯他一个。” “之前有人眼红秦先生的店直接半夜放火烧店，幸亏公署严查不正之风抓住了那伙人，更是查出幕后之人走运面粉解决了港城一大毒瘤。” “秦先生生意越做越大，对我们港城来说也是一个风向标，能推动经济发展，却不想有些人想把这份赚钱的生意划拉到自己腰包。” 第93章 为一人撬动大家族利益 说完事情经过后唐健没有添油加醋说王爱民如何如何不好，能坐上城主位置的人哪个不是有大智慧？ 在朱正伟面前使伎俩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平铺直叙才是最好的杀手锏。 “混账！” 茶碗被拍的跳起，显示着朱正伟此刻心中愤怒。 他三令五申港城经济是重中之重，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明仓暗度！ 秦子昂是被逼的没办法找来城主府主持公道，那些吓破胆甚至没机会来城主府的人呢？ 一想到此朱正伟恨不得现在就把王爱民抓起来仔细审问。 “这件事必须严查，小兄弟你放心，我马上让人去解封你的店铺。” “朱城主。” 秦子昂面色纠结，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达到目的他本该见好就收。 但是他觉得还不够！ 今天是王家，明天是否是李家常家赵家？ 与其每次对方出招后想办法解决，不如一劳永逸。 朱正伟瞧着秦子昂神色问道。 “你怕他们事后报复？” “我人微言轻，若是下一次恐怕我到不了城主府。” 闻言朱正伟面色涨红，完全是被气的。 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底下人不思怎么推动港城经济，让龙国彻底强大起来，反而背后使绊子拖后腿。 若是百姓到了不敢怒不敢言的地步，那他这个城主当的得有多失败？！ “此事你无须担心，哪个人敢动你就是和城主府过不去！” 唐健闻声眼观鼻鼻观心，刚放进肚里的心又提起来。 秦子昂是真的不怕事大啊！ “今日是我，明日是别人呢？我为了老婆孩子敢拼尽一切，又有几个人敢堵上所有去拼一个未知可能？” “即便朱城主刚正不阿有冤必伸，可总归港城不止需要推动经济发展，久而久之还是治标不治本。” 听到这话朱正伟瞬间哑口无言，是啊，港城大小事宜都需要他决断，他不可能总盯着底下商户。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朱正伟，两年后这位城主立下的标语被所有人认可，直接推动整个龙国的经济趋势。 只是事情不能完美解决，像他这样的例子不会少。 想到此，秦子昂状似无意的喃喃自语。 “如果有能专门管理的部门就好了。” “嗯？” 朱正伟耳朵一动，抓住了其中重点。 “你刚才说专门管理部门？” “呃，我就是随口说说。” “不，你说的很好，正好到晌午了你们留下一起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饭桌上秦子昂逐渐展露锋芒，将专事专办的好处一一详细说来，听得朱正伟直夸麒麟儿。 一顿饭宾主尽欢，朱正伟亲自送人出门。 “秦小兄弟放心，最晚明日此时你的工厂和铺子可以解封，我也保证以后绝无人找你麻烦。” “多谢城主，那我就在家恭候城主消息。” 目送秦子昂离开，朱正伟眼中闪过惋惜之色。 若非秦子昂志向不在此，他都想直接把人安排进秘书办。 “秦先生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能被留下吃饭唐健本该是高兴的，可他焉头巴脑的高兴不了一点。 解封铺子，查办王爱民已经达到目的，而今秦子昂竟说专事专查，令朱正伟直接决定成立两个新部门。 一个是反检署，另一个则是经济督察署，顾名思义前者是查不正之风，后者则是保障商户利益。 对于一些商户来说是好事，但此举却也动了大家族的利益。 如果今天只有秦子昂一人过来，那些人只会恨上秦子昂，然而他也跟着过来，届时就算是解释相信也没人信。 “你就说王爱民被拉下马，你当副署的机会大不大吧？” 唐健一噎，在朱正伟面前露脸还当面揭发王爱民，势必会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 副署位置空出重新选拔他的机会大大增加，若是朱正伟在提携一句那直接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得罪人啊！ 然而已经被秦子昂拉上贼船，唐健现在想下去也不可能了，只能痛快快乐着回去。 秦子昂回去后直接把保镖派出去继续看铺子，确保新的决策下来前铺子不会被人损坏。 至于他本人则带着老婆孩子去逛百货大楼，让暗中观察的各大家族掌权人陷入怀疑中。 “铺子都被查了这小子还有闲心逛百货大楼？难道说是城主被他说动，要为他出头？” “怎么可能？城主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我看他八成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破罐子破摔。” 一众掌权人聚集在茶楼中没说出个所以然，城主府那边严防死守没有丝毫消息泄露。 不少人认为秦子昂是无计可施，还有少部分人认为他和城主达成协议，现在城主没出手是还没腾出手。 不得不说这一部分人猜对了，只不过朱正伟正在做的事注定会颠覆他们的利益。 城主府秘书犹豫再三问道。 “城主，为一人而撬动大家族利益，真的值得吗？” “老牌家族掌握着港城经济命脉不假，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是为了港城发展就是值得的！” 朱正伟翻着名录一个个的划拉，时不时思考半晌，这些人就是两个新部门的未来人选。 从去年立下标语时他便被所有人诟病甚至私下谩骂，不仁不义加身依旧无所畏惧，何况些许风霜？ 秦子昂依旧是在买买买的路上，不少大家族掌权人兴然索味纷纷离开，认为他只是一升斗小民不值得更多关注。 却不想一夜过去，整个港城震动。 “经查工管署副署长王爱民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等数项罪名，革除副署一职严查严办，另成立反检署和经济督察署由……” 城主府发布的一系列决策于清晨敲响港城第一道钟声。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莫过于那些小商户，经济督察让他们的利益得到保障，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做生意。 而愁的那部分人则是各大家族，尤以王家最是愤怒。 值此关头秦子昂请动吹手游走大街小巷，宣布快乐烧烤店重新开门，今日所有消费一律半价。 “为感谢广大工人建设港城，快乐饭馆每份盒饭直降两分钱！” 第94章 让他身败名裂 烧烤店的半价令吃货蠢蠢欲动，反而饭馆盒饭降两分钱无人在意，除了工地那几百万的建设工人和朱正伟。 得知此事朱正伟笑的合不拢嘴。 “好小子搁这给我玩投桃报李呢？去，把我写的这幅字裱起来送去快乐饭馆。” 镇尺中间白纸上赫然写着幸福之家四个大字，秘书问道。 “城主，要送到哪区饭馆？” “秦小兄弟有六间工地饭馆，你说送哪？” 秘书闻言压下心中惊愕，即便是各大家族涉猎的餐饮店铺也没有城主亲提的字匾，这下子秦子昂要出名了。 “恭喜秦先生。” “同喜同喜。” 送走秘书，秦子昂脸一垮。 一个牌匾已经惹人耳目，现在六店六个，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出名的同时也代表着以后会面临更加艰巨的麻烦，想到此秦子昂迫切的想更加强大。 只有强大起来那些人才不会看他如蝼蚁，才会生出忌惮惊惧。 “服装厂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喃喃说罢，秦子昂驱车前往服装厂。 此刻服装厂内工人正在集体闹，王厂长站在台上急的焦头烂额。 “工厂关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文件下来了大家伙闹只会让人看笑话，刚才我已经说了有新老板收购咱们厂，想留下的还可以继续做工。” “新老板有啥用，我们已经不是铁饭碗了。” “就是，我们要的是铁饭碗，没了国营厂的工作以后我家孩子还怎么接我的班？” “什么新老板，我看他就是阶级敌人，专门来祸害咱们的。” 工厂效益持续下滑，即便不是现在，将来也会面临倒闭。 本以为提前关闭减少损失，还能保留工作大家会高兴，不曾想众人反对激烈，对新到来的老板满是怨言。 王厂长苦口婆心的劝诫，急的嘴上燎泡，秦子昂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子昂哥你咋来了？” 周六第一个发现秦子昂，随之满面愁容道。 “咱们厂要关门了，往后我们还能不能在这里工作都不一定。” “不是说新老板发话，想留下的可以继续待着？” “话是这样……但不少老人联合起来抵制新老板，说要是不恢复国营厂身份就走人。” 秦子昂闻言眼睛眯起，分不清形势还煽风点火的人，他也不会收留。 “工作的事别担心，只要你不跟着闹，肯定能留在厂里。” “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六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见秦子昂掏出十块钱。 “帮我办件事。” “现在？” “嗯，就现在。” “可是……行吧，子昂哥你说啥事。” 秦子昂凑到周六耳边耳语一番，听完后周六揣上十块钱跑出服装厂。 前脚周六刚走，后脚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被厂里开除的秦子昂，你来干什么？” “哎哟，哪来猪妖成精？” “焯，秦子昂你他妈说谁是猪妖，老子是赵来福！” 顶着猪头脸的赵来福刚说完扯动嘴角的伤，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每次遇见秦子昂就没好事，上次他带着王珍珠去饭馆找秦子昂麻烦，原以为借王家手可以让秦子昂狠狠栽一回。 不曾想美梦还没做成，昨天王珍珠带着人把他暴揍一顿后直接分手，到现在他都稀里糊涂的。 想到秦子昂是见过李绣花的，直觉告诉赵来福，王珍珠和他分手是秦子昂告诉对方他脚踏两只船。 “秦子昂，是不是你和我家亲爱的说了什么？” “谁？” 乍然听到这话秦子昂没想起来赵来福家亲爱的是谁。 “王珍珠，之前我和她去你饭馆里闹，你记恨我所以才把李绣花的事告诉了她对不对？” “所以你这一脑门的伤是你家真猪打的？” “不是她，难道还是你？” 说漏嘴的赵来福脸一黑。 “别打岔，说，到底是不是你。” “算是吧。” 把王爱民搞下去，王珍珠势必受到牵连，也算秦子昂间接让赵来福挨揍。 听到是秦子昂搞鬼，赵来福瞬间怒发冲冠。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瘪犊子，王八旦你坏我大事老子和你拼了！” 说罢赵来福完全失去理智，捏着拳冲上去，丝毫想不起来被秦子昂摁着暴打的阴影。 按照他的计划傍上王珍珠后拳打周六脚踢秦子昂，借着王家关系混个好差事，然而等王珍珠的爹死翘翘后再离婚娶李绣花，不料计划刚开始便被秦子昂破坏殆尽。 赵来福怎能不气？ 砰！ 疾驰而来的赵来福被秦子昂一脚踹飞回去，这里的动静引得激烈反对的众人闻声看来。 在看到秦子昂后王厂长如同看到救星，连忙下台小跑过去。 “子昂你可算来了，叔快顶不住了。” “辛苦王叔了。” 王厂长急躁的心情被浮萍，这才有空看向赵来福。 “他这是又干啥了？” “发猪瘟了吧？我刚过来就要打我。” 秦子昂摊手做无辜状，他都没想明白赵来福竟然爱王珍珠爱的那么深沉，还以为李绣花才是他的真爱。 赵来福见此更是怒火中烧，忍着痛爬起来厉声喝道。 “秦子昂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背后算计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什么年代了还英雄好汉，当你老家在梁山？” “焯妮玛，老子啥都没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厂长闻言沉下脸立马喊来安保把人捆起来。 “子昂就是咱们厂的新老板，赵来福你还瞎胡闹，是不是不在再厂里干了？” 听到这话本来看热闹的众人瞬间沉默，随之爆发更大的抵制声。 “子昂你也是我小时候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干损人利己的事？” “不错，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我们的铁饭碗打掉，就算你是新老板咱也得把事唠清楚。” “大家全看错秦子昂了，他就是个黑心肝遭雷劈的，刚才打我儿子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看他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吗？” 其中徐婆子叫嚣最厉害，现在大家对服装厂更换老板一事反对空前强大，她就借此机会让秦子昂身败名裂！ 第95章 别打了，哎呦你们别打了 面对众人抵制秦子昂掏了掏耳朵浑然不在意，好似众人口中说的不是他。 王厂长急的团团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 就在此时一道刹车声在服装厂门口响起，叫囔的众人声音霎时低下去，一个个探头瞧着外面小轿车。 等了须臾，一条粗大腿从车上下来，随之是重量级的王珍珠登场。 赵来福捂着眼看到来人后，脸顿时一垮边小跑过去边哭诉。 “亲爱的你可算来了，看看我的脸，秦子昂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 “你们工厂今天换人？” 王珍珠不答反问，眼中嫌恶一闪而过。 闻言赵来福怔了下，莫非王珍珠知道服装厂要关门准备给他介绍一份新工作？ 想到此赵来福浑身来劲，他就知道王珍珠舍不得他受苦。 “嗯嗯，我们厂换老板，不过新老板……” “那没问题了，我今天就是为此事过来。” 听到这话赵来福腰板立马挺起来，没想到王珍珠嘴上说的绝情，分手不过一天就受不住回来找他。 看样子还会为他出气！ “秦子昂看到没，我家亲爱的在这还不快过来乖乖跪下。” “切，珍珠是真猪，真猪可不是公主。” 还想让我跪？ 秦子昂神情鄙夷，王珍珠今天来的目的都没问清楚，真没见过赵来福这种纯种傻子。 闻声王珍珠看过去，表情瞬间难看至极。 “是你！” “对，是你爷爷我。” “混账！” 王珍珠胖手握紧，狭长的眼中一片怨恨。 要不是秦子昂，她爸爸昨天怎会被城主府的人带走调查？ “小子你别得意，我爸姓王，他不会有丁点事，反倒是你别以为铺子解封了就可以高枕无忧。” “与其操心我，你倒不如操心下你家宝贝。” 秦子昂语气揶揄，目光戏谑的在赵来福和王珍珠两人之间扫视。 赵来福闻言眉头轻皱，怎么总感觉秦子昂话里有话？ “你们工厂换人给工人发多少损失补偿费？” 突然被质问，赵来福愣了下，厂里换老板给补偿费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什么补偿费？” “赵来福你别给我赛脸，这几个月你花老娘的吃老娘的，现在有钱了难道不该还我？” “亲爱的你冷静下，我不知道……” “别给老娘装傻充愣，要是我没得到消息你是不是就把钱给昧下了？” 撕破脸的王珍珠对赵来福早已没有丝毫感情，现在她家有难，她就想把钱收回来看看能不能救她爸。 两句话不离钱，赵来福顷刻怒气上脸，那么多人看着王珍珠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王叔，赵来福是怎么进咱们服装厂的？” “前些日子不知道找谁买的工作，据说对方要一千，他还讨价还价给人压到七百。” 见秦子昂煞有介事的模样，王厂长福至心灵回答的声音同样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原来是这样啊，七百块钱买个工作，赵来福你赚大了啊。” “你个龟儿子告诉老娘工作要一千五，合着经你手里一转直接赚我八百？” 动怒的王珍珠神色显得狰狞，本来是看赵来福有点姿色所以才乐意养他，不曾想这狗东西看着老实，实则背地里把她当冤大头。 众人听到大瓜瞬间来了兴致，声讨秦子昂的事直接放在了脑后。 “原来赵来福这段时间出手阔绰是傍上富婆了，我还以为他去偷鸡摸狗了。” “啧啧，瞧瞧人家这软饭吃的，把金主当傻子耍啊！” “怪不得以前好几个去你家想看的，徐婆子你看不上，合着是早给你儿子铺了一层黄金大道。” 听着周遭毫不避讳的议论，赵来福脸黑如墨。 他买下工作是想倒手赚个差价，哪曾想工作刚买服装厂便宣布关厂通知，让他七百块钱打水漂。 但现在还不是彻底将王珍珠得罪死的时候，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这个钱多的傻货。 赵来福强挤出一抹笑容，正待解释时秦子昂的风凉话到来。 “哎哟喂赵来福你吃软饭归吃软饭，可你不能软饭硬吃啊。” “要是让你家亲爱的知道，你拿着她的钱去养别的女人，人家心不得碎八掰？” 秦子昂语气调侃，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不其然众人讨论的更加激烈。 “之前就听说过赵来福乱搞男女关系，难不成是真的？” “就赵来福天天混日子样，保不齐真做得出来。” “徐婆子你欠我家的十块钱赶紧还了，以后咱俩家甭来往了，免得你家来福带坏我儿子。” 看着王珍珠逐渐危险的表情，赵来福咬牙切齿的瞪向秦子昂。 都怪秦子昂！ 啪！ “赵来福你他妈的今天给老娘一个准话，是还钱还是老娘断你一肢？” 脸上火辣辣的巴掌令赵来福感觉被秦子昂打两巴掌还耻辱，一个女人竟敢当众打他？！ 深吸一口气，赵来福僵笑道。 “亲爱的我们出去说，我一定给你个完美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现在就需要你还钱！”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轰然倒塌，赵来福表情一狞，抬手一个大逼斗呼过去。 “他妈地你以为你老几还敢打老子，真以为自己是公主老子就不敢打你？” 乍然挨了一巴掌，王珍珠难以置信过后是盛怒。 “焯，老娘看错你了，敢打老娘看我不挠破你的脸。” 两人打作一团，王厂长脚步一撇就要叫安保，下一秒被秦子昂制止。 “人家小情侣床头打架床位和，王叔咱掺和进去万一人家和好了就是咱的错了。” “这……” 瞧着秦子昂幸灾乐祸的模样，王厂长眼皮一跳，真要是信了才见鬼。 不过他不再打算制止。 “你们别打了，哎呦赵来福你怎么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别打了别打了，真猪同志你行不行呀，不行摇人吧。” 众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唯独秦子昂痛心疾首左右相劝，但是他本人却没有上前半步。 此时被一个消息接一个消息砸懵的徐婆子终于回神，嗷一声冲进战场。 “小贱蹄子敢打我儿子，老婆子和你拼了！” 第96章 你们被开除了 徐婆子的加入令男女混合打瞬间变成二对一，王珍珠的吨位优势逐渐变成劣势。 不多时，两辆载人三轮车先后停在服装厂门口，周六匆匆跑进来尔后钻入人群。 接收到周六眼神，秦子昂托着手肘摩挲着下巴。 接下来重头戏登场！ 突然被叫来的李绣花看到空地上乱斗的三人一怔，旋即没事人一样走到王厂长面前。 “王厂长，听说你们厂换新老板，只要是不想继续干的每人发三千块是不是真的？” 闻言王厂长愣住，有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不清楚？ 随之他疑惑的目光看向秦子昂，后者目光飘忽不给一个眼神。 见此王厂长明白了，三千块钱的事是假的，把人叫来搞事是真的。 “咳，这个你得问我们新老板，喏，旁边这位就是我们服装厂新老板。” 遇事不决直接甩锅，秦子昂嘴角抽了下。 “老板您好，老老板……是你？” 李绣花刚鞠一躬，抬头看到秦子昂那张脸后面色瞬间变的难看。 上次百货大楼被抢了红裙子还被嘲讽，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真巧，你也是来找赵来福还钱的吧？” “赵来福，你女朋友喊你还钱。” 不给李绣花开口机会，秦子昂一嗓子吼下去，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乱斗的三人顷刻间停了动作鸦雀无声。 “女朋友？这个是女朋友，那刚才那个是啥？” 这一发问令众人神色十分精彩，再次看向赵来福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羡慕和敬佩。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的就是赵来福本福吧？ “什么女朋友？赵来福你个狗东西背着我还有别的小贱人？” 王珍珠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道尖锐爆鸣，喘息片刻又是一顿更加汹涌激情的三人斗地主。 和赵来福的关系当众被揭露，李绣花原本还害羞的神情在听到王珍珠的话后瞬间异样。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瞥她一眼，没道理正主全部到场还有人能置身事外。 “胖妹是来找赵来福要钱的，你再不争毛都不剩。” “她是谁？” 不得不说李绣花带点恋爱脑，这个时候了还关心王珍珠的身份。 “你们三把她摁住问问不就清楚了？” “没错，不管她是谁都不能拿走我家来福哥哥的钱。” 李绣花嘀咕一句踩着高跟冲上去，局面立时来到三对一。 王厂长眼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到秦子昂是怎样的人。 “要不要报公安？万一他们打出个好歹厂里也有责任。” “放心，打不起来。” 闻言，王厂长忐忑的心稍稍放松，秦子昂平事和搞事能力一样优秀。 既然他打包票，那肯定不会打出狗脑子。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首先是王珍珠被摁着打的惨不忍睹兼放狠话，片刻后又一队人冲进来直奔乱斗四人组，二话不说拉开王珍珠对着赵来福三人暴打。 自己的人到来，王珍珠瞬间硬气起来，追着赵来福打完再打徐婆子，李绣花那张脸直接被她挠成大花脸。 “出手之狠辣，表情之凶狠，挨打如逃窜的狗，嘶，赵来福他们好惨。” 王厂长面皮抽搐，赵来福为什么挨打，秦子昂心里没点数？ 事已至此不是他想管就能管的，索性闭目养神全当看不见。 片刻功夫赵来福三人被打的抱头鼠窜，又被拉回来接着挨揍，打到最后只有抱着脑袋挨打的份，连狠话都不敢再放。 王珍珠狠狠出了恶气，一脚踹到李绣花肚子上。 “敢和老娘抢男人，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比样！” “你们厂管事的听着，赵来福欠我钱，把他那份补偿费给我。” 王厂长脚步往旁边挪了挪，一脸我不知道我啥也不是的样子。 “咳，什么补偿费？” 秦子昂话落众人皆惊，刚才李绣花讨要钱时他分明说了有啊。 “不是你们厂换新老板，不干的能给三千块补偿款？” “怎么可能？要是有这种好事我早第一个冲了。” 李绣花闻言不顾酸疼的身子，尖叫道。 “是你先前说给三千块，你一个大老板说话不算数？” “刚才我说了吗？我只是告诉你不争就什么没有，什么时候说有三千补偿款一事？” 秦子昂眨巴眨巴眼睛，脸上一派纯良无辜。 王厂长暗自唾弃，蠢啊！愚蠢啊！都上秦子昂的狗当了！ “这么说你要不认账？” 王珍珠眼神晦暗，秦子昂踏前一步。 “没有的事我认什么？道理我给你们讲了，如果你们听不进去我也略懂拳脚。” 闻言，王珍珠满腹戾气霎时消弭于无形，眸底带上深深的忌惮。 秦子昂丢人和丢西瓜一样的那一幕她还没有忘记。 “赵来福是你们厂工人，他欠我钱又该怎么说？”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啊，没钱就让他打欠条，一天还一百，还不上你看他身上啥值钱就拿哪块。” 众人闻言无不惊悚，什么叫身上哪里值钱拿哪块，人言否？ 王珍珠听罢沉思，赵来福却是几欲咬碎一口钢牙。 秦子昂害他如此凄惨，这笔账决不罢休！ 最终王珍珠让赵来福写下欠条摁下手印才带人离开，但赵来福心中那口恶气越积攒越多。 “玛德，都怪你秦子昂，要不是你我不会欠下那么多债。” “现在我和我妈还有绣花妹子因为你被打了，你必须代表厂里赔我们一大笔医药费。” 他在王珍珠身上捞了几千块，别说一天一百，一天十块都难还。 此时不找借口从秦子昂身上把钱捞出来，恐怕明天还不上钱的时候王珍珠不会放过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挨打和厂里没一点关系，纯粹是你脚踏两只船扯到旦了。” “另外本老板正式通知你，你和你妈公然打架斗殴影响厂里形象，你们被开除了！” “谁觉得赵来福说得对，可以和他一起滚旦。” 秦子昂话语铿锵有力，语气不容置疑，令那些藏着小心思的人瞬间闭上嘴。 铁饭碗没了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没有秦子昂也会有另一个老板。 在哪都是干活，只要工资定时发，若是帮赵来福说句话丢工作那就得不偿失。 第97章 不是我们的厂的人出去 “子昂说得对，赵来福你挨打别扯上厂里，要不是你乱搞男女关系人家会找厂里来？” “你谁也怪不着，要怪就怪你自己光给厂里抹黑。” “平日花钱阔绰的时候没见你想着我们，现在有麻烦了想着让我们给你平事，你又不是我儿子凭啥要我惯着你？” 不用秦子昂继续说什么，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唾沫星子快把赵来福淹没。 徐婆子见大势已去，刚要拿出绝招蹲地上鬼哭狼嚎，有眼力见的几个大娘直接冲出去架着她往外丢。 “不是我们厂的人出去，别脏了我们厂里的地。” 三人被撵出去，李绣花急的直跳脚。 “来福哥哥怎么办？要是你没了工作拿什么还那老女人的钱？” “钱钱钱，要不是你这个骚狐狸，我儿子也不用低声下气让那个胖货糟蹋。” 徐婆子现在看见李绣花就来气，别以为她不知道赵来福从王珍珠那弄来的大部分钱，全部花在了李绣花身上。 “妈你少说两句，绣花妹妹对我是真心的。” 赵来福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绣花妹妹，哥哥现在落难了，但是你放心凭借哥哥的本事过几天就能继续发达。” “只不过那女人来头不小欠的钱必须还，你看之前我给你买了不少东西，要不你先借我点？” 李绣花闻言脸色一僵，她有个屁的存款。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来福哥哥，之前我想着咱们结婚的事把钱全寄回老家准备当嫁妆，这会再伸手要恐怕我爸妈会追问，要是问起来……” 赵来福这个人最好面子，李绣花深以为然。 掏钱是不可能掏钱的，还没有抛弃赵来福无非是想看看他身上还能不能榨出最后价值。 听到这话赵来福拉下一张驴脸。 “那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卖卖，能凑多少是多少。” “我儿子也没少给你花钱，要是没钱就按你说的给我儿子当媳妇。” 徐婆子比赵来福精，钱和女人必须抓住一个，若是啥也没有岂不成了大冤种？ 面对母子俩撕破脸的架势，李绣花暗暗咬了咬牙挤出一抹勉强笑容。 “行，回去我就把东西捯饬捯饬卖了换钱，结婚我肯定是和来福哥哥结婚的，这辈子我认准了来福哥哥。” 赵来福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好看些许，就在这时服装厂里响起一道嘹亮声音。 “即日起凡是服装厂员工，所有人工资五十！” 刚升起的好心情瞬间被秦子昂的话给破坏殆尽。 早不说晚不说提工资的事，偏偏在开除他后说，不就是说给他听想让他后悔去求饶道歉？ “秦子昂！”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边，让你亲口承认你不如我！” 李绣花暗暗撇嘴，早知道秦子昂是大老板，当初百货大楼时她就该把赵来福甩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回去后她就把该卖了全卖了然后离开港城。 服装厂易主后，秦子昂以最快速度办下相应证件，不用两天时间工厂重新开工。 东萼服装厂已经开始生产，现阶段只能供应香城钟家的货，赵书鹤每次打电话时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和赵家开展服装生意。 工厂里都是熟手，秦子昂挑出十几个老人让他们先学会新样式，然后先会带动后会。 再加上厂里一应设施配套齐全，只要上手就能完全上生产线，而生产速度绝对比东萼服装厂时效更快。 “除了徐婆子一家外，其他工人基本都留下，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他们这份工作没法传给子孙后代了。” “新时代新风向，再过几年其他国营厂也会关门，我们不过是走在时代前沿，王叔我们应该朝前看。” 秦子昂吸溜了口茶，时代飞速发展，谁吃到第一口红利谁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后来者不过是拾人牙慧。 即将进入九月的港城还是熔炉，没有丝毫凉爽，王厂长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来福睚眦必报，我是担心你。” “之前王家盯上我的烧烤铺子，现在过去多久了不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区区赵来福我还没放在眼里。” 闻言王厂长唇角翕动，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也罢，年轻人不气盛就不叫年轻人了，只要他坐稳服装厂，哪怕是烧烤铺干不下去他也能保秦子昂吃得上饭。 九月初开学季，机械厂小学门口一众步行或骑自行车送孩子的人群中，驶停的虎头奔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车上一家四口下来，男的身材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女的面庞温柔恬静岁月静好，背着小书包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珍珠裙像个小公主，被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珠圆玉润粉雕玉琢。 众人的视线扫来令陈玉燕有些不适，下一秒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 她抬眸，目光撞进秦子昂温和的眼眸中，里面一潭温柔似要将她溺毙。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让人看笑话。” “我抱自己老婆别人笑话什么？他们只会羡慕我有一个漂亮能干的老婆。” 听到秦子昂咬音极重的能干两个字，陈玉燕脸色腾的一下涨红。 出月子已有两月，按照以前的秦子昂来说肯定是迫不及待继续生儿子，但是这次他却说为了自己身体好，月子后三月才能同房。 即便字里行间为自己好，即便关系缓和，对于那事她仍有芥蒂，万一下一个还不是儿子呢？ “想什么呢？我们要送华蓁进学校了，还是说老婆喜欢秀恩爱？” “瞎说什么。” 陈玉燕红着脸推开秦子昂，拉着秦华蓁的小手快步向学校走去。 门口中年男人见此堆着笑容迎上来。 “秦先生您好，我是机械厂小学校长周星利，这位就是令嫒吧？” “校长好。” “诶诶，真懂礼貌，一看就聪敏好学。” 秦华蓁冲着周星利甜甜一笑，这一次没有躲在陈玉燕身后。 两个多月的时间秦子昂只要有时间就陪着老婆孩子，为陈玉燕重塑自信的时候也在培养秦华蓁的自信心，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还请秦先生移步，稍后我亲自办理令嫒的入学。” 一众出来迎学生的老师和家长纷纷震惊，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让周星利亲自出来迎接，还要亲自办理入学？ 怕是机械厂厂长的孙子来了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第98章 投资大学只为了让老婆有学上 “秦先生喝茶。” 简朴的校长办公室除了一张长桌便是一张破旧沙发，周星利拿起暖瓶倒了两杯茶，搓着手的面色拘谨。 秦子昂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 “这次过来主要是送我大女儿来上学，其次便是赞助学校免费午餐。” “感谢秦先生慷慨拨助，不知道这次赞助是对低年级学生还是高年级学生？” 有高成功的关系在，秦华蓁来机械厂小学上学完全是一句话的事。 但秦子昂仍选择赞助学校免费午餐，为得便是打响自己的名声。 无论是服装厂还是烧烤店盈利如水不断涌来，再加上工厂和天上人间的巨额收入，现如今对秦子昂来说赚钱已经不是最紧要的。 他要名，有了名才能图更多，比如和城主打好关系，借此扯大旗令那些大家族忌惮。 “凡是机械厂小学的老师学生，都可以享受免费午餐。” 嘶！ 周星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原以为秦子昂是因为自家闺女在这上学才赞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不论是什么原因，对学校来说只有百利无一害。 “再次感谢秦先生的慷慨，我代表全体师生向您表达衷心感谢。” “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我也希望我闺女能得到更好地教育。” “一定一定，我们会好好抓秦华蓁小朋友的学业。” 听到自己名字，秦华蓁懵懂的看向秦子昂，后者冲她微微一笑。 好闺女中午你就不用回家吃饭了，你妈也能省点心。 若是秦华蓁知道秦子昂赞助免费午餐还有这一目的，高低得大叫一声老登。 亲自被迎进去又被亲自送出来，待秦子昂离开周遭好奇的老师瞬间围上去七嘴八舌询问。 “校长，那人谁啊值得你亲自送？” “是厂里哪个高管还是哪家有钱人的女儿？” “他来咱们学校是干啥的，送孩子上学不用校长你亲自迎吧？” 面对众人连环疑问，周星利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秦先生名叫秦子昂，你们或许没听过，但快乐烧烤你们应该听过吧，他就是烧烤店背后大老板。” 众人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最近港城风头最盛的企业人物，没想到他家孩子会来机械厂小学。 但是周星利下一句，让他们再也无法维持表面淡定。 “此次秦先生过来一是为了送女儿来上学，二是为了赞助咱们学校。” “以后学校开设食堂，所有老师和学生都可以在食堂免费吃一顿中午饭！” 话音落下众老师惊呼不止，免费的饭不稀罕，去亲戚家蹭顿也是免费餐。 他们震惊的是这份免费午餐是针对整个机械厂小学上下，包括他们。 “秦老板简直是大善人，我们班好几个学生中午啃窝窝头，这下也能吃饱了。” “咱们学校以前没食堂，不知道秦老板想怎么开免费食堂？” 周星利抬手压了压躁动的声音，笑着说道。 “厂里会划一块地给咱们当食堂，所有建设和食材不用担心，秦先生一力承担。” 虽然食材把控在秦子昂手里，但周星利仍然高兴不已。 机械厂小学不止收厂里职工弟子，也收留其他厂职工的孩子，免费午餐的名声打出去将会吸引来更多目光。 甚至于规模增强后脱离机械厂，成为独立小学也未尝不可。 食品加工厂和服装厂不少人听说秦子昂的免费午餐，只是没有一个人理解。 他们仍然认为有那些钱不如存起来过好自己的日子，若是有心人必然能看出，看似是免费午餐，实则长期下来还是秦子昂赚。 他赚的不是钱，而是名利。 “机械厂小学免费午餐项目正式启动，食堂正在建设中……” 秦子昂这一义举得到报道台关注，食堂从开工到落成几乎每天他都会上大字报。 哪怕是不怎么关注新闻的人，想不知道秦子昂的大名都难。 在免费食堂启动的第一天，朱正伟携教育署众人参加剪彩。 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二梯管爆破声中剪彩仪式完美结束。 “这地方建的不错嘛，秦小兄弟有心了。” “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吃饱学习，有了后勤保证才能为龙国培养更多人才。” 朱正伟看了秦子昂一眼，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 一众大佬在免费食堂体验，新鲜时蔬和鲜肉再配上不限量的大米饭，饭后每人发一个水果。 “好家伙，就这待遇都赶上我们教育署的职工食堂了，秦先生啥时候有兴趣去我们教育署食堂转转？” “教育署食堂是城主的活我可不敢抢，倒是咱们港城没所大学，我有意投资。” 李署长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诈出秦子昂要投资大学。 包括朱正伟在内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撼。 港城这座小渔村刚发展建设不久，因为上面大力扶持所有才能在短短几年有如今规模，只是和内陆老牌城市比起来仍有很多不足。 比如大学，便是朱正伟头疼的存在。 一所城里没有一所大学，和没有城市文化根基有什么区别？ “你真有意投资大学？” “对，我老婆想上大学，我又舍不得她离开港城。” 朱正伟闻言一阵凌乱，他已做好心理准备听秦子昂说一番大义的话，没想到原因竟是这？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夸赞的话不知从何夸起，最后还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李署长强行挽尊。 “秦先生真是爱妻如命，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不知秦先生能投资多少？” “大学建设缺口我可以全部补齐，唯独一点，这所学校必须在南区。” “南区没问题，但你真的想好了能补齐缺口？” 朱正伟接过话茬问道。 补齐缺口不单单是一两笔资金的问题，而是城主府拿不出建设款项时，秦子昂要一个人出整所大学的建设费用。 “为了我老婆能上大学，钱不是问题。” 众人再次对视一眼，真不知该说秦子昂太爱老婆，还是人傻钱多。 然而朱正伟却有更深一层的考量。 秦子昂不惜一切要建大学，真的只是为了让其妻有大学上？ 第99章 好一个大坑 港城第一所大学意义非凡，本该由城主府提出建造，尔后上面通过审批拨款，同时这所大学也代表港城的门面。 若是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中，会给港城留下一笔不怎么光明的发展史。 “此事我还需要……” “大学建成那一刻，我只需要城主任命我为名誉董事。” 秦子昂的话正中朱正伟心中忧虑，这让后者更加疑惑。 校董那一套他明白，不明白的是秦子昂费那么大力气就为了一个名头？ “可以是可以，只是……” “学校其他事宜我一概不管，另外还需要城主给我划一片地。” “做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 朱正伟深深的看了秦子昂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商人逐利，如果做没有利益的事他会抱有怀疑。 而此刻秦子昂亮出自己的目的，反而打消他心中疑虑。 饭后他单独留下秦子昂，就此事深入询问。 “我要南区和盐区中间的空地开商场，城主可以理解为不一样的百货大楼。” “只不过建设资金我需要城主帮忙，从银行给我贷一笔款。” 闻言朱正伟陷入沉思，要建一座百货大楼所需花费不比学校少。 他可以帮忙贷款，甚至可以做主让银行直接下款，前提是秦子昂之前的话不是空谈。 “可以，但得学校事宜提上案程。” “没问题，那我就恭候城主电话。” 目送秦子昂离开，朱正伟眼中闪动着精光。 港城目前的大家族皆是从内陆迁过来，还有些是香城势力，树大根深难以撬动也指挥不动。 想让他们出资建学校无异于白用功，但现在或许可以借助秦子昂这股风让他们动一动。 朱正伟的动作很快，第二日报纸头条便是快乐烧烤老板秦子昂投资港城建设学校一行大字。 暗地里不少人闻风而动，各大家族掌权人连忙派人和教育署接洽打探消息。 得知秦子昂投资建大学，他们瞬间针对此事开启会议。 “自从反检署和经济督察署成立后，我们多有约束下面人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对秦子昂烧烤店的事也只能放一放。” “现在秦子昂要投资建大学肯定是给自己积累名望，碍于城主府我们不能明面对他动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名气做大。” 对此，各大家族掌权人纷纷说出自己的建议。 有人觉得明面不行那就摆到背后，花钱雇人骚扰秦子昂名下店铺让他做不成生意。 还有人认为继续低调，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将秦子昂打击彻底。 更多的人则是主张抢秦子昂的名气，既然他要投资大学，那他们先一步投资，让秦子昂投无可投。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每家拿出一定数额赞助港城大学建设，让秦子昂无投资之地。 城主府办公室，朱正伟挂断电话笑呵呵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秦子昂。 “还真让秦小兄弟猜对了，那些家族掌权人果然坐不住，刚才我接到李署长电话。” “以王家、常家、吴家等家族代表人共出资三百万，投资港城大学建设。” “恭喜城主解决一件头疼之事。” 秦子昂笑着道喜，朱正伟哑然失笑。 要说是他解决也不完全是，如果昨晚秦子昂不突然打来电话他也不会想起让报道台宣传此事，自然也不会有各大家族争抢投资一事。 明目张胆的阳谋，尽数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家族掌权人自愿跳进坑里。 “所以不是昨天你没想起来，而是故意卡着晚上的点才给我打电话？” “咳，如果我说城主冤枉我，城主你信吗？”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各大家族的资金投入，港城大学可以顺利施工。 “他们同样要董事位置，对此你怎么看？” “咱们港城第一所大学自然得用城主的名义，校董可以有，但是想主导学校走向就甭想了。” “你啊你，要是哪天做生意烦了就来我这，位置不敢说多高，秘书处绝对有你一个位置。” “别别，我就是个懒人，只想赚点小钱老婆孩子热炕头。” 朱正伟莞尔一笑不置可否，唯一不否认的是秦子昂有大才，而他根基浅会是自己重要的盟友。 “南区和盐区中间那块空地，我已经让人打了文件就差你签字。” 秦子昂闻言神情微动，看来坑了各大家族一把，朱正伟很高兴。 “正好我也带来了一份礼物，这是五十万的存根。” “你这是？” “咱们港城第一所大学，我高低得捞个小校董啊，免得以后我老婆在学校有点事我帮不上忙。” 听到这话朱正伟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拒绝秦子昂的投资。 被秦子昂坑一把，那些家族掌权人势必会恨上他，久而久之抓不到他的把柄就会把怒火转移到他家人身上。 有此顾虑也是常人所想。 “放心吧，只要我在港城一天，港城大学就是我说了算。” “那我提前谢谢城主，还有件小事得麻烦城主。” “但说无妨。” “个人从外地招工麻烦，城主你招人建设大学时顺便给我招一批人帮忙建大楼呗？” “行，包在我身上，你需要的人工和石料都写清楚，我顺手给你安排上。” 从城主府离开，秦子昂叫了辆栽人三轮车回家。 平日里需要看着两个女儿，每天忙的没有多少空闲，现在秦华蓁去上学傍晚才回来，陈玉燕一下子空出更多时间。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为女人恬静的侧脸打上一层金黄。 秦子昂悄悄走过去从后抱住陈玉燕，后者脊背一僵旋即放松下来拍了拍秦子昂的手，示意还有外人在。 被安排来保护陈玉燕的两名女保镖，一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另一人则在机械厂小学保护秦华蓁，也省了秦子昂去接孩子。 “看什么呢？” “以前的书。” “咱们港城要建大学，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你也能去上学了。” 陈玉燕抿着唇心下微叹，明年秦采盈不过一岁余，她还没有给老秦家生个男孩，又怎么有时间完成梦想？ 第100章 唐健荣升 那日谈话无疾而终，接连两个月过去陈玉燕一直逃避上学的话题。 秦子昂知她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打开心结非一朝一夕。 两个月的时间大学和大楼建设同时开工，朱正伟和秦子昂打配合，直至今日各大家族掌权人仍被蒙在鼓中。 又是一月聚餐，相较于第一次员工聚餐，这次人数翻了三倍。 “这个月烧烤盈利有小幅度下滑，服装订单应接不暇，值得庆贺的是整个海省包括东萼在内都有我们快乐烧烤加盟店开业……” 王厂长、陈解放、高国强等管理层汇报完工作，所有人目光看向秦子昂等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秦子昂举杯起身，目光一一扫过熟悉的面孔，尤其是陈解放。 最近两月港城风平浪静，秦子昂派他去海省各地宣传烧烤店，为了拉拢更多人加盟，每日风吹日晒整个人黑了瘦了。 “有现在的功绩非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这一杯我敬你们！” 一杯酒饮罢，秦子昂面色稍显红润。 “接下来让我们再接再厉，老规矩，按奖励发钱！” “老板高义！” “老板牛比！” 众人山呼海应，哪怕不是第一次拿奖金，数额没有多大变化，他们仍然最喜欢这个环节。 只是不同于以前，这一次发完奖金后不是开饭。 “不论是烧烤店还是服装厂都已经稳定，我们不能止步现在的成就，要敢想敢干。” “从明日起，我准备开展其他餐饮，现在的店长平调去新店铺，空出的店长职位由你们举荐。” 一时间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有人忐忑有人高兴，前者是被平调的店长，后者是普通员工，他们也终于迎来提拔的机会。 秦子昂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底下声音骤然停歇。 “被平调的人不需要过多担心，这么做只是历练你们，最多两年你们就能成为掌管一区或一城的话事人，希望你们别辜负我的期望。” “老板放心，我这人最不怕吃苦，有啥脏活累活尽管给我做。” “还有我，风里雨里绝对敬岗爱业，让店铺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一听是历练往后还会升职，之前的忐忑瞬间消弭无形，一个个梗着脖子嗷嗷叫。 对比这边餐饮员工的士气大振，服装厂那边的员工则兴致不高。 虽然工资比别人高了点，但没有升迁的希望，不少人动了去烧烤店当员工的心思。 察觉出那边的气氛，秦子昂淡色补充一句。 “服装厂的各位也要努力了，不日厂里扩建需要再招一批员工，加设几条生产线，车间主任和小组长都需要举荐。” “子昂，你准备扩建多大？” 有人仗着邻居身份大胆问道。 “翻两倍扩建！” 嘶！ 所有人都被秦子昂的大手笔震撼到，扩建两倍得有多大？又得花费多少？ 陈解放举着手问道。 “秦哥秦哥，我呢？” “怎么？二把手当腻了，想去基层历练？” “呃！” “处理完新店铺的事你就好好歇一阵，等明年有你忙的。” 闻言陈解放眼睛晶亮。 “秦哥你是不是又有啥大动作？” 秦子昂笑了笑不置可否，大楼的事除了朱正伟和他之外，陈玉燕都不知道。 一来是为了避免各大家族掌权人搞破坏，二是为了落成之后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次日开始老店长带着新店长手把手教导，不日他们就会前往新店铺继续奋斗。 秦子昂则带着陈解放前往元和古镇，王子树亲自出来迎接。 三月前赵书鹤派遣赵家船出海外，带来几大船的歪果鸡，秦子昂又高价聘请了歪果生物研究员，用时两个月研究出白洛克鸡和科尼什鸡的杂交技术。 “秦老板，这批鸡能出笼了，你啥时候要知会一声我们立马给你送去。” “明天开始送货时带上一百只，三天后运三千只，老村长能不能忙得过来？” “能能，绝对没问题，秦老板放心吧。” 秦子昂点了点头看向站在右侧一言不发的俏丽女人。 “跟那些人学的怎么样了？” “目前只掌握了一部分，只要再给我们一年时间，相信他们手中的技术可以完全掌握。” 女人绷着脸微微垂首，明显对眼下结果不满意。 白锦，是秦子昂请来的一批国内生物研究员，明面上是给歪果研究员打下手，实则最终目的是偷师。 当下时代远非后世白羽鸡的技术被外资拿捏，这个时候只要肯花钱多的是歪果仁出工出力。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重要的是别让他们发现你们得目的。” “嗯，我会告诉他们别急功近利。” “好好学，等你们完全掌握技术，我给你们涨五倍工资。” 王子树在旁边听得艳羡不已，果然秦老板说的多读书是没坏处的。 巡视完养殖场，秦子昂和陈解放前往工管署，已经擢升副署长的唐健得知他过来亲自出来招呼。 “稀客稀客，什么风把秦老板吹来了？” “当然是发财的风，唐主任，哦不，应该说唐署长，还没恭贺唐署长荣升，真是可喜可贺。” “诶，就提升一级可当不起署长，秦老板这话让人听去还以为我有其他想法。” “副和正就一字区别都是署长都一样，再说了以唐署长的能力不是早晚的事？” “可不敢这么说，还是有区别的。” 嘴上这么说，唐健的嘴角却难以压制。 短短时间从主任升至副署，其中秦子昂居功至伟，若非他带着自己豁出去恐怕此时此刻还被王爱民压一头。 “秦老板走，去我办公室咱们详谈。” 唐小蛾很有眼力见的泡好茶端进来，婀娜的身姿一瞬勾住陈解放的眼球。 唐健不动声色的扫视一眼，笑呵呵的端起茶杯。 “我这侄女从小就得她姑姑疼爱，现在年纪大了张罗着给她找个对象，无奈她眼光高一个瞧不上，唉。” 秦子昂嘴角抽了抽，抬脚踹了陈解放一脚后者才惊醒尴尬的移开目光。 看着他涨红的脸，唐小蛾抿唇一笑端着托盘出去，唐健微微眯起眼送离唐小蛾。 视线收回来时恰与秦子昂的目光撞上，老狐狸和小狐狸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第101章 陈解放的追求 新开展的餐饮生意分三类，一是卤味，二是关东煮以及各种粉汤，三是快乐炸鸡店。 卤味两区各4间铺子，关东煮要8间，快乐炸鸡则需要12间铺子，这一次秦子昂不再租，而是连同之前的20间铺子一同买下。 “全买？” 唐健难以置信，总共44间铺子加一个工厂，还有服装厂附近不少地皮，秦子昂知道买下需要花多少钱吗？ “对，全买。” 陈解放倒抽一口凉气，这几个月他不是忙着在外跑加盟就是管其他琐碎的事，账目后面都是交由陈玉燕，还真不知道厂里赚了多少钱。 难道他们已经富裕到可以挥霍的地步了？ 震惊过后唐健激动的站起来，搓着手走到门口唤来唐小蛾。 “秦先生要再买24间铺子，快把地图拿来然后准备好合同。” “顺道给土管署打个电话，告诉他有笔大买卖让他们自己派人来谈。” “是！” 唐小蛾心下一惊，美眸在秦子昂身上流连一瞬。 真的难以想象短短时间秦子昂就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成为如今的富有。 工管署管挂牌，土改署则管土地买卖，平时租赁的话工管署可以代劳，但要是涉及大宗买卖就要他们本人到场。 得知是大买卖土改署的齐主任来的很快。 唐健认识一个大户借机成为工管署副署长，齐主任和他跟脚相当，也想抓住这次机遇。 两署开了绿色通道，不论是新店许可证还是土地文凭很快到手，被两位大佬亲自送出门陈解放觉得脚下发飘。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靠简陋汽水配方在街头摆摊的小贩，谁能想到仅仅三月连主任副署这样的大人物都对他青睐有加？ 目送两人离开，齐主任客套许久方才离开，回程车上陈解放难言兴奋。 “秦哥牛比，我陈解放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 “这才哪到哪，跟着哥混以后有你吃香喝辣的时候。” “那必须的，这辈子我就信秦哥。” “嗯，你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打算把炸鸡和关东煮的配方交给你。” 陈解放闻言雀跃的心情高涨，狂喜道。 “秦哥你真打算把配方给我？” “你是我兄弟，我自然相信你。” “我……” 刚要赌咒发誓打包票的陈解放，话开了个头突然止语。 餐饮一行配方是关键，烧烤配方一直捏在秦子昂手里从不假手于人，怎么这会儿要给他两个配方？ 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陈解放膨胀的心情瞬间压缩。 “呃，秦哥你知道我没多少生意头脑，也就跟在你手下跑跑腿赚点辛苦钱，配方给我没大用，还是留在秦哥手里保险。” “我听说你把所有工资都拿出去要给村里修路，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手里有俩配方往后也能单独开店娶个媳妇。” “嘿嘿，跟着秦哥好好干，娶媳妇的事我不着急。” 说到娶媳妇陈解放眼前闪过唐小蛾那张婀娜多姿的容颜，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润。 秦子昂眼角余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上辈子他涉猎各行各业，同样遇到过背叛，背后抽冷子的人不会因为你对他多好就会感念，而是人性本如此。 之所以一直攥着烧烤料配方便是因此，除了陈玉燕和高家外他不信任任何人，即便老实如陈解放。 “就算是你跟着我干总归自己不是老板，唐小蛾那样的女人眼光高，她最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闻言陈解放沉默，他承认对唐小蛾一见钟情。 但若是和她结婚就要脱离秦子昂，是否值得？ 车内气氛沉默，一直回到工厂秦子昂才再次开口。 “权衡出利弊了吗？” “我没有去想选哪个好。” 陈解放看着窗外，窗户映照出略显伤感的瞳孔。 秦子昂微怔，便听陈解放继续说道。 “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想借助秦哥你的技术赚大钱，也有过当大老板的梦。” 他一直清楚秦子昂并不完全信任他，就如同最初他同样藏着私心。 若是他还保留初心，那么以秦子昂治下并不严格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旁敲侧击出烧烤料配方。 当然他也明白不是秦子昂管理能力不行，而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看谁有二心。 “只是在秦哥你低价收村里人的货后，我的想法逐渐改变。” “人这一生追求的东西有很多，我追求的很简单，村里人过上好日子，手里有余钱，再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番话秦子昂沉默，须臾摸出香烟递过去。 两缕烟火飘散窗外，谁也没有继续说话。 一支香烟燃尽，秦子昂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新店所需配方我交给你，明天由你来给大家示范，但是握着配方你肩上担子也会更重，现在还可以反悔。” “秦哥你知道的，我要是反悔早跑路了。” 陈解放回头龇着牙笑的没心没肺，就好像刚才的谈话不存在。 秦子昂侧目看去同样勾起唇角，人生在世总归要有一两个知己。 这一个下午秦子昂教的认真，陈解放学的认真，直到月上柳梢头秦子昂一身油烟味回家。 接下来教导店长业务以及开店的事秦子昂全权交给陈解放，进一步的放权给他。 而他本人则去大楼监督工程。 有朱正伟发话，秦子昂从银行贷了一千万，除却买地的前余下的全压到了这栋大楼中，自然要确保用料和建设的安全。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时间，44间店铺提前搞迎新活动。 打折卷，消费额满赠礼等层出不穷的活动让人趋之若鹜。 “大楼地基已经打好不用每天再去，等华蓁放假我们回陕中过年吧？” 织着毛衣的陈玉燕手中动作一顿，尔后若无其事道。 “员工新年聚会还没举办，还有其他琐事需要你主持。” “其他事交给解放就行，员工聚会也就耽误一天时间。” 陈玉燕没吭声，只垂着眸勾着手中毛衣。 想回家吗？ 自然是想的。 可是当初她执拗的不顾父母之命，跟着秦子昂来港城让父母很是生气，算算时间已有四年多没联系。 想回家，却又近乡情怯。 第102章 爸爸去挖坑 想到上辈子老丈人一家的结局，秦子昂不免唏嘘。 回来后他一直打拼事业圆上辈子失妻失女的遗憾，却也忘了陈玉燕同样有遗憾。 在那个决绝的一天，终于能踏上阔别依旧的家乡路，也成了一辈子回不去的家。 秦子昂吸了吸鼻子别开脑袋。 “就这么说定了，去陕中过年，这段时间我处理完手头事咱们就去买年礼。” 陈玉燕闻声奇怪的看向秦子昂，刚才他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落寞？ 为了这次去陕中过年，秦子昂花费三天时间把食品厂和服装厂的任务交代下去。 员工聚餐的任务也交给了陈解放。 “秦哥，这次朱莉安要过来，你把事丢给我她会不会不高兴？” “没办法，我要陪你嫂子回老家过年，得提前走。” “呃……” 陈解放挠了挠头留人的话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让嫂子带孩子回家，让秦哥过年独守空房吧？ “行了别多想，正好这次你也好好和朱莉安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朱莉安心眼子多，但是真过日子的女人，你俩接触接触说不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我和她能擦出啥？这辈子我就是打光棍也不可能娶她！” 半年时间朱莉安单独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见陈解放单纯没少调戏他，这让陈解放看见她就和老鼠看见猫一样。 瞧着陈解放一脸不苟同的神色，秦子昂会心一笑。 年轻时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总觉得遇到惊艳人生的人便再难有人入眼，而年龄大了则会回到生活本质。 至于生活本质是什么，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没有固定答案。 “哟，秦老弟开上车了，之前听人说起还觉得不可能，没想到还真混上好车了。” “子昂开的啥车啊，看着挺高级的。” 回到筒子楼，熟悉又陌生的几张面孔站在楼梯口，一看到秦子昂回来立刻蜂拥过来，绕着虎头奔眼红艳羡。 秦子昂刚下车，旁边的人立即想做进去感受一番，被他猛然关上车门。 差点挤到手的男人神色一沉，脸上那道疤显得更加可怖。 “秦老弟啥意思啊？发达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弟兄了是吧？” “虎哥你可真会开玩笑，之前不是你说的没钱咱们算什么兄弟？” 叫虎哥的疤脸男闻言眯了眯眼，旋即呵呵笑道。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不知道秦兄弟你这么牛比，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哦？” 秦子昂笑看着这群人，都是以前牌桌上认识的人。 有钱时是兄弟，没线时滚犊子。 “哎呀秦老弟别生气嘛，大不了哥哥摆一桌给你赔不是。” “是啊子昂，大家都是兄弟哪还真会断了关系，你不能发达了就不认咱们这群兄弟了吧？” “哼，人家是大老板，现在哪里还会瞧得上咱们？” 最后话音落下，秦子昂目光不善的看向说话的小黄毛。 虎哥拉下脸抬手一巴掌打过去，怒斥道。 “都是兄弟你他妈说啥狗曰的话？赶紧给我秦老弟道歉，否则老子打断你狗腿。” 小黄毛闻言脸上愤怒瞬间消失，低声怯弱道歉。 “对不起秦哥，是我嘴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 “大声点！我秦老弟听不见。”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小黄毛眼中怨恨一闪而过，重复一遍道歉。 秦子昂面上不显心中冷笑，搁老祖宗面前唱双簧真有意思。 “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嗐，还不是秦老弟你大忙人半年都不找我们这些兄弟玩，大家都想你了嘛。” “临近过年了，我要陪老婆孩子过年。” “过年还早呢，等过年了我们也要回家过年啊。” “厂里忙抽不开身。” “这就是秦老弟你的不是了，都当大老板了手头事直接交给下边人做不就行了？” “可是……” 话说至此，秦子昂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有啥麻烦秦老弟你尽管说，咱们兄弟能帮的必须帮。” “我答应我老婆不再去打牌，要是……要是……” “就这？我还以为啥事呢。” 虎哥一把搭在秦子昂肩膀上，脸上带着猥琐的笑。 “反正过年了都忙，你就说晚上在厂里忙，你媳妇还能去查岗不成？” “娘们嘛就不能惯着，要是不听话直接打一顿，咱们爷们不能让娘们给管着了，不然还是男人不？” 其他人立即附和，纷纷起哄秦子昂是个气管炎。 秦子昂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倏地甩开虎哥的手气愤道。 “说的什么话，我在家肯定是说一不二。” “那不就成了，男人赚了钱是干啥的，不就是为了能痛快的玩？咋样，晚上要不要去玩一把？” 见秦子昂神色挣扎，虎哥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再次起哄专拿男人尊严说事。 似是受不住激，秦子昂一脚将说话最大声的小黄毛踹飞出去。 “你他娘的在哔哔，老子弄你！” “不就是玩牌，别说我老婆管不了我，就算我爹妈在世也甭想管得了我！” “这就对了嘛，那晚上老地方兄弟们等你。” 目送虎哥带人离开，秦子昂脸上愤怒瞬间消散，只剩下一派冷然。 “狗东西联手做局坑我，也该让你们尝尝被人坑的滋味！” 回家吃完饭，秦子昂知会陈玉燕一声便带着钱出门。 “爸爸你去哪里呀？” “去挖坑。” “挖坑？爸爸你已经是大人了还玩泥巴吗？” 秦子昂闻言哭笑不得，亲了亲秦华蓁的小脸蛋。 “嗯，去和稀泥，晚点爸爸就回来，你和妹妹乖乖在家听话。” “好哒。” “你把门锁好，晚上十二点前我就会回来。” 陈玉燕默然点头，眼中失望眨眼而过。 秦华蓁年纪小听不懂，她却听明白了秦子昂要去做什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仅仅半年秦子昂要原形毕露了吗？ 城东的老旧平房内嘈杂声音不绝于耳，秦子昂推门进去屋内声音霎时而止。 再看到来人是秦子昂后，虎哥高悬的心瞬间放下来。 “秦老弟来了，大家伙欢迎秦老弟回归。” 鼓掌声此起彼伏，秦子昂挂着假笑一屁股坐下。 坑已挖好，接下来你们就集体往坑里跳吧！ 第103章 玩不起掀桌子 麻将声哗啦啦响，屋内烟雾缭绕呛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秦子昂上来就是开门红，随后接连赢五把，就在下一把时局势顺头而下，直到十一点多手边空荡荡。 “哎呦我就说娘们沾多了晦气，瞧瞧秦老弟刚才手气多好，这会儿就是老围着娘们转才手气差。” 虎哥叼着烟脚踩凳子数着手里钱，笑的合不拢嘴。 反观秦子昂使劲搓了搓眼，眼睛显得异常发红，配上阴沉的脸上让人一看就清楚他心情不好。 “玛德今天手气差不玩了，明天我多带点咱们继续玩，说好了明天一个别跑。” “那必须的，明儿我们还等秦哥。” 小黄毛得意的呲着大牙，看秦子昂就像是再看一个冤大头。 “哼，明天我一定找回场子！” 撂下狠话秦子昂起身离开，门关上屋内响起毫不掩饰的大笑声，像是嘲笑不自量力的小丑。 秦子昂脸上阴霾一扫而空，背对着大门的唇角勾起。 结局未至，小丑是谁尚未可知。 回到家秦子昂冲了个凉换下烟味十足的衣服爬上床，他刚伸手搭在陈玉燕腰上就被对方甩开。 陈玉燕转过身来，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在黑夜里亮的似要看透人心。 “你是不是又去玩牌了？” 思索间得不到答案的陈玉燕已经失望的转回去身子。 秦子昂凑近被拍开手，搓了搓手背又伸出手，陈玉燕被他闹烦了恼怒的再次转过身。 “秦子昂你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你。” 夜深人静，陈玉燕一下子被这句答非所问闹了个大红脸。 “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日子安稳。” “如果你还和以前一样不着家，哪怕赚再多钱也不够你败的。” 若是那样，她不会再有丝毫犹豫也要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我是去玩牌了。” 闻言，陈玉燕失望的眸光垂落，她以为半年时间足够秦子昂改头换面，不曾想本性就是本性，改了就不是本性。 “疤虎不怀好意，半年了才找我肯定没憋好屁，我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最多三天，我会彻底和他们断绝来往。” 加上今晚喂足对方胃口，只要再喂饱一天绝对能让疤虎膨胀，届时就是割韭菜的时候。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 听着陈玉燕略显决绝的语气，秦子昂以吻封缄，他不想从老婆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深夜里喘息声后是长久的沉寂，陈玉燕背过身失落的阖上眼睛。 自从出月子后秦子昂碰过她一次，那次她身体僵硬如木头，关键时候秦子昂紧急刹车，自此后两人再无亲昵。 他们的关系出了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归根究底源自于她内心的恐惧。 她怕再怀上一胎不是儿子！ 这件事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秦子昂紧紧抱着陈玉燕似要把人揉进怀里，同样明白陈玉燕的担忧，所以才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次日晚上秦子昂到点前往城东老旧平房，这一次带的大团结足足五万，惊的虎哥喜色连连。 “秦老弟发财了啊，出手真是阔绰，啥时候给兄弟们也介绍份工作？” “过两天咱们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给你们安排个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工作。” 秦子昂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 “牛比秦哥，以后俺能不能娶媳妇就看你了。” “还是子昂仗义，发达不忘兄弟，以后咱们也跟着享享福。” “来来来，今天咱们陪秦老弟玩个痛快。” 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果，开局利好结局惨淡，秦子昂依旧黑着脸掐着十一点的钟离开。 等人走了，虎哥嘿嘿一笑。 “这个冤大头明天肯定带更多钱来，兄弟们都别掉链子，只要从他手里弄来更多钱，咱们下半辈子不愁。” “虎哥，秦哥说了给咱们找份靠谱工作，咱们还这么多他是不是不太仗义？” 小黄毛刚说完脸上挨了一嘴巴子，虎哥神色狰狞道。 “天天工作一年到头才几个钱，光这两个晚上咱们就从秦子昂手里赚了六万，你他妈分不清轻重是吧？” “你要是有良心趁早滚旦，老子这里容不下良心汉。” 被虎哥警告的眼神扫过，众人大气不敢喘，却无人再反对他。 一顿饱和顿顿饱自然有区别，能不劳而获谁想劳作？ 第三天晚上秦子昂提着箱子如期而至，看到箱子虎哥心花怒放。 “快，把老子买的好酒给秦老弟满上，今天玩不尽兴谁都不准走。” “对，虎哥说的没毛病，今天我要大杀四方！” 秦子昂壮气豪言的话无人在意，反而一个个暗自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玩了那么久他都不知道虎哥和另外二人设局打配合，专坑他一人。 扫过众人神色秦子昂眯着眼笑了，养了两天的蛊也该收局了，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照例是开门红接五满贯，但是第七把开始虎哥懵了。 “哎呦七连珠，哈哈哈今儿个手气好。” “恭喜啊秦老弟，咱们继续？” “当然得继续，趁着手气好我得多捞几把。” 虎哥暗暗吸了口气，只是侥幸让秦子昂赢一把，接下来他们会让他拿来多少吐出多少。 但是很快虎哥又是一懵，因为秦子昂又赢了！ 同桌另外两人脸色有些不好看，皆是埋怨的看向对方，虎哥搓了搓脸道。 “秦老弟今个手气还真是好，我还就不信了我今天运气那么差。” 不服输的虎哥输了一把又一把，最后输的怀疑人生。 为了让秦子昂大出血，他今天可是让人把所有资金全部拿来，就为了玩票大的，结果把自己玩的心态崩了。 砰！ “哗啦啦。” 桌子被掀开，麻将掉了一地。 秦子昂慢条斯理的扣上箱子，笑吟吟道。 “虎哥这是做什么？玩不起？” “他妈地秦子昂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呵，赢了就是出千，输了就是我活该？” 闻言秦子昂冷笑一声不答反问，老千肯定是出了，不过疤虎几个身上也没干净哪里去。 上辈子成为大亨他每周都会去都城玩一天，技术早就不是吴下阿蒙，就疤虎那些不入流的技术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104章 你的人品信不了一点 眼见秦子昂隐隐发怒，联想到他最近出手阔绰虎哥压了压心头戾气。 “秦老弟别生气，大家都是兄弟干啥也不能干坑兄弟的事，只要你让我搜一下身确保你没出老千，我就让你走如何？” “不如何。” 秦子昂直接拒绝，让虎哥怀疑更甚。 搜身都不敢，肯定藏了见不得人的牌。 虎哥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接收到示意的人沉着脸踏前一步，隐约有将秦子昂包围其中的架势。 当啷。 身后响起酒瓶倒地的声音，秦子昂回头一撇便见小黄毛挡在门后堵在那。 “这就是虎哥对待兄弟的态度？” “我说了你让我搜下身，没问题我立马让你走，是你先信不过兄弟。” 虎哥狠狠瞪了眼小黄毛，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小黄毛咬了咬牙，憋屈的他抄起旁边歪道的酒瓶子。 秦子昂扫视一眼眸光暗沉，若是直接闹翻脸，明天这群人未必还会上钩。 “行，搜身可以，但往后咱们兄弟的关系也到头了。” “同样，要是我身上没藏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必须搜下身。” 闻言虎哥脸色难看，他不确定秦子昂身上是否藏牌，但他身上是真的藏了牌。 退一步说，如果因为此事导致秦子昂明天开始不来了，那他去哪找这么一个好忽悠的冤大头？ “秦老弟你这样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兄弟……” “不是你先给我见外？” 不等虎哥说完，秦子昂直接拿话打断对方。 “现在我要走，谁要是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秦子昂提着箱子转身缓步向门口走去，小黄毛堵在门后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求救的目光看向虎哥。 如果秦子昂输了让他走也无妨，可他赢了！ 所有人的积蓄全在箱子里，虎哥冷着脸朝小黄毛点了点下巴，示意他动手。 小黄毛会意，不怀好意的把玩着酒瓶子。 “虎哥发话了，秦子昂你不听虎哥的是不是想造反？赶紧听虎哥的把衣服脱了，不然我让你走不出这扇门。” “是么？” 秦子昂冷笑，脚下步子不停。 见此，小黄毛笑的恶劣，抄起酒瓶就要给秦子昂开瓢。 虎哥冷眼看着不动如山，其他人没有得到命令同样眼睁睁看着。 以二人的实力，肯定是秦子昂被打的跪地求饶，届时他们就可以趁机搜身拿回所有钱。 砰！ “哗啦！” 酒瓶碎了一地，预想中秦子昂被开瓢的画面却没有发生，反倒是小黄毛被一把摁倒门后。 “这么喜欢搜身，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出老千！” 虎哥听罢眼皮一跳，立马开口制止。 “秦老弟慢着……” 然而他语速快，秦子昂手中动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将小黄毛上衣扒掉，咚咚咚几声落下几枚麻将。 秦子昂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虎哥。 “虎哥，底下人手里不干净啊，你们这样搞明天我可不敢来了。” “都是误会，秦老弟你听我解释，肯定是这小子吃里扒外，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紧握的拳青筋暴跳，虎哥恨不得咔嚓了小黄毛，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他何用？ “我自然相信虎哥的人品，但是有人出老千，按照规矩……” 话说一半，秦子昂面色陡然发寒，抬脚冲着小黄毛狠狠踹去。 老旧木门受到重击，连门带人砰一下摔出去。 小黄毛重重落地惨叫连连，却没一个人去扶他。 虎哥阴沉着脸，眸底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本想设计搜秦子昂的身，反被他三言两句架火堆上面烤，如今更是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的人，和打自己的脸有什么区别？ 饶是如此他却不能说什么。 因为小黄毛被搜到出老千，他要是帮忙就是间接承认其他人也不干净。 “希望明天大家清清白白的玩，对了，最重要的是准备好钱，免得我玩的不痛快。” 秦子昂深深看一眼虎哥，旋即大笑出门去。 “虎哥，他要走，难道我们干看着？” “你要不想眼睁睁看着，也可以去试试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挡住秦子昂一脚。”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只一眼虎哥便察觉秦子昂刚才那一脚有点功夫在身上。 虽然不知道秦子昂为什么半年内变化那么大，但今晚这口气他难以咽下。 “狗曰的赵来福敢坑老子，把他给我提过来。” 后院柴火屋里被关在这的赵来福面黄肌瘦，被人架过来时膝盖和无骨一样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虎哥是不是发大财了？我就说秦子昂赚钱了几万块都是小钱。” “发财？” 闻言虎哥皮笑肉不笑，在赵来福喜上眉梢时出手对着他一顿连环暴打。 “焯恁嬢，老子输的苦茶子快没了，为啥秦子昂手里有功夫的事你没告诉老子？” “还他妈发财，都怪你这个晦气玩意让老子输的精光。” 在秦子昂身上受得气全发泄在赵来福身上，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虎哥才觉心里好受了些许。 赵来福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想跑却不敢跑。 “呸！” 虎哥朝他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抬脚踢了踢对方。 “玛德因为你出的馊主意，老子和兄弟们现在毛都不剩，明天玩牌的资金都没有，把你家的钱全拿来，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我家没钱啊虎哥，不然之前我也不会来您这捞偏门啊。” 王珍珠每月让赵来福还一百，没了收入找不到工作，李绣花又跑路了，他只能来虎哥这里碰碰运气。 开始两天运气确实好，第三天起幸运之神不再光顾，起初赵来福以为自己手气差，连输一个月后输的他肝肠寸断。 老母亲藏起来的银镯子玉扳指被他偷出来卖了，亲戚邻居能借的全借了个遍，在虎哥手里还借了高息贷。 本想靠着玩牌还清欠款的赵来福，现在身上债务更多。 他已经被关在后院好几天，虎哥让徐婆子筹钱救儿子，可能借的钱早借完还没还上，谁还愿意借钱给他家？ 眼看着虎哥耐心一日比一日差，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赵来福立马想到秦子昂。 第105章 小舅子打上门 “玛德老子被你害的没了本金，你还欠着老子一大笔钱，现在你说咋办吧？” 虎哥阴翳的眼神扫过赵来福手脚，吓的后者蹬地后退脸色苍白。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也没想到秦子昂那么厉害了。” “哦？你的意思是老子活该？” 冷笑一声，虎哥戏谑的踱步上前。 见此赵来福吓破胆，惊慌喊道。 “可以去借钱，虎哥我们可以去借。” “去哪借？你要是能给老子弄来钱，老子心情好说不准能多留你几天。” “王珍珠家，她给我说过她家里有个借贷的地方。” 就是利息高。 最后这话赵来福没说，以虎哥的能力应该轻轻松松便能还上吧？ 有了弄来钱的地方虎哥不再为难赵来福，第二天一早便领着他去借贷的地方，本来想弄十万，转念一想秦子昂手里资金不菲，咬了咬牙借了三十万。 “只要这三十万能钱生钱，我就能从秦子昂手里弄来一百万，到时候再还清借贷离开港城。” 虎哥计划的很好，殊不知他也是秦子昂计划的一环。 吃过午饭秦子昂打算去厂里看看，临近年关不论是食品厂还是服装厂订单超量，为了赶单子他开出加班工资，现在厂里是机械不歇人也不歇。 自愿晚上加班的除了工资外还有一份营养品的钱，保障工人的身体吃得消。 刚下楼迎面走来一名青年，脚下步子虎虎生风，距离近了抄着拳头就往秦子昂面门砸来。 拳风袭面，秦子昂的身体比脑子快先一步侧身避开，尔后握住来人手腕反拧一圈将人缩到身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下黑手，说，谁派你来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无耻至极十恶不赦……” 听着连串成语秦子昂嘴角一抽，搁他这来考研呢？ 他以为是虎哥咽不下心里恶气找来的人，可是越往下听越不对。 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 心下疑惑的秦子昂放开对方的手，青年得了解脱转过身露出正脸，骂骂咧咧的还要动手。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敢对我姐……” “小舅子？！！” 秦子昂眼皮乱跳，青年听到小舅子三个字语气一顿，旋即恶狠狠道。 “谁是你小舅子，我今天过来就是让我姐和你离婚！”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亏你还是个大学生竟然祸祸你姐的婚姻。” “呸，秦子昂你个臭不要脸的，我都打听过了我姐跟着你就没享过一天好日子，你个混旦还重男轻女对我姐不好。” 陈思维眼眶发红，瞪着秦子昂不像是看姐夫，反而像是看着仇人。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看他样子一时半会听不进去人劝，秦子昂不欲多言，免得事情传到虎哥耳中泄露风声。 “我对你姐怎样你说了不算，你姐说了才算，先上楼。” 秦子昂在前面带路，陈思维在后面嘴巴不停，秦子昂白眼一个劲的翻没有搭茬。 快到屋里时秦子昂一个箭步跑进屋，抱住正在收拾家务的陈玉燕。 “老婆有人骂我，从楼下一直骂到楼上，他还想打我。” 瞧着秦子昂委屈巴巴的表情，陈玉燕心头一乱，表情也跟着乱了起来。 “阿花被你支出去了，我、我们……” 瞥到角落里的扫帚，陈玉燕扯开秦子昂的手快步走过去举起扫帚，尔后快速跑回来隐隐有站在秦子昂面前保护的架势。 秦子昂呆呆的看着，心头蓦地软下来。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骂声，陈玉燕咽了咽喉咙。 “快把里间门关上，别吵醒了采盈。” “没事，他不敢动你和采盈。” “别耽搁时间，快去关门。” 陈玉燕焦急的催促，秦子昂低声吃吃笑起来。 不问缘由不问来人，只一心护着他和孩子，即便力量微弱，即便她也吓的双手颤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子昂你给我滚出来，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和我……姐？” 陈思维涨红着脸冲进来，在看到屋内情形后胸腔怒气化作空气，只余下惊愕。 他姐举着扫帚要打谁？ “你是？……小弟？” 陈玉燕眸底的惊慌消散于无形，转而被惊喜取缔。 一声小弟瞬间让陈思维破防，红着脸又红了眼。 “姐！” “去去去一边去，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秦子昂一手揽着陈玉燕，一手握着她的手拿扫帚把陈思维拍开，后者登时怒了。 “臭不要脸的秦子昂，你磋磨我姐还想赶我走，是不是就觉得我姐娘家远没人撑腰？” “我告诉你，今天我来了就是给我姐撑腰的，你再敢对我姐一个不好我就要你好看！” 闻言，陈玉燕眼眶湿润，那个在她下乡当知青时还是个小哭包的小不点终于长大了。 她踱步要过去，下一秒腰间力道收紧禁锢。 “老婆你弟打我，要不是我闪的快现在就去医院躺着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没闪着我的老腰。” “你多大了，小弟才多大？” 陈玉燕无奈扭头撞进秦子昂深邃的眼眸中，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带着三分装出的可怜，还有一分深藏眸底的慌乱。 半年来她见识过秦子昂的运筹帷幄，也见识过他智慧超群，每一次都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除却她的事情外没有哪一次从秦子昂脸上看到过慌乱，就像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他脸上。 那么现在的慌乱…… 陈玉燕心头一甜却又像是被什么裹挟着，有些压抑的喘不过气。 “姐！” 陈思维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赞同，陈玉燕抿了抿唇刚要上前，感受到腰间力道松懈时脚步嘎然而止。 失落抽离的手被摁住，如即将倒向深渊的人被拉回来，秦子昂眼睛一瞬晶亮晶亮。 瞧着他毫不掩饰的情绪变化，陈玉燕心中暗自偷笑一声。 “小弟你先把门关上。” “哦。” 陈思维关上门回头便看到秦子昂被拉着坐在沙发上，和个大狗一样黏在姐姐身上表情立时绷不住。 “从我姐旁边起开，你这个负心汉你不配！” “老婆你看，当着你的面小弟都欺负我，要是不当着你的面指不定把我欺负成啥样。” 第106章 茶技只分高低 浓浓的茶香味直冲脑顶，瞬间让陈思维失去理智。 结婚七年他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秦子昂是怎么有脸说欺负他？ “秦子昂你个混账，我今天和你势不两……” “小弟！” 陈玉燕语气略重，蹙眉不赞同的看着陈思维。 “有事说事，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做人做事三思而后行。” “他是你姐夫，你动手前三思了吗？” “可是他对你不好，我都打听清楚了。” “你姐夫对我好不好外人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人情冷暖饮水自知。” 陈思维瘪嘴很是委屈，为什么姐和秦子昂说的话一模一样？ “老婆说得好！”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接着大腿被掐了一把。 他捧起陈玉燕的手小口吹气，谄媚的样子显得贱兮兮。 以前秦子昂那张嘴就是知青队伍里出了名的，近半年来变的让人愈发难以捉摸，陈思维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别闹。” “都听老婆的。” 陈玉燕无奈起身拉着陈思维坐下，秦子昂同时起身去倒茶，把水果瓜子端过来。 “小弟喝茶，中午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不用你假好心。” 陈思维瞪他一眼，只觉秦子昂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秦子昂砸吧砸吧嘴坐回去，还想说没吃饭他去做顿饭，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中午饭吃了吗？” “吃……” 刚要说吃过的陈思维肚子里响起一阵腹鸣，空气霎时沉默。 “坐着歇会，姐去给你做饭。” “我去我去，老婆你歇着和小弟聊会天。” 像是屁股后面有人追赶似的，秦子昂跳起来钻进小厨房。 要是让他和陈思维单独在一个空间，估计陈玉燕一顿饭做不完，他俩得把屋顶吵翻。 秦子昂一边做着饭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为了偷听特意没关小厨房的门，哪怕陈思维声音压的再小时不时也听到他给陈玉燕告状。 气的秦子昂放盐时手一抖多放了点，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蔬菜面出锅，陈思维尝了一口立马齁的猛灌茶水。 “秦子昂有你这么当姐夫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你家吃饭你就放那么多盐，是不是想齁死我？” “不可能啊，盐的把控我放的很准，不信你问你姐。” “你姐夫确实做饭比我好吃，是不是小弟你饿狠了所以才觉得咸？” 陈思维闻言只觉心脏叭一下碎成两掰，他姐怀疑他饿狠了都不怀疑秦子昂是打击报复。 反观秦子昂呲着大牙笑的和个二傻子一样，陈玉燕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无奈摇了摇头。 平日里秦子昂家务全包偶尔小孩子气，现在在陈思维面前直接成了小孩子，两个孩子气的大人加上两个孩子，真是愁。 最后陈思维没尝出面条啥味，灌了一肚子茶倒是知道不是普通茶叶。 吃完饭陈思维又觉得自己行了，把自己打听出来的事一件件的给秦子昂算账，后者和他心平气和的理论。 对于过去秦子昂不否认，对于将来秦子昂拿命起誓。 然而陈思维仍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带陈玉燕回老家。 秦子昂瞬间不乐意了。 “我这辈子就你姐一个老婆，你把人带回去是不是想让我打光棍？” “你不是嫌我姐给你生不出儿子，我把我姐带走不正称你心意不耽搁你再找个生儿子的。” “闭嘴！” 突然的暴喝惊的陈思维愣神，秦子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畅。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孩子开玩笑，玉燕生男生女都是我老秦家的种，哪怕给我生一百个闺女也是我的宝。” 本来因为生儿子这个话题而心情沉重的陈玉燕，听到这话瞬间绷不住了。 “你当我是猪啊那么能生？” “老婆你肯定不是猪，因为母猪会上树，你不会。” 陈玉燕扑哧笑出声。 “当着小弟的面你说什么呢？” 腿上是不轻不重的捶打，面前是发自内心的笑颜，秦子昂温和的捧着陈玉燕的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陈思维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他好像该在屋外不该在屋内。 “姐，姐……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你还要继续上当受骗？” 甚至为了他远离家乡独自来港城，为了他和家里七年不联系？ 闻言陈玉燕陷入短暂沉默，感情里哪有谁骗谁一说，不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愿挨。 “你姐夫之前说的没有骗你，以前他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现在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是个人都会犯错，即便是小弟你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我和爸妈能包容你是因为我们是家人，而你姐夫也是我的家人。” 简短的两句话说明陈玉燕的态度，秦子昂却听得心窝子里直发烫。 陈玉燕还有家人在老家，而他只有她。 哪怕从未说起，她依旧懂他的慌乱和担忧，也用着自己的方式不伤害任何人。 这么好的妻子，上辈子他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不到她的好。 “老婆你真好！” 秦子昂吧唧一口亲在陈玉燕侧脸颊，惊的陈玉燕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呀，小弟还在呢。” “小弟还没结婚，就当给他免费教学了。” 陈思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当着他的面还敢欺负他姐，这个混旦！ 婴儿啼哭声从里间传来，陈玉燕红着脸起身。 “采盈醒了，我去把她抱出来让小弟看看。” 秦采盈被抱出来，陈玉燕就赶人了。 “你不是说要去厂里看看，小弟在家陪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去厂里吧。” 秦子昂表情瞬间纠结，万一他不在家陈思维那小子给他上眼药怎么办？ 陈思维惊喜的接过秦采盈，小心翼翼的抱着嘴里不忘嘲讽。 “大老板每天日理万机的，别因为我姐耽误厂里事让人说我姐闲话。” 这小子嘴里就没句好话，秦子昂磨了磨牙，陈玉燕推着他出门。 “快去厂里吧，早去早回。” “好吧。” 秦子昂气馁，一步三回头走了好一会还没走出家门口十米外。 陈玉燕无奈走过来，秦子昂瞬间一脸喜色巴巴跑回来。 两人注视好一会，只瞧着陈玉燕脸上红霞飞满，随后快速在秦子昂脸上亲了一下。 “这样行了吧？快去厂里，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 心满意足的秦子昂咧着大嘴大步朝外走去，同时心里盘算着。 小舅子对他怨气这么大，丈母娘和老丈人对他怨气只会更大，趁着小舅子过来，最近几天先刷小舅子好感 第107章 互藏心思 刷好感的事还没提上日程，晚上吃饭时一听秦子昂要去玩牌，陈思维瞬间炸锅。 “白天你不是保证过会对我姐好？天天去玩牌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肯定又要狡辩。” 从小陈思维接受的教育便是勤学治家，玩牌在他观念中和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 “要是你不信，那就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你休想拉我入泥潭，打死我都不会去玩牌！” 陈思维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秦子昂很是无奈。 小舅子哪哪都好，唯有一点爱钻牛角尖。 “不知道我晚上去干啥你就给我定罪，你是学律法的还是当自己是警员？” “就算我不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刚见面你就给我一拳，但你想过问问我和你姐吗？光听别人说，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对于钻牛角尖的人，激将法最好用。 果不其然陈思维被激的上当。 “行，晚上我就跟你去看看，要是你还玩牌，明天我就带我姐和俩外甥女回老家。” 秦子昂磨了磨牙不和他计较，等陈思维看到虎哥被一窝端，到时候问问他脸疼不疼？ 吃完饭看了看时间，秦子昂招呼陈思维一声出门。 “你不带钱？” “带钱干啥？” “玩牌不需要钱？” “呵，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干。” 陈思维闻言眉头微蹙，难不成秦子昂带他去是想把他押那里？ 只是这一次秦子昂并没有进入破屋巷内，而是带着陈思维找了个好的观赏位置。 此处是一处荒山坡，下面就是虎哥所在的低矮破旧院子，从这儿可以清晰看到院里发生的一切。 反之，如果前院有人查，虎哥也能第一时间带人从后山突围出去。 夜色更浓，不多时功夫黑暗里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全身神经紧绷的陈思维立时看向那边。 “谁？” 秦子昂瞥他一眼有些好笑，尔后朝着那边招了招手。 “李副署这边。” 李忠带着五名警员靠拢过来蹲下，目光扫了眼陈思维。 “这是我小舅子，今天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行，等会行动时让他在安全地方待着。” 客套一番空气陷入沉默，只有香烟明明灭灭的零星光火。 陈思维蹲在草丛里已经不知道拍死几只蚊虫，诡异气氛中他有满腹疑问却张不开嘴。 小院子陆续有人开门进去，钻进屋内后便没了动静。 看了看腕表已经十点半，李忠压低声音道。 “进去七个人了，疤虎那些人从九点后就没再出来，等等还是现在动手？” 闻言，秦子昂思忖须臾回道。 “我去看看，如果人齐了我就站在小院里给给你们发信号。” “注意安全。” 目送秦子昂摩挲着下山，李忠眼中映出三分担忧。 下午秦子昂找到他关上门密聊了一个多小时，为的就是揪出疤虎一伙人肃清港城风气。 他们的计划是埋伏在外，确保疤虎的人全部到齐后一网打尽，只是生面孔进去后容易打草惊蛇。 如今也只能秦子昂独自涉嫌，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从旁边巷口绕过去，秦子昂大摇大摆走进小院，屋内望风的小黄毛见到来人连忙招呼。 “秦子昂来了。” 围在屋内正在打牌的虎哥闻声脸上一喜。 “兄弟们今天拿出全部本事，务必从秦子昂手里赚他娘个一百万！” “谁要是掉链子别怪老子拿你们是问！听明白的赶紧找地方坐好。” 听罢屋内所有人立马找好自己位置坐下，营造出打牌正激烈的模样不让秦子昂看出半分不对。 他们怀揣着一夜暴富的心思，殊不知屋外缓步而来的秦子昂同样心思不纯。 吱！ 门打开，虎哥和秦子昂目光对视，两者眸底藏着各自才懂得目的，对视几秒两人同时爽朗大笑向前。 “秦老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输了两天就不敢来了。” “哪能啊，昨天手气旺，肯定是趁着手气好多捞几把，就是兄弟们要多担待。” 秦子昂扫视一圈，往日的熟面孔全都在，正好可以一锅炖。 同一时间虎哥也在打量着他，看到他两手空空不免心生疑窦。 “哥哥我可是弄来几十万，兄弟你要是钱没带够可要失望了。” “没想到我和虎哥想一块去了，小打小闹算啥，要玩就玩大的那才刺激。” 清了清嗓子，秦子昂笑着继续说道。 “今天我可是带了不少，一个人拿不动，稍后就有人送到巷子口。” 虎哥闻言眼中精光迸射，一个人拿不动得是多少钱？ 发了！发财了！ 此刻秦子昂站在那，在众人眼中却如同待宰羔羊，所有人呼吸粗重陷入狂喜，对外界的危险感知也不再敏锐。 秦子昂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笑吧笑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们先热热场，我先去茅坑放水。” 撂下一句话，不给虎哥开口机会秦子昂开门出去。 与此同时他掏出口袋里李忠给的红袖章套胳膊上，这是之前便商量好的，戴着红袖章警员便默认自己人。 随后拿出另一个口袋的手电筒，对着屋后山坡快速打了三下，下一秒同样三道光间接亮起。 这是李忠给埋伏周围的警员发送的信号，预示着行动开始！ 做完这一切秦子昂跑到大门口拉开大门，放风的小黄毛见此心生疑惑。 “秦哥你干啥去？” “取钱。” 小黄毛闻言兴奋坏了，当即跨出屋门。 “那么多钱秦哥你一个人弄不来，我帮你。” “不用。” 丢下两字，秦子昂高举左手臂的红袖章快速冲出大门。 见此小黄毛不疑有他，加快脚步要跑去帮忙，然而还不等他跟上一对悄无声息的警员从巷子左右包抄而来。 所有人便衣出行直接无视秦子昂，以最快速度冲进大门，刚好和要出去的小黄毛撞上。 “你……焯！”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短惊呼，小黄毛三下五除二被制服。 饶是出手迅速，大门和屋门离的太近还是惊动了屋内的人。 “他妈让你望风你干……卧槽，风紧扯呼！” 第108章 没挨打抖什么 “公署稽查，抱头蹲下！” 一声呼阵阵乱，虎哥听到国粹时直接跳后窗而逃，不少人跟着他翻窗逃跑。 多次围堵的他们早已有经验，若不然第一次时就被抓回去再教育。 听到破窗声，秦子昂不在袖手旁观，抄起旁边旮旯的砖头冲进屋里。 和警员抓着人铐起来拉到院子里不同，只要是虎哥的人秦子昂见一个拍一个直接拍晕省事。 “副署长的下线这么强吗？可是他要是把人拍出好歹咋办？” 看着彪悍的秦子昂，有一名年轻警员咽了咽喉咙。 “李副署说了自己人有分寸，赶紧的快把人铐上。” 他们还没把人全部铐走，那边已经把所有人拍晕的秦子昂翻窗跳出去直奔山坡。 此行最为重要的是虎哥和他那几个忠心的狗腿子，但凡漏网一个便很可能受到对方打击报复。 以最快速度冲上山坡，秦子昂便看到警员押着人准备往下走，只是被羁押的人中却没有疤虎。 “疤虎呢？” “大部分人都往这边逃，我们人手不足被他冲破防线逃林子里去了。” “我去追他。” 秦子昂撂下一句加快速度冲进林子，陈思维见此要跟上被李忠制止。 “你和他们一起下山，我去帮秦先生。” 林子不大却四通八方，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可以去不同的地方。 前两日刚下过雨，林子里弥漫着一股腐叶气息，也幸亏下过雨导致林子里面的泥土还有干，如此才能看到浅显的脚印。 秦子昂没有学过系统的追踪，上辈子只玩过真人CS，找人全凭玩出来的经验。 脚印到了八十米外便消失，他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清晰看到两旁大树上都有爬树留下的泥脚印。 身后脚步声传来，秦子昂回头照过去，李忠气喘跑过来。 “有没有线索？” “疤虎是极其自负的人，他的钱还在，不拿走他绝对不会甘心。” 秦子昂照了照四周树冠，现在情况是要抓的人数量比警员多，疤虎必然想找机会拿走钱，毕竟他已经打听到那笔钱是疤虎借出来的。 如今出了这事换做他也会想办法拿走钱，尔后远走高飞，只要离开港城借多少钱都不用还。 “要不我调派人上来搜林子？” “不！” 万一惊动疤虎，他必然会更加小心翼翼，说不得趁着山下警员少敢胆大的绕开搜查摸去山下。 此刻还没有大力搜林，但凡疤虎想拿走钱必然还藏在其中，不然也不会故意让脚印消失后在两旁树上都留下泥脚印。 想到此，秦子昂压低声音说道。 “他八成还在这里准备等机会去拿钱，现在有两个可能的方向，但我们任何一人独自面对上都会有未知危险。” “我去左边你去右边。” 李忠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抓不着也就算了，既然有可能那一定要将疤虎绳之于法。 秦子昂看着右边树上泥脚印目光微闪，抬手拽住要去左边的李忠。 “你去右边。” 话音落下，秦子昂当先一步朝着左边奔去。 手电筒的光芒照出一条路，走出十几米却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又走出二十米后秦子昂停下，喃喃自语道。 “难道选错了？疤虎其实去了右边？” 突地，秦子昂语气陡然一转。 “这狗曰的以前出千坑我那么多钱，他借的那些钱就当他赔偿我的，反正我和李忠是老熟人，嘿嘿。” 说罢，秦子昂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但是脚步走的极其缓慢。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尔后奔跑的声音随之响起。 就是现在！ 秦子昂暗道一声以最快速度调转身子，拿着手电筒的手对着身后一通胡乱照射。 黑夜里乍然光亮闪现，准备背后偷袭的疤虎被晃的眼前一片发白。 “焯妮玛秦子昂，原来是你这个卑鄙小人报的公安。” “猜对了，没奖！” 丢下手电筒，秦子昂欺身而上。 眼前扰乱视线的光线消失，疤虎眯起眼逐渐适应黑暗，见秦子昂冲来暗道来得好。 以前秦子昂回城后缺乏锻炼，最多和普通人五五开，但疤虎和普通人可不一样，他这样的可以打两个普通人。 信心在握的疤虎，嘴角刚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下一秒老拳砸中腹部疼的他肚子阵阵收缩直犯呕。 紧接着两拳、三拳…… 密集的拳头可着一个地方砸，哪怕是壮硕如疤虎也禁不住身体颤抖。 “狗曰的，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不能。” 秦子昂打累了，双手抓着疤虎肩膀开始膝顶。 疼痛从腹部向外扩散，每一下都有两百多斤的力道，疼的疤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即便他想偷袭，挥出的拳也是绵软无力。 手电筒躺在地上，光线只照出一角，秦子昂面容冷峻，若是李忠在这绝对看出他是把人往生不如死的打。 哪怕疤虎上了抓捕名单，但归根结底是打牌才被抓，即便蹲笆篱子从严也蹲不了多少年。 待他出来必然报复，与其等着他打击报复不如现在把人打残，让他即便是能出来也半死不活。 开始疤虎还有力气反击和叫骂，到了后面开始惨叫求饶，最后只剩下挨打的份。 一直到李忠搜遍右边林子没搜出什么往这边过来。 听到身后脚步声秦子昂骤然停手，疤虎看到林中那束光如同看到救星。 “救救我，我自首！我有罪，我自首！” 李忠听到声音小跑过来，讶异的看着地上蠕动的疤虎。 “你打他了？” “他嘴巴不干净，给了他几巴掌。” 秦子昂捡起手电筒慢条斯理的回道，疤虎闻言瞬间瞪大双眼。 那是几巴掌的事吗？ “秦子昂你个狗东西，李副署他没打我……” “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悟了，不错不错。” 话被打断，疤虎愤愤的看向秦子昂，在看到对方眼中一缕杀机后，疤虎浑身颤抖。 就在刚刚，他甚至一度怀疑秦子昂要杀了他。 李忠疑惑的在二人之间扫视一圈。 “没打你，你抖什么？” “他冷。” “对对对我冷，晚上林间风大太冷了，李副署我要自首你快把我抓回公署。” 闻言李忠目光更加怪异，当警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求着被抓回去的。 第109章 钓鱼执法 港城四季如夏，夜间同样闷热不已，即便是台风上岸最多是感觉凉爽，远到不了北方那般寒冷。 疤虎感觉冷才发抖，李忠压根不信，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此人多次聚众打牌早上了公署名单，如今能抓回去就是功劳一件。 所有参与打牌的人被套上铐子押解回去，疤虎还想以被打出毛病为由要去医院检查，直接被李忠否决了。 “刚才你不是说没挨打？既然没事那就等审讯结果出来再说。” 李忠挥挥手，牌具包括疤虎借来的三十万全部被带走。 看着借来的钱一分没花，每日还有百分之六的利息，等出来还能还得上吗？ 想到此疤虎心如死灰，倒不如进去不出来了，好过出来后被人追债。 “副署，我们从后院里发现一个人被绑着，应该是疤虎他们干的。” “把人带过来问问。” 赵来福胡子拉碴的被带出来时激动的泪流满面，只是在看到李忠身侧的秦子昂后表情立时僵住如同看到了夜诡。 “姓名，籍贯，为什么在这？” 例行询问完毕没有听到回答，李忠疑惑抬头，便看到对面的赵来福死死盯着秦子昂像是没听到一样。 秦子昂咧嘴一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为什么这里会被端？” 赵来福神情阴翳，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副你听听，这小子肯定和疤虎有勾结，说不准也是聚众打牌一员，可得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 闻言赵来福一怔，旋即大吼大叫道。 “我是无辜的，我是被虎哥绑的受害者。” “啧啧还叫虎哥呢，刚才只是八成怀疑，现在我十成十怀疑他和疤虎就是一伙的。” 赵来福气的差点吐血，刚要向李忠打小报告，下一秒李忠挥手，警员直接把他带走。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陷害我，李副署你听我解释……” 声音渐渐远去，秦子昂收回视线便对上李忠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小子和你有仇？” “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五好公民肯定是人见人爱。” “呵，真要是人见人爱他还骂你？” “咳，就是有点小摩擦，不过我现在倒是确定，疤虎突然找我打牌肯定和那小子有关系。” 半年不来偏偏赵来福出事后疤虎找上他，如果赵来福不在此秦子昂也不会多想。 偏偏赵来福欠了一屁股债，又在疤虎这里，那么其他的不用再猜想。 定然是赵来福被疤虎做局又拉了一屁股饥荒，所以才让疤虎找他想从中坑一笔。 不过他们没想到，他们算计秦子昂，同样被秦子昂算计，只能说秦子昂技高一筹。 听完秦子昂的分析，李忠暗自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之前你也是算准了疤虎在左边？” “林子里面两棵树有泥脚印，按照习惯性分析应该是右边树上泥脚印更深，然而林里右边那颗树上泥脚印过浅。” 秦子昂选左边没有发现地上脚印，倒是发现树根下落了些新鲜叶子，猜测疤虎应该是上树躲避追踪。 果不其然十几颗树下都有落叶，而他则站在落叶消失的地方守株待兔。 至于怎么暴打疤虎，疤虎脾脏破裂往后会有生命危险的事秦子昂一概没说。 他要把一切有可能危及老婆孩子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我都没想到疤虎心思那么缜密，怪不得我们几次抓他被他跑掉。” “此次回去我会吩咐下去严格看守好他，防止他找借口溜出去。” 李忠有些唏嘘，如果不是秦子昂不容拒绝的选择左边，而他去了左边遇到藏在树上的疤虎，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是疤虎静匿在树上，他无功而返。 二是疤虎趁机抓住他，从而借此换取那些赃款。 同时他心里十分清楚，疤虎藏在林中肯定是奔着第二点去的。 念及此，李忠感激的看向秦子昂。 “说起来多亏秦先生，要不是秦先生，我今晚就放走了条大鱼，等案子了结我请秦先生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过几天我要陪老婆回娘家过年，倒是要提前恭喜李副署业绩蹭蹭往上涨，说不准过年后位置就要动一动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那我也祝秦先生一路平安。” 两人客套几句分开走，陈思维到现在脑袋还懵懵的。 “先前我还打听到你最近几天都在打牌，所以你不是在打牌，而是钓鱼执法？” “叫姐夫。” “你先说清楚。” “叫姐夫就告诉你。” 陈思维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他还没原谅秦子昂。 回到家陈玉燕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只是那一页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久久没有翻页。 嘎吱。 门从外面打开，陈玉燕回过神来放下书籍，抬眸便看到陈思维挤开秦子昂当先一步走进来。 “姐，你知道他带我干啥去了吗？他竟然带我去抓坏人。” “我现在冲个澡，洗完回来躺床上悄悄告诉你。” 秦子昂冲陈玉燕眨了眨眼，拿上洗脸盆和毛巾去公共卫生间冲凉。 陈思维牙齿摩擦，秦子昂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他的突然到来，秦华蓁又回到大床上，一家四口躺在大床上也不显得拥挤，哄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睡着，秦子昂才讲述今晚的事。 陈玉燕窝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着，面上不显心里却随着秦子昂的讲述心脏时不时的砰跳。 听到疤虎藏在树上偷袭时担忧，又听到秦子昂拿手电筒晃人时觉得好笑。 在秦子昂低沉温和的声音中，陈玉燕放空心神逐渐沉沉睡去，感觉到怀里呼吸平稳秦子昂浅笑着落下一吻。 次日一早所有人还在睡梦中，一阵鬼哭狼嚎惊醒筒子楼内外。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克死了你爹妈，你咋不去死？” “杀千刀的秦子昂还我儿子命来，都是你害的我儿子！” 被吵醒的众人披上外衣纷纷打开门，和邻居们不断交流着。 怎么回事，秦子昂害死了赵来福？ 惊醒的秦采盈哇哇大哭，秦子昂拍了拍小女儿的襁褓黑下脸，正要出门时里间的门拉开，陈思维冷着脸风风火火跨步走出去。 第110章 支持徐婆子能换来什么 “老虔婆大早上的叫魂呢，你儿子死了赶紧去哭丧，这里没你爹。” 陈思维拿着扫帚往外轰人，把秦子昂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小舅子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见秦子昂出来，徐婆子跳脚指着他骂。 “秦子昂你有脸做别没脸认，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又进笆篱子？” “瞧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老赵家祖宗，还管的着赵来福干啥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扑哧笑出声，令徐婆子黑黝的脸更加阴沉。 “公安同志都找我家里来了，说就是你举报的我儿子，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儿子保出来，我就撞死你家门口。” “随便撞，要是因为你导致咱们大院成了凶宅让下面查下来，到时候我看大家伙是找我还是找你。” 顿了顿，秦子昂咧嘴一笑，贴心补充道。 “万一那会儿你没了也别担心，大家知道你家坟头在哪可以去挖坟。” 徐婆子脸色登时一绿，她是想吓唬秦子昂，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 “以后指不定咱们筒子楼能自己买房，要是因为你徐婆子害的房子卖不出，别怪我们家翻脸。” “来福他娘你冷静，你年纪也不算太老，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现在国家都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儿子没了闺女还在啊，以后还是有人给你养老的。” 听着周遭邻里劝慰的话徐婆子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劝人是这么劝的吗？ 秦子昂眸光微闪，邻居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去把王厂长给我叫来。” 附近两栋楼都是原服装厂员工，现在成了秦子昂手下员工，他一发话便有人跑出去叫人。 王叔被带来时眼角还糊着眼屎，明显是睡的好好地突然被叫醒。 “咋了子昂，大清早把我叫来有啥事？” “咱们前后两栋楼都是厂里分配的房子，不是咱们厂的员工还有没有资格住？” 闻言王叔一愣，脑袋被风吹过清醒七分，一眼扫过去便清楚了个大概。 “自然是不能再住，不然往后咱们厂再招人咋分配？” “厂长你不能这么干，要是我家不能住，那你给我分配个厂里工作。” 徐婆子当即暗叫不好，若是把房子收回去她和儿子住哪？ “你都不是厂里工人，不归我们厂管，限你们赶紧搬出去。” “我要去告你们！房子是上头发的，你们厂早就不是国营厂。” 王叔听罢脸色颇为难看，真要是把事情闹大，大家伙还能不能住在这还真不好说。 毕竟他们厂已经从国营转为私营，按理来说谁都没有资格住筒子楼。 周遭服装厂的工人也想到了这点，一时间看徐婆子目光十分不善，老虔婆是要把所有人一起拖下水啊！ “把房子买下来不就是咱们厂的了？” 低迷的气氛还没蔓延，因为秦子昂一句话瞬间无影无踪。 “买下来？那得花多少钱？” “都怪徐婆子，早知道她是颗老鼠屎，当初开除她的时候说啥不能让她住这里。” 面对一面倒的局面，徐婆子横下心全当没听到。 房子还能不能住都不一定，还管街坊邻居怎么说？ “呸，秦子昂别以为你有俩臭钱就可以耀武扬威，好歹我以前在厂里工作十几年，房子本该就有我一份。” “你说得对。” 众人哗然，秦子昂啥意思，要把房子免费送给徐婆子住？ 徐婆子啐了口很是得意，看吧，人就怕恶人。 “等我把这两栋楼买下来，欢迎大家来我这买，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钱。” “如此一来倒是省心，想买房子的可以来子昂这买，往后也算有了自己房子，总好过等上面政令下来再买不知道猴年马月。” 王叔对此双手支持，其他有买房想法的人纷纷站出来说话。 “你们是不是傻，房子在国家手里国家收低价，到了他秦子昂手里不得可着高价祸祸你们？” “在此我承诺，国家规定房价多少就是多少，但只限于服装厂员工。” 徐婆子咬牙切齿瞪着秦子昂，这句话明晃晃告诉众人，他们买房是低价，唯独她买房想都不要想。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害我儿子毁我家庭，今儿你不把我儿子保出来把房子免费给我，我就死你面前。” “我说了随便你，就是你儿子现在出不来，你女儿也不在港城，要是你死了只能等着尸首发臭等你儿子出来给你收尸了。” 秦子昂摊手一脸无辜，话却如刀子割的徐婆子心脏阵阵抽痛。 老一辈的人总惦记落叶归根死后大办，若是事后事没人管也会成为街坊邻里口中笑话。 “你，你你……” “大家做个见证，如果徐婆子现在躺地上噶了，和我可没半点关系。” “我眼睛瞧的真真的，她就是想死前找大户，纯粹是讹人。” 陈思维率先站出来担保，秦子昂投去赞赏的眼神。 家里恩怨归家里事，外人找茬一致对外，小舅子是个有脑子的。 “没错，咱们都是朴素的工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子昂连碰她都没碰一下。” 王叔第二个站出来，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只要不是蠢的面前局势一看就明白，一天是厂里工人他们就有希望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 支持徐婆子能换来什么？ 大概只能换来被厂里开除。 看着无人支持自己，徐婆子双眼瞪的发红。 “好啊你们，连街坊邻里那点人情都不顾了，今天我就死在这让你们都不好过！” 话音落下，徐婆子抻着脑袋往秦子昂撞去，说白了还是舍不得死。 真舍得下去就不会撞秦子昂，而是撞旁边墙。 陈思维见此要护在前面，被秦子昂一把拉回去，尔后一脚踹出。 这一脚没使多大力道，不然以秦子昂现在的爆发力能直接把人踹出走廊外。 然而徐婆子踉跄后退两步眼珠子一转，当即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囔。 “哎哟喂杀人了，遭雷劈的秦子昂杀人了，我现在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祖上是学医的，大家闪开让我来。” 众人一懵，没听过老秦家出过医生，难道是民国时期的老黄历？ 就在所有人诧异时，秦子昂骑到徐婆子身上抄起大逼斗垮垮抽。 第111章 我打人了吗？谁看见了？ 啪啪啪啪啪！ 不绝于耳的耳刮子持续落下，莫说周遭看客连陈思维都觉得脸疼。 “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打不死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哎哟疼，我要是被你打个好不好的，你不出个一万块别想我起来！” 起初徐婆子骂骂咧咧中气十足，紧接着讹人上来就要一万。 到了后面被打的老脸疼痛难忍开始求饶，然而面对她的求饶秦子昂充耳不闻，大逼斗照旧垮垮落。 有些人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人踩三坑长脑子，还有些人喜欢吃巴掌，吃多了方知痛是怎么练成的。 瞧着徐婆子脸肿起来，王叔撮着牙花子劝道。 “子昂收手吧，再打下去徐婆子没脸见人了。” “放心，我手里有分寸。” 众人闻言一默，所谓的有分寸就是打的人留一口气，有苦难言？ 六月里第一次见到秦子昂发疯，本以为经过半年时间他已经好转，哪曾想疯子还是那个疯子，只是没人激活他人来疯的属性。 挨打的徐婆子喉咙里呜咽，逐渐没了嚣张气焰，眼底只剩下惊恐。 再打下去，她会不会被打死？ 陈玉燕坐在床上哄着两个女儿没有出去的打算，不是她不劝而是她知道秦子昂是真的有分寸。 太阳初升，秦子昂甩着手腕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徐婆子。 “大家都支持我买下房子，你认不认？” 徐婆子快速点头，她怕摇头继续挨打。 “你儿子自己跑去打牌倒霉被端了，你认不认？” 闻言徐婆子有一瞬迟疑，在看到秦子昂扬起的巴掌后惊恐的忙不迭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还不滚？” 被打怕的徐婆子颤颤巍巍爬起来，弓着腰挤出人群灰溜溜离开。 她现在就去公署报案，让公安把秦子昂抓起来！ 单靠她脸上的伤能从秦子昂手里讹一大笔钱，足够把赵来福保出来。 人散去，陈思维小声问道。 “你不怕她去报公安抓你？” “笑话，我打人了吗？谁看见了？有证据吗？” 一连三问把陈思维问愣了，那么多双眼睛瞧着。 “吃完早饭我就去把房子买下来，往后谁想买现在住的房子得找我。” 陈思维悟了，房子攥在秦子昂手里谁敢为徐婆子作证？ 除非工作和房子都不要了！ 刚吃过早饭还没出门，李忠的电话打进来，意思是徐婆子报案，要他们出人抓秦子昂。 对此秦子昂只有一句话。 “她有证据证人不用公署出警，我自己去自首。” 徐婆子想借公署来讹钱的计划注定泡汤，秦子昂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吃了饭带着陈思维去找齐主任。 得知是买筒子楼的事，齐主任面露为难。 “虽然私下工人买房不限制，但是明面上还没有规定，如果是一两间房我可以做主。” “咱们港城发展在前沿，就不能通融通融？” 齐主任苦笑摊手，这事他真没有办法。 秦子昂沉吟片刻给朱正伟打去电话，那边很快接通，齐主任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他和城主唠家常。 从工人文化聊到厂转型支持，随后买房话题猛然插进去，更震惊的是城主竟然同意了。 撂下电话齐主任只觉喉咙发紧。 “你和城主聊什么了？” “齐主任刚才没听见？” 听是听见了，可不是全篇都在唠家常，买房的事充其量只是提了一嘴。 “城主那边怎么说？” “说是特事特办，但凡是秦先生的事让我们优先办理。” 齐主任面色古怪，怀疑秦子昂是城主的亲戚，不然以城主刚正不阿的形象怎么会同意秦子昂买下两栋楼？ 看似两栋楼，实则占地面积不多，最多是大院一角，但按照一家一户来买也是一笔大数额。 筒子楼一层有五十户，两栋楼就是五百户，合算下来得三百多万。 秦子昂眼睛不眨直接转账，成功将两栋楼大证拿到手，陈思维走出大门脚都是飘的。 “这么多……这么多钱你哪来的？” “你姐夫现在是大老板，掏个几百万还不是小意思？” 撇着陈思维震撼的表情，秦子昂心里别提多舒爽。 第一步，用钱让陈思维见识到他的赚钱能力。 第二步，花钱腐蚀陈思维那颗顽强的心。 “走，我们回去带上你姐和华蓁、采盈逛街去。” 秦华蓁已经放假，按照秦子昂规定先写完作业才能玩，放假这两天一直在马不停蹄写作业。 今天得了秦子昂亲自发话可以逛街，高兴的和个出笼的小鸟雀一样。 百货大楼，秦子昂抱着秦采盈，陈玉燕牵着秦华蓁，一家四口前面走，陈思维提着大包小包后面跟着。 大红袍普洱都是洒洒水，光是华子和茅子就买了不少，不单有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年礼，还有给高家和工人的年货。 别人或是来逛街或是来置办年货，秦子昂和他们对比更像是来扫荡的，不少铺子里的东西直接被扫荡一空。 就这还不够他买的。 “先生您留下地址，等明儿货来了我们直接送货上门。” “好。” 留下食品厂地址，秦子昂继续买买买，到最后苦逼的陈思维直接麻木。 合着叫他来就是当苦力？ 秦子昂瞥他一眼暗自发笑，随后将陈思维叫到男装店。 “看看哪件相不中？” 陈思维闻言眼皮抽搐，不是该说相中哪件姐夫给你买？ 随手指了几件，陈思维压根没想过秦子昂会好心给他买衣服，毕竟他刚来港城差点打了秦子昂，就是没打过。 秦子昂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除了刚才那几件，剩下的全给我包起来！” 豪情壮举直接惊动经理，服装款付清后经理拍着胸脯保证今天送货上门。 接连几家店铺表示送货上门，饶是如此车里也装的满满当当。 陈思维抱着秦华蓁坐在后座一角，旁边是堆起来的年货。 “姐夫你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 “没算，挣钱就是为了花钱，不给家人花那我挣钱干啥？” 听到这话陈思维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对秦子昂的怨气逐渐消散。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秦子昂勾唇一笑，这才哪到哪，他要小舅子彻底臣服，回了陕中才能做他的说客说服老丈人和丈母娘心底怨气。 第112章 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第二日年货到齐，秦子昂通知王叔让服装厂工人中午去食品厂拿年货。 按理来说本该年前最后一次聚餐时发年货，不过大家都知道秦子昂要陪老婆回娘家所以年货提前发。 每人十肉十斤排骨十斤糖十斤……整整凑了十样每个都是十斤，用秦子昂的话说是十全十美。 众人猜到会有年货但是没想到会那么多，别说家里没自行车的，就是有自行车的一趟也驮不回去。 “谢谢老板、老板娘，谢谢陈小哥。” “来拿好，都点清楚别漏了啥。” 秦子昂和陈玉燕坐在后面看孩子，陈思维充当发货员，听着众人一口一个陈小哥感觉人都要飘。 这就是当大老板的感觉吗？ 受到每个人尊敬和爱戴，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再看救世主。 一直持续到下午上班点，年货才堪堪发完。 陈解放忙完喝了口水往那边一撇，问道。 “咋还剩下这么多？” “剩下的都是你的，过年前后你不得回村一趟？给老村长他们带回去点。” 秦子昂下巴示意旁边的三个背篓。 “还有那些茅子和华子你也一并带回去，乡亲们挣钱了也该抽点好的喝点好的。” “谢谢你秦哥。” 厂里和元和古镇是生意关系，按说没有年货发，但秦子昂依旧想到乡亲们，这令陈解放眼眶微红，心里感动无以复加。 “你小子也赚不少钱了吧，没想过买辆车开开？” “村里铺了水泥路，家家户户房子也翻新了，我手里是存了点钱，就是……” 陈解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道。 “我不会开车啊！” “我和你嫂子回陕中后，阿花她俩就留在厂里看厂子，车停着也没人开，没事你让她俩教教你，年后弄个车证再买辆车，大小是个大管理还骑自行车出去多没排面？” “都听秦哥的，年后我就去买车。” “嗯，聚会的事你一力操持，钱都在存折里，到时候你取出来发给大家。” 交代完所有事，秦子昂起身带着老婆孩子和小舅子离开，年关将近他们也该回陕中了。 最后送完高家年礼，秦子昂带着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年货，开车带着四人驶向陕中。 港城距离陕中一千多公里，高速还没有开始建设，去年刚规划的干线公路平坦，足够虎头奔畅通无阻。 陈玉燕本想着一行人坐火车回去，但秦子昂坚持自驾，一是年货多，火车上人也多带着孩子晚上没法睡好。 二是自己开车能边玩边见识各地风土人情，美其名曰从小开阔孩子视野。 就这样一行人边走边停，尝过清远的东陂腊味，拐道去阳朔看山看水，再路过贺州尝尝客家菜和邵阳米粉和血浆鸭。 最后一段路过土家买了不少土家特产，陆陆续续直到小年那天才到达安城。 “姐夫你已经好几年没来陕中了吧？” “嗯。” 重临旧地秦子昂感慨良多，第一次来陕中是他和陈玉燕确定关系第一年，两人请假回老家探望。 只是那一次关系并不算好，陈父陈母想让陈玉燕回来去单位上班，秦子昂执拗的要回港城接父母的班。 尽管陈父陈母秉着良好教育面不辞人，后续多次给陈玉燕打电话也是一个意思。 不管和谁结婚必须回老家工作，否则那女婿他们不认。 当年的陈玉燕顶着父母压力嫁给他，而他却没好好珍惜。 “这趟回来我做向导好好带姐夫你玩玩，我们陕中有古城公园瀑布梯田，还有草原峡谷古镇……” 陈思维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子昂却没心思听他介绍，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拉过陈玉燕的小手。 同样感慨万千的陈玉燕指尖蜷缩，眉目转动看到秦子昂灿烂笑容。 “岳父岳母要打要骂我顶着，我绝对不还一下，总不能大过年的真把我这个好女婿往外撵。” “要是真撵了呢？” “咳，那我就睡岳父岳母家门口，隔十分钟敲一次门问问啥时候让我进屋。” 陈玉燕莞尔一笑，暗搓搓的掐了掐秦子昂的掌心。 十分钟敲一次门，大家都不睡了是吧？ “姐夫你要是真这么干，我妈肯定不会说啥，我爸肯定拿扫帚打你。” “没事，打在我身疼在你姐心，你爸疼你姐，你姐疼我，四舍五入你爸肯定疼我。” 对于秦子昂的发言，陈思维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怎么没发现便宜姐夫这么不要脸呢？ 安城城中心单位家属院三栋202，年过半百的陈百旺怒视着不速之客。 “现在房子是我家爱华的，陈老家子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单位职工还占着房子，咋那么不要脸呢？” “绝无可能，工作我已经给了我儿子，说破天房子我们也能住。” “嘿，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看看这是啥。” 为首的中年男人拿出两份工作转让文件，待看清上面内容后陈百旺老脸涨红，他正欲去抢，中年男人快速收回文件揣好。 “你儿子陈思维亲自签的字摁的手印，单位里都认，现在就是单位让你们让房子。”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没问过我就把工作转让给陌生人。” “怎么可能是陌生人呢，我家爱莲可是陈思维的前女友，为了我闺女过得好他自愿的有什么不可能的？” 中年男人刁俊山瞥眼看向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女儿刁爱莲，伸脚揣了揣示意她说话。 刁爱莲绞着衣摆，细如蚊声道。 “是陈思维主动把工作转给我，他已经签下自愿同意书，我没有逼迫他。” “还不快把同意书拿出来给陈老爷子看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仗势欺人。” 小腿又被揣了一脚，刁爱莲抿着唇拿出同意书，却是不敢抬头。 待看到自愿让出工作的同意书后，陈百旺只觉气血冲顶眼前阵阵晕眩。 儿子大了他觉得可以提前退下来，把工作给儿子也算子承父业，年后儿子就可以入职不过他提出要去看看姐姐。 老两口想着闺女好几年不回家也不打电话，不知道过的怎么样，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哪曾想儿子前脚去了港城，后脚刁家人就找上门来说工作给了他们，让老两口把房子让出来。 第113章 我秦子昂，你们的好女婿 两家僵持了十几天，陈百旺找了以前的同事打听，没打听出多少东西，反倒是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同事逐渐避他如蛇蝎。 当真是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老头子，思维是不是知道这事所以才去港城找他姐避避风头？” 陈母梅盛雪一脸愁容，她成分不好只能做些零散活，一家子全依仗这份工作来源。 如果没了工作，房子能否保住另说，一家子生计都是困难。 以陈思维不着调的样子，说不准真办的出此事，一想到此陈百旺不禁悲从中来。 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儿子女儿都不听话，非得在爱情那个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才能认清事实吗？ 大怒大悲之下陈百旺身子踉跄，不受控的倒在沙发上，惊的梅盛雪慌乱低呼。 “老头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诶诶，大家都看清到了，我可没碰这个老东西一下，是他自己倒的。” 为了尽快让陈百旺一家搬走，这一次刁俊山把家里亲戚都叫来了，光壮汉就有八个。 陈百旺躺在沙发上直大喘气，梅盛雪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都是你们逼的，我家老头子要是有个好歹我就去告你们。” “关我们啥事，老太婆你不要胡说，你们霸占着我们刁家房子，就算是去公署我们也有理。” 与此同时在陈思维指挥下，秦子昂将车安稳停到三栋楼前。 看到楼道口围满的人，秦子昂略一挑眉。 “怎么这么多人，是等着吃席？” “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什么热闹看，不管他，咱先拿东西上去问问我爸妈就知道了。” 虎头奔听到门前，引来不少吃瓜群众看过来，纷纷议论着是谁家亲戚。 坐了一路陈思维感觉屁股都快成了铁腚，刚下车活动了下筋骨，便有一位相熟的邻居跑过来。 “陈家小子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姐夫的，现在我姐夫是大老板。” 说起这话陈思维与有荣焉，平日里这些邻居拜高踩低，现在他有些明白为啥便宜姐夫说什么也要开车回来。 邻居看着虎头奔啧啧好几声，眼里羡慕犹如实质。 “你姐得有好几年没回家了吧？没想到是当了大老板的夫人在外面享福。” “怪不得你把工作转给别人，原来是想跟着你姐夫去外面做生意。” “啥工作？” 陈思维闻言一愣，他不是年后要报道吗？ “你小子有找到了工作，接着又转给了别人？什么人让你连工作都给？” 秦子昂听得也是啧啧称奇，在港城他就问过陈思维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好给他介绍个，那时候那小子咋说的。 拍着胸脯保证没谈过恋爱，还是个雏鸟。 “好小子挺能藏啊，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不是我没对象啊，姐夫你要相信我。” “你前女友都找家里来了还叫没谈？” 邻居的一句话令秦子昂和陈思维双双愣住，秦子昂率先察觉出情况不对，拿出一条华子递过去。 “老哥你给说说到底咋回事？” 一瞧是华子，邻居顿时乐开花打开话匣子，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围在周围的人见问句话就有华子拿，纷纷上前把知道的和盘托出。 他们知道的都不全面，从零星片面话语中秦子昂整合出一条信息。 为了前女友过上好日子，陈思维把老父亲给的工作转给了前女友，因为陈家没买下现居住房子所以前女友一家子来闹。 陈思维听罢瞬间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污蔑！纯粹是污蔑！我还是童子身压根没谈过对象哪来的前女友？” 怒气上头的他抬脚就要上楼，被秦子昂一把拉回来。 “你干啥？你要是信他们的今天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夫。” “嘶！” 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如此脆弱，秦子昂抬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人家来闹事肯定带足了人手，就你小胳膊小腿的去了给人送菜吗？” “看好你姐和我闺女，要是她们娘三掉了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狠狠瞪了眼陈思维，秦子昂说罢转身上楼。 今日局面明显是所谓的前女友给陈思维下的套，那么长时间单位没人出面铁定是前女友傍上了大人物。 如果处理不妥当，就不是工作转让那么简单的事。 “你怎么随随便便就上了别人当？” 陈玉燕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陈思维脑门，一手抱着秦采盈一手牵着秦华蓁焦急上楼。 陈思维磨了磨牙，敢算计他头上真是胆肥！ “姐等等我啊！” 先一步上楼的秦子昂进屋第一时间便搜寻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身影，在看到两人一个躺在沙发上脸色发青，一个哭的泣不成声后，心头怒火滋滋往外冒。 刁家人是打算把人气死好霸占房子吗？ “滚开！” 刁俊山被来人从后推开，大怒道。 “哪来的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能不能站着出去都是两说。” 秦子昂不语走到陈百旺面前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梅盛雪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感激道。 “多谢你小伙子，这是我家的事你还是不要牵连进来，免得惹一身麻烦。” 陈百旺幽幽转醒，第一眼看到秦子昂只觉得面容有些熟悉，但是没有想起来是谁。 “我老伴说的不错，我们家的事不能牵连无辜，你快走吧。” “怎么能是别人家的事，岳父岳母你们不认识我了？” 秦子昂眨了眨眼。 “我，秦子昂啊，你们的好女婿。” 听到秦子昂三个字，老两口死去的记忆复苏，那张又爱又恨的面孔逐渐清晰。 两人一时百感交集，拐走他们宝贝女儿的混旦是这小子，危难之刻挺身而出的还是这小子。 “爸！妈！” 看着家中凌乱，本来担心一路，越靠近家里位置越近乡情怯的陈玉燕眼眶瞬间发红。 她不在家的时候，爸妈的日子就是这样吗？ 一声爸妈惊的老两口喜怒哀乐在此刻具象化，二人是又哭又笑。 “你这个不省心的还知道回来，爸还以为这辈子是见不了你最后一面。” “爸！” 顷刻间陈玉燕泪如雨下。 第114章 走别人路让别人没路走 家是避风港，家是温暖的港湾，血脉亲情是分不开割不断的纽带。 阔别多年女儿回家，老两口惊喜交加，三人抱头痛哭。 陈思维看着家中乱糟糟的还有不速之客，小火苗在眸底跳跃。 “人都没死嚎丧啥？你们要团聚等会再哭，先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占我家房子？” 刁俊山闻言嘿了一声，拉过旁边的刁爱莲顶到前面。 “爱莲你和他说，是不是他亲手签字摁的手印，把工作给的你？” “我，我……” 刁爱莲语气凝滞，下一秒身后一脚狠狠踹来，踹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哑巴了？赶紧说！” “是是，对不起思维，工作是你转给我的，你家……你家房子也应该是我的。”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工作转给你？” 陈思维闻言勃然大怒，电光石火间他神色猛地怔住。 去港城的前一天刁爱莲找过他，说要结婚了贷款买房还差一个担保人，听说他接了他爸的工作能做担保。 本来他不打算掺和，毕竟他和刁爱莲关系一般，刁家家庭作风他也不喜欢。 但刁爱莲赌咒发誓甚至跪下请求，他一心软就签了担保书，当时他随便扫了两页确实是担保书。 现在想来转让工作的文件和同意书都夹在了最后，诓骗他签下字！ 想到此陈思维气血上涌，手背青筋暴跳。 “刁爱莲你还要不要脸？我和你充其量就是小学同学，之前你跳河我还救过你，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 “对不起思维，要怪就怪我……” “没错。” 刁俊山一把将不成器的刁爱莲拉到后面，也不管力道大的会不会把人摔倒地上。 “就是那次你把我闺女看光了，所以你才想娶我闺女，但我闺女看不上你要和你分手，你才把工作转给她。” 陈思维一脸曰了狗的表情，这他妈也能圆？ “下水救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你们甭想污蔑我！” “我对刁爱莲压根没那想法，不信就把当时救人的同志找出来，咱们当场对峙。” “哼，谁看见了？我家闺女说了就是你一个人救的她，还把她衣服扒光了。” 刁俊山冷哼一声眸光幽深，那件事他比谁都清楚。 是有外人和陈思维一起下河救人，可刁爱莲都说不清那人是谁，只要他咬死不认黑的就是白的。 “我焯你……” 秦子昂一把摁住陈思维举起的手臂，冷声道。 “后面去，我来处理。” 陈思维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不甘心的收回手退到后面。 “既然你们说陈思维一个人下河救人，没有第二人在场，那么请问谁看见了？” “别说你闺女作证，她是当事人，哪怕去了公署她的证词也不会被采用。” 刁俊山不是说没人看到有别人和陈思维一同下河救人么？ 那么谁又看到陈思维是一个人下河呢？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空气霎时沉默，刁俊山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原以为是个好解决的，不曾想嘴巴那么能说。 “过去那么久的事还往哪找证人，你……” “也就是说没有证人，我记得思维和我说过，他是看到了有人跳河，不过他路过撇了一眼就走了，也许是对你闺女行不轨之事的是别人，完全是提裤子不认想栽赃陷害思维。” “没错，我压根就没下去救人，刁爱莲被谁救上来的我不清楚。” 陈思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换做以前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毕竟那关系到一个女人的清白和名声。 但人善被人欺，他要是再犹豫工作和房子被拿走不说，自己名声都得臭。 退一步说刁俊山都不在乎他闺女名声，他一个外人在乎个屁。 梅盛雪讶异的看了看秦子昂，又看了看自家儿子，随后又看向陈玉燕，后者对她略一点头美眸含笑。 自从半年前秦子昂打牌回来后彻底改变，他学会了怎么当一个丈夫，也学会了怎么当一个父亲。 无论外界多大风雨他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总能顶在前面让她们母女不受任何颠簸。 陈百旺瞧着她痴痴的模样简直没眼看，时隔多年女儿还是一门心思扑在秦子昂身上，那小子除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外有什么好？ “我呸，刚才陈思维自己承认了是他下河救人。” “他今天没睡醒，你要非说是他那就拿出证据证人证明。” 刁俊山听到这话脸黑如炭，别说现下找到另一名救人的同志难，就算是能找到他也不能去找。 但凡那位同志出现，他今天的谎言不攻自破。 话语至此双方谁都没有证据，再争辩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如果这儿的事情闹大，怂恿他们来找陈家麻烦的那位大人物未必继续管。 念及此，刁俊山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甭管之前的事怎么说，陈思维把工作转给我闺女是不争的事实，工作是我们刁家的，房子理应归我们刁家。” “有人以不正当手段窃取公家职务，思维去报公安，等公安来了今天在场的刁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去蹲笆篱子！” 陈思维闻言眼前一亮，应和一声就要往外去打电话。 “慢着慢着，咱们有事好商量。” 刁大伯忙把人拦住，其他刁家人亦是堵住出去的路。 真要是让陈思维报了公安，他们被抓走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老二你只说让我们过来帮忙收拾房子，可没说我们得蹲笆篱子，要是这么整我们可就不干了。” “是啊二叔，我刚娶媳妇还没找工作，要是从笆篱子里出来不得矮人一等？” 事关己身刁家人无法再维持平静，工作房子是刁俊山的，他们最多拿十几块辛苦费。 为了十几块钱把自己弄去笆篱子得不偿失。 刁俊山胸口不断起伏，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们最好乖乖的把非正规手段得来的工作转让文件撕了，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呵，工作是单位承认的，小子你以为你谁？” 刁俊山嗤笑一声，他背后有人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第115章 谁来都得挨大逼斗 “大过年的本来想让你们安静过个年，既然你们不要，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我出五十万找当年救刁爱莲的那位同志，谁能找到人就可以拿走五十万，提供线索给五千。” 秦子昂话音落下，吃瓜群众瞬间沸腾。 提供线索就给五千，更不要说找到人直接翻百倍，心动。 必须心动！ 陈百旺老两口听罢倒抽一口凉气，有这钱完全能买相同规模的几套房了，那么多钱秦子昂就为了找人？ 败家！真是败家！ 刁俊山亦是怒不可遏，你他妈有钱还为了个破房子和我争？ “不可能，这小子绝对拿不出五十万，大家不要被他骗了。” 他也怕动心的人真的把人找出来，如果时间隔的久还好说，可时隔半年的事发动整个安城的人未必找不到。 “思维，把我带来的箱子提上来。” “好嘞。” 陈思维屁颠颠下楼，不一会带着箱子上来。 秦子昂抬手打开露出里面满当当的大团结，众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一箱子钱，是大老板，他没骗咱们。” “谁当年路过城内河了，哪怕记不住人长啥样，提供一点线索就给五千。” “玛德，早知道有钱拿半年前我就该去城内河转转。” 众人羡慕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当下年代大家忙着工作赚钱，鲜少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河边转悠，导致钱在面前只能看不能拿。 就在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我记得那人下巴上长了个痦子，但是脸记不得了。” 空气霎时沉默，下一秒刁俊山大步走过去就要对提供线索的人发难。 秦子昂闪身拦在刁俊山面前，不顾后者吃人的眼神。 “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思维去，问清楚细节记下他的名，找到人后五千块亲自送他家。” 闻言，陈思维抄起纸笔快速挤进人群，前面乌泱泱的人当着，刁俊山根本看不到提供线索的人长什么样。 “滚开，我要去茅厕。” “憋着。” 刁俊山狂怒，今天他带来那么多人还能让一个小子拿捏？ “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回应他得是秦子昂的嘲讽，刁俊山见此怒气顷刻点燃理智。 “小子你够狂，今儿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话音落下，刁俊山一手搭上秦子昂肩膀，一手握拳要给秦子昂一个教训。 然而他快，秦子昂动作更快。 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紧接着肌肉发达的刁俊山倒飞而起。 咚！ 重物落地声音刹那刁俊山惨叫声随之而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他妈都被欺负了你们就看着？” “敢打我二哥，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同样四肢发达的刁老三狰狞着冲过来，还没靠近便被秦子昂一脚踹飞出去。 这一幕令蠢蠢欲动的刁家人忌讳如深，刁俊山和刁老三算是刁家最能打的。 他俩上去只有吃瘪的份，何况他们？ “还有谁想试试我的拳头硬不硬？” 但凡被秦子昂目光扫过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担心他没发泄够主动找过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亘古不变，想要改变就要比对方拳头更硬。 无人应声，秦子昂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刁俊山，后者神色慌乱。 “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敢打我，我就报公安。” “不是你先动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秦子昂踏步走过去，刁俊山表情更加慌张。 “你要去茅厕我让你憋着，既然你憋不住我就帮你打出来。” “等等！等等……” 刁俊山心中升起惊慌，当众被打尿的事传出去他还哪里有脸混？ 恰此时陈思维跑回来，刁俊山心头刚松的一口气，在听完他接下来的话后瞬间提起。 “姐夫，我打听清楚了，那人右下巴有个绿豆大的痦子，要是找人可以缩小很大范围。” “办的不错，找报道台把寻人的事登上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不久我们就找到当事人。” 陈思维听罢刚要出去找报道台，下一秒脚脖子被刁俊山握紧。 “之前的事都是老黄历了，不如咱们双方各退一步，房子我们不要了如何？” “不要？” 秦子昂冷冽一笑。 “不要怎么行？该是你们的，我们老陈家绝不占便宜。” 眼见事情出现转机，秦子昂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所有人给看愣了。 “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房子才是根基，他到底想干啥？” “你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单位职工和工人能一样吗？” “对对对，工作和房子都是人家老陈的，凭啥让给外人？” 搁在平时自家各扫门前雪，他们顶多看个热闹绝不插手。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一他们说两句好话秦子昂一开心撒钱呢？ 事情逐渐对自己不利，刁俊山心中打起退堂鼓，陈百旺两口子加上陈思维不足为虑，难的是他们这个没听说过的女婿。 再继续纠缠说不得工作都保不住，想到此刁俊山准备回去问问那位大人物。 “房子既然你愿意给，那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回去干啥还得来回跑，就在这，就今天说个清楚，说不明白谁也不准走！” 秦子昂淡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去堵门，但刁家人却是一个不敢走。 现在谁先走谁挨大逼斗，没人想用自己的脸去试秦子昂的拳头有多厉害。 扫视一圈，秦子昂实现定格在刁爱莲身上。 归根结底这些事全部因她而起，想要迅速解决此事得先解决她。 “思维，把你的好前女友拉过来，姐夫要问话。” 陈思维闻言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狗屁的前女友，他连女人手都没拉过。 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小伙，被一个女人糊弄的工作丢了，房子也要保不住，他心头就升起无边怒火。 “刁爱莲你过来！” “陈思维你干啥，要对我妹做什么？” 刁爱华挡在刁爱莲前面怒目瞪着陈思维，不打算放人。 刚才刁俊山挨打他不敢露头，倒不是他突然顾念亲情，而是他知道刁爱莲被带过去后针对陈家的局兴许就要破了。 第116章 用小舅子发誓 “让开！” 陈思维冷着脸浑身飕飕往外冒寒气，刁爱华咬牙不让，他不动手也不信陈思维敢动手。 但凡陈思维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他立马躺地上讹陈家五十万，到时候什么工作房子不要也罢。 早就知道刁家人劣根性的陈思维握紧拳愤怒瞪视，他同样明白刁爱华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不能撬开刁爱莲的口，那么今天就是僵局。 刁俊山见此面上闪过喜色，只是这一抹喜色还没来得及扩散，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秦子昂大步走过去，扬起手抽去一个大逼斗。 “再哔哔，老子卸你一条胳膊！” 随着话音落下，秦子昂周身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爆发，还夹杂着一股疯劲。 那模样令人生畏，甚至生不出反抗念头。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顿歇，占据前排的往后退了退生怕被波及，至于刁家人则大气不敢喘。 谁也不想尝试，呼吸声会不会成为秦子昂抽他们大逼斗的理由。 本来就怂的刁爱华这下更怂，直愣愣的被秦子昂推开，刁爱莲尖叫着被拽到众人面前。 “闭嘴！” 秦子昂不耐的呵斥道。 “甭管女人老人小孩，惹到老子照样打！” “反正老子钱多，丧葬一条龙管够！” 陈家哪里是找的好女婿？ 分明是个煞星！ 众人脑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一想法，连陈百旺和梅盛雪都不敢再吱声。 刁爱莲又惊恐又害怕，以至于浑身哆嗦。 “说，救你的是几个人？” “一……” “嗯？” 秦子昂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道疑问，吓的刁爱莲身体猛地一颤。 “一……两个……。” “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两个，是两个！” 刁俊山见此怒喝道。 “胡说，你甭想对我闺女……” 秦子昂闻声视线投过去，看到他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刁俊山如同被扼住咽喉，余下的话倏地咽回肚里。 “工作转让文件和同意书，陈思维签字时知不知情？” “不，不……我不知道。” 猛然间，刁爱莲头发从后被扯住，惊恐至极的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老子手段多的是，你要是想尝尝老子成全你！” 此时此刻屋内中间形成真空地带，除了秦子昂和刁爱莲无人敢上前。 梅盛雪不自觉的握紧陈玉燕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想到要不是秦子昂恰好赶来的结果那抹不忍心生生压回去。 感觉到头发快从头皮上扯下来，刁爱莲看着陈思维像是看到救星不断发出求救。 陈思维别开脑袋充耳不闻，算计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们一家的下场？ 见刁爱莲打死不说，秦子昂冷冽一笑，抬手撒开对方头发。 就在刁爱莲以为得救时，脖颈间被指骨狠狠击中，登时疼痛以点向面蔓延开来，疼的她满地打滚。 “你对我闺女做了什么？” 刁俊山眼角赤红直喘粗气，心疼闺女？ 当然不存在。 不过是怕刁爱莲承受不住把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连死都不怕，还怕生不如死？” 短短一句话如同恶魔低语，众人吓的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楼道口。 眼见刁家有人蠢蠢欲动，秦子昂低喝道。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痛的死去活来呢？” “接下来……该选谁呢？” 闻言，刁爱华蹭蹭后退数步，其他人亦是连连后退。 凡是被秦子昂目光扫到的纷纷惊恐低头，鬼知道疼成刁爱莲那样要不要住院，万一住院刁俊山会出医药费？ 持续的疼痛没让刁爱莲坚持半分钟，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喊大叫。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陈思维不知情，是我诓骗他签字摁的手印，求求你放过我。” “都是我爹出的主意，是他觊觎陈家的工作和房子，和我没有关系，我也是被逼的……” 没人能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承受住噬心拆骨的痛苦，这一招还是秦子昂上辈子跟一个老中医学的。 随着刁爱莲全盘托出，刁俊山的脸逐渐黑沉如墨，看着闺女的眼神如同看着杀父仇人。 “没想到是刁家父子的阴谋，爹让闺女去骗人，工作房子给儿子真是好算盘。” “单位职工的工作妥妥铁饭碗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以后咱们可得长点心，孩子娶媳妇也得擦亮眼睛。” “刁家人真是可恶，老陈兢兢业业几十年临了想把工作给儿子，这家子人坑蒙拐骗死不足惜。” 数不清的谩骂传来，刁俊山呼吸急促眼眶发红，他设计好的一切全被刁爱莲和秦子昂给破坏了！ “我闺女是被你屈打成招，她说的不算，我们不认！” “不认？” 秦子昂掰着手腕冷吟吟的上前。 刁俊山面色一慌，不自主的后退。 “你想干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你还想打我？” “安心，我这手段保管你们去了医院检查不出病，最多赔你们几十块医药费。” 神他妈安心，这心安不了一点！ “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别人工作和房子，你们已经构成诈骗犯罪，是你主动把转让文件和同意书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拿？” 大势已去，刁俊山心中产生动摇。 蹲笆篱子还是息事宁人，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 “你保证事后不找我们麻烦？” “我保证。” “我不信，你发誓。” “我发誓，如果事后找你们麻烦就让陈思维生儿子没屁眼。” 陈思维闻言面前一阵眩晕，便宜姐夫怎么不拿自己发誓？ 陈百旺老脸抽搐，上辈子他和便宜女婿绝对互看不顺眼。 这个年代重誓言，不像后世誓言满天飞，老天爷都忙不过来。 形势比人强，刁俊山咬了咬牙掏出两份文件，不甘心的递过去。 眼看事情即将落幕，就在这时一道疾呼声从楼道方向传来。 “公署接到举报有人聚众闹事，让开。” 刁俊山闻言眼前一亮，是那位大人物出手了！ 他刚要收回两份文件，秦子昂眼疾手快夺过来塞到陈思维手中。 “吃下去。” “啊？” 陈思维一愣，那边刁俊山大怒道。 “还给我！” 见此，陈思维窝成一团把两份文件塞嘴里艰难咽下，噎的直翻白眼。 陈玉燕忙倒水过去，一杯水下去陈思维脸色好看些许，这时公署的人正好到来。 第117章 岳父你听我解释 “让开，公署办案。” 三名警员从人群后挤进来，为首的男人瘦削异常眼圈发青，只一双眼睛看过去令人感觉像是被什么盯上。 刁俊山见后台来了忙不迭走过去哭诉。 “张警员你可来了，陈家仗势欺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保护每个公民财产是我们公署义务，你慢慢说。” 悬着的心放下去，刁俊山添油加醋将秦子昂打人一事说出，张警员闻言看着秦子昂的目光顿时变了。 “无故打人，以暴力手段撕毁他人文件，他说的你认不认？” “不认。” 众人哗然，警员面前秦子昂头是真的铁。 “大家都看到了，小子你不认也得认！” “好啊，那你找个证人出来看看，有没有人给你作证？” 秦子昂的话把刁俊山问住，他和家属院的人不熟，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硬着头皮煽动群众情绪。 “当众打人就是不对，哪位好心人出来作证我个人愿意拿出五十块。” 当下年代五十块可以买很多东西，不少人心动，然而秦子昂的目光扫过来他们那抹心动瞬间被自己掐灭。 陈家女婿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五十块也得有命花。 他们可不想体会丧葬一条龙。 瞧着无人出来作证，刁俊山心下焦急。 “一百块！只要给我作证，我给他一百块。” 价格逐渐上涨到五百，只是吃瓜群众对此仍旧无动于衷，刁俊山脸黑如墨。 张警员神色同样难看，他是得了吩咐来救场，若是没人作证这个局还怎么圆？ 就在刁俊山咬牙直接涨到一千时，秦子昂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五百块瞧不起谁呢？我请人吃饭都不止这个数。” “正好街坊邻居都在，作为陈家女婿后天我请大家伙去安城最豪华的大酒店吃饭，算是感谢你们平日对陈家的照顾。” 继续让刁俊山说下去，不能保证有见钱眼开的出来指证。 把刁家希望扼杀在摇篮中，最好的办法便是证明财力。 熙熙囔囔皆为利往，拿到实处利益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刁俊山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你这是公然贿赂群众！” “我与玉燕几年不回安城，多亏街坊邻居照顾陈家，还是说你认为大家伙的好不值一顿饭？” 秦子昂将矛盾转移，果不其然下一秒吃瓜群众纷纷发声。 “陈家请我们吃饭关你姓刁的啥事？你又不是我们家属大院的人。” “某些人是真不要脸，贪图陈家工作和房子来闹事，现在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警员我要举报，刁俊山带着刁家人来陈家闹事，还打砸家具毁坏公民财务，必须把他们抓起来教育。” 形势突然倒向秦子昂，张警员暗骂一声。 “这里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刁俊山带上你刁家人跟我走。” “张警员不能走啊，他们把工作转让文件给吃了，必须得让他们重新写一份。” 直到此时此刻刁俊山还没看清局势，张警员脸色瞬间发黑。 真要是随他继续闹下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有人举报他包庇刁家，届时就不只是刁俊山一家麻烦。 “闭嘴！” “现在立刻马上跟我走，否则我就让人铐你回去。” 面对张警员突然的发怒，刁俊山脸色异常难看。 说好的给他撑腰呢？ 自己人不站在自己这边，技穷的刁俊山不甘心的瞪了秦子昂一眼离开。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灰溜溜离开，徒留下街坊邻居不断地嘘声。 下楼走出一段距离，刁俊山不甘心道。 “张警员，那位不是说好了要帮我们拿下陈家房子？” “你还有脸说？” 闻言，张警员冷哼一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之前是不是说过让你保管好工作转让文件和同意书，那两份文件怎么还会让陈家人拿了去？” “呵，你们刁家就是泥腿子，要不是那位看上你闺女你以为陈家的东西是你能拿的？” “我……” 刁俊山窘迫的想开口解释，直接被张警员摆手打断。 “你甭向我解释，我就是个跑腿的，丢了文件将陈家赶出家属院的计划失败，你该想想怎么求那位原谅。” 说罢张警员冷酷的坐上车扬长而去，站在原地的刁俊山吃了一嘴尾气，脸色铁青无比。 瞥眼看到身后畏畏缩缩的刁爱莲，刁俊山气血上涌抄起巴掌打过去。 这边刁爱莲被打的不断求饶，刁家所有人冷眼旁观，另一边张警员和刁家离开后，有吃瓜群众大着胆子上前。 “陈家女婿，你说请我们去吃饭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后天安城大酒店报我秦子昂的名直接进去。” 得了准确消息，吃瓜群众欢欣鼓舞，一个劲的夸陈百旺找了个好女婿。 半小时后围观群众散去，秦子昂带上门转身便迎上陈百旺挑剔的目光。 秦子昂清了清嗓子，指挥道。 “思维下楼把我带的年礼搬上来。” “好嘞姐夫。” 这声姐夫陈思维叫的真心实意，要不是秦子昂今天他就是老陈家的罪人。 陈百旺低哼一声道。 “我儿子好糊弄，老头子我可没那么好糊弄，你拐走我闺女好几年这事一两句话过不去！” “呃。” 秦子昂求救的目光看向陈玉燕，后者抿唇一笑别开脑袋。 “这个……岳父你听我解释。”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咳，现在外忧在前，我觉得我们应该解决外面的麻烦再谈内部问题。” 眼见陈百旺脸色不好看，秦子昂语速飞快继续说道。 “刁家人坑思维在前，趁思维不在来家里闹在后，我不认为是巧合。” “女……小秦你的意思是刁家是有备而来？” “以刁家认的智商，加一块也想不出这等坑害人的法子。” 梅盛雪浑浊的眼中尽是担忧，误口的话大家全当没听见。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思考须臾，目光不由得移到陈百旺脸上。 “岳父，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哼，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仇人？你以为我是你？” 说归说，人身攻击算什么事？ 第118章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如果岳父想不起来，我们只能等着对方出招了，只是这样一来对方在暗我们在明。” 敌人在暗处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针对陈家，而他们只能被动等待，这种感觉很不好。 事关陈家，陈百旺低眉沉思，暂时不再计较秦子昂拐走自家闺女一事。 陈思维一趟趟的搬着年礼，茅子华子大红袍还有西洋参，各种营养品以及老两口四季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子昂把百货大楼搬来了。 “爸你干啥呢？快来看看姐夫给你买的羽绒服，冬天穿上特保暖。” “浑小子就知道玩，正事一点不上心，但凡你有个心眼也不会被刁家女给坑了去。” 脑袋挨了一巴掌，陈思维缩了缩脖子瘪嘴，就算是便宜姐夫回来了他的家庭地位依旧堪忧。 打完尤不解气的陈百旺看着逗弄孩子的秦子昂，当真是看对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么多年陈玉燕不和家里往来，他们担忧闺女也从旁处打听过，据说陈玉燕在秦家日子并不好。 一想到此他心里怨气止不住往外扩散，梅盛雪见此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口。 “小秦的事稍后再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刁家人。” “我知道。” 陈百旺闷声闷气的收回目光，在单位起起伏伏几十年怎么可能所有人看他顺眼？ 只是一时半会他想不到刁家背后人是谁。 不过刁家人来势汹汹，被秦子昂三下五除二解决，他肯定有办法。 念及此，陈百旺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开口唤道。 “咳，小子你过来。” “小弟你爸叫你呢。” “爸，你叫我？” 陈思维颠颠跑过去，不期望的脑袋又挨了一巴掌，他怨念的瞧着秦子昂。 “姐夫你骗我。” “吃一堑长一智，多吃点亏就长心眼了。” 听到这话陈思维竟觉得无以反驳，反倒是陈百旺不装了，直接喊道。 “秦子昂你给我过来！” “诶哟岳父您叫我呢，有事您说。” “收起嬉皮笑脸，我不吃你这一套。” “挺大个人了怎么气性还是那么大？岳父这点我不得不说说您，气大伤身害的是自己。” 看着秦子昂叭叭叭的嘴，陈百旺拳头握了松，松了紧。 他陈家不算书香门第，闺女从小也是知书达理，怎么偏偏喜欢上秦子昂这种光会耍嘴皮子的货？ “好好好！有气就撒出去，我明白了。” “您明白就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得学会……放下！岳父你把你手里扫帚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诶哟。” 梅盛雪看着陈百旺拿着扫帚在后面赶，秦子昂在前面鬼哭狼嚎跑，抬脚就要去制止。 “妈，我们先做饭。” “可是……” “让他们闹吧，我爸被刁家人逼了那么久也该发泄发泄。” 闻言，梅盛雪怪异的看了陈玉燕一眼，总感觉闺女和印象中的不一样。 变的更成熟，也多了几分城府。 发泄够的陈百旺瘫在沙发上大喘气，秦子昂笑着泡了杯茶递过去。 “往后工作是思维的，他年纪不小了也该让他自己闯闯，闯得好是给老陈家长脸，闯不好我给他兜底。” “哼，跟着你去做生意，起早贪黑赚俩辛苦钱？” 陈百旺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认为单位铁饭碗更牢固。 “爸，我姐夫可不是做小生意，而是大生意，光名下铺子就有几十间。” 听了一耳朵的陈思维插话，接着被踹到一边自怨自艾。 现在陈百旺看秦子昂和陈思维一样，都是俩惹他生气的玩意。 “岳父您要是再想不起来有哪些仇人，吃了饭我就带玉燕和思维出去玩了，让您自己在家一个人发愁。” “我是你岳父，你就是这么和岳父说话？” “别人家岳父也不会女婿来拜年，直接拿扫帚问候啊。” 秦子昂嘀咕声音小到陈百旺刚好能听到，气的他差点又拿起扫帚和秦子昂掰扯。 还是陈玉燕端着菜出来打断二人谁也不服谁的局面。 “爸，小弟惹出来的事就该让他自己解决，子昂聪明能在关键时候拉小弟一把。” “你怀疑谁就告诉他俩，让他俩自己去查，相信年前能把事情解决。” 秦子昂殷勤的接过盘子，顺道把脸递过去，陈玉燕推开他的脸嗔他一眼。 别人家的女婿也不会第一次来拜年，就惹的岳父直接拿扫帚。 老婆出面给台阶，秦子昂不再激将岳父，顺坡下驴道。 “我老婆说的没错，岳父你怀疑谁直接说，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还不是咋说咋成？” “思维去拿台茅子，今天咱们爷三喝点。” 起初陈百旺还顾着身份不好开口，三杯酒下肚话匣子逐渐打开。 在单位工作固然让人羡慕，然而里面勾心斗角也非一般想象。 陈家家世清白，陈百旺从基层做起，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厅级，但他终其一生只做到正处级。 两人结婚时梅家成分不好，自此也断了陈百旺的青云路。 对此他从不后悔，面对重重阻碍和压力依旧凭本事从副处级跳到正处级，其中艰辛难以言说。 饶是如此依旧不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也知道背后不少人说闲话，即便儿子接手这个位置也坐不稳。 所以他直接安排儿子当三把手，只要做出一番成绩升到正处级不是难事，如今看来这一决定仍触犯了他人利益。 “所以说了这么多，岳父是想告诉我们，遍地都是你的敌人？” 陈百旺老脸一阵尴尬，没好气道。 “他们觉得我家庭成分不好，我也不稀罕和他们打交道。” “都怪我连累了你一辈子。” 梅盛雪心里不好受，若是换个家世清白的姑娘嫁进陈家，陈百旺一腔热血抱负也不用止步于此。 闻言，陈百旺握住梅盛雪的手拍了拍笑道。 “我这辈子最自豪的是就是娶了你，搁以前像我这样的小门小户可娶不着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 “老不正经，孩子们还在呢！” 看着老两口恩爱两不疑的感情，秦子昂心中微动，桌子下的手抓住陈玉燕的小手。 现成的版本在身边，上辈子他却看不见学不会。 这辈子他不单要守护好老婆孩子，还要守护陈家。 第119章 沉默中爆发 “咱爸满地都是政敌，姐夫咱们去哪打听啊？” 大马路上陈思维叼着狗尾巴草长吁短叹，和个无头苍蝇一样得找到猴年马月？ 何况刁家霸占房子不成，肯定惊动幕后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敲门钱足够，地头蛇都得盘起来给你摇花手。” “可是咱爸不是说不让浪费钱吗？” 秦子昂一巴掌拍过去，嘲讽道。 “就你这幅没脑子的样去了单位也是别人一盘菜，不，连菜都算不上，最多是塞牙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就不会告诉岳父咱没花钱？” 陈思维表情纠结，秦子昂瞧着他没出息的样没再理他。 他就是被教的太好才不适合去染缸，但陈百旺铁了心让他接班，除非哪天后者幡然醒悟。 安城汜水街三教九流都有，在这里可以看到浓缩的人生百态。 秦子昂是第二次来安城，熟悉程度还不如陈思维，想找当地地头蛇只能直接了当。 砰！ 花盆摔裂溅出泥土，陈思维惊的抻长脖子。 面馆老板一手握着勺黑着脸走出来，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语气阴沉。 “吃饭里面请，闹事的也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把管事的叫来，小喽啰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给你十分钟时间，不然你店得关门。” 陈思维咽了咽唾沫，面馆老板一看就不是善茬，便宜姐夫更牛比直接骑脸开大。 盯着秦子昂看了片刻，面馆老板倏地勾起一抹不善的笑容。 “外乡人口气挺大，有能耐你站在这别跑！” “谁跑谁孙子。” 连道三声好，面馆老板喊来伙计交代两句打发伙计去摇人，而他则站在门口盯着秦子昂二人。 “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啊，姐夫！” “你能在十分钟找出地头蛇？” 见陈思维摇头，秦子昂翻了个白眼。 “但凡你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找人，回去后记得好好在你爸面前说我好话。” 闻言陈思维一阵无语，效率是快，可也容易挨打啊！ 时间未到，街对面倏地响起一片嘈杂之声，秦子昂闻声望去便看到伙计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走来，粗略估计起码有三十号人。 “姐夫……” 陈思维躲到秦子昂身后喉咙不断滚动，哪怕便宜姐夫再能打也不可能一打三十吧？ 随随便便跳过来两个就能把他打的妈不识，这下玩大了！ “是谁敢在我大龙的地盘闹事？” 粗犷的声音惊退四周路人，面馆老板见此小跑过去，指着秦子昂说道。 “龙哥就是他在我店门口闹事，扬言您十分钟不到就让我关门。” “好小子，多少年了没人敢找我大龙麻烦，你很不错。” 青年大龙走过来打量秦子昂一番，皮笑肉不笑道。 “希望等会面对我兄弟时，你也能这么有骨气。” 话音落下，大龙挥手就要手下拿下秦子昂。 陈思维攥紧的掌心汗湿，一颗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子昂踏前一步高声喊道。 “慢着！” “怎么？你小子要认怂？” “大龙是吧？我找你谈一笔生意。” 秦子昂扭头示意陈思维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沓大团结丢过去。 大龙接过大团结捋了捋整整一千块，从刚才关钱箱子的瞬间可以看到里面装了不少钱。 闹事归闹事，有钱不赚也不符合大龙的作风。 “什么生意？” “来者是客，你就是这么招呼客人？” 闻言大龙轻嗤一声，摆手道。 “去里面谈。” 面馆一瞬被清空，面馆老板肉痛的收回目光狠狠瞪了秦子昂一眼。 “说吧什么生意，要是一点屁事就别怪我兄弟对你不客气。” “查一个人。” “谁？” “背后指使刁俊山的人。” 秦子昂打开手提箱又拿出四沓大团结，这一幕看的众人呼吸急促。 五千块钱，他们收安保费一年比这也多不了多少。 大龙看着桌上钱眼中闪过贪婪，抬手就要去捞钱，下一秒他的手被摁住。 “撒开！” 见此，大龙神情一厉，手中力道加重，然而扣在他手背上那只手却像是钳子一样无法撼动分毫。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坏规矩？” “大胆！怎么跟我龙哥说话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一旁马仔指着秦子昂喝骂，紧接着他便觉得眼前一花，随之手上传来的剧痛令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我的手！” 秦子昂冷哼一声松开手，脚下猛然将凳子踢出去，马仔双膝一痛跪倒在地。 大龙看着这一幕心下大惊，刚才他竟然没看到秦子昂出手。 “兄弟见谅，都是误会。” “是误会还是你这只手不想要了？” 感受到秦子昂低沉语气里的戾意，大龙慌不迭的收回手，眼睛却是止不住的往桌上瞟。 “哼，一千块是订金，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但你要是办不好……呵。” 未尽的话警告意味浓重，大龙心一沉知道是碰到硬茬子了。 但是刚才一撇让他看到手提箱里满当当的大团结，他的胃口令他不甘心只拿五千。 “五千订金，完事再付我五万，我就帮你把人找出来。” “五万？！你抢钱呢？” 陈思维怪叫一声，对上大龙目光后他梗着脖子瞪回去。 刁家把他当冤大头是他毫无防备，现在大龙还把他当冤大头，真当他是泥捏的？ 大龙讥讽一笑，看着秦子昂二人就像是看着秋后蚂蚱。 “抢你们怎么了？我有兄弟三十人，你们就两个人，优势在我！” “去，把门关上，等会打起来坏的东西我赔给你。” 面馆老板苦笑一声关上门，今天这笔损失是躲不过了。 刚才不输气势的陈思维心里打鼓，舔了舔唇问道。 “姐夫咋办？” “今天教你第一课，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话音未落，秦子昂抄起凳子砸过去，想黑吃黑？ 他们算是找错了人！ 混战一触即发，当下年代类似大龙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和你讲拳头。 拿钱开路只会让对方蹬鼻子上脸，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服对方，让他们跪地求饶。 第120章 你在狗叫什么？ 面馆内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却没一个人进去查探，全都绕道走。 汜水街鱼龙混杂，多管闲事就是自找麻烦，这一点整个安城的人都知道。 先前气焰嚣张的面馆老板蹲在柜台后抱着脑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没勇气出去。 开始陈思维秉着道德底线出手不重，背后被马仔狠砸一下后立马激出血性，出手果决不再仁慈。 有秦子昂在前面顶着，吸引住多数仇恨值，能越过来的人只是少数，足够陈思维练手。 十几分钟过去，混乱声停止，面馆内只余下粗重喘息和痛呼声。 大龙看着逐渐逼近的秦子昂，脸上终于浮现出惊慌害怕。 “兄弟等等，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有话好好说。” “对，是误会。” 闻言，大龙长舒一口气，在自己地盘被人暴打，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是个美丽的误会！” 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下一秒手中凳子势大力沉的砸下去。 大龙瞳孔骤缩，凳子砸下来他绝对脑袋开花。 马仔吓的两股间一片温热，惊惧的看着秦子昂，这哪里是硬茬子，分明是煞神。 他们想逃，却发现双腿无力压根站不起来。 砰！ “啊！” 杀猪般的惨叫传出很远，听到动静外面好事者退的更远。 陈思维呼出一口浊气，攥紧的掌心松开，刚才那一下他以为便宜姐夫奔着人脑壳去的，好在最后偏移只是砸中大龙臂膀。 即便躲过一劫，肩膀被狠砸的痛仍不是大龙能承受的，他躺在地上痛的打滚，冷汗瞬间湿了全身。 “爷爷，您是我爷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爷爷您高抬贵手。” 直到此时此刻，大龙才知自己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坏了道上规矩，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要是下次还敢犯，你这条命自有人收。” “说，安城谁最大？” 大龙惨白的脸有一秒犹豫，从秦子昂身手可以看出他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准就是外地地头蛇。 若是他透露出消息，对方去找上门把安城地头蛇暴打一顿，事后他还有好果子吃？ 但只是一秒，他便从心的回道。 “枭爷，安城枭爷最大，他住在东家胡同9号。” “走。” 秦子昂摆了摆手，陈思维提上手提箱啐了口离开。 等人离开好大一会，大龙才像是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般瘫软在地。 “他一个外乡人敢在安城撒野，龙哥要不要摇人去找回场子？” 马仔的话换来一个大逼斗，大龙恶狠狠道。 “你他妈不想活了别拉上老子，那小子来头不小，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快点离开安城。” 即便秦子昂不是找枭爷麻烦，但他透露了枭爷位置，事后免不了会被找麻烦。 为今之计只有离开安城才能保住小命。 东家胡同，安城保留最完善的古代建筑房屋，打眼扫去会以为是一片其貌不扬的巷子，实则内有乾坤。 九为极，能住9号可见那位枭爷手段不凡，陈思维敲了敲门，不一会一名中年男人打开门。 “进来吧，我家老爷已经等着了。” 秦子昂面不改色踏步进去，陈思维心中诧异，他们来东家胡同的事枭爷怎么会知道？ “姐夫你认识枭爷？” “不认识。” “那怎么？” 陈思维欲言又止，便听秦子昂解释道。 “能成为一城地头蛇必有通天手段，如果他不知道我们要来那才对不起他的名头。” 闻言，陈思维恍然，所以大龙是敲门砖，枭爷才是便宜姐夫的最终目的？ 中年管家闻声眯着眼回头看了秦子昂一眼，后者冲其咧嘴一笑显得人畜无害。 但管家知道面前青年不像表面那般纯良，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单挑三十马仔不落下风还成功退走。 穿过回廊走进古色古香的院子，刚进花厅便闻到一股令人感觉清新养性的好闻香味。 “二位在此稍后，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 秦子昂一屁股坐下，有人立时奉上点心和茶水，从进门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感觉回到了古代大宅院。 陈思维咽了咽喉咙，抱着手提箱坐下，小心翼翼的扫视四周。 “姐夫听我一句劝，能吵吵咱别动手，如果动手请提前知会我一声。” 之前面馆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到现在他还感觉腰酸背痛，大龙不比枭爷，要是再来一波他绝对栽这里。 “瞧你那怂样，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唯唯诺诺？” “下一句是不是我若不弃，你拜我为义父？” 啪。 陈思维揉着后脑勺眼角挂着泪珠，下手这么狠还想不想他在老爸面前说好话了？ 片刻功夫管家跟着一名胡须花白老者从后院走进来，准备起身的陈思维见秦子昂不动如山，腰板不自觉的挺直。 枭爷背着手，虽头发花白却不见身形丝毫老态。 他打量着秦子昂的同时，秦子昂也在打量着他。 “外乡人，打了我安城人，是谁给你的胆子找到这里来？” “我为安城解决蛀虫，枭爷不应该质问我。” “难道我该奖励你？” 枭爷端着茶碗皮笑肉不笑，秦子昂洒然笑道。 “奖励就不必了，帮我查一个人便可。” “放肆！” 管家低声怒喝，脚踩八卦步双拳紧握，一看就是练家子。 只待枭爷一声令下，他就会对秦子昂出手。 陈思维抱着手提箱的力道收紧，第一次见识大场面即便是装，他也装不出来淡定。 秦子昂捻着茶盖抬眸，一缕杀机从眸底划过。 “主人没发话，你在狗叫什么？” “你……” “我什么我，枭爷老了，你觉得你又行了？” 管家闻言面露恐慌，忙不迭的拱手告罪。 “枭爷明见，我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好一招敲山震虎。” 枭爷摆摆手，眼底多了三分兴趣。 “我知道你要查谁，但五千块可不值得我出手。” “思维把箱子打开。” 陈思维听罢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提箱，露出满当当的大团结。 “里面是十万，不够我还可以加，在我这钱不是问题。” “巧了，我对钱也没兴趣，不过你要是能打得过我的人，此事我可以免费出手。” 第121章 我的话就是规矩 枭爷慢条斯理品着茶，意思很明显。 他的话就是规矩，秦子昂若答应还有的谈，若不愿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威胁！ “行！” “姐夫？！” 陈思维瞪大双眸，难道秦子昂看不出枭爷话里的威胁吗？ 秦子昂自然看得出，但想解决陈家的事最快办法就是让枭爷出手。 否则事情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刁俊山背后的人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别担心，你姐夫我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秦子昂安抚一句，淡定的向花厅外走去。 枭爷眼中闪过赞赏，吩咐道。 “让阿一来前厅。” 片刻，肌肉虬实的男人被带到花厅前面空地，目光只有接触到枭爷时带着尊敬，看向其他人时如看蝼蚁。 从对方身形和身上疤痕可以看出是个硬茬，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眸中带着兴奋。 以前遇到的都是小卡拉米，他还从未真正打过一场试过自己的实力，希望今天不会失望。 “你赢了我帮你找人，你输了留下钱自己离去，从此后别再出现在东家胡同。” “好！” 秦子昂揉了揉手腕，冲阿一勾了勾手指，挑衅味十足。 阿一见此从鼻腔中哼出一道不屑，尔后右脚蹬地爆发力拉满。 他径直冲向前，秦子昂以逸待劳，在阿一拳风到近前时腰身猛地扭动的同时出拳。 两人你来我往，阿一走的是刚猛劲爆的路子，秦子昂走的是以柔克刚，几十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陈思维紧张的看着，每每秦子昂形式险峻时一颗心高高提起，尔后又轻轻落下再跳到嗓子眼。 反观枭爷则淡定多了，甚至兴起和管家打赌。 “阿一从小被老爷调教，肯定是阿一赢。” “未必，别看那小子一直躲避，仔细看可以看出他不少招式都是野路子。” “老爷是觉得那小子能赢？” “和阿一相比，我确实看好他。” 管家闻言心下大惊，整个安城枭爷敢说眼力见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如今连枭爷都说那小子比阿一强，莫非是哪个大人物培养出的怪胎？ 像是应征二人所言，场中局势顷刻间发生变化。 一直躲避的秦子昂不再闪避，而是出手迅猛如火，招招直击阿一要害。 前半场阿一消耗太多气力，这会儿不得不选择以守为攻，然而秦子昂没给他再次出手的机会，拳风势如破竹，腿如秋风扫落叶。 嘭！ 重物落地声音响起，阿一躺在地上惊愕的看着捏着拳迟迟未落下的秦子昂。 他输了！ 空气一秒沉默，随之是陈思维的欢呼。 “耶！姐夫赢了！” 秦子昂起身捋了捋凌乱的发型挑眉一笑，他也打爽了。 “枭爷，我赢了，按照约定你无条件帮我办事。” “呵呵，果然是后生可畏。” 自己人输了，枭爷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开心。 他摆手示意，管家拿来一份文件交到秦子昂手中。 “你要查的事都在这里，看看吧。”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这效率不得不佩服。 档案里一沓文件包括刁俊山生平以及刁家每个成员的事，可谓是事无巨细。 扫过刁家的档案，秦子昂快速翻到后面时表情很是怪异。 “姐夫找到没？是谁坑我？” “找到了。” 秦子昂阖上档案，陈思维瞥一眼啥也没看到，心痒痒的和猫抓似的。 有什么秘密是他这个受害人不能看的？ “若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陈家解决这次麻烦，保证往后无人再敢惹陈家。” “枭爷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亲手报仇才痛快。” 闻言，枭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这样的人才不是自己人，总归让人寝食难安。 “我不能答应枭爷的条件，但是我们可以谈谈生意。” “这是我的名片，以枭爷的手段年前足够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秦子昂起身放下名片，临走的时候留下手提箱内的十万，美其名曰交个朋友。 目送两人离开，枭爷唇角蓦地上扬。 “朋友？有意思。” 离开东家胡同，陈思维长长吐出一口气。 “姐夫你为啥不答应枭爷的条件？要是答应了往后我陈家就安全了。” “傻小子，你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总不可能要姐夫你的命吧？” “那倒不至于，不过是想将我收入麾下。” 陈思维挠头不解，俗话说树大好乘凉，背靠枭爷不正好可以狐假虎威？ 秦子昂摇了摇头没解释，距离严打的时间越来越近，届时什么枭爷二大爷全都是弟弟，这个时候和灰色势力拉近关系可不是好现象。 做生意就不一样了，银货两讫利益干净。 回到家，陈玉燕关心的迎上来。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是谁针对我们家？” “嗯。” 秦子昂给陈思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绘声绘色的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说到精彩处还添油加醋，尤其是秦子昂和阿一打斗获取枭爷帮助一事，到他嘴里就成了秦子昂千难万难才赢下阿一。 感受到陈玉燕眸中担忧，秦子昂适时卖茶。 “老婆，疼。” “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闺女一颗心扑在便宜女婿身上的模样，让陈百旺看的很是扎眼。 “哼，一个大男人被打几下就喊痛，传出去不是被人笑话？” “爸，子昂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才涉险，如果他今天输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吗？” “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女婿一门心思的帮咱家，你是不是非得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才高兴？我看你就是不想这个年好过。” 面对闺女和媳妇的双重否认，陈百旺很是心梗。 那小子装模作样的表情多假，难道你们看不到？ “妈和姐说得对，爸，我得说说你……” 陈思维清了清嗓子刚起了个头，便看到陈百旺默默的拿起扫帚黑着脸走回来。 “诶诶你这老头咋还区别对待呢？” 一阵鸡飞狗跳后，陈百旺不自在的坐到沙发上，别扭道。 “我屋里还有点药酒，再不用就过期了，赶紧给他用了省的浪费。” 秦子昂憋着笑随陈玉燕回屋，他这个老丈人典型的嘴硬心软。 经过这件事，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好感应该拉满了吧？ 第122章 故事相当炸裂 安城的冬天冷，即便屋里烧了炉子，卧室里依旧冷的人哆嗦。 冰凉凉的小手贴上后背，冻的秦子昂抖了一下。 “手太凉了，我再搓搓给你搽药酒。” “不用，只要是老婆给我搽，再凉我也觉得心头热。” 秦子昂拉住陈玉燕要缩回的手，被老婆伺候的日子不多，享受一次就少一次。 “贫嘴！” 陈玉燕翻了个白眼，随着力道揉搓药酒渗进皮肤。 “是谁指使刁俊山？” “这人老婆你绝对猜不到。” “那你说。” “税务署署长裘万山！” 闻言，陈玉燕表情一怔，她父亲在水利署，和税务署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秦子昂提醒道。 “岳父顶头上司叫裘千山。” 裘万山，裘千山，明眼人一看便知二人关系匪浅。 “他们两人是亲兄弟，不同的是裘千山家庭美满，裘万山有媳妇没孩子。” “二十年前裘万山插队下乡认识了孙金花，后来因为救高官女儿受伤，落下不能生育的毛病，也因此因祸得福娶了高官女儿被调回城，在岳家帮助下平步青云。” 听着裘万山的过往，陈玉燕脑中思绪飞快转动。 “孙金花已经死了，只是因为相识一场，以裘万山的为人不可能二十年后才帮助刁家。” “我老婆果然聪明，这二十年来裘万山几乎对刁家不闻不问。” 陈玉燕抿唇一笑，催促道。 “所以是什么让裘万山突然改变主意？”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猜你猜不猜。” “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身上不疼了。” “老婆你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尝过？” 陈玉燕闻言俏脸一红，两人打闹间屋外突然想起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 “混账！岂有此理！他们简直是狼子野心！” 看完秦子昂带回的档案，陈百旺涨红着脸直喘粗气。 他想遍了是谁针对陈家，万万没想到是单位里的老好人裘千山。 “把我们陈家拉下马，对他裘家有什么好处？我这就去单位找裘千山要个说法！” 气鼓鼓的陈思维起身向外走，秦子昂出来看到这一幕冷声道。 “想要死的快你尽管去。” “姐夫？” 陈思维眉头拧成疙瘩，秦子昂悠悠然的坐到沙发上，冲老丈人眨眨眼。 “岳父，你和岳母还年轻，大号练废了，要不赶紧练个小号吧？” 陈百旺怔愣了下，虽然不明白大号小号什么意思，但只需一想便知道啥意思。 “去去去，你小子再胡咧咧，我拿鞋底抽你。” “唉，就思维这个脑子，要是放他自己去单位那不是羊入虎口？”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别整这一套。” 想要老丈人给个笑脸，真是比登天还难，秦子昂叹息一声。 “裘万山之所以帮刁俊山，你们也看过档案应该知道，刁爱华是裘万山的种。” “刁爱华是裘万山的儿子？” 陈玉燕美眸大睁，饶是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从未想过裘万山和刁家是这种关系。 “那刁爱莲呢？” “孙金花是裘万山下乡认识，两人原本快走到谈婚论嫁地步，但裘万山太想上进了所以离开孙金花娶了钱家女。” “被抛弃后孙金花万念俱灰，听从家里安排嫁给刁俊山，不过当时她已经怀孕两个月，刁俊山一直以为是自己打了孙金花原因才导致刁爱华早产。” 刁爱莲自然是刁俊山的亲闺女，如果他知道真心呵护的儿子是别人种，还给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甚至为此苛待亲闺女，不知道表情会有多精彩。 最让秦子昂觉得炸裂的是，帮助刁家拿走陈家工作和房子的裘万山，竟提出事成之后要刁爱莲当地下情人。 玩替身？还是觉得孙金花能给他生儿子，试试一道血脉的刁爱莲能治好他不能生育的毛病？ 刚看档案时秦子昂也是卧了个槽，如果不是枭爷手段多查到这一层，以他刚来安城的时间想查出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当时不给陈思维看，便是想到他受不住激会直接找上门去打草惊蛇。 嘶！ 陈玉燕听完也觉得相当炸裂，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刁家，而是他们背后的裘家和钱家。” “裘家两兄弟不足为虑，一旦事发钱家会坐视不管嘛？” “难道钱家还会帮裘万山这个女婿助纣为虐？” 陈百旺皱眉不解，他信奉的是老一套，殊不知时代日新月异，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钱家祖上出过将军，即便那位老将军已经离逝，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越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越注重名声，即便知道此事是裘万山的手笔，最大可能是内部解决，但绝不会是还我们陈家一个公道。” 听到这里陈百旺和陈思维已经冷静下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工作和房子被他们抢走？” “现在有三条路摆在面前，一是举家搬去港城，安城的一切不要了，不掺和他们几家的恩怨。” “不可能！老陈家祖祖辈辈在安城，就算不为工作和房子我也不可能离开。” 陈百旺立马否决，说实话秦子昂还是有些失望的。 如果老丈人同意，他可以在港城给陈思维安排一个单位铁饭碗，跟着他做生意也成，至少以后一家子整整齐齐想见面就能见到。 “二是用把柄警告裘家兄弟，让他们打消念头，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会心生怨恨，说不准以后会给思维穿小鞋，当然，他们在陈家吃不到好处，也会把目标换成别人。” 陈百旺凝眉，这条路风险太大还会牵连别人，他同样不看好。 “第三条路呢？” “岳父你取消工作转让，继续待在原来位置，同时举报裘家，将裘千山拉下马你去做署长。” “思维呢？” “到时候岳父你都是署长了，想给思维安排个什么职务不成？” 秦子昂两手一摊，见陈百旺蔓延不赞同，继续说道。 “你要是不想给思维走后门，那就让他按照流程考核，有你照拂调教几年思维要是还不能挑大梁，那就是岳父你教的不好。” 第123章 风雨欲来 陈百旺复杂的盯着秦子昂，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明明是好心的话，听在耳中就觉得生气。 “即便是这样，钱家也不得不防，他们在裘万山身上投入不少心血，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下马。” “这点不用担心。” 秦子昂从兜里摸出几张折叠好的文件晃了晃。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拉屎后屁股再擦也不干净，钱家把柄在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看。” 陈百旺伸出的手落空，目光中的不悦再听完秦子昂的话后登时消散。 “钱家在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主要在港城发展，他们的手还伸不那么长。” 闻言，陈百旺稍微一想便明白秦子昂的用意。 他一人拉仇恨，免得陈家被钱家盯上。 “毕竟是我陈家的事，你姓秦，我们不用你分担。” 秦子昂白眼一翻不理会犟种老丈人，冲着梅盛雪喊道。 “岳母，晚上我想吃蒸面。” “诶诶好，还有啥想吃的小秦你说，我都给你做。” 梅盛雪起身拍了拍围裙笑的一脸慈祥，她不懂里面的门道，只知道秦子昂是陈家的救星。 热腾腾的蒸面浇上汤汁，冬日的晚上吃上一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饭后一家人围炉烤火，陈百旺几次三番看向秦子昂，终是忍不住问道。 “裘千山既然帮他哥盯上我的位置，我去取消工作转让，他能同意？” “现在思维还没接班，按理来说只要报告打上去，一般都会同意。” 但裘千山绝对不会答应。 “所以岳父你只需要把报告提交上去，其他的等着便可。” “万一等不到结果呢？” 不同于陈百旺的忧心忡忡，秦子昂微微一笑道。 “我们不需要裘千山同意，而是需要他掉马后接替他的位置。” 陈百旺是副署，即便裘千山不同意他回去，一旦裘家兄弟背地里做的事被揭发，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停职查办。 届时肯定需要一个代理署长，而那时候陈百旺只需联络下以前的同事，问题不会有太大出入。 “可是……” 然而陈百旺却没有那么乐观，反而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和同事关系不怎样。” 说白了还是陈百旺家庭成分不好，若是当初他娶的是身世清白的工人女或者农家女，怕是现在也不会屈居副署位置。 “明天晚上咱们要在安城大酒店宴请家属院所有人，这是一个契机。” 贪小便宜是人性抹不掉的一点，只要明晚宴请准备充分，总能拉回一些印象分。 用到同事的时候只需要再施些恩惠，到时裘千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些人会知道怎么选择。 陈百旺听罢神情诧异，印象里秦子昂能说会道，不曾想脑子也好使。 如果他来接自己的班，肯定做的比思维好。 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令陈百旺一怔，他竟然觉得拐走自家闺女的浑小子好？ 呼呼！ 夜晚北风呼啸，炉子里的炭火散发着低热温度，很快又被窗户打开的缝隙吹走。 身后轻微脚步声响起，不用回头秦子昂便听出是谁的脚步声。 陈玉燕轻手轻脚走过来，探头看了看窗外开始飘洒的雪花又缩回秦子昂身后。 “下雪了。” “港城只有雨，明天倒是可以好好陪华蓁堆雪人。” 陈玉燕无声叹息，从回来后秦子昂为了陈家事没有任何停歇，此次陈家面对的不只是裘家。 父亲眉头化不开的愁绪她看在眼里，秦子昂装作坦然又何尝不在承受着压力？ “要不我说服爸妈去港城？” “你比我更了解咱爸，他那个倔脾气说一不二，如果不是此次陈家到危难时刻他也不会听我的。” 闻言，陈玉燕微垂下脑袋，话是如此。 可她更不想让秦子昂累。 察觉到身后气氛低迷，秦子昂转过身来半靠着窗棂，拉开外套将人带到怀里。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把难关度过去。” “嗯，谢谢。” 陈玉燕趴在秦子昂胸膛，已经没有第一次的僵硬，熟练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腰。 源源不断的热力从身前传递到她身上，驱散黑夜寒凉，也化开她心底担忧。 好似回到知青时代，只要身边人是秦子昂，就算是千难万难也能化险为夷。 “两口子还用道谢吗？谢谁？” “谢谢你子昂。” 陈玉燕莞尔一笑，说是不用她道谢，还不是想再听她说一次？ 黑夜里秦子昂微微眯起眼，抬手叩住陈玉燕的后脑勺。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音的机会，老婆你谢谁？” “太晚了，快睡觉吧。” 听着头顶语气里的微妙，陈玉燕心脏一颤，收回手就要回屋。 秦子昂一把将人拽回来禁锢，像是想要糖的小孩子，得不到糖不准陈玉燕离开。 “不说清楚不让你睡。” “别闹，爸妈都在屋里呢。” “那我动静小点。” 陈玉燕震惊的抬眸，下一秒唇瓣被封住。 轻轻的挣扎如同邀请令这个吻加深，烧红地脸庞是窗户缝隙吹进来得寒风也降不下去的温度。 秦子昂像是海绵不断索取，直到陈玉燕浑身发软求饶般的喊出那句。 “老公不要了。” 殷红的唇瓣点缀雪景，秦子昂摩挲着那方红唇眸子深邃。 “我困了要去睡觉。” 陈玉燕逃也似的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过身咬着红唇说道。 “你……老公你也早睡。” “嗯。” 得到秦子昂保证，陈玉燕羞红着脸跑回屋。 黑夜中一声低笑转瞬即逝，秦子昂推开窗，雪花飘荡在脸上落下丝丝冰凉。 看着大院外黑色轿车里明明灭灭的光火，他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寒风吹散他体表温度，也让他的眼神愈发幽冷。 “这么迫不及待的派人监视，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一夜大雪飘落，第二日整个安城裹上一层银装。 秦华蓁出生时是见过雪的，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记忆早已忘却。 是以醒来后看到天地雪白，高兴的抱住陈玉燕的脖子，囔囔着要出去玩。 吃了早饭秦子昂领着她出门，大院外那辆黑色轿车还在，里面的人和秦子昂对视过后随之移开视线。 第124章 黑芝麻汤圆 雪落一夜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秦子昂和陈思维、秦华蓁扫完雪开始堆雪人。 兴许是今晚秦子昂要宴请整个大院的人去大酒店吃饭，今天一早开始就有人带着年礼登门。 若是以往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毕竟谁家也不想和家庭成分不好的人多接触，免得连累到自家。 来送礼的人看到秦子昂皆是热情打招呼，一口一个陈家女婿叫的实诚好似看自家女婿。 “陈家女婿，晚上咱们是去安城大酒店吃饭对吧？” “对的婶子，到时候把你家里人都叫上敞开了吃。” “诶，婶子提前谢谢你，我先去给老陈家送年礼。” 陈百旺很不赞同秦子昂铺张浪费的做法，让这些人拖家带口去，他们敢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上。 秦子昂对此没有解释，既然岳父一家子选择留在安城，总归是要好好刷刷脸。 裘家兄弟倒台翻不起风浪，但裘万山背后还有钱家，而他年后势必要回港城，不可能一直常驻安城。 街坊邻里送的年礼不算丰厚，但一家家加起来也堆了不少，陈百旺反而愁起来。 “大院里的人几乎都送了年货，咱们要是回礼得回什么？” “我姐夫早就想好了，等爸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陈百旺闻言瞪了陈思维一眼，闺女胳膊肘子往外拐，现在儿子也不知道吃的谁家饭了？ “还是女婿想得周到，老头子你就少操点心。” 听着媳妇的话，落在后面的陈百旺一脸复杂。 前面他们娘五个像是一家人，倒像是他以一己之力排挤了所有人。 灯火通明的安城大酒店今晚被人包场，大院里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不断张望，很多人是安城当地人，却是第一次来此。 两百多张桌子坐满了人，声音一时间嘈杂无比，在旁边还摆着不少茅子和华子。 秦子昂直接让人上菜，随后以要认认人为由，让陈百旺带着他去水利署同事面前敬酒。 陈思维则负责发烟发酒，不同于大院里其他单位的人，所有水利署同事都得到一箱茅子和两条华子。 有些人不收，秦子昂直接以回年礼封住对方口，哪怕是当事人不收，他们的妻子也会帮着收下。 几番下来秦子昂喝的脸色通红，陈百旺看在眼里心底闪过一抹揪心。 针对裘家兄弟的计划秦子昂已经告诉他，此举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对方用意？ 不过是想在接下来他能回单位时，有人能站出来为他说话。 一顿饭宾主尽欢，秦子昂带着陈家人在门口发回礼，除却水利署的人皆是两瓶茅子一条华子，这一对比让那些水利署家属瞬间挺直腰板。 “今晚这顿饭谢谢老陈家的了，你家可是找了个好女婿。” “哎呦有这么会来事的女婿，老陈你们两口子福气还在后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只是送了点不值钱的年货，收到的却是好烟好酒，夸赞的话自然频频往外冒。 水利署的人走在最后，一些人赞叹几句离开，还有一部分人驻足片刻。 “老陈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年前大家都放假，要是年后署长塞人我们肯定说道说道。” “本来副署的位置就是老陈你的，没道理让人抢了去，我们能帮的肯定帮。” “多谢各位，以后有什么麻烦的尽管知会，我老陈也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送走所有人，陈百旺心下感慨良多。 从前他不屑于蝇营狗苟，经过此事他的心性逐渐改变，虽然做起来依旧僵硬，但他是不会承认看到秦子昂忙前忙后心疼对方。 “咳，我们也回家吧，那个……小秦你还能不能开车？” “没事，我老婆会开。” 秦子昂给阿花配了车，陈玉燕出月子后在大院里没少练，虽然不敢跑长途，但是开慢点回家路没问题。 到了大院门口秦子昂突然叫停下车，陈玉燕不明所以。 “子昂你去哪？” 秦子昂不语，脚步扭动着走到还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前，不等里面的人出来直接吐到对方车上。 坐在车里的青年眼皮一跳，忍不住打开车门训斥。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往人车上吐？” “不好意思，我老公喝多了，非常抱歉。” 陈玉燕赶紧跑过来扶着秦子昂，后者拄着膝盖胃里翻腾，难受的脸色难看。 大意了，扣嗓子眼扣太狠了。 不过在看到陈思维随着陈百旺下车，猫腰离开后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 他们一家子被盯上，如果贸然分开出去投举报信，恐怕会引得裘家兄弟下狠手。 安城是裘家的地盘，借助枭爷的手摆平麻烦势必会付出一定代价。 白天想了半晌，秦子昂想出稳妥的法子，由陈思维带上资料去大酒店，尔后他以醉酒为借口让他下车躲出去。 经过此事一闹，眼前监视的青年会放松警惕，只需今晚他们不出屋，那么明日裘家兄弟就会上头条。 “看看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那个同志你要是不嫌麻烦就把车开我家楼下，我们去打水给你擦干净。” “不用了。” 青年黑着脸看着秦子昂，他的任务是监视陈家一家子，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陈玉燕歉意的扶着秦子昂上车，一通短暂闹剧谁也没有注意到陈思维已经离开。 直到陈百旺把秦子昂扶上楼方才察觉到不对劲。 “思维呢？” “帮我买药去了，岳父岳母今天得麻烦你们带着孩子睡大屋，我和玉燕睡小屋。” 陈百旺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底是没说。 为了他的事秦子昂砸钱又喝酒，换做别家女婿早抱怨了。 “行，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计较，晚上有事让玉燕来叫我们。” 秦子昂扯了扯嘴角，老丈人全身上下就那张嘴最硬。 温水下肚，胃里好受些许，陈玉燕表情平淡从进屋就不发一言，直到关上灯才开口。 “你和思维是不是瞒着大家准备做什么？”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聪明的老婆。” 拉着陈玉燕来到昨晚窗棂前，秦子昂指着外面黑色轿车道。 “看到那辆车了吗？” “人家凶你一句，你已经想好怎么报复了？” 秦子昂嘴角一抽，他在老婆心中形象是黑芝麻汤圆？ 第125章 请叫我活雷锋 “若我所料不错，那辆车里的人是裘家派来监视我们的。” 闻言，陈玉燕脸上血色褪去三分。 如果人真是裘家派来的，那么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陈玉燕紧紧抓着秦子昂的手，仿似这样才能克制心底升起的颤栗。 但凡裘家想对他们做什么，后果必然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别怕，有我在。” 秦子昂把人拉进怀里，拍着后背不断安抚。 陈百旺和梅盛雪把儿女教的很好，同时保护的也太好，是以陈玉燕和陈思维没有见识过太多人性的恶。 二十年前，裘万山从一个寂寂无名之辈，翻身成为钱家乘龙快婿不是他多有本事，而是他足够狠。 抛弃孙金花时或许不知道她已怀孕两个月，那么这二十年他有多次机会，更有渠道和人脉，为什么今时今日才开始为刁爱华谋划？ 枕边人说舍便舍弃，何况在他眼中形如蝼蚁的陈家？ 如果秦子昂孑然一身，他不会采用如此温和的手段，而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用最快最狠的手段将裘家兄弟碾于尘埃，令钱家投鼠忌器。 但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 陈玉燕的情绪得到缓解，抓着秦子昂的衣领满脸担忧。 “你这么做会不会被裘家和钱家报复？” “放心吧，全世界除了你，没人能伤得了你老公！” “贫嘴，思维呢？我们以后不可能一直在安城。” “我会留好后路，保证岳父岳母和小舅子安然无恙，相信我。” 脑袋枕在秦子昂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脏声，陈玉燕的焦虑逐渐消散。 以前她对秦子昂又爱又恨又惧，因为他已经不是她初见的少年郎。 不知何时起，她在他的糖衣炮弹下惧和恨意散去，只余下安心。 她不知道秦子昂的好，这一次能持续多久，但她仍想再赌一次。 如果是地狱，那么她会带着秦子昂一起沉沦！ 这一夜，秦子昂和陈玉燕、陈百旺以及梅盛雪都没睡好，次日早早醒来。 老两口不知道秦子昂的计划，但多少猜到了什么，尤其是得知陈思维一夜没回来。 “咱们去买房吧？” 吃完早饭，秦子昂的提议令众人一愣。 “买房干啥，你们还想长住安城？” “思维大了以后不得娶媳妇，我提前给他买套房当婚房。” “花那个钱干什么，以后我们这套房给思维。” “那也不行，玉燕要是想回娘家了，我回来还得睡沙发。” “睡沙发委屈你了是吧？嫌委屈你别回来。” 陈百旺瞪了眼秦子昂，败家玩意是挺能赚钱，可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反倒是梅盛雪推了推他，不赞同道。 “老头子你不会说话闭嘴，女婿招你惹你了，昨天为了你的事喝那么多酒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还是岳母好，以后岳母去港城我带你去大酒店吃海参鲍鱼。” 陈百旺一阵心梗，他就说上辈子绝对和便宜女婿互相看不顺眼。 梅盛雪拿出存折，想着给儿子买房不能让女婿出钱，但秦子昂说什么都不要。 一行人驱车驶出大院，黑色轿车立刻跟上，到了十字街口虎头奔停下，包裹严严实实的陈思维上车。 “姐夫你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估计这会儿报道台的人已经去裘家了。” “你小子昨晚干啥去了，小秦又让你去做啥了？” 陈思维眨了下眼睛看向秦子昂，似在询问要不要说。 陈百旺没好气道。 “现在你爹说话不管用了，你就只听你姐夫的是吧？” “肯定啊，姐夫说了我要办漂亮了奖励我一套房。” 闻言陈百旺不想说话了，自家傻儿子确实缺心眼，他也不由得开始思考陈思维是否适合去单位上班。 “走，我们先去看戏再去买房。” 作为钱家乘龙快婿，裘万山住在城中最大家属院，同是署长别人最多住大点的两室一厅，他则能被分配到百多平的四室一厅。 虎头奔刚到家属院，报道台的人正好进去，不多时的功夫警署三辆车快速赶来。 秦子昂把车停靠一边，寻了个借口登记进去。 循着动静一行人来到裘万山楼下，恰好看到裘万山被带下来，报道台的闪光灯咔咔不断摁下快门。 裘万山一张国字脸，看着器宇轩昂，即便是快五十岁的年纪脸上仍不见多少风霜。 谁能想到他是个始乱终弃，借着职位之便中饱私囊，乱搞男女关系的变太呢？ 一朝势起一朝落，陈百旺看着被带走的裘万山不免唏嘘。 “人生路漫漫，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越是坐在高位越要固守初心。” “裘千山那边应该也被带走了，以后岳父你就是水利署一把手了，咱们要不要庆祝庆祝？” “咳，低调点，没影的事别张罗。” 话是如此，陈百旺的嘴角却比AK还难压。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美容院，若非条件限制陈百旺又怎会不想往上挪一挪呢？ 压下心头激动，陈百旺关心问道。 “裘万山罪行累累肯定没好果子吃，钱家那边会不会暗地里动手脚？”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 眼看着秦子昂往裘万山家里走，陈百旺眼皮一跳连忙跟上。 钱家不是裘家，即便是二十年裘万山堪堪掌握一部分权柄，而钱家本身就是最大的利器。 一觉醒来老公被带走，钱穗还处于懵逼中，赶走报道台的人正要给家里打电话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钱穗不悦的拉开门，不客气道。 “我说了不接受采访，你们……你们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送你老公蹲笆篱子的活雷锋。” 闻言，钱穗表情瞬间阴沉的要滴出水。 “好啊你们，陷害我老公不算，还敢来我家耀武扬威，真当我钱家是泥捏的？” “不请我们进去？你也不想钱家名声扫地吧？” 看着还没散去的吃瓜群众，钱穗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思量须臾恨声让开。 “进来！” 秦子昂进去，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钱穗抱胸坐在另一端，神情鄙夷。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钱还是工作？” 第126章 接连打击 “钱女士误会了，我们不要东西，只要你老公一辈子出不来。” 砰！ 茶杯碎裂，钱穗怒瞪着秦子昂，胸口不断起伏。 “你是在挑战我钱家？” “如果钱女士冥顽不灵，我也不介意和钱家斗上一斗！” 秦子昂语气淡然，浑身气势却压的钱穗心头一惊。 那种令人生畏，杀伐果决的眼神她只在父亲脸上见识过。 对方来头不知，钱穗强行平复下心头怒火。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万山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只要你们肯放过他，条件随便你们开。” “啧，钱女士对裘万山还真是爱屋及乌，就是不知他的私生子你会不会当亲儿子对待？” “你什么意思？” 钱穗闻言柳眉倒竖，一直没有孩子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多少亲戚邻里背后闲话说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只需她向外宣布裘万山受过伤不能生育，便能洗涮负面名声。 但她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为了裘万山的名声自吞苦果。 “自己看吧。” 秦子昂掏出一份文件丢过去，钱穗犹豫两秒打开。 再看到孙金花给裘万山生了个儿子，双眼蓦地瞪大，她一直知道二人以前差点谈婚论嫁，却没想到连这件事裘万山都说了谎。 “我原以为钱女士知道裘万山有个私生子，不然哪个女人咽得下这份苦楚呢？唉，现在看来是我猜错了，钱女士也被蒙在鼓里。” 陈百旺面皮一抖，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啊！ “到底是裘家血脉，也是裘万山唯一的孩子，过往不闻不问那是孩子小，现在那孩子已经二十岁一事无成。” “钱女士你说，裘万山会不会想让那孩子接他的班？” 咚！ 拳头狠狠锤在桌面上钱穗丝毫不觉得疼，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文件目眦欲裂。 裘万山和她说没有孩子没关系，可以尽情享受二人生活。 裘万山和她说百年之后亦没无所谓，年纪大了在钱家年青一代找个接班人，同样可以老有所依。 每每听起她都觉得愧疚又心安，裘万山是因她落下不能生育的毛病，心也是向着钱家。 无数次深夜里醒来听着裘万山深情款款的话，她都想告诉父亲，当初父亲不同意的婚事她没有选错。 “他骗我！他怎能骗我？” “你好骗呗。” 钱穗复杂的情绪混乱，因为秦子昂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刚下乡，生活质量急剧而下转为精神崩溃，这个时候有一男子温润如玉多方照顾，试问哪家有脑子的大小姐能顶得住？” “你说我没脑子？” 六个字几乎是从钱穗牙缝里挤出来，她有她的高傲。 哪怕刚得知被裘万山骗了半辈子。 “有脑子你还磕了药似的往裘万山身上凑？婚前偷吃禁果的人，人品能好哪里去？” “我不是！我只是被他的糖衣炮弹骗了。” “呵，说的真好听，你被骗了，难道整个钱家也没一个明眼慧心之人？” 想到父亲当初极力反对婚事，看她的那抹失望目光，钱穗只觉心头有千万根针扎的疼痛。 父亲看的明明白白，是她瞎了眼，是她蠢！ 深吸一口气，钱穗敛去多余表情冷声道。 “今天你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我可没义务敲醒沉睡的人。” 说罢，秦子昂丢出第二份文件。 钱穗低哼一声打开，刚看到第一页神情立时僵住。 震惊过后她快速翻看后面内容，待看完后怒火不受控制的蹭蹭往上冒。 “他要什么钱家给他什么，他怎么敢手伸的那么长？” 文件里是裘万山种种劣迹，贪地占楼，受贿办的脏事毫无公正可言，累累行为罄竹难书。 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印象里温和没有架子的丈夫，令钱穗产生违和的撕裂感。 她不想去相信，但…… “钱家给的毕竟不是自己的，自己拿到手的才安心，这个道理钱女士不是不懂。” 秦子昂嗤笑一声，玩味的问道。 “继续任他发展下去，钱女士觉得将来钱家还能压得住他么？” “一个有着强大野心且不择手段的人形同笼中野兽，一旦钱家压制不住时，钱家是否会得到反噬？” “由钱家亲手培养的人毁掉钱家，祸害安城百姓，届时钱家又能否逃脱责任？” 一连三问，问问如重石不断地砸中钱穗摇摆的心湖，砸的她脑袋眩晕，砸的她呼吸困难。 钱穗神情如调色盘，懊恼后悔愧疚愤恨怨怼持续上演，她大口喘息着如同搁浅岸边的鱼。 一心一意付出换来的是骗局，从始至终裘万山在她面前不过是演戏。 她依旧不想去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血液霎时褪去热度，重大打击之下钱穗摇摇欲坠起身。 陈玉燕心中闪过不忍，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他不是良人，既然错了就要及时走向正确的方向。” “谢谢。” 钱穗张口，声音沙哑，捧着杯子汲取着每一份热量，仿佛这样才让自己觉得活在现实。 看着她泫然若泣的表情，秦子昂暗自松了一口气，招呼陈百旺和陈思维去阳台。 直接找上钱家，他们势必会从源头遏制，届时不论是帮裘万山还是袖手旁观，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 如果钱穗冥顽不灵，秦子昂必然要去钱家一趟，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至少钱穗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听着身后客厅压抑的啜泣声，秦子昂摸出香烟递给老丈人和小舅子。 陈思维无视陈百旺瞪眼接过，深深吸一口呛的眼泪直流。 “咳咳，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了。” “怎么说？” “好人太有道德底线，所以不会碰不该碰的东西，而坏人足够狠，所以他们往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秦子昂挑眉一笑。 “孺子可教，归根结底皆是人性使然，懂得人性便可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中游刃有余。” “那……掌握人性呢？” 闻言，秦子昂和陈百旺同时摇头。 人性看得见摸不着且捉摸不透，亘古以来便是大儒敢说能掌握人性？ 第127章 钱家人上门 陈思维到底还是年轻，无论是单位还是商界放他自己闯，怕是要栽无数个跟头吃尽苦头，如果有个良师引导…… 陈百旺快速的瞥了秦子昂一眼，昨晚升起的想法愈发强烈。 “好了，这件事也该有个结局了，我们进去。” 秦子昂捻灭烟屁股，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陈思维一愣。 “爸，我怎么感觉姐夫不怀好意？” “他害过你吗？” 陈思维摇头，陈百旺哼声道。 “那他在你面前就是好人。” 闻言陈思维怔愣住，他爸今天吃错药了吗？ 竟然为便宜姐夫说好话，当真是稀奇。 三个男人躲出去让钱穗很好的发泄了心底压抑，这会儿情绪已经相对稳定，然而秦子昂甩出的第三份文件让她再次彻底的破防。 “十七年内女人无数，还有三个情人被安排在安城？” 钱穗刚平缓的心情瞬间崩裂，为了裘万山更好发展她辞退工作在家当保姆，生怕他出去应酬吃不好，天冷穿不暖。 结果裘万山每一次以工作为借口不在家的时间，都在外面陪其他女人！ 一想到自己一腔真心错付给这种男人，钱穗便觉天旋地转。 她当成宝的人，对方把自己作的真廉价！ “裘万山表面是为私生子谋工作，我们是被他盯上的陈家人，实则……” 话至此秦子昂欲言又止，钱穗却是被勾起好奇心。 “实则什么？难道他帮他那个儿子还有别的目的？” “子昂！” 陈玉燕突然出声，钱穗在一重重打击下几近崩溃，同为女人她忽有不忍让钱穗知道最后真相。 秦子昂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出声，然而钱穗看着陈百旺和梅盛雪怜悯的眼神，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裘万山背着他干尽肮脏勾当，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请说吧，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 “裘万山并没有认刁爱华，他向刁俊山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刁俊山将女儿刁爱莲送给裘万山。” 似有惊雷从空劈下，炸的钱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已知刁爱莲是孙金花和刁俊山的女儿，裘万山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畜牲！他真是个畜生！” 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钱穗捶打着胸口，此刻起只剩下恨。 恨裘万山的欺骗，更恨自己识人不清。 呜咽的声音凄厉，像是要把二十年的委屈全部哭诉完。 缓了良久钱穗方才重新调整好情绪，她是钱家女，即便被蒙骗至此她也要捡起自己的骄傲。 “你们来找我还费这么大波折，肯定是有事需要我做，是什么？” “钱裘两家是连襟，想要彻底钉死裘万山，首先需要钱家宣布和裘家解除关系。” “然后呢？” 钱穗眼眶依旧发红，眸子里却没了犹豫挣扎，这一刻更像是上位已久的女霸总。 “百虫死而不僵，以裘万山的野心即便身陷囹圄只要不死，就不会放弃任何出来的机会。” “他是蛀虫，他培植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人，钱家想挽回名声需要一场政绩。” 大义灭亲，是钱家最后的选择。 即便今日没有说服钱穗，秦子昂也会主导事件走向最后的路。 “还有么？” “裘万山算计陈家，我陈家是受害者，这套房作为补偿。” 秦子昂的语气不是是商量，这套房在城中最好地段，不论是陈家居住还是作为陈思维的婚房，或者以后安城大力建设时都能卖一个好价钱。 思索须臾钱穗心中有了决断。 “他办了那些事我打算和他离婚，房子也不想再住了，房可以给你们，但其他事我需要说服我爸。” “人生最难从头再来，人生最好亦是从头再来，静候钱女士的好消息。” 目的达成，秦子昂一行人起身离开。 钱穗深得钱父宠爱，不然当初也不会对她和裘万山的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钱穗说服钱父，他们的筹码大大增加，或者应该说现在的钱穗决定离婚，钱家只剩下他规划的路可走。 离开家属大院，陈思维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没做梦，姐夫你要裘万山的房子真的能拿到手吗？” “错，那是钱家的房子。” 裘万山犯的事足够名下所有东西被查封，以钱父的性子绝对会留后手，作为婚房自然不会挂到裘万山的名下。 或许是钱家的处处防备，又或许是上门女婿处处被人瞧不起，更或许是裘万山本身就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所以才让他走上不归路。 不管是什么原因，结善因得善果，恶人自然也该承受一切恶果。 “所以姐夫你说我把事办完奖励我一套房，就是白嫖钱家的房？” 陈思维面色古怪，总感觉哪里不对。 陈百旺见此，恨铁不成钢道。 “傻小子，现在还看不懂怎么被人忽悠的？” “姐夫你骗我！”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最后房没买成，秦子昂给陈思维买了七八万的代步车，虽然不如虎头奔开出去有牌面，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七八万的车已经和有钱人挂钩。 喜提新车，陈思维兴奋的和个孩子一样，年前去祖坟上香说什么要当司机，开的七扭八拐的陈百旺和梅盛雪再也不想坐他的车。 钱家的动作很快，大年三十前先是宣布钱穗和裘万山离婚，尔后钱穗接受采访亲自检举裘万山。 随后钱家以雷霆手段将裘万山培植的人一一拔除，罗织的罪名足够这些人去笆篱子里和裘万山作伴。 除夕这天梅盛雪和了浆糊，秦子昂和陈思维带着秦华蓁贴春联。 正在此时前后三辆吉普开进来稳当当停在楼下，为首青年剑眉星目一看就是谁家公子哥，让秦子昂在意的是他身旁的老者，一身气压不怒自威。 “陈百旺家住在这里？” “是，你们有什么……” 不等陈百旺说完，青年带着人径直走进屋内，堂而皇之的坐下。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钱鸣，钱穗的哥哥。” 闻言，陈家欢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对方态度高傲不是来感谢，那么便是来找茬。 第128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百旺心沉入低谷，裘家兄弟在他们面前是大人物，面对时力有不逮。 而钱家在他们面前无异于庞然大物，让人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原来是钱公子，不知屈尊我陈家有什么吩咐？” 形势比人强，陈百旺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吩咐？” 钱鸣冷嗤一声。 “算计了裘万山是你们的本事，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算计我妹妹！” “裘万山吃里扒外欺骗我妹妹，死不足惜，但你们本可以采取温和手段，却让我妹妹那么伤心，你说我该吩咐你们怎么死？” 闻言，陈百旺嘴里发苦，果然该找上门的还是来了。 这几天他一直惴惴不安，毕竟那是钱家，是安城明面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碾死他们陈家如碾死蚂蚁。 陈百旺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决绝。 “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做的，希望钱家冤有头债有主放过我的家人。” “老头子！” 梅盛雪心头一窒，难道他们为自己找回公平，最后还要牺牲一人去平息钱家怒火吗？ “对不起了老婆子，说好要和你白头到老，现在看来是我食言了。” 陈百旺凄惨的笑容刺痛陈思维和陈玉燕的双眼，陈思维眼眶发红瞪着钱鸣。 “裘家兄弟为一己私利针对我陈家，我们人微言轻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麻烦何错之有？” “你们怎么对裘家我不管，但你们让我妹妹伤心，那就是你们得错！” 钱鸣掀起眼皮看着狂怒的陈思维，嘴角挂着玩味，如同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陈玉燕胸腔怒意喷涌，她明白父亲是想保护秦子昂，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带走。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热度安抚着她激荡的心情。 “干啥呢？又不是生死垂亡时刻，岳父你怎么搞的像是要生死离别？” 打趣的话冲破压抑气氛，让钱鸣目光移过来。 “你又是谁？” “陈家女婿秦子昂，商人而已钱公子肯定不知道。” “呵，匹夫罢了。” 钱鸣神情不屑移回视线，他妹妹受了委屈，今天陈家必须付出代价。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保镖闻言立时跨前一步将钱鸣护在身后，秦子昂目光扫视一圈，在老者脸上停留一秒。 “原来身家越大的人越怕死是真的，呵呵，别紧张，我可没打算去笆篱子陪裘万山。” “小子你找死！” 感觉受到侮辱的钱鸣怒而起身，推开保镖站在秦子昂两步外，直愣愣盯着秦子昂的目光似有小火苗跳跃。 “啧，钱公子这么开不起玩笑么？看来钱家主晚上睡不好，毕竟后辈没一个能挑起大梁。” “放肆！” 钱鸣怒不可遏，这小子难道一点不怕钱家的怒火？ “说两句话就是放肆，那我要是把钱家基业送进去，岂不是胆大包天？” “你说什么？想葬送我钱家基业？” 像是听到天大笑话，钱鸣不怒反笑，他缓缓扬起手准备让保镖教训秦子昂一顿。 陈百旺脸上冷汗滑落，恨不得去堵住秦子昂的嘴，继续激怒钱鸣只会让钱家疯狂针对。 “如果钱家想和我一换一尽管动手，可惜的是我最多受点皮外伤，而你们钱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去陪你们钱家女婿！” 面对剑拔弩张的情势，秦子昂毫无紧张反而施施然的坐下。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否让我钱家伤筋动骨，给我打！” “慢着！” 保镖闻言跨出去的步子收回，站在钱鸣身边的老者终于不再沉默。 秦子昂歪头玩味的看过去。 “钱家主终于舍得自曝身份了？” “你很不错，我很想知道你怎么让我钱家毁灭？” 钱昆没有否认，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不信秦子昂一个外地商人有能力摧毁钱家，但他做事向来谨慎，亦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危险。 秦子昂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戏谑道。 “国营化工厂倒闭！” 闻言，钱昆面色微变，只是很快恢复如常，反观钱鸣脸色瞬间沉下。 瞧着他要吃人的模样秦子昂啧啧两声，钱昆立马吩咐保镖退出去。 “先生真是好手段，怪不得敢对裘家兄弟温水煮青蛙，而不是一击毙命。” “错了，我所作所为不过是那会属于我们陈家的东西，保护我们陈家人而已。” 钱昆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子昂，似要从他脸上看出虚假，很可惜从头到尾秦子昂面目含笑，让人看不透。 作为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底下人多了自然有几个屁股上不干净的。 小小不言的过去也就过去了，毕竟是为家族大计，只要尾巴扫干净，而今天他们的七寸被人拿捏住。 他不确定秦子昂掌握了多少钱家密辛，但钱昆不敢赌那个可能。 蛰伏二十年不敢有大动作，裘万山城府足够深知道时机未到，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对裘万山他尚能看清楚，然而面前的青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让他吃不准。 啪！ 突然的一巴掌把钱鸣打懵了。 “爸？” “立刻给陈家人道歉，如果他们不原谅你以后你不再是我钱家人。” 钱鸣大惊失色，不是答应他要给妹妹找场子，为什么事情发展出乎预料？ 秦子昂淡笑的看着钱家父子，能成为家主的果然够狠够果断，只要有一丝可能的威胁便按兵不动。 看着父亲威严肃色的脸庞，钱鸣不解又委屈的低下高傲的头颅。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诸位，请你们接受我的道歉。” 秦子昂笑而不语，钱鸣握紧了拳心头怒火乱窜，他已经道歉还想怎样？ 钱昆清了清嗓子提点道。 “裘千山设计陈家本不应该，我会举荐陈老弟接替水利署署长一职，放心，裘千山的人已经被开除。” 巨大的蛋糕砸下来砸的陈百旺发懵，安城城主叫他老弟？ 还直接一步到位让他升任正署？ 小腿被踢了一脚，钱鸣不甘心的拿出房子过户文件。 “我妹那套房地段不错，已经过户，全当给陈家的补偿，不知道先生是否满意？” 第129章 钱家的两手准备 “我们帮钱女士认清渣男，这套房本就是钱女士答应的。” 话是如此，秦子昂接过过户文件的速度一点不慢，转手就塞到陈思维手里。 捧着轻飘飘的房本，陈思维感觉犹如千斤重，一颗心脏砰砰跳动。 从今天起他也是有车有房的有为青年了！ “如果不是你，我妹妹也不会伤心欲绝。” 钱鸣愤恨的嘀咕声足以让所有人听见，钱昆眉头微蹙没有制止。 他也想看看秦子昂到底掌握了多少钱家把柄。 叩叩！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陈思维快步走过去打开一条缝隙，看到屋外笑眯眯的老者后表情一怔。 “枭爷？” “呵呵，过年了我来送年礼，小友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快请进。” 本以为是钱家保镖，没想到是枭爷，陈思维瞬间觉得底气十足。 如果说钱家是安城明面上的霸主，那么枭爷就是安城地下的王。 有枭爷在场，看钱家保镖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什么风把小爷吹来了？” 钱昆眯起眼睛看着枭爷，眸中浮光流动。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秦子昂一个外地商人，能在短时间掌握钱家把柄了，合着都是这个老东西搞的鬼！ “原来是钱家主，我们还真是有缘。” “呵，是有缘。” 两个老狐狸对视一眼，笑的几分真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枭爷笑了笑不再理会钱昆，带人奉上年礼。 “秦小友我们又见面了，区区薄礼图个年味还请收下。” “枭爷客气了。” “哪里哪里，是我叨扰才对。” 看到这一幕钱昆心中震惊，枭爷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霸道狠厉杀伐果决，向来说一不二，称一句安城无冕之王也不为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对一个寂寂无名的外地商人如此客气！ 钱昆眸中思索，心下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枭爷对秦子昂的态度让他不敢再赌，能知道国营化工厂的事，老东西必然也会将钱家其他事告诉了秦子昂。 如果二人联手，即便他有心护着钱家，也会伤筋动骨，甚至从一流大家族掉落成二三流家族。 念及此，钱昆挤出一抹笑容。 “刚才先生的话我反复思考，认为十分在理。” “你帮我们钱家认清裘万山的为人，我们钱家合该承这份情。” 说罢，钱昆吩咐钱鸣去把带来的礼物搬上来。 钱鸣磨了磨牙，来的时候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陈家可欺便让他们付出代价，陈家不可欺便送上丰厚年礼，说白了不过是看人下菜碟。 如今看秦子昂掌握了钱家的把柄，还和枭爷关系紧密，钱昆无奈只能吃下哑巴亏。 除了家属院那套房，钱家还准备了不少珠宝首饰和高昂的营养品，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 “啧，钱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送的礼也忒寒碜了点。” 枭爷扫了一眼面上含笑，嘴上却不饶人。 他和钱家多有摩擦，可谓是互看不顺眼，自然逮着机会落井下石。 闻言，钱昆表情一僵，自夸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此次来的匆忙还请先生勿怪，年后陈老弟升任正署，届时我必携重礼相贺。” “行，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钱昆一噎，同样是送年礼，枭爷被热情招待，到他这赶苍蝇似的赶人？ 他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钱鸣咬牙，额头青筋暴跳，正要说什么时被钱昆一把拉住。 “那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 气势汹汹出场，灰头土脸离开，走到楼下钱鸣方才不甘出声。 “爸，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好歹你是安城城主，那小子竟然一点面子不给。” “闭嘴！你懂什么？” 此时钱昆拉下脸，眸底一片阴霾。 钱鸣委屈的闭上嘴，一双手却是紧紧握着显示着他难以平复的怒气。 “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来头，但能和枭爷搭上关系绝对不简单，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小子会知道化工厂的事？” “可是化工厂是五叔他们做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哼，平日让你多动脑子，你是一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钱昆冷哼一声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已看不出丝毫外露情绪。 “家族发展越大，利益固然能最大化，同时代表着家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密切难分。” “一旦事发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老五跑不掉，你以为我们能跑得掉？” 鞭辟入里的分析令钱鸣逐渐冷静下来，想到刚才差点陷钱家于不义他便冷汗直流。 “可是爸，现在那小子和枭爷搭上关系，我们要怎么办？” “什么也不需要做，我们只需安抚好陈家，呵呵，那小子自认识棋高一招，殊不知陈家亦是他的软肋？” 钱昆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突然冒出的外地商人，以枭爷的性子必然有利可图，不然也不会降低姿态。 保不齐刚才的态度是给他看的，毕竟他和枭爷皆恨不得对方消失！ 有一点他猜对了，枭爷却是觉得秦子昂身上有利可图。 前几天枭爷便派人去港城查秦子昂的事，秦子昂的崛起很好查，只是一天时间他便收到所有消息。 从餐饮摊贩起步，有了启动资金盘下铺子，随后扩大经营收购服装厂。 这是明面上一查便查到的，还有暗地里赵家危局、苟金抢购机床、东萼天上人间，钟家青睐以及铁家兄弟砸了秦子昂铺子，不久便身陷囹圄。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必须有能力、魄力和决策力才能做到？ 即便三者必备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然而秦子昂只用了半年。 不，准确的说是两个月！ 枭爷试想了下他二十多岁时还在盘地盘，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学本事，即便给他机会，两个月也无法做到这么多。 以此可以看出秦子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才是他等了两天，一直等到钱家行动才随后跟过来。 本来想卖秦子昂一个人情，不曾想…… “秦先生胆气过人，今日即便是我不来，恐怕也能解决钱家。” “枭爷谬赞了，说起来多亏了枭爷给的资料。” “换做他人，哪怕有这些资料怕也是不敢触钱家虎须。” 第130章 正经的时候像个人 钱家势力太大，大到普通人根本不敢生出一丝反抗。 这也是裘万山为什么刚调来安城几年，便敢背地里做肮脏勾当的底气。 他相信只要不动钱家利益，那么钱家即便事后知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安城会来一位头铁的秦子昂。 “说起来不少人得感谢秦先生，若非你将裘家兄弟送进去，他们指不定还要做多少恶事。” “哪里哪里，为民除害罢了。” “秦先生太谦虚……” 两人商业互吹一番，枭爷留下年礼准备带人离开。 “年后等秦先生忙完了还请去我那吃顿便饭，我随时恭候。” “好，我一定去。” 闻言，枭爷心满意足的离开。 此次来一是为秦子昂撑场子，虽然没撑成。 二来则是对秦子昂口中的合作感兴趣，他需要详细了解后再做定夺。 所有人离开，陈百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小子之前跑出去和人干仗，就是为了从枭爷手里拿到裘家和钱家的把柄？” “不然呢？我一个刚来安城，岳父不爱的便宜女婿，除了找当地人也没其他办法了。” 秦子昂摊手耸肩，看的陈百旺好笑又好气。 这小子正经的时候像个人，不正经的时候总让人想抄扫帚。 “你还真是胆大，不论是钱家还是枭爷都不是好相与的，你不怕玩火自焚？” “与虎谋皮，看谁胜算多一成罢了。” 话是如此，秦子昂心里却将钱家抛到脑后。 遍地金钱的年代能捞多少，用什么手段全凭本事，他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但也不屑用不入流的手段。 而钱家和裘万山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利益足够大，盟友亦可抛。 陈百旺暗自叹息一声，但凡他站得高，今日就不必屈居人下敢怒不敢言，也不用女婿顶在前面。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动，总归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行，岳父你和岳母出去遛遛弯，贴完春联我们做饭，今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 “别介，我这个不疼女婿的岳父可不敢吃你做的饭。” 嘴上这么说，陈百旺却是挑着嘴角拉上梅盛雪出去遛弯。 翁婿俩像是上辈子冤家，两三句不斗嘴就心里不舒服。 春联贴完门楣焕然一新，陈玉燕想去厨房帮忙被秦子昂推出去。 “老婆你看着咱闺女，思维打下手就成。” “对对对，姐你歇着，脏活累活我来干。” 房车全靠姐夫，陈思维现在对秦子昂绝对恭敬，直接弯道超越对老父亲的尊敬。 厨房内热气蒸腾，听着窗外欢声笑语陈玉燕弯下眉眼。 噼啪噼啪！ 炮竹声中一岁除，除夕除旧岁，陈百旺打开酒，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菜齐咯。” 螃蟹、大虾、狮子头、鱼鸭鸡肉加上大肘子，再配上三道蔬菜，整整十个菜摆满桌。 梅盛雪扫了一眼笑呵呵道。 “没想到小秦厨艺这么好，我家玉燕嫁给你享福了。” “这才哪到哪，新的一年我要把玉燕养的白白胖胖，岳母你要去港城，我天天做菜给你吃。” “姐夫姐夫，我呢？” “你去了锻炼厨艺，往后也当个疼媳妇的好老公。” 这话逗的梅盛雪合不拢嘴，反倒是陈百旺有点吃味。 全家都点名了唯独露了他，合着他是外人呗？ “岳父，第一杯酒我敬你。” “哼。” 陈百旺别扭的低哼一声，端酒杯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感谢岳父当初把玉燕嫁给我，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爸妈走得早，以后你就是我爸。” 一声爸令陈百旺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父亲所求不过儿女幸福，如今看到女儿家庭美满还有何怨？ “你小子要是往后再干那些个混账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如果我再犯浑，不用爸你动手，我自己来。” 闻言，陈百旺怔愣一秒倏地笑了。 一杯酒昂头灌下，是认可秦子昂，也是陈百旺未明说的的底线。 “第二杯酒敬妈，感谢你把玉燕教那么好，还不嫌弃我是个穷小子，往后我会更加努力对玉燕好，侍奉你们二老。” “诶诶，好，你们好好的就好。” 梅盛雪眼眶微红，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她早已把秦子昂当儿子看待。 “最后一杯酒敬我的老婆大人陈玉燕同志。” “感谢你来到我身边，感谢你为我生下两个宝贝，感谢你对我不离不弃。” 过往种种如老旧电影一帧帧映入心头，温润美好，戾气隐忍，变化试探以及感情破冰。 他们这一路走来没有轰轰烈烈，亦没有惊天动地，有的只是平淡中的一饭一蔬、三餐四季，却是道尽苦楚。 不论是秦子昂还是陈玉燕，走的并不轻松，若非上天机遇让秦子昂重来一次，那么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好在，他来了，她还在！ 看着秦子昂发红眼眶中的真情流露，陈玉燕不禁眼眶微润。 她又何尝不是苦苦挣扎换来苦尽甘来？ 好在，值得！ 陈玉燕扬起眉梢，举杯轻碰。 “小秦同志要再接再厉。” 秦子昂闻言扑哧一笑，她总能第一时间察觉他的情绪异样，也知道用什么方法化解他不好的情绪。 “亏妻者百财不入，爱妻者八方来财，我会好好爱你，赚更多钱让你衣食无忧。” 当着父母和弟弟的面说情情爱爱，绯色爬上陈玉燕脸颊。 她嗔了秦子昂一眼，一杯酒下肚脸上愈发红润。 陈思维见此嘿嘿一笑，举着酒杯喊道。 “姐夫姐夫我呢？感谢我差点给你一拳让你和我姐关系和好？” 秦子昂嘴角一抽，抬手就要给陈思维一个后脑勺，然而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陈百旺啪的一下收回手，没好气道。 “大过年的，别逼爹在欢快的日子抽你。” “行行行你是我老子，你说的都对，谁叫我辈分最小呢？” 瞧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秦子昂笑着碰杯。 “新的一年祝小舅子早点结婚，给陈家开枝散叶。” 陈思维表情僵住，大好青春正当年，他还不想进坟墓。 第131章 有人抢你老公 凌晨的钟声响起，鞭炮声登时响彻寰宇，放眼望去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 秦子昂放完鞭炮进屋，陈百旺和梅盛雪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 踱步走过去，秦子昂俯首纳拜。 “新年新气象，祝爸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爸妈和和满满心想事成……” “祝外公外婆笑口常开幸福安康……” 陈玉燕和陈思维、秦华蓁相继拜年，包括秦采盈在内每个人得到两个红包，里面装着压岁钱。 陈思维第一时间打开红包抽出两张大团结，他眨了眨眼看向其他人的红包。 “为啥我的红包那么薄，姐和姐夫他们的那么厚？” “你小子啥时候娶个媳妇回来，我和你妈也给你包那么厚的红包。” “不公平！我不服！” 陈玉燕抿唇笑着拿出准备好的红包。 “姐给你包了个大红包，这下公平了吧？” “还有你姐夫我的。” 秦子昂和陈玉燕包的红包更厚，几乎快撑破红包，这下子陈思维舒坦了。 “还是我姐和姐夫对我好，我也给俩外甥女包了大红包，来，华蓁这是你的。” “谢谢小舅舅。” 秦华蓁扎着两个小揪揪，笑的见眉不见眼。 过年收压岁钱是小孩子最高兴的事，哪怕秦采盈不足一岁收到压岁钱同样笑的口水直流。 除夕夜守岁是传统习俗，家人团聚点燃蜡烛，年长者守岁为了珍惜光阴，年轻人守岁希望延长父母寿命。 往常陈百旺会和妻子梅盛雪一同守岁，陈思维睡的呼噜震天响，今年则不同。 在秦子昂三寸不烂之舌下说服梅盛雪和陈玉燕去睡觉，他和陈百旺守岁。 黑暗中一支蜡烛微亮，一壶热茶腾腾，两人捧着茶杯一边闲谈一边品茗，直至天光熹微。 春节第一天串门，一家子跟着长辈去亲戚家走动拜祖，初二上坟祭祖，初五闹元宵，其他时间则是亲戚来回做客。 陈家这边亲戚不少，待客后还要同去亲戚家做客，说简单点就是来回吃饭，寓意亲戚多走动不生疏。 不论待客还是做客，作为客人那一方临走时都要压上大枣做的年糕，象征生活事业逐年高。 一直持续到初十，秦子昂除了元宵带老婆孩子出去玩了一圈还没有闲下来。 “亲戚都串完了，安城老镇集会开始了，明天你们要是喜欢就去瞧瞧。” “集会上有不少卖东西的，还有舞狮吹手挺热闹。” 自从除夕夜后，陈百旺对秦子昂的怨气逐渐减少。 这段时间待客繁忙，多亏了秦子昂帮忙做饭才让梅盛雪没那么忙碌，往年待客后她都需要歇上一段时间才回过劲。 秦子昂当即去找陈玉燕商量怎么玩，南方和北方的年味不同，上辈子他多次在北方过年，但那些年关没有亲人亦没有老婆孩子陪伴。 知青那些年村里条件不好，凑合吃一顿饭贴上春联，再去村社看露天电影就算过年。 往年他不着家，不知今夕是何年亦没有和老婆孩子过个好年，所以今年对秦子昂来说是不一样的。 “好，你想去哪玩我们就去哪玩。” “老婆你真好。” 看着陈玉燕温柔的眉眼，秦子昂吧唧一口亲上去。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在卧室都能听到，陈玉燕推却的手顿住，刚出卧室便听到来人囔囔。 “亲家你们还想不想娶我家凤？现在我家凤是供销社售货员，那是铁饭碗，再看你家思维连班都接不成，还能不能配得上我家凤？” “她们是谁？” 秦子昂低声问道。 陈玉燕思索须臾皱了皱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小弟的娃娃亲对象和她姑姑。” “娃娃亲？” 秦子昂的声音惊动众人，吕大妮的视线瞥过来眼前瞬间一亮。 “诶呦喂，你就是陈家那个有钱的女婿吧？家里还有没有兄弟？父母还在不在？” 上来就查户口似的审问口吻令秦子昂眉头蹙起，然而吕大妮仍自顾自说着。 “我家凤今年刚大学毕业就当上了供销社售货员，一月能发三十块工资。” “哦，那她很厉害。” “你一月能挣多少钱？” 吕大妮迫不及待的追问，陈百旺听的气血上涌。 秦子昂这段时间别的风头不说，花钱豪气的名头绝对有，吕大妮肯定是打听到什么才那么热情。 不然以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吃席都得舔盘子的性子绝对不会上赶着。 “她姑你这是干啥？那是我女婿！” “切，这年头哪个男人有钱了不偷腥，今天是你陈家女婿明天可能是我吕家女婿呢。” 话音落下，陈家人包括陈玉燕在内脸色都不好看。 当着他们的面撬墙角，说她胆大还是说她无耻？ “小伙子你看我家凤咋样，那可是妥妥的大学生，端的是铁饭碗。” “吕大妮你别忘了和吕凤有婚约的是我家思维！” 陈百旺恨不得拿扫帚把人赶出去，免得看着膈应。 当初他父亲和吕家老爷子定的娃娃亲，吕父还在时两家多有往来，自从吕父吕母早逝，吕凤被姑姑吕大妮抚养后两家关系逐渐冷淡。 原因无他，吕大妮太会往自己家里扒拉好处，单说吕凤上大学的钱她就没少来陈家打秋风，不给就撒泼打滚。 “有婚约咋了，陈思维现在接不了你的班就是个无业游民，你还能不能上去都不一定，难道以后让我家凤嫁你家来养活你一大家子？” 吕大妮白眼一翻，打心眼里瞧不上比她穷的。 她哥嫂走得早，要不是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她才不会管吕凤，但管了还吃了她家那么多米面就得换个高彩礼。 “我看你家女婿就不错，反正我听说你闺女和女婿感情不好，正好和你闺女离了娶我家凤，我家凤多年前，你闺女都是老女……” 啪！ 巴掌声落，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气的浑身哆嗦的陈玉燕。 秦子昂同样诧异的看着她，他刚准备出手老婆已经招呼上去了。 印象里这还是陈玉燕第一次发火动手，往日里她是能避就避不愿和人争辩是非。 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吕大妮，这让她瞬间冒火。 “你打我？你个小浪蹄子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个毫无廉耻的人，我老公和我感情好，你胡咧咧就算了还想让他娶你侄女，你做梦！” 第132章 吕家退亲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吕大妮贪财占小便宜，往日你拿着吕凤当借口来我陈家打秋风不说，现在是愈发不要脸了，只要有钱就能当你侄女婿，你这是给侄女找婆家还是卖侄女？” “吕叔在世时也是个顶顶好的人，怎么到你这就好竹出歹笋生了你这么个玩意，要是你爹妈知道棺材板都得摁不住！” 陈玉燕小嘴叭叭，全程不带一个脏字，却让人感到极致的羞辱。 秦子昂表情从震惊到讶异再到惊喜，老婆是吃醋了还是再给他撑腰？ 搁在以前陈玉燕被养的知书达理有教养，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给人温温柔柔的，即便是发小脾气也让人恼怒不起来，反而更像是撒娇。 莫说秦子昂觉得别开生面，陈百旺和梅盛雪都惊为天人。 这还是他们闺女吗？ “姐牛比！” 陈思维嗷了一嗓子，彻底点燃吕大妮的理智。 “你他娘地敢骂我，今天老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吕大妮说着就要过来扒拉陈玉燕，后者怒在心头，梗着脖子踏前一步要打回去。 眼看双方即将撕扯起来，旁侧一只大脚飞速踹来，直把吕大妮踹的倒飞至门后。 “姑姑！” 从进门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吕凤见此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去扶人，反被吕大妮狠狠掐了好几把。 “你这个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自己争取，还看着老娘被打，要你有啥用？” 吕凤默默无语的受着，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他女婿你今天打了我必须赔偿，不然我就在你媳妇家闹。” 秦子昂毫不理会，反而拉起陈玉燕的小手一边吹一边揉。 “老婆手疼吗？” 异常恼怒的陈玉燕闻言，心尖怒火倏地散去，扑哧一下乐出声。 “我又没吃亏，你担心什么？” “力是相互的，你打人我心疼你的手，以后这种累活让老公干。” 想到刚才秦子昂毫不客气的一脚，陈玉燕轻轻锤了他肩膀一下，没忍住笑的花枝招展。 被人呵护的感觉她不止一次体会，幼时父母庇护，之前秦子昂顶在前面，却没有哪一次让她如同这一次高兴。 第一反应恰恰说明秦子昂在乎她，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陈玉燕眉眼弯弯，全身散发着喜悦。 “老公，我厉害吗？” “厉害厉害！我更喜欢你了。” “贫嘴，难道以前没那么喜欢？” “每天都喜欢，每天都多一点喜欢。” 陈百旺看着二人只觉牙酸，什么时候了还打情骂俏？ 都俩孩子的大人了，还和小年轻一样你侬我侬合适吗？ 吕大妮气急，两人不分场合的秀恩爱当她不存在吗？ “陈玉燕，你和你家那口子打了我，不赔偿别想罢休！” 闻言，陈玉燕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冷吟吟的看着吕大妮，话却是冲着陈百旺说的。 “爸，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我没资格说什么，吕叔如果还在世我也不反对，但吕大妮典型的卖侄女，只要有钱荤素不忌。” “我不认为这桩娃娃亲还有坚持的必要！” 陈百旺听罢陷入沉思，吕大妮就是水蛭，逮着谁都要吸上一口血。 这些年他们鲜少往来不知晓吕凤被教导成啥样，虽然同情吕凤，但不能拿儿子的婚姻大事当同情的资本。 “我们吕家不稀罕你们这种穷酸娃娃亲，但是你们陈家耽误我家凤那么久，必须给补偿费。” 闻言，陈百旺气血上涌，几十年的教养差点破功。 “吕大妮你休想颠倒是非，吕老弟走后吕凤的抚养费你出过几毛钱？还不都是你从我们陈家身上讹走的？” “就是吕凤上大学的钱也是我陈家出的，那时候看在两家有娃娃亲的面子上，你还真当我陈百旺是泥捏的没脾气？” 梅盛雪脸色同样不好看，他们一家不求回报的付出，没想到吕大妮恩将仇报。 “小凤你自己说，我们两家到底谁欠谁的？” “我……” 吕凤眼中划过犹豫，下一秒她的手臂被吕大妮狠狠掐了一把。 “死妮子别忘了你姓什么，老娘可都是为了你好，还是说你想跟着陈家过苦日子？” “对不起陈大爷，我……我听姑姑的。” 以前吕凤小陈百旺没法争夺抚养权，现在吕凤长大了，碍于吕父的关系，只要吕凤选择脱离吕大妮，他就是拼上一拼也会帮助对方从原生家庭解脱。 然而此刻陈百旺却是失望透顶。 一个人深陷旋涡自己都不想出来，外人能帮什么？ “好！” “今天我就做主解除你和思维的娃娃亲，往日你姑借的钱一笔勾销，从此我们两家再无关系。” 梅盛雪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一切是吕凤自己选择，是好是坏将来她自己受着。 只是他们低估了吕大妮不要脸的程度。 “呸！今天娃娃亲要解除，你们耽误我家凤的青春也要补偿，还有你女婿女儿打我也得赔我一笔医药费。” “你你……你简直是无耻至极！” “呵呵呵，要脸能赚来钱吗？老娘现在只要你们赔钱！” 吕大妮的无耻程度不断刷新众人认知，陈百旺被气的心口发疼，梅盛雪又恼又气。 “他姑你以前没少从我们手里借钱，我们看在两家往日交情不要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 “别说那好听的，要不是你们陈家，我家凤早傍上有钱人家，她现在没结婚全都是你们耽误的，以前那些钱该你们给的。” “你……” 陈百旺气急，秦子昂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稍安勿躁。 “岳父你歇着，我来处理。” 最近秦子昂展现出的能力卓越，陈百旺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十分认可。 他唇角翕动，末了开口道。 “别把人打医院去了。” “放心，我有分寸。” 秦子昂笑了笑冲陈思维招手，问道。 “这个娃娃亲媳妇你要不要？” 陈思维神色复杂的看着吕凤，后者长得比刁爱莲好看，如果没有脸上那些雀斑颜值也算出众。 两人最多交集就是吕大妮带着她来要钱，那时候吕凤也像现在这样没有主见，任吕大妮搓扁揉圆。 对于这个娃娃亲对象，陈思维的心情复杂。 第133章 一家女两家卖 “她想退亲那就退！” “好！” 秦子昂拍了拍陈思维后背松了口气，小舅子太过仁慈，刚才他真怕这小子头铁认下这门亲事。 毫无主见的女人可以娶，没有智商至少听话，但若她还有奇葩亲戚，那么这门亲事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你们退亲还想要赔偿是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不把以前借的钱还了休想退亲！” 陈思维闻言讶异抬头，不是要退亲吗？ 怎么便宜姐夫还把他往火坑里推？ “陈家的事关你一个外来户啥事？” “你这意思以后谁嫁到你家，生儿育女洗衣做饭伺候你们一家子一辈子也是个外来户咯？” 秦子昂啧啧两声，戏谑道。 “传出去不知道还有谁敢嫁进你们家门。” “胡说，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去告你！” 吕大妮强行辩解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她给儿子物色了个好对象，现在就差一千块彩礼。 婚事万万不能出错，否则他们一家子还得继续过苦日子。 秦子昂掏了掏耳朵，浑不在意道。 “你要还钱都好谈，你要不还，呵，我可不敢保证谁把这件事传出去。” “要是想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你就尽管闹，我们陈家奉陪到底！” “你！” 这下换吕大妮被气的哑口无言，吕凤身后没有依仗她可以随意欺辱，未来儿媳妇家里可不是好相与的。 “刚才你们两口子打的我现在身上还疼，什么钱不钱的就当你们补偿了。” “哦。” 秦子昂点头看向陈百旺，笑着招呼道。 “岳父岳母，我和玉燕先和你们断绝下关系。” “好了，现在打你的不是陈家人，你把钱还给陈家吧。”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当场断绝关系？ 还能这么玩？！ “还完钱咱们再算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你刚才向我推销你侄女，必然是打听过我的为人。” “你也不想包括你在内，和你有关系的所有人全部失业背上巨额债务吧？” 秦子昂的目光刻意扫过吕凤，意思不言而喻。 敢不还钱，先把他们一家子的工作搞没！ “你你你，你这是威胁！” “就是威胁你，你又能怎样？” 看着吕大妮不复刚才嚣张，秦子昂冷笑一声。 “亲人不能作证，没有证据谁会信我威胁你？” “陈百旺你不管管？好歹我大哥是和你关系好。” 没有办法的吕大妮气咻咻的冲陈百旺喊道。 陈百旺嘴角动了动，不忍从眼中划过，但最终阻止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忍让只会让吕大妮蹬鼻子上脸。 “不好意思，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女儿和女婿和我们陈家断绝关系了，理论上我管不着。” “没错，你要不还钱我就去你家门口蹲着，来个人我就把你家欠钱不还的事宣扬出去，看谁还敢嫁给你儿子！” 陈思维挺直腰板叉着腰，对吕家最后那点好感消失殆尽。 “死妮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吕大妮狠狠拧了一把吕凤，后者被掐痛，泪水顿时盈满眼眶。 “陈大爷，先前你们资助我上学的钱，等我以后发工资了慢慢还给你们行不行？” “不行！” 不等陈百旺说什么，陈思维接过话茬直接拒绝。 吕凤是可怜，可她不应该把陈家对她的好，当做利器反扎在陈家身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陈家穷的没米下锅了，你们不还钱那大家就闹个鱼死网破！” 陈思维神情严肃，刁家找上门来抢工作抢房子，吕大妮找上门来羞辱还想抢钱。 两件事都是因他而起，他得站出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秦子昂投去赞赏的眼神，果然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仁慈并非拿不出手，而是仁慈要给予正确的人。 眼见事情发展脱离掌控，吕大妮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 “那么多钱我上哪找钱去？没钱，你们爱咋地咋地。” “行，我现在就去印大字报，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家怎么耍无赖，我还要雇一百个人全安城发，让你们一家子出名！” 陈思维说罢向外走，吕大妮见此顿时慌了。 真要是让他这么干了，她儿子的婚事立马告吹。 毕竟谁也不想嫁给一个无赖家庭，嫁进去就背负债务。 “别别，别别别。” 吕大妮慌乱下抓住陈思维的小腿，牢牢拽着不撒手。 “你看你这孩子咋还较真呢，我说现在没钱又没说以后没钱。” “刚才我家凤不是说了嘛，往后她发工资了还给你们，又不是说不还。” “滚开！你想得美！” 陈思维甩开吕大妮，居高临下的表情奶凶奶凶。 “甭给我打哑谜，我现在就要你们一毛不剩的把钱还了！” 说是吕凤以后还，鬼知道她工资下发后到手还有几个子。 眼见拖延法子不管用，吕大妮拍着地哀嚎。 “哎哟喂要人命了，你们陈家是真的一点活路不给人留啊，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那你就去死一死呗，正好你侄女在这还能给你收尸。” 秦子昂的风凉话嗖嗖的扎人心，干打雷不下雨的吕大妮瞬间被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见硬的软的都不成，吕大妮一骨碌爬起来彻底撕破脸。 “你们别逼我，逼急眼了老娘不好受，你们也不想好过。” “我家凤被城南李家公子看上，李家知道不？他家可是有钱得很，捏死你们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陈思维等人闻言脸色登时难看，只要生活在安城的都知道李家。 秦子昂扫了眼众人神色，摩挲着下巴问道。 “李家多有钱？” “他家有个服装厂，算是城南有名气的大老板，听说李老板特别疼爱他儿子。” 陈百旺虽然吃公家饭，可水利署和服装厂不相较，想管也管不到。 如果和李家对上，明面上他们或许不会出手，暗地里肯定会使小绊子。 钱家态度不明，枭爷看着好说话可也不是他们陈家能攀上的，真要是到了那一步谁也不会好过。 “哼，现在知道怕了吧？李老板的儿子喜欢我家凤，你们敢得罪李老板吗？” 吕大妮冷哼一声，感觉底气又回来了。 第134章 谁家小媳妇吃醋了 陈百旺和陈思维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继续留在安城就躲不开安城这些弯弯绕绕。 一个李老板得罪的起，得罪不起的是他背后的人脉。 “服装厂啊！” 秦子昂失望的摇了摇头，还以为有多大背景。 “要不我买下来给思维当彩礼？” “父母养育我多年，现在断绝关系总不能空着手，那就把服装厂买下来补偿父母多年养育之恩。” 闻弦知雅意，在刚才秦子昂说断绝关系时，陈玉燕便清楚他打的什么目的。 此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彻底断绝吕大妮的依仗。 “老婆说得对，李家服装厂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一百万是冥币吗说给就给？ 怔愣过后，吕大妮质疑道。 “小子你再说什么梦话？当一百万是地里大白菜说有就有？” “区区一百万而已，我名下店铺随随便便一个月营业额就有百万，说了你也不信，毕竟你没见识。” “虎头奔总该听过吧，一辆近两百万，喏，外面我的车停的就是虎头奔。” 吕大妮不认识什么名车，但她也知道门外那辆豪车肯定不便宜。 “我把李家服装厂买了，让他儿子别娶你侄女，这点小要求和一百万相比应该很好办吧？” “思维，人家家里已经给你娃娃亲对象找好下家还来坑你，这件事你可要好好处理。” 闻言，陈思维用力点头，旋即冲着吕大妮吼道。 “还钱！” “想让我当冤大头你打错主意了，不还钱我立马通知李家，看他儿子还会不会娶吕凤！” “哎呦陈家小子咱们凡事好商量啊，不就是还钱嘛，只要你和我家凤能结婚一切都好说。” 吕大妮眼珠子一转，顿时主意上心头。 吕凤和一百万相比，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成为百万富翁要什么女人没有，谁会在乎一个穷亲家？ 断绝关系的话她不信，秦子昂有钱她信，哪怕陈思维现在没工作，一家子天天喝西北风也不用担心。 毕竟有个有钱的姐夫，往后还能不帮衬小舅子？ “我才不会……” “行，先还钱。” 陈思维拒绝的话被秦子昂打断，他不明所以的看向便宜姐夫。 秦子昂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吕大妮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稍微一想便明白。 正好，先让她把钱还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比直接掐灭希望还让人痛快。 一看自己计划成功，吕大妮满心满眼里以后怎么从秦子昂身上打秋风，压根没想旁的。 “他姐夫就是爽快，我现在就回家拿钱。” “你留下，思维你开车带着吕凤去拿钱，开你的车。” 最后几个字令吕大妮心中疑惑瞬间消散，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瞧瞧陈思维现在都有自己的车了，以陈家清廉作风肯定不是陈百旺老两口买的，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念及此，吕大妮看向秦子昂的目光愈发火热，要不是年纪太大她都想自己上。 感受到吕大妮贪婪的目光，陈玉燕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推着秦子昂就往屋里去。 “怎么了老婆？我还要和岳母说把账算清楚呢。” “我去和妈说，你就待在屋里，吕凤不回来你别出去！” 陈玉燕眼神乱瞟不去看秦子昂，说完便要向外走，下一秒秦子昂从后一把将她拽回。 整个人被圈在烙铁般的温暖怀抱中，令陈玉燕烦躁不安的心情得到舒缓。 “让我看看谁家小媳妇吃醋了？” “呸，我才没吃醋。” “那你把我关在房里，难道是想……” 环在腰间的手不甘寂寞大胆游移，陈玉燕脸颊倏地通红。 “你别……不要……” 呢喃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生怕声音大点让屋外的人听见。 “承认吃醋了吗？” 秦子昂脸上挂着坏笑，不达目的不罢休。 陈玉燕被他扰的心思纷乱，几番下来败下阵。 “别，别动了，我承认。” “承认什么？” 陈玉燕咬着唇，细如蚊声吐出两个字。 “醋了。” “哈哈哈哈哈。” 爽朗笑声穿透窗户，陈玉燕羞恼的堵住秦子昂的嘴。 “你笑话我？” “没有，老婆真可爱。” 秦子昂手臂收紧，笑道。 “一个老帮菜一个麻雀脸，两个加起来比不上我老婆半分，我就算瞎了眼也瞧不上她们。” “我只爱你！” 听着身后沉稳有力的声音，陈玉燕胸腔中心脏活跃跳动。 择一人，相夫教子共白首，是她对爱情的美好渴望。 曾经她笃定这个人是秦子昂，却在婚后被磋磨的麻木，以为这辈子大抵不过如此时，那人又重新让她看到希望。 可是…… 韶华易逝，她终究会老。 陈玉燕抚上腹部，隔着衣料的里面是生育两个女儿后的妊娠纹，远不如小姑娘那般皮肤光滑。 “可是我生不出儿子。” 满腔喜悦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子昂一手贴上陈玉燕手背，垂首蹭着不见丝毫皱纹的脸颊呢喃。 “生儿生女取决于男方，都怪我让你生不出儿子，外人该说也是该说我，祖宗怪罪也该怪罪我。” 生不出儿子是陈玉燕的心病，一味的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秦子昂已经试过，并不能打消她的担忧和顾虑。 一个方向不行那就换一个方向，总归有一个方向是对的。 “对不起老婆，都怪我害你被人说道，如果当初你没嫁给我也不会承受那么多流言蜚语……” 低沉自责的语气听得陈玉燕揪心，她扭动身子侧身坐好，强行掰过秦子昂的脑袋。 “怎么能怪你呢，我知道你想要儿子，是我肚子不争气……” 秦子昂表情一呆，按照夫妻俩怪自己的节奏，还怎么让陈玉燕敞开心扉？ 不能再任由她说下去！ “我不想要儿子，只想要你！” 陈玉燕主动转过来身子给了秦子昂很好发挥的余地，窗外的天亮着，屋外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她蓦地瞪大眼不断挣扎。 梅盛雪抱着苏醒的秦采盈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女儿女婿你侬我侬的一幕。 “那个……采盈饿了。” 匆匆放下秦采盈，梅盛雪臊着脸快步走出去。 陈玉燕抱着小女儿磨了磨牙，红着脸狠狠瞪秦子昂一眼。 第135章 自食恶果 “都怪你！” 陈玉燕没好气的关上门，被推出屋的秦子昂嘿嘿一笑。 老夫老妻了老婆还是那么容易害羞，每天都像是刚结婚时。 “他女婿忙完了啊？以后咱们就是亲家……” “甭套近乎，一切等还钱了再说。” 打断吕大妮的话，秦子昂让梅盛雪去把账本拿来。 老两口有记账的习惯，多年来大小支出都在本子上，从吕大妮第一次来借钱开始每笔账都有记录。 小到路边遇到借钱买菜的几毛，大到吕凤上学的几十块，瞧着几毛钱也算吕大妮脸色难看。 “是得算清楚，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占多大便宜呢！” 吕大妮阴阳怪气的话被无视，这让她心底很是不爽。 可一想到吕凤嫁给陈思维后傍上有钱姐夫，心中不满被她强行压下。 陈思维带着吕凤回来时，账恰好算清楚。 “林林总总加起来八百五十七块九，抹个零……” “抹个零，八百六。” 陈百旺摘老花镜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秦子昂。 反向抹零？ 吕大妮听罢急囔囔道。 “啥八百六，明明是八百五十七块九，我们不会少你们一毛。” 秦子昂冲老丈人递去一个得意眼神，对付吕大妮这种占小便宜的人就得反着来，不然她敢把五十七块九全部抹去。 陈百旺聪明的闭嘴，钱到手他们和吕家再无干系，多几毛少几毛他不在意。 “行，钱带来了吗，还钱吧。” 跟着车来的只有吕大妮丈夫，她儿子和亲戚想蹭车来直接被陈思维拒绝。 其丈夫看着老实巴交的，性子和长相相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只管把带来的继续交给吕大妮。 点出八百五十七块九，吕大妮脸上闪过肉痛。 “钱全在这了，你们点清楚，往后要是再说我家欠你们家钱我可不认。” 梅盛雪接过钱点了两遍，确认无误冲陈百旺和秦子昂点了点头。 吕大妮早就等不及，见此问道。 “亲家，钱的事算清楚了，咱们该说说两家婚事了吧？” “什么婚事？陈家和吕家除了债务，还有其他关系么？” 秦子昂话音落下，吕大妮瞬间张牙舞爪。 “他姐夫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了我们还钱就谈婚事。” “我只说过还钱后再说，有说过婚事半个字？” “你糊弄我？陈百旺你们还要不要脸？” 吕大妮神情阴翳，依照她的性格吃进嘴里的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舍得还钱是因为陈家有利可图，现在陈家不认娃娃亲，她岂会善罢甘休？ “话别说那么难听，要不是你来退亲，我们又怎么知道你已经给你侄女找好下家了呢？” “你！你们！……我要是把事宣扬出去，你们面上也没光。” “无所谓，反正陈家没有一家女卖两家。” 秦子昂把玩着火柴盒，笑呵呵的表情看的吕大妮咬牙切齿。 要是这会儿还没明白中计，她前半辈子算白活。 “好好好！算你们狠！” “老娘现在就出去囔囔，看你们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气急败坏的吕大妮带着丈夫和吕凤出门，还没下楼就开始吆喝。 “陈百旺一家子忘恩负义的黑心肝，祖辈定的娃娃亲他们不认，简直是老祖宗的脸都不要了！” 陈百旺闻言怒而起身，秦子昂快步走过去挡在对方身前。 “那泼妇都骑我脖子上拉屎撒尿了，你小子拦我作甚？” “岳父别急，让子弹飞一会。” “什么子弹，飞去哪里？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抹黑我们陈家？” 后世梗陈百旺不懂，他现在一肚子火没地发泄。 吕大妮那张嘴不饶人，真要是任由她说下去指不定得把他们家传成什么样。 秦子昂揉了揉眉心，苦笑道。 “现在看热闹的没几个人，我们出去也是多浪费口舌，不如等人多了再出去。” “本来嘛吕大妮今天过来打的就是退亲的主意，任她说破天也是心思不纯。” 饶是如此，陈百旺仍旧气不顺，秦子昂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拿起桌上从港城买来的录音机。 外资厂生产的小型录音机，能听广播能听歌，还能录音。 楼下，吕大妮扯着嗓子对着陈家方向破口大骂，说的话十分难听，好几次陈百旺差点忍不住拿扫帚要下楼撵人。 直到周围邻居逐渐被动静吸引过来，秦子昂才带上录音机下楼。 “老陈家确实有个娃娃亲，不过听说对方出事早早离逝就没了往来。” “嗐，现在人家女婿有钱，想给小舅子找个啥样的媳妇没有？” “话不能这么说，老一辈定下的娃娃亲就是不认也得有个合理理由，要不然都这样不得乱了？”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眼见秦子昂和陈百旺一行人下来，声音瞬间小了几个分贝。 即便是这样那些不赞同的声音仍传进陈百旺耳中，令他心中火焰瞬间拔高。 “我们和吕家是有娃娃亲，但今天吕大妮过来根本不是结亲，而是退亲！” 众人闻言讨论声音更大，吕大妮面色微变，叉腰反驳道。 “你放屁，要是真退亲我就不会还你们钱。” “哼，你现在不想退亲无非是看小秦有钱，打的什么主意真当别人瞎看不出来？” 陈百旺冷哼一声，愈发后悔没早点取消娃娃亲，不然也不用和吕大妮这种奇葩的人掰扯浪费时间。 面对事实，吕大妮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呸，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家凤好，你少污蔑人。” “你……” “岳父不用和她争辩，真相是什么相信大家等会都看得出来。” 打嘴炮毫无意义，秦子昂制止陈百旺继续说下去。 “什么真相？你们都是一家子，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甭想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坑人的就是你们陈家！” 身后站着的人给吕大妮不少底气，秦子昂是能说，她也不信黑的能说成白的。 今天陈家不花大彩礼认下亲事甭想罢休！ 得意爬上吕大妮的脸庞，只是嘴角刚扬起她瞬间如遭雷击。 听着录音机里播放的熟悉声音，她第一时间抢跑过去就要搞破坏。 第136章 陈百旺的决定 秦子昂踏前一步，瞪着吕大妮。 “怎么？挨打没挨够？” 闻言，吕大妮心中一惊，脚下步子顿住。 等她再想越过去靠近录音机时，陈思维已经站到旁边虎视眈眈的防备着她。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大家不要听，一定是陈家弄的妖法！” 吕大妮没见过小型录音机，只觉得是秦子昂又在挖坑。 “呵，外资厂最新款录音机，能听能唱能录音，以为大家和你一样没见识？” “哟，那不是脚盆鸡的录音机嘛，我儿子之前和我说过，巴掌大的东西要一两百呢。” 很快有第一个识货的人站出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即便是不认识的也跟着附和，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不认识录音机而被人笑话。 眼看局势已去，吕大妮气的直跺脚。 “他姐夫咱们好歹是亲家，你这样闹咱们两家都没面子。” “你算哪根葱？也配我给你脸？” 秦子昂眼神轻蔑，不给吕大妮开口机会，继续说道。 “嫌我们老陈家穷要退亲的是你，给自己侄女找好下家的也是你，以势欺人的还是你，我岳父岳母见你一介女流不与你计较，倒是你蹬鼻子上脸！” “吕凤是你侄女不是老陈家闺女，你拿她当借口从我们陈家借走那么多钱还不想还，有什么脸在这逼逼赖赖？” 说罢，秦子昂把账本摔吕大妮脸上。 既然撕破脸那就彻底绝了往来，免得对方闻到腥味往上凑。 当众被拆穿，吕大妮怒不可遏，她的丈夫却是惭愧的低下头。 众人听罢恍然，有人捡起账本翻看，这才真相大白。 “还以为是老陈发达了不认娃娃亲，原来是一直被人当冤大头打秋风。” “太不要脸了，自家侄女靠亲家养，侄女长大了翻脸不认人，怎么好意思来找公道？” “一家女百家求是不假，都有娃娃亲了还答应别家求娶，这是卖侄女吧？” 听着周遭你一言我一语，吕凤垂首小声啜泣。 吕大妮本就在气头上，见她这样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死妮子还不快求求陈家，要是你不能嫁给陈思维，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闻言，吕凤浑身一个激灵，抹着眼泪祈求的看着陈思维。 “思维，我姑姑已经知道错了，你能……能不能看在我们的关系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秦子昂沉下脸没有说什么，有些事他能站出来，有些人却需要陈思维自己面对。 陈思维神色复杂的看着吕凤，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觉得对方受了天大委屈。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对方就是他的媳妇。 “你想屁吃？” “别说咱俩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你也甭想让我爸妈跟着我一块儿受气！” “哭哭哭，就你觉得委屈？之前你姑赖账退亲时怎么不见你委屈？你不是要嫁给李公子，找你家李公子哭去！” 陈思维冷哼一声，毫不被美色所惑。 媳妇可以换，爹妈不能换，何况一个没有主见的娃娃亲对象，鬼知道私下里她和姓李的有没有发生关系。 秦子昂讶异的目光令陈思维有些飘飘然，胸膛不自觉的挺直。 冤大头当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顶着这个名头一直被便宜姐夫笑话。 这番话毫不留情，揭穿吕家虚伪面目，里子面子全都扯烂。 吕凤梨花带雨的脸色瞬时苍白，不管她和李公子有没有关系，让陈思维这么一说都解释不清了。 “思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呸，用我姐夫的话说，你算哪根葱，也配我给你脸？” 陈思维指着吕凤喝道。 “你们看我姐夫有钱又想结娃娃亲？死了这条心吧！” “我陈思维发誓，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 秦子昂赞赏的拍了拍陈思维肩膀，无论是面对权钱还是色，男人就得有魄力。 “听清楚了就滚旦，再宣扬不实谣言我就告你们诽谤，到时候你们一家子整整齐齐蹲笆篱子。” 吕大妮咬着牙目眦欲裂的瞪着秦子昂，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从一开始秦子昂就打着要回钱不结亲的主意。 如今大势已去，再留下只会情况更糟。 “好得很啊，陈家一家子老实本分的人出了个狐狸女婿，行！咱们走着瞧，这事没完！” 众人嘘声中吕大妮拽着吕凤胳膊铁青着脸离开，丝毫不顾吕凤疼的扭曲的脸。 陈思维跟着上楼后，说出心底担忧。 “姐夫，要是吕家往后还来找茬怎么办？” “他们依仗的无非是李家，一旦李家不娶吕凤，那么吕家不足为虑。” “可是我们怎么左右李家选择，难道姐夫你真要把他家服装厂买下来给我干？” 秦子昂笑吟吟的看着他，直盯的陈思维心里发毛。 “姐夫你老看着我干啥？” “服装厂给你买下来，你有多大信心能经营好？” 陈百旺闻言没好气的拍了拍陈思维，把他赶至一边。 “你当你姐夫的一百万是天上掉下来的？还给你买厂子，就你那两个心眼子被人坑死都不知道咋坑的。” “爸，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 家庭地位每况愈下，陈思维已经摆平心态。 姐姐在家他不受宠，姐夫回来他还是不受宠的那一个。 “哼，你要不是亲的，我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听到这话，陈思维张了张嘴明智的选择闭嘴。 从港城回来事情就没断过，不论刁家还是吕家皆因他而起，父亲教训的没错。 看他这样陈百旺心下一叹，好些天的思考有了决定。 “过了十五你跟你姐夫去港城吧。” “啥？” 陈思维愣住，秦子昂也是一怔。 老丈人可是最宝贝孩子，当初他娶陈玉燕都不容易，说什么得让陈玉燕回安城发展，要不是她主意正说不准现在孩子还没抱上。 “让你去港城不是让你去享乐，而是让你跟着你姐夫长见识，也多学两个心眼。” “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想过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或许我们老一辈的观念真的该淘汰了。” 陈百旺说罢摇着头回屋，背影佝偻像是一瞬老去十岁。 第137章 枭爷合作痛快 人老了就想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陈百旺也不例外，他有多疼爱一儿一女就有多想把他们留在身边。 若非今年秦子昂回来，大概他会固执己见坚持让陈思维接班，尔后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被刁家设计，裘家兄弟阴谋得逞，陈思维反抗却因城府不足反被陷害，年纪轻轻吃枪子。 陈父受不住打击同年撒手人寰，老年丧夫丧子丧女的陈母一病不起、晚年凄凉。 “岳父是爱你的。” “我知道。” 陈思维吸了吸鼻子，有为家里带来麻烦的愧疚，也有对父亲背影的辛酸。 “刁家和吕家这样对你，有没有其他想法？” 闻言陈思维沉默，泥人尚有三分火，说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 秦子昂看出他眼中风云涌动，便知他不解恨。 “现在安城集会很热闹，你说要是写上两家肮脏事的传单撒出去，整个安城会怎么样？” “姐夫你是说？” “这里是一千块。” 掏出一千块塞到陈思维手里，秦子昂笑着摆手道。 “自己仇自己报，你姐要问起，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思维握着一千块感动的无以复加，他明白秦子昂未尽之语。 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独立行跑，人总归是要成长，少时得家长庇护，长大了便要撑起一片天。 接下来几天陈思维早出晚归，陈百旺几人默契的不去询问。 秦子昂则带着老婆孩子去集会，一直到元宵才去找枭爷。 “秦小友可是让我好等啊！” 枭爷一如往日一派笑面虎的模样，秦子昂自来熟的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 “吕家的事多谢枭爷了。”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我做这些可不是向秦小友邀功。” 瞧着枭爷笑眯眯的模样秦子昂哑然失笑。 前几日陈思维拿着一千块广印大字报，趁着集会人多让刁吕两家狠狠出名，除却刁爱华和裘万山的身份，其余的事全被广而告之。 现在两家的笑话，成了整个安城人的饭后谈资，可谓是丢尽了脸。 钱家暗地里派人出手让刁家失去工作背上外债，恐怕不日就会因为还不上债务回乡下躲债。 钱昆带着钱鸣再次登门时恢复了陈百旺水利副署的身份，只待开工便会提拔为正署，顺口提了一嘴刁家事。 而吕家没有那么惨，之前吕凤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是李家给找的，如今不过是取回工作彻底断绝往来。 这件事闹的不小，李家公子就差敲锣打鼓宣布他不会娶吕凤。 此刻枭爷故意说一句不邀工，不过是在给钱家上眼药。 “枭爷做好事不留名，我却不能不记人情。” “秦小友爽快，那我们的合作？” “待遇位同赵家，不知枭爷觉得如何？” “好，就按秦小友说的办。” 枭爷够爽快，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让人拟定合同签字。 之前秦子昂留足时间给他打听消息，打听清楚他才去大院陈家想卖秦子昂一个人情，结果根本没用他出场。 是以得知大字报背后是陈思维手笔后，他立刻派人帮了一把，为的就是让秦子昂欠下这个人情。 以枭爷的目光来看，烧烤生意他在安城一家独大，哪怕是加盟价也必大赚特赚，但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除了烧烤外，秦小友弄的卤味炸鸡那些我也很感兴趣。” “可以，但这些得按加盟价来。” “没问题。” 秦子昂看着枭爷，对方也看着他，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眼中皆闪动着算计。 “枭爷有话不妨直说，你一点价不讲倒是让我心里没底。” “秦小友过虑了，我不是钱家那些废物，你弄出的那些东西以我看未来二十年仍有很大发展空间。” 闻言，秦子昂稍稍诧异，没想到枭爷眼光那般长远，该说不说不愧是安城地下大佬。 “我答应这么痛快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枭爷但说无妨。” “你在港城和东萼各开了家服装厂，目前生意只在香城和南方，有没有想过在北方设一个据点？” 说罢，枭爷捋着胡须不动声色的查看着秦子昂的面色变化。 很可惜他并没有发现丝毫外泄情绪，如此才让他更加笃定和秦子昂的合作。 以他阅人无数的目光来看，秦子昂目前只在南方小范围发展，假以时日生意必然很快涉及北方，届时安城亦是其囊中之物。 一个人城府极深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太年轻，如果是敌人将会很棘手，所以他才力促合作达成。 不得不说枭爷考虑的十分长远。 “枭爷是看中钟家，还是看重我的服装设计？” “不满秦小友，两者皆有。” 谁能和香城豪商搭上关系谁就有一城商界话语权，船老大们看明白的问题，枭爷自然看的更加透彻。 他与钱家一明一暗水火不容，注定有一家会被斗下去，而现在他老了没有太多时间去布局，只能选择另外一个策略。 “如果秦小友同意，那么只要我在安城一天就护陈家一天，并且不遗余力的让钱家不舒服。” “咳，枭爷可能是误会了，我和钱家萍水相逢无恩无怨。” 枭爷闻言一笑，眼中精光却透露了一切。 刁吕两家微不足道，为了自家小舅子都不放过两家的人，岂会放过曾放出威胁的猛虎？ 退一步说，以钱家跋扈作风，割出去一套房吃了哑巴亏又岂会善罢甘休？ “服装设计我可以提供，但枭爷只能在安城卖，如果想铺开市场需要赵家同意。” “嗯？” 枭爷眉头微蹙，秦子昂见此神秘一笑。 “若是枭爷有空可以来港城，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既然秦小友这么说，那我反而很期待港城一行。” “我与枭爷有缘，有句话不得不讲。” “秦小友请讲。” “加盟餐饮生意后枭爷会得到不少财富，我建议你舍弃一些不该沾手的生意。” 看着秦子昂严肃神色，枭爷心头一凛。 “秦小友你……” “枭爷不必问我消息来源，你若信就去做，不信当我没说。” 明年第一次严打开始，届时像铁军一流的人必然会成为过街老鼠，若是此时不切割手里见不得光的产业，晚了就没有翻身可能。 第138章 那套房是烫手山芋 送走秦子昂，枭爷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管家见此凝声问道。 “老爷莫不是信了秦子昂的话？” “我问你，咱们手底下人不少，可有一人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短短两月打造成一城商业大头？” 闻言，管家默认摇头，枭爷笑了笑，眸底闪动着异样精芒。 “咱们的人做不到，不代表有人做不到，不可小觑天下英雄。” “秦小友城府极深，连我都看不透其中二三，他说的话不会无地放矢。” 听到这话管家讶异，能得老爷直白夸赞的人整个安城不过一手之数，没想到老爷对秦子昂评价那么高。 “不管他说的是否应验，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立刻吩咐下去。” “那些见不得光的声音先暂停，你亲自看几家铺子做生意用。” 枭爷背着手走到花厅外看着上空阴云，如果餐饮生意盈利堪比他们现在所做的，那么就没必要让兄弟们刀尖上舔血。 只是这样一来必然有人不同意，届时免不得一番大清洗。 念及此枭爷闭上眼，风穿过院墙吹乱他的白发。 “希望那些人还听话，不然……” 呢喃的声音散于风中。 另一边秦子昂驱车回到大院，便看到刁爱莲和吕凤跪在屋内，陈百旺、梅盛雪脸色难看。 陈玉燕抱着秦采盈走过去，低声说道。 “刁家要回乡下躲债，刁爱莲不想回去，吕凤丢了工作和李家的婚事吹了。” “然后都来找思维结婚？” 看着秦子昂戏谑的表情，陈玉燕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难道说二女到来也在他的算计中？ “好办，思维看上谁就娶谁，两个都看上那就都娶了。” “姐夫，我还是个孩子！” 刚走过来的陈思维听到这话眼皮一跳，苦笑着冲秦子昂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就当童养媳。” “姐夫！！” 陈思维怀疑秦子昂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是娶谁的问题吗？ 两女一个算计他，一个嫌弃他，哪个他都不想娶。 “行了，多大点事。” 秦子昂一把揽过陈思维肩膀，凑其耳边耳语一番。 解决二女问题很简单，刁俊山还不知道给人白养儿子，只要告诉他刁爱莲的事迎刃而解。 吕大妮完全没当吕凤是亲侄女，只想着换高彩礼，李家大张旗鼓退婚，吕凤要是想为自己活就趁机和吕大妮闹一通断绝关系。 “办法给她们，她们想要什么结果在她们自己，至于想嫁进陈家门都没有。” “我就知道姐夫主意多。” 陈思维竖起大拇指，眼睛晶亮。 秦子昂笑着摇了摇头钻进厨房，距离回港城的日子逐渐逼近，一家人在一块吃饭的日子越来越少。 等他做好一桌子菜时刁爱莲和吕凤已经离开，起初后者还想嫁进陈家摆脱吕大妮，在陈思维毫不动摇的坚决态度下才不甘心离开。 “但凡她对小弟的算计用在吕大妮身上，这些年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陈玉燕唏嘘一阵夹了块肉到秦子昂碗里。 “多吃点，这段时间你都瘦了。” “诶呀真香。” “肉香？” “老婆香，老婆夹的肉也香。” 生了俩孩子还天天腻歪的小夫妻真没见过，陈百旺一脸一言难尽。 “你俩能不能好好吃饭？” “岳母你看我岳父羡慕了。” 梅盛雪被逗的脸上笑容不断，反观陈百旺黑下脸，狠狠瞪了秦子昂一眼。 “你们啥时候走？” “二十号，家属大院那套房子卖了再走。” 陈思维夹菜的手一顿，哀嚎道。 “姐夫那不是你送我的婚房吗？虽然我现在没媳妇，但我早晚会结婚。” “想什么呢？那套房是烫手山芋，你留着也住不进去。” 钱家吃了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枭爷不提醒秦子昂也明白。 如果他能常驻安城自然不用担心，一旦他离开钱家就会搞出小动作，以陈家现在的能力保不住那套房。 既然留不住不如早早甩出去，钱握在手里以后买什么房都可以。 “为啥啊？我的房我为啥不能住？” 陈思维困惑不解，陈百旺倒是想清楚其中关节。 “要不咱们把房子还给钱家？” “房子事小，面子事大，即便岳父你多赔一套房子钱家也不会觉得面上有光。” 陈百旺一阵心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那套房了。 “现在我和枭爷是合作关系，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照顾陈家，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岳父，靠人不如靠己，哪天钱家下马你觉得你有没有机会往上挪一挪？” 闻言，陈百旺心脏怦怦乱跳。 “别胡说，钱昆现在是城主，哪会轻易失势。” “打个比方，想想而已。” 秦子昂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老丈人循规蹈矩惯了，因为家庭成分问题争夺的野心差不多被消磨殆尽，但身在其位不争就是下游。 现在钱家随手可捏死陈家，再不改变陈家依旧是随意任人拿捏的存在，秦子昂没说出来的话就是要告诉陈百旺这一点。 吃了团圆饭，秦子昂带着老婆孩子和小舅子去放烟花。 还没有禁烟火的当下家家户户鞭炮齐鸣，烟花朵朵盛开将黑夜渲染如白昼。 陈思维带着秦华蓁笑的鬼哭狼嚎，秦子昂抱着小女儿牵着陈玉燕的手站在大院门口，头顶是烟火璀璨。 “愿妻岁岁安，事事平，福寿相依到白首。” 闻声陈玉燕莞尔一笑，紧紧反握住秦子昂的手。 “平安喜乐，与君同愿。” 两人相视一笑真情流动，似世间万物隔绝在外。 楼下的人看烟火，楼上的人看楼下人。 梅盛雪为陈百旺披上外套，浅笑着看着大门口相互依偎的二人。 “唉，我们是真的老了。” “雏鹰展翅总要见识海阔天空，老头子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孩子们走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陈百旺闻言熨帖的拍了拍梅盛雪的手，少时夫妻老来伴，万事万物在变，不变的是身边人。 元宵过后陈百旺上工，按照往年规矩投票表决，他以全票通过成为新任水利署署长。 秦子昂高兴举办庆功宴，只邀请水利署同事，让他们吃好喝好再次为陈百旺笼络人心。 第139章 三胎生不生 家属大院的房子知情人不敢买，架不住一些艺高人胆大的，最终以五万块的价格被人买走。 为此陈思维失落了好一阵子，毕竟没了房子他从有车有房的有为青年，只剩下有车。 二十号当天，他想开车随秦子昂去港城，直接被陈百旺否决。 理由是没考下驾照。 80年代考驾照不像后世简单，车必须挂靠单位且每年名额很少，除了要考的驾驶技能还必须学习机械维修，以及诸多小项目的考核。 如果不是秦子昂当知青时挂着大队生产队的名头学车，现在恐怕也在考驾照。 “还惦记那套房呢？” “能不惦记吗？那可是我人生拥有的第一套房。” 秦子昂透过后视镜看着陈思维满脸郁闷，不禁觉得好笑。 “跟着姐夫好好干，将来别说一套房，买下一栋楼都不是问题。” “姐夫咱吹牛能吹个靠谱点的吗？” 陈思维对此一点不信，餐饮能赚个几万他信，要说一月赚一百万他压根不信。 秦子昂笑了笑没有解释，半年时间他用来稳扎稳打，如今港城餐饮他也算是一号人物。 接下来该扩展商业版图，将快乐烧烤随着改革春风开遍南方。 现在的北方较之南方封锁还是严谨，等明年此时就是他进军北方的最佳时刻。 返程的路上没有再游山玩水，秦子昂费时三天回到港城。 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家，陈玉燕感觉安心又感觉空落落的。 陈思维跟着回来，父母却是说什么都不来，这让她始终牵绊着远在安城的家人。 三人回到家就开始打扫卫生，秦子昂和陈思维擦拭半天终于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秦哥！” 掐着时间最近几天陈解放每天都来大院瞧上一眼，今天终于被他蹲到了秦子昂。 “解放来了，过年好啊。” “不太好。” 秦子昂一愣，看着陈解放苦瓜脸纳闷道。 “被催婚了？” “不是我，是咱们店铺的事。” “哦，三天前你和我说的有人模仿烧烤店的事是吧？” 见秦子昂浑不在意，陈解放不免焦急。 “这三天来他们每天都在开新店，好巧不巧的总把店开在咱们店旁边，现在他们搞开店活动，咱们的客流量直线下滑。” “姐夫你被针对了吧？是不是你的仇人啥的？” “旁边去，你姐夫我人帅心善，能有什么仇人？” 陈思维摸着脑门撇嘴，以便宜姐夫从不吃亏的性子，恐怕仇人一茬一茬往外冒。 “秦哥咋办？我本来想搞个过年活动拉人，结果他们直接降价，要不咱们也降价？” “不能降价。” 秦子昂想也没想否决，降价容易抬价难。 餐饮和服装厂是他的立身根本，何况餐饮来钱快，现在降价简单，等物价上来再提高价格无异于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他们的活动不会搞太久，既然想打价格战那我们奉陪到底。” “港城这边餐饮不急，你先去科技路租一栋民用楼，作为我们以后办公用楼。” “好。” 有秦子昂在，陈解放便觉找到主心骨，这三天的焦头烂额瞬间得到抚平。 想到什么他掏出一串钥匙和房本递过去。 “对了秦哥，这是你让我买的房子，三道路西岸小洋楼。” “辛苦了。” 秦子昂收起钥匙目送陈解放离开，眸中思绪万千。 烧烤生意火爆必然会引起他人模仿，不过烧烤好学配料难学，为了将配料掌握在手里他特意让高国强夫妇严查督管，为得就是不让配料泄露。 不过只能防一时不能防一世，总有人会做出相差不大的配料。 念及此，秦子昂心头升起数个想法。 “姐夫你买房了？” 闻声，秦子昂回头看着眼中亮晶晶的陈思维，微微一笑道。 “想要？” “啊……也不是很想。” 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陈思维清了清嗓子。 “将来我肯定能有一套自己赚来的房子，姐夫已经给我买车了，房子我自己买。” “有骨气，我看好你哦。” 秦子昂笑着拍了拍陈思维肩膀，跑到里屋找陈玉燕邀功。 看着房本上自己的名字，陈玉燕愣了好大一会。 “怎么写的是我的名字？” “咱家我都是你说了算，还有什么是你说了不算的？” 陈玉燕被逗笑，心里却被撑的满满当当的。 房本写她的名字她很高兴，并不代表她物质，恰恰相反说明秦子昂言行如一。 她抬手搭在秦子昂肩上圈住他的脖颈拉进距离，凑到耳边呵气如兰道。 “老公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啊？” 瞬间秦子昂犹如被一桶冷水泼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上辈子甚至是之前，生个男孩几乎成了他的执念，但最近半年他看到老婆带孩子的不易，真切体会到有了孩子对二人世界是多大的困扰。 陈玉燕主动说要个孩子他本来应该高兴，可是此刻他半点高兴不起来。 秦采盈还没一岁，距离她上学还要六七年，再来个小不点…… 察觉到秦子昂的兴致不高涨，陈玉燕撤回身子正视着他问道。 “你不想？” “那个……岳母能给咱们看孩子吗？” “爸在安城还需要妈照顾，恐怕不能。” “呃，要不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闻言，陈玉燕眼眸垂下，是怕她三胎还不是儿子吗？ “回来后还没给爸妈打电话，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 “诶，我……” 秦子昂伸出手的颤颤收回，事业蒸蒸日上，小女儿太小，当下他真的不想要三胎。 一是没人看，二是老婆大学梦还没有圆。 不一会陈思维鬼鬼祟祟走进来，低声问道。 “姐夫你咋又惹我姐生气了？” “唉，你姐想要生三胎。” “生呗，罚款你又不是交不起。” “不是罚款的事。” 秦子昂抱着秦采盈一脸纠结，陈思维挠了挠不懂就问。 “那是啥事？” “现在采盈小还需要大人看着，再来一个谁看着？生意上的事会越来越忙，你姐因为我才失去上大学的机会，今年我还想让她去上大学。” 一听这话陈思维两手一拍，大大咧咧道。 “嗐，我当啥事呢，就这？” “爸妈让我来就是照顾你和我姐的，你俩忙不过来孩子我看着呗，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舅舅。” 第140章 夹生米饭警告 秦子昂闻言眼前一亮，看小舅子的目光如同看着福星。 “你说的没错，身为孩子唯一的舅舅就要担起长辈责任。” “没错，甭管你们生几个，我这个舅舅当仁不让。” 陈思维拍着胸脯少年意气，丝毫不知道将来会面临怎样的带娃苦恼中。 他这句话瞬间令秦子昂放下包袱，有人带娃还愁什么？ 生！ 当天夜里秦子昂就想让陈思维体验下带娃的快乐，好与陈玉燕过二人世界，但陈玉燕到底是面皮薄，一帘之隔让她放不开。 秦子昂一脸不满足的抱着老婆长吁短叹，搬家的想法空前强大。 “明天咱们就搬家，上午我去厂里看看，下午我们去买家具。” 陈玉燕被圈在怀里莞尔一笑，听着秦子昂愤愤的嘀咕声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阿花早早开车来送秦华蓁上学，秦子昂则去食品加工厂。 “秦哥，科技路的房子租下了。” “嗯，装修图纸你拿去，按照我设计的装修，另外招两批人，一批口才好的，一批手脚勤快会骑自行车的。” “好。” 陈解放事无巨细记在本子上，见秦子昂没有事吩咐不免问道。 “秦哥，在咱们铺子旁边抢生意的那些人咋办？” “解放，你要记住烧烤是小道，我们要赚有钱人的钱，他们能让我们赚更多钱。” 说着秦子昂拿出另外两份设计图纸。 “这里一份是高级餐厅的建筑图纸，一份是茶室的建筑图纸，地点就建在咱们大楼旁边。” “稍后你去找齐主任拿下这两块地，然后找人按照我设计的来建。” 图纸陈解放看不懂，但秦子昂怎么说他怎么做。 “那还招人不？” “建成之后再招人，算算时间二月份我们的大楼就可以竣工，大楼建完那天我需要这两家店装修好，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一切交给我！” “行，去办吧，买地的钱从公账里出。” 陈解放兴冲冲的骑上摩托车去找齐主任，有了钱他也鸟枪换大炮，要不是和陈思维一样没有驾照他都想弄辆车开开。 随后秦子昂检查了下生产线又去服装厂，相较餐饮服装设计更容易被人抄袭。 仅仅过了一个年，外面抄袭漫天飞，王厂长为此很是头疼。 “都是小作坊仿制，没有机器全靠人工，就算是报公安也没用，找过去的时候他们直接藏起来，风头过了再出来。” 秦子昂闻言沉默，衣服设计产权很难评。 哪怕是细微处的改动也可以独立出来，何况小作坊用料不讲究价格普遍低，普通百姓自然选更便宜的买。 “此事急不来，做好我们的防伪标记，免得日后小作坊衣服质量问题影响我们厂名声。” “我已经让解放招销售，到时候我们往外批量卖，不局限港城一店一人。” 王厂长叹息。 “现在看来只能这么办，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服装生意必然会下滑。” “没事，只要我们设计快，永远在更新换代。”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秦子昂和钟家、赵家签订的垄断合同，两家只能从秦子昂名下服装厂进货，若是没有这条合同那些小作坊会立时如雨后春笋发展起来。 逛完两个厂子解决一些问题，秦子昂习惯性的回家做饭，却忘了今天搬家，冰箱里空空如也。 “你说搬家，除了家具外我和小弟就把能搬的都搬走了。” 陈玉燕羞红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咳，我就知道刚回来，老婆心疼我才不让我做饭。” “走，咱们去饭店吃。” 陈思维翻了个白眼，便宜姐夫也会找补，这都能圆回来？ 常悦大饭店包厢，服务员端上最后一道菜。 “这是老板送给贵客的鸭煲饭。” “哎呦姐夫你面子好大啊？” 欣喜的陈思维一筷子夹下去，外面的鸭肉烤的火候正好，可是下一勺米饭却吃的他差点崩碎牙。 “呸呸呸，米饭怎么没熟？” “不可能吧？这么大的饭店怎么会煮不熟米饭？” 陈玉燕疑惑着递勺子，被秦子昂抬手制止。 “鸭子思维吃，米饭带走晚上回锅煮熟还能吃。” 闻言，陈玉燕连连瞥了秦子昂好几眼，自从上次常悦和秦子昂单独谈话后，两人之间便存在一种看不见的微妙关系。 如今送来没煮熟的米饭，不免让陈玉燕升起危机感。 “怎么了老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陈玉燕摇头垂眸，压下心头千丝万缕。 秦子昂脸上挂着笑让人看不出异样，眸底深处却藏着冷芒。 常悦送来一道不熟的鸭煲饭，是警告他动了大家族利益即便能啃下三瓜俩枣，也会崩碎自己的牙齿么？ 一顿饭夫妻俩吃的心思各异，付款时却是常悦来收款。 “我送的餐，秦先生可吃好了？” 常悦今天穿着红色开叉长裙，倚在门框上一颦一笑皆有万种风情。 那抹鲜艳的红令陈玉燕觉得有些刺眼，不自觉的抱紧了秦采盈。 秦子昂一手揽过她，一手晃了晃手中打包袋笑道。 “没熟，看来常老板的生意不咋地，往后我可不敢来了。” “秦先生这是要带回家再煮一煮？” “常老板免费送的焉有不带回的道理？” 常悦闻言不语，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看着秦子昂，似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气氛一时异样，连没几个心眼的陈思维也看出不对劲。 “姐夫，这位姐姐是谁？有对象了没？” “常老板富甲一方，怎么？你想吃软饭？” 秦子昂笑问道，陈思维也笑。 “软饭好吃不？好吃我就吃。” “这得看常老板给不给你吃，常老板看我家弟弟怎么样？” 常悦瞥去一眼，倏地笑颜如花。 “秦老板这么能干，你弟弟年轻力壮自然更能干，如果他牙口好我当然不介意。” “我牙口好得很！” 陈思维呲牙，如果忽略他脸上涨红倒是像模像样。 “我看弟弟很合眼缘，今天餐费免单，我就等着弟弟来我这吃软饭的那天咯。” 也不知常悦是被陈思维逗笑，还是打一开始没打算收款，径直让开身子。 第141章 徐婆子求饶 出了常悦大饭店的门，陈思维使劲拍了拍脸颊。 “姐夫那女人咋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姐在外偷腥？我和你说那女人要不得，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 “亏我刚才还以为你长脑子了，这会儿怎么小脑又萎缩了？” 秦子昂没好气的拍了陈思维后脑勺一巴掌，打断他的絮叨。 常悦摆这么一出分明是警告，想看他的态度，但此事没法解释，说了只会让陈玉燕担心。 “有句话你说的没错，这女人不是什么好鸟，她的软饭可没那么好吃，以后离她远点。” “肯定不会，我爸要知道我吃软饭肯定打断我的腿。” 陈思维拍着胸脯保证，秦子昂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 常悦不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一等一的，他真怕没见过世面的小舅子栽进去。 “走，去买家具。” 陈玉燕压着心思，一下午兴致不高全凭秦子昂做主买什么。 从家电到沙发秦子昂一一选购由商家送货上门，大院里的电话加塞被迁去新房。 不少邻居知道秦子昂搬家，准备下班了来帮忙却扑了个空。 高家。 “你们这一搬走，我心里空落落的。” 张翠兰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秦母最放心不下秦子昂，这么多年她已经把秦子昂当自己儿子看待。 乍然得知对方搬家心里十分不舍。 “也没搬多远，开车半小时的功夫，再说服装厂就在这边，我不得三天两头回来一次？” “这些是我从安城带回来的土特产，买来给张姨你们尝尝。” “回来就回来还买什么东西，赚钱了就会乱花钱。” 话是如此，张翠兰脸上却洋溢着喜悦。 孩子大了知道顾家疼人了，她比谁都高兴。 “张姨，今天我们过来还有件事。” “你尽管说，只要姨能办的立马去给你办，办不了的让你高叔想办法。” 不问是什么事，也不问事办成对高家有没有危险，张翠兰从始至终一直把他当子侄看。 秦子昂心中淌过暖流，握着张翠兰那双粗糙无比的手有些心酸。 但凡他早点醒悟，张姨也可以少操点心，上辈子不至于落个和父母一样早亡的结局。 “我和玉燕搬家后老房子长久不住人不好，我寻思着拓海哥和萍嫂子能不能搬去老房子，给我看着？” “给你看着倒是没问题，就是其他人会不会说闲话？” 高拓海小两口虽说在厂里干了有几年，但房子紧张到现在还没分到房子。 高家分到的房子不过几十平，就这还分成了两室一厅，一家四口住的挺挤巴。 小两口能出去住自然没问题，张翠兰也愿意，免得两口子晚上放不开。 “房子我已经买了，我住的那栋筒子楼都在我名下，整个大院谁能说闲话？” “张姨你就尽管让拓海哥住进去，要是机械厂能分到房子，就按拓海哥的意思住或者租都行。” “中，晚上拓海回来我和他们小两口说说。” 留下钥匙秦子昂又问了高成功在厂里的工作，随后赶着工人快下班的点离开。 “秦子昂你个遭雷劈的还我家房子，不然今天我就死给你看！” 来人挡在虎头奔面前，拦住秦子昂离开的路，疯疯癫癫的正是被赶走的徐婆子。 之前她闹到秦子昂家门口，秦子昂雷霆之下豪掷千金买下两栋筒子楼，其中就有徐婆子住的房子。 后面赵来福被带走留下她孤苦一人，王厂长去收房她直接锁上门谁来也不给开。 当时念着快过年王厂长让她过了个好年，谁料徐婆子变本加厉把王厂长和厂里所有人全骂了个遍，彻底得罪所有人。 眼看秦子昂省亲回来的日子逐渐逼近，王厂长带上厂里安保直接撞门把她赶出去。 “姐夫用不用我下车把她拉走？” “不用。” 秦子昂单手拄着车弦，语气玩味道。 “哟，这不是徐婶子么？一段时间没见邋里邋遢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知道老娘这几天咋过的吗？” 徐婆子冲过来，正要扒拉车门时秦子昂警告的声音响起。 “小心点，我这车百多万，要是被你碰脏了坏了赔不起，你可得去笆篱子陪你儿子。” 赔钱俩字让徐婆子投鼠忌器，现在她到处打零工就是为了凑出保证金，把赵来福保出来。 若是她进了笆篱子，她儿子只能蹲在里面熬着了。 “你还我房子，要不然我今天一头撞死你面前，让你一辈子不安生。” “啧啧，徐婶子，你觉得你的威胁对我有用么？” 一个微不足道的徐婆子而已，秦子昂本可以径直离开，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常悦的警告他没往心里去，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拿捏。 “秦子昂你到底怎么才放过我和我儿子？” 徐婆子歇斯底里的脸色狰狞，此刻她不得不承认以前那个任她捏扁揉圆的秦子昂一去不复还。 噗通！ 无计可施的徐婆子跪下，一边抽着自己的脸一边哀求。 “我这么大岁数就来福一个儿子，婶求求你了救救来福，你让我当牛做马都成。” 现在的秦子昂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吩咐一声便有人对付她。 归根结底她不是想死，而是想让秦子昂救赵来福。 她问女儿要钱保儿子，女儿女婿气的和她断绝往来，为今之计也只有秦子昂才能救赵来福，为了儿子徐婆子什么都可以不要。 秦子昂垂眸淡然的看着她，面上无悲无喜。 徐婆子为子舍弃的行为固然可敬，然而赵来福无法无天的性子也和她脱不开干系。 “我可以救你儿子，但你儿子出来后得为我做一件事。” “这事……” 徐婆子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这件事不会把他送进去。” 闻言，徐婆子咬了咬牙点头道。 “好，我替我儿子答应！” “一千块足够保你儿子出来，让他出来后去西岸公寓找我。” 秦子昂丢下一千块驱车扬长而去，陈思维看的云里雾里。 “姐夫你把她儿子送进去，现在为啥又保人出来？这不是让他出来给你找麻烦吗？” “给谁找麻烦还不一定。” 秦子昂看了眼后车镜笑的神秘莫测。 王珍珠那么久没见赵来福，应该想他了吧？ 第142章 搬家吃肉两不误 西岸公寓临近海边，不同于港口工业化，这边的海岸线绿景盎然，出门是公路，旁边就是公园。 每栋小洋楼绿化设施令人心旷神怡，单独院子内一边是花圃和停车位，月季芍药在四季如春的港城开的争相斗艳。 另一边是长宽适宜的私人游泳池。 陈思维昂首看着三层小洋楼，心花怒放道。 “这才叫房子，军属大院那套房和这个相比啥也不是。” “去开门。” 秦子昂抛过去钥匙，陈思维抬手抓住屁颠颠的打开大门。 花纹瓷砖铺就得地板在黄昏晚霞的照射下发出暖芒，进门像是走进西方建筑，令见惯了筒子楼和大院的陈思维眼睛不够看的。 “姐，姐夫快来。” 陈思维招呼一声，不一会便把一楼逛了个遍。 一楼客厅宽敞，其中一面设置了酒柜，厨房应有尽有，二楼同样三间卧室，还有一方小会客厅。 三楼三间卧室最大，和二楼卧室一样有单独卫浴，其中一间按照秦子昂要求装修成书房，落地窗前是茶台。 外面则是晒太阳的大平台，边缘是水泥封的柱子，再用白石膏抹平，站在平台上吹着晚来的风陈玉燕的心情久久未平。 从筒子楼到小洋楼，秦子昂花费了四年时间。 不，应该说是半年时间。 “想什么呢？” 秦子昂从后环住陈玉燕纤细的腰身，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嗅着秀发芳香。 陈玉燕歪头蹭了蹭他的发梢轻笑。 “在想是不是在做梦。” 闻言，秦子昂嘴角勾起，扳过她的脑袋一吻印上。 直到陈玉燕喘不过气秦子昂才放开她，细腻的喘息声被风吹散。 “真实吗？” 察觉腰间的手不老实，陈玉燕一瞬羞红了脸。 “天快黑了，小弟还在看着采盈，华蓁也快回来了，你快去做饭。” 说罢，陈玉燕逃也似的下楼。 虽说小洋楼是独栋，但和其他小洋楼相隔并不是太远，平台是开放地带，此刻天还没黑，若是让人看到岂不得笑话？ 她也没想到秦子昂越来越大胆，随时随地就…… 秦子昂摸着唇角咧嘴一笑，搬家了，看孩子的人有了，二人世界可以放得开了！ 秦华蓁被阿花接回来后和陈思维一样，满楼蹿来表达高兴。 以往阿花和另一名叫阿槐的女保镖接回秦华蓁就回厂里宿舍，这一次秦子昂主动留下二人吃饭。 乔迁宴没有铺张浪费，除了一家四口和小舅子以及两名女保镖外没有旁人。 “明天开始你俩把东西搬过来住一楼，自己选房间住。” “谢谢老板。” 阿花和阿槐感激道。 厂宿舍紧张，她们和女工住一起，热闹归热闹确实有些不方便，比如有些女工的对象过来，她们就要腾地出去。 两人退伍出身平日里少言少语，半年相处下来也算知根知底，陈玉燕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吃完饭陈思维主动洗碗，做饭家务他沾不上手，总不能白吃白住。 过了年秦华蓁已经七岁，秦子昂直接安排她睡二楼，另外两间一间等秦采盈大了住，另一间陈思维住。 “老婆，思维昨天和我说很喜欢采盈，想带采盈一段时间。” 陈玉燕闻言铺床单的手一顿，知弟莫若姐，陈思维主动提出带孩子她是一百个不信。 秦子昂觑着她的脸，试探道。 “思维大了想表现，我觉得咱们该给他这个机会，你觉得呢？” “嗯。” 细若蚊声的应答令秦子昂欣喜若狂，他强压下心头激动。 “咳，我去帮思维铺床，然后把咱们卧室的床也铺了。” 看着秦子昂兴奋的同手同脚出门，陈玉燕低笑不已，这种感觉让她仿似回到新婚当夜。 铺好床秦子昂哼着歌洗完澡，躺在床上左等右等没等来陈玉燕，猴急的下楼找人。 “采盈还没睡，闹着找我姐，咋了姐夫？” “没咋？” 透过门看着陈玉燕不敢对视的目光，秦子昂苦着脸上楼。 哪里是小女儿闹着找妈，分明是陈玉燕嘴上痛快不敢行动，是谁说要给他生三胎？ 郁闷的秦子昂钻进书房揉了揉脸，开始敲敲打打未来的商业计划。 新兴的电脑像电视机，也是第一代个人电脑的诞生，不如后世便捷却是身份的象征。 唯一不同的是键盘插上音乐键盘可以当乐器，至于小游戏则是模糊二维成相，还不如蜘蛛牌或扫地雷。 王珍珠马前失利，几个月来毫无动静不代表王家认下这个亏。 收购不成还赔了个副署位置，王家必不会善罢甘休，常悦赠的鸭煲饭恰恰说明这一点。 如今明面上跳出来的只有王家，想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不会远，是以秦子昂才会保赵来福出来。 “蝼蚁微命尚有咬合之力，真想看看王家被赵来福咬下一块肉后会是什么表情。” 秦子昂透过窗看着浓郁的夜色，背对着灯光的脸上一片阴影。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毕竟好人不长命。 叩叩！ 敲门声响起，陈玉燕端着水杯进来，秦子昂回身看去，再看到陈玉燕的穿着后眼球一瞬被抓住。 真丝粉裙齐膝，挺直的小腿白皙，不修粉饰的脚趾珠圆玉润，即便是已经生育两个孩子走动间仍凸显曼妙身材。 这件睡裙是他精挑细选，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陈玉燕穿。 “喝点水吧。” 秦子昂喉头滚动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表情立时呆住。 他还没到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年纪吧？ 被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陈玉燕轻咬下唇不自在的理了理耳边碎发。 “好看吗？” “不好看。” 秦子昂语速飞快的话像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陈玉燕一下子怔住，旋即小火苗在美眸中乱窜。 她倏地抢过水杯低哼道。 “常老板没生过孩子，她肯定……” “我想表达的是，老婆真美。” 秦子昂夺过水杯放下，一把揽过陈玉燕。 两人紧密贴合，秦子昂克制着心头激动，哑着嗓音道。 “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不然就惩罚你！” 心情就像过山车，陈玉燕刚扬起唇角便被单手抱起，她惊呼一声正欲说什么红唇登时被噙住。 时隔半年秦子昂终于吃上肉了，然而对于他来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第143章 成立秦氏 几十年没吃过肉的男人会如何？ 不在寂寞中沉寂，就在沉寂中爆发。 这一晚秦子昂形如沉寂几十年的火山一朝爆发，正值青春的劲全使在了陈玉燕身上。 黑夜里陈玉燕犹如无根浮萍，只能抓着秦子昂这根救命稻草苦苦求饶，以至于第二天早餐她没出面。 直到午饭时才下楼，陈思维抱着秦采盈逗弄间隙问道。 “咱又不是在安城，港城热着呢，姐你带个围巾干啥？” 陈玉燕一瞬脸色涨红，狠狠瞪秦子昂一眼。 都怪他，和个牲口一样愣是一晚上没让她睡，结果秦子昂倒好一大早起来做早餐，和没事人一样。 “最近嗓子不舒服，可能是风寒，所以带了围巾。” 陈玉燕一开口嗓子沙哑的不行，陈思维听了很是关心。 “那姐你要多喝热水，你感冒了别传染给采盈，这段时间孩子我带着你放心。” 闻言，陈玉燕羞的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小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陈思维是真不懂，压根没想过昨天无心之语便宜姐夫当了真，为了将他姐吃干抹净特意给他设套让他带孩子。 为了感谢小舅子，饭桌上秦子昂破天荒的给小舅子夹了一筷子菜，陈思维感动的了不得。 陈玉燕无奈扶额，以小弟的性子被人卖了还屁颠颠数钱。 一夜征伐的后果是第二天晚上秦子昂被踹出去自己睡，好说歹说才让他进屋，却是穿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他再有可乘之机。 连续三天秦子昂在家陪陈玉燕，按照她的要求花圃的花被移到三楼平台，花圃则改成菜园子。 期间高成功携一家人庆祝乔迁之喜，还有王厂长、陈解放及各店店长送礼祝贺。 第四天事情堆积，秦子昂没法留在家里，依依不舍的带着陈思维前往科技路。 按照秦子昂的要求，陈解放招了两拨人，一拨口才好另一拨手脚勤快。 “这是我们的秦老板，大家欢迎。” “欢迎秦老板！” 两百人声势浩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地下大佬召见小弟。 秦子昂抬手压了压，抬脚走进办公楼。 科技路租赁的这套楼上下两层，一层是接待和办公区，二层是经理办公室、会议室以及办公区。 两层办公区宽敞，各容下一百个人绰绰有余。 扫了一圈秦子昂满意的冲陈解放点头。 “办的不错。” 陈解放搔了搔头嘿嘿一笑，半年来跟着秦子昂学了一些，摸爬滚打也领悟了一些，但他深知现在掌握的依旧不足。 “以后这里就是秦氏公司大本营，目前只开设外卖和销售两个业务，你们就是秦氏的元老。” “销售我们知道，外卖是啥？” “老板我们卖啥？” “我知道秦老板开了不少餐饮店，往外推销餐饮吗？” 两百号人满脑子问号，问什么的都有。 “安静，都听老板说。” 陈解放大喝一声，底下的声音瞬间淡去。 令行禁止，秦子昂见此很是满意。 “首先说说外卖，有人打电话订餐你们骑上自行车就去送餐，除了基本的二十块工资外，每次送餐成功你们额外获得五分钱。” “我要声明的是送餐员必须能吃苦，不管刮风下雨你们都得把餐食送到顾客手里，且汤汤水水不能洒出来。” “总体来说你们送的不是餐食，而是服务！令顾客满意的服务！” 秦子昂话音落下，底下瞬间响起窃窃私语。 一餐送成额外给五分钱，一天送一百单就是五块，三十天就是一百五。 即便没有那么多餐送，每月也有保底二十块工资，属实是旱涝保收。 但汤汤水水不能洒这点让他们顾虑，哪怕都是平坦大路也会偶有颠簸，谁能抱着一点汤水不洒？ 有人问出心底担忧，秦子昂拿出带来的一次性塑料饭盒，这是他让朱莉安安排人研究的。 有技术不算多，几次失败后周兵带团队总结经验，终于在过年前按照要求造出秦子昂满意的饭盒。 圆盒有大有小多种规格，满足送餐各种需求，同时赵家和钟家对饭盒的需求量每日剧增，让朱莉安抓住机会彻底掌握七星工业厂半数产权。 “有了这种密封良好的餐盒，足以解决你们担忧，现在谁还有问题？” 演示过饭盒的密封紧致性，众人再无问题，反倒是一个个好奇的看着饭盒，毕竟那些洋玩意也没有眼前饭盒方便快捷。 “既然送餐队伍没问题，那我继续说说销售……” 作为秦氏第一批销售员，不单要满沿海岸的跑找加盟，还要和当地服装厂或百货大楼推销促成合作。 他们的任务比送餐员更累更苦也更有挑战性，同时收获更加丰厚。 每月基本工资五十，签订一单合同有提成，看绩效还有季度分红和年终分红，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补助。 可以说只要肯干，所获是送餐员的好几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才还高兴一单成功有五分提成的送餐员瞬间羡慕了。 “老板，我能不能去当销售？” “哪天你能有他们的口才，我可以提拔你为销售。” “好，我肯定好好学！” 销售挺直腰板接受送餐员的艳羡，送餐员则暗暗发劲，一时间双方团队竞争良好。 秦子昂选出五名长相出众的女人亲自培训，以后她们不单是秦氏的门面，接待来客还会接收订餐电话。 为了让外卖提前出现在大众视野，秦子昂特意吩咐所有店铺打上醒目标语，只要是港城不论多远都可以打电话订餐。 美食街快乐烧烤对面的高兴烧烤老板见此，愤愤的冷哼一声。 “打价格战打不过咱们开始想偏门，这两头几个人会订餐？我看他们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去，把这里的事告诉王少，让王少也高兴高兴。” 秦子昂开放订单业务的动作如火如荼，第一阶段没人订餐，送餐员印上大字报直接挨家挨户送，甭管订不订的起广告先打起来。 起初都觉得他走了一步烂棋，直到高兴烧烤的客流量逐渐减少，众人才发觉里面门道。 第144章 大人物看不上的小生意 港城作为特区，最先踊跃进来的一批人除了五湖四海来的建筑工人，还有香城商人和形形色色的歪果仁。 外卖不适应港城民众，却让他们找到高效时间的法门。 这部分人可以用精英来形容，从他们身上应征了城主那句标语。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他们有着聪明的头脑，再各行各业玩出花来，腾出吃饭路上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犹如雪中送炭。 至于三毛钱的配送费，在他们眼中砸不出半点浪花，毕竟他们一包香烟的钱不止于此。 “外贸商行办事处订餐二十份。” “大使馆订餐十二份……” 无人看好的外卖一时在港城遍地开花，有钱人图个新鲜，能不能抓住这股风头就看秦子昂怎么操作。 “衣服帽子都穿板正，出行前检查车链子，记住我们卖的是什么？” 秦子昂站在百号人面前例行训话，所有人统一黄衣帽黑裤，衣服帽子背后印着秦氏外卖四个字。 “服务！服务！服务！” 一百号人齐齐喝声，喊声震天。 短短几天每人送单加起来有七八十单，少的也有四五十，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的提成比工资都要高，自然一个个干劲十足。 “好，开始送餐！” 话音落下，百号人行动有秩的去接单，然后去最近店铺等出锅，尔后送往目的地。 最近几天销售团队一直在培训，秦子昂折身上到二楼入目所见每个人抱着话术要点啃。 送餐团队干的如火如荼，他们不想落于人后，每个人犹如海绵一样吸收别开生面的知识点。 秦子昂拍了拍手，百号人整齐划一的看过来。 “基本知识你们已经掌握，接下来就是实践的时候。” “北上二省至魔都，你们每个人可分配到一个地方拓展生意，我不管过程中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 扫视一圈，秦子昂淡色道。 “无论是服装还是餐饮加盟，你们必须给我带回一个合同，第一次绩效不合格直接卷铺盖走人！” 众人闻言顿时紧张起来，这年头找个高工资的工作不容易，谁也不想被踢出局。 但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留下的问题，一切全凭业绩说话。 除了一百块的补助，他没有解任何人的疑惑，等这批人回来后能留下的才是秦氏员工，除此之外的人也不需要多费心。 一百人从陈解放手里领过补助和所去的地点三三两两离开，只是每个人愁容满面兴致不高，也有那么几个独行侠昂首阔步不惧风险。 “秦哥，他们很多人之前没接触过销售，直接放出去恐怕成不了几单。” “销售之道不进则退，秦氏不需要庸人，也不需要混吃等死的咸鱼。” 秦子昂瞥了陈解放一眼，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陈解放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把手头事处理处理，给你一个月时间学会魔都方言。” 陈解放闻言唇角翕动，最终点头应下没有问出心底疑惑。 秦哥让他学魔都方言自然有其目的，或许是下一步向魔都发展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点他倒是猜对了，魔都作为未来国际大都市，行情发展不比港城慢。 如果说港城是大本营，那么魔都就是翘板，不论是向内还是向外都可以辐射。 秦子昂搞出来的动作瞒不过港城各大家族，几乎可以说最近半年不少人盯着他的动向。 一是观察餐饮的后续发展，二则是取经或取缔。 古色古香的老宅坐落在港城南区外，和周遭的平屋瓦房格格不入，王子谦行色匆匆穿过前院走进花厅。 “王叔，我大爷爷呢？” “老爷正在午休。” 王叔躺在躺椅上眼皮不抬一下，虽是管家却被赐王姓住老宅，在王家地位仅次于王家嫡系一脉。 王子谦是王珍珠的哥哥，属于王家旁支，地位本来处于中下游。 然而因为王父事情败露失去副署位置，导致他这一支现在在王家极不受待见。 “还请王叔知会一声，我有重要的事告诉大爷爷。” “老爷的规矩，午休不见任何人。” 王叔的态度令王子谦气愤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家的地位急转直下？ 站在太阳底下一直等到快三点，王家老爷子才拄着拐杖慢悠悠从后堂过来。 “大爷爷！” “子谦小子啊，有事么？” 王老爷子就着王叔的手抿口茶漱口，端的是养尊处优。 “秦子昂那小子最近省亲回来立马开了送外卖的行当，所谓外卖……” 王子谦把外卖机制简单讲述，随后略显焦急道。 “外卖我们可以有样学样，可是一直打价格战，咱们王家手底下的铺子开始有些吃不消。” “不过些许廉价吃食，只要调料没问题其他的不需要那么多讲究，这点小事还用我教你？” 闻言，王子谦低下头不敢和王老爷子锋利的眸光对视。 “可是不用当日海鲜瓜果，被人吃出来……” “如果你继续瞻前顾后，那就把餐饮店交给你二堂哥来处理。” 王老爷子冷哼一声，觉得王子谦小题大做。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些泥腿子能吃出好坏？ “是，大爷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王子谦灰溜溜离开，殊不知王老爷子误打误撞帮了秦子昂大忙。 “黑市的调料都收完了吗？” “全收干净了，还给他们签了一年合同，往后他们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陈思维将最后一包调料装上车，抹了抹额头汗不解道。 “高兴烧烤和咱们抢生意，姐夫你要这么多调料能用得完吗？” “谁说我们自己用了？” 秦子昂微微一笑拨通朱莉安的电话，港城调料他不单要收干净，还要朱莉安把所有进港城的调料全部截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调料看高兴烧烤背后的王家怎么和他抢生意！ 朱莉安得知事情的第一时间就给赵书鹤去了电话，师父有事徒弟当仁不让。 虽然赵家在船行业失了助力，但合同上白纸黑字清楚，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不过一天时间进出港城的船行全部和赵家签订调料合同，料到不进港城。 第14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子谦丝毫不知即将面临调料紧缺问题，这段时间店铺里赚的盈利全被他投去做外卖。 势必要和秦子昂将擂台打下去。 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还能订餐，可以说王子谦完全照搬秦子昂的模式。 高兴烧烤推出送餐服务，最气愤的是陈解放。 “小作坊仿制还知道改改边角料，王子谦这个狗东西直接现抄现学，当真是一点脸不要。” “学会了可不代表能吃到螃蟹，走，我们去尝尝他家烧烤。” “秦哥，他抢咱们生意你还给他添砖加瓦？” 陈解放十二万个不想去，要是干架他绝对第一个打头阵。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也得尝尝他家烧烤味道怎样，才能改进咱们得烧烤空间。” 不给陈解放多说的机会，秦子昂拉着他前往美食街。 美食街靠近商贸圈，属于客流量最多的店，一到吃饭点就会有大量的人涌进来用餐。 开启外卖服务后，美食街的快乐烧烤店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到了饭点依旧不少人来吃饭。 许畏站在门口招呼着，瞥眼间看到秦子昂和陈解放过来立马快步走过去。 “秦老板，陈经理，最近咱们美食街的店客流量稳定，你们是来用餐的吗？” “干得不错，我们是来用餐的，不过……” 陈解放一脸便秘的看向对面的高兴烧烤，许畏讶异转头瞬间便明白了二人的目的。 “之前高兴烧烤开门抢了咱不少人，结果没几天老顾客不去了反而还是来咱们这。” 许畏嘿嘿一笑，搓着手道。 “店里这会人不算太忙，要不我陪秦老板和陈经理去对面用餐？” 秦子昂诧异的看着二十出头的许畏，和其他店长相比他的年纪太过年轻。 能从众多人中被提拔为店长，足可见有过人之处。 “好，你跟着一道去。” 王子谦不在店里，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动静。 秦子昂过来不是真为吃饭，随手点了些海鲜串和蔬菜肉串，等了片刻的功夫服务员端上桌。 “秦哥你先尝。” 秦子昂接过海鲜串咬了一口，随之脸色十分精彩。 陈解放纳闷道。 “咋了秦哥，吃不惯？” “你先尝尝。” 秦子昂默默的放下海鲜串，从刚才进门他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即便是混合在香料中依旧能闻得到。 起初他以为是最近港城下雨，下水道排水问题，现在看来并不是。 “好，我尝尝。” 陈解放不疑有他，毕竟秦子昂研发出那么多美食，对食物挑剔程度非一般人可比。 然而一口海鲜烧烤下去，他的脸色也没比秦子昂好看到哪去。 “怎么味道有点不对劲？” 嘀咕一声，陈解放抄起肉串啃了一口，下一秒…… “哇，呸呸呸！怎么那么难吃？” “和上次味道不一样，好像肉变质了。” 许畏尝了一口也是差点吐出来，灌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心头恶心。 “之间高兴烧烤开业时我来过一次，寻思着看看他家烧烤有没有可取之处，那时候虽然味道不如咱家，至少能入口。” 嫌弃的丢下手中肉串，许畏摸起一串蔬菜还没上嘴便没了食欲。 虫咬的窟窿菜叶尚能接受，关键是后厨没洗干净绿豆大的蜗牛还扒在叶子上，一口下去倒是补充了蛋白质。 “高兴烧烤的老板睡癔症了？明着比不过咱们快乐烧烤直接弃权？” 秦子昂扫视一圈，看到不少人围着桌子表现愤怒，当即带着许畏离开。 “秦哥我呢？” “等会闹起来添把火，我们稍后就回来。” 陈解放闻言快速看了眼四周，深以为然的点头。 搞事他在行！ 店老板看他留下没去管秦子昂和许畏离开，二人出了门秦子昂没有走远，而是让许畏去打电话。 “给工管署唐健打电话，把这里情况告诉他，他会知道怎么做。” “好！” 许畏脚步匆匆回对面，秦子昂给每家店都安装了电话，平日里作为指令下达用，没想到今天起到另一种用途。 现在唐健升职，一般电话还真找不到他，好在接电话的是唐小蛾，一听是快乐烧烤的店长她立马把电话转接。 得知高兴烧烤食材不卫生，唐健立刻嗅到大业绩，当即带上一队人狂奔而来。 在他到达的前一秒，王子谦被急匆匆的叫回来。 “老板不好了，咱们换了食材大家有的吃吐了，有的吃出虫子，现在正闹着要个说法。” “一群穷逼他们要什么说法？直接告诉他们爱吃不吃，不吃滚旦。” 王子谦黑着脸大步向内走去，凭借他王家招牌今天他倒要看看谁敢闹！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响起。 “王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是不是非得闹出人命才好？” 唐健带人风风火火走过来，王子谦瞬间脸如便秘。 店铺有人闹事他不怕，这个节骨眼上工管署的人出现不是一个好信号。 “哎呦什么风把唐副署吹来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做东请各位吃个便饭？” “呵，吃饭就免了，我们接到举报你在美食街的烧烤店铺采购槽头肉，和腐烂的海鲜蔬菜，现在我们要对你的店铺检查。” 闻言，王子谦脸色一沉，今天刚换下食材唐健就来了，要说背后没人搞他，他一百个不信。 “唐副署长我是王家人，难道你不给王家一点面子？” “我们吃公粮的只听龙国领导，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唐健心中发笑，他这个副署长就是裁了王家人才当上，双方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 真不知道王子谦是真有脑子还是脑子瓦特了，竟然让他卖面子？ “哟，有人想让咱们清正廉洁的唐副署自污名声，真是好大的脸。” 听到秦子昂的声音，王子谦怒而瞪过去。 “是你！” “秦子昂，是不是你在背后举报我？” “你猜。” 秦子昂咧嘴一笑，很是欣赏王子谦的无能狂怒。 这些个大家族里的贵公子，以为港城百废待兴就可以耀武扬威，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王子谦死死盯着秦子昂，半晌倏地笑了。 “我已经给大爷爷打去电话，等他一来甭管是你还是什么署的署长，谁也甭想查我王家店铺！” 第146章 不留一点后路 王老爷子要来？ 唐健心神一凛，和秦子昂联手拉王子谦父亲下马是一回事，正面对上王家掌权人是另一回事。 如果王老爷子真来，届时别说他这个副署，便是正署来了也没用。 没办法，王家为港城建设捐了不少财物，眼下港城发展需要他们，哪怕是城主也不会因为一间店铺真和他们撕破脸。 “你大爷爷来不来我不知道，你爷爷我确实来了。” “秦子昂你他妈说什么？！” 王子谦大怒，抄起拳砸过去，然而预想中狠狠揍秦子昂一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秦子昂握着王子谦的拳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容，尔后猛地一拧。 “啊！！” 唐健倒抽一口凉气，说干就干还得是秦子昂，甭管对面是王家少爷还是李家公子，平等干翻每个人。 大概城主上次力挺秦子昂，除了他对港城贡献外还有他身上这股一往无前、毫不畏惧的执着。 “废物东西，就这还想和我碰一碰？” 秦子昂轻蔑冷哼，居高临下的目光如同看着臭虫。 这种目光令王子谦心头怒气蹭蹭往外冒，即便他是王家够不着席面的旁支，身份地位也不是秦子昂一个泥腿子能质疑的！ “秦子昂你休要得意，得罪了我王家，抢你烧烤店生意只是其一……” 啪！ 物理打断王子谦的狠话，秦子昂睥睨道。 “有能耐尽管抢，现在我问你，我在你店里吃坏了肚子这笔账怎么赔？” “你怎么可能来我店里吃？” 王子谦第一反应就是不信，两个什么关系只要不傻都看得出来。 秦子昂身为快乐烧烤幕后大老板，怎么可能去对家店里用餐？ “我秦哥去你家店吃饭是看得起你，结果你丫弄的什么货色，差点把我秦哥吃医院去。” “烂菜叶子不新鲜就罢了，咱们港城靠近海，海鲜你都不舍得弄新鲜货，更可恨的是你用槽头肉，你是不是和来吃饭的人有仇？” 陈解放冲过来指着王子谦鼻子破口大骂，亏得他之前还觉得遇到劲敌。 结果秦哥还没发力，对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见这么做生意的。 一番话引起众人共鸣，大家皆是看高兴烧烤便宜，花小钱尝尝鲜才过来。 结果好不过七天，直接给他们整猪不吃的玩意。 “要不是看你家便宜谁来你家吃烧烤？” “焯，我们要是吃出个好歹能救回来还行，要是救不回来你给我们赔命吗？” “玛德别以为你是王家狗屁公子我们不敢打你，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打的你妈不认！” 眼看众人激愤要暴打王子谦，秦子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过去。 “唐副署长此时不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还要等什么时候？” 唐健闻言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事关秦子昂绝对不会名利双收。 解决此事博得百姓好感，同时也让王家彻底恨上他。 然而走到这一步，容不得他退缩。 “小蛾你带几个人去高兴烧烤店后厨，务必把有问题的地方全都查出来。” “是！” 唐小蛾挥手带人踏进后厨，因为王子谦疏于管理，高兴烧烤不止食材有问题。 “不能去！没有我的同意外人不能私自去后厨！” 王子谦吼叫着想阻止，秦子昂踏出一步挡在面前，似笑非笑道。 “调查餐饮卫生等问题是工管署职责所在，你要妨碍公务？” “我，你……” 支吾半晌王子谦愣是半句话吐露不出来，对上唐健他还会给你讲道理。 对上秦子昂他是真的一个不高兴，直接给你一顿老拳招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老爷子却没有出现。 秦子昂眺望街头巷尾，别说王老爷子，其他王姓人也没半个人冒头。 “王子谦你爷爷呢，怎么还没来？” “哼。” 王子谦冷哼一声不回答，一颗心却直往谷底坠去。 以王家在港城的势力，从老宅到美食街或许需要时间，但王家子弟遍布整个港城，难道来个堂兄弟也那么慢吗？ 瞧着他稍显慌乱的表情，秦子昂叹息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希望王老爷子出现。 只要对方敢露头，今天高低给王家招牌上抹黑一笔。 而对方不出现只能说明一点，保全其他店铺，放弃美食街的店铺，即便这间店盈利再好也无法和王家名声相提并论。 “副署，我们已经查清，高兴烧烤用的是槽头肉，海鲜是冷冻三月没人要的滞留货，蔬菜捡的菜农不要的菜叶帮。” 众人哗然，紧接着群情激愤，口口声声喊着要严惩王子谦，还他们一个公道。 唐健沉吟着瞄了秦子昂一眼，此事处理方法有多种，不知道秦子昂要的是哪种？ 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秦子昂清了清嗓子。 “咳，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 “咱们是消费者，顾客就是上帝，有人欺诈我们消费者的权益，我们能当什么事没发生吗？” “不能！绝对不能！” 有第一个人开口，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接着便是所有人。 一张张涨红愤怒的脸看的唐健深吸了口气，心中不断揣揣。 秦子昂该不会是想趁此机会弄垮王家吧？ 仅仅凭借这一件事还无法让王家伤筋动骨，做多了反而适得其反，所以秦子昂从一开始要的就是让王家背上骂名。 “王家用猪不吃的东西招待我们，咱们今天花了多少王家必须十倍赔偿，不然以后人人都效仿王家，谁还敢随便在外面吃东西？” “没错，十倍赔偿，不然我们就去王家闹。” 这一届的吃瓜群众很好带，有利可图立马上纲上线。 王子谦看着这一幕根本插不上嘴，整张脸被气的铁青，然而他却无可奈何。 工管署亲自验证，那么多筐烂肉烂菜摆在面前，什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王公子，你觉得十倍赔偿怎么样？” 看着秦子昂欠揍的脸，王子谦咬牙切齿道。 “是我疏忽后厨让小人钻……” “别推卸责任，错了就是错了，你王家家大业大这点小错还不敢认？” 王子谦闻言差点吐血，秦子昂杀人诛心，是一点后路都不给他留下啊！ 第147章 躲在乡下一样被找到 “肯定是有小人摆了我一道，这次算我认栽，一应赔偿工管署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一句话几乎是从王子谦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坚决不承认和王家有关系，宁愿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若不然今天但凡牵涉王家一星半点，别说美食街的铺子不保，他这个人都保不住。 王子谦死死盯着秦子昂，说是小人背刺，就差直接说秦子昂设局让他下套。 不论真相如何，秦子昂想让王家背上骂名，他也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区区语言中伤秦子昂洒然一笑，完全不在意。 “十倍赔偿，解放把钱领了，不然对不起咱们的味蕾。” “好嘞。” 陈解放嘿嘿直笑，高兴烧烤食品卫生出问题，王子谦是甭想在美食街再开烧烤铺子和他们抢生意。 有人带头，其他食客不落人后，纷纷朝王子谦讨要赔偿。 唐健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道。 “事情闹这么大，王家肯定不会放过你。” “他们不想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他们呢，无所谓。” 看着秦子昂浑不在意的模样，唐健有些心梗。 王家军商并头齐进，短时间内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时间一长呢？ “唐副署既然出手了就别担心了，毕竟担心没用不是吗？” “我谢谢你的安慰。” 唐健满脸苦笑，上了贼船跳都跳不下去。 秦子昂哈哈一笑，揽着唐健肩膀笑道。 “别灰心，万一咱们把王家搞垮，唐副署你的位置高低得摆正。” 闻言，唐健心中愈发苦涩，万一没有万一呢？ “王子谦名下还有些铺子，要不要我去走一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唐健无奈只能继续一条道走下去。 “若我所料不错，那些铺子应该紧急关门歇业，去了也只会扑空。” “如果王家真的死保王子谦，不会这会儿还没人过来。” 没能进一步给王家招牌上抹黑，秦子昂略显失望。 不过能拉王子谦下马也算意外收获，毕竟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只为尝尝他家烧烤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哪曾想误打误撞王子谦第一天换食材，就被他撞大运遇到了。 以王家谨慎作风，接下来其他铺子明面上的话事人绝不会任命王子谦，那么…… “这里的事就交给唐副署了，我有点事先离开。” 秦子昂叫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解放驱车离开美食街，路上陈解放点着十倍赔偿的钱乐的合不拢嘴。 “百八十块至于那么高兴？” “当然高兴，这可是从王子谦手里赚的，秦哥你刚才是没看到那狗东西赔钱赔的肉痛的模样。” 陈解放滔滔不绝的描述着，末了意犹未尽道。 “唉，早知道王子谦偷换食材，咱们该成立一个打假小组，把他名下的铺子全给查封了，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王子谦出了名短时间不能再管理铺子，更利于我们下一步动作。” “秦哥，你又想出什么妙招坑……对付王家？” 秦子昂神秘一笑默然不语，车子越开越偏僻。 同一时间王家老宅王姓子弟难得齐聚，以往有大动作王老爷子才会召集他们，而今天是出了大事情。 “美食街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都说说自己的意见。”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任谁见了都能看出王老爷子心情不愉，这个时候一个说不好被训斥事小，接烂摊子事大。 高兴烧烤出事，弄不好引火烧身败坏王家名声，谁也不想接手。 王老爷子扫视一圈将所有人神色尽收眼底，手中拐杖重重敲击地板冷哼一声。 “难道你们这么多个脑袋，凑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爹，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是我们暂时没想到。” 王老大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退一步说这是旁支整出来的事，理应由他们自己先接手处理，解决不了我们再出手。” “若不然底下人弄出点小事就让我们摆平，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给他们擦屁股的佣人？”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支持，高兴烧烤的分红他们没拿几成，凭什么出事了让他们顶？ 王老爷子眉头紧皱，失望从眸底一闪而过，倒不是对高兴烧烤搞出的事失望，而是被这些推卸责任的人失望。 王家走到今天得益于他当初破釜沉舟的抉择，从内陆迁到港城，如今根基扎稳不过几年，底下的人心就开始不齐了。 “罢了，这件事老大你去吩咐，务必让旁支那些人收拾好自己倒腾出的烂摊子。” “爹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此事祸及咱们王家名声。” 王父还在笆篱子里蹲着，王子谦被带走调查，即便查清楚后也要面临高额罚款。 如今王子谦这一脉只剩下王珍珠，收拾烂摊子的只能是她。 另一边偏僻的小鱼村内，陈解放叫门不应一脚将门踹开。 “哎哟！” 惨叫声伴随着烟尘四起，屋内一股腐味传来，秦子昂捏着鼻子踏步走进去。 不大的乡下农舍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外没有其他家具，徐婆子瑟缩在床上，赵来福捂着鼻子痛的半弯下腰。 “我们已经躲来乡下了，秦子昂你个挨千刀的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娘俩？” 徐婆子半是惊惧半是愤怒，搁在半年前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落魄至此拜一人所赐。 从有房有工作尚算美满的一家到现在，徐婆子的心气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她对秦子昂无异于是愤恨怨怼，然而经历重重打击她已麻木，只求下半生苟活。 “为什么躲呢？你问我要钱保你儿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屋里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可见徐婆子一开始就打好主意，保赵来福出来后躲起来，留着剩下的钱过活。 想到此秦子昂的笑容更盛，徐婆子却愈发慌乱。 “我已经警告过来福了，他不会再去找你家麻烦，你还想怎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拿了我一千块还不起，自然要用你儿子来还。” “不！不行！” 涉及儿子，徐婆子升起一丝勇气下床快速来到赵来福身前护着他。 第148章 要的就是不听话 秦子昂越过徐婆子看向赵来福，一个月不见对方对他的敌意不减半分。 “赵来福，想不想找我报仇？” “哼，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我不会再上当！” “那没办法了，你妈为保你从我这借走一千块，现在你们还不上。” 目光扫过母子二人，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容。 “你们俩，谁来填一千块这个窟窿呢？” “秦子昂你敢？大白天的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赵来福抓着徐婆子的手臂又惊又怒，原本他傍上王珍珠，可以有一个美好未来，这一切全被秦子昂毁了。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将秦子昂除之后快！ “我可是良好公民，别把我想那么坏。” “我呸，你要是个好人，那全天下没坏人。” 秦子昂拊掌讥笑，和软饭硬吃的赵来福相比他还真是个好人。 “今天我来可不是和你们叙旧，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立马还钱。” “二，帮我办件事，你我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母子俩现在仅剩的钱还是一千块剩下的，还钱根本不可能。 “让我帮你做事？你做梦！” “话别说那么绝对，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子昂摸出香烟点燃，驱散屋内难闻的腐味。 “高兴烧烤知道么？不知道也无妨，你只需知道那是王珍珠的哥哥开的店铺。” “现在王子谦因为食品安全问题被带走调查，王家下一步会让王珍珠接手其他店铺，好歹你和王珍珠有点关系，只要你肯努力接近她不是难事。”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王珍珠？” 赵来福微微眯起眼，心中却因为秦子昂的话澎湃。 没想到他去笆篱子逛一圈，王珍珠都成了大老板，要是他再傍上王珍珠，那么以后一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没办法，王家烧烤抢我生意，为了我自身利益他们必须关门。” “只要你办成此事，你我之间债务抹平，当然你若是有本事随时欢迎来报仇，怎么样？” 透过烟雾赵来福一错不错的盯着秦子昂，试图看出他哪句话说谎，然而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思考须臾赵来福心中便有了决断，他不想一辈子在乡下躲着。 “就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简单，所以我才花钱保你出来，不然你以为你能出得来？” “我要怎么做？” “获取王珍珠的信任，成为店铺采购，然后去买不符合卫生条件的食材，至于中间能赚多少看你自己。” “好，我干！” “这里是一千块，足够你去城里租个像样的房子再买身像样的衣服。” 秦子昂掏出一千丢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不怀疑赵来福话里真假。 陈解放对此持不同意见。 “秦哥你真信他？” “怎么？” “赵来福答应的太痛快了，我怀疑有诈。” 那么想傍上富婆的一个人，好不容易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会亲手摧毁它吗？ 看着地上洒落的大团结，赵来福默默的一张一张捡起来，每捡一张手背青筋暴露，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秦子昂你害我无家可归，这笔账我要慢慢的和你算！” “想让我帮你？呵……做梦！” “儿啊咱们斗不过秦子昂的，听妈一句劝咱们老老实实帮他把事办了就离开港城。” 徐婆子担忧不已，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此刻赵来福已被仇恨冲昏头脑，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良言。 “妈，我被他害成这样你要我放下？你告诉我该怎么放下？” “你别劝了，我不会离开港城，我还要成为港城大人物，将来让秦子昂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赵来福怨毒的看着秦子昂离开的方向，似乎这样可以纾解心中仇恨一二。 陈解放的怀疑是对的，赵来福不可能乖乖听话，但是…… “你觉得我让赵来福当采购是为了什么？” “采购不卫生食材，搞垮王家烧烤生意？” “我是这么说的，但赵来福肯定反着来。” 秦子昂轻笑一声，一个仇视他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闻言，陈解放双眼放光突然悟了。 “秦哥你是算准了赵来福会和你对着干，所以故意说那些话？可是这样一来，他肯定帮助王珍珠对付我们，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之前我让你大量收购的调料。” 一语点醒梦中人，陈解放听罢浑身一震。 赵来福此人小聪明是有，大方向不足，他找上王珍珠第一时间肯定卖秦子昂，之后呢？ “你说秦子昂让你来对付我？” 昏暗的店铺内，王珍珠一脸不屑。 “他是这么打算的，但我没想过对付你，毕竟我们……” 眼见王珍珠面色不好，赵来福尴尬解释道。 “我是想着他和你有仇，我也和他有仇，不如我们二人联手，没别的意思。” “凭你也配和我联手？” 王珍珠仍旧满脸傲然，即便她父亲和哥哥出事，她的身份也不是赵来福能攀得上的。 赵来福暗骂一声，要不是现在只有借王珍珠的势力才能对付秦子昂，他才不会来找她。 心中这般想着，他面上却是堆砌出讨好笑容。 “珍珠，我是做过错事，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过来给你通风报信。” “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从秦子昂那里套些信息还是可以的，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做出成绩让秦子昂的烧烤店全部关门倒闭，算是报了咱俩的仇。” 有时候仇恨也是推动人向前的动力，单凭从秦子昂那里套话这一点令王珍珠不免心动。 家族将店铺生意交给她打理，一是她哥弄出的烂摊子她家必须收拾，二也是一次表现的机会。 如果能将击垮秦子昂名下所有店铺，届时整个家族的人都得高看她三分，同时她也能获得巨大财富。 觑着王珍珠和缓的面色赵来福不禁大胆起来，伸出手搭上对方膝盖不断摩挲。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是我，我爱你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王珍珠闻言终于舍得落下一个目光，对视间天雷勾地火。 第149章 真诸葛还是门外汉 “秦哥，好消息！” 陈解放停下摩托车风风火火上二楼，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明天高兴烧烤重新开业，赵来福被任命为总采购，现在他正在大肆收购调料。” “让人给他提个醒，黑市可以买到调料，同时让乐继放出去一小部分，吊住他的胃口。” “好！” 乐继，黑市巷尾最大茶肆老板，之前秦子昂和他有过多次合作，同时也是黑市最大话事人。 这一次为了狠狠坑王家一把，其中也有乐继的手笔，毕竟以秦子昂现在的势力想垄断港城调料并不见得容易。 反观乐继比唐健痛快多了，甭管王家李家，只要有钱赚他都敢蹚水。 黑市能买到调料的消息很快传到赵来福耳中，如秦子昂预料很快他就找上乐继。 “乐哥我是……” “别叫哥，我和你不熟。” 一壶茶煮的沸腾，乐继拿起抹布倒了两杯茶，动作礼貌嘴上一点不客气。 赵来福放在桌下的手猛然握紧，只是很快压下心头阴霾。 “乐老板你好，自我介绍下……” “赵来福，无业游民，现任高兴烧烤采购，直接说正事吧。” 第二次话被打断，要不是乐继手里有调料，赵来福包管掀桌子不受这鸟气。 昨天晚上店铺内他以身侍主，成功把王珍珠说服，如今也算是高兴烧烤半个东家，那些肉商、海鲜商人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听说乐老板手里有我们烧烤店需要的调料，我买了，乐老板开个价吧。” “每样调料一斤五十块。” “什么？！” 赵来福大惊后大怒，以前调料也不便宜，家家户户按两买，但也不过块二八毛的。 即便秦子昂研发出烧烤后调料有所涨价，最多涨幅两三毛之间，远远达不到一斤要五十块钱。 “乐老板你是对王家有意见，还是看不起我们高兴烧烤？” “凭什么秦子昂买调料还是原来价，我们买就翻好几倍？” “你怎知我卖给秦子昂的不是这个价？” 乐继无视愤怒的赵来福，悠然的抿了口茶。 “我是生意人，谁来都是这个价，因为你们两家烧烤导致港城调料紧缺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是我说有些调料要从国外运来，赵先生一个门外汉也听不懂。” 赵来福闻言怒气直接爆表，说他门外汉绝对是羞辱！ 偏偏现在只有乐继手里有调料，他不能发作。 “好，乐老板手里的调料我全要了。” “没法全给你。” “你什么意思？诚心和我过不去？” “呵，赵先生急什么？” 乐继眼中一缕嘲讽闪过，这般沉不住气的人怎么适合当采购？ 王珍珠还真是被脏东西迷了眼，是个能吃的就下嘴，不管能不能消化。 “刚才我说了调料紧缺还要从外调货，现在我手里只剩下一百斤，秦子昂从我这里订了五千斤，下一船货肯定先紧着他，毕竟他是我的大客户。” “他怎么可能订那么多？” 赵来福第一反应是不信，五千斤调料得用多久？ “秦子昂名下几十间铺子，你们高兴烧烤才八间铺子，何况他还搞了那什么加盟，外面的店都得从他手里进料，五千斤都算少的，生意好的时候他订一万斤的时候都有。” 闻言，赵来福神色十分精彩，嫉妒羡慕怨恨皆有。 同是筒子楼吃一顿肉不知道下一顿肉什么能吃上的人，凭什么秦子昂短短时间内能成为大老板，赚那么多钱吃香喝辣？ 乐继没留多少时间让赵来福思考，直白问道。 “这一百斤你要不要，不要我先卖给秦子昂。” “要！” 赵来福把带来的钱全部拿出来，堪堪买下百斤调料，放在以前可以买上几百斤。 目送他离开，乐继施施然的将茶一饮而尽，瞥眼看着旁边一沓沓的大团结兀地笑了。 “今天的茶格外香！” 高兴烧烤忙着买调料的时候，快乐烧烤忙着打广告。 “食材新鲜，卫生干净，服务倍棒，快乐烧烤值得你拥有。” “货比三家，工管署检验认证合格老店，快乐烧烤童叟无欺。” “为感谢新老顾客，快乐烧烤特推出七天狂欢，凡进店消费便可凭手气打一次折。” 硬板圆盘打磨光滑，其上分布多个区域，有免费、一折、两折、三折……直到九折，可以说只要在七天内来快乐烧烤吃饭的客人，都可以享受一次打折机会。 至于能打几折全凭手气，运气好摇到免费相当于白吃，运气不好摇到九折只能哀嚎一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在高兴烧烤没开业的时候推出活动，此举不单拉拢老顾客，还聚拢了不少新顾客。 “呵，秦子昂这个时候推出活动，无异于是将我们烧烤店带来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看来他也没什么本事。” 王珍珠轻蔑一笑关上车窗回店里，明天她就会开业，届时倒要看看今天往来不绝的人，秦子昂能留下几成？ 然而回去后赵来福便给她带来一个坏消息。 “现在港城调料紧缺，我只从黑市买来一百斤，带去的钱差点不够。” 啪！ 巴掌落在脸上，赵来福脸色有一瞬铁青。 “废物，那么多钱你就买来一百斤调料？” “调料涨价我也没有办法，乐老板说了明天会到港五千斤调料，不过已经被秦子昂订了。” 面对王珍珠怒火，赵来福将从乐继那儿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 “不能让他挪出一千斤先给我们？” “恐怕不行，我看乐老板的意思秦子昂是大客户，要先紧着他。” 王珍珠听完脸色十分难看，五十块一斤，五千斤就是二十五万，莫说她名下的店吃不下，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 赵来福看着王珍珠面色异样，斟酌道。 “调料以后我们也会用，今天乐老板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秦子昂能加盟，我们也能加盟。” “要是买下五千斤调料，我们完全可以再开几家店，或者找人加盟不愁调料卖不出去，还可以从中赚一笔。” “可是这需要一大笔钱。” 王珍珠眉头深皱，家族未必支持她。 “钱的事简单，即便你那些亲戚不借给你，以王家的名头也能从银行贷出不少，只要咱们规模扩大，以后赚的钱得用麻袋装。” 第150章 陪你们演一场戏 赵来福的话犹如一个导火索，点燃王珍珠心中火焰。 “以我家现在在家族的地位，烧烤店做好只会被家族内部的人刮分干净，如果我能做出一番成绩以此为跳板进入家族核心。” “到时候我就能掌握一定话语权，我爸和我哥也能救出来！” 王珍珠握了握拳，眼中闪烁着熊熊烈火。 见识过高处风景，谁愿意一直停留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王家核心能得到多少资源她是见过的，正因如此在机会面前她更愿意博一把。 殊不知这一次的机会，是她这一脉覆灭的机会！ 叮铃铃。 电话声响，乐继打开电话只有两个字。 “事成！” 秦子昂放下电话走到窗户前，一缕烟火缥缈映照出彩霞万千。 深深吐出一口烟气，玻璃上倒映出秦子昂舒心的笑容。 “上钩了，不枉费我做那么多戏，不过……” “明天才是重头戏！” 烈日当头，黑市茶肆，乐继一如既往煮上一壶茶等待着客人上门，风扇吹来微风吹不去屋内燥热。 吱！吱！ 前后两辆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门外，看到对面熟悉的虎头奔赵来福阴恻恻的笑出声。 “没想到秦子昂竟然来了，真期待等会他气急败坏的表情有多好看！” 秦子昂心情愉悦的下车走过去，敲了敲门窗戏谑道。 “哟，这不是赵来福嘛？欠我的一千块什么时候还？” “秦子昂你陷害我蹲笆篱子，那些钱是你欠我的！” 赵来福气咻咻的下车，恨不能现在就让秦子昂跪在他面前认错道歉。 “啧，当初我说抹除债务可是有条件的，既然你没做到……” 说着秦子昂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王珍珠，赵来福没来由的心中一突。 这一幕又让他想起几个月前，脚踩两只船扯着旦的那件事，若非当初秦子昂揭穿，说不准现在他已经吃上王珍珠的软饭。 “你闭嘴！一千块钱而已，我现在是高兴烧烤的采购，还会不给你不成？” “那你给啊，屁话一堆不就是想赖账？” “你，你……” 赵来福气急，秦子昂摆明了是要在王珍珠面前折他面子。 可是王珍珠并没有和他谈工资的事，现在他兜里揣的两百多块还是秦子昂给的启动资金。 “从箱子里取一千给他。” 王珍珠眼中闪过嫌恶，今天的计划不容有失，绝不能让秦子昂找到借口。 闻言，赵来福面上一喜，王珍珠果然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一千块而已，对我家亲爱的来说就是洒洒水，拿上你的钱滚旦。” 学着秦子昂之前的样子，赵来福将钱撒到地上，秦子昂垂眸低笑。 “你笑什么？” 突然间秦子昂一把掐住赵来福的脖子，阴沉着脸道。 “欠老子钱还把老子当要饭的，谁给你的勇气？” “秦子昂你放开他。” 这个节骨眼上赵来福还生事端，王珍珠心中升起一缕烦躁。 “老子不放能咋地？” “今天我订的五千斤调料到港，偏偏你们过来了，真当我和赵来福一样是个没脑子的？” 秦子昂狞笑着收紧力度，赵来福脸色逐渐呼吸粗重。 感受着颈间力道越收越紧，赵来福面上慌乱是真的怕了秦子昂。 “放，放开……有话……好说。” “把钱捡起来给老子拍干净，不然老子让你不干净！” 赵来福被狠狠甩开，踉跄着身子站稳，铁青的脸上尽是愤怒。 “我他妈……” “给他捡起来！” 王珍珠的喝声如当头一棒，令赵来福的谩骂堵在喉咙里一口气上不来。 “亲爱的你说什么？” “捡起来，你现在是我王氏烧烤的采购，别做辱没身份的事。” 见王珍珠拉下脸，赵来福的怒火梗在胸腔快要爆炸。 他默默的蹲下将大团结一张张捡起来，垂下的眸中似淬了毒。 该死的秦子昂！ 该死的王珍珠！ 等他发达了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秦子昂甩着大团结，目光不善的看着二人。 “今天乐老板这儿的五千斤调料我订了，你们识趣的麻溜滚回去，别丢人现眼。” “呵呵呵，乐老板是生意人，调料谁能拿下还不一定。” 成功看到秦子昂脸色难看，赵来福只觉心头畅快。 在秦子昂手下吃了那么多亏，如今看见他吃瘪，没想到心情是那么愉悦。 “亲爱的我们走，乐老板可是等着我们呢。” 双方一前一后进入茶肆，不等王珍珠和赵来福说什么，秦子昂语速飞快道。 “我是老主顾，乐老板说好的五千斤调料给我，你不会食言吧？” “乐老板我们带足了钱，不够我们可以再加，今天五千斤调料我们要定了！” 未免调料到秦子昂手里，赵来福甚至自作主张加价，王珍珠犹豫了下没有阻止。 只要调料到手，秦子昂那边很快会陷入无调料开店的情况，届时想要调料只能从她手里拿，到时候可就不是五十一斤了。 “三位，我是生意人，谁一手交钱我卖给谁。” “哈哈哈，二十五万不多不少我们带来了，乐老板请看。” 赵来福打开箱子，见秦子昂毫无动作，猖狂笑道。 “秦子昂好歹你也是个大老板，该不会区区二十五万都拿不出来吧？” “老子拿不拿得出用你管？” 秦子昂声音越大，赵来福越觉得他没有底气，真拿得出还会和他打嘴炮？ “行，你要能拿出来我当场叫你爷爷！” “我可没你这种不孝孙。” “哼，你也就能逞口舌之快，乐老板我们诚意足足的，调料你该知道卖给谁了吧？” 乐继挑眉一笑，当然知道哪个是冤大头。 “秦老板你要拿不出钱，这批调料我就卖给高兴烧烤了。” “乐继，往常我可没少从你手里买东西，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主顾？” “怎么会呢？下午还有一批调料运来，你若是能凑够钱什么都好说。” 闻言，赵来福心中一凛，如果被秦子昂买走调料，还怎么在最短时间击垮他名下店铺？ “下午运多少调料过来？我们高兴烧烤全要了！” 乐继不语，却是看向王珍珠。 被人忽视的感觉令赵来福心中不快，但他也知道王珍珠才是决策人。 第151章 想法性感现实骨感 “亲爱的，我们把所有调料买下，秦子昂没有调料开门最终只能求我们。” “届时这些调料卖多少钱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要是一斤不卖给他，他那么多店只能干瞪眼。” 赵来福压低声音劝道，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秦子昂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但凡给他半点机会都能翻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一锤子锤死他，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王珍珠一脸犹豫，家族里的人不借钱给她，这笔钱是从银行贷出来的。 虽说还有不少，但那是她准备开店搞加盟用的，如果全买了调料后面的计划只能延后，而她想凭此跻身家族核心的愿望也只能推后。 见她迟迟不下决定，赵来福急切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亲爱的难道你不想做出一番丰功伟绩？” 闻言，王珍珠眉头深皱，最终野心胜过谨慎。 “不知道乐老板下午能弄来多少调料？” 银行只给她放了一百万，如果超过这个数值那么她只能放弃。 “三千五百斤。” 王珍珠松了一口气，买完还有五十多万可操纵，足够她再开几间铺子搞加盟。 “我买了！” “我们全买，现在就可以付全款！” 秦子昂话音刚落，赵来福紧随其后，不打算给秦子昂半点机会。 “赵来福你敢针对我？” “呵，生意上的事拿钱说话，怎么叫针对呢？” 再次堵截秦子昂的调料渠道，赵来福笑的很得意。 然而乐继下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 “既然你们都想要，那……一斤两百，谁付全款我给谁。” “什么？！” 三道震惊声同时响起，眼看把秦子昂打压下去，乐继突然玩这么一出，赵来福顿时怒不可遏。 “乐老板未免太黑了吧？一斤两百我们得卖多少烧烤才赚出来？” “王老板管好你的人，我乐继向来是良心商人。” “你……” “闭嘴！” 王珍珠狠狠剜了赵来福一眼，没看到乐继黑下脸要发怒吗？ “乐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便宜不了半点，毕竟外面的调料也紧缺，下一批调料恐怕得等两个月后了。” 闻言，秦子昂表情挣扎，像是在做什么生死选择。 “给我三天时间，这批调料我要，三天后我一定凑够钱。” 赵来福听罢焦急的看向王珍珠，只要让秦子昂拿到调料，他们的计划便会受阻。 王珍珠同样挣扎，突然涨价预示着她贷出来的钱要全压上。 “去，把我们带来的钱全搬进来。” 做出这个决定，王珍珠像是卸力一般瘫在椅子上，只希望她赌对了。 赵来福面色一喜，屁颠颠的去取钱。 乐继眼中精芒闪过，隐晦的和秦子昂对视一眼，此时王珍珠还没回过神来压根没发现。 “不好意思了秦老板，王老板出手阔气，你只能等两月后还有没有调料到港。” “姓乐的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你你……” 秦子昂额头青筋暴露，明显是气狠了，赵来福看到这一幕犹如大夏天吃了一根冰棍般凉爽。 “哈哈哈哈哈秦子昂你也有今天，没有调料我看你过几天还怎么开门，我等着你求我要调料的那天！” 签订好合同，赵来福飘飘然的离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秦子昂吃瘪。 如今一看秦子昂也不是那么难对付，接下来只需要看管好调料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拿到调料的未必是赢家，可能是大冤种。 一直目送王珍珠的车驶离黑市，茶肆内爆出两道杠铃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赵来福那头猪还想对付你，他哪来的底气？” “王珍珠给的底气呗。” “我听说他和王珍珠有一腿，他到底是怎么下得去嘴哈哈哈哈哈。” 秦子昂看着笑疯的乐继扬起唇角，如果有人邀请他白捡钱，大概他也会这么高兴。 “按照约定我拿两成十九万，剩下的你带走，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还找我。” “呵呵，纯粹的冤大头可不好找。” 提上钱箱子，秦子昂愉快的驱车离开。 早在之前秦子昂便悄无声息的联合能用的人，将港城及周边调料全部握在手中，从始至终调料紧缺就是他给王珍珠、赵来福挖的大坑。 乐继起到至关重要的一环，为的就是让这场戏更真实。 可惜王珍珠手里只剩下五万，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再难弄来钱，不然秦子昂不介意陪着她和赵来福继续演戏。 赵来福还想等着他上门求调料？ 那么赵来福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秦子昂手里调料存货量超乎他的想象。 “去除买调料的本金还有五十多万，就由书鹤把钱分配下去，也好缓和东萼那边紧张形式。” 这次挖坑不单有乐继倾情表演，还有东萼那些船行的辛苦费，除了分钱秦子昂还有件事要做。 “明天高兴烧烤肯定会重新开业，找批人把之前美食街的事大肆宣扬。” “另外，明天他们开业，让一伙人去他们店里闹，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他们不能好好开业就成。” “好！” 陈解放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过年前后王子谦没少用这种手段，企图栽赃陷害快乐烧烤的名声，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彼身。 为了开业后重新拉拢食客，王珍珠可谓是花费心思。 用最后五万买了不少鞭炮，热热闹闹的重新开业，力图第一天把名气拉起来。 然而想法性感，现实骨感。 “什么玩意，竟然吃出苍蝇，你们店卫生到底行不行？” “之前就曝出高兴烧烤食材不卫生，没查到你们这家店铺是不是还抱着侥幸心理？” “不行别开业，你这么搞是浪费群众信任！走走走，去工管署告他们。” 眼看批量来的食客一个个吃出问题，王珍珠急的焦头烂额。 她坐镇的店尚且如此，没她坐镇的店情况只会更严重。 消息不胫而走，事情逐渐演变成王家赚黑心钱，欺诈老百姓。 舆论愈演愈烈，王珍珠被王老爷子紧急召回。 “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爷，我也不知道，食材我已经检查过根本没问题。” “哼，现在是食材的问题吗？我王家因为你们兄妹名声受损，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 第152章 拉乐继上船 王老爷子沉下脸不怒自威，他当然看出王珍珠是着了别人道。 但现在波及到王家名声，必须有个人出来顶缸。 王珍珠一瞬如遭雷击，哥哥的下场还热乎着，她岂能不明白家族是要放弃自己？ “求大爷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做好万全准备，绝不……” “不用了。” 短短三个字犹如屠夫落下的刀，宣判王珍珠的结局。 “你们父子三人损毁我王家名声，即日起剥夺你王姓子弟的身份，从此你不再是我王家人！” 壮士割腕当断则断，王老爷子足够狠，然而对王珍珠来说不亚于泯灭最后的希望。 “大爷爷，都是采购的问题和我无关，我父亲和哥哥也是为了家族，你不能这么做！” “把她丢出去自生自灭。” 王老爷子冷然挥手，保镖立刻进来带走王珍珠，不顾她歇斯底里的求饶。 王珍珠这一脉算是彻底被王家放弃，一时间花厅内众人鸦雀无声。 放弃了王珍珠相当于放弃高兴烧烤，但它的负面影响仍然存在。 “王珍珠欠了银行一百万，你们谁也别去打她名下铺子的主意。” “既然那小子敢和我们叫板，一味忍让还以为我们王家怕了！” 说到这，王老爷子拄着拐杖不怒自威。 “他想吃餐饮这块蛋糕，那我王家偏不如他意，但我们王家不做平民餐饮。” “老大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找个好地段开一家高档餐厅，堵住那小子上升的路！” “是！” 王老大面上不显心中暗喜，不用接烂摊子还捞到莫大好处。 老爷子要和秦子昂打擂，必然会舍得投资，届时依仗家族资源把高档餐厅做大做强，下一任家主之位非他莫属！ 嫡系一脉的人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王老大，老头子偏心，好事总想着老大一家子，胳膊肘子快拐偏了。 与此同时秦子昂接收到最新消息。 “王珍珠被王家除名了，看来是切割保全名声。” “王家那老东西还真是心狠，出了问题直接解决出问题的人，丝毫不顾念家族血缘亲情。” 茶肆内乐继抿口茶咋舌，不禁愈发对秦子昂好奇。 “秦老弟，王家是不是有你的眼线？” “乐哥怎么这么说？” “王家每一步都在你预料之中，要是没眼线……” 乐继倏地顿住，如果没眼线那得是多深的城府才能算计一切，把敌人一整个家族算进去？ 秦子昂笑了笑没点头也没否认，眼线他没有，不过以现在趋势发展下去很快就有了。 “去我新店当店长，乐哥考虑的怎么样？” “这……我的根基在黑市，也腾不出手啊。” “茶肆一半分红，另外王珍珠手里调料收回来我按市场价买。” 闻言，乐继眉头一挑为王珍珠默哀一秒钟，惹上秦子昂该说是王珍珠的倒霉还是不幸呢？ 敲了敲桌子，秦子昂慢条斯理的补充道。 “港城发展日新月异，黑市早晚会被个体户取而代之，到那时再思考做什么未必来得及。” “秦老弟打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 乐继心思一动，不免想到秦子昂和城主走得近。 秦子昂竖起食指微微一笑。 “留给乐哥最多一年时间，但我名下茶肆店长可等不到那时候。” 明年开始从沿海到内陆掀起一阵个体户狂潮，届时小商贩如过江之鲤，随之又一年股票诞生，不少个体户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从个人走向企业制。 乐继丝毫不怀疑秦子昂夸大其词，凭他和城主的关系弄到点小道消息很正常。 但他明显不满足当一个茶肆的店长。 “我听说你茶肆旁边建了个百货大楼，还没有装修吧？” “如果是建设初期乐哥想入股，我肯定同意。” 瞧着秦子昂狐狸似的笑容，乐继暗暗咬了咬牙，意思是不答应半道分红。 如果他建了个大楼，瓜熟蒂落时有人突然跑过来说分红，他也不同意。 只是一家茶肆店长，即便能拿五成分红，一年到头才多少？ “乐哥应该知道王家最兴旺的买卖是哪个吧？” “王家酒厂盈利最大，同时出售汽水，虽然汽水名头不如酒品牌，你问……” 说到这乐继乍然顿住，猛地抬头看向秦子昂。 “你要办酒厂？” “不行么？” 秦子昂翘起二郎腿，神情淡然的好像再说今天天气如何。 “王家能抢我生意，自然我也能抢他们的生意。” “其实王家还有个缫丝厂和纺织厂，你名下有服装厂，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我还是更中意酒厂。” 缫丝和纺织在不久的将来完全被机器取缔，况且服装厂不缺布料来源，没必要花精力和大价钱做起来。 反观酒水不一样，只要符合大众口味，无论是高中低端酒水都有市场。 甚至于可以制造洋酒往外销售赚歪果仁的钱。 乐继眼睛抽搐，秦子昂是没听明白他的劝解吗？ 王家和其他大家族不一样，主要层面在军部，反倒是做生意落于其他几大家族，可以说酒厂是他们的立身根本。 秦子昂动酒厂的蛋糕，王家绝对不死不休！ “我和你透个底，无论是境内境外的酒我都有十成把握造出来，且品质绝对不弱于大酒厂。” “可那是王家。” “乐哥既然怕了，那我只能舍近求远，去找个想赚大钱的人了。” 说罢，秦子昂起身悠悠说道。 “吃下王家酒水市场不知道赚的钱麻袋装不装得下，可惜。” 乐继闻言额头青筋跳动，激将法对他没用，但他不可避免的被秦子昂的大饼心动。 “你等等！” “不就是王家，王家也不能挡着我赚钱！” “够爽快，那咱们谈谈初步合作。” 秦子昂咧嘴一笑坐回去。 陈解放持续性的成长，却不能补足他人才缺失这一点，乐继混迹黑市多年是个老油条，不论是茶肆还是将来面对王家，都会成为一大助力。 两人商议着如何颠覆王家的酒厂的同一时间，工管署再次对高兴烧烤重新检查，最后虽没查出什么，但群众激烈的反对让王珍珠不得不关门避开风头。 第153章 开始反击王家 开业一天又关门，高兴烧烤的名声一落千丈，哪怕是再开门生意也大不如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秦子昂从来没出过错，到底是哪里不对？” 昏暗的店铺内赵来福抓着头发不断喃喃，明明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在即将成功时再次跌落深渊。 他不甘心！ “我们手里有八千多斤调料，我还没输！” “亲爱的，过去这阵风头我们重新开业，一定……” 啪！ 重而响亮的一巴掌落下，王珍珠怒而视之。 “都怪你！要不是你怂恿我吃下所有调料，现在我也不至于没有其他选择。” 被王家除名令王珍珠失去所有从容，银行的一百万如大山一样压过来，她从未哪一次有如今这般无力。 而这一切都因为她错信了赵来福！ 但凡留下足够多的资金，她都可以花钱请人作秀，只要稳定烧烤店铺的名声，撑过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到从前。 “老娘被家族抛弃全怪你，赵来福你个蠢货怎么还不去死？秦子昂说的对，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 无边谩骂夹着拳头悉数落下，赵来福抱着脑袋默默承受，无人看到的面上却是一片阴森可怖。 秦子昂！秦子昂！又是秦子昂！ 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自己处处不如他？ 心头比之以前几次加起来还要狂暴的怒火瞬间烧穿赵来福的理智，盛怒之下让他生出莫大勇气。 “够了！” 王珍珠被掀翻，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来福，后者冷哼一声并没有如从前那般小心翼翼道歉。 “你他妈地敢打我？” 宠物突然有一天反主，这让王珍珠彻底歇斯底里。 王家她无法反抗，一个小小的赵来福吃她的用她的，还敢忤逆她？ 双方皆在愤怒中大打出手，直到一滩温热流淌。 事情过去好几天才传来，听到赵来福二进宫的消息秦子昂不免有些唏嘘。 “普通人想改变命运的路难，抓住上流社会抛下的橄榄枝固然便捷，若是没有伏低做小、任人打骂的觉悟，不过是为野心做坟冢。” “如果他及时抽身，哪怕往后日子苦点，也好过现在挨枪子。” 陈玉燕窝在秦子昂怀里亦是感慨万千，新年过去所有人或成长或走向歧途，好似只有她在原地踏步。 “难！” 秦子昂摇了摇头。 “哪怕知道回不了头，人们也想赌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诚然不是所有人和秦子昂一样幸运，有机会从头再来。 赵来福想翻身，想击垮秦子昂，想看到他落魄再去他面前耀武扬威极尽羞辱。 错误的选择，注定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而今，赵来福走到头了。 空气沉默良久，陈玉燕语调闷沉。 “明天我想去买些书。” “什么方面的书，要是我路过书店给你买来。” “想买点律法方面的书。” 秦子昂闻言神情一怔，记忆里陈玉燕更喜欢画画，外放奔烈自由。 “你不是说想去美院吗？” “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喜欢律法不行吗？” “行行行，只要老婆喜欢，什么都行。” 随着时间推移人的喜好会变，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陈玉燕身上，毕竟他以前见过她对美术的热爱到底有多深。 突然改变喜好只能说明一点，她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他减轻压力。 念及此，秦子昂心头软的一塌糊涂，雨点般的吻铺天盖地，此刻他只想用行动表达心中欢喜。 次日一早，陈思维打着哈欠抱着秦采盈。 “姐夫，你小闺女到底帮谁，精神头怎么天天那么足？” 对于一个早睡早起的青年来说，早晨能起晚上能熬的秦采盈无异于是来折磨他的。 不过半月时间，陈思维带娃的兴奋已经成了麻木。 “思维啊，你要知道每个孩子都是天使。” “屁，撒旦也是天使。” “咳，采盈跟着你晚上有闹过吗？” 陈思维摇头，秦子昂语速飞快的补上。 “这说明了什么？” “什么？” 看着小舅子懵懂的眼神，秦子昂满脸惊喜道。 “说明和我这个亲爹相比，采盈更喜欢小舅舅，说明你对孩子有亲和力，往后找媳妇肯定大把大把小姑娘上赶着你。” “你看说媒的人往外一说，陈家小子会带娃，往后生了孩子肯定也是个疼老婆的主，人家姑娘一听又疼媳妇又疼孩子，可不得挤破脑袋的给你当媳妇？” “啊？会带孩子是加分项？” 秦子昂伸手搭在陈思维肩上，给予最大肯定。 “肯定的，你看现在有几个男人愿意伺候自己媳妇孩子，现在的你觉得又苦又累，实则是走在先贤的道路上，是新一代的领头风向标。” “今天的你带孩子辛苦付出，未来的你就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 懵懵的陈思维一大碗鸡汤灌下去瞬间满血复活，拍着胸脯保证会好好带娃，争取成为好男人中的好男人。 秦子昂微微一笑转身出门，一切深藏功与名。 但凡陈思维在家时多问爹妈两句，不至于被秦子昂牵着鼻子走。 随着王珍珠身死，她名下所有铺子被银行没收，秦子昂抄底价买下。 “八间铺子有四间做炸鸡，另外四间开面馆，店长从以前的老店员中提拔。” “王珍珠一死，她买的那些调料也被我们买下，乐哥没插手，另外大楼已经竣工，方设计昨天来电话说要再和秦哥你探讨下装修方案。” 秦氏经理办公室，陈解放将需要处理的事汇报完毕。 “西餐厅和茶肆工程到哪了？” “工程量不大，我们请了不少工人明天就能竣工，装修这方面我也不懂。” “今天我过去找方程一趟，酿酒工人找的怎么样了？” “酿酒工人好找，好的酿酒工人还要继续找。” “嗯，加大广告投资，务必半个月内找到我需要的人。” 秦子昂点了点头又道。 “酒厂定在安区，那边都是村子，你这两天抽空去看看哪里适合做酒厂。” “好嘞，忙完手头事今天我就过去。” 大楼、西餐厅和茶肆以及酒厂，秦氏全面开花，陈解放这段时间忙的脚打后脑勺，累却充实。 第154章 招商 随着时间推移，大楼装修逐渐完善，这里的工程再也瞒不住，秦子昂的消息以飞快的速度传到各大家族案前。 “南江大道上的大楼是秦子昂的，外面帷帐拉着防守严密，没打听出要干什么。” “五层高他想做什么？难道开餐厅？” “开餐饮也不用每一层几千平吧？那地方一看就不简单，普通老百姓吃不起，咱们港城有那么多有钱人去吃？” 各大家族议论着大楼用来做什么，王家得到消息却是感到一股迫切感。 “我刚得了开高端餐厅的任务，秦子昂后脚也要开高端餐厅，摆明了和我们王家对着干。” 王老大很生气，餐厅的好与坏关系着他继承人的身份，要是让秦子昂抢占先机，家族里那些人肯定笑话他。 “吩咐下去别封顶了，多招点工人再建三层，秦子昂建五层，我们得比他建的更高。” “经理，我们打的是三层地基，如果再加盖三层恐怕影响房子质量。” “能有多大影响？有比跟在秦子昂屁股后面吃灰影响还大？” 王老大瞪了助理一眼，薄怒道。 “我就问你能不能干？不能干老子换了你！” 助理一脸欲言又止，在被辞退的威胁下挤出一个能字。 二月春风尽，五层大楼的牌子吊上去焊接牢固，外面的帷帐撤下，露出上方在黑夜中闪亮的六个大字。 快乐百货商城！ 赵书鹤看着红色醒目的招牌，语气酸道。 “我要是没听到消息，师父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干了一票大的？” “只是一家百货商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动作。” 闻言，赵书鹤心里更酸了，有好事师父不带他，关系生疏了。 “行了，今天我带你们体验下。” 宽敞的一楼内铺子林立，一间挨着一间，每间铺子面积不大租金便宜，二、三楼铺面相对大一些，相应的租金贵。 四楼是餐饮区，如今只有秦子昂名下烧烤、炸鸡、粉面店铺入驻，最上面的五层区域收缩光线昏暗。 “师父，这些套起来的铺子卖什么？” 赵书鹤一边啃着麻辣鸡翅，一边灌下一大口汽水问道。 “电影院。” “电影院？！” 众人一脸不在状态。 赵书鹤印象里看电影去脏乱差的小电影院，图个新鲜劲。 朱莉安印象里电影就是乡下空地上的一张帷幕，大家搬着板凳翻山越岭只为看一场新奇电源。 “进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解放去吩咐一声，一号间放一场电影。” “好嘞。” 陈解放去放映室招呼，其他人随着秦子昂走进一号放映间。 上好布料做的收缩布套下是舒适的皮椅，拾阶而上如跃小山，最后一排还有情侣座。 不论是坐落有致的椅子排序，还是宽敞明亮的顶灯，都让众人眼前焕然一新。 “姐夫你闷声干大事啊，电影院是咱家的，以后我是不是能天天来看电影？” “好好带娃，以后我弄出什么稀罕玩意都让你第一个尝鲜。” “有姐夫这句话，往后带采盈的活谁都别和我抢。” 陈玉燕无奈摇头一笑，没打算说破秦子昂的小心思。 掉的坑多了就有分辨能力了，套路也是一种人生路。 将来陈思维或许达不到多大高度，至少不会再和二愣子一样是个人都能骗他。 冤种丝毫不知道亲姐和姐夫设下连环套还不打算揭穿，以后他要走的坑还很多。 灯光黯淡到熄灭，前方遮盖住一整面墙的帷布亮起，开场白后去年新上映的骆驼祥子画面跃然帷布上。 看完一场电影，赵书鹤意犹未尽，如果他借鉴经验在东萼开一个百货大楼，能否抓住这碗饭？ “东萼可以开百货大楼，前提是得找好合伙人。” “师父，我……” 秦子昂一双眼睛似能看透赵书鹤心中所想。 “合伙人不需要多，只需一个能震场子的，如今的赵家今非昔比不得不借助外在力量。” “不过也不用心急，东萼那么多市场可以开拓，早晚有一天赵家会拥有独属于你们自己的百货大楼。” 赵书鹤闻言心中紧张散去，即便是师徒的身份他也把持着界限。 如果不经秦子昂同意擅自回东萼建百货大楼，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免惹人厌烦，毕竟当下年代知识产权逐渐崭露头角。 “当时这片地还没规划，旁边还有块空地，你要是有想法可以先建一个KTV。” “什么是KTV？” 秦子昂说的KTV瞬间让赵书鹤转移注意力，不再关注电影院。 “KTV是舞厅的一种，就和我这的电影院与普通电影院的区别……” 将后世KTV的规划一一说出，果不其然赵书鹤很感兴趣。 天上人间只能算KTV的半成品，秦子昂不是没能力改造成新型KTV，而是东萼那边舞厅和KTV结合更吸引人。 “师父我建，地我也不买，建成了给师父八成分红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手头还有不少工人腾出手，正好可以继续赶工。” “成，晚上回去我就给我爸打电话。” 话是如此，赵书鹤深信父亲一定会同意。 毕竟赵家和秦子昂在一条船上，秦子昂越好赵家也会更好。 退一步说秦子昂能弄出很多时新的玩意，光是这些足够他们领先别人一大步。 次日一早，快乐百货商城门前鞭炮齐鸣，足足燃了半个小时才停歇。 与此同时十几辆车拉上横幅支上大喇叭，满港城的宣传，保证今天过后家家户户都能知晓快乐百货商场开业。 “你小子搞的阵仗倒是不小。” 剪彩结束，朱正伟看着井然有序的商场内部颇为感慨。 原来的百货大楼固然人流量不少，但是老旧建筑未免破旧，且环境太过脏乱，每天百货大楼关门环卫工人都要清理许久内外垃圾。 “光有门面内里空空，现下不过是小打小闹，之后招商还得麻烦城主帮衬一把。” “哦？想让我怎么帮你？” 秦子昂接过新出炉的爆米花递过去，笑道。 “城主府出令，入驻快乐百货商场一年内减免租金八成，我这边签一年合同，第二年去留随意。” 第155章 取消粮票 “这么简单？” 香喷喷的爆米花散发着甜香，朱正伟忍不住拈起一颗丢进嘴里。 米香和糖霜的甜味瞬间溢满口腔，令他眼前一亮。 “这小零嘴不错。” “为了让老百姓有个好的观影体验，我不单弄了爆米花还有烤肠、蜜饯、肉脯……” 秦子昂报菜名似的报出电影院可销售的零食，顺便提了一嘴价格，每样都在接受范围内。 即便是普通底层老百姓来了，花上一分钱也能尝到一份零嘴。 “电影票多少钱一张？你弄这么多零嘴不怕卖不出去？” “电影票一分，卖不出去的要么免费送给工地工人，要么送去福利院。” “一分？” 饶是朱正伟不喜形于色，也不免被秦子昂的报价惊住。 五十年代看电影一分钱，到了如今即便涨幅不大也有所增长，甚至一些私人小电影院一张票的价格已经涨到五毛钱。 一分钱就可以来这么高端上档次的电影院看电影，岂不是说哪怕是个流浪汉路上捡一分钱都可以看一场电影？ 朱正伟看不透秦子昂，商人逐利，秦子昂身为商人这么做是准备亏钱图个开心？ “港城刚建设不久，人口不足五十万，你怕是要亏本。” “只要城主帮我招商，我不会亏本反而会大赚。” 闻言，朱正伟瞬间醍醐灌顶。 快乐百货大楼不只有电影院，还有吃食和服装等，一次两次人们看完电影离开，等老百姓逐渐发现这里面可以满足一切生活所需后，必然会成为超越百货大楼的存在。 想到此，朱正伟哑然失笑，怪不得秦子昂一点不拐弯抹角让他帮忙招商。 “你小子啊肚子里主意就是多，要不是你家世清白，我都要怀疑你是哪个老怪物教出的弟子。” “嘿嘿，见得多了就学会了。” 秦子昂微微汗颜，年轻的皮囊百岁的灵魂，自然懂得多。 “那招商的事？” “就冲你把卖不完的吃食送给工人和福利院，这个忙我必须帮。” 商人市侩，卖不完的东西冷冻起来明日继续卖，放置久了坏了丢了也难有想到送给工人和福利院的。 港城百废待兴，从内陆涌来的工人第一个月自带粮票，第二个月、第三个月家里邮寄过来，可家里那么多张嘴也等着吃饭，哪有那么多粮票寄？ 久而久之，工人们的伙食从良到次，朱正伟不是没想过解决此事，可他哪怕是城主也弄不来那么多人的粮票。 秦子昂开在工地附近的饭馆给了他灵感，也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吃饭不用票，才可以让来港城的工人吃饱，才能让他们有充足的体力投身港城建设。 取消粮票！ 一场电影下来，朱正伟思考了很多，最终下定决心。 他要向上打报告，取消粮票势在必行！ 即便他会面临比提出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生命这句话更猛烈的反对！ “招商的事我明天就吩咐下去，你也把握好机会。”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华丽大楼，身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头顶是满天星辰，朱正伟站在天地间只觉人生豪迈。 港城多一些秦子昂这样的商人就多一分希望，然而有些人不见得愿意看到他太舒适。 “好好干，我看好你，走了。” “城主等等。” 陈解放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出来，秦子昂接过塞到朱正伟手中。 “一些小零嘴不值几个钱，城主可不要拒绝，也让家里孩子尝尝鲜。”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还有这六张卡，是秦氏终生贵宾卡，拿着卡到秦氏任意店铺内可以直接走贵宾通道不用排队。” 朱正伟眼皮一跳，吃食他可以拿，有些东西却不会拿。 “只是不用排队这么简单？” “城主你想啥呢，我是商人，这张卡最多打五折少赚你点钱，亏本我可是不愿意的。” 闻言，朱正大笑出声，秦子昂很符合他的胃口。 “好，我拿着，毕竟你这大楼运转起来，我来了都得排队才能看电影。” “那附近的空地要是没规划，城主不若让我买下来？” 朱正伟一怔，手里的贵宾卡瞬间想塞回去。 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规划的地不能更改，没规划的……我最多再给你栋楼的地，其他的你是别想了，都卖给你我上哪去赚高昂租金？” “生分了，城主咱们感情生分了不是？” 秦子昂捂着心口佯装受伤，随后比了两根手指。 “再给我一栋楼的地，附近公路修缮我掏五十万，怎么样？” 朱正伟抿了抿唇，说实话他很心动。 别看现在港城建设的如火如荼，实则资金十分紧缺，光是今年上面把给明珠城的款项给了港城，为得就是港城建设不会半途而废。 高层对港城的建设很看重，但现在港城哪哪都需要钱，上面不可能每次都把资金拨给港城。 身为城主朱正伟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全是钱愁的。 “修了公路不一样造福你小子？” “一百万，我现在只能拿出一百万，再多其他项目就没法进行了。” 秦子昂苦笑，新店投资，酒厂也需要投资，再加上后期的俱乐部，他现在恨不得一分钱掰八个花。 知道他拿不出更多，朱正伟咧嘴一笑心满意足道。 “行，明儿你去找我。” 一百万对整个需要建设的港城来说不多，但足够缓解一些压力。 甚至朱正伟期待秦子昂快点成长起来，只要他的事业越做越大，那么对现在的港城只有好处。 第二天快乐百货商场招商的事宣扬的沸沸扬扬，令各大家族震惊的事竟是城主府牵头。 “秦子昂很得城主器重，看来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怀柔手段。” “餐饮也好百货商场也罢，和咱们生意不冲突，也许我们可以和秦子昂打好关系，届时看他怎么好意思朝咱们发展的行业下手。” “再得朱正伟看重又如何？他不过一个没有跟脚的莽夫，莫说我们，王家便够他喝一壶。” 各大家族态度不一，有人打算接触秦子昂，有人嗤之以鼻，还有人两不相帮保持中立。 第156章 抛砖引玉 城主担保无异于金字招牌，兼之一年内租金八折的诱惑，很快快乐百货商城招到一大批商人。 这些人里一部分有背后产业，一部分小商贩起家。 不论是哪一种都有一个目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多方入驻，一二三四层内的店铺逐渐热闹起来，与此同时秦子昂继续大肆宣传。 “一月内凡是来快乐百货商场消费，金额不超过一千的皆可享受八折优惠！” 整整一个月的活动不可谓不豪气，最直观的效果便是点燃港城老百姓心中狂热。 消费不过千，预示着平日一百块的衣服只需要八十，哪怕是几百块钱的首饰都可以拿到低价。 秦氏办公室，陈解放抓着头发一脸苦恼。 “秦哥，咱们搞一个月的活动，资金能撑得起来吗？” “活动已经打出去了，你还想撤下来不成？” “可是咱们这么干不是白送钱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么做，咱们更赚钱。” 如秦子昂所言，不过一天功夫那些珠宝商和化妆品牌、家居商、电器商等找过来。 “秦先生，我是十运珠宝经理周广深，此次过来是有意与快乐百货商场合作。” “秦先生，我是东萼家居老板……” 如果之前入驻的人是小打小闹，那么今天来的这批人才是开胃菜。 对于合作方秦子昂来者不拒，这些人不会入驻一层，只会往二层选，第三层是服装区，秦子昂不会让他们上去。 走完一批人紧接着第二批，而这批人是外资品牌，两者秦子昂一视同仁租金往高了要。 不答应？ 大饼先画大画圆，后续还没开工的俱乐部、五星酒店先拉出来宣传一波。 别问有没有实力，问就带着这群人去新开的西餐厅和茶馆体验一番。 “没想到秦先生竟然能请动弗兰西主厨，以往要吃到弗兰西主厨的菜还需要飞往国外。” “奥买嘎，是弗兰西主厨拿手的西冷牛排，上帝啊，就是这个味道。” 听着一众有身份的人对主厨的尊崇，秦子昂淡淡的抿了口咖啡。 米其林三星主厨而已，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开西餐厅赚西方钱，没毛病。 云端西餐厅没有快乐百货商场的宣传力度，只在香城人和歪国仁之间流传。 当下年代两者就像风向标，吃什么喝什么都有人有样学样，时间久了旁边的有间茶馆也被带动了不少生意。 毕竟风雅集于一处的中式茶馆也能给歪国仁亿点点震撼，甭管肚子里有没有墨水，附庸风雅总该会。 当然，也能给他们增加一笔能吹嘘的功绩。 不论是云端西餐厅还是有间茶馆，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秦子昂从一开始就打着赚有钱人的钱。 香城商人和外资商人的入驻，令各大家族不再观望。 “秦先生，我是常家二房常……” “秦先生，我是……” 人们不怕没有最怕攀比，别人没有的他们可以有，别人有的他们一定得有。 何况现在港城经济大肆发展，无论是外资还是香城的商人都能带来足够利益，他们选择快乐百货商城必然是看到了里面巨大的商机。 这番一想，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当然也有例外。 “秦先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其他家族能入住商城，我王家不可以？” “王家为什么不行，你心里没点逼数？” 秦子昂直接明说，不给王家丝毫面子。 好不容易抢了这份差事的王老二很是气愤，来之前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能入住商场，结果还没谈秦子昂直接把门关上。 “之前是我王家和秦先生有些摩擦，但那都是底下人不会办事，我王家也把那些毒瘤踢出家族，秦先生莫非是要怪罪我整个王家？” “没错。” 不假思索的话令王老二拍案而起，低吼道。 “秦子昂，你确定要与整个王家为敌？” “问什么问，眼瞎？看不出来？” “你！” 王老二想过秦子昂是块难啃的骨头，因为之前王珍珠一家的事肯定会发难，却没想过秦子昂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好好好！”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你的商城屹立不倒，还是我王家招牌硬！” 谈判失败的王老二气冲冲离开，不过一个商城，秦子昂一个泥腿子弄的风生水起，他们王家同样能玩得转。 秦子昂的态度在王家上下掀起一片愤怒热潮，一个个叫嚣着要给秦子昂一点颜色瞧瞧。 对此秦子昂不慎在意，如果没有王家上面人的默许，王珍珠会带人抢饭馆抢生意吗？ 所以从那时起两者已经是化不开的矛盾，走到如今这一步只看谁技高一筹。 王家入驻商城被秦子昂毫不留情拒绝，这则消息很快在上流圈子传开，但其他家族对此同样不在意。 和秦子昂签订合同时，里面有一条明文规定，如若一年内商城倒闭，秦子昂会支付所有损失。 “正是你这种破釜沉舟的架势，那些人才会入驻商城，我帮你站场子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也得感谢城主，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那么快被吸引。” 有间茶馆内，朱正伟坐在红漆官帽椅上一边品茗，一边看着远处商城进进出出的人。 短短一月时间秦子昂将商城从无到有，发展的如火如荼，若是换做一个人怕是做不到这一点。 “活动马上结束了，你不怕客流量消失？”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商城内一应生活用品俱全，比之百货大楼不妨多让，如果是城主你会选择去哪里买东西？” 朱正伟闻言洒然一笑，能一次解决生活所需，谁还想费劲多转几个地方呢？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你会弄出如此规模，倒是满足了百姓日常所需。” 碍于当下年代的物品发展，一楼不少铺子入驻了米油粮商，搁在其他城市粮食需要统一调度，但在经济逐渐开放的港城，有渠道能弄来粮食的自然想吃第一口螃蟹。 城主府提交取消粮票的建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有些嗅觉灵敏的商人已经发现商机。 “这次受邀而来其实我也有事找你，以前我们粮食紧缺所以制出粮票规范用粮，但现在粮票无异于是限制了港城发展。” 第157章 即将到来的考察队 “我已经向上提出申请取消粮票，只是这件事遭到了很多人反对。” “所以我二次申请，请上面领导人派遣一支考察队来港城，让他们亲眼看看粮票对港城的利弊。” 朱正伟神情肃穆，取消粮票是经过他深思熟虑。 其他城市他不知道，但港城百万工人因为粮票食不果腹，严重影响港城建设。 秦子昂思绪翻飞，事关政策朱正伟不会只想找个人倾诉。 “城主需要我做什么？” “说起来取消粮票还是你给我的灵感。” 朱正伟目露赞赏，各大家族基于他定的政策规规矩矩行事，香城人和外资方不在意港城发展好坏。 唯有秦子昂土生土长的港城人，总能搞出一些超越当下人智慧的产物。 或许有人认为秦子昂离经叛道，但现在的港城需要的就是这种人，朱正伟很好看他。 “我想来想去考察队最好的去处，就是去你的工厂和店铺里看看，尤其是临近工地的饭馆。” “这……” 秦子昂略显纠结，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遇，也是一次风险。 万一考察队看过后不认同，很可能采取强硬手段让他用粮票卖饭。 但若是多数人支持取消粮票，那么他的饭馆以及名下产业都会得到最有效的官府宣传。 “你放心，即便他们坚持使用粮票，我也保你的饭馆无事。” “行，干了！” 朱正伟的话令秦子昂不再犹豫，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归是该来的早晚会来。 即便朱正伟不提出取消粮票，两三年之后这个提案也会成立，不过是早来了几年而已。 谈完正事，朱正伟抿了口茶问道。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一点小事，王家被我惹毛想开个商城和我打擂台，我寻思着咱们港城现在哪哪都要钱，要是有人租赁土地租金必须重新议。” “哦？你觉得多少合适？” “一块地打好基建可以盖几十层楼，只收少部分钱绝对是亏了，必须把上层的占地面积也算上。” 秦子昂脸不红心不跳的坑人，要知道他买下商城空地时拿的可是最低级。 “呵呵，你这是吃饱了砸人饭碗？” “话不能这么说，往后咱们港城是重要港口，也是经济特区，无论是南区还是盐区，甚至附近的安区福区都将成为寸土寸金地段。” “要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买一大半土地，那咱们港城到底是各大家族的港城，还是老百姓的港城？” 别看秦子昂说的大义凛然，一切全是给王家增加难度。 王家不是被拒绝后想建个商城抢生意吗？ 那他则让王家输在起跑线上，甭管王家后面能不能建起商城，那时候他的快乐百货商城都会将对方远远甩在屁股后面。 朱正伟眸光一闪，不由得重新审视秦子昂。 这小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议，断绝了别人的路也封了自己的路吗？ “如果这么做，王家拿不下一块地，其他家族知道是你提出，大概也会很上你。” “嘿嘿无所谓，我是提出建议，但没说不给他们留机会。” “仔细说说。” 朱正伟来了兴趣，他倒是要想听听秦子昂还怎么给自己谋福利。 “商业用地和民用地不一样，一块地盖商用大楼预示着城主府可以多收税金，而租赁下商用地的人只会赚的更多。” “民用地又分为住宅房和百姓自留地，后者且不说，单说住宅房，随着港城发展建设会有更多人才被吸引而来，届时住房必须是刚需。” 秦子昂侃侃而谈，将商用地和住宅房区分开来，如果都按商用地的策略，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阻碍楼房建设，对港城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一壶茶见底，服务员提着暖壶续上，此时的朱正伟像是沉浸在知识海洋久久无法回神。 超前的土地分配让他打开新世界大门，更让他看到未来港城恢弘的一角。 如果按照秦子昂所说而制定新的土地政策，那么现在港城面临的资金紧张就能迎刃而解。 只是…… “说了这么多，你小子莫不是往后想建住宅区？” 秦子昂笑而不语，朱正伟却是已经明白。 不过这更合他心意，在秦子昂之前各大家族抱团几乎行动一致，自从秦子昂登台后港城的趋势愈发扑朔迷离。 他是惹得各大家族闻风而动的导火索，也将是搅浑这潭死水的搅拌机。 朱正伟甚至开始期待秦子昂成长到各大家族坐立难安的位置，只有那样他才能从中找到更好发展港城的契机。 秦子昂同样明白这一点，可以说在他接触朱正伟时便想到了这一点。 但他不怕利用，就怕不用，互相利用互相成就才能让他得到飞快成长。 “港城各大家族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说白了没有利益的事他们不干，城主想借你的手从他们身上谋对港城的利。” “姐夫，你这不亚于与虎谋皮啊！” 陈思维每天早晨和送餐员一样来秦氏上班，这段时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学的也很多。 虽然每次秦子昂挖的坑他都跳的痛快，好歹父亲从政，从小耳濡目染其实也有两个心眼。 得知秦子昂和城主的计划后，他第一时间便想到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各大家族臣服后，秦子昂作为刺头还会被容忍吗？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各大家族能短短几年能在港城站稳脚跟，也不光靠关系。” “等他们倒台，秦氏的规模超乎所有人想象，届时即便有些人想动秦氏也得掂量掂量。” 秦子昂有自己的考量，但他没有和陈思维细说。 人教会远不如事教会来的更深刻，老丈人把小舅子交给他，那他就得负责。 “之前你说要开个火腿厂，办的怎么样了？” “工厂在元和古镇，老村长帮着张罗已经建起来了，现在正在招人。” “行，好好干，干好了姐夫奖励你一辆车。” 先前为了电影院零食种类，秦子昂研发出火腿肠，陈思维立刻想到开一个火腿厂。 这件事秦子昂放手让他去干，也算是给他一次成长机会。 时间是把岁月刀，催促着秦子昂不断拓展。 第158章 给他们亿点点见识 “朱正伟想干什么？他这个城主是不想当了吗？” 王家老宅花厅内，一众够得上身份的王家子弟再次齐聚一堂，这次却是所有人面含怒火。 入驻快乐商城的计划被秦子昂直接拒绝，王老爷子点头拨款让王老二盖一款同类型商城，就是要和秦子昂打擂台。 人财具备，万万没想到在地上出了问题，他们想买快地，朱正伟咬死不允许。 要地就租赁，租金高的让王老爷子高血压飙升。 “爸，商城咱们还弄吗？” 王老二忐忑的问道。 被秦子昂扫了面子，回来受够兄弟姐妹笑话，到了这一步他是真不想放弃。 如果能盖起一座商城，那他和王老大就可以平起平坐，未来继承人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盖，必须盖！” “若是我们半途而废，之前的投入全打水漂不说，其他家族怎么看待我们王家？” 王老爷子目光威严的扫视一圈，王老大和一些有别的想法的人在这样的视线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是掌权人，拥有绝对生杀予夺，即便是错误的决定底下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老二你再去城主府交涉，争取拿到些减免政策，不然我不介意动用军部的关系。” “是！” 王老二眉梢一喜，得意的瞥向王老大，后者满目阴沉冷声一笑。 商城盖起来有生意和没生意是两码事，肥差交到王老二手里又如何？ 王老大心境的转变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只待一次契机这股改变就会立马生根发芽，尔后长成参天大树。 同一时间酒厂第一批成品酒储出槽，秦子昂和陈解放品尝过后给出高度评价。 “绵柔爽口，后劲回香，不错。” “无奈我没秦哥有文化，一句好喝走天下，咱这酒叫什么？” 秦子昂眸光微闪，缓缓吐出两个字。 “秦和！” 秦朝开辟一统，秦和酒愿天下如名。 “好，咱们的酒以后就叫秦和，往后别的酒我不喝只喝秦和。” 陈解放昂头一杯酒下肚，喜滋滋的又倒上一杯，随之问道。 “一瓶多少钱？卖太低了估计上不了高端餐桌。” “十元！” “多少？” 闻言，陈解放倒酒的手一抖，洒出去几滴。 目前白酒普遍价格在三到八元不等，十元的白酒已算高价。 “曹师傅酿造的这款白酒度数有60度，高价有高的地方。” 越纯的酒度数越高，秦子昂还打算让曹师傅勾兑出低度数的酒，价格相对便宜些。 如此一来高中低端市场都能铺开，另外他还带来了一些清酒。 “曹师傅你尝尝这些，能不能勾兑出来？” “这是外国酒吧？” 满脸皱纹的曹师傅喜上眉梢，虽然酿酒多年他还没尝过外国酒。 然而满怀期待的抿了一口他直接吐了，整张脸顿时皱巴巴的。 “老板，你确定这是酒，不是泔水？” 他拿良心起誓，哪怕是日子过的艰难只能打散酒喝，也从没喝过这么上不得台面的酒。 不，应该说这玩意不叫酒，一点度数猪喝了都品不出滋味。 “这是脚盆鸡和高句丽的名酒。” “啥？” 曹师傅瞪大双眼，就这玩意叫名酒，埋汰名酒呢？ “我尝尝。” 陈解放好奇端过酒杯，不出意外一张脸和便秘一样。 刚尝过好酒再尝清酒，简直是对他舌头最大的侮辱。 “呸呸呸，果然是开荒不久的文明，就这玩意叫酒都是高看它。” “能不能勾兑出味道相同的酒？” 秦子昂笑了笑没说什么，正因为那两个地方的人没尝过好酒，他才准备让他们开开眼。 这绝对是做好人好事。 “半分酒九分水，绝对能。” 曹师傅拍着胸脯保证，就这玩意他闭着眼都能勾兑出来。 “好，除了秦和系列的白酒生产任务，你带着人加班加点弄一批这种酒，另外再研究下酿造啤酒。”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要一步一步迈，秦子昂没有跨大步子让酒厂立马造出红酒。 歪果仁生产红酒那么多年不是吃素的，想要酿造出符合他们味蕾，且能抢占外方绝对市场的红酒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 最为主要的是外方红酒文化入侵，让不少龙国人认可。 “师父，KTV落成准备装修，工人我不用了。” “好，让他们继续建设酒店和俱乐部。” 东萼有父亲坐镇，这段时间赵书鹤几乎是吃住都在港城，KTV从建设到落成亲力亲为，装修队更是找了两个。 一个外方一个本土装修队，力图做到不论黑眼睛还是蓝眼睛红眼睛，来了KTV就爱上这里的装修风格。 让他花费巨资如此深信不疑的还有一点，便是秦子昂准备建的二期工程。 在秦子昂的设想中，南区和盐区交界靠近即将落成的商贸大厦，未来的经济重点发展区域。 届时不论南来的北往的，这里都将会成为所有人汇聚的焦点。 秦子昂筹建俱乐部和酒店时，王家方谈拢商用地租赁，摆出背后关系才让朱正伟勉为其难的给了个低价。 所谓低价只是在原价基础上打了9.5折，王老二当然不满意，但秦子昂飞跃式的发展让他生出一股紧迫感。 “为了和秦子昂打擂，老爷子可是说了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随我使用，现在我要求你们把所有资金挪出来，用于商城建设！” 王氏会议室内，王老二意气风发。 他这一决定本该受到以王老大为首的团队针对，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王老大并没有反对。 王老二没有多想，只当是王老大怕了，拿走公司所有流动资金全部投进商城建设中。 殊不知他的决定即将让王氏迎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送秦氏秦和酒！” 秦子昂买下各大电视台的广告推送，打出朗朗上口的广告词，即便是三岁小儿也能念叨两句。 秦和酒一瞬成为家喻户晓的存在，只是最高档的秦和酒让人望而止步。 十块钱的酒普通人舍不得喝，有钱人不会买一个新品牌。 导致一个月过去，秦和高档酒销售业绩惨淡，反倒是低端酒卖爆。 第159章 娇生惯养的二代 值得一提的是曹师傅勾兑的清酒，经过秦子昂大力包装卖的比低端酒还火爆。 清透玻璃瓶加上外在一看高大上的包装盒，卖出天价脚盆鸡和高句丽的人抢着买。 即便是瓶子烧制差的低档清酒，一经上市也被抢购一空。 但凡有个真正懂名酒的人，就会尝出两种清酒不过相差了两三个度数。 陈解放震惊的看着清酒销售报表，眼睛瞪的溜圆。 “十万的酒说买就买，高句丽的人那么有钱？” “他们那的十万相当于咱们这的五百多，而且高句丽富的很富穷的很穷，几乎所有金钱都倒向财阀。” 都是财阀了喝十万一瓶的酒根本配不上他们的身份，秦子昂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应针对脚盆鸡和高句丽的酒单长长划拉下去。 对于脚盆鸡来说，名字带上祭的肯定是好酒，所以他推出天祭，一瓶同样十万多的是人买。 相反高句丽的酒精度数高一点，总体在二十度晃荡，这就需要曹师傅勾兑的时候少放点水。 至于以后被发现，秦子昂早想过这一点，虽然是一个酒厂生产，但出品方和秦氏毫无关系。 哪怕日后脚盆鸡和高句丽举报也无所谓，最多罚点钱，换个外壳继续干。 马无夜草不肥，秦子昂此刻是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要是早知道他们的钱那么好赚，咱们当初该直接整白酒让他们长长见识。” 陈解放不断咂舌，盯着报表似要看出花来，此刻满脑子都是下一步怎么打开白酒更多渠道。 秦子昂闻言轻笑，酒厂的证件不容易办，且王家酒厂生意鼎盛，提前抢生意打擂说不准占不到好处。 很多事皆需要在合适时机才能得到最大发展性。 “王家那边动向如何？” “王老大搞的高端餐厅开业，我让人蹲了几天，往来宾客都是王家子弟，生面孔没几个。” “另外王老二租下盐区和和安区的交界地，已经找了不少工人准备开工，还有一个小道消息。” 闻言，秦子昂放下手中工作，抬头眼神询问。 陈解放嘿嘿一笑，只是笑容却没几分良善。 “听王家公司的职工说的，为了新商场项目，王老二把王家所有流动资金全带走了，为此还和不少反对的人吵了一架。” “多派人去打听清楚，这件事的真假。”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如果事情属实，那么就有得热闹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陈解放很快得到确切消息汇报给秦子昂。 “打听真真的，王老二确实把资金全拿走了，现在王家公司不少项目暂停。” “找个机灵的去王家纺织厂下单，订单额度越大越好。” “下单得叫订金，咱们这不是白白给他王家送钱？” “你先看看这份合同。” 陈解放伸手接过，样式合同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秦子昂见此指着倒数几行的尾款合同。 “甲方全权做主生产权，最终解释权归乙方所有，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 “如果半个月后乙方要求甲方产品立刻出库，否则按二十倍违约金赔偿，你觉得王家能赔多少？” 听罢，陈解放瞪大双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市面上多数样式合同是十倍赔偿，但二十倍赔偿对家大业大的王家来说也不会当真。 重点就在这里，卸下他们的防备心先拉他们入坑，随后才是收割！ 陈解放无比惊诧的看着秦子昂，眸底不自觉带上深深的敬佩。 要说坑人他只服秦哥。 “高！还是秦哥高！” “估计王家美滋滋的签下订单，还以为可以压后操作，毕竟他们强势惯了，多少合作商都得看他们脸色，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敢指着他们鼻子叫板。”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陈解放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办的漂漂亮亮的，不把王家坑惨誓不罢休。 “对了，京都的考察队快来了，这段时间让他们提升至十二级状态，考察队离开后每人额外发百元奖金。” “好嘞。” 港城的天连续晴朗，暗里却是风云涌动。 有外厂在王氏下了一大笔订单，其他几大家族得到小道消息羡慕不已，然而他们想暗地里偷一分蛋糕时却被外厂直接拒绝。 为了商场尽快落成营业，好和秦子昂面对面打擂，王老二将外厂的订金挪走。 这一行为让王氏诸人敢怒不敢言，唯一能和王老二叫板的王老大却是听之任之，好似放弃了家族继承权。 一周后，京都考察队到来，二十人专车足可见上面对港城是否取消粮票的重视。 他们关系着港城建设能否再进一步，朱正伟对其尤其重视，招呼秦子昂过来共同接待。 “诸位同僚，这位是秦氏老板秦子昂秦先生，也是我们港城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哼，几年前还是个小渔村，这两年才开始高发展，有几个会做正经生意？” 一众年长者的考察队内过于年轻的面孔让人见之不忘，然而青年的话却让气氛倏地僵硬。 朱正伟脸色微沉，说实话他对这些考察队无感，不是有什么意见，而是他们身为外来人对港城一点不了解。 尤其是现在这一幕最令他反感，什么不懂就在这指手画脚。 秦子昂却是洒然一笑，并没有因为青年冒昧的羞辱而生气。 “听说能进考察队的无不是有真本事的人，今日一见也不诚然，竟然还有人能混进考察队，看来背后关系不简单。” 话音落下，考察队的人面色不一，有人惊诧有人好奇，有人看着左右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他们身为考察队，在京都多少有些身份，既然被派遣过来地位自然高于普通地方官。 秦子昂一介商人敢当面说青年靠关系上位，无异于是打对方脸。 “你说什么？” 果不其然，青年听到这句话十分愤怒，像是被刺了一剑的刺猬张牙舞爪。 “听不懂人话？” 秦子昂笑吟吟的，然而没有人再小觑他。 这个名不经传的商人，看起来并没有表面那么好相处。 第160章 休想收买人心 “放肆，我是考察队一员，你知道我们来港城是为了什么吗？” “不就是取消粮票？” 秦子昂掏了掏耳朵，慵懒的样子令青年火大，让他感觉不到丝毫重视。 但是很快他得不到重视，能得到极致的羞辱。 “恕我直言，考察队其他前辈或许是真心实力来考察，你？” “我只看到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遇到点屁事在这嗷嗷叫。” “你你你……” 青年气的浑身发抖，从小到大哪有人敢指着他鼻子嘲讽？ “我什么我？说你两句还急眼了？” “这位小同志不是我说你，身为官府一员要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要认真听取老百姓的声音，不然别人只会说你尸位素餐！” 最后四个字秦子昂咬音极重，其他考察队成员有心想调和两句，但秦子昂从头到尾笑呵呵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除了言语扎心。 退一步说秦子昂刚把他们捧起来，这个时候出面谁知道会不会和青年一样挨嘲讽？ 如此想着，一众宦海沉浮的老狐狸默默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 青年目光扫去，与他对上目光的考察队成员整齐划一的别开脑袋，看到这一幕他差点气厥过去。 “朱城主，你安排的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廖艾同志，秦先生哪句话说的不对你指出来，如果有错我必好好说说他。” 朱正伟一扫先前郁气，整个人笑的过于慈祥。 “他，他他……” 廖艾指着秦子昂想说什么，思绪一转却发现秦子昂句句站在大义的山巅。 如果他反驳，那就是当百姓的敌人。 心里憋气不能发泄的感觉一点不美妙，廖艾很想拿出在京都时的做派，可是想到来之前父亲的再三叮嘱，只得冷哼一声表达不满。 秦子昂不予理会，一个骄纵的二代他没放在眼里，若是他在京都得部署一番。 现在嘛，天高皇帝远。 “诸位专家舟车劳顿，我订了港城大酒店作为诸位下榻之所，你们劳苦功高跑我们港城来，身为港城本地人我必须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各位可别和我客气，你们是因为粮票的事而来，回头不管粮票是否取消此事都值得报道一番。” 秦子昂的话令几个想张嘴推拒的人，哑口无言的闭上嘴。 要是拒绝，报道台会怎么写？ 考察队摆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取消粮票，港城百万工人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想想就不寒而栗，无形中他们已经被秦子昂架在一个下不去的位置。 “既如此，让秦先生破费了，麻烦你带路。” “好说好说。” 朱正伟笑着冲秦子昂竖起大拇指，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的安排他很满意。 刚到酒店下榻，秦子昂邀请众人去江南岸吃晚饭，考察队成员连连拒绝。 又住又吃，他们到底是来考察还是中饱私囊来了？ “诸位前辈，小子请你们吃饭其实是别有目的。” 众人闻言瞬间打起精神，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朱正伟眉梢一跳，不知道秦子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子昂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端的是人畜无害。 “港城江南岸在三山三省可是出了名的，最值得念叨的除了他家的私房菜，便是不要粮票。” “各位既然是为粮票一事而来，自然要体验下不需要粮票的利弊。” 这番话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闻言，朱正伟暗松一口气，忙圆场道。 “秦先生说的不无道理，粮票是否取消暂且不说，你们总该去看看不要粮票的地方，生意到底是好是坏。” 城主都这么说了，考察队成员勉为其难答应。 江南岸是家私房菜，被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不要粮票，至于菜多么好吃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因为在这一顿饭的消费都得好几十。 说它是私房菜，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私人庄园。 下车抬头便看到一块写着江南岸三个大字的照壁，从左边走进去豁然开朗，青葱绿植于晚风中摇曳，两旁鲜花点缀至尽头凉亭。 凉亭匾上曰春榭，两旁笔走龙蛇是书法大家提的诗词，穿过凉亭左右各一方塘，锦鲤池中游，鱼食撒下去鱼儿争相游动。 跨过拱门排排建筑雕梁画栋像是进入古老的中式庭院，考察队成员一路走来有人赞叹，有人默不作声。 “客人可有预约？” “中午预约了春华院。” “秦先生您好，我们已恭候多时。” 西装革履的服务员眼眸微闪，立刻欠腰做出请的姿势。 “春华院在这边，请诸位客人随我来。” 不得不说江南岸屹立港城多年食客依旧往来如潮是有道理的，单说一个普通服务员都能拿出五星级服务。 就冲这服务合该他发财。 乍然踏进春华院，考察队成员默契的顿住脚步，无他，实在是院子太大。 他们开始后悔答应吃这顿饭，要是传出去报道台随便写点什么东西，回去够他们喝一壶。 “诸位前辈不用担心，江南岸服务好，私密性服务更好。” “秦先生说的不错，但凡踏进江南岸的人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食客。” 服务员很会来事，秦子昂起个头他就明白对方想要什么效果。 “这间院子其他事客不会闯进来，至于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知道什么不该听什么不该做。” 众考察队成员面面相觑，搞的倒像是他们做贼心虚了。 “咳，我们只是稍微惊讶，毕竟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吃饭还需要这么大地方。” “对对，平时我们吃饭多去食堂，在家里和老百姓一样一餐一桌，哪想到秦先生你搞这么大阵仗。” 秦子昂微微一笑也不拆台，顺着话茬说道。 “这是江南岸的特色，诸位前辈不必在意，我们过来主要是考察不用粮票，能在江南岸吃到多少粮食。” “对对对，我们也别在这杵着了，都进去吧？” 廖艾冷着脸，路过秦子昂时哼道。 “长这么大我什么没见识过？就你这点小恩小惠休想收买人心。” 第161章 队长的威严 廖艾说罢抬脚往里走，下一秒秦子昂直接伸出手拦住他的去路。 “你干什么？” “既然廖同志不稀罕，那就请你去外面见识下没见过的。” 秦子昂递给服务员一个眼色。 “把我们这位小同志安排好，别饿着肚子就成。” “好的秦先生。” 服务员从善如流的挥了挥手，站在院子外把守的两名安保大步走过来，架着廖艾往外走。 “松手！你们给我松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廖大军！” 廖艾的声音逐渐远去，考察队成员面色顿时不好了。 虽然他们也挺讨厌廖艾这个走后门的，路上咋咋呼呼的毛病贼多给他们惹来不少麻烦，但到底出身不凡。 “秦先生，廖艾的父亲是廖将军，你这……” “老先生，别管那些倒人胃口的人，我们先进去。” 秦子昂自来熟的扶着老者的胳膊往里拖，管他是将军儿子还是元帅儿子，在江南岸就要遵守江南岸的规矩。 至于廖艾不能上桌吃饭会给江南岸带来什么麻烦，那不在秦子昂考虑范围内。 能在港城开得起庄园氏的私房菜，还敢于人前不要粮票，背景必然不简单。 朱正伟挑眉一笑完全没有为廖艾找说辞的想法，他是港城城主，只要在一天那么对港城就有绝对管辖权。 为了港城势在必行的发展，哪怕是元首之子他都敢刚一刚。 占地几百平的院子只相当于大酒店的一个包厢，在这吃一顿饭恐怕不是几十块那么简单，众人心情复杂的落座。 不同于常规饮食规矩，面前不是桌子而是正儿八经的流觞曲水宴。 红漆木栏外假山流水带进来一丝凉意，水流随着凿出的石槽九曲十八弯的流淌，尔后形如瀑布砸进人工荷塘内，最后再由荷塘下的吸水泵抽回假山上面循环往复。 江南岸每日打扫，荷塘里水墨锦鲤、红白锦鲤、昭和三色锦鲤游弋在荷叶下，偶尔灵动摆尾，偶尔靠近水面吐出一个泡泡。 朱正伟捏着服务员给的鱼食，一边漫不经心的喂鱼一边和考察队闲聊。 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江南岸刚开业时邀请他剪彩蹭过一顿。 姿色上乘的旗袍女坐在荷塘一侧的亭子内展示着功夫茶，手法老道引得考察队众人连连称赞。 饭前一壶凉性养胃白茶，随之是一群身穿各式各样旗袍的女子端菜上桌。 每个人美的不同，各有千秋，八大菜系著名的菜肴一个不落，保管来自五湖四海的考察队谁也不会感觉被冷落。 “你小子办事可以，回头给你记一功。” “港城好我也好，我是港城一份子，我为港城建设出份力。” 朱正伟闻言哑然失笑，秦子昂身上有内敛的城府，也有年少活力，两者单独面对一个他都不会把接待考察队的事交给对方。 正因为两者结合，让朱正伟感到一股可进可退无敌的底气，所以才选择了秦子昂。 不一会荷塘对面的戏台上一众花枝招展的女子，拿着不同乐器弹奏一曲曲古典乐曲，尔后舞者戏子接连登台。 饭桌上谁也没有谈粮票的事，考察队要考察十天，不是一顿饭就能让他们有决定。 一顿饭酒足饭饱，大家感情联络不错话匣子彻底打开，就着一壶大红袍聊着刚才戏曲。 直到月上中天众人准备离开，刚出春华院，廖艾风风火火冲过来。 “秦子昂你这个心思狭隘的小人，排挤我让你很得意吗？” “廖艾同志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嫌弃春华院规格配不上你的身份，我又怎么会安排你去别处就餐呢？” 闻言，廖艾瞪大双眼，睁眼说瞎话算是被秦子昂玩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索性歇了自己辩理心思。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要为我做主，我也是考察队一员……” “正因为你是考察队一员，所以才要做附和考察队身份的事，可你看看来到港城后你都做了什么？” 话未说完，老者直接将廖艾的话打断，他是队伍里最年长的人，也是此次考察队的队长。 其他人见此纷纷发言。 “吴老说的在理，我们考察队是为粮票一事而来，可你不关心粮票只在意些许私事，已经是本末倒置。” “上面把任务交给我们是看重我们的能力，但不代表我们离开京都就可以任意耍小性子。”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廖艾装出的委屈成了真委屈。 明明出发前他们在父亲面前再三保证会照顾好他，路上确实是说到做到，为什么到了港城一切不一样了？ “你们，你们……” “你们还知道自己是考察队？被秦子昂一顿饭就迷了心智，你们这样对得起龙国吗？” 气头上的廖艾口不择言，要不是场合不对秦子昂都想给他鼓掌。 朱正伟暗自摇了摇头，还以为是个难对付的小家伙，现在看来不用多费心了，自有考察队的老狐狸收拾廖艾。 如他所料，廖艾话音落下后一众考察队成员瞬间拉下脸。 “内部一旦产生矛盾，那必然需要解决，否则就是破坏队伍的团结。” “既然你心中不服，那我也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你知道江南岸一顿饭需要多少粮食么？” 老者语气平淡，沉稳的声音却让人不敢忽视。 廖艾一怔，他是来镀金的，哪知道粮食的事。 “我根本没进去吃饭，我哪知道要多少粮食？” “呵，秦先生让你自便，也就是你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意观看，可惜这段时间你一没去探访，二没去观察。” “你父亲把你交给我们，本意是让我们带你长长见识，多多了解民生也能更好的为百姓做事，然而现在看来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老者说罢迈开步子，声音淡淡道。 “如果你继续任意妄为，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那么我也只能向上面申请，提前终止你的考察任务。” 短短三句话犹如洪钟锤的廖艾耳膜嘶鸣，月色下的脸色略显发白。 如果他被遣送回去父亲必然会失望，更为重要的是绝对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届时他还能抬得起头？ 第162章 秦子昂在发光 “吴爷爷！” 廖艾抓住吴老的胳膊，面上一派祈求，骨子里的骄傲却让他张不开嘴。 吴老默然的拉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离开。 其余人或摇头或叹息紧随而后，廖艾看不惯秦子昂他们能理解，两个人年龄相当话赶话都是小矛盾。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一杆子拍死所有人，再任由他胡闹下去，搞不好他们回去都得戴上罪人的帽子。 自己人不帮自己还尽帮秦子昂说话，这让廖艾心中愤怒达到顶点。 秦子昂！ 一个平日里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小小商人，凭什么高于他？ 秦子昂笑着上前拍了拍廖艾肩膀。 “廖同志机会给你了，是你没把握住，可不怪我哦。” “哼！” 廖艾冷哼哼的甩开秦子昂的手跟上队伍，眼底阴霾更重三分。 看着他的背影秦子昂啧了一声，好歹出身不凡，即便是骄纵也有几个心眼子，想靠几句话激怒他看来是行不通了。 不过无所谓，接下来的十天慢慢玩。 次日一早，秦子昂和考察队队伍汇合，计划去快乐百货商城体验民生。 经过两个多月的发展，快乐百货商城内的门面已经全部租赁出去，其中接近一半都是外资品牌。 “弄这么多外资品牌，秦子昂你是瞧不起国货吗？” 廖艾一如既往的挑刺，吴老等人没有发声，也想听听秦子昂是不是更推崇外资品牌。 港城是龙国的港城，香城和歪果仁来发展是不可避免的趋势，但若港城商人人人打压国货，更喜外资品牌的话，那么他们有责任汇报上去。 朱正伟闻言心下一沉，他也发现这个问题的犀利。 秦子昂似没察觉到他的担忧，看白痴似的目光看向廖艾。 “你是不是傻？” “混账，你又侮辱我？！” “我们龙国距今成立三十四年，早些年不是在大炼钢就是搞农业，如今我们龙国了掌握了科技力量才开始重点发展经济。” “然后呢？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冠冕堂皇的话就是你的托词！” 廖艾很是得意，终于被他抓住秦子昂的把柄了。 然而包括朱正伟在内，吴老等人却是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吴爷爷，难道你们还想包庇他？” 闻言，吴老眸中闪过深深的失望，廖家几个孩子出类拔萃，怎么到了最小的廖艾这儿长歪了？ “龙国奋而后进，以前没有选择，现在国力提升民生是大问题，而经济是民生一大要素。” “开设外贸是为了不再发生闭关锁国产生的悲剧，别人都觉得我们龙国好欺，所以我们才要广纳精华剔除糟粕，未来的龙国不论是从科技还是经济方面都要强大起来。” 说到这，吴老叹息一声，遥望着远处建设的高楼大厦，似乎穿透时空看到了无数牺牲的先辈。 “秦先生的话或许不那么直白，但事实就是当下年代我们国货品牌寥寥无几，远不如外资品牌众多。” “承认自己不足并不丢脸，明知强敌环伺还要窝里斗才可耻。” 吴老全程没有怪罪廖艾，然而一番话下来却让后者汗颜。 此时此刻他揪着秦子昂的小辫子不放，不就是可耻那类？ 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秦子昂憋笑的拍了拍廖艾肩膀。 “廖同志还是个孩子，我们是同胞自然要有包容之心。” “走，诸位前辈看看我开的商城怎样，看上什么随便拿。” 秦子昂大手一挥，吴老客套两句跟上去，其他人亦步亦趋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朱正伟看着神色挣扎的廖艾默然一叹，考察队安插个二代真是棘手。 “他在教你一些道理，你要知道哪怕你出身好，在港城这一亩三分地未必有京都好使。”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毫不吝啬的帮助别人，如果你继续当做是羞辱当我没说。” 说罢，朱正伟抬脚走进商城。 换做以往他大概会和廖艾大谈特谈人生道理，和秦子昂接触久了学了他身上一些优点，令朱正伟发现一个道理。 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他的好言相劝听进心里，听则听，不听便罢。 尊重他人命运！ 走进商城，每家铺子老板见到秦子昂热情招呼，有的甚至拿自家特产免费白送。 百货大楼隶属城主府管，然而秦子昂建的商城生意和百货大楼冲突，城主不仅不管还帮着宣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港城要变天了。 对于白送特产秦子昂照单全收，最后两只手拿不过来还让考察队的人帮忙拿着。 吴老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问出心底疑惑。 “你是商城最大老板，和他们是租赁关系，若是你来一次拿那么多东西，久而久之不怕他们以后不租你的门面？” “第一年租金我只收他们八成，虽然只签了一年租赁合同，但按照现在发展形势走下去第二年他们会继续租赁门面。” “而且我也不是谁的东西都收，吴老难道没发现外资品牌和国内那些大牌的东西我一个没收？” 秦子昂笑着解释，即便拿了不少东西满打满算不超过一百块。 “秦先生收的都是普通商贩的东西，他们小本经营正需要节源开流，若是送些东西第二年租金能免一些，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往远了说，他们之中但凡有一两个借此发展壮大，港城经济也能提升一二。” 经过朱正伟解释，吴老豁然开朗，再次看向秦子昂的目光顿时变的不一样。 能开起偌大商城只能说此人能力足，而能在此基础上关心民生，值得称上一句心系百姓。 此刻的秦子昂好像在发光。 “秦先生大义，倒是我着相了，差点误会秦先生。” “无妨，我自做我的事，评价交给他人，何况以前我也是穷苦出身，穷人何必为难穷人。” “好一句评价交给他人。” 秦子昂的坦荡令考察队成员接连称赞，随着接触也让他们发现秦子昂的行事作风，和他们骨子里认为的商人逐利丝毫不一样。 看着备受夸赞的秦子昂，廖艾暗暗握了握拳，站在中间的应该是他。 可恶！ 第163章 进军钢材 上午逛完商城，吴老时不时的和店铺老板谈话，中午饭在云端吃西餐，鉴于昨晚被开出去喝风的下场，这一次廖艾没有说什么。 弗兰西作为米其林三星主厨，也让他挑不出毛病，毕竟他在京都吃的西餐大概也不如云端。 吃饱喝足，朱正伟领着众人去旁边的有间茶馆品茶，秦子昂则回到秦氏。 “王家接单了有没有开工？” “不出秦哥所料，他们找借口推辞，估计是想等商城建起来后再开工。” “啧，王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了一个商城把来钱的工厂停了。” “其他工厂停工，酒厂还在营业，咱们的秦和酒销售反响不错，够王家喝一壶的。” 白酒厂作为王家最赚钱的工厂，王老二再是想做出一番成绩也不敢真把酒厂停了。 “三天后让那些人去催，五天后没有动作直接闹大。” “届时即便他们酒厂开着，其他的工厂也甭想再有开工机会。” 明面上秦和酒喝王家酒争抢市场份额，然而秦子昂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王家酒厂。 那是王家立根之本，现在动酒厂他们必然会发疯般的反扑，若是换成纺织厂和丝厂就不一样了。 港城不少外方投资的纺织厂，无论成色还是质量都超越王家工厂，如果事不可为王家必然会断臂求生。 逐渐的剪去王家羽翼，最后酒厂还能保得住？ 从商城到酒厂，秦氏和王氏明争暗斗，其他家族乐得看热闹谁也没有出手。 他们巴不得一方落败，最好两败俱伤，如此他们才可以最后出手分食蛋糕。 第三天秦子昂带着考察队转遍港城港口，第四天去食品工厂慰问工人，第五天去服装厂参观新型流水线。 “秦先生，我们已经来了五天，可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玩……” 吴老尴尬的说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吃喝玩乐的。 憋了三天的廖艾终于找到发难的机会。 “我们是来考察粮票是否应该取消，你不是带着我们逛商城就是吃吃喝喝，是不是想用花花世界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报告上写明取消粮票？” “啧，这可冤枉我了，吴老你给评评理，从你们第一天到来时我提过粮票该取消的话吗？” “你……” 廖艾还想说什么，被吴老狠狠瞪了一眼。 “秦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关于粮票的事，他也不过是城主派来接待我们考察队，没有绝对证据我希望廖同志不要那么快下决定。” 闻言，廖艾紧咬牙关，愤愤的盯着秦子昂，一口钢牙几欲咬碎。 秦子昂到底给吴老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让他们那么帮他说话？ “吴老说得对，廖同志说话前得好好斟酌斟酌，毕竟公道自在人心。” “哼，既然你说公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为粮票而来，为什么你一直带着我们瞎转？” “没有好的基础怎么起高楼？只有让各位了解港城百姓朴素生活，才能真正意识到粮票于港城而言究竟有没有意义。” 不给廖艾开口机会，秦子昂继续说道。 “明天开始我会带诸位前辈实地考察粮票的需求性，今晚还请诸位好好歇息。” 夜晚的秦氏灯光通明，送餐员坚守岗位确保每一个打电话点餐的客人能吃上热乎饭。 和两个多月前相比，不论是送餐员还是销售员人数增加一倍，二楼不少销售员还在忙着赶计划。 他们从懵懵懂懂到一知半解，再到熟能生巧里面的辛苦不是一句话能概括，吃闭门羹被撵出门等都是家常便饭。 幸而他们不气馁不妥协不放弃，让快乐烧烤的版图已经从港城延伸到明珠城。 陈解放同样在加班，生意飞速拓展让他很不能多生出两双手。 叩叩。 玻璃门被敲响，陈解放蓦地抬头眉梢一喜。 “秦哥你怎么还没回家？” “吃点？” 秦子昂晃了晃手中打包的饭盒，最近一段时间陈思维早出晚归鼓捣火腿厂的事，一应工作全压在陈解放肩上。 亏得当下年代民风淳朴，若是后世陈解放高低得搞个劳动仲裁。 “别说，我还真饿了。” 得知秦子昂已经吃过，陈解放狼吞虎咽解决一份盒饭才觉得活过来了。 他习惯性饭后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瘫在老板椅上吞云吐雾。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没办法啊，压力大啊。” 陈解放苦笑着捻灭香烟，为了备孕秦子昂把烟戒了，反倒是他上了瘾。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该劳逸结合，等考察队走了这些事留给我处理。” “不行啊，服装厂和烧烤店那边订单量增加，采买布匹和调料的事都得看着。” “酒厂生意好起来，脚盆鸡和高句丽加大买进，还有炸鸡店已经进入加盟招商……” 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会，陈解放不自觉的摸出烟盒打开，顿了顿又放下。 “今天已经催过王家，他们还是老一套打马虎眼，我看两天后他们也不会开工。” “不开工正好，到时候十倍赔偿让他们赔的只剩苦茶子。” 闻言，陈解放扬起唇角，想到什么翻出一份评估报告。 “秦哥你看看这份文件，咱们南区西郊的钢厂申请破产。” 钢厂原主人看重港城经济发展所以建了钢材厂，然而却因为买不到钢材陷入无米下锅的地步，厂里每天机器损耗等慢慢的承担不起，无奈才宣布破产变卖。 秦子昂一目十行扫过去，目光最后落到文件末尾。 “一周后钢厂竞标，价高者得？” “我觉得秦哥你和赵家关系不错，咱们不用担心买不到钢材的问题，或许可以发展下钢材业，只要港城发展起来以后钢材肯定能赚不少钱。” “最近几年钢材价格却是有小幅度上涨，但要说大赚不大可能，让你下定决心的应该还有其他理由。” “什么都瞒不过秦哥。” 陈解放揉了揉脑袋嘿嘿一笑，翻出文件下压着的国际报。 “之前秦哥你不是让我学明珠城方言嘛，我寻思着学一个是学，学两个也是学，平时得空了就找人教我学外语。” “最近一段时间国际报持续报道外方钢材过盛，我就想着他们多了不要的我们完全可以弄来卖，毕竟咱们龙国现在缺钢材。” 第164章 请尽情压榨我 秦子昂默然点头，陈解放的聪明劲他一直知道，只不过之前初次涉猎各行各业难免顾头不顾尾。 如今调整好状态，他的能力也逐次提升。 “有没有打听到竞标是明标还是暗标？公司账上的钱够不够？” 明标则是一群人激烈竞价，暗标则是和上次拍假数控机床一样，写上自己的价格给上面人看，谁的价高谁得标。 后者完全看魄力，前者相对来说更有优势。 “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至于咱们公司账上的钱，我想着等王家赔了十倍违约金，怎么着也该够了。” “行，这件事交给你，有任何新消息及时汇报。” “秦哥你是同意了？” “你觉得赚钱，为什么不干呢？” 秦子昂微微一笑，过两年钢材价格放开，确实是可以大赚一笔。 “另外明天你主持会议，不论是送餐团队还是销售团队，都该有一套明确的职务方针。” “业绩稍微好的升组长，拔尖的升部长管理一城业务，再挑选出六人进秘书组，你先带着他们熟悉业务。” “另外继续招人，人事、售后、公关部也要立起来，薪资待遇你全权处理。” 陈解放怔愣在原地，秦子昂释放的是放权的信号，代表着对方无条件信任他。 想到此陈解放眼眶微微湿润，即便没有他，以秦子昂的能力仍然可以做到如今规模。 “秦哥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男人哭什么，我还觉得是在压榨你。” 闻言，陈解放眨巴下眼睛，正色道。 “请秦哥尽情压榨我！” 秦子昂嘴角一抽，倒是还真有一件事交代。 “还有件事必须你亲力亲为。” “秦哥你说，肝脑涂地我也给你办成。” “把左右两栋楼租下，招手一批计算机和物理、化学、医学人才，我有大用，这批人不局限港城户口，我要你全国各地的招揽。” 陈解放听罢唇角翕动，这些人才一听就是精英，是干大事的，那得需要多少钱？ “钱的事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子昂拿起外套，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相信城主知道他要办的大事后肯定会给予支持。 夜风呼啸，吹的路两旁树梢东倒西歪，秦子昂下了车看向墨色天空。 “明天怕是一场好雨。” 吱！ 另一辆车紧随其后停进院子，陈思维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招呼。 “姐夫。” “黑眼圈这么重，偷小姑娘去了？” 陈思维闻言昏昏欲睡的表情瞬间睁大双眼。 “姐夫你可以侮辱我的车技，不能侮辱我的人品！” “唉，我黑眼圈为什么这么深，姐夫你是一点不知情吗？”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眨着眼睛装无辜。 “是你要搞火腿厂，还说不需要我帮忙，我能怎么办？” “我……”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偏偏陈思维说不出反驳的话。 总不能说厂里事他处理的焦头烂额，晚上还要带娃吧？ 怎么看带娃都是小事，处理不好厂里事才是没本事。 陈思维垮下肩膀摆着手，一句话不想说。 陈玉燕站在门口将这一幕收进眼底，等陈思维上楼方才说道。 “思维是第一次做生意，我听说他开业半个多月销量不理想，你当姐夫的不打算帮忙？” “小孩子学走路还磕磕碰碰呢，他脸皮薄拉不下面子求我，我能帮忙可外面的人不会上赶着他，老婆你说是不是？” 温热的手贴在腹部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陈玉燕无奈一笑，知道秦子昂歪理一堆却又不否认他说的很对。 凡是做生意的哪个不是拉下脸找合作，文人气节可不能当饭吃。 “啊！” 突然间秦采盈小肉手呼过来，正中秦子昂侧脸，陈玉燕看的发笑。 “瞧，采盈都知道你说的是歪理。” “好啊，小棉袄漏风了，看我无敌痒痒手。” 秦采盈被逗的咯咯笑，小身体前仰后合的陈玉燕抱着都吃力。 十一个月大的秦采盈从小吃好喝好，小胖胳膊一截一截如莲藕，和个煤气罐似的。 “你们父女俩闹吧，我去看看华蓁作业写的怎么样。” 把秦采盈塞到秦子昂怀里，陈玉燕上二楼看秦华蓁。 对待教育秦子昂是包容心态，闺女成绩好坏无所谓吃饱就行，反正老秦家没有皇位继承，顶多有个发展中公司。 至于爱好全凭秦华蓁自己决定，钢琴舞蹈小提琴喜欢哪个学哪个。 然而秦华蓁超乎所有人预料，不爱西洋乐爱唢呐、大鼓和武术，问原因便是小时候看舞狮的厉害。 尽管秦子昂和陈玉燕点名学武要吃很多苦，也没打消小人儿宏达的愿望。 每天放学必吹上一曲唢呐，敲一段大鼓，尔后在院子里练一小时扎马步，吃了饭才开始写作业。 总体来说不用大人操心，只是秦子昂有点揪心，总感觉等他百年之后大女儿要给他吹上一曲。 “乖女儿叫爸爸，啵啊爸，爸爸。” “啊啊啊！” 三躺六坐八爬，秦采盈爬的贼溜，给她身上套个抹布家里都不用再打扫卫生。 秦子昂盘腿坐在地上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导。 “叫爸爸，采盈叫爸爸。” “揪……揪……” 秦采盈流着口水吐出两个难辨的发音，秦子昂却是黑下脸。 果然是谁带孩子带的久，孩子先叫谁吗？ “哎呦，舅舅的小外甥女会叫舅舅了，快来快来舅舅抱，再叫一声舅舅。” “揪……揪……” 秦采盈笑的乐不可支，陈思维笑的大嘴快咧到后脑勺，还得意的冲秦子昂跳了下眉。 好似再说，看吧，小外甥女和舅舅最亲。 “姐夫我带采盈去睡觉咯，你也早点睡，哼哼哼。” 陈思维哼着歌心情大好的上楼，留下原地磨牙的秦子昂，晚上睡觉前他还没顺过这口气。 “老婆，采盈会叫舅舅了。” “半月前她就会开口叫妈妈了。” 这话无异于在秦子昂心口再扎一刀，陈玉燕抿唇轻笑。 “你在外忙生意上的事，和采盈待的时间少，以后等她说话利索了早晚会叫爸爸。” 秦子昂听罢心下一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古便是。 他想要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想让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却为此牺牲了很多陪伴。 第165章 我相信你是好人 吴老一干人早早起来，心里想着秦子昂终于带他们干正事，不曾想第六天行程却是在南区和盐区的烧烤店转了一天。 烧烤店和江南岸一样不需要粮票，不论身份高低都消费得起，能让他们收集不少民意，但代表不了港城百万工人。 “秦先生，如果只是烧烤店的情况，无法完全说明粮票对港城只有弊处。” 这几天秦子昂亲力亲为带着他们逛这逛那，吴老说的很含蓄，倒是廖艾觉得找到了中伤秦子昂的地方再次开口。 “哼，港城谁不知道快乐烧烤是你秦子昂的产业，这几天我们多是看你名下产业经营如何。” “现在我都开始怀疑，你究竟是真心为港城民众着想，还是想趁机宣传你的烧烤店和商场。” 即便是京都也没有像样的大商城，百货大楼是现在主流，所以廖艾有理由怀疑秦子昂别有用心。 他自以为抓住秦子昂把柄，殊不知后者对此颇为不屑。 “如果第一天我便带诸位来烧烤店，各位有几人能切入民生问题，思考出对港城真正有建设性的提议？” 廖艾面色微变，正要说什么时秦子昂抢先继续说道。 “不否认各位的能力，但港城不是京都，港城是特区用的不是老一套，自然也需要用新的眼光看待。” “毫不夸大的说港城走在时尚前沿，更是龙国针对经济发展的一个试点，它的建设和发展是迫切的，是必要的，也是重视的。” “我们总想缓慢的来，出现错误还能及时调整，只是外方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秦子昂看向美食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这里的人一小部分是行色匆匆的港城人，一部分是眼高于顶的香城人，还有一部分是谈笑风生的歪果仁。 三拨人有着显眼对比，忙忙碌碌的港城人奔波在生活刀刃上，他们不敢停下交谈，甚至不敢停下歇一会。 他们是港城基层老百姓，刚从渔村跨大步走向时代新风，不像香城人挺直腰板，更不像歪果仁轻松写意。 他们辛苦劳累只为一个目标，有余钱喂饱家里嗷嗷待哺的那么多张嘴。 然而粮票决定他们一月分到多少粮，家里粮不够便要去黑市花翻一倍的钱采购粮食，只为了不饿着家里人，哪怕自己饿着肚子做工。 “港城三十多万人有多少人能吃到商品粮？又有多少人给外方打黑工只能赚到少许工资？” “香城人看中我们重点发展港城，想从这里搏一搏巨额财富，歪果仁看着我们新发展的市场，想以最小代价掌控港城经济。” “他们都不是真心为了港城发展，他们只是想从港城获利，即便我将烧烤定到最低价，各位又可知港城有多少百姓吃不起？” 除却重点发展的盐区和南区外，港城其余几区还是村镇规模，依旧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农忙外捕鱼为生的日子。 在秦子昂下乡收购农作物前，包括元和古镇的村民在内一年到头要算计着吃饭。 即便种植的粮食不再像十几年前那般粮产不丰，可随之而来孩子的学费，生活里的柴米油盐等等，让他们依旧怕吃过冬撑不到来年夏天。 “以前先辈们饿着肚子打仗，我们饿怕了，总想着粮食再多点更多一点，让龙国所有百姓吃饱饭再敞开肚皮吃。” “而有人为了这一目标十三年坚持不懈发明出杂交水稻，又三年过去杂交水稻大规模推广，时至今日我们的粮食已经足够了。” 说到这秦子昂心下长长叹息，袁爷爷何止为龙国缓解了粮食压力，也为全球粮食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 他的一番话令考察队成员沉默，汗颜、羞耻、惭愧种种复杂情绪上心头。 他们被派来考察是要深入了解民生，并非港城一城粮食的消耗量，然而他们看到上层问题却忽略了搂底。 没有去看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反而把着粮票是否取消这一问题当重点。 廖艾张了张嘴，企图从不同观点切入反驳秦子昂，可是搜肠刮肚一番他却发现不比他大几岁的秦子昂，看问题的深度超越他不知凡几。 往常他是被长辈时常夸赞的孩子，也是圈子里的佼佼者，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因为出身才有现在的成就，而是自己本身便有足够能力。 时至今日方知人外有人，且这个人年纪轻轻，这让他很是挫败。 “我必须反思，考虑问题没有考虑全面，从经济入手看港城看不到全貌，只有匍匐下身子深下基层了解民生，方能彻底决策港城是否还需要粮票。” 秦子昂讶异的看向廖艾，承认错误不只是需要勇气。 二代刚来港城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是被家里宠坏的孩子，没想到他觉悟还挺高。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现在相信你是个好人了。” “难道之前我在你眼里不是个东西？” “咳，我可没这么说。” 廖艾闻言气鼓鼓的皱眉，不知想到什么倏地爽朗一笑。 “小时候爷爷经常告诫我，脾气大不是本事，能力大才是真本事，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懂多大的能力才算有本事？” “现如今我明白了，虽然你只是一个商人，但你是真的在为港城百姓着想，是有大本事的人。” “就冲这一点你先前对我挑刺，我不和你计较了。” 二代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自顾自说罢搭上秦子昂的肩膀表示不计前嫌。 秦子昂嫌弃的甩开他的手，理不糙，话咋那么不顺耳呢？ “呵呵，你们小年轻的本就矛盾不大，说开了就好了。” “不过秦先生提出的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思考，但我们终究不是港城本地人，接下来的时间还需要秦先生务必帮我们了解港城。” 秦子昂的话令吴老醍醐灌顶，为此他放低姿态虚心求教。 如秦子昂所说，龙国目前的粮食虽然还没有到人人能敞开肚皮吃的地步，但足够亿亿万百姓填饱肚子。 若是粮票让百姓水深火热，那么它就是前进道路上的巨石，必须搬除。 第166章 饭馆考察遇险 铺垫那么久说开了，次日秦子昂带考察队去了一个能真正了解港城需求的地方。 工地。 要说港城哪一部分人能体现粮票利弊，除了基层百姓便是为港城建设背井离乡的工人。 这些人有的来得早，有的来了两个月，还有的刚来。 早晨他们拿粮票买饭路上吃，一口热水就着就是一顿早饭，中午快乐饭馆开门吃得上热乎好吃饭菜，可在此之前他们大多数人只能对付两口。 甚至有些来得早的人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粮票，只能一份米饭分成三份吃，再配上些家里寄来的咸菜。 紧张忙碌的工地现场，吴老等人不顾烟尘灰大，在不耽误工人做工的前提下深入了解他们最直观的需求。 “俺家那旮旯刚入秋就冷的打哆嗦，得早早播种免得种子冻死，就这一年到头家里十几张嘴也总饿着，所以俺出来打工想着家里能好过点。” “我来港城半年多了，第一个月自己带的粮票，后头两个月家里挤吧挤吧粮票也给寄来了，可第四个月家里就没法寄了，老人孩子也要吃饭我干活又吃得多……” “同胞们，快乐饭馆开门啦，大家快去排队！” 突然的一声呐喊，整个工地瞬间响起山呼海应的声音。 活计轻松地放下手里铁锹嗷嗷着冲向快乐饭馆，站在高处架子上的工人有序退下来，过程中不忘打趣旁边人别为了口吃的掉下去，换来对方一句笑骂。 十几万工人争先恐后的涌向快乐饭馆，这一刻好似整个工地活了。 人群从身侧疾走，吴老看着这一幕鼻尖微酸。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工人们过的是怎样日子，然而他们没有抱怨，更没有给港城添麻烦，只在深夜里饿着肚子灌凉水。 如果不是秦子昂在工地附近开了饭馆，恐怕他们还在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 “港城工人们感谢秦先生，龙国也需要感谢秦先生。” “吴老你这么说我可就飘了，哈哈哈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正因如此，秦先生的品质才难得可贵。” 毕竟不是每个商人赚钱后能不忘本，还能兼济天下。 “吴爷爷，今天中午我们就在饭馆吃吧，我们也尝尝工人们口中的吃饱饭。” 廖艾的提议得到一致认同，秦子昂有意给他们开绿色通道，然而却被拒绝，他们坚持和工人一起排队。 站到队伍末尾，廖艾冲秦子昂挑了挑眉。 “我们可不能表明身份，不然大家未必肯说实话。” “行行行，二代少爷愿意体验民生疾苦，简直是我们老百姓的福音。”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往饭馆内走去，要是他肯定不排队，后头还那么多工人等着吃饭。 不过考察队乐意他也没法说什么。 饭馆老板亲自打饭，工人们竞相告知，不多时工人秦子昂所在窗口排出长龙。 无他，同样价钱秦子昂给的饭菜更多。 员工知道秦子昂过来，特意多煮了饭菜，毕竟上次秦子昂过来打饭时，后厨差点陷入无米无菜的地步。 “谢谢秦老板。” “秦老板好人有好报，祝您发大财。” 每个从秦子昂所在窗口打完饭的工人，捧着冒尖的饭碗都会送上一句感谢或祝福。 现在要问他们最喜欢港城哪个大人物，恐怕他们不会选城主而是秦子昂，只因为快乐饭馆不需要粮票，解决了他们吃饭问题。 听着前头的感谢，吴老思考须臾带人排到秦子昂所在窗口的队伍。 临到他们的时候秦子昂一视同仁，满满一大碗米饭量大管饱，吴老嘴角微抽，一顿米快赶上他两顿饭的量了。 “下一位。” 秦子昂呲牙喊道。 不是想体验怎么能吃多饱吗？ 到廖艾的时候他直接给对方整了个大海碗，所有队伍的独一份，让周遭工人好一阵羡慕。 廖艾面色变了又变，别人的羡慕他的负累，他吃不了那么多啊！ “愣着干什么？打完饭赶紧走，别耽误后边人。” “哦。” 廖艾悻悻转身扫了一眼，屋内仅有的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吴老他们和工人一样蹲在马路牙子上捧着碗干饭。 等所有人打完饭，秦子昂揉了揉手腕端上自己那份，毫不做作的蹲在廖艾旁边，动作娴熟的习以为常。 看着风吹起的灰尘，廖艾又低头看着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饭面色发苦。 “你故意的？” “年轻人多吃点才好找茬。” 闻言，廖艾面上一阵发红，反思不代表道歉。 纠结一番，他压低声音道。 “之前是我没窥全貌下结论，是我不对。” “然后呢？” “帮帮忙，不能浪费粮食。” 二代少爷扭捏的递出大海碗，红着脸不去看秦子昂，就怕对方得意。 秦子昂低笑一声，兄弟多了多条路，他不介意多条人脉，前提是这个人人品得过关。 刚来港城时廖艾确实给他感官不好，但如今看来…… “吃，老子让你们吃！” 大海碗被踢翻，秦子昂和廖艾同时沉下脸。 吴老他们和一些工人也没幸免，被不速之客踢翻手里饭菜，有些人想反抗直接被对方踹倒。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看着地上已经脏了的饭菜，吴老良好的脾气一瞬破功。 寻常百姓家未必一顿饭吃的这么瓷实，工人们好不易有了解决吃饭的地方，却还是有人来破坏！ “老东西多管闲事是吧？信不信老子拧爆你的脑袋？” 花衬衫男人揪住吴老衣领，狰狞着就要锤一拳，廖艾疾呼。 “住手！” 然而这群地痞压根不听不问，砂锅大的拳头对着吴老的脑门砸去，这一下要是砸结实高低得脑震荡。 千钧一发之际，秦子昂快速出手紧紧握住花衬衫的手腕。 “没听到让你们住手？” “嘶！还是个练家子？呵呵呵，老子他妈地更兴奋了！” 花衬衫怪笑一声，不怀好意道。 “你的饭馆老子相中了，识相的赶紧一块钱卖给老子，否则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啥那样红。” 闻言，秦子昂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 没有点名道姓却知道他是饭馆老板，说明对方打听清楚才来，或者说是背后有人指使。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因为对方足足来了几百号人。 第167章 我爸是将军 “你们这是明抢！还有没有王法？” 廖艾铁青着脸站出来，紧握的拳显示着内心愤怒。 工人是港城建设基本，破坏港城建设的就是蛀虫！ “老子明抢咋地？在这条街老子就是王法，你小子有意见？” 花衬衫揉着手腕阴恻恻的盯着廖艾，如同毒蛇看到猎物。 “你……” 秦子昂抬手制止，整个饭馆员工加上考察队这些老头不过二十人，真发生冲突只有吃亏的份。 工人们是出来打工不想惹上麻烦，何况对方个个彪悍看着不好惹，先前被踢翻饭碗的人只能憋着气和其他人退到一边。 “你们去店里，这里我来处理。” 秦子昂冲廖艾隐晦的使了个眼色，哪怕他再能打，几百号人车轮战都能把他力气耗光。 只要拖到公署来人，事情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花衬衫并没有打算好好说话，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一块钱买下你的饭馆，赶紧的，别等老子发火。” 十几张零散毛票撒下落在地上，是无声羞辱也是巧取豪夺。 “这些钱连饭馆租赁的钱都不够，你们无端生事，知道我们是……” 吴老想抬出身份，话说一半被廖艾托回饭馆。 花衬衫带这么多人过来明显有备而来，别说他们考察队，哪怕是城主来了都不一定管用。 “吴爷爷我们先回店里，咱们只是来吃饭的别插手其他事。” “廖艾你怎么能这么说，之前秦先生……唔唔唔……” 嘴巴被堵住的吴老气的心肝疼，他没想到身为将军之子，廖艾竟没有一点骨气如此怕事。 感受着其他成员异样的目光，廖艾苦笑一声不做解释。 那么多人他们这群老头子拿什么干？ 拿头去撞吗？ 进了店，廖艾拉过一名员工，语速飞快的说道。 “这群人来者不善，赶紧派个人去报公安，晚了你们老板高低得挨顿毒打。” 女员工愣了下转身跑向柜台里面，廖艾急的去拉人，却见对方从柜台下面拿出电话。 廖艾怔了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家伙，一个小饭馆配电话，秦子昂是知道自己不讨喜防备着这一手？ 吴老回过神，诧异道。 “你拉我们进来就为了报公安？” “刚才秦子昂给我打了个眼色，我想应该是让我报公安，以防万一吴爷爷你再给城主府打个电话。” “行，你去哪？” 见廖艾要出去，吴老拉住他问道。 “不管他们为了什么目的，破坏港城团结就是毒瘤，我有义务教他们从头做人！” 说罢，廖艾拂开吴老的手，脚步沉稳的走到门口，顺起门口扫帚冲出去。 门外，秦子昂有意拖延，然而花衬衫却不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几句话不到态度强硬的要他交出饭馆。 秦子昂不答应，他们几百号人步步紧逼。 身后是饭馆，再往后退无可退，秦子昂无法再退。 就在这时廖艾冲出来，扫帚往前一扫，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爸廖大军是个将军，我是京都来的官员，如果我在这里出事你们仔细掂量掂量，脖子上的脑袋能不能抗住事！” 一句话喝住花衬衫，廖艾面上一喜，只要能吓退这些人那么万事好办。 花衬衫眼珠子一转，心里不禁开始打退堂鼓，对面青年一看气质不凡，保不齐真是将军之子。 如果将军儿子在这出事，绝对惊动上面……但是想到身后人开出的筹码不免让他心动。 “还不退开？” 廖艾猛喝，试图用气势吓退众人。 然而理想丰满现实残忍，人的贪婪足可以冲昏头脑。 花衬衫故作轻松的嗤笑出声。 “呵呵，上下嘴唇一碰就说你是将军儿子，我还说我是元帅孙子呢。” “兄弟们别怕，只要咱们给他留下好胳膊好腿，干完这票离开港城，到时候他们找都找不着我们。” 几百号人嗷嗷声震天响，一个个目光如狼似虎，仿佛在看着天上掉的金元宝。 “你们敢？我要是破一点皮，我爸一定掘地三尺把你们找出来法办！” “少说两句留点力气，二代的身份对要钱不要命的没用。” 秦子昂深吸一口气，既然无法拖延时间，那么只能…… 干！ 场面一触即发，两人肩并肩守着饭馆门口，不让花衬衫的人踏进去一步。 一对多秦子昂是把好手，廖艾也不差，据守门口没有后顾之忧使出拼劲。 如果只是几十个人或者百人，两人坚持下去完全可以撑到最后，可惜对面的人数太多。 打完一波又来一波，后面的人前仆后继，前面的人退下去歇会继续加入车轮战，像是要耗光他们的力气。 不多时廖艾脸上挨了好几拳，感觉手臂越来越沉，这是力气消耗过度的表现。 “公署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我快撑不住了！” “你是将军之子，不能堕了廖家名声，相信自己你能行！” 秦子昂喘息着给廖艾打气，双拳难敌四手，四手还能撑住唯一防线。 若是廖艾退下去，他真就只能退到后厨，等待对方破门后再无可退。 但那不是秦子昂想看到的，考察队都是老胳膊老腿，如果他们出事他难交代，港城也无法给上面一个交代。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早知道换一个饭馆考察，今天这阵仗比我小时候到现在加起来打的架都多，你必须补偿我！” “行行行，完事请你看大电影，去KTV唱歌喝酒。” 只要廖艾能坚持下来，他就是要天上星星，秦子昂都给他造一个。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哪怕秦子昂再能打也架不住车轮战，两人时不时打趣两句不过是苦中作乐，以此减轻身上疼痛。 吴老看着外面不断踊跃的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累赘，眼光不由得瞥向外面的工人。 “同志们，如今快乐饭馆遇到麻烦，以后还能不能开门就看今日，还请诸位伸出援手，事后港城会感谢诸位。” 事关以后能不用粮票吃到饱的大事，早先便愤愤不平的工人瞬间被挑起情绪。 “各位同胞，秦老板有事，咱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吗？” 就在这时一辆农用三轮车猛地刹到人群后，车上跳下一名肌肉扎实的壮汉，二话不说冲进人群。 第168章 什么仇什么怨 彭靖退伍后转业分配到闲职，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感觉日子太过安稳，平静的掀不起丝毫浪花。 这让习惯队伍训练的他十分苦恼，于是在某一天毅然决然辞职，随后被秦子昂招聘看守饭馆。 有一段时间他只管坐镇饭馆，可以在路上锻炼，遇到闹事的直接按秦子昂吩咐的打出去，总有些地下势力盯上饭馆，让他的日子不至于无聊。 只是随着他打出名，那些人不敢再来找麻烦，秦子昂便安排他去采购，为此特意买了一批农用三轮。 本以为今天又是寻常一天，却不想下午食材刚采购回来便遇到一群闹事者。 队伍出身的他从不惧怕困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的奋勇无敌带动工人们情绪，很快第一个工人上前帮忙，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有了后方彭靖和工人们出手，秦子昂和廖艾压力顿减。 花衬衫见此表情有一瞬扭曲，身后人要秦子昂断手断脚，哪怕今天折进去一些人也必须达成目的。 “他俩快不行了，兄弟们赶紧打进去，废了秦子昂！” 廖艾闻言眉头一跳，颇为幸灾乐祸道。 “人家奔着让你下半辈子坐轮椅来的，什么仇什么怨？” “呵，人太优秀总遭妒，你比不了。” 听到这话廖艾很想说秦子昂一句真不要脸，心神稍微不察眼窝顿时中了一拳。 “嘶！我尼玛，打人不打脸，这是你们第几次怼我脸了？” 廖艾化悲愤为力量，再次出拳次次朝着对方眼窝子去，不能光他自己疼。 工地地处南区边缘，公署要过来起码半小时，单秦子昂和廖艾，哪怕再加上彭靖都未必能完好无损撑过半小时。 好在有不断赶来的工人，他们放下饭碗一边冲过来一边嘴里囔着给自己打气。 三人对几百号人优势悬殊，十几万人对几百号人直接碾压。 前面突不进去，后面压力不断涌来，花衬衫一张脸狰狞可怖不断朝着秦子昂挥动拳头。 在他眼里秦子昂是行走的一百万，有了这些钱足够他吃香喝辣躲一辈子。 “给老子死！” “滚！” 秦子昂一个膝顶正中花衬衫腹部，痛的后者直干呕。 “砰！” 突然的鸣炝声从人群后响起，李忠带队过来看到如此阵仗惊了一大跳。 十几万工人是集体反了吗？ “不许动，全都停手抱头蹲下！” 工人们一看公署来人，瞬间慌乱的松开花衬衫的人原地蹲下。 然而还有三人没停手，秦子昂、廖艾和彭靖。 同时慌了的还有花衬衫的人，他们被带过来只说事成之后有一百块钱能拿，哪曾想还惊动了公署。 “快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花衬衫带头跑路。 刚才十几万工人围堵过来，导致有些人根本插不上手给了花衬衫喘息之机，这会所有工人蹲下也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追！” 李忠一声令下，底下几名警员迅速朝着大部分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人都跑散，秦子昂方才脱力的倚着门框滑落在地坐下休息。 廖艾也没好哪里去，要不是顾忌人多他都想躺下。 “我的妈呀，太刺激了。” 闻言，秦子昂苦笑，这样的刺激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秦老弟你们有没有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还有口气，这群人一块钱要买我饭馆，我不同意他们要废我，我怀疑有幕后指使。” 秦子昂努了努嘴示意看旁边，从混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忠来的那么快，但他现在累的一根手指头不想动。 “我旁边这位是京都来的考察队成员，万幸他们都没事。” 李忠闻言心头一凛，京都考察队的事他知道，只是没有接触。 不曾想今天整个考察队差点折在这，要是弄不好这件事绝对影响巨大。 “喂，我这叫没事吗？你瞅瞅我这脸和这眼，都破相了好吗？” 廖艾还有力气大呼小叫，秦子昂闭上眼不想说话。 吴老几人走出来，义愤填膺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就敢行凶，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诸位放心，即便各位今天没来这里，港城出了这么一群毒瘤，我们公署也会彻查到底！” 李忠说的大义凛然，实则心里直叫苦。 在场的考察队成员哪个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然而他是临时接到任务出车，凑巧了能提前十分钟赶来。 所带人手不过三人，这儿没有监控，那些人四散开来抓捕起来难如登天。 “诸位受到惊吓，秦先生状态也不好，不如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麻烦李老哥了。” 秦先生感激的略一点头，现在让他开车都费劲。 彭靖默然扶起秦子昂，李忠则扶起廖艾，刚要往车上走时后者哎哟叫唤一阵。 “不行，先扶我去店里，我要打个电话。” 步履蹒跚的来到店里，廖艾指挥李忠拨通一串号码。 李忠越拨越心惊，没想到廖艾竟是打的军区电话。 跨城电话经过十几秒延迟接通，那头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这里是京都军北区，我是廖大军。” “爸！我挨打了！” 廖艾嘴角一垮，鬼哭狼嚎的开始告状。 秦子昂嘴角直抽抽，玛德，有个好爹真好！ 电话刚挂断，三辆军卡疾驰而来，下来的还是老熟人。 “我是港城驻军三营长顾廷军，城主命令缉拿闹事地痞，人呢？” “我们公署人手不够让他们跑了，不过我们会继续深入调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闹事者。” 李忠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后才说道。 “现在考察队有人受伤，秦先生也需要就医。” “秦先生？” 顾廷军眉头一拧，大步走进饭馆便看到歪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秦子昂。 “啧，还真是你，区区地痞就让你束手无策了？” “七八百号人奔着你的命打你一个，你牛比找上几百号人练练。” 秦子昂嗤笑一声不住翻白眼，也不看看啥情况就嘚瑟。 他要是不行能让陈玉燕给他生孩子？ 第169章 影响扩大 “彭靖你留下组织人员重新做饭，今天工人们没吃饱的可免费获一餐饭。” “是。” 驻军和公署同事出面，秦子昂的安全得到保障。 留下彭靖是防止再有闹事者，真刀真枪秦子昂不担心，就怕对方明面上找不到机会暗地里下毒。 秦子昂坐着军卡和一众考察队成员前往医院，朱正伟下达一系列命令后同一时间来到医院。 “怎么样？这两位同志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大碍只是脱力，输些营养液休息一阵子就可以恢复。” 整个医院因为秦子昂和廖艾住院陷入紧张气氛中，两人自然而然住到高级病房，门外有队伍的人二十四小时把守，确保他们的安全。 朱正伟闻言摆了摆手遣退医生，心底暗暗长松一口气。 如果整个考察队折在港城，那么他难辞其咎，别说粮票考察遥遥无期，便是他这个城主位置都未必坐得稳。 看着眼皮打架的秦子昂，朱正伟心中酸酸涨涨。 来的路上他已听秘书汇报，此次突发恶性事件多亏秦子昂和廖艾挡在前面，才让吴老等人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发生这种事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门外有人守着，安心睡吧。” “嗯。” 秦子昂咕哝一声闭上眼沉沉睡去，最近公司多项发展让他疏于锻炼，这一次空耗极大。 朱正伟叹息一声转头要感谢廖艾时，却发现对方早已睡的呼哈呼哈。 两人酣战一场睡的异常香甜，因为他们而引发的一系列影响还在扩大。 京都军议院，廖大军坐在左首第一位，整个人面无表情周身气势浩瀚如海洋让人望而生畏。 “大军收敛下，小艾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小艾是我仅剩的儿子，我廖家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汤帅你让我怎么压下心头这口气？” 廖大军闭上眼掩去眸底痛色，廖家一门忠烈，父战亡子顶上，子亡孙继续。 到他这一代延续着长辈的血肉打退敌人，终于和无数信仰相同的同胞赢得了胜利。 可蛮夷贼心不死多次扰边，大儿子和三女儿战死南疆，二儿子和大女儿死在北境外的冰天雪地。 二女儿隐姓埋名加入绞毒队中，于两年前断了联系，至今生死不知。 唯一的小儿子廖艾，是廖家最后一点骨血。 会议室内一阵沉默，汤越尘叹息一声。 “港城不是京都，没有调令我也无法直接派兵过去，但有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上面很重视港城发展，那些人敢堂而皇之的行险恶之事，这件事即便那些老顽固压下去，我也会把它翻出来彻查到底！” “另外，我已经给老霍打去电话，他会帮忙照看小艾，老霍你总该信得过吧？” 老霍说的是霍天望，廖大军曾和他共过事自然信得过对方人品。 廖大军吐出一口浊气，拿上帽子起身。 “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有个结果，不然为了小艾安全，我肯定会亲自去港城走一趟。” 说罢廖大军离开，汤越尘重重舒了口气。 将军无调擅自离城后果不小，他了解廖大军的脾气，几乎把廖艾当眼珠子疼，为了保护廖艾不顾对方要求，强行把他塞去闲职。 廖家一家为龙国奉献，他不能看着功臣蒙尘。 同一时间港城城主府，朱正伟挥退所有人一通电话直达天听。 “港城发展势在必行，我不允许任何人毁掉这颗即将成熟的果实，我建议采取强硬手段打击黑恶势力！” “对，是的，就从今年开始必须严格打击！” 不少人听到风声来城主府打探消息，皆被朱正伟找了个借口打发，至于问起饭馆的恶性事件一概不予理会。 既然决心起大动作，那么就捂好消息，免得让人闻着味做出防范。 不止是他，吴老等人也拨通了京都的电话。 “杜委员，是的我们遇到了黑恶势力的威胁，几乎威胁我们的性命。” “我建议召开京委会议，认真务实制定一系列针对黑恶势力的方针，坚决不能让他们毁掉港城！” 秦子昂也没想到因为他的个人原因，只因有了考察队的参与，事情性质升级到了红色状态。 此刻睡了一觉的他正乐此不彼的接受陈玉燕的投喂，他在这筋疲力尽睡去，李忠那边直接通知了陈解放。 主要想表达的是秦氏被人盯上，小心为上，陈解放一听秦子昂出事立马给陈玉燕打去电话。 刚接到电话时陈玉燕顿感晕眩，缓了好大一会才让阿花开车带她过来，验证身份才进入病房。 秦子昂没醒的时候她一直守着，饭菜是吩咐阿花回去做的，而她本人没有离开半步。 直到秦子昂醒了，眉宇间化不开的担忧才散去几分。 “老婆再来口汤。” “你是没手吗，这么大人还让人喂？” 邻床的廖艾磨了磨牙，刚醒就感觉饱了，有老婆了不起啊？ “说对了，我手还真没法吃饭，你行你自己吃。” “我……哼。” 廖艾冷哼一声看向面无表情的军员，这个医院不太行，就不知道给他派个护士小姐姐喂饭？ 陈玉燕放下汤勺，拿手绢擦了擦秦子昂唇角。 “你少说两句，廖同志帮了你，我们要好好感谢他。” “还是嫂子说话好听，不像某些人，要不是我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哎呦。” 因为动作过大扯到嘴角伤口，廖艾不嘚瑟了。 现在的他更像是褪去伪装外表，露出真实内里的孩子气。 秦子昂见了乐不可支的调侃道。 “哎呦，谁啊快破相了说句话都嘴疼，我就比你聪明，知道护着自己的俊脸。” “呸呸呸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你有我长得帅？” 两人一边被投喂，一边还能抽出功夫斗嘴，虽然谁嘴上也没说，但他们没有一起扛过炝，也算一同走在生死线上的朋友了。 “秦子昂你答应我的请我去看大电影，去什么KTV喝酒，说话还算不算话？” “当然算，对兄弟我贼仗义。” 廖艾闻言一怔，兄弟么？ 当他的兄弟好像都没好结局，否则为什么越长大他越孤独？ 第170章 我辈年轻人当自强 “哦，那大电影是啥，KTV又是啥？” “啧，二代少爷竟然不知道大电影和KTV，哥给你讲讲长长见识。” 得知商城五楼是电影院，还有不少市面上从未出现过的零嘴，廖艾那个气啊。 上次为什么只逛了前四层？ 秦子昂绝对是故意的！ “话说你有多少敌人巴不得你死？” 闻言，秦子昂眼角余光看到陈玉燕脸上褪去三分血色，不由得瞪了廖艾一眼。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别人巴不得我死？分明是那些人嫉妒我优秀。” “呵呵呵，你优秀还会……” 突然看到秦子昂眼刀子淬了毒，廖艾无声的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陡然一转。 “你优秀还会体力这么差？没半小时呢就不行了，真为嫂子担忧。” 陈玉燕耳尖微红，羞涩的拿起碗筷。 “我去把碗筷洗了。” 等她离开，秦子昂倏地转过头，一错不错看着廖艾语气慎重道。 “我老婆胆小，当着她的面别说其他的，不然兄弟没得做。” “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 话是如此，廖艾心里酸溜溜的。 妻子漂亮善解人意，秦子昂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咳，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王家。” “这么确定？” “我就这么一个仇家，除了王家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嘴这么欠竟然不是满港城都是敌人，真是不科学。” “切，懂不懂饭要一口一口吃，敌人要一个一个弄死的道理？” 秦子昂两眼一翻，低哼道。 “以为谁都是你啊二代少爷，但凡我有个有权有势的好爹，你看王家敢放一个屁吗？” “没事，大家都是兄弟，我有个好爹四舍五入相当于你也有个好爹。” “我真是……谢谢你啊！” 陈思维和秦华蓁还不知道秦子昂住院，后者本意是让陈玉燕回去看着孩子，但是一听顾廷军亲自派人保护他家人后，瞬间打消让陈玉燕回去的想法。 虽然他知道顾廷军不会偷家，但不妨碍他小心眼。 可就苦了廖艾，说把他当兄弟还真没把他当外人，两口子亲亲密密的一点不背着他。 次日朱正伟再次过来，同行的还有李忠、霍天望和吴老。 “京委会经过一夜讨论，决定在港城展开第一次严厉打击黑恶势力行动，若是成功将会逐城推广严打。” 秦子昂闻言眼皮一跳，因为他的事严打提前一年开启了？ “公署和驻军会全力参与此次行动，不光是昨日的事，港城任何地下势力都将会遭受到毁灭性打击。” “昨天闹事者已暗中抓捕三分之一，今天开始将会全力逮捕闹事者，若有幕后凶手一定会揪出对方绳之于法。” 仅仅是饭馆的事不足以让上面下定决心，最直观原因是考察队差点出事，且考察队成员中有个将军之子。 “秦先生，此次事件影响不小，粮票考察事件延后，之后还要多多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等我出院继续带各位逛遍港城。” “最近一段时间秦先生尽管好好休养，霍师座会派人保护我们去工地提取工人意见。” 吴老说罢大有深意的瞥了眼廖艾，本该两天后结束的考察，因为廖艾出事延后。 说白了是怕他们回程路上出现差池，更多的是担心廖艾再次出事。 “哈哈哈，话都被你们二位说完了，那我就纯当来看望病号。” 霍无望哈哈大笑两声拍了拍秦子昂后背，熟悉的推背感再次来袭。 “好小子是个苗子，要是你不做生意我都想引荐你参军了。” “我这小身板不抗练，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小生意吧。” 秦子昂呲着牙忍痛回拒，要是去驻军当兵天天看见顾廷军那张讨人厌的脸不说，霍无望的大巴掌他都吃不消。 廖艾见此嗤之以鼻。 “我辈年轻人当自强，怎么能自贬身份？” “哟，你就是小艾吧，老廖看你和看眼珠子似的，平日里想见你一面都难。” 霍无望兼顾彼此，大巴掌照着廖艾背后狂拍，拍的后者涨红脸直咳嗽。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秦子昂说不抗练了，霍师座这一巴掌起码十年功力，他也扛不住。 四人看望过后匆匆离开，未免打草惊蛇严打的事除了他们知晓，没有向下透露丝毫风声。 输了营养液又休息一晚上，秦子昂和廖艾年轻恢复能力强，已经可以出院。 只是为了两人安全，身后跟着五十名队伍的练家子走哪都拉风，美中不足的事这阵仗没人敢来找茬。 确保秦子昂无事，陈玉燕已经回家，吃了大亏的秦子昂耐不住搞事的性子。 “想不想尽快找到幕后凶手？” “想啊，做梦都想，你有线索？” 秦子昂摇头换来廖艾一阵鄙夷。 “没线索说个锤子，难道天上还能掉下来线索不成？”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越熟起来越不要脸呢？要不是咱俩一直待着，我都要怀疑先前的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你不懂。” 廖艾高深莫测的微叹，神色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只是很快，他嬉皮笑脸的继续问道。 “说说，怎么搞线索？” “从怀疑人开始。” 王家最近财政一团乱麻，核心弟子默不作声生怕王老爷子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账上流动资金没了？” 王老大眼观鼻鼻观心，其他人不外如是，唯独罪魁祸首王老二坐立不安。 “爸，你听我解释，商城处处需要钱，要是工期赶不上咱们只会落后秦子昂越来越多。” “好，那你给我解释下前天支出的五百万给谁了？为什么没有签订合同？还是说你挪作私用了？” “这……” 王老二面上一派纠结，借着搞商场的事他将公司大权逐渐拿到手里，掌管公司所有运营。 最近纺织厂签订的一笔外方单子不断催，然而钱都被他用作他用根本无法开工，对方来过两次后直接掀桌子。 严明他两日内必须交付订单产品，否则就按十倍违约金赔偿。 连开工的钱都被他拿走，哪还有钱赔违约金？ 正在他急的焦头烂额时，有人告诉他外方订单背后始作俑者是秦子昂，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花五百万找了地下势力对付秦子昂。 第171章 只有两个选择 只要秦子昂出事，那么秦氏自顾不暇也就不会专门盯着纺织厂的单子。 计划虽好结果并不好，昨天那么多人找秦子昂麻烦，到现在报道上只字未提，直觉让他感觉出事了。 “解释！” 王老爷子重重敲击拐杖，惊的王老二后背生出冷汗。 “爸，这笔钱其实是纺织厂和外方的单子，他们订了一千吨的布，五百万我拿去买材料了。” 王老二抹了把脸上汗，五百万解释不清楚只能先蒙混过去。 然而这一次老天也没有站到他这边，话刚说完管家匆匆进来。 “二爷，纺织厂那边有人上门，指名道姓要你前去。” “谁？不知道我忙着吗？” “厂里人只说是合作的外方。” 闻言，王老二两腿一软差点摔倒，真是不经念叨，怎么这个时候找去纺织厂？ “爸，外方那边肯定是来深入合作，您看？” “去吧。” 王老爷子面上无悲无喜，等人走后却是叫来管家。 “去，好好查查老二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事无巨细全部查清楚。” “是！” 秦子昂开着虎头奔径直闯进王家纺织厂，随车的是陈解放、廖艾以及一名金发碧眼的卡普。 “卡普，你直接去厂长办公室，今天要求他们必须出货，否则赔偿！” “好的，我尊敬的老板。” 港城快速发展让不少歪果仁蹚进来想分一杯羹，免不得有些没有多大本事只会坑蒙拐骗的人。 杰瑞斯是一个，卡普是一个。 理了理衣领，卡普迈着优雅的步子踹开厂长办公室的门，纺织厂原厂长是王老大的人，因王老二夺权被踢下去换上了自己人。 现厂长留着一字胡，正在和秘书玩游戏，突然被人闯入很是恼火。 “混账，我不是说工作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 “杨，两天前我已经催促你们开工，可是今天你们依旧没有开工，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卡普拽拽的坐在对面，眼睛还瞥了赶忙整理衣服的女秘书好几眼。 杨厂长一见来人忙推开秘书，笑呵呵的起身招呼道。 “原来是卡普先生，您放心贵公司的订单我们已经开工，保证再有半个月就可以交单。” “法克，你认为我是没有开化的猩猩吗？” 面对卡普陡然发难，杨厂长面色犹如便秘，洋玩意催了好几次每次都来这一套，只要给他点好处就会宽限一些时间。 念及此，杨厂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想了想从里面抽出去少部分。 不顾秦子昂和陈解放、廖艾在场，他堆满笑容塞到卡普手中。 “尊敬的卡普先生实在抱歉，我们纺织厂目前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还请您再通融通融。” 说着，杨厂长一把拽过秘书推到卡普怀里。 “这段时间劳累卡普先生，让我的秘书服侍您几天，体验下我们龙国的热情。” 秘书闻言脸色十分难看，然而她还要靠杨厂长吃饭，只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美人在怀，手里塞着厚厚的信封，卡普深吸一口气不禁心猿意马。 “咳。” 秦子昂不轻不重的轻咳一声，这道声音落在卡普耳中却如催命符，让他想起现在他拥有的身份全是秦子昂在包装。 卡普像是被电了一下猛然起身推开秘书，把信封狠狠砸杨厂长脸上。 “法克，你是在侮辱我高贵的人品吗？” “我不管你们工厂遇到了什么麻烦，合同里写的清清楚楚十天交付第一批货物，今天就是第十天。” 杨厂长面色一僵，往常屡试屡中的法子为什么今天失败了？ 但是现在工厂压根没开工，他必须拖延时间等王老二想办法。 “很抱歉卡普先生，请原谅我们的失职，我们是真心想与贵公司建立牢固的合作关系，还请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不可能！你是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不会再相信你！” 卡普态度毫不客气甩下带来的合同，强硬要求道。 “你们工厂没有按照约定交付货物，我有权行使合同赋予我的权利，向你们要求赔偿十倍违约金！” “如果今天我没有收到违约金，那么我会向大使馆申请援助！” 听到这话杨厂长冷汗直流，外来和尚未必好念经，若是找公署相信王家能摆平，但若卡普直接找大使馆，事情性质就上升到了国际层面。 “卡普先生，请……” “请卡普先生再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以王家起誓保证会交付第一批货物。” 杨厂长的话没说完，匆匆而来的王老二终于到场。 他第一眼看到秦子昂，眼中顿时升起两团小火苗。 那个人说的不错，背后捣鬼的果然是秦子昂！ “秦子昂，帮着外方算计同胞，你还有没有把自己当龙国人？” “鼻孔下两张嘴不会说话就留着喘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算计你？” “难道你敢说他不是你找来对付我的？” 王老二瞥了眼卡普，压低声音怒吼道。 秦子昂嗤笑一声，双方都打擂了还看手段光不光明？ “没有证据别瞎说，我和卡普先生只是路上遇到。” “是的，我和秦先生是纯洁的关系，王，请你不要用肮脏的心思污蔑秦先生，不然我会保留对你们王家的评价。” 看着二人打配合，王老二额头青筋暴跳。 明知二人有猫腻，可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还不敢将卡普得罪死。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狂暴的怒气，王老二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卡普先生，我们王家在港城的实力你是知道的，还请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不行，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交付货物或赔偿十倍违约金，否则我立马去大使馆。” 大使馆就像是歪果仁的保命符，王老二深知其中利弊，万万不能让卡普去大使馆告状。 可是十倍违约金代表他要赔付六百万！ 如果是前天，他分分钟能拿出六百万，然而其中五百万拿去找人对付秦子昂，手里只剩下一百万。 既然秦子昂没事，那么那些人也该把钱退回来！ 如是想着，王老二心中有了决断。 第172章 我们是债主 “现在我手里只有一百万，剩下的五百万还请卡普先生通融两天，两天后我保证双手奉上。” 拿一百万把卡普打发走，先把合同要到手里，两天后卡普手里没有合同还拿什么来要五百万？ 这些个洋玩意自以为很精明，殊不知龙国老祖宗的算计才更胜一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不是卡普，而是背后的秦子昂。 “不……” 卡普刚要拒绝，秦子昂语速飞快的说道。 “卡普先生，我们龙国有句古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王先生诚意满满，既是为了双方合作共赢那么何不通融一二？” “噢上帝，秦先生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为了公司合作我不能太强硬。” 卡普夸张的表情没人怀疑，毕竟这些歪果仁表情丰富。 “秦先生为你说话，那么把一百万给我吧！” 闻言，王老二心中长舒一口气，只要能拖延时间那么他可以找到很多种解决办法。 肉痛的拿出一百万，王老二思索须臾堆着满脸笑容继续开口。 “关于我们的合作，我想重新打印一份合同，把赔偿和交付货物的时间写清楚，不知道卡普先生意下如何？” “我不认为合同有继续打印的必要。” 卡普眉头轻皱，连他都感觉出不对劲，更不要说秦子昂。 但他却反其道而行。 “王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卡普先生不如把合同交给他们。” 陈解放和廖艾吃惊的看着秦子昂，难道只要一百万，秦子昂打算放过王家？ 王老二眼皮微跳，心中怀疑不免冷静下来。 看秦子昂两次为他说话，莫非是看到他们王家的厉害打算投降？ 秦子昂将众人神色收进眼底，暗暗发笑，放过王家？ 怎么可能！ “不过在我们龙国还有句古话亲兄弟明算账，欠债就要写欠条。” “卡普先生不妨让王先生写下欠条，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你！” 王老二面色大变，秦子昂抢过话茬戏谑的问道。 “难道王先生是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想最后赖账不还？” “放肆！我王家家大业大，区区五百万而已怎会赖账？” “那就写欠条吧，记得盖王家公章，不然卡普先生就去大使馆咯。” 瞧着秦子昂幸灾乐祸的嘴脸，王老二心里那个恨。 狗屁的投降，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王家落不着好。 “卡普先生，我们王家是十分诚信的家族，你该不会相信外人挑唆吧？” “不。” 闻言，王老二面上一喜，紧接着卡普的话令他心沉进谷底。 “我相信秦先生不会骗我，反而是你们王家多次戏弄我，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信任。” 如果知道收回合同要写欠条，打死王老二不会耍小心机，然而现在他被架在火堆上烤，不管合同是否收回，欠条都躲不过去。 王老二垂下的眸中凶芒毕露，秦子昂欺他辱他，而今一个洋玩意也敢上门装大爷，真当他是泥捏的？ “好，欠条我写。” 秦子昂听罢目露思索，王老二可不是认命的人，看来他是彻底被激怒了。 拿上欠条一行四人驱车驶离纺织厂，下一站王氏集团。 与此同时另一边王家老宅内，听着管家汇报王老二最近做的事，王老爷子脸色一片青红变换。 “秦子昂和城主府走得近，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要想打败他只能在商场上光明正大击败，老二那个混账东西是怎么敢的？” “废物！废物！难道他不知道事情败露后会给王家带来多大麻烦吗？” 王老爷子不断敲击着拐杖，胸口一口郁气堵塞，不多时脸色涨红呼吸困难。 “老爷！” 管家见此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丸药送入王老爷子口中，吃下药好大一会后者方才呼吸顺畅。 “你亲自去一趟清理掉尾巴，再把……” “老爷不好了！” 王老爷子话没说完，有人匆匆跑进来汇报。 “二爷欠了外方五百万，现在对方叫了报道台正堵在集团楼下要债。” “什么？！” 坏消息接踵而来，若不是管家及时扶着，王老爷已经栽倒地上。 顺气片刻，王老爷子揉了揉发晕发涨的脑门，此刻悔不当初。 早知道大权交给王老二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当时说什么也不会放权给他。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补救。 “你去清理尾巴，我亲自去集团一趟。” “是！” 王氏集团楼下，一众报道台的人堵在接待处，吸引来不少好事者围观。 王老爷子匆匆赶来，表情威严的扫过去，身后保镖立刻撵人。 “闲杂人等立刻退出去！” 卡普盘着的二郎腿放下，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紧张，他刚要站起时被秦子昂摁回去。 “我们是债主，他们敢动手你就去大使馆。” “好的，好的。” 大使馆三个字给了卡普底气，他咽了咽喉咙重新翘起二郎腿。 王老爷子深深的看了眼这边缓步走过来，扬起的唇角看不出丝毫怒火。 “卡普先生是吧？贵公司要的货物太多，十天无法交付第一单。” “如果你愿意继续和王家保持合作，我身为王家家主向你保证三天内可以交付货物，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王家就要和你去法庭上走一走了。” 不愧是能带领整个王家在港城扎根的老狐狸，不找自己问题也不说合同违约金的事，上来直接明牌。 明摆着说王家不怕事不怕麻烦，想从王家什么咬下一块肉，他们也会崩碎对方的牙齿。 卡普略显慌乱，让他对付杨厂长、王老二之流还能狐假虎威，一旦遇上真本事的人立马没了主意。 秦子昂压根没指望他，索性接过话茬笑道。 “王老爷子快人快语，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王氏欠五百万，我们是来要债的。” “秦子昂？” 闻言，王老爷子看向秦子昂，鹰隼的目光含着杀伐果决。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威压，秦子昂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浅笑安然。 “正是鄙人，不过现在我是卡普先生的代理人。” “好一个代理人。” 王老爷子不怒反笑，老二那个蠢货看不透，他自是看得明白。 卡普不过是被秦子昂推到台前的傀儡，幕后策划这一切的是他本人！ 第173章 引蛇出洞 “没想到老夫一两年不出来，港城竟出了你这么号人物。” “若是再给你几年时间，取走我王家果实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王老爷子眸底闪过一抹狠厉，任何对王家的潜在威胁他都不会放过。 “王老爷子谬赞了，击垮王家不需要几年，今年王家就会在港城消失。” 秦子昂摆摆手洒然一笑，语气谦逊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不谦虚。 闻言，王老爷子面上杀机毕现，整个人如同即将咬断猎物喉管的雄狮虎视眈眈。 身后保镖无声上前，只等他一声吩咐。 陈解放、廖艾见此坐正身子握紧拳，局面一定不利他们会立马杀出一条出去的路。 然而秦子昂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慢条斯理的掏出欠条拍在桌子上。 “王老爷子你看，黑子白字写的清楚还盖了王氏公章，这笔钱要不回去我可没法交代，相信外面的记者朋友也没法写好报道。” “当然，五百万对王氏来说怕也不是笔小数目，若是王老爷子赖账我们也没办法，只不过相信王老爷子不会动卡普先生吧？” “毕竟……公署的人王家能摆平，闹大了大使馆的人王家未必能给个满意说法。” 卡普瑟瑟的左顾右盼，丝毫不知道从头到尾他被利用，还给秦子昂做了嫁衣。 王老爷子闭上眼掩去内里杀意，秦子昂可以出事，却不能在王氏出事。 片刻后他睁开眼，面上无悲无喜。 “现在集团账面上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债务老夫会还，但不是现在。” “那就拿资产抵押吧。” 秦子昂淡淡说道，只有一个意思，五百万今天必须给。 “你！” 王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秦子昂这是掘王氏的根！ 但凡今天面对的是合同，他都能找出几十种办法将人打发，偏偏对方拿出的欠条盖了公章。 想到此王老爷子差点吐血，老二那个蠢货盖章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好大一会后，王老爷子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恨意十足的字。 “好！” 今日过后他要秦子昂彻底从港城消失，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丝厂、纺织厂以及正在建的商城和餐厅，还有盐区一块商业用地被秦子昂划拉走。 前四个王老爷子忍痛割肉，最后那块地说什么不给，扯皮了好一阵子才不甘心的让出去。 不给就拿记者和大使馆压他，秦子昂做足了充分准备他只能暂避一时锋芒。 签字的时候秦子昂也不遮掩，直接落下自己大名。 拿着五份合同，秦子昂乐的见眉不见眼，丝厂和纺织厂犹如鸡肋，商城和餐厅建在盐区东边，和他的商场、餐厅一东一西。 王老大和王老二想打擂，他这一招直接拆了擂台。 尤其是那块地距离商贸大厦不远，是王家之前花大价钱全额买下，现在全便宜了秦子昂。 “王老爷子真是慷慨，希望将来我们还有合作机会。” 说罢，秦子昂带人扬长而去，留下王老爷子表情阴沉的看着桌上欠条。 “混账！” 欠条被撕的粉碎，王老爷子由不解气的举起拐杖狠狠敲碎玻璃桌面。 哗啦啦。 玻璃四分五裂碎裂一地，王老爷子涨红着脸喘着粗气怒吼。 “该死的秦子昂！王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离开王氏，秦子昂将五份合同交给陈解放。 “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五个地方完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务必保证没有一个王家的眼睛。” “两个厂子可以继续开工，商城和餐厅还要继续建设吗？” “继续建，不过全换成我们的人，纺织厂可以开工，丝厂直接关门我有其他用。” 交代完秦子昂带着廖艾和卡普去夜色KTV，赵书鹤出资命名的KTV，秦子昂是最大股东。 经历完王老爷子发怒，卡普本想跑路，却被秦子昂忽悠着去放松。 美其名曰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会有意外效果。 这也是秦子昂知道卡普私底下收受杨厂长好处没要的原因。 龙国赚钱龙国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夜幕降临，夜色KTV的招牌亮起霓虹灯，一间间包厢内鬼哭狼嚎，烟酒混合的气味被包厢门阻挡在里面，踩在走廊上的红毯上不会太刺鼻。 “我要和你们一起，安全。” 得知包厢分开，卡普紧紧抓着秦子昂的手臂不撒手。 秦子昂给赵书鹤打了个眼色，不一会一队莺莺燕燕从对面走来，白皮黑皮大洋马古典美人应有尽有。 卡普看着美颜不一的女子瞬间色上心头，秦子昂见此拂开他的手。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么多妹子陪你怕什么？” “对，人生要快乐，秦先生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你简直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去玩吧，记住夜色只玩素的，你要是敢动手动脚仔细你的三条腿。” 秦子昂警告的目光向下一扫，色欲冲昏头脑的卡普夹紧双腿瞬间冷静下来。 “好的秦先生，我是虔诚的信徒，向上帝发誓我不会对美丽的女士做出格的事。” “最好如此，不然即便你回国，我也有几百种办法找到你。” 严打即将到来，即便没有严打，秦子昂也不会做皮肉生意。 目送卡普被簇拥进包厢，秦子昂挥手带人钻进三楼包厢。 这间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有他和赵书鹤等人能进来。 挥退送酒的服务员，赵书鹤猛地灌下一大口。 “师父，晚上真的会有人来？” “有人骑到你赵家脸上要掘你赵家根基，让你赵家损失三分之一的产业，你会不会想刀了对方？” “想。” 赵书鹤重重点头，那边的廖艾却是听的眉心一跳。 “所以今晚上王家会动手？” “不然你以为大晚上的为什么我不回家陪老婆孩子，非得和你们两个大男人鬼混？” “卧槽！” 廖艾跳起来，起身就要出去。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待了，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你要出去我可不保证你得面对几百个壮汉，至少这里目前是最安全的。” 闻言，廖艾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住，表情一阵纠结。 KTV鱼龙混杂，保不齐要他们小命的人已经在某个包厢待命，这里安全？ 第174章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和秦子昂接触这段时间，廖艾充分了解他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只是他拐着弯的打听秦子昂就是不语。 无奈的廖艾直接摆烂，反正秦子昂家庭美满肯定比他更重视自己小命，他没慌只能说明后手足够。 当下年代流行歌舞厅，KTV在歌舞厅基础上加装幕布形成第一代复合型KTV，为了音色标准赵书鹤特意花大价钱购置了外资播放器。 然而此刻他捂着耳朵恨不得弄个最廉价的播放器，好过找茬的人没来，廖艾唱歌先要他们的命。 “啊啊啊……” 嗨皮起来廖艾很快将危险抛之脑后，一个人制霸KTV唱的陶醉忘我。 “师父，你能不能让他歇歇？” “咳，你去问问？” 赵书鹤闻言苦瓜脸，大家都是二代，然二代和二代的含金量不一样。 他这个二代在廖艾这个二代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痛快，好久没唱的这么酣畅淋漓。” 持续近一个小时廖艾终于唱累了，一屁股坐下抄起一杯酒灌进肚里。 “兄弟我唱的咋样？” “唱的很好，下次别唱了。” 无视廖艾僵硬的表情，秦子昂嘴角含笑，抛开缺点不谈二代少爷还是挺仗义的。 尴尬过后，廖艾端着酒杯默默撇开脑袋。 “切，不懂欣……” 砰！ 突然的重物落地声惊的廖艾猛然站直身体，赵书鹤同样紧张的起身从沙发下摸出钢管。 手心冰凉的触感令廖艾短暂慌乱的心得到平复，他咽了咽喉咙看向秦子昂。 “来了？” “应该是。” 秦子昂的回答模棱两可，让廖艾摸不着头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门外砰砰声响持续一阵后归于平静，廖艾大着胆子探出头，只看到无人的走廊光线昏暗，并没有看到任何潜在危险。 好似刚才动静像是没有发生过。 快速扫了两眼，廖艾摩挲着下巴不自觉看向淡然的秦子昂。 “兄弟你是不是早就安排了人？” “确实安排了一点人。” “那现在应该是安全了，咱们回去？” “未必。” 秦子昂摇头，话音刚落似是印证他的话，外面再次响起错乱脚步声。 单听声音就不是一队人那么简单，而是一群人。 就在此时赵书鹤拿起旁边对讲机，冲着对面说道。 “等人上来立刻关闭一楼二楼通道大门。” 廖艾猛地瞪大眼，感觉他才是那个啥也不知道的憨憨。 夜色KTV门口一拨人紧接着一拨人不断闯入，前台和经理等人脖子间横着钢管，举着手眼露惊恐。 “都他妈别动，否则老子不介意多带几个人走！” 为首凶神恶煞的肌肉壮汉恶狠狠说罢，催促着后来的人赶紧上三楼。 等最后一拨人进来，留守的人扬起钢管要敲晕前台和经理，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只见钢管轻松被接住，尔后前台和经理带着人很快反制看守的这伙人。 与此同时夜色KTV对面有间茶馆内，霍天望放下望远镜下达最高命令。 “全体出动，三分钟结束战斗！” 命令通过对讲机传达到每个小分队，茶馆后隐藏的军员齐齐奔跑起来，目标夜色KTV。 道路两旁快速窜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员封锁住路口，包括西南两条对向车道，保证一只苍蝇飞不出去。 顾廷军穿着便服，接到任务指令后砰的打开门，三楼其他包厢的门几乎同时打开。 “动手！” 一声令下，所有便装军员从不同包厢出来，将整齐划一的队伍截断，尔后纷纷利落出手解决眼前敌人。 不一会功夫耀武扬威的人被打的抱头鼠窜，一个个哀嚎着似乎往楼下跑，然而顾廷军已经带人掐断最后生路。 肌肉壮汉随着人流上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当场大变。 “上当了，快撤！” 等他挤开人群来到一楼大厅，发现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军员。 登时肌肉壮汉脸色发绿，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这么多的盐白吃了。 “该死的王家，要是今天能活着回去我必让他们大出血！” “下面也有人，去二楼跳窗逃跑！” 现如今肌肉壮汉已经不想着怎么解决秦子昂，只想着从哪里逃生。 只是在他们踏进夜色KTV的那刻，里里外外已经对他们完成包围。 为了夜色KTV方方面面的安全，赵书鹤建成之际特意让人设计每层楼独立装上一扇大门，非常规手段才能破门。 “门打不开，大哥我们怎么办？”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肌肉壮汉狰狞的表情似要吃人。 “继续撞，今天撞不开这扇门，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看着小弟们撞门撞的憋红了脸，肌肉壮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咒骂王家。 听着门外逐渐平静，秦子昂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廖艾紧张的咽了咽喉咙问道。 “兄弟你去哪？” “去看看王家找了什么货色来对付我。” 闻言，廖艾和赵书鹤屁颠颠跟上。 军员押着被制服的人出去，顾廷军带着人在二楼拐角和殊死拼搏的肌肉壮汉对峙。 “放下抵抗，坦白从宽，若是你们继续负隅顽抗，我们将采取不计伤亡的方式押解你们回去。” “呸！放你的罗圈屁，想让老子投降门都没有。” 肌肉壮汉身边仅剩的人都是老手，知道自己被堵在这皆拿出不要命打法。 为了手下人安危，顾廷军没有进一步指示，谈判显然失败了。 秦子昂下来楼看到这一幕啧啧出声。 “啧啧，王家给了多少钱让你们这么卖命？” “秦子昂！！” 看到秦子昂，肌肉壮汉像是看到杀父仇人。 今天这一局，绝对有他的手笔，否则怎么可能出动港城驻军？ “你个无耻小人竟然和驻军联手，有能耐和老子单挑！” “不好意思，我没有和阶下囚单挑的想法。” “你……” “只需几百万王家便能坑杀你们，真是很划算的买卖。” 肌肉壮汉闻言色变，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惊慌。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毕竟……” 顿了顿，秦子昂嘴角勾起一抹恶劣。 “王家现在财政紧张！” 第175章 霍天望亲自出马 财政，坑杀。 秦子昂的话不免让人想多。 肌肉壮汉面色不断变换，心里不断挣扎，如果王家真是因为不归还五百万才让他们继续对付秦子昂，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 面前还能选择的路，似乎只剩下一条。 念及此，肌肉壮汉看了眼几轮撞下来仍坚固无比的大门，挫败的问道。 “如果我坦白，我这些兄弟能不能减刑？” “只要你们坦白，公署会对你们重新量刑。” 顾廷军的话让动摇的肌肉壮汉下定决心，哪怕不坦白他们也无路可走。 “是王家王老二买凶杀人，之前饭馆那一次也是他出钱要秦子昂断手断脚。” “为了看着我们完成任务，王老二的车就在西南大道上。” 铛！ 肌肉壮汉丢下手中钢管妥协，身边人还想搏一搏。 “大哥，我们如果进去了，家里婆娘咋办？” “你投降我们可没说投降。” 他们还想反抗，然而面对训练有素的军员不过是螳臂当车。 很快这里的人全被押走，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顾廷军长舒一口气面色复杂的看着秦子昂。 “他们还知道家中妻儿，你以身涉险有没有考虑过妻女？” “不是有你们的人保护着？”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 “再说了我是佩服城主府严打，有意见和城主说。” 撂下话秦子昂转身就走，他的老婆孩子用别人操心吗？ 为了妻女安全他把所有雇佣的保镖全安排到西岸，身边一个人没留。 发觉有人封路，王老二立刻察觉不对劲，指挥着司机要离开西南大道时被公署的车别停。 “例行检查，车上的人下来。” 李忠带人包围小轿车，得了吩咐的司机下去企图塞钱离开，直接被前者拍开手。 “让车上的人下来，否则别怪我亲自去请！” 王老二咬了咬牙从车上下来，堆着满脸笑容上前递过去一支香烟。 “好久不见李副署，不知道公署是有什么任务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执勤？” “原来是王二爷，真是稀奇，大晚上你不回家怎么在这？” “嗐，此事说起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两人一个想检查通过后快速离开，一个想拖延时间等大部队赶来。 拉扯间秦子昂驱车过来，看到熟悉的虎头奔，王老二脸色一绿。 “如果没什么事，李副署我就回家了。” “慢着。” 李忠也看到了秦子昂的车，心下不禁松了口气。 “等我检查完车上没有危险物品后，王二爷才能离开。” 闻言，王老二当场色变，厉色道。 “李忠，我是王家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心里没鬼你干什么心虚？” 秦子昂甩上车门踏步走近，一脸玩味的看着怒气上头的王老二。 “刚才有两拨人找我麻烦，一拨比一拨人多，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奔着我的命来的，王老二你觉得是谁买凶杀人要对付我？” “呵，你作恶多端，港城人人得而诛之，谁知道是你哪个仇人。” 王老二冷哼一声咬死不认，底气足足的。 对付秦子昂一事经过他父亲首肯，哪怕他被堵在这，父亲定然会想办法帮他解决麻烦。 “这话我不认同，众所周知除了你们王家，别人和我井水不犯河水，可不会无事找事。”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闹事头目已经交代是你买凶杀人，啧，你猜驻军还有几秒过来？” 听到驻军俩字，王老二表情变了又变。 李忠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令他没想到的是驻军出动了，就是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很快他就有答案了。 五辆军卡疾驰而来，车上第一个下来的就是霍天望。 “霍师座？！” 王老二双腿发软，急的额头冷汗津津。 这位是港城驻军最大的官，平日里深居简出非特殊性大事件从不出驻军营地半步，一经出现必然是要有大动作。 霍天望走上前对李忠略一点头，尔后一句废话没有。 “王老二买凶杀人证据确凿，押回去！” 四名军员押上王老二和其司机，前者还在奋力挣扎。 “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霍师座，王老二和黑恶势力勾结，我建议立刻查封他名下所有资产。” 秦子昂的话令王老二浑身一震，为了独揽大权，他趁机把集团名下不少资产划拉到自己名下。 如果查封，那么对王家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你污蔑我你不得好死。” 霍天望摆摆手，王老二被带走，他扫了眼廖艾。 “小艾要不要我送你回下榻酒店？” “兄弟方便不方便我住你家？” 廖艾不答，却是问向秦子昂。 经历两次大规模战斗，虽然第二次相安无事仍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他只觉得跟在秦子昂身边才安全，至少再来一次秦子昂能保护他，那些糟老头子骨头散架了也保护不了他。 赵书鹤闻言可怜兮兮的喊道。 “师父，加我一个。” 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秦子昂扶额无奈答应，到底是因他而起的麻烦。 霍天望见此没再坚持，多派了一卡车的人去西岸保护三人人身安全。 解决了王老二，不代表王老爷子没有后手。 为了清缴王家派来的人，这些人晚饭都没吃，秦子昂路上订餐，等回到西岸送餐员正好把餐送来。 “大家晚上都没吃饭，要不先吃口热乎的？” 被派来的顾廷军抿着唇无声点头，他不会和秦子昂客气。 何况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有突发状况，吃饱了才好保护三人。 一车人在院子里席地而坐，陈玉燕见此让阿花熬了一锅汤让大家喝下驱散夜晚寒意。 廖艾和赵书鹤睡在一楼，旁边就是俩女保镖，外面是一水的军员，让他们感觉安全满满。 三楼卫生间内，秦子昂双手纱布未拆，陈玉燕咬着唇为他洗漱。 “最近两天保护华蓁的人多了好几个，家附近也有不少生面孔，你是不是惹到了很厉害的仇家？” “不是我惹了仇家，而是有人见不得我生意做得好。” 看着陈玉燕低眉不语，秦子昂心下一叹。 但凡有的选，他不会用这种亲身涉险的方式引蛇出洞，然而他更怕老婆孩子出事，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危险且快速的解决方式。 第176章 兵败如山倒 王家是大家族，常年养尊处优让他们养成不容人侵犯的坏毛病，哪怕是一丝微小的对决也会下狠手。 第一次王珍珠收购饭馆不成，第二次抢烧烤生意失败，第三次打擂赔进三分之一产业。 双方已到不死不休地步，不是秦子昂败走就是王家被灭，已无谈判余地。 高高在上的王家看不起秦子昂出身，也不会和他谈判。 即便秦子昂隐瞒了不少事的经过，聪明如陈玉燕仍能猜到内里凶险。 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脸庞滑落，她垂着脑袋像极了无助麋鹿。 “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 秦子昂抚着她的脸擦拭，泪水却越擦越多。 这一刻秦子昂心疼极了，两世为人，以他目前能力依然不能让陈玉燕无忧无虑，这是他的失职。 但凡时间再往前推几年，环境不会那么乱，然而那个节点没有老婆孩子。 想到此，秦子昂紧紧拥住陈玉燕，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为那些动荡的岁月道歉。 半夜无眠，夫妻俩坦诚布公的交心，陈玉燕不需要解释，但身为秦子昂的妻子，她有权知道现在他们这个小家面临怎样的风波。 秦子昂顿了顿，将与王家的事一五一十说出，包括他那些针对王家的手段，以及湮灭王家的保证。 次日醒来，秦子昂看着陈玉燕熟睡的容颜落下一吻。 “相信我，王家很快就会消失，我会让你和孩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脚步轻声离开，低喃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早已醒转的陈玉燕睁开眼看着闭上的房门，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思考须臾落下第一行字。 “港城的发展万众瞩目，全国上下一心搞经济的档口，人民群众更应该把劲往一处使……” 秦子昂毫无察觉，早饭没吃便带着赵书鹤和廖艾前往秦氏。 “从王家手里拿回的产业我已换上自己人，今天纺织厂开工，商城和西餐厅继续建设。” “昨晚驻军出动查封王家其他产业，目前只留下酒厂还没有查封，因为是最盈利的厂子，所以王老二还没来得及把大权拿到手。” 陈解放顶着黑眼圈汇报，为了秦子昂吩咐的事他马不停蹄处理清楚，且一直关注着王家动向。 “王老爷子因为接连打击住院，我们在王家的线人说王老二今天会被踢出族谱。” 说到这陈解放顿了顿，秦子昂点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线人说是最后一次给我们传递消息，以后恐怕王家的事我们再难打听。” “嗯，王老二最近跳的欢，王老大一直没动作，估计这个线人就是他放出来让我们对付王老二的。” 只是他没想到秦子昂从头到尾要对付的不止一个王老二，而是整个王家。 王家子弟皆认为王老爷子偏心王老大，实则通过建商城一系列的事情可以看出，他更偏心王老二。 不然不会看着王老二以建商场为借口，暗地里夺取家中产业，大概王老大看出这点才让人放消息给秦子昂。 如今王家产业没得没，查封的查封，王老大终于坐不住了。 “爸，现在因为老二我们王家资产急剧缩水，谁也不知道城主府下一步会不会对我们王家动刀。” “如今家族内人人自危，我建议爸现在就把集团转到小建名下，一来子建履历干净，二来王家需要一个新的领导人。” 医院内，王老大拿出集团转让合同装也不装，摆明了要王老爷子直接签字。 然而常年掌握大权的王老爷子，时至今日仍不愿放弃手中权力。 “小建一个孩子会管理什么公司？” “至少他比我们屁股干净，要是城主府真的查起来，我们王家有一个算一个，起码八成的人得进公署喝茶。” 王老大嗤笑一声，像是嘲笑王老爷子扶了一个阿斗，差点毁了整个王家。 “你！” 王老爷子气的连连咳嗽，不一会脸色涨红。 王老大端起水杯摁到老爷子嘴巴，几乎是强行掰开他的嘴喂进去。 “爸你现在可不能死，要是小建还没接管集团几天你就死了，岂不是让外人说我们大房逼宫？” “是啊爷爷，二叔就是个废物，要是我当董事长肯定做的比二叔强百倍。” 一派精英人士打扮的王健喝着咖啡，不像是在病房反倒是像在高档西餐厅。 水呛到气管，王老爷子咳嗽的似要咳出五脏六腑。 王老大嫌弃的放下水杯，不管王老爷子的狼狈将合同丢他面前。 “赶紧签字吧爸，晚了咱们王家最大的酒厂都保不住，到时候恐怕给你买副棺材的钱都凑不出来。” “你，你们……混账东西！你们两个混账！混账！” 王老爷子扫落合同破口大骂，没到最后一步他绝不签字。 就在此时，管家拿着报纸，推开门彷徨道。 “老爷不好了，城主府成立严打组，第一个就要查我们王家！” “什么？！” 闻言，王老爷子猛地坐起，难以置信道。 “怎么会这样？”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报纸上全是关于严打的事。” 摊开报纸，第一版就是陈玉燕写的那篇文章，以港城发展为题目，字里行间分析着黑恶势力对港城发展的危害，鞭辟入里字字珠玑让人读后大呼对黑恶势力的讨伐。 城主府的决心，报道台的大肆宣传，严打已成不可避免的趋势。 而严打第一炮，从王家开始。 报纸落在地上王老爷子毫不知觉，他盯着对面惨白的墙面眼神发怔，用了那么多年积累财富，难道今天要彻底毁于一旦吗？ “不！我还有军层人脉，他们一定会伸出援手。” 说着王老爷子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说明意图，然而收到的却是委婉的拒绝。 他不死心打出第二通电话，第三通、第四通…… 墙倒众人推，兵败如山倒，越到后面拒绝越直白，直到此时此刻王老爷子才相信王家已经无路可走。 “看到了吗爸，真正危难面前只有我们大房对你才是忠心的，你现在也只能依仗我们大房。” 王老大神情戏谑，老头子拿他做了那么多年幌子，再是偏心老二又如何？ 王家大权最终会落到他手里！ 第177章 枭爷到访 “这片文章辞藻不华丽，字里行间诚恳万切，很贴合港城现在严打行情。” 廖艾捧着报纸津津有味的读着头篇报道，没想到港城搞建设不过几年，竟也是卧虎藏龙。 秦子昂扫了一眼放下，揉着眉心问道。 “和王氏合作的酒庄客户怎么说？” “秦和酒让利两个点，他们会立刻终于与王氏的合作。” “给他们。” 陈解放闻言唇角翕动，生意有来有往，让出两点利就给对方一个错误信号，认为他们还可以继续让利。 “秦哥，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架空王氏，至于让利，等秦和酒彻底打开全国市场后该是他们求着我们。” 如果有足够时间秦子昂自然不会压缩盈利，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趁着如今好机会他必须将王氏一击毙命。 免得百虫死而不僵，再给王氏留下翻身机会。 “听我兄弟的准没错，若是让王家喘息过来，某些人或许从他们身上看到价值再支持，又或者……” “港城其他家族保下王家，让他们继续对付秦氏。” 廖艾拍了拍陈解放肩膀，他不懂做生意，但他懂权谋。 换做他是王家掌权人，必然拉下脸找其他家族求援，哪怕保全王氏一丝丝机会，脸面丢进尘埃里也在所不惜。 “不错。” 赵书鹤摇晃着红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砸吧着嘴继续说道。 “和王氏一起存在港城的家族，多是同一时期赚取第一桶金，他们或许乐意看到王家作茧自缚，但绝不会看着另一个强大的对手成长。” “虽然师父名下产业和其他几大家族没有冲突，但冲突是早晚的事，你身为师父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这一点应该明白。” 两人和秦子昂关系亲近，也乐得指点陈解放一二。 听完二人分析，陈解放眼中闪过明悟，紧接着闪过一抹愧色。 跟随秦哥近一年时间，有些事他仍不能处置的面面俱到，归根结底是没有站到大局观上思考问题。 “且走且看，且行且学，我说过你的路还很长。” “是，那我先去把王氏的客户挖过来。” 有些人认识到自己不足能栽跟头后改变行为模式，有些人困于眼界见识苦于囚笼最后摆烂。 还有些人如陈解放这般幸运，抱上金大腿能得到指点，只要肯学肯干不怕苦，未来成长不止于此。 “兄弟，我发现你公司里面能撑事的没几个啊。” 廖艾摩挲着下巴，说的还是太含蓄。 别看秦氏有了一定规模，实则因为高层人才的缺失更像是草台班子。 秦子昂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需要的不只是人才，还是忠实可靠的人才。 “要不你来我这上班，我一年给你开十万。” “十万？！” 闻言，廖艾到抽一口气。 他家不缺钱，但一年开十万还是很心动，要知道那些香城人和歪果仁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 “别了，我怕我爸打断我的腿。” 廖艾苦笑，父亲最大愿望就是他平安无忧的结婚生子，别说离开闲职，就是离开京都怕是都不会允许。 叩叩。 办公室门敲响，新提拔的秘书闫丽丽进来。 “秦总，楼下有人找您，说是安城来的老熟人。” “安城来的？” 秦子昂眉峰一挑，立马想到了枭爷。 如果是岳父岳母大概会直接去西岸家里，也只有枭爷才会一路打听找过来。 “请他上来，不，我亲自下楼去请。” 枭爷此次过来只带了陪伴多年的管家，望着秦氏内进进出出的送餐员，他很是感慨。 年前的约定，年后过了五个月才来港城。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五个月秦子昂名下产业大幅度上涨，如今已是一家中型公司老板。 “枭爷，别来无恙。” “秦小友百忙之中，我来打扰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哪里哪里，只要枭爷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空。” 秦子昂的亲自接见以及随和的态度，让枭爷感觉受宠若惊。 上一次见面是在他的地界，两人合作有来有往，如今再见已是今非昔比。 茶叶清香热气蒸腾，一看就是刚泡好的第一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枭爷一时间张不开嘴。 外人在场，有些事不方便说。 “这位是京都廖将军之子廖艾，此次随考察队来港城，另一位是东萼赵家公子赵书鹤。” “没有外人，枭爷有话不妨直说。” 各自站在书架和窗户旁的廖艾、赵书鹤冲枭爷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以他们的地位别说枭爷没亮身份，哪怕亮明身份也不会看在眼里。 枭爷却听得大吃一惊，两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大，换做平时他还真没资格和对方同处一个空间。 见秦子昂连重要的办公室都让二人进来，他犹豫须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本来打算年后二月来港城，不曾想手底下的人不规矩，料理完了才过来。” “不知枭爷手底下可处理干净了？” 秦子昂打断枭爷的话问道，后者微怔点了点头。 “我相信秦小友不会骗我，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早早切割干净关系总比晚了好。” “枭爷做了个正确决定。” 说着，秦子昂把今天的报纸递过去。 他本想着明年会开始第一次严打，所以提前提醒枭爷，哪料到因为他这只小蝴蝶产生效应，严打提前到来。 看到报纸上各个版块对严打的内容，枭爷眼皮止不住的跳，不由得升起后怕和庆幸两种相驳的情绪。 但凡他不信秦子昂，或信了对方而没有快刀斩乱麻，那么后果便难以想象。 “秦小友！” 枭爷起身正色道。 “请受我一拜。” 秦子昂忙起身扶起枭爷，人情债难还，和枭爷的合作有了这笔人情才更牢固。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枭爷帮过我所以才提醒一二。” “正因如此我欠秦小友一条命。” 若是换做安城城主，怕是巴不得把消息捂的严严实实，恨不得他蹲笆篱子吃枪子。 枭爷摇了摇头，即便秦子昂不在意，他也不能揭过去当什么事没有发生。 第178章 背后是洪山 “嗐，只要枭爷你没事就成，毕竟你手底下还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 “多亏秦小友，即便现在安城严打，我人在港城也无后顾之忧。” 秦子昂暗暗点头，看来枭爷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事情处理的也很利索。 “倒是秦小友超乎我预料，仅半年时间就有如今规模，此次过来一是加盟烧烤，二来也是想与秦小友深入合作。” 吹捧一句，枭爷直切主题。 即便把手下不听话、不想改变的人踢出去，他仍有自己的手段打听到港城的事。 比如秦氏商城、秦子昂和王家斗法等。 没了灰色产业，枭爷收入来源大幅度缩水，这一次他过来就是想找秦子昂合作，顺便取经。 “所以枭爷不止是要加盟，还想盖商城接服装批发？” “是的，手下人跟我多年，总不能现在出事把他们撇出去。” 枭爷苦笑，如果单单他一个人，有足够资本安享晚年，但仗义的他无法割舍那些从头到尾一直支持他的人。 “如果秦小友能答应，我希望和秦氏建立深层合作，哪怕是在秦小友手底下喝点汤也成。” “虽然我岳父岳母是安城人，但要说对安城熟悉还得是枭爷，我也无意插手安城的事。” 闻言，枭爷眼前一亮，神情激动道。 “秦小友你的意思是？” “安城是枭爷的市场，我只希望秦氏能保留对安城未来市场的决策权。” 说白了就是枭爷可以加盟烧烤，也可以接服装批发，甚至秦子昂可以派人帮助枭爷盖商城。 现有产业秦子昂不插手，但未来安城市场发展什么秦子昂要有话语权。 枭爷没有思考直接答应，甚至巴不得如此。 打听的消息不如一见，今日亲眼所见秦氏蒸蒸日上，不论是送餐员还是销售员个个干劲十足。 他相信能提前知道严打消息的秦子昂绝对有巨大潜力，只是待挖掘。 “那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谢过秦小友了。” “祝我们合作愉快。” 秦子昂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让枭爷归顺可以壮大秦氏，只是麻烦也会随之而来，钱家和枭爷注定有一个结果。 哪怕王家落幕，港城仍有其他家族态度不明，秦子昂没打算插手双方的矛盾，让自己多一个港城外的敌人。 至少目前产业还没遍布港城时，不适宜步子迈那么大。 放下茶杯，枭爷看了眼廖艾和赵书鹤，声音压低道。 “这次过来我还带来了一个消息，秦小友是否知道王家找谁对付你？” “枭爷有眉目？” 闻言，秦子昂眼中笑意更深，这些个地下大佬果然都消息灵通。 “洪山此人秦小友是否知道？” “洪爷？” “对，南区地下龙头洪山，人称洪爷，前天我得到确切消息王家和洪山勾连颇深。” “有没有法子找出点证据？” “只要秦小友需要，赴汤蹈火我也会把证据找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哪有那么多江湖仗义，不过是利益联系在一起，大家同乘一条船自然都不希望翻船。 在枭爷决定和秦子昂合作时，便已经登上这艘开往未来的大船。 为了让枭爷出力，秦子昂当天晚上请他去夜色放松，满屋的莺莺燕燕其中四五个人只服侍枭爷一人，顿时让他感觉又回到了青春活力的年少。 廖艾唱歌依旧要命，还逮着人问他唱的好不好听。 赵书鹤和枭爷一个夸他明天可以出道，一个夸他不愧是将军之子，唱歌都有一种力拔山兮的豪迈，可把廖艾夸的找不着北。 “书鹤你少喝点，晚上送他俩去考察队所在酒店。” 秦子昂无奈扶额，交代赵书鹤一句起身回家。 下楼时看到出来放水的卡普，秦子昂叫过经理问道。 “卡普今天消费多少？” “回秦总，他今天点了十位陪唱、十五瓶高档红酒，已消费三万七千元。” “行，务必今晚上把他腰包榨干净。” “好的秦总。” 杨厂长来来回回孝敬卡普差不多五万，昨天免费让他长见识，为得就是今天他流连忘返。 等他钱包瘪下去也就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找秦子昂继续当中介，要么直接卷铺盖滚回家。 马上进入六月天的港城夜晚开始闷热，秦子昂开着窗吹了一路的风，饶是如此陈玉燕在他身上依旧闻到了香水的味道。 秦子昂看到陈玉燕嗅衣服的动作，心底咯噔一声。 “老婆我……” “不用解释，你现在是大老板，喝酒应酬是常有的事。” 陈玉燕没有继续追问，淡然的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内。 秦子昂满脸尴尬，感觉像是他出轨被抓一样，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老婆。” 秦子昂从后抱住陈玉燕，下巴枕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 “枭爷从安城过来，今天主要是陪他，夜色本来就是素场，我身为幕后大老板更要以身作则。”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书鹤和廖艾给你解释，等着，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话落，秦子昂抽身要去打电话，下一秒被陈玉燕拽住手腕。 低低的笑声从前方传来，秦子昂悬着的心放回肚里。 “好啊，老婆你诈我，看我不惩罚你。” “别闹，哈哈哈哈你别……别闹。” 敏感腰侧被挠痒痒，陈玉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子昂掰正她的身子，看着陈玉燕因发笑而红润的脸庞。 经过一年左右的休养，枯黄的头发重新焕发光泽，苍白的脸颊恢复健康肤色，消瘦的身体也愈发丰腴。 这样的老婆诱色可餐。 秦子昂舔了舔唇一咽喉咙，俯身噙住那方红唇忍不住的探索。 陈玉燕抵着他的肩，起初的微微挣扎慢慢变成迎风起舞，直到…… “咕咕咕。” 腹内一阵空鸣，秦子昂不管不顾的抱起陈玉燕，后者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呼。 “快放我下来。” 洗衣房在一楼，驻军还没有接到撤离指示，要是这么出去肯定让人笑话。 “我不。” “你肚子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不！” 某些事上秦子昂异样的执着，反正他俩是有证的合法夫妻。 第179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面来了。” 陈玉燕端着面出来，几片青菜叶卧上一个荷包蛋，零星油光和细碎的葱花漂浮。 一碗清汤面，曾是两人下乡当知青过节时，吃的最奢侈的一餐饭。 “老婆，这是谁寄来的？” 秦子昂从旁拿过略显厚实的信封，署名是陈玉燕，邮寄地址却是港城报道台。 见此，陈玉燕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羞涩。 “我的，你不要看。” “伤心了，老婆背着我有小秘密了，我再也不是老婆最爱的小白脸。” 秦子昂丢下信封唉声叹气，忧郁的眼神像是被渣女抛弃的良家青年。 “说什么呢？什么小，小白脸。” “难道不是别人给你写的情书吗？” 瞧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陈玉燕红着耳垂没好气的拧了他一把，随后拆开信封。 “是报道台发的稿费。” “报道台？老婆你做啥了？” 秦子昂眼神熠熠生辉，其实在看到信封时他已经猜到，只是还是想从陈玉燕口中说出来。 陈玉燕矜持的清了清嗓子，语气平淡道。 “今天早上给报道台写了一篇文章，他们录用了，没想到稿费发来的这么快。” “没想到我老婆还是大才女，让老公看看写的什么？” 猜到老婆的文章上了报纸，却没猜到直接上了头版。 看着报道台的回执，秦子昂惊喜的瞪大双眼，摸着良心说绝对没有一点演的成分。 “今天的头版我也看了，廖艾还和我夸头版文章写的好，哈哈哈没想到是我老婆写的。” 秦子昂欣喜的抱起陈玉燕转圈圈，爽朗笑声惊动屋内外。 “哈哈哈老婆你好厉害，我好爱你。” 羞涩难耐的陈玉燕听到这话挣扎顿停，诚然她的文章被录用是高兴的，得到秦子昂亲口夸张心里更像是吃了蜜一样。 而现在秦子昂为了她小小的成就而高兴，她也不想扫兴。 屋外巡逻的顾廷军闻声透过落地窗看过去，屋内两人如翩翩蝴蝶正在共舞，是那么的契合。 如果当初…… 顾廷军苦笑一声，没有如果。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写作业的秦华蓁和带娃的陈思维下楼看到这一幕，后者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天天把孩子塞给他不说，时不时的还秀恩爱，简直是欺负单身狗。 “乖女儿看，这是妈妈写的文章被报道台录用了，发了好多钱呢，华蓁觉得妈妈厉不厉害？” “厉害，妈妈最厉害！” 秦华蓁抱着陈玉燕的腰，昂着小脸得意道。 “明天去学校我要告诉我的小伙伴，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妈妈！” “嗷！” 陈思维一声怪叫惊的秦采盈一哆嗦，瘪着嘴要哭时被秦子昂及时抱走哄着。 “大晚上鬼叫什么？吓着我家采盈让你三天饿九顿。” “姐夫我激动啊，姐，头版文章你写的？” 陈玉燕抿唇含蓄点头，陈思维翻出报纸笑的和个大傻缺一样。 “哎哟喂，我姐的文章上了头版，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份报纸给爸妈寄回去，他们肯定高兴。” 听到这话，陈玉燕略微一怔，旋即目光柔和下来。 以为是不值一提的事，家里人不论大小却都在为她感到高兴，此时她心底柔软一片更生出无边力量。 “老婆你写小说吧，以你的文笔绝对一遍过。” “啊？” 陈玉燕一懵，写文章只是为了帮秦子昂尽快平息眼前麻烦，她没想那么远。 “这么好的文采不能浪费，平日里你在家没事，阿花她们可以照看采盈，有充足时间打磨故事。” “老公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享誉内外的女作家！” 秦子昂眼中灼热似要烧穿皮肤，陈玉燕别开脑袋顾左右言他。 “以后再说吧，面再不吃就要坨了。” “好，我先吃饭。” 面对陈玉燕不自信的逃避，秦子昂没有继续追问。 一个人被否定无数次，让她挣开枷锁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但秦子昂相信那一天不会远。 饭桌上秦子昂一边吃饭一边讲述后世小说题材，不管陈玉燕有没有被他的话勾起别样心思，他都做好两手准备。 次日秦子昂从枭爷那儿得到一个准确消息。 “我让人收买了洪山手底下一人，他有证据证明王家和洪山勾结对你下手。” “条件？” “他要五百万现金，拿到钱就交出证据。” 枭爷犹疑一秒，录音他让人听过是真的，不确定的是这是否是一个致命陷阱。 “你有驻军那边的关系，我建议你把事情报上去，自己别去涉险。” “我不去，对方会放心？” 随着秦子昂和王家关系白热化，港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他，如果对方没见到他未必会露面。 为了彻底钉死王家，将他们背后势力一锅端，秦子昂打算亲自去一趟。 但他不是全然没有准备，虽然只叫了彭靖跟着，后面还有霍天望派的人保护。 一旦苗头不对，彭靖会立刻带着他撤走，驻军的人亦会立即清缴现场。 对方把地点定在人来人往渔江码头，嘈杂的环境对秦子昂一方不利。 “码头人多，如果对方要逃，大概会选择水路。” 驻军可以封锁陆路，水路船只有数，但凡多一艘船都会惊动对方。 朱正伟不想秦子昂涉险，打算开一艘小船藏在大船后以备不时之需，却被秦子昂拒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这趟浑水我们就蹚一蹚。” 渔江码头附近一排排瓦房，皆是储藏货物的仓房，不少中转到港的货买家第一时间拉不走，便会送至仓房，结算时只需付一定看管费用。 见面地点在中间一处仓房内，里面堆积了不少货物，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有多少人。 彭靖神情戒备，鹰隼般的目光不断扫视周围。 秦子昂摸着手腕，同时观察着四周，为防万一袖口内他放了把匕首。 “五百万我带来了。” 走进仓房站定，秦子昂嘹亮的声音传出回响。 突然间前方高跺后响起击掌声，一名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从后走出。 “秦老板果然财大气粗，五百万说给就给。” 秦子昂上前，男人退后一步喊道。 “慢着，钱箱子踢过来，我检查一下再谈证据的事没问题吧秦老板？” 第180章 大家都在钓鱼 “当然没问题。” 秦子昂给彭靖使了个眼色，后者将钱箱子踢过去。 男人戒备的蹲下身子快速打开箱子，确定里面没有掺杂报纸后满意阖上箱子。 “不愧是秦老板，五百万一分不少，这是你们要的证据。” “丢过来。” 枭爷说的磁带在男人手中，秦子昂并没有被即得的证据冲昏头脑。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事情没有完全落幕前，他不确定王家会不会破釜沉舟。 晃着手中磁带，男人微微眯起眼。 “这玩意摔一下可不好说，秦老板确定要我丢过去？要是摔坏了……” “坏了不用你赔。” 话被打断，男人喉咙动了动被噎的不上不下。 “呵，我还以为秦老板是个人物，不曾想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秦子昂闻言蹙眉，如果先前对方有拖延时间的嫌疑，那么此刻完全是一派不打算好好交易的架势。 念及此，他立马下令。 “我们走。” 彭靖不疑有他，一边扫视四周一边往后退。 男人微怔，旋即恼羞成怒。 “站住！” 随着话音落下，仓房两旁高垛后窜出两拨人拦住秦子昂和彭靖去路，与此同时男人身后另一拨人快速跳出来，个个拿着棍子不怀好意。 “哼，我们洪爷做生意从来不让合作伙伴吃亏，今天磁带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过来拿！” 男人戏谑的语气如同猫戏老鼠，自以为胜券在握。 秦子昂和彭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三个字。 打出去！ 对方明显是挖坑让秦子昂跳，浪费口舌完全没有意义，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还在等着他回话的男人一脸玩味，然而下一秒他呆愣在原地。 只见秦子昂和彭靖二话不说直接大打出手，两人一个退伍军员，一个有着上辈子功夫在身，出手宛若雷霆毫不留手。 谁也没想到秦子昂不按常理出牌，拦在门口的众人愣了一瞬才想起反抗。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不然没法和洪爷交代。” 男人气急败坏，一双眼睛阴翳的盯着秦子昂。 王家损失巨大，王老爷子不甘心偌大基业毁于一旦，发了疯的要秦子昂死。 按照洪爷设定的计划，拿磁带引诱秦子昂过来将人解决，事成之后王老爷子会第一时间付清另外一百万。 加上之前王家给的五百万，还有秦子昂的五百万，总共加起来一千一百万，足够兄弟们偷渡出去继续逍遥自在。 只要解决了秦子昂，王老爷子会安排船让他们离开港城，万万没想到秦子昂竟会毫不犹豫掉头走人。 毕竟按照常人心理，五百万在别人手里，即便要走肯定得把钱拿回来。 就是这一疏忽令秦子昂和彭靖打出一个豁口，同一时间潜藏在码头另一边的顾廷军，拿着望远镜看到二人出来立即猜到出事了。 “行动！” 没有多余废话，隐藏在暗处的驻军齐齐出动。 公署人手不足，李忠没有参与抓捕行动，带着手下人拉上防线确保无辜人员不会闯进去。 已经跑出来的秦子昂和彭靖见此立马调转身形打回去，惊怒交加的男人看到无数驻军前来，面色随之大变。 “驻军的人来了，撤！快撤！” 这群亡命之徒认钱更贪命，如果他们拿上之前王家给的五百万远走高飞，驻军搜查起来还真的麻烦。 偏偏他们贪心不足非要再捞一笔，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廷军的到来让这些人作鸟兽散，男人爬上梯子从打开的窗户逃离，然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真理面前人人平等，他们手中棍子此刻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有人从窗户窜出去被第二队守株待兔的军员抓捕，有人四处逃窜在驻军和公署的围追堵截下举起双手，还有人咬牙跳进水里寄希望游远点上岸。 殊不知小船计划被拒绝后，朱正伟已经派人封锁了整个沿海岸。 男人逃了又被抓了，来不及销毁的磁带落到秦子昂手里。 “交易达成，可惜那五百万你是带不回去了。” “秦子昂你个混账，说好的交易你竟然带驻军的人来，你是不是玩不起？” “我该独自前来？被你们拦住去路该和你扯皮？” 秦子昂嗤笑不已，又不是演电视剧哪来那么多戏，危险面前当然是保命至上。 看着男人喘着粗气的样子，秦子昂玩味道。 “你现在应该很生气吧？” “别担心，很快你的洪爷会进去陪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男人闻言瞳孔紧缩，无边咒骂脱口而出。 “秦子昂你不得好死，你以为只有王家想要你命吗？” “呵呵呵你抢了别人蛋糕，早晚会成为港城公敌，真以为磁带里是证据？天真哈哈哈哈哈。” 顾廷军闻言蹙眉，吩咐人拿来录音机把磁带放进去，播放出来的却是流行歌曲。 男人见此猖狂大笑。 “我可没那么蠢拿出真磁带，洪爷是我的恩人，告诉你吧磁带早被我毁了。” 秦子昂听罢沉默不语，一时间码头空旷的只闻男人猖獗笑声。 就在这时李忠带着一人匆匆而来，离的近了枭爷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不出秦小友所料，真磁带果然藏在那小子家里。” 闻言，男人的笑声嘎然而止，随之而来的奋力挣扎。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真磁带在我家里？” “很难猜吗？” 秦子昂接过磁带塞进录音机里验证，果不其然从里面播放出王老二和洪山的声音。 “既然要钓我出来，你们自然不会先一步销毁证据，如果你拿来的磁带是假的，那么真的必然在你家，或者洪山手中。” “你以为是螳螂捕蝉，殊不知黄雀在后，你钓我，我钓你，很公平。” 顾廷军神色复杂的看着秦子昂，这一环他并不知情，如果师座和城主知道不会不告诉他这个行动人。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秦子昂擅自行动。 “你行事如此高调，不怕被其他人盯上，往后永无宁日？” “高调不好么？正好配合严打行动给你们减轻压力。” 第181章 最后一面 “可你不该擅自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现在洪山可能已经被惊动。” “你说洪山啊？” 秦子昂略一挑眉，枭爷福至心灵道。 “秦小友既然让我分两处搜寻证据，自然做了万全准备。” “洪山为了此次计划几乎派出手下所有人来码头，他那边防守薄弱正好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回来路上我顺便让人把他也带回来了。” 轻飘飘的两句话落下，顾廷军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明明他才是指挥，整个清缴计划却像是出演一集直接杀青。 “你……” “别说什么我没指挥权的大义话，洪山想瓮中捉鳖，我顺势而为有什么不可？”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调虎离山？” “那倒没有，只是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 看着秦子昂的背影，顾廷军一时心情复杂。 他并不知道秦子昂不止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没找到证据，那么他会伪造一份磁带诈出王老爷子，让他自投罗网。 不管是王家还是洪山，秦子昂一个没打算放过。 “你太胡来了！” 作战后会议，朱正伟听着一系列过程心情起起伏伏，得知秦子昂擅自行动后没忍住温声训斥。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后怕担心，若是换个人早狠狠批评。 秦子昂挠了挠眉梢，呲牙笑的没心没肺。 “结果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港城都知道要严打，惊慌之下肯定露出不少马脚。” “那也不是你擅自行动的理由。” 朱正伟瞪了眼秦子昂，合他脾气对他胃口，一心为港城发展的盟友秦子昂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他对秦子昂的重视程度已超乎寻常态度。 “城主你消消气，我保证下次不胡来。” “哼，你知道就好。” “咳，洪山被抓，不知道城主府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秦子昂生硬的转移话题，本来这种会议他没立场参加，但因为严打因他而起，朱正伟破格让他参与进来。 “王家和洪山勾连颇深，现在抓住了洪山可以好好审审王家人。” “反倒是洪山那边关系错综复杂不好审，他是个只看利益的人，现在被我们抓住结局已定，必然会死咬不松口。” 洪山是个突破口，如果能撬开他的嘴那么可以获得很多地下势力的线索。 未免有人救出洪山，此次审讯交由驻军。 秦子昂离开城主府，枭爷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秦小友是不是在想怎么让洪山开口？” “你有办法？” 枭爷捋着胡须笑的一派和气。 “虽然我已经金盆洗手，但一些人脉还是有的。” “说人话。” 这些个老江湖总喜欢绕弯子。 枭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洪山早年丧妻后没有再娶，世人都以为他无牵无挂，实则他有个闺女一直在国外求学。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心里立时有了计划。 直接拿闺女要洪山开口，他未必肯说，毕竟时间仓促以他的心计肯定想到他们知道他有个闺女，但一时找不到人在哪里。 最好的办法是逐个攻破洪山的心理防线，最后亮出他闺女的消息。 顾廷军听罢深深的看了眼秦子昂，这计划一听就杀人诛心，便是他们队里的审讯人才怕也短时间想不到这一点。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跟着别人学过审讯手段？” “呸，无师自通懂不懂？有一种优秀叫天赋，你学不来的。”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带着枭爷离开，生怕停留久了被顾廷军发现更多异样。 自从上次报道台报出严打消息后，连续七天港城风平浪静，一度让人认为严打的错觉。 就在不少人放松心神时，报纸上一则重磅消息再次炸出成片浪花。 “截至目前为止地下黑恶势力头目洪山，以及其手下所有成员全部被抓捕归案……” 消息一出，港城整个地下人心惶惶。 不少和洪山接触过的打算离开港城暂避，然而刚要跑路迎接他们的便是驻军风卷残云的搜查。 报纸上只写了洪山被抓，殊不知经过七天连夜审讯，洪山已经把该交代的全部交代。 他从灰色产业起家，接触的也都是同类型的人，他这一交代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少后续被抓捕的人直骂洪山十八代祖宗。 “王老二买凶杀人证据确凿，今天就是执刑日，他提出要见你一面。” “见我？” 顾廷军点了点头，秦子昂有权利见或不见，但王老二临终要求他必须传达。 秦子昂本想拒绝，他和王老二势同水火，送不送最后一程无关紧要，临死前的笑话更没必要。 不过他想到什么后立马改了主意。 短短十天的笆篱子生活让王老二看起来苍老了十岁，再不复往日尊贵优雅。 隔着栅栏坐下，秦子昂摸出香烟示意，王老二顿了下双手接过。 “没想到你还会见我。” “我也没想到你最后见的不是你爹。” 王老二闻言满脸讥笑，从他进来到现在王家没一个人来看他。 他被踢出王家族谱，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人人都以为偏心他的好父亲啊，实则最爱的只有自己！ 王老二夹着香烟的手哆嗦，眼里有痛有恨还有怨。 “王家和你已经是不死不休，现在洪山咬死我，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但我想你定然不甘心王家还有翻身机会，你肯定想置王家于死地。” 秦子昂挑眉不语，他不否认就是想弄夸王家，最好趁这次严打。 正因为这点，所以他才来见王老二。 “王家是不是到了我大侄子手里？” “是，王建现在是王氏董事长，不过想来真正的掌权人是王老大。” “呵呵呵，我大哥手上不干净，他可不敢接手集团。” 王老二嗤笑一声捻灭烟蒂，伸出手示意秦子昂再来一根。 重新燃上一根，王老二深吸一口吐出眼圈，透过烟雾阴翳的看着秦子昂。 “有件事我大哥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整个王家只有我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要说就说，不说留进棺材。” 秦子昂耸肩，哪怕王老二恨透了王家，他也不认为对方心甘情愿把秘密告诉自己。 第182章 秦子昂是魔鬼 王老二一噎，恨恨的瞪着秦子昂。 “我现在的情况确实没有和你谈判的资本，不过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把秘密告诉你。” “行。” 秦子昂痛快答应，王老二却沉默下来。 两人斗个你死我活，是他技不如人，但是…… “你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闻言，王老二一怔，旋即自嘲一笑。 临终托付本该交代亲人，然而他却是被亲人算计亲手送进来！ “我的妻女不知道我做过的事，她们是无辜的，我死后王家人不会管她们。” “所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出面安排好我的妻女，让她们这辈子后顾无忧。” 秦子昂听罢眉心一跳，汝妻吾养？ “你把她们送去国外，离港城越远越好，只要你答应，我就把那个秘密告诉你。” “可以。” “我要你发誓，拿你老婆和女儿发誓！” 王老二定定的看着秦子昂，他知道对方最在乎妻女，如果秦子昂不发誓他很难去相信昔日对手。 秦子昂眉目一沉，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若是你不拿妻女发誓，哪怕带着遗憾，我也会把秘密带进坟墓。” “你拿出的秘密最好对我有用，否则……” 未尽的话语充满威胁，王老二惨淡一笑。 “以你的本事想对我妻女做点什么很容易，如果我不在乎她们，也不会提出见你。” “哼。” 秦子昂冷哼一声咬牙发誓，王老二放松下来，挺直的脊背弯下去。 “三年前王建强干致死了一个姑娘，这件事还是我发现帮他压了下去，他怕他爹对他失望所以找上我，殊不知我留了一手嘿嘿。” “证据呢？” 秦子昂没空在这听他吹嘘往日得意。 王老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飘飘然的狠抽一口香烟，眸底是阴沉的疯狂。 “证据在我卧室床下的暗格里，第四块砖底下就是暗格，除了我连我妻女都不知道。” “里面不单有王建害人的照片和录音，还有王老大这些年干的脏事。” “没有你爹的证据？” 闻言，王老二嘴角抽搐，秦子昂是多恨他们王家，还想着一锅端！ “老爷子做事谨慎，即便你查最多查到管家头上，呵，他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出卖亲哥亲侄子毫不犹豫，够狠！”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但凡王老二当初拿出这份魄力也不会失败那么彻底。 “狠？” 王老二神色讥诮，他狠，父亲和大哥何尝对他不狠？ 以前没明白的事，在笆篱子里蹲了几天突然想通了。 怪不得他接手建商城事宜后夺权，王老大一个屁不放，甚至不让底下人阻拦，分明是让他去当出头鸟，让他吸引秦子昂的怒火好坐收渔翁之利。 第一次他花钱让洪爷对付秦子昂的计划没成功，但凡第二次父亲让老大去，或者随便一个人，此时此刻坐在栅栏里的人就不是他。 或者那时候他的好父亲就已经将他当做弃子！ 他们不仁，他何必忠孝义？ “我落得如今下场是我咎由自取，踢出族谱我不怨，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我妻女扫地出门不管不问！” “这么多年我为王家做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然而他们连我妻女都容不下，甚至不肯施舍一顿饭！” 王老二锤着桌子癫狂大笑，苍凉的笑声充满戾气。 等他平复下来，秦子昂点了点桌面问道。 “是谁告诉你卡普是我安排的人？” “秦子昂你太聪明了，既然你那么聪明何不自己猜猜？” 闻言，秦子昂冷笑，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 “呵，你也不妨猜猜，我送你妻女去挖矿还是卖肾。” “你敢？！” 王老二抓着栅栏满目阴翳，狂躁的试图冲过去掐住秦子昂脖子。 “老实点，再不安分探视结束。” 后背挨了一棍子，令王老二理智稍稍回笼。 他紧握着拳一错不错的盯着秦子昂，从牙缝里蹦出一段话。 “刚才你拿妻女发誓，难道你想让你妻女给我陪葬？” “嗯，我发誓了，劝你仔细想想内容。” 听到这话王老二怔愣过后如遭雷击，刚才秦子昂发誓只说会安顿他的妻女，并没有说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去。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你要真敢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笑话，人死不过一坯黄土，就算有地府，你认为阎罗会让罪行累累的你蹦上来？” 此刻秦子昂平静的笑容，似无声的嘲讽，讥讽王老二无能狂怒的不自量力。 “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 “到底是你妻女重要，还是你背后的那个人重要。” 压力来到王老二这边，那个人他本不打算供出来。 “他背后势力和王家不相上下，如果我说了，你能确保我的妻女不会被报复？” “我保证我在一天，无人敢报复你的妻女。” 秦子昂勾起唇角，缓缓说道。 “因为我没打算放过你背后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家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子昂的处事准则一向明确。 既然那人提醒王老二，在秦子昂看来已经是敌人。 此时不出手不过是利益没有大到对方心动的程度，一旦到达利益临界点对方绝对会按耐不住。 早晚都要对上，何不在摇篮中直接湮灭对方带来的危险？ “李家也好，常家也罢，我想他们屁股也没那么干净。” 李常两家是港城最大家族，王家之流唯其马首是瞻，如果是以前秦子昂要多手部署，但现在严打正当时，是对付这些人最好的手段。 王老二听罢发呆良久，末了露出一抹莫测笑容。 “那人是李家主的小儿子李为，杨厂长是他的岳父。” “你对李家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李家和盐区地下势力有关系，具体的不清楚。” 说罢，王老二阴恻恻笑道。 “真希望看到你和李家斗的两败俱伤。” “恭喜你！” 秦子昂起身理了理衣摆，笑呵呵道。 “鉴于你提供的证据我会及时上报，相信你的执刑会延后，我不能保证你还有多少时间，但……” “能在笆篱子和李家人唠嗑是足够的。” 看着秦子昂离开的背影，王老二面色不断变换。 “魔鬼！秦子昂绝对是个魔鬼！！” 第183章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 秦子昂把王老二的证词提交上去，朱正伟尤其重视，立刻决定所有人统一执刑，以免再出现如王老二这般漏掉的证据。 有了王老二提供的证据，驻军在他家暗格内找到王老大和王建的犯罪证据，不出一天时间便将两人抓捕归案。 随之是对杨厂长的审讯，牵扯出李为。 原本李为打算咬死不认，他相信家族会救他出去，然而朱正伟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随着时间推移和心理审讯手段，李为的心防逐渐瓦解。 李家为此受到大清洗，之后供出盐区地下势力…… 一宗宗一件件严打事件轰轰烈烈三个月，港城人人自危，往日欺压普通百姓的事都少了很多，可谓是为刚从换来一阵清风。 “常老板若是来合作我欢迎，如果是其他事恕我送客。” 秦氏办公室，常悦坐在办公桌对面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 三个月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严打风波会迅速发酵，而一切起因是因为眼前男人。 即便是她也没想到这一场严打，持续三月仍有不罢休的架势，似要借此机会清理港城所有蛀虫。 王家嫡系一脉全进笆篱子，李为的口供让李家损失巨大，常家站在风口浪尖处趁机联合其他家族，吞并了不少李家产业。 可以说如今王家已从大家族除名，彻底从港城消失。 李家摇摇欲坠，覆灭不过一朝一夕之间的事。 虽然秦子昂三月前风头无两，但在严打开始后他行事十分低调，让常悦感到困惑的是李家遭祸他竟能无动于衷。 面对李家那块蛋糕，竟是一碰未碰，这一点让他们几大家族惴惴不安，所以商量过后由她出面来打探消息。 想到此，常悦俯身支起下巴，眉目婉转间异样风情。 “不去我那儿吃饭了秦老板就不想着人家了，还真是无情呢。” “能好好说话我还能听你唠两句。” 秦子昂眼皮不抬一下，对抛来的眉眼无动于衷。 笑话，他可是顾家好男人，要是身上染了别的女人香水味，晚上指不定得交几次公粮。 时近中秋，港城第一所大学已经落成，只待九月初开学季陈玉燕便会入学。 不知是他最近忙公司的事陪伴老婆孩子时间少，还是感觉开学后一家人聚少离多，最近陈玉燕某些事上很主动。 察觉到秦子昂走神，美人计失败的常悦暗暗咬了咬牙。 多少青年才俊想着博她青睐，在秦子昂面前却让她感觉到了挫败。 难道是风华锐减，对男人的吸引力减弱了？ “咳，我今天过来是有事和秦老板商议。” “说。” 常悦磨了磨牙，从她进门到现在秦子昂一个正眼没给她。 若是换做往常她早就发作，然而现在港城严打风声鹤唳，没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她不得不按捺下脾气。 “我对秦老板新研究的火锅感兴趣，想成为第一家加盟商。” “不行。” “为什么？” 直到此时秦子昂方放下笔抬起头，一脸正色道。 “第一，常家和秦氏同在港城发展，港城的餐饮市场我没打算和其他人分享。” “第二，秦氏只接受个体加盟，不接受家族企业加盟。” 和常家合作自然有巨大利益，但是时间久了这群老狐狸肯定不安分。 餐饮业是秦子昂发家产业，他不想其中混入太多扯不清的利益关系。 常悦闻言皱眉，心里十分不爽，这还是常家第一次被看轻。 “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秦老板确定要未来利益拒之门外？” “想来秦老板应该知道常家的实力，常家可不是李家、王家之流，即便此次严打来势汹汹，我们也能置身事外。” “常家实力如何与我无关，如果常家想当第二个李王，我也不介意见一见城主。” 面对常悦的挑衅秦子昂一点不含糊，明晃晃的威胁压根不避人。 “你！” 面色几次变幻，常悦脸上薄怒，胸口不断起伏。 秦子昂是在警告他，常家敢对秦氏动手，他会覆灭常家吗？ 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两人互相盯着对方，一个愤怒一个淡然谁的气势也不落于人后。 叩叩。 敲门声响，陈解放推门进来。 “秦哥，策划部的方案已经做完，我觉得这几份不错，你再给看看。” “好。” 秦子昂翻阅完策划案，最终敲定其中一份。 “这份不错，稍后安排策划部开会，让这人仔细讲讲。” “好的秦哥，还有这份文件是火锅店的盈利。” “嗯，干得不错，马上中秋你亲自拟一份员工福利。” 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公事，常悦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紧。 从来没有人如此无视过她！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不能和秦子昂撕破脸。 一直等到陈解放离开，常悦挤出一抹不尽人意的笑。 “秦老板还真是忙……” “如你所见我忙得很，如果你还东扯西扯，那么就别耽误双方时间了。” “还有，你笑的真不好看。” 常悦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秦子昂？ 就因为上次吃饭她警告过对方两句，所以被记恨上了？ 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底暴躁，再睁开眼时常悦眼中看不到丝毫情绪。 “既然秦老板贵人事忙，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众所周知秦老板和城主关系斐然，我们想知道我们有没有上名单？” “这个问题……” 秦子昂把玩着手中钢笔满脸戏谑，一点好处没有就想打听消息，天下哪有免费午餐？ 在常悦强忍的期待目光中，秦子昂语气玩味道。 “常老板应该去问城主。” “我……” 狠掐了自己一把常悦才保持住淑女风范，她压下心头不满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城主日理万机我怎好去打扰他老人家，秦老板没有直接拒绝我，想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常悦抛出引子，意思秦子昂可以开出条件，只要告诉她所想知道的消息。 秦子昂微微垂眸，李王两家咎由自取，他确实没打算对港城大家族赶尽杀绝。 港城经济恢复期内需要大家族吸引全球各地的商人，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后期港城市场必然会成为香饽饽。 第184章 馅饼还是陷阱 经济全面开放后，偌大的港城市场蛋糕必然会引来无数人觊觎，届时如果他一家独大自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拉上常家等家族，还可以让他们分散火力。 念及此，秦子昂再次看向常悦的目光多了些异样的东西。 “秦老板为何这般看着我？” 感觉秦子昂目光不同之前，常悦不自觉的拢了拢肩袖。 一个对她的美人计全程视若无睹的家伙，她可不会认为对方突然搭对筋脑子开窍了。 “你想要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可以。” “常老板还真是爽快。” 嘴上赞扬，秦子昂心里毫无波澜，一旦他提出的条件过高，常悦绝对会拒绝。 “成立港城商会，常家可以做会长，而我需要一票否决权。” “商会？” 常悦闻言目露思索，各城商人抱团取利，几十年前确实对各家有很大好处。 不过随着龙国站起来，商会逐渐成为形式主义，更多的是各家各顾眼前利益。 “据我所知目前香城还延续商会形式，但香城各个势力倾轧严重，老牌商会还能有一席之地，新商会可能明日就换新主人。” “秦老板想成立商会，我常家自然支持，只不过其他家族我们不能保证会不会同意。” “简单。” 秦子昂双手抱胸淡然一笑。 “不同意的去和李王两家作伴。” 常悦眼皮猛地一跳，该说不说秦子昂的话令她心脏狠狠一动。 蚕食李家带来的丰厚利益让他们腰包鼓鼓，可谁又会嫌钱多呢？ 听话则以，不听话挑出一个小家族杀鸡儆猴，大家都是聪明人，到时候相信没人再敢有意见。 “人人都以为秦老板是占据严打好处，才能覆灭李王两家。” “时至今日我方觉得得重新认识秦老板，李王两家输的不冤。” 呼出一口浊气，常悦正色道。 “我常家无条件支持秦老板组建商会，其他家族常家会说服。” 常悦代表常家立下军令状，也是一种示好。 会长位置都是她常家的，秦子昂只要一票否决权，常家何乐而不为？ “常老板耐住性子，做出了明智选择。” 秦子昂的话令常悦即将膨胀的心情瞬间落回实处，这句话十分耐人寻味。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先前秦子昂的拒绝警告是在看她，或者说是常家做出怎样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 想到此常悦暗道一声好险。 但凡刚才她一个不顺心的刹那直接发作，那么此时此刻得到的很可能是被扫地出门，而不是即将到来的利益。 “秦老板还真是……说话直白。” “那是，我这人向来不会拐弯抹角。” 常悦听罢暗暗翻了个白眼，秦子昂城府深沉心黑的不见光亮，好意思说自己诚实？ “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不如说是常家的机缘。” 秦子昂将刚才定下的策划书推过去，常悦犹豫两秒打开。 这份策划书是连锁烘焙店，不同于加盟，由发起者筹资蔓延整个龙国市场的方案。 租赁或买店铺，以及烘焙原料等皆把控在发起者手中，也就是秦子昂。 令常悦震惊的是最后一页的内容。 “秦氏技术入股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秦老板，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只出技术不出资，还要占大头？” “没错。” 常悦嘴角狠狠一抽，和天上掉馅饼无异的好事，秦子昂答的理所当然。 脸呢？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秦老板，这种事恐怕没有哪个冤大头肯上当。” “不不不，你应该这么想，虽然我是最大股东，但除了股东大会我不参与经营，也就是……” 秦子昂唇角翘起，语气里带着蛊惑。 “如果只筹资一家，那么对方完全可以当家族企业！” “你是最大股东，即便对方一家出资，你仍然具有最大话语权。” “那就看对方按了什么心思了。” 闻言，常悦沉默下来，秦子昂的意思很明显。 他不参与经营，只管收分红，如果对方老老实实分红那么相安无事，若是对方动小心思想分他手里股份，那么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这件事有利有弊，好处是秦子昂餐饮做的风生水起，对烘焙方面必然有独到见解，如果合作必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坏处是明面上是家族企业，实则主动权掌握在秦子昂手里，拥有技术分配权的他随时可以终止合作。 相当于要一直矮于他。 是赚取更多利益，还是伏低做小，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选择，毕竟外界知道合作后会认为常家是秦子昂的忠犬。 陈解放第二次敲门，示意策划会议可以召开。 “常老板不急于一时做决定，可以先听听我的人怎么说。” 秦子昂起身发出邀请，烘焙连锁店和谁合作都可以，只不过常家这把刀最好用。 “那就麻烦秦老板了。” 常悦最终选择留下察看，她也知道秦子昂有其他选择，同时她也不想常家被其他家族超越。 坐在助理位置上，常悦听着秦氏策划部员工侃侃而谈，看着会议室内朝气蓬勃的精神不禁沉思。 哪怕常家先秦子昂一步发展多年，也不敢说整个公司上下能齐心协力，勾心斗角争夺利益时不时发生。 而秦氏员工内部也有竞争，却是良性竞争，就如同此次策划部女员工的方案通过，奖励直接打到季度奖，整个部门其他同事气馁须臾全是对女员工的夸赞。 赏罚机制透明，每一个员工皆能受到重用，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秦老板管理能力卓越，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秦氏能成长如此迅速。” 一场会议结束，常悦心中天秤开始倾斜，和秦氏合作或许得到的好处并不止是合同上书写的那些。 “合作的事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还请秦老板容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番，最迟两天便会给秦老板答复。” 秦子昂点头，让陈解放送常悦出去，随后打电话叫来赵书鹤。 “师父你找我来是不是问卡普的事？” 经他一说秦子昂才想起那个大冤种，被夜色掏空腰包后还是秦子昂资助他一张船票才能漂洋过海回家。 秦子昂本意是借他之手向外发展，熟料这小子回去后直接玩消失。 第185章 别来攀亲戚 “找到他了？” “嗯，那小子以为跑回家我们就找不到他了，我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一家子找齐。” 赵书鹤不怀好意的哼笑两声，师父惦记上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如果找不到，一定是他家势力还有很大拓展空间。 “我让人好好和他讲了讲道理，现在那小子乖乖给咱们做事。” “单是这个月就从朱莉安那边进了不少货，款子也打过来了，总共一万三千多。” 卡普被迫创业没有拿到一分投资，秦子昂让他和最初他与陈解放一样摆流动摊，配料等都得进货。 一万多远不足秦子昂名下一间店铺赚的多，但龙国餐饮想在国外打开市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逮着卡普一个人薅羊毛无非是让龙国餐饮先行打出一些名声，好为后续拓展海外市场打下基础。 “叫你过来另外有事。” 秦子昂将另一份策划书递给赵书鹤，和常悦那份相差不大，不同的是名字。 当下年代还没有连锁店的雏形，他讲解一番连锁店的意思后赵书鹤震惊无比。 “岂不是说开了连锁店，以后全国各地都知道是我赵家开的？” “是的，和快递点差不多，但目前快递无法进入旺时，早餐连锁店可以弥补这块。” “师父！” 赵书鹤星星眼望着秦子昂，感激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从最初赵家遇到灭顶危机开始，秦子昂多次帮助赵家，又带着他独立创业，这份恩情已经不足以用文字形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以后你就是我义父。” “不！” 秦子昂眼角狠狠一抽，相差几岁的儿子要不起。 不过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股份占比，免得日后赵家心生嫌隙。 “早餐连锁店你们自己命名，我会提供技术支持不参与经营，占据其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没问题。” “你不问问你爹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我爹的意见，就算是我爹保管也会立马同意。” 赵书鹤拍着胸脯说的坚决，两家在一条船上，秦子昂没理由害赵家。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夜色KTV，朱莉安在东萼把天上人间做的风生水起，如果秦子昂想吃独食绝不会让他接手。 秦子昂略一挑眉，相比常家，他更信任赵家。 只可惜赵家大本营在东萼，单靠运输外方电子想要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 “嗯，马上八月十五，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的父亲。” “回去时给我说一声，我准备份礼物。” “诶，我爹吃不了那么好的东西，师父你就随便整两瓶秦和酒就成。” 闻言，秦子昂嘴角抽了抽，真是大孝子。 “王老二妻女安排出国了吗？” “前天王老二和洪山一块儿被执刑，他媳妇非要见最后一面，没让她闺女去。” 说到这赵书鹤快速的看了一眼秦子昂，见他表情没变化方才继续说道。 “虽然王老二做的不地道，到底是两口子以后天人永隔，我我……我就私自做主让她去了，只是远远看一眼。” “我没让她闺女去，昨天送她们母女俩走的时候我警告过王老二媳妇，要是敢回来报复就让他们一家下去团聚。” 王老二罪行累累，李为进去后据说和他天天打架，死前受了不少罪。 哪怕最后他为给妻女博一条生路，提供不少有力证据，秦子昂依旧对他同情不起来。 佛说回头是岸，双手沾染鲜血的人即便回了头，难道曾经的罪恶可以一笔勾销吗？ 秦子昂没有批评赵书鹤的擅自做主，对待敌人不该手软，但他也不希望身边人变的心狠手辣。 中秋前一天，很寻常的一天，对陈玉燕来说却不一样。 “爸？妈？” 看到父母前来，陈玉燕眼眶不由得酸涩。 陈百旺和梅盛雪没有通知任何人，带着大包小包从安城坐火车一路来到港城。 只为给陈玉燕一个惊喜，顺便突击检查下便宜女婿对闺女有没有表里不一。 陈思维提着东西下车，指着小洋楼说道。 “爸妈你们瞧见了吧，姐夫都让我姐住上小洋楼了，肯定吃不了亏。” “就你显眼是吧？你爹我自己不会看？” 陈百旺没好气的瞪了眼陈思维，半年多不见儿子胳膊肘子彻底拐过去了。 “外公外婆！” 已经放假的秦华蓁冲过去抱住二老，小脸喜不自胜。 从小没见过爷爷奶奶，对她来说外公外婆是除了爸妈之外最亲的长辈。 “诶，华蓁长高了，让外婆抱抱看看有没有长肉。” “采盈呢，让外公来抱抱。” 父母隔辈亲，看外孙女比闺女亲，主要是看到闺女过得好二老的心也放回肚子里。 就在此时秦子昂驱车回来，还没进院子便看到门口站了一群人。 “岳父岳母？你们来之前怎么也没说声，我好去接你们。” “哼，你大忙人大半年没个电话，我们可不敢麻烦你。” 秦子昂一阵尴尬，求助的目光看向老婆。 陈玉燕笑而不语，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咳，咱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屋歇会。” 秦子昂很无奈，不是他不给安城打电话，问题是每次打电话老丈人和吃炮仗一样不怼他不舒服。 加上公司产业增多，一来二去电话次数减少，至少一个月打一次电话，倒也不像陈百旺说的大半年一个电话没有。 梅盛雪暗暗掐了把陈百旺，后者哼哼两声不再说什么。 一群人拥着进屋时，身后突然传出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秦子昂他家不？” 秦子昂闻声看去，眸光蓦地阴沉。 中年男人灰衫打满补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地里劳作，双手扛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三个小女孩牵着他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反观他旁边的中年女人身上碎花衫干干净净，而她身侧的青年更是一身新衣。 女人眼尖瞅见秦子昂，不耐的表情立马变的惊喜万分。 “子昂真是你？我是你三婶子，你还记得我不？” “不好意思，我亲人死绝了，别来攀亲戚。” 第186章 疯起来照样打 “嗐，你个小辈说啥呢，啥叫死绝了，我和你三叔活的好好地你咒我们是不？” 女人面色当场一变，趾高气昂走进院子好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见男人不动，她眉毛倒竖呵斥道。 “秦三来你个不中用的玩意，到你侄子家还让人给拿捏了，呸。” “还有你们三个赔钱货真是给老娘丢人，还不滚进来？” 陈百旺和梅盛雪对视一眼，皆看不懂眼前状况。 当初他们不愿陈玉燕远嫁，是以没有过多询问秦子昂家里亲戚，没想到趁着节假日来看女儿还遇到了便宜女婿的奇葩亲戚。 秦三来尴尬走进来，佝偻着背陪上笑脸。 “几年不见子昂你更壮实了。” 秦子昂冷哼一声不答，目光中的冷意看对面一家六口不像是亲戚，反倒是像仇人。 梅盛雪靠过去小声询问。 “玉燕，他们是？” “是子昂老家的三叔。” 想到四年前发生的事，陈玉燕无声叹息，她对秦三来一家没多少好感，但亲戚上门总不好在院子里站着。 她推了推秦子昂，后者冷冰的脸有所缓和。 “有事？” “瞧你说的，马上中秋了我和你三叔来看看你还来错了？” 秦三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家里大大小小事都是媳妇葛望花管着，即便他有意见，葛望花也不会听取。 葛望花说罢不管秦子昂同意与否，招呼着身边青年往里走。 “小龙走，你堂哥换大房子了，咱们去瞅瞅。” 秦子昂眉眼一压就想赶人，陈玉燕拍了拍他的手背。 “大过节的把人赶出去不好，要是你把他们赶走，指不定又在背后说你多少闲话。” “反正过了节他们就回去，我们就当进来几只苍蝇。” 陈玉燕凑在秦子昂耳边劝解，温声细语化解秦子昂心中愤懑。 他明白老婆是为他好，不想四年前的事再次上演。 深吸一口气，秦子昂反握住陈玉燕的小手勉励一笑。 “我没事，辛苦你了老婆。”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看着陈玉燕明媚的笑容，头顶集聚的阴云散去，秦子昂呼出一口浊气招呼岳父岳母进屋。 至于站在原地的秦三来，他没给任何多余的目光。 葛望花和秦龙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逮着虎头奔摸了又摸，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尖锐的声音里满是酸意。 颇有一种秦子昂富贵了忘记老家穷亲戚，不想着带亲戚发财的怪罪。 正值午饭时间点，秦子昂充耳不闻让阿槐准备开饭。 葛望花看着宽敞的厨房追着阿槐问东问西，阿槐有问必答，却不想吃饭时她开始闹幺蛾子。 “你俩是保姆，谁让你俩上桌吃饭的？” 阿花和阿槐俱是一愣，秦子昂雇佣她们保护陈玉燕和孩子们的安全，工作轻松工资高，她们拿的心里不踏实所以主动揽过家务。 却不想这番好意到了葛望花嘴里成了伺候人的保姆。 不过葛望花是秦子昂三婶，两人不能说什么，端着饭碗沉默的向外走去。 秦子昂从楼上下来恰好听到，刚被陈玉燕安抚良久的情绪瞬间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回来！去桌上吃饭。” “嘿，子昂侄子你不能惯着她们，出来当保姆就要有当保姆的觉悟，保姆哪能和主家在一个桌上吃饭？” “我家我做主，你再指手画脚现在就滚旦！” 仰视着秦子昂面上怒气，葛望花缩了缩脖子嘀咕几句，不敢再多言。 饭桌足够大，坐二十个人绰绰有余，平常只有秦子昂一家和陈思维，所以阿槐习惯性的把饭菜放到了桌首。 葛望花眼珠子转动，在陈玉燕扶着梅盛雪坐在首位时一屁股将人挤开。 “我在家都是坐主位，我们那口子屁不敢放一个，亲家母和侄媳妇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 陈玉燕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她不能让秦子昂为难。 媳妇女儿受气，护短的陈百旺没好气道。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抢人座位？” “亲家公你说的啥话，椅子上又没写名字，我坐哪关你啥事？” “嗐，我这个暴脾气，我……” 陈百旺解开衬衫袖口，抬眸看到陈玉燕歉疚的目光望过来，动作立时顿住。 葛望花见此低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都说子昂侄子娶了个家教不错的媳妇，现在看来侄媳妇的家教也不咋地。” 闻言，陈百旺额头青筋跳动，侮辱他可以，侮辱他女儿不行！ 本来看在是秦子昂老家亲戚的份上他不予计较，结果葛望花蹬鼻子上脸，真当他老陈家的人是好欺负的？ 然而不待他发火，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砰！ 一声巨大响动，葛望花连人带椅子飞出去。 “哎哟喂疼死老娘了，哪个王八旦敢踹老娘？” “我踹的，有意见？” 秦子昂居高临下的目光阴沉一片，似是随时发怒狮子。 众人皆是一怔，谁也没有想到秦子昂会突然发作。 葛望花心底咯噔一声，揉着摔疼的地方小声抱怨。 “亲婶子都打，你到底和谁亲？” “闭嘴！” 秦子昂呵斥道。 “我老婆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再让我听到你嘴碎，下一次就不是踹你一脚那么简单。” “还有，我老婆家教好得很，反倒是我爹妈走得早脾气坏的很，疯起来什么亲叔亲婶照样打！” 说罢，秦子昂冷沉沉的目光扫过秦三来一家六口，秦三来和三个女儿默默低下头。 葛望花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视线不由得看向最疼爱的大儿子。 秦龙一副事外人模样左顾右盼，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办个。 求助无门，孤立无援的葛望花愤愤的暗骂一声，想到此行来的目的堪堪将不满压下去。 “行行行，刚才是婶说错话了，婶给你们赔个不是。” 低哼一声，葛望花拖着椅子划出刺耳声响。 她刚把椅子拖回原位要做下，秦子昂一把拍开。 “坐那头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 瞥了眼桌首放着的丰盛饭菜，葛望花使劲咽了咽喉咙。 不知道是那个贱保姆故意的，还是秦子昂吩咐的，桌尾只放了三碟子蔬菜，一点荤腥都没有她才不想过去。 第187章 吓到我女儿了 “妈，别忘了咱们干啥来的。” 秦龙凑过去小声提醒，葛望花不悦的瞪他一眼。 “刚才老娘出丑时怎么不见你过来，现在知道用着老娘了？” “呵呵呵，我那不是想着咱们是来求堂哥的嘛，要是咱们一家子把堂哥得罪了他还让咱们住小洋楼吗？” 葛望花闻言眯起眼，甭管吃什么只要能住进来就行。 念及此，葛望花一改刚才跋扈，笑吟吟道。 “刚才是我想的不周到，亲家母你坐，我和我们那口子坐那边就行。” 梅盛雪眼中闪过嫌恶，大家闺秀出身的她从不随意表达憎恶，葛望花倒打一耙还颐气指使的是她第一个厌恶的人。 “岳母您坐。” 秦子昂擦拭椅子，扶着梅盛雪坐下，让她心里好受些许。 亲家不咋地，至少女婿是好的。 一行人坐下却又像是楚河汉界，秦子昂这边海鲜、荤菜丰富，葛望花那边一碗米饭配三青菜。 饶是这么多人在场，葛望花偏心偏的依旧稳稳地。 三个菜挪到她和秦龙面前，秦三来和三女儿只分到两碗米饭，另外两碗米饭直接被她放到秦龙手边。 “儿子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千万别饿着。” 儿子不能饿着，女儿就能饿着？ 陈思维很是震惊，甚至一点不理解。 以前姐姐在家时，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姐姐优先，父母说他是小男子汉要爱护姐姐。 那时候他小好忽悠，长大了没有怨念，反而贯彻父母理念，毕竟那么多年姐姐有什么好吃的都和他分享。 女孩子娇娇软软的就该多疼爱，这样长大了才不会随随便便被男人骗走。 陈玉燕觑了眼无动于衷的秦子昂，心下默默一叹。 “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阿槐你去多拿几个碗把菜分开。” “嗯。” 阿槐闷声起身，葛望花却是眼前一亮。 “侄媳妇你长得漂亮人也好，以前村里都说子昂不该娶你，要不然就是上门女婿，我可是背后没少帮你说好话。” “我就说那群碎嘴子是见不得子昂好，要是他们儿子能娶到你这样的漂亮媳妇早烧高香了……” 葛望花絮絮叨叨的说着，陈玉燕垂着眸看似倾听，实则思绪已经飘远。 秦子昂爷爷还活着，现在跟着秦二叔一家住，留下秦三来一家不过是堵住他们嘴，免得回去闹大，把那一大家子弄来。 四年前她和秦子昂刚回港城，面临公婆留下的资产，这群亲戚是怎么争抢瓜分，为留下筒子楼那一间房，他们二人又是如何艰难力争的事她还没有忘记。 眼见好心分出的饭菜又被葛望花挪到秦龙面前，陈玉燕唇角翕动，下一秒手背被拍了下。 秦子昂冲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管。 “哎呦好久没见过这么多荤腥了，儿子你快多吃点。” “侄媳妇你家日子过得真好，你可不知道我们在村里过着啥日子……” 听着她开始抱怨诉苦，秦子昂眉头一拧。 “话这么多出去说！” 葛望花老脸一红想发飙，秦龙眼疾手快摁住她的手腕。 “妈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行，都听我儿子的，不能饿着我宝贝儿子。” 陈百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秦子昂，亲戚上门本该好好招待，但这一家子亲戚实在不讨喜，很难评。 “岳父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愈发有你当年俊朗风采？” “呵呵呵，我年轻时可没你脸皮厚。” 秦子昂的逗趣缓和气氛，话匣子打开仅局限于他们几个人，谁也没有搭理葛望花的想法。 自己说话不行，他们倒是聊的像是一家子，葛望花听着瞬间觉得嘴里肉不香了。 眼见对面秦三来闷头吃饭，她没好气的踹了对方一脚。 “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和你不亲都不知道拉拢下关系，活该一辈子当个泥腿子。” 一家子被隔离在外，葛望花心里不舒服想搞点事拉回关注。 “咳，那个侄媳妇，给我舀完汤。” 理所当然得语气带着丝丝倨傲，葛望花觉得陈玉燕作为侄媳妇就该孝顺她。 陈玉燕抿了抿唇，正要起身时被秦子昂一把拉回座位。 “手残还是嘴馋？汤碗就在那，两步的功夫能累死你？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馋，真不害臊。” “秦子昂！” 葛望花闻言大怒，再二再三的挤兑她，让她丢尽脸面，真以为她是泥捏的？ “我是你婶子，之前你发脾气我念你是晚辈不和你计较，真以为我是你妈会一直容忍你？” “拉倒吧，当你家孩子真是倒了大霉，亲女儿穿不暖吃不饱就算了，抱养的儿子倒是当个宝，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 秦子昂神情讥诮，直接戳穿葛望花不想他人知道的秘密。 说是秘密也不算，村里老人都知道，只是葛望花自以为捂着严实，实则早就漏风。 听到这话，秦龙面色几次变换，末了手指略显颤抖的指着秦子昂。 “堂哥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抱养的儿子？” “什么意思你心里没点比数？看看你哪一点像我老秦家的孩子，要不是葛望花说你是抱养来的，我都怀疑是哪个姘头的种！” “秦子昂你闭嘴！” 葛望花拍桌而起惊声尖叫，因为气愤身子直哆嗦。 突来的动静吓的秦采盈哇哇大哭，陈玉燕和梅盛雪赶紧哄孩子，陈百旺和陈思维目光不悦的盯着葛望花。 敢弄哭他们的外孙女、外甥女，若非葛望花是个女人，父子俩怕是已经冲上去。 见小女儿被吓哭，秦子昂眸光沉下。 “你，吓到我女儿了！” “阿花阿槐，把他们丢出去！” 二女闻声立即起身，架着葛望花和秦龙径直向外走，成男都不是她们的对手，哪怕秦龙和葛望花一直挣扎也没有挣开禁锢。 “秦子昂你个不孝子，我是你亲婶子，你今儿把我丢出去不怕乡亲们戳你脊梁骨？” “堂哥不关我的事啊，我还没吃饱……” 不理会母子俩，秦子昂无动于衷的看向秦三来和三个堂妹。 秦三来尴尬的坐起来，碰的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对、对不起，我我……我们这就走。” “吃完滚旦。” 第188章 狠心的葛望花 葛望花惹人嫌，秦三来的无主见就是助纣为虐，秦子昂对夫妻二人没有丝毫好感。 然而三个堂妹是无辜的，四年前的事她们还小没有参与，即便她们想做点什么也是人微言轻。 陈玉燕略松一口气，好在秦子昂没有立刻撵人。 “三叔吃完再走吧。” “不、不了。” 秦三来低着头，无人看到的眸底是无边愧疚。 他知道秦子昂不待见自己一家子，里面原因他明白，所以才没脸待在这儿。 “堂妹们身子单薄，三叔你不为自己，也考虑考虑她们。” 陈玉燕的话令秦三来脚步顿住，三个女儿从进屋一直怯生生的，甚至一句话不敢开口。 早年他和葛望花怀过一个孩子，算命的说是儿子，可命里无福没保住。 后面几年葛望花肚子没动静，便从外面抱养来秦龙，只是情况依旧不见好。 直到十年前，葛望花终于再次怀上，然而生的是个闺女，紧接着几年又抱两胎闺女。 不知该说好运还是不好，秦三来倒是觉得闺女也不错，至少知冷知暖。 偏偏葛望花一直想生个儿子，觉得是三个闺女堵了儿子路，名字起的都带娣字，平日里更是哪哪看她们不顺眼。 吃不饱穿不暖已算轻的，农活家务从小就干还挨打。 “孩子们都没吃饱，他三叔你就坐下吧。” 梅盛雪心生不忍，大人的事不该牵连孩子。 闻言，秦三来使劲揉了揉眼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对不起子昂，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嗯。” 秦子昂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要不是看三个堂妹面黄肌瘦，他才不会留父女四人。 秦三来讨好的弯了弯腰，扶着二女儿肩膀说道。 “唤娣和你妹妹们谢谢子昂。” “谢谢堂哥。” 秦唤娣牵着秦来娣和秦顺娣的手，声音轻的细不可闻。 没了葛望花和秦龙搞事，一顿午饭吃的安静许多，至少秦三来父女四人吃了一顿阔别已久的饱饭。 被撵出去的葛望花起初还在门口大叫大闹，见无人出来后拉着秦龙不知道去了哪。 秦子昂吃了饭一手抱着一个女儿直接上楼，让想道谢的秦三来话堵在了喉咙里。 “三楼卧房收拾好了，爸妈你们先上去休息。” 陈玉燕招来陈思维，让他带着父母上楼。 秦三来见此忙不迭的打开蛇皮袋，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乡下也没啥好东西，就带来点不稀罕的东西，你们别嫌弃。” 没多少水分的南瓜，长了芽的土豆，还有些晒干的地瓜干，算是秦三来能拿出的最好东西。 袋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食物和其放在一起也带了点异样味道。 陈玉燕接过的同时拿出不少饼干糖果做回礼，末了看着秦唤娣三人脏乱的衣服和枯黄的头发，于心不忍道。 “三婶不知道去了哪，不如你们先在这等她回来。” “一路坐火车过来挺累，要不让三位堂妹洗个澡休息会？” “这、这……这会不会太麻烦？” 秦三来急促的搓着手，屋里家具干净又高尚，他们就像是从泥水中爬出来，怕动一下就让屋里变脏。 “不麻烦，阿槐你带三叔去公用卫生间洗一下，稍后和阿花一起帮我给三位堂妹洗一洗。” “好。” 并非陈玉燕圣母，而是秦唤娣三人此刻境遇让她想起过往。 去年六月秦华蓁和她们何其相像，若非秦子昂悬崖勒马，华蓁怕是也会和她们一样。 面对陌生人不敢抬头，见到城里人感觉低人一等，毫无自信底气，犹如提线木偶迎接咒骂鞭打。 秦唤娣三人被带到一楼客房，陈玉燕好说歹说她们却不肯洗澡。 “是担心没有换洗衣服吗？华蓁的衣服你们可以穿，如果你们嫌弃我让你们堂哥出去买新的。” “不嫌弃。” 秦唤娣摇着脑袋细若蚊声，揪着下摆衣角显示着内心不安。 陈玉燕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温柔柔的问道。 “那为什么不肯洗澡呢？港城天气热，夏天尤其闷，如果不洗澡很快就会臭了哦。” “我们身上脏。” “所以才要洗香香，唤娣你说是不是？” 秦唤娣抿紧唇不语，陈玉燕见此给阿花阿槐使了个眼色，三人慢慢褪去三女的衣物。 单薄的长袖掀开一角，阿花低呼一声。 “你身上怎么肿了这么大片？” 最小的秦顺娣听到这话如惊弓之鸟，快速扯回衣服跑到墙角抱着脑袋蹲下。 “这个小家伙身上也有伤。” 阿槐低声说道，陈玉燕眸光晃了晃，秦唤娣身上同样满身伤。 秦来娣推开阿槐小跑到秦顺娣身边，小小的身子护着妹妹紧紧闭上眼。 “怎么这么多伤？谁打的？” “妈妈。” 秦唤娣低下头声音轻的随风而逝，她快速抬头看了眼陈玉燕，随后跑到妹妹面前似母亲般拍着两人瘦削的后背安抚。 动作熟练地如同做过无数次，刻在骨子里。 陈玉燕注视着三女的眼眶湿润，即便猜到答案，亲耳听到时却仍不愿相信。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身为母亲怎下得了狠手？ 安抚了好大一会陈玉燕才说动她们去洗澡，阿花阿槐拿来药箱给她们上药。 瘦小的身体上没有几块完好皮肤，有新伤有旧伤，还有结痂的血迹，陈玉燕眼角发红，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女儿身上。 如果是她女儿被这样对待…… “想什么呢？” 秦子昂从后抱住陈玉燕，从上楼来她便心神不宁。 “刚才我给唤娣她们三人洗澡，看到她们身上很多伤，唤娣说是三婶打的。” 手被紧紧握住，力气越来越大，怀里娇躯同时颤抖，秦子昂心下一震。 “她们是她的亲女儿，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怎么那么狠心？” “一想到如果我们女儿遭受这样的境遇，我心里就十分难受，我知道因为四年前的事你不待见三叔一家，可是唤娣她们太可怜了。” 陈玉燕语气逐渐哽咽，不为人母不知养育恩难还，倘为人母方知母慈心久安。 年轻时轻狂肆意，总觉天高任鸟飞，当了妈妈才理解那份不求回报的牵挂和担忧。 然而这个世界上工程师要考工程证，教室要考资格证，为人父母却不需要考父母合格证。 第189章 情况比想象严重 秦子昂无声的哄了好一阵子，陈玉燕情绪才慢慢恢复过来。 对于秦唤娣三人遭遇他无法说什么，秦三来和葛望花是三人的监护人，即便是他想帮忙也不是两三句话能解决的事。 陈玉燕抹了抹眼角，挤出一抹笑容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心里堵得慌。” “嗯，我理解。” 湿毛巾擦干净脸上泪痕，秦子昂心下叹息。 “趁着还有时间，带唤娣她们去医院检查下吧。” “你不生气？” 闻言，秦子昂笑的无奈，他是不待见那一家子，却也不会迁怒孩子。 “老公在你眼里就那么不讲道理？葛望花不是个好东西，但唤娣她们是无辜的。” “我就知道老公最好。” 陈玉燕双臂圈住秦子昂脖颈，忍着羞涩飞快的落下一吻。 温润在脸颊上一触即分，秦子昂浑身一震，眼疾手快的抱住要跑开的人。 “老婆的奖励我不满意。” “你……唔！” 秦华蓁和秦采盈正在睡午觉，陈玉燕把闺女交给陈思维。 “小弟你先带孩子，我和你姐夫去一趟医院。” “姐你生病了？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褪去羞意的陈玉燕闻言脸颊瞬间爆红，咬着唇轻踢了秦子昂小腿一脚。 都怪他，白天黑夜的找机会占便宜。 “咳，你姐没事，我们是带唤娣她们去医院看看。” “哦行，孩子我带着你们放心去吧。” 陈思维对秦三来一家子印象很差，压根没有询问秦唤娣三人为何去医院的想法。 听到秦子昂要带闺女去医院，秦三来沉默片刻从蛇皮袋里掏了好一会，从不同的衣服兜里拿出五毛三分钱。 “我这些年偷偷攒了点钱，去医院肯定不够，买几个止疼片应该够了。” “这么说唤娣她们身上的伤，你一直都知道？” 面对秦子昂质问的语气，秦三来愧疚的低下头。 葛望花泼辣，秦老爷子原想着他不善言辞，把葛望花娶进来能撑得住家门，不想阴盛阳衰，秦三来在家里根本没有丁点话语权。 村里老少爷们笑话他，背后指指点点瞧不起他，秦三来不在乎，只要孩子有妈那就是完整的家。 秦子昂怒其不争逐渐变成失望，三叔小时候对他不错，甚至可以说把他当亲生儿子，总是偷偷把好吃的塞给他。 后来他们一家来港城谋生，葛望花不断撺掇秦三来张口要东西，仅仅如此秦子昂不会对他有那么大意见。 让他最在意的是四年前，秦老二想霸占父母留给他的财产，葛望花想从中捞好处，秦三来如果不帮忙也就算了。 偏偏他站到欺负他的亲戚那边，唯一说出的话就是让他同意交出所有财产！ 念及此，秦子昂面上半是讥讽半是嘲弄。 “媳妇是得疼，但也得看这个媳妇值不值得。” “自己每天和狗一样，连累的女儿跟着吃挂落，秦三来你这个丈夫当得不怎样，这个父亲当得更失败！” 说罢，秦子昂冷哼一声去开车。 秦三来唇角蠕动，到底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你们当家长的到底怎么看孩子的，六岁的孩子新伤叠旧伤被打的内脏淤血，要是再晚来几天，孩子肝脏破裂就没救了。” “还有你们家长也太不关注孩子心理成长，最小的那个一直不开口说话，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来医院检查？” 秦唤娣三人身上伤口不一，其中最小的秦顺娣情况尤为严重。 医生站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带着谁都听懂的薄怒。 “抱歉，我堂妹一直在乡下，这次过来探亲我老婆才发现她们身上有伤，不知道我小堂妹怎么回事？” 听了解释，医生面色稍缓。 “初步诊断为自闭症，想要确诊还得让神经内科的医生来看看。” “目前最需要治疗的是她们身上的伤，尤其是那位小患者需要国外的特效药，一盒就要三百。” “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治，我们现在就去交钱。” 秦子昂积极的态度令医生脸色回转，没人看到三个孩子被虐待还能无动于衷。 一听一盒药三百块，等医生走了秦三来愧色道。 “药太贵了我买不起，我去给医生说说开点止疼药，然后我带唤娣她们回乡下。” “回去等死吗？” 秦子昂低吼一声。 “刚才医生说的难道你没听清楚？顺娣肝脏快破裂，再不治疗只能等死。” 秦三来脸上血色尽数褪去，手中死死攥着五毛三。 这是他仅剩可支配的钱，然而连一粒特效药的钱都不够。 “听到了，我听到了。” 汹涌的泪水涌出，秦三来抱着脑袋蹲下死命的抓着自己头发。 “可药那么贵，我们吃不起，我能怎么办？” “我也不想顺娣死，她才六岁啊，还没叫过我一声爸爸。” 活了大半辈子抬不起头，连呜咽的哭声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病房里的人让她们跟着担忧。 秦三来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彷徨无力。 如果可能，他愿意替秦顺娣去死，也不愿小女儿花蕊一样的年纪就此离逝。 压抑的哭声令午后略显安静的走廊更加沉闷，秦子昂吐出一口浊气。 “我先去交钱。” 生而为人断不了七情六欲，人总归是矛盾性的，如此刻的秦子昂。 理智告诉他秦三来不值得可怜，心底深处却无法做到对秦唤娣三人的情况视而不见。 交了住院费一直等到神内科医生检查完，秦子昂才和陈玉燕离开。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担心了。” “我没担心。” 秦子昂语速飞快回道。 陈玉燕侧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两人携手走来可谓是知根知底，她自然明白秦子昂是在嘴硬。 刚到家门口，二人便听到一阵喝骂。 “秦子昂你个小畜生，竟然把亲婶子关在门外，你还有没有良心？” “发了财就嫌弃穷亲戚，忘了你小时候长辈们对你的好了，没天理了……” 葛望花对着紧闭的铁门不断输出，到他口中秦子昂成了数典忘祖、忘恩负义的小人。 在医院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话秦子昂猛地踩下油门。 第190章 苛刻的规矩 车灯晃了眼，葛望花只来得及撇到虎头奔疾驰而来。 “小龙快躲开！” 关键时刻秦龙被葛望花推出去，她本人却被逼的后背贴上铁门。 伴随着陈玉燕的惊呼声，虎头奔吱一声急刹在门口，距离葛望花裤腿仅剩一寸。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葛望花惊恐的睁开眼，旋即怒火中烧的狂拍车身。 “秦子昂你个王八旦是不是想撞死我？小畜生你有种就撞死老娘，看你挨不挨枪子！” 闻言，秦子昂恶劣一笑挂挡倒车，尔后一脚地板油径直冲过去。 葛望花吓的怪叫一声，倒腾着双脚狼狈躲开，与此同时秦子昂手中猛打方向盘，把她逼到门柱角落。 两次生死一线，葛望花似乎是怕了，一时没了声音。 秦子昂落下车窗，神情戏谑道。 “骂啊，怎么不骂了？是没吃饱饭还是吓尿了？” “小畜生你……” 葛望花刚起个头，听到引擎轰鸣声后立时住嘴。 秦子昂是个疯子！ 比四年前还疯！ 她真怕第三次不是堵自己，而是直接从她身上碾过去。 “堂哥，我妈是你婶子，你怎么……” 接触到秦子昂冷冰冰的眼神，秦龙想帮衬的话半路咽了回去。 “妈，那是我堂哥你怎么能骂他？刚才我就说了堂哥可能没在家，你看吧他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我、我……我不是不知道嘛。” 不得不说母子俩能屈能伸，被威吓被讥讽依旧穿不透他们的厚脸皮。 见葛望花服软，秦龙轻呼出一口气。 只要不把秦子昂得罪死，就证明他还有机会。 想到这，秦龙屁颠颠跑到车前，晃了晃手里的水果。 “堂哥，我们下午是给你们买东西去了，既然是来串门的总不能空着手。” “一下午就买了这点歪瓜裂枣？” 秦子昂神情嘲讽，原本他不想再让母子俩住进去，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秦龙怔了怔，面上闪过纠结，随后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两百块。 “听说大人物都抽好烟，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啥是好货，这两百块就当给堂哥买烟抽了。” “两百块你打发叫花子？” 轻轻松松拿出两百块，秦子昂不信秦龙身上只有两百。 先不说他给秦唤娣三人花的医药费，单说秦三来这些年赚的钱全在葛望花手里。 她又极疼秦龙，给秦龙的肯定不止一星半点。 “我要是不收留你们，这点钱你们住旅馆能住几天？” “堂哥说的对，那那……” 秦龙从内衬兜里再摸出一百多，肉痛的递过来。 “我们刚来港城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堂哥不收留我们，我们真就没地方去了。” “算你上道。” 秦子昂不嫌寒碜一把夺过三百多块，算是替秦唤娣三姐妹收的一点利息。 铁门终于打开，虎头奔越过母子二人驶进院子，刚才葛望花看着秦龙舍出去三百多，这会儿心疼的拧了拧秦龙胳膊。 “那三百是我给你攒的老婆本，你怎么全给那个小畜生了？” “妈，要是堂哥不让咱们进去，咱们怎么指望他给找工作？” 秦龙揉着手臂，夜色下眸底划过一抹不悦。 “我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等他给咱们找到好工作，咱们还在他家吃住，能省一大笔租房吃饭的钱。” “还是你小子主意多，妈刚才怎么没想到这茬？” 葛望花听得眼前一亮，侄子就是半个儿，以前秦子昂小时候没少吃他家的。 往后她也是小洋楼的半个主人，村里人要是知道肯定羡慕死！ 陈玉燕下车径直走进屋内，秦子昂关车门的手一僵。 刚才想到秦唤娣三姐妹的遭遇，他一时怒火攻心想戏弄母子俩，却忘了陈玉燕会不会被吓到。 “老板，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不过……” 阿槐犹豫的看了眼跟屁虫的葛望花母子俩，没准备他们的饭。 “不过什么？” “饭煮的少，我立马再去煮一些。” “不用。” 秦子昂直接拒绝，他可没打算管饭。 葛望花和秦龙坐下等着饭来张口，却发现今晚饭菜全在餐桌另一端，他们面前连筷子都没放。 “侄媳妇咋回事啊？我们好歹是亲戚，第一天饭都不给吃饱？” 知道秦子昂不好相与，葛望花逮着软柿子捏。 陈玉燕刚要开口，秦子昂抢先说道。 “我收留你们不代表管你们吃喝，你们来的时候不是自己带了菜？” “正好，你们自己消化带来的食物，厨房借你们用不收钱。” “你……” 葛望花拍桌起身要发火，秦龙忙不迭的拽住她，讨好道。 “堂哥让我们住已经收了三百二十一块，妈你就别计较了，我们没钱了。” 看似平息争端，实则暗戳戳的阴阳秦子昂收留亲戚住两天都要收钱。 “你们要是心疼钱，我现在把钱还你们，你们爱睡哪睡哪。” 秦子昂猛地一拍筷子，作势掏钱让他们滚旦。 秦龙眼皮一跳忙小跑过去摁住秦子昂的手，随之又在秦子昂不善的目光下触电般的收回手。 “堂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咱们都是亲戚……” “没听过亲兄弟明算账？” 闻言，秦龙尴尬的左顾右盼，祈求的眼神试图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两句。 然而陈百旺、梅盛雪和陈思维早就对他们反感，阿槐阿花更不可能站出来。 葛望花接触到他的目光直接别开脑袋，生怕秦子昂再次发疯。 “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 “住可以，你们自带饭菜自己做，碗筷自己洗。” “晚上只能住一楼客房，二三楼不准上去，晚上过了六点不回来就自己想办法。” “犯了任何一条直接滚旦，没得商量！” 陈玉燕听罢戳着碗里米饭动作一顿，却没有说什么。 如此苛刻的条件，他们到底是亲人还是犯人？ 秦龙和葛望花面色几次变换，但没有勇气质疑，刚才秦子昂发疯的一幕尚记忆犹新。 立下规矩秦子昂不再搭理二人，秦龙咬了咬牙拉着葛望花钻进厨房。 像是把对秦子昂的怒气发泄到锅碗瓢盆上，母子俩一顿饭做的呯呯哐哐，免不了又受到秦子昂训斥。 对此，谁也没有替母子俩说一句。 第191章 打回去 “你是不是欺负我闺女了？” 三楼小阳台，陈百旺抿口茶幽幽的盯着秦子昂。 “从你们回来气氛就不对劲，我闺女我了解，要是一点小事她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除了这张脸，也不知道我闺女瞧上你什么？” “也许我老婆就喜欢我这张脸呢？” 秦子昂摸着脸颇为自恋，想当初老婆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这张脸吸引了一半。 “我呸，谁家男人靠脸吸引对象，和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老婆要管公司，那我就回家带孩子。” 陈百旺咬着牙眼神嫌弃，大半辈子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从没见过秦子昂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们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秦子昂沉默片刻，语气平缓的将秦唤娣三姐妹的情况说出。 秦唤娣的外伤最严重，秦来娣创伤后应激症，秦顺娣自闭症。 三姐妹皆营养不良，身体亏损严重，比之去年的秦华蓁还惨。 听完从医院到回来发生的事，陈百旺同样沉默良久。 他想说秦子昂现在是一家之主，应该照顾好妻女，但秦唤娣的事情换到任何一个堂哥身上，恐怕也无法保持平静。 “唉！” 晚风吹去轻叹，陈百旺第一次心疼便宜女婿。 私下拐走他闺女，婚后对他闺女不好，好在浪子回头，闺女守得云开见月明。 抛开老丈人的立场，秦子昂的过往经历又怎让人不心疼呢？ 没等到返城通知先等到父母离逝的消息，回城奔丧悲痛之际迎接他的是亲戚敲骨吸髓。 父母留下的遗产本可以让小两口过上好日子，却因为那群亲戚拿着血脉亲情大义压榨，以至于秦子昂过的并不如意。 四年前亲戚闹灵堂，舍去大半财产换来断绝关系，然而今时今日秦三来一家到来破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你不是妥协的主，放那母子俩进来是不是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 “是……” 秦子昂刚要说什么，楼下响起嘈杂争吵。 “我先下楼看看。” 陈玉燕刚好从二楼上来，两人擦肩而过，秦子昂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是秦子昂他三婶，凭什么你的房间不能让给我儿子？” “老板没有吩咐我让出房间。” “管你老板有没有吩咐，现在我说了算！” 葛望花单手叉腰，指着阿槐的肩膀满脸戾气。 花钱住小洋楼，饭菜自己做还是吃的发芽土豆，现在保姆都敢骑她脖子上拉屎。 憋了满肚子气的葛望花全部发泄到阿槐身上，断定她是保姆不敢还手。 阿槐确实没还手，哪怕以她的身手一秒就能将对方撂倒。 “立刻把房间让出来，我儿子要住。” “不行，老板……” 啪！ 葛望花一巴掌呼过去，气冲冲道。 “现在我是这儿的半个主人，你一个保姆竟然不敢听主人的话，信不信我打烂你这张脸？” 说罢，葛望花扬起手臂，巴掌要继续抽下去。 就在这时下楼来的秦子昂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禁锢住她的手，一手啪啪两声抽过去。 “我的人都敢打，谁给你的胆子？” “秦子昂你个小……你竟然为了一个保姆打我？” 秦子昂轻蔑一笑，作势继续教她做人时突然顿住。 “阿槐，打她！” “老板，我……” “打回去，不然扣你工资。” 闻言，阿槐一巴掌抽过去，轻飘飘的巴掌威力不打，侮辱性极强。 “没吃饱？” 秦子昂眉头一拧。 “给我狠狠打！若让我不满意扣光你这个月工资！” 工资就像是阿槐的命门，这次毫不犹豫的狠狠抽去，还没回神的葛望花脸上瞬间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小浪蹄子你敢打我？老娘挠花你的脸！” “撂倒她！” 阿槐听到指挥动作比脑子快，握住葛望花伸来的手腕，后背抵住对方猛地一个过肩摔。 咚！ 一头猪摔地上都有动静，何况葛望花吃的脑满肥肠，两百斤摔下去的动静一点不比猪轻多少。 “妈！” 秦龙面色微白，再次看向阿槐的目光染上忌惮。 相比阿花高挑有力的身材，阿槐瘦瘦小小的看着很好欺负，哪曾想爆发力一点不能小觑。 “哎哟喂杀人了，我的老腰断了，天杀的秦子昂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亲婶子，你没良心，你王八旦。” “再骂一句，我不介意让阿槐把你嘴缝起来！” 秦子昂踢了装腔作势的葛望花一脚，居高临下的目光幽冷如寒潭。 葛望花眼睛眯开一条缝，那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刮的皮肤发疼，她一时噤若寒蝉。 欺负谁都别犯到秦子昂手里，不然他疯起来要人命。 这个认知让葛望花没达到目的前，不敢触怒秦子昂。 “妈你别闹了，堂哥能给我们住就不错了，我扶你回屋躺着吧。” 秦龙费力扶起葛望花，讨好的说道。 “我妈就是觉得我是男孩子该自己睡，她也是一片好心，堂哥你别介意。” “滚！” 面对他的茶里茶气，秦子昂冷冷吐出一字。 扶着葛望花回屋，秦龙蓦地拉下脸。 从见面就不把他当人看，以为当上城里人就可以对他颐气指使？ 秦子昂！ 我会踩着你成为人上人，到时候把你加在我身上的耻辱百倍的还给你！ 秦子昂收回目光，扫了阿花、阿槐一眼吩咐道。 “晚上睡觉关好门，免得阿猫阿狗打扰。”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直接打回去，不用顾忌我，也不会扣你们工资。” 说罢秦子昂上楼交代陈思维和秦华蓁晚上睡觉锁门，他不吝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 陈百旺已经回屋，秦子昂路过书房走到卧室推门进去，卫生间内零星水声响起。 温热的水流湿润皮肤，缓解一天的疲累，陈玉燕站在淋浴下出神，丝毫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直到一方滚烫的肌肤毫无空隙的拥紧，她方惊醒低呼。 “你怎么进来了？” “女王大人，小的来伺候你沐浴。” 陈玉燕俏脸微红，什么女王什么伺候的，秦子昂越来越不正经。 秦子昂拥着佳人，低喃的声音裹挟着湿润，清爽的嗓音此刻低沉的犹如引人堕落的恶魔。 第192章 大早上秀恩爱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第二天一早起来陈玉燕感觉身子快散架了。 想到昨晚某人发疯般的折腾，陈玉燕不由得瞪了眼罪魁祸首。 秦子昂摸了摸鼻尖，一脸讨好的凑过去揉着纤细腰肢。 “要不要我把早饭端上来吃？” “你是想让爸妈笑话我？” 陈玉燕美眸一翻作势下床，身上痛处扯动令她紧紧攥住秦子昂的手。 “嘶！你是牲口吗？” “老婆漂亮的让我想犯罪，我已经克制好几个月了。” 委屈巴巴的语气让陈玉燕面颊羞红，自从怀上秦采盈一直到今年过年，秦子昂没碰她一下。 不是他不想，而是她犹豫纠结着潜意识拒绝，开荤后搬了家，因为陈思维他们住在楼下陈玉燕放不开。 以至于秦子昂看的时间比吃得少，总觉得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那事不用频繁，却忘了秦子昂现在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而且，她还没有给老秦家生下儿子。 想到此，陈玉燕刚绷紧的神情瞬间软下去，小手揉搓着秦子昂手上刚才被她掐出的指甲印。 “老公疼吗？” “不疼，我皮糙肉厚抗造。” 秦子昂蓦地眼前一亮，要是身后有根尾巴，此刻应该晃成圈。 瞧着那方温情专注的目光，陈玉燕心软的一塌糊涂，抬手掐了掐秦子昂脸颊。 “可是我疼，说了好几次不要了，你……你还折腾我。” “对不起老婆，都怪我不好，以后我轻点。” 秦子昂捧着陈玉燕的小手亲了又亲，眼中心疼要溢出来。 看着他自责的模样，陈玉燕心里反倒是不好受。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昨天你心情也不好。” 蜻蜓点水一吻落下，秦子昂摸着额头傻笑，笑容中泪光点动。 老婆总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也总会以安抚他为首要任务，相反他在感情中做的不如陈玉燕十分之一。 “今天老婆是女王，让小的来服侍你起床洗漱。” 秦子昂一把抱起陈玉燕帮她换好衣服，要不是后者多次拒绝，刷牙洗脸都不用她动手。 陈思维看到姐夫抱着姐姐下来，纳罕问道。 “姐你咋了？” “你姐脚腕扭了下。” “好端端的怎么扭到脚了？严重不严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听着儿子直男的话，梅盛雪尴尬的轻咳一声，陈百旺直接上手拍去一巴掌。 “有你姐夫在，哪用得着你，吃你的饭。” “嘶，爸你老拍我脑袋会把我拍傻的。” 陈百旺嘴角抽搐，感觉儿子的脑袋不拍也是个傻的。 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看到父母异样的眼光，陈玉燕刚调整好的状态瞬间红了脸。 父母住的客房距离主卧只有中间一个书房，昨晚她和秦子昂动静那么大，估计是听到了。 “都怪你！” 陈玉燕小声说着拧了秦子昂腰侧一把，秦子昂呲牙笑的和捡钱的二傻子一样。 “嗯嗯都怪我，粥已经冷好了，老婆垫垫肚子。” “尝尝阿槐做的外婆菜，很下饭。” 秦子昂殷勤的给老婆布菜，起初陈玉燕羞于特殊对待，眼角余光撇到陈百旺和梅盛雪乐呵呵的目光，也就不再推辞。 后知后觉的陈思维终于看出点不对劲来。 “姐夫，你和我姐大早上的就秀恩爱，能不能顾及下旁边人？” “你小子有意见？” 陈百旺哼哼两声，昨天看儿子亲切无比，今天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有意见你也赶紧找个媳妇，二十出头的人了媳妇连个影都没有。” “你姐夫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再看看你呢？” 陈思维瘪嘴，没媳妇是他正在创业，那能一样吗？ “咳，媳妇的事不急，现在我大小是个厂长，爸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话说回来今天中秋了，姐夫你给下面人发什么节礼？” 不给陈百旺继续延展话题的机会，陈思维生硬的转移话题。 “比去年多了海鲜和水果盒。” 闻言，陈思维倒抽一口凉气，去年中秋秦子昂给下面人发了不少节礼，手底下那么多工人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 今年再加两样，花费不是一般小，他的火腿厂如今销售不温不火，实在拿不出那么多东西。 “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毛毛雨，但对工人们来说是一份期待，他们上工我发工资不假，如果逢年过节一点表示没有，公司人文情怀形同于无。” 话说到这，秦子昂多说了两句企业文化。 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你拿工人当牛马，工人拿你当王八。 反之，你拿工人当回事，工人也拿你当老板，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老板只知道压榨工人，那么也走不长久。 陈思维听的沉默，近水楼台跟着秦子昂，他本能把厂子办的风生水起。 碍于拉不下脸，时至今日他一直没去请教秦子昂，以至于开工半年厂里业绩一直升不上去。 陈玉燕沉默片刻隐晦的劝道。 “小弟，你要是有不懂的就问你姐夫，我们是一家人。” “我知道了姐，等我遇到麻烦肯定找姐夫，我吃好了先去厂里。” 撂下筷子，陈思维状若轻松的走出门。 他想试试自己的潜力在哪里，从政不行，难道从商也不行？ 陈百旺看着儿子的背影，眸底划过一抹担忧，唇角几次蠕动终究是没好意思问。 见此，陈玉燕桌子底下踹了秦子昂一脚。 秦子昂抬头眨巴眨巴眼，陈玉燕横他一眼示意他说两句。 “思维厂里的火腿味道不错，不过他是第一次接触生意还没找到门道，这是一个必经过程。” “岳父岳母你们别担心，有我看着思维，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我也能给他补上。” 还有两点秦子昂没说。 陈思维最大的问题是要面子、钻牛角尖，背后没有家族支持想白手起家首先得脸皮厚。 面子不能当饭吃，要面子没人送钱上门。 知道自己问题仍一意孤行，不让陈思维撞南墙他是不会轻易改变，这也是秦子昂明知他经营方式有问题，却一直不去提醒的原因。 第193章 节礼风波 只有让陈思维碰了钉子，最好碰的头破血流，无路可走时他才会反思。 陈百旺和梅盛雪不懂生意里面的事，但陈玉燕有句话说得对，他们是一家人，秦子昂不会坑陈思维。 吃了早饭，秦子昂要去公司安排节礼一事。 严打飓风刮的人人自危，以常家为代表的各大家族安静的小动作都少了很多。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最近我那徒弟从外面搞来不少好东西，这不过节了来看看朱老哥。” 城主府内，秦子昂已经是常客，再也不用像第一次一样等上许久，还得碰运气进门。 他和朱正伟私底下以兄弟相称，逢年过节送节礼这里自然第一站。 “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前几天你嫂子还说得空了来家里吃个饭。” “今天是不行了，我岳父岳母从安城第一次过来，嘿嘿。” “你小子，行，往后有空了再说。” 朱正伟吩咐助理收下节礼，若是换做以往断然不会收，免得外面那些眼睛发红。 不过今时今日不一样了，经过严打港城几大家族不敢再小觑秦子昂，且秦子昂是知进退的人，不会拿私人关系谋公利。 唠了会家常，又说起如今港城发展，朱正伟不免叹息一声。 “考察队去了周边沿海城市，于一个多月前回京，也不知道最后结论是什么。” “四个月的考察足以说明上面对粮票的重视，老哥你为港城的付出所有人看在眼里，定然能水到渠成。” “借秦老弟吉言，若是真能取消粮票对港城来说百利无一害，只能希望如此吧。” 按照历史发展明年十一月，港城率先取消粮本、粮油肉票，实行议价，敞开供应，随后九年粮票才从全国乡镇彻底取消。 但今世有了考察队的出现，秦子昂相信历史发展能推动向前。 即便此次仍被否决，秦子昂觉得也会提前取消粮票，因为廖艾走时拍着胸脯保证今年就把这事办了。 一个将军之子身处闲职，话语权大不到哪里去，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背后的人。 “对了，港城大学马上开学，李王两家之前投资学校建设的股份算是无主，你有没有想法？” “常家那些人找过老哥？” 朱正伟闻言勾唇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嗯，咱们港城大学今年刚建立，为了招生问题我提前三个月给各地高中学府打交道。” “各科老师我已经高薪聘请到位，希望能招到不少学生，不然第一年拉不起学校的名声，第二年招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秦子昂听罢深深一叹，在其位谋其职，他和朱正伟接触更多是被对方魅力折服。 观五湖四海能做到城主位置的不乏清廉之人，然而唯朱正伟堵上了一切，甚至不在乎自己羽毛。 “朱老哥，李王两家和地下黑恶势力勾结，他们资产来路不正，既然是投资建学校，那就该属于公家财产。” 闻言，朱正伟一愣，做好了秦子昂要吃下所有股份的准备，却不想他一股不要。 “哪怕是学校刚建好，前几年盈利不好，后几年终归是能好起来，你确定一点不要？” “老哥你就别拿这个考验我了，咱们港城穷啊。” 一句咱们港城穷说到朱正伟心坎里，他确实没打算稀释学校股份，但秦子昂要是买少部分他也确实打算出手。 毕竟此次严打可以说由秦子昂主导而起，其中涉及风险和人身安全的压力非常人能承受。 他需要代表城主府做出一定补偿。 “下次可就没这种好机会了，真不要？” “不要。” 秦子昂脑袋摇成拨浪鼓，秦氏和港城发展息息相关，只有港城壮大秦氏才有更高的平台。 芝麻绿豆和西瓜哪个大，他分得清。 朱正伟微怔过后便明白了，不由得笑骂两句。 “你小子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李王两家栽倒你手里看来也不全是你运气好。” “他们是作茧自缚，我纯粹受害者，股份我不要，不过倒真有件事需要老哥帮忙。” “弟媳入学的事吧？回头我让人把录取通知书送你家去。” “我老婆就想圆大学梦，先谢过老哥了。” 客套一番秦子昂提出告辞，他还要去别家送节礼。 唐健、李忠、齐主任等，但凡是搭上点关系的，秦子昂节礼一个没落。 等他回家时已是十一点多，刚进门便听到秦采盈在哇哇大哭。 “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了？” 秦子昂笑着走进去，在看到屋内狼藉后脸上笑容立时敛去。 常悦见到正主，忙不迭的解释道。 “我刚过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似是生怕秦子昂曲解，给她扣上帽子尔后有借口对付常家。 “不关常小姐的事。” 与早晨相比陈玉燕明显情绪不对劲，秦子昂目光扫视一圈。 阿花常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端倪，阿槐气鼓鼓着小脸满眼愤怒，而葛望花和秦龙从早饭就没出屋门，此刻门依旧关着。 地上做好的饭菜撒了一地，桌子倒下沙发移位，陈玉燕哄着秦采盈，秦华蓁站在一旁满脸吓到的模样，岳父岳母和陈思维不在家。 秦华蓁看到秦子昂回来，小嘴一瘪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告状。 “爸爸，堂……” “华蓁！” 陈玉燕突然的急喝声惊的秦华蓁浑身哆嗦了下，眼中啃着的泪扑簌落下。 这是陈玉燕第一次对秦华蓁语气不好。 “常小姐是来送节礼，阿槐你把这里收拾下，阿花你先看着采盈，我上楼换件衣服。” 目送陈玉燕上楼，秦子昂看向常悦，后者尴尬的再次解释。 “秦先生请你相信，我真的是刚过来送节礼。” “嗯，还有事么？” “关于烘焙连锁店的项目……” “明天去公司再谈。” 闻言，常悦抿了抿唇知道是逐客令，也不好在此多待。 秦子昂抱过秦采盈一边安抚，一边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你……还是问燕姐吧。” 阿花犹豫须臾，顶着秦子昂要吃人的目光垂下眸光。 前一刻陈玉燕吩咐不准外传，事关陈玉燕她们也不好说。 第194章 这笔债需要血尝 “我岳父岳母呢？” “陈公子十点回来带二老去了商城。” “好，我带华蓁和采盈上楼，你们收拾好先做饭。” 秦子昂没有追问下去，虽然阿槐阿花受他雇佣，但平日和陈玉燕待的时间更长，又都是女人，自然和她亲近。 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然以他们夫妻间的感情，陈玉燕绝对不会隐瞒。 “华蓁，刚才发生的事你能告诉爸爸吗？” “妈妈不让我说。” 秦华蓁瘪着小嘴眼里啃着泪，还在为刚才陈玉燕凶她而伤心。 “乖华蓁，妈妈是心情不好才语气重了点，妈妈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原谅她？” “嗯。” 见大女儿心情低迷，秦子昂没有继续套话，而是钻进书房。 经过上次饭馆被堵一事，他在家里家外装了不少摄像头，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当下年代的监控是固态摄像机，是秦子昂让赵书鹤从海外买回来的，监视器形如一个小电视，底下类似CD播放机。 哄好秦华蓁后让她带着妹妹在地板上爬，秦子昂做到监视器前打开从一楼监控开始倒看。 果不其然，葛望花出现在画面中，因为没有收音功能，只能看到她和阿花阿槐、陈玉燕对峙。 秦子昂没有系统的学过唇语，从双方对峙中只能读取零星片段。 “陈玉燕……勾引……” 有了这些信息，秦子昂往回倒看。 十点五十分葛望花出来用厨房，仗着秦子昂不在家从冰箱里拿出不少肉和海鲜，阿槐上前理论说不过对方被气的去院子。 十点半秦龙偷摸摸开门，见外面没人悄咪咪转道上楼。 秦子昂摁下暂停键，调出三楼十点半的监控，目光死死盯着画面。 十点四十二分秦龙出现在三楼拐角，随后钻进陈百旺所在客房，两分钟出来后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骂了一句。 女婿家里陈百旺没锁门，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进屋翻东西。 书房里放了不少未来企业计划书，所以经常是锁门状态，秦龙没打开门转而朝主卧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恰时陈玉燕开门，被抓包的秦龙面色慌乱了下一眼瞧见陈玉燕脖颈间的吻痕。 两人在门口不知说了什么，陈玉燕陡然发怒指着楼梯口，秦龙没离开反而得寸进尺逼近。 秦龙掐着陈玉燕脖子要对她下手，后者挣扎中踢到秦龙两股之间，阿花和阿槐听到动静跑上来。 秦龙自知理亏逃进房间躲着，阿槐阿花不断拍门，葛望花才把门打开有了后面一幕。 看完整个事情经过，秦子昂额头青筋暴跳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叩叩。 门被敲响，秦子昂拉开门，陈百旺焦急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问阿花和阿槐也不说，是不是那母子俩又闹幺蛾子了？” “没什么，我能解决，岳父岳母麻烦你们先看着孩子。” 秦子昂没有过多解释，他也给不了一个解释。 老婆在家里差点被堂弟羞辱，别说他此刻恨不能宰了秦龙，老丈人知道肯定是同样想法。 为了一个人渣赔上人生不值得，既然秦龙敢上三楼还对他老婆动手动脚，那就别怪他下死手！ 卫生间内水声不断，仔细听还有低低的啜泣声，秦子昂握着门把手不再犹豫，径直推门进去。 陈玉燕慌乱的抹去脸上泪水，只是那发红的眼眶无法掩盖。 秦子昂一把抱住陈玉燕，不顾水湿衣衫。 “老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不应该再放他们进来。” “你放心，他们会付出代价，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出现在你面前。” 事发时只有陈玉燕一人在卧室写文章，男女力量悬殊她压根不是秦龙的对手，要不是挣扎中踢了对方一脚，恐怕现在已经被羞辱。 哪怕陈玉燕聪慧到底是女子，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也会恐慌害怕，尤其是女子清白她尤其重视，被秦龙那般对待让她第一时间无法面对秦子昂。 直到秦子昂紧紧抱住她，力气大到似要把她揉进骨子里，那颗提起揪着的心才找到港湾。 “混旦，你怎么才回来，要不是阿花和阿槐上来，我已经……已经……，混旦，秦子昂你混旦！” 怀里娇躯颤抖，压抑的哭声听的秦子昂一颗心颤颤。 银牙透过布料狠狠咬下，秦子昂抿紧唇一动不动任陈玉燕发泄。 发誓用命守护的女人，却在他离开的一上午遭受到欺辱，这笔账必须血尝！ 水珠盖住睫毛，秦子昂垂眸敛去内里幽暗。 发泄一通的陈玉燕抚着秦子昂肩上血痕，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都出血了，你不知道喊疼？” “是我没保护好老婆，我该罚。” 秦子昂低头欲要亲上那方红唇，陈玉燕无措的避开。 “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闻言，秦子昂眸光一黯，是因为被秦龙的手碰过，所以心生芥蒂？ 陈家爱钻牛角尖的毛病一脉单传，让陈玉燕对他改观花了大半年，秦子昂可不想老婆再缩回壳里。 “不给我亲？” 秦子昂双手用力将陈玉燕抱到盥洗台上，一手擒着她的下巴语气霸道。 “老婆你身上每寸皮肤都是属于我的，懂吗？”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也不同于昨晚的疯狂，此刻秦子昂的吻如海浪密集的铺盖而下。 陈玉燕犹如海中一叶扁舟，在巨浪中摇摇欲坠。 陈百旺和梅盛雪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叮咛，两两相视瞬间老脸一红。 “咳，华蓁饿了吧，外公带你下去吃饭。” “外公，我爸爸妈妈呢？” “咳咳，他们忙着，饿了会自己下楼。” 昏暗的房间内屋外艳阳从窗帘细缝中穿透进来，映照出一张绯红娇羞不堪的脸颊。 陈玉燕扶着窗台的手逐渐无力，羞愤欲死道。 “秦子昂你够了吗？” “叫老公。” 麦地里禾苗水润，牛儿哞哞叫着，蹄儿轻轻踩过水坑似惊扰哇声一片，走至地头脚步重重落下欢快走向回家路。 时针指向一点半，陈玉燕阖上沉重的眼皮，秦子昂看了好半晌蹑手蹑脚起身。 与此同时葛望花轻手轻脚打开门，秦龙抱着一个小包袱露出金灿灿一角。 “他们都睡了，妈咱们快出去，只要把这些东西卖了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第195章 你想销赃我想给你销户 “秦子昂那个杀千刀的让咱们住还要收钱，卖了这些东西肯定能赚回本。” 母子俩趁着所有人睡午觉的时间悄无声息的走出大门，殊不知他们谈论的正主正在三楼阳台上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目送葛望花与秦龙离开，秦子昂敛眉压下眸底戾色。 “既然出去了，那就别回来了！” 有间茶馆内乐继百无聊奈的品着茶，因为他来镇场子，附近的商城、KTV和西餐厅无人敢来找麻烦。 看着对街人来人往的商城，乐继长叹一声，日子轻松却不是他想要的。 铃铃铃。 电话响起，乐继慵懒的拿起话筒。 “你好，这里是有间茶馆，接受预约……” “乐哥，我是秦子昂。” 闻言，乐继瞬间坐正身子，仔细看脸上还带着三分喜色。 时隔五个月，秦子昂总算是想起他了。 “子昂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有件事需要乐哥走一趟。” “甭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不成问题。” 乐继清楚地知道考核期过了，五个月的不闻不问足够让秦子昂看到，他是个可以放心的合作伙伴。 挂断电话，乐继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秦龙？葛望花？两个小角色而已手到擒来，不过……” 说到这顿了顿，乐继起身看向窗外幽幽道。 “越是小事越能体现出诚意，这件事我务必办的让子昂兄弟满意，如此他才能放心。” 喃喃自语罢，乐继当即拨出去一通电话，尔后叫上司机直接回黑市。 随着港城日益发展，各项经商政策放宽，黑市的生意愈发缩水，这也是乐继之前答应秦子昂来镇场子的原因。 再过几年港城不需要黑市，混迹于黑市的商人必须转型，但大部分人守着棺材本不肯改变，总想着再望望风向。 唯独乐继痛快做出决定，只因为他看的更长远，不利于港城的发展在未来会一刀切，黑市首当其中。 手里东西来路不正，秦龙和葛望花初次来港城，打听了许久才找到黑市所在。 “妈你在外面等着，我先进去找找门路。” “看看而已为啥我不能跟着去？我听说港城这边打杂办的人不管。” 葛望花颇为不乐意，那么多值钱物件，若非她打掩护秦龙也没法上楼摸出来，卖的钱里应有她一份。 秦龙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厌恶，耐着性子解释道。 “咱不能光听别人说，万一打杂办的人今天过来，或者有人想黑吃黑，我一个人跑得快能跑出来。” “要是妈你跟着进去，万一你被人抓住，那咱们手里东西全打水漂了。” 知道葛望花在乎什么，秦龙专拿她命门说事。 说什么跟进去看看，无非是担心他把东西卖了藏起一部分钱。 见葛望花犹豫，秦龙添把火继续说道。 “妈，我是你亲儿子，你不信唤娣她们三个赔钱货，还不信我吗？” “怎么会？妈最信你了。” “这就对了，妈你在这等我会，我卖了东西就出来。” 话毕，秦龙不给葛望花继续开口的机会，抱着包袱一溜烟蹿进巷子里。 以前的黑市是几条巷子胡同连着，自从港城放宽政策后由黑市人出资扩建了一条路，也就是乐继所在茶肆的街道。 秦龙抱着包袱左右张望时，迎面走来两名壮汉。 “兄弟第一次来我们港城黑市吧？” “不是，我来过好几次了。” 陌生的热情令秦龙打起十二分戒备，毕竟包袱里的东西来路不干净。 两名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摸出一支香烟递过去。 “兄弟别介意，我们哥俩刚来港城不久想做点买卖，看你面善所以交个朋友。” 低眉一看是华子，秦龙眉梢一喜，港城人是真富裕出手就是阔绰。 就着壮汉的手点上香烟，秦龙有了闲情和两人唠嗑，话题唠着就到了包袱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家里不用的东西，要不是手头紧我才不会变卖。” “我看着鼓鼓囊囊的，秦龙兄弟你该不会是富二代吧？”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富二代，没想到秦龙兄弟深藏不露啊，要不也给我们掌掌眼。” 两人夸的秦龙飘飘然，来时的谨慎瞬间抛却脑后。 “行啊，我和两位兄弟有缘，让你们看看也无妨。” 秦龙说着要打开包袱，其中一人忙摁住他的手。 “这里人多眼杂，秦龙兄弟咱们去旁边看。” 闻言，秦龙点头觉得在理，没多想随着二人钻进一旁胡同。 走在前头的两人微微侧目，眼中带着怜悯和幸灾乐祸，只是秦龙并没有看到。 但凡他有脑子就会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毕竟谁家富二代的确良都穿不起？ 一路七拐八绕直把秦龙绕迷糊，就在他要皱眉不悦要开口时，其中一人开口道。 “到了。” “两位兄弟谨慎过头了吧，一点东西而已至于跑这么远？” 秦龙嘴上抱怨，丝毫没有看到前后左右缓步走来的人。 他抖开包袱，刚要招呼两人掌眼，抬头却看到一群人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秦龙心底咯噔一声，秦子昂上楼后没下来，午饭都没吃，应该没那么快察觉家中失窃。 如此想着秦龙大着胆子问道。 “两位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老大要见你。” 其中一名壮汉神情戏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群让开一条道，戴着墨镜的乐继走过来。 “老大，他就是秦龙。” “原来是你们老大要见我，两位兄弟早说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来人不是秦子昂，秦龙悬着的心霎时落回肚里。 今天趁着秦子昂和陈百旺他们不在家，他本想着搜刮一番算是抵了秦子昂要走的两百多块钱，不曾想上了三楼看到陈玉燕。 一看她那俏模样，昨晚肯定被秦子昂狠狠疼爱过，秦龙当即心猿意马，想趁秦子昂还没回家尝尝城里女人味道。 不曾想陈玉燕是个烈性子，那一脚踢的他老弟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想到此，秦龙眼珠一转看向乐继，对方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如果他能攀上对方那么在港城不能横着走，必然也是秦子昂惹不得起的。 第196章 我爸是大老板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两位兄弟的老大也就是我的老大。” “今天出门匆忙没带别的，这些东西兄弟们看上啥尽管拿！” 秦龙指着地上摊开的包袱，大手一挥表现的十分豪爽。 里面有两块名表，珍珠胸针还有金镯子金项链和玉坠子，林林总总十几件皆是价值不菲。 只要能攀上乐继的关系，哪怕这些东西全都舍出去秦龙也不心疼。 和到手的钱比起来，他更想站在秦子昂头上看对方瑟瑟发抖，然后将其玩弄于鼓掌中，把秦子昂所住的小洋楼和名下厂子全弄到手。 还有陈玉燕那个臭女人，竟然敢拒绝他，以后他要当着秦子昂的面蹂躏她！ 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的秦龙，丝毫没有发现周遭看他如马戏团猴子的目光。 啪！ 突然的一巴掌打碎秦龙幻想，壮汉语气不屑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和老子称兄道弟，就你给我老大提鞋都不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你干什么？” 秦龙捂着脸恼羞成怒。 “我爸是大老板，要不是看你们态度好，平时你们这种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哈哈哈哈哈。” 壮汉狂笑，秦龙顿觉受到羞辱。 “你笑什么？” “沙币！” 到现在秦龙还没看清楚状况，乐继懒得废话，冰冷的吐出六个字。 “废了他，留口气。” 说罢他头也不回离开，还以为能让秦子昂亲自吩咐对付的人有什么不一样本事。 结果，就这？ “光天化日你敢……唔唔。” 秦龙嘴巴被堵上，紧接着胡同里响起一阵拳打脚踢声。 约莫十五分钟后，四周人如来时悄无声息离开，独留下奄奄一息的秦龙和摊开的包袱。 另一边书房内电话响起，秦子昂拿过话筒听完乐继汇报后，拨通李忠的电话。 “李老哥，我要报案！” 秦子昂以偷窃罪状告葛望花和秦龙，罗列出失窃的物品，尔后刻录下秦龙去二楼盗窃的监控视频。 “思维你下午去一趟警署，把光盘交给李副署。” “行，姐夫，我姐呢？” “你姐在午休，晚上会下楼吃饭。” 陈思维一步三回头离开，总觉得家里发生了大事所有人都瞒着他。 趁着陈玉燕还没醒，秦子昂让阿花阿槐大扫除，陈百旺和梅盛雪醒来没事干加入大扫除队伍。 秦子昂则把今天发生的事刻录进光盘，监控器上的画面全部删除。 做完这一切他走进卧室，抚平陈玉燕睡着时皱紧的眉。 “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老婆我说到做到。” 似是感知到安心的气息，陈玉燕僵硬的肩膀放松，翻身扑在秦子昂怀里继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色昏暗，偶有鞭炮声此起彼伏响起，陈玉燕迷瞪瞪的睁开眼。 “醒了？饿不饿？” 昏暗的房间，低沉的声音，令刚醒转的陈玉燕下意识的往秦子昂怀里靠近。 “饿。” “爸妈做好饭了，要不要起来下楼吃饭？” 陈玉燕圈着秦子昂的手一紧，她不想看到秦龙。 “葛望花和秦龙走了。” “怎么走了？” 陈玉燕闻言困意顿消，葛望花不达目的怎么会轻易离开？ 想到此，陈玉燕拉开一段距离，盯着秦子昂黑亮的眸色问道。 “你做的？” “嗯，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这辈子都不用再发愁，以后他们也没空来骚扰我们。” 听到这话，陈玉燕眼中狐疑，什么工作管吃管住一辈子不愁？ 不过港城现在找工作挺容易，管吃管住的工作很多，她也不去细想，只要母子俩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就好。 “老公真棒。” 没有后顾之忧的陈玉燕心情大好，吧唧一口亲了秦子昂侧脸一下。 秦子昂让出另一侧脸。 “这边也要。” 啵！ “这里也要。” 秦子昂嘟起嘴得寸进尺，看着近在咫尺的唇，陈玉燕顿时想到中午发生的事，脸颊咻的红润如似霞。 “我饿了。” 陈玉燕刚要翻身，下一秒秦子昂长臂一伸把人捞回来。 “老婆是厚此薄彼，还是想晚上再兑现？” 黑沉沉的眸底无边涌动，真挚热烈，像是一团火在烧。 陈玉燕被秦子昂的目光灼的不敢对视，连喷洒的呼吸都觉得发烫。 “讨厌，你起来。” “亲一下才有力气。” 秦子昂打定主意得不到好处不罢休，陈玉燕真是被他气笑了。 明明生了华蓁后两人关系直走下坡路，一年也就一两次，不然也不会时隔六年才怀上采盈。 自从秦子昂转性后愈发上进，知道疼老婆孩子，那方面也转性了，像是喂不饱的饕餮。 照这样下去，她怕是得被欺负死。 念及此，陈玉燕故意板起脸。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哦。” 秦子昂撇嘴起身，苦着脸帮陈玉燕收拾，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 陈玉燕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不住发笑，以前也没见他吃不饱散发这么大怨气。 趿上拖鞋，陈玉燕搭上秦子昂肩膀拉进二人距离，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秦子昂蓦的眼睛发亮，就待有下一步动作时被陈玉燕及时制止。 “刚才是奖励你的，如果你、你……你再和牲口一样，我就真不理你了。” 最后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安静的房间内却听的真切。 压下心头激动，秦子昂飞快点了下陈玉燕唇角。 “嗯，家里你最大，我都听你的。” 陈玉燕抿唇一笑，眸子里荡漾着爱意。 见姐姐被抱下来，陈思维不过脑子的问道。 “姐，你脚腕还没好呢？” 气氛霎时安静的针落可闻，梅盛雪臊着脸点了点陈思维眉心。 “让你赶紧找个儿媳妇，你到底有没有上心？” “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 陈思维缩了缩脖子暗地里嘀咕，关心姐姐都不行，这个家还有没有他的地位？ 早早吃了晚饭，一家人去看花灯。 中秋佳节倍思亲，每年今日朱正伟会让宣传部布置花灯会。 盐区后世发展规模大，当下年代南区临近火车站和数个港口，目前发展形势大好。 美食街前后围满了人，舞龙舞狮交相辉映，锣鼓声声梆子一敲，铁水扬起洒下漫天星光。 第197章 暗示的很明显 陈思维抱着秦采盈，秦华蓁骑在外公脖子上，梅盛雪和阿花阿槐边走边看，末尾是特立独行的秦子昂单手抱着陈玉燕。 不过百斤的陈玉燕坐在秦子昂肩膀上，站得高是看得远，但也引起百分之三百的回头率。 感受着周遭注目礼，陈玉燕尴尬的拍了拍秦子昂手背。 “放我下来。” “老婆你脚扭了，要不和华蓁一样骑我脖子上？” “秦子昂！” 陈玉燕羞恼，她又不是小孩子。 “再不放我下来，晚上你去客房睡。” 闻言，秦子昂麻溜的把陈玉燕放下，吃不饱和碰不到之间他知道怎么选。 脚落在地上没了那些异样眼光，陈玉燕一颗心才落回实处。 她刚回头瞪过去，眼前出现一个小糖人。 “老婆吃糖人。” 秦子昂笑的一脸不值钱样，让陈玉燕满腹牢骚没了用武之地。 “我记得你第一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说过，逢年过节岳母会给你买小糖人吃。” “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 捏着糖柄，陈玉燕眼神发怔。 秦子昂鼻尖发酸，他何止要负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以后每年我都给你买，把以前缺失的千倍万倍补给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深情却更长情，因为失去过所以知道珍惜。 陈玉燕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以前她是为了女儿所以咬牙坚持下来，而今是为了秦子昂这个人。 小糖人入口甜香，陈玉燕抿了抿唇莞尔一笑。 “嗯。” 璀璨的灯光将影子拉长，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交错难解难分。 节日过后秦子昂陷入新一轮忙碌，常悦按照约定前来。 “看来秦老板渡过了一个美好的中秋节。” “嗯，确实是不错。” 见秦子昂笑容不作假，常悦暗自松了一口气。 昨天没打听清楚直接上门，哪曾想遇到那种事，回去后她担忧的晚上没睡好，就怕秦子昂一概而论伺机对付常家。 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秦老板，关于烘焙连锁店的合作，我父亲的意思是按照不成文规定，技术入股只能拿百分之三十股份。” “那就没得谈了。” 常悦表情一僵，以为秦子昂会互相扯皮争取利益，不料对方直接否决。 做生意哪有一口价的，不都是来回打太极再扯皮一番才最终敲定？ “秦老板想必是想错了，这里面不是没得谈……” “是你想错了，烘焙连锁不止你常家能做。” 秦子昂笃定的语气如一把重锤敲击在常悦心尖，令她生出一丝迫切。 “我们常家十分中意烘焙连锁项目，只是其中分红太过苛刻。” “毕竟选址建设，以及后续买进机器，雇佣员工等花费都压在我常家身上。” “秦老板或许不理解大家族内部的关系网，常家嫡系加上关系亲近的旁支成员，约莫有两百人，每个人都占一成分红，嫡系一脉的人拿到手的没有多少。” 常悦苦笑，按照她的猜测秦子昂根本不会谈，事实如她所料。 然而她父亲和常家那些人不同意，觉得自己出力出资没占多少便宜。 偏偏他们还舍不得，严令她必须谈下来，即便是做出些牺牲也无不可。 秦子昂双手交叠托着下巴，一错不错的注视着常悦面部表情。 “常老板此次来，应该得了家主命令吧？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项目合作。” “什么都瞒不过秦老板。” 挣扎数秒，常悦肩膀松懈不挣扎了。 最早和秦子昂打交道时，那会他还是个摆流动摊的小老板，那时她便看出对方野心颇大，而且有头脑有手腕。 近些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无不证明她所言非虚。 想从他碗里捞一块肉，必须拿出等同筹码，若不然即便他同意了，她也不敢轻易取之。 谁知道前头拿走，后脚会不会步入李王两家后尘？ “说实话，我对常家内部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有句话常老板应该明白，小树不修不直溜。” 顺着秦子昂视线看向窗外，和二楼齐高的柳树青葱郁郁，风吹斜柳柳成荫。 “家族如一棵树，从小树成长为参天大树，然而水分过度流到旁枝末节以至于主干营养缺失，长此以往下去最终结果只有一个。” 枯树倒塌是肆意生长的代价，正如常家此刻境地。 思索良久后常悦娇躯一震，忌讳莫深的看向秦子昂。 “秦老板这么理解未免太过片面，如果人人都可以舍弃，岂不是单打独斗还要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尾大不掉的旁支可以给家族带来利益，但是当某些人一味地索取时，他们不是在帮助家族扩大，而是吸家族的血。” 秦子昂目光清明，虽然上辈子他并没有家族负累，但接触的那些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有这些毛病。 自认为同祖同姓该携手并进，实则暗地里哪个不是先紧着自己的利益？ 有好处的事情挣破脑袋的抢，没好处的事情避之如蛇蝎，即便某一天大厦倾倒第一时间做的也是保全自己利益。 与赵家合作最直观的好处就在这里，赵家内部虽然也有各种争斗，但赵书鹤父子俩头脑清醒能压得住。 “一个家族想得到良性发展，还不被时代洪流淘汰，一定的舍弃是必要的。” “倘若家族掌权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这个家族距离泯灭也不远了。” 常悦静静听着面上不显，心情却十分复杂。 秦子昂说的话更像是隐晦暗示她去争夺家主之位。 “烘焙连锁项目我可以再保留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常老板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那么我只能找其他人。” “先谢过秦老板。” 常悦起身，秦子昂已经给她指出明路，现在她需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就在她即将推门离开时，秦子昂轻飘飘的话语从身后响起。 “有一点常老板大可放心，这个项目我只与你合作。” 闻言，常悦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尔后默默的拉开门消失在门后。 如果说先前秦子昂是暗示，那么这句话无异于是明示。 明着告诉她，如果她不能说服家主，那么项目便不再是常家的，除非她成为新的家主。 第198章 目光追随的人在望着别人 常悦刚走，李忠随后而来。 此次他不是空手而来，还带了一些眼熟的东西。 “葛望花和秦龙已经抓捕归案，如今人证物证确凿，短时间他们甭想出来。” “昨天找到秦龙时我们在他身边看到这些东西，和秦老弟你递的单子相差无二。” 话说到这李忠顿了顿，有一枚金纽扣他始终没找到。 秦龙接受审讯时语焉不详，甚至连手里东西都说不清，以至于到现在金纽扣还没线索。 他们初步怀疑是有人路过拿走，不拿其他东西是怕招惹上麻烦，可是李忠回去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很不对劲。 “秦老弟，秦龙往日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我早和他们断绝关系，这次要不是他们撒泼打滚，我也不会让他们住我家，没想到他们竟然手脚不干净。” 秦子昂重重冷哼一声，眼中嫌恶不作假，很符合受害人形象。 李忠唇角翕动，思考片刻后说道。 “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昨天被揍的手脚残废，尤其是裆里那玩意和摇散的蛋黄一样。” 想起昨天医生的诊断，李忠一阵唏嘘，多大仇多大怨废了人还要断人子孙后代。 “虽说现在严打动静小了不少，不过上面挺重视，要我们严格查办。” “我一定配合李副署的工作，但凡有需要的地方尽管知会。” 闻言，李忠面皮微颤，他亲自归还失窃物品是为了卖秦子昂一个好，如今看来效果适得其反。 干笑两声，李忠快速转移话题。 “瞧秦老弟说的，人证物证俱在板上钉钉的事，哪还用三审四审的。” “这次来找秦老弟，一是归还失物，二是咱们这么久没见面，哥哥想请你吃顿饭算是以前你对我的帮助。” 要说帮助那都是老黄历了，怎么着一顿饭不至于现在才想起。 退一步说昨天他给李忠送节礼，如果有事也不会今天特意过来一趟。 “李老哥相邀，我自然无不应允，时间地点老哥你定。” “行，那晚上七点咱们在云端碰头。” 像是卸下担子，李忠脚步轻快离开，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看着找回的赃物。 若非严打风口，秦龙绝不会是被废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母子俩进去改造，没个五六年无法出来，即便出来他也可以凭借莫须有的金纽扣再把秦龙送进去。 不一会赵书鹤敲门进来，提出回家一趟。 “早餐连锁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得回家一趟详细和父亲说说，师父你有没有其他吩咐。” “此次回去协助朱莉安交手手中产业，让她找个合适接班人。” 赵书鹤闻言一怔，去年朱莉安来港城的次数未免太勤快，师父是发现什么准备卸磨杀驴吗？ 瞧着他的神色秦子昂便猜到他想什么。 “是不是以为我要雪藏朱莉安？” “不敢。” 在秦子昂注视下，赵书鹤尴尬的低下头。 “你觉得朱莉安是个怎样的人？” “挺好的人吧。” “具体。” 犹豫须臾，赵书鹤脸色微烫，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勤劳踏实，工作认真，飒爽温柔。” “不到一年时间朱姐从接手天上人间到现在，已经让整个东萼上流全去她那儿消费，很厉害。” “看来你对她评价很高。” 秦子昂表情玩味，徒弟貌似情窦初开，只是目标选的太困难。 “师父，我只是实话实说，朱姐确实是生意场上的一把好手。” 挠了挠头，赵书鹤试探性的继续说道。 “如果给她一个更大平台，相信朱姐也有能力发挥更好。” “这次让她来港城，就是为了让她得到更好发展。”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子昂没好气的斜了赵书鹤一眼，不知不觉间的喜欢他竟然没发现。 赵书鹤兴奋的搓着手，朱莉安受到重用反倒是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我现在就回东萼，把好消息告诉朱姐。” “慢着。” “师父你还有什么吩咐？” “书鹤……” 顿了顿，秦子昂叹息道。 “有些事我们要力争上游，有些人却并非努力就能把握得住。” 听到这话赵书鹤神色微敛，直白的暗示他心里清楚。 师父是告诫他，朱莉安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路火车回到东萼，赵家的车已经等候在外面，他咬了咬牙还是选择去天上人间。 得知能去港城，朱莉安寡淡的神色瞬间迸射出一抹无以名状的惊喜。 “老板真的亲自吩咐让我去港城？” “是。” 朱莉安立马放下酒杯，今天开始她得戒酒。 “我得收拾收拾，鹤弟觉得我穿哪件衣服好？是米黄色长裙，还是那件红色裙子更好看？” “朱姐穿什么都好看。” 此刻朱莉安就像是欢喜要见到情郎，费尽心思精心打扮，赵书鹤闷闷的。 除了师父的事外，他没见朱莉安对其他事如此上心。 两人从最初素不相识，到秦子昂牵线搭桥谁也不服谁做搭档，起初摩擦不断，争吵也不是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视线追随着那个要强又坚韧的姑娘。 或许是从去年中秋朱莉安回来后怅然若失的酗酒，又或者是无数个醉酒夜晚的漫谈…… 他从不屑高傲到了解相惜，心疼她的过往，让她跑进心里肆意破坏。 世间最惆怅的事莫过于，他在身后望着她，而她看着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他。 “想什么呢？” “想你。” 秦子昂起身驾轻就熟接过毛巾为陈玉燕捋顺长发，后者坐到梳妆台前俏脸微红，不免想到昨晚的荒唐。 “你要是再……，我就下楼和华蓁睡。” “是我伺候的不好吗，老婆？” 温热气息吹拂耳畔，陈玉燕不争气的红了脸。 “你还说！” “好好，我闭嘴。” 秦子昂宠溺的擦拭手中长发，眸底却涌动着诸多思绪。 赵书鹤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注定要走一条荆棘遍布的路。 而他只的心很小，只想守护和陈玉燕的小家，任何人无法插足进来。 另一边医院内，年长的秦唤娣比两个妹妹恢复更快，夜晚的医院十分安静，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在秦三来看过来时蓦地用手盖住。 第199章 向秦先生道歉 “唤娣写什么呢，还不能给爹看？” 秦三来面颊含笑，没有葛望花在身边颐气指使，没有秦龙分走三个女儿的食物，最近一段时间他心情不错。 “我要送给堂哥，没有画好前爹不能看。” “好好，爹不看，你继续画。” 说着，秦三来端着洗脸盆走出病房，脑子里却一直想着一件事。 秦唤娣提醒了他，秦子昂帮了他们这么多得感谢对方，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不禁让他发愁。 三个女儿住院时秦子昂交了住院费、医药费，还留了一笔钱用作三餐，可谓是把他的后顾之忧全给摆平。 而他兜里揣着的五块多钱，压根买不来上不得台面的礼物。 突然间，走神的秦三来手中盆落了一地。 “哎呦你个糟老头子走路不长眼睛啊？” 秦三来刚要道歉，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站在对面的女人拍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狞着脸咒骂。 “知不知道老娘这件衣服多贵？外国牌子有钱都买不起，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三来捂着脸委屈又害怕，昂贵的衣服他赔不起，只能一味地低头道歉任打任骂。 打扮精致的女人明显不依不饶，摁着秦三来尽捡难听的话。 “真是晦气，泥腿子都有钱住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了谁家东西才能吃得起药。” “刚才你的破盆子碰到我的衣服了，赔钱！” “看你穷酸样也没几个钱，一百块了事，不然我就报公安抓你！” 闻言，秦三来面色倏地白了三分，莫说一百块，十块钱他都拿不出来。 “这这、这……要不我给您洗洗，您看中不？” “洗？” 女人扫过秦三来粗糙地手，满脸嫌恶道。 “天天地里刨食的脏手，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碰我花高价定制的衣服？”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周遭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穿着不菲的女人一看来头不小，搞不好见义勇为反倒要自己跟着赔钱。 秦三来不住道歉，脑袋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女人骂的气喘吁吁，见他好欺负抬脚就要踹过去。 下一秒秦三来猛地被人拽到后面，女人扑空来不及收势，原地表演了个劈叉。 “嗷！” 杀猪般的惨叫从女人嘴里高昂嘹亮响起，肥硕的重量全部压到腿上令她疼的瞬间表情扭曲。 “狗东西你竟然敢后退，还不快扶老娘起来？” 秦三来看着秦子昂冷沉面色，犹豫了下要上前扶人。 “不许扶！” “小子你别多管闲事，知道老娘是谁吗？” 女人见此咒骂出声，把秦子昂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秦子昂心中冷笑，抬脚直接踹上去，本就没站稳的女人立时被踹的仰倒，动作之大暴露了裙下风光。 这下周遭看客可是别开脑袋，直呼辣眼睛。 要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那绝对是大饱眼福，一个身材走样穿大妈胖次的洗眼睛还差不多。 听着四周戏谑的议论，女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愤恨的盯着秦子昂。 “有种你就报上名来，我家那口子绝对让你今天从港城消失！” “牛比！” 秦子昂拊掌讥笑。 “正在严打关头还有人敢当众叫嚣，看来朱城主得查查你家什么成分。” “呸，你小子胡说什么，我家清清白白的，绝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呵，谁知道呢？刚才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你字里行间瞧不起种地的，要是没农民种地你吃的是什么？还是说你祖上三代全是欺压百姓的资本家？” 一番话引起诸多人共鸣，议论声逐渐演变为质问，不得不说秦子昂很懂带节奏。 女人面上慌乱一瞬，咬牙切齿道。 “胡说！你在胡说！我们吴家挣的是良心钱，整个港城谁不知道我们吴家食品便宜又好吃。” “吴家？” 秦子昂闻言眸光深思，王家落魄后他本想借机收购王家酒厂，不曾想有人出手快。 王家当天出事，当天便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买走酒厂，要说之前没有铺垫动作秦子昂绝不相信。 事后他打听出是搞食品的吴家，拿下酒厂后仍旧延续王家的酒方造酒，几个月下来生意倒是有了回升。 本来嘛手慢无，秦子昂有秦和酒打出招牌，哪料到吴家自己犯到他手里。 这般想着秦子昂笑了，笑容十分惬意。 “李家王家和地下黑恶势力勾结，如今已经吃枪子，看来吴家也想步他们的后尘。” “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说我们和别人有勾结，城主府就会听你的？” 女人嗤之以鼻，她可不是吓大的。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秦子昂，这么说你可能不清楚，我换一个简单明了的介绍。” “李王两家被打倒，正是我一力促成。”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女人当场呆愣原地，心脏砰砰狂跳。 几个月前严打正开始时，她家那口子和她说过，港城除了那些个大家族外还有一人不能惹。 那人的名字就叫…… 秦子昂！ “你你你……” 隐于人后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抬手扇了女人一个大逼斗。 “你什么你？秦先生面前都敢大放厥词，你这个惹祸精，老子当初怎么娶了你？” “秦先生您好，我是吴家食品总经理吴成敬，幸会幸会。” 瞥了眼吴成敬伸出的手，秦子昂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握手的意思。 “吴经理大名如雷贯耳，我可不敢攀吴经理的关系。” 奚落的话令吴成敬很是尴尬，连常家都夹起尾巴做人，秦子昂太低估自己了。 不过他也明白秦子昂是在说反话，归根结底还是他媳妇惹的祸。 想到此，吴成敬反手一巴掌扇回去，女人两边脸颊红肿登时对称。 “混账东西，还不滚过来给秦先生道歉？” 女人缩了缩脖子被打怕了，外人面前她能耀武扬威，却不敢在衣食父母面前叫板。 “对、对不起秦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饶恕我这一回。”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秦子昂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秦三来，后者揪着衣角神情忐忑。 第200章 秦顺娣的异样 “不不、不用道歉，本来就是我没看路冲撞了贵人。” 秦三来懦弱的话让秦子昂恨铁不成钢，他冷着脸不语，只拿眼角余光瞧着对面。 吴成敬是个能屈能伸的，一脚踹向女人色厉道。 “哑巴了？还不快道歉？” “他一个泥腿子，自己也说了先撞的我，凭什么让我道歉？” 女人神色难看，她指望吴成敬衣食无忧，秦子昂她得罪不起，但秦三来算什么东西？ 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一个泥腿子道歉无异于自降身份，传出去她那些姐妹绝对笑话她。 “看来我三叔担不起吴夫人的道歉。” 秦子昂戏谑的话令吴成敬心头一紧，随便一个小人物跑他面前说反话，他绝对大逼斗招呼。 但这个人是秦子昂，不得不让人慎重。 原本是带媳妇看看什么时候能怀孩子，哪曾想遇到秦子昂这个煞星，偏偏他媳妇不长眼得罪了对方。 吴成敬不敢对秦子昂发作，对着女人啪啪大耳光子招呼上去。 “让你道歉就道歉，你还给老子蹬鼻子上脸，没我吴家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胆肥了？” “贱女人肚子里几年没个动静，不能给我老吴家传宗接代还竟惹事，你他妈除了会整幺蛾子还会什么？” 吴成敬越想越气，陈年积累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女人身上。 听着周遭笑话的声音女人要疯了，都是贵妇人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然而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挣扎在吴成敬面前不过是稚子挡车，反抗换来后者变本加厉。 到最后女人只有抱头求饶的份，衣衫发丝凌乱，好好地丢了大脸。 “让秦先生看笑话了，贱女人就是欠打，您三叔要是心里有气我继续教训她。” 打的气喘吁吁的吴成敬陪着笑脸，好似挨打的不是枕边人，而是有大恨的仇人。 他的做派令周遭看客唏嘘不已，自己媳妇都往死里打，要不是自己媳妇岂不随便打死眼睛不眨一下？ “自己的女人吴经理都能下得去手，果然非一般人。” “女人不听话就得好好教训一番，秦先生谬赞。” 明明是嘲讽，吴成敬却像是听不出弦外之音一样。 他转头刹那一秒变脸，虎着脸道。 “还不快给秦先生的三叔道歉？” 被打狠的女人不敢再叫嚣，带着哭腔磕头求饶，秦三来神情复杂，第一次见识到城里的黑暗。 见女人听话，吴成敬松了口气，舔着脸问道。 “秦先生您看还满意不？要是不满意您随便提要求。” 如此不把自己媳妇当人，秦子昂深深的看吴成敬一眼，蓦地笑如春风。 “吴经理家教好，我自然没意见。” “希望吴家继续保持，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先生慢走。” 吴成敬微微躬身，等秦子昂背影消失他乐呵呵的大力拽起女人向外拖去。 熟悉他的女人满脸惶恐，越是笑的开心接下来她越要遭罪。 果不其然，十多分钟后女人从医院侧楼出来，面部已是满脸青紫。 丢下几张大团结，吴成敬摸出香烟点燃，冷声吩咐道。 “自己滚去治伤，老规矩，要是在外面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是是、是……我绝对不往外说。” 女人身子颤抖的捡起钱，噤若寒蝉的模样很难想象刚才有多嚣张。 另一边病房内，医生说完三姐妹恢复情况后离开，秦唤娣从枕头下拿出一张折叠的纸。 “堂哥。” “嗯？给我的？” 秦唤娣轻点头，揉搓着指尖说不出礼物两个字。 秦子昂揉了揉她的发顶，展开纸张后脸上笑容敛去。 上面是一幅画，背影瘦削的青年手里拿着砖头欺负走坏人，角落里坐着的小女孩脸上带泪，眼角却弯起。 这幅稚嫩的画，一瞬将秦子昂记忆拉回第一次回城探亲时。 那时候没有电话，老家发来电报说爷爷身体不好需要钱吃药，父亲让他回大队时把钱捎过去。 刚回老家便看到有个和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欺负一个小女孩，那时秦子昂正义爆棚帮小女孩打跑坏人。 后来才知道是秦龙欺负秦唤娣，为此事他还在老家多停留一日，好好整治了秦龙一番。 手里攥着给爷爷的钱，老家里没人说什么，至于他走后…… “那次我走后秦龙还有没有欺负你？” 秦唤娣点了下头又使劲摇头，绞着衣角很是局促。 十岁的她娘不爱爹没法管，成熟的让人心疼。 秦子昂闭上眼，按理来说四年前三叔一家帮着二叔抢夺他家资产，压榨他的生存空间，他本该对他们不管不问。 可是看到过于懂事的秦唤娣，终究狠不下心一杆子打翻所有人。 葛望花贪得无厌，秦三来随波逐流，两人有怎样结局都是罪有应得，但三姐妹何其无辜？ “是我没法给她们三姐妹一个好日子，子昂你放心，你出的钱以后我会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 秦子昂猛地睁开眼，眸底飕飕的冒凉气。 “就算能攒得下钱，你以为葛望花会不找借口拿走？” “我……” 秦三来惭愧地低下头，有葛望花和秦龙在，他在家里便永远没有话语权。 秦子昂失望的收回目光，走到秦来娣和秦顺娣床边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 秦顺娣蓦地抬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瞅着秦子昂的手，后者心中一凛，莫非小人儿发现他刚才做了什么？ 这般想着，秦子昂温声问道。 “顺娣，知道我是谁吗？” 像是没有听到，秦顺娣低下头继续摆弄秦子昂送的魔方，杂乱的方块在她手中很快组成。 尔后秦顺娣打乱魔方继续重组，秦子昂看的暗暗称奇，他也能在短时间组好魔方，可那是带着上辈子的经验。 而秦顺娣才多大？ 刚六岁！ 秦子昂又试探几句，秦顺娣不闻不问一味地沉浸在自己世界中。 “顺娣不会说话，在老家找大夫看过，说是……” 秦三来看着小女儿面色沉痛。 “说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这辈子都是个痴儿。” “跟我出来。” 秦子昂招呼一声，心中却不这么想。 当下医学不发达，很多疾病还未攻克，全球自闭症患者并非全是痴儿，其中百分之十是超乎常人理解的天才。 第201章 重要的选择 秦顺娣是不是那百分之十，没有进一步验证秦子昂不确定，现在他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 “我花钱治好三位堂妹，你不用想着还钱，毕竟你在家也说不上话。” 秦子昂语气暗含嘲讽，秦三来唇角嗫喏没有反驳。 “子昂你……我家里穷也没什么值钱的，子昂你要是有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干。” “只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别断了我闺女的药。” 说着，秦三来要跪下，秦子昂不悦皱眉。 “动不动就下跪，你还算不算男人？” “男人？” 秦三来苦笑一声，葛望花在家里和天王老子一样，心气不顺的时候连他都打。 村里已经传遍，他男人的尊严早就荡然无存。 “四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侄媳妇，你要打要罚叔都认。” “呵，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 闻言，秦三来身子晃了晃，表情痛苦不堪的蹲下抱着脑袋。 “以前是我立不住，总想着孩子不能没有妈，到现在我也弄不懂葛望花她一个亲妈，为什么对孩子下那么狠的手？” “明明唤娣她们才是她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她偏偏对抱养的秦龙那么上心？” 别说秦三来不明白，秦子昂也不明白。 再是重男轻女，孩子已经生下来，养大了至少能换个彩礼钱，多少重男轻女的家庭都是如此，即便不待见女儿孙女，也不会往死里打。 而葛望花不单把她们当出气筒，还和她们有仇一样次次照死打。 “与其纠结其他，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是和葛望花一刀两断，还是继续和她搭伙过日子，眼睁睁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子昂的话如一柄重锤砸的秦三来脑袋发晕，一想到女儿们被葛望花一个个折腾死，他便感觉胸闷气短。 “子昂，叔该怎么办？” “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 “选葛望花，还是选三个女儿！” 人生路上需要做很多次选择，现在摆在秦三来面前就有一次重大选择。 葛望花年纪大了还能不能生育两说，每次办事都推诿，求着办一次事还得关灯磨蹭 疼秦龙和眼珠子一样，想来是不愿再给他生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只有唤娣三个闺女。 “我……” 秦三来张了张嘴，和葛望花离婚村里必定说闲话。 他不在乎背后流言蜚语，反正面子里子已经丢赶紧，可闺女们呢？ “好好考虑下，是要媳妇还是要闺女，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去做，就当抵消医药费。” “嗯。” 秦三来闷声应下，极力打起精神。 “今天找茬的吴成敬记住了么？我要你在他找你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找我？” “明天起去食品加工厂工作，其余的事你不需要问。” 闻言，秦三来犹豫了下，去工作可以抵消还债，可闺女们自己待在医院他不放心。 “我会安排人来照顾唤娣她们。” “好，我去！” 谈完事秦子昂要了秦三来四根头发，秦三来不知道要头发做什么，只以为是工作需要。 殊不知秦子昂等他走后立马回了住院部，找了相熟医生做亲子鉴定。 “加急鉴定需要五天，五天后你再过来。” 归拢好档案方劲欲言又止，秦子昂翻了个白眼。 “有事说事，你搁这给我演什么苦大仇深？” “呵呵呵，我不是在想怎么委婉表达？” “那你想到了？” 秦子昂斜瞅着方劲，两人是高中同学，当年一起下乡当知青，只是没有分配到一个大队。 后来方劲边当知青边报考大学先一步回城，学成归来后落叶归根，如今已经是港城医院的住院医师。 清了清嗓子，方劲压低声音道。 “你媳妇出轨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家公猪怀孕我老婆都不可能出轨！” 方劲侧开身子抬手接住飞来的文件夹，没好气道。 “秦子昂你丫谋杀亲哥啊，不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没让你胡诌，我和我老婆情比金坚，算了，你个单身狗理解不了。” “啧啧啧，我可是听说了某人又争又抢才娶上媳妇，要不然指不定是谁家媳妇。”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方劲父母是工人，以前都住一个大院。 因为两家亲近，小时候一块穿开裆裤长大，不过方劲从小是个闷葫芦，也就长大了嘴巴知道张开，但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 “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闻言，方劲眸光微闪。 “别说谎，你知道的，你撅什么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去去去，说的你好像天天蹲我屁股后闻味一样。” 方使笑骂一声，舔了舔唇小声说道。 “上次辛娃子带他媳妇来孕检，我听他说了一嘴顾廷军的事。” “咳，顾廷军和他遇上一块儿吃了饭，估计是喝多了瞎说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在秦子昂不善目光下，方劲摸了摸鼻尖没再藏着话。 “哥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也别生气，人家姑娘既然选择你，那是真心待你，要不是喜欢你，人家选择大把了去。” “现在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有句话咋说的来着，越想要什么反而适得其所。” 方劲字里行间无不是暗示秦子昂好好过日子，只不过他消息落后了。 秦子昂轻呼出一口气，笑着摆了摆手。 “老方你别给我摆长辈架子，不然我老想到你尿裤子哇哇大哭的模样。” “去你的，我和你说正经的。” “行了行了，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亲眼所见，哪天你得空了去我家吃个便饭，让你弟媳妇亲自和你说道说道。” “那感情好啊，我今晚就有空！” 闻言，秦子昂一阵无语，严重怀疑方劲这个单身狗不敢回家，所以才想着蹭饭。 事先没有招呼，方劲突然登门令陈玉燕一阵忙碌。 “有客人来，你怎么不提前说声？” “都是一块玩到大的兄弟，当自己人就行，不用把他当客人。” 话音刚落，那头听了一耳朵的方劲笑着高声喊道。 “对，弟妹不用把我当客人，不介意喊我一声方哥就好。” 第202章 未婚妻时婕 陈玉燕羞了个红脸，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秦子昂从背后圈着她的腰低低发笑，惹得陈玉燕拿手肘顶了下他的肚子。 “方哥过来你总待在厨房不好。” “那不是还有岳父嘛，老婆身上香。” 身后人乱动的手令陈玉燕耳尖嗖的红润似滴血，现在秦子昂已经不是不分白天黑夜，而是不分有没有人在场。 她拍开腰间手，没好气道。 “你要这么闲就去把菜洗了。” “遵命，老婆大人。” 陈百旺收回目光笑呵呵的对上方劲的视线。 “果然子昂和弟妹感情不错。” “那小子之前是浑了点，不过现在好多了，要不是他忙公司的事，我估计他一天到晚围着媳妇转，正事都不干了。” 方劲闻言挑眉一笑，看来有必要提醒下辛娃子，以后别听风就是雨。 陈玉燕多炒了几个菜，让丰盛的晚餐更加丰富，秦子昂开了两瓶高度秦和酒，一桌四个男人喝的畅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子昂和方劲互相揭短，你说我尿裤子，我说你爬墙看寡妇洗澡，两人负责互损陈思维负责嘎嘎笑。 从小时候趣事到下乡知青那些年，再从家庭工作谈到国际形势，男人酒桌上除了这点事就是吹牛。 喝高的方劲从内衬里拿出一张照片，炫耀道。 “哥也是有对象的人了，老秦你再说我单身狗，明天我就把人领到你跟前瞧瞧。” “哟，不是哪个明星照片被你藏起来，说是你对象吧？” “呸，哥一身风骨可塑长城，屑于撒谎吗？” 照片里的女人烫着时兴的大波浪，配上国泰民安的脸显得十分大气，较之某些女星不遑多让。 秦子昂笑罢没当回事，不曾想第二天方劲还真把人领来了。 “老秦，这是我未婚妻，时婕。” “嫂子好。” 经过最初惊讶，秦子昂起身让助理去倒茶。 冷冷清清的时婕一身书卷气息，听到嫂子两字眸光微动。 方劲嘚瑟的表情僵硬一瞬，清了清嗓子别扭道。 “我俩现在还没结婚，叫嫂子未免太早了。” “行，不叫嫂子叫时姐。” 秦子昂觉得都是未婚夫妻了，叫一声嫂子没什么，但方劲点出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时姐你不介意吧？” “嗯。” 时婕表情冷淡，让人一眼看去便是惜字如金的人。 “正好手头的事处理完，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吃个便饭？” “我没问题，就是……” 犹豫间，方劲看向时婕，还没结婚已经展露妻管严的天赋。 “可以。” “叫上弟妹一块吧？” 方劲暗送一口气提醒道，秦子昂点点头，老婆马上去大学报道，总在家里也不好。 三人开着车接了陈玉燕，直接前往江南岸，孩子交给岳父岳母看着。 “好家伙大手笔啊，看来没少赚钱都吃上江南岸了。” “要是你一个人，路边随便一个苍蝇馆就行，现在情况不一样。” 秦子昂挤了挤眼，瞧着后边左右两位寡言的女士，压低声音问道。 “咋回事，都未婚妻了叫嫂子还能惹怒老天爷？” 闻言，方劲一阵苦笑。 “等会再和你细说。” “行。” 因为没有预约，秦子昂挑选了个小院子，小也只是相对于春华院，如果和筒子楼的住宿面积相比大了五倍有余。 夏日炎炎桂花开的正旺，刚靠近院子便闻到扑鼻香气，坐落在院角的两株桂花如比翼鸟枝头相连，以枝丫构建出一栋花桥，花桥下则是秋千荡漾。 假山流水刻静碑，即便面积不如春华院，连桥曲水样样都有。 头一次来的方劲连连感慨。 “都说吃一次江南岸不亏，光这造景便价值不菲。” “物有所值，大概就是说的江南岸。” 陈玉燕同样第一次来，周遭景色看的美不自收。 “江南岸春华院需要预约，要是早知道时姐来，我高低得定春华院。” “这里就不错。” 时婕说完继续沉默，唯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四周，若非如此秦子昂都要怀疑她和秦顺娣一样。 未婚关系扑朔迷离，秦子昂也没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招呼服务员送上茶水和方劲聊起来。 大概是秦子昂照顾的陈玉燕妥帖周到，方劲忍不住有些酸。 “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会照顾人？” “哈哈哈，人嘛和果子一样都是慢慢成熟的，自己老婆自己疼。” 秦子昂意有所指，方劲干巴巴的给时婕夹了一块红烧肉，后者微微蹙眉。 方劲见此把肉夹回来，无所适从道。 “我刚才看你多夹了块红烧肉，想着你可能爱吃。” 多余的解释显得很卑微，秦子昂看的牙疼。 虽然方劲小时候是个闷葫芦，但年少时也是个钢铁汉子，大院子孩子闹矛盾他从来都冲在前头。 是爱情懵逼他的双眼，还是他酷爱在感情里当牛马？ 秦子昂不语，只是一味地夹菜到陈玉燕碗里，很快垒成小山。 “够了，不要再夹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老婆太瘦了，多吃点抱起来才舒服，还是说老婆你嫌弃我的筷子？” “谁嫌弃你了，不要胡搅蛮缠。” 陈玉燕咬着唇白了眼秦子昂，不分场合秀委屈。 别人怎么说她不甚在意，只是这样的秦子昂……不想让外人看到。 “还说不嫌弃，你都觉得我胡搅难缠了。” 方劲很是震惊，焯，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子昂吗？ 秦子昂转过头递给他一个嘚瑟的眼神，随之看向时婕。 “时姐，你和老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时婕闻言眉头皱的更深，秦子昂却没打算就此翻篇。 “现在国外文化盛行，你俩该不会是和歪果仁一样只谈恋爱不结婚吧？” “没有，结婚是大事，我和你时姐会慎重。” “都未婚关系了，难道你们双方父母还没见过面？” 话说至此秦子昂已经越界，陈玉燕暗暗掐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秦子昂包住她的小手面上笑吟吟的，心下却冷了三分。 时婕的长相毋庸置疑，但她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是其他人秦子昂绝对不会多管，但这个人是方劲，他不能坐视不管。 第203章 以为的舔狗 好兄弟的未婚妻态度不明，管还是不管？ 秦子昂的答案是管，哪怕为此惹一身腥，甚至吃力不讨好。 方劲比他早回城，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接手研究项目，具体的他没细问，只听说如果研究成功绝对享誉海内外。 当下年代敌特份子贼心不死，妄图破坏龙国上下团结，万一时婕身份不简单，继续放任下去就是害了方劲。 “见过。” 时婕依旧惜字如金，秦子昂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什么时候结婚，我也好准备封个大红包。” “老秦，我这次来找你就是要说时婕的事。” 眼看气氛僵硬，方劲强行转移话题。 “时婕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之前她学的服装设计，因为家里关系不得不回来。” “你门路熟，有没有什么好服装厂介绍介绍，时婕的专业毋庸置疑，一般小厂子你别拿出来糊弄。” 方劲使劲朝着秦子昂眨眼，眼睛都要眨瞎了。 就差直接满脸哀求，跪求他别继续问下去。 秦子昂没眼看，真不知道时婕给方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袒护对方。 “服装厂简单，我手底下就有一家，不过……” 顿了顿，秦子昂拐着弯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港城经济飞速发展，设计天赋好的才能任一厂总设计。” “没问题，时婕拿来了以前的作品，你先看看。” 时婕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沓雪白的纸，秦子昂眼瞅着心里直嘀咕。 有没有那个金刚钻，看完图纸便知。 当目光扫到设计图后，秦子昂散漫的表情立时怔住。 设计图右下角飘逸的两个字令秦子昂太阳穴直突突，唤醒他上辈子快遗忘的记忆。 “你是谷雨？” “是。” 时婕淡然点头，方劲眨巴着眼睛问道。 “谷雨？你的化名？” “嗯，师父说做我们这行的都要起个艺名。” 难得说这么长一串话，时婕说完抿了好几口茶水。 秦子昂却沉浸在时婕是谷雨的消息中，久久不能回神。 上辈子谷雨在国外闻名，是服装设计界的天才，同时被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一件事。 为救自己的白月光守身如玉，终身未嫁！ “老秦，老秦？” “嗯？” “发什么呆，行不行你倒是给个准话。” “可以，设计上很多细节时姐远远超越大师水准，只不过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不一样，有些地方还需要详谈。” 压下心头捋不清的思绪，秦子昂给出高度评价。 虽然时婕是谷雨，是后时的设计天才，但不能洗刷她背后是否有敌特势力，放在眼皮子底下能挖出更多消息。 甚至于发掘出为什么时婕和方劲是未婚夫妻关系，到最后一个单身一个早逝？ “行就好，这下时叔和时婶可以放心了。” 方劲高兴的和秦子昂碰杯，好似不是时婕找到了工作，而是他后半辈子能享福。 “谢谢。” 时婕以茶代酒言简意明，关于两人不确定结婚问题秦子昂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得先搞清楚时婕的白月光是谁，从源头帮兄弟堵住情敌。 酒过三巡，方劲招呼秦子昂去放水。 “老方你给我交个底，时婕到底什么来头？” “她是我大学同学，不过大二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去了国外，我们两家祖上也算有点渊源。” “什么关系？” “听说是我太爷和她太爷一起扛过枪，只是后来时家去了京城发展。” 方劲抖了抖，纳闷的瞅过去。 “我怎么发现你对你未来嫂子那么上心？” “虽然好吃不过饺子，但我对我老婆忠心日月可鉴，纯粹好奇罢了。” 秦子昂翻了个白眼丢过去一支香烟，方劲接过就着火点燃。 “小时候我爷爷就带我去时家串过门，不过那会儿时婕还没这么少言少语，后面联系少了关系淡了。” “说来也是缘分，我下乡的地方和她在一处，一来二去熟络起来。” 说到这方劲露出缅怀之色，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圆滚滚的时婕抽条，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男人好颜色，他也不例外，起初只是男人的好胜心，谁料后面他先一头热扎了进去。 第一次告白时婕明确拒绝，当时不少人明里暗里给她丢情书，方劲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某次时婕终于态度松动。 “她说我能考上大学就同意和我处处看，我学习不咋地你知道，为了拿下她我可是使出吃奶劲，熬的两眼通红才考进清北，那年我整整瘦了三十斤！” “其实她本来选的是医学系，我纯粹是跟在她屁股后头死缠烂打才选了同系，不过好在开花结果，她总算是答应当我女朋友。” 方劲顿了顿，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预想中甜蜜蜜的恋爱没有发生，他和时婕大一那一年更像是相敬如宾的朋友，至少从时婕身上他感受不到丝毫旖旎的依恋。 如果说刚换一种关系不适应，可不应该一年了还是如此，更不应该出事后直接一声不响的飞去国外。 “大二那年她妈妈病逝，她请假瞒着我，什么都瞒着我，直到她登上飞机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看着兄弟苦逼样，秦子昂叹息着拍了拍方劲肩膀。 听完两人故事，完全是方劲梯子挑头一头热，时婕从始至终貌似都没上心。 “那现在你俩怎么成了未婚夫妻关系？” “她是走了，可她老爹在京都啊，我这个准男友不得帮她多照顾照顾家里，嘿嘿。” “我完全是靠未来老丈人上位，她爹觉得我靠谱私自定下亲事，我爸妈愿意，我也愿意，就是她……” 可能不愿意。 方劲笑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秦子昂不知道怎么劝，比装睡人还难叫醒的是舔狗。 “兄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哥，哥知道自己现在很廉价。” 叹息一声，方劲从秦子昂兜里摸出香烟。 “时婕遗传了她妈这边的消渴症，目前世面上的动物胰岛素缺陷太多，等我研究出新一代的胰岛素，到时候我就解除婚约放她自由！” 秦子昂唇角翕动，刚想问问时婕白月光的事，眼睛余光突然撇到远处一抹人影。 第204章 原来是纯爱战士 时婕站在远处不知道待了多久，又把二人的话听进去多少。 她就那样静静伫立，如一尊雕像望着方劲，除此之外眼睛里容不下别人。 而她那双淡漠的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恰是秦子昂能理解，因为他刚‘重生’时也曾时时那般挣扎纠结过。 那是一种游离于生死之外，与世界格格不入却又想挤进去的彷徨和无奈。 到嘴边的话一转，秦子昂轻咳道。 “你先回去，我再去放个水。” “才多大会咋那么多尿，要不要哥给你开点补药？” “去你的，我是喝茶喝多了，赶紧走。” 方劲竖了个中指，在秦子昂扬起手时一溜烟跑开。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紧紧粘着他的背影，秦子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思考须臾踏步走过去。 “时姐。” “嗯。” “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老方虽然平时不着调，憨了点傻了点痴情了点，但对你是真心的，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没想法。” 时婕油盐不进，脚步轻转不欲继续聊下去。 秦子昂侧开一步挡住去路，注视着她丝毫不气馁。 路被拦着，时婕掀起眼皮露出不掺杂丝毫感情的淡漠眸子。 “我爸让我回国完婚，仅此而已。” “你爸是你爸，你是你，咱们长在红旗下，改革春风吹满地，是新时代的接班人，讲究婚姻自由。” “老方什么性子我了解，压根不是坐得住的主，他学医是追随你的脚步，一直待在医院也是为了研究出新一代胰岛素。” 深吸一口气，秦子昂压下心头千丝万缕。 “说这些不是道德绑架，如果时姐对老方没意思，不如双方坐下来讲清楚，没必要谁耽搁谁，说开了对你俩都好。” “相信以老方的人品，哪怕你俩掰了他也会继续研究胰岛素。” 时婕定定怔愣半晌，垂眸指着秦子昂口袋。 秦子昂摸着口袋一顿，末了摸出香烟递过去。 女人抽烟离经叛道，后世多数人仍指指点点何况当下？ 他以为时婕在国外喝多了洋墨水学了坏习惯，但是下一秒他知道自己猜错了。 “咳咳咳咳。” 时婕呛的直咳嗽，连串咳嗽咳的眼角发红，一看就是新手。 秦子昂神情复杂，夺过香烟丢掉，突然有点搞不懂对面女人。 “你又是何必呢？” “我只是想体验他体验过的事，走他走过的路，听他听过的故事，看他看过的风景。” 时婕目光越过秦子昂，似穿透高深院墙看向里面的人，目光中露出点点眷恋。 “将死之人的承诺，不过是对生者的残忍。” 收回目光，时婕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下乡前我便知道母亲病重，开始是免疫系统出现抗体，降糖效果减弱，随后出现炎症反应，最后发生不同程度过敏。” “我母亲……是生生熬死的……” “我以为我会不一样，可是后来发现新一代胰岛素并不是那么好研究的，或许……” 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时婕抚着手臂，她已经开始出现炎症反应，等情况严重些会失去光明，届时只会是方劲的拖累。 从下乡时方劲就跟在她身后事无巨细，可以说把她照顾的明明白白，甚至惹来其他女知青的嫉妒。 一切种种她全部看在眼里，也想像正常适龄女子一样去体验花样年纪的热烈奔放，自由的去谈一场双向奔赴的恋爱。 可是老天爷不允许，然而她终究是心软，看到方劲为了和她考入同一所大学那么努力，总觉得不应该就此认命。 但母亲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认清楚现实，所以她逃了！ 放弃所有抵抗随波逐流，却没想到咬牙舍得不去见的人还在默默坚持！ 泪珠滚动在眼底，时婕闭上眼生生将泪意压下去。 已经铁了心用冷漠包裹的骗局，又何必在最后时刻戳穿？ 秦子昂心中云涌翻滚，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时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得相信老方，他一定能研究出新一代胰岛素。” 上辈子老婆孩子离逝，他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待他小有成就回港城时听到的是方劲的噩耗。 有人说方劲郁郁寡欢而死，还有人说他为了研究熬空了身体，更有人说他走夜路失足落水。 关乎方劲上辈子的死因众说纷纭，那时候的秦子昂没能力深入调查，等他有资本运作时陈年旧事早已没了线索。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方劲研究成功了，只是上辈子他不知道方劲研究了什么。 现在想来应该是新一代胰岛素，而上辈子他寿终正寝时时婕还活着，必然是新一代胰岛素用在了她身上，所以才能摆脱早亡结局。 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上辈子新一代胰岛素的研究成果报告上，署名不是方劲？ 暂且不论署名，可以肯定的是时婕活到了用药的时机。 “时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能活到寿终正寝，会不会选择老方？” 闻言，时婕抿紧唇，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如果有希望，她自然想回报那个赤城的人，只是…… “即便你有从小长大的竹马，或者十年如一日追求你甘愿为你付出生命的白月光？” 搞不清楚白月光的事，秦子昂不会因为时婕态度微妙的改变，就把好兄弟推进火坑。 万一救了未婚妻，感情培养的如胶似漆，还是抵不过救她一命的白月光，那才是旦疼。 时婕眉头蹙起，不认同道。 “我不认识白月光，竹马……如果抛开中间没来往的几年，他是唯一一个。” 这个他不言而喻，但秦子昂高兴不起来。 白月光到底是谁？ “我是说假如，你和老方马上结婚，突然有人为救你牺牲了，你会不会选择再次逃避？” “不会！” 时婕觉得秦子昂无理取闹，不过只当他和方劲关系近所以没有生气。 “若能活下去，我这辈子只认方劲一人，如果有人会因为救我牺牲，我也不会用自己的婚姻幸福来偿债。” 见她说的斩钉截铁，秦子昂轻呼出一口气。 先给时婕打个预防针，以后甭管白月光是谁，休想破坏他兄弟的幸福！ 第205章 私人订制 目送时婕离开，秦子昂勾了勾唇角。 如果方劲和时婕这辈子能成，高低得给他封个大红包，不然绝对让他体验一回不想再面对的洞房夜！ 突然地，一双手从后圈住，秦子昂握着纤细的手腕一紧，堪堪压下过肩摔的冲动。 “弟妹你来啦，我是我弟。” 陈玉燕身体一僵，没好气的拧住秦子昂耳朵。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 见她面色涨红，眼中跳跃着小火苗，秦子昂语速飞快求饶。 虽然耐不住他死缠烂打解锁了几种姿势，但某些后世玩笑陈玉燕还是开不得。 “哼！” 陈玉燕手上力道松懈改为揉搓，嘴上却不饶恕。 “你再这样我就和你分房睡，让你独守空房。” “老婆别介啊，要是岳父知道了肯定又不满意我。” 秦子昂低头让陈玉燕不用举着胳膊，后者唇瓣溢出一抹浅笑。 “你活该！” “是是是，是我嘴贱，老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才你和方哥一直不回去，我就和嫂子一块出来找你们了。” “所以你也听到了？” 陈玉燕点了点头，秦子昂想到什么又问道。 “你叫时姐嫂子？” “嗯，你们出去后我和嫂子聊了一会儿，她并不排斥这个称呼。” 瞧着秦子昂天塌的表情，陈玉燕捂唇低笑。 “嫂子很厉害，不单服装设计很有天赋，对律法会计行业也有见解。” “时姐不地道啊，我叫她一声嫂子就不行，真是区别对待。” “当然啦，我们女人自然和女人亲近，哼。”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撒娇的老婆惹人爱，秦子昂圈着陈玉燕吧唧一口亲在脸颊。 陈玉燕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舒了一口气。 “害不害臊呀，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我亲自己老婆又不犯法，我再亲一下谁敢说什么？” 秦子昂说着行动比嘴快，陈玉燕被他闹的没办法，脑袋扎在他怀里和鸵鸟一样。 “刚才听到方哥和嫂子的故事，心里一直堵的慌。” “感觉不需要太多钱和其他东西，健健康康的也很幸福。” “嗯，是啊！” 秦子昂手臂收紧，健将康康无病无灾到百年，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上辈子他错失所爱，这辈子说什么也要将幸福拴在身边，真金白银不换，九死不悔。 兴许是积压在心底的苦闷说出，方劲成功把自己灌醉。 “老秦喝，哥可是千杯不醉！” “是是是，你千杯不醉一瓶倒。” “去、去……去你丫地，哥还能喝，满……满上！” 秦子昂一脸无奈背着方劲上楼，以前怎么没发现方劲酒品那么差？ 医院职工宿舍比筒子楼大不了多少，老旧的栏杆摇摇晃晃，约莫是糙汉子居多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时婕打开门，秦子昂把人丢床上，陈玉燕倒了杯水递过去。 “谢谢你们，要不然我一个人没法把他弄回来。” “嫂子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闻言，时婕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秦子昂瞧着昏昏沉沉的方劲恨铁不成钢，舔狗，该见证奇迹的时候你和猪一样！ 陈玉燕扯了扯他的袖口，寻了个借口离开。 临关门时，秦子昂突然冒出头，笑嘻嘻问道。 “嫂子，要不要我打晕老方好让你折腾？” 说罢，秦子昂一溜烟跑掉，自然也没看到时婕耳尖可疑的泛红。 不等时婕回神，一道干呕声瞬间将她神智拉回。 方劲回去后苦大仇深的喝闷酒，这会儿吐的肝肠寸断，眼泪鼻涕悉数而下，哪还有穿上白大褂时的禁欲模样。 时婕耐心的帮他擦拭干净，方劲醉眼朦胧的看着她痴痴傻笑。 直白热烈的目光盯的时婕羞涩一瞬，转而回盯过去。 “傻笑什么呢？” “好看！我女朋友好看！” 闻言，时婕哭笑不得还带着丝丝心酸，造化弄人让她和方劲兜兜转转又联系在一起。 如果她没有遗传母亲的消渴症，是不是故事就会变得不一样？ 这般想着，时婕忍不住伸出手抚上方劲侧脸。 “傻瓜。” “我才不傻，我贼聪明……嗝，快……快了……” 方劲蹭着时婕的脸歪头睡去，拉着她的手却紧紧不愿松开，以至于时婕想帮他换衣服都没法做。 静静看着方劲睡颜，时婕突然对秦子昂口中所说的话升起三分期待。 万一…… 万一有生之年她能见到新一代胰岛素呢？ 回去的路上，陈玉燕问出同样问题。 “方哥真的能研究出新一代胰岛素吗？” “肯定能！” 秦子昂语气笃定，为了兄弟幸福，就算不能他也必须变成能。 当天回去他便给赵书鹤、钟父打去电话，让他们搜罗国内外研究胰岛素方面的天才，不管花多少钱都邀请到港城。 想了想又给廖艾去了个电话，主打一个广撒网多捞鱼。 次日一早时婕便来秦氏报道，还拿了最新绘画的服装设计图。 “这些是我按照国内市场改良的，但我到底是对具体方向不了解，还得你仔细甄选。” “不错，设计新颖用色大胆，很符合当下潮流。” 秦子昂看后给出完美评价，不过他有另外的打算。 “我现在就带嫂子去服装厂。” “秦董……” “嫂子和我客气什么，叫我子昂就行。” 时婕唇角动了动，昨天说了那么多今天再矜持就有些摆谱了。 “子昂，既然以后我也是秦氏的员工，未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没事，嫂子你不用一直待在工厂，我会专门给你开一家服装店走私人定制。” 路上秦子昂将开店的想法一一说出，虽然他会画服装设计图，但那些完全是照着后世模板来。 有些太大胆的设计没有受众市场，且他不是服装行业内的行家，最多是赚点走量订单。 一旦被人模仿，那么销售额就会下滑，尽管王厂长从宣传和销售方面双管齐下，抄袭之风依旧无法全面杜绝。 饶是他再三强调秦氏服装厂制造的衣服质量更好，针脚更密更舒服，仍无法挡住某些喜欢占小便宜的人。 第206章 矮个子里拔将军 “私人订制？” 王厂长听完服装分化发展后一言难尽，说不好听的就是减少他手里权利。 这一点他不担心，让他担忧的是港城服装店五花八门，其中不乏歪果仁挤进来的潮流店铺。 秦子昂想开服装店，光靠厂里现有服装勉强够得上中等营销，一旦世面上仿制的多了优点会立刻被追平。 “子昂你要不要再想想，现下我们的服装可以让人眼前一亮，如果不能刹住仿制之风，开服装店无异于是冒险。” 虽然现在的秦子昂并不缺钱，但他身为厂长不得不提醒。 “王叔，这家店我只投资。” “你的意思是？” 王厂长不由得看向时婕，女人身上书卷气重，怎么看和服装设计都没关系。 秦子昂笑而不语，拿出时婕给的服装设计图。 “这、这……” 只一眼，王厂长便被设计图抓住眼球，新颖大胆的设计融合了国外元素，更偏向国内市场观念。 “好东西啊，干了那么多年服装厂，我敢说衣服做出来绝对抢手。” “若是不能限量售卖，每人只能提前预约，王叔你觉得会有人花钱吗？” 闻言，王厂长一怔，跟着秦子昂见识了不少场面，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故步自封的国营厂厂长。 有钱人的世界就像是一扇合众力无法推开的巨大石门，他有幸见识一角便已是震撼。 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的家里，又怎么会舍不得买一件与众不同的衣服呢？ 念及此，王厂长倏地笑了，即便很多次庆幸，此刻仍不可避免的再次庆幸自己的选择。 “子昂脑子就是好使，你说咋办王叔全力配合你。” “先把工厂所有工人召集过来。” 偌大服装厂经过一次扩建，由原来的两三百人扩充了一倍有余，单是缝纫机的数量便远超其他服装厂。 听说有大事发生，所有工人立即放下手头工作，不过五分钟悉数站到广场。 秦子昂拍了拍话筒，开门见山道。 “我准备开一家私人订制服装店，你们不需要知道私人订制的具体操作，只需知道能进服装店的必须是巧手中的巧手，优秀中的优秀员工。” “店员只要十名，而这十个人将在你们之中选出来，想报名的可以去找王厂长。” 话音落下整个广场瞬间沸腾，私人订制他们不理解什么意思，但那么多人只选十个人，相应的待遇肯定高的离谱。 没人会嫌钱少，何况向上攀登的机会并不是时不时就有。 “厂长我报名！要说巧手我肯定能进前十！” “把我名字写上，优秀员工必须是我。” “还有我……” 工人们热情高涨，报名人数远比王厂长想的要多。 “约莫近九成的人报了名，人不少要不要再筛选一下？” “不用，直接海选。” 参与报名的工人按照时婕下发的图纸要求，一小时内制作出一件衣服，所有图纸都一样，主要看做工和针脚。 王厂长和几个车间主任、小组长做裁判席，他们投出去的每一票意义重大。 一小时很快过去，所有人在衣服上别了写着名字的纸条，经过秦子昂动员学习，目前工人们或许认识不了太多字，但都会写自己名字。 秦子昂和时婕将衣服一一过目，觉得好的留下名字，不好的直接过。 随后一人报名字，王厂长在黑板上划一笔。 可是到了最后，出现了三名位列票数，且名次相对靠前。 “要不直接选前十，依次选下去，谁没选上只能自认倒霉。” “不，超过十票的留下，其余的人可以回岗位继续工作。” 有人制衣快又好，还有人制衣领好，更有人绣工好，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 秦子昂要的是多方面优异的人才，加上他和时婕评委共二十人，超过半数的才有资格继续比试。 王厂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第一轮比试筛下去大部分人，留下的不过百人，这部分人精神抖擞眼中晶亮，看着左右同事的目光充满挑战。 时婕将衣领图纸发下去，给足他们观摩思考休息的时间。 “第二轮比试，衣领裁剪到制成，时间半小时。” 随着一声锣鼓敲下，海选成功的工人立马进入紧张的衣领制作中。 从衣领的裁剪到制成每一步看似简单，然而越简单的东西往往更具有挑战性。 衣服针脚错开还能压上一道线掩下去，衣领两个巴掌长，细微的瑕疵都能发现。 秦子昂边喝茶边和王厂长聊着最近服装行业发展，另一边的时婕目光不断搜寻，把每个人工作时的态度记在心里。 随着时间流逝，半个小时过去，锣鼓再次敲响，有人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有人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还有人一脸颓色看着即将完工的衣领。 百人评选相较于刚才迅速，不一会功夫所有人票数记录在黑板上。 仍旧是超过十票的留下，与此同时秦子昂宣布第三轮比试。 “第三轮比试，花样绣工，时间同样半小时。” 只不过这一次留给参赛工人观摩的时间更久，此次不单考验工人们的绣工，还考验他们的眼力。 时婕绘画的牡丹花惟妙惟肖，若是不仔细发现很难发现花蕊不同的细节。 王厂长啧啧称奇，声音压的极低。 “这次可是一次不小的挑战，刚才我也差点大意没有发现花蕊里的细节。” “时姑娘出手不俗，怪不得秦老板要投资开店。” “瞧你说的，时姑娘设计水准高，秦老板是挖掘了个大人才。” 恭维的话时婕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她不在台前看，而是游走于参赛工人间，认真仔细看着每个人的绣工手法。 其他几人见此一幕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看王厂长和秦子昂面无异色，多余的想法直接压回去。 牡丹花样繁琐，只有半小时时间，工人们在紧张刺激的环境下逐步完成自己的绣品。 有人忐忑，有人信心满满，还有人露出懊恼。 “现在开始报过十票的选手。” 王厂长话音落下，所有工人紧张的看着他，纷纷猜测自己能不能通过三轮比试，成为那个幸运儿。 第207章 机会只给做准备的人 “王翠红三轮二十一票，赵炳山三轮二十二票……” 三轮票数加起来选前十名，竞争不可谓不激烈，王翠红拔底，听到自己名字没忍住落下激动的泪水。 “我进前十了！我进前十了！” 周遭同事边恭喜边竖耳听着自己的名字，上榜的欢呼，落榜的灰头土脸。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 “秦老板，不是说要十个人吗？刚才我怎么听着报了十三个人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被勾起一丝希望。 能多要三个人，是不是他们争取下也能成为服装店员工？ “确实是十三个人的名字，有三人位列第十名。” “所以最后一轮比试，衣服修补，限时十分钟！” 话音落下众人议论纷纷，谁家衣服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对他们来说修补衣服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一次时婕没有再拿出图纸，预示着最后一轮全凭个人想象力。 且只有十分钟修补时间，挑战性直接拉满。 十三人中有人还在思考，已经有人踩动缝纫机，到了这一环节无人再闲谈，偌大厂房只有缝纫机的哒哒声。 时间悄然流逝，十分钟一到王厂长立马敲锣。 “停下手中工作，立刻上交作品。” 经过四轮比试无人抱有轻松状态，别看第一轮衣服制作时间多，但对于经常流量服装厂的工人来说，只要有手就行。 而后面三轮比试才是真正的考验，他们多是普通工人，没见过多高深的修补技能，即便一些冷门杂志上有，也不会把钱花到这方面。 一时间人人心情七上八下，因为这次的评选只有时婕一个人，而她只会写下十个人名。 十三样作品对比后，时婕列出十个名字。 “选好了。” “嗯，下面我念到名字的留下。” 底下人紧张的屏住呼吸，随着秦子昂念出名单上的名字，有人欢喜有人愁。 和高兴的十人相比，落选的三人显得格格不入。 “既然最后都是让女人做决定，先前比试算什么？” “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做两件衣服。” 两人抱怨的声音在欢乐的气氛中尤为刺耳，入选的十人闻言面上笑容敛去。 秦子昂目光移过来，在他的注视下两人脸上一臊。 “秦老板没事了吧？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得去上工。” “你们对今天的比试有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若是觉得占用了你们的时间，开始你们就不该报名。” 毫不留情的话说的两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其中一人耐不住脾气嘀咕道。 “不是我没用心，现在输了也怪不得别人，我就是想不通我到底输在哪？” “既然你不知道哪里输了，我来告诉你。” 找出两人四轮作品，秦子昂先点评衣服和衣领制作，给出高度肯定。 不等两人欣喜，秦子昂话锋陡然一转。 “牡丹图一致，你们二人发现了花蕊里的黄线点细节，却没有将它完整复刻出来，此为其一。” “再说衣服修补，身家一百万的人和一月工资二十五块的人，衣服修补如果一样还有什么区别？既然没区别，为什么花大价钱找你们修补？” 秦子昂没去细说私人订制的精妙之处，也没去解释为什么有钱人穿坏的衣服还要修补。 直接用浅显易懂的道理告诉众人，服装店走的是高端路线，是有钱人光顾的场所。 看着面前自己普通修补的作品，两人惭愧的低下头。 先前牡丹图样他们发现细节晚，已经来不及完美复刻只能仓促勾勒两笔企图蒙混过关，如今被秦子昂说中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服装店后续拓展还需要人手，今日落选的将来不是没有机会。” 两人闻言眼中迸射处惊喜，只是秦子昂下一句话将他们打进地底。 “但服装店需要的是会办事听懂话，而不是取巧糊弄的员工。” “你们二人的技术完全可以下一批入店，鉴于你们的态度，只能第三批再考察是否适合入店。” 秦子昂说罢带着时婕和入选的十人离开，留下后悔的两人。 王厂长走到二人面前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明明下一批就能入店，你说你俩抱怨什么？” “厂长，我们也没想到往后还能进店啊。” “你没想到？这是理由吗？” 听到这话王厂长不免有些生气。 “自从咱们厂转为私营，子昂已经涨过两次工资，现在你们人手一月工资三十多，比某些国营厂的工人吃的香。” “更别说加班费和逢年过节的两倍工资，就这你们还不满足，抱怨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不足？” “但凡你们把心用在正事上，把自己技术水平提上去，别说下一轮下下轮，今天你们就能去店铺拿高工资！” 两人听着脑袋越来越低，连连保证会精进技术不再整幺蛾子，王厂长才语重心长的劝诫两句放他们离开。 其中一名车间主任走过来，看着上工的工人感慨道。 “要不是我年纪大我都想报名试试，这些人呐身在福中不知福。” “谁说不是呢，只要跟着子昂咱们机会多的是，说不得往后也能混个店长当当。” 一行人七嘴八舌讨论着美好未来愿景，秦子昂带着时婕等人来到南江大道。 继百货商场、西餐厅和茶馆后三个多月，一座高耸达十几层的俱乐部落成。 从主干道拐进地下停车场，徒步走几分钟到主干道旁，一排排五层临街铺子和商城遥相呼应。 秦子昂选了一间开门，毛坯房还没装修，目前还没有对外出租。 “以后这间店就是你们上班的地方，时婕在国外学的服装设计，说一句服装大拿也不为过，她是我的嫂子同时也是你们这家店的店长。” “你们经过四轮比试角逐脱颖而出，我希望你们时学时新，一切听指挥，明白吗？” “明白！” 十名男女齐声应答，对时婕的敬重多了一层。 对方不单是服装设计大拿，还是秦子昂的嫂子，身份单拎出来一个都不容小觑。 “嫂子讲两句？” 时婕抿了抿唇，对于嫂子身份摆在明面上仍有些不适应。 第208章 谷雨设计 “未来我们是上下级，也是同事关系，望大家齐心协力，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店。” 话说到这时婕顿了顿，转头问道。 “店铺有没有名字？” “想了一个，不过是借嫂子的名头，不知道嫂子会不会同意。” 谷雨设计，是秦子昂知道时婕是谷雨后就想好的。 虽说谷雨两个字在国内没几个人知道，但在国外已经打出名堂，他不确定时婕是否乐意。 毕竟算是借她的名气行事，计较的人会在意自己被利用。 时婕倒是没表现出不悦，反而思考另一层问题。 “如果打出名声，别人只会知道谷雨不知秦氏。” “无所谓，嫂子你爱设计我爱财，再者说秦氏想要壮大名声也不需要一家店来支撑。” 赤果果的说出爱财，秦子昂也算头一份，时婕不由得心下好笑。 “你没意见就可以。” “行，我叫了工人一会儿来装修，他们跟着装修队，我带嫂子去置办其他的。” 服装厂的缝纫机普遍是次等的，既是做私人订制服装缝纫机牌子也要往好了选，还有布料线滚都需要挑选。 秦子昂本想让方劲过来，顺便培养下未婚夫妻感情，结果那家伙昨天喝了顿大酒，今天一早直接去了实验室。 两人从黑市逛到外贸街，时婕选了不少东西。 “东西置办差不多了，嫂子你是去我家吃饭还是找老方？” “去医院吧。” “行。” 送时婕到医院秦子昂没有上去，两人关系好不容易突进一次，他可没当电灯泡的习惯。 为了给客户一个好的体验，时婕连续三天早早去店铺盯着装修，不断沟通装修出自己想要的风格。 随后是门头牌子、电话装修和监控，以及腾出一天时间带人赶制出来装点门面的新款式衣服。 一周后秦子昂去验收，刚进门顿时眼前一亮。 左右三间打通的门面连成一间，右边是操作间和更衣室，隔开的墙面上古朴红漆格子挂着几朵花盆，新鲜花朵绽放。 更衣室内软塌沙发前是U字型镜子，确保客户站在镜子前可以看到身侧细节。 再往里是相对宽敞的卧室，家具洗浴一应俱全，留宿的员工有更好的休息时间还能看店。 左边是沙龙休憩区，一角吧台后的柜子内红酒咖啡，茶叶点心样样齐全，保证客户等待时间中不无聊。 拐角长沙发不规则摆在空地上，衬托出Y字灰黑双色沙发很时髦，小圆桌上插着娇艳欲滴的玫瑰，给整个休憩区添加一抹不突兀的暖色。 满壁柜子隔开不同大小单格，上面放着不同款式新颖甚至见所未见的衣服样式，双开门玻璃罩着，暖灯凸显衣服精致细节。 中西结合的装修风格丝毫不显突兀，倒像是走进贵人衣帽间。 “嫂子厉害啊，这么一整显得特别高大上，我敢说全国独一份。” “我也不过是借鉴你之前和我提过的装修风格，好在装修队不嫌麻烦。” “嘿，我那是随口一说，真要我弄我可没那个耐心。” 时婕勾了勾唇，十分清楚秦子昂是在恭维，如果没耐心也不会一年多时间内把生意做大。 “装修和买材料花了不少钱，希望能尽快打出名气，有顾客上门吧。” “嫂子的身份摆在那，我估计今天就能迎来第一个客户。” 闻言，时婕摇了摇头只当安慰，不曾想两人聊了一会门口风铃便响了起来。 常悦画着精致的浓妆，一身惹眼齐膝红裙，走到哪都是一道靓丽风景。 “听说这里新开了家店服装店，我来看看都有什么款式。” “客人您好，我是店长时婕。”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客户到来，时婕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和常悦介绍店内定制业务。 王翠红十分有眼力见的端上点心，贴心询问要不要饮品，秦子昂看的很是满意。 既然走高端路线，那么员工素质也要提升，王翠红这一点做的不错。 本来是接到电话走个过场随便定两件衣服的常悦，在时婕的介绍下逐渐迷失自我。 “这套我要，另外这一页的全都来一套，还有这个按不同尺码给我做三套……” 一整本供选择的服装画册，常悦一口气定了大半本，私人订制价格自然区别普通服饰，单订金她就交了一千五。 饶是如此她依旧意犹未尽，大多数女人对于买买买天生没有多少抵抗力。 “要是你们店也卖包就好了，这么好看的衣服没有搭配的皮包简直是缺少了灵魂。” 时婕闻言灵机一动，立马回道。 “我们店刚开业，后续可以定制皮包，常女士可以留下电话，等业务上新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可以。” 常悦痛快留下电话起身，时婕趁机递过去名片。 “这是我们谷雨设计的名片，常女士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 店铺装潢让人驻足，名片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梅竹相间错落在小小卡片上，不会觉得矛盾，却有一种清雅蓬勃的感觉。 “时店长真是个妙人，衣服设计的好，名片也很用心。” “常女士喜欢就好。” 时婕全程微笑服务，很难和一周前那个不拘言笑的人对比。 常悦眼眸微动，目光在秦子昂和时婕两人之间徘徊。 秦子昂见此知道这女人想偏了，主动站出来说道。 “嫂子你先忙着，我送常女士出去。” “好。” 时婕观察入微，打刚才起便发现常悦的眼神动向，略一思索便知她是秦子昂找来的。 不然刚开店还没做宣传，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巧合的过来？ 常悦自己开车过来，花钱买了不少衣服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当是谁让秦老板那么上心，原来是嫂子。” 嫂子两个字音婉转拉长，秦子昂啧了一声。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收一收，我老婆要是知道肯定不让我上床。” “还有你，有空八卦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走。” 一通买买买下心情高涨的常悦，瞬间被这句话打回原形，肩膀都垮了下去。 “秦老板你这人真的不讨喜，为什么非得在别人高兴的时候说煞风景的话？” “呵，我不说，难道常家那些人会看着你做小动作？” 第209章 自信的三叔要哭 以女子之身在当下年代争夺家主位，常悦经过深思熟虑，她做的极为隐秘，却不想秦子昂竟然听到风声。 一时间常悦敛去笑容，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秦子昂。 “想在常家内部安插自己人不容易，且常家不是王家，我无意现在和常家直接对上。” “常家名下罐头厂突然转型，有心人稍加分析便能猜出一二，你做的太明显了。” 秦子昂语气淡然，透露的信息却让常悦为之一惊。 现在无意与常家对上，是否说明如果常家成了秦氏拦路石，亦会形如王李两家？ 其次罐头厂转型的事是她为谋夺家主的一步棋，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如今被秦子昂一语道破天机令她心思纷乱。 越是大家族内部竞争愈激烈，常家嫡系一脉只有她和胞弟，然而胞弟蜜罐里生长被家中长辈宠坏，天天招猫逗狗花天酒地可以，管理公司的能力太过欠缺。 旁支和其他几房紧紧盯着继承人的位置，父亲深知却表现的无动于衷，这也是常悦上次和秦子昂相谈后慎之又慎做下的决定。 既然人人都可以争夺家主位置，为什么她不可以？ 如果说女人该相夫教子，站在男人身后，那么她偏要不走寻常路，走到台前让所有人看到。 女人同样可以在商界混出个名堂！ “我能察觉，一些老狐狸自然也能察觉出来，常家名下不止罐头厂，转型或许能吃到经济红利，但急于吃下去难免烫嘴。” “我记得常家也有家纺织厂，如今能快速打消那些老狐狸想法，唯一能做到便是让他们参与罐头厂转型。” 秦子昂点到为止，他需要靠谱的盟友，而非一个时时需要拖行的累赘。 固然常悦想从罐头厂转型中获得独一份红利，但只要她吃下去的前一秒，那些望风而动的老狐狸绝对会卡她的脖子。 他们不会看常悦独享，更不会看她做大。 丢掉即得的利益去深耕一个竞争激烈的纺织工厂，别人觉得是无用功，若是能和秦子昂的服装厂签署合作，那么事情性质则大不相同。 秦子昂有意提醒，常悦思绪一转便想通其中关节。 只是这样一来无异于是走钢丝，秦子昂不会插手帮忙，至于她能否在接下来的动作中悄无声息的算计所有人，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想明白这一点，常悦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秦子昂对商业有敏锐的嗅觉，同时更坚定她上秦氏大船的决定。 “多谢提点，若事能成，我必会好好感谢秦老板。” 说罢常悦提出告辞，如果家族中的老狐狸已经发觉她的小动作，那么需要尽快把他们全部拉下水。 有利益之争，他们则不会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秦子昂满意的收回视线，事实证明他没有选错盟友。 秦氏内，自从中秋过后陈解放忙的脚打后脑勺，加盟店向沿海城市深部拓展，公司的业务如雪花般飘来。 调料的运送、元和古镇的养殖场的研究，新招手的各行业人才对比以及朱莉安来港城后的工作安排。 九月初他便要去明珠城，秦氏第一个分公司已经落成，还需他去坐镇主持。 因为严打风波还未彻底过去，陈解放还担任财务部长，可谓是一个人分八个用。 “我现在恨不得快点去明珠城，秦哥你是拿我当驴使啊！” “别担心，去了明珠城你要管理整个公司，工作量只增不减。” 陈解放闻言一阵哀嚎，嘴上吐槽其实心里毫无芥蒂。 一年前他还是摆流动摊走街窜巷的小商贩，能有今日全靠秦子昂提携。 那么多一起发展上来的人，独选他去分公司说明了什么？ 说明秦哥百分百信任他！ “再过几天估计朱莉安会过来，我已经把工作计划列了个详细的表格，以她的能力相信没有太大问题。” “还有件事，吴家已经派人接触秦三叔了。” 闻言，秦子昂微微眯起眼，鱼儿终于咬钩了。 为了女儿医药费，为了报答和四年前的愧疚，秦三来甘愿当秦子昂的棋子。 可是当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葛望花和秦龙蹲笆篱子后，心绪一下翻涌升腾。 是以再次见面，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秦子昂。 “看来葛望花和秦龙的事你知道了。” “嗯。” 秦三来闷声应道，神情十分复杂。 按理来说四年前葛望花帮着秦老二谋夺秦父秦母留下的资产，让秦子昂和陈玉燕本该富裕的日子雪上加霜，换做任何人在秦子昂位置上都不会轻易原谅葛望花。 所以秦子昂把葛望花送进笆篱子，完全是她作的，若非她和秦龙配合盗窃自然也没有牢狱之灾。 然而私心底说他是葛望花的丈夫，还是孩子她妈，如果不把葛望花保出来别人笑话看不起不说，他们这个家就散了。 “子昂，小龙做错了事是该惩罚，可是你三婶她没……” “你想保葛望花出来？” 秦子昂截断话头问的直接，秦三来表情挣扎几秒，硬着头皮说道。 “唤娣她们不能没有妈，我对不起她们。” “难道你就没想过葛望花出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对待唤娣她们？” 闻言，秦三来怔了下惭愧的低下脑袋，家庭圆满对孩子好，但葛望花作为母亲是失败的。 是保还是不保，如同拉锯一样撕扯着秦三来的心。 秦子昂看的皱眉，知道不下一剂猛药对方还会继续糊涂。 “葛望花是唤娣她们的母亲，我不反对你保她出来。” “真的？” 秦三来抬头瞬间眼中燃起希冀，若非现在腾不开身怕是立马去保葛望花。 秦子昂却只是心中冷笑。 “葛望花把秦龙疼的和眼珠子一样，她出来，必然会想方设法保秦龙。” “当然，我同样不反对！” 听到这里，秦三来高兴的已经合不拢嘴。 然而悲剧总会措不及防到来。 拿出早已到手的亲子鉴定，秦子昂拍过去。 “这张是秦龙和你的亲子鉴定报告。” 下方写着没有血缘关系，秦三来见怪不怪道。 “小龙是我们抱养的，我问过孩子来历你三婶没说，反正来历是干净的。” 秦子昂听罢愈发冷笑，希望等会秦三来还能笑出来。 第210章 亲子鉴定报告批发 “我这里还有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第二张报告拿到手，秦三来猛地一愣，尔后眼睛发直。 “葛望花和秦龙血缘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看来我的好三婶抱养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她的孩子！” 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不是亲生也似亲生。 在此之前秦三来一直把秦龙当亲子看待，毕竟葛望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他也指望老了秦龙给养老，所以秦龙一些自私自利的行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有人拿出证据甩到他脸上，告诉他秦龙是葛望花的种，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可能！你三婶说过是从他们村抱来的小龙，怎么可能是她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这要问你自己，秦龙出生前后葛望花有没有在你眼皮子底下。” “小龙今年二十一，他出生的时候……” 话说一半秦三来突然止语，脸上血色骤然褪去。 在秦龙出生前一年，葛望花说家里老娘生病要去伺候，整整好几个月不见人，他想去看望也被轰出来，只说是屋里污秽男人不能进去。 他信以为真，一直在家等了大半年，等葛望花回来的时候抱回了秦龙，而她胖了！ 以前不多想的画面，如今细想串联下来，秦三来脚步踉跄只觉全身发寒。 “我我……她她……这么多年她让我给她白养儿子？！” 即便不想承认，秦三来却无法否认医院的鉴定报告是假的。 “只是白捡儿子而已，和我接下来要说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还隐瞒了我什么？” 秦三来望着秦子昂，目光悲痛中带着震惊，还有丝丝祈求。 儿子不是抱养的，是媳妇和别的男人生的，给他戴了一顶帽子还让他死心塌地养孩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受的？ 秦子昂掏出最后六张鉴定报告，是秦唤娣三姐妹分别和秦三来、葛望花的亲子鉴定报告。 刚拿到报告时他也恍惚了好久，本以为葛望花单纯的重男轻女，不料…… 秦三来死死的抓着鉴定报告，先看相似度再忐忑的看名字。 “唤娣是我的种，来娣也是我的种。” 看到第三张秦顺娣的，秦三来狠狠松了口气。 “顺娣也没问题，都是我的闺女。” “高兴早了，还有三张继续看。” 闻言，秦三来突然不想看下去，秦子昂特意提醒，说明余下三张报告肯定有问题。 且是大问题！ 果不其然，第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就差点气的秦三来吐血。 “唤娣是我的闺女，为什么和葛望花没有血缘关系？！” 此时此刻秦三来只觉脑子搅合在了一块，看不清东西南方，分不清人间真性。 两口子过了小半辈子，为什么孩子只和父亲有血缘关系？ “她能撒谎背着你生下秦龙，堂而皇之让你养，唤娣她们的母亲为什么不可以是别人？” 秦子昂语气淡淡，事情听起来炸裂，但和后世各种奇葩鬼畜比起来不过小儿科。 “可是……可是她是我明媒正娶洞过房的女人，我还能认错了不成？” “说的洞房时你一直看着她的脸似的。” 秦三来突地怔住，新婚夜他喝的酩酊大醉，那时候乡下简陋还没通电，屋里只摆了煤油灯。 他清晰记得床上坐的人是葛望花，可是后来的事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秦三来突然锤脑袋，秦子昂微愣，他只是随口一说，难不成葛望花新婚夜真的换了新娘？ “唤娣她们怎么会不是葛望花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秦三来锤打着脑袋试图忆起新婚夜的片段，然而除了次日一早毛巾上的血，他记不起洞房当晚的分毫。 看着他纠结万分的模样，秦子昂本该觉得畅快，只是真到了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怅然。 父亲在世时不止一次说过三叔老实憨厚，等三叔老了如果没儿子的话让他多照拂，他记在心里也和三叔走得近。 可是四年前父母离逝后，一切变的不一样了。 二叔和三叔两家作为亲人，本该安抚照顾他这个侄子，然而他们做的却是豺狼行为。 那之后他和老家断了联系，也绝了关系，他们不来找他，迟早有一天他会锦衣归乡，让他们高不可攀，让他们知道后悔。 “哭什么哭？葛望花不把唤娣她们当人看，随意打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 “从别人嘴里知道葛望花和秦龙蹲笆篱子，还想保他们出来时怎么不哭？” 只是现在听着秦三来呜咽压抑的哽咽声，秦子昂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或许是怪自己还会心软。 “我我……” 秦三来不断哽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今天的打击太多，击垮了他大半辈子的认知。 如果说先前是想有个团圆的家，不让女儿们成为没妈的孩子，那么现在秦三来只想揪着葛望花衣领好好问问，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 “现在葛望花在笆篱子里，你想见她么？” “见，我必须得见她一面问清楚。” “你应当知道没有我，你见不到她。” “子昂，算三叔求你，就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我保证绝不再保她出来。” 秦子昂闻言看向侧方，从他和秦三来见面，那里就有个人影鬼鬼祟祟。 “想见她可以，但要完成我接下来吩咐的事。” “好，只要能见葛望花，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可以。” “厂长办公桌右边第二个抽屉放着秦和酒的配方，五天这个时间你去拿走交给吴家，切记，少于二十万别给吴家。” 听到这话秦三来腿肚子一哆嗦。 “酒厂是你的，子昂你干什么把配方给别人？吴家不是个好东西。” “这段时间他们没少派人找我，觉得我老实好欺负吓唬我套话，我都忍过去了。” “接下来你不用忍了直接要钱，只要拖延五天时间足矣。” 秦子昂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秦三来见此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以前那个跟在屁股后的小不点长大了，成了大人物，他不懂也不理解，但秦子昂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就照做。 吴家想要秦和酒的配方，大不了他拿到后改一改上面配料。 第211章 和姓顾的八字不合 九月开学季，陈玉燕穿着格子衫，细腿裤塞进低筒靴里，站在港城大学门口迎风昂首。 微风吹拂发丝乱了满地温柔，娇艳的容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各地来报道的学子不免为此驻足。 有人目露欣赏，有人勾着同伴肩膀小声低语，还有人理了理衣襟准备上前自我介绍。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爽朗笑声传来。 “老婆！” 只见陈玉燕闻声转身翩翩离去，像是乳燕投林，再看走来的秦子昂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即便抱着孩子仍掩饰不住贵气。 原以为长得好看的姑娘是单身，不想人家已经结婚，娃都有了。 灵动的发丝从眼前跃过，搅碎一地青年的心。 “你不是送华蓁去了吗？” “今天你开学，我怎么能不来送呢？” 秦子昂边说着边扫视一周，将伸长脖子觊觎的目光压回去。 和去年六月相比，如今的陈玉燕可谓是大变模样。 精养后的丝滑长发如墨，天天好吃好喝不用操心今天能不能吃上三顿饭，脸颊白皙透着健康红润。 若非知道她真实年龄还以为是刚二十的小姑娘。 知道秦子昂最近很忙，却还能抽出时间专门过来一趟，陈玉燕心里很高兴。 “谢谢老公！” “光道谢？” 秦子昂挑眉一笑，大学里靓仔靓女多最容易发生点故事，老婆长得好看难免被不长眼的惦记。 为杜绝往后麻烦，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第一天让有想法的人没想法。 “那你还想怎样？” 陈玉燕莞尔笑问道，整个人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活力。 秦子昂突然开始后悔，如此美丽的老婆就该关在家里，只能他一个人看。 “用嘴谢，当然也得用嘴谢。” 闻言，陈玉燕俏脸一红。 自从开启世界大门后，秦子昂总是和她玩文字游戏，每次欺负的她只能求饶。 “老婆，你要不主动，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主动了。” 气息逼近，陈玉燕心头小鹿乱撞，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吗？ 她羞于这么做，但也知道秦子昂不达目的不罢休。 趁着抱采盈的空隙，陈玉燕飞快的亲了亲秦子昂脸颊。 “行了吧？” 秦子昂揽着她的腰食髓知味，不过也知道再继续下去老婆肯定有小脾气。 “先放过你，等国庆放假再讨回来。” “你讨厌！” 陈玉燕手肘向后顶了下，却没有挣扎。 当下年代的大学除了既定节日和寒暑假外，还有麦秋假，每个学期放七天，平时只能在学校白天黑夜的学习，除非特殊情况才能请假回家。 她知道秦子昂对待感情小心眼，也知道长时间分别他肯定难受，毕竟以前几年如一日两人从没分开过。 所以秦子昂只要做的不过分，她都乐意顺着。 “我的嘴讨厌还是我的人讨厌？” “都讨厌！” 秦子昂揽着陈玉燕向学校内走去，一家三口男的俊女的俏，小娃娃也冰雕玉琢。 人来人往的大学门口这一幕羡煞旁人。 然而即便如此，仍有头铁的敢上前。 “同学，你是今年新生吧？” “你好，我叫顾子硕，从京都转来的大三生。” 看着对方伸出的手，陈玉燕只是犹豫一秒，旁侧秦子昂伸出手握住。 “我是秦子昂，这位是我爱人，她抱着的是我们的小女儿。” 顾子硕眉头微蹙抽了抽手，没抽动。 秦子昂笑吟吟的捏着对方手，力道不轻不重，恰是不会给对方手上留下印记又让对方抽不回去。 直到对方脸憋红，秦子昂倏地放手，顾子硕毫无防备之下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扑哧！ 不知道谁没忍住笑出声，本来心里憋着劲的顾子硕瞬间怒气上头。 “秦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同学，你的语文老师没教你主语谓词怎么合理运用？” 秦子昂不张口则以，一开口就怼人。 明晃晃的往他老婆面前凑，还把他当空气，果然姓顾的和他八字不合。 顾子硕脸色难看。 “刚才明明是你握着我的手不松手，要不然我不会没有防备差点摔倒。” “啧。” 秦子昂两眼一翻，下一秒火力全开。 “首先，你是男人，虽然爱情不分性别，但不好意思我爱好我老婆。” “你……” 如此发言简直大胆，不给顾子硕说话的机会，秦子昂继续说道。 “其次，虽然你长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但和我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相信是个有眼睛的择偶都不会选你。” “最后，明知我老婆有家室还靠过来，说好听点你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说难听点你就是寻衅骚扰！” “好意思说京都来的，你这种人真给京都抹黑，不如说你是去京都旅游的！” 每一句精准扎中顾子硕要面子的心，气的他胸膛不断起伏，眼神逐渐危险。 秦子昂冷然一笑，港城一亩三分地他不敢说老大，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碰瓷。 城主府为了扩充学员，不至于只有新生孤零零的，所以花大价钱雇了不少名师，还动员各地学生转过来。 把大二、大三和大四的学生全得罪不可能，但一个小小的顾子硕算哪根葱？ 哪怕他真有什么背景，还能大的过廖艾那个二代？ 顾子硕憋了良久，阴阳怪气道。 “你……你是我们学校学生吗就敢进校门？” “港城大学虽然新建，但也有严格校规，非我校成员不得入内。” “呵！” 秦子昂回以讥笑，顾子硕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所谓！” 顾子硕闻言脸色涨红，在京都他是系里的佼佼者，然而此刻在秦子昂面前多次吃瘪，让他十分生气。 “装神弄鬼！你敢踏进学校大门，信不信我立马找来校长让他轰你出去？” “校长？” 秦子昂玩味的看了眼顾子硕身后，那里正有一名中年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 “不必麻烦了。” “哼，知道怕了？” “不，是校长已经来了。” 伍肆年刚安排好各科老师带好学生，确保今日一点差错不能出现，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校门口。 今天开学不单城主会来，学校各位董事也会到场。 第212章 敢和校董硬碰硬 一听校长来了，顾子硕立马回身看去。 伍肆年还没走近，他即刻迎上去直接告状。 “校长，我记得港城大学规定非我校成员不得入内，现在就有人要挑衅我们学校权威。” “身为京都来的转校生，我建议立马让保安将他丢出去，以正校规！” 边说着顾子硕目光边不怀好意，京都那边卧虎藏龙，他的成绩只能算摸着五好学生的门槛。 但在刚建立的港城大学来说，他绝对算拔尖的那一撮人。 “如果事实属实，校方会……” 伍肆年说着转头突然一顿，为了接待好每位校董，他昨晚可是特意把校董们的照片看了又看，生怕今天出现人到跟前不识人的情况。 秦子昂揽着陈玉燕，笑吟吟的问道。 “校方会怎样？” 闻言，伍肆年心头一凛，哪怕不知道事情经过也看得出顾子硕要告的那个人是谁。 “校方会严格执行校规行事！” 顾子硕面上一喜，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耳边话陡然一转。 “但是！” “如果事实证明是诽谤、污蔑，学校不会袒护任何一个学生！” “港城大学初建，名气上不如其他学府，也绝不会助长毒瘤风气！” 众人面面相觑，伍肆年的态度太端正，到底是帮外人还是帮学生？ 别说他们，顾子硕也懵了，校长不应该知道他是京都转校生后，因极力挽留而站在他这边吗？ “不错，朱城主的眼光向来极好。” “秦董谬赞，城主任命我为校长，我自然要把分内之事做到尽善尽美。” 伍肆年没让话茬落在地上，虽然朱正伟不在现场，但两人都知道港城大学谁占主导权。 顾子硕听着二人熟稔的语气顿觉当头一棒，怪不得校长不帮他说话，原来和秦子昂狼狈为奸！ 仗着自己转校生的身份，他拉下脸隐约含着质问。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敢问校长，校董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伍肆年闻言当场色变，目光隐隐不悦。 校董是什么？ 那是学校的财神爷！ 你一个学生没背景没资源想和校董硬碰硬？ 瞧着秦子昂面色无恙，伍肆年松下一口气转而板起脸训斥。 “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今天开学不单秦董过来，其他校董也会参加开学仪式。” “包括城主稍后也会到场，这件事是城主与我提前商量好的，现在你是质问我这个校长，还是在质疑城主的决定？” 直接上升到城主的问题，那就不是小问题了。 “我我……” 顾子硕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涨红着脸说不出个所以然。 伍肆年眉头轻皱，呵斥道。 “行了，赶紧给秦董道歉后去报道，别在这杵着。” 给秦子昂道歉？ 顾子硕一万个不乐意，他又没做错什么。 “道歉就不必了。” 秦子昂突然开口，伍肆年微怔过后应声附和。 “秦董大度，他还是个孩子，以后我肯定多说说他。” “继续让他说我怎么胡作非为了。” 闻言，伍肆年愣住，有点搞不明白秦子昂要做什么，反观另一边，本不愿道歉的顾子硕立刻找到发泄口。 “大家都是学生，我好心过来询问需不需要帮忙，秦董架子好大，竟是一言不合要捏碎我的手。” “附近的同学看得清楚，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差点摔倒。” 顾子硕扫了眼四周心下得意，刚才其他人离的远根本没看到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是任他怎么说怎么成？ 伍肆年眉头拢成一个疙瘩，城主马上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顾子硕怎么没一点眼力见？ “这件事……” “这件事我全程在场亲眼所见，校长，我应该最具有发言权吧？” 话被打断，伍肆年却不敢不听，因为对方是秦子昂的爱人。 “秦夫人有话但说无妨，如果有绝对证据，我一定从严处办。” “我的丈夫百忙之中来送我入学，在明知我有家室的情况下这位顾同学不请自来，言语多有冒犯。” 顿了顿，陈玉燕话锋骤然一转。 “即便是在我丈夫委婉拒绝后，顾同学仍百般纠缠，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或者说顾同学个人出发点不纯粹，又或者说顾同学无故骚扰妇女，本身作风便需要重新考察。” 一语毕满场惊。 陈玉燕站在那温温柔柔的，人们第一想法便不觉得她有攻击性。 哪曾想对方压根不是小绵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软刀子杀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当下年代一个人目的不纯可以，与人发生争执也无大问题，但事情和作风问题搭上边那就是大问题了！ “你胡说什么？！” 顾子硕脸色不断变换，狂怒中上前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秦子昂踏前一步将陈玉燕护在身后，冷冽的目光盯着对方。 “怎么？想动手？” “你想干什么？敢动手就想好后果！” 同时伍肆年站出来横在顾子硕面前，眉毛倒竖明显是生出真火。 举目望去无一人站在自己身侧，甚至没一人为自己发声，顾子硕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申请转校。 “我老婆哪句说的不对你尽可以指出来，但凡你能挑出一点，今日我给你道歉！” 伍肆年听罢心头发苦，是他想当然了。 秦子昂那里是大度？ 分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若是换一个人，身为校长的他高低得当个和事佬，然而秦子昂是校董，他如果想在校长位置上安稳，最好不去得罪校董。 “我……” 顾子硕无比憋屈。 “就算是我做错了，也没必要上升到作风问题吧？你这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难道你此时此刻的行为还要我赞美你，让所有的学生都以你为榜样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玉燕怼起人来功力丝毫不输秦子昂。 看着这样的陈玉燕，秦子昂心软的一塌糊涂，为他发声的老婆全身上下都在发光。 “秦老弟，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伍肆年闻声瞬间汗流浃背。 朱正伟到了！ 第213章 打哪来回哪去 朱正伟不是一个人过来，同行的还有以常家为代表的其他几大家族话事人。 几人见到秦子昂纷纷打招呼，倒不是关系多好，只是不想现下阶段交恶，其中吴成敬表现的最为殷切。 “之前还在想秦董怎么没来，不曾想秦董腿脚比我们都快，倒是我们晚到。” “我老婆今天开学，我早来有什么问题？” 秦子昂不咸不淡的回了嘴，冲朱正伟微微颔首。 昨天朱正伟打电话邀请过他，不过他还要送秦华蓁便推了。 “咳，早听闻秦夫人年轻貌美，不曾想还是个大学生。”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秦子昂意有所指，但吴成经没听出来。 他面上尴尬，眸底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阴翳。 再有两天就是港城酒会，届时他会拿到秦和酒的配方，成为港城最大酒水商人。 大概秦子昂还不知道他的好三叔已经出卖他，如此也好，两天后他跌落有多惨，自己脸上便有多光彩。 到时候相信港城各大家族都会明白一个道理，秦子昂后台硬，却并非不可战胜。 为了这一局，他舍了不少边角产业，就是为了和灰色势力切割干净，想来那时候即便秦子昂想借严打风波使绊子，也无法撼动吴家地位！ “刚才秦老弟还没说，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朱正伟全当没看到吴成敬吃瘪，愣生生的把话题转回去。 “这就要问伍校长。” 闻言，伍肆年心中警铃大作，只要不吭声事情绝对扯不到他头上。 哪晓得秦子昂不按常理出牌，铁了心要看他的态度啊！ “朱城主，事情是这样……” 抹了把汗，伍肆年将刚才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不敢有任何隐瞒。 屁股下的位置没热乎，港城大学虽有各方董集资，但真正话事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朱正伟。 同时他有着最多的股份，是学校最大董事。 顾子硕已经心慌的腿肚子打哆嗦，一个董事他还能拿着转校生的身份磕一磕，然而现在出来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大。 不说其他家族，单是港城商界领头羊常家的名字，他在京都便听过。 而刚才城主叫秦子昂什么？ 秦老弟！ 那边伍肆年刚说完，这边顾子硕承受不住压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两股之间隐有一股异样的味道传来。 “城主，我是无心的，我刚才没想那么多，你要相信我只是来学习的。” 众人捂着鼻子后退，朱正伟眉头微皱，没去问秦子昂想怎么处理。 在刚才秦子昂把事情推到伍肆年身上时，便已经摆出态度，他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相信不了半点，港城大学也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存在。” 闻言，顾子硕脸色倏地煞白。 “伍校长，开学仪式结束后，这位同学从哪来送哪去，切记电话里说清楚。” “不是我们没有容人之度，而是港城大学不是滋养罪恶的温床！” “是！” 伍肆年低着头长舒一口气，只是解决顾子硕回去问题，不是解决他，那就没问题。 “秦老弟你看如何？” “朱老哥行事公正公平公明，在您的带领下港城只会发展越来越好。” “呵呵呵，你这张嘴就爱挑好听的话。” 朱正伟顿了顿，目光看向陈玉燕和秦采盈。 “这是弟妹和小侄女吧，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块怀表是我少年所得，常常以此提醒自己时间的珍贵，百舸争流万负希望。” “今日就送给弟妹，望弟妹学得一身本领，好生为港城出一份力。” 陈玉燕从未接触过城主这般大人物，不由得看向秦子昂，后者点头方才从善如流的收下。 “多谢城主，我一定时刻谨记教诲，为港城发展不遗余力。” “好！好！好！” 朱正伟一连到了三声好，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身后各大家族话事人。 “诸位，我们进去吧。” “城主请。” 各大家族的人路过秦子昂时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两句，转过脸去神色不一。 当众拍马屁这么掉价的事也就他干得出来，偏偏平日里反感空话的朱正伟吃这一套。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朱正伟故意送怀表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点他们真心为港城发展努力，港城不会亏待他们，反之则不然。 目送一众大佬进校门，伍肆年悬着的心方才落回肚子里，他不悦的扫了眼似是被打击到失去神智的顾子硕。 “黎主任，顾子硕的事交给你来办，务必办的漂漂亮亮的。” “好的校长。” 解决插曲后开学仪式顺利举行，朱正伟上台讲话激励一众学子，只有一个主旨。 给莘莘学子心底种下一颗种子，一颗毕业后愿意留在港城的种子！ “开学仪式结束，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城主不若我们一同去吃个便饭？” 吴成敬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秦子昂能短时间得朱正伟欢喜，那么他为什么不能？ 秦子昂立时说道。 “朱老哥已经让我预约了江南岸春华院，此时去正好。” “好，那我们去江南岸。” 朱正伟笑着应下，一干人跟在他身后有说有笑，落在人群后的吴成敬表情有一瞬扭曲。 “玛德，什么马屁都抢着拍，秦子昂是属马的吗？” 宴无好宴，人各有小心思，之前很是表现的秦子昂反而沉默寡言，把主场完全让给朱正伟。 若是换做平常朱正伟不会参加浪费时间，且毫无营养的宴会，有这个时间不如多为港城做两件有益处的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粮票取消与否迟迟未决定，而港城工人数量持续翻长，若是粮票无法取消还需要这些人从自己门路上调粮。 一顿饭结束已是两个小时后，秦子昂提着煮沸的茶壶斟上一盏。 “这群老狐狸全在打太极，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朱正伟捏了捏眉心端过茶盏，此时方才卸去外在威严露出一抹疲惫。 “若是他们皆是你该多好，港城的发展想来也能缩短几年跃升成为香城那般的繁华。” 第214章 老而弥坚可再战 “秦皇一同六合总想一代人完成三代人的事，如今结果走得太快结果未必理想。” “好饭不怕晚，老哥你就是太把什么事都看在肩上了。” 秦子昂丢了颗葡萄进嘴里，瞧着他潇洒自在的模样，朱正伟气不打一处来。 他忙的脚打后脑勺，一天最少的时候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中秋节都抽不开身陪妻子回娘家，还要劳累妻子去老家尽他那份孝。 “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般轻松？管一城和管一个公司不一样。” “只要有利可图，公司出现问题有多种解决办法，再不济你手里捏着不少餐饮配方，吃老本这辈子都不用愁。” “但港城不同，任何一个细微的差别，或是一个很小的错误，极有可能让港城这趟改革的列车开到沟里。” “我身为城主，不止要对港城负责，还要对在港城生活的三十多万百姓考虑，在我这个位置上容不得行差踏错。” 静静听罢秦子昂叹息一声，这就是为什么重来一世他会借官府势，不会自己跳进去的原因。 如果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么官场则是万马千军战浮屠。 时时刻刻理智的脑子，清醒的人情世故，即便不愿不甘不喜仍要走下去，否则不是掉队成透明人，便是万劫不复。 “老哥，你这个位置和其他同等人的位置，其实并不一样。” “哦？” 朱正伟来了兴趣，任城主职旨为民为城，大家皆是如此有何不同？ “你提出时间就是金钱，生命就是效率这句标语时怎么想的？” 秦子昂丢下瓜子，坐直身子正色问道。 闻言，朱正伟朗声一笑。 “还能怎么想？” “那会我刚来没两年，看到港城艰苦条件两眼直发黑，我心想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的这怎么干？” “你是不知道港城那时候多苦啊，说是一城不如说是一个小渔村，别看现在南区和盐区发展好起来，那会儿百姓苦的恨不能一粒粮分八掰吃，更别说其他了。” “我向上面要钱要粮又要人，可是别的城也得发展，不能因为港城是特区就区别对待，不过后头上面还是勒紧裤腰带往港城送物资，但杯水车薪余下的只能克服困难。” 说起过往朱正伟唏嘘不已，上面知道他难，他也体谅上面，能自己克服的困难不求人。 港城发展至今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直到他想明白港城想要迅速发展，只能从内向外推行，一味的靠上面拨物资无异于原地踏步。 所以他冥思苦想有了那句惹无数人非议的标语。 “那时候我就想着，国家把港城交给我，我必须得让港城站起来，让全世界看到龙国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别人不乐意就不乐意，谁反对谁说话，我不听就是，真要是冲我跟前来了大不了就是干，他们真要有本事扒了我这层官皮，那就算他们能耐！” 朱正伟畅快大笑，盏中茶喝出酒的豪迈。 秦子昂抿了抿唇，声音平和的问道。 “为什么老哥你现在没了那时的勇气？” 空气霎时安静。 望着院落里净白梨花影影绰绰，朱正伟使劲揉了揉眼睛，方才看清青黄色花蕊。 沉默良久一声叹息落下，太阳光下他半是欢喜半是悲鸣。 “我懂你的意思，或许真的钻进了死胡同。” 朱正伟起身上前两步，佝偻的背极力挺起来。 “漫漫人生路何处是孤冢？千万人生道何处是归途？” 像是自问，又像是问他，此刻的朱正伟身上散发着一股惆怅。 秦子昂举杯起身。 “天下皆知君老矣，岂知老而弥坚可再战！独过风雨一程，天地之大不过又一程。” 闻言，朱正伟浑身一震，如雾弥漫的眼中登时迸射出璀璨光亮。 “好一句老而弥坚可再战！好一句天地之大不过又一程！哈哈哈哈哈！” 朱正伟接过酒杯狠狠地拍了拍秦子昂的肩膀，尔后一饮而尽。 他知道，往后的路不会再孤独！ 港城拥有了自己的大学，百姓争相庆贺，热闹的气氛中酒会如期举行。 这一次香城酒商牵头，全国各地的酒商齐聚，如果中标可以将自家酒水卖往香城。 秦子昂有钟家关系，走了不少酒水入香城，但钟家毕竟酒水生意没有铺开太大，不能销往整个香城。 偌大的迎宾厅内，五湖四海的酒商精明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能攀上香城酒商来往火车票值了，若是落选也可多认识些其他酒商，或能开拓生意。 “许老板来多久了？” “刚来，听说今年郑老板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哈哈哈，我那就是小打小闹，和许老板没法比……” 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块谈天说地，还有人放低姿态不断游走于人群中，端着酒杯站在阳台的秦子昂显得格格不入。 “同志，介意多一个人不？” 秦子昂闻声回头，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举着红酒杯的动作很是局促。 “不介意。” 男人听罢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将红酒杯放在阳台上打开话匣子。 “我叫周志，泉城来的，同志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秦子昂，港城本地人。” “本地的……” 周志明显面色僵了一瞬，顾所周知酒会在港城，本地人机会多一些。 “有问题？” “没没，你们港城本地人和香城离的近，应该喝的惯洋酒吧？” “还行。” “我们那边就没多少人喝的惯，还是白酒来劲，逢年过节的时候包顿饺子喝口小酒，美滴很。” 秦子昂安静听着，多是周志在说，一直到大厅里闹哄哄的声音大了起来。 “邵老板来了，秦同志咱们也进去吧。” “嗯。” “听说邵老板家里是香城最大的酒商，白的洋的都有，还和外国谈生意，要是咱们得酒能被选中那就发啦。” 邵家，钟父和秦子昂提过。 战火纷乱年代邵家为躲避战乱举家迁往香城，那会儿市场争抢激烈，一大家子人心整齐才渡过那段岁月，成为了如今香城数得上名号的大家族。 第215章 盗版吴和酒 邵军一出场，围观的各地酒商立时围拢上去，七嘴八舌介绍自家酒水产品，很像后世追星场面。 周志看了眼前方，随后纳闷问道。 “秦同志你不往前面凑凑？” “不了。” 秦子昂抿了口杯中红酒，此次邵家租下迎宾厅，还安排了红酒餐点，排场不是一般的小。 里里外外说明邵家准备搞把大的，既然正式自然也不会像平常酒会那般小打小闹。 身旁的周志挠了挠头，眼看着邵军被围的里三圈外三圈。 “那我去了，等我打听到消息再回来告诉你。” 闻言，秦子昂洒然一笑，倒是个实诚的人。 可惜不待周志往前凑，人群便被往后推，护卫邵军的保镖撑起一片真空带。 “我知道此次大家都带来了好酒，但好不好我说了不算，今天我只看品酒员怎么说。” 邵军一句话将所有人钉愣在原地，往年小型酒会不是没有。 但那时候多是当地找几个资深喝酒大户做评审，而评委席上的几名老者落座，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认识。 周志随着人流退下来，眉头紧紧皱起。 “这下难办了，评委好像不是咱们内陆的，也不知道他们喝不喝得惯咱们内陆的酒。” “秦同志，我怎么看你一点不担心？是不是你一早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 秦子昂神色淡然，据陈解放打听到的消息，吴成敬倒是托关系想见邵军，只是流水的东西送进去原封不动的被送了回来。 常家名下没有酒厂，所以此次没人派人过来，他也询问过常悦其他几大家族动向。 只得到消息，说是其他几家酒厂规模不大，如果要在港城选合作商，除了吴成敬便是秦氏。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秦子昂目光扫过去，恰好和站在前排的吴成敬目光对上。 吴成敬举杯示意，唇角带着三分得意一丝窃喜，秦子昂端着酒杯冷笑。 “秦同志你和吴家的人很熟？” “还行吧。” 酒会过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能说不熟吗？ 周志闻言脸上露出羡慕之情，滔滔不绝的开始讲吴家怎么从王家把酒厂接过来。 “听说是位大人物压的王家没法抬头，不然多年经营的酒厂也不会便宜吴家。” “算是被吴家捡漏了，估计也是那位大人物看不上酒厂，不然干嘛把厂子让给别人？” 听着对方对口中大人物一脸向往，秦子昂表情怪异。 “你知道那位大人物姓甚名谁么？” “知道，说是姓秦，名下有家酒厂规模还不小，他家的秦和酒我们泉城都知……” 周志说着突然顿住，狐疑的目光看向秦子昂。 秦同志也姓秦，还是港城本地人来参加酒会。 想到此，周志蓦地瞪大双眼一脸震惊。 “秦同志你你你……” “如果所料不错，我就是你口中那个看不上酒厂的大人物。” 秦子昂勾唇一笑，上辈子没听过周志这号人物，想来是名气不响亮。 不过对方憨厚诚实，倒是可以结交一二。 嘶！ 周志狠狠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中的大人物就在他身边，刚才他还背后蛐蛐对方。 “咳咳，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啊秦同志，我不是有意背后说你闲话。” “无妨，吴家接手王家酒厂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闻言，周志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是别人隐私，没继续追问下去。 反倒是秦子昂打开话匣子，问起他在泉城的生意规模，周志冷却下去的热情登时再次升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那边邵军开场白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品酒环节。 按照站定顺序，第一排的酒商先亮出自己的带来的酒，穿着旗袍的女迎宾端着托盘送往评委席。 一轮品酒结束十名评委交头接耳相商一番，尔后拿出号牌打出自己的分。 最高十分，十人百分，想要拿满分很难，毕竟众口难调。 第一轮评分最高93分，且还是吴成敬递上的酒。 “恭喜吴老板，如果后面没有更好地酒出现，吴家这次肯定会飞黄腾达。” “吴老板，苟富贵勿相忘啊！” 不少人围在吴成敬身边恭维，拿不到高分数，他们可以批发给吴家走香城通道，算是间接销出库存酒。 吴成敬来者不拒，笑吟吟的面对八方客，末了不忘朝着秦子昂的方向投去挑衅的眼神。 港城只需要一家大酒厂，秦和酒舍得砸广告短短时间有做大迹象，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起势。 医院一遭是意外，正好给了他突破口，秦子昂里外防备的滴水不漏，那就从他三叔下手。 果不其然真让他打听点消息，成功让秦三来倒戈，顺利拿到秦和酒的配方。 他递上的酒专门命名吴和酒，不止为了和秦子昂打擂，还为了恶心秦子昂。 “秦同志，秦同志快看，吴老板看你了！” “嗯。” 秦子昂表情淡淡，反观周志比他还激动。 以秦子昂和吴成敬的关系，他能否搭上秦子昂的线当下家供应商？ 想到此，周志使劲抓了抓头发，腼腆道。 “秦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 “如果这次酒会我们厂的酒没被选中，能不能和你的厂合作，放心，我们肯定给最低价，不会让秦同志吃亏。” “可以。” 周志愣了许久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做梦，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秦、秦秦同志你说可以？” “是，酒会结束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太好了！” 秦子昂瞥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明年内陆会开放个体经营，届时秦和酒分厂要建立。 品酒继续，他和周志站的靠后，轮到他们的时候已是最后一轮。 路过吴成敬时，他故意迈出来挡住去路。 “秦子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主动站最后面还能获得什么好名次？”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 吴成敬指着秦子昂鼻子，脸色一阵青红转变。 越到最后品评的名次越低，他不相信秦子昂不懂这个道理，但为什么对方不争靠前位置他也想不明白。 “哼，我好心劝你一句，秦和酒再好也好不过我的吴和酒，你要是有自知之明不如趁早弃权！” 第216章 关系好到不死不休 邵家请来的十名评委要求严格，几轮下来唯独一个超过90分的，还是吴成敬。 这给了吴成敬莫大底气，评分越往后越低，有些甚至连50分都没到，评委的味蕾早就被几十种白酒刺激过头。 即便是好酒到最后，也休想拿到一个好名次。 秦子昂轻蔑的看过去，缓缓吐出八个字。 “东施效颦，不自量力！” “秦子昂！” 吴成敬额头青筋暴跳，别人怕秦子昂他可不怕。 再者说几大家族怕秦子昂，无非是因为他仗着严打风波搞风搞雨，现在严打动作减缓，甚至有消失匿迹的现象。 哪怕秦子昂还想借严打行动针对，吴成敬也不怕，他屁股上干干净净不怕查。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不信你的名次高过我。” 闻言，秦子昂突然驻足，一脸戏谑反问。 “如果高过你怎么说？” “笑话！但凡你比我多得一分，我跪下喊你爷爷。” “喊爷爷就不用了，我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吴成敬咬了咬牙，恨不能从秦子昂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哼，牙尖嘴利！等会我看你怎么输！” “呵呵，输给你可不容易。” “狂妄，邵家请来的品酒大师可不是你厂里那些阿猫阿狗，如果你赢了，以后我吴家不在港城卖一瓶酒。” “成交！”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周遭酒商皆能听到。 为免吴成敬事后不认账，秦子昂煽动大家做个见证，不少看热闹的应声附和。 见秦子昂志在必得，吴成敬想反悔，可身后的声音压着他张不开嘴。 “呵，我不信你得分比我高！” “孰优孰劣，拭目以待吧！” 秦子昂嗤笑一声阔步走向前，为了此次酒会他可是做了充足准备。 在看到他拿出的酒后，吴成敬面色变了变，心底升起一缕疑惑。 秦三来并没有说秦子昂酿新酒，可他提供的酒水并非世面上所见，难不成是换了包装没换料？ 吴成敬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即便不是他的吴和酒与秦和酒配料一样，最多打个平手，怎么算都不亏。 周志拿出带来的酒水，忧心忡忡的退到后面。 “秦同志，你不是和吴老板关系很好吗？” “没错，他恨不得我很快倒闭，好翻不起浪花。” 闻言，周志表情裂开，怎么和他想的一点不一样？ 如此说来他和秦子昂合作，根本搭不上吴家的关系…… 不容周志多想，评委席一名老者突然惊呼。 “嘶嘶嘶！这什么酒怎么那么辣？” 其他评委同样被辣的脸色发红，只是没有像老者一样喊出来。 邵军闻声走过去，短期一杯酒闻了闻，甘霖般的清爽酒香没有丝毫呛人味道。 他尝试着抿了一小口，烈酒入喉刺激着整个口腔，全身毛孔似在一瞬间完全打开。 紧接着一股甘甜在喉头升腾，顺着食道滑进胃里，不多时一股暖洋洋充斥全身，邵军不由得眼前一亮。 此时，老者嘟囔道。 “好像有点不一样。” 确实很不一样。 其他的酒邵军一一尝过，却没有哪种酒如这款回甘有劲，沁人心脾。 甚至…… 小腹似有一团火萦绕不断，让人疲惫的身体感觉得到缓解。 “这是什么酒？” “秦和酒系列，至尊。” “至尊！” 挺霸气的名字，邵军微微眯起眼很容易想起秦子昂是谁。 最近一段时间钟家在香城铺设白酒，虽没对邵家的白酒生意造成困扰，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什么，一切等评委评分后再做决定。 老者和一众评委交头接耳，这一次商量的时间有些长。 吴成敬难看的脸色舒缓，刚才邵军亲自过问，他差点以为秦子昂要赢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往坏方向发展，评委都觉得辣的酒能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很快打脸时刻来了！ “十分！” “又一个十分！” “还是十分！！” 评委逐个举起分数牌，众人目瞪口呆的看过去，竟然所有人分数一致全是十分！ “这……” 众人无不震惊，别说这种高档酒会，便是小型酒会都没有过满分情况出现。 秦子昂拿出的酒是什么神仙酒，竟让评委们齐齐给出最高分？ 短暂不可置信后，吴成敬大喊大叫道。 “黑幕！一定有黑幕！” 其他人纷纷囔起来，闻着酒香不怎么浓郁，怎么可能是好酒？ 不少人跟着吴成敬闹，邵军见此眉头深皱。 “肃静！” “再大声喧哗，我不介意动用保镖请他出去！” 霎时间闹事者齐齐闭嘴，连吴成敬都不敢再大声囔囔。 香城发展领先龙国，多少商人梦寐以求和香商搭上关系，哪怕混不熟脸至少不能把人得罪死。 “秦先生，你的酒被人怀疑，就由你亲自给大家说说其中的好处吧。” “好。” 秦子昂从善如流，面向大众侃侃而谈，从选料到制作皆是经过无数次尝试研究，其中还加了一副补药配方。 “这份补药对女人来说美容养颜，对男人嘛，除了强身健体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话说至此秦子昂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邵军眼皮抽了抽，怪不得刚才他喝后感觉比以前有精力。 对男女皆有益，且还能睡前喝上一杯提神，若是宣传出去相信绝对是男人的福音。 吴成敬一脸铁青，犹有质疑。 “不可能！十天前你的酒厂还在加紧赶工酿造秦和酒，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研究新酒？” “我的酒厂怎么运作我说了算，什么时候研究新酒还要知会吴老板么？” “有一点我很是好奇，吴老板你一个外人怎么好像比我这个老板还了解秦和酒？” 秦子昂笑吟吟的目光似看透一切，吴成敬面上慌乱一闪而过。 他为什么了解？ 当然是秦三来告诉他的。 只是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不能往外说。 “大家是竞争关系，我多关注竞争对象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不过……” 秦子昂话锋陡然一转。 “我赢了，按照刚才赌约，吴老板的吴和酒好像以后都不能在港城售卖。” “你！” 吴成敬脸色苍白，直到此时此刻方才想清楚。 第217章 倒霉不会结束，只会持续 先前的赌约哪里是秦子昂破罐子破摔，分明是胜券在握。 如果他不去招惹秦子昂，自然也没有赌约的事。 偏偏他探出去找茬，让秦子昂逮着机会下套，真可谓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想到此，吴成敬一口老血哽在喉。 好恨啊！ 邵军将二人神色尽收眼里，清了清嗓子唤回大众视线。 “至尊酒赢得此次品酒第一，如无意外，我邵家会与第一名合作。” 众人无不失望，秦子昂眸光闪了闪，这句话十分耐人寻味。 “秦先生，按照我所说，你名下的酒可以和邵家合作，除此之外不能找第二家。” “容我多问一嘴，邵先生的意思是我名下所有酒？” “是。” “恕我不能同意。” 话音落下，失落的众人集体再次震惊。 刚才他们听到了什么？ 秦子昂拒绝了邵军？！ 吴成敬一愣，转而狂喜。 大好机会摆在眼前，秦子昂他不中用啊，邵家那等人物是他们能拒绝的吗？ 如果邵军发怒剥夺秦子昂的第一，那么他就是顺位第一！ 念及此，吴成敬理了理衣领站出去，指着秦子昂破口大骂。 “秦子昂你别不识好歹，邵老板屈尊降贵来港城招商，你算哪根葱敢拒绝？”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吴成敬又惊又怒。 当众掌掴他，秦子昂怎么敢？ 秦子昂冷冷看着他，满脸讥讽。 “野狗满地找骨头，就你屁话多！” “你……” “安静！” 邵军沉声喝道，目光不明的看向秦子昂。 “给我一个理由。” “人嘛讲究个先来后到，合作伙伴同样如此。” “如果只是至尊酒我完全没问题，但秦和酒钟家与我合作在先，我不能失约。” 面对邵军浑身上下散发的压迫气场，秦子昂神色镇定，毫不怯场与之对视。 若是后世什么生意兄弟先来后到，能给我带来丰厚的利益天天换合作伙伴都可以。 但现在是80年代初，做生意最讲诚心，尤其是香商江湖义气没有完全褪去，很重视这一点。 秦子昂在赌一个可能。 赌邵家不在意钟家开拓的那点市场，毕竟那片市场对整个邵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市场还是颜面，换做以往邵军必会选择后者，邵家威严不允许侵犯，但是此刻他犹豫了。 至尊酒他亲口尝过，带来的评委全给的最高分，可见至尊酒的妙处他们同样深有体会。 秦子昂的事他听过一耳朵，记忆深刻的是他毫不拖泥带水借严打风口，以最快时间最稳手段一力将王李两家搞的家破人亡。 如果因为颜面打压他，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至尊酒突破邵家封锁，那么邵家在酒水界的地位也会受到动摇。 能在战火纷飞年代渡过来，还能成就大家族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从小接触各种教育培养，目光更长远格局更大，如此方能在商海沉浮中继续屹立不败之地。 迎宾厅内一阵沉默，所有人注视着邵军等他一个答案。 吴成敬阴翳的盯着秦子昂，心里不断祈祷他会落选。 只是这一次老天爷不会站在他这边。 邵军面无表情的脸上倏地绽放笑容。 “你很不错，我很欣赏有契约精神的人。” 闻言，吴成敬面如死灰，完了！ 没拿到第一，没搭上邵家关系不说，往后他无法再在港城卖一瓶酒。 就在此时李忠带队进来，第一时间亮出逮捕令。 “吴成敬，你涉嫌威胁秦氏酒厂工人，企图贿赂拿到秦和酒配方，如今我们接到举报，你拿到配方后添加了罂粟，现在对你施行逮捕！” 一语落满堂惊，罂粟让人上瘾，上面全方面禁制，吴成敬怎么敢的？ 吴成敬怔愣一秒，旋即抄着拳头冲向秦子昂。 “他妈地秦子昂，你设计我！”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站在旁侧的周志见此眼珠子一瞪，助跑两步对着吴成敬一个飞踢。 秦子昂捏紧的拳散开，丝毫没想到周志会为他出头。 毕竟刚才周志心心念念搭上吴成敬的关系，甚至不惜通过他牵线。 李忠大松了口气，忙带人把吴成敬铐上。 “无故打人罪加一等，现在立刻跟我回警署，否则我们将强制执行逮捕。” “我不服！我啥也不知道，是秦子昂陷害我……” 吴成敬自然不甘心被带走，然而李忠没有给他多余解释的机会。 人被带走，邵军深深的看了秦子昂一眼，别人没看出门道他看的清清楚楚。 先有秦和酒，后有吴和酒，名字如此相似用屁股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如今看来分明是秦子昂给吴成敬下的套，可怜后者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好在他刚才思考过后选择合作，不然以秦子昂走三步看十步的超前目光，作为对上将会很棘手。 “秦先生，闹事的人走了，不如我们去里面详谈？” “邵老板请。” 周志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子昂，想合作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两人离开不久，一名服务员匆匆跑来。 “是泉城来的周志周先生吗？” “是我，您是？” “秦先生吩咐我给您带句话，让您在此稍等片刻。” 闻言，周志瞬间犹如被馅饼砸中，愣在高兴中久久没有回神。 另一边邵军亲自倒了两盏茶，秦子昂双手接过。 “秦先生有如此魄力，很难让人想到如此年轻。” “不过是混口饭吃，有人要砸我饭碗，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越是如此，邵军才愈发钦佩。 他能在邵家拿到话语权，离不开家族从小培养，而秦子昂呢？ 父母双职工虽比普通家庭优渥，但早逝加上有一群吸血亲戚，令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能有现在成就秦子昂并非没靠任何人，唐健开绿灯，李忠时不时的提醒，城主府的青睐等。 可以说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踩着钢丝过桥。 “能否问问秦先生，是什么支撑你拥有现在成就？” “我老婆。” 毫不犹豫的回答令邵军怔住。 “看来秦夫人也是奇女子，想来生意上帮助秦先生良多。” 第218章 饥饿销售 “那倒没有，我老婆在家带孩子，前两天刚去大学报道。” 邵军闻言再此愣住，香城不少老夫少妻，莫非秦子昂也是如此？ 他人私事不好多问，邵军清了清嗓子谈起合作。 “不知道至尊秦和酒秦先生这边月产多少？” “一吨。” “一吨？” 对这个数字邵军很不满意。 香城人口复杂约五百多万，假如买酒的只有一百万人，每人每月购买三到四瓶，那么就需要一百五十万吨。 一吨塞牙缝都不够，甚至掀不起什么浪花，搞不好还会因为难以购买从而选择其他品种的酒水。 “秦先生莫不是开玩笑？” “邵老板看我像开玩笑的人吗？” 邵军紧皱眉头，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人，但他实在不理解。 哪怕是多招收工人，日夜加班月产也不会只有一吨吧？ 秦子昂看出他的不解，微笑着解释道。 “至尊系列第一款上市，我打算定价五百一瓶。” 嘶！ 邵军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哪怕香城富人不少，五百一瓶新上市的酒也不会盲目跟风。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秦子昂到底会不会做生意？ “恕我直言，秦先生如果不会做生意可以多听取前辈的意见。” “邵老板是想说，我应该把价格定低，先打出名气再说其他？” “难道不应该如此？” 秦子昂摇了摇头，秦和酒低中高三挡完全足够市场所需，脚盆鸡和高丽有兑水版。 钟家已经在香城铺设，如果邵家接手两两结合，分片管理会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他来参加酒会从开始便计划赚香城富人的钱。 “邵老板知道现在年份最久的红酒，一瓶大概在多少钱么？” “红酒储存时间越久价值越高，金钱无法衡量，去年香城拍卖会……” 说到这声音嘎然而止，邵军惊讶的抬头。 “奇货可居，你想炒热至尊系列，以此吸引那些富豪区收藏？”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趁早放弃想法，白酒和红酒不一样。” 饶是如此，邵军仍不赞同，富豪们收藏红酒更多的是为面子，秦和酒打上国外标签或许能实现，但也不会如红酒那样被人哄抬价格。 “酒本来就是用喝的，至尊系列不同于普通白酒，邵老板喝过应该了解。” “我没打算走收藏路线，即便想也不是现在。” 直白的说，秦子昂就是要五百一瓶把至尊秦和酒卖去香城。 邵军觉得不现实，能攒下偌大基业的没一个傻子，即便子孙后代有不争气的，蠢货也占少数。 秦子昂注视着他的表情，不用问便猜到他在想什么。 “如果一瓶酒喝下能让夫妻生活美满，只需五百一试，邵老板愿意购买吗？” 闻言，邵军面色异样，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若说是，岂不自己暴露那方面开始力不从心？ “邵老板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无力的男人。” 邵军听罢表情更加精彩，什么想象，他本来就…… “咳咳，男人在乎的无非几样东西，尊严占其一，人到中年嘛总会力不从心，我想只是花费五百很多人愿意一试。” “继续设想下去，一瓶有效果，想再买时突然发现没货了怎么办？” 秦子昂话音落下，对面的邵军蓦然怔住。 尝试过重振雄风，尊严得到极大满足，结果第二天不中用了，想再一雪前耻时却发现想要购买至尊秦和酒必须等。 等！ 人生路上等待的东西太多，有些事等不得。 邵军眼光逐渐发亮，甚至身子因为激动有些微微颤抖。 “秦先生的意思是吊住他人胃口，从而金钱名气一举双得？” “不错。” 后世的饥饿销售手段，对当下年代的人来说是一次巨大的震撼。 即便邵军出身邵家，在生意场上是把好手，且手段层出不穷也会被大环境影响。 “好好好！如此一来月产一吨的至尊秦和就不是太少，而是别人求着购买。” “不过这里我还要多嘴问秦先生一句，吴和酒出了问题，秦先生能否保证至尊秦和酒不会出现问题？” 邵家在香城白酒行业是领头羊，如果因为配料出现问题，那么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一场重大危机。 “知道邵老板不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将样本送去检测。” 看着早就准备好的检测报告，邵军深深的看了秦子昂一眼。 准备如此充分，秦子昂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说今天吴成敬没出问题，他也有手段拔得头筹？ 不管是哪个，在检测报告没问题后邵军不再多想，现在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回香城。 只要至尊秦和酒宣扬出去，那么邵家被国外酒水冲击的市场便可暂时稳住。 签订好合同，看着一吨打包好的至尊秦和酒登船，邵军笑着伸出手。 “这次来的匆忙，下次我定会早早订好江南岸，请秦先生喝酒。” “如果秦先生得空去香城，也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我必尽地主之谊，接下来的秦和酒就麻烦秦先生了。” 客套一番邵军跟着船队匆匆回香城，余贯望着远处商船感慨。 “秦老板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不单是赵公子的师父，还和香城钟家、邵家搭上关系。” “看来以后三城两岸，秦老板必有一席之地。” 想想一年多前的秦子昂，还是个靠流动摊位营生的青皮，在他这买海鲜得主动上门。 现在呢？ 烧烤店需求的海鲜量越来越大，几个月前他上门求着取消运送费。 免费只为了上赶着继续担任海鲜供应商，不然的话只要秦子昂发话，分分钟从码头四面八方跑来抢着合作的。 “赵家船行独立出去，你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好好干成就肯定不止于此。” 秦子昂笑着说罢上车离开，独留下余贯原地沉思。 早年余贯确实跑过船，不过后面实力不济抢不过那些船老大，索性蹲码头上做点中间人生意。 虽然赚的不如跑船多，也够一家子吃饱穿暖，但看着以前的兄弟一个个富的流油，说不羡慕是假的。 人啊就怕对比，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过得太好。 第219章 我的感觉不对劲 “据说香城那边船王发话，不准五湖四海的船行接济赵家，哪怕是短趟差事都不行。” “可赵家如果被排挤也不像，生意风生水起，一条船没卖还在出航，小翠你说究竟怎么个事？” 仓房办公室内，余贯拉着小秘书的手摩挲，眉头高高拢起。 秦子昂意味不明的那句话搞的他心绪不宁。 “干爹，有没有可能是秦老板在点你？” “点我？” 余贯歪头瞅着小翠，后者继续说道。 “秦老板特意把赵家船行独立出去这句话放在前面，是不是暗示干爹该和赵家走动走动？” “可能吗？人家赵家那是什么人物，我就是个码头贩子，说不好听点和扛大包的没啥区别。” 余贯自嘲一笑觉得不可能，也是运气好能在秦子昂发家时碰上，才有现在吃不完的单子。 若是当初秦子昂选择的不是他，现在他还是那个小虾米。 小翠抽回手帮余贯摁着太阳穴，声音轻轻柔柔的。 “干爹被忘了，秦老板今非昔比。” “如果他想换一个海鲜供应商只是勾勾手指的事，那么为什么他还会继续选择我们？” 闻言，余贯眸子微微瞪大，之前想不明白的事瞬间豁然开朗。 他虽不在跑船，但能在渔江码头和所有人混个脸熟，完全是靠他以前的关系。 赵家被独立出去，说是排挤更为合适，如今不论哪的船老大生怕和赵家沾上关系惹一身腥，所以赵家对航运内很多事等同于瞎子。 如果他暗中向赵家透露一二…… 想到此余贯眼中精光大盛，抬手啪的一下拍了小翠屁股一把，高兴的直咧嘴。 “哎哟我的小心肝，我就说你是我的福星。” “干爹你好坏呀，大白天的让人看到，传到干娘耳朵里看你晚上跪不跪搓衣板。” “哼，她敢？” 瞧着小翠娇俏婀娜小模样，余贯不禁一阵心猿意马。 不过现在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来不及一试深浅便将手中事交代给小翠，他自己则踏上去东萼的船。 朱莉安在东萼培养了两个人，一个管理食品加工厂和七星工业厂，另一个全权管理天上人间。 两人都是穷苦出身有野心的女子，不像别人藏着掖着，朱莉安一开始便将自己所学交给二人，或许便是算到有来港城的一天。 经过一周左右的紧急培训，朱莉安跟着陈解放已经学会如何处理公司大小事务。 “朱莉安上手很快，很多东西她都能举一反三，秘书工作她绝对能胜任。” 汇报完最近的事，陈解放表情一转嘿嘿直笑。 “秦哥你不地道啊，有这样的女中诸葛不早派来，是逮着我一个人造还是舍不得啊？” “你小子胡说什么？早早把她安排过来，东萼那边你能主持？” 陈解放摇了摇头，他所学全是秦子昂教的，再加上一年多感悟所得，真要是一开始去管一个娱乐会所，估计早被他干黄了。 似想到什么，他脸上笑容敛去三分。 “秦哥，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我……我感觉朱莉安有点不对劲。” “她是女人，你是男人，男女思维方式不一样有什么不对？” “我说的不是做事方式，是是是……” 陈解放苦恼的捋了捋眉毛，秦子昂装起文件头也不抬道。 “婆婆妈妈的你谈恋爱了？” “没有。” 摇了摇头，陈解放闭眼说道。 “我感觉朱莉安对秦哥你有意思！” 静！ 秦子昂手中动作一顿，尔后神色淡然的抬起头。 觑着他没有发火迹象，陈解放磕磕绊绊的说着最近发现，越往后说语气越流畅。 朱莉安来了一周多，开始时询问秦子昂的事他没在意，毕竟秦子昂有时候忙起来找不着人，身为秘书要在老板不在时统筹好大局。 可后来他发现对方问秦子昂的次数越来越多，即便被他委婉提醒后，也总会见缝插针问上几次。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陈解放察觉不对开始观察朱莉安，然后发现一件让他左右为难的事。 “这段时间秦哥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倒是习惯了，可我发现朱莉安总会盯着你的背影看很久。” “如果只是秘书崇拜老板，那眼神……” 说到这陈解放一脸纠结，按理来说这是秦子昂个人私事，他不该插一嘴。 秦子昂放下手头文件，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淡色问道。 “所以呢？你认为我该选谁？” “是选择为我生育两个女儿的原配，还是选择能在事业上帮我更上一层楼的年轻姑娘？” “当然是嫂子！” 陈解放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朱莉安的能力他十分赞赏，但他坚决维护陈玉燕大嫂的身份。 以前他忙起来忘记吃饭，陈玉燕差人给秦子昂送饭总有他的一份，这让从小没母亲疼爱的他很珍惜。 追随着秦子昂的脚步，让他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同样懂得男人在外的诱惑。 男人有钱就变坏，打心底他不希望秦子昂也会这样。 “老话常说半路夫妻不如原配，如果男人连原配都不能好好善待，怎么会善待身边人？” 这句话陈解放说的有些严重，秦子昂却没有生气。 他起身走过去拍了拍陈解放肩膀，面上舒朗一笑。 “好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闻言，陈解放讶然抬头，秦哥的意思是除了嫂子谁都不会碰？ “行了，别想七想八了，马上要去明珠城赶紧好好准备准备。” “秦哥。” 秦子昂背对着他晃了晃手中文件，无声走出去。 他与陈玉燕的感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外界自有纷纷扰扰，三千洛水他的那一瓢已经取到。 秦氏会议室，周志来回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 从酒会离开他便自己找过来，等了许久不见秦子昂身影，难免让他心情忐忑。 是否酒会上恭维吴成敬的话令秦子昂不喜，所以才一直晾着他？ 就在这时，秦子昂推门而进，周志面色顿时一喜。 “秦同志……秦董您来啦？” “让你等久了。” “没有没有，我也就等了一小会。” 周志摆着手心情高涨又低沉，酒厂能否渡过危机在此一举。 第220章 朱莉安的选择 “你们酒厂的资料我已经看过，规模与小作坊相差不大，没有投入过广告，一直在泉城自销自产。” 谈论公事的秦子昂身上自成一股上位者气息，即便开着窗，也让周志感觉头顶有乌云压着。 他屁股往前挪了挪，只坐了小半个凳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 “我们泉酒坊和秦董的酒厂比起来确实是小打小闹，不过我们有别人没有的优点。” “泉城有泉水，我们的泉酒品牌都是用的泉水酿造，是独特的泉香型白酒。” “据我所知，绿城那边同样用泉水酿造且还是洞藏，如果仅仅是香型还不足以打动我。” 闻言，周志面色微微发白，心下一阵苦笑。 来港城之前他便抱着渺茫的希望，但厂子效益不好眼看着给工人们发不下工资，他不甘心爷爷和父亲两辈子打出的品牌，在他手里毁灭。 会议室内一阵沉默，周志一脸挣扎，秦子昂抱胸看着窗外云卷云舒。 想要自己能力不足的东西，总要付出自己不想舍弃的。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周志已是涨红了脸方才再次抬头起身。 “秦董！” 秦子昂闻声看去，静静等待着他的选择。 “如果秦董能带活我们酒坊，我愿意拿出一半利润赠给秦董。” “你觉得我在乎你们酒坊那点利润吗？” 一个小酒坊若挺不过去难关，利润直接缩水成无，即便能挺过去那些利润对秦子昂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如果是在创业初期，秦子昂必然答应，但如今秦氏蒸蒸日上隐有与几大家族分庭抗礼之势，他要的更多的是掌握而不是微不足道的盟友。 商场如战场，就是这么现实。 周志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垮掉，酒坊吸引人的东西秦子昂不看重，那么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片刻后，周志心如死灰的垮下肩膀。 “感谢秦董给我的机会，是我没有把握住，就不打扰秦董。” “我不需要酒坊利润，但不是说没有其他可能。” 闻言，周志灰败的眼中顿时迸射出惊喜。 “秦董，秦董您是说愿意和我们合作？” “不是合作。” 周志表情愣愣的，下一秒神情大变。 “是收购！” “酒坊是父亲和爷爷留给我的，泉香型酒是我们周家的配方，我不可能卖了它！” “配方于我无用，酒坊归属到秦氏旗下，你们仍然可以酿自己的品牌。” “酒坊卖了还有什么品牌，我死也不会卖！” 说罢，周志气冲冲的往外走，秦子昂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没有挽留。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无路可走时只能选择下下策，借此找寻突破口再搏一搏。 如果周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么酒坊在他手中最终只能走向末路。 门打开，周志怒气冲冲的踏出一步，然而下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半年没发工资的工人，急需保养的设备，还有妻子肚里没出世的孩子…… 一幅幅画面从他脑中闪过，让他再也迈不出最后一步。 离开简单，可回去后怎么面对怀揣希望的人？ “想明白了？” 秦子昂看着坐回去的周志，语气仍旧平淡如常。 “对不起秦董，我还想再和你谈谈。” “可以。” 周志离开的时候揣着一张大额汇款单，神情十分复杂。 秦氏收购泉酒坊，以后泉酒坊就是秦氏酒厂分厂，可以保留自己的招牌，但需前面缀上秦氏。 秦子昂给了他二十万，管理和经营权以后便是秦氏的，酒坊可以继续酿造自己的品牌，只是需要仰仗秦氏来销售。 相当于身家托付给别人，自己只能打工，比拿一半利润拿的更多。 但周志已经没有选择，能留下自己的品牌算是最值得庆幸的。 “还是秦老板手腕厉害，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朱莉安端上一杯清茶，眉眼弯弯的笑着，眸底却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依恋。 当下年代英雄救美往往收获成正比，不像后世长得好看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长得丑的，救命之恩来世再报。 之前在东萼机械厂，姓苟的一直骚扰她，若非她见此游刃有余便被对方得逞了。 就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秦子昂出现了，是他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也给了她如今的体面。 人总是慕强的，秦子昂没组建公司之前朱莉安便次次往港城跑，只是秦子昂总有意无意的避开她，让她清楚秦子昂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于是她沉淀下去将东萼食品厂和天上人间做大，不出她所料，秦子昂看到她的能力把她调来了。 “你确实需要学习，我这里有两个建议。” “一，去港城大学学习金融管理，同时留在公司当经理，但未来职位仅限于此。” “二，去国外求学，同时带领卡普开拓国外市场，未来成就看你有多少能力能爬多高，一应费用我来安排。” 秦子昂抿了口茶收回视线，儿女情长只有陈玉燕，其他女人他不会在意。 对朱莉安来说有些残忍，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拿回来也不会高兴。 朱莉安闻言面色一变，小心翼翼问道。 “秦老板，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公司不养闲人，每个人都要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毫不留情的话戳穿朱莉安最后坚强，让她有一瞬呼吸困难。 为了来港城她在东萼兢兢业业，甚至不惜在边缘地带反复横跳，就为了做出业绩让秦子昂看到。 但是她却没想过，她的这份心意对秦子昂来说是否是负担？ 如今选择在面前，是一辈子不上不下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还是走出去成就更好的自己？ 秦子昂给她留了充足的时间考虑，未免越陷越深他建议朱莉安出去看看，只不过选择权在她手中。 良久沉默，朱莉安苦笑一声。 “秦老板还真是无情。” “所以，你的选择？” 朱莉安侧过身子不去看秦子昂，屋外云风荡荡，她压下眸底沉痛扬起灿烂笑脸。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嗯，给你一个月时间和秘书组学习，这段时间你来安排公司大小事宜。” “你呢？” “我有事离开港城。” 闻言，朱莉安心中钝痛，明知道她的心意却还是要避开她。 她就那么不招他待见么？ 第221章 秦家村 “秦哥心是真的狠啊！” 陈解放倚着门框，端着的咖啡已经凉透，不知道在会议室外站了多久。 秦子昂抄起文件丢过去，意味深长道。 “心疼了你可以去哄。” “别了，书鹤不得跟我拼命？” 闻言，秦子昂眸光微沉，赵书鹤喜欢朱莉安不是没有苗头。 只不过朱莉安太有野心，注定是要不断往上爬的人，那样的女人即便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交付百分百的真心。 秦子昂摇了摇头没继续深想，个人各有缘法，是命是劫总要走上一遭。 “一起吃个饭？请你。” “没问题，秦哥请客，必须吃大户！” 从流动摊位到秦氏，秦子昂还能抽出时间陪伴老婆孩子，反而陈解放和陀螺一样连轴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像今天这般放松。 流动摊贩前，陈解放要了两瓶酒拧开。 “今晚没事，秦哥喝点？” “好。” 这还是秦子昂和陈解放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两人忙起来往往在公司对付一口。 陈百旺假期后已经回去，梅盛雪得知陈玉燕上大学，主动留下带秦采盈，秦华蓁有阿花接送，家里倒是不用担心。 “难得机会，怎么想着来这儿吃饭？” “嘿嘿，秦哥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遇到的情景吗？” 陈解放碰杯灌了一口酒，明日一早他要前往明珠城，以后莫说一块儿吃饭便是再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即将离开从小生活地方的紧张，还有对未知的憧憬，以及回忆中的过去时光。 两人一个单身汉，一个老婆不在家，敞开了喝敞开了聊。 快进凌晨的街道，摊贩的主人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要不是陈解放丢下的十块钱，说什么他也不会陪着俩酒鬼折腾。 “秦哥你不知道我特羡慕你，家庭幸福美满，不像我逢年过节孤零零的一个人……” 最终陈解放喝醉，秦子昂叫来阿花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回家。 天光熹微，港城刚刚苏醒，渔江码头已经是热火朝天。 陈解放看着即行的船，依依不舍最后看一眼身后港城。 “秦哥，我走了。” “到了明珠城先好好休息，分公司的事不急一时半刻，有任何问题打电话。” 秦子昂谆谆教导就像是兄长叮嘱远行的弟弟，海浪扑打而来裹着潮湿的气息，陈解放使劲揉了揉眼。 “港口大早晨的潮气就是大，秦哥你别念叨了，我都记住了。” “船要开了，等过年我再回来。” 说罢，陈解放定定的看了秦子昂几秒，尔后毫不犹豫转身上船。 望着陈解放挺拔的背影，秦子昂默默一叹，转身向着开往东萼的船上走去。 两小时的功夫船已到达东萼港口，秦三来被带上来。 “师父，我把三叔带来了，买了些路上吃的吃食，还热乎着。” “嗯。” 赵书鹤放下网兜欲言又止，秦子昂视线从书卷上离开。 “还有事？” “我……” 心底的话卡在喉咙里几次破腔而出，却因为其他原因反复压下。 秦子昂眸中闪过了然，视线重新移回书卷，语气淡淡道。 “公司那边朱莉安顶着，一月后她会前往国外求学。” “她不是要留在秦氏吗？” 一句求学让赵书鹤乱了方寸，秦子昂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那是朱莉安的选择，也该由她自己告诉赵书鹤。 目送船只远行，赵书鹤神色十分复杂，明知朱莉安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他却仍想追上她的脚步。 与此同时前往南河城的船上，秦三来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仿似屁股下有钉子，沉默良久方才问出关心的事。 “子昂，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去港城了？” “你觉得呢？” 秦三来面色灰暗，当了秦子昂的棋子，设局让吴成敬上钩。 莫说吴成敬不会放过他，酒方里多加的东西也经不起调查。 可是他的三个闺女还在港城，这一次秦子昂并没有带过来。 “吴成敬已经进笆篱子，一月后案子定下来，届时没人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秦子昂淡然的语气令秦三来眼前一亮，长舒一口气扫去刚才担忧。 此次回老家做什么秦子昂并没有说，秦三来还没来得及问便开始晕船。 一直到南河城淮河口岸下船，秦三来脚步都是虚的，秦子昂见此招来一辆人工拉力车。 秦家的根在南河下辖地界的梁子弯镇秦家村，坐车过去转拉力车，加点钱直接送到家门口。 坐在拉力车上吹着风，秦三来昏昏沉沉的脑袋逐渐清醒，趁着夜色看清楚周围熟悉的风景不免一怔。 “子昂，我们是回家？” “嗯。”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秦子昂心下五味杂陈。 小时候他也是在村里光着屁股长大，待他大点父母在港城安稳下来把他接过去，那时候奶奶还在，他并没有体会过多少伤感。 长大了逢年过节总要回来，却失去了年少时的味道和孺慕之情。 车轮在土路上吱扭吱扭的转，载着秦子昂驶向记忆的土地。 秦三来和秦二已经分家，后者是秦老爷子盖的房让他娶上媳妇，秦三来结婚时用的还是老爷子的旧房。 早年秦老爷子上过几年学，凭借认识几个字做点小生意，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唯独偏心眼严重。 除了他极其看中的二子和小女儿，老大和老三在他眼里总差点意思。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家里脏的很，等会到家子昂你先坐，我去收拾烧锅做饭。” 旧房子在村里最后面，一条羊肠小道紧允许一个人通过。 似回到家让秦三来安心，他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起秦子昂小时候的趣事。 七拐八拐快到家门口，走在前头的秦三来突然安静，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小院里微弱的灯光。 “屋里怎么有亮？是不是进贼了？” 秦三来摸起路边石头，小心翼翼靠近，老旧的木门还是发出声响。 “老头子说了不吃就不吃，有能耐你们饿死我，看村里不戳着你们一家子脊梁骨骂你们没良心，不孝子！” 屋内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出说话人此刻有多怒气。 秦三来却是猛地一拍大腿。 “爹怎么来我家了？” 第222章 三叔命贱 “老三啊，你二哥那个不孝子不管老子啊，前脚你刚带媳妇孩子走，他后脚把我丢你家来，饭也不给我吃，水也不给我喝。” 旧房内秦老爷子不断诉苦，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秦三来听的心里怒火蹭蹭往上冒，以前说好了老二家伺候老爷子八个月，余下四个月他们家伺候。 结果他人刚走，老二就把人送这来，不吃不喝饿死他家里岂不让村里人先指着他的鼻子骂？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老大是个不听话的，老二也是个不孝顺玩意，老三啊爹只有你了。” “爹，我……” 闻言，秦三来一脸苦楚，葛望花骗了他，现在闺女亲妈都不知道是谁，一脑门官司是真的没其他精力。 可要是放着亲爹不管，估计明天一早他不孝的名声就会传遍村里。 老爷子见他吞吞吐吐，当即板起脸训斥。 “老三你啥意思，爹把你们带大，现在老了吃你一口你还嫌弃了？”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秦龙是葛望花的亲儿子，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秦三来还在解释，看不下去的秦子昂直接问起正事。 如果秦三来没当棋子，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放任对方不管，然而他却答应了，且还为免配方泄露自己加了样东西，就是为了不让吴成敬得逞。 秦老爷子眸底闪过慌乱，转而大发脾气。 “你谁啊，不知道尊敬老人，一点礼貌没有，看来你家长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三来闻言震惊的瞪大双眼。 “爹，他是子昂啊。” “谁？” “子昂，大哥家的子昂。” 秦老爷子微微眯起眼，费力的看向秦子昂。 即便秦子昂现在从头到脚外在越来越像成功人士，但脸和四年前没多大出入。 想到四年前秦老爷子大闹灵堂时，还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像秦家种，秦子昂忍不住就想笑。 不是不知道他是谁，是他压根在对方心里没分量。 “说得对，我家长辈确实不怎样。” “大儿子死了一滴眼泪没掉，反而帮着其他儿子谋夺大儿子家产，差点逼的大孙子走投无路。” 秦子昂表情冷冽，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老爷子回村后只说大儿子孝敬的，半点不说是他们豁出去脸抢的。 时至今日村里人只道是秦父孝顺，临了不忘亲爹，殊不知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谎言。 闻言，秦老爷子刚升起的一丝窃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出离愤怒的暴喝。 “你个娃子瞎说什么？老大是老子第一个孩子，老子会不心疼他？” “当年你二叔和三叔家里困难，当老大的帮衬帮衬咋了？出去打听打听，谁家不是老大扛在前头，怎么到你这还委屈上了？” “哼，当初我就看你是个不孝顺的，果然露出尾巴了，竟给老子添堵。” 秦子昂听得心中冷笑不止，秦老爷子这个人有个极大的缺点，仗着自己识字赚了点钱瞧不起任何人，包括媳妇娘家。 哪怕后来他读了更多年的书，跟着父母有了城市户口，秦老爷子依旧瞧不上。 “说得好像我家沾了你多大光，你是给儿女置办了些产业，可我们一家子没享受到半点。” “混账！” 秦老爷子拍着土炕气喘吁吁，脸上涌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没老子哪有儿子？老子给你爹一口饭吃，你爹就得承老子的情！” “儿子再大也大不过老子，我是他们老子，手里东西该给谁就给谁，你爹是老大又读了那么多年书，他还想要啥？” “子昂，你少说两句，你爷爷最近几年身体不好，别给他气出个好歹。” 生怕秦子昂把老爷子说的背过气去，秦三来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忍一忍。 秦子昂扯了扯唇角，父母在时也经常让他忍一忍，从小忍到大，父母离开还要忍受他们欺诈和盘剥。 “我可没爷爷，我爷爷早就在四年前，拿走我父母八成的遗产和我断绝关系！” “你……” “别搞的我爸读个书亏待你其他儿子一样，不看看你其他儿子是不是读书料，当初可是他们自己不想继续上学，经过你首肯。” 秦老爷子胸膛起伏，眸中小火苗蒸蒸升腾，换做秦父在现场肯定是当哑巴听着训斥。 但秦子昂不一样，压着他们家那么多年的那口气，也是该出了！ “当年我爸结婚后，仍旧一边上工一边往家里寄钱，您可别说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记不住。” “如果说家里老大得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那我家分不到一毛钱也就算了，怎么我三叔结婚连个新房子都盖不起？” 话音落下，秦老爷子立刻反驳。 “家里有房子还盖什么？你一个小娃子老子不和你……” “合着是我二叔命金贵，能住新房子娶家世清白的媳妇，我三叔命贱呗？” 秦子昂神情戏谑，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秦三来闻言扶着老爷子的手力道一松，后者一屁股坐在土炕上目露不悦。 “老三你咋回事？他一个晚辈顶撞你老子，你一句屁话没有是吧？” “我看你是去了趟港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老子咋就那么命苦，摊上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 秦老爷子嘴里骂骂咧咧，秦三来却犹如撞到南墙知道疼。 刚才秦子昂的话点醒了他，都是儿子，凭什么老二能在新房子娶媳妇，当初他想借用下都不行？ “爹，我这次回来就是处理葛望花的事，秦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一点不知道。” “什么什么咋回事，小龙是你和你媳妇自己抱养的，老三你是不是又听别人在你耳边胡咧咧了？” 话毕，秦老爷子略有所指的看向秦子昂，怀疑的目光不加掩饰。 “不关子昂的事，我就想知道为什么秦龙和葛望花是亲母子俩，当初她嫁进来，爹你是不是早知道她怀了孕？” 闻言，秦老爷子眸光闪烁，一错不错盯着他表情的秦三来，瞬间浑身一震。 即便回来路上不断心中否定，可亲爹知道内情却选择隐瞒，还是让他无法承受。 第223章 从笆篱子里面出殡 “爹！” 秦三来脚步踉跄，全身都在打颤。 葛望花嫁进来没多久，娘家便传她去伺候老母亲，当时新婚燕尔他没多想，如今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个笑话！ 想到此，秦三来眼眶瞪的发红。 “她怀着别人种，爹你知道还让我娶她，还是说……” “秦龙是你的孩子？”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秦三来脑袋歪了歪。 这一巴掌打的他脑袋愈发清醒。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当初葛望花嫁进来你是点过头的，现在倒是抱怨起老子来了？” “不是你的种你慌什么？” 秦子昂轻飘飘的话让人血压升高。 秦老爷子喘着粗气死死瞪着他，气急败坏之下抬手作打。 “你这一巴掌下来，我能让你从笆篱子里出殡！” 暗含着威胁的话令秦老爷子稍稍冷静，他敢在秦三来面前耍性子，那是拿捏住三儿，不代表秦子昂会任他施为。 对于老大一家他总有些谨慎，无外乎秦父去港城后让他逐渐感觉脱离掌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老三一家子的事我啥也不知道。” “想清楚，真闹大了没脸的是谁？” “你……秦子昂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是你爷，你也是秦家种，你还想不想让你爹妈葬进秦家坟里？” 闻言，秦子昂低声嗤笑。 为了光明正大拿走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秦老爷子一干人吃相难看，甚至为了往后颜面，不让他父母落叶归根。 “王扒羔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活一辈子还没活明白。” 看着秦老爷子怒火中烧的模样，秦子昂脸上冷意更甚。 “我父母是城市户口，早就葬在港城，你甭想拿这个威胁我。” “直接说秦龙的事，若不然我不介意第二天去村里转转。” “你你……你你，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小畜生你就是个小畜生！” 秦老爷子捂着胸口，指着秦子昂鼻子破口大骂。 眼看他越骂越凶时，一道人影从院落里响起。 “哎哟喂我的亲爹啊，你这是咋了？” 穿着长褂一脸奸相的秦二，端着打了不少补丁的搪瓷碗进来，清汤寡水的一碗面看不到丝毫荤腥。 “爹你没事吧，我媳妇刚做好饭我就给你送来了，是谁把你气成这样？” “老二你可算来了，你大侄子欺负你老子，你这个当长辈的必须教训教训他！” 秦二安抚住秦老爷子，回身瞥了眼秦三来，见他面无异色方才打量起秦子昂。 精致得体的披风裁剪出挺拔身形，一丝不苟的头发站在那就像是城里来的大人物。 这小子肯定是赚到大钱了。 如此想着，秦二刚端起的长辈架子收起，笑呵呵问道。 “子昂回来啦，看你穿的真俊，现在在哪发财呢？” “秦龙是葛望花的亲儿子，你知道多少？” 秦子昂不按常理出牌答非所问，淡淡的目光随意睨着对方。 秦二闻言面色微变，只是很快恢复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殊不知秦子昂已将他刚才瞬间的表情尽收眼底，错愕、惊慌毫无遁藏。 “不知道啊，咋回事？老三你和弟妹吵架了？” 就在秦子昂要继续追问下去时，秦老爷子突然痛呼。 “哎哟喂，哎呦老二，爹心口难受。” “爹你别吓我啊！” 秦二立时转过身去，扶着秦老爷子一遍遍帮他顺气。 秦三来见此表情挣扎过后，建议道。 “去村口找秦大夫看看吧，爹年纪大了别生了毛病。” “对对，我现在就带爹去看，老三你刚回来先休息，今晚上爹住我那，有啥事爹好了再说。” 说着话的功夫，秦二背起秦老爷子往外走，搪瓷碗也没收。 收回目光，秦三来犹豫道。 “要不咱们跟过去瞧瞧，万一出点啥事，村里指不定又咋传你。” “现在跟过去，你想今晚住二叔家？” “子昂你这是啥意思？” 秦子昂笑而不语，过了十分钟后指使秦三来去秦大夫家看看。 约莫半个小时秦三来从外面回来，表情很难看。 “病看好了？” “子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二不会带你爷爷去秦大夫那？” “没病的人看什么病，嫌钱多？”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秦三来定定看着秦子昂，他没那么聪明，不然也不会被葛望花蒙在鼓里二十多年。 但秦老爷子和秦二的态度太明显，他就是不想多想，脑子里也忍不住一直想七想八。 “他们应该都知道葛望花的事，但是……” “你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这一晚上秦三来罕见地失眠了，躺在不宽敞的床上翻来覆去想秦子昂说的话，却想不出一个准确的可能。 次日一早，秦三来眼底黑沉，吃了饭提出去老二家。 “去了他们就会告诉你？” “那怎么办？我是他们的亲人，就算老二不待见我，我亲爹总该说吧？” 秦子昂讥讽一笑，觉得秦三来还真是傻的犯蠢。 真要是能说，亲爹和秦哥会在二十年前，眼睁睁看着亲儿子和亲弟弟头上戴帽子吗？ “我有一个法子，但需要你豁出去脸。” “子昂你说吧，现在我是啥脸没有了，我就想知道唤娣她们的亲生母亲是谁！” 秦三来凑过去，秦子昂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随后秦三来出门一趟，回来时买了不少花生瓜子零嘴和汽水。 村里刚种下秋苗，整个村的人闲着晒太阳，有人看到这一幕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功夫秦三来家门口便聚集了一群人。 “三来上哪发财去了，以前抠抠搜搜的一块糖舍不得买，今天咋舍得买这么多好东西，日子不过了？” “怎么没瞧见小龙他妈，你们一家子去哪了咋媳妇孩子没回来？” “你们家地也不种就往外跑，要不是你二哥，今年秋里地得荒着。”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秦三来抬手招了招。 “小龙和他妈在城里找着管吃管住的工作，这辈子不会回村了，我在城里挣了点钱这不回来想着给大家发发。” 村民们闻言顿时一窝蜂往屋里钻，平时挪动几步喊腰酸背痛的老太太冲的比谁都快都猛。 第224章 曲线找线索 旧房不远就是村里田地，此刻院子里坐满了人，坐不下的依墙站着。 “子昂有些年头没回来了吧？上次我记着还是七八年前呢。” “六婶记性好，上一次我回村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你。” “港城那边好不，城里人吃的都是商品粮，和咱们村里粮有啥区别？” “秦大爷，粮食都一样，都是咱们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粒粒种下的，要是没有你们，城里还吃不起粮。” 乡亲们逮着秦子昂问东问西，秦子昂好脾气的切入村聊模式，把村民们夸的心花怒放。 一连五天皆是如此，旧房内像是有取之不尽的瓜子零食，要是哪天秦子昂心情好还请大家喝汽水。 现在全村老少爷们都爱往去旧房，要是搁在以前来家门口逗留久了，葛望花都要出来指桑骂槐一番。 不少人打听葛望花和秦龙找了什么工作，能在大城市里管吃管住，他们听得也眼红。 秦三来按照秦子昂吩咐的，打哈哈揭过去，绝口不提母子俩笆篱子里蹲着。 说好等秦老爷子身体好再过来的秦二一直没冒头，秦老爷子谎称身体难受同样没有露面。 “这几天村里全都往老三家跑，爹你说是不是老三知道啥了？”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之前要不是你见识短，老三一家子也不会苦哈哈的去港城。” 秦老爷子抽着烟杆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没和秦子昂断绝关系，那么此刻那些糖块汽水的本该孝敬他，村里人要夸也只能夸他孩子教的好。 可现在呢？ 五天过去他和秦二不敢露面，村里风言风语逐渐往他们身上靠，即便是那些没吭声的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被骂了一句的秦二黑下脸，嘟嘟囔囔道。 “爹你这话我不爱听，不是你说老大一家子好拿捏，老大死了他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 “当初拿大哥大嫂工作换的钱，落到我手里没几个，大头全被你拿去补贴金凤了。” “金凤是你亲妹子，她在婆家日子过得不好，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心疼心疼闺女了？” 秦老爷子气呼呼的反驳，傲惯的他接受不了他人批评半点。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尖细声音从门外响起。 “哎呦爹那么疼金凤，现在老了要人在身边了，怎么不见金凤来伺候？” “哼，金凤就是个白眼狼，前些年还知道往家里送点米面，现在一年到头看不见个人影。” 秦二和媳妇王玲一阵挤兑，秦老爷子脸色青红转白，闷闷的扭过头继续捯饬烟杆子。 名下三子一女要说谁最吃香，除了秦二便是秦金凤，老大和老三娶媳妇结婚的钱自己攒了大半。 到秦二结婚娶媳妇，老爷子偏心私底下拿全款，没让二子花一分钱。 现在秦二家里住的房子是老爷子出资盖起来，即便如此秦二仍觉得老爷子更偏心金凤。 每每说到这个话题秦老爷子不接茬，更让他觉得老爷子心头有鬼。 三人因为谁得到多谁得到少的事囔囔一阵子，村里事不出门便可传遍整个村中。 不一会功夫就有人跑到旧房，把蹲墙角听到的事添油加醋告诉秦子昂。 “你爷偏心村里人都知道，老二和金凤房子都是老头子盖起来的，现在老了老了还不知道哪头亲，活该老二家媳妇不待见他。” “呵，咱们村里有几个像秦老头那样糊涂的人？子昂他妈多好一个人，愣是弄得不和人说一句话。” 村民们叽叽喳喳说着陈年旧事，秦子昂时不时提起一个话题，从村民口中打听二十年前的事。 夜晚来临，村民陆续离开回家烧饭，秦三来自觉钻进厨房倒腾晚上的饭。 简单的一荤一素，一人捧着一碗面条吸溜吸溜的吃，洗了碗筷秦三来坐不住。 “子昂，咱们每天往外撒瓜子汽水，啥时候去找你爷和你二叔问事？” “葛望花娘家在汜水村，她母亲是二婚，父亲走得早，现在村里只有葛家的叔伯长辈。” 秦三来听的愣愣的，这几天他也回过劲来，葛母肯定知道的更多。 但秦哥和亲爹都不说的事，葛母肯定站在女儿葛望花那头打马虎眼。 “明天买点东西去汜水村串门。” “去葛家？” “嗯。” 这一晚上秦三来再次失眠，自从知道葛望花背着他和别人生下秦龙后，他把葛家一家子全恨上了。 见了面不说下手，脸色绝对摆不出好女婿的脸，而秦子昂的意思却更像是走亲串门，当什么事没发生。 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秦子昂究竟要做什么，如果真是来帮他的，为什么做的每件事都看不出认真？ 第二天秦三来提着东西一路上闷着头不说话，葛母嫌他穷打和葛望花结婚就不待见他，要不是顾着对方丈母娘的身份，他是真的不想来。 秦子昂全当没看到他情绪低落，走进汜水村遇到人便追上去。 “老乡，咱们村是不是有个叫葛望花的？找你打听打听她家里情况。” “你们是谁？” 老乡眼神戒备，秦子昂见此摸出香烟盒散烟。 “我们是南河城服装厂的，葛望花去我们厂里做工被提拔为优秀员工候选人，厂长是我叔，让我来打听打听她家里人咋样，看看能不能给她这个奖。” “现在厂里提拔优秀员工，还要看家里人咋样嘛？” “我们厂是国营厂，优秀员工往后还能当党员，这不得谨慎点？” 两支香烟塞到手里，老乡眼中戒备散去，把香烟别在左右耳朵上，秦子昂微笑着再抽出一支，直接给对方点上。 一口香烟下去，老乡表情飘飘然，眼睛时不时暼向秦子昂手中烟盒。 他不认字，但烟丝好坏一抽就知道，秦子昂手中绝对是有钱人才抽得起的好烟。 秦子昂见此笑道。 “老乡你把知道的告诉我，这盒香烟我送你。” “真的？” 秦子昂二话不说把整盒香烟塞他手里，老乡脸色一喜立即打开话匣子。 “你们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葛望花她娘是个啥破鞋我可太知道了！” 第225章 汜水村往事 老乡拉着秦子昂坐在村口大树下，滔滔不绝讲起葛望花家的事。 “老葛不是个东西，原配媳妇前脚刚难产死掉，就把葛望花她娘领回家，天杀的当时肚子里都揣了八个月的货，肯定是老葛早和葛望花她娘有一腿。” “老天爷也是公平，那孩子眼看还有俩月出生，葛望花她娘下地时地头里摔了一跤，孩子直接没了，都是报应，只是可怜了葛家嫂子生的小女娃……” 葛怜儿出生没了母亲，父亲再娶还不是个好相与的，把所有过错全部怪罪在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头上。 要不是葛父的兄弟看着接济，葛怜儿估计没一岁就随母亲而去，名字都是叔伯取的。 也可能真是老天爷报应，葛母头一胎是男娃没留住，往后两胎全是闺女，想继续生的时候葛父突然急病去了。 葛父刚去，葛家叔伯想赶走葛母，哪怕是老葛家的孩子他们轮流养。 葛母前头死了丈夫，当寡妇时和葛父好上，按照她的性子本该舍下孩子再嫁，毕竟头一任丈夫的孩子她压根不管。 偏偏那会儿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怎么赶都不走，为此还闹到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 “镇上找村长谈话，村长又找葛家谈话，只要葛望花她娘管着孩子不另嫁，那只能是葛家人。” “葛家是几十年前分来的外乡人，在咱们汜水村说不上话，镇上和村长都发话了只能捏着鼻子认，可葛望花她娘是个不老实的……” 偷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葛母当寡妇时能勾搭上葛父，丈夫一死自然没了管束。 村里不少汉子和她有一腿，爽完后给点吃的，比去找小姐还便宜，尤其是地里不光景那些年，外乡汉子大晚上的往他们村跑的事常常发生。 一家子四个女的没个爷们，村里妇人没少说闲话，葛母不搭理照样我行我素。 “后头葛望花年纪大了，没人喜欢老帮菜，倒是怜儿和她俩闺女越长越水灵，外乡来的逐渐把主意打到她们头上。” 秦三来听到这里心脏不受控的砰砰乱跳，葛母私生活不简单，葛望花是否有样学样？ 或者说，她是不是和葛母一样不事生产，全靠老少爷们帮衬，所以才有了秦龙？ 见老乡抿着干涩的嘴巴不继续说下去，秦子昂摸出香烟点上。 “那怜儿也忒可怜了，要是葛父在肯定见不得她受委屈。” “呸！老葛就是个惊虫上脑的家伙，他才不会管怜儿死活，真要管也不会让孩子从小在后娘手里头吃苦。” 老乡朝地上狠狠啐一口，不禁开始唏嘘。 “可怜了怜儿，从小被后娘磋磨，长大了还要把她送给那些老男人，好在葛家那些叔伯帮着才没走上歪路。” “葛望花和葛望丹俩姐妹完全被她娘揣掇，压根不明白叔伯们的苦心，要不然望丹也不会和她娘一样成了寡妇，现在只能在家坐吃等死没人敢娶。” “葛望花呢？她还回娘家生过一个男孩，那孩子是谁的？” 秦三来焦急的问道。 闻言，老乡蓦地止住话头，眼神重新带上几分审视。 “你咋知道葛望花生过一个孩子，还知道是男孩？” “葛望花一家五口都在我们厂里做工，前段时间两口子闹矛盾，葛望花说顺嘴说出孩子是亲生的，她丈夫当场闹起来。” “要不是因为这事，我们也不会想着来她老家打听，事要是真的优秀员工肯定不能选她，但万一事要是假的，厂里也不能寒了优秀员工的心。” 秦子昂随意扯了两句，警告的瞥了秦三来一眼。 “对对，就是这样，要是事情是真的，那葛望花丈夫头上还真是戴了一顶大帽子。” 秦三来尴尬的顺嘴说下去，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汜水村内对葛家态度还未明朗，要是这个时候表明身份，未必还能听到真话。 老乡听罢不疑有他，狠狠抽了一口香烟咳嗽几声。 “嘿，我刚才说了有啥娘有啥闺女，咱们穷乡僻壤的地方小小子都不一定上学何况姑娘？” “俩姐妹被她娘揣掇着没少搞破鞋，起初大家都不知道，估计也是葛望花她娘怕被葛家叔伯知道。”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们母女三人的事还是被传出来了，葛家叔伯知道后这次说什么不管，非要把葛望花她娘赶走，连葛家俩姐妹都不想管了，就只想留下怜儿。” 当时事情直接惊动镇长出面，还是葛望花和葛望丹跪下哭着求着，葛家叔伯才心软。 但俩姐妹必须找个人家嫁了，而且说媒的必须把事说清楚。 那时候村里人都吃不饱别说娶媳妇，虽然搞破鞋不光彩，但只要能生养，保证以后不乱搞也有人要。 秦三来闻言脸色骤变，当初媒人上门压根没说葛望花搞过破鞋，要是知道他肯定打死不娶。 秦子昂看着他的脸色猜出个七八，看来事情出在秦老爷子和秦二身上。 老乡继续说下去，俩姐妹只提出一个条件，嫁人可以得让母亲留在村里，有镇上压着两人婚事也简单。 两人很快嫁出去，婚后葛望丹生了个男娃，老实一阵子又开始不检点，男方大怒留下儿子直接把她送回来，说什么不再要。 “现在村里都知道葛望丹是啥人，只要她老娘活着，再找个男的估计还得乱搞，十里八乡没人敢娶她，毕竟谁也不想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话。” 听到这，秦三来祈求的看着秦子昂，他想知道葛望花为什么能隐瞒二十多年。 “葛望花呢？她是怎么瞒住男方，还把亲儿子给带了过去？” “嗐，葛望花的姘头有手段呗，秦龙就是他那个姘头的，可怜她男人被蒙在鼓里还给人养儿子，一家子不地道还祸害别人。” 秦三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然有手段瞒天过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做接盘侠？ 秦子昂目露思索，愈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乡，葛望花那个姘头你知道是谁不？” 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香烟，老乡揣在手里唇角翕动，似不知道又似想说什么。 第226章 三叔该你表演了 “老乡你放心，今天你说的每个字都不会传出去，我们只看结果。” 秦子昂的话令老乡放下犹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往这边来，随后压低声音凑过去。 “她那个姘头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村里人背地里说过也姓秦。” “我觉得挺对的，不然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家种跟别人姓？” 秦三来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脑海中只剩下那么一句话。 姘头姓秦！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秦子昂没去安慰，和老乡又说了几句后送人离开。 随后又找来村里人验证刚才的话，最后确定老乡没骗他。 十里八乡姓秦的九成九在秦家村，如果不是镇外的人那么范围大幅度缩小。 联想到秦老爷子和秦二总避开秦龙的事不谈，秦子昂心底突地咯噔一声。 一直到日上正头，秦三来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表情凄苦。 “咱们秦家村姓秦的最多，子昂我……” “如果你想放弃真相，我立马回港城。” 秦龙的亲生父亲是谁，秦唤娣三姐妹的亲生母亲是谁，秦子昂不在意。 他做这些完全是因为秦三来帮了他一次，若非如此他在付完唤娣她们的医药费后就不会再管。 “我……” 是放弃真相大白后的父子决裂，还是继续寻找孩子母亲，选择在秦三来心中挣扎。 他不想怀疑父亲和二哥，可他们的态度让他忍不住去怀疑。 沉默良久，秦三来扶着老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太阳底下是揪心后的选择。 “查，必须查下去！” “我吃了二十多年的亏可以不算，但唤娣她们不能再和我一样稀里糊涂过一辈子！” “好，现在跟我去葛家叔伯家。” 葛家叔伯对于秦三来的到来第一反应就是赶人，根本不像侄女婿亲热，反倒是像仇人。 秦子昂三下五除二缴了对方的扫帚铁锹，丢去角落时发出刺耳声响。 “我们不是来闹事，而是来讨一个公道！一个二十年前就该给的公道！” “如果你们不配合，执意把事情闹大，届时丢的不止是我秦家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人爱面子，谁也不想自家破烂事被人知道后笑话。 如果葛家叔伯是二皮脸的混混，当初也不会发生两次赶葛母的事情。 葛叔闻言还想继续赶人，下一秒被葛大伯拦住。 “他叔你别动手，人家来讨公道是应当的，咱家本来就欠人家。” “两位别在外面站着让人看笑话了，进屋说吧。” 秦子昂抬脚进屋，秦三来犹豫两秒跟上去，浑身紧绷着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屋内，葛大伯让儿媳妇倒了茶，把不相干的人撵出去。 “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一件事，媒人应该将葛望花之前的事说清楚，秦家是否知道？” “知道。” 闻言，秦子昂心下一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媒人直接找的秦老爷子，也就是说…… 强行压下心里纷乱，秦子昂继续问道。 “第二件事，秦龙是葛望花姘头的儿子，姘头是谁？” 这一次葛大伯沉默许久，几乎等的不耐烦时他方才开口。 “实话是姘头我也不知道是谁，葛望花和那个老虔婆嘴严实的狠根本问不出来。” “不过既然你们找来了，肯定是打听了不少事，村里风言风语想必听了不少。” 姘头是谁没有答案，一切还要靠秦子昂继续查下去。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并问吧，我们知道的肯定不会再瞒着。” “一个女人能大着肚子进葛家，难道你们没怀疑过她生的孩子是不是葛家种？” 秦子昂话音落下，葛叔瞬间大怒。 “小子你什么意思？我们葛家是欠你秦家，可当初我们本意是说情了的，要怪你也该怪你们秦家那个老头子。” “他叔你消停点。” 葛大伯呵斥一声，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明。 “秦家小子，如果你是来挑拨我们和那个老虔婆关系的没必要，怜儿在她手底下吃挂落，我们和她关系本就不好。” “所以才要分清楚谁才是葛家种，万一葛家的东西给了别人，到了下面都没法和老祖宗交代。” 闻言，葛大伯眸中瞬间迸射出一抹锐利，坐在一旁的葛叔已是满脸怒意。 要是葛望花和葛望丹不是葛家种，他们葛家在汜水村绝对成为最大笑话！ 秦子昂是掌握了什么消息，想借此报复葛家吗？ “实不相瞒，唤娣、来娣和顺娣并不是葛望花的孩子，我们过来只为找到孩子的亲生母亲。” “啥？！” 葛叔苍老的脸上犹带着怒气，好一会反应不过来。 秦子昂已从秦三来那听过洞房夜的过程，只是中途秦三来晕了一次，所以事情具有模糊性。 葛望花和葛望丹相差三岁，据秦三来对洞房夜模糊的描述，对方还是第一次。 他怀疑洞房夜的新娘是葛望丹！ 葛家两位老兄弟听完一脸卧槽的表情，本以为葛望丹是个按耐不住的，没想到葛望花玩的更花花。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洞房夜还能找别的女人和自己丈夫洞房，简直震碎三观。 “所以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需要你们出面，取葛母和葛望丹的头发，带毛囊的头发越多几根越好。” “我带我家那小子去，早就想揍那个老虔婆，正好趁机闹她一闹！” 葛叔说罢不给他人开口机会，风风火火叫上大儿子去葛母家。 等他回来时头发乱成鸟窝，脸上也被挠了好几道。 “小子你看看这样的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再去，把那老虔婆薅秃了去。” “行了，我拿去鉴定，出了结果再过来。” 一手一撮头发，粗略算得几十根，秦子昂嘴角抽搐，两家势同水火倒是省了不少事。 秦三来脚步沉重离开，心情更压抑。 来汜水村一趟得到太多消息，这些线索在他脑海里不断缩小范围，指向他不想去怀疑的人。 “子昂，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回村薅头发，三叔，该你表演了！” 第227章 兄弟大打出手 秦三来心里憋着气，直晃晃着冲进秦二家里。 “老三你来干啥？” “爹在这，咋地我还不能来了？” 不顾秦二慌张的阻拦，秦三来径直走进秦老爷子所在偏屋内。 虽然房子是秦老爷子盖的，但他并没有住到堂屋，甚至南屋都没有住进去，狭窄昏暗的偏屋比厨房还小。 刚进去便有一股发霉腐烂的气息直冲脑门，秦老爷子歪靠在床头上衣扣半解。 入秋的风透过包裹不严实的窗户吹的人体表发凉，床头凳子上一碗面条不知道冷了多久已坨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秦三来怒气瞬间踊上脑门。 身后秦二人未赶来，声音先传过来。 “哎呦爹你怎么还没吃饭，小玲光等着刷你这个碗呢。” “嗬嗬……” 秦老爷子面上有丝丝不正常的红晕，指着秦二的手无力落下。 秦三来眼眶登时发红，哪怕爹偏心，到底是他的亲爹。 再联想到这些年秦二老是找各种各样借口，从自家拿走不少东西，以及…… 秦龙可能是秦二的种！ 老实了半辈子的秦三来瞬间化身超雄，揪住虚情假意的秦二头发便是一顿锤。 秦二没想到他会动手，毫无防备之下头皮都被薅秃了一块，疼的直接惨叫出声。 “老三你他妈发什么疯？老子是你哥！” “揍的就是你，爹给你盖房管你娶媳妇生娃，你就是这么对待爹他老人家的？” 兄弟俩大打出手时，秦老爷子浑浊的眼中滑下一滴眼泪，眼神中是委屈也有担忧。 秦子昂只是看着这一幕冷笑，鳄鱼的眼泪从来不会为别人哭泣。 王玲听到吵闹拿着勺子出来，看到自家男人被摁着打，当即嗷一嗓子要去帮忙。 “他们兄弟俩打闹，二婶你要拉偏架？” “什么拉偏架，挨打的那个是我男人！”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帮你家男人，我可以帮三叔？” 秦子昂的声音令王玲心头一抖，看着对方笑吟吟的，却总让她心里感觉发毛。 好像是被危险的猛兽盯上！ 周遭邻居听到动静来凑热闹，不少好事者招呼同村人趴在门口议论纷纷，还有些显眼的直接扒上墙头，居高临下向村民汇报第一手资讯。 眼看人越来越多，王玲脸色难看。 “再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秦子昂你就眼睁睁让大家看咱家笑话？” “心里没鬼，怕什么笑话？” 秦子昂意味不明的说道。 如果秦龙真是秦二的种，那么眼前的鸡毛蒜皮和以后的笑话相比算什么？ “你……” 王玲很气，但她不敢从秦子昂身边越过去。 四年前的事总归是他们家牵头，做的十分不地道，如今的秦子昂身上气息越来越有压迫感，也让她心里发怵。 秦三来骑在秦二身上劈头盖脸一顿暴打，嘴里直囔囔为什么苛待亲爹。 本来打人一方落人口实，而今村民们口风一致相同，都觉得秦二活该。 “哎呦……啊……爹你管管老三，把我打死了看谁给你养老送终。” 蜷缩在地的秦二倍打的抱头痛呼，知道秦三来动真格的，不免向老爷子发出求救。 他很清楚老爷子的偏心，也知道每每他和老三打架，老爷子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果不其然，秦老爷子开始心疼。 “咳咳老三，你你……咳咳住手。” 秦三来充耳不闻，赤红着双眸不停挥落大巴掌，像是要把几十年的委屈全部发泄。 “住手！” “老三你再不停手，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闻言，秦三来扬起的手兀地顿住，仔细看还能发现那只手在颤抖。 秦二见此一把将他推翻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到秦老爷子床前开始倒苦水。 “爹你真得管管老三，今天他敢打我这个亲哥，明天就敢把你这个亲爹！” “咳咳咳。” 秦老爷子低头连串咳嗽，喊停了秦三来，却没打算让事情继续蔓延下去。 秦子昂摇了摇头，老爷子总是这样自以为做的公平，实则突然喊停让双方心里都觉得委屈。 秦三来沉默起身走过去，可把秦二吓坏。 “老三你干啥？爹你快管管他，当着你的面他都敢欺负我，传出去村里肯定笑话您。” 不得不说生活多年，秦二已经掌握了老爷子的心思，知道他最看重面子。 “秦三来，老子让你住手，你现在翅膀硬了敢不听老子话？” 一口气说完，秦老爷子面色愈显不正常红晕。 瞧着二人父慈子孝的画面，秦三来只觉眼睛刺痛，走到床前将凳子上的面条一脚踢翻。 哐当一声，满屋寂静。 无论是秦老爷子还是秦二或王玲，怵头的站在原地木愣愣的看着秦三来，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印象里秦三来老实本分，三脚踹不出一个屁，哪怕被人嘲讽到脸上也是憨厚憨傻的笑，似乎从不见过他生气。 老实人一怒众人胆寒，老实人一笑捉摸不透。 “天凉了，我再伺候爹一次。” 看着秦三来满面笑容，秦二惊悚的倒退出去，什么叫再伺候一次？ 好像明天就是老爷子大限一样。 只是无人发现秦三来笑容下的心酸和压抑，除了秦子昂。 秦三来帮秦老爷子扣好衣扣，尔后拿梳子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做完这一切在村民们好奇目光下，两人一句没解释径直离开。 直到确定人走远，鼻青脸肿的秦二方才在院子里跳脚。 “莫名其妙！蠢东西亲哥都下狠手，活该生不出儿子……” 身后的谩骂传来，秦三来脸上维持的假笑瞬间崩溃。 “我可不就是个蠢的么？被他们蒙在鼓里那么多年！” “头发拿到了？” 现在的秦三来看着凄惨，但秦子昂没去安慰。 过往有多惨，不代表四年前他对自己做过的错事可以当做不存在。 “嗯。” 秦三来摊开手心，秦老爷子几根白发在手中，口袋里则是趁机揪的秦二的一小块头皮。 秦子昂看着发量倒抽一口凉气，头皮都给人扯下来了，绝对是打击报复。 为了老家一行，来之前秦子昂取了葛望花和秦龙，以及唤娣三姐妹的头发，足够做一个全面鉴定。 只待鉴定结果出来，三姐妹的亲生母亲是谁将会水落石出。 第228章 葛怜儿的去向 即便加钱加急鉴定，依旧要等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说短不长，这一次秦子昂却觉得格外漫长。 这段时间他在南河城住下没回秦家村，免得再看到些鸡飞狗跳。 “秦先生，鉴定结果已经出来，请来南河医院一趟。” 挂断旅馆电话，秦子昂匆匆前往医院取得结果，第一时间便看向葛望丹和唤娣的亲子鉴定。 看到最下方的鉴定结果，秦子昂提着的一口气哽住，目光中透露着丝丝茫然。 “鉴定结果百分之四十六……” 葛望丹不是唤娣的母亲，却有血缘关系。 秦子昂快速翻看完来娣和顺娣的鉴定结果，没有意外，三姐妹和葛望丹只有血缘关系，没有亲子关系。 已验证葛望花不是三姐妹的母亲，如今葛望丹也不是，那么还有…… 葛怜儿！ 脑海里想起一个名字，秦子昂眉头深皱。 “秦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 “再帮我做一份鉴定。” 医生目瞪口呆，第一次遇到鉴定大户。 不过看着手里塞来的大团结比上次还多，他可耻的心动了。 “咳，这一次只做一份很快，下午就能拿到结果。” “做完后帮我送到秦家村。” 秦子昂再次掏出几张大团结一股脑塞给医生，尔后不管对方是否答应急匆匆离开医院。 看着手里大团结，医生面色怪异。 “还真是个怪人。” 回村之前秦子昂去了趟南河城黑市，待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往回赶。 他没有立刻回秦家村，而是拐道去了汜水村。 “葛家和葛望花同龄的女子有几个？” “秦小子你想问什么？” 葛大伯被问的云里雾里，难不成是觉得葛望花欺骗了秦三来，还想葛家赔秦家一个大姑娘？ “葛望丹不是唤娣的母亲！” “什么？！” 葛叔一惊一乍的，满眼不相信。 他们虽然不喜欢葛家母女三人，但是对葛家小一辈的血脉没有意见，唤娣三姐妹的日子让他们像是看到葛怜儿，平日是能帮则帮。 结果现在秦子昂告诉他们，秦唤娣三姐妹不是葛家血脉？ “我刚从医院过来，鉴定结果已经出来。” 秦子昂掏出鉴定报告，葛家叔伯不识字，只能叫葛叔家上过几天学的大儿子来看。 “秦龙和秦二鉴定结果是父子关系。” 闻言，葛家叔伯神色复杂，说给老三的亲先被老二开封，完事二人一唱一和揣着大肚子找老三当便宜爹。 这么一算秦家种没流出去，就是可怜了秦三来从头到尾都是被算计的冤大头。 现在想来秦老爷子也知道，不过偏心秦二所以助纣为虐。 “秦小子你……想开点，往好处想秦龙还是你们秦家种，可千万别做傻事。” “我想得很开，倒是你们等会别冲动。” 秦子昂奇怪的看了葛大伯一眼，反手一个反安慰。 回来路上他已经看完鉴定报告，两家事一个比一个炸裂，好在他对老家的感情早已磨灭的所剩无几。 倒是葛家叔伯等会看完，能不能冷静就不一定了。 “我们能有啥冲动的，左右不过一堆糟心烂事。” 葛叔摇头晃脑浑不在意，下一秒葛家大儿子念完第二份报告后他无法再淡定。 “葛望花和葛家鉴定结果……嘶！” “没有血缘关系！” 咚！ 搪瓷茶缸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葛叔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久久不能回神。 葛大伯呼吸一窒，语气沉重的问道。 “看看望丹的。” 葛家大儿子闻言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因怒气而颤抖的手翻找出葛望丹的鉴定结果。 在看到下方结果数字后，一股血液直冲脑门，令他浑身震颤。 “干啥呢？说啊，啥结果？” “爹，望丹……她她，她也不是咱们葛家人……” 刚站起来的葛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处于巨大打击中。 葛家姐妹不是葛家种，那他们这些年维护的一直是外人？ “也就是说，那个老虔婆嫁给我弟后，生的两个闺女全都不是咱们葛家种！” “秦小子，看来我们没法帮你了，唤娣和我们葛家没血缘，我们也不知道葛望花当初找谁洞的房。” 葛大伯说完一阵沉痛的唏嘘，打心底说他挺喜欢三姐妹，虽然话少但很乖，那么小的人儿就知道帮家里大人干活，乖的让人心疼。 秦子昂摇了摇头，正色道。 “我需要知道葛家有几个，和葛望花姐妹同龄的女子？” “当初葛望花和秦二背地里厮混能蒙混过关，但能洞房的女子肯定是葛望花认识的。” 当然被选中的人也可能是秦老爷子或秦二安排，但秦子昂觉得这么私密的事，两个男人不好做，葛望花主导的局面更大。 葛叔听罢立时跳脚。 “小子你啥意思，是说我葛家姑娘都不检点？” “他叔你冷静下，葛望花和葛望丹不是我们葛家人，这件事在村里瞒不住多久，我们葛家姑娘和她俩没关系。” 葛大伯瞪了弟弟一眼，尔后面向秦子昂缓声说道。 “我们两家先头生的都是小子，后头才一家得了一个闺女，不过比那俩姐妹差了十好几岁。” “早些年那俩姐妹结婚时，她俩不在家，后面找了婆家嫁出去，这件事和她们没关系。” 秦子昂闻言心下一沉，葛望花和秦三来结婚时，葛家叔伯的女儿不到十岁，估计还在穿开裆裤。 线索似乎断了，要想追溯真相怕是要从二十多年前葛望花的人际关系开始查起。 但他撒了谎，葛望丹是葛家种，同时和唤娣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洞房的女子必定是葛家女。 可葛家直系女子刨除葛望丹，葛家叔伯的女儿年龄不符合，除此之外还有谁？ 蓦地，一个名字再次跃然脑中。 “葛怜儿去了哪？” 闻言，葛大伯和葛叔肉眼可见的脸色难看起来。 “小子，我们理解你想帮你堂妹找母亲的心情，但是屎盆子别一个劲往我们葛家头上扣。” “葛望花水性杨花不检点，都能和你二叔串通起来坑自己亲弟弟，完事还能躺一张床当夫妻，鬼知道是不是你二叔先提出的馊主意。” 第229章 即将浮出水面 葛叔说话毫不客气，葛大伯没有吭声，算是支持弟弟的意思。 “我不会放过任何可能，你们只需要告诉我葛怜儿现在在哪？” “小子你没完了是吧？前头说来查葛望花她们母子三，我本来就讨厌那个老虔婆帮你一回，现在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用亲子鉴定报告，葛怜儿也是葛家种。 葛家叔伯儿子生多了想要个闺女，那时候别提多羡慕葛父，虽然后者只想要儿子。 葛怜儿是葛家第一个女娃娃，两人心疼她母亲难产而死，又加上是个惹人怜惜的女娃娃，倾注的感情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见秦子昂认为唤娣母亲是葛怜儿，他们当场不乐意，一百个不相信。 秦子昂不悦蹙眉，只要他把真的鉴定报告掏出来，两个老登肯定会告诉他葛怜儿在哪。 但他不想拿出来。 在他决定追查时便没想过放过任何一个人，葛家叔伯两次赶走葛母皆因葛望花俩姐妹妥协。 难保他们知道葛望丹是葛家人后再一次妥协，那不是秦子昂的做事风格。 双方争吵越来越激烈，眼看要把村民招惹过来时，一道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请问秦子昂先生在这里吗？这里有封你的信件。” 秦子昂闻声走过去，来人是个平头小青年，手里信件封好却没有署名。 平头递过来挠了挠头，解释道。 “南河医院让我送来的，你三叔说你在这，让我来了问问直接找葛家。” “是我的，麻烦你了。” 秦子昂塞去一张大团结不再关注对方，直接拆开信封查看。 没想到医生的速度这么快，果然之前大团结给少了才要等五天。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鉴定报告，但是结果却让秦子昂精神一震。 他大步走进去拍到葛叔面前，示意其子看清楚。 “从医院离开时我突发奇想，哪唤娣和葛大伯的头发做了鉴定，你们自己看吧。” “鉴定结果是……” 葛家大儿子眼睛蓦地瞪的溜圆，结果说一半急的葛叔直拍他。 “是啥，你倒是快说啊，想急死你老子？” “结果显示……咕咚！血缘关系百分之四十九！” 静！ 一秒安静后，葛叔急赤白咧的喊道。 “啥意思？百分之四十九是啥关系？” “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这下子葛叔不说话了，沉默的好像一个羔羊。 刚才是秦子昂头脑风暴，现在换成他们。 秦子昂老神在在的坐下，摸出一支香烟嗅着也不点燃。 先前还在想怎么在不揭穿谎言情况下，说服葛家叔伯告知葛怜儿的位置。 现在好了，该着急的是他们！ 沉默良久，葛家大儿子表情复杂道。 “爹，大伯，是不是葛望花骗了怜儿姐？” “怜儿肯定是被骗了，你从小和她玩到大，她啥人你还不清楚？” 葛叔没好气揣了儿子一脚，宁愿相信葛怜儿被骗，也不相信葛怜儿和葛母三人一样水性杨花。 “该死的老虔婆，老子就说她对怜儿不好咋还不放手，原来是把持着怜儿拿捏咱们。” “狗东西，一家母女三人没一个好玩意，我可怜的怜儿从小在她们手里没落到好……” 听着葛叔骂骂咧咧的叙述，秦子昂听出葛怜儿的为人。 虽从小面对的不是非打即骂，好在没有长歪，平日里除了被葛母奴役外鲜少去靠近乎，反而敬而远之。 当然，光听一面之词无法确定本人如何，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人找出来。 “唤娣是不是葛怜儿的孩子，找她出来一问便知。” 葛大伯神色复杂，之前还生气秦子昂胡乱攀扯，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唤娣三姐妹就是他们葛家血脉？ 如果事情是真的，他不敢相信怜儿受了多大委屈，更心痛的是出了那么大事怜儿不告诉他们，自己是怎么独自忍受的？ “怜儿老早就去城里打工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不过倒是给家里写过信。” “我们想着她总算脱离那个老虔婆，不回来也好，所以这些年也没问过她在哪。” 秦子昂眼皮一抽，真不知道该说葛家叔伯心大还是真心疼葛怜儿。 若是真关心，甭管葛母怎么闹，早该态度强硬的把人要到自己膝边养着，何至于让葛母将人磋磨。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秦子昂要来信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之处。 “葛怜儿上过学？” “嗯，上过两年，后来那个老虔婆装病，非得让怜儿回家伺候她，往后也没再提上学的事。” 说起这事葛大伯不免心中更难受，但凡当初他们坚持下，学习好的葛怜儿也不用辍学。 秦子昂摊开信纸，淡淡问道。 “只上两年学，能把字迹写的这么飘逸吗？” “怜儿姐说了厂里给安排学习，她自己练的。” “恕我直言，哪怕你从上学开始练字，练三十年未必有这份书信文字的一丝神韵。” 纸上文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更像是出自男子之手，当下年代女子更喜欢娟秀字迹。 秦子昂的话如一柄重锤敲击在葛家人心中，当初看信时的不时宜感再次涌上心头。 “葛怜儿是一个人去南河城打工？” “不，是……” 葛叔突然怔住，那会儿葛望花和秦三来刚结婚不久，怜儿便提出要出去打工。 “当时工作是秦二给介绍的，我记得十分清楚。” “秦二，对！秦二肯定知道怜儿在哪！” 一想到葛怜儿可能没去打工，兴许在哪受罪，葛叔顿时气血冲顶，恨不能立马飞去秦家村卸下秦二的天灵盖。 葛大伯拉住他训斥两句，尔后看向秦子昂。 “秦小子你怎么看？”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沉思，刚才大家都忽略了一点！ 秦唤娣今年十岁，秦来娣八岁，秦顺娣六岁，也就说六年前秦三来和她有过关系。 只是还有两点说不通。 如果葛怜儿是自愿的，帮了一次为什么还有两次三次四次？ 其次母子连心，她又是怎么忍住不去看孩子一眼，哪怕知道孩子被磋磨也无动于衷的？ 假设葛怜儿不是自愿的，是秦二和葛望花策划了这一切，那么两人不可能放她去打工…… 想到此，秦子昂到抽一口气猛地起身。 “报公安！” 第230章 搜查葛家 不过年不过节的，今天的汜水村很热闹。 警署来了三辆车把葛母家团团围住，准备搜查其院子。 葛母大吵大闹，因为没有搜查令警署不能直接进去，气头上的葛叔吆喝着儿子缠住葛母，葛大伯顺势带人进去搜寻。 “大伯你们干什么？我和我妈好歹是葛家人，你们是看我爹不在了欺负我们吗？” 葛望丹挡在前面不让人进去，葛大伯现在看她没有丝毫感情。 一个杂仲，亏他之前多处照顾，结果到了事上还是和葛母一条心。 她越是不让进，秦子昂心底越觉得有猫腻。 村里家家户户有什么东西大家都了解，根本不怕人看，除非是倒腾文物或者敌特，再不然就是心里有鬼。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今天不查个水落石出，难保猜不透葛母下一步动作。 所以今天必须查清楚葛怜儿，到底有没有被藏在葛母家。 想到此，秦子昂单手推开三百多斤的葛望丹。 “边边角角找仔细，牛棚里也摸清楚。”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警署的你们还管不管？” 警署人员心里干着急，不是他们不想过去，而是被葛叔带来的人围住，暂时过不去。 时间有限，秦子昂来不及多做解释，带着葛大伯等人钻进葛母家开始找人。 在他说报公安时已经说好，找到人最好，如果找不到人出什么事葛叔一力承当。 紧张的氛围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葛大伯急的满脑门汗。 先前还觉得不可能，刚才见葛母和葛望丹慌张表情，愈发让他觉得葛怜儿被她们母女俩藏了起来。 只是屋里屋外翻了个遍，并没有找到藏人的地方。 葛母见众人失落，焦急吵闹的情绪瞬间稳定下来。 “黑心肝的，我男人死的早，就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现在竟然带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怜儿到底被你藏哪里去了？” “我哪知道那个小贱蹄子去哪了，不是你们给她找的厂子工作，问我干啥？” 葛大伯没有问出有用线索，急的和无头苍蝇一样。 葛望丹幸灾乐祸的抓起手里玉米棒继续啃，无声嘲笑众人狼狈。 警署小队长脸色难看的走过来，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你们找侄女我们能理解，但你们妨碍公务、擅自搜查村民家里，这让我们很难办。” “把他们抓起来！全都抓起来！” 葛母表情阴翳大喊大叫。 葛家叔伯脸色一白，没把人找出来还可能蹲笆篱子，挫败感油然而生。 小队长难办的启唇，刚要说什么时秦子昂将他拉到一边。 “葛家母子卖银还参与贩卖孩子，村里人都能做见证，现在只需要找到人就能有确凿证据。” 闻言，小队长心神一凛。 如果是前者不算大案子，那么后者则不容忽视，抓到可以直接吃枪子。 “你确定？” “如果没搜查出证据，后果我来承担。” 话音落下，秦子昂心情沉重。 为了秦三来的事，他是第一次冲动，这让他心里很是复杂。 反观旁边的葛大伯和葛叔闻言，瞬间感动的无以复加。 说好了有什么后果他们半截子埋进土里的担着，却不想关键时候秦子昂义无反顾站出来。 本身葛怜儿和他毫无关系，为了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他们如果退回去还有什么脸面？ “要是没找到人就抓我，吃枪子都行！” “反正我是快埋土里的人，把我抓了击毙几次都行，只求警员你们行行好帮我们找找侄女。” 葛家叔伯的恳求令人动容，为了侄女甘心牺牲，小队长面色微动。 葛母还在囔着叫嚣，言语里尽是对葛家人的奚落，好似和葛家有深仇大恨一样。 一边是低声下气的恳求，一边是耀武扬威的讥讽，小队长心中天秤不断倾斜。 “所有人听令！” “搜查葛家！” 命令下达，除了看管葛母和葛望丹的两名警员外，其余人全部有序进入葛家搜查。 葛大伯如释重负，反倒是葛母囔囔几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队长见此心中已然有数，即便葛家没有卖银和孩子，肯定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般一想，他心里不禁升起三分期待，甭管案子大小只要抓到首恶那么就是立功。 葛叔等人殷切的在外等着，时间悄无声息流走，他们却如热锅上蚂蚁翘首以盼。 直到…… “队长，有发现！” 闻言，小队长立刻迈开腿冲过去，秦子昂和葛家叔伯不落人后。 堂屋里的床挪开，露出床下干净的地面，和周围的青砖毫无差异，若是不仔细看只以为是主人家勤快。 可若是重重敲击两声，便能听到下方传来的回音。 “是厚木板，下面应该有地下室。” “想办法挪开木板。” 随着小队长下令，警员们找来铁锹掀开一角，尔后合力轻松移开木板。 厚木板并不重，只要找到着力点，一个成年男子就能轻易撬开。 刚露出一点缝隙，底下便传来难闻的味道，有饭菜馊掉的味道，还有屎尿和不经常通风的潮湿霉味。 小队长打开手电，一条修整不齐的土梯跃然眼前。 “你们两个随我下去，其他人在上面接应。” 秦子昂拦住要下去的葛家叔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俩年纪大了别下去，等人上来再说。” 不一会的功夫几道惊呼声从下面响起，尔后传来一人干呕的声音，随之小队长黑着脸带人上来，其他两人脸色同样苍白的难看。 葛家叔伯拦着人问东问西，小队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让两名女警员做好心理准备再次随他下去。 这一等就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小队长第二次上来时落下一个装人的筐子。 所有警员齐心协力把筐子拉上来，其中一人是女警员，另一人蜷缩在她怀里蓬头垢面，披着床单让人看不清脸。 “是……是、是怜儿吗？” 葛大伯站在前方犹豫着不敢上前。 不曾想他这一声呼唤，惹得蜷缩的人突然大喊大叫。 窗帘掀起一角露出女人的容貌，葛家叔伯看到二十年未见的人，一瞬老泪纵横。 第231章 从头至尾是笑话 葛家堂屋里窗户紧闭，葛怜儿缩在床上蒙着脑袋，只能从颤抖的床单可以看到底下人在发抖。 两名女警员守在床边，以免她发生不测，而葛家叔伯站在门外哭的双眼发红，却不敢近前一步。 时隔二十年，他们找到了葛怜儿，然而葛怜儿却不再认识他们，甚至惧怕他们的靠近。 “那个老虔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怜儿？二弟在天之灵怎么没早早收了她！” “老虔婆她该死！她该死啊！” 葛叔目眦欲裂，任谁看到葛怜儿如今惨状都无法不动容。 打工是一个骗局，真相是葛怜儿被囚禁在葛母家地下室，一关就是二十年。 至于中间受到了怎样非人待遇，想来只有葛母最了解。 秦子昂从压抑的气氛中退出去，小队长站在门口吹着秋风，面上一派沉重。 他摸出一支香烟递过去，后者顿了顿接过，快燃尽时方才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的人正在分开审讯葛母和葛望丹，只要有一人开口，另一个人早晚藏不住。” “此事我必将查个水落石出！” 原本应该带回警署再审讯，但小队长觉得能囚禁葛怜儿二十年，其中肯定有他人参与。 越早审讯，越早将犯事的人抓捕归案。 秦子昂看向天上云卷云舒，北方的秋天清爽，却带不走心头阴霾。 “我要举报！” “什么？” “我要举报我的二叔和爷爷！” 小队长震惊的看着秦子昂，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而等秦子昂说完后，小队长毫不迟疑的拉着秦子昂上车，叫上警员呼啸着驶向秦家村。 秦子昂不在的日子里，秦二觉得又行了，时不时去找秦三来的麻烦。 这段时间秦三来和秦二的摩擦不断，这不今天王玲叫来娘家人，秦二以老爷子名义叫来秦三来，刚进门便把人胖揍一顿。 “狗东西敢揍我，你能耐再起来揍我啊！” “没卵的东西，活该秦龙不是你的种，看看你哪点像男人？” 秦二居高临下的啐了口，表情十分得意。 背靠秦子昂又如何？ 秦子昂一走，秦三来这样的蔫货还不是任他打任他骂，还不敢还手？ 抱头挨打的秦三来听到最后一句，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染上阴狠。 一想到秦龙可能是秦二的种，他便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戾气。 就在此时，警车呼啸而来带起阵阵尘土飞扬，堵在门口不让村民靠近的混混，一见警车瞬间作鸟兽散。 “不好，警车来了，姐我得先走。” 王家兄弟听到警车鸣笛声顿感不好，平日里他没少干黑心事，身上还背着一个案子。 说着他跳墙要跑，下一秒小队长带人冲进来，见此立刻追出去。 铛！ 秦二丢下手中棍子抱头蹲下。 “我们就是家务事小打小闹，我没犯事。” “家务事还叫来那么多人，我看你是聚众斗殴。” 熟悉的皮鞋映到眼前，秦二心底咯噔一声抬头看，果不其然秦子昂那个煞星又回来了！ “秦子昂！我也是你叔，干什么你老偏心老三？” “不许动！抱头蹲下！” 刚要起身的秦二被呵斥一声，胸腔的勇意瞬间散个干净。 说白了他就是怕事，不然也不会等王玲把兄弟叫来才敢报复秦三来。 没人压制，秦三来抹去嘴角血迹爬起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关心秦二受到什么惩罚。 “子昂，孩她娘找到了吗？” “目前还不清楚。” 秦子昂神色复杂，思考着是继续撒善意的谎，还是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对方。 “子昂！子昂！我错了！” “你们是找唤娣她娘是吧？如果我告诉你们，能不能放我离开？” 闻言，秦三来面上登时一喜，揪着秦二衣领追问。 “快说，唤娣她们的母亲到底是谁？” “秦子昂要是保我无事我就说，否则你们找一辈子也休想找到人。” 到了此时秦二突然硬气起来，王玲听的云里雾里，唤娣三姐妹的母亲是谁自家丈夫怎么知道？ 秦二定定的看着秦子昂，等他一个保证。 面无表情的秦子昂倏地笑了。 “可以。” 秦二眉梢一喜，舔了舔唇犹豫着说出名字。 “葛怜儿，她才是唤娣的亲娘。” “果然！” 秦子昂心头大石落下，一切水落石出！ 他转身，秦二瞬间慌乱。 “你干什么去？秦子昂你说过的保我无事。” 闻声，秦子昂脚步顿住，头也不回道。 “我只答应放你离开，却没说警署会不会放你，更没答应保你。” “秦子昂你个小畜生！我是你亲二叔……” 不管身后秦二如何谩骂，秦子昂踱步走到门外。 亲人犯事，要不要举报？ 这从来不是一个简单选择，即便秦子昂对秦老爷子和秦二没有多少亲情，但到底有着血缘关系。 饶是如此他仍做出选择，哪怕父亲的棺材板压不住。 如果不这么做，二十年来葛怜儿在地下室暗无天日，遭受的非人折磨又该找谁讨？ 六年前她还被送到秦三来床上，秦二和秦老爷子明知这一点却死咬着秘密，两人一点不无辜。 秦二和秦老爷子，包括王玲兄弟被带走，只有蒙在鼓里的王玲天天来秦三来家门口闹。 说秦三来和秦子昂是送亲人蹲笆篱子的刽子手，谣言传出去村民不复往日热情，全都绕着秦三来家走。 自从两人被带走，秦子昂将所有真相告诉秦三来，七天过去他仍浑浑噩噩沉浸在不敢相信的虚妄中。 从港城离开已经半个月，秦子昂没时间让秦三来浪费在混日子中。 “唤娣她们还在港城，你不准备管了？” 秦三来闻言无神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光亮，巨大的打击来的太沉太痛，令他短时间无法去相信事实如此残酷。 秦子昂摇头起身。 “我帮你只是因为你帮了我一次，如果你继续浑浑噩噩，我立马回港城。” “子昂……” 身后微不可察的声音像是风中残烛，紧接着是压抑的啜泣。 秦子昂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心里蔓上无声叹息。 操控的人生，隐瞒的真相，头顶的帽子，养亲哥的孩子二十载，从头至尾是笑话。 如果换做是他，大概他刀人的心都有了！ 第232章 选择和去留 经过七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秦三来将家里能用的东西全部送人，尔后把旧房钥匙交给村长代为保管。 他回头深深看一眼旧房，似要将往日记忆全部留下。 “走吧。” 秦子昂收回目光向前走去，秦家村本有属于他的一份，但在四年前被亲人夺走。 两人来到汜水村，葛母家已经被围起来有专门的警员看守，小队长交代过秦子昂可以进，倒也没有阻碍带着秦三来进去。 “下面就是葛怜儿被囚禁的地方，做好心理准备。” 即便经过几天通风，里面仍残存着无法磨灭的味道，秦子昂捂住口鼻打着手电筒下去。 上一次他没有下来，是因为不确定秦三来的态度。 现在秦三来状态好转，接下来如何做只能看他自己。 昏暗的地下室内没有丝毫光亮，顶梁柱上粗重的锁链带着洗不清的褐色，明显是葛怜儿曾经挣扎的迹象。 满地屎尿脏污二十年，已看不清原来的地面颜色，距离柱子附近还有可疑的白斑…… 看着这一幕，秦三来眼中一片沉痛。 “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子昂闻言没有回答，无论是葛母、葛望花和葛望丹，还是秦老爷子、秦二和那些来过此地的人，皆有着不同打算不同目的。 唯一不变的是，这间地下室内葛怜儿是唯一受害人。 走出地下室，秦三来胸膛不断起伏，呼吸良久才觉得那股似要挥之不去的味道消散。 “葛怜儿现在在葛大伯家，只不过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此事你也是受害者，如果不见那么从此当陌生人，也没人会说你什么。” 秦子昂语气平淡，准确的说经过二十多年的折磨，葛怜儿已经疯了。 哪怕唤娣三姐妹在她面前，估计她也不会认得。 当下年代莫说半路亲人疯了没人管，哪怕是原配妻子疯了也不会管，最多是找个便宜的精神病院，至于以后怕是永不再见。 秦三来站在原地吹着风，显得身子愈发单薄。 秦子昂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他找到自己的答案。 许久之后，秦三来缓缓转过脑袋。 “除了种地外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不想再留在南河城。” “子昂，我能不能跟你回港城，哪怕你每个月光管温饱不发工资也成。” “你要带葛怜儿走？” 闻言，秦三来点头，旋即苦笑一声。 “她到底给我生了三孩子，现在想来每次做那事葛望花扭扭捏捏的，不是她多传统，而是怕我发现换了人。” “这辈子我对不起大哥和你，总想着听爹的话，爹就会往我这偏心点，然而事实却是……” 不论怎么做，秦老爷子的偏心从不包括他。 一朝幡然醒悟，秦三来觉得自己以往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葛怜儿的病或许能治好，或许一辈子疯疯癫癫，只要你不后悔便行。” 秦三来摇了摇头没有保证什么，在他做出决定时便已经想到后果。 同是可怜人，他只想葛怜儿后半辈子能活的轻松些，若是能认闺女当然好，若是认不出他就养她一辈子。 不能大富大贵，有一屋遮雨，有三餐温饱即可。 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葛家叔伯也不同意。 “我们不同意！怜儿在那个老虔婆手里吃了那么多苦，你现在要带他去港城，谁知道哪天你会不会烦了直接抛弃她？” “去港城绝无可能，我们老葛家的人我们自己管，不差她一口吃的！” 本就嘴笨的秦三来，嘴皮子磨破也无法说服葛家叔伯。 秦子昂揉了揉眉心，建议道。 “现在葛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想必你们也尝试过诸多办法。” “不如让我三叔去试试，如果他也不行，那我们扭头就走。” 葛家叔伯闻言立时沉默，葛怜儿受到太多折磨，男人是她恐惧源泉，即便他们连夜把闺女叫回来也无济于事。 想到此，葛大伯拍案决定。 “行，给你半天时间，要是不行你也别费劲了。” “好。” 秦三来呼出一口气，但真到了堂屋却是脑袋一片空白。 和葛怜儿只见过几面，还是与葛望花相亲前后，两人可以说是陌生人。 秦子昂看着秦三来进去自我介绍，话刚说完便被搪瓷缸砸到，他摇了摇头不再关注。 能不能带走葛怜儿看他本事，秦三来或是好心，只不过对方有拒绝的权利。 中午饭葛家做的丰盛，和过年一样杀鸡宰羊，用葛家叔伯话说，全赖秦子昂坚持他们才能解救葛怜儿，不然的话她还可能继续被折磨。 尤其是从小队长口中得知，秦子昂举报亲爷爷和亲二叔，让葛家对秦家的怨恨消弭不少。 至少葛怜儿一案中秦子昂没有参与，反而对葛家有恩。 这是天大恩情。 “爹爹爹！怜儿姐吃饭了！” 雀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葛大伯的女儿一脸喜色汇报好消息。 秦三来进屋被砸了好几次，他不气馁说起往事，只是葛怜儿仍没冒出脑袋持续颤抖，直到他拿出唤娣三姐妹的衣服…… “秦家三叔一直在讲唤娣她们小时候的事，怜儿姐听得入迷不再惧怕他靠近，现在秦家三叔在给怜儿姐喂饭。” 铛啷！ 筷子落地，葛大伯瞬间落下一行浑浊的眼泪。 “天佑怜儿！天佑怜儿！” “葛大伯祈求老天无用，应该说感谢我三叔。” 空气陡然沉默，葛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们明白秦子昂未尽之言。 但真要是让秦三来带走怜儿，他们一百个不放心。 秦子昂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扫视一圈淡色道。 “我在港城有不少产业，其他不敢保证，但找一家好医院治疗葛姨不过小菜一碟。” “至于钱方面更不用担心，三叔不单是我亲人也是我手底下员工，且唤娣她们三将来会在港城上学工作。” 这是一个信号，秦子昂把事情揽过去的信号，为的是让葛家叔伯放心。 毕竟葛怜儿留在汜水村，不能接受好的营养还可能病情随时严重，更不要说得到良好的医疗条件。 只是葛家叔伯仍有犹豫，秦子昂不得不补充道。 “若是你们不放心可以让人跟去港城，工作我来安排。” 第233章 落幕 秦子昂提出的条件让人无法拒绝，最终葛大伯拍案决定。 他闺女葛铃铛跟着去港城照顾葛怜儿，不用安排工作，只求葛怜儿能得到最好医疗。 秦三来得知消息后欣喜过望，但新的问题来了。 葛怜儿被困地下室已久，即便现在得解脱仍不能好好与人相处，几乎可以说除了秦三来口中的唤娣三人，她对任何外在的人事物不感兴趣。 最后还是秦三来以去看闺女为由，带着葛怜儿去南河城。 “我们已经突击审讯过，葛母关押葛怜儿出于嫉妒之心，这些年把她关在地下室做不正当生意。” 说到这小队长长长叹息，刚审讯出结果时他差点没控制住破口大骂。 葛母重男轻女，一连两胎是闺女，不觉得是自家闺女挡了儿子路，只觉得是葛怜儿挡了兄弟路。 所以葛怜儿从小便遭受到非人虐待，若非葛家叔伯在旁护着一二，兴许葛怜儿活不到成年。 葛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葛母变本加厉。 秦二仗着父亲偏心，每天不是招猫遛狗便是拍婆子，附近村的大小姑娘被他骚扰个遍，一来二去葛望花和他勾搭在一起。 然而葛望花突然怀了，威胁秦二不娶她便告诉十里八乡的人，当时秦二已经结婚。 一次醉酒秦老爷子知道此事把秦二大骂一顿，出了事不想着解决，却帮着二子坑三子。 结婚后有秦老爷子作保，每月秦二给葛望花五块钱，还能管着秦三来赚的钱，若非如此葛望花也不会答应。 当初葛望花和秦三来结婚时已怀孕一月有余，不宜洞房不说还不是第一次肯定会被发现，秦二提出让葛怜儿替代。 葛望花受葛母洗脑，对比自己长得好看的葛怜儿本身不待见，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秦二弄来给猪配种的药，他们二人分别骗秦三来和葛怜儿喝下。 “事后葛母威胁葛怜儿，如果说出去就败坏她名声，没人敢娶她不说还败坏葛家名声，届时她两个堂妹估计都没人敢娶。” “为了堂妹名声，葛怜儿忍了，却不想恶人得不到惩罚只会变本加厉。” 葛怜儿的忍气吞声是坠落深渊的原因之一。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葛母觉得拿捏住了葛怜儿，有一就有二。 联合秦二、葛望花策划了一场假打工戏码，实则把葛怜儿关押在地下室，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一边卖银，一边生子后偷偷卖掉，葛怜儿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最可恶的是葛怜儿被骗进地下室不久就怀了孕，那一胎本是个男娃，是葛望花亲手溺死……” 秦三来听到这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旁边的葛铃铛早已经哭成泪人。 葛怜儿就在汜水村，可是二十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 愧疚、痛苦蚕食着葛铃铛的心，让她难以呼吸只能通过捶打胸口来抵消那股难受的感觉。 秦子昂心情沉重，那个男娃应该是秦三来的，葛望花无非是不想留下他的种。 只有这样秦三来才能把秦龙当亲生的！ “只有这一个孩子？” “不止。” 小队长欲言又止，沉吟良久方才继续开口。 “通过审讯葛母，从葛家出去的孩子共有十二个，还有三个孱弱的没活下来。” “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小队长唇角翕动，犹豫的看了眼秦三来。 秦子昂心头一凛，拉着小队长向医院外走去。 “是不是我三叔还有其他孩子活着？” “嗯，有两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娃被葛母卖了，只不过具体她也不知道卖给了谁。” 闻言，秦子昂心下一沉，当下年代找失踪的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论是那两个孩子，还是其他孩子，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 “只是我们警署人手不足，时间上怕是不宽裕。” 便是人手足够，那么久远的事想查到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葛怜儿不单精神状况严重，身体情况也不佳，秦子昂决定让她在南河城医院先观察两天再说。 趁着这个时间他给南河城警署捐了十辆车，哪怕希望渺茫至少孩子还活着。 不过秦子昂没有报太大信心，明天身份证提上议题，后年才开始普及，没有系统录入信息想在一座城里找两个孩子难比登天。 国庆第二天，葛怜儿输了几天营养针身体状况稍微好转，小队长那边没有传来新的消息。 秦子昂留下电话不再等，决定一起回港城。 为了照顾葛怜儿，他包下整辆客车坐在最后一排，秦三来和葛铃铛一左一右缓解葛怜儿的情绪。 回到港城已经是深夜，阿花开车来接，目的地却是秦家旁边的小洋楼。 陈玉燕已经带着孩子们等候在外，秦采盈窝在她怀里打瞌睡，秦华蓁牵着顺娣的手左右张望。 车灯照射过来，秦华蓁惊喜的喊道。 “爸爸回来啦！” 不同于她的惊喜，秦唤娣显得十分局促。 堂嫂隐晦表示爸爸会带来妈妈，但新妈妈却不是葛望花。 小轿车听在院子里，秦子昂率先下车走过去抱了抱陈玉燕。 “在学校里还好吗？” “嗯，三婶来了吗？” “来了，我们先回家吧，带上唤娣她们。” 房子是秦子昂报公安时打电话吩咐安排，整个房子内部装上不少防盗窗，避免葛怜儿发病时伤人伤己。 陈玉燕没有多问，招呼秦唤娣带上妹妹们回家。 秦唤娣依依不舍回头，目光频频看向对秦三来旁边遮盖严实的女人。 秦铃铛哭太久的眼睛还通红，见此安慰着孩子们。 “唤娣你先带妹妹们回去，明天我和你爸就把你们接过来。” “好，谢谢大姨。” 秦唤娣乖巧行了一礼，安分的跟着陈玉燕回去。 夜幕沉沉，热水洗去秦子昂多日的疲惫，陈玉燕拉着他坐下，拿毛巾帮其擦拭着头发。 “累吗？” “不累。” 秦子昂脸贴着陈玉燕腹部，感受着对面传来的温度心下熨帖。 处理葛母一行人不累，但他的心累。 陈玉燕手法温柔的擦干头发，正要放下毛巾时，秦子昂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我是不是该说累？这样老婆可以帮我舒缓？” 第234章 又要当爸爸了 越态度不明，秦子昂越得寸进尺。 陈玉燕一看他表情就知道秦子昂想什么，当即毫不犹豫拒绝。 “不行！” “我出去不到一个月，老婆你就有别的狗了？” 秦子昂瘪嘴抬头，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敲打伍肆年。 不好好管束那些骚扰他老婆的学生，当他的钱是白投资的？ 耳朵被拧住，秦子昂抬手拍开。 “困了，睡觉。” “行吧，还想着你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 陈玉燕放下毛巾偷笑。 “既然老公累了，那我们睡觉吧。” “什么好消息？” 秦子昂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长臂一捞再次把人捞进怀里。 “你不是困了嘛？” “听完好消息再睡也不迟。” 闻言，陈玉燕翘起唇角，拿着秦子昂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猜一猜。” “亲戚来了？” “不对。” 陈玉燕揽着秦子昂脖颈，白皙的脚丫不断晃动，显示着内心愉悦。 嗅着茉莉香气，秦子昂摇着脑袋猜不到。 倏地他浑身怔住，表情僵了一瞬，紧接着遏制不住的颤抖。 “老婆、老婆你……你……” 秦子昂瞪大眼珠子看向陈玉燕腹部。 不能行事，也不是亲戚来了，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陈玉燕见此抿唇一笑，凑到他耳畔低语。 “你又要当爸爸了。” “真的？” 秦子昂浑身一个激灵。 “嗯，前天妈刚陪我去医院检查过，已经一个月了。” 抚着腹部，陈玉燕脸上露出母性的慈爱，秦华蓁和秦采盈相差六岁，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又怀上。 不等陈玉燕继续说，秦子昂抱起她满屋转圈哈哈大笑。 “我又要当爸爸了，哈哈哈哈哈！” 开怀的笑声在一楼都能听到，梅盛雪拍着差点苏醒的秦采盈无奈摇了摇头。 女婿还和个孩子一样，可怜回安城的丈夫，怕是又要等她一段时间。 经过最初狂喜，陈玉燕圈着秦子昂脖颈笑着问道。 “老公，你希望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样，生完这个咱不生了。” “为什么？” 陈玉燕咬了咬唇，她希望这一胎是男孩，算是给老秦家生个带把的，往后没人再笑话秦子昂。 看着她的表情，秦子昂便知她再想什么，不免想到葛怜儿悲惨的半生。 “唉，头一胎难生往后好生的屁话我是不信的，我只信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 “我知道你想生个男孩，但谁说闺女不能传宗接代了？再不行让咱们闺女招上门女婿。” “这是你的心里话？”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秦子昂左右闪躲的目光，陈玉燕一瞬便知他没有说实话。 她掰过秦子昂的脸四目相对，看着她那双灵透的双眸，秦子昂败下阵来。 “此次回南河发生了一些事，我想了很多……” 秦子昂将葛家事缓缓说出，包括秦三来还有两个儿子。 孩子的事秦子昂没有告诉秦三来，一来是免得空欢喜，二来怕他遭受打击后承受不住。 至于葛母一行人将会受到最严重的处罚，除了秦老爷子年纪大可以逃开一劫外，包括葛望花在内全都要吃枪子。 知道这个结果时秦子昂没有什么情绪，回港城的路上却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人生在世不外乎情之一字，亲情、友情、爱情等。 即便四年前他恨极了秦家人，在秦三来有事后他仍无法当做看不到，在秦二要吃枪子时不免心头堵塞。 毕竟他们曾在他小时候，真切的对待他，只是后来一切味道变了。 “亲手将爷爷送进笆篱子，让亲二叔挨枪子，估计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已经把我骂的体无完肤。” 秦子昂窝在陈玉燕肩颈内蹭来蹭去，低沉的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忧伤。 “他们是做错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很多事没有那么多对错，你只是做了常人都会做的选择。” 陈玉燕紧紧抱着秦子昂，不断拍打其后背，眸中的心疼要化作实质。 在秦子昂打来电话买下隔壁房子时，她便感觉有事情发生，只是那会儿秦子昂没有时间说她也没有多问。 却不想南河一行竟是如此复杂又让人心痛。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正义，秦子昂在其中又忍受了多少噬心剜骨，无法对外人言说的苦闷？ 想到秦子昂独自承受痛楚，而自己却没在他身边，陈玉燕心尖升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推倒秦子昂跨坐其身上，俯身的脸颊红的要滴血。 “老公。” “嗯。” “不管外人怎么看你，你是我从一始终的选择，从不后悔！” 陈玉燕挽起耳边碎发倾身，嗓音温和的令人沉沦。 坚定的语气伴随着密集的吻，足以让任何一个男子失去理智。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洒下，秦子昂抻着手望着陈玉燕的睡颜，虽然昨晚没有天雷勾地火，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预示着夫妻生活迈向新台阶的大惊喜！ 陈玉燕睫毛轻颤，睁开眼映入一双温柔眼眸，瞬间羞的钻进被子里面。 “你怎么还在家？” “亲爱的老婆，我不在家在哪呢？” 秦子昂把人拽出来，吧唧一口亲上去，陈玉燕遮住口鼻闷声道。 “你刚回来不去公司一趟？” “公司的事不急，先起床吃饭，岳母已经叫了两回。” 梅盛雪看着女婿把女儿抱下楼，生怕磕着碰着的样笑眯了眼。 小两口黏糊的让人没眼看，她和陈百旺自由恋爱都没那么大胆。 “隔壁已经送过去早饭，他三叔来过一趟，不过那会儿你们还没下楼。” “嗯，吃完饭我过去一趟。” “我也去！” 陈玉燕快速说罢低下头，羞意还未散去。 她只是怀孕不是没了双腿，秦子昂现在紧张的和头一胎似的。 葛铃铛带着葛怜儿在院子里翻地，不过没敢让后者接触锄头类能伤人的东西，只让她撒种埋土。 一见有外人来，葛怜儿立刻跑到葛铃铛身后躲起来，瑟瑟发抖的不敢看来人一眼。 “堂姐别怕，秦先生不是坏人，是他帮助了我们，他是好人。” 葛铃铛歉意的秦子昂颔首，现如今葛怜儿除了依靠她，也就秦三来说起女儿的事才允许他接近。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惧怕，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第235章 多角恋都没个席位 秦子昂略一点头没说什么，拍了拍秦唤娣后背。 “那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她现在生了病，等她好了就可以陪着你们。” “堂哥，我们原来的妈妈呢？” 秦唤娣昂着小脑袋，迷茫的眼睛一眨一眨。 从事发到结束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妈妈不见了来了个新妈妈。 对于从小记事起便把葛望花当母亲的她来说，很难去理解母亲为什么换了人。 秦三来出来听到这话，神情瞬间激动。 “原来的那个是骗子！她是个黑心肝的，坑了我们父女四人，她该死！” “三叔！” 闻言，秦唤娣瑟缩了下，陈玉燕见此皱眉。 “孩子还小，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强加在下一代身上。” “我老婆说得对，唤娣她们应该有个美好童年。” 秦子昂发话，秦三来唇角动了动闭上了嘴。 葛望花一家对他造成的伤害无法原谅，他希望秦唤娣三姐妹永远不要原谅葛望花，但秦子昂的话他不得不听。 秦子昂瞥他一眼，招呼他进屋谈工作的事，陈玉燕则留下向秦唤娣解释换妈妈的事。 之前秦三来去酒厂是秦子昂安排，为了卖给吴成敬一个破绽，如今吴家日薄西山，加上葛怜儿需要人照顾，再让他去酒厂不切实际。 “酒厂距离太远事也多，以后你去食品加工厂配料室，如果学的好我给你涨工资。” “都行，只要能照顾到家里就行。” 秦三来对工作没有太大追求，现阶段他只想给葛怜儿看好病。 “等她病好了我们就搬出去，你花的钱往后我肯定补上，不让你白花。” “四年前三叔有这个觉悟，我们的关系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况且……” 秦子昂嗤笑一声起身，眼中闪过若有若无的嘲讽。 “唤娣三姐妹上学，葛姨看病，那么多钱你还得清么？” 闻言，秦三来表情一僵，惭愧的低下头。 跟着秦老爷子、秦二压迫秦子昂，谋夺秦父留下的家产，是他这辈子洗不清的污点。 瞧着他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秦子昂冷哼一声向外走去。 门外一声声妈妈如幼鸟啼鸣，秦顺娣蹲在开垦的菜园子边上木愣愣的喊着，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跪在地里染了一身泥土的葛怜儿头也不回，一双无彩的空洞眸子却是泪如雨下。 “顺娣会说话了？顺娣会说话了！” 秦三来喜极而泣，压低的声音似怕吵醒这一幕。 秦子昂怔怔的看着，陈玉燕包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顺娣能开口，说明可以治疗，老公高兴吗？” “嗯。” 深吸一口气，秦子昂定定的看着陈玉燕的双眸，那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娶了你真是我上辈子，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只有上辈子和这辈子，没有下辈子嘛？” “好，下辈子还缠着你！” 陈玉燕和秦子昂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他明白她的心思，她懂他的情绪，或许两人仍不够完全成熟，至少会相互依偎的走下去。 人生如此复何求？ 秦子昂给葛怜儿找了最好的医院，上午接受治疗，下午接受心理疏导，晚上回家有葛铃铛和秦三来陪着，秦唤娣三姐妹每天早晨过来探望。 秦三来则去食品加工厂和高国强夫妻俩一起配料，随着加盟店越来越多，两人工作量持续攀升，有他加入可以轻松不少。 “秦董，这是九月份报表。” “另外还有谷雨服装的推进计划，以及常家的邀请函……” 朱莉安拿出需要审核的文件，秦子昂离开一月公司堆积了不少事。 她能解决的已经解决，还有些需要秦子昂本人审阅后给出建议。 秦子昂翻开文件阅览，朱莉安泡了一杯清茶放到锥桌上，犹豫片刻方才开口。 “秦董，国庆过后我就要离开了。” “嗯。” 见秦子昂态度冷淡，朱莉安不免神伤。 无论她能力多么出众，无论她不断说服自己再留下几日，依旧换不来秦子昂半分目光。 所以她还死乞白赖的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此，朱莉安落寞的垂下双眸。 “如果没事我就回办公室了，秦董有事再叫我。” “嗯，离开前说一声，我给你送行。” 闻言，朱莉安死灰般的眼睛瞬间恢复色彩。 “好！” 门关上，秦子昂从文件里抬起头无声叹息。 何必呢？ 知道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所以秦子昂理解朱莉安，但他已经明确拒绝过，却不想送行的话让她再次心泛涟漪。 假期最后四天，朱莉安殷勤的嘘寒问暖，一度让公司内部响起不少流言。 秦子昂捏了捏眉心向东萼打去一个电话，自从赵书鹤上次回东萼后便没了动静，算算时间那边的事早已处理完毕。 赶在最后一天赵书鹤回到港城，秦子昂叫上时婕、乐肆，一道去江南岸给朱莉安送行。 春华院内安静的过分，时婕和乐肆摸不清状况，秦子昂是不想说话，赵书鹤不知道说什么，而朱莉安原以为送行只有她和秦子昂两人。 还是乐肆率先打破沉默。 “菜快凉了，咱们要不边吃边说？” “话说回来我都没去过国外，朱大妹子去了搜罗点特产，我们也尝尝洋玩意。” “好。” 气氛根本带动不起来，乐肆瘪瘪嘴也不想说话了。 时婕吃饱后送上祝福，随后起身说道。 “方劲快下班了，我就先回去了，一路顺风。” “我已经让人打包了饭菜，嫂子我送你，顺便看看老方。” 秦子昂顺势起身，没有回头，朱莉安追随着他的背影，赵书鹤的目光望着她。 乐肆看到这一幕登时牙疼，还以为叫他来吃饭是有什么大项目，结果是来等灯泡！ 呸，多角恋他都没个席位！ “咳，我也吃饱了，你们继续。” 说罢乐肆撒丫子离开，肚子还在抗议，等他出去时早不见秦子昂人影。 医院职工宿舍吵闹，正是下班吃饭点，方劲的房间上着锁人还没回来。 等了十多分钟，秦子昂看着时间纳闷。 “老方被逮着当牛马了？怎么还没回来？” “以往这个时间段会回来，要不你先回去，我去医院找找他。” 第236章 方劲出事 “一起去。” 秦子昂想着许久不见方劲，不知道二代胰岛素研究的怎么样，去关心一下体现人文关怀。 不曾想他和时婕连住院部的门都没进去。 “方医生已经下班，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吧。” 陌生的医生拦在门口，一副公事公办口吻。 时婕眉头轻蹙，以往她来找过方劲几次，并没有遇到现下情况。 她正要说什么，秦子昂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手腕。 “医生你好，我是秦唤娣的家属，她们这个月的药不知道有没有到？” “什么药？” 秦子昂说出一个晦涩的药名，医生听罢冷硬的眼角软和三分。 “药品到了，带够钱了吗？” “带了带了。” 说着，秦子昂拿出钱包打开，里面厚厚一沓大团结，足够买下三支特效药。 医生见此眉梢舒缓，招呼秦子昂进去直接关上楼层门，摆明了不让时婕进。 秦子昂给时婕递去一个眼色，随着医生走进办公室，以肚子疼为借口撂下钱包走出去。 方劲虽然有时候挺头铁，但不至于同事关系搞的一塌糊涂，今晚哪里都透着不对劲。 看了看护士站，秦子昂随着其中一名换药护士走进病房。 “张护士。” “咦？秦先生是你啊，唤娣她们好些了吗？” “多谢张护士关心，唤娣她们好多了，我正好路过来给她们拿这月的药。” “方医生去研究室了，需要我帮你找其他医生吗？” “不用，研究室在哪你知道不，我还有些其他问题要问方医生。” 张护士没有多想，把研究室的地址告诉秦子昂，收集完信息秦子昂退出去。 人刚出来，一道不悦的声音从旁侧响起。 “你不是去卫生间了？怎么从病房里出来？” 陌生医生目光带着三分怀疑，秦子昂闻言笑道。 “遇到之前认识的护士，问了问我家唤娣的情况，之前我出差没在港城，寻思着要不要再住几天院。” “患者病情减轻自然不用再住院。” 听完秦子昂解释，陌生医生心中疑虑打消。 “赶紧把药拿走，我还有事。” “好的。” 秦子昂压下心头万千思绪，方劲明明去了研究室，陌生医生却说他已经下班。 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不为人知的事。 拿好药，陌生医生目送秦子昂离开楼层，直到楼道里声音消息他才回去。 秦子昂从拐角露出脑袋，看着楼层门没有人影后呼出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 “老方应该遇到了麻烦。” “怎么回事？” 时婕一颗心提起，前几天方劲回家后郁郁寡欢，她每每问起对方总强颜欢笑。 谷雨设计订单暴增，方劲不说她没继续深问，如今看来应该是遇到不小的麻烦。 秦子昂将遇到的情况和分析一说，时婕听罢心沉向谷底。 “研究室在顶楼，除了医院高干其他人进不去。” “刚才遇到的医生防备着我们，想摸进去不容易，我来想办法。” 乐肆刚回黑市便接到秦子昂电话，一听有麻烦立刻带人前往。 经过四个月犁地扫穴般的行动，港城各大小黑恶势力清楚了七七八八，那些没查出来的也夹着尾巴做人，生怕露头被秒。 黑市作为关注对象，乐肆本应该被三令五申，要不是秦子昂打过招呼怕也得掉一层皮。 是以不论是从利益点出发，还是从情谊关系发展，秦子昂有事，乐肆都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半小时功夫，乐肆开车带人呼啸而来。 医院北门巷子内，乐肆跳下车，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粗略计算约莫有五十号人。 他拉过旁边干瘦的男人介绍道。 “瘦猴，精通爬墙，百米高楼不在话下。” “秦先生好。” 名叫瘦猴的男人干巴巴的看着身上没二两肉，要不是知道乐肆手下没佣人，秦子昂都要怀疑他会不会被风吹倒。 “去港城医院顶楼打听一个人，不能让别人发现，能不能做到？” “放心吧秦先生，你要让我和人干仗我未必行，偷摸摸打听消息绝对没问题。” “好，找到照片上的人，能带出来就带出来，带不出来你先回来汇报。” 秦子昂将照片递过去，那是方劲的一寸照，若非事态紧急需要，估计方劲都不知道时婕会随身带着他的照片。 认真记住方劲相貌后，瘦猴拍着胸脯保证，随后和另一个人前往港城医院。 下班时间点医院里关闭了不少路灯，没有娱乐节目的年代很多病房已经熄灯睡觉，换做白天瘦猴便是三头六臂也会立时被发现。 时间悄悄过去，时婕等的心急不断原地踱步，秦子昂心里同样焦急，只是眼下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 时针指向八点时，巷子外响起两道脚步声。 瘦猴带着另外一人气喘吁吁的跑来，顾不上歇息快速汇报情况。 “秦先生，你说的那人被绑了，起码有十个安保守着。” “我怕打草惊蛇没进去，不过听到走廊里有说话声，估计外面还有不少人看着。” 时婕闻言脑中一阵嗡鸣，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方劲是医生，还是副主任，医院为什么绑他？”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秦子昂却有一个猜测。 大概是二代胰岛素让某些人眼红。 一旦二代胰岛素问世，将会解决很多人困恼的身体疾病，比如时婕不会英年早逝，她的母亲如果活着也可以安享晚年。 若是如此，上辈子二代胰岛素署名为什么不是方劲，而他又为什么早逝的原因便合理了。 “我要去找他！” “等等。” 秦子昂拉住时婕，后者心急如焚道。 “方劲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医院既然做出这种事，不会轻易放了他，你别拦着我。” “你打算怎么救他？” 时婕被问住，她一心想着救方劲，脑子里和浆糊一样却想不到一个稳妥的办法。 “大不了我把事情闹大，我不相信医院会不顾名声。” “他们既然敢关起方劲，就已经想好名声破碎的后果，你盲目冲进去不过是让对方手里多个人质。” 第237章 前有狼后有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才能把方劲带出来？” 时婕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慌张，即便是得知自己遗传了母亲的病，活不太久时都没有如此慌乱过。 “要不打进去？” 乐肆的建议立马被否决。 “医院敢关押老方，自然做好万全准备。” “那没法了，报公安吧。” 报公安的话从一个黑市头子口中说出，总带着几分违和感。 却给了秦子昂一丝灵感。 “乐哥说的不错，我们报公安。” 闻言，乐肆表情一呆，他带了这么多人按律已构成聚众斗殴标准。 警署人到来是先找人还是先抓他？ “放心，我和警署副署长很熟，他不会对兄弟们怎样。” 秦子昂的话令大家把心放回肚子里，李忠接到电话立即摇人加班。 自从当上副署后他跟着驻军抓黑恶势力，饶是如此想当署长还差一步。 葛望花的罪行还不足够，只要再来一次业绩分分钟当署长，不曾想瞌睡来了秦子昂送枕头。 “李忠带人过来需要时间，我们不能干等着。” “怎么做你说话，兄弟们来的路上已经了解清楚。” 乐肆拍着胸脯保证，他身后的人没吭声，五十双眼睛没有一个畏惧。 他们对秦子昂理解最深的就是和城主府关系匪浅，换而言之秦子昂让他们闹事，决堤属于持证搞事！ “找几个人装作病人抬去医院，把医院大部分视线吸引到急诊室，余下的人随我去顶楼！” “没问题，这事我熟！” 说罢，乐肆吩咐几人拿上钱出去一趟，回来时个个手里提着活鸡活鸭。 匕首划过去，鸡鸭血淋到身上，尔后爬上兄弟后背跑向医院。 今晚的港城医院不太平，过了下班点许久急诊室突然来了七八名身负重伤的患者。 然而急诊医生检查过后没有检查出丝毫问题，偏偏家属吵闹着不差钱，什么贵的检查来什么，必须检查出个三四五。 急诊医生无奈叫来其他科执班医生联合会诊，隐在暗处的秦子昂见此向后打了个手势。 黑夜中不少人向秦子昂聚集，随后汇聚一起朝着楼梯跑去。 一群人把脚步放到最轻，但是即将到达顶层时还是被走廊里巡逻的安保发现。 “什么人？” “研究室重地，外人止步！” 秦子昂一马当先将人踹回去，顺着大敞的门冲进顶层研究室。 根据瘦猴传回的消息，方劲在最里面的房间，从门口到房间有三百米的距离。 而在这三百米的走廊内，却有一百多号人把守，越往里面人越多。 “卧槽，秦子昂你兄弟是犯了天条吗？” 乐肆一阵头皮发麻，医院安保都有些拳脚功夫，退伍兵不在少数。 秦子昂和他背靠着背，短短百米距离他们遭受到严重抵抗，个个悍不畏死且下重手。 完全是照人要害，只留一口气的架势。 人数的悬殊，力量的差距，让他们疲于应付，而距离方劲被关押的房间还有两百米！ “干完这一仗，带你做个大项目。” “多大？” “年均几百万，躺着挣钱。” 闻言，乐肆眼睛放出精光，秦子昂下一句让己方所有人沸腾起来。 “今天在场所有兄弟都能加入，每年大几万收入。” “秦先生大气！” “叫什么秦先生，叫秦老板，以后秦老板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回头我就在家给秦老板立个长生牌位，天天三炷香供着！” 港城的万元户不少，但也没有遍地跑的地步，一年赚好几个万元户和在地上捡钱无异。 尤其是乐肆高兴的快找不着北，早知道跟着秦子昂干一仗就能让他放下心，把大项目交给自己，就算是没敌人，高低他得给秦子昂弄出一个敌人。 靠着这股劲，乐肆等人嗷嗷向前推进一百多米，双方互有损伤，只是推到了这里再无寸进。 对方余下的人组织起来进行疯狂反扑，甚至于一些人放弃放手，拿出不要命的架势。 最后的五十米很近，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很远。 而身后不断传来的脚步声，令秦子昂心不断下沉。 他很希望是李忠带人赶到，但他对港城警署和自家一样，清楚知道警署力量。 身后脚步声杂乱不少于百号人，明显不是李忠带队。 “焯！他们摇人了！” 不知道谁高喊一声，队伍里瞬间出现慌乱，挡在前头的人一个不察挨了重重一拳，惨叫着退下去由其他人顶上。 乐肆飞快的朝后面看了一眼，忍不住骂了一声。 “淦！这他妈到底是医院还是阎罗殿？” “秦子昂你丫快想办法，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等来个大项目，还没摸一把就拜拜。” 一拳锤开挡在身前的人，秦子昂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前有狼后有虎，愈发证明方劲可能研究出二代胰岛素。 只是他们被困在这里，如果不能找到喘息之机，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来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把旁边椅子横起来，一路推过去！” “卧槽，你确定我们不是羊入虎口？” “难道你有更好办法？” 乐肆闭上嘴，后方来人更多，而他们已经出现力竭的情况。 “张大虎，带上你的人开出一条路。” “好嘞！” 铁塔般的汉子招呼上兄弟，在前后两面夹击的情况下扛起重达几百斤的连椅，横过来冲着前进方向，嗷嗷叫着顶过去。 到了现在双方已经打出真火，此时顾不上对方会不会出个好歹。 面前拦路的人不少被冲倒在地，秦子昂踩着不知道谁的手脚脑袋奔过去，到了方劲所在房间一脚踹开门。 瘦猴一直吊在窗户外面，脚下是几十米高楼，直到他被发现，屋内留守的十人分出两人不断骚扰他，试图让他下去。 “淦你们二大爷，两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和老子单挑！” “曰，狗东西别戳我眼睛……” 秦子昂进来便听到瘦猴骂骂咧咧的声音，当即飞身而起以猛虎下山之势踢向近前的人。 乐肆带人第二批冲进来，不用吩咐立马和屋内人打做一团。 张大虎扛着铁椅撑在门口，涨红着脸喊道。 “兄弟们快钻进去，老子还能撑一分钟。” “靠，张大虎你他妈胯瞥那么大干啥？” 第238章 你是不是不行 危急关头谁也顾不上面子，不少人从张大虎胯下钻进去，受伤的人或拖或推被送进去，截止现在全都挂彩好不狼狈。 秦子昂和乐肆解决完屋内人，立刻命人把屋里所有东西搬到门口。 “关门！” 张大虎一个驴打滚，丢下铁椅翻进来，门随即关上。 乐肆招呼人把柜子顶在门后，尔后靠着柜子滑落在地大口喘息。 “刺激！” 不知道谁大喊一声，劫后余生的众人哈哈大笑，和门外砸门声应和，显得很是讥讽。 秦子昂走到方劲面前拍了拍他的脸，方劲双眼迷离好像没看到他一样。 从瘦猴被发现那一刻，方劲就不在状态，直到现在仍神游物外。 秦子昂见此眉头皱起，大逼斗再次抽过去，可疑的是方劲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嘶，亲兄弟直接抽？” 乐肆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方劲。 “他这个情况好像被喂药了，以前问话问不出来的惯用手段。” “怎么解决？” “得先看看他中的是哪种药。” 说着，乐肆掰开方劲的嘴仔细看了看，舌苔上没有任何异样。 随后想到什么，他撸起方劲袖子检查，在右手臂上发现几个针孔。 “不太妙，他中的是洋玩意，咱们国内玩的还是药粉。” “你能不能让他恢复神智？” 乐肆摇了摇头，那些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只是他看不上洋玩意的东西所以了解甚少。 秦子昂眉心下压，本来他做了两手准备。 他和乐肆在前面吸引火力，让瘦猴想办法把方劲带走，哪料屋里十人从头至尾没有出去半步。 即便他们出去，以方劲现在状态恐怕也无法爬墙下去。 “现在怎么办？他们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是你兄弟身上有什么重要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如果没有破局之法，等他们急了眼，我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走不掉。” “容我想想。” 方劲情况不乐观，秦子昂甚至怀疑，上辈子是不是这些人对他用了非常规手段，所以才导致身体倍棒的方劲英年早逝。 研究室内别的缺，最不缺的是医院那一套，秦子昂找来盐水先给方劲吊上，他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寄希望方劲别出大问题。 做完这一切他才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步骤，按理来说李忠应该到了，然而此刻屋外砸门声依旧剧烈，丝毫不担心警署来人的架势。 退一步说，即便身在顶楼，底下患者和家属不可能一点动静听不懂，这么久竟然没一个人过来瞧瞧。 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不寻常！ “瘦猴。” “咋了秦先生？” “你还有没有体力爬下去？” “没问题，刚才歇够了，再爬一个来回不是事。” “好，你下去看看李忠他们有没有过来，如果来了想办法通知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一级戒备。” “如果没来呢？” 秦子昂微微沉默，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冷冷开口。 “如果李忠没来，立马离开医院，通知城主府和驻军，告诉朱老哥这里的事已经上升到国际问题！” 众人闻言沉默，瘦猴悄无声息从窗口爬下去。 二代胰岛素一旦问世，不单单代表着数不清的金钱，还昭示着无以累积的名望，将会载入史册。 秦子昂不确定背后人是谁，但在严打即将消停的风口，他更倾向境外势力。 看着斗鸡眼的方劲，秦子昂紧握的双拳久久没有松开。 经过半个小时，研究室的门已经被砸烂，挡在门后的柜子、桌子已经没了原样。 乐肆手里握着削尖的木头，和还有能战斗的兄弟守在最前方，门外人一旦进来就会迎接他们殊死一搏的反击。 “我上辈子一定没做好事。” 秦子昂仔细回想了下上辈子关于乐肆的事，尔后笑了笑。 “上辈子你是个大慈善家。” “我上辈子做慈善，这辈子还能遇到你？” “没诓你，跟随改革脚步你离开黑市，成了港城出名企业家，功成名就后你开始做慈善，不过三十年港城人人知道你的大名。” 乐肆咧嘴一笑，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从秦子昂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高兴。 “那我这辈子得好好做慈善，争取全国都知道我的大名，下辈子可别再遇见你。” 生死面前还有空开玩笑，秦子昂勾了勾唇。 “有没有可能，上辈子你就是认识我，才能成为知名慈善家？” 闻言，乐肆笑容僵在脸上，合着是个死循环，离开秦子昂他混不出名堂了呗？ “我……” 刚要说什么时，走廊里再次传来数不清的脚步声，乐肆喉咙一紧，瞬间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秦子昂同样心沉到低估，难道重开一局走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 众人心情十分沉重，能让那么多人对付一个方劲，足以说明方劲身上有重要东西，为了消息不传出去，他们势必会被灭口。 随着脚步声逐渐逼近，乐肆叹息一声拍着秦子昂肩膀。 “下辈子再当兄弟，记得早点找到我，还我的大项目。” 秦子昂张嘴倏地止语，扭头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外面砸门动静小了？” “是有点，可能轮班休息。” 神他妈轮班休息，秦子昂走过去趴在缝隙里看去，却看不到外面情况。 直到门外一道调侃声音传来。 “秦子昂你是不是不行，每次都要我来救？” 再次听到顾廷军的声音，秦子昂又惊又喜又火大。 什么叫他不行？ 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援军来了，开门！” 众人连忙把柜子桌子搬开，顾廷军大步走进来扫视一圈，上下打量着秦子昂。 “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有些兄弟受了不少伤，不过港城医院……” “朱城主来了，我们已经全权接管港城医院，放心。” 闻言，秦子昂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快把老方带下去，你再晚来会咱们可以直接开席了。” 方劲被安排在特护病房，秦子昂把时婕领进来方才得空去院长办公室。 此刻院长办公室内，白发苍苍老者额头汗珠密布，正是港城医院院长，而在院长椅上坐着的是黑脸的朱正伟。 港城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如果不是秦子昂，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 第239章 小小的建议 “来了？” “嗯，来了。” 朱正伟略一点头，拿过文件递过去，示意秦子昂自己看。 港城内部的文件，内容却让人大吃一惊。 “关于糖尿病患者的人体研究，动物胰岛素加量实验失败。” “针对不可控疾病，启动第二次人体实验……” 看着文件里面内容，秦子昂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顶。 港城医院在做人体研究？ 翻到最后一页署名处，马菲罗斯的名字令秦子昂和朱正伟一样黑下脸。 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洋玩意做人体研究，院长提供场地和掩护？” “没有，我没有，我并不知道他们研究的是什么。” 院长闻言忙不迭摆手，一个劲的辩解。 “他们只说需要一处实验室，我发誓事先并不知情。” “也就是说你现在知道了？” 秦子昂晃了晃手中文件，笑的人畜无害。 听罢，院长舔了舔唇，嗫喏道。 “是……我也是刚知……” “放你娘地罗圈屁！” 啪！ 文件砸过去，院长额角一瞬渗出血丝。 “前脚我差点被你的人堵顶层实验室，后脚你和我说不知情，你看我像冤种？” “但凡你找个人背黑锅，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冤枉你，可惜！” 秦子昂居高临下看着他，面上冷漠异常。 哪怕院长提前把自己摘出去，秦子昂都得掂量掂量，毕竟能当上港城医院院长背后不可能没关系。 偏偏不知道院长飘了，还是觉得朱正伟无法制裁他，竟说出如此儿戏糊弄人的话。 “刚才你遇到了什么事？” “我一个兄弟在医院任职，研究方向正是二代胰岛素，今天我来医院找他发现不对劲……” 将事情经过笼统一说，秦子昂省略去瘦猴爬墙的事。 朱正伟闻言，深邃的双眸冷然瞥向院长。 “私养打手，在医院就敢对普通人下手，看来你的罪名又多了一项！” 院长脸色登时白如纸，没想到秦子昂一个民营企业家，竟得城主青睐。 如果事先知道这一点，打死他都不会继续派人堵人。 但现在解释就是辩解，他不甘心几十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朱城主，驻军里的李营长是我大舅哥，我已经解释过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即便你对我有意见，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掂量掂量。”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果然老小子身后有人。 都是驻军营长，想来和顾廷军一个级别，就这还想威胁朱正伟？ 果不其然，朱正伟听罢笑了，笑容嘲弄似看着垂死挣扎的人。 “很好，港城医院院长涉险与境外非法势力勾结，刚才咬出李营长是从犯。” “我会打个电话，让老霍仔细盘问盘问，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作风败类！” 威胁不成反被掣肘，院长眼前一片眩晕。 朱正伟挥挥手，守在门后的两名军员架着院长向外走去。 “不！朱正伟你不能这么对我，港城医院是我一手发展起来，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 声音直到消失，朱正伟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家门不幸！那老家伙算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哪曾想到境外资本已经腐蚀他对龙国的忠诚，竟做出残害同胞的事！” “老哥，这里的事相信很快传出去，那些境外势力会不会听到风声撤走？” “无须担心，老霍得到消息后已经第一时间带队前往，有他出马我放心。” 朱正伟勉力一笑，笑容很牵强。 据上面传回的好消息，粮票取消议案已经经过两次投票，针对港城发展趋势两次议案反响不错。 第三次议案即将开启，如果能取得多数票选，那么港城取消粮票之旅势在必行。 不料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大事，对港城来说无异于是一次重大打击。 “老哥还有心事？” “唉，我是担心粮票的事。” 秦子昂闻言明悟，出现这种事势必给港城带来不小影响。 若是那些反对派坚持上纲上线，那么粮票取消就是一个笑话。 不单朱正伟无法继续推进港城发展，廖艾所在的考察队也跟着吃挂落，经此一事恐怕再提出取消粮票，只会让人方案，甚至无人再参与考察任务。 “廖艾是考察队一员，第三次议案是不是也能参与？” “能，只不过……” 朱正伟唇角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再次叹息一声。 从他提出第一条标语时便是反派形象，多少人避他如蛇蝎，现在找人疏通压根不可行。 不需多问，秦子昂便猜出朱正伟未尽之语。 让朱正伟找关系说和，估计会起到反效果还白挨一顿奚落。 “说起来廖艾还欠我一顿饭，回头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兑现。” 闻言，朱正伟眼前一亮。 说是兑现一顿饭，实则是秦子昂准备下场帮忙。 “港城医院是我的疏忽，今晚让秦老弟受惊了。” “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至于今晚围堵你们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哪怕没有秦子昂的关系，朱正伟也不会简单揭过去。 牵扯到境外势力，上面向来重视，他只会讲快熄灭的严打行动再次点燃，且会烧的比上次更旺！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还真的有所求，虽然有惊无险，但确实得赔偿他的精神损伤。 “老哥，你觉得公立医院的权柄全部在一个人手里，是否太过危险？” “确实，我也在思考该怎么分权。” “我这里倒是有个小小的建议，港城彻底崛起前先富带动后富。” “先富？带动后富？” 朱正伟垂眸沉吟，想要一批人先富便要放宽政策，只是各大家族利益为先，他并不看好他们。 “咳，老哥觉得我来管医院怎么样？” 听到这话朱正伟一怔，合着绕一个大圈子，秦子昂是想接管医院？ “管医院和做生意不一样，可不是你推销卖出去产品就能赚来盈利。” “且港城三十多万人口，大多数都是老百姓，如果你想抬高药品价格我不会同意。” 医院和学校是港城根本，关系再好朱正伟都不会在这两方面开玩笑。 第240章 建！必须建！ “如果医院我来接手，药价不会提升反而会降低，而且我能保证两三年时间，港城医院会成为龙国最知名的医院。” “你做慈善？” 不怪朱正伟问出这句话，医疗费用占大头，床位费和诊费反而是蝇头小利。 “不，我是在盈利！” “只不过港城医院以后得路，注定和常规医院不一样。” 秦子昂微微一笑，说出大致设想。 未来的港城医院引进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只要有真本事的医生工资可以拿到手软。 另外科学健身、医疗美容等会依次提上日程，老百姓兜里没俩子或许不感兴趣，但那些有钱人必定会注重容貌和养生。 听完秦子昂对医院的未来规划，朱正伟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 真好奇秦子昂脑袋是怎么长得，为什么总能想出其他人未涉足过的领域？ 不过…… “想要建设成你所期望的综合医院，恐怕前中期要投资一大笔钱。” “虽然我对你的生意略有关注，但我和别人一样好奇，你究竟有多少存款？” “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哪有那么多存款啊，嘿嘿，要是接管医院还得仰仗老哥和银行通融通融。” 秦子昂咧嘴笑的没心没肺，朱正伟眼角一抽。 突然感觉上了秦子昂的当！ 说是接管医院开创新型综合医院，实则是空手套白狼。 “上次你借了银行五百万……” “一年之期马上到，我提前还了，老哥你再给我搞两千万出来。” “两千万？！” 朱正伟倒吸一口凉气，没好气道。 “你当银行是我家开的？” “真要是老哥你家开的还好咧，缺钱了我直接找你。” 闻言，朱正伟嘴角跟着抽搐，抛开建设资金，港城一年总消费拍马不到两千万，秦子昂是真敢想啊！ “其实医院不需要那么多，主要是我还想搞个独立研究室。” “老哥你知道我兄弟为什么会出事么？” “为什么？” 秦子昂的话瞬间让朱正伟转移思路。 “现如今国内外都在使用一代胰岛素，动物胰岛素缺陷明显，即便是糖尿病患者及早注射，仍不能避免等死结局。” “但二代胰岛素不一样，它是以基因重组技术为基石的人胰岛素，属于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 “你、你是说……” 因为太过激动，朱正伟站起身子。 “你是说你的兄弟研究的是二代胰岛素？” “是，具体研究进度我不知道，但看今晚的阵仗想来已经取得初步成果。” 秦子昂说的相当保守，毕竟之前他没关注过方劲的研究。 而且上辈子胰岛素面世还要推后几年，不管怎样二代胰岛素的研究有结果，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轰动世界。 朱正伟锤着拳来回踱步，脑中思绪飞快运转。 几十年前起龙国多项技术被洋玩意卡脖子，不单是科技，医疗同样防守的滴水不漏，生怕他们学了去。 看着那些歪果仁弄出什么奖，圈地自萌自吹自擂，朱正伟每每都要骂骂咧咧几句。 嘴上说着学术无国界，私底下防贼一样，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方劲研究二代胰岛素，已经取得初步成果，对港城、对龙国来说无异于是特大好消息！ 只要运作的好，他们完全可以凭此从洋玩意手中获取更大利益！ “我是不放心我兄弟去别人家实验室，不如给他搞个研究所，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全心研究。” “老哥你觉得……” “建！必须建！” 朱正伟大手一挥。 “不就是两千万？别说两千万，哪怕是一个亿，我求爷爷告奶奶也给你弄来！” 闻言，秦子昂一颗心落回实处。 以他现在的经营规模，批个五百万没问题，要是再往上不找关系绝无可能。 “大项目是管医院？你现想的？” 和朱正伟商量好，秦子昂便找来乐肆分享好消息。 乐肆狐疑的目光看着他，总觉得是秦子昂临时想的。 “咳，甭管我什么时候想的，你就说项目大不大吧？” “大，挺大。” 哪怕是挣一辈子，乐肆觉得自己未必能挣来个医院。 可是…… “就咱们港城医院这样式的，又出那么大事，你确定一年能净赚一百万？” “其实你是医院董事，只需参与医院重大决策。” 乐肆听罢脸一绿，合着他还得投资才有话语权。 赚多赚少全凭运气？ “秦子昂！今晚要不是哥们你就栽了，我拿你当兄弟，你……” “我准备建一个私人研究所，隶属医院管理，你只需投资研究所稳赚不赔，医院分红是额外收入。” “研究所很赚钱？” “只要老方不嗝屁，他研究出一样东西都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嘶，秦老弟你喝茶。” 乐肆狗腿的倒茶推过去，殷勤的没有半点黑市头子霸气的范儿。 秦子昂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挑眉笑道。 “你拿我当兄弟，我怎么着？”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不谴责我，太不应该了！” 一边说着，乐肆一边捶胸顿足。 “你这哪儿是兄弟，简直是再生父母！以后秦老弟你就是我异父异母亲兄弟，你兄弟老方就是我祖宗！” 秦子昂嘴角抽搐，无形中矮了方劲一大截找谁说理去？ “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医院总股份按分成吃红利，你要是投的少，我只能勉为其难吃下其他股份。” “放心，我明天就去把家里古董字画全卖了，绝对凑一大笔钱不让你分担好处。” “行，等你好消息。” 方劲转入特护病房后，时婕寸步不离守着他，为了方劲安全，朱正伟又派了一队人看守，整个走廊几乎全是他的人。 “嫂子，老方怎么样？” “医生已经检查过，说是输完液休息一晚上就好。” 时婕强行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 “太晚了，玉燕在家估计担心了，你也早回去吧。” “嗯，我不跟嫂子你客气，这段时间你别去店里了，等老方一切稳定再说。” “好。” 整个楼层被城主府和驻军的人保护的滴水不漏，不需要秦子昂再守着，他深深看一眼方劲转身离开。 风雨欲来，他也需做好准备。 第241章 公开拍卖 回去后秦子昂给高国强打去电话，让他通知看店的退伍军员明天来家里守着。 那些人如果从方劲手中得到东西，不会冒险把人关起来，且还用上药。 秦子昂更倾向那些人还没得逞，毕竟昨晚方劲还正常上下班。 若是如此那些人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势必会剑走偏锋，时婕和他或陈玉燕等人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次日一早秦子昂准备去看看方劲，再去找朱正伟批贷款，却不想先接到城主府的电话。 “秦老弟，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老哥有事你吩咐。” 朱正伟唇角动了动，事关人身安危他并不希望秦子昂参与进来。 只是昨晚和霍天望商量许久，这是唯一的办法。 “昨晚老霍带队抓捕了三名境外敌特，但还是有一人跑了，如今已经确定他们的目标是方劲，或者说是方劲手里的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 “说起来方劲很有头脑，察觉事情不对劲时便把研究资料付之一炬，所以那些人没有得到任何资料，而今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霍师座想让我当诱饵？” 秦子昂深吸一口气，他自认和多方势力关系玩得好，也没有到生死相交的地步。 昨晚是他第一个察觉方劲出事，也是他摇人救出方劲，不然等事发再调查，方劲很可能被秘密带走。 他和方劲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亦是昨晚第一个接触方劲的人，那些人或许已经开始怀疑，方劲是否把资料交给了他，或把备份留给了他。 朱正伟抿着唇点头，那些人不把百姓的命当命，甚至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为了任务可以做出最大牺牲。 如果不能将最后一人抓到，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为了港城百姓安危，朱正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威胁性存在。 秦子昂沉默，敌在暗他在明，若是当诱饵相当于把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放置到一个危险处境。 自保能力他有，但陈玉燕、秦华蓁、秦采盈和秦三来他们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哪怕是有专人保护，秦子昂也不想让他们涉险。 “我知道这让你为难，如果你拒绝我也不会强……” “比起当诱饵，我觉得可以换一个危险性小的计划。” “什么？” “公开拍卖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 朱正伟闻言眸子瞬间瞪大，不知该说秦子昂胆大还是该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些人是亡命之徒，这么做相当于把所有危险汇聚你身上，你疯了？” “和家人安危比起来，再大的危险于我来说都可以接受，且我也不想伤害老方的人逍遥法外。” 即便此时港城布下天罗地网，那些人暂避锋芒离开港城，谁又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继续盯着方劲？ 能研究出二代胰岛素，说明方劲潜力很大，相信他在医疗体系走的更远，无论是为了他的未来还是安全，秦子昂都会尝试一番。 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朱正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先别冲动，我给老霍打个电话。” 霍天望接到电话第一时间驱车赶往城主府，算上慰问驻军和上次医院，这已经是秦子昂第三次见这位港城的定海神针。 随行的还有顾廷军，以及另一名壮硕军员。 “公开拍卖研究成果，很可能引来更多敌特份子，危险程度不是一加一，而是成倍增长。” “小秦同志，你确定要一个人吸引全部火力？” 霍天望进来没有废话，秦子昂点头。 “能吸引来更多人更好，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还龙国一个郎朗太平。” “好！好！好！” 深深看一眼秦子昂，霍天望大巴掌拍在其后背，手劲丝毫不减当年。 秦子昂龇牙咧嘴后退两步，老师座年轻时肯定是个杀神。 “这位是周平安，任营长职，今天刚调过来是生面孔，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周营长。” 秦子昂伸出手，周平安憨厚一笑。 “果然英雄出少年，秦同志很有师座当年的魄力。” “周营长谬赞。” 客套一番，几人边商量边制定一系列计划，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离开城主府时，顾廷军追上来往秦子昂手里塞了一件东西。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是我缴获的，有它防身可以减少几分危险。” “哎呦铁公鸡拔毛了，竟然舍得送我这么好的东西。” 秦子昂抽开匕首，锐利锋芒显现，只是碰到指腹便划出一道血痕。 顾廷军脸一黑。 “谁说送你了？用完记得还我。” “行行行。” 秦子昂敷衍的收起匕首，给他的东西就是他的，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顾廷军磨了磨牙，终究是提醒道。 “此次任务很危险，如果事不可为记得保全自己为第一要素，任务失败也没关系，只要你……” “担心我？” “呵，你要是下去，你老婆守寡，孩子没了爹。”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从小到大哪有我吃亏的份？” 玩笑几句，秦子昂敛去神色，一字一句道。 “顾廷军，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保护我家属的人，必须是你信得过的人！” 顾廷军闻言蹙眉，定定看着秦子昂良久。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我在外面涉险，回来后我的家人安然无虞。” 秦子昂摇了摇头背过身摆手，院长和驻军李营长是亲戚关系，谁能保证驻军里没有李营长的亲信？ 不出半天，一则消息以港城为圆点，辐射海内外，令整个医疗体系的人热血沸腾。 “港城某富商诚邀世界医术大能，于一周后公开拍卖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 简短一句话让世界各地的人蠢蠢欲动，他们都知道二代胰岛素一旦问世代表着什么。 七天时间不少小道消息从港城发出去，有人说富商是代理拍卖，有人说富商抢夺了别人研究成果。 还有人说研究员已经身死，富商知道手里是烫手山芋所以才丢出去，闹这么大只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第242章 说好不差钱呢 不论外面传的如何沸沸扬扬，所有人全部盯上港城富商。 正确的说，是他手里关于二代胰岛素的成果。 世界各地组织人员飞往龙国，一时间整座港城防守力量多了三分，饶是如此仍有人越过检查悄无声息进入港城。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一切尽在霍天望掌握之中。 “师座，今天一队人越过海关私自入港城……” “师座，乔装打扮的人换了住所，这是最新地址……” 城主府内临时作战会议室，霍天望接收着来自各处的报告，沉着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明天就是公开拍卖会，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尤其是小秦同志和其家属。” “如果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甭管是谁，所在小队全部撸三级！” 可以说霍天望下了很大决心，撸三级连长直接撸成小兵，完全不是开玩笑。 如今的港城处于内紧外松，为的便是将不怀好意之人一网打尽，而身处漩涡中心的秦子昂等来了拍卖会。 一座古色古香宅子内，来自各地的人齐聚，少部分人交头接耳，更多的人冷眼扫着周围。 窃窃私语中，一声锣响众人神情亢奋，这是拍卖会进场的征兆！ 秦子昂带着面具从后面走进花厅，众人对他的相貌不感兴趣，纷纷看向他手里抱着的木盒。 “这里面就是二代胰岛素的研究成果吗？” 蓝发男人贪婪上前，伸出手就要碰触木盒，下一秒旁侧伸来的手一巴掌拍来。 “回去！” 周平安一手摸向腰间，表情凶神恶煞，蓝发男人看到他的动作眼中闪过忌惮，倒是冷静下来。 不少人看出他腰间别着炝，但大多数人对此并不感冒，似见惯这种场面。 “既然大家都是来竞拍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希望遵守拍卖规矩，否则我不介意命人将其请出去！” 秦子昂冷冷的声音令蠢蠢欲动的人稍缓，只是仍有人抱着怀疑态度。 “先生，你说你有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是否先公布一部分让我们鉴定真伪？” “如果你觉得是假的，大门在身后，随时可以离开。” “你……” 质疑的老者气血上涌。 “我是鹰酱最知名的医生，从没人敢对我不客气……” “现在有了。” 秦子昂打断老者的话，噎的后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真的非常没有礼貌！” “一次性买卖你指望我对你有什么好脸？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在拖延时间，想趁机抢走研究成果！” 面对质疑秦子昂反手一套拉踩，周遭的人看向老者目光登时不善。 “我没有想抢，我们鹰酱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不要诽谤我！”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财力有多雄厚。” 话说至此，老者被堵的不上不下，继续说下去可能惹众怒，不吭声心里憋着慌。 就在这时秦子昂突然打开木盒，众人呼吸一紧，目光直愣愣看向前方，甚至有人拿出望远镜。 “研究成果只有一份，你们想鉴定不可能，毕竟在场的人不少人是从事医疗体系的大佬。” “你们敢保证绝不偷窥，我可不敢让你们随便看，况且我对医学一点兴趣没有，这份研究成果我只想变现。” 秦子昂语气说的诚恳，众人闻言纷纷催促开始竞拍，他们的钱包已经等不及了。 见此，秦子昂阖上木盒满意勾唇，虽然只是十多秒钟的时间，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文件里的内容。 确实是关于胰岛素的资料，只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所有资料都是假的。 “既然诸位热情难却，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启，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一百万？研究成果不知道到了哪一步，或许只是初步研究，你是抢钱吗？” 又是刚才质疑的老者，秦子昂眉头皱起瞥了周平安一眼，后者立即会意上前。 “先生，如果你不参与拍卖请你出去，不要扰乱会场秩序！” 暗含着警告的话令老者唇角嗫喏半晌，在负气甩手走人和先低头当孙子之间最终选择后者。 “我只是疑惑而已，并不是怀疑，我出一百一十万！” “一百五十万！” 老者刚喊完价，立即有人加价超过他。 “两百万！” “三百万！” 竞拍激烈，秦子昂坐在椅子上指尖敲击着木盒，目光却微不可察的仔细观察着每个人。 很快竞价来到三千万，到了此时竞拍力度开始减缓，但仍然有人不断举牌。 “三千一百万！” “四千万！” “该死，一次加九百万，阁下是要跟我们鹰酱作对吗？” “呵，刚才你们的代表不是说不差钱？区区四千万就难住你们了？” 和鹰酱竞价的人五官尽是异域之风，很难让人和龙国联系起来。 实则那人是霍天望安插的探子，专门为了这场拍卖会从外地调来港城。 “该死该死！可恶，我出五千万！” “五千一百万。” 探子轻飘飘的话令鹰酱代表团怒火中烧，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除了双方外其他人已经停止叫价，或者说是出于观望状态。 秦子昂收回目光垂眸，按照霍天望分析，最坏的结果便是竞拍中途有人直接抢夺研究成果。 再过半小时竞拍应该能结束，到时别人只会把关注点放在拍走研究成果的一方，而他身边的危险会降低。 刚想到此，变故陡然发生。 砰！ 坐在末尾的黑西装男人突然抄起椅子向前砸去，坐在他面前的人倒霉的被砸的东倒西歪。 谁也没想到有人等不及中途发难，一时间各方代表赶紧抱团，谨慎的看向四周。 黑西装猛然跃起，踩着凳子朝秦子昂所在方向掠去。 在他暴起时，周平安第一时间抓过秦子昂向后方走去，根本没管木盒子，像是突发状况下慌张中忘记。 几个起跳黑西装到了最前方，一把捞过盒子要跑。 “他想抢，别让他跑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按耐不住的人直接攻向黑西装。 探子见此一头扎进去，不过一秒倒飞回来，尔后借势将观望的人全部拉进混战中。 第243章 老霍精通废物利用 为了整个计划顺利，霍天望提前将每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点安排明白，包括中途出现变故后怎么做。 这一阶段他的人不会冒头，狗咬狗咬到最后才是打狗时。 秦子昂被带到后宅，有四人守在此地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周营长你去前面赶紧把木盒抢回来。” “可是……” 周平安迟疑，他的任务是保护秦子昂。 “我这里暂时安全，快去。” “好吧，我会很快回来。” 说罢，周平安不再犹豫，闪身掠向花厅加入混战。 秦子昂目光微闪，七天时间他一直居住酒店，几乎和周平安形影不离，但总觉得太过平静。 按理来说他给出一周时间，一是为了让各地的人赶来，二是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先下手。 安全度过七天自然应该不会觉得不刺激，可太过安静反而令他心生狐疑。 扫了眼护在周身的四人，秦子昂不动声色退到后方。 前面花厅打砸声激烈，从后宅听的清楚，有探子在秦子昂不担心木盒会到其他人手里，即便有人拿走也绝不可能离开宅子半步。 十多分钟后前面声音渐小，就在这时四人中站位靠后的两人突然暴起，死死勒紧前方二人的脖子。 “你们干什么？” 话音未落，秦子昂陡然出手袭向其中一人。 眼见一时间无法解决，其中一人喊道。 “你先缠住他们，我把这家伙带走。” “速度快点，我们的动作瞒不过龙国军员太久。” 直到此时此刻秦子昂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怪不得太安静，原来是早就安插到他身边。 估计是之前他去做什么都要一队人随行，所以两人才找到现在人少的机会。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秦子昂刚和对方接上招便知道遇到了硬茬子，难怪有底气一对二。 但他丝毫不慌，时间截止到现在霍天望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 像是验证他心中所想，左右两侧墙后十人翻过来，目标一致朝两人攻去。 “该死，我们中计了，快走！” “走？” 秦子昂心中冷笑，来者是客，没耍够怎么能让客人走？ 十三对二完全是群殴，两人很快被制服，队长刚要说什么突然面色一变。 “快阻止他们！” 然而已经晚了。 两人自知任务失败，当场咬碎口腔内毒囊。 队长黑下脸，任谁看去都知道他心情不好。 “这群狗东西真贼，玛德，还没问出他们是怎么混进队伍里。” “或许我知道。” “秦先生你知道？” 闻言，队长面上一喜，来一趟总不能没有半点收获。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围着两人尸首转了几圈，尔后蹲下身在其中一人脸上摸索。 不多时，一整张人皮面具揭开，露出一张红发鹰钩鼻的面孔。 “奇了，一整张面具套脑袋上，他是怎么做到严丝合缝？” “应该是定制的，越是如此越说明两人背后势力不简单。” 队长同样想到这一点，甚至他还想到除了两人外，队伍里是否还有他们的同伙？ “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倒霉的全下去喝茶，有点能力的人留着。” 闻弦知雅意，秦子昂挑眉一笑，瞬间明白霍天望要做什么。 赶尽杀绝惹众怒，龙国不惧任何挑衅，但也不会被人当靶子。 死一批留一批才好和对方谈条件，退一步说驻军赶过来需要时间，届时谁也找不到攻奸的借口。 霍天望走进宅子时，多数人已经被探子和周平安解决，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和其他几个头铁的人争木盒。 但让他蹙眉的是，木盒明明到了探子手中，周平安却坚持抢回来。 “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军员齐齐出动，顾廷军上前一拳砸向周平安，探子见此抱着木盒跳墙离开。 周平安唇角翕动，最终看向石墙的方向不甘的收回目光。 顾廷军微微眯起眼，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人去抓逃跑的人。 有人见事情败露想逃跑，不一会功夫被外面蹲守的军员押回来，可以说除了探子外没有一个人逃脱。 “我是鹰酱最知名的医生，你们无权抓我，否则鹰酱大使馆会声讨你们不礼貌的行为！” 还是质疑的老者，霍天望可没那么好脾气，瞥他一眼默默吐出两个字。 “带走！” “不！你们没有权力带走我，我是鹰酱人，我有绿卡……” 管他黑卡绿卡蓝卡，霍天望不受任何威胁，处理完这些人他大步走到周平安面前。 冷峻的视线像是一柄寒刀，寸寸割裂周平安的皮肤，那是从战场上养出的杀气。 “给我个解释！” “对不起师座，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为什么？” “我闺女需要换心脏，李营长说他有门路，只需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周平安惭愧的低下头，犹豫了七天挣扎了七天，可他最终还是选择走向一条不归路。 霍天望失望的闭上眼，周平安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坚信对方人品才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对方。 “你辜负的不是我，你辜负的是生养你的这片土地！” “去吧，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你闺女的事我会留意。” 壮硕的汉子闻言立时泪水踊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错了，对不起师座，是我对不起龙国。” 忏悔声中周平安被带走，霍天望神色复杂的睁开眼。 “龙国是我的底线，无国何有家？” 秦子昂进来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周平安，小声询问顾廷军。 “周营长呢？” “被带走了，他不忠自己的信仰。” 闻言，秦子昂闭上嘴，顾廷军反问。 “我的匕首呢？” “什么匕首？” “你别装傻充愣。” “笑话，我身家千万的富豪，会惦记你一把小小的匕首？” 秦子昂吹着口哨转身，还别说顾廷军送的匕首就是好用，遇到硬茬子完全可以加两成战斗力。 身后顾廷军磨牙，要不是霍天望在，他恨不得咬死秦子昂。 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事情落幕却并没有完全结束，探子带走木盒第一时间离开港城，各国目标顿时被拉走。 而这场公开拍卖中不论是死是活，都将成为待价而沽的货物。 废物利用这一块霍天望比谁都精通，洋洋洒洒的声讨文章发布，一下子将各国领导人架上火堆，让他们不赎人都不行。 第244章 经济落后要挨打 从公开拍卖二代胰岛素研究成果一事，霍天望也整合出几条弊端问题。 第一点便是大检查，整个军部掀起一股从上至下的九代检验。 第二点则是申请增员，探子带走木盒是最后计划，保护秦子昂同时也是保护方劲，但有效时间谁也不能保证。 所以扩军是重中之重，把港城打造的滴水不穿，才能保护国有人才和港城的稳定发展。 这一条上面很快通过，驻军的增加对朱正伟来说绝对是大喜事。 “咱们港城有方劲这样的人才，以后安全有保障，相信快速发展也不会受到敌特势力的扰乱和破坏。” “任务能圆满完成多亏了秦老弟你，我代表港城治安奖励你五十万。” “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客气，秦子昂手中动作一点不含糊。 朱正伟见此哑然失笑，从旁拿过红色证书。 “还有这个，荣誉市民证书，虽然它不值钱，但整个港城有这个证书的人不超过十个。” “回去我就裱起来放到公司，让所有秦氏员工积极向上，争取继续为港城发光发热。” 秦子昂捧着证书笑的合不拢嘴，荣誉市民证书可比五十万值钱。 成为荣誉市民要经过严苛的审查，还有严格的程序，一般是为城市经济发展、文化建设、国际交流和社会公益事业做出积极贡献的人才有资格获得。 荣誉市民不单是一张纸，还是无形的资源。 直接投资、科技研发、公益捐赠等优先享受，更可享列席会议、投资优惠等礼遇。 军民一心完成重大任务，秦子昂要的两千万贷款当天下来。 “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用命换来的，乐哥好好干，争取多给我找俩嫂子。” “呃……一夫多妻犯法。” 乐肆嘴角抽了抽，经过此次风波严打行动又开始复燃，且整个龙国全面开启严打行动。 这个节骨眼上多娶俩婆娘，秦子昂是有巴不得他去笆篱子里再创辉煌？ 抿了抿唇，乐肆犹豫一番说道。 “秦老弟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港城如果能发展起来，咱们可以坐地数钱。” “不过，有钱也得有命花，再做这种事先想想你的妻儿老小。” 秦子昂闻言沉默，那么大动静以乐肆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到一点消息。 他何尝不想稳妥发展，安静赚钱，开心陪妻女，闲暇时三五好友吹吹牛皮开开玩笑。 只是现在的龙国百废待兴，港城作为特区也是经济试点，可以说在港城发展比其他城市更有优势。 港城如果发展缓慢，间接卡住本土商人脖子，即便能兵行险着赚来额外之财也难留住。 原因只有一个！ “乐哥，你知道为什么香城商人比港城商人有钱么？” “背靠大树好乘凉呗，香城归格兰威管，只要上供那些不化人保着他们，可不是可劲的使劲赚？” 说到香城和格兰威，乐肆冷哼一声。 “咱们的人去了香城想做点生意还得拜码头，最后钱全进了别人口袋，本来香城就是咱们的，现在还要憋屈的给人上供。” “所以，港城必须发展起来，且要快！” “一个国家有外在威慑，还要内部稳定，经济落后同样挨打。” 十几年的等待太过漫长，秦子昂想，重活一世他总要改变些什么。 家国天下，家在前国在后，他承认自己没有太大的理想抱负，最初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现在…… “听君一席话，如听十年禅，我明白你的意思。” 乐肆起身舒朗一笑，眉眼里少了往昔几分淡漠，多了几丝坚定。 “医院和研究所交给我，港城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但方劲在我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出问题。” “好。” 声音轻轻落下，如窗外飘然而坠的落叶。 一夏一秋，旺盛和凋零交替，人生如此向着前方不断行进。 沉思被敲门声打断，常悦一身五彩斑斓，像动物园的花孔雀。 “想见秦老板一面真难，预约都不知道排多久。” “一月之期已过，常老板是想好了？” 常悦闻言表情一僵，月前秦子昂给她两个选择。 是成为常家掌权人，还是继续被常家吸血，说实话她开始是倾向前者，但之后家中叔伯拿到工厂红利对她和颜悦色。 尤其是最近严打风波再起，各大家族找到常家，希望常家牵头缓和与秦子昂的关系。 重担交到她手中，让她感觉持续的重视，心中天秤不断摇摆。 “吴成敬已经全部交代，经过这段时间吴家产业已经被瓜分。” “原王家的酒厂，还有之前吴成敬高价拍走的钢铁厂，是几个家族共同决定送你的礼物。” 对于常悦转移话题，秦子昂没继续追问下去。 “免费赠送？” 秦子昂丢开文件，笑吟吟道。 “不知道常老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往往免费的东西越昂贵。” 常悦抿唇不知说什么，心底更希望秦子昂接受，和各大家族缓和关系共同发展。 一味的树敌，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被群起攻之。 “常老板没做好决定，不如再尝试一次。” “把我的话带回去，免费的我不要，两个厂子五十万卖给我。” “五十万？” 闻言，常悦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吴成敬单买下钢铁厂就花了五十万。 秦子昂竟然两个厂子打包只出五十万，哪怕没回去，她已经猜到那些人会怎么反对。 “对，五十万，多一毛没有。” “你可以回去问问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只能凭本事拿厂子了。” 瞧着秦子昂无赖摊手模样，常悦深吸一口气，已经猜到他的用意。 “好，最后一次，最晚三天我会给你答复。” 常悦起身破天荒的鞠了一躬，她清楚秦子昂是在帮她，不然以秦子昂现在风头无两的上升趋势，想要合作的人一把大，只需他说一声。 “常姐，该不会秦董喜欢你吧？” 坐进车里，常悦撩起眼皮看向开车的司机兼女助理小桃。 “任何理由都有可能，唯独这一点不可能。” “可是……” “没有可是。” 常悦语气稍重，小桃彻底闭嘴。 她觉得秦子昂对常悦有意思，只有常悦知道秦子昂对待狂蜂浪蝶时有多心狠。 第245章 同一战线 如秦子昂预料，常悦将他的话带回去立刻收到所有人抵制。 “秦子昂明显是瞧不起我等，免费送的不要非要钱买，他觉得自己钱能有我们的多？” “哼，我看他简直是不识好歹，要不是处在严打风口，他以为自己算老几？” “之前常家主满口打包票，说好牵线搭桥决不会让秦子昂在我们头上翻腾，现在看来常家主的威慑力也就那样。” 常家主，也就是常悦父亲闻言冷哼一声，目光不悦的看向常悦。 “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诶哟大哥不能光怪小悦，她毕竟是个女人，哪能想到那么多。” “嗐，咱们最开始就选错了人，要是选个稳重靠谱的，说不准秦子昂都不敢翻脸。” 客厅内一堆人众说纷纭，逐渐从贬低秦子昂到埋怨常悦。 听着众人口诛笔伐，常悦一颗心止不住下沉。 她早就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只是对亲情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常家人算是亲手将她的希望掐灭。 利益当前，亲情是那么可笑。 “对不起诸位。” 突然间，常悦起身致歉，惊的众人霎时息声。 “请诸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能取到秦子昂合作。” “如果我做不到，我愿意从此不插手常家任何事务。” 震惊！ 尤其是常家一众小辈又惊又喜，常悦思维敏锐，对商机嗅觉异于常人。 往往他们在常悦面前感到力不从心，这也是他们明里暗里打击常悦，令她被排挤只分到大饭店的原因。 现在她主动提出合作不成，退出常家管理层，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 “其实侄女你不必发这么毒的誓，我……” 常家小叔刚要替她打圆场，常家几个平辈立时出声制止。 “我支持常悦，既然一开始事情交到她手里，自然没有中途换人的道理。” “不错，我们常家做事有始有终，常悦和秦子昂接触不是一两次，她是主持合作的最佳人选。” “我赞同……” 最后连老一辈的人都发声支持，扫视着众人丑陋得意嘴脸，常悦心中悲喜莫名。 自从懂事起这群人没少打压她，这还是第一次她受到所有人支持。 常家小叔见此默叹一声，整个常家他混的不上不下，算是还有些良心的人。 他想帮常悦，但也知自己心有余力不足。 常悦继续接触秦子昂，促成合作一事，包括常家在内的各大家族无人反对。 其实各大家族心里门儿清，所谓让常悦谈判，不过是常家想把人挤下去的手段，不过他们乐意卖常家一个人情。 “小悦你太冲动了！” 事后常家小叔最后一个离开，看着常悦神色复杂。 “即便我不接手，小叔你认为我那几位堂哥堂弟会轻易放过我吗？” “唉……” 常家小叔叹息一声，大家族里争抢多，不争便是退。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争不抢只要自己那份，勉强混个闲散富贵日子。 “你那些兄弟姐妹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叔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也没多大的志向。” “但是你要是遇到麻烦，哪怕是从管理层退下来，叔家里也有你一口饭，毕竟当初大嫂对我不薄。” “谢谢小叔。” 面对小叔的殷切叮嘱，常悦脸上笑容恰到好处。 经此一遭她对亲情的那份心冷却到冰点，至少现在她不相信任何一个常家人。 连续三天常悦毫无动作，不少人来催促，常家平辈更是指着常悦鼻子谴责，什么难听话说什么。 在他们眼中常悦已经是块烂泥，以后常家管理层她不会再出现，他们认为常悦已无翻身可能，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钢铁厂和酒厂免费赠送合同，秦老板签下便是你的。” “我好像说过，免费的东西我不要。” 秦氏办公室，秦子昂瞥了眼合同，眸色淡淡笑道。 常悦闻言淡笑，撩起耳边碎发，眼底闪过一抹恨色。 “免费的东西确实需要付出更昂贵的东西，如果提前明码标价呢？” “说出你的条件。” “帮我，继承常家！” 秦子昂听罢暗吸一口气，常悦说的是继承，而不是成为家主，里面细枝末叶耐人寻味。 “据我所知，现任常家主身体虽然不是多好，但再活个十年没问题。” “而且他并没有拟定谁是下一任常家家主，我只做正经买卖，恐怕帮不到常老板。” “我不需要秦老板帮我做什么，只求常家出事后秦老板能保我一次。” 常悦开出的条件令人心动，如今的港城只要不犯大事，秦子昂都可以保下来。 但有一点他需要提醒常悦。 “我可以保你，但你必须保证三年内你不会被常家连累。” “可以。” “成交！” 秦子昂没有追究细节，也没去问你常悦准备怎么做。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桩划算的买卖，如果常悦技不如人初期或中途被人斗下去，只能说她技不如人。 签下自己大名，秦子昂收起文件不免问了一句。 “你以你的名义把两个厂子送给我，其他家族问你索要报酬时，你打算给什么？” “厂子在我名下，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 闻言，秦子昂冲常悦竖起大拇指，女人心狠起来果然一切事简单。 “倒是我要给你打掩护了，看来这笔生意我还亏了。” “秦老板能者多劳，投资我肯定会收获不菲，很划算。” 两人相视一笑，从今天起站在同一战线上。 自从秦子昂接手钢铁厂和酒厂后，各大家族的人暗自高兴，不少人来秦氏找他，却次次被他拒之门外。 一开始众人只觉得秦子昂拿乔，土包子一朝飞上枝头耀武扬威，可随着之后的几件事情发生，众人顿时回过味来。 第一件事便是钢铁厂和东萼赵家达成合作关系，赵家船行从各地运输来废旧钢铁，不管多少钢铁厂一口吃下。 短短一月时间单是收购废旧钢铁，秦子昂就丢出去了几百万。 第二件事便是原王家酒厂并入秦氏酒坊，旧厂地址引进先进机器改为机械厂。 第246章 扯虎皮做大旗 机械厂防守严密，谁也不知秦子昂搞机械厂要生产什么。 最让人在意的是港城医院重组，再次放出消息时已成定性，各大家族半点手段没插进去。 “港城医院周遭土地全部回收要建新医院，听说和国外大医院一样敞亮，咱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今天我路过医院，旁边起了一栋不亚于新医院的大楼，不知道干什么用，肯定是有利可图。” “我倒是知道点消息，秦子昂给医院投资了一笔钱，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有他的分红。” 一听秦子昂名字，各大家族的人纷纷红了眼。 距离送厂已经过去一个月，这期间谁去见秦子昂都没见着人，白白跑一趟不说还遭白眼。 根本不像是要好好合作的模样，反而像是骑在他们头顶的大爷。 “说好送两个厂子，大家有钱一起赚，我看秦子昂分明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对，厂子必须要回来，哪怕是给狗，狗还知道冲咱们叫两声。” “各位，有没有一种可能，常悦根本没和秦子昂说清楚？” 听着常家小辈的话，一众人立时沉默。 不排除常家人有给常悦穿小鞋的嫌疑，但这件事确实是常悦没办妥当。 一时间质疑、不解、愤怒的目光全部看向常家主。 “诸位稍安勿躁，里面肯定是出了差错，待我叫来小女问问便知。” 常悦被紧急要回来，却是五个小时后才等来人。 常家主看常悦姗姗来迟，瞬间勃然大怒，手中茶盏丢过去砸在后者脑门上，一丝血迹顺着额头滴落。 “不争气的玩意，让你和秦子昂合作，为什么到现在秦子昂都没露面？” “父亲想知道原因直接去问秦老板便是，冲我发火难道秦老板就会来了吗？” 额头被砸的疼，不及常悦此刻心底的痛。 她是颗棋子，用时热情，不用时任打任骂，她早该看清楚。 之前秦子昂给过她一次机会，可笑她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混账！你个不孝女敢忤逆你的父亲？” “女儿不敢。” “哼，现在立刻给秦子昂打电话，问问他为什么收了厂子不办事，是不是想与我们几大家族为敌？” “怕是要让父亲失望了，秦老板不会接电话。” “你什么意思？” 常家主又惊又怒，各大家族话事人在场，常悦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当真是叛逆不该留了。 常悦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当然是因为父亲把厂子寄在我名下，卖给秦老板不是父亲你的意思吗？” 空气一秒沉寂，紧接着和热油进水一样开始炸锅。 “什么？！” “放肆，那是我们联手投资的财产，常悦你怎么敢？” “好一个常家，我说常家主先前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着急，原来是拿我们的东西借花献佛，好一招釜底抽薪！” 众人惊怒交加，唾沫星子快喷了常家主满脸。 此刻他们感觉到严重羞辱，等了那么多日，原来是给常家做嫁衣。 常家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底怒火犹如岩浆翻腾，他根本不知道常悦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常悦拿出一份文件，恭敬递过来。 “父亲，这是秦老板给我常家的利益。” 闻言，常家主刚伸手，常悦快速将手缩回去让他扑空。 “秦老板有个条件，如果父亲答应，那么属于常家的利益一分不少。” “什么条件？” “这……” 常悦状似为难的扫视四周，常家主瞬间秒懂。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待我查清楚事情原委，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送客！” 不顾各大家族糟糕心情，常家主直接下逐客令。 即便将这群人得罪他也不慌，毕竟常家屹立港城第一家族自有底气，再不济可以把事情推到常悦身上让她背锅。 众人散去，常悦说出莫须有的条件。 “常家和秦氏合作可以，但常家继承人的位置必须是我，否则秦老板不会合作。” 话音落下，立刻遭受到常家小辈质疑。 “不可能！” “你一个女人有什么本事，还是说你和秦子昂睡过，他才答应开出如此荒唐的条件？” “哼，果然是会使手段的下流胚子，和你死去的娘一样……” 啪！ 常家小叔突然打了骂常悦母亲的人，涨红着脸怒道。 “就事论事别牵扯离逝的人，也给自己积点口德。” “呵，小叔你这么帮着常悦，该不会常悦不是大伯的种，是你的吧？” “闭嘴！” 常家主猛然暴喝，刚才嚣张回怼的小辈立刻如鹌鹑一样。 “大哥，我……” “不用解释，你是我亲兄弟，大哥相信你。” 打断常家小叔辩解，常家主眸底闪过一抹阴翳。 当初他们兄弟同时看上一个女人，常家小叔比他能说会道哄人开心，能力也比他更足，是继承人最佳选择。 是他，使了手段谋走家主位置，还抢了常家小叔心爱女人生下常悦。 只不过常悦名字是常家小叔取的，总让他心里膈应，有了常悦那女人不再让他碰一下，自从女人去世后不过两月他再娶。 是以常悦在常家地位尴尬不受宠，常家主明知儿子明里暗里打压常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常家主烦躁的将往事抛之脑后，不悦的看向常悦。 “谁当继承人是常家内部的事，你帮着外人谋夺常家的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父亲不妨看完秦老板给的红利再说。” 顶着常家小辈吃人的目光，常悦面色淡淡的交出文件。 在看完文件里的多项红利后，常家主逐渐呼吸粗重，他啪的一声合上文件。 “小悦，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真的？” “不敢欺瞒父亲。” 常家主审视的目光盯着常悦，良久大笑出声。 “好好好！和秦氏的合作我很满意，只要搭上秦氏这条船，不出三年我们常家必定成为无懈可击的豪族！” 届时反过去吃下秦氏，也不是没可能！ 固然，常家主的野心很大，但打死他可能也猜不到，所谓秦氏让出的利益只是常悦的障眼法。 “父亲，秦老板的条件？” “继承人而已，你本就是我的长女，当继承人自然无可挑剔！” 常家主的话令常家一众小辈瞬间脸色难看，争了那么久的东西结果便宜了常悦。 这口恶气怎能咽下？ 第247章 常悦的恨和狠 “现在我是常家继承人，秦老板难道不恭喜我？” “恭喜跳进火坑。” 常悦嘴角一抽，有时候真的看不懂秦子昂。 说他稳重成熟，他总会恰到好处的开玩笑。 说他玩世不恭，偏偏整个秦氏在他手中稳如磐石。 “我还以为秦老板会说给我收尸。” “短短一个月成为继承人，恐怕想给常老板收尸有点难度。” 闻言，常悦沉重的心情有了一分松快，都道大家族的继承人多么风光，实则内里凶险万分，每一步都走在钢刃上，稍有不顺便是万劫不复。 “为了当上这个继承人，我可是夸下海口秦老板会给常家让出诸多利益。” “如今我很是难办，不知道秦老板能不能救救可怜的小女子？” “你要是小女子，天底下的妇女该有意见了。” 秦子昂放下笔，玩味的看着对方。 “说吧，想我怎么做，我不介意帮一把未来下属。” 常悦张了张嘴，敏锐的洞悉到下属两个字的意味。 和秦子昂打交道多次，从最初的心高气傲到如今的求人态度，她不是没想过和秦子昂平起平坐。 然而时至今日她也不得不认清楚一个现实。 即便现在秦子昂没有跻身他们那个圈子中，早已有比之更大的话语权。 若是想安然度过常家危机，只有臣服他这一条路可走，否则前面所做铺垫功亏于溃。 念及此，常悦收起漫不经心，一脸正色道。 “我需要一次明面上与秦氏的合作，且合作的项目必须具有轰动性。” “另外，常家到我手中会是秦老板忠实的盟友，一些秦老板想做不能做的事，常家都可以冲在前头。” 短短两句话常悦提出自己要求，也给出自己的底线。 她可以成为秦子昂的下属，但常家之名必须保留。 思索片刻，秦子昂点头应下。 “可以。” “正好我这里有个新项目，你应该感兴趣。” 常悦打开文件看到上方几个大字。 “湖区东门小吃街？” “南区距离港口近，美食街未必长久，湖区靠近盐区，如今盐区发展集中，未来必定会向湖区靠拢。” 后世的东门小吃街被评为龙国特色小吃街，在港城各大特色商业街中属于独一份。 既然要和港城同发展，秦子昂的一些计划自然提上议程。 文件里不单有设计图纸，还有未来规划，详细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常悦看后叹为观止。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秦老板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成功了。” “每件事计划那么详细，即使是专业的师傅未必能做到，想不成功都难。” 面对恭维，秦子昂笑了笑，谁又知道上辈子他摸滚打爬屡试屡败的苦呢？ “小吃街的建设权我可以全权交给你，但里面股份不会拿出来。” “当然，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办好，我会给你一份回报大的项目，另外……” 拿出先前的烘焙连锁项目，秦子昂继续说道。 “烘焙店事先说好，至于怎么做随你。” 常悦收起文件心思复杂，秦子昂将她的每一步计划看透，似早已猜到她会怎么做。 这样的感觉让人不爽，但也让人升不起反抗情绪。 常家主得知常悦一次性带回两个大项目，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夸赞常悦办事漂亮。 “很好，烘焙店交给老二，小吃街交给老三。” “父亲，这是秦老板亲自交代的合作项目，是我接手……” “怎么？你不相信你两个弟弟？” 闻言，常家主脸色登时一变，刚才还是满口夸赞，此刻眼中尽是冷意。 如果换做以往常悦大抵是要伤心，但是现在她心底除了冷笑已无任何丧气。 “烘焙店可以交给弟弟们，小吃街恕我无法假手他人。” “秦老板最看重小吃街，若是做不好我可不知道秦老板会发多大的火。” 常悦抬出秦子昂压人，紧抓着小吃街不放完全是她怕被人瞧出端倪。 毕竟秦子昂并没有给她小吃街的分红，只让她参与建设，相当于纯粹搬砖。 烘焙店则不一样，是完完全全和秦氏的合作，再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 常家主一时语塞，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怕秦子昂，而今严打重启，秦子昂和城主府关系亲近，他就不得不束手束脚。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那你管小吃街，烘焙店的事我再找时间告知你的弟弟们。” “好。” 常悦没有再争取，出了老宅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而是去找两名弟弟。 谁也不知道她和平日里不对付的弟弟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两名弟弟自她离开后立即前往老宅，随后老宅爆发出一阵激烈争吵。 没过两天，老宅传出消息，常家主病的住院。 各大家族听到消息心中痛快，说好一起搭上秦子昂关系浑水摸鱼，不能常家飞黄腾达把他们落在人后，一切都是报应。 随后一周常家再次传出消息，常悦食物中毒住进医院。 “秦董，常老板进了医院，我们是否要去慰问？” 陈解放去了明珠城，朱莉安去了鹰酱发展，郑小敬成为新的秘书。 秦子昂问过他，公司有那么多职位可以选择，为什么选择当秘书，郑小敬的回答是跟着秦子昂可以学习更多。 “是得去慰问，你去买点东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好的。” 到了医院，常悦第一件事就是让秦子昂帮忙报公安。 经过上次医院一事，李忠成功升职，如今已是署长。 秦子昂招呼，他亲自过来，不料常悦开口便是举报有人给她下毒。 李忠嗅到扑面而来的业绩，把警署内能调来的人全部叫来，将常家上下审问一遍。 “奇了怪了，常家人没查出问题，常家家里也没查出情况，到底是哪里没搜查仔细？” “不如去问问医生，常悦中了什么毒，先从毒药开始调查。” 秦子昂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忠拍了拍脑门急匆匆来急匆匆走。 送走李忠，秦子昂打量着常悦心下感慨。 果然，女人狠起来真是连自己都可以作饵！ 第248章 打就打了你奈我何 看出秦子昂打量目光，常悦苦笑。 “秦老板是不是觉得我对家人手段太狠？” “他们有把你当家人吗？” 常悦摇了摇头，秦子昂没再说什么。 这种心情他深有体会，明明是一家人却做着比敌人还残忍的手段。 不一会儿李忠调查出结果，匆匆和秦子昂说了一声后便派出警员继续深入调查。 短短三天时间李忠查到幕后投毒人，真实身份让人大跌眼镜。 看着铐着双手仍一脸死不悔改的弟弟，常悦眼眶立时发红。 “常小韦，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不惜对我下毒手？” “哼，要怪就怪你是常家继承人，那个位置本来是我的！” “父亲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成为下一任继承人，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你？” 说着，常小韦有些癫狂，要不是警员拉着怕是要扑病床上掐死常悦。 反观常悦泫然若泣，一副被亲情伤害至极的模样，秦子昂看了都要暗暗竖大拇指。 不去演戏，可惜了天分。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凌乱脚步声，常家主苍白着脸怒气冲冲闯进来，二话不说给了常小韦一巴掌。 “逆子！你个逆子竟然连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早知你如此恶毒，当初你刚出手我就该掐死你！” “呵呵呵呵呵！” 常小韦脸被打偏低声发笑，只是笑声令人悚然。 “老东西你有本事打死我，呸！谁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烂事，要不是你设计常悦她妈怎么会……” 啪！ 余下的话被巴掌声打断，常家主气的胸膛起伏。 作为第一个儿子，他对常小韦充满了期待，在他看来继承人甚至未来常家家主的位置也只能是常小韦的。 哪怕常悦和秦子昂搭上关系，最多是暂时的，待他获得更多利益后直接将她踢下去，白白让她给自己的儿子打工。 不料常小韦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毒，关键是还被查了出来！ 再次被打，常小韦不怒反笑，表情很是癫狂。 “真是可惜，但凡再吃上两顿，常悦就会和你一样中毒深，到时候无可救药，整个常家全是我的。” “可惜啊，常悦和你这个老东西的命一样硬，该说不说不愧是父女！” “你……” 常家主震惊的踉跄后退，眼底有愤怒还有受伤。 打死他也没想到常小韦对他恨意那么大，已经到了恨不得他死的地步。 他的病情捂得严严实实，众人只知他住院，却不知道他也是中了毒。 之前他怀疑过常悦和常家小叔，毕竟他最看不惯两人，他们嫌疑最大。 却不想，凶手是他自始至终未曾怀疑过，且最器重的二儿子！ 噗！ 常家主一口老血吐出，同样震惊的常小树连忙上前。 “爸！爸！你不要吓我啊！” “二哥，他是我们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谋害他？！” “呵，常小树你别装无辜，老东西选择了常悦当继承人，我不信你心里没想法。” 常小树闻言眸光一闪，别开脑袋不敢去看常小韦的眼睛，只一个劲的叫医生。 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做了急救，严肃的撂下一句叮嘱。 “病人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切记别再让病人生气，否则下一次再好的医术也救不回来他。” 经过抢救，常家主悠悠转醒，再次看向常小韦的目光一片心灰意冷。 “既然你不满意我这个父亲，那么我也没有你这种儿子。” “带走吧！” 常小韦一怔，旋即恶声诅咒。 “老东西这是你欠我的，明明我妈走前你跟她保证会让我当继承人，你个骗子你该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咒骂声逐渐远去，常小树眸光暗沉，看来父亲一直属意的是二哥，从来没想过让他当继承人！ 常悦看着所谓亲人的神色，微微垂眸压下暗涌。 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不惜残害父亲和手足，真是可笑。 “父亲，还请收回继承人的位置，我愿意让出去。” “胡闹，你以为更换继承人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二弟因为我是继承人才对我下毒，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再遇到危机生命的事。” “你！” 常家主一阵气结，如今常小韦已经被抓进去，常悦意思是说他这个父亲，还是常小树这个弟弟会继续害她？ “爸，大姐不想当就成全她呗，咱们常家未来家主必须能挑起大梁。” “要是遇到一点事就贪生怕死，怎么带领我们常家辉煌？” 常小树的话令常家主心动，对继承人的选择他从没考虑过常悦。 “如果常悦不是继承人，那么秦氏和常家的合作有必要重新考虑下。” 一直默默看戏的秦子昂突然发声，在场之人纷纷色变。 他这番话无异于是站常悦，且表达出力挺常悦之意。 常家主和常小树脸色不好看，一个想趁机换人，一个想趁机谋继承人位置。 偏偏秦子昂发话，他们不能和对方交恶。 “大家做生意自然看好处，只要利益一致中途换不换人无伤大雅，秦董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怎样。” 似完全没听出常家主话外意思，秦子昂丝毫面子不留。 “众所周知秦氏和香城钟家、邵家有生意往来，而香城商人最注重诚信。” “虽然秦氏开张不过一年，但也不会和什么阿猫阿狗同流合污。” 就差没指着常家父子俩鼻子骂他们黑心，常悦闻言垂下脑袋使劲憋笑。 要说不带脏字的侮辱人，还得看秦子昂。 “秦子昂！你说谁是阿猫阿狗？我们常家来港城发展时，你指不定……” 啪！ 突然挨打，常小树怔愣一瞬旋即勃然大怒。 “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 啪！ 又一巴掌落下，秦子昂甩了甩手表情寡淡。 “打就打了，你奈我何？” “混账，你……” 眼看秦子昂上前来，常家主眼皮一跳忙将常小树拉到身后，呵斥道。 “退下！” 常小树捂着脸死死瞪着秦子昂，不甘的躲在父亲身后。 秦子昂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就常家子辈这俩歪瓜裂枣，常家交到他们手中早晚败坏干净。 第249章 遗嘱保真吗 “秦董，犬子不懂事还请见谅。” “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 常家主闻言倏地握紧双拳，客套话秦子昂当真不说，还当众拆他台不留丝毫颜面。 然而秦子昂仍在继续。 “叽叽歪歪的知道的是你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小畜生！” “我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敢直呼我的大名，打他两巴掌都是轻的！” 常小树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额头暴跳青筋显示着心底冲天怒火。 突然间，常家主猛然回身抽了常小树一巴掌，后者直接呆愣当场。 “爸……你打我？” 不理会常小树的委屈，常家主挤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不懂事打几次就长记性，秦董你看如何？” 秦子昂抿了抿干涩的唇，一手骚操作让他无法发挥了。 “还行，勉强算你毒素没过脑。”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常悦是常家继承人，两家合作依旧在，如若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闻言，常家主心里的弦差点崩断，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子昂是怕他忘记亲儿子给他下毒一事吗？ 听到下一句话后，他良好的教养瞬间破功。 “选谁当继承人是我常家的私事，秦董不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 “不觉得！” “如果常家主有意见，那我无话可说，只是两份合同加起来的违约金要一个亿呢。” 看着秦子昂面上恶劣笑容，常家主脸色霎时苍白如纸，紧接着是一连串咳嗽。 当初光顾着看两份合同能给常家带来多大利益，违约金那一栏只是扫了一眼，常家主压根没在意。 哪曾想成了此刻的催命符！ 若是他坚持换继承人，那么单是违约金就能拖垮常家，届时闻着腥味的各大家族绝对会横插一脚。 即便是没有各大家族，秦子昂也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想到此常家主突觉手脚冰凉，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掉入秦子昂的陷阱。 不，应该说针对常家的大网早已布下，只是时至今日他才发觉。 常家主猛然抬头看向常悦，一双浑浊的老眼怒而愤恨。 “是你！” “父亲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怀疑给你下毒的人是我吗？” 常悦眨了眨眼睛，面上一派纯良无辜。 “你……” 噗！ 常家主再次吐出一口血水，苍白的脸映出一丝淡金色，精气神蓦地好了些许。 “好！好得很！没想到常家养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哼，秦氏的合作常家不会违约，秦董好算计！” 说罢，常家主招呼常小树扭头就走。 等人离开，常悦像是卸去所有力气瘫软在床。 “我计划让出继承人位置，等烘焙店爆雷一举将常小树拉下马，没想到秦老板会为了我坚持到底。” “为个屁，赶紧起来回常家。” “怎么？” 常悦不理解刚才挤兑父亲哑口无言的秦子昂，为什么此刻突然焦急。 秦子昂拿过衣服丢床上，语速飞快向外走去。 “没看出来你爹回光返照？赶紧换上衣服，不然等他的遗嘱成立，你再怎么布局也得位不正。” 闻言，常悦脸一寒，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父亲确实精气神突然好转。 不管秦子昂是猜测还是确有其事，她都明白父亲立下遗嘱的后果。 念及此，她不再作他想，连忙换好衣服出去。 恰时常家小叔急匆匆赶来，将手中文件拍到她手里。 “拿着回家，其他的事我已经安排好。” “这是什么？” 不待常家小叔回答，常悦已经打开看到里面内容。 在看到遗嘱两个字后，她眉头跳动翻到最后一页，震惊的发现是父亲的亲笔签名。 “小叔，这是……” “常家曾遇到一次重大危机，是你母亲力挽狂澜拯救了常家，这份遗嘱也是你母亲在世时你父亲写下的。” “继承人的位置本该就是你的，如今常家内部乱作一团，正是宣布遗嘱的最佳时机。” 常家小叔说话时表情尤为认真，秦子昂却总觉得过于蹊跷。 常小韦刚被抓，常家主前一秒刚回光返照，常家小叔便拿来了遗嘱，还正是最能帮助常悦，名正言顺的遗嘱。 怎么想都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常悦尚未回神，秦子昂甩了甩脑袋问道。 “保真吗？” “什么？” 常家小叔愣住，秦子昂再次重复一遍。 “遗嘱保真吗？” “保……保真。” “那没问题了，还有什么后手一并说了吧，免得我们回去束手束脚。”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常家小叔总觉得秦子昂看透了事情本质。 经过短暂失神，常悦回过神来。 “小叔，为什么遗嘱在你手中？” “你母亲猜到她离开后，你父亲未必遵守承诺，所以把遗嘱交给我，在必要时候拿给你。”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不方便出面，家族成员已在老宅等候，等管家接到医院电话就会去前厅，届时便是宣读遗嘱的最佳时机，快去吧。” 常悦被推出医院，坐上车许久仍想不通心底滋生的问题。 “家族内部一直谣传我母亲本该要嫁的人是小叔，我相信母亲防备父亲会把遗嘱交给小叔，可是……” “为什么小叔像是算准了时间把遗嘱交给我？” “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先把家主之位拿到手，位置坐稳再去考虑其他问题。” 秦子昂枕着双手闭目养神，常悦见此红唇动了动没再打扰，只是脑海里的层层叠叠的问题快让脑袋爆炸。 回到老宅，常家各支的人对常悦的出现不感冒，反倒是一窝蜂的围到秦子昂面前套近乎。 之前他们愉悦都见不到秦子昂，这一次本人亲自上门，自然不能放过结交的机会。 现在港城谁不知道，搭上秦子昂就是和城主府挂钩，莫说严打风波中安然无恙，便是港城有什么商机他们都能提前知道。 秦子昂来者不拒，但态度上让人火大，一堆人说一堆话，他表情淡淡不是嗯就是啊，明显没上心。 几分钟后，常管家从后宅走进前厅，面上一片悲戚。 “诸位请安静一下，医院那边传来噩耗！” 第250章 组建商盟 “家主于一刻钟前突然毒发，经抢救无效死亡！” 静！ 大厅死一样的安静，随之爆发出不同声音。 “上午我去医院看家主，他老人家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毒发？” “该死的常小韦弑父害姐，就该将他千刀万剐！” “不知道家主有没有立下遗嘱，咱们常家不能没有家主。” 听着嘈乱的声音，常管家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声音渐弱方才开口。 “家主早些年便已立下遗嘱，还请大小姐拿出遗嘱。” 常悦略一点头交出遗嘱，不料立时遭到其他人反对。 “谁不知道家主最看不上常悦，她拿来的遗嘱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常小韦罪有应得无法再继承家主位置，按理来说应该是小叔继承常家，我们不认常悦。” “你们不认就不认，你们算哪根葱？” 突然的暴喝惊的四周安静一秒，谁也没想到秦子昂骤然发怒。 重重放下手中茶盏，脆响像是敲在众人心头莫不敢言。 要说他们不敢言语不可能，继承家主是常家的事，秦子昂是外人，他们有的是挤兑秦子昂的法子。 关键是秦子昂背后是城主府，而今严打再起。 王家得罪秦子昂够狠，结局也很潦草，李家只不过是一个小辈参与进去，整个家族跟着倒霉。 谁也不能保证怼一句会不会换来笆篱子套餐。 人家在自家地盘震慑的没人敢吭声，就很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关心谁继承常家家主位置，我只关心港城商盟能不能顺利创建。” “你们之中谁耽误港城商盟建立，别怪我不客气！” 常悦愕然，还以为秦子昂单纯看望自己，顺便帮自己解决麻烦。 不曾想她是顺道，组建商盟才是秦子昂的目的。 其余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有人大着胆子问。 “秦董，港城商盟是什么？” “问的好！” 秦子昂呷一口茶，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摆。 “想必香城商人的规模和本事各位有所耳闻，他们团结一致排斥外来商户，借鉴香城商人模式我打算建一个属于咱们港城的商盟。” “只要是生意人都能加入港城商盟，但凡是商盟会员皆可享受商盟带来的红利，比如港城建设发展计划可以优先得知。”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之前上赶着搭上秦子昂关系，不就是为了想从他那儿获得第一手消息吗？ 且秦子昂只是打个比方，言外之意可能还有其他红利。 一想到这儿，众人立马眼红，若是能成为商盟会员，不说在港城横着走，至少利益绝对有保障。 “秦董，我们常家是以家族形势加入，还是可以单人加入？” 所有人闻声看向提问者，尔后热切的看向秦子昂。 身在家族所做贡献永远是家族的，如果是单人加入，那么就是单开族谱，从此成为第二常家也无不可。 常悦心里不免一紧，整个家族拆开还是家族吗？ “目前只能家族形势加入，大家族若是分开岂不是和商户争利？” 秦子昂漫不经心的话，有些人失望，有些人眸底闪动着精光。 秦子昂只说是目前，并没有说不接受家族旁支换一个马家加入商盟，里面可操作空间依旧不小。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还有常悦，别看家族兴盛，实则背地里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各个旁支都想着换身份加入商盟，为自身谋取利益，那么家族久而久之终将成为一个空壳。 突然无法理解秦子昂到底是来帮她，还是来害她。 “现在我需要常家选出新一任家主，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我没意见，常悦有遗嘱，我支持她当家主。” “我也支持常悦，常小韦对亲生父亲和姐姐都可以下毒，常小树也好不到哪里去。” 底下人惯会见风使舵，毫无利益时一个个反对的脸红脖子粗，有利可图瞬间丢下面皮拉一踩一。 秦子昂扫视一圈满意点头。 “常家不错，相信在常悦常家主带领下会走向更高巅峰。” “明日上午十点，常悦大饭店商量组建商盟一事，还得麻烦诸位将消息传给其他家族。” 让他们通知，相当于让他们长脸。 商盟一旦组建成功，那么他们这些通知的人，在其他人潜移默化认知中就是秦子昂亲近之人。 常悦已经准备好打一场硬仗，没想到会被秦子昂轻飘飘的解决。 “我……我现在满肚子话，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保持精力，明日还需要你陪我演场戏。” 秦子昂道喜几句起身离开，没去为常悦解答疑惑。 当了家主的人若是还需要他带飞，那么将来只能当个跑腿小喽啰。 常管家送走秦子昂回来，不免担忧道。 “家主，秦董此人年纪轻轻，行事作风却让人捉摸不透，常家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如今父亲离世，先前又得罪了各大家族，今日要不是秦老板在，常伯觉得我能震慑住那些旁支的人吗？” 闻言，常管家唇角翕动，最终化作一抹怜惜。 “大小姐，您父亲刚走，作为女儿需要去送送他。” “嗯，安排车送我去医院。” 常悦起身眸光一扫刚才纯良，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锐利。 上一辈的事她知之甚少，不明白小叔为什么帮自己，如今她为家主自然要去和小叔谈一谈，看看他究竟是敌是友。 次日九点半，常悦戴着墨镜来到常悦大饭店，恰好与刚到的秦子昂同时下车。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向饭店内走去，为了此次商谈常悦将家族内的安保力量全部调来。 “听说来的人必须手持请柬，秦老板还真是会开玩笑。” “我只是做事认真，万一你那些同族兄弟靠不住，别人会说是我秦子昂做的不周到。” 明明昨天把通知机会给常家旁支人，让他们萌生出一种被重视感觉，然而不过几个小时秦子昂便让他们梦碎。 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真去找秦子昂麻烦，最多是背后吐槽几句。 饭点大堂挂着港城商盟的横幅，将近十点时落座人数不过一半，仍有不少人无视了秦子昂的请柬。 第251章 港城商盟 看着大堂内空着的席位，常家诸人脸色皆不好看。 没来的人有的他们通知了，有的拿到了请柬，结果还是没来。 觉得脸疼的同时，还令他们觉得秦子昂步子迈太大。 香城背后是格兰威，港城背后是龙国，哪怕只有一水之隔，到底体系不一样，香城的那一套怎么会适用于港城？ 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还有常悦。 “来的都是些小家族，更多的是商户，那些大家族一个没露面。” “无所谓，没来是他们的损失。” 秦子昂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常家老家主没了，各大家族又觉得自己行了。 很快他们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诸位！” 秦子昂站在前方声音不大，大堂内窃窃私语的声音顿停。 多数人正襟危坐，拿着手帕连连擦汗，还有一部分人坐无坐像，神情里尽是玩味。 “我是秦子昂，想必我的名字不少人听说过，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组建我们港城自己的商盟！” “咱们港城是特区，有没有商盟都照样做生意，弄那些台面上的虚把式有什么用？” 说话的人大腹便便，是个地中海中年男人，腋下夹着皮包，表情十分不屑。 “来人，把他轰出去！” 众人皆是一愣，地中海也是为之一愣。 谁也没想到秦子昂做事如此霸道，基本解释都懒得解释。 常悦犹豫两秒，立刻招手唤来安保，两名安保架着地中海径直向外走。 地中海蹬地挣扎，嘴里不忘放狠话。 “我可是许大强，港城数得上名号的人，秦子昂你竟然让人轰我出去，你是不是瞎？” 秦子昂掏了掏耳朵，对此毫不在意。 商盟初期他没打算收那么多人，刺头或找茬的自不用废口舌。 不管许大强如何谩骂，安保强制将人丢出去顺手关上大门。 许大强气急，秦子昂仗着和城主府的关系让人生畏，他可不怕。 只要屁股干净，严打的风吹不到他身上，就算秦子昂跋扈，难道敢以势压人？ 屋外骂声不断，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还没开始就轰出去一人，秦子昂到底是要组建商盟，还是趁此机会给他们下马威？ “还有谁对商盟组建有意见，大可现在离去，免得被轰出去面子上挂不住。” 一招杀鸡儆猴很管用，刚才那些面露不屑的人收起面上表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秦子昂扫视一圈，满意挑眉。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宣布商盟成立后的红利。” “第一，城主府安排的项目大家一起做，能得多少红利按照大家投资比例分配。” “第二，每年根据成员奉献，年底分发额外红利。” “第三，商盟人人皆兄弟，一家有难八方支援。” 初期只有三条规矩，众人却听得心潮澎湃。 众所周知秦子昂和城主府关系好，第一条意思便是他从城主手里接项目，大家跟着一起做。 投资多少回馈多少，岂不是说可以一个人吃下一个项目？ 完全相当于白捡钱！ 且年底有额外钱到手，甚至谁家有问题可以找其他人帮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处。 来之前他们还想着商盟是不是秦子昂弄出的圈钱噱头，现在看来哪是掏他们腰包，秦子昂分明是送财老爷！ “秦董，我愿意为港城商盟贡献一份力量。” “我于家底蕴微薄，但也愿为港城商盟抛头颅洒热血。” “算我一个……” 一时间众人加入港城商盟的热情高涨，生怕名额有限晚了一步落选。 常悦美眸轻眨，大家似乎臣服的太快，压根想不到后面还有惊喜。 “大家稍安勿躁。” 秦子昂抬手压了压，底下沸腾的声音顿消。 “想要加入商盟，必须是商盟会员。” “秦董，会员咋弄？” “问的好！” 秦子昂赞赏的看着提出问题的人，唇角勾起愉悦弧度，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为了公平，商盟采用办卡入会，初期阶段我将会员分为一至十三个等级。” “会员越高，项目中投资的比例越多，相反会员越低，项目中只能投资最低额度。” 众人闻言脸色多少不好，刚才还想着一个人占一个项目，现在看来完全没可能。 “小敬，将会员制度板搬出来，让大家瞧瞧。” “是！” 郑小敬从后拿出一块木板，红纸上用毛笔写着一排排大字。 见此，众人一窝蜂凑过来。 “十三级会员，入会费一千，十二级会员，入会费五千……” 一万是十一级会员，到十级会员已经是三万，众人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 直到看到最后一排。 “一级会员入会费一个亿？！！” 众人无不是倒抽一口凉气，秦子昂是在抢钱吧？ 尤其是最后标注的一句话，投资比例按照入会费投资，也就是说交一千块，每个项目只能投资一千。 哪怕是大项目，一千块的回报砸不出一点水花，玩个屁？ 大多数人打起退堂鼓，带着他们赚钱他们一百个乐意，但要从他们腰包里掏钱心里瞬间不舒服。 “秦董，入会费太高了吧？如果只弄个十三级会员，那一千块的投资够干啥的？” “是啊，要是互帮互助可以，谁家有事我二话不说去帮忙，但会员制度太严苛了。” “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年头挣俩钱不容易。” 听着众人或质疑或退缩的声音，秦子昂没去讲天上没有免费午餐什么的大道理。 商人逐利，不让他们看到利益，磨破嘴皮子也无用。 “各位考虑前，可以先看看这份文件。” 郑小敬接过走进人群，打开文件让众人一一看清。 “港城南区商品房区？” “嘶，咱们港城要建自己的房子？怎么之前一点风声没听到？” “切，你要是提前知道，何至于现在还是个商户？也不看看秦董是谁！” 不同于先前人人唱衰，一些会来事的立即拍上秦子昂的马屁。 他们不管商品房区怎么批下来的，也相信秦子昂有这个本事，毕竟他和朱正伟称兄道弟。 若是能从中分一杯羹，绝对赚的腰包鼓鼓。 第252章 会员卡制度 “商盟第一个大项目便是商品房区，这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能参与项目的只能是商盟会员！” 众人闻言登时沉默，一个个眼中闪烁精光思忖着成为几级会员划算。 给的多了相当于给秦子昂做嫁衣，给的少了投资比例占成不多，就很闹心。 秦子昂喝完一盏茶，方才再次开口。 “入会费不是给我本人，而是交出去一部分，余下的可保你们两年不用交会费维持会员。” 听到这话，众人表情瞬间不好了。 合着会费每年都要交，会员不是终身制？ 不过秦子昂上半句话他们听懂了，一部分钱需要拿出去打点，不然凭啥每次大项目都到秦子昂手里？ 这点倒是可以接受，只是…… “不强求入商盟，没兴趣的可以现在离开。” “想加入商盟的去找我的秘书，交入会费领取专属会员卡。” “我们商盟每人手中会员卡施行身份制，除了会员本人，其家人也无法从中拿走红利。” 大项目，保密性，静悄悄发财。 一时间所有人心头踊上这一行字，站在人群后的粗犷汉子猛然举起手。 “我交会费，我交三万！” 曹青作为港城白手起家的商户，这些年兢兢业业有盈有亏，始终找不到发大财的窍门。 可以说距离成功只差一次好运，一个机会。 而今大好机会摆在面前，他想压上身家性命赌一把。 “曹先生，请来这边办理入会手续。” 郑小敬保持微笑引着人去包厢，里面是一台精密电脑，还有一台照相机。 问了身份信息后录入电脑，照片背面写上编号，当下年代电脑的便捷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如果是后世完全不用多此一举。 看着编入的信息，没见过的曹青惊为天人，对秦子昂的信任多了三分。 会员卡是秦氏名下计算机研究员的第一批杰作，两个拇指大的芯片很显眼，正面是港城商盟四个大字，下方是会员等级数字，背面留白可以写下自己名字。 曹青刷刷两笔写下自己大名，拿着颇有分量的会员卡走出包厢时感觉脚都是飘的。 “怎么样曹兄，会员卡啥样？” “感觉长见识了，秦董弄得东西很高大上。” 众人艳羡的看着曹青手中象征十级会员的紫色卡片，心底开始蠢蠢欲动。 “曹兄怎么不办个高级点的会员？” “这些钱时运不济存款就三万，但凡我兜里多点就全梭哈了。” 曹青苦笑，是他不想办高级会员吗，还不是钱闹的。 “哈哈哈，加入商盟以后曹兄肯定飞黄腾达，老弟我也去办个会员。” “同去同去。” 有了曹青领头，其他心动的人纷纷跟风。 知道会员越低，红利越低后众人只想着办高级会员，哪怕是混的不如曹青好的人咬咬牙借钱也要办个十级会员。 秦子昂看着众人热情进包厢，出来时红光满面，他也十分高兴。 这批会员费确实有一部分交给朱正伟，让他用去港城建设，但多数还在他的口袋，毕竟一次会费顶三年。 会员卡片根据等级分为金黑白赤橙黄绿青蓝紫，土黄色、藕荷色、粉色十三个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秦子昂想从卡片颜色劝退后三级会员，选的颜色一个比一个让众人难以接受。 截止到最后除了许大强外，其余到场的人全部办了会员，最低十级会员，没有再低。 “我拿出两千万入会费，小敬给我办个四级卡。” “我拿出一千万，麻烦郑秘书也帮我办一个会员卡。” 秦子昂和常悦的话先后响起，激动的人群霎时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个两千万，一个一千万，现在的钱那么好赚了吗？ 众人羡慕嫉妒不已，实则心里门儿清，秦子昂的入会费不过左右倒右手。 关键是人家至少做了场面活，总比不吭不哈给自己来个一级会员强。 毕竟以秦子昂的人脉和财力，真给自己整个一级会员，遇到一般的项目他们连口汤未必喝得上。 “秦董财大气粗，跟着秦董咱们得好日子要来了！” “秦董实为港城楷模，我们要向秦董学习！” “秦董，咱们既然成立了商盟，是不是也得弄个大本营？” 有人问到点子上，只是现阶段秦子昂并不想弄大本营。 “现在大家手里现钱有数，大本营的事不急，等大家手里钱多了再说不迟。” “既是大本营，大家都会用到，届时秦董只需知会一声，我们都可以出一份力。” 常悦适时捧哏，没办法秦子昂给的太多了。 明面上她是一千万入会费，实则秦子昂只收取一百万，绝对放了海。 常家其他人也认购了会员卡，最高级不过八级，和她的五级卡比起来提鞋不配。 而她完全可以凭此适当让利，令常家诸人心悦诚服归心。 众人听完常悦的话后悔拍大腿，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没把握住，合该常悦是新家主。 办完会员卡，秦子昂让人上菜上酒，全是饭店里的好酒好菜，众人乐的趁此机会和他套近乎。 屋内人其乐融融喝的小脸通红，屋外人愤愤不平太阳晒的满脸油光。 “该死的秦子昂竟然让人轰我出来，玛德，马家让我来打探消息，毛都没听到该怎么办？” 许大强急的乱转时，八辆车从远处疾驰而来，打头车上下来的正是常小树。 后面车上凶神恶煞的大汉下来，个个手里拿着钢管。 常小树阴翳的看着常悦大饭店五个字，没有给许大强半个眼神。 “常悦今天来了饭点，等会进去直接把她带走，旁的人不用管，明白了吗？” “二爷放心，我们办事没有失手过。” 见此，躲至一旁的许大强眼珠子一转，心头瞬间升起一个破坏计划。 常小树要砸常悦的场，正好他借机搅乱商盟建立，也算是给马家送的大礼。 念及此，他屁颠颠跑出去，面上一派恭维。 “常二爷你好，我是许大强。” “滚开！” 常小树理都不想理，满脑子都是把常悦从家主位置上拉下来。 许大强被推开，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脸上却没有多大变化。 第253章 二爷来找打 “常二爷你消消气，咱们不是敌人，相反是盟友。” “盟友？” 上下打量许大强一番，常小树一脸嘲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本少爷面前？” “常二爷你是大人物，不也棋差一着被人抢了家主之位吗？” “找死！” 常小树怒急，一把揪住许大强衣领怒骂。 “狗东西，连你都敢跑我面前嘲讽，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面对威胁，许大强昂着脖子笑容淡了三分。 “你和常悦不对付，恰好里面也有我想对付的人。” “虽然我人入不得常二爷的法眼，但多一个人总能多出一份力。” 只要能进去，许大强有信心破坏商盟成立，至于常家的事他压根不关心。 “我身后站着的是马家，搁在平日常二爷肯定看也不看一眼，毕竟马家不如常家。” “但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常二爷你坐上家主位置，不也需要盟友支持吗？” 常小树听进去许大强的话，面上表情变换一阵后手上力道松开。 “马家会看得上你一个小喽啰？” “常二爷说笑了，我一个小人物哪能得马家青睐，不过……”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用处，大人物不干的脏活累活正适合小人物干。” 许大强忍着怒气面含微笑，心里已经将常小树骂个狗血淋头。 怪不得抢家主抢不过常悦，人家常悦还知道找个靠山，常小树会干啥？ 除了无能狂怒，哪一点有大家族家主的做派？ 思考须臾，常小树心中怒意散去。 “哼，看你还算老实的份上，跟我进去。” “好嘞。” 计谋得逞，许大强默默退到常小树身后，让后者的人去破门。 砰！ 随着大门被合力撞开，大堂内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 常悦第一时间看到常小树，眉头立时不悦蹙起。 “常小树你来做什么？” “我的好姐姐，你搞这么大排场庆贺，我当然是来恭喜你的啊！” 好姐姐三个字咬音极重，常小树几欲咬碎一口钢牙。 趁着父亲身死，常悦竟提前一步放出假遗嘱，顶替了属于他的位置。 甚至于父亲尸首停在老宅一晚上，她竟是不去守灵，让他蹲守的好辛苦。 “你搞错了状况，今天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如果你还想当你的常家少爷，现在立刻马上回老宅！” “呵呵，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兄弟们叫我什么？” 面对不痛不痒的威胁，常小树摊开双手一副胜利者模样。 身后立马响起整齐划一的称呼。 “二爷！” “听到了吗常悦，我是常二爷，我从来没把你当姐姐，父亲早该把你逐出家族！” 常小树阴沉沉的笑着，仿佛常悦已是笼中鸟。 许大强厌恶的瞥了眼常小树，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啥，他可不是来看常家内斗。 “各位听我一言，港城商盟是个骗局，大家千万不要上秦子昂的当。” “马家主已经得到消息，秦子昂只是想拿大家的钱做自己的生意。” 本以为会引起轰动，不曾想一点水花没有翻起，许大强有些傻眼。 “你们是不是傻了？秦子昂在骗你们！” “你才傻！” 曹青站起来，抄起手边茶盅丢过去。 “秦董成立商盟是带着我们一起发财，你个小人休要妖言惑众！” “就是，秦董是我的衣食父母，诋毁秦董就是跟我柳汉三过不去！” “滚出去！许大强滚出去！” 不知谁带头，众人口号划一的喊着让许大强滚出去。 常小树也傻眼了，他来抓常悦，怎么扯到了秦子昂？ 他哥刚被秦子昂送进笆篱子，现在他只想带走常悦，一点不想招惹秦子昂。 啪啪两巴掌下去，许大强捂着脸懵逼。 “常二爷你打我做甚？” “滚旦，老子来找常悦，你他妈扯什么秦子昂，嫌命长了？” 先是被曹青茶盅差点砸到，后是被常小树当众扇了两耳光，许大强气血上涌，胸口不断起起伏伏。 “常小树，我身后是马家，现在的你没人支持，你还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又是几巴掌落下，许大强脸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戏，这可比演员演戏好看多了。 “今天是商盟成立日，你不管管？” “多好看，再看会。” 常悦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那边发泄了怒气的常小树整理了下衣服，抬手挥了挥。 “去，把常悦给我带过来。” “慢着！” 秦子昂终于开口，常小树立刻如临大敌。 “秦子昂，这是我和常悦的私事，难道你也要插手？” “如果你早来半小时我还真的管不着，不过现在嘛……” “现在如何？” “不好意思，她已是我商盟五级会员。” 秦子昂微微勾唇。 “凡我港城商盟的人，我罩着！” 我罩着三个字一出，众人不管演的还是真心的，再次看向秦子昂的眼光热切又感动。 “混账！秦子昂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为敌如何？不为敌又如何？” “若你与我为敌，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真正的手段！” 常小树阴寒着脸暗暗警告，秦子昂听罢扑哧一笑。 “你的手段就是你身后这些歪瓜裂枣？” “小子说谁歪瓜裂枣？知道不知道爷爷是谁？” 满脸肥肉大汉语气不善，手中钢筋指着秦子昂，眼中光芒凶厉。 秦子昂面上笑容逐渐消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敢来他面前找茬算是踢到了钢板。 “凡是把他们轰出去者，项目中会员占比翻一倍！” “嗷！” 曹青提起屁股下椅子，嚎叫着冲过去。 其他人见此纷纷拿上手边趁手家伙，争先恐后冲过去，生怕晚了捞不着占比。 常小树惊恐后退，将肥肉大汉挡在身前，到现在他还没搞明白状况。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 难道秦子昂不怕他举报，让严打组把他抓起来？ “自己人，自己人，别打我！” “谁他妈给你自己人，许大强你个不要脸的马家走狗！” “哎哟喂别打脸，嗷，谁踹我腚？” 许大强本可以离开，偏偏他非要趟这趟浑水，常小树带来的三四十个人根本不够大家分的，只能拉他人头当业绩。 第254章 盟主秦子昂 抓人不成反被打，常小树等人犹如死狗般被丢出去，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警鸣声呼啸而来。 常小树看到李忠下来，瞬间如同看到了亲人。 “警员我要举报，常悦大饭店私下聚众斗殴，闹事头头是秦子昂和常悦。” 李忠带人下车，大手一挥。 “把这群闹事者全部抓回去审问！” 闻言，常小树阴恻恻的看向秦子昂和常悦。 敢打他，就要承受住他的怒火！ 咔嚓！ 手腕一凉，常小树呆呆看着铐住自己的银手镯。 “警员，我们才是被打的那一方。”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常悦大饭店闹事还带了钢筋，闹事者常小树，有什么冤屈回署再说吧。” 撂下话后李忠越过常小树，像模像样的让人给秦子昂做了笔录。 平常人做笔录要去署里，到秦子昂这里待遇直线上升，常小树心里怄死。 “常悦！不要觉得你找了秦子昂当姘头就可以耀武扬威，家主之位是我的，我还会回来的！” “李署长我还要举报，常小树公然诽谤我，请求严惩，我不接受和解。” 秦子昂指着常小树一脸正气，李忠回头瞥了眼后者摇了摇头。 没脑子的家伙，秦子昂哪次想整人不是往死里整，竟还有头铁的当面挑衅。 常小树表情一怔，要是诽谤，为什么秦子昂对常悦那么特殊？ 这个答案没人回答，他带来的人全部被铐走。 许大强看着手上银手镯脸登时绿了。 “我是冤枉的，我没闹事，我根本没参与，你们不能抓我……” 没人管他说什么，一切等审问后才知道是不是冤枉。 闹剧结束，众人殷切的看向秦子昂，正确的说看他手里的项目合同。 饭局到此吃没吃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帮秦子昂教训了常小树一行人，接下来才是正头菜。 秦子昂目光扫视一圈，对众人神色很是满意。 没有永远朋友，只有永远利益，这句话果真不假，只要给足他们利益，怕是马家当面他们也敢碰拳头。 “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既然事了，那么我们开始分项目！” “耶，秦董万岁！” “跟着秦董吃香喝辣，以后谁惹秦董就是跟我柳汉三过不去！” “秦董有事尽管招呼，我曹青绝不含糊，常家主也是。” 常悦完全是顺带的，经此一事谁都看得出秦子昂对常悦不一般。 甭管两人是什么关系，刮什么天跟什么风就是，绝对不亏。 根据刚才秦子昂许诺，但凡参与斗常小树的人投资占比可以翻倍，对于众人来说是莫大机会。 哪怕交完入会费兜里没俩子的，宁愿借钱也要吃上双倍红利。 所有人挨个签订合同，等处理完所有事已是下午三点，众人捧着独属于自己的合同红光满面，比喝了二两酒还高兴。 秦子昂清了清嗓子，底下交谈霎时息声。 “现在大家都参与进商盟第一个项目，那么有些事我也不再藏着掖着。” “既是大项目，自然要有负责人，不过我们首先得选择出一个商盟盟主。” 话音刚落便有人呼吁，推举秦子昂当盟主。 “秦董交了入会费两千万，比我们加起来的都多，也是唯一一个高级会员，我建议选择秦董当我们的盟主。” “我支持秦董当盟主，除了秦董我谁也不服。” “没错，只有秦董才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 秦子昂呼声之高预料之中，大项目是他带来的，且论财力除了常悦无人比得过他，自然也没人想不开和他抢盟主位置。 “既然大家看得起我，那我忝居盟主之位。” “日后有什么大项目，有我一口绝对少不了大家的。” 秦子昂没谦虚的准备三请三让，接下来才是大家争抢时刻。 “第二件事嘛，秦氏业务繁忙我恐怕抽不开身，所以需要一位项目总管理。” “大家可以自行荐举，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也可以投自己一票，半小时后开始投票。” 众人闻言心花怒放，说好听点是项目总管理，说难听点就是总打杂的。 即便是打杂的，无论是身份还是油水都不是一般生意可比。 不过有些人则想的恰恰相反。 “咱们只是十级会员，上面九级会员、八级会员不少，以我们的号召力未必压得住那些老狐狸。” “曹兄怎么想的不妨直说。” 柳汉三摩挲着袖口，眼中精光绽现。 当不成总管理，也得选择一个心向着他们的，站队很重要。 众人心思各异，一门心思想着选谁当总管理，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打成一团的商盟会员，此刻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秦子昂不动声色一招分权，让人心甘情愿还挑不出毛病，常悦看的暗暗心惊。 “你有没有总管理人选？如果有，我可以投他。” “你。” 简单一个字令常悦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秦子昂表现的和她亲近，但只有她知道什么情况。 秦子昂只看重利益，如果常家不能为他带来好处，那么和路边野草无异。 没想到秦子昂心中总管理人选是她，这得多看重她？ 念及此，常悦呼吸略显粗重，极力压下心头激动。 “那我投自己，要是没被选上，只能算我辜负秦老板的心意。” 闻言，秦子昂挑眉一笑，他就欣赏常悦这一点，知进退不僭越。 如果常悦知道，和其他人相比和她接触居多，所以才稍微信任她，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半小时很快过去，匿名投票让大家放心写下心中属意人选，接着是郑小敬统筹票数。 “曹青一票，柳汉三一票……” 众人听着得票数，冲着得票的人虚伪恭喜，转而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唐善三十三票！” “恭喜唐总，咱们之中目前超过三十票的唯唐总一人。” 人群中国字脸的唐善拱手笑道。 “多谢大家支持，多谢多谢。” “常悦三十四票！” 郑小敬收起统筹。 “票数统计结束，常悦以三十四票拔得头筹。” 唐善闻言脸上笑容敛去三分，一票之差和总管理之位失之交臂！ 第255章 一步步圈住所有人 “让我们恭喜常家主荣任项目总管理一职。” 秦子昂带头鼓掌，底下人不管高兴还是不乐意都跟着鼓掌。 “接下来有请常家主为我们讲话。” “谢谢。” 耳畔响起小声道谢，秦子昂唇角一勾。 “不客气，怎么管理这些人你自己做主。” 如果不是他投给了常悦，兴许总管理位置会落到唐善头上。 这般想着，秦子昂朝唐善方向看去，后者暗沉的眸光一紧，堆起和善笑容冲秦子昂略一点头。 即便掩藏的快，秦子昂点了点头，仍看到了他眸底不爽。 也是，让一个女人管一群大老爷们，多多少少某些人心里不服。 若非如此，秦子昂刚才也不会把部分决定权交给常悦，毕竟是他的总管理，总要把事扛起来，否则整个项目都将会烂尾。 常悦站在台上深吸一口气，随之侃侃而谈，主要是说些带领大家做好项目的场面话。 随之她话锋一转。 “我知道很多人认为女人难成大事，即便我身为总管理，也并不会把权力抓在自己手中。” “港城不少别墅或商品房皆是香城和歪果仁建设，相信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太多经验，所以我们更要齐心协力。” “大家一起为港城建设发展做贡献，是以在总管理之下我打算设立一个副管，五个工程部。” 众人闻言立时屏住呼吸，原以为总管理是最大职权，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也能捞个管理当当。 唐善眼中精光晃动，没拿下总管理位置，能当个工程部部长也不错。 至于副管他压根没想，常家那么多人靠常悦吃饭，刚才没少投票给常悦，对方根本不会选她。 常悦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红唇缓缓轻启。 “唐总与我只有一票之差，若不是我运气好，总管理位置应该是唐总的。” “如此说明唐总更得人心，相信副管位置交给唐总，大家也会满意。” 闻言，唐善愕然不已，常悦和他是竞争关系，竟然会把副管直接给他？ 思考须臾唐善哑然失笑，好一招收买人心。 “常家主抬爱，大家信任，那我就觍颜任副管。” “诚如常家主所言，我们没有多少建房经验，若是我在工作中有做的不对地方，欢迎大家向我提出意见。” 一个给台阶，一个知道上台阶，唐善和常悦相视一笑，确认了眼神都是老狐狸。 “常家主，五个部长怎么选？是大家选还是你直接选出来？” 没了副管，众人很快接受，转而盯上余下五个位置。 常家人登时着急，副管不给他们就算了，毕竟他们得到的票数太少。 可要是五个位置一个占不上，那么常悦的心就是向着外人。 五个人怎么选，常悦亦有些犯难，如果给常家底下人必然有意见，如果不给常家人便会怨恨。 目光扫视间，常悦看到人群中不起眼的小叔，顿时灵机一动。 “实不相瞒我和秦董还有其他合作在身，项目中的工作还需要大家多多出力。” “身为总管理需要统筹全局，但我可能无法事事面面俱到，自然要有一个人替我多做些事，不然我愧对秦董。” “所以由常洛占一个名额，其余四个名额大家举荐如何？” 常悦以退为进让众人放下心来，先不说她的话让多少人满意，单说常洛往常和透明人一样根本不足为虑。 “常家主仁义，我同意。” “我也同意大家夺余下四个人选。” 唐善带头支持，其他人哪怕有意见只能憋着。 反倒是常家人面色不好看，五个名额常悦只要一个是不是傻？ 不知道为常家争取利益便罢了，还选了个公认的草包，常洛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面对常家人投来的鄙夷目光，常洛，也就是常家小叔笑的一如往常，让人升不起期待。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收回目光，别人觉得常洛不争不抢是个废物，他反倒觉得对方是扮猪吃老虎的主。 若不然怎么能在常老家主离世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遗嘱让常悦当家主？ 思考间，余下四个名额有了结果。 分别是米丘、薛小仁、郭瑶、曹青，其中郭瑶和常悦同为女子，秦子昂不免多看了几眼她和曹青。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背靠家族，如果非要划分势力，以唐善为首接近三流家族势力，算是处于中下游。 米丘和薛小仁生意规模不如唐善，但也差距不大，而曹青和郭瑶完全属于下游势力，更直白的说是白手起家的小商户。 看似一次选举，实则将一百多号人分成了三个圈子。 一是以唐善为首的有实力派，二是以曹青为首的平民派，三则是还在犹豫的观望派。 秦子昂已经开始想象接下来三方怎么制衡，不过只要不是出幺蛾子他不会去管。 底下人不和，才有助于他更好管理，要是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该是推翻他这个盟主了。 就在众人谈论着五个工程部是哪五部时，秦子昂拍了拍手，大家立时安静。 “最后一件事，会员满一年可申请升级会员，经考察审核，交够足额升级费用后无异议可以升级会员。” “当然，现在是商盟初期阶段，不代表以后规矩不会变通，甚至可以说商盟发展到一定规模，往后想获得高级会员，只会越来越难。” “另外告诫大家一句！” 说到这秦子昂故意顿了顿，语气幽幽道。 “谁若是在项目中出错，会员并不是保命牌！” 众人闻言又是惊愕又是忌惮，还有后悔。 会员等级和利益挂钩，岂不是一年内他们只能吃当前红利？ 早知道满一年才可以升级会员，以后会员升级会更难，今天说什么勒紧裤腰带也该把会员等级往上挪一挪。 且成为商盟会员不是永久制度，还伴随着惩罚，谁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极大可能撸掉会员身份，被踢出商盟。 吃到商盟带来的红利，谁又想出去看着别人风光？ 想到这里众人暗暗心惊，先抛出商盟好处，再拿出实际利益，最后才说危害。 不得不说秦子昂很有一套，怪不得王李两家被他玩进笆篱子。 第256章 投靠信号 一个项目里鱼龙混杂，必然要有所约束，秦子昂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要实力上去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理。 交代完所有话秦子昂回秦氏，将主场让给常悦。 他一离开，所有人大松一口气，之前不觉得秦子昂多厉害，毕竟他们不是王李当事人。 今天当面感受一番，他们不免心里警告自己凡事三思，即便想从项目中获利也得当心头顶悬着的利刃。 曹青左右看了看，端着酒杯上前，脸上堆满笑容。 “常家主，以后我就是你手底下的兵，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吩咐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祝咱们项目圆满完成，祝咱们合作愉快，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曹青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暗自磨了磨牙，拍马屁都抢不到热乎的，以后在项目里还怎么混？ “常家主实为女中豪杰，我也敬你一杯，你随意。” “之前我就看出常家主不是池中物，这杯酒纯粹是我敬佩你。” 哪怕来一人喝一口也不是少量，不一会功夫常悦绯染双颊，常洛见此刚要上前，有一人比他更快。 “常家主等会还有重要事，身为常家主手下，我来代她敬各位。” 话音落下，郭瑶一口酒闷下，面上不显丝毫窘态。 “郭女士好酒量，咱俩喝一杯。” “米先生，请。” 刚才没人灌常悦酒，因为她身份摆在那，这会儿郭瑶出来挡酒以米丘和薛小仁为首的人不再客气。 曹青见此舔着脸插进去，他和郭瑶出身相同，自是知晓这些人看不上他们，无非是借机使小伎俩。 瞧着二人一左一右为自己挡酒，常悦心中思绪纷飞。 唐善此人人如其名颇有善称，但身为商人，事关利益，没人会蠢到做善事。 何况两人只有一票只差，哪怕她是总管理也要拉拢一些人为自己所用，不然项目出事秦子昂第一个找她问责。 “各位，秦董将项目的事全权交给我，那么接下来也该安排大家工作。” 闻言，众人登时不再敬酒，一个个双眼放光的看着常悦，等待着接下来的工作划分。 虽是五个工程部，但不会管同样事，谁能拿到好差事谁地位就超过其他人。 唐善同样眼神灼灼，常悦会安排他这个副管做什么？ “建房我们没多少经验，初步规划三个部门，由五位部长接管。” “米丘建设一部，曹青建设二部，管理工程建设和招选工人，你二人三天内提交一份建设规划。” “薛小仁材料一部，郭瑶材料二部，管理材料甄选和买进，务必选出安全实际的建筑用材，你二人商议，同样三天内提交一份采买单。” “常洛安全部，协助唐总管理材料和工人安全，包括后勤保障，同时唐总兼任宣传事宜。” “另外，大家手中事情繁多，可任用商盟会员参与项目建设，比如建设部可以提拔小组长，分工划片管理工程进度。” “几位对我的安排可有异议？” 常悦一口气说完看向六人，米丘等人还能按捺心中激动，其余没分配到职位的人满脸惊喜。 可以选他们当小组长，要是五个部门全都设十个组长，那么便有一半人有事做。 先前大家都看过秦子昂给的文件，上面有房区规划，在南区北面那一大片土地，挤吧挤吧塞上一百个小组也能成。 不同于其他人的高兴，唐善想的更远。 说是任用小组长，实则是将大家手中权力分散，看来在场的人没一个蠢货。 至于常洛和他相似的工作完全没在意，毕竟常洛平时就是小透明，能翻出什么浪？ “我同意。” 唐善第一个同意，其他人纷纷赞成。 “我也同意。” “常家主安排的很好，我们没意见。” 如此项目前期工作到位，常悦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开始各回各家。 曹青和郭瑶要走时被她叫住，常家人愤愤上前。 “常悦你怎么回事？有好处不知道往自家揽，为什么总想着外人？” “我们支持你当家主，是觉得你能带领常家走上新高度，可你做了什么？” “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我们生出别的心思！” 郭瑶和曹青对视一眼尴尬后退，常家人可不管外人在不在场，他们只关心自己利益。 就在这时，人群后一道讥讽声音传来。 “小悦不当家主，你们之中谁有资格胜任家主？” “即便你们能当上家主，能和秦董搞好关系，让秦董心向你们？” “还是说你们觉得常小韦和常小树可以？那你们也得有本事把他们从笆篱子里捞出来！” 一连三问问的常家人哑口无言，尤其是看到说话人是常洛后，常家人一脸的震惊。 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闲散公子哥，口才竟然这么好？ 常洛施施然走过来，目光轻飘飘的扫视常家人，眼底冷芒却让众人心惊。 “老家主刚走，你们不思回去守灵在这闹腾，是纯心让人看我常家笑话？” “我……” “先回去，小悦晚上回老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说至此，常家人即便不甘心也只能离开，若是撕破脸他们不能确定常悦会不会直接翻脸。 毕竟一个父亲刚死就忙着继承家主位的人，谁也不敢拿自己前途去试探她有多少良心。 常洛冲常悦歉身，尔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背影，常悦心中很是复杂，昨晚开诚布公和小叔交涉后，对方明确告诉她一句话。 帮她，只因为年少时爱慕她的母亲，只要是为她好，哪怕脏了自己的手。 说实话刚听到时她是不信的，但如今她和秦子昂境况相同，身边无多少可用之人，只能且行且看。 收起思绪，常悦面上摆出得体的笑容。 “让你二人留下是有话要交代。” “常家主请说。” 曹青和郭瑶强忍激动，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论是第一轮投票的支持，还是第二轮挡酒，无不是他们要投靠常悦的信号。 常悦忙碌时，秦子昂已经去秦氏处理完棘手文件，尔后去了港城大学。 本来国庆放假该好好陪老婆，结果遇到突发事件，处理完毕时假期已经结束。 第257章 狗皮膏药 港城十一月下午五点，太阳洒下最后余晖，即将淹没在到来的黑暗中。 二十多度的气温刮着清爽的风，偶有风过卷起道路上的零星落叶。 港城大学德育楼前，男人一身短袖衬衫西装裤，锃亮的皮鞋倒映在擦拭干净的虎头奔前，手里捧着的鲜花惹得下课学生频频回首。 “那是谁啊？咱们港城洋人不少，也没见过这么高调的。” “该不会是哪家公子哥来找女朋友的吧？” “你们看到他那车了没，听说起码七位数呢，哪是公子哥，分明是富豪。” 众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功夫德育楼前便停满了人，不想着去食堂吃饭，一心想看看女主角是谁。 安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经过开学校门口的事，伍肆年可是好好叮嘱他们一番，千万别惹怒了校董，尤其是重点交代注意一人。 那人便是秦子昂，此刻被人观望的男主角。 陈玉燕和两位女同学一边交谈着上节课的知识点一边下楼，这时顾子硕从楼上追下来。 “玉燕同学你也去食堂吗？巧啊，我也正好要去食堂。” “哎呦，咱们和顾大校草真有缘分，这个月遇到的第几次了？” “啧啧，可惜咱们顾大校草眼里看不到咱们呢。” 麻脸女同学黄迎儿和圆脸女同学庞花花一人一句，语气里尽是揶揄。 “我怎么可能看不到黄同学、庞同学呢？只是玉燕同学珠玉在前，人们总会看到更美好的事物。” “听说今晚食堂吃红烧肉，我正好有多余的肉票，等会我请客。” 顾子硕语气熟稔，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发生多少次。 黄迎儿闻言瞬间放开陈玉燕的手，往顾子硕身旁凑了凑。 “那就麻烦顾大校草了哦，等我们玉燕下次再请你。” “迎儿，你怎么能擅作主张？” 庞花花微微蹙眉，一次两次还能是巧合，时不时偶遇总让人觉得太过刻意。 何况陈玉燕已经结婚生子，她和黄迎儿是知道的。 打趣归打趣，真要犯原则性错误她不会。 陈玉燕同样蹙起眉。 “多谢顾同学好意，我们有肉票不用你破费了，还有请叫我陈同学。” “哎呀玉燕，人家顾同学也是一片好意，大不了下次我们请回去就好了嘛。” 不待顾子硕多说，黄迎儿退回去摇着陈玉燕胳膊，嘟着嘴撒娇。 “是啊玉……陈同学，我们都是同学何必那么生分，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吵架了呢。” 顾子硕附和着，眸底闪过一抹淫邪。 开学当天秦子昂让他下不来台，城主亲自下令送他回原籍，还是家里托了关系找了其他校董才把他留下。 刚开学一个月他是真的没敢去找陈玉燕，怕秦子昂仗着校董身份时不时来学校，碰上后再给他穿小鞋。 哪曾想秦子昂一次没来过，足可见他对陈玉燕也就是表面维护，背地里指不定多不待见陈玉燕。 且陈玉燕容貌昳丽，皮肤白皙的像是大小姐，哪怕是结婚生了两个孩子身材依旧纤细，每次路上遇到总让他心痒痒。 “请顾同学注意用词，我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不存在生分与否。” “我来学校是为了学习，如果顾同学不是为了学习，也请不要打扰我。” 好赖话听不出来，陈玉燕瞬间冷下脸。 在秦子昂面前她可以是柔弱的，亦可以是娇羞的，更可以是蛮横的。 但在外人面前，礼貌如果不管用，那么她也有强势一面。 黄迎儿听罢不满的撇撇嘴。 “玉燕，你这么说就太伤人心了，人家顾大校草也没别的意思，是你上纲上线了。” “如果你认为我是上纲上线，那就是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玉燕表情淡淡。 庞花花和黄迎儿是她结交的唯二朋友，三人都有一颗向学的心，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迎儿，玉燕自己的事，你管的太宽了。” “而且玉燕已经结婚生子，这件事你也知道，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眼见陈玉燕当先离开，庞花花摇头说罢快步跟上。 “玉燕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食堂。” “干什么嘛，人家哪里说错了？” 当众落面子，黄迎儿咬唇跺了跺脚，末了眼珠子一转看向旁边。 “顾大校草你别生气，玉燕和我们不一样，她摆清高架子摆惯……” “玉燕同学等等我，咱们一起去食堂。” 不等黄迎儿说完，顾子硕箭步追着陈玉燕而去。 原地，黄迎儿眼中愤恨转瞬即逝，紧接着跨步跟上去。 “玉燕，顾大校草，你们别走那么快嘛！” 一个生怕旁人不知道双方熟稔，一个生怕旁人不会多想。 听着后头的声音，庞花花挽着陈玉燕手臂小声吐槽。 “黄迎儿怎么这样，我感觉看错她了。” “别往心里去，让你不高兴的人不搭理就好。” “玉燕你就是心肠太好了，要是我早发脾气了。” “唔，可能是我老公把我保护的太好，家里家外的事他都不让我操心。” “哎哟，一说起你老公，瞧你脸上甜蜜蜜的，真好奇你老公长什么样让你死心塌地的。” “有机会会遇到的，每次放假他都会来接我，不过他很忙。” “好啊，放假那天我就去校门口蹲守，但是今天我不想吃肉想喝醋，快被你和你老公的爱情酸倒牙啦。” 两位大龄少女说着悄悄话，直到黄迎儿和顾子硕赶上直接闭嘴不再交谈。 两层楼的功夫顾子硕一直献殷勤，黄迎儿则一直帮他说好话，更令庞花花和陈玉燕心中反感。 “人家顾大校草没事就请你吃饭，玉燕你咋想的啊？” 黄迎儿旁敲侧击追问时，突听耳畔一道惊喜声音响起。 “老公？！” 闻言，黄迎儿脸一沉，没想到陈玉燕这么不要脸，现在开始叫顾子硕老公了。 她是在宣誓主权吗？ 可她偏头看去，旁侧哪里还有陈玉燕的影子，只有顾子硕同样黑沉沉的脸。 陈玉燕如翩翩蝴蝶，抱着课本从最后三层阶梯上蹦下去，秦子昂看到这一幕吓的心脏漏了一拍。 老婆肚子里还揣着货呢！ 第258章 绿茶在身边 德育楼前众人翘首以盼的女主角终于出现，一声老公惊破众人眼珠子。 尤其是看到女主角是谁后，不少男青年瞬间化作玻璃心，碎了一地渣渣。 “陈大校花结婚了？来个人掐醒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同学疼吗？是不是梦？” 身旁同学闻言使出吃奶劲掐过去。被掐的人泪眼汪汪看过去，还不如继续让他做梦。 嘈杂声中秦子昂疾步走过去，一把将蹦下来的陈玉燕接住。 “老婆小心点。” “你怎么来啦？” 陈玉燕扑在秦子昂怀里，昂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 尤其是看到秦子昂眼中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担心，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甜。 “想你了，所以来看你。” “那就是以前不想？” 秦子昂闻言嘴角弧度压制不住的扬起，果然距离产生美，一段时间不见老婆更可爱也更黏他。 “想，每天都想。” “我还带了你喜欢的百合花，喜欢吗？” “喜欢。” 陈玉燕捧着大束百合花，当下年代不流行送花，即便送花也是去哪家爱种花的邻居院子里摘两朵。 港城只有一家花店，多是歪果仁和香城人照顾生意。 嗅着百合花香，陈玉燕刚才冷厌的心情瞬间心花怒放，两家绯红的她强忍下再次扑进秦子昂怀里的冲动。 庞花花没想到前一秒还在说的人，这一秒突然出现在学校内。 要知道港城大学实行封闭式管理，只有放假才能回家，平日外人根本进不来学校，哪怕是家属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花花，这是我老公秦子昂，老公这位是我的同学兼上铺庞花花。” “秦先生您好。” 庞花花拘谨的瞟了眼虎头奔，她不知道是什么车，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能买得起。 “庞同学不必客气，我老婆以前没什么朋友，想来平日里你没少照顾我老婆。” “没有没有，玉燕很好。” 农村出身的庞花花以前接触最大的人物是父母，哪知道怎么和大人物接触。 她连连摆手后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就在这时跟过来的黄迎儿看到虎头奔顿时眼前一亮，屁颠颠跑过来自我介绍。 “秦先生你好，我是玉燕的朋友黄迎儿。” “恩。” 秦子昂语气冷淡，对于黄迎儿伸出的手看也没看一眼，根本没握手的意思。 讨了个没趣，黄迎儿尴尬一瞬，自顾自说下去。 “外面停的车是秦先生你的吗？我对车没多少了解，但是秦先生的车一看就很值钱。” “要是能坐在那么值钱的车里兜风，我这辈子都值了，真羡慕你玉燕家里老公赚钱给你花，学校里还有人争着抢着请你吃饭。” 闻言，陈玉燕秀美轻蹙，话怎么听都刺耳。 抬眸间正对上秦子昂视线，陈玉燕莫名一阵心虚。 这边陈玉燕心思烦乱，那边庞花花不干了。 “迎儿你什么意思，当着玉燕她老公的面说啥呢？” “我也没说什么呀，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黄迎儿眨巴了下眼睛，语气无辜面上委屈。 庞花花心里那个气，要不是黄迎儿当初和狗皮膏药赖在陈玉燕身边，天天喊着一起做朋友，她才不会和这种人玩。 “玉燕清清白白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人家老公来看她，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花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没想怎么样呀？” 面对庞花花一阵见血的质问，黄迎儿委屈更甚，好似受到了天大冤枉。 “你……” 庞花花颇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憋闷。 这个时候说学校里有人争抢着请陈玉燕吃饭，压根不提陈玉燕每次拒绝，万一秦子昂是个小心眼的，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早前宿舍里十六个人，觉得她是农村姑娘瞧不起她，觉得陈玉燕穿的太好装清高不跟她玩。 两人在宿舍被排挤，索性抱团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倒也是聊的颇为高兴。 因为家里穷没有肉票，粮票也没多少，庞花花多数时点一碗米饭伴自己带的咸菜。 几次之后陈玉燕有意无意找各种借口，把自己饭菜给她，维护她的尊严同时还会化解她的尴尬。 久而久之她早把陈玉燕当姐姐一样的存在，绝不会看着对方被泼脏水！ “黄迎儿你闭嘴！你再颠倒黑白我就跟你不客气。” “玉燕，花花要打我，你不管管吗？” 黄迎儿眼巴巴看着陈玉燕，准确来说是瞄着秦子昂。 看着她不理自己在那搔首弄姿，庞花花一瞬气血冲顶。 太贱了！ 她忍不了了！ 正在她撸袖子要撕吧黄迎儿事，一道愉悦声音响起。 “不愧是我老婆，到哪都受欢迎，可惜……” “你注定是我的！” 秦子昂眼里真诚情意犹如巨浪拍来，陈玉燕心脏控制不住的怦怦乱跳，刚刚那点虚色烟消云散。 “讨厌，什么注定是你的，不害臊。” “不是注定，那就是肯定、必定、确定、一定是我的！” 小手被打手包裹，陈玉燕瞬间羞红脸，那么多人面前那么直白的情话。 “你真的很讨厌，那么多词汇，你是要考研吗？” 男子笑声爽朗，女子闭月羞花，围观的男青年再次心碎一地。 夭寿啊！ 有幸见到高冷校花化身小娇妻，不幸的是名花有主！ 庞花花憨憨的挠了挠脑袋，总觉得不去吃饭也饱了。 一旁的黄迎儿面上含笑，心里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陈玉燕穿得好、用得好、学习好还嫁的好？！ 她哪点不如陈玉燕？ “秦先生，玉……” “老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你也要去食堂吃吗？” 不管是秦子昂还是陈玉燕，皆无视了黄迎儿。 “嗯，尝尝学校食堂怎么样，需不需要改进。” “好呀，那我们一起。” 陈玉燕招呼庞花花，后者脑袋摇成拨浪鼓，人家夫妻好不容易见一面，她不想去当电灯泡。 还是陈玉燕拽着她才妥协，黄迎儿见此更加怨恨。 都是朋友，为什么陈玉燕对她和庞花花态度区别那么大？ 换做以往她肯定要假装生气，然后等着二人来道歉，但是…… 瞥了好几眼虎头奔，黄迎儿咬牙跟上。 第259章 因为你太丑 “玉燕、花花你俩等等我，咱们一起去食堂呀！” 秦子昂将二女送进后座，打开副驾驶的门时黄迎儿正好小跑过来。 看到这一幕她心中窃喜，虽然秦子昂对她态度冷淡，但还是给她开车门了嘛。 果然男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哪有不偷腥的呢？ 何况她觉得自己长得不比陈玉燕差，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比得上她这种还保留着纯洁第一次的女大学生呢？ “麻烦秦先生了，其实我自己可以……” 砰！ 车门关上，黄迎儿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百合花放副驾驶都不给她做，秦子昂什么意思？ 看到秦子昂绕后一圈坐进驾驶位，黄迎儿面色变了又变，如果她现在负气甩手走人，周围的吃瓜同学事后会怎么看她？ 何况之前不知道陈玉燕的老公那么有钱，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放过。 想到此，黄迎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喷涌的怒火去拽副驾驶的门，下一秒脸色登时黑的发绿。 门从里面锁死，根本打不开！ 她知道求秦子昂没用，转而挪到后车窗前，摆出一脸可怜兮兮表情。 每每她做出这种表情，哪怕是犯了错，陈玉燕都会心软原谅她。 “玉燕开开门呀，不是说好一起去食堂吗？” 陈玉燕扭过头和庞花花聊天，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以前的一些小错误可以原谅，但这一次对方触犯了原则性问题。 别人不知道秦子昂是什么人，她可比谁都了解，要是让秦子昂知道顾子硕纠缠她，非得泡在醋缸里不可。 见陈玉燕不搭理自己，黄迎儿眼中闪过一缕怨毒。 秦子昂清楚的从后车镜里看到这一幕，心中不断冷笑，鉴茶技能他已拉满，还想在他面前立人设，算是立到祖宗面前了。 副驾驶车窗自动落下，黄迎儿面色一喜挪步回来，刚要开口便听秦子昂说道。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上车么？” “为什么？” 黄迎儿顺嘴问下去，下一秒只见秦子昂嘴角勾起恶劣笑容。 “因为你太丑！” 五个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围观群众听到。 说完后秦子昂升起车窗，一脚地板油径直向食堂驶去，独留下阴沉着脸的黄迎儿和满地嘎嘎笑的吃瓜同学。 同一时间车后座发出杠铃般的大笑，庞花花眼泪都笑了出来。 “艾玛笑死了，玉燕你老公一点不怕伤了黄迎儿那颗脆弱的心。”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何况我老婆在车上，我管她是男是女。” 秦子昂耸了耸肩，对待老婆新交的女性朋友，他可以宽容大度，某些面上不显背地里耍心机的东西，他也不会把对方当人。 陈玉燕无奈一笑，知道今天这顿饭怕是不会安静了。 果不其然，到了饭桌上秦子昂打着询问她在学校趣事的幌子，忽悠的庞花花竹筒倒豆子般连芝麻绿豆小事都说个彻底。 他们坐在角落，仍有不少人看来，一些是从德育楼吃瓜来的同学，另外一些则纯是好奇和校花坐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低着头的顾子硕，透过层层叠叠人群阴狠的看着角落那方桌子。 “子硕你老看那边，知道坐在陈大校花旁边的男人是谁？” “知道！” “是谁？给兄弟们说说。” 同桌吃饭的同学好奇凑过脑袋，没听说陈玉燕谈恋爱，平日里和所有男同学保持距离，今天怎么会在那个男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小女人？ 顾子硕暗自冷哼，心里嫉妒恨的情绪达到顶峰。 “那是玉燕同学的丈夫，不过据说她丈夫对她很不好。” “卧槽，鲜花插在牛粪上啊，怎么不好展开说说？” “别看那男人人五人六的，实则就是个伪君子，在家里不是打玉燕同学就是骂她，就因为没生出儿子……” 顾子硕早就将陈玉燕的个人情况打听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添油加醋一番说辞很快让人相信。 同桌三人越听越火大，一个个义愤填膺。 “靠，陈大校花长得好学习好，那男人再有钱也不能无法无天吧？” “哼，打老婆的男人算什么东西，我看他面相就不是什么好鸟。” “陈大校花真是想不开，我要是她早离婚了，俩闺女早晚嫁出去不要也罢，自己单身再找个男人还不很简单？” 三个男人讨论着一个女人的家事，隐隐还有为其做主的架势，丝毫不知道掉入所谓兄弟的圈套。 顾子硕眸光连闪，先前德育楼前看到秦子昂的刹那，他立马想到上次秦子昂带给他的阴影当即跑开。 没想到秦子昂追来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还和陈玉燕你侬我侬！ 就让打抱不平的三兄弟给秦子昂点颜色，三人皆是孔武有力男青年，秦子昂是有权有钱，他不信秦子昂敢在学校殴打学生！ “兄弟们有所不知，玉燕同学是被打怕了不敢离婚，别看她现在表现的没有端倪，实则是那男人在威胁她。”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呵，大家都是大学生，应该向着新时代进步，怎么能受制于人？” “走，咱们去会一会那男的，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他要是不讲理咱们就让他在港城出名！” 三个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蠢蛋愤怒起身，这时顾子硕突然捂着肚子痛呼。 “哎呦肚子疼，兄弟们你们先去，我去趟厕所就回来。” “行，我们先去。” 说着，三人阔步冲秦子昂所在角落走过去，每个人脸上带着凶气，路过同学纷纷避让。 “秦先生你是不知道那个顾子硕有多烦人，玉燕已经拒绝他好多次，他还和个狗皮膏药……” 砰！ 突然的重击声惊的庞花花话卡在喉咙中，一脸莫名的看向来者不善的三人。 “同学，你们有事？” “没你的事，我们来找这男的有点事。” 高个面色不善的盯着秦子昂，另外的瘦子和矮子即声附和。 “就你叫秦子昂是吧？” “就你欺负陈大校花是吧？” “他是我……” 秦子昂按下陈玉燕的手，笑吟吟的打量着三人。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找茬？”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随之高个一拳头再次锤向桌子。 “没人指使，我们就是看不惯你在家里打陈大校花！” 第260章 秦董指导工作 汤汁随着波动溅射到桌面上，秦子昂淡然的拿出纸巾擦拭干净。 陈玉燕看着他的表情，紧张的抓住秦子昂的手腕。 “老公……” 秦子昂向来是越平静后果越严重，这一点她十分熟悉。 “陈大校花你别怕，有我们哥三在这，你不用怕他。” “就是就是，他再厉害还敢对我们动手不成？” “真要是动手还好咧，我正好替陈大校花你教训教训他！” 听着耳边一字一句明为她出头，实则破坏夫妻感情的话，陈玉燕眸中罕见的跃起小火苗。 “我和我老公感情甚笃，不管你们受谁挑唆都请立即离开！” “否则我会将你们的行为上告给学校，治你们一个胡乱管理他人私事的过错，以后毕业找工作也会伴随你们一辈子！” 陈玉燕真的生气了。 她反感外人插手她的家事，更讨厌外人对她和秦子昂的感情指手画脚。 最让她生气的是这些人竟扬言要打秦子昂，哪怕秦子昂再不争气的时候，她都没想过打秦子昂出气。 啪啪啪！ 鼓掌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陈玉燕低眉对上一双崇拜的眼神。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嘻嘻笑道。 “老婆好飒，我好喜欢。” “没个正经，没听见别人说要打你？再油嘴滑舌不管你了。” 陈玉燕没好气点着秦子昂眉心，后者趁机握住小手一阵揉搓占便宜。 刚才庞花花怔愣住，现在直接被两人喂一嘴狗粮喂回神。 简直没眼看，要不还是让秦子昂挨一顿打吧？ 秦子昂嬉皮笑脸的拉着陈玉燕坐下，三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值得动气。 “老婆坐，别管他们。” 三人遭到无视，尤其是秦子昂当众秀恩爱，更令他们怒火中烧。 渣男，装给谁看？ “真是好不要脸，在外人五人六的，在家指不定怎么人面兽心。” “就是，现在知道要面子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我呸，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羞于为伍，简直丢咱们男人的脸。”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奚落，陈玉燕刚压下的怒火瞬间攀升。 秦子昂忙拉着她的小手安抚。 “别生气，气大伤身。” 陈玉燕银牙紧咬，愤愤地瞪着三人，下一秒表情僵在脸上。 啪啪啪！ 一个大逼斗贯穿三张脸，瘦子、矮子、高个谁也没吃亏。 食堂内一众吃瓜群众震惊不已，秦子昂甩了甩手腕目光冷然。 高个率先反应过来，怒气冲冲指着秦子昂鼻子破口大骂。 “姓秦的你敢打我们？你完了！本来还想给你留点男人的面子，现在看来是你自己不要脸！” “好好好！既然你自己不要面子，就别怪我当众说出你的丑事！” 说着，高个从顾子硕那儿听到的话添油加醋一番说。 把老婆当仆人，对老婆动辄打骂，根本没把老婆当成人，在外人面前却装的像模像样云云。 不知情的人听去诧异的看向秦子昂，穿着干净布料不菲，没想到却是个混不吝的。 庞花花一会儿惊诧一会儿犹疑，不敢相信秦子昂是那种人，然而高个说的有鼻子有眼。 “动辄打骂是吧？” 秦子昂冷冷的目光望过去，不待高个继续，大逼斗不要钱的抽过去。 “我这人确实不和傻子论长短，听不懂人话，我还略同拳脚。” 啪！ “自己不当人的玩意，我也不用把你当人！” 啪！ “你父母交钱供你上大学，就让你来学怎么嚼舌根？” 啪…… 一句话伴随着一个大逼斗，扇的高个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直到高个脸肿，看不下去的主厨从另一边快步走过来。 “先生请停手，学生如果犯错误学校会处理。” “大爷快救人，再不阻止那家伙，我同学就要被打死了！” 瘦子和矮子像是看到救星，拉着主厨顶到秦子昂面前。 主厨心里暗骂，不过既然被推出来，必须得说两句场面话，不然外人全来学校闹事，会损害港城大学的名声。 “这位先生……” “嗯？你要多管闲事？” 秦子昂丢开高个，表情冰冷抬头，主厨见此到嘴边的话一噎。 如果对方是个练家子，搞不好他也得挨顿毒打。 就在他思索着措辞时，一阵喧哗声从食堂外传来。 “校长来了！” “副校长也来了。” “还有黎主任，怎么今天他们没去吃小食堂？” 众人惊疑声中，伍肆年、副校长和黎主任带着一干学校骨干大步走进食堂。 高个看到伍肆年瞬间小跑过去告状，直接把秦子昂描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混头目。 伍肆年走到角落餐桌后蓦地松了口气，一改先前紧绷神情，换上一副得体笑容，仔细看还有些讨好。 “秦董您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带您参观下学校。” 秦董？！ 众人震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能被校长叫董的大概只有学校的董事会成员。 庞花花张大嘴巴表情呆愣愣的，玉燕没说她老公是学校校董啊！ 秦子昂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抱胸冷笑道。 “呵，伍校长管理能力还真是没话说，我一个外人差点被群殴。” 嘶！ 伍肆年顿觉牙疼，别看秦子昂在学校占比不是最多，却是除了朱正伟之外最有分量的。 便是其他家族的话事人在此，面对秦子昂也要礼让三分，何况他一个校长。 “秦董微服私访辛苦了，学校里出事是我这个校长的责任。” “但凡有任何错误秦董尽管点出，我必定会带领学校骨干一起纠错，一起学习。” 副校长和黎主任等人听得肝疼，看似放低姿态，实则把他们全拖下水。 “咱们港城大学今年刚成立，还要多麻烦秦董指导工作。” “是食堂饭菜份量不够？还是其他问题秦董你指出，我们一定整改。” 主厨闻言脸一白，心里直叫苦。 早知道打人的是校董，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出来说和。 而高个三人双腿已经打摆子，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踢到铁板上了！ 恰时秦子昂目光望来，高个瞬间感觉两股温热，一股臊味传播开来。 第261章 回家反省到寒假 “学校有哪些不足，校长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的学生。” 顺着秦子昂目光看去，伍肆年差点气笑。 连大家族都不敢轻易和秦子昂对上，三人怂的冷汗涔涔，刚才是怎么有勇气敢惹秦子昂？ “你们三人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劝你们认真交代，务实回答，但凡让我知道说了半句谎话，等待你们的处分绝对是你们承受不起的！” 面对秦子昂，伍肆年唯唯诺诺。 面对挑事三人，伍肆年重拳出击。 到底是学生，生怕挨处分，矮子率先一股脑将事情原本说出，不敢再添油加醋。 见矮子吐露出来，瘦子怕连累帮腔附和主动揽责，不敢再攀扯秦子昂。 “校长，我们也是听其他人说的，这件事是我们没调查清楚就来找茬，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只求校长别开除我们，我家里父母白天黑夜挣钱才攒出供我读书的钱。” “哼，知道父母不容易，你们不思好好学习还敢不分青红皂白的闹事？” 伍肆年冷哼一声，抓住其中重点问道。 “你们听谁说的？” “顾子硕！是他和我们说秦……秦董家风不好，我们才热血上头。” 闻言，伍肆年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的窥向秦子昂的表情变化。 开学时顾子硕跑陈玉燕面前献殷勤，可是狠狠被秦子昂打脸，更是被城主点名送回原籍。 而现在顾子硕在校，还煽动同学针对秦子昂…… “别人几句话挑唆你们就信以为真，我说我是你们祖宗，你们也信？” “学校教你们分辨是非的能力，看来你们是一点没学会。” 秦子昂声音发冷，之前德育楼前接住陈玉燕时，他便看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跑开，后来听了庞花花讲述猜测自己没看错。 如今看来顾子硕贼心不死，还惦记他老婆呢！ 伍肆年听罢一口气没松完，下一秒对上秦子昂凉薄的眼神。 他明白，这趟躲不过去了。 “秦董您听我解释，不是我和您与城主唱反调，实在是有心无力。” “咱们港城大学校董十几个，顾子硕在京都有点人脉，他家里找到其他校董向我施压，我我……我也没办法啊。” 顾子硕的事让伍肆年在其他校董手里吃了憋屈，早看那小子不顺眼，偏偏是其他校董交代过的人。 没第一时间告诉秦子昂和城主，纯粹是他的小心思。 校董面前他这个校长人微言轻，双方斗法最终受伤的是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起初他也十分忐忑，生怕秦子昂哪天杀过来发现顾子硕还在校，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放下心来。 哪曾想心放的早了，秦子昂毫无征兆的来了学校。 硬着头皮解释完，伍肆年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眼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然而预料之中的怒火发泄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秦子昂敛去神色默然点头。 除了常家以外，其他家族和他面和心不和不是什么秘密，伍肆年夹在其中难做是肯定的。 “俗话说做对了要奖励，做错了也要罚，身为校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秦董说的是，这件事我肯定罚他们，尤其是散播谣言的首恶，肯定重重惩罚。” 高个三人哭丧着脸，心里已经将顾子硕十八代祖宗问候几百遍。 说是去厕所，结果快半小时了还不见人，后知后觉的他们明白，自己是被顾子硕当枪使了。 “重罚就不必了，教育学生要适当，过渡惩罚是不对的。” “秦董高见，不知秦董您觉得？” 伍肆年抹了把额头汗，现在他只想让秦子昂满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人希冀的望着秦子昂，心里感动又愧疚。 刚才他们还觉得秦子昂不是好人来声讨，结果出事后顾子硕面没露一个，反倒是秦子昂帮他们开脱。 “直接记大过肯定随档案，会影响毕业后找工作吧？” “是。” 高个三人闻言一颗心提起，刚刚感动早了，秦子昂该不会是要给他们记大过吧？ 秦子昂笑吟吟的扫视一圈，一干吃瓜同学接触到目光瞬间低下头扒饭。 天啊！ 他们见着活着的校董，好像这位校董脾气不太好。 “一次大过留案底，两次大过直接开除，对学生来说惩罚太过严厉。” “不如就让他们回家反省，回家里帮父母做做家务，体会下父母的不容易，免得不思进取总学旁门左道。” “秦董大才，回家反省一能让他们知道父母的辛苦，二能静心反思自己的错误，简直是一举两得。” 伍肆年竖起大拇指无脑夸夸夸，副校长和黎主任见此紧随其后拍马屁。 好似秦子昂提出的是什么改变世界命运的重大好消息，该当世界救世主。 三人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记过处分，回家待几天而已他们能接受。 “犯错就要立正，如果回家反省两三天，恐怕不能好好长记性。” “经过学校一致探讨，对此次食堂闹事四人给予回家反省两月处分！” 话音落下，高个三人顿如雷劈愣在原地。 现在已进入十一月，回家待两月无缝衔接寒假，今年不用回学校了，要是父母问起肯定免不了一顿大棒。 “顾子硕你个王八旦，有种背后撺掇人，有胆出来认错啊！” “焯妮玛顾子硕，我把你当兄弟，你给我玩脑筋！” “别让我再遇到你顾子硕，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安保拖走暴躁三人，处分结束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学生记住今天的事。 但顾子硕出名了！ “秦董您看，这个结果您可满意？” “嗯，今天开始我老婆要走读，每天早读时来学校，晚自习后回家，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学校会安排车接送秦夫人。” “不用，我接送。” “好的好的。” 伍肆年暗松一口气，别说陈玉燕只是走读，便是让老师去她家里教课他都会答应。 陈玉燕唇角翕动，抚摸着小腹，犹豫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现在怀孕两个月，随着时间推移肚子只会越来越大，宿舍内人多难免磕碰，秦子昂也是担心她。 第262章 黄迎儿的算计 “还有件事。” “秦董您吩咐。” “之前盖的研究生宿舍是不是还没有投入使用？” “城主聘请的教授要任教一年才可以开启实验室，那批研究室宿舍一年后才会使用。” 伍肆年眼珠子滴溜溜转，只是给陈玉燕留一间独栋宿舍无伤大雅，毕竟秦子昂是校董。 “行，把一号宿舍给她住。” 突然成为众人焦点，庞花花还没从以后宿舍里没人说小话的沉闷中回过神。 “我？” “对，一号宿舍两室一厅，单独卫浴，中午我老婆会去午休。” “午休可以，只是……” 庞花花讪讪的摸着鼻尖，她一个个农村姑娘还是大一新生，哪有资格住研究室宿舍。 陈玉燕眸光微动，温柔的看向对面。 “花花，我的情况你清楚，以后中午你可以帮我补习吗？” “当然没问题，我们说好了要共同进步。” “那么约定好了，明天开始午饭后我们去一号宿舍。” 稀里糊涂答应下来，庞花花才发现已经不容她拒绝。 吃瓜同学羡慕的眼泪从嘴角留下来，学校当宝贝的研究室宿舍，开学时宣传的了不得，结果校董一句话校长乖乖答应。 不，校长还没答应，但校长已经没有选择。 “一号宿舍的钥匙有三把，稍后我便取来交给秦董。” “好。” 秦子昂从怀里拿出支票，刷刷填下五个零。 “我老婆身子笨重，饮食上需要注意，这些钱拿去单独给她开个窗口做营养餐。” “五……五十万？！” 伍肆年低呼一声，秦子昂的话外之音他听的明白。 陈玉燕怀孕了要吃好的，可再怎么吃，四年也吃不完五十万！ 主厨震惊秦子昂的大手笔，单纯为了自家媳妇吃好喝好豪掷五十万，简直是财神爷下凡。 副校长、黎主任一干人同样震惊不已，那些说秦子昂不好相处的绝对再说屁话。 事关他老婆，简直太好说话了！ 伍肆年强忍激动收好支票，拍着胸脯保证。 “秦董放心，只要我一天还是校长，绝对不会让秦夫人吃半点委屈。” 此时此刻的他不复往日威严形象，反而像是尽职尽责的仆从。 主厨不免后怕，还好先前校长来得及时没让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不然惹怒秦子昂，五十万够换几百个他这样的厨子了。 解决完插曲秦子昂挥挥手，谢绝伍肆年去小食堂的邀请，陪着老婆继续坐在角落用餐。 伍肆年不好再去小食堂，让人打了饭坐在秦子昂旁侧围了一圈，像是防御战士。 吃瓜同学时不时投去羡慕嫉妒心酸的目光，之前还觉得努努力能追上陈大校花，哪怕是秦子昂手捧鲜花出现时仍有人不断给自己打气。 然而现在少男心碎的体无完肤，有钱有颜有能力，他们提鞋跑都追不上。 黄迎儿戳着碗里米饭，怨毒愤怒的看着角落方向。 陈玉燕明明嫁了个好老公，却从未和她说过，两人看起来关系亲密，私底下未必感情好。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不然顾子硕为什么背后编排？ 肯定有些事是真的！ “迎儿你再戳下去，米饭就没法吃了，对了，以前你不是和陈玉燕、庞花花玩的很好吗？” “为什么今天她们俩没叫你一块吃饭，是不是人家有钱老公来了，不想你去蹭饭？” 打扮花枝招展的孙珠珠斜睨着黄迎儿，语气丝丝泛酸。 她和陈玉燕一个宿舍，也是第一个看陈玉燕不顺眼的，别人只当她是觉得陈玉燕清高不好相处，实则是她嫉妒陈玉燕穿的用的比她好。 黄迎儿闻言冷哼一声，强行辩解道。 “我哪知道顾子硕人品不行，先前不过是看他和狗一样围绕着陈玉燕，帮他说了两句，陈玉燕就生气。” “啧，你看人家庞花花就不会多嘴，还不是怪你自己。” “珠珠怎么你也这么说我？我还不是为了陈玉燕好，是她自己拎不清！哼，庞花花一个农村姑娘，陈玉燕家里有钱还是城里户口才不会在意她。” “哟哟，庞花花可是跟着陈玉燕享福了，研究室宿舍都住进去了，咋没见人家想起你？” 看着黄迎儿装委屈的样，孙珠珠眼中闪过鄙夷。 惯会耍人的小心机，陈玉燕蠢看不出，可不代表她也会上当。 听到研究室宿舍，黄迎儿直接破防，端起饭盒猛然起身。 “哼，你们看着吧，庞花花住不了多久，我吃饱了先回教室。” 孙珠珠啧了一声没了食欲，视线不由得移向秦子昂所在方向，那般多金的男人怎么就英年早婚？ 吃完饭的时候，伍肆年已命人拿来纸笔和印章，还有一串钥匙。 “秦董，这是秦夫人的走读证明，还有一号宿舍的钥匙。” “嗯，办的不错。” 秦子昂拿过两样东西摆了摆手，带着陈玉燕和庞花花离开食堂。 伍肆年长出一口气，卸力般的坐回凳子上。 黎主任拍了拍胸口，满脸笑意道。 “传言咱们这位秦董雷厉风行，手腕了得，如今看来只要牵扯到他夫人身上，还是蛮好说话的嘛。” “好说话？” 闻言，伍肆年掀起眼皮看了天真的黎主任一眼。 “校长，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得对，对极了，但凡是秦夫人的事，秦董都会亲力亲为！” “开学的事相信你们还没忘，这次顾子硕背后挑唆其他同学闹事，你们认为秦董真的会简单放过？” 黎主任等人听罢表情一僵，要不是其他家族交代，上次顾子硕已经被开回京都。 这一次他还敢纠缠陈玉燕，甚至舞到秦子昂面前，恐怕…… 一时间众骨干只觉饭菜不香了，五十万支票也难以抚慰心中惊慌。 秦子昂开车回到德育楼，和陈玉燕并肩上楼，庞花花认命的抱着所有课本当小跟班。 到了教室，秦子昂刚打开门，一道人影飞快扑来，只来得及看到对方满脸麻子。 黄迎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子昂，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只要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扑倒秦子昂身上，到时候一顿哭诉，即便秦子昂再生气也必须负责！ 第263章 陈玉燕发威 随着改革开放洋文化盛行，妇女顶半边天的口号已经成为女子走出家门，不再像以前被男人抱了就得嫁给对方。 很大程度上减消怨偶以及错误结合酿成的悲剧，但是传统观念依旧是主流。 女子被男子抱了，只要女方坚持，男方仍得履行婚嫁责任。 黄迎儿算盘打的啪啪响，她要抢走陈玉燕的男人，成为受人尊敬的秦夫人！ 陈玉燕看到来人时双方距离已只有两步之遥，黄迎儿趁着前扑的力道放任自己向秦子昂方向摔去。 若是被她碰上，不娶也得脱层皮！ 千军一发间，秦子昂长臂一伸揽着陈玉燕腰身后撤一步，恰恰让出身后的庞花花。 还在神游的庞花花感受到面前劲风，双腿比脑子快猛地向后一跳。 顿时间，黄迎儿满面欣喜化作惊恐，不受控的向着前方地面砸去。 咚！ 听着让人觉得全身发痛的声音之后，一道杀猪般的惨叫贯彻整个德育楼。 “啊！” 这一下摔的太猛，黄迎儿没料到秦子昂躲的那么快，庞花花竟然也没接住她。 狠狠砸到地面，她只觉鼻梁都要断了，缓了好大一会才忍住疼痛坐起来，麻子脸上泫然若泣，看秦子昂的眼神如看负心汉。 “对不起秦先生，我不是故意绊倒的，你不扶我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 庞花花闻言瞬间一个激灵，杏眼中小火苗扑腾。 明明是黄迎儿自己绊倒，倒像是怪罪秦子昂没扶她，刚跟着陈玉燕得了一号宿舍使用权，现在该是她表现的时候了！ “黄迎儿你要不要点脸？多大人了走个路都会摔倒，你……” “知道就好，离我远点，我对贱人过敏！” 话骤然被打断，庞花花一口气噎住却心情舒畅。 勇于直白表达想法，秦董简直太帅了！ 黄迎儿整那么多幺蛾子以为她和陈玉燕不知道，可不就是贱人吗？ 扑哧！ 教室里不知道谁没忍住笑出声，几名同学随之哈哈大笑。 “早看黄迎儿不爽，整天咋咋呼呼以为自己多厉害，实则就是个搅屎棍。” “嘿，人家秦董什么人物？刚刚在食堂刚收拾了三个找事的，黄迎儿在找死啊！” “啥找事，我看她八成是觉得人家有钱，想趁机巴结，要是搞不好扶她一下得被她赖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痛斥黄迎儿不是，笑容听在后者耳中十分刺耳。 黄迎儿紧紧攥着衣角，垂下的眸光阴毒幽深。 该死的，所有人见不得她好，全都在嫉妒她！ 可她不能发作，计划不成必须给秦子昂留下好印象。 “秦先生。” 地上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惟妙惟肖，若不是满脸麻子肯定惹人心疼。 但现在陈玉燕看着昔日所谓好朋友，只觉得胸腔一股怒火难以发泄。 别人排挤黄迎儿，她见对方可怜才一块吃饭，没想到她好心好意，黄迎儿却惦记她老公！ 眼见黄迎儿要上手，在她即将触碰到秦子昂裤腿时，陈玉燕一把将秦子昂拉到身后。 “黄迎儿，身为女人我无法要求你知廉耻、守底线，毕竟某些女人管不住自己。” “你想爬谁的床我不管，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但你设计我老公，就别怪我让你在港城大学出名！” 即便面对狗皮膏药的顾子硕，陈玉燕也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多数时候能避则避，不给对方好脸色。 可这一次黄迎儿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秦子昂看着陈玉燕发顶，眼神一瞬温柔缱绻。 看来以后没事要多来学校探望老婆。 “以前没人和你玩看你可怜才带着你，没想到你包藏祸心连已婚男人都算计！” “直接让她出名！” 关键时刻庞花花一点不虚，铿锵两步上去指着黄迎儿鼻子斥责，丝毫不管黄迎儿名声会臭到什么地步。 她既然想靠算计借此上位，连自己名声不顾，她们何必在意？ “玉燕，花花你们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绊倒。” “呸，故意绊倒是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个蠢货，以为大家和你一样蠢？” “没错，我刚才看到她故意跑到后门加速，前面好端端的秦董开门进来她就倒下。” “敢做不敢认，真是癞蛤蟆爬脚面，恶心！” 庞花花战力全开，一人带动全场。 不少人是知道食堂发生的事，此时卖好纯属和秦子昂混脸熟，还有些人是被黄迎儿恶心过，单纯看她不顺眼。 听着一面倒的声音，黄迎儿手臂因用力而哆嗦，整个人面色白了三分。 “不是这样的，不是……” “马上到晚课时间，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女低音从人群外响起，李导师握着课本绷着脸走来。 她是陈玉燕所在班级的导师，晚课第一节课便是她授课。 闻声，黄迎儿似找到救兵，委屈巴巴的喊道。 “导师，我摔了一跤，同学们都在笑话我。” “怎么搞成这样？” 李导师第一眼看到黄迎儿额头青肿，鼻子流血，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庞花花磨着牙，眼中闪烁着兴奋。 已经撕破脸，朋友没得做，那就将黄迎儿名声彻底搞臭！ 况且，要不是陈玉燕心软，她早就不想带黄迎儿。 “导师我举报，黄迎儿污蔑秦董！” “污蔑谁？” 秦董两个字让李导师一愣，她去食堂打饭后回宿舍吃，并不知道食堂发生的事。 但校长刚才紧急召集所有人开了个小会议，全程只有一个重点。 校董秦子昂来校探望其夫人，四名找秦董麻烦的男同学明日回家反省两个月，所有导师遇到秦董切记不要惹怒对方。 未免出现不认识秦子昂而导致误会的事情发生，伍肆年还给所有人看了秦子昂的照片。 李导师不知道具体经过，校长再三告诫却听了进去。 “黄迎儿自己摔的鼻子出血，污蔑秦董吓到了他。” “导师你看，这位就是秦董，还是玉燕同学的丈夫。” 庞花花介绍起秦子昂颇为狗腿，众人看了却是艳羡不已。 大一就能住进研究生宿舍，代表以后只要不犯大错误，有很大几率在一年后能跟教授做实验。 第264章 又一个回家反省 对于好学的同学来说，提前两三年有教授带，绝对比自己挤破脑门求教授来的方便。 即便不想研读，四年住在研究生宿舍这一件事也足够吹好多年。 男同学牙酸的羡慕，女同学嫉妒的羡慕，早知道陈玉燕的老公是校董，之前说什么她们都得巴结上这层关系。 庞花花出身农村家里穷，性子直来直去说话不讨喜，真是捡了大便宜！ 李导师机械的转头，在看到记忆中还鲜活的照片本人后，霎时呆若木鸡。 秦董夫人是她班级内的陈玉燕？！ 眼看李导师不说话，黄迎儿心急开口。 “导师，我……” “秦董您好，我是秦夫人的导师李明然，接下来第一堂课是我授课，请您指导工作。” 李明然猛地起身，令黄迎儿抓来的手落空。 李明然一板一眼的像是做汇报，心里却是不断吐槽伍肆年，给了校董照片怎么没想着告知秦夫人的名字？ 要是早知道陈玉燕是秦夫人，她早早来教室打好关系，也不会有黄迎儿这回事。 “嗯，这件事你来处理。” 秦子昂淡色说罢，拉着陈玉燕做到了教室内，李明然见此长舒一口气。 黄迎儿却是急了，没给秦子昂留下好印象，也绝不能留下处分。 “我感觉头好晕，导师我需要去医务室。” “班长你送黄同学去医务室，今晚休息不用来上课了，明天一早回家反省两个月。” 李明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秦子昂听到。 闻言，黄迎儿面色苍白若纸，她还想为自己辩解，然而李明然已经转身回教室。 班长晦气揉了揉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黄迎儿往医务室。 小插曲结束，庞花花犹豫了下坐到陈玉燕另一边，三人坐在中间，周围形成小范围真空带。 刚刚还和黄迎儿有同样心思的女同学，瞬间歇了不该产生的想法。 挑衅导师还有转换余地，挑衅秦子昂那是生死难料！ 李明然没有刻意汇报结果，走上三尺讲台一声上课，晚课开始，秦子昂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陈玉燕知道他最近累，贴心的没去打扰，倒是其他同学小声议论了一会。 李明然在港城大学以严厉出名，谁如果上课睡觉绝对挨批，且小词一套一套不把人说的羞愧不罢休。 今天竟然有人公然在她的课上睡觉！ 不过想想秦子昂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别说校董只是课上睡觉，便是把李明然撵下去自己讲课，李明然能说什么？ 秦子昂整整睡了三堂课，要不是陈玉燕叫他估计还在睡。 “放学了。” “哦。” 换做往常下课铃响，同学早已撒丫子跑回宿舍收拾，这一次却反常的坐在教室内直勾勾看着中间座椅上的三人。 看着秦子昂困顿打哈欠，陈玉燕好笑又心疼，那么累还来看她。 “老婆我们回家吧。” “等会再回去，我们先给花花搬宿舍。” 有了黄迎儿今天闹的一出，陈玉燕不放心庞花花继续住原来十六人宿舍。 秦子昂点了点头牵着陈玉燕的手起身，男的俊朗女的俊美，旁边的电灯泡非常亮。 拗不过陈玉燕，庞花花妥协搬宿舍。 孙珠珠看到陈玉燕身上披着的外套，黑色西装私人订制没点眼力看不出价值，胸口的金翡翠胸针却是国外知名品牌，一枚便要好几万。 黄迎儿靠在床上阴冷的目光看着二人，往常其他不待见陈玉燕和庞花花的人，此刻热情至极帮着收拾东西。 “玉燕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虽然你们搬走，但在我心里大家还是一个宿舍的舍友。” “对对对，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自然要共进退。” 以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突然示好，庞花花无所适从。 反倒是陈玉燕疏离的道谢，没拒绝亦没迎合。 孙珠珠见此撇了撇嘴，眸底闪过不屑，看别人发达了知道巴结了，真是不害臊。 “你们东西多，我帮你们提下去。” 庞花花手里一空，表情立时呆住。 做梦都没想到孙珠珠会帮忙，毕竟平常她在宿舍是大姐大般的存在，平等的瞧不起每个人，尤其是她。 孙珠珠别扭的又从陈玉燕手里夺过包，挺着脊背向外走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上手，愣是将不多的行李搞成盛大的欢送仪式。 宿舍内只剩下黄迎儿，望着关上的门，她的表情瞬间扭曲。 “我到底哪点不如陈玉燕？秦子昂真是瞎了眼，该死该死！” 看到被簇拥下楼的陈玉燕，秦子昂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冲众人道谢。 “多谢你们帮忙搬行李。” 除了孙珠珠之外的人连连摆手，一脸受宠若惊。 “秦董客气了，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应该的。” “玉燕是我们班的学习标兵，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这儿距离研究生宿舍不远，秦董要不要我们帮忙搬过去？”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秦子昂客套拒绝，载着陈玉燕和庞花花扬长而去。 帮忙的女学生见此无不失望。 “秦董也太高冷了吧？我们不过是想帮忙而已。” “少说两句，别忘了以前我们是怎么对待陈玉燕的，搁你身上你会突然接受对方示好？” “唉，说多了都是泪，早知道陈玉燕家里背景那么大，当初但凡我们不排挤她，说不准现在也能住进研究生宿舍。” 孙珠珠抿着唇眉头轻蹙，没有理会舍友的叽叽喳喳转身上楼。 车内庞花花兴奋的和陈玉燕分享此刻的心情，无外乎宿舍里的人多么热情，陈玉燕但笑不语。 所谓的热情，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怕错误被翻出来。 伍肆年加急命人布置一号宿舍，被褥锅碗瓢盆等全是学校骨干在家里凑吧凑吧贡献的。 “时间没来得及，所以眼下只能将就一二。” “不过秦董你放心，明天一开市我就去买新的，保证把宿舍布置的温馨如在家里的感觉。” “行，你看着办。” 秦子昂语气一顿，伍肆年的心立刻提起。 “我老婆来学校主要为学习，现在她还有两个月身孕，我不希望哪天从学校里传出不好的事。” “之前是我疏忽，秦董您放心，我用名誉发誓秦夫人在学校绝对安全。” 第265章 人若犯我追究到底 敲打伍肆年一番，秦子昂带着陈玉燕回家。 路上陈玉燕说起在学校的趣事，主要围绕着庞花花，秦子昂听得心思纷飞。 老婆自从嫁给他，和家里断了好几年关系，以前的同学朋友也不再联系。 即便现在重新入学，认识的朋友仅仅一个庞花花。 不论哪个年代，大学爱情总让人心驰神往，如今他已经有能力改变一切，或许该考虑和老婆一起织就更多美好回忆。 刚回家陈玉燕便迫不及待的洗了个澡，为了资源合理利用港城大学只能先紧教学资源，宿舍建的差强人意，洗澡很不方便。 一夜安稳，第二天秦子昂起个大早送陈玉燕和秦华蓁、秦招娣和秦来娣去上学。 秦顺娣情况特殊，秦子昂暂时没让她去上学，而是找了医生治疗她的自闭症，如果后续不理想可能无法上正常学校。 兴许是远离了伤害自己的人和伤心地，经过最初的慌乱发疯外，葛怜儿的情绪已经稳定一些，至少不会再无缘无故伤人。 港城商盟第一个项目成立，常悦、唐善带人交上各自企划书，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你昨天拍拍屁股走人，可把我坑惨了！” “那些老狐狸精心算计的模样你是没看到，房区还没个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能得多少红利。” 常悦摆弄着指甲，摇晃着椅子愁眉不展。 先前觉得秦子昂委以重任，她着实感动了好一阵子，可随着扑面而来的大小事宜和纠纷，逐渐发现她忽略了本质。 不论是小吃街还是房区，大权在握不假，但也彻彻底底成了港城第一女包工头！ “能者多劳。” “呵，怎么没见你事事亲为？” 看完企划书，秦子昂挑眉一笑。 “一条船上总要有人撑船，有人掌舵，我只喜欢当舵手。” “我……” 没法反驳。 如果不是秦子昂一环扣一环，昨天商盟创立不可能那么顺利。 “说实话，现在商盟里都是小人物，如果没有你给的房区项目最多是小打小闹。” “一旦项目启动，那些家族势必不会坐视不管，单单我常家一家恐怕独木难支，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行事标准只有一条。” 秦子昂竖起食指，神情敛去几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追究到底！” 常悦竖起大拇指，心里担忧散去，反而期待那些家族赶紧搞事。 “对了，你安排两队施工队进项目，其中一队我已经拟好名额，另外一队你自己决定。” “怎么想着安排人进去？” 名单上的名字常悦一个不认识，想来是秦子昂接触过筛选出来的可靠人选。 “你小叔任安全部部长，虽说和唐善职责相冲，到底是唐善权力更大一些。” “此次项目是商盟第一个项目，同时决定港城自建房能否成功，更代表我们能否从香城建筑商和外国建筑商手中虎口夺食，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现如今港城不是没有商品房，却无一栋出自龙国人之手。 随着港城发展建设，房子只会升值，有朱正伟这层关系秦子昂能拿下地皮建造权，自然不会放过这块大蛋糕。 还有两点他没有说，此次项目是否成功，关系着商盟的凝聚力。 如果第一个项目烂尾，那么商盟就是笑话，反之他的地位在港城商圈绝对会飞速拔升。 另一点则是房区开售后，可以拿出一部分当做周围村舍安置房，而周边土地则可以发展其他。 “所以，你是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确保工程万无一失？” “人心隔肚皮，我不得不防一手，如果无事还好，如果内部出事……” 秦子昂没有继续说下去，建立商盟是为了笼络人心，若是有人吃里扒外，他不介意重现王李两家下场。 常悦闻言点了点头，另外一只施工队让她安排人，也是秦子昂给她指明的路。 万一最坏情况发生，她这个总管理不能当瞎子。 “好，我会多招人建设小吃街，项目开工后会选出一队人进入项目。” “嗯，项目的事你多关照，无大事发生你全权处理。” “你这么相信我？” “我要去大学报道。” “啥？” 常悦眨巴下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秦子昂重复一遍，她才确信自己耳朵没问题。 堂堂秦氏董事长要去上大学！ 是赚钱不香，还是忙碌不爽？ 得知秦子昂去大学是为了陪老婆，兼创造美好回忆后，常悦翻了个白眼吐槽。 “外人退避三舍的秦董竟然是个老婆奴，说出去谁信呀？” “等你找到想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人，便会懂个中滋味。” 常悦啐了一口，和恋爱相比，她更喜欢在赚钱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一月过去，南区房区项目材料采购到位，直等过年便开工，期间发生不少摩擦常悦一力解决。 矛盾虽然被压下去，但不代表不存在，只等再一次爆发巨大冲突时，所有藏起来的矛盾都会爆发。 又一年新年，知道闺女有孕，这一次陈百旺从安城赶来过年。 “听说过年后港城粮票的事就会有结果，不过反对的声音依旧存在。” “无所谓，再反对也只能反对到下半年。”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秦子昂微微一笑不语，上辈子便是84年下半年取消粮票。 陈百旺撇撇嘴抿了热乎茶，来港城这段时间日子比上次还舒心，要不是身上担子他都想提前养老。 “还没恭喜岳父升职。” “呵呵呵，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嘴上说着侥幸，陈百旺嘴角比AK还难压。 严打以港城为点铺开，瞬间席卷整个龙国，多地驻军配合当地警署协同办案，更有热心群众举报，不少根深蒂固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值得一提的是安城钱家被人举报，旧事重提接受审查，结果一根萝卜带出一串。 哪怕钱昆把屁股搽的干净，还是被儿子钱鸣连累，一家子除了钱穗全部进笆篱子，昔日千金大小姐一夜之间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好在陈思维快速出手了那套房子，不然也会受连累，虽然被钱鸣咬出来，不过有陈百旺周旋倒是相安无事。 第266章 小舅子谈对象 安城城主空缺，按照以往行事新城主会在安城班子里选荐，这一次却不同。 京都直接空降一名新城主，原来的城主团体瓦解空出更多职位。 新城主大刀阔斧改动，从安城体制内选出一批人做自己的班底。 其中水利署署长陈百旺，不过一年升任秘书长，一跃成为新城主身边红人炙手可热。 多方关系私下走动被陈百旺四两拨千斤婉拒，倒是没有把话说死，所以陈思维的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枭爷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过没去送礼，反而以年礼为突破口，给秦子昂送来比合作时还丰厚的礼。 唏嘘片刻，秦子昂将枭爷的事一说，陈百旺笑眯眯挑眉。 “你和他人关系如何我不会过问，现在我只是一个关心女儿女婿的老头子。” 闻言，秦子昂蓦然一笑，老丈人官儿越大越滑，怪不得那些私底下送礼的人被拒绝还不记恨。 两人天南地北聊了会，梅盛雪一声吆喝，年夜饭已经做好。 陈玉燕做主请了秦三来夫妇，但秦三来以葛怜儿情绪尚不稳定没来，秦唤娣三姐妹留在隔壁陪着父母过年，葛铃铛提前三天回老家过年。 院子里蔬菜长势甚好，透过明亮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热气腾腾，一家欢声笑语。 陈百旺一直到正月十六早晨才坐火车回安城，他踏上火车冲着妻女欣慰招手。 女儿第二胎的时候害喜严重，秦子昂前前后后伺候，这一次是第三胎，虽然没那么大反应，秦子昂反而照顾的更加精细，他也放心了。 目送老丈人离开，秦子昂不经意看到梅盛雪偏过脑袋抹眼泪。 “岳母，这段时间华蓁和玉燕要去上学，采盈可以让阿槐阿花看着。” “你要是觉得待在港城无聊可以回家看看，不过等玉燕待产期时岳母你可得在身边，不然我怕我慌。” 伴着打趣的话打消梅盛雪心底纠结，她笑骂两句心中熨帖。 没结婚前看秦子昂哪哪不顺眼，自从来港城后女婿对女儿多好她看在眼里，也愈发为女儿高兴。 正月末，梅盛雪还是不放心独守空房快半年的陈百旺，和秦子昂、陈玉燕商量后买了票回安城。 临走的时候揪着陈思维耳朵念叨，让他快点找个媳妇给老陈家开枝散叶。 “姐夫，你就看着你丈母娘拧你小舅子耳朵？” “我不该眼睁睁看着。” 陈思维面色一喜，下一秒脸色一垮。 “我应该和丈母娘一起拧你耳朵。” “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你姐身上。” “哼，说的好像谁找不到媳妇一样。” 秦子昂听到这话眉峰一挑，小舅子折腾火腿厂一年搞的不上不下，偏偏死鸭子嘴硬不来求他。 反倒是临近过年时销量一下子上去，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念及此，秦子昂一把揽过小舅子肩膀，笑吟吟打趣。 “听你的语气，是有情况？” “哪有？” 陈思维不自在的别开脑袋，脸颊可疑的发红。 秦子昂见此愈发肯定心中猜测，且很快推测到女方是火腿厂的工人。 毕竟陈思维一根筋，还是个直男，在外面遇到缘分的几率相当于零。 “火腿肠你干了一年了，我还没去看过，正好趁着今天有空去看看。” “姐夫你个大忙人快去忙吧，厂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怎么着？姐夫给你投资火腿厂，去看看都不行？” 话说至此陈思维没了办法，只能带着秦子昂去厂里。 火腿厂距离食品加工厂不远，当初选址时秦子昂考虑到火腿厂需要大量猪肉，在城里方便，二来则是高国强夫妇就在食品厂，可以帮忙看着。 厂里搅拌机和封口机是秦子昂设计找人定做，工人们则在流水线上剁肉，甫一进去便闻到浓浓的肉馅味。 拌了香料的肉馅充斥整个厂房，熟练工有条不紊剔骨取肉，后面还有杀猪匠将运来的猪放血下刀。 两人刚进来，正在视察生产线的女人小跑过来。 “思维！” 女人抱着记录本喜不自胜的看着陈思维，水润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能察觉到二人之间流动的情愫。 陈思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抬手介绍道。 “褚秘书，这位是我姐夫秦子昂，也是火腿肠的老板。” “秦老板您好，我是褚年年，是陈老板的秘书。” 褚年年闻言表情惊慌的像是误入人间麋鹿，让人见了升起保护欲。 “你好。” 秦子昂微微笑着招呼，思绪却飞速转动。 眼神快拉丝了还在他面前搞不熟悉那套，陈思维也不是一个心眼没长嘛。 不过岳父岳母回安城，陈玉燕在学校，身为姐夫他必须得给小舅子把把关。 “褚年年是吧？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 “回秦老板，我家在新城，以前日子过得不好家里只剩下我自己。” 说起家庭情况，褚年年一阵神伤，陈思维瞬间心疼。 “姐夫，年年以前日子过得苦，你就别问那些陈年旧事了。” “哦，刚才不还是叫褚秘书吗？” 陈思维脸色一僵，旁边的褚年年手足无措，一双桃花眼泫然若泣，像是受到了莫大欺负。 见到她这幅表情，陈思维更加心疼，顾不上藏着掖着。 “姐夫你别打趣我了，我向你坦白，现在我和年年已经确立恋爱关系，等厂子稳定后就结成革命伴侣。” “年年别怕，我姐夫是好人，他问你的情况没别的意思。” 褚年年抬起头来，抹了抹眼角泪花。 “对不起秦老板，我和思维的事没有事先通知父母，是我的错。”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明明是我先说等厂子好了才告诉我爸妈。” 瞧着陈思维维护褚年年的模样，秦子昂顿觉牙疼。 该说不该陈家一脉相承的恋爱脑，陈百旺是，陈玉燕是，如今陈思维也是。 不过褚年年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生爱护，但他总觉得有丝违和感。 “咳，你这话搞的我好像恶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秦老板……” “姐夫，我求求你少说两句，年年怕生。” 第267章 一家子恋爱脑 为了尊严，陈思维死撑着一年不求秦子昂，询问怎么解决火腿销量问题。 现在为了一个不知道认识多久的女人，倒是开口求秦子昂了。 秦子昂心中那股怪异感觉愈发强烈，毕竟陈思维有被渣的前科。 “还没结婚呢就护上了，这件事我不管，你自己给你姐说。” “行了，别在我面前碍眼，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给我闺女带点火腿就走。” “思维，我去帮秦老板拿火腿吧？” 褚年年眼里啃着泪花，却是看向陈思维。 深情的眼眸看的陈思维心软一片，不顾秦子昂在场拉过褚年年的手。 “不用，当初火腿厂是姐夫找人建的，他比我都熟悉。” “姐夫，火腿就在那边你随便拿，晚上回去我再和我姐解释。” 秦子昂嫌弃的摆了摆手，注视着二人背影微微眯起眼。 思考须臾，他转身进入厂房，没拿火腿反而和工人们攀谈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秦子昂坐进车里，盯着前方目露沉思。 厂子建立初衷是帮扶小舅子闯出自己一番事业，所以招收工人时过了他的眼。 一些老工人认出他，被询问时目光躲闪，只说过年前后厂里销量上去多亏了褚秘书。 倒是新招进来的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透露的更多，然而全是夸赞褚年年的，甚至快把人夸成天上仙女下凡。 如果一个人真的好，那么老工人不会欲言又止，直觉告诉秦子昂里面还有其他情况。 不过直接去问陈思维，恐怕他那个恋爱脑只会说褚年年好，闹不好还会因此事坏了姐夫和小舅子之间的融洽关系。 想到此，秦子昂驱车离开，打算晚上陈玉燕回家后再谈谈。 正午时分，太阳炙热。 南区最南边的空地上一阵爆竹声声，香烛案子在前，秦子昂率领商盟所有成员三拜。 两侧停放着从明珠城购买的十台液压挖掘机，还有打桩机、压路机、吊机、柴油三轮车等列成一排好不气派。 依次敬香后剪彩，工程正式启动。 秦子昂上去惯例讲话，画了一顿大饼后顿了顿。 “有些话说的大家耳朵可能起茧子，但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一次。” “项目固然重要，但人命更重，若是让我发现谁私底下做出危害集体利益的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唐善等人垂首应和，不敢表露出丝毫异样。 扫视一圈看到自己安插进来的施工队，秦子昂满意点头踏步离开。 常悦追上来就是一顿吐槽。 “我还以为你要等着第一铲子下去，没想到你这个甩手掌柜甩的那么彻底。” “让你小叔密切关注工地的一切事宜，交代你安插进去的施工队有事直接向你汇报。” “难道你已经知道有人会搞事？” 秦子昂摇了摇头，目前商盟成员精神亢奋，短时间不会做什么，但是时间一长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歪心思？ 只看谁会当那个杀鸡儆猴的猴！ 见他不语，常悦没有继续问下去，稍稍思索一番改道去了小吃街。 如果没人搞事还好，如果有人搞事，那么她宽松管制必然会让某些人早早露出马脚。 夜晚时分，陈玉燕坐在椅子上困顿的打瞌睡，秦子昂拿过外套给她披上。 “思维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今晚你先睡？” “再等等。” 陈玉燕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 “爸妈不在身边，我得看好他。” “这小子也真是的，谈对象那么大的事不和爸妈说一声。” 秦子昂抿唇，知道老婆是担心再出现吕凤那种情况。 就在这时门外亮起一道车灯，随后陈思维开车拐进来，晃着手中钥匙哼着小曲进门。 秦子昂和陈玉燕双双看去，一个表情不善，一个目光不悦，陈思维心虚乱瞟。 “咳咳，姐，你和姐夫还没睡呢？” “现在你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不能熬夜。” “你还知道我不能熬夜？” 陈玉燕气笑，不问不知道，一问阿花和阿槐才知道年前陈思维便早出晚归。 即便陈百旺过来，他也仍晚归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阿槐和阿花听觉灵敏，就被他蒙混过关。 “说吧，最近为什么早出晚归？” “那个……厂里最近销量好，我要忙厂里事。” 砰！ 陈玉燕猛地拍桌，语气重了一分。 “陈思维，你和你姐还扯谎？” 小时候父母忙碌，可以说是陈玉燕将陈思维一手带大，他撅什么腚她就知道放什么屁。 秦子昂拉过陈玉燕小手，心疼的吹气。 “老婆别生气，思维已经不是小孩子，弟弟不听话打一顿就乖了。” 听到前半句，陈思维面色一喜，听完后半句表情立时垮掉。 姐夫到底哪边的？ 反正今天姐夫见过褚年年，索性他也不瞒着。 “姐你听我解释。” “说！” “其实……其实我是和年年去约会了。” 闻言，陈玉燕眼皮一跳。 “你们有没有越界？” “没有没有，我想等着结婚后再……再那啥，要不会害了年年名声。” 这点倒是让陈玉燕欣慰，至少自家弟弟突然有钱后没有学了那些坏习惯。 “说说你和褚年年怎么认识的，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行吧，之前销量上不去我一直犯愁，我看姐夫把活都交给秘书干，所以也发了个招聘招秘书……” 褚年年便是拿着招聘单去火腿厂应聘，从百多个人里杀出来，以令陈思维惊艳的口才让他敲定秘书人选。 秦子昂越听表情越怪异，按照陈思维所说，褚年年不单口才口，做生意也有一手。 火腿厂年前销量突增便是她出的主意，有她在厂里现在不缺单子。 “她给你出的什么主意？” “呃……” 陈思维突然卡壳，秦子昂笑骂道。 “火腿配方都是我给你的，还担心我抢你生意？” “那倒不是，就是……年年说过这是商业机密，除了我之外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姐夫是外人？没你姐夫你能建厂？你能开得起车？” 陈玉燕一句话堵的陈思维哑口无言。 “好吧，其实就是换了一家肉联厂，还别说，换了供应猪肉后火腿味道比以前好吃了很多。” 第268章 姐弟不欢而散 换供货商确实是机密，不过只要有心人肯砸钱砸人一样能查出源头。 “比以前还好吃？” 秦子昂是不信的，他给的是后世经过优化的配方，即便换供货商味道也不会差多少，最多是配料高低影响口味。 想起从火腿厂拿的两箱火腿，秦子昂起身拆开尝了一根。 只一口便知道问题所在。 “我给你的配方，你还加了什么？” “没有啊，我一直按照姐夫给的配方制作。” 陈思维茫然的眨了眨眼，配方是机密中的机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褚年年。 “有问题？” “嗯，味道不对。” 陈玉燕想尝一口，秦子昂没让。 别人尝不出来，他尝过后世的科技与狠活，能尝出一点不同。 不过不敢保证是不是他尝错了，直接把阿花和阿槐叫起来，又把之前家里还剩下的火腿拿出两根。 “你们俩尝尝食品厂的火腿，和火腿厂的火腿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感觉一样，都是肉。” 阿花挠了挠头一口闷了两根，什么味道没尝出来，只觉得好吃还想再吃。 反倒是阿槐眉头轻蹙，犹疑的说道。 “食品厂的火腿是天然猪肉，经过调料腌制入味，满满肉粒感。” “火腿厂的火腿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好像是肉放的太久，又好像是肉里面不小心放了洗衣粉，我不是很确定。” 阿槐虽然平日话少，但是功夫和五官灵敏度高于阿花，秦子昂相信她不会说谎。 “怎么可能？我亲自去肉联厂看过，他家肉没问题，都是新鲜猪肉运来厂里现杀。” “而且配料一直在我手里，搅拌工人都是老工人。” 陈思维明显不信，尝了两种火腿区别，发现……他没那个天赋，尝不出区别。 “虽然我尝不出不同，但我相信年年，她不可能害我。” “你和她才认识几天，万一她存着害你的心思呢？” “姐，没有证据你不能污蔑年年，她帮了我那么多还胆小，你这样我还怎么把她带来见你？” 陈玉燕气急，秦子昂见此赶忙拍背帮她顺气。 “老婆消消气，我来问。” “思维，你说褚年年帮了你很多，她是怎么帮你的？” 陈思维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心不甘情不愿的解释。 “年年不单帮我换了供货商让销量上去，还帮厂里拉开不少客户，都是她陪着我才谈下好几单大生意。” “她陪你去酒场，岂不是要被灌酒？你不担心她被人占便宜？” “不会，年年酒量很好，不管那些人怎么嘴上占便宜，年年都能圆回去，要是他们敢动手动脚我也不能答应啊。” 听到这里，秦子昂已经找到心中违和感的原因。 当下年代的酒场被称为男人的世界，一个在男人世界混的如鱼得水的女人，偏偏在面对他时和小白花一样。 就像是专门做给陈思维看，把自己树立成柔弱胆小形象。 关键是陈思维和失忆一样，只看到褚年年立的人设，看不到她的另一面。 “褚年年此人好坏暂且不评，这段时间思维你和她划清界限，确定她没问题再和她谈对象。” “凭什么？” 却不想陈思维突然炸毛。 “年年一心对我好，姐夫你怎么也和我姐一样随随便便污蔑她？” “我是为你好……” “别说为我好的话，我现在只看到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污蔑人，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陈玉燕闻言瞬间气血上涌，猛然拍桌而起。 “陈思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姐夫为你着想还是错了？” “他要是真为我好，明知道我没有做生意的经验还会晾我一年？年年说得对，我只能靠自己！” “你……你个混账！” 秦子昂扶着陈玉燕双眉紧锁，看来褚年年给陈思维下的迷魂汤已经足够迷乱他的心智。 这种最直白的挑拨都看不清楚！ “行，我是混账，就你们对。” “以后我再也不要你们的施舍！你们也不用管我！” 陈思维说罢扭头就走，陈玉燕气的娇躯颤抖。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你姐夫给你的车和厂子你别要！” 闻言，陈思维脚步顿住，气汹汹的脸上挣扎须臾，转身将车钥匙拍在桌上。 “哼，还你，都还给你们！” 看着他大步离开，陈玉燕一瞬揪住胸口，身体摇晃着要倒下。 秦子昂大惊失色，忙把人安抚到椅子上。 “老婆你可千万别动气，思维在气头上，想清楚就会回来。” “他不回来拉到，我现在看到他就生气！” “好好好，等老婆消气了我再把他叫回来，老婆你现在怀着孕，别因为那个臭小子伤了自己身子。” 哄了好大一会，陈玉燕才捋顺气，想到刚才陈思维的态度不禁抱怨。 “去年吕凤一家子差点把他坑进笆篱子，要不是我们刚好回去过年，指不定现在还没出来。” “他那个脾气和性子不适合官场，当初爸也是点了头让你带着他，是他自己不肯舍下身段找你。” “我不懂怎么做生意，也知道做生意没有那么简单，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我们说什么就是在害他？” 秦子昂一边点头，一边顺着陈玉燕的话说下去，等她舒了心中郁气方才说道。 “老婆别气了，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思维被保护太好，多栽几个跟头就成熟了。” “爸妈要是晚走两天，我非得让爸妈好好紧紧他的皮！” 陈玉燕发泄完不免又开始担心。 “在港城他只认识我们，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出去住在哪？不会去找那个女人吧？万一他们发生点关系……” 一想到陈思维和褚年年越界后，陈家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陈玉燕止不住心慌。 “别担心，我现在就给乐哥打电话，让他派人保护思维。” 秦子昂给乐肆打去电话，让他派人顺着西岸去找陈思维暗中保护，确保他不会和褚年年见面。 其次让张虎带人今夜去火腿厂，以安保身份入驻将所有人看管起来。 第269章 登报断绝关系 秦子昂不确定褚年年有没有问题，亦不确定厂里其他人是否有问题。 但在一切没出结果前，谨慎总没坏处。 这一晚陈玉燕翻来覆去没睡好，等到次日天光熹微方才困倦睡去，秦子昂给她请了假，随后带着火腿厂火腿去秦氏。 公司两边房子早已租下，只不过没有正式营业，里面却是一应器械俱全。 左边两层楼是化学实验室，右边两层楼是计算机实验室，后者已完成一个小项目，就是港城商盟个人信息录入电脑的私人软件。 秦子昂此次去的是化学实验室，组长叫张智，不过一小时时间便交出检验结果。 “秦董，火腿里面检验出化学物，这种化学物名字叫做……” 张智一通专业术语，秦子昂听明白了其中关键点。 短时间吃带有化学物的火腿没问题，但是长期吃会导致人体重金属残留，危害人体生命。 火腿厂第一批火腿经过安全质检才面世，现在出现危害问题必然是其中出现差错。 想到褚年年两级反转的人设，秦子昂心中怀疑更甚。 交代张智抹除检测信息后，秦子昂马不停蹄去找乐肆。 “我的人已经暗地里控制火腿厂，昨晚你打电话那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小舅子最近搞了个对象，我怀疑那个女人不简单。” 秦子昂将陈思维和褚年年的事告知，没有丝毫隐瞒。 怎么说他和乐肆已经是过命交情，经过多次接触他已完全信任乐肆。 乐肆听罢惊呼。 “卧槽，你小舅子该不会是被你仇家缠上了吧？” 闻言，秦子昂嘴角一抽，搞的他多不受待见似的。 察觉自己说话直，乐肆清了清嗓子补充一句。 “咳，我的意思是那么多人眼红你，抓不着你的错误，就从你身边人下手。”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对了，褚年年的事你查出来多少？” “说起褚年年，有件怪事。” “什么？” “昨晚我接到你电话就命人去调查褚年年，可疑的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当然，也可能是时间太仓促，查是肯定能查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乐肆给自己找补，他在黑市混迹那么多年，地下的路子和人脉不少。 想查一个人，且还是一个普通孤女简直是手拿把掐的事，往常遇到这种事无往不利，偏偏这次马失前蹄。 秦子昂揶揄的目光看去，乐肆不自在的倒了杯茶。 “虽然褚年年的背景还没有查清楚，但是供货商我已经查清楚。” “那家肉联厂是公家的，不过厂长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你这里茶叶不错，我岳父挺喜欢喝茶。” 乐肆办事能力不错，医院在他手里重组，一个多月时间已经动工，唯独一点让人抓狂。 喜欢卖关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你这人真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马家知道吧，以卖建筑材料起家，港城重点发展后抓到商机一家子迁过来，赶上风口赚的盆满钵满。” 一听马家，秦子昂立时想到另一个人。 港城商盟建立时跳的最欢许大强！ “肉联厂厂长就是马家旁支马富贵，此人抽喝嫖赌样样俱全没什么真本事，能混上厂长全靠马家之前给港城捐了一批建筑材料。” “马富贵出身商贾马家，唯利是图，没好处的事绝对不干，你小舅子怎么会找他进货？” 乐肆想不明白，港城那么多实诚的肉联厂，非得找一家最难啃的。 “是褚年年在其中牵线搭桥。” 听到这话乐肆一怔，神情蓦地怪异。 秦子昂撇眼看去眼皮一跳，没好气道。 “你什么表情？” “老弟啊，我怀疑你小舅子要喜当爹！” “知道马富贵一个旁支，为什么名声比马家还响吗？” 不等秦子昂询问，乐肆自顾自说下去。 “这家伙长得和肥猪一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有人统计过，光他的私生子就有这个数！” “五个？” 看着乐肆伸出五根手指，秦子昂猜的还是想当然了。 乐肆摇头，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 “不，是五十个！” “嘶，马家不管？那些被他祸害的人不告？” “马家虽然只是二流家族，但和很多人比起来出生已经赢在起跑线上。” 抿了口茶，乐肆眸底浮现一抹刻骨铭心的讥讽。 “大家族子弟祸害姑娘叫风流，说出去都是谈资，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事后他们给的钱也多，很多都是苦命人只想拿着钱继续过日子，即便遇到那么一两个性子倔的，最多是找人平事或找人顶罪。” “哪怕是严打风口，只要他们动作快，也无法一次性定他们的罪，这就是大家族子弟。” 乐肆垂眸掩去眼中跃起的幽暗，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直觉告诉他乐肆有故事。 不过对方不说他不问，眼下还是解决陈思维的问题最为紧要。 “意思是褚年年很可能暗中和马富贵有关系？” “不是可能，是一定。” “即便两人没有那档子关系，肯定也有利益牵扯，马富贵别看人不咋地，捞钱本事可比马家人还手黑。” 仗着肉联厂是公家的，还是港城最大肉联厂，堂而皇之收受贿赂，其他小型肉联厂要是和他对着干，直接打压的对方没有生意，只能眼睁睁看着猪肉烂仓库。 秦子昂听完马富贵的一系列事，心情无比沉重。 原本他打算火腿如果有问题，一边解决卖出去的货物，一边紧急召回补偿客户，现下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 若是火腿内含有化学物的事情曝光，那么陈思维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严打关头，最坏的情况极可能是吃枪子。 想到此，秦子昂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中闪过决然。 “乐哥帮我登报，陈百旺、梅盛雪、陈玉燕以及秦子昂，于今日和陈思维断绝关系！” “我赠予他的一切东西收回！” 乐肆闻言眼皮狂跳，因为过于激动打翻了手边茶盏。 “你疯了？” “你小舅子惹出的烂摊子你擦屁股我没意见，可你有没有想过火腿厂到你手里，那些人肯定会落井下石！” 第270章 形势紧张 自从常家加入港城商盟后，各大家族有意无意和常家划清关系。 简而言之，我们抱团自己玩，不带你常家玩了。 实则一切做给秦子昂看，故意和他唱反调，捍卫家族利益不向秦子昂妥协。 如果秦子昂一旦出事，第一个高兴的绝对是各大家族。 “秦子昂你清醒点，明知有可能是别人给你设的局，你还眼巴巴的往里钻？” “我不入局，怎么破局？” “难道你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秦子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他不确定自己的办法能不能起到作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乐肆说不动他，只能一根筋走到底，现在他和秦子昂是一条船上的人，秦子昂出事他也不会好过。 “继续跟踪褚年年，切记不能让她提前察觉。” “其次，登报后帮我宣扬出去，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行，交给我。” 说罢，乐肆转头吩咐人办事，不过半日时间大街小巷人人谈论起秦子昂和陈思维断亲的事。 “听说没？秦氏的那个大老板和他小舅子闹掰了。” “哪个秦氏？” “还有哪个，快乐烧烤背后老板就是秦氏的大老板。” 百姓们只当茶余饭后谈资，最高兴的莫过于各大家族。 “哈哈哈，秦子昂独断专行，看见了吧，他小舅子都受不了他了。” “秦子昂也有今天，活该他众叛亲离，哼。” “搞出个商盟以为自己就是港城的天，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真是报应不爽！” 吴家客厅内，各大家族掌权人云集，自从王李两大家族没落，常老家主死后，吴家隐隐有成为新一代家族代表的风头。 听着下方高谈阔论，吴家家主吴友仁慢条斯理的抿了口香茗，只觉得今天的茶水格外香甜。 “陈思维的火腿厂现在已经到秦子昂名下，他家火腿有问题，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将秦子昂拉下马！” “说起此事多亏马家主智珠在握，提前布局让人接近陈思维那个傻小子，不然咱们也不会这么快能打杀了秦子昂。” “诸位客气，我不过是看秦子昂不爽而已，等秦子昂下台，港城商盟倒塌，我建议我们可以趁机成立港城商会，届时肯定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 马家主谦虚两句，借此提出成立港城商会，本意是趁热打铁，好谋取点好处抬高身价。 然而他刚说完，立时有人插嘴问了一句。 “秦子昂成立港城商盟时带了建房区的大项目，咱们成立港城商会，谁能弄来大项目？” 一句话将众人问的鸦雀无声。 但凡秦子昂出事，他手底下的产业绝对会冻结，到时候房区停工，短时间根本拿不到手。 吴友仁见此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港城商盟刚倒塌，我们便成立商会，恐怕会被人诟病嗤笑，建商会的事急不得，须从长计议。” “如今最为紧要的是斗倒秦子昂，不然任他发展下去，在场诸位有一个算一个只能被他骑在头上仰他人鼻息。” “吴家主说的十分在理，结局未定，我们不能大意……” 底下人一阵溜须拍马，吹的吴友仁心情舒畅。 一年多的时间秦氏有如今规模，人人称秦子昂之为天才，而今这位天才即将在他的布局下进笆篱子！ 想想就大快人心！ 另一边，陈思维紧紧抓着检测文件瞪大了眼睛，双手因用力而颤抖。 “不！不可能！” “年年怎么可能骗我？她答应会等我，怎么会害我？” “证据确凿，难不成你姐夫还能坑你不成？” 乐肆看着陈思维撇了撇嘴，女人什么的只会影响赚钱速度。 “这不是真的，我要去找年年问清楚。” “站住！” 秦子昂低喝一声，站在门口的郑小敬抬手反剪陈思维双手，把他摁着押回去。 “放开我！我要去找年年！你他妈……” 啪！ 巴掌声落，骂声顿止。 秦子昂攥紧拳，掌心还有丝丝痛感，陈思维被打的脑袋偏过去，脸上是清晰的五个指印。 “我会让你和褚年年当面对峙，但不是现在。” “小敬把他送回去，没我吩咐不得离开院子。” “是！” 郑小敬押着失魂落魄的陈思维离开，乐肆幸灾乐祸的收回目光。 “还好我没结婚，有这样的小舅子谁不头疼？” “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凉的话？” 秦子昂揉了揉眉心很头痛，陈玉燕恋爱脑但有底线，陈思维是一点没遗传到。 “让你散布的消息如何了？” “我已经在火腿厂工人间把消息传开，他们都在讨论卖工厂的事，另外还买同了肉联厂的一人，在马富贵耳边吹风。” “不过褚年年今天照常上班和没事人一样，除了视察工厂就是坐在办公室，没有向外打电话。” 说起正事乐肆恢复正经，眸底带着丝丝担忧。 秦子昂想把工厂出手，最好由马富贵和褚年年其中一人买去，如今看来计划并不顺利。 那些家族的人肯定不会看着他出手，很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就会动手，若是不能及时将火腿厂卖出去，那么严查下来所有罪名要秦子昂一人担着。 乐肆唇角动了动，最终没忍住劝道。 “证据面前你小舅子还不清醒，老弟听哥一句劝，不行就把工厂转给你小舅子。” “不行。” 秦子昂想也没想拒绝，他很清楚陈玉燕对陈思维这个弟弟的感情。 哪怕多年未见，平日总训斥，陈思维真出事，陈玉燕会比谁都着急。 他亏欠陈玉燕的已经够多，况且事情没到最坏地步。 如果无法将工厂卖出去，只要手里握着褚年年，总归还有周旋余地。 暮色四合，员工陆续下班，只有一楼送餐员依旧干的火热，办公室内没有开灯，秦子昂和乐肆坐着谁也没有出声。 铃铃铃！ 最后一丝光亮即将被黑夜吞噬时，电话骤然响起。 秦子昂一把抓过接听，对面传来张大虎的声音。 “秦董，褚年年用公共电话打了一通电话，我们追踪不到对方是谁。”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子昂浑身气势一变，乐肆探过身子追问道。 “如何？” “让你的人再给马富贵添一把火！” 第271章 褚年年的谜团身份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火腿厂的工人按部就班进入厂房操作机器开工。 秦子昂驱车前来，径直进入厂长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人旋转椅子露出褚年年甜美笑脸，只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同，这一次的褚年年盛气凌人，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又见面了，秦董！” “我没想到买家竟然是你，你只是一个孤女，到底谁是你背后的主子？” “看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秦董想不到的还有很多。” 褚年年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那双桃花眼眯起自带挑逗。 “如果秦董愿意成为我的裙下臣，我倒是不介意告诉秦董想知道的。” “呵，既然你专门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只爱我老婆。” “真可惜，秦董这么洁身自好，更让我感兴趣了呢！” 瞧着褚年年舔唇诱惑模样，秦子昂只觉恶心。 勾搭完陈思维又勾搭他，想玩姐夫小舅子双塔防吗？ “废话少说，你，或者你背后的主子准备出多少钱买下厂子？” “秦董真是不解风情，让我不满意呢。” 一边说着，褚年年一边撩开肩衣，一脸妩媚的看着秦子昂。 见此，秦子昂凉薄的掀起眼皮，看着她的目光和看着一块死猪肉没区别。 “我时间宝贵，如果你无意相谈，那就别浪费时间。” 秦子昂说着转身即走，褚年年怔愣一瞬忙喊道。 “等等！” “有屁快放。” 褚年年嘴角抽搐，磨了磨牙愤恨的穿好衣服。 “火腿厂内的机器和二十年租赁合同，以及配方，十万块。” “机器是我花大价钱定制，配方是机密，单说二十年厂房租赁便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秦董乐意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我能开多大口。” 老板椅向后一推，褚年年微低着头，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子昂，岔开的双腿撑开裙子露出隐约风光。 焯！ 秦子昂暗骂一声，怪不得小舅子轻而易举掉进陷阱。 这么一个狐狸精一般男人还真把持不住。 大步走过去，秦子昂一屁股坐在对面，摸出香烟点燃吹过去。 “抱歉，免费的太廉价，不符合我的身份。” “你……咳咳咳。” 褚年年刚要发怒，被一口二手烟呛住，转动椅子躲开正面。 “一百万，机器和配方我可以给你。” “最多二十万，多一分没有。” “秦董如果不乐意，大可以拿火腿去质检，看看最后是能拿到二十万，还是挨枪子。” “你什么意思？” 秦子昂皱眉，把惊疑和不确定演绎的恰到好处。 “字面意思而已，就看秦董敢不敢去质检。” “你往配料里面放了东西？” “聪明，不过秦董只猜对了一半。” “该死，我早该猜到你接近陈思维没安好心！” 秦子昂拍桌而起，看着他面上的愤怒，褚年年只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所谓的成功人士被她玩弄于鼓掌，这种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缓和了好大一会，秦子昂面色才稍稍好看些许。 “二十万，今天我就要拿到钱！” “没问题，只要秦董签下转让协议，钱马上到账。” 褚年年丢过去文件，愉悦的翘起唇角。 只要拿下火腿厂，她可以将规模扩大，添加了让人上瘾的化学物，届时销量蹭蹭往上涨，她绝对可以完成任务。 秦子昂黑着脸签下名字，褚年年立马拨出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二十万转到秦董户头，如果秦董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银行。” “好，我等着。” 时间一到，秦子昂立刻给银行打去电话，确定钱款到账后立马走人。 身后褚年年不甘心的发出邀请。 “听说秦董的夫人怀有身孕，哪天秦董寂寞，可以来找我谈心哦。” 春池嫣韵！ 暗骂一声，秦子昂脚步加快离开。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方才停下拨通顾廷军的电话，刚才银行除了告知汇款消息，还提醒了一句这笔款项是跨境转账，虽然经过包装，但银行的监察系统还是探查到了。 之前秦子昂一直以为褚年年背后主子是几大家族其中一家，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喂？” 很快，电话那端响起顾廷军淡漠的声音。 “查查我的银行账户，最近一笔款项是谁转的。” “秦子昂？” “是我，别废话，赶紧查。” 顾廷军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他又不是秦子昂的小弟。 “经济纠葛找经济署，你找我有什么用？” “你大爷……” 压下心头烦躁，秦子昂话锋一转。 “最近给我托梦，说有敌特份子潜伏在我身边，现在能不能查？” 对面沉默好长一段时间，顾廷军确实有个大爷，也确实早亡，但托梦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他绝对不信。 只不过事关敌特份子，顾廷军不得不重视。 “不是无聊消遣我？” “我是那种人吗？你查查我账户就知道了。” “行，最好确有其事。” 嘟嘟嘟…… 秦子昂望着话筒撇嘴，果然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和顾廷军只能相爱相杀。 刚把车停到秦氏门前，顾廷军的电话再次打来。 只有一句话，让他去城主府报道。 无奈，秦子昂再次启动车子前往城主府，等他到时顾廷军和霍天望已经等候在此。 除了朱正伟外还有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坐立不安的坐在一旁。 “秦小友来了，快坐。” 霍天望自来熟招呼一声，自顾自介绍道。 “这位是港城银行经理康平，此次负责辅助我们调查。” “康经理好。” “秦董您好。” 康平忙起身伸出手，虽然秦子昂在银行贷过两次款，可都是经过朱正伟之手，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霍师座说调查，是不是说明我那笔款有问题？” “对，你的猜测没错，向你汇款的是一个境外组织，虽然他们经过几道程序试图躲开监察，但他们不知道银行内部已经升级监察技术。” 霍天望一脸严肃，经过上次胰岛素二代技术事件后港城增员不少驻军，没想到眼皮子底下还会发生此事，他不得不重视。 “向你汇款的人，你知道多少？” 第272章 小顾十分欣赏我 从发现陈思维搞对象到怀疑，再到姐弟争吵、产品检验和登报断亲，以及布局转卖工厂、和褚年年谈判等一系列事。 秦子昂一五一十说出，只隐瞒了看管陈思维和褚年年勾引一事。 霍天望和朱正伟听罢对视一眼，两个老狐狸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笑意。 说那么详细，无非是担心事后牵连，毕竟和敌特份子牵扯上关系就不是小事。 “秦小友放心，只要是被牵连的无辜者，我们定然会还对方清白。” “多谢霍师座。” 秦子昂暗自长舒一口气，有霍天望这句保证他就放心了。 不然等查清楚后再说，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有理说不清。 “此事牵扯甚广，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必须要慎重计划一番。” “康经理，银行那边能不能通过监察技术反追踪？” “抱歉霍师座，银行的系统目前只能监察，还不具备完全的反追查能力，如果贸然追踪，很可能打草惊蛇。” 康平一脸难色，如果可以他很想参与此次行动，只是很可惜系统的实力上限在那里。 霍天望闻言沉思，良久后方才说道。 “我会秘密申请从总部调一批技术骨干，他们配合银行追踪，哪怕是查不到对方在哪，也要掌握蛛丝马迹。” “银行会全力配合。” 康平得到任务后离开，接下来是针对褚年年的重要计划。 “在港城驻军增员情况下，对方还能渗透进来，可见做事缜密，若是想牵出萝卜带出泥我们势必要好好部署一番。” “肉联厂的厂长是马富贵，他背后的马家人未必全然不知情，我建议褚年年和马家那边都严密监视起来。” 朱正伟和霍天望商量着策略，顾廷军眼睛时不时瞥向秦子昂。 汇报完事情经过后，秦子昂和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喝茶，脸上丝毫不见紧张。 看到这一幕，顾廷军不由得磨了磨后槽牙。 “师座、城主，秦子昂同志既然先我们一步发现敌特份子，也接触过褚年年，或许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闻言，霍天望和朱正伟一致看向秦子昂，后者一口茶噗的喷出。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廷军！” “身为港城市民，为了港城安全贡献一份力，有问题吗？” “你也说了我是市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好意思让我涉险？” 霍天望清了清嗓子，睨了顾廷军一眼，老神在在道。 “秦小友说的不错，我们军员驻扎港城便是为了守护港城和百姓。” “哪怕是我们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让百姓挡在我们涉险，小顾你这句话说的确实不对。” 顾廷军张了张嘴，在霍天望的眼神中倏然闭嘴。 秦子昂嘴角狠狠一抽，好家伙一个师座在他面前卖惨，还能不能再苟一点？ 朱正伟见此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道。 “霍师座说得对，秦老弟帮过我们几次，我们不能每次都麻烦他。” “还是老哥心疼我，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先走了。” 说罢，秦子昂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霍天望和朱正伟见他真走，立马傻眼了，不是该顺着台阶下吗？ 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秦子昂最终还是没有走成，霍天望拉下老脸把他拽回去，说是为了感谢秦子昂提供情报请他吃饭。 结果就是在城主府吃家常便饭，期间霍天望和朱正伟一直灌他酒，顾廷军不知是开了窍还是单纯报复，随后也一直敬酒。 三人车轮战，哪怕秦子昂再能喝也遭不住。 “不行了不行了，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我得回家。” “我已经安排人去秦小友家说一声，秦小友别担心，来，咱们继续喝。” 霍天望的巴掌和铁钳一样，秦子昂使出吃奶劲都没抽回手。 无奈坐回去，他知道寻常手段是脱不开身了。 “酒就不喝了，霍师座有话不妨直说，我能帮上忙的尽量帮。” 闻言，霍天望和朱正伟对视一眼，眸底带着得逞的喜悦。 “咳，褚年年的事既然是你上报，我们想着你能出一份力。” “像褚年年这种人受过训练，陌生面孔出现肯定会提高她们的警惕，但秦小友你不一样。” 面对霍天望期盼的眼神，秦子昂直愣愣看着他不断眨眼装傻。 “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小老百姓，能帮上什么忙？” “秦小友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呢，火车抓捕敌特，还有上次医院一事不是做得很好吗？” “相信换做一个人早就麻爪，也就秦小友有胆魄有手段，才能临危不乱掌控大局，一举歼灭敌特势力。” 霍天望从来没有哪次夸的这么真心实意，秦子昂听得心里舒爽。 “霍师座抬爱，我哪有那么厉害。” “我说你有你肯定有。” “我不信，除非……” 秦子昂看着顾廷军咧嘴一笑。 “小顾啊，你也是这么想的？” “哼，我才……” 顾廷军冷哼一声刚要否决，霍天望重重咳了一声，眼神示意他赶紧夸。 朱正伟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算是看出来秦子昂纯粹是想看顾廷军吃瘪。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想的？” 秦子昂追问，顾廷军气结。 “秦子昂，你不要过分！” “嗯？顾营长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秦小友说话？秦小友作为港城荣誉市民，对港城有杰出贡献，我们应当给予尊重！” 霍天望不痛不痒的指责令顾廷军想吐血，早知道他就不跟着师座过来。 顾廷军涨红脸，夸秦子昂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子昂摆摆手，笑嘻嘻道。 “霍师座你别生气，小顾面皮薄说不出来，心里肯定十分欣赏我。” “秦小友说的是，以你们的感情小顾自然把你放在第一位。” 小狐狸和老狐狸商业互吹，话题中心的顾廷军脸色铁青。 他恨不得一年到头见不着秦子昂一次，欣赏他个屁！ 互吹须臾，秦子昂开门见山道。 “想让我帮忙不是不可以，就是吧……” 一边说着，秦子昂一边搓了搓拇指和食指，意识明显得给点实际东西，坚决不接受大饼。 第273章 无知少发言 第一次抓捕敌特是因为秦华蓁失踪，误打误撞。 第二次医院行动，完全是因为方劲，才有了后续公开拍卖。 但是这一次火腿厂已经转手，便是现在质检署突击检查也查不到他身上，即便有些舆论也完全可以推到褚年年身上。 甚至于秦子昂巴不得质检署检查，这样才好从褚年年手里拿回火腿厂，整顿一番后重新挂牌。 当然这些事霍天望不知道，他想让秦子昂以商人身份接触褚年年，与之合作挖出褚年年背后的人。 听完霍天望的计划，秦子昂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个法子不可行。” “刚才霍师座你也说了，她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她们想鼓捣点什么，我们会很被动。” 一旦战线拉长将会拖延时间，目前褚年年只在火腿中添加部分对人体危害的化学物，万一她哪天失心疯直接下毒呢？ 届时防不胜防，不亚于拿百姓的命来填时间的窟窿。 秦子昂说完，在座三人全都陷入沉思。 食品中毒这一点是他们之前没考虑到的，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褚年年会什么时候下毒手。 沉吟半晌，朱正伟问道。 “老弟你能发现下毒问题，是否已经有解决办法？” “无解，除非我们能百分百知道褚年年的想法。” 这个肯定是不可能的，哪怕二十四小时监视，也会有打草惊蛇的担忧。 计划废除，三人不得不重新议论出一个完美计划。 交谈一个多小时，霍天望三人也没能制定出更好计划，无不是有这样那样的漏洞。 “唉，如此我们只能先把人抓捕起来，即便惊动她背后的人，免得有更多人被迫害。” “我倒是有个主意。” 话音落下，三人齐齐看向秦子昂。 清了清嗓子，秦子昂再次搓了搓指尖。 霍天望眉心一跳，刚才话题转移的快，以为秦子昂不好意思再提。 现在看来低估他的脸皮厚度了！ “如果你能完美解决此事，我亲自给你派发奖章，另外再给你个锦旗挂你公司……” “霍师座给我打一个亿，明天我能给你十个亿。” 秦子昂眨巴着眼睛，画大饼而已，他也会。 再说他要锦旗有什么用，挂公司让那些敌特份子好盯上他吗？ 霍天望一噎，这小子油盐不进不愧是做商人的料。 “咳，奖章、锦旗是其次，任务完成额外还有奖金。” “多少？” 看着秦子昂两眼放光模样，霍天望嘴角一抽。 “不会少你的，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任务上，而不是一些身外之物。” “我是个俗人，就喜欢俗物。” 朱正伟哈哈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看来老霍你得出点血了，不好好奖励下这小子，是撬不开他的嘴。” “对对对，知我者朱老哥也，霍师座上次医院的奖励你还没给我呢。” 闻言，霍天望没好气瞪朱正伟一眼。 “老朱你别得意，境外份子在港城活跃你跑不了，奖励应该你出一份。”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朱正伟表情一僵，这下子换霍天望咧嘴大笑。 “等审问结束，医院的五十万奖金就会到你账上。” “如果这次你能完美完成任务，我还能向上申报二十万。” “那剩下的三十万……” 秦子昂眼神扫来扫去，朱正伟暗自咬牙心里那个悔，开口晚了多搭上十万。 不过想到秦子昂平日里没少捐钱，朱正伟心里又平衡了。 “行，事后城主府出余下三十万。” “别忘了奖章和锦旗。” 顾廷军翻了个白眼，打心眼里瞧不上秦子昂这般市侩。 秦子昂看到了，全当没看到，单身狗不知道养一大家子的苦。 好处拿到手，秦子昂不再藏着掖着。 “以我对敌特份子的了解，可以将他们划分为三类。” “一种是低级，潜伏在龙国各地流窜作案，一旦抓捕归案多是一锤子买卖，挖不出太多东西。” “二种是中级，在龙国隐藏多年有一定身份，身后有上线，抓住他们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三种是高级，潜伏龙国多年掌握更多信息，能和境外势力直接联系。” 霍天望听罢眼睛一亮。 “你怀疑褚年年是高级？” “不确定。” 顾廷军闻言嗤笑一声。 “那你说那么一堆有什么用？” “无知少发言，免得暴露自己才疏学浅。” “你……” 刚要反唇相讥的顾廷军，在霍天望眼神注视下悻悻闭上嘴。 秦子昂得意瞟他一眼，平日里分不清谁大谁小就算了，现在有求于他还分不清大小王？ “我现在不确定褚年年是中级还是高级，但绝对不会是低级，不然她不可能一个电话就能让境外势力转账。” “当然，我个人希望她级别很高，这样直接把她抓起来一顿老虎凳下油锅，十八般酷刑来几套，不信她撑得住。” 霍天望倒抽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秦子昂混商圈埋没了天赋。 什么下油锅老虎凳，十八般酷刑还来好几套，他们那些审讯手段看起来都是弟弟。 “可是直接抓，不还是要惊动她背后的人？” “只要速度快，消息跟不上趟，那么主动权就还在你们手中。” “不过我说的抓可不是盲目的抓，而是先演一场戏。” 秦子昂摩挲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三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乐肆秘密带陈思维来到城主府，将人送到便退了出去。 两天时间陈思维下巴长了青色胡茬，整个人邋里邋遢像是遭受到重大打击。 啪！ 突然的一巴掌惊的霍天望三人脑子没转过弯。 不是说拉小舅子帮忙吗？怎么人刚到先给一个爱的唤醒？ 陈思维被大逼斗唤回神，也唤回他的良知。 “对不起姐夫。” “你知道错了……就好。” 秦子昂的质问在听到陈思维的歉意后，骤然拐了个弯。 看着对方眼里泪光晃动，秦子昂蓦地叹息一声，板起的脸软下来。 “现在知道我和你姐是为你好了？” “知道了，我不会再相信那女人，她骗我！” 说起褚年年，陈思维情绪一阵激动。 今天乐肆告诉他火腿厂被褚年年买去，苦口婆心给他分析一堆，最后留足时间给他思考。 想了小半天他终于明白，那女人从头至尾想要的不是他，而是他名下的工厂！ 第274章 强扭不来的瓜直接掰断 “我没想到那女人心那么脏，接近我竟然打着夺工厂的心思，要不是姐夫你发现的早，恐怕工厂以后会落到她手里，一分钱也不会落到我们手里。” “可恨我没早早看清楚，光厂里那些机器就不止二十万，她怎能那么可恶？！” 陈思维喘着粗气，要是此刻褚年年在这里，估计两人已经掐起来。 秦子昂为之沉默，好消息，小舅子不是终极恋爱脑，还有救。 坏消息，小舅子误会了。 如果他知道褚年年是敌特份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别生气，工厂而已不值得生气。”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褚女神身份不简单，其实她是敌特份子，在你身边没对你下毒已经是你老陈家祖坟冒青烟。” “什么？！” 陈思维怪叫一声两眼一翻，眼看要晕厥过去，秦子昂啪的抽去一记爱的唤醒。 “姐夫你又打我？” “咳，误会，我是怕你晕过去。” “退一步说，我现在多打你一巴掌，回家后你姐就少打你一巴掌，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思考须臾，陈思维愧疚的点了点头。 前天晚上他把陈玉燕气狠了，回去后免不得受一顿爱的教育。 三人看着陈思维挨打还认可的样子一阵凌乱，怪不得褚年年会找上他。 “咳咳，秦小友，他……你的小舅子真的能胜任我们的计划？” “霍师座放心吧，我小舅子有经验。” 霍天望眉心直跳，有什么经验？被敌特玩的团团转的经验？ 此时陈思维方才看到还有外人在场，目光扫到顾廷军时不免多看了几眼。 “姐夫，这不是你说的那个情敌……唔唔。” “没错，我们要说的是怎么请敌特入瓮！” 秦子昂及时捂住陈思维的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真诚的笑。 就小舅子这个情商还被褚年年留到过年，真是祖宗地下保佑了。 “好了，说正事，这位是朱城主，另一位是霍师座，他们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至于顾廷军，直接被秦子昂忽略。 “现在已确认褚年年和境外势力勾结，需要你陪她演一场戏。” “我？” 陈思维一脸不可置信，褚年年的身份已让他震惊不已，现在姐夫还把他往火坑里推。 “对，就是你，你把褚年年勾引出来。”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姐夫。” “你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你也不想安城老少都知道你不行吧？” 秦子昂目光向下一扫，陈思维蓦地夹紧双腿欲哭无泪。 “别担心，就像是面对吕凤一样，那次你演的不错，这次姐夫相信你一定行。” “再说了我和驻军同志会保护你，你怕什么？” 一顿好说歹说，陈思维终于勉强同意。 正好陈思维脸上巴掌印没消失，秦子昂当即决定立刻展开行动。 霍天望无条件配合，挑选出一队好手跟着顾廷军，一切听秦子昂吩咐。 瘦猴将信送到火腿厂，很快出来汇报消息。 “秦老板，那娘们看完信直接说不见，咋办？” “还挺谨慎。” 秦子昂微微眯起眼看向陈思维，后者菊花一紧。 “姐夫，要不明天再说？” “明天你还想挨两巴掌？” “可是……” 陈思维一脸纠结，自从知道褚年年真实身份后，他是一点不想看到对方。 “你去工厂里闹，动静越大越好，把一个被负心女抛弃的怨男形象发挥好。” “切记别去她的办公室，必须把她约出来，只要褚年年还想背靠工厂绝不会想把事情闹大。” “我、我……” 瞧着陈思维怂样，秦子昂没忍住给他一个爆栗。 “出息，怕什么？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你还怕她把你吃了？” “今天把事办好了，回去我做主不让你姐打你。” “真的？” 陈思维眼前一亮，秦子昂用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要说陈思维最怕谁，不是陈百旺和梅盛雪，而是陈玉燕。 血脉压制如同一座大山，即便陈玉燕结婚，骨子里的阴影这辈子怕是难以消散。 有秦子昂打气，陈思维深吸几口气瞬间觉得自己行了。 “姐夫我去了！” “记住，把人引到目的地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上路吧！” 闻言，陈思维踉跄的差点摔倒。 霍天望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眼中笑意点点，秦子昂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不多时工厂里闹声渐大，秦子昂注视着那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预想中的坏情况没有发生，陈思维竟然真的把褚年年约了出来。 不知道陈思维卑微又愤怒的站在门口说了什么，褚年年一脸不爽的跟着他向外走去。 “A计划完成，施行B计划，你们去目的地等着，我跟着。” “还是我跟着吧，我有……” “别废话，听令行事。” 秦子昂呵斥一声，顾廷军沉着脸带人离开。 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但他不知道秦子昂的底牌，反追踪而已，对秦子昂来说小意思。 一路安静，陈思维带着褚年年来到目的地，一处人烟少的胡同内。 “我陪你走了一路，现在可以告诉我配方里缺了什么？” “年年，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火腿配方吗？” 陈思维一脸受伤，他是用了配方里缺少两味重要调料，才把褚年年坑出来。 事实也是如此，他没有说谎，秦子昂给的配方是残缺的，不然也不会痛快的二十万就卖了厂子。 褚年年看过去的神情如看着白痴，吐出冰冷的一句话。 “在我心里当然是你……没配方重要！” 闻言，陈思维瞳孔地震，难以置信的倒退数步，这一退就快退到胡同口。 “强扭的瓜不甜，既如此那我何必强求？” “哼，你知道就……” “动手！” 陈思维突然的决绝令褚年年一愣，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四周跳下来的军员一顿招呼。 她想开口怒骂，不知道谁的臭袜子立马堵住她的嘴巴，不一会功夫便被五花大绑。 一辆车驶到胡同口，陈思维转身跳上去，军员扛着褚年年丢上去，下一秒车门关上扬长而去，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275章 真假褚年年 火腿厂靠近食品厂，本就快出了南区，秦子昂一行人开出去一段距离到了另一个区域。 羊肠小道上毫无人烟，正是审讯好时段。 头上黑头套扯开，褚年年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 “陈思维，我没想到你得不到就想毁掉我，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别演了，被你这种货色看上才是倒霉吧？” 秦子昂冷笑一声，小嘴淬毒似的，陈思维听罢心里刚升起的怒火顿消。 “没错，我才是瞎了眼看上你，你这个黑心肝的敌特份子！” 将陈思维拉到旁边去，生怕他那个智商说漏嘴，秦子昂没有错漏褚年年眼中异色。 “说吧，你的上线是谁，下线有哪些？” “哼，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还会认为我会乖乖交代？” “没关系啊，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我们哥十几个不介意让你享受享受。” 秦子昂笑的淫邪，像是十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目光上下打量姣好的身材。 霍天望压了压帽沿恨不能堵上耳朵，龙国军员对待俘虏亦是人性化，哪会像秦子昂这样毫无下限。 褚年年眼中闪过慌乱，双脚不断扭动，下一秒被秦子昂一把摁住。 “你来龙国这些年，这活没少干吧？一回生二回熟相信很快会勾起你愉快的回忆。” “买我工厂时不是挺牛吗？等会希望你叫的也很牛！” 一边说着，秦子昂一边忍着恶心上下其手，要不是为了任务他才不愿碰褚年年一下。 鬼知道她每一寸皮肤被多少人碰过，有没有洗干净。 “你，你是秦子昂？” “嗯？” 秦子昂动作一顿，怎么听着褚年年语气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褚年年眼中异样一闪而过，快的让人难以察觉，好在秦子昂第一时间察觉不对一直盯着她，才没有错过她眼中神色。 “呵，呵呵呵呵，真有意思，竟然是个假货！” “秦小友此话是什么意思？” 霍天望没忍住开口问道。 “她不是褚年年！” 一句话落，众人心头沉重。 虽说港城驻军已秘密封锁港城，但这一次抓捕如果不能尽快审问出结果同样打草惊蛇。 等那些人藏起来，短时间势必难以找到线索，如果他们做出危害港城的事简直防不胜防。 “怎么不是褚年年？” “姐夫，褚年年我不会认错，你是不是睡蒙了？” “是不是褚年年的孪生姐妹？” 众人七嘴八舌，秦子昂不语，只一味低头摸索，任谁看去都像是他在占便宜。 随着秦子昂动作更大，褚年年开始奋力挣扎。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反抗越激烈，越证明你不想被人发现。” 看着褚年年激烈扭动身子，一脸愤怒模样，秦子昂笑嘻嘻的的手向下摸去，可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有没有发现情况？秦子昂你倒是说话啊？” 顾廷军见秦子昂一动不动，不禁开口催促。 秦子昂没好气的拿过顾廷军的手摁上去，下一秒后者触电般的收回手，一脸难以置信。 “她，他他……” “没错，男的。” 众人闻言霎时目瞪口呆，秦子昂说罢去扒拉褚年年库子，褚年年终于慌了。 “你们不能羞辱我！” “那你说不说？” “我死也不会说！” 听出褚年年话里决绝，秦子昂快速伸出手捏住褚年年下颌，卸掉他的下巴。 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对方扒干净。 车内气氛死寂，所有人看着果男顶着一张羞愤欲死的女子脸，全都觉得辣眼睛。 秦子昂拿手在顾廷军身上反复擦拭，只觉得手不干净了。 顾廷军嫌弃的往旁边挪动。 “别往我身上蹭。” “愣着干什么，看看他嘴里有没有毒药啥的，赶紧弄干净好审问。” 果不其然，从褚年年后槽牙里找打一个毒囊挑出来，随之所有人看向秦子昂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为了能尽快套出消息，我有一计！” 不管霍天望同意与否，秦子昂从腰后摸出顾廷军送的匕首，划开褚年年的胳膊，尔后拿出一包不知名的药粉撒上去。 紧接着众人只见褚年年和蛇一样扭来扭曲，不一会冷汗如瀑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 秦子昂从兜里掏出瓜子边磕边兴致勃勃看着褚年年疼的死去活来，陈思维默默凑过来捏了一小把瓜子和他一同欣赏。 “姐夫好厉害，他扭的好像一条蛆。” “秦小友，你这是什么药？” 霍天望不禁打起秦子昂的主意，如果他们也有这种药粉，审讯绝对能缩短时间，还能套出更多有用信息。 “一种让人感觉和十亿蚂蚁啃咬的药粉，小手段而已。” “好配吗？要是好配我买点。” “不好配，一年我才提取这么一点。” 顾廷军张了张嘴，以他对秦子昂的了解，不是药粉不好配，而是好处没到位。 “我看他快疼晕过去，要不把他下巴阖上问问？” “不行，看他还有力气瞪我，肯定还有力气咬舌自尽。” 众人一阵无语，人都快吊白眼了，恐怕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秦子昂不管，又等了十几分钟方才拍了拍手中瓜子屑。 “我问你答，听懂眨眼。” 褚年年疯狂眨眼，一刻不想再忍受这种噬骨割肉的痛。 秦子昂抬手将他下巴阖上，却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解药。 “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别等我问，懂？” “好……好……，我是褚年年安插的探子……” 假年年有死的勇气，可惜秦子昂没给他机会，经过非人折磨后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将他知道的全部告知。 为了顶替褚年年防止她本人暴露，假年年早些年便做了整容手术，但要整容的一模一样不是没有失败，而他是唯一成功品。 至于为什么他一个男的参与整容，一来身量合适，二来姑且算他变太。 之前他一直在农村隐藏，直到前两天褚年年买下工厂才秘密将他弄来港城，明面上当厂长，暗地里当眼线。 “真的褚年年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嗯？” 秦子昂眼神一眯，假年年立马惊恐。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下线哪有资格打听上线的事，如果我敢问肯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不过我知道她和马家有关系，我来港城后有次马家给她打电话我听到了。” 第276章 你看我敢不敢 马家？ 秦子昂抬眸对上霍天望探寻的神色，既然有了线索自然不能放过，可是怎么找出褚年年并不是易事。 大张旗鼓去找对方必然警惕，有可能先一步藏起来，如果慢慢去找，一旦联系不上假年年，褚年年也会发觉不对。 “平常褚年年怎么联系你？” “每天早晨去工厂后，她会以客户名义打来电话，一是监视我，二是传达消息。” “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只有今天到明天早上。” 要在十几个小时内找到褚年年不亚于大海捞针，她和马家有关系不代表人在马家。 “我知道的全说了，能不能给我解药？” “如果你们需要，我还可以给你们当眼线。” “哦？先前不是挺硬气，这会怎么软了？” 假年年疼的直打哆嗦，艰难说道。 “你们有这样的手段，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确实，可是我们龙国有句古话，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秦子昂眼神危险眯起，冷芒从中划过。 见此，假年年瞬间慌张。 “不，你不能不讲信用，我已经全说了。” “真的全说了？” 闻言，霍天望制止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看着锋利匕首靠近，假年年两股颤颤一股腥味瞬间弥漫整个车厢。 “靠，他尿了！” 陈思维捂着鼻子刚说完，匕首已经到了假年年颈前。 “我说！我说！还有一件事……” “褚年年就在马家，我也是通过马家的关系才秘密来到港城。” 下一秒，秦子昂抓起假年年狠狠掼向扶手，后者脑袋一偏当场晕厥。 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秦子昂的手段不单果决还狠辣。 霍天望沉着脸，已经没心情关注假年年的下场。 “秦小友，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八成。” “另外两成呢？” “狡兔三窟，褚年年布局多手无非担心自己被抓，自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快速找出褚年年？” 秦子昂收起匕首，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 “兵分三路，以马家陷害火腿厂为由，思维去火腿厂闹，我安排另一人去肉联厂闹，而我则亲自带人去马家大本营。” “霍师座，我需要你派三个连过来。” 一个连百号人，张大虎一直在火腿厂附近蹲守，可以随着陈思维堵火腿厂，借着闹事由头排查可疑人员。 乐肆带另一个连和自己人去肉联厂，秦子昂带同等人手去马家，以同样理由混进去找褚年年。 至于霍天望那张脸太有识别性，则带人去接手马家产业，确保一只苍蝇飞不出去。 计划实施，所有人动起来。 秦子昂把皮卡车开出火箭速度，横冲直撞来到马家老宅。 “你们是谁？” 看守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十几辆车神情戒备，秦子昂探出头喊道。 “开门，秦氏秦子昂来讨债！” “快去通知家主！” 眼见看守没有开门打算，秦子昂让后面人下车，一个人挂挡后退，尔后一脚地板油马力十足撞向大门。 “靠，他疯了，快躲开！” 两名看守快速闪开，下一秒轰隆一声坚固的大门被撞的凹陷。 一击不成，秦子昂晃了晃脑袋继续后退，接着再次撞过去。 轰！ 当啷！ 两次撞击，大门彻底报废。 秦子昂揉着眉心摇摇晃晃下车，车头凹下去已经开始冒烟。 “把所有人控制起来赶到大厅！” “遇到反抗者，直接敲晕绑过去！” 一声令下，乐肆派来的人由瘦猴带着嗷呜一声冲进去见人就绑，简直像是一群土匪进村。 一百二十名军员换上便衣，以最快速度散开把守马家老宅各个角落和出入口，保证有人过来翻墙都出不去。 马家主刚午休结束，便听得外面纷纷扰扰，顿时眉间升起不悦。 “外面怎么那么吵？” “马家主真是悠闲，这个点还在睡觉。” 砰！ 卧室门从外踹开，秦子昂带着两人堂而皇之走进来。 秦子昂一屁股坐到书桌后，翘起腿搭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看着床榻方向。 马家主见到来人眼皮猛地一跳，困意立时消散干净。 “秦子昂？你闯入我马家想干什么？” “当然是讨债，本来嘛我想客客气气，可惜马家主你的人不识抬举，没办法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进来了。” 秦子昂笑吟吟的说着，擅闯马家一事从他嘴里说出像是今天天气如何般轻松。 这让马家主怒火中烧，当他们马家是无主之地，想闯就闯吗？ “真是笑话，我马家做事光明磊落，谈何债务一说。” “莫不是你觉得我马家没有加入港城商盟，找了由头来给我上眼药？” “秦子昂我告诉你，别人惧你我马家可不惧你，单是你擅闯马家一项罪名便足够你喝一壶的。” 马家主冷言冷语，一边招呼人给自己换衣服，活脱脱像旧时代出来的土地主。 “港城商盟都是老黄历了，马家主还记着真是挂念啊。” “不过今天我可是师出有名，你马家的人以卑鄙手段向火腿厂出售有毒猪肉，哪怕是警署来了我也占了个理字！” “荒谬，你的工厂出事是你的问题，竟想来攀扯我马家。” 闻言，秦子昂微微眯起眼，如此说来马家主不知道火腿厂已经卖了？ 这般想着，秦子昂嘴边的话陡然一转，试探道。 “马家子弟卖给我有毒猪肉，导致我的工厂面临巨额赔付，甚至还要吃官司。” “马家主，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工厂砸我手里我可不会高兴。” “呵呵，我还是那句话，我马家行事光明磊落，你的工厂出问题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 冷笑一声，马家主接过管家手中茶盏漱口，完全忽略掉秦子昂眼中异样。 确定马家主完全不知道火腿厂已经被褚年年买走，秦子昂懒得再废话。 “把他俩带去大厅。” “秦子昂你敢？！” 哗啦一声，茶盏摔的粉碎，马家主脸上踊出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秦子昂嗤笑一声挥手，用行动证明他敢不敢！ 身后两名军员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反剪马家主和管家的双手，押着前往大厅。 第277章 确认过声音是褚年年 “秦老板，马家所有人包括安保和做饭的全都在这了。” 马家主被带过来时，瘦猴已经将里里外外的人以最快速度全部绑过来。 哪怕是在厕所三急的人都没落下，甭管穿没穿裤子先把人弄来再说。 以至于整个大厅内很是热闹，全是问候秦子昂和瘦猴祖宗的声音。 “确定没遗漏？” “绝对没。” 瘦猴拍着胸脯保证，一旁的连长不动声色点头，秦子昂这才收回目光。 “太吵了，把他们嘴堵上。” 话音落下，一双双臭袜子堵住谩骂的声音，不多时大厅安静不少，只余下唔唔的闷声。 马家主看着大厅的一幕幕，眼睛兀地瞪大。 “秦子昂！你非法闯入私人民宅，还把我们绑起来，难道真不怕严打风波打到你头上？” “借用马家主一句话，我行事光明磊落怕什么？” 秦子昂掀起眼皮凉凉的扫视一圈，冲瘦猴一干人摆摆手，后者立刻带着自己人悄悄离开。 “反倒是你马家，与人联手坑走我的火腿厂，今天不让你出出血我心里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我什么时候坑了你的厂子？” 马家主一脸懵逼，之前马富贵拿病猪供应火腿厂的事他知道，已经和其他家族商量好。 就在最近几天等秦子昂销出去一批货立马举报，届时让他哑巴吃黄连。 “敢做不敢承认是吧？好，我现在就从你马家人开始。” “十秒嘎一个人，直到罪魁祸首自己站出来为止！” 秦子昂豁然起身，随着他扬起的手落下去，蹲坐在马家主身旁的管家立时应声倒地。 马家主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竖起，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秦子昂竟真的敢作恶！ 难道他不怕事情闹大，城主府保不住他吗？ “十、九……一！” 随着数到一，又一名马家人倒下，马家主呆愣在原地一副吓傻的模样。 但凡他多分出些时间仔细看，便会发现管家胸膛尚有起伏，不过是晕过去而已。 秦子昂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逼出褚年年，若是贸然说出她的身份，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狗急跳墙，逮着身边无辜人做人质。 只是随着前面一批批人依次倒下去，人群里除了惊慌和害怕并没有异常。 秒数还在读取，秦子昂面上不显心里升起一缕不确定。 莫非褚年年不在马家？ “十……二、一！” 又一人被巧劲击晕，目前还清醒的只剩下保姆和厨娘。 秦子昂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如果褚年年不在这儿，继续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余下的全嘎了！” 在场军员闻言，面无表情的朝着最后一批人大步走过去，仅剩的人有人不断摇头，有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咚！咚！咚！ 随着人数减少，秦子昂的心不住往下沉。 就在这时，一名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突然撞开军员，发疯般的朝外冲去。 秦子昂面上一喜。 “抓住她！” 所有军员齐动，下一秒变故陡生。 老态龙钟的厨娘无人看守，倏地解开身上绳子，以十倍抢鸡蛋的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跃出。 秦子昂一惊，再想喊人回援已经不可能，他抄起旁边茶盏追上。 老厨娘迈着灵活的步伐飞檐走壁，完全看不出前一秒的佝偻。 马家大厅前方宽阔，保姆身上绳子未解，不一会便被扑倒在地不得动颤。 与此同时，老厨娘感觉身后劲风袭来，闪身避开后丝毫不犹豫，提起一口气蹬着墙面准备翻墙。 嗖！ 又一道劲风从后袭来，此刻老厨娘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猛提一口气身子向上跃高躲开朝屁股来的一击。 “啊！” 匕首插中大腿，老厨娘旧力卸去新力未生，落地时堪堪翻身以免伤口朝下。 咚！ 摔落在地的老厨娘刚爬起来还想跑，后面的秦子昂飞身扑过去将对方压在地上。 “秦子昂你不得好死！” “确认过声音，是褚年年本人。” 秦子昂一边说着一边卸掉褚年年下巴，以至于后者想咬碎牙齿里的毒囊都做不到。 这时军员赶过来，鉴于之前褚年年能无声无息解开绳子，直接五花大绑捆成蛹。 褚年年愤恨的瞪着秦子昂，如果眼神能杀人，秦子昂已经轮回几百遍。 “秦先生，首凶已经落网，我们需要把这里的人全部带回去。” “等等。” 秦子昂蹲下身在褚年年脸上、脖子一顿寻找，却没有找到易容头套的边缘。 “不是易容头套，奇怪。” “去打盆水来，再找块肥皂。” 趁着军员去取水，秦子昂抽出匕首，慢条斯理割下褚年年衣裳做布条，简单的处理好伤口。 褚年年下巴脱臼说不出一个字，若是能开口必定是问候秦子昂十八代祖宗。 清水取来，秦子昂毫不怜香惜玉拿肥皂使劲搓褚年年的脸，不管她鼻腔里呛进去多少水。 众人看的眼皮直跳，太凶残了！ 直到褚年年整张脸和刚出锅的虾子一样，那层易容才洗干净露出她原本的桃花眼。 “真是不可多得的化妆术，可惜是敌特。” 摇了摇头，秦子昂丢下肥皂擦干净手，可惜没法拉去当牛马。 “是褚年年本人，带走吧。” 马家主看着突然的状况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敌特？什么敌特？ 他们马家怎么会有敌特？ “秦、秦子……秦董，我们马家做生意本本分分，根本不知道敌特份子潜伏在家中，我是冤枉的。” “放心吧马家主，只要你不清白，该你吃的枪子一颗不少。” 秦子昂笑嘻嘻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马家主哭丧着脸。 “秦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她到底怎么进的马家我一点不知情。” “我相信你。” 马家主闻言一喜，哪怕秦子昂戏谑的拍着他的脸，他也哈巴狗似的往前凑。 朱正伟和秦子昂关系匪浅，只要秦子昂给他美言几句绝对不会牵连到他。 秦子昂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马家主，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为什么敌特份子不潜伏在别家，非要潜伏在你家呢？马家主你该找找自己原因。” 刚才的话还回来，马家主瞬间如坠冰窟。 第278章 你就宠他吧 马家一夕之间被驻军带走的消息，立时在各大家族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该死，秦子昂竟借着严打风口坑害马家，简直厚颜无耻之极！” “哼，要不是马家主贪心，背着我们买下火腿厂又怎么会给秦子昂可乘之机？” “晦气，只要火腿厂在秦子昂手里，我们完全可以等几天直接举报他，让他名誉扫地，马家看上那点蝇头小利活该倒霉！” 吴家客厅内，各大家族掌权人再次齐聚，不同于上次气氛和谐，这一次全都是对秦子昂的声讨，以及对马家的抱怨。 计划只差最后一环，偏偏马家舍不得那点利益，硬生生把完美计划破坏殆尽，他们怎能不生气？ “吴家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要知道怎么办，还叫你们来商讨？” 吴友仁脸色难看，秦子昂这块骨头又硬又难啃，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结果被自己人搞的七零八落，他心底怒火不比在场任何一人低。 要是马家主在这里，高低得摁着他的鼻子骂他十八辈祖宗。 众人讨了个没趣悻悻闭嘴，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和尚状。 见此，吴友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说的就是眼前这群东西！ 即便他再生气，此刻也知道不是无脑发泄的时候。 “秦子昂仗着和城主府的关系耀武扬威，这次竟敢直接打着严打队的旗号针对马家，我相信城主府不会看着他胡来。” “大家莫心急再等等，各自回去后叮嘱下边的人，这段时间别轻举妄动。” 说罢，吴友仁心累的摆了摆手，会议不欢而散。 另一边陈思维从驻军大院出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茫然不在状态。 从褚年年口中得到蠢货的评价，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家，陈玉燕等了两天早已经焦急不已，看到他这个模样举起的鸡毛毯子放回去。 “怎么样？” “放心吧老婆，都已经解决了。” 秦子昂安抚的话令陈玉燕悬了两天的心落回实处，但陈思维做出的事并不会就此罢休。 “陈思维！” “姐。” 闻声，陈思维一个激灵回神，弱弱的站到秦子昂身后，不断扯着对方衣摆。 姐夫说要帮他说话，可不能食言啊！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让出位置，清了清嗓子没事人似的。 “忙了这么久，我先去洗个澡。” “姐夫……” “甭叫你姐夫，今天你就算是叫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 鸡毛毯子重新握在手里，陈玉燕抄起打过去。 楼下一片鬼哭狼嚎，秦子昂弯起唇角默道小舅子不能怪他不仗义，陈玉燕有身子的人现在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人，他都不敢让对方生气。 等秦子昂冲个澡下楼，陈思维坐在秦华蓁的小板凳上屈着腿，委屈巴巴又幽怨的投来眼神。 “咳，老婆，要不要再给你请几天假？” “已经耽搁两天，不用了。” 陈玉燕摇头拒绝，当着陈思维的面不好问，趁着晚上睡觉前的时间问出心里话。 “思维不是做生意的料，是让他回家还是继续留在港城一段时间？” “老婆，思维有句话说的很对，他已经是个大人，他的人生应该他自己决定。” “如果他想留在港城做生意，那么我张罗着，如果他想回家我也不会阻止。” 闻言，陈玉燕眉心微蹙。 “可是火腿厂已经出售，我也担心再让他管厂子，步子是否迈得过大？” 之前秦子昂为了电影院弄出烤肠，陈思维嗅到机会央求他办起火腿厂，如今看来厂子交到他手里，如同小孩子开挖掘机。 秦子昂笑了笑，揽人入怀宽慰道。 “反正我们现在有钱，思维想折腾就折腾去呗。” “你还真是心大，一个厂子加上那些机器多少钱了？说没就没，你就宠着他吧，以后可不能惯坏了女儿们。” “是是，惯坏了我再纠正回来。” 夫妻俩说着夜话逐渐入睡，秦子昂没说火腿厂还会买回来，免得她又一顿数落。 楼下的陈思维却是反复翻身怎么也睡不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比他前面二十年还惊心动魄。 如果不是秦子昂，他不会轻易从驻军大院出来，甚至于还被褚年年蒙骗在鼓里，哪天身份暴露后成为替死鬼。 每每想到此，陈思维不禁回想起回来时秦子昂说的话。 “于情，你是我小舅子，是陈家唯一男丁，身为姐夫但凡我能帮忙便带你一把，免得岳父岳母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于理，我是生意人，火腿厂因你受到损失，这笔账你赖不掉，第一次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同时我也希望你做事三思，永远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一旦你出事那么你的父母皆会受你连累。” 秦子昂的话令陈思维回来路上难受了好长一阵，随着夜深人静他逐渐能理解姐夫为何说出那番话。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已经是大人，不想再受长辈约束，可出事后还是家里人为他出头。 于是，次日陈思维起了个大早，特地趁陈玉燕还没上学前表明态度。 “姐、姐夫，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这件事是我打错打错，以后我会三思而后行，不会再盲目的给姐夫和你，以及爸妈带来不必要麻烦。” “我在这里住了一年没交过任何房租，还把姐夫给我办的火腿厂搞黄了，没脸再待在这，我准备出去租房子。” “你要出去住？” 陈玉燕指尖蜷缩，说明陈思维并不想回家，还是想在生意场上找回丢失的尊严。 “嗯，搁以前失败了我肯定会灰头土脸回家，反正爸妈总把我当小孩子，最多念叨我一段时间。” “但是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是大人，也想让爸妈和你看到我能独当一面。” 陈思维勉力一笑，他已经决定好出去找工作，从基本的做起，赚了钱赔偿姐夫的损失。 虽然秦子昂说了不要赔偿，但他要是当没事发生心里才会过意不去。 第279章 小舅子洗心革面 “你要出去找工作？” 秦子昂眼皮一跳，小舅子走了谁给他看小女儿？ 再有六个月三胎落地，到时候梅盛雪来了也忙不过来，阿槐天天冷着脸带出的孩子可能是个小冰块，阿花要做饭，请个保姆他还不放心。 “嗯，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管理偌大厂子目前的我不擅长。” “我还是先从底层做起，等有经验了再说，到时候姐夫你可得支持我两个钱。” “支持，必须支持，不过火腿厂过几天就能买回来，你确定撒手不管？” 那么好的看孩子人选，秦子昂是真舍不得。 陈思维和陈玉燕闻言同时一愣。 “你要把火腿厂买回来？” “对，等尘埃落定后，但是厂名得换一个。” “换什么都行，只要厂子能拿回来，余下的损失我会尽力早早赔偿给姐夫。” 听到只换名字，陈思维长出一口气。 为了他赔进去一个厂子，这几乎快成了他心里一根刺，每时每刻针扎着他的心让他十分难受。 秦子昂闻言眉头一挑，笑吟吟的拍着陈思维肩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损失就不必赔偿了，往后你就在厂里打工还债。” “不论是想当厂长还是基层员工随你，如果当厂长，遇到不懂了直接来问我，永远记住做生意就不能要脸。” “要脸做不成生意？” 陈思维挠了挠头问道，过往的他太看重脸面，所以才拉不下脸找秦子昂取经，导致火腿销量上不去，以至于掉进褚年年的陷阱。 “如果你要脸，你会发现寸步难行，别人剩下的都未必吃进嘴里。” “反之，如果你不要脸，你就会成为天下第二。” “为什么不是天下第一？” 秦子昂咧嘴一笑，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不言而喻。 见此，陈思维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果我想当员工呢？” “有句话说得好，完全了解并掌握自家产品可以当一个合格的销售，而一个合格的老板必定拥有金牌销售经验。” 留下这句话让陈思维自己思考，秦子昂开车送陈玉燕去学校，回来时陈思维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姐夫，我要当员工，如果我连员工都当不好，那么也没资格当厂长。” “可以，我会安排乐哥代管厂长一职，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把厂长位置还给你。” “好。” 陈思维郑重点头，还有句话没说。 若是他连底层员工的工作都做不好，那么就放弃从商，乖乖回家跟着父亲学习。 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不会去考虑终身大事，一是静下心了解工厂运营，二是怕再遇上褚年年类似的事。 三月春风似剪刀，港城道路上处处可见树叶飘飘坠落，预示着旧的已去新的即将到来。 经过两月时间褚年年一事落幕。 从马家搜出的罪证，确定两个旁支和褚年年有千丝万缕关系，其中就有马富贵所在的一支。 两个月的笆篱子生活让马家主看上去老了二十岁，回来后他便以最快速度整合家中产业，变卖的变卖，出售的出售。 不待各大家族反应，便带着家中余钱和老小离开了港城。 这件事秦子昂听了一耳朵浑不在意，反倒是各大家族沉寂了两个月坐不住了。 “马家离开的毫无征兆，是不是秦子昂暗地里使绊子，所以吓退了马家？” “到现在我们手中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至今不知道马家和什么案子牵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难道你们不奇怪是谁有如此大财力，能在短短时间买走马家所有产业吗？” 吴友仁和底下人大眼瞪小眼，分析来分析去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暂且不管马家怎么回事，吴家主，已经安静了两个月，南区房区建设打好地基已经开始建设，我们要眼睁睁看着秦子昂做大做强吗？” “是啊吴家主，现在建房手续多难拿下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等秦子昂建好，他的名气和地位肯定一跃超过我们。” “可笑至极，我们这些老牌家族才是港城的中流砥柱，秦子昂胡作非为不给我等丝毫面子，吴家主不能再等了啊！” 听着下方吵囔，吴友仁只觉太阳穴突突跳。 前有王李两家一夜之间蹲笆篱子，后有马家悄无声息进笆篱子，虽躲过一场死劫，可也是元气大伤。 甚至于马家出来后马不停蹄离开港城，好似港城有洪水猛兽，这群人不是看不到，不过是想推他当出头鸟。 吴友仁揉了揉眉心起身，状似力不从心道。 “秦子昂想做大做强肯定不行，但凡事得有个章程，各位先回去准备准备，谁有好主意让大家采纳。” “最近没有休息好，吴某先回去休息，各位自便。” 说罢，不顾众人挽留，吴友仁脚步匆匆离开，直到无人处方才冷哼一声。 “这群狗东西想拿我做刀，也真是瞧得起我吴友仁！” “呵，我看他们分明是想我吴家去试试秦子昂的刀利不利，一群老狐狸真当我是傻子？” 莫说王李吴三家下场凄惨，单说常家老家主生前和秦子昂唱反调，结局怎样？ 当天死当天秦子昂让常家立新家主，且常家所有人没一个敢吭声。 秦子昂身上有种邪劲，谁针对他谁就会倒霉，没有完全把握，吴友仁可不会轻易试探。 “阿嚏！” 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十度，秦子昂揉了揉鼻尖披上外套。 “秦董要出去？需不需要安排车？” “不用，我自己开车出去一趟。” 港城医院经过上次深入纠察，如今从上到下大换血，乐肆上位后又裁下去一批阳奉阴违的人，花费大价钱从全国招聘人才添补空缺。 半年时间港城医院一片欣欣向荣，反而比前院长经营时更上一层楼。 “秦董？” 医院安保刚出亭子便屁颠颠跑过来，秦子昂闻声望去，只觉得有些眼熟。 青年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和帽子，神情很是局促。 “秦董您好，我是六子，之前我是跟着大虎哥混，后来您把医院交给乐爷，乐爷念我上次在医院出了一份力，给我安排了个看大门的工作。” 第280章 他在拿命爱你 “是你啊，我想起来了，上次医院那档事你冲的最猛，身上伤好些了吗？” 秦子昂一脸恍然，这么说他就有印象了。 六子没想到秦子昂会记得他，顿时受宠若惊，使劲拍了拍胸脯。 “早好了，乐爷没亏待我们给用最好的药，乐爷还说了都是秦董您破费。” “自家兄弟有事哪能再让你们花钱，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 “兄弟们都在挨层楼巡逻，乐爷说了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能出现阴沟里的勾当。” 闻言，秦子昂暗自点头，将医院交给乐肆时没来得细说，乐肆倒是把工作做得漂亮。 眼看虎头奔后面来了辆车，六子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秦董您来找方医生吧？要不我帮您把车停下？” “不用，把门打开我自己进去就行。” 透过后视镜秦子昂早已看到后面驶来的车辆，不禁多看了六子一眼。 为人处世有方，倒是个好苗子。 “得嘞，我这就开门，秦董您慢走。” “好好干。” 秦子昂踩下油门进入医院，直接去十三楼实验室。 刚出电梯便和赶来的乐肆碰头，秦子昂笑了笑。 “你找来看大门的那小子不错。” “嘿嘿，都是没什么手艺的人，我最多是让他们混口饭吃。” “以后医院扩建好会开设更多部门，可以把你的人安排进去。” “那我就替兄弟们先谢谢秦老弟了，哈哈。” 乐肆面上一喜，知道秦子昂是同意他安插自己人了，同时也能给兄弟们升升职多拿点工资。 当然，医院最大话语权仍在秦子昂手中，最终能安排进去几个人还要他说了算。 出院小半年，方劲废寝忘食搞研究，有时候直接睡在医院，陪伴时婕的时间越来越少。 秦子昂透过窗户向内看去，上一次见面方劲整个人精气神不说多好，但也在正常人之内，而今再看形销骨立，再折腾下去可以直接去演丧尸。 叩叩。 敲门声响，方劲和没听到一样，直到秦子昂推门进去他方才开口。 “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声音沙哑的像是刚从沙漠里回来，秦子昂听的眉头皱紧。 “立遗嘱了吗？” “什么？” 方劲兀地抬头眨了眨眼，没明白秦子昂的意思。 秦子昂脚尖挑来一张凳子坐下，双手抱胸审视的看着方劲。 “依你的状态不出一年就得嘎，趁着你还喘气立个遗嘱，我不介意继承你的遗产。” “你这家伙嘴里就不能蹦句好话？” 怔了怔方劲轻笑一声，手里动作不停，好似和时间竞赛。 闻言，秦子昂压低眉心，上辈子方劲没活过今年，虽然避开了前院长的囚禁，但看他现在样子迟早累垮身体。 “方劲，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快没时间了。” 这话听得秦子昂心底咯噔一声，方劲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就像是知道哪天要撒手人寰。 秦子昂再也坐不住，起身走过去拉起方劲向外走。 “干什么？我还有研究要做。” “研究什么时候都能做，没命了什么研究没法做。” 以前的方劲完全可以挣脱秦子昂，而现在的他哪怕使出吃奶的劲只能把自己脸憋的涨红。 方劲说什么不检查身体，秦子昂没办法直接让人给他来了一针安静下来。 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乐肆摩挲着下巴到抽一口气。 “真不知该说方兄弟是真男人，还是真傻子？” “谁家好人为了研究个病，把自己弄病的？” 看着超标的血糖值报告，秦子昂陷入沉默。 他知道方劲为什么那么拼命，所求不过是想延长时婕的寿命。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继续研究下去，恐怕二代胰岛素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先把自己搭进去。 “乐哥，我让你找的人找了几个？” “联系了几个国内人才，可都嫌咱们这里条件不好，哪怕我开翻倍工资他们也不想离开妻儿。” 说起这事乐肆不禁头痛，医院扩建有先后，暂时的条件别人受不了他也没办法。 归根结底还是港城医院出了上档子事后，没人想来惹一身腥，说白了一是觉得港城医院没技术，二是觉得目前的港城医疗水平落后。 “要不我给你找找国外的医学人才？只要肯下本钱，那些洋玩意肯定心动。” “不行。” 秦子昂想也没想拒绝，至少现阶段不行。 公开拍卖二代胰岛素研究资料后，探子拿着假的资料远走境外吸引走世界关注，如果找国外医生，那么研究资料还在港城的消息势必会传出去。 不论是为了自己家里人的安危，还是为了方劲，二代胰岛素没有彻底研究成果前，秦子昂不会让任何国外医生接触。 “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找的这些医生让这人查清底细，身世清白的可以适当透露些消息。” “还有，优先把研究所和家属院建起来，务必两项齐头并进，争取最快时间完成研究所班底。” 秦子昂担心再让方劲一个人研究下去，直接把命研究没了。 “行，我这就去安排，对了，你给我的是谁的电话？” “安城，枭爷。” 枭爷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往常的人脉关系还在，只是查个把人不在话下。 同一时间秦子昂给时婕打电话把人叫来，将方劲情况一说，后者沉默的听着不置一词。 秦子昂不由得有些焦急。 “时姐，等会老方醒了你劝劝，再这样下去我们得先吃他的席。” “他不会听。” 时婕面皮抖了抖，早前便发现方劲的身体每况愈下，也早已经劝过，但每次听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唉，我实话说了吧，方劲检查报告有问题。” 拿出检查报告，秦子昂将方劲为了研究胰岛素，把自己整成糖尿病的一事说出。 闻言，时婕抓着报告单的手猛然收紧，低垂的眸光泪花闪动。 “老方是真的喜欢你，拿命在喜欢。” 秦子昂有些唏嘘，方劲的爱比他拿得出手，但方式不可取。 一时间空气沉默，时婕心底愧疚、懊悔、痛苦快要将她淹没。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如今又为了她把自己折腾成现在模样，沉重的爱压在心口，时婕有一瞬想逃。 第281章 要研究还是要我 “逃避不如面对现实。” 一直盯着时婕的秦子昂突然说道。 时婕微怔，深吸一口气逼退眼中泪意。 “如果是玉燕为了你做出这样的牺牲，你会怎么做？” “我不建议用这种方式来体现爱的深度，当然，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状况，我会加倍爱她，陪她一起度过难关。” “反之，我相信玉燕也会规劝我，用她的方式陪伴我。” 秦子昂语气温和沉着有力，寄希望将力量传递给时婕。 若是方劲醒来知道时婕又躲避，估计天都会塌下来。 这般想着，秦子昂目光一怔，某种情况上来说方劲和陈思维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陈思维是纯纯恋爱脑，那么方劲就是纯爱战士…… 沉默须臾，时婕脚步挪动向前，声音轻的像羽毛。 “我知道了。” “嗯。” 多余的话秦子昂没继续说，有心人不用教，无心人教不会。 方劲和时婕最终能不能修成正果完全看二人如何相处，但凡一方不坚定，他磨破嘴皮子也无用。 半个多小时后，时婕红着眼出来叫秦子昂进去。 方劲已经清醒，此刻正挣扎着下床。 “老秦，你胆肥了敢对我用强？” “方劲，我有话对你说。” 闻言，方劲瞬间定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看时婕。 “我们结婚吧！” 嘶！ 秦子昂吸了一口气，好家伙，上来就是炸弹，看来他那番话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方劲愕然抬头，经过短暂怔愣后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结婚是大事，需要通知双方父母……” “先领证再通知父母也不迟，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结婚？” “不是不是，我我……我想等研究有结果后再、再说结婚的事。” 声音越来越低，方劲逐渐底气不足。 时婕定定看着他半晌，末了叹息一声。 “你知道的，我等不了那么久。” “既然你无意与我结婚，那么我们分手吧！” 说罢，时婕转身就走毫不留恋，秦子昂一惊，随后收回迈出的步子。 真的要走的人会马不停蹄打飞的走，而时婕的步伐明显慢腾腾的。 方劲可没心思去注意时婕走的快慢，一听分手当场傻眼，站起来就要追。 结果麻药劲还没过去，刚站起来脚下一软朝着前方倒下去。 “卧槽！” 秦子昂忙伸出手，却有人比他更快。 时婕猛然转身用身子接住方劲，双双跌落在地疼的时婕眼中泪花点点。 有她做缓冲，方劲没受到一点伤害，手忙脚乱的撑起上半身。 “你没事吧？” “起开，你不想结婚别妨碍我找别人结婚！” 时婕咬牙切齿，有疼的还有再逼方劲一把。 “不行！” 本来要爬起来的方劲双手一松，倏地倒下去，排排肋骨咯的时婕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能找别人结婚，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好不容易回来。” “那你和我结婚？” “我……” 一谈到结婚问题方劲又和鹌鹑一样不吭声，秦子昂默默退到角落，看着二人就结婚与否问题拉扯。 最后把时婕逼急了，她奋力挣扎推开方劲起身要走，方劲浑身没多少力气抱住她的大腿不撒手。 “你要跟别人结婚我就不松手，有本事你拖着我去和别人领证！” 秦子昂差点笑出声，要不是没带录像机，高低得拍下来留到以后笑话方劲。 “方劲，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 “之前是我不告而别，但这次我因为你回来，可你把自己包裹在你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时婕垂眸的看着方劲，泛红的眼圈明显隐忍着情绪，然而方劲耷拉着脑袋根本没看到。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一点不知情，等你成功后再给我惊喜，还是让我感动的嫁给你？”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你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如果你因此出事，认为我会心安理得的拿着用你的命换来的东西延长自己的命吗？” 最后一句话时婕几乎是低吼出来，泪水积蓄已久扑簌落下，这是秦子昂从没见过的一面。 方劲抓着小腿的力道松开，抻着地坐起来，全程没敢看时婕。 “你说得对，我是想尽最大可能让你活下去、活更久，哪怕我出事，只要你能幸福。”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为此，我甘之如醴，但我确实做错了，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身上，而不去考虑你是否能承受。” “研究我依旧会继续，如果我没能研究出来，那一天我会贡献出所有研究成功，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人能在我的基础上研究出来，如果你要走……” 余下的话方劲说不下去，一想到时婕离开，他便心如刀绞。 秦子昂暗自叹息一声，那边时婕蹲下身子抚上方劲的脸。 “方劲，我只给你两个选择，是要研究还是要我？” 闻言，方劲唇角翕动，无数次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在这一刻犹豫。 他要时婕，更要时婕长命百岁，可不研究就没法救时婕。 “如果你要我，可以继续研究，只是研究时间必须听我安排。” “如果你要研究，我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时婕摩挲着方劲消瘦的脸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决然的话。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若不是身体上的病，她会在毕业那一年和方劲结婚，还会生下属于两个人的孩子。 这一次回来不是她躲累了，而是想延续那段突然而止的感情，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祸害也罢，她只想在生命尽头畅汗淋漓的享受人生。 但她绝对无法容忍，方劲为了她的病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样，也无法忍受方劲为了她死去。 “听你安排，是不是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研究？” “是！” 方劲五指收缩，眼中挣扎异常。 秦子昂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踹了方劲屁股一脚。 “老方你是不是傻？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认为还有多少时间能留给你研究出二代胰岛素？” “别想什么你嘎了别人能继续研究，万一是国外那群人研究出来，你觉得嫂子得多久排得上号？” 第282章 方劲时婕领证 “身体是革命本钱，命都没了一百个奇迹等着你，你能干什么？” “嫂子得身体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吊打现在的你没问题。” 方劲老脸一红，不过秦子昂的话他倒是开始认真思考。 时婕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给他留足思考时间。 医生来查房，看到这一幕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秦子昂摆摆手他们才退出去。 “行了，别磨叽，两个选择很好选。” “我看你快和医院融为一体了，要不选研究吧？” “屁，我要媳妇！” 方劲吼完一嗓子连连咳嗽，时婕眉眼弯下去为他顺气。 “要什么？” “我……要你。” 刚才的男子气概霎时不见，方劲和个小媳妇一样细如蚊声。 时婕没再为难他，招呼秦子昂把人扶床上去，才叫来查房医生。 方劲身子亏空厉害，因为糖尿病的原因饮食必须格外注意，时婕将注意事项一一记在心里，哪怕已经能倒背如流。 趁着时婕去打饭，秦子昂坐下削着苹果不断数落。 “升糖一时爽，忌口火葬场，你就作吧。” “简单的事被你搞那么复杂，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套路嫂子，让她先表明心意。” 方劲伸手去接苹果，却见秦子昂咔嚓咔嚓自己啃起来，丝毫没有给他的意思。 “哼，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嫂子和我情比金坚，根本不用套路。” “那就是你没自信咯，怕研究出胰岛素，嫂子身体好了直接甩了你找别的男人？” “秦子昂！你这张破嘴不会说话能不能闭嘴？” “不能。” 方劲那个气，要不是现在身体不允许，高低得和秦子昂分出个大小王。 “突然发现人的快乐除了欺负小孩，还可以欺负病号。” 秦子昂笑的那个得意，方劲翻身蒙上脑袋不搭理。 “哎呀，嫂子买的苹果就是香，老方吃不？我再削一个吃给你看。” “啧啧，怎么不说话了，是生平不爱说话吗？” 魔音绕耳一直到时婕打饭回来，方劲刚要告状，秦子昂立马提出告辞。 “嫂子我还有事先回了，老方不听话你就打一顿，还不听话打两顿，他生死看淡打死另算。” “秦！子！昂！” 方劲涨红了脸，撩开被子就要下床和他掰扯。 秦子昂见此哈哈大笑出门去，时婕唇角扬起没有制止，乐得看方劲被气，至少和先前比有了生气。 方劲这一折腾，直接把自己折腾的头顶压了一座叫时婕的大山，勒令他一个月不准进研究室。 时婕把大部分工作交给店员，只有客人上门定制时才去店里一趟，余下时间陪着方劲，免得一个错眼那家伙又跑去偷偷研究。 无事时秦子昂也会过去一趟，有时婕细心照顾，方劲一个月来脸上长了肉，起码演丧尸是不成了。 “嘿嘿，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方劲从抽屉里翻出两张红本本打开，正是他和时婕的结婚证。 秦子昂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 “你俩速度够快啊，通知家里没有？准备啥时候办酒席？” “时婕的意思是等我身体养好再通知家里，至于酒席办不办都可以。” “那不行，不办酒席我封的大红包送给谁？” “哈哈哈，行，为了大红包我俩肯定大办特办。” 看着方劲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秦子昂是真心为他高兴。 千年修得共枕眠，良缘等待终结果。 “对了，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研究所已经建好，接下来是家属院，乐哥找的人已经有三人确定要来，都是医学界知名的老教授，安全靠谱。” 闻言，方劲大喜，猛地从摇椅上直起身子。 “真的？” “兄弟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时候你骗过我一颗糖，还有你拔了辛娃子家的葱，你说是我拔的害我被爸妈揍了一顿，还有还有……” “停！” 秦子昂满脑黑线，现在他大小是个董，说出去不要脸吗？ 方劲眯眼看着他笑的得意，终于出了一个月前的气。 “等你们医院旁边改建时，我送你一套婚房总可以了吧？” “你说的哈，我可记着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时婕提着菜从楼道口拐进来，方劲立马屁颠颠过去接过菜篮子。 “刚才老秦说医院附近盖房子时，留一套给咱们当婚房。” 闻言，时婕脸色微红，狠狠瞪了方劲一眼。 “哎呦好酸。” “子昂还没吃饭吧？晚上留下一起吃饭。” “不了嫂子，我去学校找玉燕一块吃，就不当电灯泡了。” 见二人关系融洽秦子昂也就放心了，上次去了港城大学一趟，回头他就让伍肆年给自己弄了个学生身份。 偶尔去一趟，主要是陪着陈玉燕上课吃饭，羡煞一众学生。 年后黄迎儿、顾子硕的反省时间结束，不知是碍于秦子昂前几次去学校去的频繁，还是得到了教训没有再招惹陈玉燕。 “玉燕姐，今天姐夫来陪你吗？” 下午课结束，庞花花随口一问，她和陈玉燕关系近，起初称呼秦董，陈玉燕觉得别扭便让她叫姐夫。 以往秦子昂每次来都是周末，但是上次周末没来。 “不清楚，如果不忙可能会来。” “这个点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好。” 两人刚下楼迎面撞上秦子昂，陈玉燕眼中雀跃。 “玉燕姐，姐夫来了！” 黄迎儿的声音立时吸引来所有人目光，港城大学的学子对秦子昂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每次看到秦子昂到来还是会酸，男同学酸的是陈女神英年早婚，女同学酸的是秦子昂英年早婚。 孙珠珠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相扶着离开，身旁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哼，没事就来我们学校，当学校是他家开的吗？” 闻言，孙珠珠看过去，便看到满脸嫉妒的黄迎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人家是校董，四舍五入还真是他开的。” “孙珠珠你干什么总反驳我？” “你错了，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当表字还立牌坊。” “你！” 孙珠珠不屑一笑，目光收回时看到前方的顾子硕，脸上是和黄迎儿相差无几的嫉妒。 第283章 廖艾的工地生活 三月末，一个人顶着黝黑的脸庞径直走进来，前台小姐姐立刻上前。 “先生您好，请问是来办什么业务？” “我找秦哥。” 黑炭脸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扛着鼓鼓囊囊的行军袋丝毫不嫌累。 “是找我们秦董吧？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叫廖艾，你和秦哥说，他肯定见我。” 得知廖艾前来，秦子昂亲自下楼迎接，打眼一瞅看到黑炭犹豫了两秒。 廖艾丢下袋子喜滋滋上前，给了秦子昂一个熊抱。 “秦哥，我终于能来港城了，你是不知道我爸多坑，要不是他我早就来找你了。” “先上楼。” 到了办公室廖艾开始从袋子里往外掏东西，好烟好酒好山货，袋子里全是礼物整整二百多斤，真不知道他一路怎么抗过来的。 “这些是我妈让我带的，说是让秦哥你以后管着我。” “你不回京都了？” “不回了，为了来港城我爸把我丢进军营练了我一年，还好我撑下来了，要不然他铁定还不允许。” 秦子昂眼皮一跳，廖将军让自己一脉单传的儿子来港城什么意思？ “秦哥有饭没？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了，我爸不让我妈多给钱，我都没舍得吃。” “我让小敬给你弄点东西先垫肚子。” 揉了揉眉心，秦子昂唤来郑小敬，等饭的功夫廖艾一直叭叭叭，说着军营的事，直到廖艾开始吃饭那张嘴才停歇。 填饱肚子后廖艾猛灌一壶茶，好茶到他嘴里如牛饮。 “痛快！哈哈哈。” “你来港城做什么？” 和第一次相见，廖艾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二代，那么现在的行事作风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粗犷！ “跟秦哥你做生意啊。” “做什么生意？” “我爸说我干啥啥不行，我妈说我吃啥啥不剩，所以老两口一合计，让我到了港城全听你的，秦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子昂再次搓了搓眉心，以廖艾的身份绝对是个金字招牌。 但是，让一个二代去搬砖，廖家人知道后还不得心疼？ “现在我手头里的项目都有人接手，你要想单干肯定不可能。” “别，弄项目的都是大老板，我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从基层做起就行。” 廖艾对自己的认知很到位，秦子昂抿了抿唇思考须臾给他两个选择。 一是过一段时间去火腿厂，和陈思维作伴，二是去工地。 “我去工地！” 秦子昂想送他去，廖艾说什么不让，直言自己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体验生活。 觉悟很好，可秦子昂还是不放心。 “对了秦哥，我还带来两个消息，喏，你自己看吧，我跟小敬去工地。” 对廖艾说的消息，秦子昂充满了期待，打开档案袋看到红头文件后仍是止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取消港城粮票议案通过。 这个消息对港城、对秦子昂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沉了沉心秦子昂翻看第二份文件，内陆个体户经营议案通过，于今年六月份开始全面施行。 “好！” 秦子昂猛然拍案而起，欣喜的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全民皆商时代到来，这下子可以大展拳脚，而他提前三月知道，便可以好好的筹谋一番。 在此之前他给朱正伟去了个电话，委婉的说明廖艾到港城后对工作安排的犹豫。 说白了就是廖艾身份特殊，让朱正伟给霍天望透个风，去问问廖家想让他怎么安排廖艾。 廖家回信很快，直接转电到秦子昂的办公室，关于工作一事只有一句话。 “我家那不成器的臭小子不止一次提过秦先生，他想闯一闯，秦先生尽可施为。” 换句话说，怎么安排廖艾都成，哪怕把他累的哭爹喊娘要回家找妈妈。 挂断电话秦子昂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想到廖将军亲自回电话。 不过有对方这句话，那么让廖艾去搬砖他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时隔几天，秦子昂忙完手边事想起廖艾，唤来郑小敬如实禀告。 “廖哥只让我送到工地外，他是自己进去，至于有没有进工地……” 郑小敬略显愧疚，事后忙的脚打后脑勺，他也把廖艾给忘了。 “没事，我过去看看。” “我跟秦董一起。” “不用，你留下处理公司的事。” 秦子昂摆摆手独自驱车前往，自从上次开工仪式后就没来过工地。 如今工地已经平地起楼，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还有个人拿着喇叭满工地转悠。 “革命道路你我他，大家齐心把活干，赚得钱粮寄回家，老娘妻女笑哈哈。” “工程紧迫，安全仍需第一，诶诶那边脚手架上那个，再热也把安全帽戴好！” 紧锣密鼓的施工现场，一人穿着红色马甲戴着黄色安全帽，正在建筑楼前视察安全。 走得近了仔细一看，不是廖艾那小子还能是谁？ 听着耳边逗比口号，秦子昂嘴角抽了抽，走过去拍了拍廖艾肩膀。 廖艾肃着脸回头，见是秦子昂来了顿时咧嘴一笑。 “秦哥看我看我，现在我已经混成安全员了。” “之前不是安全员？” “刚来的时候搬了一天砖，第二天我偷偷开挖掘机又开了一天挖掘机……” 廖艾眉飞色舞的说着，每一天干的活不重样，可以说工地里的器械被他玩转。 直到今天常洛找到他，给了他一套衣服提拔为安全员。 秦子昂听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工地搬砖都能搬出花儿来，廖艾算是独一份。 “秦董。” 常洛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廖艾迈过去哥俩好的揽住对方肩膀。 “常部长对我的工作满意不？” “廖安全员心细如发，整个工地挑不出比你更认真的人，正因为有了廖安全员的加入，好些个工人避免出现错误。” 这顿夸到了廖艾心坎里，秦子昂不动声色瞥了常洛一眼。 对于在常家新旧家主更替时，能第一时间掌握大方向并做出最优抉择的常洛，他始终保持着三分戒心。 秦子昂相信，如果没有他，单是常洛也可以将常悦送上常家家主之位。 第284章 有备而来 “秦董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嗯，顺便来看看小艾。” 常洛闻言询问几句，确定秦子昂不需要人陪行，客套几句后离开。 秦子昂回眸，便看到廖艾摩挲着下巴望着常洛远去背影。 “怎么？对安全部长位置有兴趣？” 廖艾摇了摇头，总觉得常洛格格不入，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秦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看你搬砖顺不顺利，没想到短短七天你都混上了安全员。” “估计再等几天，你都能混个副部当当。” 秦子昂笑着打趣，亦没有告诉廖艾，他已经和廖家通过电话。 “那是，好歹我也是从军队里练了一年，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工地上的器械我一学就会，等啥时候安全员当腻歪了，我就去捞个副部玩玩。” 听着廖艾孩子气的话，秦子昂摇头失笑。 不得不说廖艾虽然多数时幼稚，但对待手上工作仔细认真，常洛的称赞并不纯粹是无脑夸。 想着全面通商后，房地产异军突起，秦子昂心下一动，刚要说什么时工地外一阵吵囔声音传来。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土改署署长来视察，让你们的负责人出来！” 闻声，秦子昂向声音那方看去，大腹便便的矮钢炮走在前头，身后还有一抹熟悉的人影。 齐主任夹着公文包，一边抹去额头汗水，一边不断焦急扫视四周，像是在找人。 常洛循声走过去，语气温和开口。 “邹署长你好，我是南区房区项目安全部部长常洛，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常洛？啧啧，常家三少竟然来工地讨生活，传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矮钢炮，也就是邹署长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出口的话极尽嘲讽。 闻言，常洛面不改色，依旧笑的云淡风轻，还吩咐人拿来安全帽。 “邹署长既然来视察，我这便让人拿来安全帽，陪同你视察工地。” “一个土改署的署长好大官威，我去会会他！” 这边廖艾扯了扯领头，神色不悦正要过去时，被秦子昂一把拉回来。 “先看看再说。” 廖艾嘴巴张了张，迈出去的步子收回。 来之前便宜爹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港城一定听秦子昂的话，万事莫冲动。 所以对秦子昂的话，他百分百信服。 秦子昂双手抱胸看着前方打机锋的两人，可以看出邹署长和常洛关系不好，但工地初期已经去土改署批过文件，这个时候来人明显不是闲得逛工地。 戴好安全帽，邹署长带着人大摇大摆在工地转起来。 齐主任皱着一张脸，目光时不时张望，在看到秦子昂后眼前一亮，却碍于前方走的慢腾腾的邹署长，只能按压下心头急切。 路过秦子昂身边，齐主任快速低语留下一句话。 “来者不善，秦董小心。” 秦子昂不动声色的冲对方略一点头，随后拉住一脸愠怒的廖艾。 “去把材料二部郭瑶和建设二部的曹青叫来。” “好。” 廖艾应和一声拔腿去找人，虽然他不明白有人来找茬，秦子昂怎么还那么冷静，但也知道秦子昂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小吃街那边的工程和工地一起开工，常悦多数时间在小吃街监工，偶尔过来工地查账。 远水接不了近渴，此时叫她过来无济于事。 郭瑶和曹青很快到来，两人满头大汗明显是跑过来的。 “秦董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土改署来者不善，将最近一月工地进料发生的事全部告诉我。” 思来想去工地审批文件正规，如果有人想在工地上做文章，难么只有材料上可以下手。 二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进料多少等事悉数告知，包括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子昂听得眉头皱起，单听曹青二人的描述，材料运输过来一部和二部联合检查，根本没有做文章的可能。 “管他土改署还是土地署，小爷亮出身份吓死他们！” 廖艾撇撇嘴，在他眼里邹署长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翻不起浪花。 秦子昂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廖艾的身份是管用，但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难免有人拿他的身份做文章。 届时不止波及工地，还会连累廖家。 就在这时，郭瑶唇角翕动，犹豫一番挣扎开口。 “秦董，还有件事。” “什么？” “昨天轮到一部接收材料，按照规定我们二部要同时在场检查，可是昨天开始薛部长便没露面，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身体不适今天再检查。” 话说到这，郭瑶自责的低下头。 距离开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薛小仁仍不见人影，用脚指头想都有问题。 闻言，秦子昂脸色转冷。 “昨天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检查？” “材料是昨晚快十二点到货，薛部长没有通知我，还是我部门其中一个员工看到我才知道。” 郭瑶没有继续说下去，再说就是给自己辩解开脱。 如果今天邹署长查到是材料问题，那么她难辞其咎。 秦子昂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只剩下冷冽。 “立刻带我去仓库！” “是！” 四人快步朝着仓库所在方向大步走去，同一时间邹署长走到工地前，脚步突然一转也朝着仓库方向走。 “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你们工地用料问题，以后这些房子都要住人，材料是重中之重。” “若是材料不合格，伤害的可就是千千万的住户。” 邹署长说的大义凛然，常洛微笑着附和，丝毫不知道形势有多紧张。 一排排集装箱是工人临时宿舍，再往旁边便是工地仓库，那边有任何情况工人都能察觉。 齐主任跟在身后心下一片焦急，今天邹署长突然说接到举报工地材料有问题，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便来了工地。 不知道秦子昂收到提醒有没有提前察觉出不对地方，又能否先一步解决麻烦？ 走过集装箱面前豁然开朗，前方偌大的三座仓库整齐排列，而秦子昂带人开锁的画面赤果果的映入所有人眼前。 第285章 你怎么不去抢？ “诶，你们干什么的？是不是来偷料的？” 邹署长先声夺人，一顶帽子扣过去，土改署这方立马有人上前。 “退后！离开仓库！” 廖艾开锁的手一顿，钥匙掉在地上，他弯腰捡钥匙时悄摸摸的捡走地上木片，以最快速度把木片插锁眼中。 秦子昂瞥了眼收回目光，心中猜测落实，邹署长明显是冲着昨晚那批材料来的。 “不是我说你常洛，有人摸到你们工地仓库了你都不知道，要是材料全被偷走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邹署长说笑了，整个工地都是秦董的，秦董来自家工地仓库视察理所应当。” 常洛不轻不重的怼回去，让受到一路吹捧的邹署长面色一沉。 他是没见过秦子昂，但也知道秦子昂长什么样，刚才说那番话无非是给秦子昂上眼药。 “原来是秦董，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嗯。” 相对于常洛，秦子昂的表情更寡淡。 确定猜测后他便对邹署长没什么好感，早晚都要撕破脸，何必再做表面工作？ 哪怕他拉低身价，估计对方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邹署长面皮抖了抖，眼中火气升腾，好歹他是一署署长，谁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给三分颜面？ 不知想到什么，他表情倏地一变，满脸肥肉堆砌笑容带着三分不怀好意。 “既然秦董亲自来了，不如我们一道进去看看？” “邹署长随意。” 事到临头，秦子昂心底反而平静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内部有人吃里扒外，想拉他下水，那么他不介意狠狠整肃一番，杀杀那些人心底不该有的想法。 左右不过是费些时间！ “这个仓库锁坏了，你们去另外两个仓库看吧。” 廖艾挡在门前，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起开，我们就看这个仓库。” 小平头冲上来毫不客气推开廖艾，转头哈巴狗似的邀功。 “署长您稍等，我现在就找东西砸开锁。” “办的不错。” 邹署长对于手下人的不礼貌非但没有训斥，反而当众赞扬，气的廖艾脸色铁青。 他握紧拳头要上前和小平头掰扯，秦子昂眼疾手快拉住他。 “秦哥你干什么拉我？” “等。” 秦子昂只吐出一个字，怒气值越高杀伤力越大。 一旦邹署长知道廖艾身份肯定跪舔，他要的是这群人把廖艾彻底惹怒。 廖艾气呼呼的锤向仓库门，小平头见此阴阳怪气的看过来。 “小子你什么意思？是对我们土改署视察有意见，还是说这座仓库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工地审批文件正规，反倒是你们突击检查才让人怀疑，是不是收了别人黑心钱来栽赃陷害？” “闭嘴！小子你敢污蔑公职人员，谁给你的胆子？” 小平头手里攥着准备砸锁的石头，听到这话立刻扬起狠狠砸向仓库门。 “工地有问题，我们土改署就得查，有人举报你们买进有毒材料，我们署长亲自来查那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 “刚才你背着人开锁，还挡在我们面前不让进，我看分明是你们做贼心虚！” 常洛闻言面上一片慌乱，紧张的望向邹署长。 “邹署长你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本本分分建房，怎么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之前我还以为你来视察工地，是关心港城发展情况，没想到你突然不去慰问工人跑来仓库，原来是早就接到举报。” 邹署长听罢脸黑一瞬，狠狠瞪了眼小平头。 故意绕路就是为了让常洛放松警惕，这个时候说出举报的事，不是陷他于不义吗？ “咳，常三少多担待，我也是秉公办事，当然我是完全相信工地绝不会买进有毒材料。”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假如真有此事，我也定然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一个交代。” “有邹署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建的是民住房，自然不会赚黑心钱。” 常洛长舒一口气，好似真的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子昂看到这一幕垂眸沉思，总觉得常洛今天和平日做事风格格格不入。 “南区项目是港城第一个建房项目，是为了港城广大民众谋福利，也是争取我们港城商人自己的利益，我身为土改署署长绝对鼎力支持。” “但是，既然有人举报我也不能视而不见，到底是真是假，打开仓库一看便知。” 装模作样说了两句场面话，邹署长给小平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抄起石头准备砸锁。 “慢着！”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开锁，我看你们分明是心里有鬼。” 小平头不悦的看着阻止他的秦子昂，把刚才受的气全发泄在对方身上。 秦子昂凉凉一笑，意味深长道。 “砸锁事小，但一把锁也是工地财产，这笔损失应该由谁来承担？” 众人哗然，堂堂秦氏董事长买不起一把锁吗？ “没错，我秦哥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你们想砸锁可以，先赔钱！” “别仗着官威不想赔，但凡你们敢这么做，我就敢贴大字报帮你们宣传宣传！” 廖艾叉腰瞪着小平头，就差把赔钱两个字刻在脸上。 硬刚土改署，工人们不由得为廖艾捏了一把汗。 曹青抹了抹额头汗暗暗竖起大拇指，廖艾把他想做不敢做的给做了。 反倒是郭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那批没有检查的材料就在面前仓库内，真要是砸锁开门，万一发现材料问题…… “说的在理，一把锁也是人民的财产，你把钱赔了。” 邹署长指着小平头，眼底划过暗芒。 原本想着找出那批有毒材料后敲秦子昂一笔竹杠，两头收钱，等那些人发现他没收拾秦子昂后会继续给他送钱。 不料秦子昂不识抬举，手底下的人也没眼力见，既如此就别怪他往死里整了！ 小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掏钱。 “多少钱，我赔。” “五百！” “什么？！” 小平头直接炸毛，五百够他们一家子吃好几个月，何况这笔钱邹署长不一定报销。 “五百块一把锁，你怎么不去抢？” 廖艾冷嗤一声，他现在不就是在抢吗？ 第286章 检查个寂寞 经过廖艾说出一通令人头大的锁材技术知识，小平头在邹署长的死亡视线下，只得咬牙吃下闷亏。 不给钱不能进仓库，不进仓库就没法找出那批有毒材料。 小平头找同事凑出五百，肉痛的递过去。 “钱给你，我现在能不能砸锁？” 廖艾神色犹豫，他纯粹是借题发挥，不想让这群人进去。 从旁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钱塞到他怀里。 “可以。” 闻言，廖艾急赤白脸的把钱往回推。 “秦哥，我……” “你不收钱他们也会进去。” 秦子昂低声提醒，知道今天这个仓库土改署的人无论如何都会进去。 不过常洛今天的表现让他存疑，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如果真的在仓库发现那批有毒材料，他也有办法让土改署的计划竹篮打水。 小平头得意冷哼一声，抄起石头开始砸锁。 哐啷哐啷一阵刺耳声音后，黑铁锁扣应声而落，大门吱吖一声缓缓推开。 邹署长面上一喜，不等常洛介绍径直带人闯进去，且目的分明冲向角落里。 “秦董，昨晚那批材料就在那边。” 郭瑶焦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如果出事她给秦子昂带来的损失难以弥补。 “嗯，我们也进去看看。” “常部长，一道过去？” 秦子昂踏前一步向常洛发出邀请，后者微微一笑。 “秦董，请。” 两人同行，身后是一群看热闹的工人。 土改署一行人阔步走到角落，小平头立马指挥人将材料翻的到处都是。 “都检查仔细点，不能放过任何有危险的材料流入港城。” “一经发现材料有问题立刻汇报，我们土改署绝不放过任何危害港城人民群众安全的可能。” 小平头叫的激情昂扬，可是很快他的气势虚下去。 随着材料翻到底，所有检测工具没有一个发出警报声。 老神在在的邹署长心下一突，那些人明确告诉他，有毒的那批材料会放在这个位置，为什么所有材料检测过后没有问题？ “别只抓一块，把其他的材料也检查一遍。” “是。” 折腾尽一个小时，小平头的脸惨绿惨绿，整座仓库的材料全部检查完毕。 “署长，没有检测出问题。” 阳光照射不进的仓库内，邹署长一张脸黑如锅底。 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检查出问题，那些人找上门他也有说辞，本可以就此离去的他十分不甘心。 刚才秦子昂和廖艾下他面子，这口气憋在胸腔还没散去，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他们？ “检测下空气质量！” 仓库外响起一阵嘘声，仔细听全是拐着弯说土改署做事不讲究。 明明材料检查没有问题，非要再检测空气质量，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工地上尘土飞扬，邹署长坚持检测空气，如果出现废尘问题，我只能亲自去城主府道歉了。” 秦子昂轻飘飘的话，无异于是将邹署长架在火上烤。 邹署长面色一变再变，最后方才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秦董放心，我只是让人检测下空气是否含有有害物质，南区项目是为人民服务，我怎么会上纲上线？” “邹署长记得我们是在为港城人服务就好。” 闻言，邹署长转身之际脸拉的老长，该死的秦子昂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嘀嘀嘀！ 一道刺耳声音划过，小平头看着手中检测仪器大喜。 “署长，空气指数达到86，检测出含有PM2.5为55……” 小平头说出一串专业术语，简而为之是空气内含有有毒气体。 邹署长心下雀喜，面上却是一派肃色。 “秦董，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说实话，我也十分好奇为什么仓库内含有有毒气体，还请邹署长找出源头帮我解惑。” 一句话把邹署长给难住。 整座仓库的材料没问题，唯独空气有问题，源头在哪？ 总不能是仓库的空气成了精，自己排气排出的有毒气体吧？ 邹署长沉着脸，暗暗给小平头使了个眼色。 小平头会意，立马跳出来胡搅蛮缠。 “你身为工地总负责人，出了问题该找找自己原因，土改署又不是你家开的。” “现在问题是你们工地有问题，必须停工……”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搞错了，我不是总负责人。” 秦子昂打断小平头的话，将他要停工接受调查的话堵回喉咙。 “常部长，给小同志说说，我们工地的管理人都有哪些。” “好的秦董。” 常洛不管小平头吃苍蝇的脸色，将工地管理人员一一说出，那张笑脸仿佛永远如沐春风，让人挑不出毛病。 “既然土改署的人找不出问题源头，我这个投资人也不清楚状况，那么只能找来管理材料一部的部长了。” “毕竟昨晚他是最后一个进仓库的人，找他准能问出什么。” 秦子昂说罢，当即吩咐人去薛小仁家里把人带过来。 “虽然薛……” “邹署长来了工地还没有看过工人吧？不如我陪你去工地慰问工人，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压根不给邹署长开口机会，秦子昂强硬转移话题，前者还想把话题拐回去，那边秦子昂已经带人出去。 邹署长气愤不已，偏偏这个时候小平头来上眼药。 “署长，秦子昂太没礼貌了，你这个署长还没走，他敢先他一步，简直是目中无人！” “用你马后炮？” 本就在气头上的邹署长一脚踹出去，小平头被踹的踉踉跄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大好局面被你打的稀巴烂，废物！” 小平头捂着大腿默默低着头不敢言语，直到邹署长解气才敢直起身来，黑暗中他眸底一片狰狞。 秦子昂回头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底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形成。 他从来不是干站着任人欺负的主，既然有人背地里想搞他，那么也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薛小仁被带来时身上还有没散干净的酒气，整个人被揪着后脖领很是狼狈。 “秦、秦董。” 看到秦子昂，薛小仁心虚的移开视线。 第287章 骑虎难下 “薛小仁，大家支持你才举荐你当材料一部的部长，没想到你竟做出吃里扒外的事！”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把你交给邹署长再说？” 秦子昂中气十足的声音令周遭所有工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皆是对薛小仁指指点点的声音。 话被抢去，没能先发制人，邹署长脸色难看。 “你们工地第一仓库材料没有问题，空气检测出有毒气体，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解释解释。” 闻言，薛小仁脑子发蒙，只觉得眼冒金星。 昨晚他明明亲自将那批材料悄无声息运进第一仓库，为什么邹署长说材料没问题？ “说，你这个小人，为什么做出背主的事？” 廖艾一脚踹过去，薛小仁噗通一声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秦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还是说你安排我们当部长，是为了出事后让我们给你顶缸吗？” 人群再次哗然，秦子昂不怒反笑，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突然间，曹青站出来一脚踹过去。 “薛小仁你满嘴喷粪，你这个材料一部部长怎么当的心里没点比数？” “当初秦董可没参与选举的事，若非你忽悠大家，大家怎么可能选你当部长？” “没错，部长位置是你自己争取的，现在出了事往秦董身上泼脏水，你是觉得秦董好脾气，我们也会看着你污蔑秦董吗？” 郭瑶不落人后，神情十分厌恶。 同时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把秦子昂摘出去，她才会平安。 不然让薛小仁屎盆子扣头上，她这个材料二部的部长也没好果子吃。 米丘眸光闪了闪，清了清嗓子道。 “只有开工的时候秦董来了工地一次，薛部长你要讲事实也得认准人。” 此话无异于是站到了秦子昂那边，面对三人口诛笔伐，薛小仁脸色逐渐苍白。 他想不通好好的计划怎么出现那么大的纰漏，昨晚庆功酒都喝上了，但眼下计划失败，他必须想到法子给自己脱身。 念及此，薛小仁面色骤然一变，痛哭流涕的跪趴上前。 “秦董我错了，我是太害怕了，仓库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还请秦董给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 “你找错人了，今日是邹署长突击检查，事先谁也不知道。” 说到这，秦子昂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笑容。 “还是说，有人早知道邹署长今天过来，所以才布局想害的工地停工？” 话音落下众人皆惊，薛小仁和邹署长齐齐色变。 扫过全场，秦子昂压下眸底冷厉。 “邹署长查出问题，你要找人给你主持公道也该找邹署长。” “我不过是工地投资人，一切还要麻烦邹署长费心。” 把人架上高处，邹署长骑虎难下，心里不禁暗骂那群人不会办事。 偌大个工地哪儿都能做文章，结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害他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薛小仁面色惨白，秦子昂把自己摘出去，其他人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他还能把祸水引到谁那里？ “咳，此事我们土改署会查清楚。” “来人，把嫌疑人带走。” 邹署长挥挥手，敷衍两句转身即走，甚至于压根没给薛小仁自辩机会。 曹青见此眼珠转动，回身吆喝工人们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常洛拢袖揣手靠过来，风轻云淡道。 “有人眼红，薛小仁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 “那批材料是你弄走的？” 秦子昂从沉思中回神，目光灼灼。 工地开工三个月薛小仁才动手，说明一开始他并不是谁的人，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开出的筹码让他心动，所以才有此次陷害。 既然做了充足准备，材料不可能不翼而飞，最有可能得便是第三方势力出现。 “手段虽然下作，但在大家族中很常见。” “前些年香商和歪果仁来港城大力建别墅、小洋楼，吴家趁机开了家建材厂。” 常洛答非所问，秦子昂却已明白弦外之意。 帮忙弄走那批有问题材料的确实是常洛，买通薛小仁的是吴家，如有必要常洛会帮着把那批材料送去吴家。 在秦子昂壮大之前港城以常、吴两家为商界魁首，两家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次较劲，只是常老家主手段更高一筹，所以吴家有个千年老二的绰号。 是以，常家大举加入港城商盟时，以吴家为代表的各大家族一个没露面。 只是吴家是谁勾结薛小仁，常洛没说，或许他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让秦子昂十分在意，常洛从哪里找来人，神不知鬼不觉调走了那批材料呢？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薛小仁与外人勾结危害工地安全，身为安全部部长同样有责任。” “如果我不能确保底下人的底细，这一次工地势必要大整顿。” 秦子昂神色平静，相当于是威胁。 如果常洛不交点底，他无法相信对方，那么自然会趁着这次机会把他换下去。 闻言，常洛沉默良久幽幽一叹。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秦董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当初若是家主之位落到你头上，你会容忍常老家主继续蹦跶？” 空气再次沉默，常洛看着远处拔高的太阳驻足很长时间，久到秦子昂以为他不会开口。 “秦董若是能保证不会伤害小悦，我可以任秦董差遣。” “我做出保证你会信？” “秦董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常洛笑了笑，如同往常笑容令人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秦子昂眉头微蹙，挺不喜欢脱离掌控的人事物，但也不得不承认常洛有自己的本事。 常家的事他派人查过，上一代家主之位原本属意常洛，最后却被常老家主取而代之，包括心爱的女人。 不过更详细的没有查到，常悦是不是常洛的孩子，常家人都不知道。 “我保证不会伤害常悦，甚至只要是常家安分，我可以带领常家一起迎接新时代。” “好，我培养了一批人可以帮秦董做任何事，查人查事或者给对手使绊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