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果儿和韩老九》 第1 章 你跟不跟我回家 今个儿不是集市，这小小的县城里便看不见几个人，唯一有点喧闹的就是，道路尽头的那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县衙。 县衙里面倒是人挤人，凑近了一看，男一堆，女一堆，男女稀稀拉拉各一堆。 “还没选好的就等着下一轮了啊，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完事的去里面上个户籍，把赏赐领一下。” 一个粗壮的衙役站在台阶下，对着男女都有的那一堆人，大声的喊着，这一堆人最多，听到喊话声，慢慢都站起来，往衙门里面走去。 这个时候粗壮的衙役又对着剩下的两堆人喊起来，其实合起来都不超过十来人了。 “实在是不愿意领赏赐的，就去门口，那个右边的楼梯上去，把今年的婚嫁税交一下，完事了就回去，别待在这里，热烘烘的。” 这是每年的婚嫁交税的日子，超过十五的男子女子，要是还没有订婚嫁娶，每人每年要交二两银子。 县衙里的男男女女都是整个青山县四个村子，里面没有嫁娶的，要是在今日能够各自婚配，那不仅仅能领到男五百文，女三百文的安家费用，还能多得两亩荒田的名额。 至于剩下没有婚配的，也没事，交钱就行。 这个时候，男子那一堆里，有个脚有点瘸的高大男子，死死的盯着女子中一个瘦高个子，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好像下定了决心。 冲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韩老九，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有一个茅草屋子，没有田。” 女子没想到有人会过来问自己，睁大眼睛，看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心里有点失望，不过，想着，来这里婚配的，不是混的就是傻的，这人，好歹能说话，个子也高。 “我是桥头村的杜......杜贱花.....”我靠，这个名字说出来真的让人恶心.......自己一定要改了这个名字。 可是没有办法，自己手气不好，穿到了一个不仅仅穷，还无依无靠的女子身上，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杜贱花和3534这些代号一样。 但是自己真的交不出这税钱了，一大早的跟着村里嫁不出去的女人过来，就连同村的瞎子寡妇都被人捡走了，自己还是没人要...... 这也不怪别人，实在是自己的名声太臭了，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一个给老板守服装摊位的屌丝女，好不容易放假，睡一觉，梦都没做，就变成了更屌丝的杜贱花。 爹死娘死，家里连口锅都被伯父家抢走了，自己除了偷也只能偷，能活过这大半年，不算是闻名千里，那也是臭飘全县了。 没办法，一个村子能有多少偷的，这附近几个村子呢，有口吃的就够了。 就这样，青山县百多年来，第一个女泼皮，出现了....... 要问为什么没人抢她去卖了，或者嚯嚯了她，问就是这女泼皮敢杀人，再说了，浑身邋里邋遢的，还臭，这整个青山县又不是没有胆小怕死的小娘子了，何苦来惹这人。 “我知道你是杜，杜贱花，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回家？” 韩老九也没办法，自己也是实在交不了税了，这女子里面还剩下一个比自己娘都大的老姑娘，女泼皮自己也认识，还偷过自己家菜地里的萝卜呢...... “走，领赏赐去！” 杜贱花头一甩，站起来，活下去再说，这瘸子家里应该有锅，半年了，自己都没有喝过一顿热的，这日子，要不是下不了手，早就自我了解了。 韩老九跟在杜贱花的身后，一起排在了等着领赏赐人的最后面，前面的人闻到味道，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算了，惹不起。 “等会儿上户籍的时候，你给我换个名字，我不要叫这个，可好？” “好，你叫个啥？” “杜，杜果儿，果子的果.......” 自己以前的小名儿就叫果果，这多少算是留个念想吧！ 韩老九听着比杜贱花还是要好听一点，点点头，“行。” “嗯，那个，赏赐的钱，都要给我！” 说出这句话，前面队伍里的男子都回头来看，原来是女泼皮哦，果然，只有女泼皮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了一眼杜贱花身后的韩老九，这瘸子以后的日子难过咯，还好，无比庆幸自己下手的快，要是落到这女泼皮的手里，真是有的受。 “不行，你的你拿着，我的归我，要不然，就算了，咱俩再退回去。” 韩老九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女泼皮和自己一样，没钱交了，自己也不占她便宜，不过，她也别想占自己便宜。 算了，杜果儿抬起头，能屈能伸，才能成神，至于成什么神，估计是精神。 天气很热，衙役们动作很快，早点完事早点回去歇着，对杜贱花要改名的事情，也没谁有意见，随你叫什么，嫁人了不就是韩杜氏？ 出了衙门，第一次摸到了这个朝代的钱币，杜果儿还是很稀奇的，这钱得藏好了，虽然不算是自己的卖身钱，那也是这一段时间或者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唯一拥有的财产了。 韩老九一瘸一瘸的往前走，离杜果儿四五步路左右，这天热的，还好没有风，要不然，这女泼皮，哦，不，自己媳妇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摸了摸手里的五百文，韩老九在杂货店前站住了，杜果儿没进去，这花钱，男人去就行，自己的钱，有用。 韩老九掏出十文钱，买了三个黄豆子大小的糖果子，拿纸包好，仔细的放到包袱里，就拐进了隔壁的米店。 花了一百文，买了一小袋的粗粳米，杜果儿一看，这小小的布袋子上面补丁叠补丁的，不过还是干干净净的。 “你是那个村的？” 最好不要是太远了，自己脚上这双草鞋快破了，自己也不会编，现在嫁人了，估计一下子也不好再去偷了。 “大滩村，就是你上次偷萝卜被土疙瘩揍翻的那一家。” .......我，我好想报仇！害我在家里躺了三天的就是你这个瘸子啊！ 想我杜果儿在这几个村里横行大半年，第一次被土疙瘩砸的头破血流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人家，那么多的土疙瘩，害得自己好久都不敢去大滩村偷吃的。 算了，自己记得，他家里是真的有锅，现在算起来，自己还算是嫁到好人家了，那菜地里的菜，绿油油的，可馋人了。 第 2章 洗干净了也不难看 青山县城四个村子，都靠着山，四周山上流下来水聚到中间的盆地里，形成了一个湖，湖水往大滩村这边开了一个口子，奔进了青山江。 至于再远一点是哪里，杜果儿还不知道，就算是想问人，也没法问。 “等会到了村里，我带你先去河边洗一下......我娘爱干净。” 杜果儿想说，自己也爱干净来着，但是看了看前面的韩老九，洗的和渔网差不多的破麻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而自己的，浑身上下都腌入味了。 低下头，杜果儿有点难为情。 “我就这么一套衣服。我要是不邋遢，你知道的，我是个女子。” “没事，我给你买了一套旧衣服......可能不太合身，你到时候自己改一下。” 顿了一会儿，又听他说，“我没嫌你邋遢，只是，从今日开始，饿了咱们自己挣口吃的，不能偷。” 杜果儿一听，这瘸子，哦，不，这韩老九还给自己买了衣服，没看见他去沽衣店啊？ “你啥时候去买的？” “我来的时候买的，我娘说了，新衣服买不起，也得给整一套半旧的，咱家就这个能力，多少是个心意。” 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自己还给这女泼皮买衣服了呢，算是可以了。 杜果儿点点头，“那真谢谢你娘了，我以后孝顺她。” 心想这么看起来，韩老九的娘也算是个有心的，不是那种极品的人物，要不然，自己还得去耍泼。 能好好过日子，谁不想安慰一点啊。 “你的脚是从小就瘸的吗？” 出了县城的路就是光秃秃的石头土路，得益于杜果儿穿过来的这具身子，脚底板厚厚的一层茧，要不然，这路没法走。 “你不记得自己被土疙瘩揍了？” 想起自己用力过猛，把脚崴了，这几个月都不能去打零工，就连去山里挖点草药，都费劲，心里就狠恨的。 “我没忘记啊。”怎么能忘记，几个萝卜而已，就下死手，自己总有一天要报仇的。 “这和你脚瘸有啥关系。” “我想追你来着，可惜脚崴了。” 好吧，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不是这汉子崴了脚自己估计要被打一顿，萝卜都要抢回去。 “家里穷，你要吃饱就得给我死命的干活，不能偷懒。” 韩老九本来没想着喊杜果儿干活的，只要她不偷东西就行，可是这一路走下来，看着，性子也还算过得去，并没有很凶狠的样子。 那么，让她干活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毕竟，她也是要吃饭的。 “我尽量，你别想的太美，我只能保证不偷。” 想一件旧衣服就让自己乖乖听话？做梦。 家里应该有锄头之类的东西吧，那自己就算是去挖野菜也能混口热汤喝，能不偷就不偷吧。 杜果儿默默的跟着往大滩村走，心里想着，这算不算姐从良了？ 路上稀稀拉拉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次配好的，没配好的还没看见，估计还在县衙里哀求着晚点交税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只听说前些年打了好久的仗，这村里的人也少了，荒地也多了，所以，到时候不婚配生子的，都要交钱。 唉，走到哪里都是催，结婚生子，自己真是太惨了，为什么要穿到个女子身上？这生子太危险了，搞不好，自己也就这几年活了。 人越走越少，今年大滩村就韩老九一个人来官府配婚。 要说起来，大滩村比其他的村要多一条河流，怎么也算是多一份资源，可惜的是，这青山江的水流太过于湍急，不是航道。 “你家里就那一块菜地？田呢？”现在这村里，没田的倒也不多，就连一些寡妇手里也有个一两亩。 “卖了，给我爹买坟地下葬了。” 杜果儿一听，好嘛，自己这是嫁了一个大傻子孝子了，这田能卖？这爹呗，找个地方埋了就是，还得要儿子卖地。 估计要是一个明事理的，估计埋地下也会骂人。 “那就咱们开两亩荒地，也吃不饱啊。” 不是还要交税，是叫交税吧？ “你傻啊，这两亩地是免五年税的。”韩老九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五年，我们怎么也能再想办法买点地。” 杜果儿翻了一个白眼，你先把脚给不瘸了再说。 自己这嫁是嫁了，你可也别想多了，姐可不是什么任劳任怨的苦力，能答应你不偷的前提是，你得让我有口吃的。 要不然，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不行了，咱就是把你娘俩一起去和你爹团聚，也不是不可以。 对了，忘记这寡妇也是要嫁的，守三年后也是要交税的。 杜果儿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瘸子一下子还是不能弄死，自己没那么多钱交税。 进入大滩村的标志就是有三棵特别大的树，比划了一下，估计自己和韩老九两个人都抱不住，肯定要五到六个人才行。 走过这三棵大树，就是一个长长的石阶，站在台阶上，差不多都能看见山下零零闪闪的人家了。 “你看，在村尾，山脚下的那个茅草屋，就是我家。” 杜果儿看了看，嗯，看不清，不知道在哪里。 “那我到哪里洗澡，这个时候天也没黑啊。” “你跟着我。” 杜果儿不由得庆幸，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了，自己不是还要变个冰柱子？ 韩老九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来一件衣服，哟，还是一件有点褪色的红色裙子，粗布的，比自己身上这个好的太多了。 高高兴兴的泡在小水塘里，这估计是一个山泉水汇成的一个小坑，“以后我还到这里来洗，走了这么远的路，泡一下，太舒服了。” “别泡了，早点洗了就回去，娘估计都等急了。嗯，还有你的头发，洗一下，那个味道有点大。” 话音刚落，杜果儿就看见一个黑黑的，弯弯的东西掉到了自己面前的草地上，“你自己拿一下，洗洗。” 捡起来皂角，洗吧洗吧，到时候把头发剪短一点，免得太难干了。 等着自己洗好，穿戴整齐的走上岸，头发湿漉漉的，没有办法，只能低下头，头发垂下来，拿衣服拍打着，把水给拍干。 拍头发的时候，韩老九也就直接跳了进去，快速的洗起来，想不到，女泼皮洗干净了也不难看。 自己也买了一套旧衣服，好歹，自己也是今日成婚嘛。 第3章 我打架你别动手 “娘，我回来了！”汉子快步的走了过去，“娘，你饿了吧。” 一个瘦小的，头发花白的女子用力的踮脚往韩老九的背后看去，看到后面穿着半旧红衣的杜果儿，顿时就满脸笑容了。 “这是成了吧！快进来，娘都做好吃的了。” 杜果儿跟着韩老九进了茅草屋，屋子门框很矮，杜果儿还好，韩九儿都快碰到头了。 “进来，坐，赶路饿了吧，娘今天做了肉......” 杜果儿耳朵一动，肉？这，还能有肉吃？ 韩母目光瞄了一眼杜果儿，倒是不矮，就是瘦的很，看起来也是干干爽爽的，是个爱干净的，只是也没见带个包袱，估计，也是穷的没法了，才走这一步的。 “九儿，要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娘，买了，我正在弄！” 杜果儿被韩母拉着手，“闺女，你以后就好好在这家里过日子，穷了点，九儿能干，能养活家。” 杜果儿的鼻子完全被桌子上的肉汤控制，热的，肉...... 天知道可怜的，穿到这个世界，自己都还没喝一口热的呢，一直以为是自己半夜看帅哥跳舞，看的太多，有伤天和，才让自己受这种折磨。 正在发傻，就看见韩老九手里端着三个竹子做的碗，碗里泡着满满的水，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 “闺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问我呢？ “我，我叫杜果儿.......” “来，果儿啊，这是三杯糖水，咱们家里就这个条件，喝了这碗糖水，咱们家的日子就甜起来。” 可惜了，自家老头子死的不值，要不然，家里还有个三亩地，也不至于这般穷酸。 “咕咚咕咚....." 杜果儿端起来，就直接两口喝了下去，这水一进喉咙，眼泪就出来了，这般寡淡的糖水，就是自己的婚宴了，混的真是风生水起啊！ 两母子看着杜果儿把糖水喝的一滴不剩，两人也学着她的样子，直接喝。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家里的！” 不好好待也没地方去嘛，先待着吧，看看瘸子对自己怎么样，那些七里八里的忧伤啊，理想啊，在饥饿面前不值一提。 “好的好的，来，果儿，这是九儿前几日抓的一只斑鸠，今日我炖了，就当是酒席了，吃吧，有糖水有肉，以后能过好日子。” 吃，杜果儿边吃边哭，这大娘还没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她买的呢！ 看着一边喝着斑鸠汤，一边泪流满面的杜果儿，韩家两母子都沉默了，不知道这姑娘是后悔了，还是后悔呢？？哭的这般伤心。 杜果儿是真的没控制住，这热汤真是人间美味啊，就是多放点盐就好了，喉咙里就好像有一只手，直接扯着自己不停的吃，一只斑鸠有多大，不过比手掌大一点。 再怎么饿，杜果儿还是把肉最多的一块夹到了韩母的碗里，“你也吃，一起吃。” 看着韩母碗里的肉，韩老九的眼睛亮了一下，看样子这女泼皮也不是那般的难相处，估计，也是个可怜人吧。 一碗肉汤，每人碗里还有一大块白薯，炖的很烂。 吃过后，韩母起身进了左边的房间里歇息了，媳妇进了门了，以后，家里会好起来的，再怎么，也是可以开荒地了。 虽然现在开了荒，要等着明年开春才能种粮食，那也是有盼头了嘛，要是再有个小孙子，这就完美了。 韩老九起身收拾了碗筷，自己去清洗干净了，没想过要杜果儿干活，人家才来家里呢。 昏暗的灯苗，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像告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杜果儿依然站在屋子中间，自己，自己到哪里睡觉啊，这瘸子哥哥咋还没整理好呢？ 是自己单独睡，还是两个一起睡啊？ 倒没有想过啥害羞的事儿，这事儿，自己都跟着人家回来了，还羞答答的干嘛呢？谈一扬恋爱后再甜甜蜜蜜？ 算了吧，睡觉多大的事儿？能有吃饭重要？ 韩老九洗了碗出来，抬头就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猛然看见杜果儿穿着个红衣杵在那里，哦，自己有媳妇了。 走过去，“累了吧，睡觉去，明天早起我还得去找点吃的。” 杜果儿跟着进来，韩老九端着油灯，“今日回来晚了，平时都不怎么点灯的，没多少油。” 就着昏暗的光线，杜果儿依稀看到有个床，床上好像是稻草...... “你睡里面，我起的早。” 杜果儿立马爬上床，累坏了，睡呗。 很庆幸，这韩家倒的确是很爱干净，床上都是稻草，什么席子啊，是没有的，这般穷的家庭，真的只能出现在想象里。 稻草很干爽，现在已经没有清香味了，还挺厚实的，应该是叠了不少吧。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上了床，立马就吹熄了灯，自己闭着眼睛都可以，这油灯可不能浪费了。 “咱家穷，你别嫌弃，等我脚好了，我可以去找活计的。” 杜果儿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韩老九说，“你慢慢的适应一下，你不会的，娘会教你，你别怕。” 杜果儿在黑暗里点点头，看的出来，这韩家也还行，穷呗，只要肯干，总能想到办法的。 韩老九没再说话了，今天杜果儿给娘的那一块肉，让他心里动了一下，自己应该是可以放心去找活干的吧，这样的女子，不会在家里欺负娘吧。 “你看这几天陪我回去，我家里啥都没有了，也得去看看，能拿什么就拿什么，木头都拆了拿回来。” “你爹娘......”韩老九吓了一跳，这话说的，尽显泼皮风范啊。 “我爹娘都死了，我家里东西都被大伯那厮抢走了，我家的锅也是，你能不能帮我抢回来？” 杜果儿觉得，瘸子不知道战斗力强不强，那口锅自己是真的想拿回来，还有自己的两床被子呢，爹娘一床，自己一床，虽然旧的都是硬棉絮了，那也是棉被啊。 当时自己刚穿过来，还没整明白，就被洗劫一空了，吃了大亏了。 “好，等我脚好了，就去，不过我打架你别动手，你瘦，伤了费钱看大夫。” ......好的，杜果儿气呼呼的想着，人穷打架都不敢了，哎。 第4章 棉被拿回来刻不容缓 身边的韩老九早就不见踪影了，屋外安安静静的，连个鸟叫都没有。 起床，昨晚太累了，倒下去就睡着了，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不过，也不敢脱，自己就这么一套衣服穿身上的，换下来的还没洗呢。 总不能光溜溜的睡稻草上吧，不能光溜溜的最重要一点就是，这韩家没被子盖...... 屋里没人，别说韩老九不在，就连韩母也不见了，昨晚回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看四周的样子。 茅草屋，中间一个堂屋，左右各一间，就是韩母和韩老九的睡房了，厨房在门口的左边，搭了一个棚子，就是做饭的地方了。 茅房呢？茅房呢？围着屋子找了一圈，没看见茅房...... 急得杜果儿都想找角落直接解决了，然后就看见自己扯萝卜的菜地了，这菜地，依然是绿油油的，看不见一棵杂草。 看见了，菜地旁边有个小棚子，应该是茅房....... 冲进去，现在杜果儿已经习惯了，只要眼睛不到处转，还是能安心的解决问题的。 肚子里存货不多，可能是昨晚吃了一点油荤，今天拉的没那么难受了，顺畅多了。 菜地里每一棵菜都照顾的很好，杜果儿舍不得拔出一个白菜，只在旁边扯了四片老一点的叶子。 这大早上的，四片叶子再抓一把米应该能熬一顿粥了吧？不知道韩老九能吃多少，反正，自己是饿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烧火呗，有多难，一口小小的锅，刷的干干净净的，杜果儿昨天看着韩老九把米袋子放在床脚的。 走进去，抓了一把，嗯，左手再抓一把吧，然后扔到锅里，这米可不是自己以前吃的白花花的大米，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黄不拉几的，又小还有点黑，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四片白菜叶子，切吧切吧的居然也不少，一点都不敢浪费，叶子头有点黄，要是搁以前，那是直接扔垃圾桶的待遇，现在，早就没这想法了，人家长这么大也不容易，扔了干嘛？吃嘛，营养都是一样的呗。 韩老九挑着一担柴火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果儿蹲在灶边，给灶眼里塞了一小根柴火后，就把鼻子凑到锅边闻味儿，好像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怪。 “做饭呢？” 不错，会做饭，这比去年大滩村的陈憨子配的媳妇要好，那就是个大傻子，吃饭都要喂，下雨都不知道回家的那种。 心情很好的韩老九把柴火放到墙角，今天的脚没那么难受了，矮一点的土坎子自己也能跨过去了。 “你娘呢？我睡过头了，没看见她。” 看见韩老九回来了，杜果儿松了一口气，再不回来，自己就要先吃了，要不然自己饿死了，岂不是亏的很。 “咱俩吃吧，娘去给村长的儿媳妇洗衣服去了，不回来吃饭的。” 边说边进了厨房，嗯，厨棚子，拿出了两个竹碗，揭开锅，这粥熬的香呢！还放了白菜叶子，看起来就好吃。 “哟，杜果儿，你做饭挺好看的呢，好吃么？” 杜果儿嫌他墨叽，自己抢过来一个碗，添满，也不去堂屋吃了，就蹲在棚子外面，呲溜呲溜的喝起来，真舒服啊，自己悄悄的放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盐粒子。 闭上眼，回味着，杜果儿站起来，立马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你娘为啥给村长的儿媳妇洗衣服，她家没人帮她洗？她不会洗？” “村长媳妇没了，这儿媳妇坐月子呢，他儿子去县城找活路去了，每日里上午我娘帮她干活，做好饭，吃一顿饭再回来。” 杜果儿点点头，明白了，月嫂！ “这有工钱吗？” “每天两文钱，包吃一顿饭了，说等满了月给娘十斤粗米。” 哦，知道了，这村里的月嫂工钱不高。 “我等会去城里卖一担柴火，你自己在家没事吗？” 杜果儿看了一眼，“我能跟着去吗？” 韩老九想了想，“今日没赶集，我是给熟客送，后日赶集，我带你去，你在家附近走走，别走远了，别去江边，那里有些地方滑的很。” 嗯，好吧，自己要去洗衣服...... “我到哪里洗衣服？” “村子的中间有井，挑水洗衣服都在那里，你看着别人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认识的可以不打招呼。” 韩老九一点都不怕杜果儿被人欺负，闻名乡里的唯一女泼皮也不是虚名。 “你挑不动水，就等我来吧，你太瘦了。” 韩老九以前也听村里的人说，这女人太瘦了，不好生养。要不然去年的陈憨子也不会找个傻女人回来，那傻女人胖，陈憨子也不聪明，能生娃就行。 杜果儿点点头，嗯，还行，能知道对自己好，没想着死里折腾，摸了摸怀里的三百文，算了，还是后天自己去赶集的时候，再买东西，不要他带了。 钱不能到别人手里，花钱的快乐是必须自己来享受的，再说了，这本来就没多少钱。 韩母就算是一天两文钱，那也是在赚钱啊，还能吃一顿饭，这一个月也有六十文，自己能干嘛呢？难道就像个看门狗一样？蹲门口等吃的？ “家里有柴刀吗？我能进山挖点野菜啥的吗？” 韩老九正把一担柴挑到肩上，准备出门，听到杜果儿问，想了想，“明天我带你上山，你不熟悉，不急，明天早点起来，我也要去采点草药，这脚好多了。” 好吧，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懒了，看了看家里，这穷唯一的好吃，就是没什么东西。 拎着自己的一套衣服，端着个大木盆，洗衣服去。 杜果儿没那么贤惠，这说自己挑不动水，那就肯定挑不动，洗洗衣服吧，昨晚吃了一顿热的，今早上又吃了一顿热的，这明显就感到浑身有力气多了。 小心的关上门，看了一眼自家的小菜园，不行啊，这菜园子的篱笆太矮了，得去找点带刺的篱笆，上次自己不就是一眼看到这篱笆矮，菜种的好才下手的呗。 村里的路沿着走就是吧，那韩老九不是说了沿着路直走，到了村子的中间，就是水井呗。 村里茅草屋还真不多，大部分都是土墙疙瘩房子，看出来了，自己嫁到了一家贫穷的家庭....... 忽然想起来，现在这是夏天，这冬天，不会冻死自己吧，自己没棉衣啊...... 大伯哪里的棉被刻不容缓的要去拿回来了。 第 5章 我家就住那个茅草屋 一共有六个大水坑，上面的是吃的水，下面的是洗衣服洗菜的水，最下面的就是用来浇菜园子的废水了。 现在这个时候，第二个台阶的两个大水坑人是最多的，村里洗衣服，洗菜的妇人都聚在一起，说说闹闹的，也有安静的，只静静的低着头搓衣服。 杜果儿看了看，自己以前都是看见就躲，这进村子偷吃的，脸都是脏兮兮的，没人看到过吧？ 今天自己洗的也干净，不会被认出来吧？ 想了大约一分钟，心一横，认就认，谁怕谁啊？大不了打一架，反正要自己钱或者退东西，想都别想！ 于是，抬头挺胸的就走到水井边，到底是有点心虚，没有去人群中挤，找了一个空一点的地方，拿出自己那一套臭哄哄的衣服，啪哒啪哒的洗起来。 一盆黑水...... 第二盆还是，嗯，没那么黑的黑水...... 第三盆了，终于显出原来的颜色了，嗯，蓝色，虽然都泛白了，还是能看的出来，就是蓝色。 旁边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女子悄悄的看了一眼，这是谁家的啊，好面生啊，没听说这几天有谁家村里有亲戚来了啊？ 黄衣服女子低下头，不知道九哥的脚好了没有，自己给他扯的草药他也不要，哎！听说他去官府配婚了..... 想到这里，心就疼，自己也是没办法，十两银子的彩礼，爹娘不肯松口啊，明天县城里开杂货店的常家要来相看自己。 自己终究还是和九歌无缘了，只是不知道，常家来相看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有没有九哥这般的高大。 杜果儿看着面前的这女子不停的偷瞄自己，想着，以后还得在村里待一辈子，这人情往来也是不可缺的，调整了一下表情，“你好！” 杜果儿忽然的发声，把闷着头洗衣服，想心事的女子吓了一跳，抬起头，是自己看着面生的女子， “你好，你是村里谁家的亲戚啊？我以前没见过你。” 说完就打量了杜果儿一下，穿了一件半旧的褪色红衣，这姑娘真瘦，脸上都没看见多少肉。脚上那双鞋都露出好几个脚趾了，还是一双用草绳包扎着的布鞋。 是个穷亲戚。 又觉得自己好像嫌弃别人穷，也不太好，顿时脸就红了。 杜果儿，咦，这姑娘看自己看脸红了？这人不会是个心思不正的吧？虽然自己长得高挑，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女子呢，不兴乱来的。 “我叫杜果儿，你叫什么名字？” 转头想了一下，自己还是不要太想多了，这古代的女子一般都害羞，未语先脸红才是标配吧，哪里像自己，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没办法，装一下羞涩还是可以，这个动不动脸红，实在是太需要功底了，学不会。 “我叫黄叶子！” 杜果儿嘴里重复了一下，黄叶子，耳边响起一阵旋律，“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杜果儿，你是谁家的亲戚呢？你真能干，还来洗衣服了。” 黄叶子不知道杜果儿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脑子里想的却是白菜，还当她想和自己做朋友，于是，笑嘻嘻的对着杜果儿，“你要是没事，可以来找我玩，我家就在哪里。” 杜果儿顺着黄叶子的手看过去，“哦，就是门口有个大石碾子的那个小院是吗？” “嗯，是的。” “你家真好看。”可不是好看嘛，人家是半砖的土房子也！ 什么是半砖？就是下半部分是青砖的，到了人腰这里，才换了土砖的屋子，在杜果儿看起来，这比自家的茅草屋那不止高级一点点啊。 “还行吧。”黄叶子笑了，自己家的确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用青砖的屋子，要不是二姐私奔走了，没拿到彩礼，估计这青砖都能全部盖满了。 “我家就在那里，你看，那个小小的茅草屋，我男人叫韩老九。” 狗不嫌家贫，杜果儿不嫌茅草屋。 我男人叫韩老九......这几个字在黄叶子耳中就像是炸雷一般，九哥真的去配了媳妇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黄叶子白菜那羞红的脸，忽然变的苍白起来，不会是贫血吧？ 黄叶子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到盆子里，回头看了杜果儿一眼，快步就回家了。 好莫名其妙啊，这是嫌弃自家住茅草屋了？这村里还有贫穷鄙视链？杜果儿确定不是认出自己偷东西了，因为自己没去偷过青砖大房里的，主要是人家有钱，怕打不过，不是说，越有钱越小气嘛。 黄叶子快步的往家里走去，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自己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段有身段，为什么九哥要去配婚？ 好好的去做活赚钱，攒十两银子娶自己不好吗？就说，就说万一明天自己相看不成，你韩老九攒了钱，不就可以娶自己了吗？ 非要去官府配亲，找个这个瘦的不像个女人的竹杆子，就这样子，能生的出儿子么？ 进了屋子，洗好的衣服都不想晒，直接把盆扔到地上，进了自己的屋子，趴到床上就哇哇哇的哭起来。 正在院子里剁猪食的黄叶子娘，正想发火骂人，忽然听到黄叶子哭，吓了一大跳，这去洗衣服，不会被泼皮欺负了吧？ 这明日里，杂货店的常家就要来相看，这节骨眼上，要是被嚯嚯了，自家的青砖大屋就别想了。 “咱了，叶子，啥事儿你和娘说。” 黄叶子捂着脸，扯着嗓子哭道，“娘，韩老九他去官府配了媳妇了。” 黄叶子娘一听，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泼皮嚯嚯，忽然又是一想，也不管黄叶子还在哭，直接就拧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去找那个穷的没裤衩的货了？”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门心思的想嫁给那穷货，还想学着那不要脸的老二去和人私奔。 幸好自己手脚快，要不然，生米做成熟饭，老二没了，这老三都要亏掉。 “疼，娘，你松手啊，我没去找他，没去。” 黄叶子的娘松了手，压低声音说，“你以前千万不要去找他了，这男人有了婆娘，对女人那事儿就稀罕的不得了，你这身子相貌可是村里头一份，别被他给嚯嚯了，男人不管你死活的。” 第6 章 九哥不是这种人 自家的娘说话都是这般直接，黄叶子听着脸红的不行，脑子里又想着现在九哥日日都要和那个丑竹杆一起睡觉了，不由的又掉起眼泪来。 “你和娘说实话，你有没有认那穷鬼摸了身子？”黄叶子的娘脑子里想了无数的可能，要是，就说自己的女儿真的做了傻事，这嫁到常家去，洞房的时候，可就得想点法子了。 “娘，九哥不是这种人。” 黄叶子想着，自己倒是想给九哥，当时想着只要自己和九哥生米煮成熟饭了，自己的娘也就没办法了。 可是自己都差不多脱光了，这韩老九也只是抓了一把自己的胸，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你就别嚎了，这衣服洗了不晒是咋的？家里猪食不剁是咋的？快点去干活。” 黄叶子眼圈红红的，自己这心里难受的很呢，娘只会认自己干活。 “你要是不想干活，你就嫁到常家去，还有小丫鬟服侍你，要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干活，那穷鬼你就别想了。” 不知道想起来什么，黄叶子的娘又走回来， “你要是学你二姐，我就直接把你卖了，多少还能得个银钱，养大你二姐，还不如喂个猪。” “娘，我要吃鸡蛋。” “好好，小宝，娘就给你煮鸡蛋吃。” 黄叶子娘抱着走进来的小儿子，“明天有人来相看你姐姐，肯定有好东西吃。” “娘......”黄叶子的脸又红了。 “你脸红个啥？鸡长大了要下蛋，你长大了要嫁男人，明天你要是认常家没看上你，就等着被卖吧，一天一天的，眼珠子就盯着韩老九，这女子养大了，心里想的就是汉子。” 抱着儿子，黄叶子的娘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进厨房了，还是儿子好，能给自己养老。 杜果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拿着洗干净的衣服，回了自己的茅草屋，晒好衣服，又去茅房里转了一下，这好久没碰过油荤，这昨晚喝了几碗斑鸠汤，居然拉肚子了。 可惜了，只希望以后能多抓几只，就算是吃了再拉，也愿意。 家里没事，有事杜果儿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这锅里的粥还剩一点，等会儿自己再去吃了。 就看那个叫啥黄叶子的的眼神，估计自己嫁进来的这个韩家，那也真是穷的没边了，自己还没说啥呢，就吓成那个样子了。 人穷就是罪啊。这待在屋里发傻也不行啊。去溜达溜达吧。 杂物棚里找到一把柴刀，杜果儿拿在手里，要是穿过来，自家有柴刀，有能干活的工具，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做泼皮的地步。 出了屋子，就往河边走去，怕什么，自己等会找根棍子，保证不会陷到淤泥里面去。 棍子没有想象中的好找，这村里面，能看到的地方，几乎是寸草不生，没有一点后世农村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样子，这里就是黄土，光秃秃的黄土，别说棍子了，竹子都没有看到过一根。 这村子就算是靠着山，这树木也是老远了，这大早就打了柴火回来，估计天不亮就起床了吧。 河边一块很开阔的平地，上面倒是长满了半人高的草，这和村里光秃秃的成了明显的对比。 那些长草的地方估计就是能陷人的泥巴地吧，这个杜果儿知道，这些都是上游冲下来的形成的，松软的很，不小心的确会陷进去。 看了看地势，找到了水流的位置，杜果儿准备去看看，山脚下的小溪里能不能抓到小鱼，就算抓不到，这田螺也是可以吃的，腥了点，那也能饱肚子。 韩母收拾了大半天了，想着杜果儿在家，还厚着脸皮给带了一小碗的芋头，这个芋头自己做的很烂，村长喜欢拿着下酒，听说自己儿子娶了媳妇了，不仅仅认自己带了一碗，还给了自己十个鸡蛋，说是贺礼。 千感激万感激的，韩母回了屋子，昨晚上没有好好的看清楚杜果儿，只记得瘦的可怜。 到家里，没人，揭开锅一看，里面还剩了一碗粥，笑了笑，这肯定是杜果儿熬的，自己的儿子熬粥不会放这么多米。 也不知道这粥自己九儿有没有吃，把鸡蛋放到屋子里，收好，芋头也放到锅里。 看着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李子树下晒着一件女子的衣服，这应该是杜果儿的。 韩母进了屋，拿出来针线活，儿子的鞋子早就不像个样子了，自己这段日子都不得闲，这鞋子都做了好久了，还有一点没做完。 杜果儿很高兴，这大滩村小溪里的鱼比自己村里的多，虽然只有手指大小，可是自己抓了快二十条呢。 笑眯眯的在小溪边整理干净，拿草串好，可惜了，要是家里喂了鸡，这些鱼肠子什么的还可以喂鱼。 小溪里的田螺很多，都说古人不吃螺，看样子果然没骗我，哈哈哈，自己喂几只鸡吧，这些螺喂鸡，太好了。 螺吃的话，太费油了，不划算，这鱼估计今晚能煮一顿鱼汤了，自己也算是没白吃吧？ 进了院子，就看见韩母坐在那里，嗯，做鞋子啊，杜果儿更高兴了，自己不会啊，这是不是，嗯，可以学学？不好意思要韩母给自己做，古代的婆婆都很厉害的，自己看过的书里面，哪些婆婆整天都是折磨儿媳妇呢。 “娘，我抓了鱼回来了！” “天啦，果儿，你可别去河边啊，那里有淤泥，要陷人的。” 韩母吓的连忙起身，“下次别去了啊，出了事可不得了。” 杜果儿忽然心里就暖暖的，“我没去河边，我在山脚下的小溪里抓的，你看，这么多呢，晚上可以喝鱼汤了。” “嗯，不去河边就好，锅里有一碗芋头，还有你做的粥，去吃了吧。” 继续坐到屋前做着鞋子，不知道杜果儿的针线活好不好，要是不好，自己现在还能教教她，村里穷人家的女儿很多也只会粗糙的活计，自己娘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学过，也教过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能做绣活，现在不行了。 杜果儿端起粥，一口一个芋头，好吃，真好吃，就算是嫁到住茅草屋里的穷人家，也比自己以前的日子好，晚上鱼汤自己来做，就稍微多加一点盐，肯定不难吃。 第7 章 命运啊.... 这芋头真好吃，要是自己家里能种，那就好了，这玩意应该能收，不容易坏吧，不知道有没有红薯啊，土豆这个东西。 也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朝代，什么地方，自己也算是个有心人了，再怎么打探就只知道，最远的就是青山县，这青山县四个村...... 青山县自己也是去过了，县衙里面自己也是见过了，门口有一张告示，也是看过了。 字，还是依稀能认的，方块字呗，只是自己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好好上课，好不容易混了一个初中文凭，就凭着嘴巴会说，年轻好看，才到服装市扬有了一份守摊的工作。 “我都吃过了，等着九儿回来，你们吃晚饭，不要做我的，我不吃晚饭的。” 韩母的确是不吃晚饭的，可是这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是实在想着省一口，给韩老九吃饱。 “娘，为啥叫老九呢？是家里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这家里干干净净的，怎么看也不像还有其他姐妹的事情，兄弟是肯定没看见。 “这个名字啊，呵呵，咱们在村里还有一个大伯，大伯家里生了五个，都没立住，后来，九儿前面还有三个哥哥，也没立住。” 韩母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好像一只猫一样的杜果儿，笑了笑，家里多个人，有人说话，真好。 “后来你爹和你大伯就去请了先生，给生下来才三天的九儿取了这个名字，说要这些哥哥们保佑，你看，九儿不是好好的。” “那大伯呢？我还不认识啊。” “你大伯现在眼睛不好，基本上不出去，家里还有三个堂弟呢。” “那堂弟是不是叫韩十，韩十一，十二？” “啊，你知道？见过了？” “没有，哈哈哈，我猜的！” 笑着，原来是这样，只是现在这生孩子太难了，估计是穷，这成活率不高啊。 “娘，我去山脚下找点紫苏，晚上熬点鱼汤，你也喝点。”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往院外走了。 韩母低下头继续做鞋，行，能做饭，能干活，说话也利索，这配婚，自家九儿不亏了。 村里的黄叶子从小就喜欢跟着九儿，可是，那个媳妇，自家要不起啊。再说了，她家里那个娘，村里谁敢惹啊。 本来想着这紫苏嘛，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随便找找，很简单。 可是事实却让兴致勃勃的杜果儿累瘫了，转悠了好久，感觉到肚子里的芋头都快走没了的时候，才在一棵大树后面发现了一株，还不大。 看着这瘦弱的紫苏，想一把扯掉的手，停了下来，脑子里转了几下后，掏出柴刀，蹲下来，开始刨土。 家里有菜园，这紫苏好养活，自己也喜欢吃鱼，要是每次都这么找，自己的鞋就穿不了几天了。 拿回家靠着角落种下，自己可是一个持家的小精灵呢。 “娘，我回来了！” 身上灰尘扑扑的韩老九一边喊着，一边在院门外拍打着身上的叶子和尘土。 拍完进了院子，左右一看，没看见杜果儿，这是出去玩了？千万别去偷啊，村里人厉害的多，别吃亏了。 “人呢？” “出去找什么苏去了，说拿来做鱼汤喝，我也没听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韩老九从怀里掏出来二十文钱，“娘，柴钱。” “你现在有媳妇了，给媳妇收着吧！” 看儿子这个样子，应该和没有果儿圆房，这事儿，自己一个老太婆不操心，媳妇都进门了，这事儿，迟早的事。 “你拿着，现在还不给。” 韩老九想起县衙里还给了她三百文呢，再说了，这人的性子自己也不知道，娶了回来，很大的原因还是真，真交不起税了。 韩母接过了钱，这孩子，算了，明日赶集，自己带着杜果儿，一起给她买点什么也行。 “你去你大伯那里，说一下，过两天带着去认个门，我看果儿脚上的鞋也实在不像个样子了，你去大伯家里拿几把稻草，先给编个草鞋出来。” “嗯，好！” 到屋后拿出水桶，自己刚才看过了，水缸子都是空的，估计杜果儿那么瘦的一个人，是挑不起水吧？ 杜果儿手里捧着紫苏回来的时候，还是只看见韩母在做鞋，这都坐一个地方老半天了吧？ “娘，你歇歇啊，这老是坐着，做鞋不累吗？” 韩母看着杜果儿捧着一把土回来了，这是拿了什么东西啊？ 站起来，“你这是啥？” “紫苏啊，鱼汤里放这个，炒鸡蛋放这个，好吃的很。” 看着杜果儿手里的紫色小叶子，嗯，不认识，这也是一种野菜吧，难道是杜果儿村里有的野菜？自己村里怎么很少见到这种呢？ “娘，你们不吃这个吗？” 还以为是大伙儿都喜欢吃，被扯没了呢！ “没吃过，这是野菜吧？” 嗯，算是吧，杜果儿想了想，“娘，我把它种到菜园子里，这样长大了我就不要到处找了。” 正说话着，就看见韩老九挑着水，手里握着一把稻草回来了。 “你就回来了？这啥时候吃晚饭啊，我今天抓了鱼。” 韩老九挑着水桶，没理他，脚步平稳的，先把水放缸里去，这还不错，能抓到鱼，不算吃白饭，比憨子的媳妇强多了，要是这么说，都不比花彩礼的媳妇差了。 比憨子媳妇好的杜果儿看着韩老九不理自己，也没生气，跑菜园子里种紫苏去了，老半天了，可别死了。 菜园子挺大的，都快赶上整个院子大了，里面真是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杜果儿就算再不怎么会做农活也知道，这么干净的菜园子，是要花很多精力的。 想起当时自己扯萝卜的时候，那般的粗鲁，要是现在谁来菜园子里扯自己的萝卜，哼，肯定一柴刀就扔过去了。 韩老九只扔土疙瘩，还是太老实了，这过日子，太老实会不会被欺负啊？ 一边种紫苏的杜果儿一边想着，脑子里浮现出因为韩老九太老实，被欺负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以后，自己要自强啊。 满心忧郁的杜果儿抬起头，大吼了一句，“命运啊，你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倒完缸子里的水，正准备来看看什么是紫苏的韩老九，被吓得脚一哆嗦，这女泼皮的嗓子好大啊，好像不比黄叶子娘的嗓子小....... 第8 章 屁股不翘，不好生养 不管了，怎么说这鱼也要熬了去，用油煎是不可能的，别说没油，就算有，自己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直接下锅煮吧，腥了点，不过有紫苏呢。扯了四片老叶子，就靠你解腥了。 放水，哎，连姜都没有，这家里难道以前就靠着吃糊糊过日子？ 辣椒也没有，百废待兴啊。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一个人在厨房棚子里忙乎着，家里能吃的就这么多，不知道能折腾点啥出来。 “娘，你不去看着点？可别把东西糟蹋了。” 手里忙着搓草鞋，这女泼皮的鞋的确是不能穿了，这人能穷到这地步，家里肯定也是遭了罪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答应了她要回娘家的东西，这过几天去闹，会不会见血啊？ 家里止血药用完了，看样子，明天早起的时候，不仅仅要砍柴，还得顺路找找有没有止血草，这玩意，准备着没事，以防万一。 天刚暗下来，三个人就围着桌子喝鱼汤了，煮了一小锅的粗米饭，比粥硬一点。 吃的韩老九是又舒服又难受，韩母被拉着怎么也喝了一碗鱼汤。 韩老九第一次觉得鱼也能这么熬汤，这腥味要说没有，那是肯定有的，当时这个紫色的叶子味道盖住了大部分的腥味了，就怎么说呢，好吃。 可是看着那一锅煮的饭，这粥熬的这般稠，谁家能这么吃啊，自己买的拿一袋子粗米，能吃几天啊，那可是，自己拿卖身钱换的，不对，说卖身钱有点不合适，应该是清白钱，不对，也不合适，算了吧，这鱼汤挺多了，自己再喝一碗。 吃吧，至少没浪费，这吃饱了就好好在家里做饭，嗯，不出去偷东西就行。 “这明天去赶集，集上有鸡卖吗？” 鸡？想吃鸡了？这可贵呢，韩老九脑子一嗡，自己会不会养不起，再说了，这女泼皮是不是把她家吃空了才这么穷啊。 “果儿想买什么样子的鸡呢？”韩母觉得，这个鱼汤真好喝，这热滚滚的喝一碗下去，浑身都舒坦了。以前晚上不吃饭，那是忍着，谁不想吃啊。 “我想喂几只鸡，就是不知道到哪里买。” 小溪边的田螺，多的事，自己可以抓来喂鸡，这鸡蛋可是必须品，和这瘸子圆房不过是时间问题，没什么好躲避的，唯一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就是养好身子，万一有个什么事，也能保大。 韩老九一听杜果儿是想养鸡，脸一红，为了自己在心里冤枉了她，而谴责了一下，明天，明天再去买点粗米吧，她这么瘦，肯定是没吃的，想吃就吃，自己总能养活一个媳妇的。 “集上卖的鸡，大多都是不下蛋的，这下蛋的鸡，一般也不肯往外卖，我去村里问问，看能不能买几只，要是没人肯卖，就要等到开春抓小鸡了。” 韩母想了想，去问问那几个家里鸡多一点的，这家里人多了，喂点也行。 想起自己家的五只鸡，韩母又叹了一口气，要是老头子没生病，家里也不会这般穷，这鸡，也不会随着老头子一起去了...... “家里有鸡窝啊......” 看着空荡荡的鸡窝，杜果儿想，这肯定是，卖了的吧，毕竟，田都卖了，这鸡肯定不会比田还重要。 太阳一下山，这就是进屋睡觉的信号，躺在稻草上，杜果儿觉得，自己真是过不了一点好日子。 昨天还觉得这稻草舒服，干净，比自己那个干巴巴的土堆子床要好的多，今晚就在怀恋床单了。 自己连衣服都没有几套，这么大的床单就别想了，迷迷糊糊中，手里好像有了一个什么东西，硬梆梆的，还老长..... 这东西还直往自己手心里钻...... 正准备喊的时候，韩老九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给你搓了一双草鞋，你哪鞋不能穿了，明天赶集你穿这个吧！” 额，草鞋呀，吓我一大跳，杜果儿手里抓住那硬梆梆的东西，这算不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了？ 这衣服鞋子是有了，虽然是旧衣服和稻草鞋，这吃饭吃饭也吃了，不说别的，也算是有鱼有肉了呗..... 自己也算是好起来了？ 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 韩老九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杜果儿，这媳妇，还得养养，不说养的像黄叶子那般的丰盈，至少，至少也要有点肉。 不是个傻的，能做饭，能说话，还想喂鸡，这媳妇，划算。 整个村子在夜色中，安安静静的，家家户户都省着灯油，早早的歇息了。 黄叶子睡不着，明天这镇里的常家人要来相看自己，娘还拿出了大姐留家里的胭脂口脂，就盼着自己能被常二老爷看上，这可不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自己偷偷的听爹娘说了，常家二老爷肯出五十两银子呢，想大姐去城里给人做妾的时候，才二十两呢。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常老爷这般有钱，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个农家女子呢？ 娘说了，这常老爷就是听说了自己长的好，才来的，人家有钱，就想找个长得好看的，这是做正经娘子啊，可不是妾，这等好事，可是祖宗显灵了。 “你这女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要是明天早起气色不好，你看我不揍死你！” 隔壁传来娘的骂声，还有爹的喘息声，黄叶子不敢说话，假装睡着了。 “你担心个啥，咱家的女子一个一个的好颜色，这男子看了就没有看不上的。” 这是爹在和娘说，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好看的，家里的重活也都不让自己干，从小就说要自己去富贵家里享福。 娘不骂了，只有悉悉索索的呻吟声和爹的吼叫声，“你这婆娘，再给老子生几个丫头出来，听见没有？” 娘的声音逐渐变得痛苦起来，低声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黄叶子手里紧紧的握着被子，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的是那日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双手，那般的紧张和有力.....一滴泪水不知道怎么就划了过来，九哥，我要是去享福了，你还在吃苦，我好心疼啊！ 那个女子怎么配的上九哥？干瘪瘪的，爹说过，女子的屁股不翘，不好生养的。 第9 章 旧鞋扔掉 这村长的儿媳妇也快满月了，满月后就不要自己照顾了。 村长媳妇去的早，这儿子大了有了媳妇了，公公很多事不方便，喊韩母来照顾，也是有两个想法，一个是韩母是出了名的爱干净，人也能干，除了做饭不是很好吃，其他都是村里有名字的好媳妇了。 再就是，这知根知底的，这韩父没了，村长也没媳妇，想着能不能看看韩母有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韩父去的时间不久，怎么也得过了明年再说。 村长的儿媳妇倒是看明白了公公的心思，也觉得合适，怎么说呢，自己男人在城里干着木匠的手艺，公公年纪也不大，这就算是不为了避嫌，也是家里有个婆婆，自己都能少干多少活。 再说了，这家里的家业也不可能给后婆婆，和自己没什么损失。 “婶子，我昨晚的这个馍馍给你留着，我不喜欢吃这个，我家永福给我买回来，我都不想吃。” “这好粮食的咋不吃呢？别挑食啊！”韩母看着白胖白胖的村长媳妇，心里想着，这般模样的才好生孩子，自己啊，得给果儿喂饱，喂胖。 “我把肉包子吃了，这三个你拿回家，给老九和她媳妇吃，别和我客气啊！” 本来想推辞的，想到家里的果儿，手就停下来了，“杏花啊，那婶子就谢谢你了。” “谢啥，都是一家人一样！” 杏花也喜欢韩母，这性格好，手脚也麻利，是村里少有的不骂街的婆子了。 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但是韩母也没往心里去，等会要去赶集，自己还是先回去了。 道了谢，准备出门，就听见村长在屋里大喊，“九儿娘，你去集上给我买一刀烟草回来，钱我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了。” 韩母又转过身，把桌子上的一串铜钱放到怀里，急匆匆的往自家走去。 杏花在屋里，抱着儿子，一边喂奶一边想，自己都暗示了，这婶子都没有纠错，再就是和公公这般的不见外，可能是两人心里都有这个事儿吧？ 想着想着，就抿着嘴笑了，等永福回来的时候，自己也和他说说，要是公公找后婆婆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在家给公公做饭了，和永福去城里住着。 韩母不知道被惦记了，满脑子的想着白胖的杏花和高瘦的果儿，这杏花比自己都矮，这果儿比自己还高，这要养的和杏花一样的胖，估计，要比杏花吃的多，毕竟，肉要多一点嘛。 等着天气凉了，要九儿去山里放套子，看能不能多整点肉荤，好好养一年，也能生个金宝那样的孙子，那自己也就对的起死去的老头子了。 等会去集上，买点香烛纸钱，要九儿和果儿去坟上拜拜，让老头子也高兴高兴。 哎呀，这一大早起来，居然有粗面馍馍吃，杜果儿看了看，三个，这肯定有自己的一个。 转身就去了菜园子，什么样的菜才能配的上这胖乎乎的粗面馒头呢？ 园子不小，菜也不少，可是，好吧，白菜配百样，今天要出去，吃饱一点，砍一颗白菜吃！ 村里去赶集的也不多，村里三棵大树下，有一辆牛车，昨天韩母就和赶车的老头说好了，自己两个人，这直接就去。 韩老九没想到娘还准备坐牛车去，想想也是，娘每日都要照顾人，这赶路，可也太累了。只是杜果儿，算了，就算是陪着娘吧，给交了两个人六文钱后，就快步的挑着柴火赶路了。 杜果儿手里握着韩母偷偷塞给自己的五十文钱，茫茫然的挨着坐着，心里有点塞，鼻子有点堵，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哭，自己来到这个地方，一直都是被人欺负，没吃的，泼皮无赖都想欺负自己。 不得不把自己变的比泼皮更加泼皮.....自己不知道臭吗？可要是不臭，都不知道被欺负多少次了。 好多日子，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要吃这种苦，想了解，又胆小。 其实那日自己都想过了，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只要给自己配婚，就嫁，能混口饭吃就行，要是混不到，就做个寡妇，再嫁..... “娘。” 杜果儿把头靠在韩母的肩膀上，万万没想到，这个追着自己大，还把脚崴了的汉子，居然娶了自己，还给自己吃的饱饱的，还给自己买了新衣服。 挪挪脚，这新草鞋有点磨脚，不过，这是新的也，这男人用手给自己搓出来的，属于自己的鞋子。 那双旧鞋被自己扔的远远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好像自己是在桥头村偷吃的时候，顺手拿的，也不合脚。 扔了，就好像把自己的以前都扔了，现在的韩老九会搓草鞋，自己还会缺鞋子穿吗？ 不会，不会啦！ 韩母轻轻的拥着杜果儿，这姑娘人不错，老头子保佑着儿子找到这门亲事，算是祖宗保佑了。 官府配婚的，哪有什么好事儿，全手全脚都算是上等了，这般好的媳妇，自己也喜欢。 “我给你问了，村里能买两只鸡，咱们先喂着。” “两只都是母鸡吗？” 这怎么生小鸡蛋呢？这个杜果儿还是知道的，没有公鸡的只能生吃的鸡蛋，要是有公鸡，就能孵出小鸡。 “嗯，村里没有公鸡卖，再说了，等会去集上看看。” 这集上还是算热闹的，韩老九人高，走的也快，现在脚也好的差不多了，一路上，可是超过了几台其他村里的牛车，早早的就占了一位子，柴火上还挂着好几十双草鞋。 这是大伯做的，大伯眼睛不好，只能在家里搓搓草鞋，这一双草鞋三文钱，自己能帮着卖了，也能给大伯家换个盐钱。 三个弟弟也长大了，昨天大弟和自己说，想学个手艺，要自己和娘说说，看村长儿子能不能带个学徒。 二弟倒是喜欢种田，还在家里种了几棵果树，每年也能有点收成。 三弟还小，在家能做个饭就不错了。 来买柴火的人都是最早的，都知道，这卖了柴火有的人就要去集上买东西呢。 柴火卖了，这草鞋也被买柴火的一并买了，家里干活的多，买草鞋算个福利，也不贵，韩老九送了柴火后，就来到了集上，给村长找烟草了，这东西要是能种就好了，韩老九想着，今日回去就开荒去。 第10 章 跳一下，腿没毛病吧 “大娘和小娘子都需要些什么？” 一个小点的小二连忙过来打招呼，这是今日的第一个客户，这商家可是有讲究的，这每天第一个客户做成了交易，这一天的买卖都是顺顺的。 柜台里，一个年纪看起来大一点的小二，默不作声的走进后面，就看这两人的架势，估计要买布头，这布头便宜，要怎么说呢，比布还抢手。 “小二哥，劳烦你，我要二尺青色的棉布，还要一尺灰色的棉布，再给我六扎鞋底子线和两扎棉线。“ 韩母直接就走到柜台面前， “再给我称个三十斤的布头，今日可得给我些好的，上次我都给你买了好多边角的。” 边说着，边悄悄的递给柜台里的店小二一把黄豆。 店小二笑了，这个婶子最好玩，每次来都带给自己一把黄豆，炒的香香的，和自己奶奶做的一样。 然后，就看见韩母手脚麻利的把布包了起来，“背着，这包袱背胸前，后面怕有贼人。” 这个杜果儿熟，这包就不能背后面，这布老值钱了，自己要保护好家里的东西。 背好后，满脸戒备的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店小二从后面提出一个大包，递给了韩母，轻声的说，“婶子，我给你悄悄的放进去了几块大的，都能做个整鞋面了，你别和人说就是。” 韩母笑眯眯的又塞了一把黄豆，然后提着包，一脸的不高兴，嘴里还说着，“你咋老是给我这些小布头，真是太会做生意了，老精老精了。” 店里其他的小二听了，低下头不做声，果然，大师兄就是会做生意， 自己要学的还多的很呢。 杜果儿一看韩母生气了，连忙走过来，凶恶的看着店小二，韩母吓了一跳，呦，自己这瘦媳妇还蛮凶呢。 连忙拉住杜果儿的手， “走走走，娘带你找小公鸡去，等会人多，可别被人买了。” 杜果儿一肚子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店小二，就被韩母拉出了布庄。 “傻孩子，那个店小二可是给了我好料子，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免得他不好做人。” 啊，杜果儿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这韩母看起来老老实实，话都不高声说的，这会子，给自己来个人情世故的教育？ 果然，姜都是辣的，老了更辣。 大滩村里，来了一辆挂着青布帘子的马车，马车轮子上还钉着铁环子，这是哪里来的富贵人家呢？ 小孩子们都跟着马车，马车只能到三棵大树这里，赶车的马夫和车里的人说了半天，才看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娘子，穿的整整齐齐了。 大伙儿的眼光都停在了那娘子的身上，这身段子，哪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这个时候，又看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发亮的绸缎子衣服，这刚才的小娘子连忙伸手去扶着。 村里的妇人们一看，哎呀，可惜了，这男子长得仪表堂堂的，穿的也是能亮瞎眼的绸缎子，就是一个走路都要扶的男人，太可惜了。 正在惋惜着，就看见黄大郎跑了过来，“常老爷，你亲自来了啊？” 穿绸缎的男人看了一眼弯着腰的黄大郎，“带路吧，早看了，早回去，我家二弟还等着我的信呢。” “是是是，早看早回。” 看着这富贵男子跟着黄大郎往家里走，大树下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议论起来， “这是来相看叶子的？” “呦，这黄大郎可是又要发财了。” “这早点嫁出去也好，我告诉你的，那个叶子就想着老九呢！” “那不可能，黄家能让女儿嫁过去？” “那肯定不能，不过，这个叶子可不是胆小的，不知道头汤味道，是不是给了老九？” 树下的一堆人，顿时就兴奋了， “来头家的，你可别乱说。” “我咋乱说了，我告诉你们啊，那次我去摘黄果子，听见草丛里有人说话，我就悄悄的去看.....” 来头家的婆娘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猜咋回事儿？” “哎呀，你快说啊，我的浑身都痒痒了，你都还不说出来，快说，咋了。” 来头婆娘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这些人， “那叶子啊，白晃晃的，抓着老九的手往胸口去，我得个天啊，我看的一哆嗦，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那老九抬头一看，吓得就跑了。” “看见你了？到底摸没摸着啊？” “没看见，我藏着呢，我估计啊，老九回家都要涨老半天去。” 村里的妇人们兴奋的你推我，我推你，脑海里想的画面都乐呵个半头。 “就怪你，要不是你，这老九不就骑上去了？要是涨出个啥病来，你管不管治啊？” “他敢来，我就敢治，这闲着也是闲着，咱还不兴做点好事儿呢？” 大伙儿哄笑着， “你敢做好事，你家来头剁了你去。” 这边三棵树下笑声震天，各种家长里短的都说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比什么都兴奋。 这边黄家，院子里最好的椅子上坐着常家老爷，身边站着那个娘子，一边给常老爷打着扇子，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站在面前的黄叶子。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里娘非要找出自家大姐的衣服，让自己穿，这大姐比自己身形要小，这衣服穿身上有点紧，特别是胸口，勒的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自己的胸本来就大，平日里都是严严实实的遮挡着，今日里这般紧绷着，面对的还是一个没见过面的男子。 这男子上下打量自己好一阵子了，黄叶子的脸已经红透了，感觉到对面这男子的眼睛好像有钩子一样，这钩子把自己本来就绷的紧紧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开...... “手脚没毛病吧？” “没没，老爷，你放心，身子骨好的很，你看，咱家的孩子，好生养的很。” 黄大郎瞪了一眼婆娘，黄叶子的娘连忙扯着叶子转了一圈，“站近点，让老爷好好看看，你能不能享福，就看你的命了。” “能跳吗？腿没毛病吧？” 黄叶子被娘瞪着，吓的连忙跳了几下，那两只兔子就好像要跳到常老爷的脸上一般的乱串..... 要是有个地缝，黄叶子真想钻进去，浑身颤抖的黄叶子眼泪都要出来了，自己好像集上被剥光的猪肉一样，被人翻开着....... 第 11章 一只小公鸡 杜果儿满脑子的都是吃，至于韩母买的布料什么的，她不觉得会给自己买，这古代的布有多贵，一般人家一两年能添个衣服就算是舍的了，这才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够了。 看看脚下，这草鞋挺磨脚的，幸好原身的脚皮厚的可以当双鞋，这穿着，不仅仅不难受，还挺柔软的，没有什么硬不硬，只看自己和对手谁厉害，哈哈哈，杜果儿笑着继续往前走，我真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昨晚上自己拿出五十文给了韩老九，要他早一点去买点荤油，现在自己的嫁妆钱还剩下二百五十文，在现在还没弄清物价多少的情况下，杜果儿不准备花钱了，赚钱不易，身上总要留点跑路钱的。 只是没想到一大早韩母还给自己零花钱，这实在是和传说中的婆婆形象差距太大了，所以，小说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看一看，听一听，有什么觉得不对或者有疑惑的，还得实地考察为准。 韩母拉着杜果儿，自家这个媳妇在家里还是很正常的，今日赶集，就有点傻愣愣的样子，不知道是很少见人还是咋的，自己还是拉着点，这丢了也是难得找。 “娘，卖小公鸡的.....” 杜果儿站住脚，那边有卖鸡的，地上摆着三只鸡，其中有一只小小的小公鸡，旁边两只是好大的老母鸡。 韩母拉着她过去，问老母鸡的多，这小公鸡的好像没人要，走过去这功夫，一只老母鸡就被卖掉了。 “你这老母鸡怎么卖？”韩母问。 买什么老母鸡啊，娘是不是傻了，买小公鸡，小公鸡啊。 “五十五文，我这鸡老肥了。” “太贵了，这鸡太老了，不能生蛋，也费柴火炖....” “刚才那只还六十文呢，我看这只小一点，只要你老五十五文。” 卖鸡的是一个中年的汉子，手脚干干净净的，好像不怎么干活的样子，就是有点贼眉鼠眼，让人觉得不舒服。 “娘，这人的鸡不会是偷的吧，你看他的样子。” 杜果儿不想被人揍，还知道拉开韩母悄悄的说。 “不会，这是大桥村的人，家里是喂鸡的，不是坏人，就是长这样子。” “那我给你买两只，你要多少钱？” 都知道老母鸡补人，看着这老婆子带着小娘子，不是女儿就是媳妇的，肯定是吃鸡补身子， “两只七十文，要你就拿去。” 看着韩母犹豫的样子，杜果儿着急了，没必要买老母鸡，真的，自己去抓鱼吃，一样的有肉，赚钱不容易.....咽了一口口水，杜果儿还是很争气的说话了。 “娘，不要两只鸡，这么贵，没必要买了......母鸡太贵了。” 要公鸡，娘，快开口还价，我都已经铺垫了，这一套，自己懂，在给老板守摊卖衣服的时候，顾客就是这样的还价的。 “那咱就先看看，不买了。” 韩母转身就走，杜果儿一看，这，这不是这样子的啊，不是要互相配合，然后果断拿下小公鸡吗？ 没办法，也只能跟着韩母走，这一转身，就听见卖鸡的在后面喊，“婶子，要不然，你把这小公鸡买了呗，一样炖着补身子。” 韩母听了，站出了脚，“十五文。” “那不可能，最少三十文，这可是一只鸡啊。” “公鸡也能值，你这是小公鸡，都还没立冠子呢。” “二十五文，再少我就自己回家炖了。” 卖鸡的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嘴里嘟囔着。 “二十文吧，我要我娘给钱。” 杜果儿走过去，“这鸡还没大，回家还要喂段日子，费粮食呢。” 卖鸡的没说话，杜果儿看着，“娘，这大哥说卖，你来给钱。” 卖鸡的.......我没说卖啊。 手里拿着二十文，看着韩母把地上的小公鸡抱走了，卖鸡的摇摇头，算了，自家的小公鸡这一次孵出来的太多了，这一窝，亏了。 “还行，会还价。”韩母夸杜果儿，心里满意，这性子好，不是那种一说话就低头，半天凑不出一句话的软蛋子。 “娘，有小公鸡了，我们也留鸡蛋孵小鸡吧？两只鸡少了点，咱家鸡窝打着呢。” “好，只是你得给鸡找吃的。” “嗯。” 哎，要是老头子还在就好了，前几年家里也是有房子有田，喂了鸡鸭，还能喂头猪呢。 要不是大伯眼睛坏了，自家老头子又病了好几年，也不会卖了房子卖了地，家里啥都卖空了，就连娶媳妇的钱都拿去换了一块山地，老头子啊，你没福气啊。 不知道为什么韩母忽然就沉默下来了，杜果儿也只当她累了，一个人跟着韩母，热热闹闹的看着赶集的人，卖什么的都有，零零碎碎的，原来这山里的人也有这么多。 那日里在县衙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还想着古代人口真少，看来自己是想多了，这不赶集可不得在家里干活吗？也就是只有二流子，浪荡子才在街上晃悠吧。 正想着，韩母拉住了杜果儿的手，“果儿，咱们去医馆。” 医馆？难道韩母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就算不舒服，自己也要好好对韩母，这是到现在为止对自己最好的人了，韩老九不算，他还拿土疙瘩揍自己呢。 “大夫，你给我儿媳妇把把脉。” 被韩母拉着走到一个胖胖的男人面前，“来，果儿，给大夫看看。” “娘，我好些呢。” “没事，看看。” 居然是给自己把脉，看看吧，有这个情节的，一般来说是想看看好不好生养吧，看过很多本小说了，这个心里准备是有的，其实自己也想看看，这个身子有没有啥不对劲的，命很值钱的，至少自己觉得值钱。 “小娘子一切都好，只是有点气血虚亏，好好养一阵子就行了，不需要抓药。” 大夫看了一眼韩母手里的小公鸡，母鸡还是要补一点，不过肯给媳妇买鸡吃就算是好婆婆了。 韩母很满意，好果儿，这身子弱，就好好养养，家里反正没啥重活，等着开春养好了，说不定家里就要添人口了。 只是两人还没有圆房，不知道自己那个儿子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黄叶子，哎！ 第 12章 镶着银片子的鞋 荤油都是买肥肉回家炼，今天运气好，自己脚步快，抢到了一块板油肉，花了八十文，得了，自己还倒贴进去三十文，这今天的柴火白卖了，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另一边挑着烟叶子，烟叶子好大一片，村长给了两百文，买了重重的几捆，这么重，这是要抽多久啊，记得爹在的时候，也喜欢抽，可是每天只能抽一点点，还说，要是能种这个就好了，赚钱先不说，也能解解乏。 家里只有一把锄头，韩老九在铁匠铺前站了好久，想再买一把喊着杜果儿去开荒，不知道是觉得太贵了，还是想着杜果儿太瘦了，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哪里有一把小刀，真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大树下面人特别多，马上就要秋收了，这些婶子们不要干活的吗？ 韩老九不明白，挑着担子就要回家。 “老九啊，你是不是领了媳妇回家了？” 去年老憨也领了一个，看起来整整齐齐的，才几天功夫，就发现是个傻子，有时候还敞着胸口往外跑，现在老憨的娘天天拿根绳拴着。 这不栓不行啊，老憨的媳妇虽然是个傻子，可是这身段子是长成了啊，这村里的泼皮光棍都蹲门口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说了，这占了傻子的便宜，王八是老憨。 “嗯，我有媳妇了。” “咋没见呢？”来子婆娘挡住韩老九，“不会是也栓着吧？” 大伙儿没说话，都看着韩老九，这韩老九可不是老憨，老憨那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胆子小，这韩老九可是敢砍人的。 “咋了，关你啥事？” 韩老九黑着脸，这村里的婆娘们都是喜欢说三道四的，好的也是坏的，坏的就是烂的。 “老九，你给哥哥们说说，这新媳妇比那黄叶子那个舒服？” 一个老鳏棍嘴里不干不净的，韩老九懒的理，直接抡起扁担就扫过去，看着韩老九发火了，老鳏棍吓得连忙跑。 “黄叶子今天有人相看了，要去伺候大老爷了，你啊，没便宜玩了。” 收好扁担，韩老九继续往家里走去，这烟叶早点给村长送过去，顺便问问家里的荒地能到哪里开，这地才是重点，村里人就这样，你越上火他们越高兴。 身后传来妇人们的笑声，都是一些荤素的话题，这种话题在大树下面，那是日日都不得腻，也不知道大树听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动心。 韩老九脑子里想着老鳏棍的话，这黄叶子今日有人来相看了。 这自己也是娶了媳妇了，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那时候自己爹在，家里也还殷实，这从小黄叶子就喜欢自己，自己也一直以为会娶她，毕竟，这几个村子里，黄叶子的好看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黄叶子才十一二岁的时候，这媒婆就踏破了门槛。 可是后来，自家的房子也卖了，鸡鸭都卖了，到最后，就连娘的纺车也卖了，还是没保住爹，为了爹的后世，连地也跟着没了...... 自己就知道，娶黄叶子，那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黄叶子心里想着跟了自己，但是她家爹娘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她家大姐不就是毁了婚约给有钱人家做妾去了？毁的还是一个秀才家的婚约呢。 二姐就算是私奔了，也不是被抓了回来，都说是卖了，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说，跟人跑了，黄叶子的爹娘也不放过。 所以，当日里，黄叶子浑身颤抖着脱了衣服站面前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不想要，而是，怕毁了她，她这么好看，从小都没怎么吃过苦，跟了穷的连地都没有的自己，会受罪的。 自己舍不得.....哎，希望能嫁个富贵人家，做个享福的少奶奶吧，反正比跟着自己强。 进了院子，把东西都放下，板油肉拿出来，挂到梁上，这样老鼠就咬不着了。 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黄叶子的影子，穿着衣服的，没穿看着自己眼泪汪汪的...... 不行，得找点事儿干，自己不能发呆，这家里啥都没有，还想哪些做啥。 提着烟草就往村长家里去，希望村长给划两块好一点的地，这开荒后多少能种点啥，只要能吃的，就能熬过去。 路过水井，韩老九不自觉的转头看了一眼黄叶子家，正好看见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男子，那男子倒也生的仪表堂堂，黄叶子的爹正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脸上笑的像开了一朵花。 走到门外，这男子回头和黄叶子说了一句，“和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韩老九这才注意到，黄叶子也跟在男子的身后，满脸通红的低着头。 韩老九听不见说了什么，看样子，这事儿差不多了，这男子的穿着来看，肯定是不缺钱的，黄叶子要过好日子去了。 转身就往村长家去了..... 黄叶子没想到，自己真能被常家老爷看上，虽然来的是常家大老爷，但是想着兄弟两人，这样子多少也不差。 自己羞的不敢说话，那个婢女眼睛就盯着自己的胸看，可是黄叶子想藏也想不住，整个相看的时候，自己光顾着害羞去了。 不知道大户人家挑媳妇有这么多的讲究，还要自己跳，还要抬起手跳，还要弯腰摸地.....说是看看身子骨好不好，说常家子嗣不旺，娶个农家女，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自己弯着腰摸地的时候，只能看着常老爷的鞋，围着自己转了好几圈，自己的手都颤抖了，才看见那双镶着银片子的缎面子鞋才停住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不说爹娘高兴的直鞠躬，就连黄叶子，也是心里高兴不已，以后，自己也是可以穿镶银片子的鞋子了吧。 收到了常家老爷的二十两见面礼，黄叶子高高兴兴的跟着爹娘送常老爷出门。 还有两个月，自己就要去县城里的大户人家享福了，黄叶子满意的抬起头，自己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环视一圈，忽然发现有个背影......九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舍不得自己吗？ 一下子，黄叶子的高兴就没那么多了，再次抬起头，九哥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第13 章 打架要狠 “娘，下次咱们赶集还是走路吧，和老九一起走。” 这天气也不是很热了，走路也不那么累。 韩母一听，还以为杜果儿是想和韩老九一起走，连忙点头，“行，下次你俩一起去赶集，娘在家里等你。” 杜果儿忙说，“别，娘，你陪我，他老是不理我，你和我说话好玩多了。” 和他走，不好玩，娘和气的很，自己不要和他走。 韩母笑笑，心里却在担忧，自己儿子不理人家？难道心里还想着黄叶子？ 就这样两人心里各自想着东西，大滩村到了，三棵树下那常家老爷刚驾着马车走了，大伙儿还在议论纷纷，黄叶子的爹娘也在向大家吹嘘，常家老爷是怎么的富贵，手里捂着二十两银子，大伙儿都羡慕的纷纷奉承。 韩母先下了牛车，拉着杜果儿，大伙儿一看，这瘦高个儿难道就是老九的媳妇， “韩家婶子，这姑娘面生的很咧，是谁家的媳妇啊？” “我家老九的媳妇。” “呦，老九配了媳妇了啊，这感情好，过不了多久就能抱孙子了。” 大伙儿多少也是要说几句的，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杜果儿可不是老憨配的那个媳妇，这个不傻，就是手里抱着一只公鸡，样子看起来老实的很。 “也配了也好，免得老是在我家转来转去，还不敢见人。” 黄叶子的娘看着杜果儿，这能和自己女儿比？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一看就是嫁不出去的穷哈哈，你看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韩母不想理会黄叶子的娘，拉着杜果儿就往家走，杜果儿知道那黄叶子的娘没说好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哎呀，你这嫁不出去的婆娘还瞪我干什么？小心我揍你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东西，没点规矩。” 杜果儿一听，这婆娘骂人， “娘，你等我一下。”连忙把手里的小公鸡扔到韩母的怀里。 “果儿，算了，别理她。” 韩母想去拉杜果儿，可是鸡在怀里，杜果儿又走的快，没办法，只能跟着杜果儿过来。 “你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 吵架杜果儿一直觉得不是长项，但是打架，特别是和女人打架，她可不怕，自己小时候在奶奶家，可是学会了扯头发，咬脸颊，叉眼球子，掏小肚子等等绝技。 “说你个穷货，连双鞋都没捞到，就和男人睡觉，不值钱的玩意。” 黄叶子的娘吓了一跳，这女子还回头了啊，自己可不能被她吓到。 “你值钱，你和男人睡觉都要收钱，你全家和男人睡觉都要收钱，天天收，日日收，每天收几百次。” 树下的女人们，看热闹的闲汉们顿时哄堂大笑，这韩老九的婆娘骂人太好笑了，可不是嘛，这黄家的女子老贵了...... 黄叶子的娘气的，这不是骂自己是出来卖的呗， “你这个生不出孩子来的瘪货，奶都长不出来，屁股都没有，也就是韩老九看的上你，要不然，给个男人都不要你。” “你全家都是鼓货，鼓出来的全身长八个奶，屁股翘天上，对着天空吐泡泡，是个男人都要来睡你，行了吧？” 杜果儿插着腰，这骂架的水平也不高嘛，和自己奶奶比，那是幼儿园级别了。 韩母脑子嗡嗡的，也不知道杜果儿这算是被骂了还是骂赢了，反正村里的都在笑，可是笑杜果儿的好像没有，这，算是赢了吧？ 黄叶子的娘气不过，以前只有自己骂别人，就没有几个敢回嘴的。 “这韩老九的媳妇，你咋知道人家长了八个呢？”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老光棍笑道。 “你不信，你去摸摸呗，反正黄大郎现在不在。” 另外一个闲汉喊道。 这黄叶子的娘也是长的肉滚滚的，又喜欢穿紧衣服，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要不是这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还值钱，黄大郎早就往死里揍了。 “你个不要脸的，看老娘不打死你。” 黄叶子娘冲过来就揍杜果儿，大伙儿也过来拉架。 杜果儿本来就比她高，这会儿直接就扯住头发，另一只手就撕衣服，自己女泼皮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还能被一个妇人给欺负了。 这乡下打架可不是比谁有礼，那就是看谁泼，谁不要脸，谁下手狠。杜果儿知道，这一架自己必须打赢，要不然以后在村里别人都敢欺负自己。 黄叶子娘今日穿了一件不太好打架的衣服，全身裹的紧紧的，这头发被扯住了，两只手还要对付撕自己衣服的杜果儿，就没办法躲哪些来拉架的人，这好些个光棍看着有机可趁，哪一个一个的都上来了， “哎呀，都是一个村的，别打了。” “别打了，骂几句就算了。” ...... 算了就算了，这黄叶子娘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个遍，胸口还不知道被谁掐了好几下，疼的她哇哇大叫。 “谁掐我，老娘打死他。” “黄叶子娘，我看见了，是王鼻涕掐的，他还摸你裤裆了.....” “哈哈哈哈，黄叶子娘，舒服不舒服啊 ？” 说着话，就看见杜果儿把黄叶子娘的衣服给撕了一个口子， “啊。” “这肉.....”真有流口水的，哪些闲汉手都不想停，你说打架这个样子，是不是太狠了？自己肯定要去帮着把衣服扯拢来。 “手放开。” “你手掏出来....” 黄叶子娘顾不得和杜果儿打架了，这自己身上的手有好几只，“放开，放开啊！” 杜果儿拉着韩母就走，这画面太不适合自己一个小姑娘了，快走。 “王鼻涕，你给老子去死。” 黄大郎在家里看着婆娘还没回来，这家里一堆事儿呢，肯定又去村口炫耀了，气呼呼来喊人回家。 这一到村口，就看见大树下，自己的婆娘衣服扯烂了一个大口子，这屁股都露出一半了，这几个闲汉还上手了，特别是王鼻涕，那手都伸进去了。 “哎呀，黄大郎，你个活王八，你还揍我，这婆娘村里谁他么的没摸过。” 王鼻涕可不怕黄大郎，这黄叶子娘生性风骚，这村里也没少偷吃，只是自己没钱，这口子肉还没吃过。 看着黄大郎发火了，王鼻涕连忙跑了，边跑还边骂， “你个活王八，老子都摸完，滑腻着呢！” 第 14章 你给我做双鞋吧 黄大郎追不上，当然也不会往死里去追，这村里的泼皮闲汉打起架来可不要命。 越想越气，对着黄叶子的娘就是两个耳光，“老子揍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么老的老娘们了，还能被闲汉得了手，这是故意的吧，想起塞进去的那只手，黄大郎心里就是一阵腻歪。 黄叶子娘没欺负上人，自己倒是被揍的不轻，气的不得了，心里又怨恨上了黄叶子，要不是黄叶子招惹上了韩老九，自己怎么会被杜果儿打，还把衣服撕了，这套衣服可是自己最好的门面货了。 到了家里，黄大郎门一关，扯着黄叶子娘的头发就进了屋里，“把衣服脱了！” 这打人可不能穿衣服，人打坏了能长好，这衣服打坏了，可费钱。 只听见屋里传来黄叶子娘尖喊声，哭闹声...... 黄叶子抱着小宝躲在院子的角落里，爹娘这是怎么了，这常老爷走了，不是高高兴兴的嘛，咋又打娘了。 韩母被杜果儿拉着，快步就走进了院子。 “果儿啊，你有没有被打着？” “没，娘，我不怕她。” 杜果儿接过鸡，直接放进了鸡窝，打了水，准备洗脸洗手。 “别，果儿，你别洗脸。” 韩母走过来，抓了几根稻草，揉碎揉碎的，就往杜果儿头发放，还把头发扯乱，想了想，又给在院子里抓了一把黄泥，手搓搓，再到杜果儿的脸上摸几把，退后一看，点点头， “你到柴屋哪里坐着休息休息，要是有人来了，你啥也别说，只管哭，只管哭，哭不出来就嚎。” 杜果儿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娘，这可真脏， “听娘的话，这打了架不这样，到时候要赔钱。” “好的，娘，还要注意点什么？” 杜果儿一听，赔钱？那不行，自己也还挨了两下打呢，脚还被踢了几下呢！ 连忙坐到柴垛哪里，脏就脏，听娘的意思，就是弄的惨一点呗，这自己在行。 只见韩母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在杜果儿身下比划了几下，就走了。 韩母刚到厨房里把水烧着，就听见外面闹嚷嚷的，来人了。 “老九娘啊，老九娶了媳妇了啊，咋的，把黄大郎家里的打成这个样子了。” 村长没办法，也只能来一下，他可不想惹韩母不高兴，这韩母性子最是温和。 韩母一看，这黄叶子娘换了衣服了，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可不是杜果儿打的，肯定是回家挨揍了。 韩母把手里的棍子一扔， “大家去看看吧，我家媳妇瘦的竹杆子一样，本分老实人一个，被打了也没办法，还能把她打成这样？” 韩母说话低低柔柔的，“我家老九好不容易娶到媳妇，黄叶子娘嘴里不干不净的，这被王鼻涕摸了还赖上我家的了。” 大伙儿都挤到院子里，都想看看揍黄叶子娘的是那个？这村里来了厉害媳妇了？ 一看就失望了，一个瘦干瘦干的老实小媳妇，抱着膝盖坐在柴垛子面前哭着，这满脸的灰尘，头上也乱糟糟的，就这？ 杜果儿坐在柴屋里就是呜呜呜的哭着，谁来也不说话，浑身还瑟瑟发抖、 村长看了，叹了一口气，“人家还是小媳妇呢，这刚来村里就这么欺负人，以后怎么过啊。” 韩母一肚子的词还没说呢，就看见村长对着黄叶子娘骂了起来，“你在家被打了，也别乱讹人，这是人家老九媳妇打的？” 村里人看着村长的样子，一个一个都摇头，“没看见，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就看见黄大郎在打王鼻涕。” “我不知道，我来看热闹的。” 黄大郎.... 黄叶子娘..... 这村长是不是得了韩老九家里的好处？ 一行人又骂骂咧咧的走了，村长走在最后，想到什么又回来说，“老九刚才找我了，我给他把两亩荒地放到河堤上了，哪里开荒的少，到时候可以多开几亩，攒钱买下。” 韩母连忙道谢，想谢点什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啥。 “你给我做双鞋吧，你知道，你嫂子走后，我就没人管，这儿媳妇现在也不得空......” “行，我给你做，还要做什么你说一句就行。” 那河堤上没人去，可是地肥，自己儿子早就看上了哪里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村长一直不让人去哪里开荒，现在自家的地在哪里，是个大好事儿，别说做一双鞋了，两双都行。 “娘......” 这人都走了，就留一个小老头了，自己能出来了吗？有点饿了，再说了，自己看着灶上的水都开了，在锅里直冒热气呢。 “你出来吧，这是村长，叫人。” 杜果儿忍住了想直接叫“人”的冲动，还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村长大伯。” “嗯，看起来还是蛮乖巧嘛，好好养着，是个好闺女。” 太瘦了.....村长想起了小时候儿子玩过的竹节虫。 “娘，这就是你给他带孙子的村长？” “可不是，还有几个村长啊？” 韩母走进厨房，“这水热了，你快去洗洗，等会洗好了，你做饭，我裁布去。” 脚刚迈进房门，又回头喊道，“先洗干净再做饭。” 杜果儿，知道了知道了，这么脏兮兮的，自己也不舒服啊。 韩母进了屋，打开包袱，顿时就开心了，自己的两把子黄豆可不亏，这还有好几块大布头呢，能做几双鞋面子了。 一块一块的整理好，把大小都归好类，别人笑杜果儿没鞋穿的话，韩母也听进去了，自己也教杜果儿做鞋，只要勤快，这家就不可能穷下去。 杜果儿给自己满满的打了一整盆子的水， “好舒服啊！” 上次在水潭里也不敢洗的太久，今天，终于可以泡在浴桶里洗了，温热的水气熏得杜果儿昏昏欲睡，一边想着，这头发要剪短一点， 等会就找韩母剪..... 一直泡的水都快凉了，才想起来要做饭，连忙爬起来，这水也不能乱倒，一桶一桶的倒进菜园的水池子里，现在是不要自己挑水，万一以后要呢？自己可别犯傻，先把水蓄上。 第15 章 地主老财的待遇 太香了啊，满满当当的一罐子油，下次换个大一点的罐子，这小罐子满足不了安全感。 “果儿，果儿。” 韩母闻着香味，心里高兴的很，果儿是个麻利的孩子。 “娘，咋了？” “这粮食在你们睡觉房里的柜子里，你自己去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 想做什么呢？厨房里调料都没有，除了盐，家里还只有自己挖来的一颗紫苏，勉强算是调料了。 今天有油渣，熬个粥，到菜园里摘点豆荚吧，嫩嫩的菜豆，应该好吃。 明天去山里转转，看能不能有发现啥的，只是进山就得走好远的路，山脚下都是光秃秃的，想起来韩老九每天去砍柴，那也很辛苦吧。 天快黑了，韩老九才回来，就着亮，一家人吃饭，三个人吃的闷不作声，好吃，香，真好吃。 韩母会做针线，可是做饭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能煮熟，会放盐。 “你明天陪我去开荒，早点开出来，还能种点吃的。” 啊？和我说话？ “我不会下地.....”不想去，我还想进山呢，我还想抓小鱼呢，对了我还要喂鸡呢。 “我要喂鸡，我要做饭。”想到理由的杜果儿，理直气壮的说。 女人，要会拒绝，对于吃苦，一定要有多远避开多远，要是习惯了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韩老九不说话了，算了，这身板子估计也干不了活，能送个饭就不错了。 “那你明天给我送饭，我中午晚上都在地里吃。” 韩母听了有点心疼，可是也没有办法，这家里现在穷的好像被水洗了一样，不往死里干，怎么行呢。 “我今天到布庄，得了好些布头，家里实在是穷，先拿布头给你们缝个床单吧。” 韩老九没说话，杜果儿一听，“好啊，谢谢娘。” 有床单了，就可以不要光睡草上了，自己真是，开始的第一天，觉得有干净的稻草睡，就很满足了，现在，又开始怀恋床单了。 “咱们啥时候回去帮我抢东西？” 杜果儿喝下最后一点粥，看了看桌上和碗里，干净的很，也好，洗碗不要那么累。 “等开了荒，种下萝卜就去，先把地整好。” 累了一天，睡觉。 天刚蒙蒙亮，家里买的那只小公鸡就开始呜呜呜的叫，杜果儿是笑醒来的，这小公鸡就像刚变声期的男孩子一样，嗓子还没开呢，就想打鸣了。 今天韩老九要去开荒，想想应该是很累的，昨天看了，柜子里有鸡蛋，一人一个鸡蛋，在现阶段的这个茅草屋里是不存在的，打个鸡蛋汤吧，嗯，这个粗米，煮的硬一点吧，粥实在有点不饱肚子。 本来想着，杜果儿不肯和自己去开荒，还有点嫌弃偷懒，在喝了鸡蛋汤，肚子里装了一大碗的干饭后，韩老九就没有这个感觉了，鸡蛋汤里的荤油真多，自己都看着好多油花花了。再就是自己饭碗底下还有十来块油渣呢，那个香啊。 韩母吃了一点，就去村长家里了，昨天赶集自己请了假，今天肯定事儿不少，既然拿了钱，那就得好好干。 抓田螺喂鸡去，家里现在三只鸡了，为了每天一只鸡蛋，要努力啊！ 山脚下的小溪人很少，村里的孩子很少来山这边玩，所以，鱼还是有的。 这一次杜果儿带了一个筐子，捞上来的鱼在水里清洗了，内脏摘了几片大树叶包起来。 田螺都在溪边的大石头上锤碎，只要肉，这壳带回去太腥了，难得扔，要是处理不好，容易有蚊子，虽然家里也有蚊子，可是能少点就少点呗，蚊子再小也是肉，这肉可是咬自己的肉。 还有四五只螃蟹，这个没肉，不好吃，可以熬汤，多少也算是个荤。 有了筐子，这次算是满载而归，上次只有二十多条鱼，这次待的时间也就一点，捞到了四十多条呢，天气热，晒点干鱼吧。 筐子背起来，上面再盖着树叶，慢慢的往屋里走去，一路上，杜果儿走的很慢，沿路是没有什么高大的树的，估计都被砍掉了，只有一些矮一点的草。 要找的就是草，杜果儿幻想着能发现辣椒，发现生姜，发现各种..... 想的美。 有点灰心，不是一般的都是穿越后，女主就在屋后面的山上发现了各种吗？自己不奢求有人参宝贝啥的，来两棵生姜总是可以的吧？ 等等....好像看见啥了，在一丛野草中，发现几棵略微粗壮一点的草。 观察了半天，挖，这是野葱，也叫藠头...... 看着觉得也还粗壮，挖起来，好细小一根啊，没关系，这菜园子里，地多肥足，小藠头，姐姐带你回家，你好好的在菜园里开枝散叶啊。 有了发现，杜果儿重新燃起了斗志，有了藠头，生姜还远吗？ 就挺远的....... 看着太阳都快到头顶了，算了，回家做饭，还有一个农民伯伯在开荒，自己也去投喂。 来不及做鱼了，把处理好的螃蟹扔到锅里，心疼的又去菜园子里扯了一片紫苏叶子，快点长大啊，最好多多长叶子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看见紫苏都在发抖。 挖好的藠头现在不能种，太阳太大，种下去会死。放到阴凉的角落里，给上面洒了点水，一看，缸里水快没了，真是痛苦啊，这么大的缸子，挑水可不得累瘫去？ 先做饭，吃不饱干不了。 把田螺肉还有鱼内脏什么的都倒进鸡窝，看着三只鸡拼命的疯抢着，杜果儿拍拍手，“想吃饱，拿蛋来换，要不然，就是炖汤的下扬。” 鸡不理她，算了，还小不懂事。 粥好了，螃蟹熬的浓粥，有一点点的腥味，配上紫苏碎沫子，不切成碎沫子不行啊，就那么一片小小的，看着不美观。 自己先吃，有点烫嘴，吸气，呼气，吃一口，心里骂自己矫情。 不是就为了吃一口热的才嫁过来的吗？现在这么热的了，居然还嫌烫嘴了。 吃完，背起筐子，送饭去，家里吃的不多，能有这么大一碗浓粥，算是条件不错了！嗯，粥里又给扔了十来颗油渣......韩老九啊，你这可是地主老财的待遇了。 第16 章 想要婆婆疼 摘了片树叶，顶头上，沿着小道往河边走。 韩老九已经开了差不多半亩了，不知道这一次村长为什么这般好心，居然把河堤这里的地给了自己，这可不算什么荒地，肥着呢，虽然是在河边，但是自己选了一块靠山一点的，以后也不会被冲毁。 坐在阴凉处休息休息，就看见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衣服的杜果儿，头上顶着一片树叶来给自己送饭了。 挺好的，虽然不肯陪自己来开荒，不过，就这两亩地，也不需要了，土里基本没什么石头，不过是些草根啥的，都堆在一边，到时候烧了还可以做肥。 小路弯弯曲曲的，估计着杜果儿走过来还要个一会儿，韩老九站起来，先方便一下，肚子也饿了。 自己的这块地，正好对着村里，黄叶子家里炊烟已经升起来了，韩老九有点哀伤的看着袅袅炊烟，以后，这个好看娇弱的女子就要去城里享福了，她会过的很好的吧。 “韩老九，你在哪里呢？” “这儿，到这儿来。” 韩老九站起来挥手，这才是自己的媳妇，干瘦，长相普通，和自己一样，穷的连双鞋都没有，头发都是枯黄的，这才是自己的，黄叶子那般美好的女子，自己配不上。 接过碗，看见上面盖着的油渣，韩老九胃口大开，这粥真香，还有紫苏味，“这是你说的紫苏吧？” “嗯，是的，我今天抓鱼的时候，抓了几只螃蟹，炖了汤。” 杜果儿看了看，“这地不错啊，土看起来也肥，不是干巴巴的。” “是的，我们运气好，去年憨头的荒地，都是石头，草都不长，开荒开了十来天。” 这粥挺好吃的，一碗热粥下去，韩老九浑身又好像活了过来了， “下次再熬这个，味儿真鲜。”螃蟹不值钱，村里都没人抓，下次自己看见了，也抓。 “这地你还得整多久？” “三天吧，三天后积了肥，就去你家的村子，回来正好种地，你会种地吗？” “不会，我没下过地。” 实话实说，在花盆里种葱不算会种地。 算了，黄叶子也不会，韩老九想着，农家不会种地怎么行，自己慢慢的教吧。 “你回去吧，我晚上回来吃饭，你不要送了。” 这地比自己想的好开，晚上回去吧，韩老九想着今天早上忘了挑水，到时候娘回来没水用，娘爱干净，这洗洗涮涮用水的多。 回到屋里的杜果儿，看着韩母还没有回来，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好累啊！ 韩母吃了中饭，把事儿都做好了，正准备回去， “婶子，你能帮我看看，这个怎么做吗？” 杏花现在可以下床了，正在给儿子刘金宝做个小肚兜。 “这儿，你得折上去一点，这样正好。” 韩母喜欢杏花，说话也温柔，总是一脸的笑，做饭也好吃，比自己不知道强多少。 “杏花，你这月子也快出了，到时候婶子就不过来麻烦你了，现在我做的也不多了，再这么吃吃喝喝的，不好意思呢。” 杏花连忙抓着韩母的手，“婶子啊，你可别，我和永福都商量好了，等出了月子，我就去城里陪他，他想着开个铺子，我去守铺子。” 韩母一听，哎呀，正好问问自己侄儿的事，“杏花，永福要不要学徒啊，老十这看着也大了，要是可以，能不能带个学徒？” 这学手艺，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杏花没一口答应，“我问问，要是要人手，肯定找老十。” 韩母高兴的点点头。 “婶子，我想着，有个事儿，别人不好说，我也不怕你怪我，要是惹你生气，你就骂我，可别和我生分了。” 韩母一听，这是啥事儿啊，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 “你有啥就说，婶子做的不好，你直说。” “婶子啊，你知道，我婆婆去的早，我就没见过她，可是你照顾我啊，我就觉得，你比我婆婆还亲。” 杏花想啊想啊，这要怎么说呢？ 上次永福回来，自己和他说了公爹的心思，永福也觉得好，但是喊人去做媒，怕韩母没这个心思，反而以后不好走动，就交代了杏花自己问。 杏花是又高兴又发愁，高兴自己以后可以去镇上陪永福了，发愁的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杏花别客气，有啥说啥，你婶子我可不会做什么，我做饭还不好吃，这点我知道。” 韩母不觉得难为情，自己做饭一般般，村里人都知道，这有什么是帮厨，自己只去打下手。 “婶子啊，你说，叔已经去了，现在九弟也娶了媳妇了，你也算是轻松了。” “嗯，老九的媳妇也算是个好的。” 想起杜果儿，韩母是满意的，自己穷人家，要求不那么多，人能干，不骂街就是好的。 “我就明说了吧，婶子啊，你看，你能不能给我做婆婆？我也想有个婆婆疼我。” “婶子疼你.....啥，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韩母的脸通红，这孩子，咋说呢，这事儿也能乱说的？ “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别乱说啊，到时候你公爹生气了，揍你永福的。” 韩母脸红的都要出汗了，心里默念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婶子，你别怪我，我公爹可不会揍我，他早想和你说了，就怕你生气，不来家了。” 反正都说出去了，杏花也豁出去了， “我和永福啊，都想这事儿能成，我也有婆婆疼了，永福也有娘疼了，你老也知道，永福那么小就没娘了。” 韩母心里乱的很， “我家果儿还在家里，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匆匆的转身就走了，这杏花，说的都是什么啊，自己一个半老的婆子了，这村长怎么会，怎么会呢。 忽然脑子里想起儿子说的，对啊，这自家为什么荒地能拿到那么好的地？难道，难道这老家伙心里真有这想法？ 我的天啦，这人真是老不羞啊！ 韩母进了屋，也没看杜果儿在干嘛，直接就关了门，心里还在咚咚直跳，要是自己不答应，这田还能给自己吗？会不会变成老憨的那种石头地？ 第17 章 你会不会针线活 河堤上也没什么人，索性直接就脱了衣服，只留一个破破烂烂的裤衩子，看着自己的裤衩子，韩老九苦笑着摇摇头，黄叶子的娘总是骂自己是个穿不起裤衩子的穷鬼，可不是嘛？这裤衩子扔了都没有人去捡，也太破了吧。 喝口水，靠在土堆边上，自己喘口气，闭上眼，浑身都酸痛啊。 你别说，中午的那粥，还挺好喝，这杜果儿煮饭舍得放盐，吃起来浑身都带劲。 就是要这么做，这盐巴可就又不够了。 等着忙了这些活，自己进一趟山吧，多少能挣点肉食，换点盐巴。 “九哥.....”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耳朵。 韩老九浑身一哆嗦，睁开眼，黄叶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韩老九连忙站起来，衣服呢，自己的衣服呢？这裤衩子可见不得人，自己大半个屁股都露出来了。 “九哥，你别走，我和你说说话。” 黄叶子看着面前的韩老九，浑身都是男人的味道，看的自己心里怦怦直跳，这城里的常老爷也不难看，就是那双眼睛看着吓人，也不知道常二老爷是不是这样，就是害怕。 “等会儿，我穿上衣服，这个样子不成。” 肯定不成，韩老九心里有事，这自从上次过后，每次想起黄叶子都能让自己控制不住......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那也是破的不像样子的旧衣服，谁家干活穿好衣服啊。 “你咋来了？” 看着站在前的黄叶子，穿着一条桃红色的布裙子，腰身掐的紧紧的，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太小，这胸口绷的紧紧的，韩老九都不敢仔细看，这衣服太紧了，这都和没穿差不了多少。 忽然想起什么，这黄叶子好像就是穿着这一套衣服相看的吧，心里就有点难受，这样子，和脱了衣服相看有什么区别。 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来干嘛？你快回去，免得别人看见说闲话。” “九哥，你就一点都不想我？” 黄叶子往韩老九怀里扑过来，韩老九一下子没注意，转手去挡，却直接就挡住了胸口的膨胀，忙退后，心里跳的厉害。 “你快回去，我不想你，我都娶媳妇了，你也相看了人家。” 要说不想，韩老九的身体很诚实，可是自己也知道，别说以前的黄叶子自己不敢动，现在自己是不能动，要是碰了，别说黄叶子被打，自己估计都别想活。 自己有娘，自己还想活。 “九哥，你就甘心娶个那样的女人？她哪一点像女人了？你，你和她睡觉了？” 黄叶子脸涨的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要，九哥，你不要和她睡觉啊。 韩老九被黄叶子紧紧相逼，都贴在土堆上了，“你真别过来，看到了，对你不好。” 韩老九叹了一口气，自己不敢推黄叶子，现在黄叶子紧紧的贴着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了，韩老九只能由着她贴着，好舒服啊，黄叶子从小吃得好，这身子发育的就好，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九哥，你睡了她，她有我好么？你能不能抱抱我，你看看我比她好多少？” 韩老九的身上都是汗，黄叶子紧紧的抱着韩老九，她也很难受，以后，以后就抱不到了，就让九哥摸摸自己，要他记得，自己比那个杜果儿好千倍。 “你不走，我走！”韩老九眼睛都红了，用力的推开黄叶子，弓着腰，连锄头都不拿了，直接就往河边跑去，这个样子，见不得人，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韩老九准备去河里洗洗身子。 听见黄叶子被推倒后的哭声，韩老九头也不回的跑着，不能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再看见黄叶子，会忍不住把她撕开了，他怎么会不想，这般美好的女子..... 跳进河里，冰凉的水没过了头顶，韩老九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黄叶子白晃晃的身子，叶子啊，你好好过日子吧，做个享福的少奶奶，你过的好，我就开心了。 杜果儿起床，看着太阳都落下山了，哎呀，做饭啊！ 今晚的鱼就不准备熬汤了，家里有油，虽然不能用很多，但是还是能炸一下的， 做点干粗米吧，今天韩老九累了一天了，让他吃点好的，自己做饭也累了一天，也吃点好的。 “娘。” 韩母坐在树下做鞋，这答应了村长做的鞋，到底还做不做呢？不做，自己又答应了，做吧，这今天杏儿说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绝。 “娘，你咋了？”看见韩母理都不理自己，杜果儿又喊了一句，难道是看自己在睡觉？生气了不理自己？不会吧，要是这样，这婆婆也忒小气了。 “啊，果儿，咋了？啥事？” 韩母好像被惊醒了一样，连忙看着杜果儿，手里的鞋这一下午了，还没扎几针。 “娘，你是不是有点不太舒服？”杜果儿想，这去做月嫂，应该也是很累的，你看，这都累傻了。 “没，娘好着呢！”韩母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果儿，你会不会做针线活？” “不会，我娘死的早。” 杜果儿只能把理由推到没见过面的娘身上，其实自己还是会一点的，比如订扣子啊，缝个扣眼啊什么的，就是做的不怎么好看。 可是这也不算是针线活啊，这里说的针线活说不定就是做衣服，做鞋子，做被子，各种做....自己真不会。 “那以后每天下午，我都教你做做，很容易的，你这么乖。” 韩母觉得，自己就这点东西能拿的出手，肯定是要教给媳妇的。 “好的，娘，那我好好学。” 肯定得学，自己还想做个裤衩和胸衣呢，现在自己是瘦，可是，万一，自己胖了呢？ 自己可是看了，这村里的女子那是没穿胸衣的，这每日里晃晃荡荡的，自己看了都尴尬。 还好衣服都不紧，这要是穿个紧得，那可是啥都能看见，要知道这里可没有什么乳贴那小玩意得。 这针线活必须得学！还要好好学！ 第 18章 剪头发换盐 “你这是咋了？” 难道自己和黄叶子的事情被她看到了？然后伤心了，要出家？ 娘也不劝着点？韩老九转头看着娘，只见自己娘的手里抓着一把枯黄的头发，这还是娘给剪的？ “你们在干嘛呢？” “剪头发啊，天气这么热，剪了多干爽，再说了，娘说头发还能卖钱呢。” 本来以为古代会有那种身体发肤，什么的不能剪，不能动，问了一下韩母，没这个事儿，天气热就剪，不过小娘子倒是很少剪，因为不好看。 好吧，现在已经肯定的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那个古代，不是架空就是平行，这样也好，免得自己不小心触发了什么翅膀。 “谁要这么枯黄的头发？”韩老九终于心里稳了一下，还好，没有发现自己和黄叶子的事情。 “多少能卖就行，卖了换点盐，也算是做了贡献了。”杜果儿很骄傲的抬起头，自己这几天刮的盐差不多就快见底了。 “傻孩子，还要你去卖头发换盐啊，要你男人去赚钱。”韩母看着杜果儿短发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 “我给你找块帕子去，好歹也包一下，这样都像个小子了。” 韩老九看了一眼杜果儿，嗯，是有点像个小子了，就是太瘦了，估计，在家里也是吃了这顿没下顿，和黄叶子不能比，人家是好吃好喝养大了，从小就做好了嫁给有钱人的准备。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偷偷的在看自己，这是嫌自己丑还是觉得自己英姿飒爽？ “很丑吗？” “有点，不过没事，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杜果儿气呼呼的转身，端饭吃，太过分了，以为你自己就很好看啊，也不是又黑又瘦？ “你穿着衣服去河里洗澡？”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这人是不是傻啊？河堤上又没有人，光着身子洗还能看了什么去？ “嗯，忘记脱了。” 韩老九埋头吃饭，不再理会杜果儿，不能再想了，脑子里都是黄叶子的哭声，别哭了，脑子都要炸了。 “我吃好了，我去挑水。” 韩老九放下 碗，自己得忙起来，要不然，真是心里闹腾的很。 “我和你一起去，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一下。” 杜果儿想着晚上干活不热，再说了，这洗了明天就能穿，好像柜子里，韩老九也没什么衣服。 韩母笑眯眯的收拾了碗筷，你看，杜果儿多好，人勤快，还对九儿好。 自己等会儿要和九儿说说，这黄叶子的事情就别想了，今天杜果儿和黄叶子娘的打架，虽然以后村里会有人说杜果儿泼辣。 可是韩母内心还是给杜果儿叫好的，打的好，以前自家有田有屋的时候，可也没少从自己家里顺吃的，菜啊，九儿山里打的猎物啊，那时候嘴儿可甜了。 后来自己家田也买了，屋也卖了，这脸一下就变了，口口声声的说自家穷的穿不起裤衩，我呸，在怎么穿不起，也不关你的事。 就说了，在韩母眼里，杜果儿可是比黄叶子要好，黄叶子不会干家务，也不会干农活，在家里好像也就洗个衣服喂个鸡鸭的，就连做饭都不怎么会。 杜果儿多好，啥都会。 “你把衣服洗了啊！” “那，我，我换一套。”韩老九进了屋，换了一套衣服，这一套破的不能再破的就给了杜果儿，第一次有除了娘以外的女人给自己洗衣服，韩老九都在犹豫，自己那个破裤衩要不要给杜果儿。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等会儿天黑了，我怕蛇。” 韩老九挑着水桶跟着杜果儿的后面走，为什么走后面呢？那是因为杜果儿走的太快了，她想早点洗了回家睡觉，明天要早点去山里看看。 “你怕蛇还想去山里？” “我不怕山里的蛇。” 韩老九翻了个白眼，这女泼皮嘴里没什么真话。 “你又不会砍柴，你去山里干嘛？” 当然，要是杜果儿能砍柴，那就更好，自己可以带她一起去砍，这样赚的钱就多点。 “我想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野菜，以前没锄头没柴刀，进山也找不到吃的。” 晚上的井边没什么人了，端着盆子，杜果儿走到洗衣服的那个井边，用下巴指了指黄叶子的家，“那个，你看见了吗？那个半砖的房子里有个姑娘，叫什么黄叶子的，上次嫌弃我穷，知道我是你家人，就不理我了。” 又是黄叶子，韩老九低头不说话，挑了一担水就往家里走，“我先挑回家啊，你慢慢洗，我还要来的。” 杜果儿点点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水井旁边又凉快又没有蚊子，以后要是热了，自己就来水井边乘凉。 我的天啦，这是裤衩？这比蕾丝包菜还要蕾丝了，想起韩老九就穿这样的裤衩，杜果儿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咋了？咋哭了啊？”韩老九挑着空桶子又来了，看着杜果儿拿着自己的破裤衩子在那里哭。 “没啥，你这裤衩子真是太好看了。” 韩老九低下头，没办法，其实自己也还是有几条没这么破的裤衩，这不是干活嘛。 但是看着杜果儿拿着自己的裤衩子哭，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这就是自己的媳妇，应该会疼自己的吧。 可是杜果儿不知道韩老九挑着水，回去的路上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再想黄叶子，要好好对这个女泼皮，哦，不杜果儿。 杜果儿在哭，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个穷？ 没有吃，没有穿，什么都没有的穿越，这有意思吗？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要这般的来到这里？好想点个外卖啊..... 算了，快点洗，洗了睡觉，自己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这日子总不能真这么过下去吧，自己过来，不是来饿的皮包骨头的，别说大富大贵了，这吃饱喝足要是都挣不到手，还真不想过下去。 当然，杜果儿给自己鼓气的时候，好像忘记了，因为没吃没喝，自己还做了好几个月偷鸡摸狗的泼皮日子。 第19 章 这果子没人要 “这么早就起床了？去田里？”真是勤劳的人啊。 “嗯，早点去，不热一点，你等会早点给我送饭，别大中午的来，太热了。” 说完就出去了，只听见院子里悉悉索索的洗漱声，然后就是轻轻的掩门声。 得了，自己也起床吧，这一天天的。 今天准备着要去山里转转，后院的三只鸡，想了想，到地里扯了十来片老的菜叶子扔到鸡笼里，你们先凑合着，我今天可没时间去摸螺。 在院子里洗漱了一下，这脸都粗了，得想办法做点面脂，要不然等冬天来了，非开裂不可。 看样子有空的时候自己去多摸点螺，养着，没时间的时候也不耽误喂鸡。 家里粮食也不过就是一些粗米，熬粥呗，也不能顿顿吃干饭。 熬粥，青菜粥，到时候把剩下的油渣都吃了，天气热，也放不了多久，今天不吃完怕坏。 粥煮好的时候，韩母也起床了，“果儿，这么早啊？” “嗯，老九起床干活去了，我煮了粥，给他送点去，空着肚子干活不行。” 其实自己也是饿，但是杜果儿知道，婆婆对你再好，那也是希望你对他儿子好，所以，事事都把她儿子挂嘴上，反正没错。 果然，韩母听了杜果儿的话，脸上就乐开了花，看样子自己很快就有孙子抱了，虽然还没圆房，但是只要杜果儿不嫌弃，这圆房还远吗？男人呗，谁不想和媳妇睡觉。 俩婆媳坐下来喝了粥，杜果儿腰上别着柴刀，到厨房里找了一个粗麻袋子，拿碗把剩下的粥都给装好。这油渣嘛，想了一下，拿了一片菜叶子包了一大半，塞到自己怀里，其余的几颗倒进了粥里。 “娘，我送饭去了，你中午不回来的吧。” “嗯，不回来。” 韩母说出不回来后，心里又开始发愁了，这昨天杏儿说的那事，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去，可是不去又不行，这杏儿还没出月子呢。 想着想着，老纠结了，不答应嘛，又怕村长给自己穿小鞋，这到手的好田会不会没了啊，答应嘛，又觉得别人会不会说自己老不正经呢？这儿子都这么大了，儿媳妇都进门了。 杜果儿不知道自己的婆婆正在苦恼的事儿，她快步的往地里去，早点把饭送到早点去山里看看，中午就要回来，要不然树林里的蚊子可就多了。 天已经微微亮了，河堤上居然看见三三两两的几个村民，手里还提着桶，这是干嘛？ 不认识，也不好问，提水是不可能的，这井就在村里，谁还走这么远来提河水，不懂，等会问问韩老九去。 河堤边好几棵大树呢，昨天太热，还没怎么注意，杜果儿看了一眼，这么大，不比村头那三棵树小多少了，树上还缠绕着这么多的藤啊。 等等，这藤，这藤自己认识，好家伙，这还结了这么多的果子，杜果儿一看就笑了，好果子啊。 藤密密麻麻的缠在树上，结满了一个一个的果子，绿油油，都鸡蛋大小了。 这是蓬蓬果啊，小时候奶奶就带着自己摘这个果子，这个能做凉粉，那是小时候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了。 果子密密麻麻的，幸好带了麻袋，杜果儿想着，为啥这里没人摘这玩意呢？ 麻袋也不大，满满当当的够了，再高的地方自己也摘不到，等韩老九有空，一定喊着他来一起摘。 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力的提着麻袋，不敢放到树哪里，这要是丢了，可不仅仅只是果子，还有麻袋，这些都是有用的。 “这么早就来了？” 要说不饿那是假的，现在谁能吃饱啊？ “你快吃，吃完碗给我，我中午再给你送。” 然后把麻袋里的果子都倒出来，这蓬蓬果分公母的，公的不能打凉粉，只有母的可以，现在有空，自己选一选。 “你扯这个干什么？”韩老九接过碗，里面又有几颗油渣，开心的笑了。 “有用，你到时候帮我摘这个，越多越好。” “这个不能吃的，没用，这果子。”韩老九想着杜果儿可能是馋了吧，这玩意还粘手，那白色的汁水老不舒服了。 “我会做，你只管摘就可以。”埋头干活的杜果儿没理他。 这次运气真不错，除了三个公果子，其他都是母果子，看着韩老九吃完了，把碗扔到麻袋里，“我先走了，中午可能凑合一下，我等会去山里转转，没时间就乱做点。” “你去山里要小心，真有蛇。” 这就算不吃都没关系，一碗粥下肚，这油渣真香啊。 杜果儿的粥就熬的很稠，特别顶饿。 一袋子果子背着回了院子，这时候韩母都还没有走，“果儿，你回来啦，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娘，你还没走啊，来帮我。” 只能喊人帮忙啊，这么多果子，自己整就不要进山了。 “娘，你帮我把这果子里的种子都拿出来，放到簸箕里，晒着，我等会儿回来再处理。” 杜果儿把果子都倒出来，袋子还要带着进山呢。 “嗯，好的，这果子能干嘛？都没人要，河边的树上到处都是。” 搬了一个木墩子，韩母坐下来，把果子一个一个的切开，里面的种子都拿筷子拔出来，“你去忙吧，山里小心点，别走太远。” 这果子能干嘛呢？韩母想了想，不知道，也许杜果儿她们村里拿这果子有用，反正自己收拾了这些，正好就可以去照顾杏儿了。 清晨的山间，空气真好，露水还没有被阳光照射，一点一点的，随着微风在树叶上，草尖上摇晃。 杜果儿一路看过去，猎物？自己想都没想，自己不是猎物就不错了。 来山里，就是想看看有些什么农作物没有，家里菜园的种类少的可怜，现在自己发现了紫苏，还有藠头，姜，最想找的就是姜。 姜的根茎和叶子还是很起眼的，杜果儿的运气很好，这野姜也是有的，稀稀落落的，挖了一筐子了，太小的没挖，这以后自己要留着种的，这是必须品啊。 没去奢望辣椒，深山也不敢去，转转悠悠的，浑身都开始走热了，看着太阳快到头顶了，就回走了，下午去摸螺，鸡的营养很重要，为了鸡蛋，小鸡加油啊。 第20 章 好想吃凉粉 “我是韩老九家的。” 几个妇人一听，对视了一眼，心里也在疑惑，这瘦瘦小小的样子就是把黄叶子娘打了一顿的，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啊。 不过就算心里这么想，大伙儿也还是没说话的走开了，厉不厉害，看看再说，没必要自己去得罪人。 回头看了一眼杜果儿的背篓子，可惜被树叶盖住了，就是好香的感觉，这种味道是什么呢？ 杜果儿快步的往家里赶去，这些姜早点收起来，因为这是架空的朝代，所以也不确定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能大家都认识。 自己可不是什么心怀众生的好人，能管好自己就行了，现在肚子都还饿着呢。 心里高兴，脚步也就快了，有姜了，这鱼，可以放心的吃了。 回到院子里，看见簸箕上的蓬蓬果种子已经晒干了，就连果壳都被韩母也堆在柴房的面前晒，这些晒干了可以烧，省的倒垃圾了。 生姜自己挖的时候，也挖了几颗小一点的，想试试能不能种出来，只是这个季节不是很对，反正种不活就吃呗，不浪费。 有姜了，看着还早，继续背着篓子去一趟小溪里吧，好想吃鱼，嗯，还提个桶吧，抓点螺回来养着，这是小鸡们的福利。 今天鱼不多，不过有了生姜的诱惑，杜果儿抓的特别起劲，居然还抓到了几条泥鳅。有一条水蛇往边上游过，杜果儿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去抓。 自己不怕蛇，但是不代表自己就敢去抓，万一，就说万一，这蛇有毒呢？ 算了要中午了，自己回家做饭吧，得好吃好喝得养着自己，嗯，还有韩老九，家里的破被子还等着他去抢回来呢。 小溪本来是没有路的，现在被杜果儿踩出了一条小小的路，溪水边有青蛙，杜果儿抓不到，它跳的太快了，只能遗憾的看着它一跳一跳的跑了，肥硕的大腿啊，生生的把杜果儿的泪从嘴角逼了出来。 不行，这青蛙虽然是益虫，对吧？这不是读小学的时候说的呗，但是呢，偶尔让它们受点挫折也是可以的，能加强它们的生存能力，促进生育，再就是，能饱杜果儿的肚子。 一边走着，一边不甘心的继续在溪水边看着，嗯？一个萝卜？ 不对吧，这个时候的萝卜？不过，叶子不是很像啊，但是冒出来的半边红色的根茎，看起来就是萝卜嘛。 跨过去，这在小溪的对岸，反正穿的是草鞋，不在意脚湿不湿吧，只是希望草鞋不要遇水就散开了，心里想着，应该脱了鞋下来的。 叶子是红色的杆子，绿色的叶子，开了花，还有些结果了，这是一棵老了的啥，不管，挖出来再说。 一个有点像火龙果的萝卜？ 倒水里洗了洗根，小心的放到背篓里，这都结果了，要是能吃的，开春就种。 十来条小鱼，继续扯一颗白菜，炖着，小心的切了一点点姜丝，嗯，今天不去扯紫苏叶了，都快扯秃了，让它再长长，顶上的都开花了，只能扯侧面的叶子了。 开花吧，结果吧，小姐姐需要一个园子的紫苏呢。 韩老九都看了好几遍路上了，怎么杜果儿还没有来呢？能把有限的吃的做的这么好吃，也算是自己有福气了。 地很松软，自己差不多就干完了，算了，还是回去吃吧，晚上再来积个肥，明天还要去杜果儿家里给她抢东西呢。 这一点其实没什么稀奇的，杜果儿没兄弟，爹娘死了，伯父叔父心好的照应点，一般都不会管，厉害点的直接就占了家产，亲情，在贫穷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 扛着锄头边走边想，要是这样，就要去大伯家里一趟了，自己一个人不行，得把三个堂弟带上，这样抢了东西也能跑，能把那口锅抢回来就不错。 别以为锅很容易，就自己家里这个小锅，都还是自己奶奶的嫁妆，用了多少年了，仔细着呢。 进了院子，韩老九肚子立即就咕咕的叫起来了，这煮的什么啊，好香啊。 “咦，你回来了？” 杜果儿抬起头看看天，不晚啊。 “嗯，地不难开，做完了，今晚上去积个肥，咱们等会去伯父家一趟，明天喊我三个堂弟去你村里。” 杜果儿一听，兴奋啊，要带着人去抢东西了，自己的破棉被，自己的大铁锅，至于家里还有什么，也不是很记得了，反正，抢呗，难道就兴大伯抢自己的，就不能抢回去啊。 自己爹娘到底有没有地呢？来的时候，自己是啥都不知道啊，爹娘都在地里埋好久了，哎，早知道要问问就好了。 “这是鱼汤？” 韩老九看着白花花的鱼汤，里面还有油渣，这地主老财也不能这么吃吧？ “油渣都吃完了。” 杜果儿觉得，自己吃了几日的荤，就不那么拉肚子了，估计已经适应了能吃到肉，不再抗拒的肚子欢快的接受了一碗鱼汤下肚。 “好吃，你这汤怎么熬的，吃了浑身都是劲。” 还好，自己选了杜果儿，没有去选那几个寡妇，没想到心一横的结果，还真不错。 “果儿，我以后对你好！” 没头没脑的杜果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村夫的表白？ “嗯，好的，那你要记得，一定要对我好！” 杜果儿也喝一碗鱼汤，这家里的主食少的可怜，过几天去赶集，一定要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你这个是怎么吃的？” 韩老九起身收拾碗筷，自己今天不累，能做一点就做一点，毕竟，刚才还说了，对她好的。 果然还是个女泼皮，自己这么说，一般不是要害羞的吗？可是她好像没这个感觉，很理直气壮啊。 一边洗碗一边笑了，她是自己媳妇，可不是理直气壮吗？ “你是说这个吗？”杜果儿端起簸箕。 “嗯，这个好吃？”毕竟杜果儿找出来的东西都挺好吃的。 “好吃，等我做好你吃。” 给簸箕里的种子翻个面，争取都晒干均匀。 等韩母回来，自己要点布料，缝个小布袋子，好想吃凉粉咯！ 第21 章 别和她骂架 “娘，等会儿太阳小一点，咱们去伯父家里一趟，我带杜果儿去认认门。” “嗯，好的。” 这空着手上门也不是好的吧，杜果儿看着韩老九，家里空荡荡的，能吃的都下肚了，想了半天，“咱们扯几个大白菜吧，反正不空手就行。” 这也行吧，这不是穷呗，家里还有几个鸡蛋，那个拿着也不好看，几个...... 提着一个篮子，韩老九带着杜果儿往伯父家里走着，韩家住的茅草屋算起来已经是出了村，靠着村边的山坡，韩老九指着黄叶子旁边的那个屋子。 “以前我家在那里，可是后来就没了，你知道，那一年，爹病的很重。” “嗯。” 杜果儿点点头，自己也真是命苦啊，那也是砖房子啊，哎！要是还住在这里，估计那黄叶子也不会嫌弃自己穷了吧？ “我伯父眼睛不好，你别在意，家里几个堂弟也不怎么干净，家里没有娘，都是这个样子的。” 接着点头，看样子又是一家穷亲戚。 路过黄叶子家门口，黄叶子娘看见了杜果儿，狠狠的关上门，“不要脸的穷鬼，嫁不出去的贱人。” 韩老九听了头上的青筋都在跳，骂自己也就算了，凭什么骂杜果儿。 正准备安慰一下杜果儿，就看见她直接冲过去，啪啪啪的就拍着门，“不要脸的老女人，你给我出来，我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能嫁几万次？是不是每天都嫁了又嫁？” “我凭什么出来，哪里像你，不要脸的大白天和汉子到处走。” 黄叶子的娘可不傻，自己出去挨打，不可能。 “我和我男人白天还是晚上的走，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天天晚上出去和汉子走的老女人，是不是没脸白天出来啊？” 杜果儿的声音很尖，又大，这么一骂，大伙儿都偷偷的躲着闷笑呢，这黄叶子的娘可是有人整了，要不然，村里就她神气。 “你，你为什么骂我娘？我娘并不知道我找过你。” 黄叶子端着一盆子洗好的衣服，站在街口，看着韩老九提着一篮子白菜，杜果儿正插着腰对着自己屋里骂。 “九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们的情分就一点都没有了吗？” 嗯？情分？ 骂的正得意的杜果儿忽然就停住了口，这不是那天嫌弃自己的小姑娘吗？人倒是长的好看的很，算是自己来到这里，看到最好的人了。 “你和谁的情分？” 杜果儿可不喜欢和谁攀交情，惹火了她，十几年的闺蜜都一样的骂，这见过一次面的小美人，可不算交情。 只见那黄叶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韩老九，直接和老九面对面的站着了，杜果儿咽了一口口水，这姑娘发育的真好，可以抵得上四五个自己了。 韩老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退，这黄叶子都要贴自己身上来了。 这，敢情不是和自己有交情啊，这是自己男人的白月光？被贫穷拆散的鸳鸯？ 杜果儿停住了口，看看韩老九，又看看黄叶子，想不到啊，这黑瘦的小子艳福不浅嘛，可惜了。 “你们这是？很熟？” “很熟！” “不熟！” 黄叶子咬牙切齿的看着韩老九，韩老九都想往杜果儿的背后躲起来。 “不熟吗？还要熟到什么才算熟。” 黄叶子一步一步的逼着韩老九，今日，就当着这个外来女人的面，要九哥好好看看，谁才是好女人。 韩老九觉得今天一定是诸事不利，至少不宜出行。 “黄叶子，你这个样子干什么，我娶妻了，你也相看了人家，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 “我不管，你睁大眼睛看看，为什么要选这个人？” 村里的人都在尖着耳朵听着，是啊，为什么要选这个人嘛？黄叶子多好，可是选的起吗？太贵了呗。 韩老九不想说话，因为黄叶子都贴到自己面前来了，这胸挺的，自己是动也不好，不动也不好！ 黄叶子轻蔑的看了杜果儿的胸，平的，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挺一下胸。 杜果儿一看就火大了，你肉过就算了，在我面前抖啊抖的，你得意个啥啊？ “你这女人干嘛啊，不要脸的拿个胸抖来抖去的？有本事拿出来抖抖啊，看看有没有跳蚤咬你，要不然你浑身上下痒痒个啥？” 好劲爆，好喜欢，这韩老九的婆娘骂人好好听，村里的人都在心里喊着，接着骂，最好让黄叶子抖跳蚤。 韩老九目瞪口呆的看着杜果儿，这，这骂人的话，好羞人啊！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居然出现了黄叶子脱了衣服抖跳蚤的画面，吓得他马上闭着眼睛，上一次自己为什么跳到河里洗澡，自己心里是知道的，要是再出现一次，估计这女泼皮会打死自己。 “你这个泼妇，你要是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我就打死你！” 黄叶子的娘忽然尖叫起来，杜果儿吓了一跳，都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了，却忽然看见黄叶子娘一把就扯过黄叶子，拉进了门，门立马就关上了。 只听见里面黄叶子娘压低声音骂道，“要你别去理会穷鬼，你要是再不听话，让常老爷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出，你以为常老爷花五十两娶你，是由着你作天作地的？” 五十两，韩老九心里一沉，自己可不就是一个穷鬼么？ 杜果儿一看，韩老九低着头就往前走，哎，少年郎啊，情伤小山村啊。 “下次别和她骂架，她是个混不吝的，村里都看笑话呢！” 韩老九轻声的说，杜果儿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这，没有怪自己欺负他的白月光吗？ “嗯，好的，我不是气不过她骂你穷鬼嘛。” 这见好就收，杜果儿还是懂得，反正自己是为了韩老九出头，绝对不会说是听到那老女子骂自己才去拍门的。 韩老九心里很感激，就连黄叶子都没觉得自己娘喊穷鬼不好，只有杜果儿跑去给自己出头，果然，这女子心里是有自己的， “你别担心，我娶了你，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瘦没事，小也没事，只要对自己好，能和自己一起受穷就是好媳妇。 杜果儿不知道要一起受穷才是好媳妇，要是知道了，估计不会答应做这个好媳妇。 第22 章 花花绿绿的裤衩 家里三个堂弟，只有最小的在家，大的两个去田里干活了。 “好孩子，家里穷了点，委屈你了，不过老九能干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得知荒地是河堤上面的好地，韩老九的伯父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九儿啊，村长是个好人啊，咱们好好干。” “嗯，好的，伯父，你要是累就休息，这弟弟们都长大了，我娘说，老十去学徒的事情，和永福说了，等信儿呢。” “好好，能去学个手艺，比什么都强，家里也没有多少地，吃不饱饭的。” 伯父家里没人做饭，再说了，都在村里，几步的路，认了门后，韩老九就带着杜果儿出来了。 穷人家也有穷人家的礼数，杜果儿手里握着伯父送的两双草鞋，心里热乎乎的。 “伯父怎么不再娶个?” 听说伯母都死了好多年了，杜果儿觉得，家里没有女人实在不像个话。 “谁看着火坑直接往下跳？哪有这么傻的？” 韩老九笑了，世上女人是很多，可是傻着吃苦的没几个。 也对，杜果儿想多了。 “对了，你和那个啥叶子，有什么事没有？” 不要到时候抱着一个孩子过来喊爹啊，自己享不了这个福啊。 “有啥事，都是小时候大家说笑的，一样的，谁看着是个火坑也跳的啊。” 杜果儿一想，自己不就是那个跳火坑的人？ “那你早点把火灭了，毕竟我现在在这个坑里。” 韩老九一听这话，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说自己穷，还是说自己和黄叶子的事情啊。 不敢问咧。 自己连问都不敢问，是不是算怕媳妇的那种怂人啊？ 两个人默默的低着头走着，韩老九看了一眼杜果儿紧紧抓住的草鞋，“我会让你穿布鞋的。” 杜果儿也在想，自己等会和娘学做针线活去，先做个裤衩，以后要是再有人说韩老九穿不起裤衩，自己就脱了给他看，新的裤衩！ 对于杜果儿上手就要做裤衩的想法，韩母除了支持就是支持，有布头，去拼吧。 看着杜果儿拿着两块布在那里咬牙切齿的缝合着，韩母越看越满意，今日里，村长亲自和自己说了，要自己好好想想，韩母也觉得，这事儿得和韩老九商量一下。 自家老头子在村里就两兄弟，都是穷的没话说的，村里人也不怎么看的起自己，每次干活都是自家人上，有什么好点的事儿都是别人家。 再说了，自己也是本村的人，可惜娘家爹娘都死了，自己就这个一个独女，也没个倚靠。 你看，这不过就是村长有点意头，自家就能得个好地。 毕竟都是本村人，这就算自己嫁过去了，一样能照顾着家里。 “果儿，你小心点，别扎着手。” 没用，杜果儿心里说，已经扎了好几下了，血珠子都出了。 韩老九啊，韩老九，你要是对不住我，你就真别穿裤衩子了。 韩老九在挑肥，一担一担的，挑的可起劲了，这是自己的地，要好好的伺候好，以前爹说过，地和人一样，你哄它它就哄你，你对它好，它也掏心掏肺的对你。 明天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景呢，这出了嫁的女子回去要家当，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一直到把茅房里的肥都挑的个干干净净，韩老九才停了下来，不停也不行 啊，没了。 怕杜果儿和母亲嫌弃，韩老九把肥桶放到菜园里，拿起干净的衣服，自己得去洗洗，一身得味儿。 出院子得时候看了一眼杜果儿，不知道她恶狠狠得在缝什么，看起来好凶得样子，不会还在生气吧？ 杜果儿终于缝好了所有得布头，韩母点点头，“你这里，这里，缝合起来，就是裤头了，这里，这里缝好，就是腿了，男裤头和咱们女裤头有点区别得，这里，这里要缝一下。”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第一件产品，杜果儿哈哈大笑起来，这裤衩多好看，各种颜色，各种料子得缝合，独一无二啊。 “给你，我做的，第一次做，不太会，你凑合着穿。” 韩老九拿着这条花花绿绿得裤衩，“咋，咋想到给我做这个呢？” 脸红得到脖子了，可惜杜果儿看不见，太黑了，红的显不出效果！ “我不想听人说你穷的裤衩都穿不上！” 说完这句话，就连杜果儿都觉得自己尽显女王霸气，正准备接受韩老九的感激时，就看见，韩老九哭着出去了。 完了，自己是不是戳中少年的伤心事儿了？ “娘，我是不是做错啥了？” 这个时候，自己需要找个盟友，才有安全感一点。 “没事，果儿，咱们做饭吃，我在村里人那里买了一个南瓜，你把南瓜籽留下来，这样明年我们就不要买了。” “嗯，好。” 总算可以换点口味了，南瓜粥，南瓜汤，蒸南瓜，还是能折腾一下的。 切开，把南瓜籽给掏出来，顺手放到院子里的一块石板上晒着，干了就好了。 “娘，为啥我们菜园子就白菜呢？其他的菜种都没有啊。” “我们房子卖了，这个茅草屋也是才过来住的，其他的菜没赶上季节，就没种。” 怎么有种专门为我才来住的茅草屋的感觉，其实我也很想住砖房子啊，看着院子里的黄泥地，要是说自己想家里的大瓷砖了怎么办？ 杜果儿抬起头，不能气馁，赶集卖凉粉去！ “娘，我等会做个小吃给你吃吃。” 南瓜蒸上了，到院子里摸摸簸箕里的凉粉子，干了，收起来，用个小袋子装好。 “这个做的吗？” “嗯，娘，等我做好，你看看好不好吃，要是好吃，我想赶集去卖这个，家里没多少盐了，油也费的快。” “嗯，好的，要我帮着做什么，你就喊我。” 这样的媳妇，自己还说什么呢？等会儿九儿回来，自己要好好说说他，要是不好好对她，以后媳妇不和他一条心了，有他哭的时候！ 第23 章 村里出强盗了 韩老九带着三个堂弟跟着杜果儿，其中的一个，嗯，应该是老十，个子比韩老九壮实，其实这几个堂弟，除了最小的那一个，都比韩老九壮实。 杜果儿心里想着，这儿子啊，多像娘，估计韩老九的伯母就比韩母要壮实。 自己好久没回那个屋子了，回去也没用，家里连一根柴火都没有了，这次，她是准备直接去大伯家里开抢。 杜果儿是大元村的，这个村子是青山县人最少的一个，也是最靠近山的一个。 一条小路通往村子，杜果儿这个身体的大伯家就在村口，大伯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一个瘫子儿子，反正是不能下床，至于怎么瘫的，杜果儿不是很清楚，过来的时候就瘫着了。 其实杜果儿心里也知道，这大伯对自己紧紧相逼，就是想让自己活不下去，然后给他儿子换亲。 可不是没活下去嘛，要是能活下去，就没有杜果儿什么事了。 “这个锅就是我的，还有灶上那几个罐子，三个，都是从我家抢过去的，还有墙角那一把有点歪的锄头，也是我家的。” 直接就推开门，进了院子，杜果儿直接就冲进了厨房，家里没人，估计只有瘫子在家，抢啊！ 不管几个人在外面搬东西，杜果儿直接冲进了屋子，自己的棉被呢？大伯屋里没看见，直接进了瘫子的屋， “你，你来干什么？杜贱花，你干什么？” 看着杜果儿在柜子里翻来翻去的，瘫子大喊起来。 “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赔钱货，等会我爹回来打死你！”不能动，只能在床上拍着床板啪啪响。 杜果儿也不理他，就是很郁闷的没发现自己的破棉被，算了，找不到，瘫子屋里臭的很，不找了。 越想越气，直接就把大伯屋里的新棉被给拿走，看着板车上的东西，感觉差不多了，太多了，到时候也不好收扬。 “走，快走。” 比想象中的顺利，几个人推着板车快步就向村外走去，没打起来是最好，打起来了毕竟不是自己的村里，韩家几兄弟这几乎是推着板车跑起来的节奏。 不说瘫子怎么大呼小叫的在回来的爹娘面前哭泣，反正这些东西杜果儿拿到了，为了保证到时候大伯来再抢，韩老九还贴心的藏到了伯父家里。 杜果儿的伯父肯定是要来的，只是看什么时候来，这东西到了家了，再说打架也是在自己村里，不怕。 两人心里有事儿，也就没出去，在家里待着，韩老九把缸子里的水给挑的满满的，杜果儿把家里的坛坛罐罐都收好，放到屋里，免得到时候来打架了，把自家东西给打坏了。 杜果儿的大伯和大伯母带着大元村的村长来了，其实村长也不想来的，这杜家人怎么欺负一个孤女，自己也是看在眼里。 只是第一，这是人家的家事，再说了，杜果儿也从来没来找过自己。 第二呢，这杜果儿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这嫁到哪里就是哪里的人，但是杜家就算只有一个瘫子，那也是自己村里的人，没必要为了外人来苛责本村人。 杜果儿嫁到大滩村的韩家，这村长是知道的，官府会发文直接给村长的，这样杜果儿的税费就不会在大元村了，现在是在大滩村了。 和杜果儿大伯家不同，这韩老九家里是在村子的最里面，不像她大伯，东西搬完了，村里的人都不知道。 这三人一进村就被村口大树下面的人给围住了， “你们干嘛的？到咱们村来？” 这日子安静的很，好不容易看了几个生面孔，稀奇的很，只是这几人肯定不是谁家的富亲戚，看起来普普通通，庄稼汉子而已。 “我们找你们村的韩家！” 大伯母气势汹汹的喊道。 “韩家，哪个韩家啊？” 村长挡住了大伯母，“我们有点事，找找你们村长。” “哦，找村长啊，你是谁啊？” 这三人看起来气势汹汹的，这去找村长，不会是去闹事的吧？ “我是大元村的村长。” 哦，都是村长啊，那就没什么事儿了，有人给指了路，有人偷偷的跟着去看看，万一有什么热闹呢？ 村长这几日都不出去干活了，儿媳妇也和韩母说了，自己也和韩母说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松口。 杏花儿这几日的伙食安排的可好了，每天留着韩母吃一顿中饭，也是想让韩母觉得，嫁过来是过好日子。 看着杏花带着孙子在屋里睡着了，村长站在厨房外面， “小娟啊，你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这搭伙过日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了你和老九的。” 韩母叫花小娟，这个时候低着头，手里洗着菜，中午吃五花肉呢。 她心里也知道，这要是自己同意了，除了大伙儿笑笑自己，对韩家那是实打实的好处。 “我还没和老九说呢。” 韩母觉得自己老是不说话也不好，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这该咋样就咋样呗。 “要不然，我去和他说说？” 村长心里一喜，这小娟的意思就是说，她还是同意的，就看韩老九了？ “我自己说，你别急。” 村长也知道，这个事儿不能急，听着就乐呵呵的坐到门口去，抽着烟了，一口没注意，呛得直咳嗽。 “劳驾，请问大滩村的村长是住这里吗？” “我就是，你是？” 这三个人面生啊，大滩村和大元村隔的远，很少有交集。 一听这就是大滩村的村长，这大伯母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喊起来， “你就是村长啊，你们村里出了强盗了啊，今天到我家里，把我的锅，我的棉被，我的油罐子和盐罐子都抢了啊，还拿了我一大袋的米啊。” 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村长刘清江皱了皱眉， “谁拿的你们找谁去，大呼小叫的，你到我家里干嘛？” 真是，到自己家门口撒泼，是欺负自己村没人还是怎么的？ 就要站起来进屋关门，再叫，喊人打出村去。 第 24章 带着礼物回门的 一看刘青江就要进屋的样子，连忙挡住，笑着说，“妇人，不要理会，我是大元村的村长，这次来找你，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哦，也是村长，那倒是不好不理，不过既然这妇人说自己村里出强盗了，那肯定也是来闹事的，就不请到家里去喝茶了，吵醒了自己小孙子怎么办？ “到底怎么回事？”磕巴磕巴烟袋，这一下，别想好好抽烟了。 “我们大元村的杜贱花，不是官府配给了你们村的韩老九嘛。” 哦，老九的事儿？ 这一下就连厨房里的韩母也停下了手，这是找自己儿子的，还有，杜贱花是谁？自己儿媳妇是杜果儿啊。 “今天一大早，你们村的韩老九就带着几个人，和杜贱花到她大伯家把铁锅还有被子，还有一些家什活计给抢走了。” 大元村的村长也觉得，这有什么事好好说嘛，这直接就来抢了，的确太欺负人了。 “直接抢走了，家里没人？” 刘青江脑子里想着，这个事儿要怎么整，这大概率是老九的媳妇，在家里被欺负了，这是带着男人回娘家报仇去了。 “我儿子腿脚不好，在床上都不能动弹，能耐得过你们村几个大小伙子？” 大伯母心里那个恨啊，自己做的腌菜，整整一个罐子呢，还有一袋米，自己都舍不得吃，都被那赔钱货给拿走了。 “不能好好说话，就自己去找去。” 刘青江可不惯着杜果儿的大伯母，这些村里的妇人都是只知道耍泼，解决事儿，没她们的份。 既然东西抢回来了，家里只有一个不方便的儿子，那肯定就没有打架，没打架，老九他们肯定就没吃亏，这事儿，不大。 大伯父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 “村长，我这个侄女从小就好吃懒做，还是远近闻名的女泼皮，来家里抢东西，也是很正常，就是想找你给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农家常用的，其他什么，抢了也抢了，可是这铁锅和棉被，看看能不能退回来。” 大伯父心里也恨啊，早知道就把这赔钱货捆了卖到山里去，还是自己太善良啊。 “这老九媳妇的爹娘呢？” 刘青江估计着，这杜果儿应该是爹娘都没了，这大伯父大伯母在这里吃绝户呢。 “这贱花八字硬，生生的克死了我弟弟和弟媳妇啊，后来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哎，都是家里的丑事。” 韩母躲在门后面一听，可怜的杜果儿啊，果然在娘家过的就很艰难，难怪瘦成这个样子，看着厨房里的五花肉，韩母的心动了，其实，嫁给青江哥，也不是不行。 不行不行，自己要去给儿子报个信，免得不在家，等会儿过去吃了亏。 刘青江一边说着，一边拖着时间，看着急匆匆从后门出去的韩母，心里笑了笑，慢慢走啊，别崴了脚，啊，呸呸，不会崴脚的。 跑的气喘吁吁的韩母看见呆在家里的两个人，心里一松， “抢来的东西呢？藏好了没有？” 两人一愣，这，“藏好了。” “嗯，等会你青江叔会带人过来，你们自己小心点，别吃亏。” 说完转身就走，自己不会骂架，别呆在这里，免得到时候杜果儿不好发挥。 杜果儿和韩老九互相看了看，这是，带人过来了？ 韩老九心里有点纳闷，为什么娘喊村长青江呢？以前不是这么喊的啊。 杜果儿心里很兴奋，不知道到时候是直接开打，还是先骂呢？ “等会儿你就哭啊，就说他们怎么对你不好，你怎么可怜啊。”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兴奋的样子，吓得连忙叮嘱，这可不是村里骂架，这里面还有个孝道管着呢。 啊，不能直接骂啊？ “我只能哭？” “嗯，哭，怎么惨怎么哭，这些东西是怎么被抢过去的，往惨里说，说今日我们回门，是怎么被你兄弟骂了，反正当时没人在，随你怎么说。” 不是，这韩老九看起来挺老实的啊，咋一肚子坏水呢？ 今天这是陪自己回门啦？ “这是你的回门礼，既然他们不待见你，你就拿回来了。” 韩老九想了想，从韩母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块布，这布可不差，做回门礼很不错了。 看着韩老九把布放到堂屋的桌子上，杜果儿都惊讶了，这道具都上了 啊，这戏可要演好了。 一个好的演员就要酝酿好自己的情绪，杜果儿坐在院里面的大树下，开始想自己各种悲惨的事情，这心里慢慢的填满了悲伤的味道，好难过，好想哭，自己的外卖，自己的工资都还没领到手。 韩老九看着眼圈慢慢红起来的杜果儿，这就准备哭上了？这到底是装的好，还是肚子里就是一肚子委屈呢？ 这人来了，反正总是要带去找韩老九质问一下的嘛，这别的不说，大棉被和大铁锅可是花不少钱的。 刘青江带着三人往韩家的茅草屋里去，背后悄悄的跟着好多个看热闹的村民。 “这韩老九回门去新媳妇家里抢东西了。” “我的天，这么狠的吗？这是穷疯了吧？” “看看去，看不出啊，韩老九是个狠人啊。” “这人穷到点了，啥时候做不出来，你看他媳妇也不是个老实的，连黄叶子娘都被她打了呢。” 一路上村长刘青江的耳朵都要被吵晕了， “闭嘴，叽叽喳喳的，不要干活，不要吃饭了啊？” 好吧，大伙儿知道，这是外村人来找麻烦了，自己还是闭着嘴看热闹吧，别惹火了村长。 “来了，你注意点，我等会儿骂你，你就哭，不准回嘴啊。” 杜果儿看着对自己恶狠狠的韩老九，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想骂自己一顿了，这是有了机会了？ 刘青江带着人快到院子里了，只听见里面传来韩老九暴怒的声音， “你说，娶了你得了什么？这回门带着礼物去，都要被骂出来，你家里人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里面还有女子的哭泣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韩老九这么穷，还带着礼物去回门的啊？ 第25 章 还有十亩地 “老九，别骂人，有话好好说。” 村长看着韩老九，这孩子其实不错，又勤快又孝顺的，这自己的儿子常年在镇上，要是自己和小娟成了，这不就是一个待在家里的儿子呗，自己可不傻，这对老九好了，人家一样的领情。 “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大伯母看见韩老九，就是这个穷鬼，娶了媳妇还来娘家大伯家抢东西。 “你什么人啊，小心我打你出去。” 知道是谁，但是不认识，韩老九怎么能够让这人打到自己？ 抬起脚，就是一脚踢过去，吓得冲到半路的大伯母直接就立住了脚，这人真踢啊？ “老九，这是果儿的伯父伯母。” “不认识，咋的，来蹭饭吃的，没有。” 村里人倒抽一口气，这韩老九蛮凶的嘛，以前看起来不说话啊。 躲在人群里的黄叶子心里暗暗得意，嗯，就算你睡了我九哥的人，你也得不到他的心，九哥从来不会这样的凶我。 “老九，你为什么去人家大伯家里拿了铁锅和棉被？” “啥？他家里？我今天带着媳妇，带着礼回门，你知道咋的，一个瘫子，拉稀拉尿都在床上的瘫子，指着我们大骂，说什么要把我媳妇卖了给他换亲。” 韩老九扯起桌上的那一块布，“这还是我娘省吃俭用买的布料，想着再怎么，也算是娶了人家闺女，总不能空手去。” 嗯，对，这回门就算是再怎么，也不能空手。 “我媳妇爹娘死的早，家里没人，就想着去大伯家里，也是一样，这回门礼总的送回去啊。” 大伯母看着那块布料，心里有点怪儿子，这个孩子，收了布料再说啊，至于有没有骂人，这点大伯母觉得，肯定是骂了，自己儿子身体不好，心气也不好，就连父母都骂，这外人，肯定会骂。 “那你也不能把我家里的铁锅和棉被都给拿走了啊，就算是这贱花好吃懒做，你不是一个大男人吗？怎么也学她的泼皮？” 大伯父看着面前的男人，估量着自己打不过，打不过就说理，这大铁锅得还给自己。 自己媳妇娘家穷，这二弟媳妇带过来的嫁妆就是这口大铁锅，自己媳妇都眼馋好多年了，终于到手了，哪里舍得放过。 “你乱说，这铁锅就是我家得，要不然去我外祖家里问问，这是我娘的。”杜果儿在角落里情绪已经酝酿到了满点了。 “我回到家里，什么东西都被你们拿去了，我的棉被，我家的罐子，就连柴火都没有了，你说说，为什么我家里什么都在你家里？” 杜果儿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声的哭道，“爹娘啊，你们开开眼看看啊，家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还要把我拿去换亲啊，他们的儿子都瘫了，换亲有什么用啊？” 大伙儿一听，是啊，这瘫子换亲有什么用？这又不能干事。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家的东西，你们还要来逼我，是不是想逼死我啊？” 两边的村长脸上都不好了，大伯母听到说自己的儿子，更是火冒三丈，“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好吃懒做的偷婆子，我打死你！” 冲过去就想揍人，就被走出堂屋的韩老九抓住了手，“在我屋里发威风，就别怪我动手，我自己的媳妇，打死了都是我打的，你想动一下，你试试。” 大伯母的手腕子都要被抓断了，“松手，松手，” “你儿子都瘫了那么多年了，尿都尿不出了，还要换媳妇，换媳妇咋生孩子啊？” 杜果儿实在憋不住，这死婆子，欺负自己，拿自己东西，不骂忍不住。 “这个样子换媳妇，怕不是想扒灰吧？” “这谁知道呢，反正能生就行，管他是谁的。” 大伙儿议论纷纷，笑的合不拢嘴。 “别闹了，我就问你，杜果儿，你在娘家还有什么家当。” 杜果儿也不知道啊，家里的东西差不多这就这样，只是房子也搬不走，对，地，还有地，当然，有没有自己也不知道。 “我家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抢了，家里还有屋子，还有地.....” “你放屁，你那地你爹早就给你大伯父了，你哪里还有地？一个绝户，有什么地？” 杜果儿一听，好家伙，骂人啦这是， “我爹是绝户，我可是能生儿子的，到时候大不了多生几个，给我爹续香火，你那儿子还不如我呢，尿都尿不出，下面都烂了，就算生出来儿子，下面的祖宗都不认，不好排辈儿。” 村里人笑的一片，就说嘛，这老九家的骂人可好玩了。 “我家的地，没过田契就是我家的，就是你抢了的，还给我，我要给我爹续香火的。” “老弟啊，我俩都是村长，都要公平，这杜果儿的地，到底有没有过了田契？” 杜果儿的大伯慌了，自己二弟可是有十亩地呢，自己哪里去过田契啊，活着的时候二弟也不肯给自己啊，这死了咋过。 “这个，没有！” “那就对了，这大伯父欺负侄女，吃绝户，这个事情你们村要是管不了，我是不会不管的，这毕竟是我们村里的媳妇，要是你觉得过分了，我可以去衙门问问，这能不能行。” 一听自己不仅仅锅啊，被子啊，拿不回来，这地都要被收回去，大伯母顿时就要寻死觅活的了。 韩老九不惯着她，直接把人给拎出去。 就算是再怎么想看热闹，这村里的人对外还是很团结的，一个一个的笑着讽刺着。 刘青江想着，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自己还想回家和小娟一起吃五花肉呢。 拉着大元村的村长到一边，“老九家的在你们村是上等田还是中等？” “中等，十亩。” 这个没办法瞒，去衙门里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做主，按九亩中等田卖给村里，至于卖给谁，我不管，只要钱到手就行，我带着老九家的和你去过田契。” 大元村的村长眼睛顿时一亮，这，自己不是白捡了一亩地？ 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你俩真是不像话，做为伯父伯母，这般的下作，还不和我回去，这田都还回去，要不然，我就把你们赶出村子去。” 反正他们的儿子也是一个瘫子，没什么用，这村里要不要这号人，不重要了。 第26 章 心里不平衡 是的，很不平衡，自己是不是傻？早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的地，自己何苦去做泼皮，吃了好几个月的苦，都不是人做的日子。 刘青江出面，把杜果儿在大元村的房子和地都给处理了，这地，十亩做九亩给了大元村的村长，换来的钱也没给杜果儿，直接把河堤边顺着山脚下的地全部给了杜果儿。 九亩中等地，换了二十五亩的下等荒地，因为这些地都是还没开的荒地，刘青江也不算徇私，这地就是这个价格而已。 本来这田契想直接写韩老九的，杜果儿死活不同意，开玩笑，自己刚被大伯父吃了绝户，好不容易拿回来，又被韩老九吃？ 必须，写自己的名字！杜果儿的名字。 韩老九倒是没什么意见，这反正是自家的。 卖了房子还有五两银子呢，当然，这五两银子也是贱卖给了村长，反正拿不走。 杜果儿想着，可惜了，那房子虽然不是砖房子，可还算是土砖房呢，比茅草窝要暖和。 “我现在不算穷鬼了吧？” 看着手里的银子和田契，杜果儿问韩老九。 韩老九笑的合不拢嘴，“不算不算，你是我一个土疙瘩打中的媳妇。” 自己高兴啊，现在浑身都是力气，自己才开了两亩地呢，还有好长一溜的地，太开心了，这地估计得喊几个堂弟帮忙了，不能要自己媳妇干，累。 手里有了银子，杜果儿拉着韩老九直接就走进了布庄，“伙计，你给我拿最便宜的粗布，我要两床床单。” “好咧，这是新到的布料，便宜又结实，你看看喜欢什么花色。” 杜果儿选了一块暗灰色的和一块本色的，这些染料用的少，价格还能便宜一点。 “小哥，上次你给我们的布头，我娘要我感谢你，这次再给我一点嘛，我也买一袋大的。” 不知道自己娘还给小伙计送了黄豆，杜果儿只是好言的说道。 小伙计想了一下，难怪这小娘子有点面熟，就是上次瞪自己的那个。 笑了笑，这段时间买布的不多，这布头一般赶集的时候来买的多，现在还有个几袋子呢。 “一袋子两百文，你要吗？” “我要两袋，哦，不，三袋，算了，你给我四袋吧。” 杜果儿心一横，这布头买的实惠，自己就花点功夫拼个被面子吧，布还是要贵个好几倍的。 韩老九背着四大袋子的布，觉得一点都不重，这里面肯定还有自己的裤衩，上次那么点都能给自己拼个裤衩，这么多，说不定几个呢。 买了布，杜果儿想了想，自己还是要赚钱的，有钱了才能有底气。 那晚做出来的凉粉，都说好吃，要是自己还能整点调味的，肯定更好吃。 杂货店里看了看，糖果太贵了，算了，买点盐吧，整点猪油吧。 对了杂货店里有种子卖啊，“大爷，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开黄花的白菜种子啊？嗯，油菜花？或者叫啥的？” 杜果儿想着，自己这么多地，能种点油菜花也能吃油啊，这清汤寡水的，太难了。 “种子都在哪里，你自己找找去。” 一看就是一个不会干活的，种子什么样都不知道，掌柜的就不喜欢这种懒媳妇。 看来看去，这秋天能种啥啊？ “你说的可能是这个吧，这个白菜老了的话会开这种小黄花，挺好看，可是也不香。” 这时候，一个婆婆过来说，拿了一把种子给杜果儿。 “绿菜？” “这个一包十文钱，你买一次就可以了，老多种子，可以留种。” 在杂货店里零零碎碎的卖了盐，卖了几个碗，还买了种子，糖块好贵啊，可是也咬牙买了几个，本钱，都是本钱，自己咬牙说着。 于是，在镇里忙乎了一天的两人，回村了。 “呦，老九发财了啊。” 这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布料，这么多，可不是发财了嘛？ 还有杜果儿背上的背篓，沉甸甸的，肯定好多好东西。 两人累的不想说话，发财了不关你们的事。 进屋，收拾东西，看着韩母欲言又止的样子，杜果儿和韩老九一点都没在意，杜果儿要炼油，今日里，油渣吃个饱。 韩老九提着锄头就去看地了，二十五亩啊，想爹在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十亩地，那时候在村里都算是地多的，现在，自己真是旺妻啊！ 你看，一个女泼皮，跟了自己后，就，哈哈，自己就发财了。 黄叶子在家里默默的收拾行李，过几天常家老爷就要来接亲了，都说常二老爷身子不太好，本来还要下个月才是日子的，现在想早点娶自己进门冲喜。 “娘，我不会嫁过去就变成寡妇吧？” 黄叶子好怕，要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婆家，自己真的会怕。 “我呸，你就是个享福的命，你安安心心的嫁过去，只要生个一男半女的，就吃穿不愁了。” 黄叶子的娘想起常老爷说的，早点嫁过去，还给自己一对金耳坠。 “你以为人家花这么多钱，还不是你八字好，能生儿子，你只要迷住了你男人，要什么没有？” 黄叶子的娘拉过女儿，自己有好多的功夫都要好好教下，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可是有丫鬟伺候的，这怎么伺候谁不知道啊，要是女儿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男人不喜欢，哪里还有钱来贴补娘家。 只听的黄叶子脸红的滴出了血一般，脑子里却都是韩老九光着身子干活的样子。 “啪！” “娘，你打我干什么？” 黄叶子正想的出神，忽然脸上挨了一巴掌。 “我告诉你，你出嫁前要是再去找那个穷鬼，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看着娘这般恶狠狠的样子，黄叶子吓住了。 “娘不是吓你，你这嫁到大户人家，要是你出嫁前被别的男人祸害了，被常家发现了，打死你，爹娘都没地方给你收尸。” 黄叶子不说话，只是晚上听着隔壁爹娘的动静，想起娘教自己的那些事儿，浑身燥热难当，“九哥，你等着我。” 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才睡着的，梦里，九哥勇猛难当，自己就好像变成了一滩水....... 第27 章 鸡下蛋了 明日就是赶集，韩老九按杜果儿吩咐的，去砍了几根竹子，做了十来个竹碗。 做竹碗没什么难的，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竹碗，陶碗不是每家都用的，瓷碗那更加是难得。 买回来的布，杜果儿自己缝了一个边，铺在床上，正好，终于有床单了。 铺上后，到上面打了几个滚，嗯，挺好的，这韩家穷是穷，房子也破，这床倒是大个，记得小时候，奶奶家的床可小了，两个人睡在上面都不敢翻身。 韩母不要杜果儿给自己买的床单， “傻孩子，你留着，我这里有呢，倒是你买了这么些布头，我来教你做鞋。” 做鞋先放到一边，杜果儿每日必须先喂鸡，拔草，菜地里的老菜叶，再就是到小溪边挖点蚯蚓。 这螺也是要摸一点的，不过杜果儿坚持的认为，就算是鸡，那个是要经常换换口味的，天天吃螺，偶尔换个蚯蚓，应该也蛮好的。 在村里买回来的两只大母鸡倒是很懂事，今天一大早居然有两个鸡蛋，至于这两个鸡蛋有没有小公鸡的功劳，杜果儿觉得不抱希望，这小公鸡太小了，每天还是只会呜呜的叫着。 “娘，公鸡啥时候长大啊？是要打鸣才长大吗？” 杜果儿看着只吃不干活的小公鸡，果然，便宜了就要浪费粮食。 “不知道，我都没注意这些，应该是的吧。” 今日韩母一大早的就起来收拾院子，这树上的李子也熟了，看起来绿里透着黄，有的李子还半绿半黄的。 地上也有掉落的一些烂果子，韩母扫起来，堆在菜园子里，挖了一个坑，埋着了。 “娘，这些烂掉的李子会不会发芽长成树啊 ？” “是种子就会发芽，不过，这发芽了也没用啊，谁家要这么多的李子树呢？” “果儿，今天咱们把果子摘了，明日赶集去卖一下，多少也能换点钱。” 自家的李子熟了，这大伙儿的李子也熟了，不是很好卖，可是多少也能卖点，总比烂在树上好。 看着满树的李子，杜果儿觉得真可惜，这当季的果子不值钱，到哪里都不值钱，要是做成罐头呢？可是做罐头要密封的东西，自己现在没这个条件啊。 搬了一个簸箕过来，韩母架了一个梯子，拿着一根竹竿开始打李子，杜果儿就在地上捡，看见熟透了的，就在衣服上擦擦，嗯，甜，比想象中的要甜，只有微微的酸味。 捡满一簸箕，就够了，太多的拿不去，也卖不掉，这一簸箕差不多两大背篓，够了。 韩老九得了这么多的地，天不亮就跑地里去了，喊着三个堂弟一起，这些都要开出来，全部。 韩母也开心，这媳妇真是娶着了，想着是个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哪里知道，还能带来这么多的田，肯定是自己老头子保佑。 “果儿，来，咱们把这些布头分一下。” 这一次的布头可没有上一次的那么多大块的，基本都是巴掌大一点点，还有的都是算布条了，这些都不能浪费，坐在屋檐下，两人一块一块的捡起来，归类。 粗布，手掌大的放到一起，这些可以拼起来做衣服，别说难看不难看，有衣服穿就是好的。 棉布，不管多大都放到一起，棉布贵一点，留着，做里衣，做裤衩，穿在里面柔软点，杜果儿想做胸罩，虽然自己也暂时不需要罩，可是，它迟早要大一点点的嘛。 布条，都放一起，这些不仅仅能捆东西，也是做裤腰带的好东西，反正都有用。 居然还发现了一块小绸缎子布，小小的，全部放一堆也才五六块，杜果儿拿起绸缎，挺好看的，丝滑丝滑的，像电视里的小姐们穿的样子。 等自己会做了，这拿着做几个头花，谁不爱漂亮啊，长得不好没关系，只要会打扮，再说了，杜果儿没觉得自己长的不好，五官端正着呢。 就这么一折腾，已经快到晌午了，地里有四个人在等饭吃呢。 都是干活的，不能只喝粥，杜果儿煮了一锅干饭，扯了两颗大白菜，买回来的板油都炼好了，留下一大碗的油渣，这几日基本都是吃这个了。 没地方放，天热也怕坏，吃到肚子里，省心。 “娘，你去看看，村里还有没有卖南瓜，冬瓜有吗？” 不想赶集再去买，这村里有就直接买呗，傻子还去赶集扛回来，累得半死去。 每人一大碗干饭，再加上一盆白菜油渣。 四个人坐在地里，吃的一个不吭声。 来帮忙的三个堂弟对杜果儿的印象好极了，这堂嫂肯做干饭给自己吃，三兄弟都不记得吃干饭是啥时候了，娘死了后，基本上每天都是熬点菜粥，糊糊就了事了。 还有油渣，真香啊。 “大哥，嫂子做的饭真香，是村里做饭最好吃的。” 最小的韩十二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韩老九不理他，是不是全村最好吃，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好吃，不想说话，嘴巴没空。 站在河堤上，今天没出大太阳，厚厚的云层，还有一点风，挺舒服的。 杜果儿沿着河堤走着，这边，一直到那边，围着山脚下这一片都是自己的地，现在不会饿肚子了吧？ 看着地后面的山，山没人卖，谁也没有这么多闲钱去买那些种不了粮食的山啊。 远远的望去，河面很宽，河的那边据说是侯原府，韩老九也没去过，只是听说过，比青山镇要大的多。 可惜了，要是有桥，或者有船能过去就好了，这么宽的河，居然不开航运码头真是，浪费了。 河堤上的田的确是好开荒，这一上午，四个人已经整出了五六亩了。 等着吃完，杜果儿就回去了，路上顺手扯了一些草，喂鸡呢，咱家的鸡生蛋了。 杜果儿回到家里，好好的睡个午觉。 韩母在家里熬着米浆水，这是做鞋底子要用的，有了这么多布头，慢慢的总要把冬天的鞋子给赶出来，两个孩子都是穿着草鞋，这在冬天可熬不住。 第28 章 很划算的凉粉 今天三个人都带着好多的东西，韩老九挑着一大担子的柴火，这些都是平时里就砍下来，赶集总要挑一担去卖的。柴火上面照例是挂着一串草鞋，伯父每天能编个三四双 韩老九有个梦想，就是自己多攒点钱，能买个板车，这样自己就能砍多一点的柴，卖更多的柴了。 韩母背着背篓子，里面是沉甸甸的李子，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李子。 杜果儿今天也挑着两个桶子的凉粉，当然，没有很满，就这些，也把杜果儿累得够呛，第一次，她也想到了赚钱买个板车，好怀念电动车啊，滴滴的，哎！ 桶子上还挂着十来个竹碗，还有一罐子的片糖水，这片糖是最便宜的糖了，买来，化开兑水，等会儿凉粉里放一点，喝着才有味儿。 “今天肯定是个大太阳的天气，幸好我们出发的早。” 太累了，杜果儿休息了四五次，才咬牙到了县城，汗水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滑到了脖子里。 韩老九看着后背湿了一大块的杜果儿，摸了摸怀里的三十文钱，今天把柴火卖了，差不多就能有八十文钱，自己悄悄的去给杜果儿再买一套旧衣服吧，新的太贵，买不起。 本来只是交不出钱才娶的女泼皮，倒是和自己认认真真的过着日子，现在自己还有了这么多的田，太有奔头了。 韩母带着杜果儿占到了一个好位子，先把凉粉摊子之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桶放下来而已。 韩母就在旁边，一背篓的李子，一篮子的李子，都摆好。 集市上也稀稀落落的来了一些人了，天太早，杜果儿掏出来十文钱，去前面卖饼的小贩那里买了四个饼子，递给韩母一个，自己边走边吃啃一个。 “娘，你看着摊子点，我去给老九送两个饼子。” “去吧去吧，还早，不急。” 果儿真是一个好孩子啊，自己只吃一个，给九儿吃两个。 就想起黄叶子来，从小有什么好吃的，都是九儿让给她吃，都只是嘴里说，以后有好吃的都给老九吃，那也就是一张嘴，自家九儿就没吃过她的啥。 算了，人家是嫁到城里做少奶奶的人，都不是一路人，想哪些干什么。 杜果儿在卖柴火的那一堆人中间，很顺利的找到了韩老九，嗯，个子高，而且就站在路口子。 “买的，垫着点。” “买了两个啊？还热乎着呢。” 韩老九真好饿了，舍不得花钱买吃的，正在只灌水呢。 “我去摆摊了，你卖了柴火，来找我和娘。” 杜果儿转身就走，自己守着摊子去，能不能赚钱，心里也是没底呢，虽然韩老九和韩母都说好吃，可是自己做什么，他们不说好吃？ 太阳出的很早，今天肯定很热，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了，这边都有人来买柴火了，看样子，这赶集的人也知道，早一点不热些。 “卖凉粉啊，顺顺滑滑，冰冰凉凉的凉粉，祖传手艺啊，吃了还想吃！” 杜果儿扯着嗓子喊起来，既然都出来卖了，有必要害羞吗？ 从桶子里打出了一碗，上面淋了一点片糖水，挺好看的，听着声音过来的人，看了看碗里的凉粉，嗯，没见过。 “你这啥味儿？” “我这是放了糖水的，是甜味，你要不要来一碗试试，我家祖传的方子，好吃的很。” 来的是一个老人，这牙也不好，看着碗里的凉粉，上面还飘着黄色的糖水。 “咋卖的啊？” “一碗两文钱，在这里吃，要是带碗走，竹碗三文一个。” “给我来一碗试试啥味，不好吃我可是会说的啊！” “好咧，你放心的吃，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收下两文钱，这不就是开张了吗？ 杜果儿手脚麻利的给老人打了一碗满满的，第一个顾客嘛，必须有大大的福利，自己给他多点糖水。 用竹筷子在碗里戳了几下，这凉粉一块一块的，戳的小块一点，甜味渗进去好吃些。 喝了一大口，老者觉得，这是啥东西，滑滑溜溜的，就着这糖水，的确好吃，自己还没吃过这种感觉的小吃呢。 “再来一碗！”又掏出两文钱，“还要给我打的满满的。” 旁边围着的人，看着老者又买了一碗，这玩意真好吃？ “给我也来一碗。” “我也来碗试试。” “给我多点糖，来两碗。” 韩母看着杜果儿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连忙过来帮忙，韩母把凉粉舀到碗里，然后再把用过的碗用水冲洗干净。 幸好带来了一个盆，要不然还不好接水呢，这水都还是花一文钱买的一盆呢。 闹哄哄的一堆人，吃完走后，一桶凉粉就卖完了，不错，杜果儿摸着怀里的钱，能赚钱啊。 韩母的李子也卖出去了一点，便宜，只要有人问，韩母就卖，篮子里的卖完了，又把背篓里的倒出来。 韩老九在沽衣店里选了又选，好不容易选了一套补丁最少的，一套麻色的衣服，是麻的，不是棉的，价格也不贵，一套才六十文，高高兴兴的打好包。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杜果儿的位置还好，有点树荫挡着，可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就有点 难受了。 一个小孩子抱着一叠荷叶，边走边大声喊，“新鲜的荷叶啊，可以挡太阳，一文钱一片，要的买啊，回家还能做荷叶茶喝啊。” 杜果儿羡慕的看着这小孩，这生意多好，自己累得这个样子，一碗才卖两文钱呢。 “婶子，这么大的太阳，怎么还出来卖东西啊？累坏了怎么办。” 咦，这就是那个伤了韩老九的黄叶子吧，今天打扮的挺好看的，一套绿裙子，中间系了一根藕白色的腰带，嗯，还打着一把油纸伞，这样子，妥妥的一个大小姐啊。 “哦，叶子啊，是来县里买嫁妆吧？婶子庄稼人，累不坏的。” 其实黄叶子倒也不是真的很心疼韩母，就是想让韩母看看，自己比杜果儿要强多少。 又看了一眼杜果儿，蓬头蓬脑的，真是可惜九哥了。 杜果儿现在可没心思看美女，这大伙儿被晒的口干舌燥的，来一碗两文钱的凉粉，很实惠，还是糖水的呢，对面的白开水都要一文钱，当然是这个划算了。 第 29章 还不如卖李子 杜果儿怀里满满的一兜子铜钱，手里提着一个空篮子韩老九挑着卖凉粉的桶，韩母背后的背篓里的李子也都卖完了，现在里面背着买的一小包盐巴还有片糖。 “娘，我好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看看到底卖了多少钱。” “忍忍，就到家了，这外面的不安全，财不外露哦。” 韩母也很开心，想不到这凉粉还真卖完了，虽然也就比水卖的贵一点点，可是人家的人不是还没卖完嘛。 就算是卖的这么便宜，听杜果儿说，还是赚了一点点的，至少糖的本钱肯定是出来了，那就行。 韩老九挑着桶子，看着和自己娘开开心心的走在前面的杜果儿，自己买的衣服打了一个包袱背着，这杜果儿咋就不好奇自己买了什么呢？ “今天咱们的东西都卖完了，真不错。” 没有再坐牛车，赚的都是辛苦钱，能省点就省点，就算是太阳再大，三个人也不觉得，只是汗就是这么的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走到一半的路程，杜果儿有点热的受不了了，好想住到县城里去啊，你看，人家在县城的，卖水都能赚钱，自己还要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做凉粉。 这一路上的，连棵树都没有，这太阳火辣辣的照在黄土地上，杜果儿脚下的草鞋都松动了，估计是穿的时间久了，磨松了。 看着杜果儿盯着脚上的草鞋看，韩老九也看了一下，“这个松了，到家后你穿伯父做的吧，他的结实，我手艺不行。” 回到家，杜果儿什么都不想做，直接进了屋就睡了过去。 韩老九到菜园里砍了一棵大白菜，提着篮子到井边洗干净。 村里的妇人们看着韩老九提着菜回家的背影， “你说，老九家的媳妇懒成什么样子，这洗个菜还要男人干。” “你要是能给家里带来二十多亩的地，我估计你男人炕都不要你下。” “这老九家的真有这么多地？” “可不是嘛，听说那边还是中等田呢，还是咱们村长手脚快，拿村里的荒地换了人家的中等地。” “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你去看就知道，韩家几兄弟天天搁哪里开荒呢。” 二十多亩地，村里的人眼珠子都红了，想不到这穷的媳妇都娶不上的韩老九，居然捡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村里的闲汉也都眼红了，这自己为啥不去官府配个媳妇呢？二十多亩的地啊。 “得了吧，你去肯定只能配个老憨那样的媳妇。” 大伙儿都在哄笑。 “老憨，你家媳妇白不白，好不好摸？” 老憨人老实的很，这些闲汉就是喜欢欺负这种老实人。 “关你们什么事？” 老憨举着锄头就过来了，闲汉们哄笑着躲开了。 老憨继续低着头，娘说了，要护好自己的媳妇，怎么也要生个好崽子出来，不要让这些闲汉把自己媳妇拖到树林里去，也不准他们去扯自己媳妇的衣服。 媳妇胆子小，被这些人欺负了几次，就不敢出门了，每天都在家里，和家里的几只鸡玩。 一直睡到快天黑了，杜果儿才起床，做饭，做饭，自己都饿了。 “起床了，快来吃饭，看你累的，我都没有喊你。” 韩老九连忙把饭菜拿出来，自己和娘先吃了，饿的很。 “今天你做的？” 杜果儿眼尖的看到碗里有个鸡蛋，这是，给自己的福利？真好吃，也是真饿了。 趁着天还没黑，杜果儿快速的吃过饭，就进了屋子。 一文，两文，三文，五十文穿在一起，自己撕了几块布条子。 一文，两文，三文...... 穿好的再数一遍，不错，一共赚了一百八十六文，那就是自己买了差不多接近一百碗，嗯，八十碗吧，还卖了几个竹碗呢。 想了想，卖了六个竹碗，三文钱一个的竹碗，从一堆钱里分出来十八文，这是韩老九做竹碗的钱，等会儿给他。 自己买片糖花了四十文钱，这是本钱，自己拿出来，嗯，对了今天又买了六十文的糖，算了，直接拿出来一百文，这一百文就做本钱，比较，今天还买了十文钱的水来洗碗呢。 算了算，还剩下六十八文钱，这就是今天赚的，杜果儿拿出一块布，放进去一串钱和十八文零钱，姐今天赚钱了。 “给你，这是你竹碗的钱，今天卖了六个呢。” 韩老九一看杜果儿手里的钱，本来想说不要的，可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自己身上有点钱，下次赶集买点小零嘴给果儿吃，别人家的媳妇都喜欢吃个零嘴，自家的媳妇也能吃。 “娘，你李子卖了多少钱？” “卖了四十五文钱，后面的你也知道，差不多是半卖半送了。” 杜果儿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合着自己吆喝了半天，累了半天，没比韩母号好多少啊。 “娘，我扣除了本钱，才赚了不到七十文钱。” 还不如打几个李子卖呢。 “不错啦，你想想，这才刚卖，再说了，你这个可以卖多久？咱家的李子也就这几天能卖，过了这一段时间，就烂了，可惜了。” “这李子要是能做成什么就好了，是有点可惜。” 看着树下面掉落的一层李子，要是能做罐头就好了，只是自己的厨艺不是很好，再说了，没有玻璃罐子，自己也不会做密封圈，那别想了。 天黑了，上床睡觉。 这一段的时间，两人也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只是，杜果儿想着，敌不动我不动，那个事儿，还是缓缓吧，这时候可没有避孕的说法，万一自己有了孩子，再来个保大保小的，太亏了。 好不容易好一点的日子，还没有到处去看看呢，就嘎了，太麻烦了。 “你明天起来穿这个。” 手里又被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嗯，没那么硬，这次的软一点。 “这是啥？” 杜果儿摸着，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布？ “我给你买的一套衣服，天气热，我看你天天都换，我没钱，还是买的旧的，你别嫌弃。” 韩老九想着睡在自己旁边的女子，心里有点激动，可是更多的在想，为什么她不过来抓自己的手？难道她看不上自己？以前黄叶子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就往身上贴，扯都扯不走，可是杜果儿好像，从来没有抓过自己的手。 嗯，又有新衣服了，哦，不，旧衣服。 第30 章 带皮牛肉 那么多的地不要去开荒吗？这个时候的韩老九怎么还在家里？ “今天咱们去给爹上坟，前几天日子不好，今天可以去了。” 韩老九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嗯，深蓝色的，身上没有几个补丁。 “你穿我昨天买的这一套吧。” 杜果儿拿过来一看，嗯，这套衣服不旧的那么厉害，还没有补丁呢，不错。 拿出韩老九大伯送的草鞋，坟一般都是在山上吧？这昨天那草鞋估计上山会散架，还是拿双新的出来穿吧。 “为什么要埋这么高呢？” 杜果儿已经走累了，为什么从古到今，大家都喜欢把亲人葬在高高的山上。 “我娘当了一对耳坠，找的一个风水先生，说这是地好，能旺子孙。” 韩老九恭恭敬敬的给爹上了香，拉着杜果儿跪下磕起了头。 “爹，这是你的儿媳妇，杜果儿，你要保佑我们啊。” 杜果儿...... “爹啊，我是你的儿媳妇，你要保佑我们发财，赚很多的钱，还有全家身体健康。” 真实的，只要爹保佑，你要清清楚楚的告诉爹保佑那些方面啊，目标要直接，才不会走弯路。 韩老九一看，还能这么说的啊？ “爹，你还要保佑我们子孙旺盛，多生几个胖小子。” 果然，男人一开窍想的就不是和女人一样的。 这才懂了要目标明确，脑子里想的就是生孩子，还生几个胖小子，自己不是要死去活来？ 我呸，我呸！ 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没见过面的爹啊，你要保佑我生孩子像下蛋，一点都不痛，也没有风险。” 两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开始想着不好说出来的事情，一时间，风轻轻的吹过山坡，几只小鸟在旁边的草地上跳来跳去，一条四脚蛇哧溜的一下，就钻进草丛里去了。 等着给爹把薄薄的一叠烧纸烧完，两人坐在坟前的小坡地上，看着山下，这山真高啊。 “爹葬在这里花了几亩地啊？” “家里原来有十亩地，爹病了才一年，家里的房子卖了，娘的纺车也卖了，还卖了五亩地，可是还是越来越差，后来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家里剩下的五亩地卖了，让爹住到这里来了。” 韩老九看着山下的风景，娘把自己的那一对耳坠当了请风水先生的时候，还被村里的人嘲笑，说穷鬼还想翻身，现在看来，娘才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啊。 你看，这风水多好，自己不就是娶了一个媳妇，现在家里都有二十多亩地了，而且，媳妇还会做东西卖钱。 “果儿，以后我们生个孩子，去求个大夫做学徒吧？” 这男人脑子里除了生孩子就没有别的可想了吗？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你不知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吗？” “有这样的说法？难道是因为太赚钱了，看不过去？” 算了，和韩老九就不是一个脑子。 “现在的大夫会把医术交给别人？你别做梦了。” 杜果儿可不想自己生的孩子去做学徒，低声下气的伺候人，学个毛皮废了一辈子。 韩老九不说话了，可是做大夫真的很赚钱啊，自己家好几代传下来的地，爹的生病没了，伯父家的生病也没了，这种地哪有看病赚钱啊。 不管杜果儿怎么想，反正韩老九决定，今晚自己就和杜果儿圆房，做大夫还做做农夫先不说，先生出来，再看看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山，韩老九在后面砍柴，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杜果儿没想到的是，韩老九还扔的一手好石子，一路上，用石子扔中的鸟都有十来只了。 杜果儿屁颠屁颠的在后面捡掉下来的鸟，今天可以开荤了，真是太高兴了。 “老九，你看看看，这个树你认识吗？” 杜果儿手里提着一串鸟，站在一棵小树下面。 “这是冲树，果子味道很冲，有点熏眼睛，你别碰。” 韩老九看了一眼，这树就是烧的时候有点香味儿，举起柴刀就要砍。 “别，别砍，这是好东西。” 杜果儿连忙扯住，你可别糟蹋东西了。 “你把衣服脱了，快！” 韩老九脸一红，果儿咋了，也要自己脱衣服...... “别闹，晚上咱俩再.....” 怪难为情的就是。 杜果儿抬起头，闭上眼，这韩老九这是秋天，你不要一脸的春天景象。 “脱衣服，把这树上的果实给包起来，我有用。” 韩老九默默的开始脱衣服，果儿不是不喜欢自己，她就是不好意思，既然她要摘这个，自己就帮她摘，她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别对着眼睛玩这个，真的有点冲眼睛。” 这果子多好摘，一撸就是一大把，看着杜果儿拿着果实不停的在鼻子下面闻着，韩老九连忙喊道。 “嗯，知道，这个能做好吃的，你放心。” 这是山胡椒啊，闻着这个味道，杜果儿想起来贵州火锅，牛百叶，带皮牛肉。 脑子里残留的记忆，让现在得杜果儿满口口水。 现在山胡椒自己找到了，这牛肚呢？带皮牛肉呢？想都别想，牛比一个媳妇都贵，你去吃它？ 包了满满的一衣服，韩老九找了几根藤蔓，把口子扎紧，绑在柴火上。 “果儿，咱们好好过日子，也让你住砖房子。” “先不想盖房子，我想先把冬天用的棉被棉衣服给赚回来。” 想的真美，先把这个冬天应付了再说。 “行，听你的，你要我干什么你就说，重的活你别干。” 韩老九记得自己爹说过，媳妇不能干太重的活，自己伯母就是看着伯父眼睛不好，家里的重活干的太多，就早早的去了。 得，这觉悟还是不错，杜果儿也没想那么多，自己拿的就是一个低配的穿越版本，唯一的出路就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争取早日脱贫，过上满足温饱的基本生活。 “走吧，我告诉你怎么吃这个果子，这个果子我是有大用的，我想在我们地的旁边，就是靠山的脚下，种很多这种树。” “有大用？”韩老九一听，行，那就冬天种，这树自己知道，有一个山谷里多得很。 第31 章 我没有不同意 山胡椒的果子都放到了簸箕上。 “韩老九，你会不会做簸箕？” “不会......村里有人会。” “我教你。” 自己不想做，这做簸箕破竹子会弄伤手的。 韩老九，爹的风水宝地真值钱啊，自己莫不是娶了一个聚宝盆吧。 “你去找两根竹子来，这么长这么长，别砍断了。” 嗯，韩老九带着柴刀又出发了，杜果儿低下头，这鸟毛能干什么呢？太小了，什么都干不了，直接扔灶膛里烧掉。 yue..... 这烧毛的气味真是一言难尽啊。 一共十八只小鸟，被杜果儿拔了毛破了膛，老老实实的排着队，等待水开。 鸟太小，就不剁了，一只一只的吃，嗷呜嗷呜。 杜果儿走过来抓了一把山胡椒的果子，可惜家里没有石磨，想了想，找了一个石块，洗干净，放一点到竹碗里，锤，各种锤，看着竹碗里锤的稀巴烂的果子，鼻子里冲刺着山胡椒霸道的味道，真爽啊。 水开了，一个一个的小鸟都扔进去，汤里放点盐，抓了两把米，放进去，一起熬，又省事又能吃饱，不讲究什么摆盘了，肚子里有肉就是胜利了。 家里半袋子米，自己上次去抢了伯父一袋子米，拿到钱自己又买了一袋子米，现在吃的还是有了。 只是家里没地，今年的粮食可是得买，杜果儿边烧火边想，自己不可能把钱全部拿出来的，最多，自己出三分之一的钱来买米，毕竟现在还是搭伙状态。 要是，哼哼，这韩老九找自己同房了，自己那三分之一都不会出了，拿自己的钱养活夫家，你就等着好日子远走吧。 自己的钱永远是有用的，永远是自己的，嗯，要是孩子乖，可以给一点。 韩老九拖着四根竹子回来了，到了院子门口，把一些小的竹条砍了，整理整理放到柴屋里， “果儿，这要多长？” 果儿看了看，在脑子里比划了一下，“嗯，这么长吧，我也不是很懂哦，只会点皮毛。” 会点皮毛也行，村里做簸箕竹篓子的老头，看都不让人看，要不然，自己也偷偷去学会了。 “就这样，你把它分成这么宽，这么薄的长条，这些都是多大的竹子啊，好像要老一点的竹子好一些。” “我选的就是老竹子，你放心好了。” 韩老九觉得，杜果儿应该也不太会，这做东西肯定要老的啊，嫩的只能吃。 把竹子拖到一边，开始按着杜果儿说的，做成这么小，这么薄的条子。 脑子里也在想着，要怎么做，其实嘛，大概也能想到，就是做的不好看，有些东西老是卡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做。 杜果儿心思都在鸟粥上，鸟还是小了点，要是野鸡就好了。 “你们做饭了，我回来啦。” 韩母提着一个大包走了进来，今天杏花月子满了，自己也不要过去照顾了，永福也从城里回来，大家在一起吃了中饭。 “九儿，你明天告诉老十，永福说过三天去城里，要老十跟着去看看，要是这块料，就带他学手艺，要是不是，就还是回来。” 韩母有点高兴，今天给自己结了这个月的工钱，这些钱，可以买点米回来了，再就是永福也拉着自己说好话，哎！ 等会儿晚饭的时候和九儿还有果儿说说这个事吧，这自己回绝了，就怕在村里不好过。 ....... 韩老九和杜果儿都没有说话。 这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啊，娘要改嫁？ 倒也不是觉得娘不能改嫁，而是有点意外，这自己娘去照顾一下杏花，这村长就把自己娘给拐走了? 杜果儿是不好说话，这韩母其实不过接近四十岁，才三十多岁的人，咋就不能改嫁了，再说了，还是嫁给村长，多少算是个官。 “娘也不是一定要改嫁，要是九儿你觉得不妥.....”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 韩老九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想着河堤上的荒田，这村长就这么快的给了自己，还把那一片的地都给了自己，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低着头，“青江叔会对你好的吗？” 村长家里也就永福哥一个儿子，杏花也是个好脾气的，自己娘应该不会受委屈。 不知道怎么的，韩老九就哭了起来，韩母一把抱住儿子，“儿子，娘不改嫁了，你别伤心。” 杜果儿不好劝，这个自己是觉得韩母应该改嫁的，就在村子里，还能看着被欺负？ 再说了，村长家里总比自家要好过日子一点吧，这韩母有好日子不过，为啥要受穷？ “不，娘，儿子没有不同意，不过，要是你受了委屈，可别不做声。” 韩老九擦干眼泪，多大的人了，咋还哭上了？ “娘，我觉得挺好的，你又不是嫁到好远的地方，两脚就回来了，再说了，只要对你好，我觉得就行。” 终于逮住机会说话了，杜果儿可不想韩母犯糊涂，人家不找年轻的，找韩母，看着就像是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天黑了，杜果儿先进去睡觉了，爬了山，今天脚还软着呢。 屋外，韩母还在和老九说着什么，听不见，声音有点小，杜果儿在盘算着，下次赶集还是卖点凉粉吧，明天试试能不能把李子做成酱，主要是调料太少了，这嘴巴里总是觉得没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老九进屋上床，黑暗中，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抱住了杜果儿。 这是？找安慰？ 杜果儿也知道韩老九的心里不好过，也没有推开他，只是不动，由着他。 只是抱着抱着，这韩老九的手有点不太老实起来，这还带上了大喘粗气来着...... 等着一切都被韩老九主宰的时候，杜果儿只能咬牙，心里想的却是，这下子自己买米是一文钱都不会出了。 窗外的月亮很大，照在床沿边，韩老九浑身都像水里捞出来一样，直直的躺在床上，现在家里自己就是当家的了，以后家里就是自己和杜果儿了。 杜果儿累的闭上眼睛，最好明天出太阳，这床单是必须要洗了...... 第32 章 发现金银花 慢慢的走出屋子，嗯，看着天边的朝霞，洗床单。 不好意思拿出去洗，就在院子里，杜果儿放了两个皂角，跳到盆子里，拿脚踩起来。 幸好买的是厚粗布的，要是薄一点的棉布，可受不了自己粗糙的脚底板。 至于要用好多的水，无所谓，你个韩老九有力气，就去挑。 昨晚上的鸟粥全部吃的干干净净，韩老九连锅水都喝了，果然，山胡椒的味道是没人能够抵抗的。 没有工具，不能榨出油，那就每次捏几个，锤碎放到菜里吧。 晒好的山胡椒果子都归拢到篮子里，挂在厨房的上面，这玩意老鼠不吃，不过，挂好一点，心里总是安生。 韩母走了出来，今日太阳很大，准备再做点鞋底子，把不能拼的料子都找出来，一层一层的糊上去。 杜果儿洗床单她也看见了，怕姑娘家脸皮薄，只能当做没看见， “果儿，你说要李子做酱，等会我打点下来，要多少？”韩母准备去搬梯子。 “就一碗就够，我试着做做，别浪费了。” 盐和糖都是最好的防腐剂，李子不可能放盐，只能放糖了。 “娘，板车贵不贵？我觉得上次凉粉拿的少了，这次我想拿个板车，多带几桶，反正都是做，万一卖的多就赚钱了呢？到时候天气冷就卖不动了。” “先别买啊，你去借一个，要老九去借。” 嗯，杜果儿想起韩老九，迈着酸痛的脚走开了，凉粉果子还要去摘，摘晚了，在树上烂了，可不是浪费？都是能变成钱的呢。 现在无事，杜果儿背着背篓，带着自己的专用小柴刀去小溪边抓鱼了，水缸子里的螺也不多了，小公鸡已经在学着打鸣了，母鸡每天一个蛋，估计是轮班着下。 小溪边被踩出来的草，这几天又重新立起来了，杜果儿拿着一根棍子敲敲打打的，来到了水边，今天这鱼好像在开会，一会儿的功夫，就装满了大半背篓。 螺也捡了一篮子了，溪边的岩石上，还发现了一株金银花，这是个好东西，搬了一块大石头垫脚，杜果儿小心的把这株金银花挖了出来。 挖出来才知道，原来有三颗，只是一颗大一点，还有两棵小小的。 放到背篓里，回家吧，可以回去做饭了，吃完午睡，保持良好的现代风格，杜果儿觉得，自己这是不忘本。 韩老九挑着一担子的凉粉果子回来了。 杜果儿把午饭端上来，看着满满尖尖的一箩筐，好吧，有活儿干了。 三个人就着炒白菜吃了一顿很稠的稀饭，杜果儿睡觉去了，这个习惯改不到，一到中午，吃完必倒。 韩母给杜果儿打了一大碗的李子，洗干净了放在锅台上，就搬了一个小木凳，坐在李子树下，开始切凉粉果子。 公的果子是空的，母的里面满满的都是籽，这些才是有用的。 韩老九继续分竹子，还剩一根竹子就都分完了，边分边看着院子中间晒着的床单，嘴角上扬，干活就有劲儿。 黄叶子的娘心情很不好，村里都知道自己大女儿嫁到了渡口府，是妥妥的进城享福了。 只是只有黄叶子的娘知道，自己大女儿只不过是卖给了渡口府的张家做了一个丫头，这进去半年就被提了做通房丫头而已。 这日带了信来，自己还赶集花了一文钱请人读了信，才知道女儿怀了孩子了，可是这通房丫头怀了孩子是很不讨主母高兴的，信里说要家里把黄叶子也送到张家，这样，老爷可能一高兴就能留下自己的孩子。 跟着信回来的还有三十两银子。 正在院子里心烦意乱的时候，黄叶子的爹直接就是一耳光抽了过来，“你个没用的，生闺女就生了这么几个，你看，到手的钱都没有了。” 黄叶子肯定是不能送去张家的，常家老爷过二日就要来接亲了，自己也是把黄叶子养的圆润饱满的，一个正式娘子肯定比通房丫头要值钱。 黄叶子娘狠狠的看着自家男人的背影，你个早晚遭报应的活王八，要不是老娘生了这三个女儿，你吃个屁。 不过黄叶子娘也不敢吭声，自己生了四个，就最小的儿子是黄大朗的，长得又矮又胖，还满脸的雀斑。 自己的三个女儿都是和那个没良心的俊货郎生的，一个一个的，都是和货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那时候，黄大朗在县城一个酒楼里做着小伙计，整日整日里的不在家，一个月才回来一天。 有时候货郎就住在自己家里，想起那段日子，黄叶子娘就觉得，自己没白活，可惜，不知道是怕事情败露，还是自己年纪大了，或者是被其他的什么不要脸的贱人缠住了，反正已经十多年了，再也没见过了。 黄大郎到底知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毕竟村里人，谁不知道货郎在自己家里住着？ 黄叶子娘想了半天，也没能给大女儿想到什么法子，算了，就当这个女儿嫁的远了吧，卖进去得了三十两，这一次又得了三十两，也算划得来了。 自家二女儿被黄大朗卖了，才二十两呢。 只求着黄叶子能被常家看重，到时候自己多少能再得一点。 黄叶子百般无聊的坐在屋里，这几天爹和娘轮番守着门口，就是怕自己去找韩老九，可是还过两天，自己就要嫁出去了，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九哥，还能不能和他说话，都不知道了。 窗外，正好能看见韩老九的茅草屋，依稀看着韩老九在院门前忙碌着什么，黄叶子都看得痴了。 韩老九在种杜果儿带回来的金银花，杜果儿说了这个种在篱笆墙里，到时候开花能做茶叶。 至于对面砖房子里的黄叶子，韩老九已经不往心里去了，人家大老爷的媳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好的种地，好好的过日子，到时候多生几个娃，万一，就说万一，真有人能够做个大夫呢？ 第 33章 风水宝地 “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咱们试不试？” “不知道是什么为什么要试啊？”韩老九还准备种大萝卜呢，这再怎么也是能吃的。 “试试吧，要真是我想的那种，可以榨油吃的。” 还有菜可以榨油吃，这不是肉了嘛？要不然，就试试？ 打开大纸包，韩老九估计了一下，嗯，这个应该能种个五亩吧。 “那我们种五亩萝卜，五亩这个，还有十五亩，咱们抢种一轮麦子吧？”韩老九估算了一下。 “现在还可以种麦子？” 不是春天才可以种吗？ “那我们现在种了，到春天还能种吗？”就算不是农民，杜果儿也知道，这个春耕有多重要。 “我也不知道，隔壁县城里伺弄的好的，我听说能种两季，我想着这河边的地挺肥的，想试试。” 为了这个想法，韩老九自己特意弄了小麦的种子， “你看，小麦的种子都准备好了。” “那就种，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把这些种好，春天的那一轮到时候再说。” 想想也对，为什么要等着春天来种，现在能种，到时候都能吃了，别人种的了，自己也能种。 “地里的肥我这几天都铺好了，咱们家的，还有大伯家的肥都被我养土里了。” 好吧，我不会去种地的，你们去就可以了。 “行，对了，娘说过两天赶集，你给借个板车，我挑着可疼了，再说了，一担我估计的少了，好不容易赶一次集，多卖点划得来些。” “嗯，行，伯父家就有，上次不是去你村里，就是伯父家的板车。” 韩老九拿着锄头，种子，正准备出发，就看见杜果儿走了过来，给自己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就走开了。 热乎乎的，是个鸡蛋。 家里的鸡下蛋了自己是知道的，这鸡被杜果儿喂得油光发亮的，每天一个鸡蛋，是固定的。 一般的人家，这鸡蛋谁吃啊，都是攒起来去卖钱的，韩老九扛着锄头，嘴巴都裂到耳朵上去了，这就是媳妇疼自己的表现吧，一个鸡蛋也，谁家的大老爷们没事还有鸡蛋吃？ 既然家里的孩子们都不反对，韩母也大大方方的回了村长刘青江，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事儿也没必要大操大办。 只是该有的也都有，家里不是还有个大伯呗，村长亲自给大伯家送去了一袋子粗面，还有一提五花肉，这放在那里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比较，韩母改嫁是可以不要理会大伯家的。 村里的，大伙儿的关系都还不错，大伯也是乐呵呵的接受了刘青江的东西，弟弟去了，弟媳能有个依靠也是好事，再说了，老九都有媳妇了，这是个好事。 最高兴的除了村长就是杏花了，永福说了，这后婆婆嫁过来，自己可以跟着去县城了。 永福已经出师了，现在在县城自己开了一个小木器铺子，到时候，把老十带出去做个学徒，这铺子也就支起来了。 正好带着杏花，也能做做饭，干点活儿。 可是这去了县城，开支也大，杏花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绣花自己不太行，这针线活也最多能给自家人做做衣服，要想换个钱，难。 “永福，你会做纺车吗？”杏花想起了，这村里只有一个人会纺线，织布，那就是韩母啊，自己的后婆婆啊。 “会做啊，咋了？”永福看着杏花，这生了孩子月子坐的好，脸红扑扑的，自己素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点肉的了。 “不是不知道送什么给婆婆嘛，你做个纺车，我记得全村就她会纺线，再给我做一个，我学着，在家能纺线，等我回了，你再做个织布机，这样我也就会手艺了。” 永福抱着丰盈的媳妇，这吃肉的感觉真是好啊，头晕乎乎的，睡吧，睡吧，嘴里嘟嘟囔囔的随口应着，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杏花推了永福一把，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折腾完了就睡，说会儿话嘛，都没说几句，就打起呼噜来了。 算了，杏花抱起儿子，轻轻的摇醒，再喂他吃饱点，这样睡的久一点，自己也能睡个好觉，这永福，折腾的自己一身汗，也不帮着收拾收拾，哼。 想到这里，直接对着永福的屁股踢了一脚，没反应，可能有反应也不想理自己，继续打着呼噜。 杜果儿坐在院子里，收拾着晒好的凉粉籽，石板子上晒着干鱼，昨天韩老九把油菜都种下去了，希望能够是自己想的油菜花，想起自己，还没有看到花生这个东西，这个玩意也能榨油的，不过好像出的不多。 对了，自己还挖了一颗甜菜回来，因为是连着大土块挖的，这甜菜依然活的好好的，顶上的种子也成熟了，这菜园子虽然还空着，可是也没有甜菜的位置啊。 “娘，娘。” “咋了？” 韩母连忙从屋里跑出来，这鞋底子都晒干了，正准备撕下来，等会儿教杜果儿做些呢。 “咱们家还能不能再开点菜地啊，这边，还有那里面的地能开吗？” 自家的茅草屋靠着山，不过距离山还有一大截的地，虽然现在都是草，可是看着也还平整。 “这些不是咱家的，也算是荒地，但是估计这个荒地没人要，种不出粮食，咋了？” 韩母看着杜果儿，这菜园子还空着咧，这荒地拿着干嘛、 “娘，你问问青江叔，要是把这一大块空地买了，要多少钱？” “你买着干嘛啊？” “先买着，等以后挣了钱了，盖砖房子。” 这个志向很宏大吧，果然，韩母听了后，满脸都是激动，“那我去问问，这地，怎么也只能算山地，还是荒山的那种，对了不知道能不能挖出泉眼，要是可以，就不用去村里挑水了。” 越说越兴奋，想着想着，这鞋底子先不管了，急匆匆的就往村长家里去了，这事儿不管办不办，先得给说一下，万一有人也要这块地，那不是麻烦了。 这个时候的韩母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对耳坠，这风水宝地啊，真不是乱说的，你看这媳妇，娶的多好？ 第 34章 你不要太过分 村里敲锣打鼓的，应该是那个县城的大老爷来迎娶黄叶子了吧。 韩老九热闹都没去看，听娘说，那一日赶集的时候，她还去嘲笑杜果儿了。 嘲笑什么呢？不就是嘲笑自己是个穷人，养不起媳妇，要媳妇去抛头露面嘛。 杜果儿卖凉粉的时候，自己也看到了，太阳就那么晒在她的背上，整个背子都汗湿了，可是她依然大声的吆喝，带着笑脸给给人舀凉粉。 真是个好女人呢。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新鲜想法，希望这种下去的五亩田能出那个榨油的菜吧，要是万一没出，也没事，怎么都能做成咸菜，不浪费的。 敲锣打鼓的声音没了，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下来，韩老九闻着土里的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来黄叶子家看热闹的人也不多，这个时候大伙要不是忙着准备秋收，要不就忙着外面找点活儿干，再说了，这黄家嫁女又不摆席面，也就看个热闹，谁家正经人没事干去看热闹？ 几个闲汉，几个没事做的婆子围在门口，看得连跟着来接亲的小厮都收起了准备撒的铜钱。 常家二老爷依然没有来接亲，也是对的，不都说了是去冲喜吗？ 来接亲的就是一顶轿子，一个喜婆，再就是一个小厮了。 抬轿子的都陪着吹鼓手，这一路上倒也是热闹，到了黄家门口，匆匆的接上了黄叶子，就抬着轿子往回走了。 嫁妆是肯定没有的，这是黄家的规矩，只进不出。 黄叶子的包里也就一百来文钱，这些都是她这么些年攒下来的，去常家要注意点什么，有什么规矩，也没人告诉她，娘只是教了自己怎么讨好常老爷。 只要讨好了常老爷，自己就能在常家站稳了脚，站稳脚了，才能有钱，才能享福。 黄叶子不知道九哥有没有在看自己，自己盖着盖头，又坐在轿子里，不敢往外看，这常家的小厮要是看到自己不守规矩，告诉了常老爷，自己会不会受罚啊，算了，先管好自己吧。 轿子一路上很颠，黄叶子紧紧的抓着轿沿，轿夫没有得到主家的打赏，心里也不热乎，一路上由着性子颠。 这打赏是要娘家人打赏的，为的就是自己的闺女坐轿子不受罪，黄大朗是肯定不会浪费这个钱的，还能颠坏不成？ 进门，跨火盆，常家大老爷抓着一只公鸡和黄叶子拜了天地，然后就老老实实的送进了常家二老爷的屋子。 院子里的酒席倒是热闹，这些黄叶子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了，头晕的难受，为了不要上茅房，自己昨晚上就没吃什么了，这一下子，饿的双眼发绿光了。 常二老爷的房子静悄悄的，屋里一股子药味，黄叶子被喜娘按着坐到了床边。 “你自己把盖头掀了，让我看看。” 忽然床上有人说话，把黄叶子吓了一大跳。 “怕什么，我是你男人，我没力气，你把盖头掀了，我看看给我找了一个什么女人。” 声音很虚弱，黄叶子想了想，还是自己把盖头掀了。 屋里点着一对蜡烛，好好看，上面还缠着龙和凤呢。 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看得黄叶子吞了几口口水。 床上有人，躺着，要说难看，没有，挺好看的，就是脸白的吓人，眼窝子也是黑青一片，这嘴唇青白青白的，还有点开裂。 “嗯，长得还过得去，这身子骨也长成了，可惜了，这不一定是给我的。” 黄叶子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你就是常家二老爷吗？”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嗯，我是啊，咋了。” “那我是你的媳妇，我能吃几口桌子上的点心吗？” 常家二老爷笑了，这是个憨的，也好，人憨一点好，免得日子过得难受。 “你吃，都吃了吧。” 黄叶子不管了，真饿了，这屋里也没有个丫头啥的，直接上手吃吧。 屋里很暗，就只有那一对蜡烛发着光，这个天气，还有点闷。 “你不舒服吗？这屋里好重的草药味啊。” “你看不出来吗？我还不能动呢。” 哦，黄叶子看出来了，这人不是躺着嘛，可是，娘说的，这不能动自己怎么伺候呢？ 这不伺候，常老爷不会不喜欢自己吧？ “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是个啥样子的。” 黄叶子看了看窗外，这还是大白天呢，再说了，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喝酒呢。 “这，这还没天黑呢！” 再说了，你都不能动，看什么啊，睡觉再看不行吗？ “脱，快点，磨磨唧唧的，是个傻子吧。” 黄叶子有点委屈，果然，娘说的是对的，这男人就是喜欢脱衣服，而且急的很。 眼里含着眼泪，满满的把外衣脱了，就留下一套里衣。 “全脱了，你再不脱，我就喊人来把你带回去。” 正说话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黄叶子吓得立马躲到床后面的帷帐边。 “新娘子饿了？” 常家大老爷进来，第一时间把门关了。 门外守着自己的人，不会有人进来的。 “大哥，你就这般性急吗？” “二弟，你不也很性急？” 常家大老爷看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外衣，又看了床后面的黄叶子，“出来。” 自己就穿了里衣呢，怎么出来啊，大伯子还在屋里呢。 看着黄叶子不动，常家大老爷直接过去就把她给扯了出来，本来就是旧的里衣，这一扯，撕拉一下，胸前就破了一个大口子。 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让常家大老爷气都粗了。 “好好伺候二老爷，恭喜二弟，很快你就有儿子了，你的家业就不担心被人占有了。” 黄叶子紧紧的抓着破裂的衣服，脸涨的通红，这，这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啊，出大丑了。 “老大，你不要太过分。” 常大老爷不理会床上人的叫喊，继续上下打量着黄叶子，嗯，不错，自己的眼光一向很好。 “我哪里过分了，不是还给你选了这么好的媳妇？作为你的亲大哥，我还给了你验货的时间，你怎么这么不懂感恩呢。” 终于放下了黄叶子，“不急，你还有点时间，不过，不要让我久等。” 说完，大笑着就走了出去，今天自己还有的累呢。 第35 章 三台纺车 可是量的时候也没看见什么泉眼啥的，当然，也没有人去细看。 “这荒山可种不出什么，你家确定要买？” 当着别人的面，刘青江那是一是一，二是二，公事公办的样子。 “青江叔，要是能便宜点，就把这没人要的地卖给我们吧，你知道的，我家穷，现在还是茅草屋呢。” 杜果儿也知道，自己肯定要在外人面前还价，叫穷的。 “我家连粮食都没有，整点荒地，能种点就多口吃的。” 跟着村长来量地的人，嘴角都抽起来了，谁不知道你家现在有二十五亩地了啊，不过这荒山不好种东西，大家也是知道的，都看着，这地没什么油水。 再说了，这靠着山，万一冬天跑个什么野兽下来，那也是吓人的。 要不然为啥这靠山的地方没人盖房子呢？都围着村里一圈一圈的挤着住，安全嘛。 “山地二两银子一亩，三亩地六两银子。” 大伙儿一听，这还不如荒地呢，这村长一点都不徇私啊。 杜果儿咬牙切齿的，好你个村长，我以为你是好的呢，你这是看着我的私房钱来喊价的对吧？ “地是要这个价，不过，这地旁边的山，你可以推进去一点，这些就不算你的钱了。” 刘青江想着，自己说这些话，不知道果儿和九儿能不能听懂，没关系，听不懂自己以后慢慢说。 这地里没有泉眼，可是靠山的那个小坡山上，有个小泉眼，所以，才说了可以往山里推一点，也算他家的地。 这个小泉眼还是自己小时候知道的，村里基本没人晓得。 “行，你们自己商量着吧，这个价格合适，明天就去县城里过了地契就行。” 说完就带着几人走了，留下韩母和杜果儿，你看我，我看你。 “娘，我只有五两银子呢，那是我的全部的钱了。” 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 韩母也没钱啊，你看我，我看你，要不，这地就先别买了吧。 “婶子，你在家吗？” “杏花啊，你这是有啥事儿，宝儿呢，怎么不带来？” 杏花笑了笑了，宝儿肯定放在家里，这孩子第一次来家里串门，主人家是要打发一点东西的，今天杏花就是来传传话，宝儿就没必要带了。 “婶子，我爹要我过来说一下，这地啊，到外面说都是二两一亩的荒地，你们只要带着三两银子去就行了，这卖多少，谁知道啊，那些说的，都是给别人听的。” 韩母和杜果儿一听，出了一口长气，这地算是买着了。 “还有，我爹说了，这山推进去一点，也不要着急，左边推一点，右边推一点，后面再推一点，能推出一亩地来。” 这个杜果儿好像有点明白了，就好像那些盖房子的，二楼都会推出来一点，这样，占地一百平方，能做出一百二十，或者一百三十的面积出来。 “明天早一点，去县衙过了地契，婶子你也去，我爹说了，一起去买点东西回来。” 听到这个话，韩母的脸有点红，这买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 韩老九一回来，就听说，自己家媳妇要把后面这些空地买了。 这，媳妇买地是个好事，你看，家里现在都有二十五亩了，加上开荒的两亩，二十七亩了，这在村里，除了房子还是茅草的，现在谁敢说自己是穷鬼？ “这后面的地有多大？” 一听到三亩，韩老九松了一口气，这山地可不好开荒，那到处都是石头，要一个一个的捡开，费时间，也费腰。 三亩，自己还是可以挺一挺的，想到这里，韩老九看了一眼杜果儿的肚子，要是，要是儿子多就好了，干活有的是人手。 “明天就我和娘去吧，你在家里干活。” 韩老九点点头，这事可以，反正青江叔陪着一起去呢，自己干活最重要。 一夜无话，韩老九的手挺不老实的，杜果儿直接就拍开了，热腻腻的，难受的很。 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这自己该做几个月事带了，这几天小腹有点胀痛，估计是快了。 说也奇怪，来这里几个月了，一直没来大姨妈，自己以为有什么 大病呢，要不是韩母带着自己把过脉，还真的犯嘀咕。 估计是原来吃的太差了，这营养啊，跟不上，这身体自动保血保命了，现在吃了几顿好了，就开始要实行它自己的运行规律了。 明天，明天回来就做，这个东西是大事。 一大早，就坐着牛车出发了，这跟着村长，也不好意思走路吧。 第一步直接去去了县衙，地契下来的很快，现在人少地多，只要不和地主老爷们抢好地，这人家看不上的山地，荒地，巴不得能卖了去，这不，说好的三亩地，直接大手一挥，这后面的山地也归你了，加了两亩。 地契肯定也是杜果儿的名字，这自己花了钱，总不能给别人吧，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好一点。 村长吩咐杜果儿自己去逛逛，等一个时辰后，就去县城门口等着，一起坐牛车回去。 杜果儿点点头，你们去吧，我不掺和。 韩母脸红红的跟着刘青江走了，刘青江这次不仅仅要买布，还要买点心什么的，至于那天的饭菜，不着急，现在没必要买。 县城也不大，杜果儿瞎逛了半天，买了十个大肉包子，三文钱一个呢！今天庆祝一下，晚上吃包子。 幸好今天来县城的人不多，这韩母和刘青江来的时候，把杜果儿都惊呆了，布，整整两匹，还有一篮子的点心，最最惹人注意的就是三台纺车，当然，既然买了布，韩母是必定要买布头的，两大袋子布头就被杜果儿抱在怀里了。 三台纺车，自己婆婆这是要开家庭作坊吗？ 想破了脑袋，杜果儿才想到，这合起来的家里，不是正好三个女人吗？ 看来自己连鞋子衣服都还不会做呢，就又有新的功课了。 太辛苦了，虽然不要种地，但每天的事儿那是根本做不完，完全做不完。 “娘，这纺车好贵的吧？” “你永福哥自己做的，你个杏花每人一台，我一台，我教你们。” 韩母最喜欢的就是这纺车了，这能赚钱啊，当然，怀里那一个纯银的莲花簪子，自己也是很喜欢的。 第 36章 粮食分三份 靠着山有一条小溪，这一条小小的水，一般都是直接流进了河里。 在看着韩老九挑水把肩膀都磨烂的后，杜果儿喊着他带自己找水源去了。 这一条小溪就是杜果儿找到了，很小，不太起眼，基本上被一些蕨类植物都盖住了。 “这水这么少？能干？” 算了，杜果儿发现，韩老九有时候也是憨的，不能对他要求的过多。 “咱们得出点力气，沿着这小溪整一条小水渠过来，这水虽然不大，只要不断流，反正有水浇田。” 想了想，也是这么一个事，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韩老九决定开干。 这事儿只能自己干，堂弟们都准备自家田里的事儿，快秋收了，都忙。 很多家里底子好一点的，这段时间都开始吃的好些了，马上要下大力气，不吃点好的遭不住。 杜果儿看着埋头干活的韩老九，转身就回去了，这田比河岸要高出两层楼那么高，只要不是特大水，应该不会被淹，更何况，这村里好多田，还没有自己家的位置高呢。 只是这田坎上，不种点什么都觉得可惜。 只是韩老九一听她要在田坎上种东西，说什么也不肯，说田坎上面一根草，地里欠手几条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死活不让，杜果儿想了想，可能是采光的问题。 算了，家里后面还有那么宽让自己折腾呢，这正经的田里，就放过吧。 韩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由村长推着一个板车，板车上带着一个大包裹，还有两台纺车，噼里啪啦声中，进了刘家的门。 没有摆酒席，只有自家摆了两桌，一起吃了个饭。 永福和杏花是大的，先跪下磕头，喊了爹和娘，接下来老九和果儿也跪下来，磕了头，也喊了爹娘。 每人得到一个两百文的红包，是真正的红包，那一块红布，包着整整齐齐的两百文钱。 对比起永福的喜笑颜开，韩老九显得有点腼腆。 这永福高兴啊，自己可以不用和媳妇分开了，这以后回家就有热饭吃，晚上睡觉也不用老是想着村里的媳妇了。 “弟，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喊哥，哥一定能做到的，你现在有哥了，我也有弟了，咱们家，人不少了。” 其实永福也算是和韩老九一起长大的，只是小时候韩老九家里人少，欺负他的人多，永福从小就不欺负人，再说了，他爹是村长，谁也不敢惹他，对老九好着呢。 只是想不到现在真的成了他的哥哥。 “哥，我知道的。” 韩老九有点不太好意思，杜果儿和杏花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两人在里屋逗小宝，玩的可开心了。 “我告诉你，你也学着纺纱，这自己卖纱也行，纺成线卖也行。能赚钱的。” 杏花不会做针线，这纺纱就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赚钱方式了。 “嗯，好的，你会采麻吗？” “我会，到时候教你，村里秋收过后，去采麻的人多，你可以去采，也可以收他们的纺线，给县城一样的价格就行。” 这个可以有，杜果儿可是听说过，采麻制麻是有点辛苦的，自己不想吃那个苦。 就算是少赚一点钱，那也是可以的。 大家说说话，就都回去了，永福今日就准备回县城，过几天再来接杏花母子，顺便给家里秋收。 韩老九和杜果儿，也和大家打了招呼后，出门回家了。 “果儿，现在家里就是我俩了，我干活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别害怕。” 啥？我为什么要害怕？ 杜果儿看了韩老九一眼，果然，人的记忆是靠不住的，这才过去了多久，自己这个女泼皮是什么样子的，他就都忘了。 忘了吧，忘了好，谁没点黑历史呢？ 这韩母进了村长家的门，这一下，村里就好像炸了锅一样，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死了汉子就熬不住了，这还勾搭上了村长了。 什么说不定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说不定老九都是村长的种，要不然，为什么小时候永福老是护着韩老九？ 什么难怪韩老九现在这么多地了，原来是村长老爹护着呢。 刘清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韩母，不要往心里去。 韩母摇摇头，“我进了你家的门，就想到这些人的嘴了，我敢来，就不怕他们说，你别担心我。” 等着秋收后，杏花就要去县城了，这段时间，韩母抓紧一切时间教杏花纺线。 只能说杏花在这方面的悟性实在不高，整整三天，才能断断续续的拉出一根线来..... 也行，熟能生巧。 杏花悟性不够，性子好，能安安心心的坐着，慢慢的，也能纺出线来了，也从开始的粗细不匀，到了能差不多一样的线了。 高兴的抱着韩母直跳，韩母倒也好笑，杏花是真的把自己当婆婆看着呢。 村里秋收后的徭役单子下来了，村里的人一个一个的心里没有底，谁想去啊，累的要死要活的，还要自己带吃的带喝的。 默默的收好单子，刘青江想着，村里有些人的精力还是可以的，毕竟，有力气到处说人是非啊，那就让这些人去吧。 今年村长家的秋收是最早完成的，因为今年多了一个儿子嘛，刘青江高兴啊，顿顿五花肉的做着，看着两个儿子在地里干活，感激的对韩母说，“我今年才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别人家里都是五十多岁还要下地，今年韩老九不要刘青江下地，直接和永福两人干到底。 这粮食收进了仓，大伙儿坐下来，一起吃饭。 “今年的粮食，咱们就分三份了，我一份，和你娘在家，以后我们自己要吃。永福一份，这些带去城里，城里的粮食贵，带去省钱，还有一份，给你弟弟九儿，他俩在村里，肯定照顾爹娘的日子要多一点。” “行，我没意见，爹，就按你说的办。” 韩老九没想到，自己还能分一份粮食，看着刘青江，自己是拒绝还是不拒绝呢？ “那就谢谢爹娘了，谢谢大哥大嫂了，你看，老九都傻了呢。” 杜果儿高兴啊，这有粮食不要那是傻子，你听后公公说了不，自己和老九在村里，照顾的日子多一点呢。 这粮食能拿！ 第37 章 怀不上孩子就滚 看着穿着绸缎的黄叶子，黄大朗的腰从来没有这么挺直过，至于这几个女儿是谁的种，这有什么关系呢？享福的还不是自己？ “老婆子，来来，快给叶子来个卧鸡蛋，咱家叶子最喜欢这个了。” 黄叶子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小丫鬟，这是常老爷给她的，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 “哎呀，我不吃，现在鸡蛋我都不怎么爱吃了。” 黄叶子用手摸了一下耳坠，这个耳坠是常老爷昨天送给自己的，说戴着显得自己白，好看。 黄叶子的娘看着女儿耳朵上的坠子，这真好看，亮闪闪的，也不是银的，也不是金的。 “叶子，这耳坠子是什么做的，咋这么好看呢？” “老爷说了，是宝石，还是大海那边来的宝石呢，这县城里都没有的。” 站起身来，黄叶子从窗户看过去，韩老九家的茅草屋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对，自己回来这么久了，要去村里走走，要不然，谁能知道自己现在的鞋子上也有银片子呢？ 对于女儿要去村里走走，黄大朗和黄叶子的娘没有意见，去吧去吧，让大家看看，自己的女儿现在可是少奶奶了。 跟在黄叶子身后的小丫鬟烦躁的顿了顿脚，这村子里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想去显摆？ 这脏兮兮的泥巴，把自己鞋子裤脚都搞坏了，看着黄叶子在前面一扭一扭的走着，小丫鬟翻了一个白眼，就显得你会扭一样。 村里人都不太敢来搭讪黄叶子，没有别的原因，这黄叶子太好看了，你看，头上戴的是金簪子啊，还吊着个什么玩意儿，一晃一晃的，这太阳一照，直晃眼睛。 还有那绸缎子衣服，这可不能背筐子吧？这筐子还不成给衣服撕个大口子？ 村口坐的闲汉看着黄叶子一扭一扭的背影，咽了一口口水，还是有钱人好，这女人都是选好的。你看着腰扭的，比她娘厉害多了。 “翠儿，你看，这就是我们村的水井，我小时候天天在这里洗衣服。” 黄叶子对着自己的小丫鬟说，这小丫鬟可听自己话了，听说自己回娘家，就缠着要跟着来，黄叶子也把她当个小姐妹一样的对待。 “二奶奶真是孝顺，从小就给家里洗衣服。”被叫翠儿的小丫鬟一脸天真的看着黄叶子。 这时候从小路上走过来两个挑着桶子的人，黄叶子一看，眼睛就红了，九哥，九哥也来了，是不是看到自己，就敢过来了？ 韩老九和杜果儿今天忙乎了一天，终于把房子后面的那块地上的石头给清理了，杜果儿觉得，这些石头留着，到时候可以垒围墙。 韩老九现在知道，自己这个媳妇，脑子好使，看到什么都能想出个道道来，这么聪明的娘，说不定真的能生个聪明儿子，去学个大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浑身都是汗的，两个人挑着桶，先到井边冲冲，再挑水回去洗，两人边走边说，开心的很，清理后院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小的泉眼，这要是整理出来，说不定就不用日日来挑水了。 黄叶子没想到，自己的九哥身后还跟着那个干瘪的杜果儿，两人的样子那么开心，是捡到屎了吗？ 黄叶子恶狠狠的看着杜果儿，嫌弃的用手里的丝绸帕子捂住了鼻子，这是什么味儿，一个女人，这么臭，想熏死自己九哥吗？ “叶子啊，你回来啦，你让让，别把你衣服搞脏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这衣服，一看都是自己买不起的，韩老九自觉的躲开一点，可别碰着了，自己赔不起，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杜果儿说了，赶集的时候买一块大大的板油，油炸都给自己吃。 “果儿，你过来一点，别碰到黄叶子了，她衣服精贵。” 杜果儿看了一眼黄叶子，穿的这么人模人样的，不好好待在家里做少奶奶，在这井边杵着干嘛？生活不如意，要跳井吗？ 看着杜果儿傻乎乎的看着黄叶子，韩老九连忙拉着杜果儿的手，把她扯了过来，看什么看，有钱也不会给你买绸缎子，最多给你买鸡炖汤吃。 黄叶子的眼睛停在了韩老九的手上，九哥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拉这个女人的手，九哥，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就这么嫁了？ 是的，一定是这样，九哥就连自己的手都不会主动拉，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生气了，可是，没办法，这就是命啊，我也抗拒不了。 就这样，黄叶子低下头，悲悲戚戚的边走边抹着眼泪回去了。 韩老九，果然，少奶奶都是手里要握着帕子的，不像杜果儿，这帕子都是系在脖子上，说吸汗。 杜果儿，这是还没对自家老九死心啊，不会来个奋不顾身扑上来吧，不好意思啊，现在是姐的男人了，你敢伸爪子，我就敢出刀剁。 翠儿，这少奶奶果然不是个安分的，和这个高高壮壮的黑男人肯定有一腿，说不定没嫁过来之前都不是原装货了，等着回去一定要和大爷说说，就是一个骚狐狸。 黄叶子，心里好难受，自己抗争不过命运，只能和九哥天各一方......看一眼就心疼一眼，罢了罢了。 “你说，你以前在村里是不是已经有过男人了？” 常老爷一个耳光就把黄叶子给打到地上，黄叶子吓得哭了，“老爷，我是不是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打黄叶子的是常家大老爷，常家二老爷依然是在屋里，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只是这次看着黄叶子被打，二老爷笑了， “原来，兄长给我选了一个二手货，你的眼光也不行啊。” “你给我闭嘴。” 黄叶子是不是原装，自己是知道的，就是听翠儿说，这妇人看着人家男人流眼泪，这是嫁给自己委屈了？ 想到这里，恶狠狠的扯开黄叶子的衣服， “给我滚床上去，要是半年内你怀不上孩子，你就给我回村里，找你的情郎去。” 第38 章 你们去服徭役吧 整整一个月的徭役，等干完了，就差不多要准备过冬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刚刚有了收成，也能吃饱。 没办法，每年都是这么干的，只是今年，村长要求的去服徭役的，都是村里的闲汉和家里有长舌妇的人，不再是以往的那些老实人。 这一下，村里的人倒是个个高兴，觉得自家村的村长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只是那些被点名去服徭役的，心里才知道有多苦，都是自己的嘴，都是自家婆娘的嘴。 说什么不好，去说村长家的闲话，去说韩母改嫁。 没婆娘的打自己嘴巴，有婆娘的回家打婆娘，反正没人会管。 韩老九去年就服过徭役了，今年不去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从这次以后，村里说韩母闲话的那是一个都没有了，自己也是傻坏了脑袋了，人家现在是村长的婆娘了，去说什么闲话？ 凉粉的籽儿已经装了满满的一麻袋了，看着这些，杜果儿觉得差不多了，这玩意天气冷了就不怎么爱吃的，就靠着天气热，卖一点，明天又是赶集，今晚有的忙。 早早的韩老九就去大伯家把板车给借过来了，明日里韩母不去赶集了，这卖李子和凉粉就要杜果儿一个人去了。 “你别急，我早一点卖了柴火就过来给你帮忙，你不要怕。” 杜果儿点点头，我怕什么？ 韩母这几日天天在家里教杏花，赶集过后几天，永福就要接杏花去县城了，这要靠着纺线吃饭，还是要多练练的。 “娘，我啥时候能学织布呢？” 韩母想了想，这个悟性，至少还要一年以后再说。 “你好好把线纺好，明年我教你织布。” 杏花高兴了，以后自己会织布了，家里就不要买布了。 “嗯，娘，到时候我要永福做个织布机孝敬你。” 韩母笑了，都说改嫁糟心，自己的命真好，这还多了一个儿子和儿媳妇孝敬。 “娘，家里的母鸡抱窝了，到时候有小鸡了，你抓一窝给弟弟家。” 杏花想着，这家里几只鸡都在抱窝呢，家里也喂不了这么多，费粮食啊，给杜果儿，她家都没有什么鸡呢，总比用了自己粮食喂得鸡，再让婆婆拿鸡蛋过去给他们的好。 韩母点点头，“亏你老是记得你弟弟家。” “杜果儿难干着呢，喂鸡喂的多好。” 杏花笑着抱着儿子出去晒太阳了，这纺线久了，脖子有点痛，出去带孩子放放风。 韩老九看着韩母原来住的房间里，堆满的粮食，这是青江叔和永福拿过来的，说了分三分之一的给自己，没想到真的拿过来了。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对面粮食发呆，“别感动了，人家对咱们好，以后咱们好好对他们就是。” 韩老九没做声，低着头，蹲在屋里后面的荒地里去清理石头去了。 杜果儿说了，那个小泉眼，好好的挖着，挖大一点，整个池子出来。 韩老九去看了一下，昨晚上挖大的池子里面已经蓄满了水，，拿来石块，把池子周围都垫好，看样子这泉眼不小，这好大的池子呢，蓄满了不说，还溢出来了。 “你沿着这里挖一道沟，以后菜地的灌溉也够。” 杜果儿跑过来看看，这个池子好，以后自己可以到这里泡澡。 “对了这里，放个石头墩子，接水，咱们喝的水这里接，不到池子里舀。” “这么大池子呢。” “池子里咱们洗衣服，洗澡都行。” 想了想，的确不错，韩老九沿着边开始挖沟，这沟挖好了，省了挑水浇地的力气，现在可得整好了，以后就省劲了。 “这么宽的地，咱们都种菜？” 杜果儿咬着李子，在空地里走来走去， “我也没想过，反正，总能找到东西种的，或者，咱们养头猪，养点兔子啊，嗯，养头羊，以后还可以养牛。” 韩老九听着杜果儿说话，越挖越有干劲，就好像这空地里，猪呀，羊呀，还有牛呀，兔子啊，全都在眼前跑一样。 吃了几个李子，拍拍手，先把凉粉给揉出来，等会儿天黑了，就是睡觉。 “爹，我过几天就去学木匠了，你在家里别太累了，有时候也去屋外走走。” 韩老十想起昨日里村长到家里，给家里拿了十斤粮食，还告诉自己，过几天永福哥就带自己去城里学木匠，心里就一直特别激动。 “老十啊，去永福哥那里，多干活，人勤快一点，别怕吃亏。” 老十的爹心里也知道，这是村长一家把自己当亲戚走动了。 孩子能有个手艺，那是可以祖祖辈辈传下去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能保证多口吃的。 “爹，我知道，只是家里地就都要二弟干了，三弟还小，等儿子能赚钱了，就接你来城里。” 老十靠在爹的身边，有点不舍，虽然家里又穷又破。 “我去城里干什么，我就一个想法，到时候能和你二叔待在一块儿。” 这弟媳妇是个厉害人，谁家的人死了不是找个地方下葬了就是，偏偏她非要当了自己的一对耳坠子，说要找个风水地。 现在你看，老九的日子，看着看着就要好起来了，这弟媳妇虽说改嫁了，可是都在村里，还能照应着，是个明白人。 “我知道了，爹。” 自家二叔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下葬的，那地方老贵了，这段日子爹没少在自己耳边念叨，说二婶有眼光，自己也要葬哪里去。 自己一定多干活，争取能早点赚到钱，多赚一点钱，早早的给爹把地买了，让他宽心。 揉凉粉是很爽的，看着屋子满满的六大桶的凉粉，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只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杜果儿，手止不住的发抖...... “老九，你明天别卖柴火了，这么多，我拖不动。” 六桶子凉粉，还有两背篓的李子，加上一大罐子的糖水，还有一个空桶子，准备装水洗碗的。 “行，那我柴火不卖就是。” 这没什么损失的，等着冬天柴火还贵一点呢，这么一板车，一个女子肯定是拖不动的。 第 39章 这叫葱啊 昨夜里雷声滚滚的，下了一夜的暴雨，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村里的人都在庆幸，这还好，粮食都收了，要不然那懒的，拖的，赶上这一扬大雨，一年的辛苦就要白费。 天还没亮，韩老九就起床了，轻轻的推了推杜果儿，“起床了，要出发了。” 杜果儿一骨碌就爬起来， “没下雨了吧？” “雨停了，走，路上不好走，我们早点去。” 等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赶到县城时，摆摊的还只有几个人。 杜果儿找了一个好一点的位置，把东西摆好，看着隔壁有个卖馄饨的，也正在架起摊子生火。 “大姐，你这馄饨多少钱一碗？” 馄饨摊的也是一对夫妇，看起来比杜果儿稍微大一点。 “六文钱一碗，这开摊的生意，算你五文钱吧，你也是来摆摊卖吃食的？” 杜果儿一听，连忙喊着韩老九，“来，来，吃点东西。” 馄饨，韩老九是吃过得，以前爹在时候，带自己来县城都会点上一碗馄饨给自己。 杜果儿掏出十文钱，这要人家干活，就得给他吃饱， “来两碗，大姐，我也是卖吃的，不过是小吃，没你这个好吃。” 馄饨很实在，杜果儿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目测有二十个呢，上面还飘着一点葱花。 “妹子，这里有咸菜，你自己吃啊，咸菜不要钱的。” 两人挑了一点放到馄饨里，嗯，果然，味道好一点，没那么淡了。 “大姐，你这葱真香啊。” “啊，这叫葱啊？我不知道，我在山里挖的，自家种了好几年了，我觉得放一点好看。” 一边和自己说话，一边包着馄饨的大姐笑着说。 “你还有这个吗？卖我一点嘛，我就喜欢吃这个味儿。” 大姐一听，还有买这个得啊，这个又不经放。 “我这里还有一把小的，还没切，你拿回去可以种着，好养的很。” 杜果儿一听，忙点头，“太好了，谢谢大姐，这一把多少钱？” 人家又不认识你，哪里有拿人家东西的道理，这钱还是要给的。 “哎呀，这个我也不知道，你给个两文钱吧，这么一小把的。” 又掏出两文钱，杜果儿拿着一把带根的葱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这草你还花钱买？” “嗯，你知道哪里有？”杜果儿一听，这不是亏了吗？ “没看见过，不过这不是草吗？”韩老九虽然觉得吃馄饨的时候放点是好看，可是还花钱买草，这杜果儿，看样子对什么吃的都喜欢。 “这叫葱，我拿回去种的，喝汤放点，炒菜也可以放点，还有，要是有个什么流鼻涕，畏寒，用姜加这个根熬水喝，驱寒的。” 韩老九目瞪口呆的看着杜果儿， “媳妇，你懂医？” 自己爹刚开始的时候，不就是流鼻涕，怕累，还老咳嗽吗？想着没事没事的，拖久了就下不了床了。 正想说这就是常识的时候，杜果儿闭上了嘴，是啊，这里的人可能有些事儿真不懂。 “我不懂，只是以前我爹会一点，教我的。” 没见过面的爹娘啊，到时候有啥不能说的我就往你们身上推啊，杜果儿默默的念叨几句。 人慢慢的多起来了，秋收后，大家都有一点钱了，这带孩子来赶集的人也多了，一年到头，这个时候，还有过年的时候，是最热闹的。 昨晚下了雨，今天虽然凉爽一点，但是太阳依旧很大， “卖凉粉啊，凉凉滑滑的，好吃的很啊，还放了糖水的呢。” 扯着嗓子喊呗，上一次有人吃过，觉得好吃，这一次又来了。 那些看着好奇，想给孩子试个味儿的，觉得不贵，也来一碗了。 两个人开始忙起来了，时不时的，韩老九还要卖一下李子，还要洗碗。 幸好这几天劈竹条的时候，还做了三十多个竹碗，这一下子，卖的还不错。 上次两桶，卖完了，这一次六桶，到了中午居然只剩下了两桶，两个人虽然都累得浑身湿透了，但是心里真是高兴啊。 “你在这里看着点，我去买个肉包子，咱们也要吃点东西了。” “去吧，我也饿坏了。” 趁着韩老九去买肉包子的时候，杜果儿还看了一下板车下面的葱，嗯，幸好自己拿着几片树叶给包好了，还洒了些水，要不然都要被晒干，现在还润润的，应该没事。 休息的时候，又买了一点李子，只剩下不到一斤左右的李子了，这卖不卖的完都没关系了。 拿了一个，咬一口，嗯，酸甜酸甜的，真舒服，这味儿一到口里，肚子就开始抗议了，饿了，好饿了。 饿着肚子，又卖了好几碗的凉粉，看着带来的竹碗，只剩下三个了，杜果儿希望再来买凉粉的都是自己的带着碗或者是吃了再走的，这竹碗远远不够啊。 终于韩老九带着几个大大的肉包子来了，真香啊，这油都要渗出来了。 “这肉包子里面的肉真好吃。”杜果儿咬一口，舒服。 “可不是，我在哪里要老板给我选的，老板都不耐烦了，看着我买了四个的份上，没骂我。” 韩老九不在乎，这花了钱就要找好一点的，骂是肯定不会骂的，老板不高兴和自己又没有关系。 “凉粉，来一碗凉粉吗？带糖水的顺顺滑滑的凉粉。” 看着有人走过，两人嘴里含着包子也要吆喝一下，就这样，肉包子吃完，这凉粉就只有一桶了。 韩老九也高兴，自己带来的李子卖钱了，做好的三十个竹碗也都卖掉了，还有大伯的草鞋，也没耽误卖。 杜果儿怀里的布包，钱都沉甸甸的了，还好，上次糖买的多，要不然，自己还不敢做六桶出来呢。 等着太阳有点斜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两人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杜果儿还逛了一下附近的摊位，没看到什么值得买的，算了，钱还是省着，不能浪费。 到杂货店又花了一百文钱买了糖，家里暂时没什么要添的，回家，数钱去。 一路上韩老九拖着板车，要杜果儿到板车上躺会，累了一天了。 杜果儿也不客气，直接爬上去，韩老九脱了衣服，扯了点草，包起来，给杜果儿做了一个枕头，杜果儿就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第40 章 我要一床新被子 两人先到村里的水井边，把桶子都洗干净，再放回家里。 杜果儿在家里做点吃的，韩老九去把板车还给大伯家，顺便把卖草鞋的钱，和帮大伯家带的盐送过去，杜果儿喊着韩老九，从厨房的挂篮里掏出十几条小干鱼。 “你带着去，给大伯家吃个味，干鱼不腥了，也不费油了。” “好咧！” 烧开水，今晚怎么也要吃两个鸡蛋，就鸡蛋羹了，每人一个，再炒个白菜，煮一顿干米饭。 杜果儿已经想好了，现在不缺粮食，咱就每次赶集都吃一顿干米饭。 韩老九回来的也很快，饿了呗。 两人吃过饭，把门一关，上床！ 掏出怀里的钱，韩老九拿了一根细布条，开始一个一个的串钱了，按照杜果儿五十个串一串，杜果儿靠在被子上看着，等会自己数串子吧。 今天的六大桶，一桶差不多四十碗左右，今日的卖了四百八十文钱，加上竹碗的三十个，就是九十文，李子两篓子，卖了五十八文。 买红糖花了一百文钱，这是本钱，本来就要除出来的。 韩老九一共穿了十串，还剩下二十八文钱。 “现在这些钱你都收好，家里归你管钱了。”韩老九把十串钱推到杜果儿面前，那二十八文钱自己揣怀里了。 当着自己的面藏私房钱啊？ 杜果儿笑眯眯的收好，还是要卖的多啊。等着再赶一次集，自己就可以去换一个胖乎乎的一两银子的小元宝回来了。 累了一天，收了钱，两人就到后园子里去洗漱了一下。 韩老九这一下很高兴，当时杜果儿要自己在泉眼那里挖了一个大坑了，这一下子跳进去，洗的真舒服啊，杜果儿嫌弃的看着，哼，明天再在下面挖一个，这上面的不准洗澡。 一夜无话，睡得两人梦都没做。 因为前天下了暴雨，第二天又是赶集，这韩老九挂念着自己的地，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去了河堤上面。 还好，没有冲毁田，只是有些地方积水了，需要疏通一下，也是幸好杜果儿要自己围着地挖了一圈的水渠，这会儿排水要方便的多。 这些田坎还是要找点石头来围一下，要不然，这土太松软了。 看了看旁边的山，不行，这里不能乱挖，第一不是自己的，第二挖了怕以后会崩，站在河堤上，看着河边的大小不一的石头，慢慢来吧，这每天挑一些，总能把田坎整好的。 杜果儿今天不想动，浑身乏味的很，是的，她来大姨妈了，来到这个地方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亲戚来拜访了。 可能是太久没来，这亲戚热情的很，杜果儿在床上躺了一天，就连韩老九回来，一看，饭都没做，吓得他连忙进屋，看见杜果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果儿，你怎么了？” 韩老九心里害怕，当日，自己的爹也是每天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躺着。 “我很困，你去做饭吧，随便做点。” 韩老九想了想，心里还是害怕， “你等着，我喊娘来。” 韩母正做好了饭，准备吃饭，看见韩老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娘，果儿不舒服，你去看看。” “吃了吗？” 杏儿招呼一声，今天公公不在家，去收木料了，后天永福要来接自己去县城，顺便带点木料上去。 “没，果儿没做。” “娘，你把家里做的这些带过去，我在家里再做点。” 韩母也不和杏花客气，直接就端着饭菜跟着韩老九过去了。 得知是月事来了，韩母放下了心，只是这般难受，就叮嘱还是去看看大夫，喝点药，多少也舒服点。 “要去看大夫？” 韩老九吓得脚都软了，这不是爹保佑才找的媳妇吗？咋就要去看大夫了？难道是自己的八字不好，克着小媳妇了？ “嗯，看看大夫，没多大事，只是吃点药，以后对生孩子好一点。” 哦，这一下，韩老九才放下心来，幸好幸好，明天就带杜果儿去看大夫，喝点药，到时候好生儿子，嗯，女儿也可以。 看着无大碍，韩母喊着两人吃饭，就回去了，这杏花还在家做饭，一个人带着孩子做饭也不方便，自己还去过去吃，这样儿子媳妇吃的也多一点。 两人吃了饭，嗯，好吃，这个豆角炒油炸真香。 “老九，咱们今年把后院子的地都开了，以后种好多的菜，吃不完的那种。” 看着杜果儿脸上稍微有点血色了，韩老九也高兴的点点头， “嗯，都种上。” 两文钱买回来的葱昨晚上就种上了，一小把，分开种了一排，说这个葱是能分根发的，试试吧。 韩老九洗了碗，看着杜果儿还是无精打采的，就陪着她说话。 “你说的那个可以榨油的菜有一些发芽了，有些还没有。” “真的啊？太好了，不过，我也不保证是不是那一种。” “没事，不榨油我们就做咸菜吃，上次吃馄饨那个咸菜挺好吃的，你会不会做？” 咸菜？这个还真不会，没事，可以去问呗。 杜果儿暗暗的记下，咸菜，对了，自己上次去拿大伯东西的时候，不是拿了一坛子回来吗？ “你去看看，我放在娘的屋里了，有个大肚子的坛子，看里面是不是咸菜。” 韩老九干脆直接把坛子搬到杜果儿面前来，打开一看，嗯，果然是的，这，难怪伯母那么伤心，菜不贵，可是盐不便宜啊，这有时候咸菜可以当盐吃了。 “哈哈，这一下子不亏了。” 这吃的，继续放娘屋里去，现在那屋子都拿着堆粮食呢。 “你拿回来的棉被怎么整，布还是好的，就是棉花都是很硬了。” 哦，对啊，自己还抢了一床被子回来呢。 就是这被子吧，他们盖过的，多少有点膈应，杜果儿摇了摇头，问，“这有没有拿旧棉被换新棉被的？” “有倒是有，不过划不来，我看，等着冬天打棉被的来村里，咱们把这床旧了的打一下，送给娘吧，青江叔送了我们这么多粮食呢。” “这也行，不过，你要赚钱给我买个新被子，要不然，我亏了。”杜果儿觉得，这被子算是自己的陪嫁，给了婆婆，那韩老九就要给自己一床新的。 “行，我赚钱买新被子。” 第41 章 不会收编 昨天韩母说，等小鸡孵出来了，就给自己抓一窝来，这可是好事，至少到了明年的春夏，应该就能实现鸡蛋自由了。 粥好了，准备开吃，就看见韩老九浑身是汗的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这一身汗的？” “我看着还早，到河边挑石头围田坎了。” 嗯，好吧，勤劳的人儿，“自己去厨房盛。” “我先洗澡，你吃，今天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山里摘那个，嗯，你说的山胡椒果子。” 说完，快步就往后园子里面跑。 “那个水坑不准洗澡的.......” 算了，今天，最晚明天，必须要韩老九再挖一个洗澡洗衣服的水池子，要不然，这泉水浪费了。 背着筐子，筐子里放着四个麻袋，杜果儿还拿着布，把脚肚子都包了一下，这山里的杂草容易划破裤子，用布包一下。 “果儿，这山谷里有很多，一般人都不会要这个，我们还要种吗？” 韩老九走在前面，用柴刀把挡路的草啊，树枝都砍掉。 “很多的话就不要种了吧，用完了你来摘就是。” “你去问问哪里有石磨，要多少钱嘛，别太大的那种，大了推不动，咱们家里没牲口。” 杜果儿想吃豆腐了，这赶集自己看了，有个豆腐铺子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也问了韩母，这卖豆腐的只有县里有一家，想要吃，就必须赶集或者去县里买。 “石磨可不便宜，我去问问永福哥，他是匠人，说不定也认得石匠。” 自己的媳妇又要添家什了，韩老九也想有个石磨，自己种的是麦子，这要是家里有了，想吃随时可以磨。 “没牲口没事，我能推磨。” 杜果儿笑了笑，这磨豆腐可是一件苦差事，你要干，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豆浆管饱就是。 山谷里果然这树多得是，韩老九砍了一块草地，要杜果儿待着别乱跑，自己砍下枝条就放到杜果儿面前，这小果子一颗一颗的扯下来，不比韩老九砍树轻松。 砍了堆起来高高的一叠了，看着杜果儿摘的慢，韩老九又来摘果子，顺便把砍下的枝条紧紧的绑好，这也不能浪费，都是柴火呢。 两个人忙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才停下来，韩老九抓了几个石子，走到树林深处去了...... “真厉害，有吃的了。” 三只鸟，其中一只大的，还有两只小一点的，两人只能用泥巴裹了，烧着吃，忘记带盐了，这口味，要怎么说呢？ 就是没啥口味，泥巴把鸟毛都裹掉了，只撕着吃点肉，垫一下肚子。 “下次进山带点盐。” 韩老九觉得自己做的不够细致，不过，以前自己进山也是这样，碰上啥吃啥。 “算了吧，下次进山还不如带饼，带干粮。” 篓子装满了，四个麻袋也装满了，韩老九挑着柴火，柴火上挂着四个沉甸甸的麻袋，杜果儿背着一个篓子，也觉得沉重，这肩膀都勒的生痛的，不得不拿手从后面托着一点篓子。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家里，杜果儿把篓子放下，轻轻的脱下衣服一看，肩膀上打了两个好大的泡，好想哭。 这一下，不等韩老九往后院走，杜果儿觉得，自己要先去占位置。 “等我洗了你再进来，你在家里守着门，我去泡一泡。” 两人把摘回来的山胡椒籽都放到簸箕里，簸箕少了，只能先放一些，等着干了再放了。 “你那些分了的竹片去编几个竹席子来晒东西吧。” 于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杜果儿，在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后，起床看到的就是韩老九拿着一把的竹条子不知道怎么干。 这男人，有点憨啊！ 虽然不会编，但是总算是看过别人怎么叠纸片的杜果儿，一上一下，隔开再一上一下的，就编好了两排。 “这个样子啊，媳妇，你真是太厉害额。我来，这竹片别划伤了你的手。” 拍拍手，站起来，你这个笨的，要不是我，这家里能吃上肉？ 趾高气扬的杜果儿抓了一把南瓜子开始吃起来，韩母买了两个南瓜，留下一大把看起来饱满又大的，到时候做种子，其他的，杜果儿都放到锅里炒着，这不，小零食不就有了？ 韩老九脑子不会编，这手还是蛮灵活的，杜果儿给他起了一个头，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第一个竹席子就这么诞生了，就是来了一个问题，这边，怎么收啊？ 两个人围着折腾了半天，实在折腾不来，这杜果儿都不记得了，竹席子还有边啊？ 算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去屋子里拿出布条，用针线把布条缝在边上，凑合着用吧，不散了九成。 摊在院子里，把柴房里的山胡椒果子都倒上去，这一下可以全部晒干了。 “果儿，我觉得，我去拿稻草也能编这个，我可以教大伯吗？” “咋不可以，我们这不是瞎琢磨的吗？这都还没做好的，说不定大伯还能想出办法来收边。” 韩老九兴冲冲的就去大伯家里了，嗯，还从菜园里顺了一颗大白菜。 常家后院里，黄叶子在常老爷屋里吃着点心，是的，是常家大老爷的屋里。 屋外，几个小丫鬟不屑的看着里面，“这二少奶奶真不要脸，这就攀上大爷了，哼。”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事儿你要是多一句嘴，别说挨打，死了我们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一个大一点的丫鬟连忙捂住说话丫鬟的嘴，自己几个人都是常家老宅的丫鬟，这家里两个老爷的事，也就是这个最小的丫鬟忍不住。 “我知道你想做大爷的侍妾，可是你首先得活下来。” 黄叶子也是没办法，常二爷是个废人，这大老爷说了，只要自己有了孩子，就能得到二老爷的家当，要是半年还没有儿子，自己就会被休，再找能生儿子的。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孩子还没有，黄叶子是又怕又急，被休了赶回去，爹一定会把自己卖了。 大老爷说了，反正孩子都是他的，怎么也会护着自己，黄叶子每晚都要拜拜天，求自己早点有孩子。 第 42章 石磨太贵了 包里背着爹给自己的十双草鞋，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这一次还要带十根大木头去县城，永福推一个板车，带着杏花还有宝儿，家里需要的活计什么的都带着。 韩老九和韩老十也一起去，这十根木头得两个人推，一个人推不动。 杜果儿想着，这反正是去县城，也不远，再说了，买点东西，回来还有板车坐。 背上背篓，也跟着一起去了。 杏花喊着杜果儿一起坐到板车上，杜果儿摇摇头，跟着韩老九和韩老十的板车，慢慢的走。 三个人推着一车的木头，自然走的慢，今天倒是没什么太阳，阴天，还有一点风。 “等回来后，我带你去抓鳝鱼。” “像蛇的那种吗？” “九哥，今年的鳝鱼都卖吗？” “大的卖，小的咱们自己吃，到时候，我有了给你们送几条。” 韩老十遗憾的说道，“今年不能一起去抓鳝鱼了，去年的价格可是真好，小的都卖十文一斤呢。” “大的呢？多大算大？”杜果儿一听，这能卖钱还吃啥？ “比大拇指粗一点就算大的了，要买八十文一上了。嗯，我的大拇指。” 韩老九看了一下杜果儿的手，补充道。 秋收完，正是鳝鱼肥的时候，不过村里抓这个得不多，不是没人知道能卖钱，只是这玩意难抓，白天又抓不到。 有一些也去抓，不过抓到大的难，算起来也不是很赚钱，就懒的去抓了。 还不如去城里找点零工做做，也能赚点钱过年。 永福的木匠铺子开在城门口，虽然小了点，也破了点，这些都无所谓，一个木匠，只要房子没倒，总能修修补补。 再说了，好的不贵吗？这个铺子可是自己爹拿出了全部积蓄买下来的，家里现在连一百文钱都拿不出来了。 就连自己的后娘，也是韩母，都把纺线赚的钱，还有自己爹给的压箱钱掏出来给了自己。 永福这是真的感到啊，从小没感受过娘亲疼的他，接过钱，结结实实的跪下磕了个头，“娘，儿子赚了钱一定孝顺你。” 要说原来喊娘那是一个礼节，这一次，永福是真正的从心里喊了娘。 三个人推着木料到了铺子门口，杏花正在厨房里背着宝儿打扫卫生，等会要开火做饭，总不能让人空着肚子走回去。 男人们都去卸木头去了，后院也还挺大，看着他们卸木头，杏花连忙跑过来， “往东边堆一点，这边给我空出来一点地方，我好种几棵菜，也能省点菜钱。” 几个人呼呲呼呲的扛着木头，韩老九稀奇的看着木器铺子的工具，一样一样的问用途，这么多啊，真是看花了眼。 “二弟，你有没有兴趣学这个 ？”永福看着韩老九，这自己也愿意教的。 韩老九摇摇头，“大哥，你在城里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地呢，我得管着他俩。” 永福一听，心里又感动上了，这家里兄弟多就是好啊，以后，自己一定要和杏花多生几个，有兄弟才能有人帮衬。 “都休息休息，今天咱们吃五花肉，吃个饱。” 杜果儿接过了做饭的任务，因为宝儿饿了，要吃奶，杏花忙不过来了。 这里就是佐料少了，不过，有肉，怎么做都能好吃。 厨房里，飘出来阵阵的香味儿，几个人坐在店铺前面， “大哥，你知道石磨多少一副吗？”韩老九还记得杜果儿说过，要买一副石磨回家。 “这个不便宜，我记得好像大的二十两，小的也要十二两。” “这么贵啊！都赶上几亩地了。” “是啊，现在这石料子也贵，我帮你去问问，那石匠有次在我这里卖了几个桶子，我去看看能不能便宜点给我。” 韩老九一听，现在还没钱买呢， “只能凑巧了去问问，我这钱还不够呢，我只要一个小的。” 本来还想着，买就买个大的，现在一想，还是小的吧，省下拿钱买点地多好。 饭吃的很饱，这肉也够，韩老十还有点放不开，永福直接就给他夹了几块大肉，“我和你堂哥是亲兄弟，我也算是你堂哥，别拘束，就当这是自己的铺子，你也不要喊师傅，就喊哥就行。” “嗯嗯。” 韩老十本来就老实，这会儿，只管埋头吃饭。 “果儿，赶集了就来店里坐坐，陪我说说话，我带着宝儿在店里也无聊的很。” 回家的路上，韩老九把石磨的价格给杜果儿说了，杜果儿一阵的感叹，这在现代一个搅拌打磨机这么简单的事儿，居然比田还贵。 太夸张了，难怪整个村子里面，都没有看到一个石磨呢，这要磨东西还得去县城的磨坊。 “咱们买个小的吧，买回来打豆腐，应该能赚钱。” 可别想去买什么二手的，这么贵的东西，都是能传家的，哪里有二手的？就算有，那也不是烂大街的事儿。 到家里，把板车到水井边洗干净，还给大伯，两个人就回家来了，这还早，杜果儿就押着韩老九去后园子挖坑。 自己在前院把晒好的山胡椒籽都收好，放到麻袋里，整整五麻袋，下半年能不能赚到钱，就看这五麻袋的事情了。 韩老九还在挖坑，杜果儿喂了鸡，闲的没事，就坐到后园子看着挖，这里挖宽一点，这里放个石头垫脚，那边挖多了，把韩老九指挥的团团转。 韩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正在一边吵嘴一边笑着干活， “干嘛呢，我给你们拿了半边鸭子来，你们自己炒着吃。” 今天村里有人给拿了一只鸭给村长，好像是他们的儿子要出远门，要开个路引条子。 这路引条子得村长开，然后再拿着去县衙盖章，才能算数。 “哟，有鸭子啊！” 杜果儿笑眯眯的接过来，“娘，你想吃点什么呢？” 韩母笑了，“我还要你招呼？” 这树上的李子也不多了，剩下的自己吃或者就挂树上了，韩母拿着竹竿一顿乱敲，捡了一碗就走了。 地上还有，杜果儿不浪费，都捡起来，放到后院的泉水池子里洗干净，都能吃，甜着呢。 第 43章 稻草人儿 杜果儿就着昨日剩下的鸭子汤，煮了干饭，等着韩老九回来吃。 深秋了，这下了雨，就有点凉了，脚上穿草鞋有点凉了。 杜果儿鼓着腮帮子在纳鞋底，这鞋底是韩母帮着裁好，压紧实了。 一双鞋底子，就快纳好了，这传说中的千层底布鞋自己也能做出来了。 做布鞋，最难得就是纳鞋底了，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杜果儿是这样的，手都要肿了..... “果儿，地里的庄稼都发芽了，有些地方积了水，我排好了。” 两人洗手吃饭，雨已经停了。 “下了雨，这地好挖，我去把后面园子里的地挖出来，你想好，这后院子种什么没有？” 杜果儿吃饱了，韩老九看着碗里剩下的菜，全部都倒进自己碗里，这汤可下饭呢。 种什么，要是有红薯种就好了，可惜，算了，老老实实种萝卜和白菜吧。 “冬天冷不冷？” 韩老九愣了一下，这冬天冷不冷，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吗？ “冷啊！” “啥时候下雪？” “雪？那倒是要到年关左右才下。” 虽然韩老九有点奇怪，难道杜果儿没见过冬天吗？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可不是没见过冬天嘛，杜果儿想着，这鞋啊，韩老九的布鞋，韩母说了，她来做，这自己的布鞋，自己做了。 棉鞋得安排上，这棉衣也得安排上，下次赶集的时候，去布庄问问，别的不说，这冬天这个受不了，冻死了，这些日子就白忙活了。 “不下雨了，就是田里总有一些鸟来吃庄稼苗，真是心烦，春天倒是鸟少。” 看着韩老九换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准备去干活，一边嘴里发着牢骚。 “你扎几个稻草人呗！” “稻草人？”韩老九转过身来，“是啥样子的稻草人？” 杜果儿看了一眼柴房里堆着的半屋子稻草，“你去忙，我等会儿扎几个，你放到地里去。” 这稻草还是永福大哥送粮食过来的时候，一起送过来的，稻草可是好东西，庄稼人，一根都不会浪费。 扎了几个粗糙的稻草人，杜果儿上下看了看，就这样子吧，反正都是糊弄鸟的。 “果儿，果儿！” 韩母挽着一个篮子就进来了。 “娘，又是啥好东西？” 韩母又给带啥东西了？ “给你带了一窝子小鸡，高兴不？” 哎呀，小鸡。 杜果儿连忙扔下手里的稻草人，跟着韩母走到了鸡窝旁。 “这大鸡会不会欺负小鸡？” “这几天得把它们分开来喂，等着熟悉了，小鸡能到处找吃的了，就可以放一起了。” 拿着几根柴杆子，把鸡窝分成了两个围子。 “小鸡还小，喂点米沫子，菜叶也剁碎点喂。” 这个时候，韩老九也过来了，“娘，你来了，带小鸡过来啦！” 现在家里的两只母鸡，每天一个鸡蛋，杜果儿一个都没余下，不偏不倚，每天每人半个鸡蛋，都吃肚子里去了。 数了数，一共六只小鸡，要是都是母鸡就好了。 “明天你青江叔喊你们吃饭，记得下午早点过来。” “这是有什么事，还是过生辰啊？”杜果儿想着，问问，虽然就是一个村子，也是自家人，但是最好还是不空手去。 “没什么事，就是别人拿了一坛子酒，想着喊你们过去，吃吃饭儿。” “行，娘，我正好送永福哥的那天，买了一点烟叶子，想着送给叔的，明天我带过去。” 韩母走后，两人继续干活，杜果儿背起篓子，好久没去捞鱼了，今天去捞多点，等天气冷了就不下水了，免得到时候冻了脚，难受的是自己。 县城里的杏花带着儿子坐在店门口，这铺面是自己的，不用担心房租，屋后面的地韩老十已经都挖好，也都种上了萝卜和白菜，等着冬天多少不愁菜吃。 看着永福在后面锯木头，韩老十认真的看着，打着下手，杏花觉得日子过得好极了。 永福走了出来，擦擦汗，“你看着店，我去给人送两个凳子。” 说完，把做好的两个凳子拿麻神绑了，扛着就走了。 给人送过去，再看看能不能多拉点生意，自己新开的木匠铺子，熟客是要靠积累的。 过来的时候，路过石匠铺子，永福想着韩老九想要的石磨。 “大哥，忙着呢？” “哟，刘木匠啊，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石匠棚子里叮叮当当的想着，几个小徒弟好像在雕什么狮子还是啥的。 “我特意过来瞧瞧，家里弟弟想要一个石磨，不知道多少钱。” 石匠站起身，这石磨可不便宜，这是来大生意了。 “这大的要十八，小一点的，给你最少的，十二两，今年石料子便宜些，要是往年，要贵上那么一二银子呢！” 永福走到铺子里面，“这个是小的吧？” “嗯，这个就是小的，这石磨包用五年，五年内，有什么磨损，我们不用钱，到家给你清理石槽子，五年后，清理一次一百文。” 十二两呢，这也不便宜啊！围着看了好几圈， “贵是不贵，可是拿出这么多钱来，也不容易。” 石匠给永福倒了一杯水，自己这棚子里的东西都不便宜，这好不容易来个想买石磨的，可不得好好招呼一下。 “这贵也是没办法，咱们这里不产石料，都要去渡口府拉回来，本钱就高。” 石匠拿了凳子出来，给永福，这生意嘛，都是聊出来的，别急，慢慢说。 “那倒也是，就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能先看看了。” 石匠看着生意要走，连忙拉住， “兄弟，要是你家弟弟能拿出三两银子，然后每个月给我五百文，我也能让你们先拿着用。” 看了看永福有点动心的样子，“不过，这磨子就要十三两银子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这个啊，永福想了想，“那我得问我弟弟，合适就行。” “行，就是有一句话说在前面，要是三个月不给我钱，这石磨我就要搬回来的，三两银子不退哦。” “行，我问问我弟弟，这事儿，他做主。” 第 44章 大良国十六年 在路边扯了一些草，缠到背篓的带子上，肩膀没那么痛了。 用手托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走着，这要是滑倒了，半篓子的鱼都要洒出来。 到家里把鱼都给处理好，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杜果儿累了一天了，可是看着还在后园子里干活的韩老九，总不能不吃饭。 看了一下，锅里还有一点干饭，想了想，把饭舀出来，拿出两个鸡蛋，这两个鸡蛋都还是杏花给自己过来的。 自己家里鸡生的蛋，都没有结余的。 简简单单一顿蛋花泡饭，吃的韩老九头都抬不起来，最喜欢杜果儿做的饭，这盐味儿足，吃起来特别过瘾。 怕鱼到了明天要坏，两个人吃了饭后，把整理好的小干鱼都放到锅子里，用小火烘一下，等着明日再晒晒，就能收着，冬天也能吃点味。 “过几天又要买盐了。” 韩老九给厨房里搬了一点柴火过来，这样，杜果儿就不要自己去搬了。 “嗯，过几天赶集去买！” “凉粉这生意做不了几次了，天气冷了，就不好卖了。” “嗯，没事，我到时候出去找活干。”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杜果儿手里还拿着鞋面子，这些缝好，自己就可以去要韩母教自己怎么缝面子了，一双鞋就大功告成了。 韩老九摸了摸鱼，差不多快要干了。 “你先去睡，我看着火。” 杜果儿是有点困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没客气，直接站起身来，进屋倒头就睡。 自己拿碎布拼的枕套洗的干干净净，有一股好闻的皂角味，恩，要去扯点皂角了，等着冬天就扯不到了，这是不是在后园子种一两颗皂角呢？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梦中好像又回到了服装市扬，自己正守着摊，看见大家把不要的布料都扔到垃圾堆里，心里那个急啊，这些都给我啊，用处大着呢！ 可惜怎么都捡不起来，这着急的，就直接醒了。 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身边韩老九打着小呼噜，睡的真香。 杜果儿一下子睡不着，好长时间了，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穿越者了。 刚穿过来的一两个月，饿的皮包骨头，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嫁了。 还好，没嫁给什么傻子呆子，看着是个瘸子，还是崴了腿才瘸的。 也没有什么极品，身边就是一点村民喜欢嚼嚼舌头，这对于杜果儿来说，都不是一个段位的。 可是，自己真的就是这么安安逸逸的过下去吗？ 自己是喝稀饭喝习惯了吗？ 那又能怎么样呢？明天去村长家里吃饭，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吧？宋代？唐代？明代？这些感觉都不是，架空得吗？也不知道，反正去问问。 其实就算知道了，自己也没什么用，最多心里舒服一点而已。 又不是什么高材生，也不会手搓大炮的，医学自己是一窍不通，再说了，自己就没学过化学，这什么什么反应，闻所未闻。 注定一个平凡人，争取早日脱贫才是硬道理。 也不知道，脑子里想来想去的，啥时候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进来了，刺的杜果儿眼睛痛。 今晚上就封个窗帘......算了吧，也不是天天都睡这么晚起来，这布，可不便宜。 进了厨房，掀开锅盖，咦，锅里有一碗粥，粥的上面还有半边鸡蛋。 真好，这人早上起来还做了饭了，不错。 看了看太阳，杜果儿进了仓房，把放在那里的旧棉被给拆了面子，这棉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的那一床，硬的一整块的。 被面子放到篮子里，抓几个皂角，在抓一把草木灰，等会儿去水井边洗了去。 这棉里子是一定要打棉花的整一下了，自己还要买一床被子，两套棉衣呢，这钱啊，难挣易花啊。 棉衣都是一种奢望，这就别想什么羽绒服了，哪有那么多的鸡鸭毛? 这以后自己有了鸡鸭毛，也是要留着的，大一点的做鸡毛掸子，小一点的攒着吧，说不定攒到明年，能给自己攒一件羽绒小背心呢？ 对，养点鸭子，就到自家田的旁边，反正韩老九天天待田里，这顺便把鸭子就给喂了。 一边搓着被面子，杜果儿一边竖着耳朵听大伙儿的八卦，谁家谁家媳妇又看哪家汉子了，谁家的媳妇又偷婆婆屋里的，可乐着了。 “你知道吗？这黄叶子娘昨晚又挨打了。” “这又咋了，不是说现在不偷汉子了吗？” “说是大闺女要被赶回来了，这黄大朗要卖女儿，黄叶子娘不让呢。” “家里又不是没钱，这么大一女儿卖来卖去的。” ...... 这黄叶子一家还是村里的话题中心呢，杜果儿洗了被面子就准备走，转身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轻轻的说， “这韩老九到底有没有和黄叶子做那个啊？” “谁知道呢？我就不信，两个人经常往山里跑，没点事，说不定啊，这肚子都有娃了。” 大伙儿你推我我推你的笑，杜果儿翻了翻白眼，这话不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嘛。 有本事就带个娃回来！ 韩老九酒量不大，刘青江也不劝酒，这多个儿子挺好的，你看，不就是收到了烟叶子的孝敬吗？ “爹，咱们这是什么朝代啊？” 刘青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朝代？” “嗯嗯，现在皇帝姓什么啊，京城是在哪里啊？” 这个，刘青江想了想， “咱们皇帝姓霍，今个儿是咱们大良国十六年，前朝的皇帝姓卫，应该是这样子吧，至于京城，离我们就远了，要先去渡口府，再过了大庆河，再走过候原府，才到京城。” “你问京城干嘛？” 韩老九喝了一杯，就不怎么喝了，第一是自己酒量不好，也不好酒，第二是青江叔好酒，这酒留着给他呗。 “问问嘛。” 杜果儿想着，这下子好了，架空的世界，看样子要谨慎啊，万一有穿越前辈，自己可要猥琐发育哦。 才16年，那就是战乱后不久，暂时只想到这么多，先吃肉，这五花肉下次还是自己来做，韩母做的淡了，杜果儿的口味重一点。 第45 章 我想喂猪 “娘，明年我也想喂一头猪。” “喂呗，开春了我去抓小猪仔的时候，给你也抓一只。” 杜果儿想了想，“猪仔多少钱一只。” “一般来说，猪仔五百文一只吧。” 这个钱得留下来，杜果儿觉得，自己需要记账，这脑子不太好使。 韩老九吃完了饭，又去挑水，把刘青江家里的四个大水缸都挑满了。 韩母给杜果儿拿了五个柿子，这柿子树，刘青江的屋后种了两棵，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反正韩母小时候就记得有这两棵树了。 “甜吗？” “甜的，不过，你吃的时候，要拔掉这中间的这个梗，要不然，吃起来还有点涩。” “娘，你晒点柿子饼呗。” “我不会晒，你有时间来晒。” 韩母不会啊，以前这柿子也不会给自己家里，村长家里人都拿去卖了，自己吃了。 杜果儿想想，也行，到时候自己来帮着晒呗，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再说了，晒柿子的时候，自己可以做点柿子猪油膏，要不然，不要等到三十了，过了这个冬天自己的这张脸就救不回来了。 看着韩老九干完活了，两人就慢慢的往家里走。 “青江叔说，赶集过后，永福要去渡口府送一批木板子，让我陪着一起去。” 背后，韩老九还是习惯喊村长青江叔，只是当面，喊喊爹，韩老九的心里还是觉得，爹在后山上睡着呢。 虽然刘清江对自己很好，不比爹差，可是，韩老九觉得，自己一样的孝敬他就是。 “渡口府很大吗？” 杜果儿也想去，可是也知道，这个计划里可没有自己。 “我也没去过呢，要是去渡口府了，你说，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呢？” “那你去杂货店，种子店看看，有什么我们这边没有的调料啊，种子带点回来。” “嗯” 韩老九没说话了，这杜果儿真正是好，一般的女子，谁不是要带胭脂水粉的，再不济，也是布料针线，杜果儿就是只要吃饭吃的东西和地里的种子。 韩老九心里默默的想着，怎么也要给杜果儿买个发簪子回来，她都没用这个，整天拿着一块布条给头发绑起来。 “你说这孩子，话不多，咋这么下劲儿干活呢？” 刘青江坐在院子里抽烟，自己的烟叶正好快用完了，这次韩老九给自己又带了一把。 韩母坐在屋里纳鞋底，堂屋中间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这在以前的家里，晚上是没有油灯的，所以韩母不能浪费，总得干点活。 “你对孩子好，他心里知道，就是嘴笨，不会说啥子话。” 韩母想着，这小猪仔给家里定一只的好，其他的不说，这一年的荤油，那是够了。 “这猪仔你们以前是搁哪家定的，刚才果儿说了，明年也想喂一头。” 刘青江磕磕烟灰，吐了一口气说道， “到时候我去抓两只吧，咱们喂一只，九儿家一只，这钱就我给了吧，也不多。” 韩母好奇的问，“这不多是多少啊？” “去年价格低，今年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五百文够够的了。” 就着灯，韩母静静的纳鞋底，这灯台里还有一点点的油，燃完了就去睡觉。 韩母想着，这秋收过了，是不是抽时间教果儿纺线了，给果儿的纺车还在那里空着，都没搬过去呢。 第二天，大晴天，韩老九依然是天一亮就去了地里，他的庄稼那可是宝贝。 地里的油菜，对，杜果儿说，她种的这个就叫油菜。 这油菜，韩老九左看右看，都像是白菜，又有点不是很像，不会被种子店的掌柜给骗了吧？ 一起种下去的萝卜还有麦子，都长得挺好的，杜果儿做的稻草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看起来，鸟儿是少了一点。 可是鸟儿少了，这地里的虫可是多了，韩老九每天都抓，带的两三个大竹筒，都能装的满满的回家。 这些虫儿喂鸡，小鸡儿爱的很。 韩母带来的六只小鸡，都活了，杜果儿照顾的可细心了，韩老九也喜欢，鸡长大了，就能有鸡蛋了，是不是就可以每人吃一个呢？ 杜果儿来家里这段日子，看着还长高了一点的样子，这脸上也有一点肉了，那眼睛也不凹下去了，越看越好看了。 韩老九笑了笑，这算什么好看啊，要等着养到黄叶子那般的，白白的，走起路来还一颤一颤的，那才叫好看。 低头抓虫，每天从这头到那头，等着自己的腰立不起来了，基本就完成了。 幸好挖了一个水渠，这不需要去河里挑水了。 坐在田头，把装的满满的竹筒拿叶子盖好，系紧。 抓虫一定要大清早来，这太阳一出来，虫就躲起来了。 杜果儿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布鞋，嗯，虽然看起来针线有点歪歪扭扭的，但是总算是把脚给包住了，还行，以后，自己也是会做鞋的人了。 这一段时间，有吃有喝的，虽然每天还是忙个不停，身上还是长了一点肉了，这里面穿的小衣服得做起来了。 这个简单，杜果儿没打算做个胸衣出来，那细条儿，到时候被说不正经啥的就麻烦了，再说了，这里面穿的小衣服也要方便睡觉穿呢。 别想再来个什么睡衣，这年头，有块布给你穿就不错了，还想着穿了这个穿那个。 也就是做个小背心吧，只是在胸部多加一块布，勉强算是个小胸贴吧，不露点，感觉要安全一些。其实也没人看，家里就两人。 明天又要做一大堆的凉粉去集市上赚钱了，看了看，一麻袋的凉粉籽也用了一大半了，估计着再做两三次就差不多用完了。 明年自己要早一点开始做，这果子是藤蔓的，杜果儿想着能不能多种一点，就围着后院的篱笆，要不然，这村里人看着自己摘果子，总会好奇的。 前院门口的篱笆里，自己种下了金银花，到时候做做茶叶吧，这茶叶贵的很，金银花清火解毒的，喝着不比茶叶差。 第 46章 命比钱重要 自己卖凉粉村里人都没几个人知道，这揉凉粉可不想让别人看到。 别说小气的话，这赚钱容易吗？再说了，别人赚了钱能分口肉给你吃吗？ 韩老九继续在挖他的后园子地，这田里的萝卜都发芽了，这后园子，想好了，都种萝卜。 这明年不是准备喂猪嘛？ 猪吃的可不少，你想吃肉，就得好好喂它，满园子的萝卜，怎么也能对付一下。 今天基本都能挖好，这捡出来的石头也真不少，幸好挖了水池子，水渠，大的石头都敲小一点，垫到水池子下面，其他的都垒好，放在地头。 韩老九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石头，笑了。 “果儿，要是你这个时候来偷萝卜，我说不定就不扔土疙瘩了。” 杜果儿正揉得满头大汗，一听，哟，这小子难道要给自己说情话？ “这个时候的我，哈哈哈，可是有石头扔了！” 懒得理他，杜果儿在心里骂了各种难听的话，不想说出口，主要是怕他听不懂，白骂。 “干完了你去把竹碗做出来，这一次做多一点，就算没卖完也没事，家里也能用，下次一样要卖。” 男人，你就不能让他闲着，一闲着就想着怎么折腾人。 揉凉粉不累，就是手软，揉一揉，得停一停。 韩母带过来的五个柿子杜果儿吃了三个，留下两个，在后园子的最里面种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发芽，不过也没关系，发芽了自己就有了两棵柿子树，要是不发芽，也不过少了两颗果子而已。 揉揉，休息休息，在韩老九做好了六十个竹碗的时候，杜果儿把六大桶凉粉给做好了。 多做了一盆，这个等会自己晚上做小零嘴吃吃，再给韩母送一碗去。 晚上，杜果儿拿出昨天在溪水里抓的几条泥鳅，放了点山胡椒，又扯了一把紫苏，熬汤吧！忙了一天了，吃点干饭，这泥鳅汤泡饭，好吃。 赶集，昨天是阴天，今天就是大太阳天了，这凉粉的销量就快的很，一个一个的，吃一碗，又顺溜，又甜，反正比对面的白开水要实在。 生意好的，就连韩老九都忙不过来了，看得周围的摊子都眼红了。 韩母要自己带来的三十个柿子也卖了二十五个，还有五个在路上碰破皮了，这会儿，一个大娘正拉着孙子的手在还价呢！ 这柿子杜果儿问了，都卖两文钱一个，想着破了皮的不经收，只要一文钱一个，这大娘不依，只肯出两文钱买五个。 算了，杜果儿也不卖了，这凉粉都卖完了，只剩下了八个竹碗，收了摊子，拖着板车去永福的木匠铺子。 这几个柿子果还不如给永福一家吃掉呢，两文钱，想什么呢。 木匠铺子里，生意也是很不错，这农闲里，大伙儿都拿修一修农具，这锄头把松了，来换个吧，这柴刀得做个背架子，天气一冷就要进山砍柴了呢。 看着韩老九一家到了，接过来五个柿子，“我呀，真好想吃这个了。” 又从厨房里拿出三斤的板油给杜果儿装到篓子里。 这要是等着自己卖完了凉粉，肯定抢不到板油了，杜果儿早就和杏花说了，这每次赶集给自己去抢三斤板油。 板油卖的贵，二十文一斤，不过，现在大家都喜欢要肥肉，要板油。 三斤板油，杏花还找屠夫要了两根大骨头，这大骨头上面一丝肉都没有，能熬汤，又不要钱，那就是最好的了。 杜果儿放下东西，就去杂货店继续买片糖去了，买好了，又逛了逛，买了一点棉线，自己做要衣服，这线好像不多了。 永福把石匠说的分期付款的法子说了，韩老九也觉得，这不错，反正是要买。 唯一有点亏的就是这分期的要比一下子买的贵一两银子呢。 可是想想也没毛病，这人家还有利息钱呢。 “我问问杜果儿，这家里的钱都是她收着，我估计，这一下子也买不了，刚买了地，得缓缓。” “嗯，你先回家去看看，要不然，等着我们去渡口府送了货，我先匀给你一点也行。” 永福还是好奇的问了一下，“这果儿要石磨是想做什么营生啊？” 这要是好营生，自己借一点钱也没事，要是就放在家里磨点东西，这个也不着急着买。 “说是想磨豆腐卖，果儿好像挺会做吃的。” 永福听了没作声，这个豆腐自己也是吃过的，就县城有一家豆腐坊，都不记得是多少年了，反正是几代人了。 “要是做这个，倒也算不错，城里那个豆腐坊的生意一直挺好，他家的小孙子都能去私塾里读书。” 韩老九听了也很激动，这个豆腐要是能做成，自己的儿子也能去读书了？ 韩老九拖着板车，杜果儿继续在板车上睡大觉，买了十个大肉包子，今晚就吃肉包子了。 到了村里，这板车暂时就不还给大伯了，过几天又要去渡口府，还要用呢。 带着两个肉包子，给韩母送了过去，又把卖柿子的五十文钱给了她，杜果儿和韩老九就去了大伯家。 大伯的草鞋卖了三十文，不过等着天气凉了这，这草鞋就卖不动了。 也拿了三个肉包子，大伯不要，杜果儿还是放到桌子上就出来了。 “咱们分期付款，等着下个集市，咱们再卖一批凉粉，差不多就有二两银子了，找谁匀一下，应该可以！” “我这几天去山里放放套子吧，要是能抓到个什么，也是一个进项，你做豆腐不也要本钱嘛。” 韩老九在脑子里想着，这套子下到哪里方便一点呢？上次自己套到大货的那里还能不能去呢？ “对对，不过，这下套子你也要去安全的地方，这命可比钱值钱。” 杜果儿可不想变寡妇，或者有个残疾男人，这每天累死累活的。 韩老九喜滋滋的应着，都说媳妇爱钱，但是自己看起来，还是看中自己一点！ 整整一夜，韩老九都美滋滋的，就连做梦都笑了出来。 第 47章 果酱泡饭 韩老十回家，把自己爹做好的三十多双草鞋都带上了，过段日子草鞋就不好卖了。 不过，好像自己爹在琢磨怎么编草席子，草帘子，这个也行。 韩老九倒是无所谓，这地里的活多着呢。 后园子还没有全部开荒开出来，可是这萝卜也是需要下种了。 昨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今天大早韩老九就开始种萝卜，下了雨，土松软着呢。 杜果儿没去捞鱼，刚下了雨，怕小溪边有什么蛇啊，虫啊，或者土太松了，容易滑。 家里的李子已经全部都打下来了，再不打下来，鸟都要啄完了。 剩下的不是没熟透，就是被鸟啄了一半的，卖是不好卖了，杜果儿准备熬点果酱出来，自己会做包子馒头，到时候冬天做一点，省的做饭麻烦。 家里也没有多少糖了，估计着能熬一锅子果酱就用完了。 熬着李子酱的时候，杜果儿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小罐子，干干净净的洗了，用新抹布擦干，密封什么的，就随缘吧，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吃完的。 “果儿，今天晚上咱们去抓鳝鱼，带上十二和十一。” “大晚上的，怎么抓啊？” “你给我打着灯，十二会给十一打灯的。” “那行，抓了去卖吗？”杜果儿想着，后天又是赶集了，这凉粉籽还能做两次，自己的小生意就差不多要歇业了，好发愁啊。 “大的卖，小的给你吃，都说很补身子的。” 韩老九想着上次杜果儿出了那么多的血.......听娘说，每个月都要出，要是不出了，就是怀崽子了。 这不得多补补，韩老九想当爹了，生下来，自己省吃俭用的让他念书，就算实在做不了大夫，做个账房也比自己种地轻松。 杜果儿没想着韩老九连儿子干什么都想好了，还是一昧的想着，做鳝鱼怎么才好吃呢。 菜园子里的紫苏长了好大一棵了，不去管它，自己结了果子自己掉下来，到时候，开春了，角落里就会长出一簇一簇的紫苏来。 就是这个甜菜，到底好不好种呢，种子收好了，没种过，稳靠一点，还是开春再种吧。 前几日天气热的时候，杜果儿晒了很多的干菜，现在天气不那么热了，晒不干了。 家里就只有三个坛子，一个放着半坛子的石灰，里面放着糖和几包南瓜子，还有两块腊肉，这腊肉是去年韩母省下来舍不得吃的。 另一个就是抢来的咸菜坛子了，不是很大，里面现在还是满满当当的一坛子咸菜。 最后一个坛子，现在还是空的，也不知道以前是放什么的，韩母洗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气味。 这，自己是不是可以做个泡菜坛子呢？家里这么多的白菜，都晒干菜有点可惜了啊。 一边想着，一边搅拌着果酱。 为了省事儿，这果仁是一起放进去熬的，现在果肉都熬烂了，这果仁就拿筷子夹出来。 果仁都有满满的一盆呢，放到脚下，等干了再放到灶膛里烧了去。 杜果儿发现，没有塑料制品，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垃圾，这能烧的基本上都烧了，日常的厨余都放土里埋着，分解做肥料了。 还别说，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倒过什么垃圾。 断舍离搁在这个时候，那就是败家，那是要挨棍子的。 看着果肉在锅里鼓着泡泡了，杜果儿再把一块糖块放进去，搅拌搅拌，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起锅吧。 装了一罐子满满的，锅里还剩下一点，拿出两个竹碗，装了两碗，等会给娘和大伯都送一碗去。 锅子里还有一点点的，舀不上来了，杜果儿倒一碗水进去，今天中午就喝这个果酱汤吧，就着饭，应该也能吃，这里面有糖呢，不能浪费了。 韩老九的萝卜差不多种完了。 “今年咱们萝卜种的多，你说要喂小猪，我看，能抵上一点粮食。” 韩老九把饭倒进汤碗里，“这个好吃，酸酸甜甜的，要是里面能加个鸡蛋或者肉，就是神仙都可以吃的了。” “你倒是想的美，这什么东西加鸡蛋，肉不好吃？” 杜果儿也觉得，挺好吃的。 “吃完你去把这两碗给娘和大伯送去，我要睡会儿。” 韩老九点点头，要说杜果儿懒，这家里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要是人家勤快，这吃完晌午饭，必须要睡一觉，这村里就没有哪个媳妇能这个样子的。 可能还是身子太虚了吧，为了以后能生个强壮的儿子，韩老九觉得，睡就睡吧，养好身子第一。 一碗果酱送给韩母，韩母给竹碗里装了满满的碗的油炸子。 一碗果酱送给伯父，伯父拿出一个竹帘子，“九儿，伯父摸索着做的，要是哪里不好用，你就说，我好改进。” 韩老九高高兴兴的拿着东西回了屋，自己媳妇会做人情呢。 这一下午的，自己也没什么事儿了，去河堤吧，这田坎还没围好呢，趁着现在河里的水浅，石头多，自己加把劲，围起来。 免得到了春天发水了，田坎容易倒。 挑着篓子，拿着锄头，这二十多亩地能够合在一起的，在整个村子里，就自家有，韩老九得意洋洋的看着地里。 现在油菜，小麦，还有其他的都长出来了，郁郁葱葱的，杜果儿做的稻草人有几个倒了，韩老九过去扶起来。 不知道是苗长出来了，鸟少了，还是这个稻草人有了效果，反正，这地里的鸟啄的少了。 前一段时间抓虫的效果还是很好的，韩老九在地里走了一圈，发现，只有几棵油菜被虫啃了。 杜果儿起来，只看见灶台上放着一竹碗的油渣，应该是娘拿货来的。 咦，还有一床草席子，这个，自己可以试试，现在天气还是热的。 铺到床上，杜果儿到上面翻滚了一下，不错，比竹席子软和，虽然没有布床单舒服，可是比布的要凉快。 立马给换上草席子，这布的用多了，容易坏，冬天还要用呢。 这韩老九那脚粗糙的很，脚头那个位置，自己都补过一次了。 第48 章 好大一条的鳝鱼 十一和十二远远的跟着，他们准备去沿着田的另一边。 韩老九带着杜果儿走的是山溪里的那一条水沟，这里水草多，鳝鱼容易在这里打洞，以前，爹也是带着自己到这里抓。 只是水草太多，不熟悉的，有点看不到鳝鱼打的洞。 村里都喊鳝鱼做黄蛇，大一点的可以到半斤一斤的。 只是杜果儿跟着走了好半天了，韩老九带着一个竹竿子，杆子头绑着一个铁片，铁片在杜果儿的眼里，像个小牙刷，哦，不，梳子，对，像个梳子。 点的火把是松结油的，烧起来有点掉渣，杜果儿要时不时的注意着，不要掉到自己身上来了。 韩老九伏下身子，用手在溪水的岸边摸着，一手拿着竹竿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细的签子，往里掏。 杜果儿被烟熏的眼睛难受的很，看不清韩老九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他腰上挎着的篓子里也就装了好几条了，看起来挺大一条的，不知道够不够的上卖的重量。 小溪里的水已经有点凉意了，不知道是秋天了，还是现在晚上水凉，反正，杜果儿的脚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都觉得有点僵了。 “我脚冷了。” “啊，那我们上去，活动活动，这一会儿也就抓了大半篓子了，再抓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休息，很冷吗？” 韩老九想着娘说过，不能让杜果儿太凉着了，这样不好怀孩子的。 到了岸上，杜果儿把草鞋脱了，这一双估计再穿个几天，也要换了。 脚指头有点僵，杜果儿搓着自己的脚，秋天就不能穿草鞋了，这布鞋得穿。 就是太难做了，主要是那个鞋底子，杜果儿看着韩老九， “我教你纳鞋底好不好？你会了，我给你做棉鞋。” 不管韩老九肯不肯，先画饼再说。 “嗯，难吗？我学的会吗？” 韩老九想穿棉鞋。 “不难，你几分钟就能学会。” 脚暖和了，两人再次下水，这条溪水里，估计还没有人来摸过鳝鱼，反正韩老九的收获还是不少。 “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多抓点，给你补补身子。” “嘘！别在这里说。” 杜果儿捂住韩老九的嘴。 记得以前奶奶说过，家里要放耗子药的时候，不能在家里说，要不然，耗子听到了，就会不吃药的。 现在不知道鳝鱼会不会听到，要是提前躲起来，那韩老九明天不是白来了吗？ 火把烧一点，就脱落一点，回去的路上，韩老九举着火把，杜果儿的眼睛稍微舒服了一点。 明天自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里做鞋子呢，水都凉了，这布鞋迫不及待啊。 到家里，把篓子里的鳝鱼都倒出来， “哎呀，都是好大一条啊！” 韩老九一听杜果儿的喊声，可不是嘛，最小的那一条都有半斤呢，这大的，估计都往一斤上走了。 “正好后天赶集，这一盆子我们都带着去卖掉吧？” 杜果儿点点头，这石磨真好还少一点点钱，才够首付呢， “那你明天再去抓一点，后天一起带去卖。” 不知道是今晚回家的早，还是这几天吃的比较好，韩老九明显的有点兴奋，这折腾了好几次。 杜果儿浑身无力的睡着了，脑子里还在想着，明天我怎么也不会起来做饭的，谁饿谁做！ 一大早，杜果儿就被饿醒了。 摸鸡蛋，煮土豆。 这土豆是昨晚韩老九在杜果儿搓脚的时候，在小溪边挖的，杜果儿看着叶片像，挖出来真的是土豆。 只是这土豆好小一只，只有，只有李子大小。 昨晚上看不清楚，今天早上一看，果真是的，不是说土豆是外来品种吗？这自己怎么从山上挖出来了？ 看来，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往的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碗鸡蛋汤，一个鸡蛋，能打一锅汤就不错了，放了几根切的细细的葱花。 土豆留了十来个，还有二十多个，都吃掉吧，杜果儿想着，这个到底能不能吃呢？要是只是像土豆，其实是有毒的果实？ 不怕，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去市扬摆摊呢，怕什么啊。 “果儿，果儿，在家吗？” 韩母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把豆角。 “在呢，娘，你吃了吗？” “我吃了，我是来告诉你，这村里赶集后，有打棉被的要来，家里你不是有一床旧的嘛，你打一下，冬天好用。” 韩母把豆角递给杜果儿，“这是我找别人要的，你晒干后可以做种的，这豆角老结了，吃的时候又长。” 这个好，杜果儿喜欢，豆角可以做的东西多了去了，还可以做酸豆角，下饭嗷嗷叫。 “娘，我的那床旧的打一下，给你吧。老九说的，给你。” 杜果儿把豆角放到仓房里，这一大把，可以种好大一片的地了。 “你理他做什么，我有被子，刘家被子不少，你去打了，自己盖，咱们家里本来就穷，还捣鼓着东西去刘家？” 杜果儿笑了，好，又省下点钱。 “我先回去了，我也就和人说好了，这猪仔出了正月十五咱就去抓，我抓一只，你抓一只。” 看着韩母的背影，杜果儿走到后院，该给猪盖个猪栏了，这要是油菜籽能榨油，再喂一只猪，日子也算是好起来了吧。 到仓房里，把凉粉籽都拿出来，这桶，韩老九一大早就跳到井边洗干净了。 这些凉粉都做了吧，秋天事儿也多，看看自己还能做点啥，这要是筹够了石磨的钱，就没时间做凉粉了，做豆腐，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儿。 “我准备这次赶集和老九他们一起去。” 韩母坐在院子里纳鞋底，刘青江在角落里抽烟，鸡窝里的鸡刚喂了食，都在咯咯咯的吃着。 “嗯，你去永福的铺子里，中午就到他那里吃饭，也好落落脚。” “我知道的，这攒了一篮子的鸡蛋，我给杏花带过去，小宝还在吃奶，这杏花的身子得养好。” “再带一只鸡去吧，正好你们一起吃一顿好的。” 韩母没做声，这带一只鸡去，自己不可能也去吃掉，这肯定是要给杏花吃的。 “我吃什么啊，家里没有啊，一只鸡，都给杏花下奶呗，小宝可壮实了，能吃着呢！” 第49 章 月份尚浅 杜果儿做饭，韩老九忙着把东西往板车上翻，今日韩母也要一起去赶集，韩老九放好了东西，就去喊韩母。 大清早的要忙一上午呢，杜果儿没有抠搜，煮了一锅干饭，今天多煮点，到时候就没必要去买吃的，这石磨的钱要赚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到坛子里翻出咸菜，切得细细的，韩母上次拿来的油渣，杜果儿放在石灰坛子里了，这一两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油渣炒白菜，咸菜煮了一锅汤，这个下饭，再说了，韩老九就是喜欢这种盐口的东西。 韩母拎着一只鸡，带着一篮子的鸡蛋来了。 三人快速的吃着饭，吃完，韩母就去帮着把鸡喂了，关好栅栏。 杜果儿拿出三个大竹碗，把剩下的饭装好，上面盖满菜。 “这一下就没必要去集市买吃的了，家里的饭吃的还饱一点。” “我等会儿去永福那里吃，不要准备我的。”韩母看着三碗，这傻孩子，给我准备啥呢。 “没事，娘你饿了就吃，不吃的留给老九就行，他啥都能吃的下。” 杜果儿屋里屋外的检查了一下，嗯，可以出发！ 韩老九拖着板车在前面走，难走一点的，杜果儿就推一下，韩母看着小两口，心里踏踏实实的。 杜果儿会过日子，自己九儿也是个实在孩子，这都是老头子在保佑着呢。 这村里不是有黄叶子和自己儿子的碎话传出来，韩母一点都不相信，那黄叶子那般精明的人，会让自己这傻儿子得手？ 这要是得手了，自己傻儿子还会去官府配媳妇？不可能。 就是眼前看着杜果儿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能说，自家娶了一个好媳妇。 杜果儿倒没有去想韩老九的花边新闻，她脑子里想的事儿多着呢。 这自己不可能老是在这个小村子里生活吧，别的穿越者都混的风生水起的，自己的愿望和目标很简单，有点钱，有地有房，不愁吃穿。 现在看来，有地，也算是有吧，可是这地基本上只能有个温饱，这房还是茅草房，冬天能不能扛风雪，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前面一板车的凉粉，最多只是赚点小散钱，买石磨，磨豆腐，看样子才是第一步。 都说做豆腐是个体力活，苦的很，只是，不苦的事，也不那么好找啊。 三个人闷着头，就到了城门口，今日里来的早，这城门还没开呢。 等了一会儿，城门口都排了队老长了，才看见守门的兵卒来了几人，开了城门。 进去，熟门熟路的找到原来的地方摆摊，也许是农闲了，今日摆摊的特别多。 杜果儿才到了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来人了，一会儿工夫，就站满了人了，有人看着韩母手里的鸡，“大娘，你这鸡怎么卖。” “不好意思，大兄弟，这鸡不卖。” “哦，呵呵，没事，没事！” “大哥，这天气这么闷热，来一碗凉粉不？这吃了逛起来舒坦啊，两文钱一碗，里面放了糖水咧。” 杜果儿不放过，今日可是又加了两桶，把韩母家挑水的桶子都借过来了，不用力吆喝怎么行。 “哦，那我试试！”虽然是大清早，可这天的确是闷热的很，两文钱，吃个试试也行。 开张了，杜果儿收钱，韩老九打凉粉，放糖水，一气呵成。 就是这凉粉今日卖了，就要等到明年才有的卖了，韩老九还有点舍不得呢，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卖凉粉，这一下，就要收尾了。 韩母提着鸡蛋，抱着母鸡，就往永福的铺子里走去，“你们带的饭，别管我，自己都吃掉，我到时候在永福的店铺里等你们。” 人越来越多了，杜果儿扯着嗓子吆喝，集市上吆喝的也多起来，热闹的很。 常家后院里，大夫给黄叶子细细的把了脉，“二奶奶的脉的确是喜脉，只是现在月份尚浅，还要过段时日才能分明，这段日子，可要好好的养着。” 黄叶子高兴的笑了，这一下，自己不会要被给赶出门去了，上次娘赶集的时候，找到自己，说大姐被赶回了家，现在爹要再卖她，娘不让，还被打了。 想到这里，黄叶子轻轻的抚摸着肚子，自己一定不能被赶出去，要不然，爹肯定会卖了自己的，爹养自己几姐妹，就是拿来换钱的。 “不错，看样子你，是个好生养的。”常家大老爷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乖巧的黄叶子，这女子不错，终于怀了孩子，这样，自己对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给老二送终了。 可是在常家二爷的房子，他正在发疯一样的扔自己能扔的东西，被子，枕头，就连蚊帐都被撕碎了扔掉， “一对奸夫淫妇，不要脸的东西........” 二房内，骂声不绝，黄叶子看着大老爷，自己这都不敢进去，以前不知道有孩子，就算进去，每日被二老爷折腾打骂也是咬牙忍着。 “大爷，我怕，要是进去，二爷一定会打我和孩子的。” “别怕，今日，你就不要去那屋子了，我给你重新腾了屋子，你好好养着，等过十来天，这孩子稳住了，你就是二房当家人了。” 黄叶子有点不太懂，但还是点点头，只要大爷肯保护自己就好。 韩老九满足的吃完了两碗饭，杜果儿的咸菜放的真足，这饭吃完浑身都有力气。 “来，咱俩一人一碗，也吃吃。” 杜果儿递过来一碗凉粉，韩老九憨憨的笑了，正咸的有点口渴呢，这一碗凉粉下去，口里的甜味儿，舒坦极了。 人多，卖的也多，看着只剩下一桶了，杜果儿要韩老九一个人守着摊子，自己去溜达溜达。 身上的钱，都放在韩老九那里，就拿了二十文钱，到处转转。 集市上大多都是卖一些农产品的，刚打了粮食，这买粮食的也很多，还看见一些买小狗的，杜果儿看了好久，算了，等以后自己大豆腐了，再说，现在钱不能乱花。 肉，杏花肯定给自己买了，杜果儿手里拽着二十文，硬是没花出去，就转了一圈，过了一会儿眼瘾。 回到板车这里，韩老九笑呵呵的看着她，这凉粉都卖完了，就连鳝鱼都卖完了，只剩下四五个竹碗，今天，可赚了钱了。 第 50章 没有豆子 看样子婆婆并没有拿鸡蛋给杜果儿， “娘，这母鸡你拿来干什么？家里要下蛋的呢。” 杏花把韩母带来的篮子里放上一斤五花肉，这天气热，肉放不了多久，够吃一顿就行。 “家里有下蛋的，这个不看不怎么下蛋了，你正好补身子，这宝儿可是也要吃奶的呢。” 韩母进了铺子，手也没闲着，接过宝儿就开始带着玩，宝儿还小，不认人，只会看着笑。 杏花笑笑，自己的月子坐的好，幸好是这后婆婆来照顾，现在奶水也足，头也不晕，脚也不软的。 “老九和果儿呢？还在摆摊吗？”看着都到晌午了，婆婆也没说要留饭，估计着果儿他们不会来自己这里吃饭了。 “是啊，这果儿是不是做点吃的呗，可惜这个吃的天热才好卖，等着天冷就不好卖了。” 一直到吃完晌午饭，这永福的店铺里也没有几个人了，大多数赶了集，买了东西就得回去，才看见韩老九拖着板车，后面跟着杜果儿，到铺子里来了。 “九儿，吃了晌午饭没有，要你嫂子给做去。” “吃了，果儿早上带了吃食来的，我俩早就吃饱了。” 韩老九放下板车，走了进来，到了水缸子旁，拿着自己的竹碗舀了一碗水，这杜果儿的咸菜量真足，渴的很。 到了后院，也没什么人，杜果儿和韩老九把身上的钱都倒了出来，数了数，加上家里带来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三两六百文钱。 “够了，咱们能买那个石磨了。” 永福在前面听见两人说话，也走了进来，“这石磨钱够了吗？” 杜果儿高兴的回头看着永福，“哥，三两银子的够了，咱们先去典着，总能还了的。” “行，那九儿，你和哥去石匠那里一趟，真好，哥给你做的豆腐框子也做好了，怕你不够用，做了六个。” 永福拍拍用油布盖着的一堆货，笑着说。 “啊，哥，我现在可没有钱买筐子了。”韩老九一想，自己就剩下六百文钱了，这个木头得框子可不便宜呢。 “要什么钱，我是不是你哥啦？只是以后卖豆腐的时候，给哥送点就行。” 永福对着韩老九的屁股踢了一脚，开玩笑的说道。 “诶！那是肯定的。” 不知道怎么说感谢话的韩老九，只是憨憨的笑着，有哥，挺好的。 杜果儿在木匠铺子里转来转去的，这永福手艺学的挺好的，这做工很扎实呢。 就是，对了，这做的东西都很规矩啊，杜果儿想做一个折叠的躺椅，不知道永福哥能不能做出来。 想到这里，杜果儿一个人就蹲在后院，拿了一块没烧完的木头，就着上面的碳灰在石板上涂涂画画起来，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这个折叠椅子的构造呢。 韩老九跟着永福，到了石匠这里，石匠倒水又喊坐的，这刘木匠带着人来了，肯定是来定石磨的。 石磨可以包安装，包送，只是要到大滩村，要花二十文的马车钱。 韩老九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这二十文可以买好多东西了，现在家里可没什么钱了，这做豆腐生意也是要本钱的。 “要不，你教我怎么装？也省的你辛苦。” 石匠其实觉得不辛苦，自己可以去帮你装的，二十文也是钱啊。 可是明显看着眼前的男子决定要把钱省下来的样子，石匠还是摇摇头，这二十文赚不到了。 在石匠店里，韩老九问了又问，怎么安装，怎么对齿轮，怎么清扫，要是卡了齿轮要怎么办....... 恍然间，石匠都觉得自己不是在卖石磨，而是带了一个新徒弟，还是嘴巴特多的那种新徒弟。 终于签了契书，一个小石磨十三两银子，每个月韩老九给石匠五百文钱，一直到钱还清为止，要是三个月不给利钱，那么这石磨就要被石匠拉回来，三两银子不退。 韩老九给了三两银子，还顺手找石匠要了一块磨刀石，石匠心疼的同时，还咬牙又送了一块磨刀石给永福，这人家带生意来了，怎么也要会来点事。 石匠喊着小学徒，把石磨搬上板车，给送到永福的店里。 到了店里，把石磨抬上韩老九的板车，这事儿就算完了，小伙计推着板车回去了，韩老九摸着石磨，看着韩母，“娘，我媳妇能干着呢！” 韩母也摸着石磨，是啊，这可是十几两银子的石磨呢，这村里就没人有，你说说，这是不是家里要兴旺起来了？ 杜果儿这个时候已经出门买纱布去了，这纱布要一批，还要一批棉布，石膏是去药铺里买，本来在杂货店没找到，还着急了。 问了杂货店的掌柜，这些东西在药铺，杜果儿才想起来，其实很多东西，包括调料，都可以去药铺问问的。 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钱也不够，这要花在刀刃上，买好了东西的杜果儿还顺嘴问了问，药铺收不收挖的草药。 不收，除非很值钱的，一般的草药他们都有自己的挖药人。 好吧，这挖草药赚钱的事儿，看样子韩老九是赚不到了。 回到铺子的时候，就看见永福蹲在自己写写画画的那块大石头上，左看右看的。 “果儿，这是你画的，我怎么看着像个床。” “永福哥，这个，是我想的一个折叠椅子，我想要是做一个，躺在大树下，会很舒服。” 折叠椅子？永福表示不是很懂。 杜果儿蹲了下来，这么这么一比划，永福拿出几根木头，摆来摆去的，两个人在后院子里折腾的满头是汗。 “嗯，我差不多明白了，我试试，要是做出来的，就给你拿一个！” 杜果儿笑了，点点头，脑子里，已经在想着自己躺在李子树下，晒冬天太阳的舒服了。 韩老九拖着板车，板车上都是空桶子，还有一个石磨，永福做好的木框子堆的高高的，用绳子绑在板车上。 这回来的板车可不比去的时候轻，三个人面带笑容的推着，一点都不觉得累。 到了村口，大树下，这些人儿看着推着石磨的韩老九，不得了，这韩老九连石磨都买回来了，这可是村里独一家啊。 第51 章 没苦硬吃 “我去村里问问，我记得赵婆婆每年都要种好多的豆子的，看看有没有卖掉。” “嗯，娘，你去问问吧，这街上的粮食店也有，只要够这一次打的，到时候少了我可以去粮食店买。” 韩母急匆匆的就走了，这孩子，这事儿都能忘了。 “果儿，这做豆腐你是不是晚几天？” 韩老九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说， “今天永福哥和我说了，后天就去渡口府，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这石磨你也推不动啊，要不等我回来再说。” “啊。” 杜果儿想了想，那必须得回来再说啊，难道自己每天推磨，每天一个人干活吗？自己又没有犯了天条。 “那行吧，那我明天去把棉被翻新一下，娘说了，不要咱们的棉被，她有。” 一床棉被也有几两银子呢，杜果儿不是不想给，是自己都没有被子，给了冻死了好回家吗？ “那也行，我是想着你不愿意要旧被子嘛。” 韩老九到了后园子，“咱们的豆腐棚子到哪里盖呢？这石磨装哪个地方好一点呢？” “你自己想吧，我做饭去，你不是今天去豆腐坊看了一下嘛？” 今天韩老九还特意去豆腐坊看了一下，大致的知道了，这东西要怎么安置。 杜果儿从背篓里拿出一块豆腐，是的，韩老九买了一块豆腐。 可惜了，要是有辣椒就好了，自己最喜欢吃麻婆豆腐了，现在没有，老老实实的拿几根咸菜炖豆腐吧。 这小溪边都能挖出野生土豆了，不知道有没有辣椒种子呢？ “果儿，赵婆婆只有一麻袋豆子了，你到时候要九儿去扛回来。”说完就转身又走了，她也要回家做饭了。 一夜无话，气喘吁吁后的韩老九呼呼大睡了，杜果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己买个石磨回来打豆腐，是不是典型的没苦硬吃？ 杜果儿有点迷茫，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越过来后，没吃没喝，差点饿死的现实，让她知道，这是真正的人生，不是脑子一动，就封神的神话世界。 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早就有了厚厚的茧子，隔壁房间里的石灰坛子里，放着自己晒干的小鱼，那也是自己一条一条捞上来的。 自己没有遇到落难的王爷公子，就只有一个刚能吃饱肚子的农夫，给了自己一块可以栖身的茅草屋。 自己去赶集，也没有长相俊美的书生看自己一眼，从而惊艳到对自己恋恋不忘，只有和自己一样面容憔悴的妇人，为了一两文争论，大声叫卖的声音。 身边的这个打着呼噜的男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要陪自己很久的，万一，他还可以幸运的陪自己到老。 当然，那也是要自己能够有吃，有穿，还能攒下徭役，兵役的银子，还不能得大病，各种各种的事情。 越想越难受，自己上一辈子都还没活明白呢，就来到了这里，杜果儿鼻子酸酸的想哭，肯定还是要生孩子的，这万一，赚了钱，生孩子自己嘎了呢？ 然后自己的钱给别人花，自己的孩子给别人打吗？ 想着想着，耳边就萦绕着一股子悲切的味道，杜果儿深裹其中，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韩老九吓得从梦中惊醒，果儿是怎么了？ “果儿，果儿，不怕不怕，来摸摸毛，吓不着！”肯定是做噩梦了，哎，这人太累了，是容易做噩梦的。 韩老九实在太困了，只能迷迷糊糊的抱着杜果儿，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杜果儿也不悲伤了，摸摸就睡着了，本来以为肯定会睡不好，哪里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出来了。 揭开锅，果然，韩老九做了饭了，一锅的油炸粥。 杜果儿皱皱眉，等赚钱了，自己要吃五花肉，这天天不是油炸就是油炸的。 旧棉被的被面已经洗了，幸好，小时候自己和奶奶学过怎么订被子，还记得那个角自己怎么也折不好，奶奶教了自己好几遍。 里面的棉絮又硬又黄，一看都是好久的了，拿出来，放到院子里晒晒。 杜果儿就开始吃早饭，吃完去村里看看，那个打棉被的今天能不能帮自己打了，要是不行，怎么也要排个队。 韩母拿来的小鸡都长到碗口那么大了，现在和那三只大鸡也能和谐相处了。 六只小鸡，一只都没有死，目测应该有一只公鸡，这一窝算是特别好的了，韩母说，她留下的那一窝，应该有三只公鸡。 缸子里面的螺已经没有了，杜果儿想了想，今天去抓一点吧，上次去抓鳝鱼的时候，还看见溪里有河蚌呢，河蚌肉不是很好吃，但是，也算是肉。 吃完饭，晃晃悠悠的往村口走去，大棉被的在村口大树下面支了一个帐篷，老远的，就听见噗噗噗的弹棉花声音了。 好久都没有看大棉花了，杜果儿有点新鲜，走到面前，那里有几个婶子，嗯，面熟，不认识。 “哟，老九家的也来看看啊。” 嗯，杜果儿认不认识都打了一遍招呼，免得被人说自己看不起人。 “师傅，这翻新一床棉被多少钱？” “多少斤的？” 额，这个，杜果儿表示不太清楚。 “十文钱一斤，到时候称了再算钱。” 想了一下，估计自家的那个六斤是有的，看着好沉呢。 不贵，杜果儿点点头，“要是没棉花，一床被子多少钱？” “棉花三百文一斤，打成棉被工钱五十文。” 不贵啊，比自己想的要便宜，在自己的印象中，一床被子怎么也要十两银子的样子，这个，差的很了。 “老九家的，去布庄买的棉花要便宜点，不要三百文。” 一个看起来脸圆圆的婶子拉着杜果儿，悄悄的到一边说，杜果儿连忙点点头，“嗯，谢谢婶子，我就是不懂行情。” 说完，塞了几颗南瓜子仁给她，“随便磕磕，这玩意没啥肉。” 圆脸的婶子拿着南瓜子，笑了，“这瓜子不大，做种不行，只能嗑了吃。” 杜果儿找打棉被的拿了一根竹签，排着队，估计吃完中饭就轮到她了，到时候把棉被拿来就行。 然后杜果儿就回去了，这一大上午的，去河边捞螺去。 第52 章 好困啊 用柴刀把路上的草劈开一点，这草划在脚上，痒的很。 小溪的水依然还是很凉，感觉到一段时间没来，这小鱼都长大了一些，只是越大的鱼，跑的就越快，都溜走了好几条半斤左右的鱼了。 以前没注意，这一次特意留意了，还是有一些河蚌的，只是不注意看，会以为是河里的是石头。 螃蟹不要了，上次抓的那些，还划伤了自己的手指，就算再怎么炖汤，也弥补不了自己破皮的痛苦。 终于在抓住了两条半斤左右的鱼后，杜果儿的篓子已经装满了，就连提着河蚌的篮子，也都装不下了，原来，这么多的河蚌冒充石头躺在河底啊。 只是小溪里的河蚌都不大，最大的一个也不过自己两个手掌这么大。 再往山里去的溪，杜果儿也不敢上去了，只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转悠，韩老九说，这山里有花豹，嗯，就是那种比猫大一点的，当然，杜果儿也不想看到，别说花豹，花猫自己也不想看到。 这个时候可没有狂犬疫苗，小命很值钱的。 草鞋在溪水里泡久了，居然都松掉了，只能脱掉鞋，慢慢的走回去，幸好脚底的那一层的茧子还没有退化，这只要不踩到石头尖，还是能忍受的。 进了屋，韩老九还没有回来，看看后院，也没人，那肯定就是呆在他的地里了，石磨还放在院子里，这豆腐坊什么时候才能盖好啊！ 把河蚌倒在后院的溪水下游，先养着，等有时间了自己再慢慢的去剥。 螺还是放在水缸里，还有那些鱼，大大小小的杜果儿数了一下，差不多有四五十条呢。 当然，除了两条半斤重的鱼，其他的都只有手指大小。 没力气了，坐在院子的大树下面，韩老九早上熬的粥，有点多，中午不需要做饭，可是杜果儿的嘴里有点无味。 休息了好一阵子，杜果儿还是起身，去菜园子里扯棵白菜吧，放一点李子酱，就喝粥，走觉得寡味。 中午是要睡觉的，雷打不动的。 棉被已经放过去了，等着晚上天黑前差不多能打好，没精力在那里守着，杜果儿觉得，午睡最重要。 天都快黑了，这韩老九才回来，这几天没去地里，虫居然多起来了，喊着十一给自己帮忙，抓了一天，才差不多好一点，这虫也不浪费了，留下来喂鸡。 进了屋，就看见锅里还是中午的粥，旁边有一碗白菜汤，肚子饿的很了的韩老九直接就吃掉了。 奇怪，屋里怎么这般的安静，杜果儿呢？ “果儿，果儿。” “嗯.......” 屋里迷迷糊糊的声音，果儿不舒服了？ 韩老九心里着急，可能爹给他的阴影太大，这一想到身子不舒服，就心惊胆战的。 “这个时候了啊，你都回来啦？我还没醒呢。” “睡一下午了吗？这上午干什么了？累着了？” 这就是还没吃晚饭啦，这自己刚才把锅里的都吃完了，白菜汤也喝的干干净净，这果儿吃什么呢？ “你去村口把棉被拿回货来，咱们是六斤的，上面写了一个福字的。我起床做饭。” 为了区别，杜果儿还花了一文钱，要打棉被的给整个福字放上面。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清醒，可是肚子也在咕咕叫了，煮饭，自己要吃干饭。 家里有鱼，杜果儿用筛子捞了十来条小的，小鱼不用剥肚子，用手把内脏挤出来就行了，挤出来的都扔到鸡窝里去，天还没黑，这鸡还能进食。 看见鱼内脏，一只一只的，抢了个上蹿下跳。 紫苏已经有很大一颗了，这叶子多了，杜果儿也不抠抠搜搜的了，扯了四五片，洗干净，切的细细的，炖鱼汤。 可惜了，没有姜，等开春了，自己一定要去整点姜种。 韩老九抱着棉被就回来了，这好香，一闻就是炖鱼的味道，自己都喝了一碗粥了，这，应该还是能再吃一点的。 “果儿，这棉被打过一次，舒服多了，好暖和呢。” “你先放娘那边的床上去，我到时候再去缝。” 两个人坐在树下吃晚饭，“不知道永福哥那个躺椅能不能做成，要是能，咱们也买一个，这躺在大树下面，好舒服的。” 韩老九看了一下大树，这就算没躺椅，躺在树下应该也是很舒服的吧。 “我明天喊了十一十二一起来垒豆腐坊。” “他们都还是孩子啊，能盖房子？” “你别急啊，还有找青江叔喊人，青江叔算了一下，一个豆腐坊，盖好要花五百文，因为我们没有土坯，都要去买人家的。” “这钱......” “这钱青江叔说给我们，但是我觉得，等赚到钱了，咱们还是要还的。” 杜果儿点点头，这肯定的，毕竟不是亲爹，能这么好，已经很难得了。 “那明天要准备饭菜吗？” “工钱多给了每天两文钱，就不管饭了，一个豆腐坊，只要两天就能盖好，贵的是在材料上。只不过，十二和十一应该是要到家里吃饭的。” 韩老九也计划两天时间做完，自己只能在家里待一天，后面的就要青江叔来盯着了。 “我今天抓了两条半斤左右的鱼，你给娘送过去，要不然，就喊着娘明天和青江叔都来家里吃饭，来帮咱们盯着点。” 不知道为什么，杜果儿就是觉得很累，浑身都无力的那种感觉，眼睛都好像有点睁不开的样子。 不会真的有哪里不舒服吧？没有什么感冒的症状啊？ 难道还是太累了，不行不行，这女人，要自己疼自己，事儿干不完，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那我现在就去，果儿，你多吃点，看着都瘦了。” 韩老九拿筛子捞出两条大鱼，放到桶子里就提着走了。 “果儿，你真能干，这么大的鱼也能抓到 。” 韩老九想着，等会儿见到娘，要和她说说，这杜果儿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睡了一下午，还是有气无力的，等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还是去看看大夫的好。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杜果儿有病了，这田，自己也是要卖的。 第 53章 老九家的懒婆娘 “大家吃了吗？” 这个虽然说是不管饭的，可是这人来了，总要招呼一下吧。 “吃了吃了，我们干活，老九家的，你自己忙乎。” 大家也都是笑笑，都说老九家的凶的很，你看，这不是也能说人话嘛，挺好的。 十一和十二也来了，立马就到后院去帮着干活了。 杜果儿也不好意思再在院子里吃了，端着碗，悄咪咪的躲到厨房里吃。 今天家里有人干活，自己也不好去山里了，在家里干点活吧。 吃完洗了碗，进屋，干活。 先把棉被缝起来，免得把里面的棉絮给搞脏了。 还是被套好啊，这被面子缝起来，倒也不是那么费劲，那是自己小时候就做个，要是没做过得，还真不知道怎么折那个角。 被面子，有几个补丁了，等以后自己有时间了，就做被套，呼哧一下，就拆了好洗，呼哧一下，就套好了。 “果儿，你来看看，这么宽的地方够吗？” 我懂个屁，你不是看了怎么修豆腐坊吗？ 可是家里人多，杜果儿还是下床，穿鞋，装模作样的看了看， “你看到的豆腐坊差不多就是这么宽吗？” “好像没咱们这么宽，他家是在街上，前后都是别人的房子，我觉得挺挤的，咱们这不是有地方嘛，我就想着整宽点。” 韩老九回忆着，当时就觉得，这也太挤了，自己到时候每天进进出出的，可不是憋得慌。 “那行，宽比窄好。” 杜大人巡视完成，继续回屋里缝被子去。 上次没注意，这被面上还破了，这一下看到了，杜果儿到碎布堆里选了一块颜色最接近的，缝补吧。 “果儿，果儿。” 嗯，窗户里看过去，是青江叔和娘来了， “我在这屋呢，老九在后院忙乎了。” “哟，缝被子呢，这被面子有点老旧了，不过凑合着能用。” 韩母想着，当时也没给小两口置办什么家当，等过年前，自己给买一套被面子吧，现在日子好一点了，也没必要那么抠搜，这被面子仔细着用，能用好多年呢。 “娘，中午在我这里吃呗，我抓了鱼，昨天还买了五花肉，都放在坛子里呢。” “那行，有啥做的，娘闲着也是闲着。” “那你帮我整理整理菜地，喂喂鸡，我吃了就来缝被子了，忘记喂鸡了。” 天气好像有点转凉了，杜果儿觉得手都有点干涩了，看着自己手指头迸裂的细痕，现在就开裂了，到了冬天那还得了？ 被面子上的补丁缝好了，杜果儿把被子叠好，现在还没必要盖，估计等下个月，就要盖了。 这不下雨还是不转凉，只要一下雨，就会转凉，那才算是入冬。 “娘，你那屋后的柿子叶子给我撸一把来嘛。” 韩母捧着一把菜叶子从菜园里出来，边往鸡窝那边去，边问，“你要那玩意干吗？这柿子家里还有几个，我给你拿来。” “我拿着有用，等做好了你也能用。” “那行，我为了鸡就给你拿，这菜叶子我喂了，你去水缸里掏点螺喂，我给你摘叶子去。” 对了，敲锣，这河蚌肉也是可以剥几个了，家里中午人多，做个河蚌肉吧。 后院的速度很快，下面用石头打了基脚，这石头不花钱了，这清理后园子的时候，韩老九都整整齐齐的叠着，现在方便拿了。 基脚上面再用土坯，这土坯是干活的人带来的，用了多少算多少的钱。 这会儿的功夫，土坯墙就到了杜果儿腰部的位置了，这么快啊，一天时间就差不多能整好？ “这整好完了盖了顶，要晾几天，到时候我们再来给你糊里面。” 杜果儿提过来一壶水，里面还放了一点点的糖，“喝点水，我放这里了。” 这房子盖好，到时候还要砌灶，这事儿还有着呢。 想着怎么也要等韩老九去了渡口府才能开始打豆腐，杜果儿就不那么着急了。 这还没到中午，杜果儿就觉得好困了，这昨晚也睡的好啊，梦都没做，咋就困了呢？难道自己真是传说中，吃了睡，睡了吃的体质？ 不管了，还没到做饭的时间，自己这是眼睛都睁不开了，必须去睡。 转身进去，直接倒床上，一转眼的工夫，就睡着了。 韩母摘了一篮子的柿子叶，进了院子，没看见杜果儿，还以为她是去哪里干活了，也没找，这果儿说拿着有用，那自己就去洗了呗。 往后院走，也没看见杜果儿，韩母问韩老九，“你媳妇呢？” “我不知道啊，刚才还在这里呢。” “哦，那是不是去外面了。” 韩老九喊着，“娘，你再给倒壶水来，果儿刚才倒的是放了糖的水，你也放点糖。” 忽然想起来，忙跟了过去，“娘，糖在我们睡的屋子里，你拿一点。” 韩母摇摇头，这果儿，挺大方啊，这水里面还放糖水，那不好喝吗？这一壶水不是一下子就喝完了？ 直接推开门，哟，杜果儿在床上睡觉啊，这大白天的，咋就睡上了呢？ 韩母也没吵醒她，拿了一点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老九啊，这果儿在屋里睡觉呢，咋了，这身子不舒服还是咋的，这大白天的睡这么沉？” “这段日子都这样呢，我都着急了，昨天事儿多，忘记喊你带她去看看大夫了。“韩老九也着急啊。 “这日子多久了？” 可别是害病了吧，两母子都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病这个字，把两人都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日子好一点了，这可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好几天了，反正整天干了活就是困，这早上也起不来，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吃饭呢？还好吗？能吃东西吗？” “吃还是好，没啥，就是困，其他都没事，娘，这样子，就算是病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病吧？咱们那也是必须要治的。” “我明天就带她去县城，找大夫看看，你别急，你安心和永福出去，娘这几天来照顾一下她。” 韩老九点点头，杜果儿，放心吧，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第 54章 柿子叶猪油膏 哎呀，有点不好意思啊，这韩母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古代的婆婆。 杜果儿本来想好成婚后，要和婆婆大战三百回合的想法，实在是没地方去实现了。 “娘，你咋不叫我呢？” “来吃，他们都吃过了，在后院休息，等着盖房子的师傅来了，再干活去了，咱们两娘儿吃。” 韩母把饭菜端到李子树下，看着杜果儿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难道就是懒？ 不对啊，这杜果儿要说凶，还是有一点，但是懒，还真说不上。 难道，韩母心里有了想法，顿时就高兴起来，要是真的，那自己就要老九再去拜拜来老头子。 “来，果儿，这些都吃了，别浪费。” 家里还有一只不下蛋的鸡，等会自己去抓来，反正晚上自己也在这里吃，一家子都吃掉。 不知道晚上有鸡吃的杜果儿直接吃完了两碗粥，摸着肚子，怎么办，又开始晕乎了，自己这是得了懒病？ “困了？你去屋里靠着，困了就睡会，这碗我来洗，你别管了。” 韩母手脚麻利的把碗收了，杜果儿傻眼了。 这是什么神仙婆婆啊？难道，这里人都是这么对儿媳妇的？ 不对啊，自己前几天还看着憨子的娘在打那个傻媳妇，打的她嗷嗷直叫。 再就是村口树下都是老婆婆在那里嚼舌头，没看见有什么年轻的媳妇能闲着的。 算了，自己还是到床上去想吧，这站着想这些，犯困。 “你那要的柿子皮，我给你干净了。” 绝世好婆婆，在睡着前，杜果儿脑子里就只有这五个字。 “娘，果儿吃了东西没有？” “吃了吃了，喝了两大碗的粥呢，没事，你忙去吧，娘看了，没大事。” 韩母推着儿子，你干活去。 “娘，你不能这样，这病不能拖，不要舍不得钱，咱们家的地，咱们家能买磨子，都是果儿赚来的，这人生病了，不能熬。” 韩老九听娘这么一说，有点着急了，病不能拖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干活去，在这里晃的我头晕。” 韩母懒的理，拿出杜果儿扎的鞋底，这儿媳妇，这针线活，实在是惨不忍睹。 杜果儿觉得自己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天，这平时自己可勤快了，每天忙上忙下的，好不容易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想着好好表现一下，让村里传出自己贤惠的美名。 谁知道呢？自己是不是被瞌睡虫咬了一口？ 大下午的，知了叫的人头胀，杜果儿终于觉得，没那么困了。 起床，看着韩母也靠着李子树在小睡，这，家里肯定有瞌睡虫。 后院还是闹嚷嚷的，杜果儿走到李子树下，看着篮子里洗的干干净净的柿子叶，嗯，干活去。 到了厨房，把菜刀洗的干干净净的，锅子也洗干净，拿出一块新布，把水和油都擦掉。 先切柿子叶，这柿子叶切的很细很细的那种，幸好摘的叶子不多，要不然叶子这么硬，也不容易。 家里有五花肉，韩母还剔出来一点肥猪肉，正好拿来用。 炼油的味道，传到了后院，干活的都咽起了口水，都说韩家穷的很，你看，这底子还是有的吧？ 不仅仅有地了，还能买的起石磨了，这中午才看着吃了鱼，这下午肯定又有肉吃了，太羡慕了。 油炼好了，杜果儿把火掩小，就着火石温着就行。 油渣都挑出来，上面放了点盐碎沫子，端着就到了后院。 “我炼了点油渣，大家都吃点，油少，也不多，大家闲着吃个嘴。” “老九家的真是客气，客气啦。” 嘴上说着客气话，一个一个的，脚步倒是不比谁慢，嗯，刚出来的，又香又脆，这还有咸味，唯一的就是少了点，这口水都还没流完，碗里就没了。 一个一个咂吧着嘴，继续干活，只是看的出来，这速度是明显的快了好多。 把切的细细的柿子叶，放到还是温热的猪油里搅拌，下面是最小的火苗子，慢慢的熬着，这一步不能着急，一边熬一边要好好的搅拌，不能烧糊底了。 也没个时间，杜果儿也是只能估计着，差不多搅拌了十来二十分钟了。 拿出自己买的纱布，切下小小的一块，把舀到盆里的混着柿子叶的猪油，都好好的过滤一下。 竹碗里就是满满的油脂了，大意了，自己要是能加点什么香料，应该还要好一点。 “果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韩母醒了，就闻到满院子的油渣香。 “我做柿子膏呢，这是我娘教我的，用这个涂手，不劈裂。” “哎呀，真的啊，那我也试试，我一到天冷这个脚后跟就容易裂。” 这个东西要放到阴凉的地方，杜果儿一锅出来，做出来三竹碗。 都放到屋里的角落，拿布好好盖着，本来还要晚一点做的，这天气热，希望不要坏掉。 “你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韩母现在也喜欢没事到村里去走走，现在说自己闲话的几乎都没有了，这说闲话就要送去服徭役，谁这么傻啊，看不出来，这一次去的都是那些背后说了闲话的人呢。 再说了，人家现在是村长媳妇，何苦去得罪，村长不算什么官，但是在这个村里，那就是最大的。 杜果儿跟着韩母，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这到处走着，不顺手扯点草回家啊，家里有鸡呢。 “咦，娘，那是不是嫁出去的黄叶子，咋回来呢？” 韩母眯着眼看过去，嗯，穿的花枝招展的，咋不就是黄叶子嘛。 “这黄叶子咋了，走路都走不动了，两个人扶着呢。”杜果儿知道她是以前喜欢韩老九的吧，这都嫁人做贵妇了，还老是到自己面前显摆。 这点对杜果儿来说，算不得什么，要是自己是黄叶子，估计也得挂满好东西，到前男友的现任面前显摆。 很正常，杜果儿不生气，就是，这个爪子你不要伸过来，伸过来我就剁了你。 可是黄叶子估计没听到杜果儿的心声，这会儿看到韩母带着杜果儿，顿时就一摇一晃的往杜果儿这边走过来了。 “婶子啊，这么热的天，你们咋还要出来扯草呢？这扯草不是要老九家的干就行了嘛？你还亲自来。” 杜果儿的手啊，握紧了。 第 55章 你还是少回来 上一次还是一个不情不愿的小丫鬟，这一次，换了两个年龄大一点的嬷嬷了。 “是叶子啊，你回来啦？我带着果儿在村里走走，你自己玩去吧。” 韩母不想和黄叶子说话，再说了，以前挺好的一姑娘，现在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特别不舒服。 自己本来就是拉着杜果儿到村里走走，散散心的，没必要争吵。 “还是婶子好，溜达都带着儿媳妇，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傻子呢，呵呵呵。” 黄叶子用帕子捂着嘴，一个人在那里呵呵呵的笑，杜果儿看了一眼， “哪里来的肥猪，主人也不拴牢点，这跑出来了，胡乱配了种怎么办？” 说完，上下打量着， “这还是城里的城猪吧，来乡下都还穿个裙子，这地上这么多鸡粪，鸭粪的，都扫把扫把的，带城里做饭吃？” “你嘴巴干净点，一个又懒又傻的丑货，九哥也是倒了霉，才找你这样的。”黄叶子现在可不怕杜果儿了，这自己有了身孕，常家是不会赶自己出门了。 “我嘴巴干不干净，关你什么事？你别口口声声的九哥九哥的挂在嘴里，毕竟是成过婚的女子，难道你还真是以前和我男人在山上滚草地滚出味儿来了？” 杜果儿更不怕他，成婚前的事儿，对来自现代的杜果儿，那都是瓜，可以吃着解闷的。 “你真不要脸，你不要乱说。” 黄叶子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妇人真是不要脸，这一般的女子不是想起这个事儿，都要难受的哭起来吗？ “我乱说什么，你每次回来都在村里转悠，不就是想看看我男人吗？你去看啊，在家里的干活呢。” 韩母想拉杜果儿的手，走吧，村口看热闹的都跑过来了，一个一个的，比赶集还兴奋。 杜果儿不干，“娘，这婆娘阴阳怪气的很，我教导教导她，是为她好。” “我不跟你这种泼妇说话，没点教养，果然是爹娘早死的货。” 黄叶子叉着腰，对着杜果儿吐了一口，骂道。 “我爹娘死了也比你爹娘没死的啊，至少你娘活着也不过是天天在村里偷汉子，你知道她为啥不出去偷？” 骂爹娘了啊，这一下杜果儿就不肯干了。 “你娘老了，去外面偷不着了，只在村里偷几个不给钱的解解馋了。” 好啊，这骂的好，村里有些妇人拍起手来，这黄叶子的娘仗着一身白肉，可没少招惹她们男人。 “我劝你，想看我男人就去看看，免得回去了，夜夜睡不着觉，毕竟你家里偷人是祖传的，不偷啊，痒！” “你个小贱货嘴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你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货。” 黄叶子的娘来了，自己这女子一回来就要去招惹杜果儿，看样子还是想着那个老九，真是害人不浅啊。 难道自己女儿真的在老九身上尝到甜头了，这才恋恋不忘的？ “我吃没吃不关你的事，你养的货就看牢点，别天天回来就想着我男人，怎么了，你给她找的是个太监？喂不饱她？” 杜果儿才不怕呢，这老的来了一起骂，反正你惹事，就得担着事。 这常家的两个嬷嬷面色也不好看，这村里人骂架，本来就是荤素不忌的，可是说自家二老爷是个太监，这也，能说的过去。 毕竟，现在常家是个什么状况，这家里的老人都有眼睛呢，这二奶奶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肚子里的孩子，算了，自己没必要管这些 。 “二奶奶，这天也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吧，要不然，老爷要盼着了。” 不回去咋办？在这里继续骂街。 “娘，果儿，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韩老九小跑着过来，村里有人看着骂架了，不嫌事大的，去喊了韩老九，想看看这黄叶子到底是不是为了老九来的。 黄叶子一看韩老九，顿时眼圈就红了，九哥，我都好想你！ 韩老九来的急，这都没穿上衣，汗都顺着胸膛在流。 嬷嬷们互相看了一眼，难怪自己二奶奶想着，这一身的肉，是个女人都稀罕。 看样子，回去的时候，自己要好好的和老爷说说，以后啊，少回村，要是真的和这汉子有了什么，咋说的清楚？ “九哥，你管管这个妇人吧，骂人骂的太难听了。” “哎呀，喊我男人喊的这么甜，你就不怕你嫁的男人打你？还是你嫁了个窝囊废？想找我男人借种？” “果儿，别乱说，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不借种！” 韩老九不想看到村里人看热闹的眼神， “果儿，咱们先回去，都饿了，做饭去。” 杜果儿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有种很心酸的感觉，其实，自己也可以不要这个人的。 “现在人在这里，你好好说说，你和这黄叶子到底有啥事儿，让她都嫁人了，每次回来就找我吵？” 杜果儿很不开心，自己想打人啊，可是打人要赔钱的，这钱，舍不得，留着自己吃好穿好，不行吗？ 黄叶子看着韩老九，都说九哥家里现在有地了，昨天连石磨都买回来了，早知道这样，自己不嫁到常家多好。 嫁过去，说的好听一点是二奶奶，这其实和常大老爷的一个妾差不多，不，还没有妾好呢！ 一个老男人，折腾人的花样倒是多的很。 “九哥，你别听她的，这妇人，骂人难听的很。” 韩老九也很烦，这么多人，黄叶子做出这个样子干什么呢。 “叶子，我俩从小长大是不假，可是我们现在都长大成婚了，我也不是你真的哥哥，以后，还是要注意点。” 韩老九抓着杜果儿的手，发现她的手有点颤抖，心里想着，这是受了多大的气啊？ “还有，我家果儿在村里就没和谁吵架过，也没骂过谁，但是也不怕谁，你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说完看都不看黄叶子，就直接转头就走了，嬷嬷们心里有数了，这是自家二奶奶想人家，人家还没看上呢。 这事儿，一定要和老爷说说，哼！ 黄叶子的娘拉着女儿就回了屋，这真是，每次回来都闹这么一出，这韩老九就这么好吗？看样子，下次还是少回来的好。 “我看，你以后也少回来，到时候我和你爹去县城看你，这村里乱糟糟的，回来干什么。” 第56 章 鸡还杀不杀呢 韩母看着，心里暗暗后悔，“果儿啊，都怪娘，咱们不出去，就惹不到这心烦的人儿，别伤心了啊，咱们不理她们。” 杜果儿也没那么伤心，自己不是还骂赢了嘛。 “娘，没事，我就是觉得，没打她，心里不得劲。上次娘说的，打人要赔钱，我舍不得。” 韩母......那这还好，不过，打人是得赔钱，没事别打，只要骂的赢，就别动手。 “嗯，果儿还是聪明，咱们骂死她们，不打人，要她们自己气死。” 韩老九摇摇头，自己娘这是哄小孩呢！ “娘，你做下饭呗！青江叔都饿了！” 杜果儿在气头上，可不敢去招惹她。 “韩老九，你给我过来！” 罪魁祸首就是他，还想岔开话题！ 杜果儿气鼓鼓的看着韩老九，“你说，你有没有和她滚草垛子！” 肯定是娶不到人家，才找了自己这个便宜货，越想越气，杜果儿放声大哭起来。 自己就是个棒槌，在家里累死累活的，人家心里还有小叶子妹妹呢！你等着，以后啊，这吃的穿的，我再也不管你，我的就是我的，你一文钱都别想拿。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哭的这么伤心，也慌了手脚，你说这黄叶子咋就这么讨厌呢？都是各自成婚的人了，咋就不依不饶呢？ “我真没和她滚过草垛子，我就摸过她的手，嗯，去山里砍柴的时候，拉过她的手。” 韩老九想给杜果儿擦眼泪，但是自己没穿上衣呢，这看了一下，杜果儿的眼泪还没有自己身上的汗多.......这果儿是真伤心啊，哭的都没眼泪了，干嚎啊！ 韩母嘟嘟嘴，示意韩老九扶到屋里去。 杜果儿也不知道的，为什么脑子就这么晕乎乎的，哭的累了，被韩老九扶到床上，继续抱着枕头又哭起来。 哎！韩老九也想哭，可是，后院还有人在干活呢！ “果儿，休息休息，我先去干活，后院活今天得干完。” 杜果儿表示，不理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就这么得了。 睡的很迷糊，好像韩母过来喊了自己吃饭，然后韩老九也喊了自己，哼，不理，就让我睡死去，你们，我都不理。 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窗外公鸡在打鸣，这大晚上的打鸣，看样子，要宰了吃肉了。 “果儿，起床吧，咱们和老九一起去城里，我都做好吃的了。” 啊？这么早，去城里干嘛？ 对，去城里，自己吃好的，穿好的去！ 看都不看韩老九，杜果儿掏出自己藏起来的一百文钱，今天，必须，都花光！ 又爬起来，找出自己的那双布鞋，以后，自己都不穿草鞋了，都穿布鞋！ 韩母没做早饭，只是从家里带来了一个煮鸡蛋，还有一个馒头。 韩老九拉着板车，杜果儿坐在板车上，自己不会下来走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疼自己，哼，再也不会心疼这个男人。 韩母也坐在车上，看着杜果儿吃完，递给她一个竹筒，“来，果儿，喝点水。” 杜果儿喝了一口水，嗯，自己以后对娘还是要好，这是个好人！ “娘，咱们去城里干嘛？不是才赶集回来吗？你上次忘记买东西了？” 韩母笑了，“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看看大夫。” “哦，好的。” 忽然想起，今天不是韩老九要出远门吗？这本来自己还想做点好吃的给他路上吃呢。 算了，那么殷勤干什么，人家是有叶子妹妹的。 永福已经在店子里等着了，看到韩老九来了，直接就开始装货，两辆板车，这都装的满满的。 老十也一起去，给两个人推推车。 杏花给每个人都装好了一大袋的干粮，“路上早点投店，别贪路。”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在家别累着，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不理她，不要以为自己是好哄的。 杏花看了一眼韩母，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韩母笑笑，不做声，只要杜果儿不骂人，就是最好的，这杜果儿骂人，现在应该在村里排的上号了，也好，至少能骂赢。 “果儿，咱们不管他们了，我们去。” 杜果儿点点头，去街上，买吃的，买布，给自己扯衣服！ 算了，就买吃的吧，一百文，扯不了布。 韩母直接拉着她，去了医馆。 “果儿，你先让大夫看看你的，到时候再看我。”韩母把果儿拉到大夫面前。 为啥给我看，这不是乱花钱嘛？ 算了，看看，自己是不是亏，要怎么补？自己回家就杀鸡吃去，不过了，等会再买五花肉去。 “嗯，小娘子换个手！” 大夫点点头，要杜果儿再换一只手，这把了这只手，还要另一只啊，看来，自己多少也有点不对，肯定了，这必须是营养不良啊。 “小娘子月份尚浅，不过，这喜脉是无疑的了，身子骨也硬朗，稍微注意点，就没事了。” 韩母连忙点头，“有劳大夫了，要不要开点安胎药？我儿媳妇别的没有，就是特别困。” “安胎药没必要，只是困就多休息，吃的方面别省着就是。” 韩母交了诊金，拉着杜果儿出了医馆， “娘，你咋不看了呢？” “傻孩子，本来就是陪你来看看的，现在是要做娘的人了，不要动气了啊。” 我，要做娘了？对了，刚才那黑胡子老头说是喜脉！ 我的天啊，杜果儿眼前就是一黑，完了，自己完了。 这，好不容易刚能吃饱饭，就要面临最大的难关了，这里没有无痛分娩，没有B超，也没有孕检，只有一把大剪子和一盆子热水。 天啦，这，这，好像小产也会死人啊。 杜果儿脸色煞白的跟着韩母，这鸡，到底杀还是不杀呢？五花肉得买，自己早就想吃五花肉了。 杏花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婆婆，还有后面跟着一脸煞白的杜果儿，这是什么情况？ “果儿，快来铺子里休息一下，你永福哥把那个躺椅做出来了，你来坐坐，看舒服不？” 这躺椅才做出来一把，杏花就喜欢的很，想着应该好卖。 第57 章 枕头湿了 “果儿啊，这九儿不在家，娘晚上来陪你睡好不好？”都说有孩子的人，胆子要小一点，韩母觉得，等会儿自己就收拾包袱，来陪杜果儿几天。 “没事，娘，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你放心，我不会怕的。” 杜果儿满脑子的懵逼中，自己啥时候就有了孩子呢？ 这不是说身体不好吗？不是说自己太瘦了嘛？ 别人穿过来吃的好，穿的好，还好几年怀不上孩子，过的都是啥好日子啊。 你看看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才有了第一双布鞋穿，就有孩子了，哎！ 心里愈发的怨恨韩老九，就不该给他吃饱，你看，吃饱了就瞎折腾，还不是自己受累。 “娘，这村里的稳婆会不会接生啊？” 啊？这不是才怀上嘛，这稳婆是不是有点早了。 “村里都是她接生的，隔壁村子都喊她呢，你放心，没事的。”韩母估计着杜果儿是有点害怕了，可是这村子里，生孩子并没有人难产过。 “村里人生孩子都是平平安安的，你爹保佑着你呢，放心吧。” 杜果儿没说话，脑子里在回忆着，这生孩子要注意啥呢？自己真是个废物，为什么不看看孕期保健的书？ 韩母再三问了杜果儿，都被拒绝了，想着，杜果儿可能也没事，再说了，这才刚怀上，也没啥事儿。 送着果儿进了院子，韩母转身就回家了，家里还有二十来个鸡蛋，都给果儿拿去，这自己大孙子要吃呢。 刘青江看着韩母风风火火的走来走去，“九儿娘，这是咋了？” 这一大篮子的鸡蛋呢。 “果儿有孩子了，家里也没啥东西，拿几个鸡蛋，这孩子瘦的很，在娘家遭罪了。” “嗯，那柜子里还有一包红枣，杏花没吃完，还剩多少，你看看，也给拿去。” 韩母又进屋去翻，找出红枣，放进篮子里，“我去去就来，你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做饭。” 刘青江坐在院子里抽烟，没说话，这老九两口子在村子里，给自己养老，这事儿，自己做的挺好的，儿子永福在县城，等着宝儿长大了，就去学堂，要是能考个秀才，这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自己给老九两口子好一点，这多生几个孩子，在村里也说的上话一点，再说了，儿子多，干活的人不也多了吗？ 大不了以后，宝儿成了秀才，多多照顾一下村里的几个兄弟，这都不是亲兄弟，自家宝儿能照顾，谁不说仁义呢？ 杜果儿进了屋，浑身没有力气的靠在床上，集市上买了六个大肉包子，韩母出钱买的。 自己的那一百文，怎么带出去的，又怎么带了回来了。 本来想着好好赚钱，离开这个小山村，现在不行了，至少这一年不行，这孩子钻肚子里去了。 杜果儿下了床，既然来了，怕也没用，好好保命吧。 家里的豆腐坊差不多做好了，石磨还没安装好，还有灶也没打，这些不管了，重活自己不能干，这个伤了根本，自己赚多钱都是假的。 现在有地，有田，吃的够，剩下的就是要把棉被准备好，自己不能受冻了，不仅仅要保证自己，还得注意，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不对劲，那就要了老命了。 韩母来的时候，就看见杜果儿在院子的树下，啃着肉包子，围着树打转转。 “果儿，这些鸡蛋，你自己每天都吃啊，家里的重活等着老九回来干，我等会去嘱咐一下十一，这田里的事儿，要他管管，你就别去田地了。” 杜果儿一一的应着，田地，自己本来就不会去，只是这天气还不冷，明天得去抓鱼，都说多吃鱼对孩子好，也不管对不对了，反正自己那可怜的孕期知识，也就知晓这么多了。 天黑就睡觉。 永福带着老九，老十，三个人两辆板车，也是早早的就歇息了，这去渡口府的路不好走，送这些木料也是没办法，永福的师傅去了渡口府开铺子，到自己这里订了好几批的木料了。 要不是师父去了渡口府开铺子，永福现在还不能开店呢，总不能抢了师父的生意吧。 “老九，这次辛苦你了。” “永福哥你说啥呢，咱们是兄弟。”虽然老九心里也牵挂着果儿，这娘带果儿去医馆，也不知道咋样，看她那活泼的劲，不像有病啊。 “老九，你真的和那黄叶子没啥？” 村里人都在传呢，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永福倒觉得，多少有点，就黄叶子那样貌，送到嘴边的肉，谁不得啃两口啊。 “真没啥，咱们人穷，不想耽误了她。” 韩老九想起以前的事情，好像都过了好久了，毕竟从小就在一起的，要说真不想，谁能控制的住。 “果儿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要是真有什么，指不定要打上门。” 三个人笑了，这杜果儿居然把村里的第一泼妇给骂怕了，也算是个厉害的。 “厉害点好，以后孩子不受欺负，再说了，那黄叶子性子也不好，做不得媳妇。” 永福压低了声音，“这常家好像不太对，都说，这个大老爷不是嫡子，二老爷才是。” “那黄叶子嫁的不是二老爷吗？这不是好事儿？” 默不作声的老十脱口而出。 “反正县里的人说什么都有，他家丫鬟传出来的，这黄叶子肚子里的种，说不定是大老爷的呢，这二老爷就是个废人，在床上都不能动。” 韩老九没做声，这事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往心里去，自己是有媳妇的了。 永福看着大家没出声了，也不好再说下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不能传，再怎么，黄叶子也是自己村里嫁出去的嘛。 “永福哥，咱们到了渡口府待几天啊？” “送了货，待一天，然后就回去。” 嗯，韩老九闭上眼睛，有点困了，待一天，够时间去买点东西了，杜果儿嘱咐了，要去给她找找种子。 梦中，韩老九站在河边，只看见黄叶子浑身赤裸的，看着他哭，哭的韩老九心里难受极了，隔着河，也没法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面对面的陪着她哭。 一大早，永福就喊着赶路了，韩老九起床一看，这枕头咋这么湿啊，自己昨晚上头出这么多汗吗？ 第 58章 发现珍珠 每天早上一个鸡蛋，然后杜果儿强制自己不能天天睡，上午怎么也得去菜地转转。 这小溪里的鱼，也抓了好多，都烘干着，冬天要吃的。 水缸里的河蚌也是装满了，小一点的杜果儿没去捡，等着长大嘛，这捡上来的都是手掌大小的。 一个人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偶尔鸡叫两声，韩老九怎么还没回来呢？这豆腐坊可是欠着钱的，一个月五百文钱呢。 闲着无事，杜果儿决定把这河蚌也给烘了，这养着死了不也可惜了？ 村里现在农闲，家里的男人大多都去县城找活儿干了，女人在家里，不是洗洗刷刷，就是村口闲聊。 端起一个盆，里面扔十来个河蚌，杜果儿到后院去剥河蚌去，捶捶自己的脑子，真是傻的可以，这河蚌直接扔到后园子的溪水里就是啊，还往缸里扔。 后园子的泉水可是活水呢，这养着不和小溪里一样吗？ 于是，先不剥河蚌了，拿出桶，这盆端着对肚子不好。 一直提了七八桶，才把水缸子里的河蚌都扔进了水沟里，这就不着急了，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傻不傻的不说，脑子多少有点反应不过来。 拿着一个小木凳，坐在水沟边，开始剥河蚌，先剥十来个试试，这烘干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心里想着，等韩老九回来，打灶的时候，给整一个洗衣台出来，这样就不要老是蹲着干活了。 不知道蹲着会不会对孩子不好，反正，杜果儿觉得，这总是有影响的，脑子里会出现孩子坐着折叠椅的样子，这个折叠椅还是收拢的状态。 河蚌里的肉挺厚的，剥开后的肉放在另一个盆里，等会再对着水冲洗一下。 十来个，剥的很快，对着水，把河蚌的肉翻开来洗。 杜果儿的手忽然按住了一块肉，这肉里面怎么硬硬的？ 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拿出小竹片，对着硬的地方划了一道口子，果然，里面有东西。 一颗小小的珍珠，这也可以？ 杜果儿细细的拿出来这一堆硬东西，居然有三颗，这个应该也是叫珍珠吧？ 虽然颜色看起来是那种黄白色的，还是不怎么圆的形状，不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这肯定是珍珠，多少钱自己是不知道了。 收起来，赶集的时候，悄悄的去问，这个秘密就不需要告诉韩老九了。 发现了珍珠的杜果儿更加仔细了，每一块肉都要翻来覆去的看好久。 杀了十三个河蚌，居然也被杜果儿找出了五颗小珍珠，虽然只有绿豆大小，也是很满足了。 这些要不要都杀了呢？ 一不做二不休，杜果儿全部杀掉，到时候韩老九回来，自己要是再找出珍珠来，这个秘密就藏不住了。 河蚌杀完，差不多到下午了，中午的时候，杜果儿随便的做了一大锅粥，晚上还能吃。 后园子堆着高高的河蚌壳，盆子里装不下河蚌肉了，换了一个桶子装着。 很幸运的，这一对河蚌，杜果儿一共找到了三十二颗小珍珠，还有两个蚕豆大小的，这两颗杜果儿准备好好收着，越大越贵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 拿出一小块布，把这三十二颗绿豆大小的珍珠都包起来，站起身，脚都麻了，慢慢的扶着墙，好一阵子，这股子酥麻感才消退。 放到自己的箱子里，这是意外之财。 看着后园子堆得那么高的河蚌壳，要不要再去找点小小的河蚌，自己后园子的泉水和溪水也没什么区别嘛。 想到就去做，明天，就去小溪里找那些自己放过的小河蚌，至于能不能有珍珠，这就看老天了。 “果儿，果儿。” 得，幸好自己手脚麻利，这事儿，做的稳妥，你看，害自己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韩老九回来了。 “果儿，这是我买的种子，等会儿咱俩一起看，这一罐子是我买的酱油，说是渡口府的特产，做菜好吃。” 匆匆忙忙的放下东西，“我先去娘那里一趟，永福哥要带的东西我先送过去，马上就回来。” 杜果儿没去理会那个跑出去的背影，打开酱油，这是不是自己以前吃的酱油呢？ 闻了一下，这个味儿，有点像，只不过好像更浓郁一点，等会儿沾一点出来，炒个白菜试试。 有酱油，就馋五花肉了，这以后，每次赶集都得吃一点肉，自己没关系，主要是为了孩子，对吧？ 等着杜果儿把白菜洗的干干净净的，切好准备下锅了，韩老九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鸡。 “果儿，你辛苦了，这只鸡咱们明天杀了吃，娘说了，给你补补身子。” 然后就站在厨房外面，看着杜果儿傻笑，手里的鸡有点不耐烦的挣扎着，叫着，鸡毛都掉落了好几根。 杜果儿翻了一个白眼，“把鸡放下，要吃饭了，站着干嘛。” 韩老九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手里的鸡，嗯，等会就杀了，晚上吃掉，明天要喊人来干活，这一只鸡果儿就吃不了几口。 拿着刀就往后园子去了。 “果儿，你整了这么多河蚌啊，累着了吧！” 没理他，肯定累着了啊。 嗯，这放了酱油果然味道不同，怎么没看见县城里有卖的呢？ 咦，韩老九呢？这吃饭的功夫了，到哪里去了？ “你干嘛呢？” “我杀了这鸡，晚上你炖着，吃了补身子。”韩老九三下两下的就把鸡毛给扯光了，“一下子，我就剁好了，你先吃，别累着了。” 娘说了，果儿肚子里有了，韩老九浑身都是劲啊，原来还怕果儿不好生养，你看你看，还是自己养的好嘛。 自己的大胖儿子就要来了，好好养着，以后去学大夫，赚大钱。 杜果儿用扫帚把鸡毛都收好，这鸡毛不怎么保暖，可是晒干了连起来，能做鸡毛掸子。 “果儿，这个鸡毛拿着做什么？” “做掸子。” 韩老九不说话了，果儿什么都会，厉害的很呢！ “这是永福哥给的五百文，说是这一趟的辛苦钱，我不要，硬塞给我的，你收着。” 杜果儿接过钱，好像看韩老九要舒服了许多。 “剁了就来吃饭，吃完你把碗洗了，我去睡会。” “诶，你先去吃，我吃了洗碗。” 第59 章 先管着自己吃 今天韩老九回来了，倒是有点睡不着了。 听着窗外韩老九洗洗刷刷的声音，杜果儿有点惆怅。 惆怅啥呢？ 自己这个样子像不像没地方去投奔的知青？忽然被扔到村里，再也走不出去的样子？ 再就是，自己是不是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待在村里，生孩子，变老，然后，死掉？ 要不然，真的赚点钱，让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去学大夫？ 脑子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想了多久，才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闻到外面飘来的鸡汤香味，其实，这个男人也还不错了。 “果儿，你这几天舒服些了没有，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和我说。”韩老九的嘴角依然压不住，这去年老憨娶的傻媳妇，都还没有生崽子。 自己的命真好。 “你休息休息，鸡汤我都炖好了，这地里的庄稼我去看看，都不放心呢。” 好吧，一眨眼就跑了，这肚子的确有点饿，谁天天喝粥的人，闻着鸡汤不馋啊。 李子树上的果子已经都掉完了，树上的叶子也每天掉很多，院子里，一片的落叶。 杜果儿端着一个竹碗，里面半碗鸡汤，手里抓着一个鸡腿，在后院溜达，看那种了一半的萝卜地，都发芽了，刚开的荒，地不算肥，慢慢养着吧。 这鸡杜果儿没想过给韩母送去，自己养着孩子呢，没必要那么贤惠，以后有的事机会孝顺，再说了，这本来就是韩母给自己的鸡。 锅里的粥，韩老九回来已经全部吃的干干净净，等会吃干饭，要不然，对不起这么好的鸡肉。 这鸡窝里的九只鸡看着杜果儿，咯咯咯的叫着，扯了水沟边的一把青草，扔了进去，这鸡还得喂几只，反正这两年的时间，钱都得往自己嘴巴里塞。 茅草屋就茅草屋，先管住嘴，身子骨好了，再盖房子，要不然，盖了房子给别人住，杜果儿没那么傻。 吃了一只鸡腿，心里舒服多了，看着水沟边的河蚌壳，杜果儿拿出柴刀，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耐心的把壳敲碎。 这敲碎的壳可以烧一下做肥料，也能喂鸡，想到喂鸡，杜果儿又把敲碎的贝壳敲的粉一点。 韩老九到地里转悠了半天，浑身热的都是汗，这地，十一管的很好，虫都没看见几个。 油菜已经长得很大了，麦子也长得好，萝卜都能看得见小萝卜了。 娘和自己说了，杏花告诉她，这有了孩子多吃点鱼，水里的东西养孩子，再就是得吃细粮。 以前家里也不是很穷的，至少，饭是能吃饱的，所以，娘不觉得这有了孩子要吃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一再的叮嘱着，注意杜果儿的心情。 为什么要注意心情呢？难道不是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吗？ 韩老九不知道，反正听娘的应该没错。 地当头的那一条小溪，自从自己去清理了以后，水流也大一点了，上次杜果儿还说过，要自己在下面挖一个小池子，围起来喂鸭子。 杜果儿真是善良，这鸭子咋能喂到外面呢？要是没注意，碰上几个坏了心肠的，一下子全给你端了。 不过，过了年自己也喂点鸭子吧，杜果儿在家里就能喂，不是那么累。 清理了一下小溪，把周边的草给割下来，挑了满满的一担，这些拿回去喂鸡，果儿就不要出来扯草了。 “哥，你回来啦。”十一扛着锄头到田里来了。 “十一啊，你这几天辛苦了。” “哥，你这地肥着呢，真不错，我不累。”十一想说什么，又有点不太好意思。 韩老九把担子放下，“你有啥事就说，哥能做到的，就不是事。” “哥，我看你又要开豆腐坊，再就是听婶子说，果儿嫂子有娃了，你这地，要不要佃出去？” 韩老九一顿，这个事儿自己没想过啊，这十一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是有点忙不过来啊。 “咋的，谁想佃我的地？” 自己这地好，肥，又省事儿，到手里还没种热乎呢。 “哥，你要是忙不过来，就佃给我吧，家里就那么两亩地，我事儿不多，这地我能干。” 十一也想加油干两年，大哥在学徒了，自己也要攒钱了。 “你能忙的过来吗？一个人？”韩老九倒是没问题，这地给十一可是比给别人要安心。 “这样吧，我去问问你嫂子，这地是她的，她说行就行。” “诶，那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照看着，那边田坎有点空，我给垒垒。”十一扛着锄头就去那边地头了。 韩老九挑着担子往回走，路上碰见了黄叶子的娘，韩老九不想理，这黄叶子的娘一把挡住， “老九，你好歹也是和我家叶子有过一段，你多少也要和你媳妇说说，别欺负我家叶子，我家叶子可没你媳妇那么泼辣，她不过是看你看的重才被你媳妇欺负。” 韩老九肩上的担子换了一边，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就走。 黄叶子的娘在后面不高不低的说了句，“你可别做那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事。” 韩老九快步的走了，自己没脱裤子呢，这话也不好对黄叶子娘说啊，就是脑子里黄叶子的身影老是在晃。 自己是太久没和媳妇睡觉了吧，看样子，自己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晚上好好抱着杜果儿睡觉，自己是有媳妇的人，脑子里想什么呢。 黄叶子的娘看着韩老九的背影，这憨货，就知道干活，也不知道自己女子看中了他啥。 难道那个常老爷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要不然叶子怎么对这老九恋恋不忘？ 黄叶子娘不管这些事儿，只要叶子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那就是稳稳的少奶奶，至于常家的事情，黄叶子娘其实早就知道。 那常二老爷占着嫡子，家里的家产都是他的，这常大老爷不过是给他管着家当，要是二老爷没了，这家当有一大半得交到族里去。 现在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大老爷和二老爷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儿子，这妥妥的嫡子，常家的东西还不是自己女儿的？ 到时候只要站稳了脚，什么男人不能扒拉？自家女儿还是太年轻了，就盯着老九这土疙瘩。 第 60章 准备打豆腐 按着杜果儿的要求，在水沟边搭了一个洗衣台，这个大家都说不错，只是，村子里大多人都是在井边洗衣服洗菜啥的，这个也没多大用。 灶台打好了，大伙儿帮着把石磨给安装好，韩老九说的头头是道，大伙儿都惊呆了。 “老九，你是不是学过石匠？” “我要是学过石匠，早就自己打石头了。” 忙乎了整整两天时间，豆腐坊终于折腾好了，还放了一个大水缸子进去，东西都归置好了，上次在伯父家里抢回来的那口锅，现在派上了用扬。 拍拍手，杜果儿递给韩老九一条帕子，“来，擦擦汗。” “明天，我教你打豆腐，我现在不能干这么重的活，你只能你辛苦一下了。” “这事儿本来就归我来干，你又推不动这家伙。” 学手艺好啊，韩老九愿意着呢，这庄稼人，手里有了手艺，那就是兴家的起本儿。 “对了，咱们的田，我给你说一件事。” 杜果儿坐在水沟边，十一不知道在哪里摘了一个香果，现在泡在水池子里凉着。 “你现在有了身子，肯定是不能干重活的，这豆腐坊，我得干，估计，地里就忙不过来了。” “我不卖地啊。”杜果儿眨巴着眼。 “谁卖地啊，别乱说，是十一，想要佃咱家的地，我想问问你的想法，这地嘛，是你的啊。”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他想把地给堂弟拿去种，自家总能有收成，这地也不怕别人糟蹋。 “嗯，这佃地，咱家还能有多少粮食？” “要赋税是十抽一，一般来说，村民互相佃地，都是五成，等于十一还能拿四成。” 嗯，这样子啊，也行，实在是忙不过来的，杜果儿想了想，就连这个卖豆腐的，都可以多一个人，韩母不行，年纪大了，这青江叔不会肯的。 “对了，你还可以喊着十二来豆腐坊帮工，他也能学。” 韩老九听了大吃一惊，这果儿这般心善？ “我可以不要他学手艺的钱，但是说好了，这十年时间，他不能自家开豆腐坊。” 杜果儿可没有那么的慈悲，这天天喊人在豆腐坊里干活，人家总要学会的，还不如早点直接说，教他还好些。 但是人心难防，总不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吧，自家要是做了十年豆腐，还没离开这个村子，杜果儿也死心了。 “那我问问娘去，这个豆腐手艺可也不是小事儿。” 韩老九是可以照顾一下堂弟，可是这是大事儿，还是问问娘。 “那你去灶上拿一把河蚌肉给娘带去。” 杜果儿也不理他，走进仓房，提着一桶子的豆子，倒进缸里，今天把豆子先泡上，教韩老九做出豆腐来了，自己就不干这个活儿了。 “你说啥？果儿说带着十二一起干这个事？” 韩母也挺惊讶的，可是转过头来想想，这果儿有了身子，这总要人帮手的啊。 这一步做的不错，“那我和你一起去你大伯家一趟，一起去说说。” 把韩老九带来的河蚌肉放到灶上，用水泡着，晚上混点酸豆角，给刘青江下酒最好了。 韩十一和韩十二，高兴的跳了起来，坐在床上的大伯也是直抹眼泪。 还是得自己家的人啊，“九儿，伯父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你这说啥的，他们是兄弟，这些能拉扯的肯定得拉，以后有什么事，十一十二不是也得帮老九？” 韩母笑着和大伯说，“现在日子熬过来了，都会好起来的，你啊，也等着享福吧。” 韩老九带着两个弟弟出了屋子。 屋里韩母在和大伯说起了老十的婚事，这人穷，家里又是老大，想找个好一点的媳妇那是难上又难，大伯也发愁，只要是个能持家的，肯嫁过来，就算是分家都可以。 “九哥，我一定能把你的田种好的，我准备年前，在这里盖个茅草屋子，到了开春，我就守着这田。” 韩老九拍拍十一的肩膀，“自家兄弟，我放心的很。” “十二啊，你嫂子说十年不准你开店，你别往心里去，你现在还小，到时候十年差不多的时候，正好开店养家。” “九哥，我感谢嫂子都感谢不尽，我还往心里去，你说，这街上的豆腐坊能让我去做学徒？想都别想，嫂子这是在拉我呢。” 十一没有嫉妒十二能去学手艺，他不喜欢做买卖，就是觉得，种地让自己心里踏实，这地里能种出庄稼，就不会挨饿。 “九哥，那我明天清早就来，要怎么做你喊我就是。” 韩老九笑了，“娘，咱们回吧，我家里还有事儿呢。” 韩母出了屋子，大伯嘱咐自己的事儿，也得去邻村寻摸寻摸，自己村里是没人肯嫁到这家来，太知根知底了。 自家这是有老头子在天上保佑着，才在官府配到这么好的媳妇，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 豆子泡好了，杜果儿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告诉韩老九应该怎么做，反正第一步就是推磨嘛。 韩老九很认真的记着，杜果儿觉得，这男人学什么特别认真，不懂就是不懂，每一个步骤都问的特别的仔细。 杜果儿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这才一个人去摸索了。 “这么说，媳妇，这个豆腐做的怎么样，你那个卤水才是真正的秘方？是关键？” “嗯，是的， 所以，要是十二不是很诚心的干活，这一步，我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杜果儿靠着枕头，晚上好像有点凉了，该做秋衣秋裤了，这秋天的衣裤做好了，就等着棉衣了。 韩老九点点头，“那我们在赶集前，这个豆腐就要做成功，到时候也去城里卖豆腐？” “这是肯定要去的，我想着，平时，就要十二挑着去隔壁几个村子里卖卖。” 想到什么，又接着说，“别去我那个村子，免得十二一个人，碰上我伯父伯母，欺负他。” 自己抢了一口锅，一床被子，还有二十多亩的地呢，这搁谁心里能舒服啊。 只是本来以为会来闹，哪里知道，现在了，还是没人来，难道以前那么凶的伯父伯母是个纸老虎？ 第 61章 再给我十个框子 他怕九哥不喊自己，就摸着黑来了。 果然，这院子里的豆腐坊里灯已经亮了。 “哥，九哥！” 不敢大声的喊，不知道果儿嫂子有没有起床。 杜果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过来开了门，嗯，是个勤快孩子，一直这么勤快就好了。 “你哥在里面推磨呢，你来了正好，能干的快一点。” 韩老九看着十二来了，“果儿，你去休息吧，这些我慢慢的来做，等着点卤的时候，我喊你。” 杜果儿应了一声，这还要几个小时呢，自己先眯一会儿。 韩十二接了韩老九的推磨，韩老九开始煮豆浆，今天只做一缸子豆浆，要是能成，也有好几版大豆腐呢。 鸡叫后，杜果儿就醒了，自家两只公鸡，比赛谁叫的声音大。 以前买的那一只公鸡已经很大了，还有一只小小的，正开始学着叫，扯着嗓子叫的可难听了。 睡不着了，起来吧，这屋里的豆浆煮熟了，飘过来阵阵的香味。 “豆浆熬好了啊，这可以滤了。” 到厨房舀了一碗豆浆，锅里煮了三个鸡蛋呢，每人一个。 杜果儿喂了鸡，就坐到院子里开始糊鞋底子布了。 以后不穿草鞋了，这布鞋做起来麻烦一点，可是穿着脚实在是舒服的多，自己多挣点钱，这鞋还是要穿好的。 刚才去点卤了，这会儿也看着豆腐差不多要有形儿了，拿着木头模子装好，纱布包着。 上面压着三块好大的石头，韩老九和韩十二，这会儿坐在厨房里吃鸡蛋喝豆浆。 这豆浆真好喝，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杜果儿整理好了碎布，看着天也亮了。 “我给娘和大伯送碗豆浆喝去。” 直接提了一个瓦罐子，杜果儿先去大伯家里，给倒了两大碗的豆浆，还是滚烫烫的。 韩母还是第一次喝这个豆浆，以前不过就是在街上买过豆腐吃。 “挺好喝的，这都喝了，还要打豆腐呢。” 刘青江也喜欢喝，这大早上的，喝一碗暖洋洋的，舒坦的很。 “有的，不差这点，娘，我每天早上都来给你送豆浆，这豆浆喝了挺好的。” “行，这豆浆啊，我爱喝！”韩母笑眯眯的，明天早上，自己整点干面疙瘩，要果儿带回去。 “果儿，这个豆腐你准备怎么卖？” “我想要老九和十二挑着担子卖。” “这个可以，可是，你想想，咱们离县城不过半个时辰，坐牛车去，把豆腐放到你永福哥店里卖，这不也是一条路子？” 刘青江没说话，这些都是昨晚上自己和老九娘商量过的，就看果儿怎么想了。 “这个可以啊，豆腐做成功了，就这么办。” 说着，杜果儿就准备走了，今天天气好，把鞋底子布都糊上，到时候冬天在家就是做鞋了。 豆腐是做成了，就是有点硬，在韩老九看来，已经非常好了，可是杜果儿吃过嫩豆腐的，就觉得口感不怎么样了。 十二拿着一板豆腐到了村口，“新鲜的，还热乎着，五文钱一块。” 哟，这韩家打出豆腐来了？这新鲜啊，一下子，大树底下的人都热闹起来了。 有眼红的，这韩家真是不得了了，又是买地，又是买石磨，现在还把豆腐给打出来了。 也有高兴的，这下子吃豆腐不要走到县城去了。 “给我来两块，这豆腐打的好，硬是，不像县城的豆腐，碰一下就碎了。” 杜果儿也想来看看，这豆腐大家觉得怎么样，听了买豆腐说的话，都不知道这豆腐到底是硬一点好，还是自己觉得的软一点好了。 “硬的好一点？” “肯定硬的好一点，软一点肯定就是加了水，这硬的可是真材实料。” ...... 其实，这软的真不是加了水，算了，一版豆腐就这么卖出去了， “还有吗？我也想买。” 今天村里家家吃豆腐，一缸子豆腐，做的也不多，不过就是六个豆腐筐子。 “既然娘这么说，那我们明天的豆腐就送到永福哥那里去，正好，我去买豆子，还有去多做点木头框子。” 韩老九也觉得，放到永福的店里最好。 豆腐做了出来了，也不是那么难嘛，到了家里后，韩老九把杜果儿点卤的那个罐子包起来，“果儿，这罐子你藏好，这东西才是关键呢。” 十二在后面洗东西，他也很激动，这嫂子家里的豆腐真的做出来，以后，自己也会这个手艺，还怕饿肚子吗？ 家里的豆子不多了，明天用了，后天就没有了，这也是必须要去县城里买了。 十二坐在架子前，选豆子，嫂子说了，那些坏了的，不好的豆子，都要选出来，再拿水泡着。 韩老九去找村里赶牛车的牛叔了，约好明天天不亮就去县城，自己也要跟着回来。 牛叔一听，这每天都去一趟县城，可以啊，自己也就是赶集的时候，去县城的人多一点，平时里，大伙儿都是跨着步子就走了，谁肯浪费钱啊，也不是那么远。 一趟牛车来回是五十文钱，韩老九算了一下，这就去了十块豆腐了，心疼的很呢。 先看看县城能卖多少豆腐吧。 约好了每天半夜开始推磨打豆腐，这韩老九就想着要十二住到自己屋里来了。 这每天摸黑也不方便啊。 只是十二怎么也不肯住韩母那间屋子，于是，杜果儿想了一个办法，拿几块木板，给十二在堂屋到后园子的过道给搭了一个小床，现在先睡着吧，等冬天冷了再说。 “嫂子，等冬天了，我就睡豆腐坊，还能看着火候，暖和的很。” 永福有点意外，这自己才开门，就看见韩老九坐着牛车到自己店里来了。 “永福哥，这些豆腐，放到你店里卖，五文钱一块，你给我四文钱就行。” “我不要你的，我就帮你五文钱卖。” 永福没太看上这个豆腐，一块五文钱，能挣多少啊，自己还拿一文，这怎么行。 “永福哥，这是日日要卖的，你要是不要钱，我就找别人去了。” 这一天两天的不要钱，这还能一直不要？这不要钱的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永福哥，你再给我定十个豆腐框子，我下午来收框子的时候，你一起给我。” 杏花连忙拿住一个大板子，在店门口把豆腐都放好，“卖豆腐啦，新鲜的豆腐。” 第62 章 你别碰我 下午的时候，韩老九是走着去县城的，推着板车，这还要带豆腐框子回来呢。 豆腐框子已经做好了，十个，永福看着搬东西的韩老九，“这个，十个够不够？” 杏花挺高兴的，这十版豆腐居然都卖掉了，一版豆腐25块，一块卖五文钱，自己得一文钱，这十版就是两百五十文呢，这豆腐能卖，比自己纺纱强多了。 “老九啊，这是今天卖的豆腐钱，十板一共是一千二百五十文，我拿了二百五十文，给你买了一百斤的黄豆，黄豆五文钱一斤，花了五百文，还有五百文，给你。” “嫂子，还有哥给做的十个豆腐框子没算钱呢。” 韩老九看着杏花递过来的钱，心里乐开了花，赚钱了，赚钱了，这豆腐真的卖起来了。 “你说的什么话，哥给你做几个豆腐框子，要钱吗？” 永福笑了，“你做的越多，生意不就越好？我巴不得你多做点，要是你还要做，下次有空的时候，给我带点木材来就行。” 韩老九一听，这样也行，连忙应下。 “老九啊，你回家和果儿说一下，那个躺椅有个过路的行商看中了，买了我的去，还给了我十五两的方子钱，我想着，这事儿有果儿的份。” 永福一个眼神，杏花就往屋里去了，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出来了。 “这是五两银子，你别推辞，这是给果儿的，果儿肯定不会不要。” 韩老九只得接过来，媳妇赚钱厉害。 板车上装着二十个豆腐框子，还有一百斤的黄豆，韩老九的怀里揣着五两银子还有五百文钱，沉甸甸的。 脚步确是飞快，有钱了，自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果儿。 家里没豆子了，十二没事干，就抡起扫帚把院子里的李子叶给扫干净。 “十二，你把后院的那一堆河蚌壳砸碎吧，砸的碎一点，好喂鸡。”杜果儿在屋檐下纳鞋底，最讨厌做这个，感觉比打铁还费力。 “这东西还能喂鸡？”十二特别新奇，自己开春也去抓两只鸡喂一下，这鸡蛋卖了也能给家里添点东西。 “能的。” 昨天的豆腐渣都卖给村里人了，今天的也卖了，可是村里人最多也就是这几天新鲜，怎么可能天天吃豆腐渣呢？ 杜果儿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豆腐渣要怎么处理呢？ 要是以后自己喂了猪，可以消耗一点，但是豆腐渣也是钱啊...... 我的天啦，想到自己开春就还要喂猪，心里一阵的悲凉，这田园生活说起来诗情画意，做起来一眼抹黑啊。 韩十二在后园子砰砰的敲河蚌壳，杜果儿脑子都想的快冒烟了，才想出一个处理豆腐渣的法子，那就是炸豆腐丸子。 反正豆腐渣现在也卖不了多少钱，杜果儿到菜园子里拔了一根萝卜，今天，就吃豆腐渣萝卜丸子了。 可是还有一大桶呢，也不能都炸了啊，不管，等会要十二送给韩母，让她头疼去，自己还留了一盆喂鸡呢。 常家大院里，黄叶子面色惨白的躺在一个小竹榻子上，屋里没有一个人，昏暗的光线，黄叶子睁开眼，好痛啊...... 屋外，常家大老爷已经摔碎了好几个杯子，没了，黄叶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刚才医馆的大夫已经走了，稳婆也走了，黄叶子小产，随着一滩子血水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刚成型的男婴。 听着外院闹嚷嚷的，躺在床上的常二老爷笑了，贱人，奸夫，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 现在，只等自己报信的人回来，一切就结束了。 黄叶子都不记得自己躺了好久了，不就是二老爷说，要给自己的儿子留个念想，让自己去屋里看看吗？ 谁知道他手里会有一根棍子，自己的丫鬟还会抓着自己，动弹不得，就任凭那棍子在自己的肚子上不停的重击，直到自己晕死过去。 孩子，就这么没了吗？ 那自己要怎么办？现在是不是就要死了？ 门开了，一个高瘦的黑影子站在自己面前，“你这个没用的蠢货，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粮食。” 常大老爷心疼啊，那是一个男婴啊，要是能保住，自己下半辈子就能站起来说话了。 想到这里，一把抓起黄叶子胸口的衣服，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声音， “你为什么会到老二的屋子里去，你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只要是男人，就算瘫在床上，你也要去是吧？” 说完狠狠的把黄叶子扔在竹榻上，“废物，还不如猪。”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叶子才醒了，她好渴，就想喝口水，自己是不是就死掉了？ 正在恍恍惚惚之中，就看见常家大老爷带着一个比自己爹还大的老头，走了进来， “这可是咱们常家的二奶奶，肉嫩着呢，你给个二十两，就拿去吧。” “大老爷，我徐老头是好这一口，可是这黄花大闺女才二十两呢，你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破烂货，还要我二十两银子？” 老头呵呵的笑起来，眼睛却盯着黄叶子看。 嗯，不错，看起来年龄也还小，虽然憔悴的很，脸色也难看，但是胚子在这里，这身段子，果然是个尤物，二十两不亏。 “你老要是不肯花这个钱，我就带去渡口府了，这玩意值这个钱。” 常大老爷走过去，把屋子里的蜡烛点亮了。 徐老头眯起眼睛，这女子果然艳丽，不能生孩子，不能生孩子好啊，自己还省了钱买避子汤呢。 “这，我不会买回去就死了吧，这会儿又不能玩，要是回家还要花汤药钱呢。” 徐老头看着床上的黄叶子，咽了一口口水，这不过是小产，花上几十文药钱，养个十来天，就是赚钱的好货了。 常老爷有点不耐烦了，走到床身边，一把扯开黄叶子身上的衣服，顿时，烛光照在光溜溜的黄叶子身上，徐老头眼睛都睁大了。 抖抖嗦嗦的走了过来，一双粗糙的老手在黄叶子的身上到处游走。 黄叶子没有一点力气挣扎，只能苦苦的哀求，一双眼睛看着常老爷，“别，别碰我....” “怎么样，好不好玩？这价不要，我就不卖了。” 徐老头依依不舍的把手收了回来，真是细腻啊，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货了。 “二十两就二十两，我明日来拖人。” 第63 章 有儿子就可以不嫁人 黄叶子就这么看着常老爷从屋里走出去，那个每晚都抱着自己喊心肝的男人，就这么走了。 自己以后，就不是二奶奶了？黄叶子很想逃，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五十两聘礼，谁都想的到，这是娶一个乡下丫头吗？这都能买两个了。 一直以为爹娘是把自己嫁了，可是到了常家才知道，自己的卖身契握在了常老爷手里。 就在新婚的那一晚，自己被常家大老爷，在新房里，当着二老爷的面，做了那件事后，才知道，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呆在常家。 黄叶子怎么不知道，自己这是进了一个火坑了，虽然自己每天吃的饱，穿的好。 但是，这就是一个火坑，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当初，自己要是能和九哥在一起，那肯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碗米汤灌了下去，火辣辣的喉咙没那么撕心裂肺了，黄叶子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默默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拢好，徐老头的手指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时候，心已经死了。 九哥，你能不能来救我？我不求你给我一个名分，只要你能来救我，就行，我这辈子都做牛做马的感谢你。 可惜，九哥听不见，他一定还是被那个女人困在屋里，辛辛苦苦的每日劳作，可怜的九哥！ 常老爷答应了徐老头后，心里又有一点不舍，这黄叶子虽然蠢的要命，可是在床上，那也是自己经历过，最好的货色了。 要不然，悄悄的留下来，找个小屋子，这，就当是养条狗，玩玩也好啊。 这么想着，就往黄叶子住的小过道里走来，刚想推门，就听见黄叶子在屋里哭着喊九哥。 九哥？是谁？那个村里的汉子？ 常老爷心里一阵狂躁，果然是个肉痒的贱人，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她在回村的时候偷人了。 要不然，怎么自己三十多岁了，家里一群小妾，都没看见有个孩子，别说儿子了，女儿都没有一个。 这黄叶子和自己交好了半个月就怀上了，肯定不是自己的种。 越想越气，转身就走，这个贱人，把她卖给徐老头实在是便宜她了，就该卖给城外杀猪的那个汉子，听说都打死了四个老婆了。 至少这徐老头家里的一堆赚钱货色，都还活的好好的，没见被打死过。 “贱货，你们记得，明天徐老头来接人的时候，一件衣服都不能给她，给我光着出去。” 婆子们一个一个不敢说话，这二少奶奶也太惨了一点，好好的一个奶奶，现在被卖给了一个做暗门子的老头，这以后的日子，就真不是人过的了。 被黄叶子一直念叨的韩老九，正在杜果儿面前掏银子。 “这些是永福哥给的，这些是杏花嫂子给的，买了一百斤的黄豆，那豆腐框子永福哥做了十个，不要钱。” 杜果儿看着床上的五两银子，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意外之喜啊，可惜了，这躺椅卖出去了，要不然，自己找一个来坐坐，舒服的很。 “我觉得我们这个石磨可以早点还钱了，和石匠说说，看能不能少点。” 韩老九也点点头，“果儿，这豆腐真的不错，我还问了村里人，都说挺好的。” 好个啥啊，豆腐太硬了，自己还要好好的注意一下，肯定是点卤出了问题。 “嗯嗯，是的，加油干，明天开始，你们要挑担子去其他村里卖豆腐了，这送豆腐的事儿，就交给牛叔呗，送过去十个，顺便把昨天的十个筐子收回来。” 韩老九想起了什么，“那我去找十一整点木材，这框子永福哥不要钱，咱们怎么也要送点木材去。” 杜果儿点点头，“你去忙吧，我把钱收好，这次赶集我要去看看棉花怎么卖，有孩子了，不能冻着，要是害病了，就麻烦了。” 各自去忙，这伯父家里还有一点木材，韩老九觉得明天下午再去一趟县城，这么一来，这豆腐框子要的就多了，至少，还要二十个框子。 “果儿，你好像特别喜欢河蚌。” 韩老九看着小沟里密密麻麻的河蚌，这也不是那么好吃啊，咋了，杜果儿这么的喜欢。 “你不懂，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等会儿就要磨豆腐了。” 这几日里，忙忙碌碌的，韩老九和十二每天挑出去的豆腐，都差不多能卖掉，看着家里不断的进钱，两个人像小仓鼠一样的。 每晚最快乐的就是数钱了。 “明天赶集，我俩早点去，省点运费。” 韩老九有点担心，“你起得那么早吗？” “没事，我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段时间爱睡了，可能孩子也知道，要赚钱了。” 也还好，没什么孕吐啊，啥的，这孩子还算是个省事的。 “我的儿子，肯定是个能干的。” 天刚蒙蒙亮，牛叔的牛车就到了家门口了，韩老九把豆腐端上车，再拉着杜果儿一起坐了上去。 怕果儿在路上睡着，还带了一件衣服，给披着，杜果儿靠着韩老九的肩膀，迷迷糊糊的好像又睡着了。 韩老九身上有股子酸酸的味道，这是豆腐坊里酸水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可是也不刺鼻子。 但是杜果儿就是莫名的觉得很心安，不过，也仅仅只是心安。 别给我扯什么心动的爱情，本来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那种睡了一个男人，就死心塌地的归宿感，在杜果儿这里是不可能存在的。 谁还能把自己给绑在了别人身上？ 就为了他能干活，是自己孩子的爹？ 不可能，完全的不可能，自己也会干活。 就是有一个信息，是自己这几天坐在村口大树下，用好几把南瓜子换来的，那就是，这有了孩子的寡妇是可以不用嫁人的，不过，这个孩子一定得是男孩。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就在现代，这男子还是有那种优越感，特别是村里的男子，老了死了都要回去，为什么呢？ 因为只要一在村里，他啥都不干，就站在那里，他就是香火，就有人围着他转。 杜果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最好是个儿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自己的退路啊。 家里的地都是自己的，只要是个儿子，就算是留住了，就差一个茅草屋了。 第 64章 这些都卖给你 这珍珠的品相并不见的有多好，杜果儿没想能发个什么大财，县里没有珠宝店，就一个小小的银楼，里面有一些首饰什么的。 先到了永福的铺子里。 “果儿，今天你来了啊，我正准备要你永福哥去拿五花肉呢，你今天还要板油的是吧。” “要的，那就辛苦永福哥了。” 杏花看着端下来的豆腐，每一盘上面都盖着一块白色的棉布。 “这两桶是什么？” “嫂子拿个簸箕出来，这是我把豆腐渣炸的丸子，里面混了萝卜。” “这也是拿来卖的？”杏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嗯，还不错，外面硬硬的，里面还软和。 “这咋卖呢？”看了一下，都是拿油炸了的，香着呢。 “我也不知道，这丸子就一文钱一个吧，也不是什么精细吃食。” 嗯，杏花看了看，鸡蛋大小呢，一文钱一个，不贵。 “行，我卖着试试，你还要去街上干什么吗？” 韩老九在帮着永福整理一下后院的棚子，原来买的时候没觉得，最近雨水多了点，发现有个地方漏。 正好，自己去溜达溜达。 “我去布庄什么的看一下，等会儿我就过来。” 杏花喊了一句，“果儿，那你带点面粉回来，我这几天学会了做包子，中午做包子给你吃。” “行！”那自己也可以做做包子了。 银楼很小，里面就是三四个柜台，第一次进来，杜果儿只看了一眼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太小了，还不如以前学校门口的小精品店呢。 “掌柜的，你们这里收不收这个东西？” 杜果儿早就拿出了几颗在口袋里放着。 “什么东西？”掌柜的有点奇怪，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妇人来当东西，自己这里可是卖首饰的，不收旧的。 “这个你们收吗？” “这个啊，你哪里来的，这太小了。”掌柜的看了一眼杜果儿，穿着普普通通的棉布衣服，颜色都褪了，脚上倒是穿着一双布鞋，应该是普普通通的庄户。 “这是我府城的亲戚给的，这不是，要到冬天了，看看你这里收不收。” 眼尖的杜果儿看了柜台了，里面有几对珍珠耳坠子，那珍珠看起来也没有比自己的大。 这掌柜的还说自己的小了，肯定是想压价。 “小不小的，你说个价，我觉得行就卖，不行也就耽误了一下事儿。”杜果儿只留下一颗，其他的收回到口袋里。 “两百文一颗！”掌柜的也不多说，拿出一个布掸子开始擦柜台。 杜果儿捡起柜台上的那一颗小珍珠，收到口袋里，“有劳掌柜了。” 转身就走。 “你要是多的话，我可以给到你三百文一颗，再多就没有了。” 杜果儿听了，回头笑了笑，“行，我回头问问我家夫君，要是合适我就再来麻烦掌柜的。” 还有一个地方呢，那就是药铺，珍珠也是一味药材的，多问问，没坏处。 “这个品相，做首饰是不好，要我看来，应该是河蚌里的，不是海蚌里的。” 这不是废话吗？这里离海很近吗？还海里的，你咋不说是东海的呢？ “这个重量倒是也不错，这要吧，这么大一颗的， 我给你一两银子三颗，你有几颗？” 药铺的掌柜的倒是直接，并没有挑挑拣拣的，这珍珠入药需要的不多，自己药铺里也很少有，可是能备一点，总是不亏的。 这有钱人家来个什么方子，你要是没有，那不是少做一桩买卖吗？ 嗯，自己有三十颗呢！找出来三十二颗，有两颗挺大的，杜果儿舍不得卖。 掏出胸口的荷包，拿出一块布叠着，哗啦啦的倒了出来，“掌柜的，这里三十颗，可是我婆婆攒了好多年才攒的，都给你了。” 掌柜的笑笑，这小娘子不说真话，这一看就是刚挖出来不久的，还攒了好多年。 十两银子，一个小小的，圆乎乎的元宝，杜果儿拿着放进荷包，在放到怀里，心里乐开了花。 这永福给了自己五两银子，现在又有了十两了，十五两，哈哈哈。 不对，这十两银子是自己的私房钱，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知道，很小的时候奶奶就教过自己，谁都没有钱能给自己撑胆子。 深呼吸了一口，杜果儿开始逛街模式，布庄是必须要去的，这棉花该去问了。 “小哥，小哥。” 布庄里的小伙计一看杜果儿，那个买了自己几大袋子的女子，又来了，“有什么需要吗？小娘子。” “我想问问，这棉花你这里怎么卖？” “棉花，你现在就准备买了啊，是买纯棉花还是半棉花呢？” 啊？还有半棉花？ “纯棉花就是全部都是棉花，半棉花里面只有一半棉花，还有就是芦花。” 有些人家不是很富裕的，又要面子的，一般给女儿做嫁妆就选半棉花的，这样看起来面子是有了，价格也能便宜一半。 “我要全棉花的，我做棉衣呢。” “全棉花的二百文一斤，小娘子需要多少？”愿意买全棉花的，那就是家里还是有点银钱的，小伙计很有耐心的问道。 “我想做两套棉衣，我一套，我男人一套，这里有没有可以做成衣的。” 小伙子摇摇头，“都是在我这里买布料和棉花，没有做好的，小娘子要是不方便，可以买了棉花和布料，再去找人帮着做好是一样的。” 小县城里，成衣基本没人卖，除了沽衣铺。 杜果儿点点头，买吧，自己做一套，估计得要两斤，韩老九两斤半，就买五斤吧，多出来的半斤贴自己衣服上。 对了还要做棉鞋呢，还有手套，这一床被子不够啊，自己床上还是草席子呢， “有打好的全棉花被子吗？” "这个倒是有，不过打好的棉花被子要加三百文的手工钱。" 行，买了一床六斤的棉被，再加上六斤棉花，结结实实的装了一个大包，杜果儿不会放过碎布的，还有两套衣服的布料。 “小娘子，这么多，你也提不动，我们帮你送到家里，或者村里的牛车上吧。” 也行，结了账，小伙计也不小气，给了杜果儿几根针还有一把线，这都值十文钱了。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身后的小伙计，好家伙，自己媳妇这是大采购来了。 “来来来，我来，给我。” 连忙接过来，绑在了马车上，棉花啊，今年冬天有新棉衣穿了。 第65章 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好 这每日的钱自己都牢牢的抓在手里。 永福也给杜果儿捎来了一个大躺椅，还说不要钱，让韩老九感谢了好久。 他可是听说，这个躺椅是要卖五百文一个的呢。 杜果儿在水沟旁走来走去，这肚子里的孩子慢慢开始有存在感了，可是河蚌长的太慢了，就算长得快，这珍珠好像也不是很值钱的样子。 “老九，你说，咱们要是再想个木匠图纸，永福能不能再花钱买？” “这要多了钱，能行吗？” 永福对自己挺好的，韩老九有点开不了口。 “你去问，就说，我想出了一个孩子坐的玩意，能睡能走的，能卖多少钱的图纸。” 就说前几天韩母悄悄的和自己说，永福在县城准备买个院子了，杜果儿就知道，这家伙赚钱了。 这铺子都还是家里凑钱买的，短短的时间，就准备买小院子了，这钱肯定不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那你凑钱给他的那些，永福哥还你钱了吗？”要知道，才嫁过去的韩母也凑了压箱底钱呢。 “这个，我没开口，他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对着自己的儿媳妇，韩母这才有了不满的情绪，是啊，这都赚钱了，咋家里的钱就不还呢？ 你爹的钱不还，韩母管不着，可是这自己，只是一个继婆婆嘛。 “没事，娘，我赚了钱给你。” 杜果儿哄着婆婆，才把韩母哄高兴了。 这会儿看着韩老九不好开口的样子，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人家送你一个椅子，你就不好开口啦？ 你的东西不开口，杜果儿管不着，自己的东西，那就得拿钱买。 “你明天去送豆腐的时候，给永福说一下，要是他不想买，到时候我去渡口府卖。” 渡口府？韩老九迟疑了一下，渡口府的确是大很多啊，就是杜果儿去过吗？ “渡口府的木匠挺多的，有整整一条街呢，都在一起，好几十家。” 哦，这还是木材家具一条街？ “为啥都在一起呢？不是说同行不相市吗？” “估计是好卖货，我看这来来往往的好多都是渡口的船商，买了货就往船上搬，应该是这样子吧。” 嗯，这就差不多了，“我想去渡口府看看，肯定好做生意。” 手里的布鞋放下了，准备睡了，这每天半夜就要起来打豆腐，虽然不是自己干活，可是也睡不着啊。 韩老九抱着杜果儿，“媳妇，你说都这几个月了，我能干点活了不？” 杜果儿想了一下，嗯，自己好像没这个需求，那就没必要迎合了，好好赚钱吧，这少干点活，也是为了你的身子好。 “你这天天累的，等下个星期，咱们杀一只鸡吃吃，再干活，我心疼你的身子呢。” 说着，就推开了韩老九，天气有点累了，还是把被子裹紧一点暖和。 虽然憋的有点难受，可是韩老九想到，媳妇这么重视自己的身子骨，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脑子里有想法，梦里就有念头，大半夜起床的时候，韩老九的裤子湿漉漉的，不好意思的起身换了一条裤子，自己提着去了后园子的小水沟里洗了。 梦中是谁呢，让自己一夜都不消停，韩老九都有点魔怔了， “九哥，我都烧好火了，你来看看，我推磨到这个程度是不是够了？” 十二的喊声才把韩老九惊醒，自己真是不正经，这梦里的女人也去想。 杜果儿在豆腐差不多做好的时候，也起床了，牛叔也来拿豆腐，要送去县城了。 这豆腐丸子自己是隔一天炸一次，价格不贵，直接就能吃，还省了油了。 就算是几个村子谁家办席面，也会提前来预约一下豆腐和丸子，卖的挺不错的。 等着韩老九和韩十二挑着担子，去隔壁村里卖豆腐的时候，杜果儿就开始抓点豆腐渣，混着枯了，老了的白菜叶子，剁着喂鸡。 家里现在有十五只鸡，原来九只，后来又在老憨家里买了六只半大的母鸡。 这些鸡已经都开始下蛋了，杜果儿也从每天的一个鸡蛋，现在自己得吃两个了。 没毛病，自己吃一个，孩子吃一个。 “桂桂？你来啦？进来坐。” 桂桂是老憨的傻媳妇，其实在杜果儿看来，要说很傻，倒也不是的，只是胆子特别小，智力有点子迟缓。 她想学针线，可是老憨的娘总是怕她浪费布料，不肯教。 “果儿姐。”桂桂端着杜果儿递给她的一碗豆浆，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完了。 这初冬的天气，喝了一碗热豆浆，桂桂的脸上都有了红润。 韩母这时候进了屋子，天气冷了，她不要杜果儿给自己送豆浆了，每天都来自己端一碗去，这隔一天炸一大锅的豆腐丸子也是韩母来炸。 看着和果儿坐在一起的桂桂，韩母摇了摇头，老憨的娘就想自己的傻媳妇早点有孩子，只要是村里谁家媳妇有了孩子，就让桂桂去坐坐。 可是谁都嫌弃桂桂，不准她进屋，也就自家的杜果儿心好，每次还都给桂桂喝豆浆。 “娘，你的鸡蛋我放在锅边，你吃了去，昨天的那个都掉了地上坏了，可惜了。” 每次韩母都说不要，要把鸡蛋留着给杜果儿吃，杜果儿只能骗她。 一听浪费了，韩母心疼的把灶上的鸡蛋两口就吃了，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心疼啊，这杏花送城里给刘青江买了一套衣服料子，就给自己称了两斤肉，说让自己补补。 好像这两斤肉都是自己吃了一样，他爹刘青江不要吃一样。 哎，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自己有果儿呢，果儿可是亲亲的儿媳妇，对自己也好的很。 韩老九今日在李家村村口卖豆腐，李家村离县城最近，这村子里的人也有钱些，豆腐挺好卖的。 每一个村口都是全村人信息交流的中心，这妇人们坐在大树下干活扯家常，韩老九坐在对面的大石头上，闲汉们在这里抽烟叶，说荤话。 “县城宋老头那里来了一个新货，你们知道吗？” “你这几日是不是手气好的很啊，还有闲钱去宋老头那里快活了？” “我才不去呢，那太花钱了，我花个五文钱去王寡妇那里，不是一样能解决。” 韩老九笑着摇摇头，这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非得把钱都这么糟蹋了。 第66 章 能不能卖五十两 “杏花，我俩带着宝儿回去一趟吧，这杜果儿要是又想出什么来，对咱们来说，是个好事。” “嗯，回去一趟吧，看着都到年底了，这店里的锯木灰拿点回去，今年买一整头猪，咱们也多熏点腊肉。” 杏花收拾了一下，带宝儿回去，就是东西要多一点，虽然只住一天两天的，这被子都要带两床。 家里有了婆婆，杏花想着，也有时间熏腊肉了，等过了年，再喂头猪，每年肉差不多就够了。 到厨房里看了看，鸡蛋也不多了，回村吧，带个筐子去，拿点鸡蛋。 上次给公公买了一身衣服的布，永福说自己小气，没给后婆婆买，这不年不节的，就算了呗，过年再买一套，礼数到了就行了。 “永福，你说，咱们看上的那个院子，爹还能出点钱不？给他们留间房子，就说一起买的呗。” 永福想了想，“我不保证家里还有钱啊，上次咱们买这个铺子，就连娘的压箱底钱都拿出来了，这才过去多久？” “那你看着办，和爹说一句呗。” 第二天，这牛叔送来的豆腐，杏花卖完后，就坐着牛车，和永福回村了。 杜果儿还在院子里教桂桂缝线，桂桂人笨，可是手很巧，这力气也够。 等着吧，总有一天能教会她纳鞋底，到时候，自己找她买鞋底，对待师傅，应该不会很贵，桂桂也能赚点钱。 “果儿，老九回来了没有？” “永福哥啊，应该快回来了，你快进来坐。” 永福看了一眼桂桂，这不是老憨的傻媳妇嘛，咋在这里呢？ 桂桂看见生人就害怕，一个劲就躲。 “桂桂，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喝豆浆啊，明天我教你做鞋。” 看着桂桂走远，“这傻子还听你的话啊，还知道来喝豆浆。” 杜果儿没做声，笑了笑，也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豆浆，“家里有豆浆，就没烧热水了，永福哥，你喝一口吧。” “听说你又想出了一个新东西？” 永福想着上次躺椅自己卖了一百两银子，心里很激动。 学个手艺，的确能发家，你看，杜果儿就是这么说几句，自己就会了，赚钱快的很。 “永福哥，我这次这个东西，你听一听，能不能卖个五十两银子？” 永福听了脸色不太好了，难道，自己卖一百两银子的事情，杜果儿知道了？不可能啊，就杏花知道啊，难道这个婆娘和别人说了？ 永福还是挤出来笑脸，“果儿，你说说是个啥，要是能卖钱，我都给你，我会做就行了。” 奸商，这才开了铺子多久，就要买院子了，干什么事这么赚钱？ 自己也到永福的木匠铺子里看了，里面的东西都是大伙儿都有的，除了自己的那个躺椅，这还用想吗？ 才给了自己五两银子和一个躺椅，还把韩老九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永福哥，这个是孩子坐的，可以做摇摇床，也可以推出来到街上走，还能收起来放马车上，带出去也方便。” 永福想了一下，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能卖多少银子还是没底。 “果儿，你能画出来给哥看看吗？” 现在的永福，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只要杜果儿画出来了，肯定就能做出来。 “我还没有确定想好，只是永福哥你可以问问，这东西能不能换钱？” 我画出来了，还找你要什么钱啊？上次我是没想到，现在知道你能靠这个买房子，我干嘛不要啊，这房子，我自己住起来不香吗？ 永福心里明白了，这是看着自己赚钱了，杜果儿心里有想法了，这事儿，自己可能也是给的少了点。 “那我去问问，正好过两天那个卖躺椅的商人，要来收我这里的一批货，我问问，尽量多要钱。” 永福说罢，就站起来，“等会韩老九回来，你俩一起来吃饭，咱家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你嫂子还带了一小腿的羊肉回来。” “好的，那我等韩老九回来我就过来。” 鸡窝里的鸡又在咯咯咯的叫了，估计是下蛋了，这豆渣子混着菜叶喂鸡，倒是很不错。 走到鸡窝里，摸了五个鸡蛋出来，把鸡食喂满。 村里喂鸡都只喂一顿，杜果儿早上和下午都喂一顿，这鸡天天都下蛋，哪一只最老的母鸡都好像要抱窝一样了。 家里有公鸡，这母鸡抱窝就让它抱呗，过几个月，自己坐月子肯定是要杀鸡的。 才不要像别人那样，坐个月子吃一只鸡，就对婆家感激的不得了，这鸡是自己的，这钱也是自己的，两天一只鸡，必须吃。 败家？败家咋了，自己的家，关别人什么事？ 韩老九挑着担子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咋了？豆腐没卖完？” 不对啊，豆腐筐子里空荡荡的，没看见有剩下的啊。 “卖完了，没事，就是有点累，一会儿就好了。” 可能吧，打豆腐，卖豆腐是挺累的。 韩老九到豆腐房里，把东西放好，这些等着十二回来，他会洗干净。 自己也没有累着，这点子事儿，对韩老九做惯了体力活的人来说，只能算是日常。 谁还不是这么日复一日的累着，就算别人累着了，还不一定能吃饱。 看着杜果儿在鸡窝边，韩老九又低下头，自己是有媳妇的了，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其他的都不能去想，想就不是正经人。 可是李家村里那些闲汉的话，还是不停的在自己脑海里回荡。 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县城里还有好些个暗门子，有个宋老头的暗门子是最花钱的。 自己都还当个笑话听，忽然听到别人压低了声音说，常家把买来的二奶奶给卖到暗门子里去了。 这常家二奶奶，不就是黄叶子吗？她不是过着好日子吗？都听说有了身孕了，怎么会被卖了呢？ 可是闲汉们挤眉溜眼的笑声，让他坐立难安，可是，他有什么能力去管这个事？ 难道常家还有其他的二奶奶？ 整整一下午，这事儿折磨得他心里像被猫抓挠一样，自己是有媳妇的人，去想暗门子的事，那就是败家货。 和杜果儿一起去村子家里吃饭的时候，韩老九还不住的往黄叶子家里看，这事儿肯定不是真的，你看，黄叶子的娘还在喂宝儿吃饭呢。 肯定不是真的，自己想多了。 第67 章 咱家有多少钱了 刘青江没想到，这次回来，永福和杏花居然还想要自己花钱，到县城里买院子。 钱，也没有了，再说了，就是算有，难道都要给永福吗？给他花了全部的积蓄买了铺子，不说给家里添补些什么，还想要钱。 哎，默默的扒着饭，这桌上的羊肉，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韩母也不想说话，回来空着手不说，还要把自己攒的鸡蛋一个不剩的拿走，这果儿还每天给自己煮一个鸡蛋呢。 这不是亲生的，还是隔了一层啊。 杜果儿不想说话，那是嘴巴没空，羊肉吃的少啊，有吃为啥不吃？自己一个人吃，两个人享福呢。 韩老九也不说话，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现在自己的日子是过得好了，吃的饱，穿的暖，床上还有新买的大棉被呢。 永福呢，想的是杜果儿说的这个，到底能赚多少钱，都说了比躺椅还要精致，怎么也能把买院子的钱筹齐吧？ 可是杜果儿要五十两呢，这自己还能剩多少呢？ 杏儿想说，看了看大家，咋都闷着头吃饭啊，算了，先吃饱吧，这羊肉自己可也是舍不得买的，这次想着回来，开口找家里要钱，咬咬牙，买了羊肉。 先吃饱，自己还要喂小宝奶呢。 终于沉闷的吃完了这顿饭，韩母和杏花，杜果儿到里屋里逗小宝去了。 这外院，刘青江和永福，还有韩老九，坐着说话。 “永福啊，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银钱了，这院子，你自己寻摸吧，也没必要给我和你娘留个房间，我们在村里挺好的。” 韩老九低着头，这永福哥的手艺还是厉害啊，这都要到县城买院子了，过几年，就是富人家了吧。 有铺子，有院子，有手艺，还能差吗？ 自己，还是好好的卖豆腐吧，虽然不知道赚了多少，可是看着杜果儿高高兴兴的样子，肯定不亏。 “爹，要是家里实在没钱，也没事的，肯定在城里要给你二老留房间的，我是你儿子呢，要给你们养老的。” 这句话说的还是舒坦一点，刘青江点点头，“你能干，爹很高兴，只是家里实在没有，你就别怪爹没用。” 韩老九一听这话，“永福哥，要不然，把分给我的粮食卖了吧，你买院子是大事啊。” 虽然说，卖了粮食的钱差不多就可以填补空缺了，可是永福能这么干吗？ “老弟，你咋想的，哥能卖你的粮食吗？咱们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可是也是亲兄弟啊。” 与其卖粮食，还不如要杜果儿少拿点钱。 “老弟啊，果儿想出的那个东西，她说要卖五十两，我不知道能不能卖的了这么多啊。” 看着被自己感动的韩老九，永福继续说，“这要是说卖个二十来两，我还可以去说说好话，这五十两多了，我不好开口啊。” 这自家的媳妇，难道老爷们说话不好使？永福觉得，把韩老九先说服了，这杜果儿一个妇道人家，能懂的了多少？ 上次给了五两不是也乐呵了好久吧，不能把胃口开大了啊，这开大了，自己不是白忙乎？ “行，永福哥，我到时候给果儿说说，她估计也不懂，都是随口说的，你别往心里去，能卖点钱就不错了。” 永福哥对自家这么好，要是这玩意是自己想出来的，就不要钱了。 但是杜果儿，韩老九不敢说不要钱，果儿好像特别喜欢钱，一说到赚钱觉都不好好睡。 “爹，你知道吗？咱们村里的黄叶子，被常家卖到暗门子里去了。” 正事说完了，永福也学着自己爹，掐了一把烟叶子，卷吧卷吧的吸了起来。 “啥，咱村的？就是那个嫁到常家的？” 韩老九脑子一热，心急的一把抓住永福的手，“永福哥，真的是黄叶子吗？” “你小声点，你媳妇在里屋呢。” 永福连忙压低声音，“别让娘们听见，这事儿，没几个娘们不介意。” 韩老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说话，不说话。 刘青江看了韩老九一眼，“九儿，你可别心急，咱们庄稼人，惹不起这些花花事儿。” 韩老九没想惹花花事儿，就是忽然想起了那日里，自己梦见的黄叶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常家这段日子好像在卖铺子和屋子了，说常家二爷要回老家族里。” 永福只觉得自己开店子开晚了，这没钱啊，常家的铺子卖的不贵，可惜，就算不贵，自己也买不起。 “这常家都要卖了？这大老爷不是能干活吗？”刘青江记得，县城里的常家铺子都是大老爷在经营啊。 “嗨，这家当都是二老爷的，现在说不给大老爷了，都交给族里处理了。” 永福摇摇头，这事儿自己也都是听街坊说的，到底咋回事，也没去打听。 韩老九默默的低下头，只想着黄叶子嫁了人，能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不要和自己受苦受累，现在居然被卖了。 想起李家村的闲汉说赌赢了钱，就要去宋老头那里试试二少奶奶的味道，“永福哥，那黄叶子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那还能咋样？这宋老头那里还算好的，至少不打人，还能吃饱，这进了他家的门，就不算是女人了。” “可惜了，这黄叶子娘也不去赎人，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当初把黄叶子卖了五十两，都写了卖身契了，咋去赎人？他们舍得花钱？” 刘青江觉得晦气，自己村里居然出了一个娼门的，还就在县城里，不行，这黄叶子一家在村里也不算是什么大户，要想个办法把他们赶出村子去。 这以后村子里这么多人要嫁娶呢，这名声难听的很。 各回各家。 杜果儿看着床上的一堆铜钱，开心的一文一文的串起来。 “咦，你今天不对劲啊，咋了？这脸就没开过。”杜果儿觉得奇怪，以往的韩老九累是累，这脸是笑的像狗吃了屎一样的。 “果儿，咱们家有多少钱了？” “没多少，我没数，只串起来。” 莫名其妙的问自己点，那是想都别想，这人不对劲，有古怪，杜果儿想着，家里的银钱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藏一下。 韩老九没出声，这就别劝杜果儿不要永福的钱了，等着卖了钱，自己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救黄叶子。 那也是一条命啊，从小就跟着自己后面喊九哥哥的小闺女啊！造孽啊。 第 68章 吃奶吃到三岁 现在韩老九是没有空干这些活了。 天气凉了，豆腐要的人也多了，看着树上的叶子都窸窸窣窣的掉光了。 “娘，这棉衣可以做了，你啥时候有空？” 韩母哪日没有空？做棉衣，杜果儿的那手针线活拿不出手，再说了，这肚子也大了起来了，别说帮着杜果儿做，那不是还有自己儿子一套棉衣吗？ 自从那日感觉韩老九不太对劲后，杜果儿第二天就把钱给换了一个地方藏了。 家里永远只放着五百文钱，这些钱，吃穿够用了，其他的，呵呵，老子自己知道就行，这隔墙有耳的，谁都不说。 让杜果儿更加得意的是，现在桂桂会纳鞋底了，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杜果儿的院子里纳鞋底。 这里好，这里没谁敢来找桂桂的麻烦，那些泼皮闲汉也是看人下菜的。 高兴的老憨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杜果儿，除了一身憨力气，他啥也没有。 这冬天河里的水浅了，老憨每天给挑个四五担的河泥堆在后园子里。 村里的人个个都去挑河泥，这可是上好的肥料呢。 就是有点子味道，没办法，杜果儿现在月份大了，对味道特别敏感，只能再去山里多割一点草，堆着河泥烧了，这样，多少能少些味儿。 甜菜的种子不多，一颗甜菜而已，也就一个手掌那么多，杜果儿包起来，开春找个角落种下去。 “娘，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杜果儿看着茅草屋，这棚子能不能扛住雪？ “啊，下雪啊？不知道啊，好几年没下雪了。” 啊？冬天不下雪的啊？那自己这是到了大约哪个地方呢？ 杜果儿想了想，这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历史，又怎么能知道这是哪个地方呢？ 看样子要是生个儿子，一定能供着去读书，这要自己才能晓得这是个啥玩意儿地方。 “娘啊，我要赚好多的钱，到时候让儿子去练书。” 韩母正在缝棉衣的手一顿，果儿要送自己大孙子去读书？ “嗯，赚好多的钱，咱们家小子去读书，做官。” 韩老九拉着一头羊走了进来，“果儿，村口来了卖羊的，我选了一头母羊，比公羊贵三百文呢。” “买羊干什么？”韩母看着肚子鼓鼓的母羊，这肚子里还有崽子呢，一头抵两头了。 “多少钱？”杜果儿想着，这家里就放了五百文呢。 “九百文呢，这公羊只要五六百文，我看肚子里有小羔子了，手快抢到的。” 韩母看着，这羊不错，喂着，到时候配种生几头小羊，也是一个进项，羊肉卖的贵。 “果儿，你再给我四百文，我把收到的豆腐钱都付给卖羊的了。” 杜果儿一听，就起身进去拿钱了，好险啊，看样子，自己还是多放一点钱，这年底了，要花钱的多了。 站在门口的卖羊倌拿了钱，就走了，杜果儿急忙的喊着，“小兄弟，你是哪个村的，这我家母羊以后配种咋办？” 卖羊的一听顿时就高兴了，“你不会杀了它吃肉啊？” “不杀啊，这母羊我喂着啊。” “我就是李家村的，不过，我家不住在村里，你要去李家村的后山上找我，我家喂了公羊，到时候可以配种。” 羊圈是早就打好了的，杜果儿很久前就想买一头母羊，自己过了年，生孩子，万一没奶怎么办？ 这羊杜果儿打算至少喂三年，孩子就算戒了奶，这喝羊奶也要喝到三岁。 永福在木匠铺子里，等来了买躺椅的商人，想起杜果儿说的娃娃床，不知道能换多少钱。 上次躺椅卖的也不错，商人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好卖，可是不买嘛，万一能赚钱呢？ “还是一百两，这事儿我也是有风险的。” 其实自己把方子卖到京城里，就卖了两百两银子，妥妥的不亏了。 永福自然不肯，拉扯了半天，终于一百四十两卖了，说好做了样品，拿着图纸结尾款。 定金六十两，永福当即喊着韩老十守店，到屠户张那里提着两斤猪肉就回村了。 这都吃过晚饭了，杜果儿身子重，也早就靠着被子休息了，这段时间看着韩老九憋的也辛苦，也不是很拒绝了，男人憋久了，脑子就不灵光，这村里村外的老少寡妇也不少。 可别花了钱染了病回来。 “果儿，果儿。” 这么晚了，永福哥来干什么。 “永福哥，啥事儿，这个时候回村里。” “这是屠户张那里割的，实在没有什么好五花肉了，这个时候了，好肉差不多卖完了。” 韩老九提着肉，这还给自己送肉了啊，永福哥就是这么客气。 “果儿，这个娃娃床有客人要了，不过，样品和图纸给了才结尾款，给了三十两的定金，我卖了六十两，到时候，我再给你二十两，筹齐五十两吧。” 永福搓着手，憨厚的笑着。 杜果儿顿时就不好意思了，这东西真能卖钱啊，不过，就卖六十两，自己也不好意思拿五十两啊。 “永福哥，你就给我三十两够了，你说，你还要做出来呢。” 能卖个三十两也不错了，上次才五两呢，以后啊，自己还是要喊价喊高一点。 永福，“你这要生孩子了，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五十两没事，哥给你。” 韩老九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着，“哥，果儿说三十两就三十两嘛，你也不容易，辛苦着呢，到时候给侄儿做个娃娃床就够了。” 杜果儿点点头，“对，永福哥，那我明天就到你铺子里来，咱们把这东西做出来。” 永福高高兴兴的赶着牛车回城了，三十两，自己到时候还能剩个一百一十两银子，常家有个小铺子，小了点，可是买来收租也是可以的，上次在问，说要八十两银子。 就是因为小了，价格又不便宜，这就没人买。 永福一路哼着歌儿，年前把铺子买了，这过年后，就能吃租子了，在这么过几年，自己也算是大户了。 杜果儿挺高兴的，三十两银子，这些都拿着生孩子补身子。 韩老九看着柜子里用红包包好的银子，三十两啊，哎！ 别想了，睡觉吧，青江叔都说了，等过了年就要把黄叶子一家赶出村去，自己还能干什么？去惹一身腥吗？ 更何况，自己也打听了，这黄叶子以后也不能生孩子了，这回村子里也没有男人会要了，造孽啊。 第69 章 一块死肉 太可怜的，只能用手扶着腰，自己记得有个什么能托住肚子，护腰的啥的。 可惜了，以前连孕妇都没怎么看过的人，怎么会记得这些东西呢？托着吧，我的老腰啊。 杏花买了一整头猪，村里人个个都在说，永福可是舍得啊，这一整头呢，不愧是村长家的儿子，本事太大了。 韩老十也放假回家了，虽然做学徒是没有工钱的，但是这小半年的日子包吃包喝的，年底了永福还割了五斤肉，让老十带回去。 这能过个好年了，韩家大伯一家家里都是乐呵呵的。 杜果儿分了一腿猪肉，你说一斤两斤的拿一点没事，这一腿儿肉，肯定是要给钱的。 韩母把割好的肉腌上盐，用粽树叶子挂起来，就挂在院子里的小木屋里熏肉了。 家里有锯木灰，用这个熏肉挺好的，不会燃火，熏得入了味了，再挂在灶头上，能保大半年呢。 家里弥漫着一股子的油渣味，这猪真肥。 杜果儿用锅铲拌了一下，别沾锅，沾锅了的猪油吃起来有股子烧味。 以前的自己是一口肥肉都不肯咬的，现在居然脑子里想到肉，就是肥腻腻的五花肉，不知道那些穿过来的前辈们，是怎么能控制到，卖肉要买瘦肉的。 要是现在的自己去肉摊卖肉，屠户只给割了瘦肉，估计要被骂个半小时，谁家好人不吃油啊？ 比起村里人一个月都难得吃口肉，杜果儿都觉得自己奢侈，堕落，糜烂！ 每周都要吃一顿大大的五花肉，还是肉多菜少的那种，现在的自己，再也不像竹竿子了，这小脸巴子的，妥妥的国泰民安脸，一看就是老有福气了。 韩老九忙的不可开交，这年底了，豆腐好卖的飞起，家家都有事儿干，喊帮手都没人。 “老九，你说，过了年咱们买头驴子吧？你和十二天天这么推，也累的很。” 杜果儿不知道驴子多少钱，买头回来，能拉磨，还能运货，这牛车的费用就省下来了。 “这太花钱了吧？” 日子真是越过越有了，韩老九想着，等生了儿子，是不是就能盖砖头房子了，自己儿子真是有福气， “果儿，咱们儿子真有福气，你看，你有了儿子，咱们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 十二在里面推磨，韩老九推了大半天了，这会儿歇歇。 “给，吃几个油渣，我放了盐，香的很。” 韩老九笑呵呵的用手接着油渣，有点烫，烫才香呢，“咱们儿子就叫韩来福，你觉得怎么样？” 杜果儿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来福，还招财呢。 “不怎么样，我是要送儿子上学堂的，这名字忒土了。” 一想到别人敲着锣打着鼓，大声喊着，恭喜来福老爷考上秀才，然后自己的儿子就摇头晃脑的从屋里走出来...... 咦，不行，画面挺喜庆，可是来福这名字不行。 土吗？韩老九不做声了，来福，多好的名字啊，这村里人还没人取这个呢，独一份。 永福已经关了铺子了，这豆腐自然也卖不成了，韩老九日日就推着牛车去县城卖。 年底这些日子，天天都是集，豆腐卖的快，要炸豆腐，要做豆腐酿，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韩老九手忙脚乱的切着豆腐。 也有老娘子总想占点便宜，韩老九可不惯着，一文钱都不能少，这杜果儿每天点了豆腐才让自己出来的。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今天把这些豆腐卖完，自家也准备歇着了，韩老九有点心神不宁。 牛车上还有一版豆腐没有卖完，车上有个油纸包着两斤猪肉，是的，他悄悄的用攒下来的钱，买了两斤猪肉。 他想去看看黄叶子，不知道过的好不好，但是，那个地方，不是正经人去的，要是被人看见了，自己怎么好做人？ “哎呀，我要两块豆腐，你咋只给我一块？” 一声喊，把韩老九喊醒了，“你看我，起得太早，困了，来，再给你切一块，对不住啊。” 没事，自己偷偷的去看看，把肉给她就行，怎么说，也是从小长大的情分，这都过年了，看样子她娘也不心疼她。 把板车寄放在杂货店的门口，花了两文钱，韩老九摇摇头，现在年底了，什么都贵。 以前寄放个车，一文钱一天，现在这一个时辰就要一文钱，自己还是速去速归吧。 走到宋老头的巷子口，韩老九怯了，躲在墙角，看着宋老头家的木门，这里面是暗门子呢，暗门子里干什么的，韩老九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自己是去不起这个地方的，别说杜果儿会发火，估计娘都会揍人。 摸了摸怀里的肉，就去送个肉吧，送了就走，绝对不进去。 咬咬牙，横下一心，韩老九低着头就往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木门打开了，只看见一个独眼的老头，胡子都白了，手里还拉着一个女子，口里喊着宝贝儿。 “刘老爷，过了年你就要来看我啊，我可是日日都想着刘老爷，饭都吃不下的。” 韩老九愣住了，这声音不就是黄叶子吗？ 这独眼的老头挡住了黄叶子的脸，黄叶子看不到韩老九，但是韩老九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 这脸上擦着白粉，嘴巴红的像咬了一口猪血，“刘老爷，你可不准去别的地方。” 这话说的娇声娇气的，听的韩老九浑身的血都往上冲， “你个小荡妇，你要榨干我啊。”就看见这老头掏出一把铜钱，手直接就伸到女人的胸口，塞了进去。 “爷给你压岁钱，你也再让爷好好摸摸，你个小荡妇。” 韩老九一动不动的看着黄叶子在老头的怀里，各种蠕动，娇喘..... “哟，这还来人了，小兄弟也趁着过年来玩玩？”老头一只眼看着韩老九，这小伙子真壮实，这是哪个娘们的相好啊？ “我告诉你，这门子里的娘们我都玩遍了，就这个小淫妇带劲，你也试试呗！”这嘴里说着，手还在黄叶子的衣服里揉搓着。 黄叶子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看着韩老九，顿时眼圈就红了，“九哥，九哥！” 老头一听，呵，这是拿着自己的钱，想着别人的男人，顿时就火了，手里更加用力的不放，“还是你的相好啊，要不，你浪几句。” 韩老九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怀里揣着的肉，沉甸甸的，就好像自己的心，被挖了出来，没有感觉的如同一块死肉。 第 70章 看了一个午夜场 “今天生意好不好，豆腐都卖完啦？” 杜果儿清点了一下豆腐筐子，不少，豆腐也没有了。 韩老九默默的把腰上的荷包递给了杜果儿，这里面的钱可不能动，少一文钱，杜果儿都要发脾气。 这事儿，韩老九倒没觉得委屈，这谁家的婆娘不是一文钱都看得比天大？ 何况自己隔三差五的有肉吃，现在厚厚的棉袄还穿在身上，新的呢。 本来娘说，过年再穿，但是杜果儿硬要自己穿上，说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要是冻病了，花的钱比棉袄多。 钱没少，至于韩老九为什么这么伤心，杜果儿想都不想就知道，这是觉得黄叶子可怜了呗，呵呵，男人。 算了，谁还没个难忘的回忆呢？这不花钱，再刻骨的思恋只能回忆，这么看起来，韩老九，老可怜了。 替老九伤心三秒钟，杜果儿穿好今天的钱，小钱匣子又满了，这仓房里的豆子都堆了七八袋了。 村里村外种了豆子的，要么卖给杜果儿，要么拿来换豆腐，这么日积月累的，可不就有这么多了吗。 韩老九没有坐在厨房里，等会杜果儿要到厨房里烤火的，自己心里难受，但是果儿怀着孩子，可别被看出来，到时候恶心着她，对儿子不好。 十二在豆腐坊里清扫着卫生，过年了，嫂子还拿红纸写了福字，说扫干净后贴在墙上，明年更加红红火火。 “嫂子，你就看县城里的秀才写一下字，就会写这个啦？” 十二觉得果儿嫂子是个仙女，能赚钱，能生娃，就连这写字，她看一眼就会。 韩老九抬起脚往茅房去，自己想安静安静，脑子里太乱，心口子还堵得慌，说难受也难受，还带着点恶心。 对了，怀里还有一块肉呢，这可别把油纸搞破了，衣服坏了那就败家了。 “十二，哥在街上割了肉，你带回去，明天就三十了，好好过年。” 还好，油纸没破。 “九哥，我大哥也带了肉回来，够吃的。”十二有点不好意思，今年自家这年可丰盛咧。 “要你拿就拿着，这是我给大伯的。” 说完快步就往茅房走去，不想看那块肉，看到肉就想起黄叶子喊自己的声音，以前也是这般的娇娇柔柔的。 杜果儿在厨房烤火，手里给小孩子做着肚兜，这肚兜就是一块四方布，缝几条布条子。 别说绣花，边都懒的收。 好奇怪啊，自己要做娘了，做个古代人的娘，亲生的那种。 哎！各路神仙保佑啊，自己别生孩子嘎了，要是这样，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呜呜呜.......” “哇哇哇......” 这是什么动静？十二从豆腐坊里跑了出来，看到厨房里的杜果儿，还好，不是嫂子，嫂子没事就行。 “啊啊啊啊......” 茅房里的动静。 杜果儿站起来，这刚才不是看见韩老九去茅房了吗？ 对了，早上喊着老憨把茅房里都清空了，堆在后园子挖好的坑子，沤着春肥呢。 这喊声是老九的喊声啊，是不是看着茅房下面空了，心疼肥料啦？ “去劝劝你哥，这肥料都挖出来了，在后院呢，沤着春肥呢，哭什么哭。” 这韩老九性格挺怪的，为了茅房里的一堆屎也这么舍不得，哎，算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吧。 继续缝小肚兜，儿子叫什么名字呢？女儿叫什么名字呢？ 肯定不能叫韩子涵啥的，那是能勾起自己思乡之情。 “九哥，你别哭了，没必要为了一堆屎这么伤心。” 十二觉得九哥真是持家，以后，自己也要学九哥，这家里的东西，就算是一堆屎，那也是值钱的。 “等开春就好了，什么都有了。”劝了几句，十二就走了，自己还忙着呢，果儿嫂子对自己这么好，干活可要认真。 韩老九哭不出来了。 这十二说谁是屎呢？难道，村里人都知道这些事儿？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谁让黄家看不起自己，要是把女儿嫁给自己，那现在也不是吃的饱，穿的暖？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呕......就算是肥料都清空了， 这一口气吸的，韩老九太阳穴都痛起来了，眼泪都熏出来。 站起来，推门就往外走去，到菜园子缓了好一阵子才稳住，下次不能在茅房里吸气了，这容易入味。 菜园子里的萝卜白菜长得真好，你别说，杜果儿这菜园种的真不错。 是的，十二说了，开春就好了，开春能不好吗？ 后园子里的泉水，夏天凉快，这冬天了，倒是不那么冷，韩老九舍不得烧热水，蹲在水坑边上，洗了干净。 边洗边想，还是嫁给自己好，你说当初果儿一个臭烘烘的破落户，这嫁给自己才多久，这日子过得，村里的妇人们谁不羡慕。 哎，黄叶子啊，你和我没缘分啊，你没果儿命好，哥哥也没办法啦。 忙了一整天，大早的，杜果儿就和韩老九睡下了，这厨房里准备好了一块肉，一只鸡，还有一盆子干鱼。 鸡已经杀好了，这些东西都装好放在背篓里，明天一大早，韩老九要去给爹上贡。 杜果儿不去，那么高的山，这大冬天的，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球呢，滚下来怎么办？ 自己才不要没苦硬吃呢，对山上埋的那个爹，也没啥感情，有啥感情，长得啥样都不认识。 别说对韩老九爹没啥感情了，就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爹娘，杜果儿都懒的去折腾，孝不孝顺这事儿，谁说也没用，都死了变土了，自己孝顺一把黄土啊。 得了吧，好好在家烤火，和肚子里的小肉球说话不香吗？ 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早了，这韩老九做了一夜的噩梦，又是哭又是笑的，到最后还带着哭腔唱起了小调....... 忍忍吧，自己也没有电热毯，这汤婆子要二两银子一个，贵出了天际了。 要不是韩老九浑身热的很，可以做个免费的汤婆子，杜果儿真想一脚把他踢下床，这是被唱大戏的压床附身了？ 哎，漫漫长夜啊，看来只能明天白天补觉了，孩子啊，咱们别怕，就当是看个午夜扬电影了。 杜果儿摸着肚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 71章 你也配叫果字？ 这冬天下雨，那冻的真让人打哆嗦，风不要命的往脖子里钻。 韩老九从初一那天开始，就和几个堂兄弟上山砍柴。 天亮一直到快天黑，四个人才回来，砍的都是很粗的那种了，这拖了回来，还得在院子里劈成小块。 杜果儿在杏花杀猪的时候，就留了很多猪骨头，本来家里只有一个石灰坛子，现在，三个，里面都放满了吃的。 每天一锅骨头汤，杜果儿暂时没感觉到脚肚子有抽筋的感觉。 这时候就想起一个笑话，都说吃猪骨头补钙，这猪都笑了，我才活三个月，你要我怎么给你补？ 看着锅里的骨头，杜果儿想，这多少都是一年的猪了，怎么也能补点子啥吧？ 肚子大就懒了，这本来还想着做包子的呢，没工夫揉面，家里也不缺粮食，吃干饭。 再过两个月左右，自己就不能这么吃了，依稀是记得，越到后面就要越少吃，注意控制孩子个头，免得难产。 怕死的杜果儿，脑子都花在回想怎么安全分娩了。 厨房灶上挂着风干肉，果儿不想吃腊肉，虽然不知道烟熏肉到底对身体有没有危害，那也少吃一点吧。 风干肉就没啥事，家里还有干鱼啥的。 这几天进山打柴，其他的猎物是没有，兔子还是在棚子里挂了七八只。 杜果儿对兔子肉没什么兴趣，奶奶说过，怀孩子的女人吃了兔子，孩子容易变三瓣嘴。 没有科学依据，可是民间传说的魔力不容小视，不吃兔子！ 韩老九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好好的赚钱，到时候像永福哥一样，自己也去城里开个铺子，给儿子读书，考个秀才回来，自己就是秀才的爹了。 自己爹的坟头风水好着呢。 就在后园子的柴火渐渐堆满，几乎都插不进脚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正月十五了。 正月十五，韩老九和杜果儿带着三十多个鸡蛋，就往刘青江家里去。 十五来家里吃一顿饭，就准备各自开工赚钱了。 这几天雨已经停了，路上泥泞还是没干，杜果儿跳来跳去的避着水坑，韩老九提着鸡蛋篮子，也没去管她。 心里有点不太满意，这杜果儿小气的很，总是不让自己碰她，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又不会落胎了，自己动一动又能怎么样？ 只是说不出口，这大过节的，脸上还得堆着笑脸。 “咦，这是韩家的小九啊。” 两人抬起头，这声音很陌生啊，谁啊？ “啊，黄果子啊。”韩老九抬起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不是说这黄果子私奔了吗？ 咦，黄果子，黄叶子，一家人？杜果儿叼了一眼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凭你，也配叫果这个字？ “过来，你是不是见了男人就要喊一句？小心我让你哭一晚。” 一个猥琐的声音从一个矮胖的黑男人嘴里说出来，黑男人看了韩老九一眼，顿时就嫉妒了，就知道这黄果子不是好东西，见了男人挪不开脚。 “你不知道，这个小九啊，对我那苦命的妹子好的很，两人从小就在山里搂搂抱抱的。”黄果子被男人抓在手里，娇笑道。 韩老九看着要炸毛的杜果儿，一把就拉了过来， “别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男人穿着衙役的衣服，韩老九不想惹事，今天十五，还算年呢。 “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娃，你看这怀了娃的女人，看起来也诱人的很啊.....” 杜果儿耳朵忒尖，这男人满嘴不干不净的，听得自己火大，脑子里想了好多种杀人的法子，都不成熟。 进了刘青江的院子，这杏花带着宝儿在堂屋里烤火，韩母准备着张罗饭菜。 “果儿来了，快来坐，快来坐。” 刘青江和永福看着韩老九两人进了堂屋，也走到柴火边，烤火聊天。 “爹，我都看见黄果子回来了，她不是私奔了吗？咋又回村里了？” 杏花特烦那个黄果子，这黄家都不是好玩意，这黄果子当初一心想嫁给永福，又是落水，又是脚崴了，每天都有新花样。 要不是自己防的紧，说不定早就被她得手了。 后来听说和货郎私奔了嘛，这又回来，真是看得眼睛痛。 偏偏这永福一双眼睛还盯着那女人转来转去的屁股上看。 “哎，别说了，我都想着过了年，就要这一家人出村子的，可是这黄果子又回来了。”刘青江心里也烦躁，自己儿子是个没什么定力的，这明天就快去城里，待在村子里面，自己都心惊胆跳的。 “黄果子回来又咋了，赶出去呗，这家子人在村里，名声都坏了。” 杏花烦的很，永福现在有几个钱了，这眼睛也不老实了。 “她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个衙门里的人，今天大早就来给我说拜年。”刘青江嚼到一块烟叶，呸的一口，就吐了出来。 “嘴里说着好听，可是话里话外的就是要我，不能让黄家出村子，烦的很了。” 杜果儿想了想，嗯，应该说的就是那个黑矮子啊。 “这么说黄果子嫁了个衙役？” “屁的嫁个衙役，我听说啊，这衙役在城里有婆娘的，这是偷偷摸摸的在村里做个外室。” 杏花可是天天坐村口听八卦的，啥事儿不知道。 看着刘青江带着两个儿子出去抽旱烟去了，杏花悄悄的和果儿说， “你不知道吧，这黄叶子也在城里暗门子接客呢，你说一家子这样的人，真是脏了风水。” 杜果儿没出声，嗯，记住了，这一家子是花楼世家，自己别去惹。 一顿饭，大家吃的高高兴兴，吃完了，明天永福就要去城里开门做生意，这杜果儿也要开始打豆腐赚钱。 “今年，咱们家里肯定比上一年更加红红火火。” “永福哥能赚大钱，到时候城里又多一个大户人家。” “果儿你也是，到时候生了小子，和我家宝儿一起长大，两兄弟好的很。” 这村里大部分的人家，这一天都是吃好的，明天就要开始劳作了，又是新的一年了。 可是黄家就没有这么开心了，这黑矮子嫌弃桌上的肉少了，在那里拍桌子骂娘呢！ “这么几块肉，是看不起我吗？要是这样，我就去和村长说说，你家我不管了，到时候，你们都去睡野外去吧！” 黄大朗踢了婆娘一脚，“还不去把鸡杀了，真是个蠢婆娘。” 第72 章 六六大顺 十一在河边的地里帮着挖萝卜，这院子里已经堆起了高高的萝卜山。 “嫂子，这个都洗了，切着晒干能好吃吗？”十一想着，家里也种了一点，不过很少，也就菜园里那么一些。 “嗯，你把萝卜都挖了，帮着嫂子洗好，咱们一起做萝卜干，嫂子给你工钱。” 杜果儿最近脚有点肿，这去城里看了大夫，大夫也没说啥，这有了孩子都这样？ 村里的稳婆早就在过年的时候就抓了一只鸡过去了，杜果儿去的时候，还把稳婆吓了一大跳，这一般的能给个几十蚊，百来文都是大方的了。 这都还没生，就给自己提了一只鸡，可没见过这么大方的，都说杜果儿凶，稳婆觉得，果儿可和气了。 十一忙的很，这地里的萝卜都要挖出来，还有后园子里的呢，这菜地里的可以不用挖，嫂子说留着做菜吃算了。 匆匆忙忙的，挖好了倒在院子里，小跑着又去了。 “老九，你说，永福哥做木匠这么赚钱啊，这都在城里买了铺子了。” 肚兜已经做了七八个了，杜果儿现在开始做小衣服了。 记得有一本看过的书，里面说婴儿贴身穿的衣服反着缝，就是里子缝合的那一面朝外，这样，线头粗糙的就不会磨小孩子的肌肤了。 就这么办，丑一点算啥，就算不反着缝，自己的手艺也就那样。 韩老九在挑着豆子，今天的豆腐还剩了一点，果儿说做什么霉豆腐吃吃，这发霉了还能吃？怀着孩子呢，可别吃坏了。 “应该是吧，这木匠也是一个正经买卖呢。” 早知道自己也答应着去学木匠就好了。 “你说咱们去县城买豆腐好不好，我也想住城里去，这生了孩子，城里好赚钱些。” 杜果儿说的城里其实是渡口府，听韩老九说的，这渡口府是有码头的，那人来人往肯定少不了，别说赚多少大钱，这以后孩子要读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城里肯定好，可是这好去吗？永福哥是有铺子，咱们不可能住他那里，也住不下。” 要说不羡慕，那肯定不可能。 杜果儿没出声，当时自己每天都要韩老九去县城卖豆腐就好了，现在，你给杏花卖着，你又去县城，不给她卖了，会不会伤和气啊。 心里愁的很，“老九，咱们孩子生了后，带我去渡口府看看嘛。” “诶！” 这媳妇胆子大的很，你这生了孩子是生个蛋吗？还想去渡口府，你这一年半载的，哪里能离开孩子？ 这几天，韩老九打豆腐，卖豆腐，杜果儿洗萝卜，切萝卜。 能晒的地方都晒好了，韩老九拿着竹子，劈成好多细长棍子，开着墙根，靠着屋前屋后，反正能支起来的都支起来了，这到处都是切好的萝卜条。 萝卜条，为了能好晒一点，杜果儿把它们一大片一大片的切开，再每一片拉开几道，挂起来就像一把一把的小梳子。 天气没有想象中的冷，现在穿着棉衣倒是不需要烤火了。 杜果儿给自己做了两双棉鞋，换着穿，一整天都是暖和和的。 桂桂在这里学会了纳鞋底，又学会了做干萝卜，这出了正月里，还传出有了身孕。 把老憨给喜得，直接到杜果儿面前给行了一个大礼。 韩母倒是不太高兴，这自己媳妇肚子里还有小孙儿呢，这桂桂也有了，村里人不乐意这事儿的，总觉得是借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后院子的小羊羔都能吃草了，菜地里的菜也都老了，拔了出来，十一抽了时间给翻了，杜果儿就在谋算着要种点什么了。 韩老九每日里埋头干活，隔三差五的也挑着担子去城里卖一些，只是隔永福的铺子远一点，毕竟铺子里卖的也是自家豆腐。 只是一次都没有再去宋老头那里，黄家人，在村里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不堪，自己没必要去沾一身臭。 大清早的，杜果儿就觉得不太对劲，下腹有点刺痛。 “老九，老九，你今天别出去卖豆腐了，我好像不太对。” 看着韩老九挑着担子就要出去，杜果儿连忙放下碗，喊道。 “咋了，要生了？” 这豆腐不卖最多不赚钱，这儿子要来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果儿进屋检查了一下自己，得了，自己这是要上前线了，裤子上都见红了！ “嗯，估计着要生了，你赶快去喊娘和稳婆。” 韩老九快跑着就走了。 “十二，你帮嫂子把水缸里的水打满，烧着热水，嫂子不敢动了。” 十二立马扔下手里的磨子，干起活来。 杜果儿忍着刺痛，嗯还有点下坠的感觉，腰真特么的疼的，在心里骂了各种的，我第一次生孩子，没有无痛分娩就算了，这就是消毒都只能靠热水。 手在哆嗦，杜果儿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真可怜。 孩子的襁褓，得找出来，自己买的人参片，放到枕头下面，到时候没力气了，得含着，换洗的衣服，等会儿生以前得清洗一下...... 一样一样的，杜果儿低着头，奶奶说过，有事儿不要慌，慌的时候深呼吸，不要急。 等着热水烧好了，杜果儿给自己全身都擦洗了一遍，这时候稳婆已经到了，看了一下杜果儿。 “果儿不要急，胎位很正，你是头胎，可能时间长一点，不要怕啊。” 稳婆看着面色红润的杜果儿，没事，这闺女养的好，肚子里的孩子不大不小的，胎位也正，平平安安的。 “果儿，果儿。” 韩母手里拎着一只母鸡冲了进来，“十二，你帮着婶子把鸡杀了，等会你九哥就来炖鸡，快去，你嫂子得吃鸡汤。” “娘......我怕！”一直憋到韩母来了，杜果儿才哇的一声哭起来，好吓人啊，等下自己要怎么做啊， “这肚子越来越痛了，好痛啊，我腰都好像要断了。” 稳婆要韩母扶着杜果儿在屋里走动走动，到时候生的快一点，杜果儿穿着自己缝的宽大的睡袍，一步一挪的，在窄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果儿，别怕，这鸡就要炖好了。” 我呸，你才下锅，这再怎么也得要一小时才能炖好，到时候我都生了。 “到床上来，我看看，还要多久，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 韩母把杜果儿放到床上，急匆匆的拿出一块片糖去卧鸡蛋了，卧六个，六六大顺，我果儿顺顺利利的把大孙子生出来。 第73章 就叫石头吧 “娘，给我蛋汤。” 韩母端了一碗红糖鸡蛋，里面有六个鸡蛋..... 嗯，吃，杜果儿手都有点哆嗦了，这不吃没力气。 能吃就好，韩母和稳婆看着杜果儿，这女子不错，有些女子还没开始生，就喊天喊地的，等到了要生的时候，没力气了。 “果儿，再喝几口糖水，这就吃鸡蛋有点噎。” 我没想过会在乡下的茅草铺里生孩子啊，身边站的还是接生婆，杜果儿在床上蠕动着，难受啊，小声的哼哼，这到底是开始生了还是没开始啊？ ......没用上人参片子，在韩老九鸡炖好了后，杜果儿骂骂咧咧的生下了儿子。 “不丑嘛，挺好看的。” 就累的睡过去了，不是都说孩子生下来很丑吗？自己这个不丑啊，干干净净的，小嘴巴抿着，一起睡会吧，咱娘俩可累着了。 韩母看着大孙子，心里乐开了花。 稳婆吃了一碗鸡蛋水，揣着一百文钱，高高兴兴的走了，杜果儿半年前就来找自己了，这半年可一直悬着这颗心，终于，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睡醒后的杜果儿，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这能用嘴的就用嘴，千万别逞强。 一只鸡，杜果儿就给韩母和韩老九各留了一碗鸡汤，其他的，包括鸡屁股，杜果儿都吃掉了。 预想中的羊奶暂时没派上用扬，杜果儿有奶..... 但是，一直听人说，这生孩子痛，生了就好了，可是谁告诉过自己，这喂奶比生孩子还要痛？而且是每天要喂，要喂无数次。 要抓狂了，原来想着怎么也要奶孩子大半年，就在生了儿子的第二天，杜果儿就想断奶了。 要不是自己奶涨的很，要不是看着这小子挺可爱的，真的想把他扔给他的羊奶妈去。 杜果儿无聊的时候，就在想着，家里现在有十五只鸡，这两天一只鸡，全部都吃掉。 “老九，你今天去县城卖完了豆腐，买两只猪蹄回来，奶不够，你儿子要吃。” “诶！” “老九，这排骨吃完了，你看着再买几片，对了，有猪肚你给买回来，这个一定得吃。” “诶！” 韩老九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有儿子了，自己以后有靠山了。 杜果儿每天变着花样的吃，照顾果儿给做饭的韩母都看得一身是汗。 就是当初照顾杏花的时候，也没见这么能吃啊，能吃好倒是好，就是，太费钱了。 “九儿啊，这每天卖豆腐能保着吃么？” 果儿坐了半个月的月子了，看着都胖了一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太太呢，白嫩白嫩的，都好像换了一个人。 韩老九端着一碗黄豆猪蹄进了屋子， “果儿，吃东西了，石头吃完了吗？” 没文化的杜果儿憋了半天，都没给儿子想出什么满意的名字，先喊着石头吧，结实，好养。 “吃完了，你抱着出去给娘，看看拉了没有，给换洗一下吧。” 儿子奶香奶香的，韩老九抱着，悄悄的闻闻，真俊。 韩母看着孙子被抱出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碗，“我们的小石头出来了，给奶奶抱抱。” 一只手抱着小石头，韩母另一只手从锅里给儿子舀了一大勺的猪蹄，看着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的儿子，韩母也心疼的很。 这小娃子的尿布，杜果儿是一片都不洗，这韩老九不洗，就花钱给十二洗，反正就算是把家里的底子都折腾完，自己这个月子是必须坐好的。 天气不热，茅草房也不闷，没有那种受不了要洗澡的情况，每天都用热水擦身子的呢。 这讲究点也好，韩母本来就爱干净，以前照顾杏花的时候，就经常在屋里被熏的难受。 杜果儿就没有这种情况，看着鸡窝里的鸡只有四五只了，韩母小声的问， “果儿，家里鸡不多了，要不，咱们这几天就吃点肉？” “没事，吃完这几只我差不多就出月子了，到时候再喂，我现在要带石头，一下子也没那么多功夫喂鸡。” 杜果儿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也到院子里走一走，给自己做了一个包头的帽子，就算是出太阳，这头也得包着。 以前自己奶奶就说过，当时家里穷，月子没坐好，这头风到老都折腾人。 篱笆边上的金银花都开始冒芽了，当时挖了三棵回来种着，想着是不是等天气再暖和一点，插杆试试？ 家里有月子婆，一般是没人来串门的，可是桂桂不懂啊，每天雷打不动的就来陪杜果儿了，喝了一碗豆浆，喊她吃肉就不肯。 做鞋垫子做累了，就看着韩母做饭，也不馋，到吃饭的时候就回去了。 “其实桂桂也没那么傻，就是不说话。” “是啊，我挺喜欢她的，”杜果儿看着鸡窝里剩的那只鸡，挺肥啊。 前几天自己就已经出了月子了，这一只鸡，这么寂寞，明天还是杀掉吧！ 村口的大树下，都已经聊炸锅了，这杜果儿坐个月子，吃了十五只鸡，还吃了八个猪蹄，十个猪肚，买的猪肉还要剁成丸子，配着鸡蛋喝汤。 我的天啦，这韩老九也太宠媳妇了吧，这败家娘们不狠狠的揍一顿，还这么供着，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嘛，要是都这样的，日子不要过了。 村口的婆婆们骂的唾沫横飞，村里的小媳妇们羡慕的肝肠寸断。 韩老九都不好意思在村口多停，这是人都告诉他，这么惯着媳妇，要把家吃穷去。 吃穷又怎么办？ 韩老九也不敢说话啊，这钱都在果儿手里呢，别说卖豆腐的钱了，这永福哥给的那么多银子也没看动一下啊。 算了，别说话了，昨天自己就说了一嘴，这出月子了，不能这么吃了。 果儿就把儿子扔给自己，要自己去喂奶，我的天，我要是能喂奶，我早就喂了，那么多鸡，猪蹄的，多好吃啊。 “九儿，你有时候也多少自己攒点钱，一文钱都要找媳妇要。” 今天天气好，杜果儿说出月子，把被子什么的都晒一下。 韩母看着傻呵呵的儿子，心疼的悄悄说道，“你天天卖豆腐，咋一点钱都不攒下？” “没攒呢，果儿会算数，卖少了不答应的。” 以前还想攒点钱，现在有了儿子，黄家就算了吧，这名声也太差了，自己一个正经人，和他们说不到一块钱。 第74 章 骗自己骗傻子一样 可是看着准备收割的油菜花，杜果儿发愁了。 这就是自己需要的，但是，这没有榨油坊啊。 “榨油坊要去渡口府。” 韩老九记得，就在码头附近，有一家榨油坊，这好多人排队榨豆油呢。 自己当时好奇的问了一嘴，才知道是榨油的，就是这个什么菜油，能不能榨。 完了，脑子一抽，想的榨油，现在去哪里榨，我的天啊。 就算再怎么无语，这该收的也要收，菜籽收好了，就晒，还要敲打，把里面的菜籽打出来。 给了两百文钱，这事儿都交给十一去做。 “明天赶集，我带石头赶集去，准备去看看大夫，我这生了孩子，去看一下还是好一点。” 韩老九只会点头，这家里的鸡啥时候喂啊，空荡荡的，吃个鸡蛋还要去买，哎！ 不知道是杜果儿怀孩子的时候，吃的好，还是奶孩子的时候，营养跟的上，反正石头看起来就比同龄人个子高一点，小腿肥嘟嘟的。 “这还不是靠败家吃出来的。” “是啊，你看看，你看看，谁家媳妇一个月吃十几只鸡啊，还吃那么多的肉，这韩家，要被吃空去。” “这家里有个败家娘们，累死都攒不下钱。” 看着杜果儿坐在板车上，怀里抱着石头，韩老九用力的拖着板车带着豆腐去县城，这村口大树下指指点点的一大群人。 杜果儿就算听见了都无所谓，何况听不见呢。 这一次去赶集，自己就是要去看看，这城里能不能卖豆腐，不想住村子里了，钱还是要靠做点买卖才能好。 杏花看着杜果儿和韩老九来了，挺热情的，这石头长的壮实，自家的宝儿在村里都算好的了，这一下来了一个更壮实的。 看着杜果儿白白胖胖的，浑身肥嘟嘟的，杏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果然是亲生儿媳妇，你看这月子坐的多好。 还听说把家里的鸡都吃完了，这以后家里的鸡蛋还不得都拿给她？ 等下次回去，自己要把鸡蛋都拿走，那可是自己宝儿要吃的。 “我去集市上逛逛。” 杜果儿用结实的碎布拼了一个背带篓子，小石头就紧紧的贴着杜果儿，手也能空出来了。 “果儿，你这个背袋子好的很，等会给我看看，我也做一个，宝儿上街就闹腾的很。” 韩老九把豆腐都放在木器铺子前摆好，把板车竖起来放到角落里，集市上人多，自己陪着杜果儿吧。 “这城里真的没有榨油坊？” 杜果儿有点不甘心，这自己种了好几亩的油菜呢。 “没呢，你想，要是有，能不知道吗？” 小石头有点认人，就是不肯要韩老九抱，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小拳头抓的紧紧的，嘴里吐着泡泡。 “你知道永福哥买的院子和铺子在哪里吗？” 杜果儿总觉得，这木器店也没看见什么人啊，这永福哥也没有在村里拖过几回的木料啊，咋就赚了这么多钱了？ 最近还老是要韩老九问自己有没有想出新东西，这总感觉怪怪的。 “我知道，上次我还抽时间帮他整修了。” 韩老九想起那小院子，心里就嫉妒啊，自己要是有永福哥这么能干就好。 “我带你去看看，不过，只能在外面看，他好像把院子租出去了，每个月都有钱呢。” 是的，永福把买来的小院子租给了一个陪孩子读书的人，自己还是住在店子里。 “这院子和刚才那铺子不便宜吧？” 不对，这么短的时间，这永福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卖的这两个东西，永福吃了肉，倒了一口汤给自己喝。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牙行。 韩老九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到这里来干嘛？ 杜果儿也不理他，手里握着石头乱挥的小手，慢慢的进了门。 哎呀，这去干嘛啊，难道自己媳妇想卖地买吃的？哎呀，韩老九一跺脚，不行，自己得拦着。 “哎呀，这位娘子有什么需要的啊？” “我想问问你，要是买个那么大的院子，要需要多少钱？” 杜果儿指着街尾永福的那个院子问，“我也想来这城里买个房子，想着问问你。” “这你就问对了，就那个小院子，正是我卖出去的，原来房主要一百二十两，我都给压价到一百两买下了。” 牙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娘子需要多少价位的，什么样的院子，都可以找我，这房子铺子买来就是赚钱的，我看过的，都是好的。” 韩老九一听都傻了，我的天啦，就一个小院子，就是一百两银子，永福哥在哪里挖到金子了吧。 “那就谢谢小哥了，今天还要买很多东西，我就来看看，等着得空了，再找你陪我去看房子。” 韩老九跟着杜果儿出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媳妇，你要在县城里买房子？” 咱家这么有钱了吗？不是鸡都被吃完了吗？ “哪有钱买？你说这买房子就是一百两，不是还买了一个小铺子吗？”杜果儿走累了，就到巷子边上，找个石墩子坐了下来。 韩老九抱着石头给他把尿，石头老不耐烦的样子，弓起身子，不肯拉尿。 “乖啊，尿身上难得洗尿布，来，嘘嘘。” “木器店有这么赚钱吗？” 杜果儿想了半天，还是不解的问韩老九。 “不知道，这木器店应该不会这么赚钱，要是这么赚钱，永福哥的师父早就是大户人家了。” “那他哪里这么多钱来买房子买铺子？” 杜果儿觉得肯定了，这就是拿了自己的图纸卖了高价，自己还傻乎乎的觉得发大财了。 “我的图纸可能挺值钱的。” 韩老九一听，张大了嘴，“这要是真的，那我们吃大亏了。” “可不是吃大亏了，你看现在他还催着问咱们有没有新的东西，我看啊，这是骗咱们骗上瘾了。” 韩老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永福的小院子就在街角，多好的小院啊。 “咱们得想办法去渡口府看看，这里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找他要，我们这是被坑了，还说不出话来。” 继续把石头绑在身上，杜果儿准备回去了，可是韩老九跟在杜果儿身后，心里难受极了。 哎！这人啊，咋就这么狡猾一个呢？这看起来多好的人啊，骗自己骗个傻子一样，走着走着，眼圈就红了。 第75 章 就去渡口府 这么久的时间了，自己也差不多看清楚了，这人有点没脑子，绝对不是那种能冲锋陷阵的。 可是人还挺老实，至少安安分分的干活。 “走，你别做那个样子，咱们不能说永福贪了我们的钱，你懂吗？” 小石头在杜果儿的胸前已经睡着了。 韩老九低着头，“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难受也憋着。” 到了永福的铺子，把豆腐钱结了，杜果儿拉着杏花的手，“嫂子，你说我要是来城里租个铺子卖豆腐，能不能行呢？” 杏花一听，这是不想让自己卖豆腐了吗？虽然卖一块豆腐只有一文钱，但是这每天都有，也不累，要说真不卖了，肯定舍不得。 “咋还进城来开店呢，放我这里卖就行了，要不然，这一文钱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杜果儿可不敢应这个话。 “我就是问问，这家里的田佃给十一种了，就想着来城里嘛，这不是还能和你说话玩。” 进城是肯定要进城的，但是杜果儿想去的渡口府，就算自己没有去过，一听有码头，就知道，肯定比这个小县城强。 拖着板车，两人往村里走，“老九，我想好了，咱们一定得去渡口府看看，你说呢。” “我都听你的，就是石头这么小，能行吗？” “咋不能行？我带着比放家里放心。” 在家里休息了三天，把事儿都安排好了，现在十二也能做出豆腐来了，把个孩子乐的，睡在厨房里，恨不得天天干活。 自己不在家，杜果儿就喊着老憨和十一来帮着干活。 天蒙蒙亮，杜果儿和韩老九就推着板车出发了，这板车有点笨重了，自己还是坐个独轮鸡公车方便点。 板车上带着一麻袋的油菜籽，主要的目的还是榨油。 “老九啊，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去看黄叶子吧？” 埋头拉车的老九脚一顿，又马上继续往前拉，“看她做什么，那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可是你要记得，我俩虽然是官府配婚，但终究是有了儿子，你别给我整点什么花钱难看的事儿出来。” 杜果儿也不放心，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能熬熬，这不是现代，儿子没大前，一个女人是很难熬的，别说这都是体力活，就算自己是个精钢芭比，那也不行。 是个人都要来欺负你一下，没必要。 把个活活的劳动力推出去让别人享福？自己为了一口气，艰难的傲立于天地之中？ 不干，谁想傲立他自己傲立去。 韩老九闷闷的应了一声，这女人啊，嘴上说着狠话，其实还不是怕自己被人抢去了。 “你放心，我不是那没脑子的，我有儿子，我儿子到时候读书给我考个秀才回来，做官呢。” 要说以前的黄叶子还能让自己动心一下，现在就算了吧，韩老九脑子里想的都是永福的院子，街上的铺子。 “媳妇，你说，咱们真的能去渡口府？” “去看看再说，就算现在去不了，总能去的，咱们村里能赚多少钱？” 本来一心一意种地的韩老九，被杜果儿带着卖起了豆腐。 要说累，卖豆腐比种地还要累，但是能看见钱啊。 “果儿，你说，我要是拿一土疙瘩把你打傻了，那我不是亏了？” “滚！” 每次一多说几句，就拿自己被土疙瘩打的事笑，这种土情话，杜果儿接受不了。 到了晌午，两人把板车停在路边，车上带了一点柴火，韩老九生火熬粥，杜果儿给石头喂奶换尿布。 修整了半个时辰，才继续上路，石头被杜果儿拿着一个大大的木盆子，里面垫着小棉被，用布袋子绑在了盆子里。 绑起来也不是怕石头爬，现在还小，不会爬，只是路有点颠簸，怕被颠出来。 路上一些细细的杂树，小的很，才刚开始萌芽，杜果儿走累了就坐板车上，看着韩老九累了，自己也去拉一会儿板车。 上次去住的那个店子，居然人满了，韩老九看着杜果儿，“永福哥说对面这家要贵一点，这个便宜的没地方了。” “那就去贵的，一间房，咱们石头要好好洗澡休息。” 吃完东西，洗完澡，杜果儿就把石头扔给了韩老九。 自己这是第一次住客栈呢，可得好好瞧瞧。 大晚上的，客栈下面的饭堂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伙计在打瞌睡。 “娘子，你要点什么？”看着有人在饭堂里转悠，小伙计撑着眼皮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瞎逛逛。” “逛没事，不过你要是逛到门外面，出了啥事，可不关我们店里的事儿啊。” 好吧，那就不出去，杜果儿搬过一根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车来车往的，“小伙计，对面的生意比你们的好啊。” “好有什么用，那客栈里臭烘烘的。” 咦，换了一个人说话了，杜果儿回头一看，是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 “你是刚才那小伙计的媳妇吗？” 这天都没黑呢，不聊天多无聊啊。 “你带着孩子呢，去哪里，驴叫马叫的，你别想睡好。” 女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你孩子那么小，咋就带出来了，去渡口干嘛呢。” “玩，我这么说你信吗？” “信，不信还能咋的。” “你说，我下次再来住你这里，能少点钱么？” “凭什么啊，凭我俩说了几句话？”这女子看起来和气的很，说的话可比杜果儿说的还硬。 “我给你吃的。” 杜果儿从兜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 “啥啊，豆腐丸子？不行，这玩意又不贵，我划不来。” 算了，浪费一个豆腐丸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着絮絮叨叨的一直说到掌灯，起身回屋的时候才发现，都是一通废话，两个叫啥名儿，对方都不知道。 这磕闹的，堪称闲聊天花板。 第二天一大早在店里吃了一顿饭，吃饱，等会中午随便糊弄一下就行。 韩老九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是和媳妇出来好，这有饭吃，上次和永福哥那么累，才给自己和老十每人吃了几个饼子。 过了中午，渡口府就到了，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住店，石头看起来有点没精神的样子。 杜果儿不放心，先住下来，要是真累着了，就得带石头去医馆。 第 76章 真卖钱啦 继续绑起来，走，儿子，娘带你去跑江湖去。 小石头吃饱了，换了尿片子，咿咿呀呀的叫着，很配合的和杜果儿一唱一和了。 “这就是榨油坊，再往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卖木器的了，好多木器店呢。” 渡口府果然比小县城要大很多，小县城里不是赶集，街上的人很少的，可是这里不同，人来人往，好地方啊，小石头也举起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的叫着。 “我们先去码头看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晚点来。” 榨油坊门口很多人挑着担子，里面装着黄豆，这黄豆也能榨油？自己还真不知道。 榨油坊里面飘来的油香味，让整条街的都笼罩在一股浓香之中。 两人顺着人流往码头走去，果然，街道的两旁有很多木器店，杜果儿拉拉韩老九的手， “你看，那个是不是我想出来的娃娃车？” 一个拐角处的木器店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娃娃车，杜果儿还在角落里看到了做好的，用绳子捆好了的躺椅。 “两位是不是想看看这车？非常的实用，是我们掌柜特地找了高人设计的。” 说话的正是来青山县找永福买图纸的商人，现在正在等着码头船夫来给自己搬椅子。 “掌柜的，不瞒你说，这椅子和娃娃车，都是我画的图纸。” 杜果儿拍拍石头，石头有点困了，在闹瞌睡呢。 “这个？这可是老夫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小娘子，你是哪里人？在哪里画的图纸？” “我是青山县的啊，我画了图纸在我哥那里卖，他在县城开木器店呢，掌柜的，这两样东西，你买的值吧？” 韩老九不太会和人说这些，老老实实的蹲在店门口，这永福哥卖了这么多钱，也没看着给自家石头送个娃娃车。 人多好赚钱，韩老九看着隔壁有个卖油炸丸子的大娘，这会儿功夫都卖了一篮子的丸子了，一看就是萝卜丸子，就是油炸着，香。 “这躺椅还行，你也知道，这娃娃车卖的有点贵了，我还没把本钱赚回来呢。” 杜果儿咬牙恨恨的，谁能想到，这永福只给自己这么点钱呢？虽然不好问，可是杜果儿想了一下， “掌柜的，我这里还有一个图纸，你还有兴趣吗？要是没有，我就去其他的店铺看看了。” 兴趣怎么没有，要不是自己找了这两个图纸，又怎么能把隔壁的木器店给盘了下来，现在好几个木器店都在给自己没日没夜的做这个躺椅呢。 做这些东西，要是想别人不仿制，那就是一个笑话，但是自己速度快一点，趁着大家还没有开始做，把钱赚回来，就是本事了。 “是什么样的图纸？” “一个单人可以推的小车，里面能装东西也能坐人，只要一条田坎宽的路就可以推。” 杜果儿用手指着外面，“掌柜的，别说到处去卖，就你放在店里，这些做小买卖的，谁不需要这些？” 掌柜的没做声，“那你准备卖多少？” “和这个娃娃车一样吧。” 掌柜的一听，“太贵了，一百四十两，现在赚钱也不容易呢。” 杜果儿差点没气背过去，自己吃大亏了，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 “那掌柜的说多少钱，我觉得我这个图纸比以前的那两个更好。” “我最多能给一百两，这还是看在你这两个图纸上的，要知道，第二个图纸我是真没赚钱。” 韩老九没进店，可是耳朵还是支棱的听着，好你个永福，以后，别再喊我弟弟，这假哥哥就是假哥哥。 “一百两就一百两，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纸笔，我现在就可以画出来。” 掌柜的带着杜果儿往铺子里面走，边走边说着，“姑娘真是聪慧，这图纸可是样样都有新意。” “不瞒掌柜的，这都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我爷爷也是个工匠，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一本书里看过的图册。” “那也是祖上的财富啊，不知道小娘子这图纸还有多少？” 杜果儿笑了笑，没出声，这事儿能说吗？我要是说，这靠我的脑子想，你信不信？ 画的也简单，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是掌柜的每一块木头都详细的问了，这独轮车果然不错。 心里很满意，“小娘子，以后图纸想卖的，就直接找我就行。” 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到手，杜果儿好像做了一扬梦一样的，用脚踢了踢蹲在门口的韩老九，“走，咱们吃顿好的去。” “真卖了一百两？”韩老九压低了嗓子，生怕别人知道了。 杜果儿点点头，“我请你吃牛肉，我看见了，刚才过去的那个食铺里，挂着今日牛羹汤。” 韩老九，“我来抱抱石头吧，你这背了一整天了。” 杜果儿把石头换过去，刚才在店铺里给石头喂了奶，这会儿又睡着了，睡着了沉的很，自己的肩膀也的确背痛了。 “要不然咱们还是去客栈休息休息，这身上带了钱，我心里害怕......” 一百两啊，韩老九恨不得大喊起来，自己现在是有钱人了，可是，不敢喊，这嘴巴话都要少说。 回客栈的路上，杜果儿看着还是排着长队的榨油坊，这一次主要目的是这里呢。 还是先回去吧，小石头也算是非常好带的了，有吃就行。 到了客栈，睡着的小石头又醒了，杜果儿连忙给他喂了一点水， “你去哪个食铺里买个牛肉羹来客栈里吃吧，别舍不得花钱，咱们今天庆祝一下。” 牛肉羹真香，其实就是没有辣椒的大片牛肉，里面放了很多的土豆片。 果然，这里是有土豆的了，那自己可以多种点，这玩意炖骨头可好吃了。 没有放辣椒，可是里面放了花椒，吃出了一身汗，韩老九一边擦汗一边嘴里说着，“原来牛肉是这个味道，我还从来没有吃过。” 杜果儿看着花椒，这好像是树吧？等会自己要记得，去杂货店找找种子，就算是来了渡口府，这家里不是还有人帮着种吗？ “果儿，我一定对你好，你真好！” “不想黄叶子了？” “果儿，她怎么能和你比，你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别乱说。” 杜果儿翻了一个白眼，带着儿子睡会儿，“我睡觉，你想干嘛干嘛去。” 第77 章 三成的出油率 杜果儿和石头两人不能累着，出来的时候，娘特意叮嘱了，这果儿不能累着，要不然奶水少。 想起石头，韩老九就笑了，小子壮实的很，比永福家的宝儿还要好看。 脚步匆匆的就往码头走，上次自己也是在码头搬了半天的货，赚了九十文钱呢，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是能干点活，和捡钱有什么区别。 码头人多，船多，上次直接扛包，还差点被人揍了。 这一次，韩老九熟练的走到坐在码头旁边的一个棚子里，“马哥，我打个零工，这会儿有什么事做？” 被叫做马哥的看了一眼韩老九，嗯，大个子，是个干活的样子。 “拿着这个到那边，上面挂着红条子的船上，搬东西去吧，规矩你懂的吧？” “懂的懂的。” 能不懂吗？挨揍挨出来的，啥都懂，这搬多少钱，码头的这个马哥要抽一成，要是没有马哥给的这个小木牌，自己去搬东西赚钱，就会被揍，船家也不给钱。 不敢弄坏了衣服，韩老九花了一文钱租了一块破布，披在肩上，跟着搬货的人流上了船。 石头的哭声把杜果儿吵了起来，这韩老九真的出去玩了？真是的，臭男人。 起床给石头喂了水，换了尿布，这客栈里打来的水，杜果儿用盆子洗了尿布，挂在窗户边上。 石头还是哭闹，饿了吧？杜果儿正好奶涨的很了，来来来，大儿子，开餐咯。 杜果儿看着怀里的儿子，觉得自己取的小名好极了，不仅仅壮实，而且吃了就睡，不闹腾，可不就是像一颗小小的石头吗？ 吃饱了，杜果儿抱着石头轻轻的拍着，看着窗外，天还早着呢，要不热，自己去榨油坊看看？ 想到就做，自己带来的一麻袋菜籽堆在角落里，拿出一块布，打了个包袱，装着油菜籽，出发！ 石头吃饱了，睡好了，在杜果儿的背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小手一抓一合的。 榨油坊这个时候已经没啥人排队了，估计都把豆子卖了，回家去了吧。 “掌柜的，在吗？ ” 柜台里的一个老头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小娘子手里提着一个包袱，背上背着孩子，一看就不是来卖豆子的。 不是卖豆子那就是买东西的，老头连忙迎了出去，“娘子要些什么呢？我铺子里的豆油可是渡口府里最好的豆油了。” 杜果儿还没吃过豆油呢，“掌柜的，你们这里有菜油吗？” 这妇人莫不是来砸扬子的，什么菜油，这豆油炒菜不就是菜油了吗？ “菜油？这整个渡口府都没有，娘子可是听错了？” 杜果儿笑了笑，“掌柜的，请问你是东家吗？我想用这个榨油，我老家那边都是用这个的，油可香了。” “我就是东家，娘子说的东西，老夫可以看一看吗？” 只要不是来砸扬子的，这买和卖，都欢迎。 杜果儿把包袱打开，“就是这个。” 掌柜的抓起一把菜籽，这么小，黑黑的，有油？ “这小种子里面的油能有多少？再说了，这么点，能榨多少油啊，要不然，娘子还是直接买豆油吧。” 这个出油率，杜果儿还真的知道，这事儿以前陪着奶奶去镇子上榨油，就听人说过一嘴。 “三成，要是熟练了，可以出油四成左右。” 掌柜的停下了手，“娘子莫不是在开玩笑？还是欺负老夫没见过这东西？” 豆油，自己全家几十年都是榨豆油，出油率最多在两成，大部分都只能做到一成五六，这娘子开口就是三成，骗子吧。 “没开玩笑，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可是从青山县走过来的，要是开玩笑，谁吃饱了没事干。” 掌柜的看着杜果儿背着孩子，“娘子你先坐坐，我给你倒杯水，你孩子渴了。” 杜果儿也不客气，直接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了，把背带给小石头松了，抱着儿子逗弄起来。 喂了一点掌柜端来的水，石头又乐起来了。 应该买个娃娃车的，这小家伙有点沉手啊。 “老朱，你来看看，这个小娘子说的这物件，能出油三成到四成。” 掌柜的身后跟着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杜果儿带来的菜籽上面。 “摸着的确有油感，但是要说这么高的出油率，我是真不信。” 自己在榨油坊做了这么久，十六岁就出师，一直到现在。 也就是那一年，收成特别好，豆子又大又圆，才达到了出油率两成，要不然能够做到一成八都是不得了。 “娘子，你拿这个来是想榨油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这大老远的从青山县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到自己这里加工几桶油吧？ “不瞒掌柜的，我一脑子种了好几亩这个，以为直接到榨油坊榨油就行了，可是这渡口府最大的榨油坊，你都说没有榨过，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杜果儿本来的确就是想着，种了这么多菜籽，这一年左右的油是够够的了，但是没有榨油坊，自己也榨不出来啊，心情还有点沮丧。 “掌柜的， 你是开油坊的，这东西能不能赚钱？” 不知道能不能卖掉这玩意，想到这里，杜果儿起身就把包袱里的菜籽都包起来了。 这看也看够了，要不然，别榨油了，试着说说生意？ “要是真有娘子说的这么高的出油率，那我们油坊是可以做这个生意的。” 掌柜的也想要油啊，信不信的，榨出来再说呗。 “要是能有两成五以上，掌柜的准备怎么买我这个方子？” 掌柜的笑了，“两成五以上，我能出五百两。” “要是有三成呢？” 这妇人真奸诈，掌柜的觉得自己说话说快了。 “三成以上，六百两吧。” 杜果儿背起包袱，抱起小石头，“掌柜的， 我也不多说，要是两成五五百两就五百两，要是到了三成，我要一千两。” 杜果儿的心啊，跳的老厉害了，这掌柜的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五百两呢。 掌柜的没出声，这钱倒不是很重要的，要是这个小黑籽真能出油，三成，可以让自己在整个渡口府的榨油坊里，稳坐头号。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榨油呢？这菜籽儿，太少了一点，凑不了一锅啊。” 第 78章 你孩子不如卖给我 韩老九吓了一跳，这杜果儿把菜籽卖了？ “你把菜籽卖了？全卖了？” 卖了也好，家里堆了十几麻袋呢，估计这油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杜果儿咋连油都没要了。 “你现在就出发，这个时候正好到客栈歇息，一大早就可以回村，记得，回去拿了菜籽就回来，要不然人家不要了，我就亏了。” 杜果儿也没想着把卖多少钱的事告诉他，有啥说的，还能少了他一口吃的？ “那你带着孩子，这，一个人在这里，你可别乱走啊。” 不乱走，你快走吧！ 杜果儿到客栈门口，给韩老九买了一兜子的肉包子，“拿着，快点回来啊，对了这事儿别和别人说。” 嗯嗯，韩老九点点头，说啥呢。 赚钱可不能让人知道。 韩老九拖着板车急匆匆的走了，杜果儿也没出去，就在客栈里要小二送了一碗面条吃了。 还是大一点的城里好啊，杜果儿决定了，明天没事，自己找牙行看房子去。 “老爷，你觉得，这妇人没骗你？” 油坊掌柜的正坐在椅子上泡脚，旁边一个老妇人正在整理被子。 “骗我什么，我不过就是花了五百两银子而已，你要知道，这可是一种新的油，卖多少钱，那不是都由着我定价？” “可不是说，三成以上就要一千两吗？” 老妇人看着掌柜的，自己男人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这说好了三成一千两呢。 “绝对整不出三成来的，要知道，榨油好不好，出油率高不高，这种子很重要，但是榨油的师傅更重要。” 掌柜的摸着自己的几根胡须，笑眯眯的说道。 这契书上写的没错啊，可是你要是这个油只有两成半，那就不能怪我了哦。 一个乡下的小妇人而已，榨油是什么样子，估计她都不知道呢，还能看着自己榨？ 韩老九一到家，只看见韩母在屋里忙忙碌碌的， “你咋回来啦？我孙子呢？果儿呢？” “果儿把东西......” 忘了忘了，果儿说不能告诉别人的，韩老九连忙悄声的问，“家里有人吗？” “没人啊，都干活去了，我在守屋子呢，我问你，我大孙子呢？” “果儿把那些菜种子都卖了，现在我要装好拖过去呢。”韩老九开始搬东西，一麻袋，一麻袋的。 “这么大一板车的东西，你一个人再推着去？” 韩母有点心疼，虽然这东西能卖钱了是好事，当是，这不是整整一板车嘛，都是实心货色呢。 “你喊个人和你一起去，路上也能帮你推把车。” “果儿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事儿，我一个人去吧。” 韩老九搬了一会儿，有点饿了，家里有豆腐，有豆浆，“娘，做饭，我饿了。” “好好的， 你先歇一会儿，我马上就做。” 家里的鸡都被杜果儿吃完了，鸡蛋也没有，去城里的时候还有十来个呢，肯定是果儿煮着吃了。 啥都好，就是这个吃可舍得了，哎，算了，看到厨房上挂着干兔子呢，拿下来一只。 韩母剁碎了，一锅子煮着，干的费牙，炖锅子肉吃吃总可以吧。 “你吃了饭，娘陪你去，路上总能给你推一把。” “路远着呢，娘，你别去了，我推车没事的。” “咋了，娘想去渡口玩玩还不行啊？” 韩母不放心，这十几麻袋的东西，真沉呢，这一个人赶路，自己陪儿子去。 大早上的，杜果儿就收拾好了小石头。 母乳很方便，杜果儿带孩子也没那么仔细，不饿着，不冻着就行。 至于洗脸洗澡，啥消毒之类的，想都没有。 洗澡到桶子里提溜一下，剩下的自己洗，喝水，自己喝一口，儿子喝一口。 怎么说呢，就很糙，小石头很高兴，每天都乐呵呵的，这不，杜果儿收拾好，准备去牙行溜达溜达的时候，小石头手舞足蹈起来。 一股子味道就传出来了。 “你个臭小子，刚洗了，你就又拉了，正好，水都没倒，你自己洗过的，再洗洗吧。” 出门的时候，晚了半个时辰。 下楼，问了掌柜，这牙行在码头有一家，还有一家就在这条街的最后面。 “娘子去牙行，买还是卖？” 掌柜看着她一个妇人，还带着孩子，心里一咯噔，这妇人背上的孩儿看起来虎头虎脸的，真是好看。 难道，她是要去卖孩子？这，自己年近五十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女儿，要是，要是这妇人真的这般狠心，还不如卖给自己，总能给孩子一条好点的出路。 “我，我卖东西。”这出门在外，要是说自己买东西，会不会被人盯上啊？ 果然，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果儿，这妇人穿的普普通通，看也不是有钱人家。 “你家的孩子真是可爱，是个小公子吧。” 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是个小子，闹腾的很。” “小娘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要去牙行卖东西，这牙行压价低的很......” 又看了一眼杜果儿背上的小石头，越看越爱，这样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小娘子，我有个想法，你这孩子要是想卖到牙行里去，倒还不如卖给我，毕竟，我买了是来当儿子养的，要是进了牙行，那怎么也不是个好去处。” 啊？啊？ 杜果儿一下子没听清，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这，掌柜的，这是我儿子，我不卖儿子的。” 小石头好像听懂了一样，嘴里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吐起了泡泡。 “这个，这个，算是老夫唐突了，我以为你要去牙行卖孩子，心疼这孩子呢。” 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子，掌柜的是越看越爱。 杜果儿逃跑一样的出了客栈，太吓人了，这儿子还能买卖的？想了想，把石头换了一边，从自己的背子上，移到胸前。 万一，别人从后面抢自己的儿子咋办？ 小石头很开心，有人陪自己玩，嘴里的泡泡吐了擦，擦了吐的。 这长大了，应该叫小埋汰了。 抱着小石头，就往街角的牙行去了，听掌柜的说，码头的牙行主要是买卖货物。 那就先去这里问问，自己身上有一百两银票，要求不高，找个落脚点就行。 韩老九在前面用力的拉着，韩母在后面推。 幸好娘和自己一起来了，要不然，这一板车的茶籽儿，可也真是费了大力气了。 第79 章 你不怕鬼吗？ 韩母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边大口大口吃着面条的儿子。 “昧了多少？” “反正一百多两。”韩老九想想就心疼，这本来县城里的房子就是自己的，就算是那个铺子给了永福，房子总该归自己吧。 “一百多两......” 韩母眼前一黑，头上就开始冒虚汗。 “这个没良心的。”韩母咬牙切齿的骂道，可是这都是没有凭证的事儿，只能怪永福心黑了。 “心黑的人发不了财。”韩母吃不下面条了，一百多两银子呢。 韩老九可不觉得，这永福都有院子有铺子了，自己还有一个木匠铺子，还不算发财啊？ “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果儿肯定被气坏了。” “她还好，没看她有多气。”韩老九想了想，村里的那些妇人们生气了就骂人，跳着脚骂，好像果儿没有这个样子啊。 “你懂个屁，果儿肯定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韩老九要开两间房，韩母直接就是一把捏上韩老九的胳臂，“你钱多的打着疼啊，开一个房间，你打地铺。” 韩老九不敢说话，只掏了一个房间的钱给掌柜的。 “咦，你媳妇呢？咋不跟着你一起了？” 上次就是这男人的媳妇呗，带着一个孩子的，说话挺好玩，和自己说了半天，嘴就没停过，可是一回想，好像啥都没聊。 “她在渡口府呢。” “哦。” 杜果儿抱着小石头，已经看了七八家房子了，有带院子的，有没有院子，两层小木楼的，什么样的都有。 价格也是从五十两银子到一千多两银子不等。 这牙人看着杜果儿一个人抱着孩子，想给她帮帮手，杜果儿不干，这儿子要是被抢走了，自己就可以再穿越回去了。 看着天色已晚，这差不多也都看过了，租房子的多，但是杜果儿是想买，所以这就这几家。 “为啥渡口府这么大，这房子卖的这么少呢？” 也太少了点，这看多了，就有比较啊，七八套房子，都没啥好比较的。 “小娘子是不知道，渡口府的房子很少拿出来卖，要不是特殊原因，还真没人卖，这租房子的人多，大家不乐意卖。” “这房子有凶宅吧？” 特殊原因，不就是过不下去了，或者过完了呗。 牙人低下头笑笑，这妇人，说话真直接。 “嗯，也不算是凶宅吧，不过就是老人死在里面了，这儿孙不在，过了头七才回来下葬。” “就是你带我看的那个快出城了的院子吧？” 其实杜果儿最满意的就是这个院子，里面有口井，自己能在院子里打豆腐，还是青砖大房，虽然不是瓦顶子，当时杜果儿也看了，这顶上的草还是盖的很严实的。 “小娘子真是神机妙算。”可不就是那个呗，要不然，一个青砖大房，带个院子，也不会只要了一百五十两。 “太贵了，这宅子就算是要了，还要喊神婆，谁知道那老人还在不在屋子。” 杜果儿假装很害怕的样子， “你说，你每次带人去看房子，这老人不会觉得你打扰了他的清净吧？” 牙人看了一眼杜果儿，你别吓我，我一点都不怕，我就是做这一行的，这事儿，我一点都不怕。 “房主也是诚心卖的，小娘子我说真的，这房子真不错，你看看，屋里的东西都有。” 这个时候，小石头忽然就哭起来了，杜果儿一算时间，儿子饿了！ “你看，我估计我儿子都被吓着了，我要回客栈去哄哄他了，你这房子最少能多少？你想一下，明天告诉我一个信。” 抱着石头哄了哄，杜果儿，“小哥，你也辛苦了，要是这房子能不到一百两卖给我，我再给你十两好处，你也不要经常去这种地方看房子了。” “这个价格肯定不行，这......” “我要是有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就买那个小二楼了，何苦去买个有鬼的房子，我先哄我儿子去了，你考虑考虑再说。” 儿子重要，这儿子一哭，这杜果儿的胸就涨，快点进客栈，快点进房间，感觉到都要涨出来了，到时候胸口湿了就难看了。 看着杜果儿逃跑一样的进了客栈里面，牙人小哥后背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这是真的不太干净？ 打了一个寒颤，小哥也连忙往牙行跑去，牙行里有菩萨，自己去拜拜，保佑保佑自己。 再去和大舅说说，这房子要是能卖就卖了呗，每次都带人去看，上次都卖出去了，谁知道买家知道了是凶宅，把牙行都打破了好几根凳子，非的退了钱...... 把小石头放到床上，杜果儿喊着小二送了一桶热水一桶冷水上来，给了三文钱。热水两文，凉水一文。 先不管小石头哭不哭，自己擦一下，浑身都是汗腻腻的，擦一下再吃，要不然孩子容易上火。 顺手再给小石头换了尿布，这裤子早就拉湿了，难得儿子乖，一直也没哭。 换了尿布，擦了屁股的小石头不哭了，杜果儿抱起来，靠在被子上，喂起了奶。 楼下的掌柜看着杜果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还是带着孩子，心里放下一块石头，还好，还好，这妇人没有去卖儿子。 要不然，自己可真是要去抢回来了，多壮实的小子啊。 听着房间里孩子的哭声，掌柜的皱皱眉头，这妇人真不会带孩子，这孩子哭的这么大声，造孽啊。 “你叹气做啥？今天的房间不是都住满了吗？” 一个中年的妇人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这是我在码头李记给你买的肘子，你趁热吃了。” “楼上那小妇人，不会带孩子，孩子哭的那个伤心啊。” “小妇人不会带孩子不是很正常，想当初我不是也不会带燕燕？你娘不是天天骂我？” 掌柜的看着她说起了自己的娘，低下头，不说话了，要不是娘当年那么刻薄，自己的老妻也不会在怀着儿子的时候去干活，孩子没了，老妻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可怜自己那个刚成了人形的儿子啊，要是活了下来，都能帮自己开客栈了。 “不说那事儿了，燕燕一直在那客栈里忙乎啥？又不挣钱，再说了，一个没成婚的姑娘天天待客栈里干什么。” “你管她，明年就要成婚了，你还不让她自由一下？” 掌柜的板着脸，“女婿家里规矩多，我也是为了女儿好，今年要是考上了举人，女儿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你不要由着燕燕的性子来。” 第80 章 我不生气 “掌柜的，请问医馆在哪里？” “医馆？小娘子是有什么事儿？”掌柜的可不喜欢店里住了有病的人。 “我儿子昨晚上都没睡好，今天早上都不怎么吃东西。” 杜果儿想问问掌柜，这城里哪一家看小儿的大夫好一点。 “你这个妇人，这般贪玩，昨日是不是出去了一整天？” 看着掌柜忽然对自己发火的样子，杜果儿有点懵了，这，掌柜的好像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也没有出去一整天。” 这个时候，小石头在怀里哼哼了几句，哭都没力气的样子。 “老婆子，老婆子。” 掌柜的心疼啊，都感觉到这小娃子的脸都小了一圈了。 “啥事儿，啥事儿啊？”中年妇人从后厨跑出来，只看到杜果儿抱着一个孩子，老老实实的看着自己。 “这是啥事？” “你陪着她去找惠医堂的刘大夫看看，这孩子哭的都没力气了。” 哟，看了一眼孩子，这孩子长的真好。 “走吧，我带你去。” 看着杜果儿还愣着的样子，掌柜的不由火大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你别在意，我家掌柜的就是看不得孩子受苦，特别心疼孩子。” “老板娘，我知道，昨天掌柜的还想买我的儿子呢。” 杜果儿觉得，肯定是老板买卖不成，对自己没好脸色。 “这，你要卖儿子？” 难怪自己当家的没好脸色，谁能对一个要卖孩子的人有好脸色啊。 “我不卖啊，这我自己生的儿子呢。” “哦，你别叫我老板娘，叫我贺婶子就好。” “婶子叫我果儿就好，我叫杜果儿，我男人姓韩，这是我儿子，叫石头。” “嗯，石头好，石头又好听，又好养活。” 等着两人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很熟悉了，杜果儿嘴巴也甜，这回去的路上还一定要买一份牛肉羹给掌柜吃，贺婶子拗不过，也只能由他了。 杜果儿了解到，这贺婶子是掌柜家的童养媳，就跟着夫家姓贺了，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明年就要成亲，嫁的是城里的秀才。 这掌柜的人不错，原来并不是坏人，杜果儿想着以后反正要在渡口府生活，这认识几个人还是不错的。 到了客栈门口，就看见家里的板车上面满满当当的堆着麻袋。 这是韩老九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掌柜的在骂人， “你一个男人，把媳妇和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店里，什么精贵的东西非得回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咋想的？” 当初就是自己非要出门卖货，留着媳妇在家里，娘也刻薄，媳妇又干活又要带燕儿，才小产的。 韩老九不敢出声，低着头。 韩母也手足无措的站着，听到杜果儿带着石头去了医馆，两人的魂都吓丢了，这，孩子是咋了？ “果儿，果儿，你回来了。”韩母一冲就过去了，“石头咋了？” 贺掌柜看着韩母，这小妇人肯定是要挨骂的了，要是自己的娘，耳光都扇了几个了。 “没事，没事，就是昨天热着石头了，我开了药，我等会熬点吃，石头吃我的奶就行。” 韩母抱着石头，一刻都不肯放下，“那你快去休息，我来带石头，老九，你去熬药。” 很意外，这婆婆并没有骂媳妇。 贺婶子就对韩母和气多了，“你们都休息一下吧，我来帮果儿熬药，你这一路赶来，也累了。” 可不是累嘛，一路上的，韩母不停的催，韩老九现在的手都在发抖。 看着抱着儿子的娘，有说有笑的和杜果儿上楼去了，韩老九可委屈了，娘不疼自己了，媳妇也不理自己了，她们心里只有儿子。 “娘，你别骂了，永福做这种事，也是他的人品，再说了，就算他不给，咱们还不知道呢，想开点。” 韩母拍拍果儿的手，“你就是个心善的，娘是为你觉得委屈。” “没事儿，我又买了一个图纸，拿了一百两银子呢。” 韩母看着杜果儿，这媳妇儿，莫不是抱了一个金娃娃回家吧。 “这图纸这么好卖？果儿，你咋知道这么多呢？” “我在我爹以前的书里看过，可惜了，那些书都被我伯父点火烧了，他又不识字。” “你爹还识字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了就记得了几个。” 我咋知道他识不识字呢？杜果儿心里笑了一下，只能推他们身上去啊，要不然，咋整？ “你想的宽也好，不伤身子，有钱了，咱们在村里好好过日子，不生气了。” 等着吧，以后杏花永福，再想自己对他们好，想屁吃！ 韩母心里狠狠的想着。 “娘，我想到渡口府来住，这里好赚钱，我都去看了房子了。” “到这里来？那村里的呢？你不卖豆腐了？” 石头可能休息好了，这会儿不那么难受了，韩母轻轻的拍着他，他用力的想要抓住韩母的手，总是抓不着。 “卖啊，咱们来这里卖豆腐，以后石头也到这里上学。” “这里可不比村里，贵呢。” 杜果儿有点累了，“娘，放心吧，我下午和老九还要去油坊卖东西，你在家里带着石头，我现在先睡一会儿，等会去油坊还有事儿呢。” 韩母点点头，想了想，“那我抱着石头去我屋里，你安安静静的睡会，这几天，可累坏了吧。” 韩母看着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吃东西的儿子，“累了吧，吃完去我屋里睡会，果儿在休息，你别闹他。” “嗯，我知道。”是得睡会，自己一身都快要散架了，等会肯定还要去卖东西，这一板车好大呢。 客栈里的客人来来往往的，韩母想着杜果儿要是来这里，自己怕也得来啊，要不然，谁带石头？ 这石头放村里带，杜果儿肯定不肯的。 就跟着果儿来这里住，你刘青江的好儿子，这么欺负我儿子媳妇，我还对你们好，好你们个鬼。 抱着石头，韩母和贺婶子一起聊着话，村里的八卦，年轻的时候受了婆婆的气，两人说的那是一会儿笑哈哈的，一会儿眼泪婆娑的。 贺掌柜摇摇头，女人啊，永远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看小石头，就安安静静的，像个爷们一样，绝对不和她们咿咿呀呀的。 第 81章 哥你妹子厉害不厉害 韩老九推着满满一车的菜籽，进了油坊。 杜果儿和油坊的掌柜，一样一样的把菜籽称重，去皮，登记在了册子上。 油坊掌柜本来想着，不就是一个乡下的妇人嘛，这事儿，自己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五百两银子，肯定都能要这妇人高兴疯了。 现在居然带着一个衙役，哦，不是衙役，这是衙门里的书吏，专门管理着油米酱类。 廖掌柜牙都咬碎了，最好，你给我出油到四成，要不然，你这妇人等着。 杜果儿看着掌柜铁青的脸，心里笑了，这人啊，还是得多嘴，很多事儿，不问就不明白。 客栈的贺掌柜看着自己拖着满满的一车，问了才知道，自己这是要卖给油坊的新产品，提醒自己，一定要去官府找书吏，这契书两人约定没什么用，必须经过官府的证实，才算有效。 杜果儿吓出一身大汗，这要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去了，说不定等着油榨出来，就是自己被赶出来的时候，还想拿钱，空麻袋能不能拿回来，都难说。 只是这去官府了，就要交税。 交就交，交了税拿的少一点，也比不交税拿不到的强。 过了秤，书吏认真的记录着，听这妇人说，这种子是她老辈人传下来的，逃荒带来的。 至于能榨油，据说出油率还挺高，再问就啥都不懂了，不懂也正常，一个妇人而已。 书吏合上账本，很严肃的和廖掌柜还有榨油的工匠说道，“这出油率是要按实情上报的，要是算起来不对，官府怪罪下来，是要撤掉你的油坊证的。” 廖掌柜看了杜果儿一眼，算你狠。 看着书吏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喝着廖掌柜泡好的茶，杜果儿悄悄的走过去，假装端茶，一个五两的小元宝就不小心，滑进了书吏的衣袖子里。 “娘子放心，我和贺掌柜是表亲，他特意嘱咐过我了，你就安心好了，我会据实登记的。” 这有了一种新的产物，官府是要上报的，这样也算是一种业绩。 书吏拿着好处，只要不太过分，这件事儿到了年底，也能给他带来一份赏赐。 闭着眼睛，心里思量着，等年底再送送礼，说不定能升一升，到时候自家的小子也找个好差事，就能说亲了。 “老爷，这，这衙门里的人都守着呢，我们怎么办？” 五百两银子呢，而且这以后登记上册了，自己这税就逃不了了。 哎，算了吧，几百两就几百两吧，还是辛辛苦苦多榨点油，赚回来吧。 油坊的证可容不得半点闪失，好几辈子了，就靠着这个证活了下来，创下这一份家业，几百两的风险，不值得。 榨油可不是一时半会的，里面热，这杜果儿就不待在油坊里，韩老九不放心，多少银子不知道，这菜籽儿可是自己千辛万苦推来的，按重量算钱的。 是的，这方子是方子，这菜籽是菜籽，一码归一码。 书吏笑笑，这妇人，算的真清楚，可是这油坊掌柜也是出了名的有钱，无所谓，大户嘛，自己等会儿忙了这一回，别说多少钱，这油自己肯定是有几罐子。 杜果儿看着还早，急匆匆的又跑回客栈，小石头正好饿了，正咧着大嘴哭呢，韩母看着杜果儿来了，连忙抱起石头，“娘回来了，娘回来了。” 喂奶，边喂奶自己边喝水，小石头也不管，这饭碗的抓紧了，咕咚咕咚的吃的抬不起头。 “还没整完呢？”韩母倒是安逸，在客栈里带着小石头，和贺掌柜两老口聊家常，时间过的快的很。 “嗯，等会我再回来一趟，喂奶。” 看着小石头吃饱睡着的样子，杜果儿轻轻的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儿啊，娘赚钱呢。 “贺大叔，你给我炖一只鸡，明天再给炖一个猪蹄，要不然，石头没饭吃！” 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来， “少了我再补啊。” 韩母看的肉疼，可是这银子杜果儿都掏出来了，也只能心疼的眨巴眨巴眼睛，好家伙，自己孙子吃的可真好啊。 进了油坊，杜果儿也不怕热了，看着韩老九也在搬着榨油，“怎么样？” 韩老九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干活。 杜果儿也不理他，直接和书吏坐在一起，掏出顺路买的脆皮果子，“哥，来，吃着闲闲嘴，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是无聊，书吏边吃边和杜果儿聊起来，再怎么着，果儿也卖过几年衣服吧，这吹捧人的词儿，不要钱的冒，把个人笑的合不拢嘴。 两人哥啊，妹啊的，叫的可亲热了，都开始问祖籍了，看能不能攀个啥亲的。 廖掌柜出来了一趟，自己也不放心，这榨油全程都守着呢。 看着杜果儿和书吏两人熟悉的样子，心里暗暗骂自己大意了，居然会觉得这是一个乡下的妇人，这肯定是家里有人，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卖方子啊。 自己幸好没有坑她，要不然，做个局，这油坊的证就毁在自己手里了。 罢了罢了，这菜籽果然如同妇人说的，出油率比豆油高多了。 换个想想，这其他油坊还不知道呢，怎么着一千两也是赚的回来的啊。 韩老九喜欢各种干活，上次装石磨，自己就整的差不多会了，这一次，看着榨油，饭都不吃，专注的样子，就连廖掌柜都觉得他是一个行家。 原来这就是榨油啊，真厉害，比家里打豆腐都厉害，果然人家能赚钱呢。 韩老九认真的给榨油师傅打着下手，这师傅都想要收他为徒了，比身边那几个呆头呆脑的徒弟，机灵了不止一点点。 “学过？” “没学过，第一次见。” “学么？” “不学，家里要打豆腐。” 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啊，这都可以帮着自己上手榨油了，这悟性，这一身的肉，干活嗷嗷有劲儿。 不知不觉中，师傅就把掌柜要自己注意的事情忘记到脑后了。 这么好的东西，里面的油，必须都给我榨出来！ 一滴都不剩，让这小伙子好好看看，我是多么厉害的榨油师傅，你不和我学榨油，后不后悔。 韩老九一口一个师傅的喊着，已经让榨油管事迷失了自我。 香，出油了！ “哥啊，你就说，你妹子这油香不香？你妹子厉害不厉害？” 闻着熟悉的味道，杜果儿高兴的一把就抓住了书吏的手，大声的问道。 “香，我妹子厉害！” 廖掌柜也闻着香，比豆油香过了，可是看着杜果儿和书吏两人抓在一起的手，顿时就不觉得香了，这关系，家里血亲啊，要不然，谁和大男人这手拉手呢。 第 82章 火车叫了一晚上 杜果儿回去了三趟，喂了三次小石头，吃了炖猪蹄，还给书吏大哥，对，现在杜果儿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的贼甜。 这书吏也不傻啊，看了人家和油坊掌柜写的契书呢，这一千两银子，可不是普通的村妇了。 这妹子，认了没坏处啊，再说了，人家还给炖了猪蹄吃呢。 “大哥，我这几天估计要买房子，到时候要过契，还得麻烦一下你呢。” “看你说的，买哪里房子？找哥哥我，我自个儿的妹子买房子，我怎么能不去呢？” 这猪蹄炖的真香，又烂，不费牙。 “那我明天一早就来喊你，哥你住哪儿，我直接来接你呗。” 杜果儿觉得，这哥认了也行，熟人多了好走路呗。 “就在衙门对面的那条巷子里，街头最尾的一户。” 书吏吃饱了，起身要去干活了，这忙乎了一整天的，现在要给自己妹子看看，这油怎么样。 “四成......掌柜的，是四成啊。” 榨油大师傅激动的不能控制住自己，这以后还用什么豆油啊，就这个油了，不仅仅油高，还香，就在自己榨油的时候，这一条街都飘着香味呢。 廖掌柜也没有了当时怨恨的心，这一千两银子不亏，油都还没榨出来，就都卖完了。 “这菜籽，已经没有了吗？” “没有了，不过明年我会多种一点，这一袋，是答应给掌柜的五十斤种子。” 廖掌柜有点后悔，这本来多要一点种子就好了。 当着书吏的面，把契书都定好了，这一千两银子给了杜果儿，菜籽的钱是十五两银子，杜果儿也不小气，直接就给了韩老九。 韩老九怀里揣着三个小元宝，心都跳到嗓子口了，十五两啊，想都不敢想，这一板车就是十五两，那自己村里的地全都种上这个，一年下来，五十两怎么也得有啊，比种粮食强多了，对，还不耽误种粮食。 “哥，那我先回去了，孩子在家呢，明天早上我来家啊。”杜果儿拉着韩老九，不拉着不行啊，这韩老九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累傻了，站那里不动呢。 “行，明天我陪你去，你早点来，要不要你嫂子给你做早饭？” “做啥早饭啊，我喊嫂子和你吃馄饨，大早上的，难的做。” 廖老板没抬头，你看，这是啥啊，人家这是亲亲的妹子，自己还想诈她。 幸好自家都是诚信经营的人，这童叟无欺的理念坚持了这么多年，也是廖家油坊做强做大的原因。 “好走好走！” 送书吏出了门，看着他一摇一晃的拎着两罐子的油，一直看到消失不见的身影，才回了柜台，坐在那里，问榨油的师傅， “这能榨四成？足足的？” “能，老爷，我算了，四成有二，这油炸也比豆油的硬实，卖出去的价也能高一点点。” “也罢，终究不算亏本，你也辛苦了，去账上领一两银子吧。” “谢老爷。” 韩老九一直到了客栈，吃完了饭，还没反应过来。 “娘，这是元宝儿？” 韩老九从怀里掏出三个元宝，放到娘手里，“果儿给我的三个元宝。” 韩母看了，连忙拿过来，是啊，三个呢，多好看啊。 “果儿，这元宝你还是收着，九儿耳朵软，被人哄两句就动心，你最多给他百把文就顶天了，家还是你当。” 杜果儿很意外韩母居然又把这十五两银子给了自己，这男人有这么傻？钱都守不住？ 算了，自己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得听婆婆的话，做个好儿媳妇。 麻利的把十五两 银子放到自己背的包里，再掏出两百文，“娘，这两百文你拿着，老九他身上还有五十文，饿不着他了。” 韩母看着手里的两百文，哎，就知道果儿是个好儿媳妇，当初自己还教儿子藏私房钱，都快和村里的那些恶婆婆一个德行了。 “果儿，咱们啥时候回去啊？这东西也卖了，住客栈可不便宜呢。” “明天我还有事儿，娘，你还是带着石头在客栈里玩，别乱走，这城里有人卖小孩。” 韩母一听，吓坏了，“我不出去，就在客栈里，人少的时候我才下来和贺掌柜聊话儿。” 洗澡睡觉，杜果儿把五张银票藏在了里衣里，虽然睡觉的时候有点硌的很，可是，杜果儿美美的想着，天天能这么硌就好了。 韩老九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这屋子里这么多银子呢，看着杜果儿打起了小呼噜，韩老九干脆坐起来，靠在门上坐着睡。 这样，要是有人进来，不推醒自己是进不来的。 只是韩老九今天跟着榨了一天的油，本来就累的浑身无力了，这找到了睡觉的好地方，立马放下了心，还没一分钟，就靠在门上打起了呼噜。 真闹，杜果儿梦中，来到了火车站，冬天了，要去进货了，这火车老是不开，还呜呜呜的直叫，真是急死个人了。 着急的时候，心里又在疑惑，这自己不是穿到个鬼地方做农妇了吗？还生了一个娃啊，难道这是自己穿回来了？ 那自己娃呢？还没断奶呢，这娃不带回来，那不是白生了嘛？不行，一定得带回来，三岁要上幼儿园呢。 这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就折腾了整整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在自己耳边响了一晚上的火车呜呜，居然是趴在门边上睡觉的韩老九嘴里发出来的。 “你干嘛啊？” 杜果儿没好气的踢了一脚，这不在床上睡，睡地上，生病了怎么办。 “媳妇，媳妇，你没事吧。” 被踢了一脚的韩老九像个弹簧一样的，直接就弹了起来，看着头发蓬乱，睡眼迷蒙的杜果儿，“媳妇，你摸摸，银子还在吗？” 这话说的，真是小声，都可以去摸地雷了。 杜果儿摸了摸胸，还在，就是有点涨了，喂儿子去，让儿子也闻闻这银票的味道。 “我洗漱去了，你也准备起来吧，咱们今天还有事儿呢。” 啊，还有事儿啊，韩老九立马就收拾东西了，一千两银子啊，一千两啊，这永福算什么啊，这赚钱的娘们是自己媳妇啊。 爹啊，你是从哪里给我找的这媳妇，以前来咱家里偷萝卜，就是你故意引来的吧。 小石头还在睡觉，昨晚上睡觉前，喂了一点米糊糊，这小子，居然能饱一晚上。 看样子，为了以后能睡个好觉，这娃可以不再半夜喝奶了。 男孩子嘛，就要糙着养，太精细了，别说养的像个小娘们，主要是自己也不会啊。 “起床啦，喝奶啦，娘给你看个好东西！” 第 83章 这妹子能处 昨天，自己认了一个妹子的事儿，一到家，就给媳妇儿说了。 对于自己男人这种行为，李德福的媳妇儿段氏不太理解，这一个农妇而已，自己男人就这般的上心了？ “你懂个屁，你不是农妇，你能给我赚一千两银子？” 李德福拿出一罐子油，等明日这一罐子送给县令去，这县令和自己是一个姓，上赶着喊了一个堂哥，其实屁的堂哥。 “一千两？那不是大财主啦？”段氏压着嗓子说话，可是心里又有点害怕，自己男人，不会是想谋财害命吧。 “孩他爹，咱们规规矩矩的拿回扣，可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你个蠢货，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我还伤天害理......” 不伤天害理就行，段氏听说这个新认的妹子要喊自己夫妻俩吃馄饨，那就等着呗。 等了也没多久，就看见杜果儿和韩老九一前一后的到了门前，这小院子的门也没关，站外面就能看见李德福。 “大哥，大嫂，我来了，咱们出发不？” 杜果儿的声音挺大的，李德福走了出来，段氏笑眯眯的迎上来，“进屋喝杯茶嘛。” “喝茶改天，以后有的是时间要麻烦嫂嫂的，今日里，还要哥哥嫂嫂陪我有点事儿。” 段氏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男人，这碗馄饨不好吃吧？ “这有什么事，妹子你说说，大哥看要准备些什么。” 李德福也不知道啊，这自己想去吃馄饨，但是这碗馄饨也要看好不好吃。 “没啥事儿，大哥你知道，我两口子是青山县的，这想到渡口府来买房子，不是怕别人欺负外地人呗。” 杜果儿也知道，这不说清楚，估计人家都不肯出发了。 “这不是有了大哥嫂子，我怎么也算是有娘家人啦。” 韩老九没出声，这情况他能出声吗？这怎么杜果儿就有了娘家人了？ 她爹娘不早死了吗？唯一的大伯一家还被自己揍的断了亲，原来这娘家人，可以随便到街上拉啊。 悄悄的看了一眼和李德福说的真热闹的杜果儿，果然，自己的媳妇就是一个泼皮，这有钱了，也是一个有钱的女泼皮。 一听是陪着去看房子，买房子的事儿，李德福和段氏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儿，立马出门，关门，走。 “咱大侄子和大侄女呢？”杜果儿也就随口问问，这两人不可能没孩子吧，可别戳人心窝子。 “你大侄子在衙门里谋了一个苦差事，这都出去当差好几天了。” 杜果儿一听，还好，“那就等大侄子回来，我再好好的请大哥大嫂一家人，咱们正式的认个亲，我原来看着大哥亲切，这一回，见了大嫂，就更亲热了。” 韩老九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鲜出炉的两兄妹和嫂子，高高兴兴的边走边说，心里暗暗的佩服。 这能赚钱的媳妇还是和别人不同的，这说起话来，那是好像炸豆子一样，蹦蹦蹦的就往外蹦。 不像有的女子，还没说话，舌头就打了好几个卷，等着把卷撸直了，这眼泪掉一盆了，费事，揪心。 牙行昨天就到客栈给杜果儿留了话，这宅子便宜一点，卖了就卖了，这正在店铺里等着呢，就看见杜果儿带着衙门里的书吏李德福来了。 心里有点不明白的时候，也在想，自己没做什么能让衙门抓到把柄的事儿吧。 “小喜子，我妹子说，你想把那个死了人的宅子卖给他？” 牙人喜子一听，这，这咋还是你妹子了呢，要是你妹子，我还费这个劲干嘛？ “德福哥，你看你看，早知道是你妹子，我也就不喊价了啊，这不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大哥，这房子也是我看上的，你不是知道嘛，我这缺钱，能买个这样的房子，够够的了。” 杜果儿笑嘻嘻的挽着段氏的胳膊，段氏开始有点不习惯，可是挽着挽着，就觉得，这是自己亲亲的小姑子了。 “走，咱们给妹子看看房子去。” 得，小喜子一看，这还真不是假妹子，看样子，这个破凶宅，今日能卖出去，可是，也别想赚到钱。 这宅子当初出了事，还叫了衙门的仵作，确实不是他杀，才入殓的，后来，这宅子底价多少钱，衙门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 韩老九看着面前的青砖大房，心都在跳，这，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家？我的天啦，爹咧，咱们的青砖大房回来了。 好，真好，后面还有井，这侧面，盖个豆腐坊，韩老九用手摸着院子里的每一个地方，这里还有鸡窝，杜果儿和儿子要吃，多喂点，自己也喜欢喝汤，忒香。 堂堂正正的三间正房，左右还有侧屋，这什么都有。 “这屋子里咋还有家什物件呢？” 韩老九看着，这户人家应该不缺钱吧，这物件不要了吗？ “这些你们要是需要，那就三十两都给你们，一个碗都不带走。” 这房子赚不到钱，这些物件看能不能榨点钱出来，这个可不是在衙门里备了案的。 杜果儿无所谓，这物件咋就不能用了，别说是死人用过的，这自己穿过来，不也是死了才过来的吗？ 说不到，自己还先死呢，这些，不忌讳，到时候好好用开水煮一下，啥事儿没有。 段氏充分发挥了大嫂的作用，这个物件缺了脚，这个物件断了腿，这都是一些破罐子，还有，还有，这水井边都松动了。 韩老九不得不佩服，这大嫂的眼神真好，居然连屋后面的一个墙角缺了十几块砖都指了出来。 大早上的，才吃了一碗馄饨，这个时候，大伙儿，特别是段氏，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 这边李德福，韩老九和牙人喜子，一一对着物件，登记造册，再就是段氏说的，这门口的水沟这没人住，都堵住了，这个得报上去，买之前要通了。 杜果儿拉着段氏就出门了，过一条巷子，那里有个糖水铺子，杜果儿来的时候，就看过了。 段氏在糖水铺子里，舒舒服服的喝了一顿，再喊着店家，拿了一个食盒，给家里的几个男人都带了一份甘蔗水，再每人一份冰糖丸子。 这些可不便宜，看着杜果儿掏出半两银子，店家只找回来十几文钱的时候，段氏伸了伸舌头，这玩意真贵。 难怪自己男人说，这妹子有钱，能处。 段氏倒是觉得，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这妹子性格和自己合的来。 第84 章 没有队友 “给，大家吃点东西，好歹这也算是我这个宅子里的第一波熟人。” 这话没错，可不知道怎么的，小喜子和李德福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怪异的感觉。 “咋了？哥，你说，咱这宅子要不要请个啥道士来转转？” “这个，倒是可以有的。” 李德福拼命的想，自己的朋友里咋就没有一个做道士的呢？ “果儿，这个，我大伯就是道士.....” 韩老九想着，这道士真有用吗？要是有用为啥大伯饭都吃不上？ “那就得了，就叫自家大伯。” 要说信这个，杜果儿还真不怕，以前最喜欢的就是鬼屋探险，这个神神鬼鬼的故事影视，自己是挑着看。 这要是里面原主人真有什么事儿，杜果儿也不怕喊他来好好说道说道。 原来杜果儿想着一百两银子搞定全部就很不错了，现在小喜子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这官府里的底价就是五十八两银子的凶宅价格。 还好，本来这些屋里的物件，都是包括在五十八两里面的，现在都登记造册了，算了三十两银子，这多少牙行也不亏。 直接由李德福带着去把房契换了，杜果儿掏出十两银子，由李德福一起，给衙门里的书吏们一个一个的各沾了点好处。 现在不混个眼熟，以后还要来开豆腐坊呢，这进城开豆腐坊，那可是要办证的，估计，这个玩意有点不便宜。 只是在写房契的时候，李德福看着杜果儿只落下自己的名字，倒是诧异了一下，难道自己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子，是招婿上门的。 算了，这事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杜果儿心里念着儿子，这一天没见了，自己的奶都涨的不像样子了。 匆匆忙忙的赶到客栈里，贺掌柜就算是知道杜果儿是办事去了，也没一个好脸，嗯，办事，办事有儿子重要吗？ 感到心虚的杜果儿进了房间，韩母悄悄的把石头抱起来，轻轻的说，“猪婆娘回来咯，小猪仔起来吃奶奶咯。” 杜果儿笑着，我什么都没听见，猪婆娘就猪婆娘，猪婆娘身体好。 村里都习惯喊喂奶的叫猪婆娘，也是说小孩子会长得和猪一样胖胖的。 小石头已经哭累了，虽然吃了米汤糊糊，但是那玩意儿不抵饿啊。 猛然间，闻到了味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吃饱了这顿再说。 奶着儿子，杜果儿轻轻的和韩母说了买房的事情，还有，准备来渡口府开豆腐坊的都和韩母说了。 韩老九坐在旁边，刚去洗了澡，自己在院子里摸了一天，这浑身都是灰尘，不洗进屋子，杜果儿要翻脸。 韩母一边觉得杜果儿花钱吓人，一边又觉得自己儿子儿媳妇比永福两口子厉害多了，心里的这口气，也就不那么憋屈了。 “娘，永福他们那里，你也没吱声，这就算说出去了，没凭没证的，倒是落人口实。” 石头吃饱了，接着继续睡，杜果儿竖着抱着，轻轻的拍拍奶，小家伙，再忍你几个月，你就去和你的羊奶妈混吧。 韩母点点头，“我就是觉得憋屈。” “没事的，另一边想着，要不是他卖的这么高，我也得不到什么钱，也不会来渡口府卖这些。” 不是心好，这么想，本来也是事实，这要是人家一文钱都不给自己，自己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 这钱这么好挣，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娘，只是，你得和青江叔说一下，这石头小，你怎么也得给我带上一两年。” 等着小石头再大一点，应该就好些了。 “这没问题，他还能捆住我不成？我又不一定要靠他养老，我有儿子媳妇呢。” 韩母仰起头，不屑的想着自己回去，就收拾东西，来带小石头。 趁着杜果儿在，韩母匆匆的到楼下去洗漱了，韩母也爱干净，每天都要擦洗。 “小石头，你有没有是穿过来的？你会不会做高科技？ ” 屋里没人，杜果儿在儿子的耳边轻轻的喊着。 没有任何反应，除了自己声音大了一点，小石头皱了皱眉头以外，杜果儿找不到任何提示。 “哼，老娘生了一个土著。” 没劲，没有队友，只能单打独斗了。 韩老九都有点不太敢和杜果儿说话了，低下头，靠着床沿睡着。 “你咋了，今天累着了？” 就算是搭伙的日子，可是杜果儿还是很想和人分享喜悦的。 “没有，我就是想睡觉了。” 韩老九明显的精神很不好。 也对，昨天榨了一天的油，今天又翻物件整理了一天，这铁打的汉子也会累，何况还拖了一车油菜籽来渡口呢。 “明天炖只鸡给你补补，你也累坏了。” 不能只要牛干活，不要牛吃草啊，这头牛，挺好的了。 男人只要干活，懦弱一点也没事，太强势了，估计杜果儿容易和他火拼，生死不详。 “果儿，你是不是会和我和离？” 就在杜果儿快要睡着了，眼皮都睁不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韩老九低声的问自己。 “咋了？为啥要和离？你想娶谁？” 杜果儿顿时就精神了，这货是心里有事儿？ “我还想娶谁，你是我儿子的娘，我还娶谁？”韩老九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了。 “别哭，别哭，隔音不好。” 吓得杜果儿连忙去捂他的嘴。 “你这么厉害，我觉得，你随时都会走。” 韩老九委屈啊，这家里的地也是媳妇的，这家里的钱也是媳妇的，这家里的房子也是媳妇的。 “我不走，我干嘛走，我有儿子呢，你要是想走，我也挡着。” 杜果儿闹不清这韩老九到底要干嘛，呜呜呜的哭着，要怎么哄呢？ “我走哪里去啊，我就一个茅草屋，屋后面的地还是你的......” “那你不走，你哭什么？” 这男人，比女人还难懂，这心里都想啥呢。 “别哭了，这明日里我还要带娘去买东西呢，也给你买一身衣服的料子，到时候有空了帮你做。” 杜果儿想着用物质哄一下吧，没有谁能拒绝物质。 “那你不能不要我......”韩老九想着，舍得给自己炖鸡吃，舍得给自己做衣服，应该还是在乎自己的吧，可不能一脚踢了自己啊，一千两银子的媳妇啊，恨不得捆到自己脖子上。 第 85章 耳坠子回来啦 虽然选的不是那种很大的，但是韩母在戴上这对耳坠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抱着杜果儿哭了起来。 自己的耳坠子回来啦。 当初把耳坠子当了的时候，韩母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耳坠子了。 当然，杜果儿也给自己买了一个银镯子，其他的就没买了，她虽然有耳洞，但是好像长时间没戴，也不知道堵没堵。 再说了，这带着干活也不方便，要是不小心掉了，那不得肉疼多少日子？ 还是大镯子好，显眼，看一眼就知道丢没丢。 韩老九抱着小石头，看着自己娘耳朵上的珍珠坠子，鼻子也是酸酸的。 “果儿，你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那肯定，自己肯定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这话儿，多正常啊。 那些男人不就是被女人这句话迷得晕头转向？ 那些女人不就是被这句话迷得鞠躬尽瘁？ 听听就好，福利还是有的，韩母看着杜果儿扯布的手，“果儿，这不要这么多吧？” 乖乖，儿媳妇啥都好，就是这钱花的哗哗的，看的韩母眼皮跳。 “没事，娘，我们还要三天才回家，你要帮着我整理一下屋子，这些门帘子，缺的你都给缝上，我还要去感谢一下陈德福大哥呢。” 嗯，要做人情的，韩母不拦着了，这事儿自己不懂，就不瞎掺和。 韩老九抱着两匹布料，提着四包点心，紧紧的跟着杜果儿去陈德福家里了。 韩母依然回了客栈，和贺掌柜说着自己新家的位置，约着以后要多来往。 陈德福不在家，当差去了，这韩老九看着杜果儿和段氏聊的火热，也就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 他想去看看，这几天自己有没有地方赚点钱，不说能像果儿那么赚，就是扛包，每天有个几十文也是好的，这日子怎么能闲逛着过呢？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走了，这也就找个理由走了，啥理由呢，回家喂奶啊。 “妹子，以后你常来，等你收拾好了，到嫂子这里拿点菜种，你屋后有块菜地。” “行，嫂子放心，我娘家没人，以后你就是我亲嫂子了。” 段氏也觉得这小姑子认的好，有钱有礼的，实在人。 也没觉得自己是帮了杜果儿多大的忙，这人家不叫自己去，也要买房子，自己去了，不是还得了这两匹布和点心呢，这布一整匹的可不便宜，赚大发了。 出了院门，杜果儿一个人没有目的的走着，渡口府其实和大滩村差不多，只是大一点，也是挨着河。 要说这河也不比大滩村的河宽多少，可惜了，要是在大滩村有个码头，自己那二十多亩地，就是整个码头的店铺。 杜果儿漫步的走到了码头，一不小心的发现人群里有个人，特别的眼熟。 韩老九？ 他背上铺着一块破布，弓着腰子，背上三个麻袋，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从船上把货物搬下来，卸到旁边的空地上，又上船去搬。 这男人倒是真干活的人，这点点时间，也要挤出来赚钱。 要知道，自己怀里可是有了一千两银子，要是换别的男人，指不定想着怎么吃喝玩乐了。 这傻子还苦哈哈的来码头做搬运，赚那几十文钱。 嗯，感叹了一下的杜果儿，也没感动什么，他干活也是对的，勤劳是一种美德，只是这赚的钱也没看见给自己啊。 感动个毛线啊。 看样子，以后自己在渡口府安家后，把豆腐坊给开张了，每个月也给韩老九一点工钱。 至于男人有钱变坏这事儿，倒是真没那么着急，这点子钱就变坏了，那就坏呗，自己可是有儿子的人了。 就在码头这个点走了一圈，到了卖木器的那个掌柜的那里，看到店里摆了几个独轮车，杜果儿笑了。 别说，做出来还挺好看的。 “哟，妹子，来店里转悠转悠啦？又有什么好东西吗？” 这独轮车做出来，就卖了十几个了，现在都准备多招几个人来，做好了，到村子里去卖。 “我买个娃娃车吧。” “买什么买，拿一个，拿一个！”掌柜的特别客气。 “那不好，便宜点给我，就是情分了。”非亲非故的，能花钱的事情就别扯感情，要不然以后自己卖图纸，扯感情怎么办？ 掌柜的看着杜果儿一定要花钱，一边感叹这妹子人太实在，一边又想着，以后不好开口占便宜了。 二两银子的娃娃车，只要了杜果儿五百文。 利润挺高的啊。 不过看起来高，这娃娃车做的也真是扎实的很，估计儿子睡了还能孙子用。 杜果儿推着木头童车，往客栈里走，这家里有人带孩子，还是轻松多了。 这刚穿过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哪里想到来这里将近两年，孩子都有了。 很戏剧吧？ 客栈就在前面了，想这些乌七杂八的东西干什么，喂奶，赚钱，把自己吃的饱饱的。 小石头这两天居然有点认人了，不过，好像认的是，贺掌柜。 推着娃娃车，走进客栈的时候，杜果儿看到的就是，贺掌柜绑着自己背石头的布带子，石头被他抱在胸口，手不停的挥着，想扯胡子。 可能是还太小，这眼睛和手实在不协调，这小手抓了半天，离那胡子还远的很。 “这，伯父，你咋这么惯着他呢？” “惯啥，我乐意，你以为像你，一天天的不见人影？” 杜果儿不说话了，解带子，抱孩子，哼，喂奶去，对我这么凶巴巴的，不让你做免费保姆了。 贺掌柜吹吹胡子，哼，和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一样，都这么不靠谱。 韩母在厨房里帮着干活，“你说，以后我到城里来住了，天天找你说话，你可别嫌我耽误你事。” “瞧你说的，我巴不得你天天来，你没看我家那老头子，抱着石头都舍不得放手。” “你家闺女多大了？到时候给你们生个外孙一样稀罕。” 贺婶子摇摇头，哎，儿女都是孽啊。 “我是想开了，就是我家老头子想不开，我家闺女也犟的很，对了，你们回去的时候，给我捎点东西给她，她就在半路口子那里开客栈。” “哎呀，这不是巧的很嘛，我每次都住那个客栈，那个水灵的闺女就是咱家的啊。” 就住过一次客栈的韩母，惊喜的说道。 第86 章 我有幻觉啦 可是，这村里的事儿还多的很咧，不回去？那肯定不行，自己的家当呢。 贺掌柜不舍得小石头，“你们还来吗？” “来啊，可是家里的事儿得安排好啊。” 这，哎，这么小的孩子要跟着跑来跑去的，简直作孽啊。 “贺掌柜啊，这娃娃车我就放到客栈里了，你可要帮小石头收好啊。” 杜果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哪里这么大的魔力，这贺掌柜的手拉着都不肯放。 “小石头啊，你要是饿了就哇哇叫啊，你这个娘可不靠谱，别忍着啊。” 杜果儿，我忍，不要小石头忍。 “石头奶奶，这一包点心你给我带给女儿，客栈里的女掌柜贺燕燕，要她有空回来看看。” “你放心好了，我都记着咧。” 杜果儿抱着小石头，坐在板车上，韩母跟着韩老九，慢慢的出了城。 城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好些日子没下雨了，这路上的黄沙一遇见风，就扑人脸上。 杜果儿用布条做了口罩，小石头都有，免得风一吹，口里就是半口沙子。 一路上也不说话，今日风太大了，闭嘴为好。 中午出发，到了晚上，正好投宿。 “贺燕燕。” 杜果儿抱着小石头，对着柜台里面的女子大喊了一句。 “你咋知道我名字？” “我叫杜果儿，你可以叫我果儿姐姐。” “我凭什么要叫你姐姐啊，就凭你有儿子？”贺燕燕手叉腰上，“快说，你咋知道我叫贺燕燕？” “就因为你爹想买我的儿子。” 杜果儿把手舞足蹈的小石头放到柜台上躺着。 “啊，我爹干出这种事儿来了？” 好稀奇，那老头儿居然还想要儿子是吧，这好了吧，抢人家儿子，肯定被揍了。 “那你们揍我爹了没有？” 杜果儿看着面前的女子，中等身材，一张圆脸，不是很出众的相貌，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里透出着兴奋。 这自己爹被揍，很值得兴奋吗？ “没揍，我很讲道理的。” 贺燕燕忽然有点紧张，这讲道理会不会就是要赔钱，这家里是没什么钱的，难道，爹把自己这个客栈赔了？ “你一口气说话，到底咋了，我承受的住。” 这自己明年也是要嫁人了，这客栈实在是赔了就赔了吧，总好过那老头被人揍一顿的好。 “没咋，就是你爹娘要我帮你带一大包点心给你，说你是个馋丫头。” 贺燕燕看着手里的包，切，就这事儿，自己白兴奋了一顿。 “小二，做三个人的饭菜出来。” “果儿姐姐，你休息一下，等会出来吃饭，我请你们。” 杜果儿点点头，又省一顿房钱，这买卖划算。 村里还是那样，只要不下大雨，这村口的大树下，总是一堆的人。 几人急匆匆的走着，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走了一天，肚子都饿了。 “你看见没有，这老九家里的婆娘想跑，带着儿子跑。” “你咋知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要不是韩老婆子也去了，说不定还抓不回来呢。” “要我说，指不定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种，要不然，她咋这么有钱买地？” 黄叶子的娘靠在大树上说道，自己最近又抖起来了，这闺女给钱，日子好过的很。 “你可别乱说，到时候又被打，不过也是，要是原来有钱，咋还去官府配婚？” 村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韩母也懒的理，习惯了。 到了茅草屋，杜果儿推开院门，这才出去了几天，大门口居然就开始长草了，不行，这屋子得有人照顾着。 “嫂子，哥，婶婶，你们回来啦。” 十二从豆腐房里探出了头，高兴的大喊起来。 “我刚煮了一锅的豆浆，热乎的，嫂子，我给你端一碗。” 杜果儿先进了屋子，家里还是干干净净的，把小石头扔床上，就出去了，累死老娘了，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才会走路？ 被抱了一天的小石头，自个儿到床上玩的可舒服了。 不管他，反正地上都是土，就算滚下来，也摔不坏，再说了，小小人还没有开发出滚这个技能，老实的仰面自己玩儿吧。 韩母吃了带回来的肉包子，喝了一碗豆浆，就回去了，杜果儿一再叮嘱别说永福的事儿，就说自己准备去渡口府做买卖，其他都别说。 韩母肯定不说，要不是看着刘青江多少还是一个村长，这都起了和离的念头了。 “要是能把这个小院子搬到渡口府去多好。” 杜果儿洗了澡，躺在床上，韩老九也累了，这几天来来回回的。 “咱家这些事儿准备咋整呢？” “你明天去问问，这十一十二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家里豆腐坊，我俩人干不来啊。” 杜果儿没打算自己去干活，别说还奶着孩子呢，就算不奶着孩子，自己也没必要去推磨吧，这事儿，有脑子的女人都不会干。 “那大伯呢？” “大伯也去吧，给大伯到隔壁租个小屋子，十二十一干活也方便。” “那家里这些地呢？” “地我想给老憨种，他干活扎实，就是脑子不灵光，嘴笨。” “那我都去问问，这看着都要春耕了，等春耕后再去渡口府吧？” “行。” 困得不行了，杜果儿都不知道小石头啥时候睡着的，反正自己睡着的时候，都忘了还有个小石头了。 大早起来，还是小石头的手抓着自己脸了，这小子，不疼的吗？ 没有小剪刀，杜果儿拿着裁衣服的大剪刀，小心翼翼的给小石头剪指甲，指甲真尖啊。 右边的小脸都给抓了一道血痕了，杜果儿有点心疼，“小子，你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不知道怎么的，今日杜果儿觉得儿子眼睛好像有点怪，怎么个怪法呢？ 就是那种好像在盯着你看，但是自己一转身看着小石头的时候，他又明明没有再看自己啊，是累的出现了幻觉？ 幻觉就幻觉吧，老娘饿了。 韩老九和韩十二都不在家，韩十二肯定是去卖豆腐了，这韩老九嘛，估计着应该是去找他伯父或者老憨了。 “果儿。” 是桂桂，杜果儿连忙开了门，桂桂的肚子已经开始大了，虽然很瘦，可是看起来气色还好，老憨其实挺疼媳妇的，这老憨的娘也是嘴巴厉害，就算桂桂有点傻，也从来不打她。 “桂桂，快来坐，我去舀豆浆。” 第87 章 不能孤独终老 韩老九也觉得杜果儿的眼光不错，这村子里，老憨算的上是一个有力气的老实人了。 自己提出要去渡口府，杜果儿想把大伯和两个堂弟都带着去，韩十二立马就答应了，这去渡口府卖豆腐，不就是人生巅峰啦？ 韩十一没说话，本来想着好好的种地，总能养活自己和爹，要是收成好，还能攒点钱娶媳妇。 “九哥，这都去渡口府，能养的活这么多人吗？” 毕竟九嫂只是一个妇人啊，韩十一有点没底。 韩老九想了想，这事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啊，打包票吗？ 没这个必要吧，能赚就给工钱，不能赚难道还白养着吗？ “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事，你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去码头搬货，也挣了两百多文钱呢。” “真的啊？”韩十一觉得，要是这样，倒是可以去去，养活自己和爹总是没问题的。 问过了韩十一，确定能去，那就找老憨种地了。 “这地给你种着，这家里你就帮我好好拾掇一下了，免得我们回来房子都不能见人。” 老憨的娘搓着草鞋，认真的看着韩老九说，“老九你放心，我保证你家连一根杂草都不会长。” 老憨的娘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人，只是再怎么能干，也只能勉强饱腹，儿子又憨，这会儿韩老九给地种，那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看来自己的媳妇傻是傻了点，倒也旺家，要不是桂桂和果儿说的来话，估计这地是怎么也落不到自家身上。 在家里还要待几天，这东西要收拾，这石磨还要拆掉，至于村长刘青江闷着在院子里抽烟，这要不然韩母去带石头，自己也是管不着。 这韩母不靠自己吃喝，自己还要靠人家照顾呢。 大清早，韩老九也是闲不住，上次回来直接就回村了，没有去县城待。 “老九，你既然去城里赶集卖豆腐，那就顺便去永福那里把豆腐钱结了，好多日子了。” 杜果儿准备把家里的那些河蚌给都撬了。 有没有珍珠，就看手气了。 “嗯，我去结账。” 韩老九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着，好好的用布包好，放在怀里，挑着担子就往县城走了。 怀里有四百文钱的私房钱了，从来没有给杜果儿买过什么东西，都是她赚了钱给自己买。 韩老九觉得自己有点不那么男人，这果儿会不会伤心，觉得自己不好，然后就不要了，带着儿子和钱，把自己一脚踢了出去？ 然后，自己只会扛包，一直扛到老吗？ 不行不行，这四百文今天要全都给果儿花了，给她扯布，做一件新袄子。 永福看着韩老九，依然很热情，“老弟，中午在我这里吃饭，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玩？自己不去，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还去玩，家里一堆的事儿呢。 “不去，我要回家干活。” 永福也不挡着他，“快去卖豆腐，卖完就过来。” 韩老九也不说话，他现在一看永福心里就憋闷。 其实永福哥对自己挺好的，小时候，全村就他帮着自己，可是，这么好的人，也是抵不过银子的好啊。 果儿要自己别计较，韩老九也就不计较，这不计较只是不说，这心里反正不舒服，看着杏花也笑不出来了。 都这么有钱了，拿了果儿那么多钱，这卖豆腐的一文钱还要赚自己的。 “卖豆腐，卖豆腐！” 韩老九声音大，一担子豆腐也卖的快。 “老弟，来，哥带你去个地方。” 永福招呼了一下杏花，“你好好看着铺子，我们爷们玩会儿去。” 杏花白了一眼，“就知道玩，一天天的都不见人影，真是。” 多的也不敢说了，现在自家也是有院子有铺子的人了，都有人背着自己要给永福纳妾呢。 自己要是真惹了永福生气，白白便宜了他人，算了，也不过是出去逛逛，想这永福能玩啥？小气吧啦的。 韩老九被永福推着走，自己还没给杜果儿买布料呢，这去哪里啊？ “永福哥，我不去玩，我还要去买东西，家里还要干活呢！” “来吧，我带你去见个人，熟人，老熟了。” 谁啊？自己一个种地的，还有熟人？ 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木门，永福直接敲门，“莹莹，我是永福哥。” 银银？韩老九不认识啊，“永福哥，我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时候门开了，永福直接就把韩老九给拉了进去，“认识的，走。” 韩老九被永福拉的一个踉跄，这院子，这也不算院子啊，进了门，三四步就是屋子，这堂屋也好笑，左右一边一个屋子。 “哟，九儿啊，你可舍得来看你姐姐我了。” 韩老九吓得跳了起来，这不是黄果儿吗？哎呀，这人是熟，可是自己也不想见啊。 “永福哥，你咋来这里了呢？要是她男人看见了，还不得误会？” “九儿啊，这进了这个门，就都是我的男人了，永福哥是，你呢，你是她的男人。” “九哥！” 黄叶子从一个屋里走出来，站在堂屋里，可怜兮兮的看着韩老九。 永福笑嘻嘻的一只手拍拍韩老九，一只手就揽着黄果儿进了屋，“老弟，速度快一点，免得你嫂子生疑。” “九儿啊，你现在看到的可不是以前的黄叶子，而是你心里一直想的仙儿妹妹。” “你不是黄叶子？” 韩老九看了又看，这就是黄叶子啊。 “我现在改了名，叫仙儿了！” 哦，韩老九脑子有点迷糊，忽然想起来黄叶子在那个老男人怀里的样子，对了，她不是做了表子吗？ “你咋在这里了？” 黄叶子直接就抱住了韩老九，“哥哥，你就对我好吧，我要的也不多，不过就是你怜惜我，也只要一百文就行。” 啥？以前要我十两银子的彩礼，现在只要一百文就可以和我睡觉？ 韩老九不干，这花了一百文，三百文可买不到什么布，要是不讨好果儿，把自己赶出家门，以后就要孤独终老了。 自己没必要为了一百文就这么惨。 “你别这样，这还是在外面呢，你别扯衣服啊，你干嘛。” 韩老九着急啊，你这，你这女子干什么，你自己脱就脱呗，干嘛来扯我的衣服，我衣服里还有四百文呢。 只听见屋子里就传来永福和黄果儿的叫声，韩老九着急了，这，这永福哥是讹自己的四百文钱来了。 第 88章 一刀就砍下去 这九哥是不是男人啊？ 以前没成婚前看着自己脱光了就跑，可能是害怕，这，成婚了，自己脱光了，他还跑......他不行吧？ 难道自己娘说的是真的？ 这九哥的那个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偷人偷的？ 这么说起来，就合理了，可惜了，原来这九哥看起来高高大大的，居然是个废人。 抹了一把眼泪，算了，自己还是对街尾那个屠户好一点吧，这段日子，这肉可是没少吃，最多就是要他多洗洗，油腻腻的。 隔壁屋里永福哥和自己姐姐还在纠缠，不过没事，不过也就一杯茶的功夫，自己到屋里躺一会儿嘛，这事儿整的。 韩老九抱着被撕坏了的衣服，踉踉跄跄的跑着，幸好自己机灵，这一袋子钱掉到地上的时候，自己就清醒了。 肯定是永福知道自己怀里有四百文钱，想把自己带这里来，诈自己的钱呢。 脑子闹哄哄的，韩老九一路跑着回了永福的木器铺子， “杏花，你把豆腐钱结给我。” “你永福哥呢，你衣服怎么啦，要不要我给你缝一下。” 杏花拿出早就数好的小布包，这些天的豆腐钱可也不少了，这韩老九和杜果儿，也算是好起来了。 韩老九接过来，挑着担子就走，这地方不能待啊，等会儿永福过来了，自己怎么说？ 杏花看着话都不说一句就急匆匆走了的韩老九，愣了一下，永福呢？ 这人哪里去了，韩老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两人闹矛盾了？ 不会的啊，自己可是知道永福的脾气的，一向都是笑眯眯的，这真是奇了怪了。 韩老九一直走出了城门，到了大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应该没人追的上自己了。 太危险了，这四百文可是自己出了多少汗才得来的，杜果儿都不知道呢，难道黄叶子脱个衣服就想拿去？ 难道人家都说娼门是个销金窑，这几下子功夫就要一百文钱，自己搬一天的货才这个价格。 钱有这么好赚的吗？我呸，自己也是有爹保佑着，要不被黄叶子骗了去，别说茅草房了，估计，自己都要被榨干去。 越想越委屈，眼泪就止不住的流起来，这永福，太欺负人了。 想着男人哭起来，不好看，又把眼泪抹去。 这村子，不能留了，还是和果儿去渡口府住青砖大屋去。 要知道，以后自己肯定不止这四百文钱，还有更多的钱，这永福知道了，还不一定说什么呢。 一股气就走到村口了，这肩膀都挑痛了，忘记换肩了。 “哟，这老九去城里卖豆腐，衣服都被撕破了，你是卖了豆腐又去买豆腐了吧！” 村口一大堆的妇人，看着韩老九被撕成几条的衣服，大声笑着。 黄叶子的娘直勾勾的看着韩老九，大声的说着。 这老九的身子真男人，怪不得自己两个女子都想着。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韩老九，本来都要走开了，听到黄叶子娘这么说，停住了脚步。 “啪。” 就是一耳光，“你这嘴真脏，难怪你生了两个娼妇。” 打完转身就走，快走，这男人打女人的事儿，可是可大可小，自己找果儿去，韩老九脚走的飞快。 大树下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黄叶子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韩老九打了一耳光？ 树下的妇人们都在看着黄叶子的娘，这韩老九说她生了两个娼妇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黄叶子和黄果子在县城做娼妇？ 哎呀，难怪这段时间这黄叶子娘又吃肉又穿新衣服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好你个老九，你打女人，看我不和你拼了。” 说完就往韩老九家里去，这回你没理了吧，这回你不赔钱，那我就不走了。 杜果儿正在收拾家里的干货，这韩母和刘青江也在呢。 刘青江也想好了，这儿子什么的都是假的，还是老伴才能照顾自己，这韩母说要去渡口府，自己也可以去嘛，这村长有时候出去一会儿，也没啥事儿。 “哐当。” 韩老九把担子一扔，“媳妇，媳妇，救我！” 杜果儿吓了一大跳，这韩老九咋了？ “媳妇，我打了黄叶子娘一耳光，她肯定会来闹事。” 杜果儿看了一下韩老九，“这是她撕坏的衣服？” “这是黄叶子撕坏的，他们想讹钱，我跑了。” 等等，说的有点乱，你好好说说。 “十二，十二，你出来。” “嫂子，咋了？” “你把门关上，我们到后院说说话，你谁也不准放进来。” 韩母和刘青江也跟着去了后院，就看见杜果儿站在那里，韩老九蹲着一边抹眼泪一边哭。 “果儿，永福哥把我拖到一个门里面，他就和那个什么黄果子抱着去屋里了，我都懵了，我准备给你去买布呢。” 永福，拖进门？和黄果子去屋里？给我买布？ “然后就看见黄叶子出来，要扑我身上，我身上有钱呢，肯定不能让她扑啊。” 韩老九气的站起来，“你看你看，衣服就被她撕了，还好，我看见钱掉地上了，我就捡回来了。” 嗯，衣服被黄叶子撕的。 “然后呢。” 杜果儿胸口有一团火在烧，眼睛在后院的棍子上看来看去，这是拿棍子还是拿刀呢。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的脸，果然，媳妇生气了，一定能帮自己去揍她们的。 “然后黄叶子就脱光了，说一百文就可以陪我睡觉。” “你睡啦？”杜果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我啥啊，我搬货一天才九十文，睡一下就要我一百文，我又不是永福哥，昧了咱们这么多银子。” 刘青江一听，永福咋了？ “永福咋了？” “永福在屋里和黄果子睡觉呢，黄果子叫的好像永福要杀人一样，我吓得就出来了，村口黄叶子娘还笑我，我就打了她一耳光。” 不是，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永福昧了银子，刘青江想问，可是院子外面已经好多人在叫了，黄叶子娘在那里又哭又喊着。 杜果儿这个气啊，拉客拉自己男人是吧！ 拎着一把刀就走出了，什么棍子，今天就等着自己砍死这婆娘。 打开门，黄叶子娘正跳起来指着屋里骂，就看见杜果儿一刀对着她的肩膀砍下去。 “啊！我的胳膊！” “杀人啦！” “好多血啊！” 第 89章 我要报官 哪里见过这白花花的刀直接就往身上砍的啊？ 这黄叶子娘还算穿的厚实，这刀直接就把衣服砍坏了，可能是手臂哪里划了一道口子，反正这就见血了。 “杀人啦！” 黄叶子娘尖叫着，这也走不动啊，杜果儿抓着她的头发呢，这手里的刀子看着又对着被子来了一刀。 今天肯定会被杜果儿杀死去，黄叶子娘害怕了， 这咋办呢？ 村里的妇人们哪里见过这个样子，就看见杜果儿拿着刀子直往黄叶子娘身上砍。 “住手，住手啊！” 刘青江也吓到了，这九儿的媳妇真猛啊，这是来真的啊！ “来几个人，拉开她俩。” 没人敢来拉杜果儿，这刀，看着亮晃晃了，给自己招呼一下，找谁说理去。 等着杜果儿出了这口气，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黄叶子娘，这尿都吓出来了，这裤裆子里都滴水了。 “老九，出来，给我拿绳子来！” 韩老九哪里见过这样子，这女泼皮不愧是几个村子没人惹的真泼皮啊，就是不知道黄叶子娘有没有死。 哆哆嗦嗦的拿出绳子，这是要干嘛啊。 “你把这妇人给我绑了，跟我去官府报官，这打劫都能装婊子拉客了，今天我不除了这一害。” 真绑啊，韩老九一听报官，这事儿，能行吗？自己也看到黄叶子没穿衣服了，不会把大板子吧。 但是杜果儿的眼神好吓人，绑就绑，这毕竟也是看了人家，要打就打吧！ 村子里的人都傻了，这杜果儿是不是疯了？她把人砍了，还要拉着人去报官？ 可是杜果儿气的很啊，这黄叶子，是不是阴魂不散啦？ 这一次不解决掉，等着以后再来偷偷摸摸的。 黄叶子娘被捆着扔到了板车上，这路也不平啊，其实也没有多大伤，就是被吓着了。 一路杀猪一样的叫着，今日里黄大朗也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个鬼地方耍钱子去了，这个遭猪瘟的。 这喊了一路，刘青江也急了，和韩母一起跟着去了官府，那几个有闲的，肯定是要跟着看热闹的，这还是村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报官呢。 到了官府门口，杜果儿直接咚咚咚的就敲起鼓来。 别说黄叶子娘了，这韩老九和韩母的腿都在发抖，我的天啊，这是要见官啦。 “何人喧哗？” 终于升堂了。 哎，没办法，跪吧，自己就一个小农妇呢。 “大人，求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这当官的是个老头儿，清瘦的很，会不会是个好官啊！ “这闹啥事儿呢？说说！” 杜果儿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不是找自己要状纸的吗？得了，人家没问，自己还傻不拉几的给啊。 “大人，你这般清官大老爷的地盘下，还有抢钱的骗子啊，冒充暗娼在大街上拉人啊。” 杜果儿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你好好说话啊，别打人啊。 “抢谁的钱了？麻溜点的说清楚，说不清楚就换个人来说。” 这杜果儿一愣，耶嘿，这是嫌弃自己语速过慢？这老头怎么不按戏剧里的来啊，不是还要有衙役威武的叫着么？ 不开小差了，杜果儿就把韩老九怎么卖豆腐，然后怎么被骗到哪里去，然后怎么在院子里撕衣服抢钱，哔哔叭叭的说了。 说完就要韩老九给老头儿看身上的衣服。 哟，这县城里好久没人来报官，真是闲的发慌，最近天气不好，也没怎么出去玩。 这自己县城里还有这么凶狠的暗娼了啊，最讨厌暗娼了，要不是这些混蛋玩意，自己的那个儿子也不会废了，搞得现在，后继无人。 县太爷越想越气，暗娼害人啊！ “趴！” 惊堂木响起，衙门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去把这暗娼还有这木器坊的东家带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害人。” “青天大老爷啊，你给我做主啊，这妇人砍死我了！” 黄叶子的娘刚才在板车上被颠晕了，这会儿没人管她，倒是醒了。 “乱说，砍死你，难道你是个鬼？” 杜果儿连忙跪着上前，“青天老爷在上，这人就是那两个暗娼的娘，在村里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暗娼的娘，县太爷嫌弃的看了一眼，又肥又胖，想这暗娼也不是什么好看的。 黄叶子和黄果子正在屋里喝着小酒，今日虽然黄叶子没有得手，可是永福还是拿了两百文给黄果子。 两人正吃的开心呢，就被衙役闯了进来，“拿下！” “官爷怎么啦？”两人吓得不敢动，这是咋了啊。 “带走！” “官爷，让我们姐俩穿个衣服吧。” “带走！” 穿什么衣服，就这样，衙役们拖着只穿了中衣的两姐妹去了衙门，其中这黄叶子还只穿了一个肚兜。 这个热闹啊，县城里看热闹的都来了，更有那泼皮闲汉，追着掐肉，这手都伸到肚兜里面去了。 把两人掐的哇哇大叫，这便宜占的，大伙儿都跟着跑，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 我的天啦，这一下就好看了，杜果儿一看黄叶子，就狠狠的过去踢了一脚，“不要脸的玩意。” 县太爷眯着眼睛，这两个长的还不错，特别是这个没穿衣服的，果然不是好东西，好好的，穿个肚兜就上街了！ “给我打！” “老爷啊，我们犯了什么事儿啊！” 这个时候，永福也被带了过来，杏花要喊老十带好宝儿，也跟着跑了过来，到了衙门一看，爹和后婆婆都在这里呢，韩老九和杜果儿也跪在堂前。 这是咋了，永福被连累了？ 咋还有黄叶子和黄果子的事？ 杏花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当下，也不说话，只往爹和韩母身后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永福，又急又怕，紧紧的抓着衣襟。 “肃静！” 干瘦的县太爷很不耐烦，这玩意儿，看着碍眼，自己一个堂堂的大老爷，审个妓子花这么长的时间干嘛。 一顿噼噼啪啪的板子打了下来，黄叶子和黄果儿被下了大牢，至于进了牢会怎么样，那就不是谁能管的了了。 杜果儿感激的直接就跪到县太爷的脚下，一个小元宝滚进了县太爷的袍子里。 这个，干瘦老头直接坐了下来，看着杜果儿，这妇人一看就是正经好人，一股子正气啊。 第90 章 韩家人滚出去 想不到自己大半年没断过一个案子，现在居然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哎！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可是，袖子里的那个小元宝又是那般的真实，自己呆在这个穷县城里，清汤寡水的，都觉得活不下去了。 可是今日，才恍然大悟，这么多年，自己的为官之道，是错了的啊！ 以前厌恶治下闹闹嚷嚷的，总觉得风平浪静才是本事。 呸，这小小的妓子案，就得了苦主的五两银子，这还有下了大牢的两个妓子呢。 “你，教唆他人，实属道德败坏，特罚你要么十两银子，要么五十大板。” 永福和杏花一听，大惊失色，这五十大板打下去，人还不打废了啊？ “大人，大人，我们交银子。” 县太爷太满意了，有钱玩妓子，那就肯定不缺钱，你看，这银子不就来了吗？ “还有你，一点点事情就喊打喊杀，但是顾念你，一个妇人，情急之下乱了心智，下不为例。” 县太爷看着杜果儿，伏倒地上谢恩的样子，舒坦的出了一口气。 青天大老爷啊，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呢。 “这个妇人，拖出去十板子就扔出去吧。” 看着浑身吓得尿津津的黄叶子娘，懒得理会，摆摆手就进去了，太长时间没上堂，太费心神了。 永福被杏花扶起来，恶狠狠的看了韩老九和杜果儿一眼，杜果儿也不惯着。 “你看什么看，昧了良心的钱，拿多少就要退多少，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睡娼妓，还要拉人下水，不要脸。” 杏花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男人是和黄果子睡觉，还拉着老九去睡黄叶子，才被杜果儿告的，顿时大叫一句，对着永福脸上就是一顿挠！ 永福吃疼了，一把推开杏花，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你这妇人是不是疯癫了，打起男人来了。” 衙门口看热闹的人都还没走，永福也觉得没面子，转身就走，真是晦气。 这以前杏花不在县城，自己还不是一样睡睡妓子？ 自己也是试过了黄叶子的美味，想着这老九不是一直想着人家呗，一百文钱的事，咋不玩玩？ 哪里想到这是个憨憨，这事儿居然闹这么大，永福又气又恨，以后，这豆腐不会帮这憨憨卖了，你们穷死去吧。 刘青江看着走了的儿子，还有又哭又骂追上去的儿媳妇，不解的问韩母，“这杜果儿说永福昧了银子，什么银子？” 自己的儿子花着钱睡妓子，也没看见给自己买点什么，这在刘青江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韩母真是一肚子气，肯定是要把永福卖了杜果儿的图纸，一百多两只给了几两银子的事儿都说出来，越说越气，韩母就哭了起来。 “你们太欺负人了，要不是我家果儿能干，这都要被你们吃的死死的，还要对你们感恩。” 韩母眼泪止不住的流，“这家没法待了，咱们和离吧！” 刘青江没想到，这刚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睡妓子，这会儿又知道儿子昧了人家这么多银子。 再想到说什么在城里买院子，“你说，这永福还在城里买了铺子？” “可不是嘛，你说，他昧了多少银子？这昧了这么多银子，老九的豆腐在他店里卖，还要抽一文钱一块的水子。” 韩母气啊，这还想着拿了半年的粮食，自己总算没嫁亏，哪里知道，亏大了。 “不和离，不和离，永福做的不好，可是果儿老九是好孩子。” 刘青江才不和离呢，自己老了不动了，这儿媳妇能好好对你？还是得韩母呢。 陆陆续续的回了村子，村里的人看见杜果儿都躲着走，这恶婆娘是真拿刀啊，那刀哗哗的往人身上砍。 这本来也就出了一点血，在村里人传来传去的嘴里，黄叶子娘已经被剁的浑身都是伤，只留了一口气了。 这下子，就连吓唬小孩的话都变成了，你再不听话，我就喊老九的婆娘过来了。 杜果儿坐在后院小水沟边，本来想开河蚌起珍珠的，这一天折腾的，又损失五两银子。 “韩老九，你给我过来。” 到官府没有大板子的韩老九正在庆幸福大命大的时候，就听见杜果儿的喊声。 完了，这媳妇可是要揍自己了。 “韩老九，这次为你出头，我可是损失了十两银子！” 五两给了县太爷那老头，还有五两，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这十两银子，就要扣你的月钱！”杜果儿瞪着韩老九，臭男人，这还招女人的很啦，有啥子好看的，不就是高一点，壮一点嘛，也没见多好看。 想起以前看过的各种美男，杜果儿心里呜呼了一声，哎！年少不知会所好，现在已经看不了。 太伤心了，对着韩老九就是一脚，“听见了没有？” 月钱，韩老九脑子里还想着这两个字，自己啥时候有月钱了。 被踢了一脚后，忙不迭的说道，“媳妇，你别给我钱，我这钱也给你，我害怕。” 怀里的那个小布包，还揣着呢！ 杜果儿接过来，打开一看，嗯，一把子铜钱，“我给你扣一点！” “媳妇，你别给我钱，我要花钱找你，我怕自己乱花了，这骗子多的很。” 至于杜果儿会不会被骗，韩老九一点都不担心，这谁来骗了杜果儿，估计要被砍死。 木器店里，永福和杏花正在打架，韩老十抱着宝儿，不知道要躲哪里去。 永福毕竟是男人，被杏花抓花了脸后，心头火起，直接按着杏花在地上打起来，直打的杏花又哭又喊的。 永福站起来，揉揉打痛了的手，你个臭婆娘，还反了天不成，这也是自己和善，要不是名声不好听，自己早就把黄果儿和黄叶子纳回来了。 “你再给我嚎一句，我就休了你，老子再找个黄花大闺女伺候！” 杏花在地上，起不来，这腰，好像岔了气了，听的永福这般说话，心里一阵悲凉，宝儿也吓得哇哇直哭。 “你，给我回去，我们这里不要姓韩的，你给我滚！” 永福指着韩老十，破口大骂！韩老十听的火起，把宝儿放到地上，转头收拾包袱就走。 什么东西，我呸。 永福又气又心疼，心疼自己的钱，心疼黄叶子和黄果子这两姐妹，都是杜果儿这个恶婆娘，等明日，明日自己就要回村把粮食都拿回来。 做你鬼的兄弟，老子有好吃的想着你，你却来抄我的家。 第91 章 我爹不会答应的 东西倒是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是这个板车太少了。 本来还想着永福有一辆板车能用用。 杜果儿想了想，这就算两辆板车也带不走这么多东西。 粮食，被子衣服倒也不是很多，吃的，坛坛罐罐，最重要的就是磨豆腐的石磨和框子，缸子啥的，这些都是必须要带走的。 得靠豆腐吃饭呢。 狠狠心，喊着韩老九，“你去，到县城里喊商队，咱们和大伯家估计要五辆板车，加上自己家的一辆，六辆才能把这些东西都带走。” “商队的价格可贵呢。” 韩老九舍不得，“就一板车一板车的拉，到时候我和老十，十一，十二再回头拉。” “算了，去喊商队，这早一点去，把豆腐坊折腾出来，就早一天赚钱。” 韩老九应了一声，也只能去县城一趟了。 家里的金银花已经发芽了，杜果儿剪了一些枝条，用泥巴裹着，树叶子包好，这些插到新家去。 扔在墙角的柿子核居然发芽了，四个小芽。 杜果儿挖出来，在后院隔开距离种了两颗，寓意着事事如意。 再把剩下的两颗也好好的包起来，带去渡口府，那也是家，一样要事事如意。 这韩老九去县城了，杜果儿抓紧时间开河蚌，堆成小山一样的河蚌，埋头干活。 这一次的手气可没有上次那般的好，没有看到大一点的，只有绿豆大小的，一大堆，也只有十几颗。 十几颗就十几颗吧，没打空手，就很不错了。 “十二，这些多出来的河蚌肉，你去喊老憨来拿去，洗干净，烘干了也是一道菜。” 刘青江在家里看着韩母收拾东西，“你走了，我咋办呢？” “咋的，你就不知道咋办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继续怎么过。” “媳妇啊，我这么多年，也就这段时间活的像个人了，你别不要我啊。” 村长也很无奈，这儿子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怎么也不会出这么大的篓子。 “那能怎么办，现在你儿子肯定还在恨我九儿呢，我可不敢再和他一起过日了，万一，打死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办？” 刘青江拖着韩母的手，细细的劝说着，只是韩母心里也知道，这怨恨刘青江也没有用，他其实人不坏，永福看着小时候也挺好的，咋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人，一碰到钱了，就变得亲人都不认识了吗？ “我反正这次是要跟着去的，家里老九当不了家，都靠着果儿操持，这石头离不了人，我得去。” 韩母怎么着也就松了口，但是带孙子那是肯定要带的。 刘青江心里放下一块石头，还好，没有坚持要和离了，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找个合心意的难咯。 大伯家的东西不多，一辆板车就够了，韩老九这边多，就连咸菜罐子，杜果儿都搬了上来。 真是造孽啊，自己还有一大包的碎布头没用完呢，这留着可别朽了，带去呗，还能咋样？ 老憨带着桂桂提着桶子，把河蚌肉都拿了回去，又送过来二十多个鸡蛋。 杜果儿也不推辞，都收下了。 这路上总要吃点什么吧，这么多人呢，下次回村里的时候，给桂桂带点好东西就可以了。 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这商队的昨晚上就把东西绑好了，只等着出发。 杜果儿煮了一锅的干饭，每人都装了满满的一大筒的竹筒饭， “各位兄弟，咱们小农户家里，搬个家也不容易，这点子干粮，大家不要嫌弃。” 商队里的人，本来都带着干粮，说好了，这是不包饭的。 可是，主人家给的，那就不一样，还是要听主家的话呗。 “那就谢谢大婶了，咱们早点出发，一路上平平安安就行。” 一路出发，村口的说闲话的还没有起床，安安静静的，几辆马车就出发了。 这韩老十和韩十一推着板车自己走，伯父跟着韩老九了。 县城没停，直接走，这山高路远的，早一点赶到客栈休息才安全。 都是穷人家的家什，看起来不值钱，韩老九把石磨拿布包好，石磨可不便宜这是所有家当里最贵的东西了。 韩老九带着伯父和几个堂弟们，跟着商队一起住进了大脚店，男人在外面，能省一点是一点，就更别说大伯一家了。 杜果儿和韩母抱着小石头，直接住进了贺燕燕的客栈，这里舒服一些，那边都是马车，驴车，臭烘烘的大通铺。 小石头好像开始学说话了，最近嘴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再就是流口水了！ 给他胸口子系了小布条，不一会儿就打湿一块，换个不停。 “这石头怕是要长牙了吧！” 韩母看着兜里好几块湿漉漉的布帕子，这以前韩老九也没看这么流口水的啊！ 贺燕燕看见杜果儿来倒是挺高兴， “果儿，你这是准备常住渡口府了吧？” “多奇怪啊，我都买了房子了，这不常住，我买它干嘛！” 抓了一把村里带来的刺果子，现在正是这刺果子多的时候，不经放。 “快吃，过了今天就不新鲜了”杜果儿看着韩母带石头洗澡去了，自己端了一根木凳子，坐到柜台边， “你咋不待渡口府呢？一个人跑这里开店，要说你都还没成婚呢，这未婚夫能让你这么干？” 不是都说这对女子限制多吗？你看人家贺燕燕，一个人多自由自在，要不是杜果儿确定了，这里卖的都是猪肉，羊肉，都差不多认为是个龙门客栈！ “嗨，你知道个屁，我就是不想成婚，就想着他看不惯我，来退亲呢！” 贺燕燕手撑在柜台上，一脸的无奈， “可是我都守客栈一年多了，他那边愣是不吭声！” 杜果儿一听，还有这事儿？ “你不想嫁，和你爹直说就是啊！” “我爹不会答应的，对方是个秀才呢，我爹提起秀才，就双眼放光，再说了，我退亲后就难找到婆家了，你说我爹干不干？” 也对，要是找不到婆家，不是还得交税！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嫁了呗，这嫁不出去还要交税，对了，你家一个女儿，咋就不找个入赘的呢？” 一般独女子家，都是招赘的嘛！ 第92 章 你欺负咱家没人了吗 大中午的，一伙子人就赶到了小院子里，这院门口的过水沟，都被掏干净了。 杜果儿乐了，这事儿还是人家段氏说出来的，说不掏干净，喊人掏得花钱，自己掏又脏又累。 韩母干不了多少活，杜果儿把小石头喂饱，就让她抱着去找贺掌柜了，人家贺燕燕也给他们带了东西呢。 “娘，咱们下午就到贺掌柜那里炒几个菜，家里现在整理东西，明天再开火做饭去了。” “行，你给我拿个背篓，这贺燕燕带的东西，还有你给我把菜带一点，咱们也不算空手去。” 韩母背着背篓，抱着石头就走了，家里的男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幸好，这整理的时候，杜果儿就按照房间或者用途打好包，现在直接扔到房间里就可以了。 带来的金银花支杆现在还不能种，大中午会被晒死，拿出来，和柿子树苗一起泡着水，等着晚上再种。 石磨也搬到后院，按照豆腐坊的规格，韩老九划出了大致的位置。 没打算喊人了，韩老九上次盖豆腐坊的时候，就一起干，学了个七七八八的，不就是盖个小房子嘛，家里四个男人呢！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四兄弟搬东西，整理东西，不由的感叹，这干活啊，还是得男人，女人嘛，指挥就好。 先把堂屋整理出来，这堂屋家先的位置早就被清理好了。 摆好从老家带来的香炉和牌位，恭恭敬敬的几个人给上了香，以后，这就是老宅了。 杜果儿，“韩家的老祖宗们，这青砖大屋可是我带你们住的，你们可要保佑我，做什么发什么，身体倍棒的。” 杜果儿上香的时候，那烛火燃的啪啪直响，大伯听见了，忙问，“果儿，烛火旺不旺？” “旺，旺的很咧！” 大伯连忙说，“好事好事，这是祖宗高兴啊！” 这能不高兴吗？都带你们来大城市了，这房子住着，不比那茅草屋舒服，对吧，没事儿还可以去街上遛弯儿，哈哈哈。 “果儿，我给你化了一碗水，你和老九等会儿喝下，这宅子挺干净的，是个旺宅。” 大伯摸摸搜搜的用香在空中划着什么，口里还念念有词，杜果儿看了半天，看不出个什么，就干活去了。 这自己韩家一堆子的祖宗来了，这原来家里的老头，就该去哪里去哪里吧，这儿，归我了。 院子不大，只能住下韩老九杜果儿，还有韩母，这大伯一家先得住到客栈里。 “大伯，你别急，我明日就给你去找个屋子。” “大伯听你的，你是个能干孩子。” 忙乎了大半天，这杜果儿算着，也是该给小石头喂奶了，于是，拉着大伯，就往客栈去，反正大伯眼睛也不怎么好，要说瞎，也不算全瞎，要说能看见什么，也就看个亮。 干不了活，还不如去歇着。 给韩老九十两银子，他去买砖头买瓦片，这些东西，买新的贵，上次就问了牙人了，有地方卖旧的，都是一些老宅子什么的，盖房子估计没人去买，可是砌个院墙啥的，还是很实用的。 进了客栈，这小石头果然就在贺掌柜的怀里，手里已经抓着一根胡子在拽了。 “哎呦，哎呦，小家伙，这几日不见，就能拽胡子了。” 贺掌柜咧着嘴，和小石头抢自己的胡子，又怕勒了小石头的手，这自己的胡子又扯的生痛。 小石头正是饿了，这满肚子的不耐烦，脾气也暴躁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手也不停，口里口水也是滴滴答答的流着。 “你给我过来吧！” 杜果儿对着小石头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小石头被袭击，顿时放开了那把胡子，转头看杜果儿，哎呀，饭来啦。 “真脏。” 拎着小石头，杜果儿嫌弃的进了屋子，擦干口水，喂奶！我就是一位伟大的奶妈。 韩母拉着大伯到凳子上坐着，贺掌柜挺新鲜的，这又来了一个看不见的老兄啊，这杜果儿一家人挺丰富的啊。 这大伯眼睛看不见，可是这张嘴，还是能说会道的。 大伯小时候家里吃不饱饭，送到道观里做小徒弟，做到二十下下山成婚，这道行估计是没啥，但是面子上，咋呼咋呼人，还是没点问题的。 这贺掌柜可是找到一个好说话的人了，他又不想和杜果儿说话，这韩老九是你说十句都不会回你一句的人。 总不能找着韩母说话吧，这每次看着自己媳妇和韩母嘀嘀咕咕的边说边笑，可羡慕了。 现在好了，这韩家大伯说话老有趣了，这风水八字，说的贺掌柜是一愣一愣的，听的是直拍大腿。 得知大伯要租个屋子住，贺掌柜直接就带着韩母和韩家大伯去了牙行，一定要找个近一点的屋子，这样，自己以后就可以有个唠嗑的人了。 家里没人和自己唠嗑，这种寂寞，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这边杜果儿忙的脚不沾地，可是在桥头村，杏花的娘家，也是拎着木棍，七八个人，直往县城里去。 杏花被揍了一顿，这腰就直不起来的疼，可是永福连个大夫都不喊，这把杏花气的直抹眼泪，男人，果然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 托人带信去了娘家，这永福睡妓子，还把自己打的起不了床的事儿，被杏花的娘家五个哥哥听到了，那是直接炸了窝。 咋的，你一个小木匠，赚了几个钱，就开始糟践人啦？ 这杏花儿可是给你家传宗接代了的，你下手这么狠，那就是欺负娘家没人了还是咋的？ 杏花的爹娘，带着五个哥哥还有嫂子，一伙子人急匆匆的往县城赶来。 “你这个婆娘还不起来做饭，我就带个会干活的来。” 永福火大的很，这铺子里做了一天的活，现在学徒韩老十也被赶走了，所有的事儿都得自己干了。 到了饭点，连个饭都吃不上，永福看着屋里哇哇大哭的宝儿，还有躺在床上的杏花。 “你就装吧，再装下去，你就等着我带人回来，我还不信了，除了你，这世上就没女人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棒子， “姓刘的，你是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吧？” 永福火大了，这特么的谁啊，不想活啦？ 转头一看，杏花家里的五个哥哥，还有嫂子们，再就是后面的爹和娘都满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第93 章 果儿嫂带着进城捡钱 买房子要看天时地利，可是租房子就好多了。 贺掌柜想着，就在自己附近租一个，这老头儿眼睛不好呢，可是在听说了他有三个儿子后，这贺掌柜的眼都红了。 这么多儿子啊，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渡口府的房子不便宜，这大伯想着，孩子们赚钱也不容易，再说了，这白天都在外面干活，也不过就是回来睡一觉。 没有那些什么有院子的，这就算是有个院子，也没人收拾啊。 就在贺掌柜这条街，也就是牙行后面，有个空出来的四间木屋子，这本来是一个院子的侧院，主家隔断了，这四间木屋就拿出来租。 毕竟渡口府来讨活计的人也是不少，木屋虽然破旧，收拾一下，住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一点，连个厨房都没有，四间屋子也是小的很，里面能摆个床就差不多没啥地方了。 韩母看了，又和大伯说了，想着多少也租好一点的嘛，这木屋子，又黑又小的。 价格倒是便宜，一个月四间屋子才一百文钱。 “就这个吧，我白天在家也不能做饭，这孩子们都出去干活了，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 韩母也由着他，毕竟是个大伯子，自己也做不了他的主。 贺掌柜也点点头，这个老兄弟是个过日子的人，的确，租那么好，就是回来睡个觉，没必要。 “老兄弟，你就到我这里搭伙吃个饭，几步路，多大的事儿。” “行，我还能和你说说话，要不然，我这个瞎子，也没人理啊！”大伯笑呵呵的，这地方离客栈近，自己都想好了，到客栈门口摆个算命的小摊子，又能吃饭，没生意就和掌柜扯扯谈，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大伯看不见，只是约好了，等着明日一早要韩老十来交钱订契书。 杜果儿喂饱了小石头，浑身也累，懒的去屋子里看了，直接洗澡到客栈里睡觉了。 一群老爷们在家里盖豆腐坊呢，自己去守着也不会出花。 休息好，还有豆腐坊的证要去办呢，这可不是在村里，你随便做点买卖没人管，上次听李德福说过，这没证就干买卖的，可是要蹲大牢的。 小石头也靠在杜果儿的身边呼呼大睡，好久没和饭一起睡了，还是闻着这个味儿安心...... 永福看着铺子里被打的乱七八糟的屋子，自己的头也被打了一道口子，血倒是没出多少，可是疼的厉害。 “你满意啦？你有娘家撑腰啊，我咋不知道，你娘家对你这么看的起啊。” 刚才，自己还被逼着给杏花下跪，保证再也不去睡妓子，钱还要交给杏花。 看着永福跪着按下手印，杏花的三哥才收好那个保证书，自己是个童生，这写字画押一套，厉害的很。 “你要是还有下次，我们几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杏花的腰已经好多了，这时候下床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永福，心里总是有点心惊胆跳的感觉。 永福低着头，老子打不过这么多人，就是欺负自家没人帮忙是吧？ 等着吧，以后老子的一文钱都不会给你们，过年过节老子要是再给你们吃一口肉，我就不姓刘。 一行人洋洋得意的走了，永福这才站起来，看了一眼杏花，转身走了。 “诶.....” 杏花想着，给永福下碗鸡蛋面吧，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永福走出铺子了，算了，他还在气头上，自己先管着宝子吧。 只要以后不去睡妓子了，这永福过两天就消气了，到时候气一消，两口子睡一觉，这事儿就过去了。 永福在那方面的瘾儿挺大的，这自己哄哄他，床上拿捏一下，没有哪一次永福是不从的。 永福脑子里想的可不是这事儿，自己身上有钱，先去酒馆里吃一顿好的再说。 脑门子被打的地方，抽一口气都疼，自己挨打的时候，可没见杏花来挡一下，这棍子到头上的一瞬间，永福就对杏花恨上了。 等饭菜的时候，永福闭上眼，脑子里回想着和黄果子两姐妹的畅快日子，这才是男人该过的日子，要不是韩老九这个废物，把这一切都毁了。 自己要纳妾，杏花，你就守空房去吧，老子熬死你。 狼吞虎咽的吃了饭，永福准备回村，自己要纳妾，自己还要去骂韩老九一顿，这杜果儿是个泼妇，要是韩老九这么没用，就要去问问，他是不是男人。 韩老九可没觉得自己不是男人，韩老十和十一，还有十二都在给自己做小工，拿着砌刀，韩老九像模像样的在盖豆腐坊。 “九哥，你真厉害，这盖房子，你看一眼就明白了。” 十二眼里，韩老九厉害极了。 “把那个窗户框子递给我，这玩意得平整，要不然砌个歪窗户，要被人笑死去。” 韩老九喜欢干活，这看着活儿一点一点的做完，太有满足感了。 “等着窗户这边墙砌好，咱们就去客栈休息了，明天天一亮就来，争取明天这个屋子盖完。” 四个人继续闷着头干活，早点干完，老九还说带自己去码头扛包呢，一天差不多九十文钱，这家里三兄弟，就有差不多三百文钱。 这城里来的好啊，果儿嫂子不就是带自己来城里捡钱了呗。 “九哥，我还是和你打豆腐吧，我哥哥他们呢？”十二不想去扛包，他喜欢卖豆腐，特别是挑着担子出去卖豆腐，和玩一样，可开心了。 “这个要问你果儿嫂子，我说的不算。” 旧砖也是砖，韩老九爱惜的轻轻敲掉表面的硬泥块，自己这算是大户人家了，连豆腐坊都是砖的，这日子，过得比财主家还好了。 第二天，天刚亮，韩老九就带着十一，十二来干活了。 韩老十要去租房子那里交钱，订契书，再把东西整理好，这也算是自己的家了。 没想到，自己三兄弟和爹，都有自己的屋子。 最外面的给爹，爹眼睛不方便，外面的好进出一些。 后面的几间房就随便了，就是以前三兄弟就一床垫子，一床被子，这分开睡了，还得去买。 “没钱我先借给你，你去把这些买了呗，和婶子客气什么。” 韩老十也没推辞，自己的确是没有钱，拿着钱，问了贺掌柜，直接就往沽衣行去了，肯定是要买旧的，洗洗晒晒，咋不能用？ 贺掌柜看着高大的韩老十，又开始眼馋了，这有儿子就是好，牛一样的壮实。 第94 章 关门过神仙日子 陈德福今日没有上值，今日儿子回家，一家三口在小院里说着话。 陈德福的儿子也在衙门里，做的是一个有点油水可是很累的活儿，就是押解囚犯的事儿。 “爹，这一趟还好，没有那些磨磨蹭蹭的，这也都送到了，只是油水太少，都是穷的只剩下裤衩子的。” 段氏给儿子端上一碗米汤，这出去了大半个月，看着脸上都没肉了。 有了油水，陈德福的儿子陈永贵也不舍得花，爹给自己想看媳妇呢，还过一年，怎么也得成亲了。 “大哥大嫂，你们在家啊！” 杜果儿提着一小袋子精米还有五斤肉进了院子。 “哎呀，这是，这是我大侄子？”杜果儿脑子转了一下，这应该就是陈德福的儿子了吧，没想到，这么大了啊。 “哎呀，妹子来了，你看，你来就来，带这些东西干什么，你也不嫌提的慌。” 段氏看着杜果儿递给自己的东西，一边接着一边说道，心里想着，这大妹子真舍得花钱，也是，那么多的钱，可不是比自己老家的财主还有钱一些了。 “来，妹子，这是你大侄子陈永贵，儿子，这是你大姑杜果儿。” 陈永贵也不知道，自己咋就有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姑，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大姑。 杜果儿从怀里掏出一两小银裸子，“来，大姑给你买零嘴儿吃。” 陈永贵看着手里的银裸子，脸都红了，这，还给自己买零嘴儿，她才多大啊？ 段氏把东西都放到厨房里，“妹子，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我家吃的早，不耽误你喂石头。” 说着，就去厨房里把炖在锅里的鸡端了出来。 陈永贵吃完后还要去衙门交班，所以，这个时候，就开始吃了。 四个人慢慢的吃着，陈德福知道，杜果儿肯定是找自己有事儿， “妹子，你还要干点什么，直接和大哥说，能帮的大哥就直接帮了，不能的，咱也想办法去。” 杜果儿肯定直接说了，这是大事儿呢。 “大哥，我就是一个打豆腐的，这不，来了渡口府，肯定就得卖豆腐啊，问问大哥，这豆腐坊的证难不难搞到。” 陈德福想了想，这豆腐坊的证自己也没打听过，自己管着油酱醋。 “这个，我得去问问，你等明日，我今天和你侄子去衙门的时候，了解一下。” 这豆腐坊的证也不是什么紧俏货，毕竟，这是一个辛苦活儿。 “那行，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大哥，能花点钱的，你别小气，这毕竟是求人办事呢！” 杜果儿掏出五十两银子来，放到陈德福的手里。 这也不是杜果儿这么相信他，而是，除了他自己也找不到这门道啊。 喝了两碗鸡汤的杜果儿站起来，“嫂子，我就先走了，这事儿，大哥费心去了。” 段氏也不留她，人家家里有个奶娃子呢，留也没用啊。 杜果儿大步就走了，不喝汤还好，这喝了汤涨的难受，小石头，妈妈回来了。 “爹，你哪里给我找的这一大姑啊，还大姑，比我估计就没大。” 自己家里老家都没亲戚了，这大姑，自己爹在哪个旮旯里捡的。 “你知道个啥，没比你大，人家还给你钱买零嘴儿呢。” 于是，陈德福就把怎么认识杜果儿，又怎么看着杜果儿在油坊里赚了钱，后来又陪着她买了房子。 “你看吧，这小女子是个干事儿的人，脑子活着呢，处个亲戚没坏处。” 段氏也点点头，“你也不小了，这有时候，捡来的比家养的亲戚还要亲呢。” 陈永贵埋头吃鸡，这话自己懂，从小就听爹说这些，长大后进了衙门，看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很。 “知道了，爹，等我吃完就一起去问问，那个管豆腐坊的，他弟弟经常和我一个班，我和你一起去，多个人，还说事些。” 陈德福点点头，是这个理儿，自己和那人平起平坐，儿子就可以低一点，开口求人不丢人。 回到客栈，难得看到贺掌柜没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仔细一看，这胡子都剪得短短的了。 “今天贺叔挺精神啊。” 不想理杜果儿，把脸转一边去，要不是今天小石头玩自己的胡子，把手指头缠红了，自己才舍不得剪掉胡子呢。 小石头估计已经习惯了，只有自己饿的呱呱叫的时候，那个饭人才会出现，所以，看到杜果儿后，什么表情都没有，直接就是掀衣服开吃。 “娘，咱们明天就可以去院子里住了，这咱们也喊大伙儿吃一顿好的，暖暖房吧。” “是这个理，我明天去买菜，你带着小石头一天。” 忽然想起来，自己和陈德福约好了办豆腐坊的啊，不管了，这陈德福也是要喊着吃席的，明天一起吃了饭再说。 “好，那就辛苦娘了，等都安置好了，咱们还喂鸡，豆腐渣可以喂鸡，下蛋可攒劲了。” 韩母应着，准备去下面打点饭给儿子送去，说了今天中午不回客栈吃饭，要韩母给他们送一下饭。 韩母这边忙乎着，刘青江在村里被气的双腿打颤。 “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永福气鼓鼓的回来，说要把杏花扔村里，自己要去衙门把黄叶子黄果子赎出来，纳妾。 “这做暗门子的，你也拉回家，你就不怕把祖宗气死？” 真是没脸见人了，一个暗门子还不够，还得凑一对，“你是准备拿回来一边一个守着门吗？” 这是蹲一对娼妇站门口吗？ “爹，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你咋就见死不救呢？我不救他们，她俩多可怜啊。” 永福以前没见过这般可人的女子，爹不懂，死板人一个。 自己以前也不懂，现在才知道，这妓子也是分种类的。 “爹，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看杏花娘家人，把我打成什么样子啦？” 刘青江哆嗦着嘴，“活该，我看啊，还是打的轻了。” 永福不理爹，自己的爹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也没办法，自己把人赎回来，放到县里住着就是，自己又不是没有房子。 这一回家，自己门一关，过得那才是神仙日子呢！至于杏花，对自己好，就睡她一会儿，要是还敢使脸色，就晾着。 这家里谁是当家的，做主的，她自己好好想清楚。 第 95章 暖房开荤 小小的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 这桌子是韩老十做出来的，自己在永福那里学手艺，永福没教，可是韩老十会看啊。 自己买了一套工具，小凳子，小桌子也是做得出来的，好不好看没关系，只要四个角一样长，能立稳就行。 贺掌柜看着小院子，这里要整理好，这个地方种点花，在院子里评头论足了老半天，韩老九老老实实的跟着，听着。 人家贺叔可是城里客栈的掌柜呢，多少的经验啊，自己学都学不来的。 小石头被贺婶婶抱着，杜果儿去喊了陈德福一家后，自己就赶回来炒菜了。 韩母也是舍得花钱了，新房暖房在他们眼里，和娶媳妇差不了多少，这是难得的大喜事。 天没亮，韩老九就抱着小石头，杜果儿跟着韩母，带着火种，带着米粮，油荤进了院子，杜果儿还花钱买了几个响炮，炸一炸，土地爷你可清醒点，保佑我家风调雨顺，人财两旺。 四个人笑呵呵的在每个屋里坐了一下，小石头笑的最大声，他本来就醒的早，以往还要自己在床上玩半天，现在呢，大清早就有人带着自己玩，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 由韩老九把灶点了火，杜果儿烧了一壶开水后，就准备炼油！ 炼油的时候，杜果儿还抱着小石头装模作样的抓了抓菜勺，当然，韩老九生火的时候，也带着小石头塞了柴火。 这屋里，小石头可也是主人呢。 小主人神气的要睡了，肉肉的拳头直往嘴里塞，看着锅里的油还要一会儿，“娘，你帮我看着这锅油，我奶一下石头。” 吃了就睡，睡了大伙儿就好干活了。 这大清早的炼油，香的隔壁几户都大清早的饿了，也知道是隔壁新户今日暖房，于是，大家也都包个几文钱，过来恭喜一下，认下人。 早就炸好了丸子，今日家里一定要有丸子的，有钱的肉丸子，没钱的菜丸子，反正谁也不挑理。 杜果儿炸的是肉混了萝卜的，有肉有菜的，炸了一大盆，就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 来的人都拿一个两个的，很随意。 贺掌柜带了酒，韩老九就没去买酒了，不喝人家带的酒，那不就是看不起人嘛。 一直快到吃饭的时候，才看见陈德福和陈永贵两人快步的走来，段氏终于放下一颗心。 要是等着开席了，还要主家等人，那也太失礼了。 杜果儿看着陈德福，嗯，面色还行，估计事儿不大，开吃！ 这小石头也算是有半岁了，正好，今日借着暖房就给他开荤了。 哎呀，以前看着大伙儿吃饭，小石头只能在一边吞口水，现在好了，自己能上桌了。 说是开荤，也不过是个仪式而已。 对着鱼嘴巴亲亲，沾一下，能说会道。 用五花肉擦擦嘴，一生吃好喝好。 用筷子沾着酒舔一下，老爷们仪式完成！ 看着折腾了半天就这么把自己抱下去的小石头，不干了，这吃了个啥？ 口里也学着大家吧唧吧唧几下，没啥啊，啥都没有啊！ 还有着一股子怪味儿，小石头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哄仔呢！ 大伙儿笑的更大声了，“你看看，这就是小爷们，这声音大的，旺屋子啊。” 小石头看着大哭换来的是大笑，气的直接去抓韩老九的脸，凶凶的样子，很不好惹！ 这个人抱着自己干嘛，自己要去饭人那里，自己饿了！ 杜果儿看着被抓的变形的韩老九，也哈哈大笑起来。 “来，儿子，娘抱你！” 进了屋，喂了奶，小石头头一歪，睡着了，还是这个过瘾，刚才那些，好看不管饱。 吃完后，段氏留下来帮着韩母收拾厨房，贺掌柜扶着韩家大伯一起回了客栈。 韩老九继续带着几个弟弟，在豆腐坊装石磨。 陈德福看了看豆腐坊，点点头， “家当挺齐整的。”这杜家妹子是个干活赚钱的人。 杜果儿看着陈永贵跟着韩老九看上看下的，给陈德福泡了一杯茶。 “妹子啊，这事儿能办，正好你这一片没有豆腐坊。” 要怎么说呢，可是该说的还是得说啊。 “就是，我给你说一下，这豆腐证是二十年一换，就是二十年后，你还得去衙门里再办。” 杜果儿点点头，还好二十年，这特许经营时间也不短。 “就是这办证忒贵，这些钱，哥想帮你省，省不下！”这么多，自己要是能省下，还需要做书吏吗？ “多少，哥你说说。” “豆腐证要四百两银子......” 杜果儿抽了一口气，怪不得这一片没人办，这价格，都能买个铺子收租了，谁愿来来辛辛苦苦的磨豆腐啊？ “不过，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可以作保，这钱可以一年一年的交。” 陈德福也觉得贵，以前都没去了解过，这事儿，看样子能干买卖的，这家里多少还是有点子钱。 “这就算是证办下来了，每年还要交五百文的税钱。” 好嘛，杜果儿顿时就觉得，大城市生存不易啊！还能怎么办？ “我办，钱可以一次交清！” 心在滴血，这二十年，自己，哦，不，韩老九就要变成一个豆腐男了。 “一次性交了办证的钱，能免三年的税金。” 嗯，省了一两半银子。 “那我啥时候去办这个证？”杜果儿看着后院干活的几个人，你们可得攒劲啊，我本来可以吃穿不愁的做包租婆了，现在，又要一穷二白了。 “明日，我陪你去，今晚上，我给他送一桶油过去，你知道吗？你上次买的那个榨油的玩意，那油真香。” 杜果儿拿出五两银子，“大哥，这油能让你出钱吗？” 陈德福一看五两银子，登时就站起来了， “你咋这么败家呢？这一桶油，不过一两银子罢了，我还能送那么大一桶的，不过是小小的一坛就行！” 杜果儿没说话，进了屋，拿出一两小碎银，“那就辛苦大哥了。” “自家妹子的事儿，说辛苦，见外了，见外了啊！” 陈德福招呼着看人干活的儿子，走了，下午还要当值呢。 “爹，这豆腐证真办啊，这么老贵了。” “办，还是一次付钱。” “爹，你捡的妹子真有钱，咱家这也算是有个富亲戚了？” 陈德福看了儿子一眼，“嗯，好好处着吧，这家子人，人口简单，心思也不坏，要是运气好，发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96 章 韩家豆腐 办这个豆腐证，挺简单的，陈德福带着一起，去那人登记了，交了银票，给自己一张薄薄的纸，盖了印，这就成了。 “这个纸别丢了，损坏了，每年都要检查的，到时候要是损坏了，是要罚钱的。” 办事的书吏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杜果儿心里想着，这差事肯定比陈德福的油水要多，要不然，陈德福咋不胖呢？ “大哥，要是这纸不小心丢了损了咋办？” 杜果儿想着，要不然做个箱子，放床底下藏起来？或者，挂屋檐上去？ “补这张纸可是要找你们原籍的村长作保，还要你们街坊四个人以上作证，再就是还要交十两银子。” 中年男人有点想不通，这么珍贵的东西，谁家里不是好好的收着，咋还会丢了损了？ 这自己说每年查一次，不过是为了拿点油水找个挑刺的理由罢了而已。 “那得好好的收着！”杜果儿小心翼翼的把这个两个巴掌大的纸片儿放进怀里！ 就听见陈德福和那人聊起天来。 “胜哥啊，你说，这渡口府是不是做生意的越来越少了，我今年还有三张油坊的证没来续呢！” 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一张酒坊的证要转出去呢，你说，才花钱办了五年，就做不下去了，太差劲了。” 酒证？杜果儿心里一咯噔，这个，自己以前帮奶奶酿过甜酒，土米酒，还有红薯酒啥的，这个算不算会酿？ 心里想着，也没出声，这事儿，自己到时候偷偷问陈德福去。 韩老九看着石磨安装好了，心里满意极了，其实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吧？ 只比杜果儿差那么一点点吧。 还有屋顶没做好，明日去城门外面买稻草去，这稻草买了还要编好，才不会漏雨。 “直接去买瓦片吧。”杜果儿看着豆腐坊，四百两银子啊，这多贵的地方啊，盖稻草，太不合适了。 “这瓦片没有旧的，得去买新的。”韩老九也看了看院子里的主屋，这里都还是稻草呢，咋豆腐坊就能盖瓦片了？ “买新的，这么小一个地方，也用不了多少。” 反正果儿发了话，那就干呗。 下午的时候，韩老九就带着几兄弟去了码头，下面几天，灶还没干透，不能做豆腐，抽时间来扛包吧，先来认认路。 “九哥，人好多啊，这么多扛包的，咱们能找到活吗？” “能，你们明天早点来，去找那个亭子下面的人，找他发牌子，要是自己去找活，会挨揍的。” 九哥懂的真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挨过揍。 挨过揍的永福好像不记得疼了！ 上个月有人定了一套床板柜子，今日结账后拿了六两银子。 悄悄的找到了衙门，这黄叶子和黄果子还在关着呢，都好几天了！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罪，但是下了大牢，没人来赎的话，关个十来天再去做一个月的苦役，基本榨不出油水也就会放了。 等着永福好话说尽，花了五两银子把两人赎出来后，简直没眼看！ 这街上的乞丐都比她们俩好，至少没这么臭！ 还能怎么样，花钱了，还不少呢！ 带着去了自己买的院子，前几天就把租院子的租户赶走了，自己不缺这么点钱。 等着这些事儿过去，再去问问杜果儿，有什么新鲜玩意，这钱赚的，好像天上掉下来一样。 黄叶子和黄果子两人做梦都没想过，还有人来赎自己，这几日在衙门里，特别是刚进去的那一两天，自己两姐妹差点没死过去。 不花钱就能快活一下的事情，谁不想？都不记得有多少了，反正那两日，自己两姐妹就没清醒过！ 互相看了一眼，这事儿不能说，现在没地方去，好好的哄住了永福，才是正事儿，不管是做妾还是做外室，就算啥都不是，一个玩意儿也行，至少有地方住，有饭吃！ 当天晚上，永福抱着两人，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夜，至于杏花，泼妇，你等着吧！ 杏花在家里坐立不安了一整晚都要出去报官了，这永福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一夜没睡，天一亮，就看见永福悠哉悠哉的回来了，进门就踢了自己一脚，“这天都亮了，还过不过了，做饭去。” 杏花一肚子火，可是看着永福头上才好的伤疤，心里又有愧，这哥哥们手也太重了，这脑袋能打的么？ 先做饭吧，等会还要干活。 永福睡在躺椅上，昨晚上两人可是带着他不知道过的多舒坦，神仙日子啊，还能这么玩！ 有钱真好，自己算是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两个再怎么是尤物，那也是妓子，爹说不能进屋，也是对的，毕竟，自己以后也是要去见祖宗的。 这妾是肯定要娶的，到时候看个黄花大闺女，再要黄家两姐妹调教一下，这才是正道理。 就是这韩老九和杜果儿去哪里呢？要是能再卖几张图纸，自己就能早点纳妾了！ 上次只顾着和爹吵架了，忘记问这事儿了！ 老憨在家里种地，这韩老九家的地真肥，底肥打的可足了！ 桂桂跟着老憨，杜果儿不在村子里，基本没人会和她说话，娘也干活去了，自己陪着老憨，给他擦汗，其他的自己就不会了，带了鞋底，没事做就纳鞋底。 老憨的娘去给杜果儿收拾屋子去了，四五天去一次，家里的蜘蛛网，还有杂草都给整干净，菜园里的菜也好好的种着，吃不完的就晒干菜。 老憨的娘感激杜果儿记挂着自家，本来就是能干人的她，一门心思的给干活，人家总是要回来的嘛，做点吃的干菜，酱菜，等回来就能拿。 日子倒是过的也快，豆腐坊的瓦也盖好了，摸了摸灶，也干好了，能点火了。 今晚上，十二就过来干活了，扛包有点累啊，十二年纪还小，有点吃不消。 他也喜欢打豆腐，打好豆腐，挑着担子去买，觉得自己是个买卖人。 杜果儿给几个人做了一个坎肩背心，上面还缝了几个大字，“韩家豆腐” 就算这家当都是杜果儿的，这名号自己还是打韩家的，咋了，这可不是韩老九的名号，这可是自己小石头的家底子。 这几日想着给小石头断奶了，杜果儿对拴在后院的母羊可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就看你这个羊奶妈的了。 韩母一边喊着造孽哦，还没有一岁就断奶，真是狠心啊，一边每天带着小石头去玩，尽量不让他看见杜果儿，免得闹奶。 第97 章 有钱人会变 打出来的豆腐，好像比在村里的要细腻一点，不知道是这院子里的井水好，还是韩家兄弟现在的技术好了。 反正这贺家客栈里，是得送一板的，这陈德福家里，送了几块，就连牙行里，杜果儿都送了好几块。 待在家里，杜果儿心里有点慌，豆腐坊花了这么多钱，要多长时间才能赚钱回来啊，早知道就买铺子了，这收租多安逸。 后院子不是很大，杜果儿决定开荒，总不能什么事都要韩老九干，人家也是人，不是驴子。 驴子，杜果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这日日里，自己拉磨也有点费人啊。 再说了，驴子也能驮东西，自己回村也能骑，韩老九也没必要一个人拖那么重的板车了。 开什么荒，这些事儿还是交给他们四兄弟吧，看驴子去。 刚得了几块豆腐的牙行小喜子，转身就看见杜果儿过来了，“果儿姐，忙着呢。” “不忙，找你呢！” 找我？那就是有事咯，这杜家看不出，穿的不怎么样，这家底子还是有啊，在自己这里花了好多钱了，又把豆腐坊开起来了。 要知道，这个可比自己卖的那套房子贵多了。 “姐你说话，有啥小喜子能做的，一定做好。” “我要买头毛驴，不知道去哪里买，不会买！” 这个，小喜子一下子没说话了，毛驴自己这里没有啊，最多也就是赚个跑腿钱。 “姐，大后日正好牛市赶集，我带你去？” 小喜子觉得，就算这次没生意，就冲这有事儿问自己的行为，就知道，这果儿姐是认可自己的。 “哦，牛市在哪里呢？” “不远，码头过去，再沿着河一直走，走个二里地左右，就到了。” 这需要什么带的，明日里，自己带着韩老九去，不稳一点，还不要花跑腿费。 “那我自己去，以后有什么好铺子，好地，知乎姐一声。” “那，行，果儿姐，早点去，天亮就去，人到的早。” 好吧，小喜子想着，自己也不会看毛驴啊，带个路，收多了钱不地道，收少了，自己也是也亏嘛。 打听到了，杜果儿继续回家，金银花种下去，长的就挺好，现在围着围墙开始抽枝条了，自己给它们打几个架子，好好长，好好爬，开花老香了。 在看着后院子里面种下的两棵柿子树，无精打采的，活也没活的样子，要说没活吧，这还绿油油的，也没枯，等着吧。 上次做好的柿子猪油膏，自己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天气热了，就不经放了，这段日子就要用了去，要不然会变质。 奶有点涨，杜果儿喝了中药退奶，并不是特别难受，每日里给小石头这口奶，整的干不了多少活，小石头也饿的哇哇叫。 这贺掌柜骂的也有道理，可是杜果儿有什么办法，自己要赚钱，不想吃粗粮，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去读书。 已经想好了，要是小石头二十岁还没考上秀才，自己就不管了，回家干活赚钱。 对了，这酿酒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呢？ 在家里板着手指算了一下，明日，明日里陈德福不上值，自己问问他去。 开饭店，自己不去想，这整天累死累活的，要是惹谁眼红了，吃坏了人，吃霸王餐的，自己没那么多闲气受。 这也不会做什么胭脂香粉的，一个柿子猪油膏，还是当时多看了几眼视频，主要是拍视频的那小姐姐长的好，要不然，也不会做。 风吹在屋檐下，杜果儿好困啊，摇着摇着就睡着了...... 韩老九几乎是小跑着回来的，这豆腐这么好卖的吗？自己挑了六板豆腐出去卖，想着要卖一天的，这才多久啊？还没到晌午呢。 进门就看见杜果儿蜷曲在躺椅上睡觉。 咋啦？又这么爱睡觉啊？难道，又有孩子啦？ 韩老九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谁？” 杜果儿吓了一跳，这脚步这么轻，家里来坏人了？ “我呢，果儿，豆腐都卖完了，我来看看，家里还有没有。” “嫂子，嫂子，家里还有豆腐吗？” 韩十二开心的要飞起来，自己挑了四板豆腐，以往要卖到天黑才回来，现在，肚子都还没饿呢。 家里豆腐，不是都卖完了吗？ “嫂子，豆腐卖完了.....” 韩十一今天是第一天去卖豆腐，挺不好意思的，还没开始张嘴吆喝，就被几个大婶子围着，卖了一半。 这开张了，也就不怕了，几版豆腐，一会儿也就卖完了。 现在只有韩老十没回来啦，他没卖完吗？ 韩十二着急得很，你要是没卖完，给我去卖啊，我都没豆腐卖呢。 正念叨着，就看见韩老十也小跑着回来了。 “哥，嫂子，这豆腐少了，我去买点木料，这豆腐框子我会做，我再做点。” 说完，扔下担子就推着板车走了。 大伙儿看着杜果儿，看什么，干活吧。 选豆子的选豆子，韩老九去粮食铺子买一点豆腐备用。 这买豆腐的，有的给钱，有的拿黄豆换，要说这豆子还是不缺。 “多买点，咱们加油干，把这豆腐证给赚回来。” 杜果儿也高兴啊，这能赚钱了，这饭自己肯定得做好一点。 “媳妇，你大白天就睡觉，难道是又有了？” 杜果儿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韩老九说的什么，顿时就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累了，睡睡。”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亲戚才走了几天，没有，真没有。 这事儿，也给杜果儿提醒了，要是不避着点，这老是生儿子，自己还要不要好好生活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家里独子就会被人欺负，真是发愁啊，发愁啊！ 难怪大户人家要娶小妾，这就是给自己分担生育风险的啊。 昨天家里还剩了肉，热一下，煮一锅干饭，再炖个干菜豆腐汤，满满的一大盆。 韩母带着小石头躲奶，直接就去了贺家客栈，家里就干活的几个人，真香。 放下碗，韩老十就去后院做豆腐框子了。 韩老九看着豆腐框子，哎！永福哥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啊，对自己也还不错啊！ 这钱啊，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自己有钱了，都交给杜果儿，这变坏了，好可怕！ 第 98章 你把我俩卖了吧 现在杜果儿她们去渡口府了，这每日也没有豆腐卖了。 杏花坐在家里就能挣钱的日子没了，现在永福隔几日就要不在家，想都不要想，肯定是找妓子去了。 杏花也不能有什么事都喊娘家啊，这才把永福打了，难道再打？真的不要过日子了吗？ “咦，汪婶子，你咋到这里来了呢？” 这家里的小院子租给了这个汪婶子，她带着儿子来县城私塾读书，杏花觉得挺满意的。 读书人爱干净，自己的小院子不大，正好住下母子二人。 “我不到这里来到哪里去？” 汪婶子看了一眼杏花，没好气的回道， “难道这边路是你家的？我走不得？” 杏花觉得好奇怪啊，这汪婶子一向挺和气的啊，怎么今日这般的阴阳怪气。 “汪婶子，你咋了，今天心情不好啊？” “看见你就心情不好，不讲信用。” 杏花莫名其妙，我咋你了？你这个月的租金都还没交呢，还我不讲信用。 “汪婶子这话就说的怪了，我哪里不讲信用啦？” “哟，做了事还要脸是吧，租房子的时候，就说了是一月一交房租的，这还差几天，你们干嘛把我母子赶出来？你不租了也早点说啊。” 汪婶子抽身就走，想起什么，又停下来， “我呸！还以为是收回来自己住，原来是租给了娼妓，真是污了我的眼。” 杏花感觉到喘不过气起来了，这小院一个月租四百文银子呢，划算着吃，也是可以够全家一个月的开支了。 什么时候这院子没租了？这汪婶子说的租给娼妇，难道....... 心口隐隐作痛，永福，你这是铁了心要气死我对吧。 昨晚上，永福就没有回来住，想着他怎么玩几天，收了心，自己咽下这口气，好好过日子就行，毕竟，宝儿也大了。 可是，这都住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那院子，买下来，收拾干净，自己都足足折腾了五天。 一文钱都舍不得花，全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收拾的，为了租金，自己都舍不得住，现在，永福居然给了妓子住。 蹲在店门口，杏花大口大口的喘气。 当初的永福老实本分，除了老是在自己和黄果子之间摇摆不定，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 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人？ 永福本来天一亮就要回去的，可是黄叶子比姐姐黄果子还要腻歪自己，永福实在不忍心把人给推下去。 黄果子个子高大一点，这黄叶子小小的一个人，才到永福的胸口，每日就喜欢坐在自己膝盖上，声音也甜甜的。 要说现在永福的心里啊，可能更喜欢黄叶子了。 “永福哥，你快回去吧，我和姐姐就这么想着你等着你，没事的。” 黄叶子的手在永福的耳朵上揉搓，永福手也不闲着。 真是奇怪，都是村里长大的女子，这黄家姐妹咋就这么细滑呢？又想起了杏花，真扫兴，自从生了宝儿，这肚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喂奶一年多，自己手都不进去揉。 看着天越来越亮，永福想起店铺里还有好多的活儿，终于还是狠下心， “我要去店铺了，今晚上我再来。” “永福哥哥，今晚先到我屋里嘛......” 这娇声娇气的，永福的毛都竖起来了，“没问题。” 看着永福大摇大摆的走出院子，黄果子冲了过来，“你这小娼妇，你还抢我的肉吃？” 黄叶子也不理她，“咱们现在还分谁的肉吗？就这么一碗，把碗端稳了才是好的，咱俩现在还能生吗？” “为啥要生？这生了孩子的妇人，哪个男人能喜欢？”黄果子翻了一个白眼，哼，杏花，你还和我抢男人，现在怎么样。 “你就脑子清白一点吧，等着人家玩腻了我们，再卖了，你可咋办。” 黄叶子想逃了，这自己去渡口府，自己租个房子做这一行不好吗？何苦在这里跟着一个穷木匠混？ 杏花躲在角落里，看着永福出了院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杏花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黄果子听见敲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永福落下了什么东西，打开门，一根棍子就对着她的头上砸了下来。 脑子嗡的一响，眼前一黑就靠着墙倒下了！ 杏花在家里可是什么活儿都要干的，忙起来还要帮着永福扛木头，这力气肯定不是一般妇人能比的。 黄叶子在屋里，今天早上在永福这里刮了两百文，刚刚藏好了，这会儿对着铜镜正照着呢！ 屋内一黑，就看着杏花对着自己冲过来，哎呀，这么粗的棍子，自己姐姐是哑巴了吗？话都不说，好歹喊自己一下啊！ 黄叶子打不过还不会躲吗？ 自己个子小，灵活，杏花抡了几棍子，都砸不着她。 “杏花姐，你别打我啊，我又没和永福哥干什么，你找我姐姐去啊！” 杏花想着，管你干不干，要不是你，那遭瘟的韩老九也不会报官，现在自己还好好的卖着豆腐！ 打的就是你！ 黄叶子跑来跑去，手无意就摸到了一把剪子，顿时拿起剪子， “杏花姐，你不要过来啊，有什么事儿你找永福哥去，欺负我们干什么？” 杏花后脑勺就是一震，回头一看，这黄果子拿着一个瓷花瓶，对自己脑袋砸了一下。 估计是力气太小，花瓶没砸破。 看着杏花回头看黄果子，黄叶子连忙弓着腰，从门边溜了出去，“姐，我去喊人，你小心点。” 说完，就把手里的剪刀塞进了黄果子的手里。 趁着两人对打，黄叶子跑出了门口，想了一下，这街角处有个土堆，立马跑过去，看看左右无人，就跪到土堆上，把全身弄的灰扑扑的。 又脱下了自己的鞋，在自己肚子那里拍了几个大脚印。 然后把衣服撕的破破烂烂的，狠狠的给自己打了两个耳光，顿时，整张脸就红了起来。 “永福哥，救命啊！” 这刚到木器铺子门口，看见在店里干活的永福，黄叶子跑的气喘吁吁的就直接跪倒在永福的脚下， “救命啊，救命啊，杏花姐要杀了我姐呢。” 永福吓了一跳，自己还以为杏花出去买菜了，这儿子也不带，绑在娃娃车里，想不到居然是去打人了。 “永福哥，你就可怜可怜姐姐吧，杏花姐说了，还要把我姐妹俩卖了钱，给她家兄弟娶黄花大闺女呢。” 黄叶子哭的啊，都快一抽抽了，“永福哥，你把我俩卖了吧，钱给你娶黄花大闺女，我姐妹俩死也甘心了。” 第99 章 咱们去渡口府吧 永福还没有傻到这个地步，这杏花正在气头上。 “你先去躲躲，这事儿别闹！” 永福推开黄叶子，这店铺在街上呢，人来人往的，好看的很吗？ “别到店铺里来，等会儿杏花走了你再回去就是。” 黄叶子被永福一把推开，也没说话，低头想了想， “永福哥，你给我一点钱，买几套衣服好吗？我还没吃东西呢，一大早伺候你，现在饿了。” 永福也担心杏花回来看到黄叶子，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 “你拿去，给你和你姐一起买套衣服，别来店铺里，听到没有，晚点我去看你们，别乱走。” 黄叶子拿了二两银子，走进厨房，看见厨房里盖着一个碗，里面有两个肉包子，拿了。 “我还是留着钱给姐姐买东西吧，毕竟，你是最疼姐姐的。” 看着黄叶子咬着肉包子，永福也懒的理，“你快走，快走啊！” 于是就进了后院，这万一杏花来了，自己还可以说不知道黄叶子咋来的。 呸，臭男人，一个一个的，玩的时候，比谁都厉害，话说的好听的不得了，这一有事儿 ，比王八还王八。 走出店铺的大门，在窗户上，这杏花晒着两套新衣服，黄叶子手一张，就扯了下来。 不拿白不拿，这会儿自己还会去那个地方干嘛？ 找揍吗？ 手里有银子，这等会儿回去，把自己藏在家里的钱一拿，自己去渡口府讨营生吧。 杏花和黄果子打的不可开交，从刚开始的黄果子一直躲，后来被打的燥起来了，也开始还手。 杏花的头发被扯掉好多，手臂上还被剪刀划伤了，一个胳膊都是血。 这黄果子的胳臂也被划伤了，这倒不是杏花打的，而是她自己剪刀没握稳，自己划的。 好不容易杏花被打到门口，这黄果子一推，就把杏花推了一个四脚朝天。 看着杏花摔出了院门，黄果子连忙把大门关上，插销放下来。 我的娘啊，这杏花咋这么猛呢？黄叶子这贱人哪里去了，真是混账。 杏花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气的直跺脚，没办法，先去医馆吧。 “你等着，要是还不滚出去，我有一个打一个！每天打，看你能挨多久。” 黄果子叫苦不迭，这永福人傻好哄，难得找到这么一个，自己可是诚心的想给他做个外室的，不行，自己还是要去哄一下永福。 “姐，姐！” 黄叶子轻轻的拍着门，姐姐不会被打死了吧？ “你还知道回来，你死外面去吧。” 黄叶子气死了！自己这头发扯掉了一大块，难看死了。 “姐，开门，我今天去了永福那里喊他帮忙。” 黄果子打开门，“你看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黄叶子马上进来，把门立马关上。 “姐，这永福是个怕老婆的，咱们靠不住他啥，你跟我一起去渡口府吧，就咱们姐妹俩的姿色，总能有口吃的。” 黄果子上下打量一下妹妹，“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呢？难道真的是铁了心要做娼妓了？” “不做娼妓还能嫁给人做娘子啊？姐姐，你清醒一下吧。” 这脑子，怎么长的，男人，靠的住嘛？ 除非他不从你身上下来，要不然，这话都是假的。 “永福哥答应我的，先做一阵子外室，就纳我做妾的。” “然后就白天伺候杏花，这晚上伺候永福？”黄叶子翻了一下白眼，“你就说，跟不跟我去吧，这永福可没说要我做妾。” 黄果子一听，果然，这永福对自己还是喜爱一些。 “我不去，我不想一直做娼妓。” 虽然浑身被揍的真的很痛，可是黄果子还是觉得，永福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哄自己的。 “姐，那你去沐浴一下，整理整理，要是等会儿永福哥来了看你这个样子，难看的很。” 黄果子想想也是，这自己还是要拾掇拾掇。 看着黄果子进了后院去沐浴，黄叶子到墙缝里找到自己以前藏在常家围墙外面的钱，整整十两银子呢！ 自己从衙门出来，就去那里挖了出来，还好，自己藏了一点钱，这些钱，到渡口府没问题了吧。 看着姐姐的屋子，一不做二不休，这自己要出远门了，姐姐怎么也要赞助一下吧。 翻箱倒柜的把黄果子的衣服，几个小首饰，还有三四两碎银子，一股脑拿个包袱包了。 走吧，再不走，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 背着两个包袱，黄叶子跑了出去，现在还早，应该还有去渡口府的马车。 看到摆摊的卖包子的，黄叶子买了十个肉包子，她也不知道渡口府有多远啊。 坐马车去，居然要两百文一个，这咋不去抢呢？ 可是自己一个女子，也只有坐马车才是最好的了，要不然半路被人抓去，卖到青楼，那不是便宜了别人？ 杏花气鼓鼓的包扎好了手臂，回到了铺子里。 “永福，咱俩和离吧！” 自己有儿子，要是永福不给钱，这儿子就带回娘家去。 “你说啥呢，你为啥和我和离？就因为老子睡了几个妓子？” 看着杏花被打的乱七八糟的样子，这黄果子肯定被打的更惨。 永福指着门口，“你去，叫你娘家兄弟来，这日子过不过都无所谓，你要走就走，回你娘家去。” 永福抱着宝儿，“你要走就马上走，我立马喊媒人给我找个黄花大闺女，你要是不走，咱就好好过日子，这家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杏花看着永福，是啊，自己和离了能怎么样？ 娘家兄弟能帮自己打人，可是要是自己回了娘家，估计第二天就会被嫂子骂出来。 这永福还可以找黄花大闺女，现在家里有钱有房，有的是人肯嫁给他。 可怜的还不是自己的宝儿。 越想越难受，杏花扯下腰带，“我去死总可以了吧！给你和娼妓让位子。” 说完就要挂房梁上去，永福一把扯过腰带，扔掉。 “杏花别闹了，你也知道，我不过就是馋点这事儿，这个家，你才是媳妇儿。” 这要是真寻死了，估计自己得被打残了去，哎，女人真是麻烦。 “你看，我错了，我错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明天咱们回村一趟，看看爹！” 杏花委屈的大哭起来，对着永福胸口就猛捶起来，“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啊！” “好了，我不是人，我错了，别哭了，做饭去吧，宝儿都饿了。” 第100 章 一年八两银子 杜果儿没想到的是，这豆腐证居然还可以借...... “杜掌柜的，这个事儿你考虑一下，我问了其他几户，都是一年八两银子，只是他们那里的名额没了。” 来人是一个络腮胡子，个子很矮。 他是来搭靠这豆腐证的，他说每年交五两银子，自己住在城外，也想开个豆腐坊，但是没必要搞证，毕竟不知道能做多久。 杜果儿没有一口答应，她需要去问问陈德福这事儿靠不靠谱。 难怪豆腐证这么贵，原来还是有名额限制的，只是每个豆腐证还能搭配五个小名额，这么算下来，稳赚不亏啊。 陈德福听了杜果儿问的事儿，很诧异，“妹子，你不知道可以这样啊？那你以前卖豆腐是咋卖的？” 杜果儿吓出了一身的汗，“我就在村里还有附近村子卖卖。” 自己运气真是好的，要是没证原来还要蹲大牢的，还好还好。 一个证可以带五个小名额呢，一个八两，二十年就是一百六十两，自己一个证才办了四百两，这不是稳赚吗？ 为什么只能挂五个呢？真是太遗憾了。 陈德福哈哈大笑， “你这么算，也的确是赚钱，可是你也要知道，这来挂证的，不是每年都能挂满的。” 有些就没人挂，比如油坊什么的，挂的最多的就是酒证了。 “再就是，你这豆腐坊可是时不时还要交点孝敬啥的，人情打点，多少也是钱啊。” 杜果儿不觉得，这人情打点，就是不挂证也是要的啊，再说了，只要能挂，就是稳赚。 “哥，那这还有什么证能办吗？这么算下来，我搞几个证，找人挂着，不就是稳了吗？” 杜果儿觉得，这事儿咋不能成？ “哥，你去看看，有些什么证咱们能办的，到时候，我喊着嫂子一起干这些事儿，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陈德福点点头，这杜家妹子脑子活，还会做人情，是个能干事儿的。 拉自己媳妇一起，这不是想要媳妇干活，这是给自己送钱呢。 “行，大哥帮你问问，就是你也别太拼了，孩子还小呢！” 陈德福想去问问那个酒证，还有其他的人，干脆，自己从今日起，每日都喊一个同僚去喝酒，总能把这事儿给弄明白。 得到了答复的杜果儿很高兴，这是给自己送钱，立马给第二天来等信的络腮胡子签了契书。 这个契书只是民间的，无需找官府公证，这个也公证不了，原则上这五个小名额可都只能是杜果儿一家做的，是为了方便开分店才有的。 只是上面有规定，下面就能玩花样，拿着八两银子，杜果儿收好契书，满意的笑了。 “杜掌柜的有空也来咱们村看看，这样才合规矩。” 络腮胡子叫王庆，是城外水口村的，这水口村离渡口府最远。 杜果儿点点头，“行，我一定回来。” 这也是必须要去的，到时候问起来这挂靠的点在哪里，自己一问三不知，那也是要被罚的。 从今天开始，这王庆在契书上就是杜果儿的雇佣人了，所以，他的豆腐坊里的情况，杜果儿必须要清楚。 韩老九也很惊讶，这还有人上门来给自己送钱啊，“果儿，你莫不是能掐会算啊？这钱来的真容易。” 能掐会算的是你大伯，我要是早知道能这样，我还苦哈哈的天天推磨打豆腐？ 好吧，其实自己是一天都没有推过这个东西，都是韩老九推的。 “明日，咱们去牛市买一头驴子回来，这天天这么推磨，你身子也受不了。” 杜果儿想着，以后回老家村子，就可以骑着驴回去了，这不是比走路舒服多了。 想的美美的，就看见韩老九对着自己抹眼泪，“果儿，媳妇，你对我真好，真是太好了。” 这么感动的吗？杜果儿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这个家里，你可是顶梁柱呢，我对你好也是我人好，你放心，咱们的儿子一定能读书。” 韩老九重重的一点头，“嗯，读书学大夫，赚更多的钱。” 不想理他，大夫哪里有做官赚钱。 杏花和永福回了村子，刘青江看着儿媳妇手上包扎的伤口，脑袋又痛起来了。 自己这段日子一个人在家里，要多难受就多难受，以往就这么单着还能忍。 可是过了一段，家里有媳妇的日子，这孤零零的每天就很难熬了。 “永福，你和爹说，这杜果儿给你的图纸，你卖了，给了人家多少钱？” 自己的媳妇都被儿子气跑了，他自己的媳妇，我一个做公公的能管的了？ 前几日自己和大侄儿说好了，这村子由他代职一下，反正这村里平时也没什么事儿。 儿子以前也还不错，就是有点好色，这个刘青江也是自己的。 有一次去城里找儿子，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还是儿子的师父说了，他隔三差五就要去睡妓子。 当时也没怎么说他，这男人这事儿，你说说就能改的掉？看着儿子和杏花感情也不错，刘青江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事儿，有什么办法呢？ 大侄儿倒是一口就答应了，本来以为小叔的村长位置会给永福，哪里知道，小叔心里挂牵的是自己。 这代理，代的好，以后自己不就是村长啦？ “爹，你问这事儿干嘛，这图纸要不是我，他韩老九能卖的出去？一文都拿不到好吧。” 永福不以为然，自己是拿了大头，但是，没有自己，他们的那几十两银子不也是没有？ “爹，他们都去渡口府干嘛，那里过日子可真不便宜，难道老九还真的去做苦力养活一家？” 上一次自己就是看着韩老九去码头扛包，这钱没赚到，还挨了一顿揍。 “这后娘也是后娘啊，儿子有事儿帮忙，就还是挂牵着儿子，你这样子，她就不管啦？” 永福心里有点抱不平，这女人啊，就不能对她太好，你看，要是爹厉害一点，也不至于在家里一个人孤零零的。 “你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你，我日子过得好得很。” 刘青江想好了，过些日子自己就去找韩母，杜果儿虽然看起来凶，可是做的菜好吃，又爱笑，轻松。 现在杏花还在屋子里拍着床板哭，哎！自己一个做公公的，咋好去哄儿媳妇啊，这于礼不合啊！ 摇摇头，走出了家门，找个清净一点的地方抽口烟去...... 第101 章 一头大青驴 韩家大伯最喜欢每日清晨，坐在贺家客栈大门口侧面的小摊位上。 这有人来问卦算命，一人能收个五文，十文的，没人来，自己就干老本行，搓草鞋。 贺家掌柜的也喜欢，这到了时候，两个坐在小角落里，一小杯酒，一碗饭，吃吃聊聊的，好不开心。 “韩大哥啊，这几日，你家小子们，谁能有点时间，给我家燕燕的客栈送点东西去嘛。” “这有什么不行的，叫我老大去，他卖豆腐正好顺路。” 贺掌柜笑了，韩大哥说话真是好听，这哪里顺路呢，这离得远了，一个在城里卖豆腐，一个城外十几里的外开客栈。 “啥时候去，我要我家大小子和果儿说一下，挤点时间出来。” 贺老弟就是客气，这事儿，直呼一声就行了呗。 两人继续喝酒，还没喝完，就听见有人在摊位前喊韩大伯。 “韩瞎子，你帮我看看，我家的鸡跑哪里去了？” 韩大伯一边摸着墙一边往摊位上走去， “大妹子啊，我看是看不到咯，只能帮你算算，要是找到了，就给我二文钱，没找到，你也别骂我啊。” “谁是你大妹子，行，你看看，我那只鸡可肥了，正是生蛋的时候呢！” 一个老妇人被喊大妹子，笑嘻嘻的，这韩瞎子说话可逗人了。 驴子买回来了，韩家几兄弟这个稀罕啊，杜果儿说了，不差钱，要买就买个好的，这牲口可不能只贪便宜。 韩老九和几兄弟一起，把牛市上的每一头毛驴都摸遍了，嗓子还价都快冒烟了，这才拉回了这么一头大青驴。 可惜了，本来看中一头公驴的，那身架子都能和一匹小马比了，被人花大钱买去了。 现在买的是一头母驴，杜果儿一看就爱上了，母驴好，母驴脾气不大。 以后自己骑它应该不会被甩出来。 韩家几兄弟给它搭驴棚子，买草料，就连驴棚子里的土，都挖的松松软软的，就怕磕着这头驴。 “我问了，要是要配种，可以去牛市，花钱不多，家里这羊我也问了，一样的，花钱就能配。” 点点头，这就好了，羊的问题也解决了，以后还能有小羊！ 原来生下来的那头小羊，卖给了村子里的人，也是一头小母羊，村里的人想着羊生羊。 “媳妇啊，现在我就轻松了，我都变成大老爷了，这活儿都不用干了。” 韩老九穿着杜果儿给自己买的新鞋，高兴极了，草鞋已经很久没有穿了，只要不下雨，自己穿的都是布鞋。 衣服也没有什么补丁了， 棉布，棉布衣服啊。 可不就是大老爷了啊。 “果儿，咱们再生个儿子吧，以后石头做大夫，再生一个磨豆腐。” 杜果儿起身就走，就算是再生一个，也是读书，磨豆腐，你韩老九磨就可以了。 “老九，你出来，你出来一下。” 杜果儿忽然大喊起来。 韩老九吓了一跳，咋了，这是闹啥事儿？ “你看，那个，那个人像不像黄叶子？” 对面酒馆里，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老者，怀里搂着一个女子，正在灌她的酒，旁边围着好些个汉子，都在起哄。 韩老九走到角落里，仔细的看了一眼，快速的跑过来， “我的天啊，真是那个娼妇，果儿，咱们进去躲一下，别被她发现了，要是讹怎么办？” 杜果儿还没说话，就看见韩老九一溜烟进了豆腐坊。 酒馆里的还真是黄叶子，这来渡口府的路上，在马车上就认得了这个肥头大耳的老东西，给自己付了车费，还说请自己吃饭。 这口饭可不好吃，这老东西不停的想灌自己，还不是想睡个免费的？ 自己黄叶子什么没见过，喝酒可以，这免费的就不行，拉拉扯扯中，谈好了价格就往客栈去了。 出了酒店，晕晕乎乎的黄叶子就看见对面有个韩家豆腐，呵呵，自己村里也有个姓韩的打豆腐，可惜啊，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女人都玩不了，还跑。 不中用的男人正在教毛驴拉磨，刚上了套子的毛驴还有点不耐烦，要好好的教。 陈德福这个时候，拎着一条鱼就进来了， “妹子，来，哥给你拿了一条鱼。” 这是一个卖鱼的孝敬的，自家儿子又当差去了，家里就自己和媳妇，留了一条小鱼，拿了一条大的给杜果儿。 “大哥，你留着和嫂子吃啊，这么大一条，肯定好吃。” “我和你嫂子吃一条小的，这大的给你，你家人口多。” 杜果儿一听，转身就进了豆腐坊，切了两块豆腐。 “哥，这豆腐炖鱼，鲜嫩的很呢。” “行，等会我带回去，我和你说啊，上次你问我的事儿，我都问了。” 陈德福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搬了一根小木凳子坐下，这杜果儿说，带着自己媳妇段氏一起干，那肯定得问清楚啊，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躺在家里就有钱分，自己又不傻。 “这酒证现在没有，上次有一个，又被人拿了，可惜了。” 杜果儿点点头吗，是有点可惜，自己是真的会酿一点点酒的。 陈德福看起来在衙门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基本都问到了。 自己手里有一个证，是做酱的，不限于什么酱，价格便宜，只要两百两银子一个证，只是只能挂三个名额，其他的都满了。 再就是一个布料的证，这个贵，要一千两银子二十年，可以挂十个证。 酒证比布料的还贵，要一千二百两，还只能够挂三个名额。 “妹子，暂时就只有这些了，你也不要急，咱们兄妹有这个心，总会等到机会的。” 那也只能这么办啊，现在钱也不多，这酒证要这么多钱呢，要怎么赚啊，这么多。 没钱机会来了都抓不住。 “大哥，这个酱，果酱啊，肉酱啊，菜酱啊，算不算？还是只能是酱油？” 陈德福想了一下， “我没太注意，这些有证的也都是每年把钱给我送来，我很少去看，一般来说，这酱也没啥油水，都是一些小杂货。” “哥，不瞒你说，我这钱也不多了，要是这酱是我说的这些果酱啊，肉酱啊什么的，我倒是可以试着做做，能成咱们也可以先办证。” “你别急，我这几日去城里的酱铺看看，再去衙门问问你说的这个酱是不是能在我手里办。” 杜果儿送了陈德福，这城里做买卖不比乡下，能偷摸着卖点，这里一个不注意，那真的要钱财两空的。 第 102章 下次看见还要骂 韩老十今天只挑了四板豆腐，爹要自己早点卖了豆腐去城外，贺掌柜的女儿贺燕燕店里要去送点补己。 韩老十觉得，这掌柜的女儿真是一个能干人，就是那张嘴可不饶人。 来渡口府的时候，自己见过一次，也不知道是小伙计犯错了，还是那贺燕燕心情不好了，反正是骂的人眼泪汪汪的。 只是，想着也对，要是一个本分老实的，能在城外开一家客栈？ 听说还许了一个秀才的夫家，真是好福气啊。 四板豆腐，卖的很快，这卖了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有了一点老客户。 酒楼什么的送不进去，这些小摊点上自己也能送一点的。 太阳刚出来，自己的四板豆腐就送完了，和果儿嫂子说了一下，就去贺家客栈了。 杜果儿还给贺燕燕带了一板豆腐去，韩老十看着就发愁，这么远呢，要是不小心颠簸了，就变成碎豆腐了。 “碎豆腐就碎豆腐，又不影响吃！” 杜果儿手一挥，“快去快回，别在这里闲着。” 满满的一板车，贺家老两口把城里收的干菜什么的都带了一大堆，再就是米面也得带去，自家没有什么田地，这些在城里直接买。 “贺叔，我问问，这些米面什么的，你家要是用的多，我去村子里收，一年下来，怎么也能省点钱。” 直接从店里买，多划不来啊，韩老十看着都心疼。 “行，那贺叔就要麻烦你了。” 贺掌柜看着光着膀子搬东西的韩老十，这就是有儿子的好啊，一麻袋轻轻松松就扔车上去了。 自己那个女婿文文弱弱的，和自己也说不上什么话，见了面还傲气的很。 要不是他是个秀才，要不是这亲是自己死去的娘订的，真不想把女儿嫁过去。 只是贺燕燕看着看着就大了，这秀才家也不说什么时候完婚，这贺掌柜的心里，总是那般的不舒服。 哎，都是债啊！ 看着韩老十拖着板车走远了，贺掌柜摇摇头，一堆的糟心事儿，不去想了，找韩大哥喝小酒去，今天自己老婆子煮了一点盐水花生，那个下酒最好。 家里上午是没人在家的，都出去卖豆腐去了，韩母好像是贺家客栈的小伙计一样，每天做完早餐就抱着小石头去了客栈。 去吧去吧，杜果儿没意见，有人给自己带孩子，美的自己。 喂了驴子，喂了羊，看着空荡荡的鸡窝，这鸡可得买了，日日里买鸡蛋吃，怎么说都有点败家，还有，自己也时不时的想吃个鸡啊。 到屋子里，找出自己在河蚌里掏的十几颗小珍珠，不卖了，去首饰店，加工一些耳坠子，这比送礼拿的出手些。 再去陈德福家里，找段氏要一点菜种子，现在过了春天了，初夏了，看看有什么能种的。 打豆腐的水也不浪费了，舀着给围墙这一圈的金银花浇上，金银花长的可好了，搭了架子，都开始爬藤了。 后院里的柿子树也浇水，还好，以为种不活，现在都长到膝盖这么高了。 韩母说，要结果，等着吧，至少三年！ 三年就三年，杜果儿又不着急，她要的是柿子叶而已。 段氏在家，陈德福当值去了，两人闲着没事，就坐在院子里闲聊。 段氏最操心的就是儿子的婚事，这一段时间相看了好几个，都不怎么满意。 “就想找个利索一点的，我那儿子是个闷头的，又不爱说话，要是太老实了，两人一天到晚都听不到个响。” 杜果儿想象着那个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到时候利索的你又嫌人家嘴皮子厉害，老和你斗嘴。” 段氏也笑了，“这么说也是，总归是人心不得满足。” 给杜果儿找出一大包的种子，细细的告诉她这是什么，还怕她忘记，里面还放了小纸条。 这小纸条可真是可爱，杜果儿看了笑的合不拢嘴，“嫂子，你这比写字好，这么一来，我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段氏不会写字，就在纸条上画出菜的样子， “你可别笑嫂子，我要是个男儿，说不定还能读书呢，可惜我爹不会让女孩子去读书的，读了也是浪费。” 提着一袋子，杜果儿准备回去，“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出去，到街上买点针线，你大侄子的那脚，费鞋。” 出巷子口的时候，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正扶着一个女子进来，杜果儿站到一边，这女子应该是快生了，走路都有点艰难。 “夫君，儿子又踢我了！” 女子的声音又软又糯，杜果儿脑子里就响出两个字，“夹子！” 男子和杜果儿打了一个照面，这男子一表人才啊，果然读书人看起来就是要顺眼一点，韩老九以前浑身的土腥味，现在，浑身的酸豆腐水味。 想到这里，杜果儿嘻嘻的笑了起来。 “这妇人长的这般难看，还看着我夫君浪笑，真是好没规矩。” 这夹子说的是自己？自己笑就没规矩？ “哪里冒出来的鼓肚子蛤蟆，咋的，我笑就是看着你男人笑了？你男人是要死了还是快埋了，笑都不准路人笑？要默哀？” 杜果儿叉起腰，说我就说我，可不能诋毁我，我难看吗？我浪笑了吗？ 段氏一听，哟，自家这个妹子骂人的段位高啊，一看就是在村里经历了大风大雨过来的。 “夫君，我被这妇人气的肚子疼。” 那高高瘦瘦的男子瞪了杜果儿一眼，“娇儿何必和这粗鄙之人说话，莫要生气了，不值得。” 杜果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果然铜锣配铛铛，癞蛤蟆配牛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肚子疼就别出来现眼，看的人模狗样的，哪里知道都是畜生化了形。” 段氏也说话了，“书生你带着你女人快回去吧，这街坊也不是不知道你啥人，在这里装什么样子。” 看着两人走了，杜果儿好奇的问，“这啥人？快说说，可好奇死我了。” “这估计是书生的外室呢，反正也没见书生住这里，每隔几日来一回，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呀，下次看见杜果儿还要骂，哼。 第 103章 就说是我打的 “你让开点，我要扔东西下来。” 韩老十站在屋顶上，这都快朽了，咋能不漏雨呢？ 摇摇头，还是女子不易啊，自己反正都来了，给她把屋顶给整理一下吧。 贺燕燕倒是挺高兴，这人不错，还能修屋顶，自己上去看了一下，不会整。 店里的小伙计也不敢动，说怕高，喊人来做，又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过一段时间就要到雨季了，不修好，自己又要拿盆接水了。 “这瓦片还有没有？要是没有，我就不掀开了，等买了瓦片再换。” 幸好，这坏的地方不大，只是等着有空了，还要全部检查一下。 “有，有的，我东西倒是都买好了，就是没喊人来换。” 喊着小伙计给韩老十打下手，贺燕燕就去后厨整理爹带来的米面了。 韩老十浑身大汗的修好了那个破的屋顶，还是盖瓦片的屋子好，坏了换掉瓦片就行。 “来，喝点水，我就去给你煮碗面。” 的确也是饿了，韩老十倒也不客气，吃碗面咋了，“给我加个蛋吧，饿了。” 贺燕燕愣了一下，你倒是不客气呢！ 煮面的时候就多下了两个蛋，这么大块头，应该能吃。 韩老十擦汗的时候就在店里转悠，哎呀，这断了腿的凳子咋就这么扔一边呢？多好的凳子啊。 这个木盘子还能用啊，咋就扔柴火堆里呢？ 这是不持家啊，这木桶换个箍，换个底，还好的很呢。 “你在干嘛，吃面了。” 贺燕燕看着韩老十蹲在自己的柴火堆前嘀嘀咕咕的。 “你这好多东西还能用，只是要修一修，我没带木工工具来，要不然就帮你修好了。” 边走还边回头看了一眼堆在地上的废桌椅。 “你会修？” “会，修的一般，木匠没出师。”韩老十呵呵笑了一下，其实自己都是偷师的，永福还没教自己啥，就把自己赶出来了。 “你吃了面，我去给你拿工具，前几年一个木匠没钱吃饭住店了，把工具递给我，说要来赎，这都多长时间了，都没来。” “行，你去拿，我先吃，吃完给你修好，都是能用的，做柴火可惜了。” 韩老十一筷子下去，哎呀，这人真大方，一碗面三个鸡蛋，多费钱啊。 店里面进来一个穿着布衣服的中年妇人，看了一眼韩老十，没说什么，也不说住店，就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着，上下打量起客栈来。 韩老十看了一眼，这打量就打量呗，贺家是开客栈的，就算不住店，你来歇个脚，也不会把人赶出去。 继续吃自己的面，这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汗，又冒了出来，这一碗面可真实在，韩老十吃到最后，肚子都撑起来了，哎呀，这吃太饱，不好干活啊。 “你咋吃个东西这么多汗？” 贺燕燕把手里的一个木箱子放下，看着韩老十满头大汗，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来，擦汗。” “我等会去洗，别把你帕子给擦臭了。” 韩老十不好意思，这粉色的帕子，自己可是还没用过呢，这能擦？ “别不好意思，来，我给你擦一下。”贺燕燕觉得这人胆子小的很，吃东西倒是很厉害，那么大一碗呢，都见底了。 韩老十不敢动，好久好久没人给自己擦汗了，还是以前小时候，娘还在。 自己挑了一担柴回来，娘也是这样的，给自己擦汗，还给自己煮鸡蛋。 “果然是个不守妇道的，这大白天的，就和男子你来我往的......” 一声大喝，把贺燕燕和韩老十吓了一跳，就看见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的妇人。 “你谁啊，嘴巴里乱说些啥呢？出去。” 贺燕燕火大了，咋了，自己拿帕子给人擦汗不行啊，这多少也算是自己娘家那边的人，关你一个不认识的人啥事。 韩老十倒是不好意思了，这对人家姑娘不好吧，连忙想推开贺燕燕的手，哪里知道，直接就握上了。 贺燕燕被韩老十忽然握住手，愣了一下，还以为是想安慰自己呢。 拍拍韩老十的手背，“别理他。” “别理我？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干什么，都手拉手了，还不知道背地里啥样子，说不定肚子都揣了野种了。” 就算是韩老十这般老实的人，也火了。 “你这哪里来的妇人，嘴巴怎么这样子的不干不净，小心我揍你。” 贺燕燕眼睛都气红了，这人第一自己不认识，第二又不是店里的客人，还在这里教训起自己来了，这话说的真难听。 “啪。” 直接就是一耳光，“你这老斋婆，要发疯回自己家里发疯去，再不走，我拿刀了。” 中年妇人挨了一耳光，看着高大的韩老十还有凶狠的贺燕燕，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边走边骂， “不要脸的小娼妇，躲到城外养汉子，你这种人，咱们家要是娶进门，还不得羞了祖宗。” 贺燕燕拿起一根棍子对着老妇人就是一顿打，老妇人提着裙子就跑，外面居然还有一辆马车， “少爷啊，这贱人真的在客栈里养汉子，我这是看的真真切切，还手握着手，估计早就睡到一起了！”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了出来，眼睛冷冷的看着贺燕燕。 贺燕燕愣了一下，这人好像是自己那好几年都不见人影子的未婚夫？ “果然生的一副荡妇相。” 书生厌恶的看了一眼，这女子胸大屁股大，和家里的粗实婆子一样的粗陋。 “你既然婚前失贞，就别怪我。”又看了一眼气呼呼的贺燕燕。 就是一副荡妇的样子，这喘个气，都胸口乱抖的，成何体统！ 韩老十看着好像不太对，大步的走了过来，“燕燕，这人是谁，要是欺负了你，我拆了他的马车！” 这男子好像很嫌弃贺燕燕的样子，韩老十想着那三个鸡蛋，怎么也不能让人欺负了贺伯父的女儿。 书生看着高大健壮的韩老十，更加气愤，“这就是你的姘头？你真是好不要脸！” 贺燕燕又羞又气，你这个八百年都没出现过的玩意，在这里满口胡言，抡起棍子对着书生就打了过去。 韩老十一看，立马直接就砸起了马车，马吓得乱窜，书生被贺燕燕砸了好几下，只能抱头逃窜了。 “我好像惹祸了！” “咋了，别怕，就说是我打的！”韩老十想着，要抓人就抓我吧！ “那书生是我订了亲的夫家.......” 第 104章 不能报官啊 贺掌柜看着坐在板车上的贺燕燕吓了一大跳。 这韩老十拖着一板车的烂凳子破椅子，还有贺燕燕背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客栈门口的时候，贺掌柜正抱着小石头在玩一只金龟子。 “你咋回来了？” 不回来不行啊，这事儿闹得，自己把人打走了，要是不马上回来告诉爹咋回事儿，估计出了事，爹要气死。 可是这等着贺燕燕把事儿说完了，韩老十也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敢动，贺掌柜直接无话可说了，这事儿闹得。 一边心烦这贺燕燕做事鲁莽的很，一言不合就开打，整个好像一个开黑店的。 一边又气愤这女婿家，呸，准女婿家里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倒脏水。 就在几人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这店门口就来了好几个人。 “就是这个人，我说呢，少爷，你看，你看，这孩子都有了，我的天啦。” 说话的人，贺掌柜依稀认得，好像是秀才家管家的媳妇，这婆子一向傲气，嘴巴也刻薄。 “你胡说个啥？” 书生走了进来，自己这一次不怕打了，带了几个家丁，要是动手，就报官。 娘说的果然对，这商户家的女儿都是没有廉耻的，不仅仅不守妇道，还伶牙俐齿。 要不是自己家里曾经借过这商户的钱，也不会给自己定下这么一门亲。 “我只当你生的一副荡妇的身子，哪里知道是正在奶孩子的，你们这一家人，欺人太甚。” 亏自己还想着，这女子虽然不守妇道，但是自己也不能逼人太多，做个妾，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哪里知道，让自己动心的那胸口，居然是喂奶的......欺人太甚了。 “你胡说个什么？”贺掌柜气的一拍桌子，小石头吓得嗷嗷大哭起来。 “你们骗亲，想着生了孩子，可以继承家业，又把这残花败柳想嫁入我家，好享福气，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书生越想越气，自己就算不满这门亲事，可是也算是信守承诺，就算芸儿即将临盆，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这女子，居然背着自己连孩子都生了。 杜果儿提着一篮子鸡蛋，看着客栈门口堵了好些个人， “劳驾，让一让！” “让一下，挤坏了我的鸡蛋你们谁赔啊！” 真是的，非得高声骂一句，要不然这些人堵着门不动了，犯贱不是。 “咦，你这个不要脸的养外室的汉子在这里干嘛？” 看着小石头在贺掌柜的怀里哇哇大哭，咦，贺婶婶和娘呢？都不在店里啊，这店里咋了，贺燕燕也回来了。 “你，你，泼妇！” 书生有点惊慌，这自己和芸儿的事情，这会儿可不能说出来，要不然，怎么找这贺家要赔偿？要骗亲的罚金。 “我是泼妇，你那不要脸的外室肚子都要掉出来了，难道那肚子里的野种不是你的？” 杜果儿走过去接过小石头，轻轻的拍着， “贺伯啊，这些人是谁啊，一个一个的，闹事的？要不要我报官？” 贺掌柜心里好像堵着一把火，这个气啊，这自己女儿还没嫁过去呢，就可命的往燕燕脑门子上泼污水，这要是嫁过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是燕燕订了亲的夫家，在这里，在这里诬陷燕燕和老十.......” 就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贺掌柜都有点站不稳了。 “爹，你别气，别气，我去打死这厮。”贺燕燕一看爹的样子，吓着了，连忙过来给贺掌柜顺顺气。 “啥？诬陷燕燕？他自己在外面养外室，都快要生孩子了，还来给燕燕泼脏水？” 杜果儿一听，果然，这人模狗样的都不是好东西。 “什么，他，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贺掌柜一听，原来是故意来找事儿的，这就算是燕燕啥错都没有，他们也不肯罢休的。 “报官吧！要是官府说我们骗亲，我们认罚，要是你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那就看官府怎么判了。” 贺燕燕眼睛死死的盯着书生，好你个不要脸的，难怪不停的给我泼脏水，合着你是有目的的呢。 我就说呢，这定了亲，好几年了都没见来找过自己，这会儿来找自己了，原来就是栽赃来了。 “报官，给我泼的脏水，你们一口一口喝回去。” 那个婆子死死的盯住杜果儿，就是这个妇人，坏了少爷的计划。 等着少爷把这亲取消了，拿了赔偿，再把自己女儿扶正，就算是做个妾，那也是有孩子的妾，还能少了享福？ “报官吧，反正咱们家里是清清白白的，这书生还是一个秀才呢，这等偷偷摸摸的事儿做出来，这辈子能不能保住这个秀才名声都不知道呢。” 不能报官啊，书生也慌了，自己还要考举人呢。 再说了，芸儿就算给自己生了儿子，那也只能做妾啊，自己还想找个官家小姐，好助自己前程似锦啊。 这商户家不缺钱，能讹一笔是一笔啊。 “你们真是不要脸面了，报官，你们女儿做的这些事儿，能见人？” “我清清白白的，我问心无愧，你呢？你要是没做龌龊事儿，咋不敢报官？” 贺燕燕也豁出去了，这亲，怎么自己也不能结了。 “我看啊，这人就是想来讹你钱的，这会儿心里在谋划着怎么应对呢。” 杜果儿抱着小石头，小石头不哭了，看着这些人，挥着拳头咿咿呀呀的叫着，好想告诉饭人，就是这些人欺负自己的。 可惜不会说话，再就是没人理自己。 “退亲吧，咱们两不相欠！”书生想了一圈，这事儿，自己不能这么干了，芸儿住在哪里，这妇人知道，要是报官，别说拿不到退亲的钱，估计自己这个秀才都难保。 “五百两银子，退亲，要不然，我等会就去衙门喊冤，我家妹子等了这么多年，就等到一个这样的结果，我想着官府也不会让你这种败类考取功名。” “你还不如去抢钱！”那婆子气急败坏。 “不给也没事，第一报官，第二我们全家都到城里把这事儿说说，让大家评评理，这规规矩矩的人受气，这偷偷摸摸行那苟且之事的人还能考功名，我看大家服不服。” 杜果儿真是觉得上天给贺燕燕一个福气大礼包啊，要不是自己碰巧见到过这书生，肯定要被欺负的有苦难辨了。 “给不给钱，说句话吧！” 第105 章 带你下大牢 五百两银子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就算是去了官府，最多就是打几板子的问题，双方各自退还定亲钱物而已。 这事儿毕竟还是贺家的事情，杜果儿叫嚷了一阵，就抱着小石头往家里走了。 喊人去，这人还带着家丁呢，自己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能干什么？ 杜果儿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小石头迎着风，还以为是杜果儿陪自己玩，高兴的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的。 本来就重，杜果儿跑也费力，这小石头还动来动去的，一点都不配合。 “老九，十一，十二，快去客栈，贺家被欺负了，快去。” 来不及细说了，反正家里这几个大块头先去就行。 怎么说，这到了渡口府，大家和贺掌柜的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早就当做一家人了。 这被人欺负了还行，棍子，棍子呢？十一准备去厨房拿刀...... 杜果儿吓了一跳，这动刀可不行，万一伤着个人，还要赔钱，别犯傻。 “别拿刀，棍子就行，你们快去，跑着去，我后面来。” 小石头多高兴啊，又抱着自己飞来飞去了。 客栈里面人还是围着，贺燕燕拉着书生都要动手了，这人误了自己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来泼自己污水。 “你别动手，你这泼妇。” “燕燕，别脏了你的手。” 贺掌柜看着书生带来的人，这等事儿，也没见个长辈出来，果然是轻视贺家到什么地步了。 韩老九气喘吁吁的拿着棍子，后面跟着两个弟弟。 “贺伯，闹事儿的人在哪里？” 书生一看，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往家丁方面靠了靠，这人虽然没有刚才那人块头大，可也不小，再说了，三个也，手里的棍子也好粗一根。 自己是个读书人，要明哲保身，怎么能和这些山野村夫一样？ “要么报官，要么把你家借过的六百两银子全部退还，今日不了结这个事儿，那就没必要说了。” 贺掌柜拉着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做个老姑娘，就算是被官府罚钱，也不能送到这样的家庭里去受折磨，这哪是人做的出来的事儿。 六百两，自己也拿不出来啊。 书生有点傻眼了，这家里借了贺家这么多钱吗？ 管家的婆娘倒是狂喜，这少爷解除了婚约，自己女儿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以后，少爷不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吗？ 看样子少爷怕告官，现在自己可是想好了，要是不给芸儿一个名分，自己也告官。 “六百两，口说无凭！” 这么久了，万一，就说万一，这没凭证呢？也没听娘说过这个事儿啊，只是说借了钱，借了多少，也没说啊。 这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钱这么多吗？ "自然是有凭证的，你在这里和我争辩，还不如快去取钱，要是过午后，这事儿还没了结，咱们就去官府吧。" 贺掌柜不想说话了，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贺燕燕扶着爹往里面去，爹气坏了，休息一下吧。 韩母陪着贺婶子在厨房里抹眼泪，这事儿，自己也说不上话，只能陪着。 杜果儿看着书生，对着韩老九喊一声，“走，我们去把那偷人夫婿的贱人给绑去官府。” 走就走，韩老九立马就跟着杜果儿走出了客栈。 “你敢，你要是动我芸儿一下，我就和你拼了。” 管家婆子着急了，自己芸儿这几日就要生了，可是受不得一点闪失啊，这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这几日了。 “少爷，芸儿可是个老实孩子，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和这女子可不一样。” 管家婆子死死的拉着杜果儿的袖子，不能让这泼妇去，这女子看起来凶的很。 “少爷，长痛不如短痛啊，你想想芸儿啊。” 书生跺跺脚，六百两就六百两，难道自己还为了这一点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商户之女果然眼里只有银子，要是正常的女子，肯定是哭哭啼啼的求着自己，这秀才娘子以后可是前程无忧的，何况自己又不是穷酸秀才。 看着贺燕燕，书生瞪了一眼，这人，能比的上芸儿的一根手指头？ 杵在那里，像个木头桩子一样，虎背熊腰的， “你瞪什么？不守妇道。” 韩老十一直看的憋气，听到这话，对着书生就是一巴掌，“你再泼脏水，看我不揍死你。” 被打的眼冒星星的书生，连忙跑出客栈，去拿钱，必须拿钱，士可杀不可辱，打不过的。 家丁也没有傻的，这少爷都跑了，自己还待在这里干嘛，肯定要保护少爷啊。 “燕燕，为了防止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还是去把那个妇人抓到客栈里来，做个人质，这书生的人品，咱们也不保证。” “嗯。” 说走就走，果然，才到了巷子口，就看见管家婆子带着大肚子的女儿往外走。 “想走，贱人，毁我婚事，去衙门。” 贺燕燕看着眼都红了，这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守妇道，这都把人肚子搞这么大了，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呢。 “你们要是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管家婆子护着女儿，这个时候的芸儿，一点也没有上次见面的柔弱了，“你们要是动了我，出了人命，全家都要下大牢的。” “人命？什么叫人命，你这贱货也算人？不过就是偷人爬床，见不得光的东西，还在这里和我下大牢。” 贺燕燕直接就冲了过去，一把扯住这女子的头发，原来这书生喜欢这么矮小的妇人，真好，打起来不费事儿。 杜果儿对着管家婆子就是一顿挠，可惜了，要不是刚修剪了指甲，这婆子的脸都被挠花了。 “我就是来带你下大牢的，走吧，不要脸的爬床货，等进了大牢，牢头把你衣服裤子一脱，那就好玩了。” “你，你放过我，哎呀，我要生了，你别动我。”芸儿吓坏了，自己要是进了大牢，这清白哪里还能保？以后少爷肯定不会要自己了。 “生啊，快生，母狗都是当街生孩子的，生了再去大牢，牢头更高兴，还可以直接玩。” （牢头表示，自己没这么禽兽，请不要诋毁我们。） 段氏正好从街上回来，看见杜果儿和贺燕燕两人，“咋了，妹子，咋还扭上了？” “嫂子，这不要脸的妇人偷的是我姐妹的未婚夫，这会子，我要抓他去大牢。” 第 106章 自己杀人啦 “你说，你的那个妹子是不是跑了？” 永福很生气，自己花了钱把人赎了回来，这玩都没怎么玩，人就不见了一个。 黄果子还生气呢，自己那个养不熟的妹妹，走就走呗，反正自己一个人伺候永福，还好一点，但是，你把我的衣服和钱全都拿走了，这算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贱蹄子还把我的钱，衣服全都拿走了，我就身上这一套裙子了。” 永福推开黄果子，不可能，这两姐妹关系好着呢。 现在家里杏花也在闹，自己不可能花太多的钱给这两个妓子，还想着要是实在闹大了，干脆卖掉，这样也不算亏了家里的钱。 黄叶子可不知道永福正在想着把自己卖掉，还款款的走到永福面前来， “永福哥，你看，我这就一套衣服了，连个换洗的都没有，哥哥。” 黄叶子不在，对着黄果子一个人，永福居然没有感觉了。 又是要钱，又是要钱，永福烦了，杏花也是说自己玩妓子，爹也不准妓子进门，想来这是，这妓子眼里哪有什么真情？ 不过就是不停的找自己要钱罢了。 “我去找人给你做衣服，你在家里等着，打扮一下，我就喜欢你漂漂亮亮的。” 卖了，再花钱去找个黄花大闺女，上次去送家具的时候，城东那个穷痨病鬼的女儿就不错，听说要卖二十两银子，这花楼的老鸨子早就想买了。 只是这家女儿要死要活的不肯去花楼，自己这是正经人家，纳个妾回来，总是可以吧。 那身段子，永福越想越激动，比黄叶子都要诱人，二十两，值得啊。 和家里的杏花一比，没脸看。 黄果子高高兴兴的在家里打扮，永福出门就找了花楼的老鸨，“你得找个面生的去，这我骗她说是做衣服的。”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五两银子就不错了。” 老鸨一看，这是玩腻了想变现了啊，男人，哪里有好东西。 “最低十两，要不然我再卖给宋老头去，这妇人你一看见知道，都不要你调教，勾的人死。” 老鸨一听，“那不行，这还得我自己去看。” 约好了下午去看货，永福就去城东了。 痨病鬼的屋子里一股子臭味，永福不敢进去，唤着人到院子里谈价。 看着永福高高大大，一脸憨厚的样子，那女子也动了心，怎么说，也是一个买卖人，家里多少吃穿不愁吧，做小就做小，这男人也不老。 看着对面的女子点了头，永福掏出二十两银子，“我就想着，和你单独说说话。” 痨病鬼接过二十两，这嫁人还是比卖到花楼好，嫁人还能顾忌一下娘家，指了指屋子，“那一间是我女儿住的，你们只能说话，这成婚前可别闹出事。” 姑娘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桃子，永福在黄果子哪里没发出的火气，这时候一脑子上头，拉着姑娘的手就进了屋子。 “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看看，你穿多大的，我就去找人给你做衣服，做四套，不，六套，你喜欢什么好看的颜色？” 女子没想到这看起来憨厚的汉子这般猴急，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片刻之间就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永福一边觉得二十两花的太值了，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这黄花大闺女哪里不比妓子强？ 正要直接开干，就听见门被撞的咚咚直响。 永福都要憋不住了，提着裤子，没好气的说，“这钱都给了，人都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就怎么，咋的，想反悔啊。” 女子吓得瑟瑟发抖，“爷，你也要接我进门啊，这样，不行的。” 肯定不行，痨病鬼也不傻，自己女儿长得可人，要是没进门，反悔了怎么办？ 也不说话，直把门敲的咚咚直响。 永福被闹得没了心思，只能咬着牙，看着女子挡住的胸口，这真不能忍啊。 “你等着，明日，爷就来接你，一定让你下不了床。” 没好气的推开痨病鬼，走了。 黄果子吓住了，这不是做衣服的啊，这是老鸨啊，当初宋老头也想卖自己，当时要二十两，价格没谈拢啊。 “十两，就这么绑了，我带走了。” 老鸨乐了，这是熟人啊，还行，这女子的贱名可不小，这男人，不嫌脏，就图个乐子。 黄果子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刀，直接就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别过来，永福哥，你说了娶我做妾的。” 永福满脑子想的是那痨病鬼的女儿，这下子再看黄果子，都觉得嫌弃。 “等会儿老鸨你光着身子绑，这一套衣服我还要呢。” 衣服可不便宜，留下来给痨病鬼的女子穿，想着黄花大闺女穿着妓子的衣服，在自己身下的感觉，永福猥琐的笑了。 这一下，爹和杏花没说的了吧，这妾玩一段时间，又能卖掉，猛然之间，永福好像发现了什么生财之道。 黄果子看着永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 “我死给你看。” 老鸨不耐烦，“大兄弟，你不是说这货乖巧的很吗？天生就是贱货吗？咋还寻死寻活了？” 永福走过去，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光，“你还得意上了，一个妓子还想给我做妾，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黄果子后悔了，自己应该和妹妹一起逃的。 心一横，拿着刀对着永福就砍过去，既然你无情，我也不想活了。 永福没想到这黄果子居然拿刀对着自己，也是心大，一脚就踢过去，黄果子顿时就倒在地上。 “别踢坏了，踢坏了我可是不要的。”老鸨看着，这男人真狠。 永福上前去，这衣服得剥下来，五百文钱呢，黄果子没想到永福真的要把自己光溜溜的卖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对着永福就砍。 “啊——”只听到老鸨一声尖叫，黄果子满脸都是血，面前的永福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脖子上的血不断的往外涌。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啦。” 老鸨快步的跑出去，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了，这事儿，快报官啊。 黄果子吓傻了，看着手里的刀，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永福，眼一黑，直接就昏过去了。 自己杀人了，自己也要死了！ 第107 章 我去修破凳子了 冷冷清清的客栈里面，贺掌柜一个人坐在柜台里。 外面的桌子旁贺燕燕握着娘的手，也不敢说话。 桌子上放着六张银票，还有贺燕燕的庚帖。 “燕燕啊，都是爹娘害了你啊。” 贺婶子说不出话来，燕燕今年要是不完婚，也要去官府配亲了，虽然说能交钱，可是，这官府到时候敲锣打鼓的来催税金，也实在是难看啊。 这定亲退亲的，又能找到什么好婚事呢。 “燕燕，爹问你一句，这事儿你觉得委屈吗？” “爹，不委屈，这可是祖宗保佑呢，要是嫁过去再出这些个事儿，你想想，我得多倒霉啊。” 贺掌柜点点头，心情好了一点，至少自己女儿没有因为退亲要死要活的。 “燕燕啊，这一时半会的，咱们到哪里找人娶你啊。” 贺掌柜看着旁边的酒坛子，算了，不敢喝酒，喝醉了也解决不了什么。 “爹，你要是心里疼我，就把那六百两银子给我，我要是早知道，定这个亲还要抹了咱们家六百两银子，打死我也要银子，不要那傻子书生。” 贺掌柜头更痛了，自己这是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啊。 人家安安心心的给你六百两银子，还不是怕进了官府，被撸了秀才身份，等着他日中举了，说不定还要怎么刁难你呢。 算了，没这些给孩子媳妇添堵，自己憋着就好了。 “贺兄弟，老哥哥找你求个事儿，你看能不能行？” 贺掌柜一看，韩大伯摸着门问自己呢。 “燕燕，快扶一下你韩大伯，可别磕了腿。” 燕燕扶着韩大伯进了门，坐下，又去倒了一杯水，“韩伯父，你喝口水，慢慢说。” 贺掌柜心里想着，这韩大伯来说的，怕不是觉得自家太乱了，牵扯到了他的儿子，来找自己划清界限的吧？ 哎，也不怪人家，谁让自己家里这般倒霉呢！ “韩大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没事儿。” “正好燕燕也在这里，我想求你家一句话，就是，我这个大儿子，性子憨厚，脑子也不是很灵活。” 韩大伯喝了一口水。 “不是啊，他很灵活啊，这客栈里干了不少活呢，还帮我把屋顶给补好了。” 贺燕燕不明白为什么说韩老十的坏话，人家挺好的啊。 “那是你们不嫌弃，这小子从小就没了娘，一直到现在也没人给张罗一下，我想入赘给你家燕燕，就是不知道大兄弟和燕燕看不看得上。” 贺掌柜和贺燕燕一下就愣住了， “哎呀！你们咋说到这事儿上面来了？”贺燕燕觉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捂着脸就跑到后院去了。 “韩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贺掌柜声音都变了，这可不是娶啊，这是入赘啊。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入赘，可是，愿意来做上门女婿的，有什么好人？这瘸子瞎子都想着靠官府配婚来娶个媳妇，也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啊。 “肯定是真的啊，我也问了老十了，他也愿意的很。” 韩大伯又接着说，“大兄弟，你也不要着急，要是燕燕没看上老十，咱们两家还是一样的，你别笑话我不自量力就行了。” 贺掌柜哪里还坐的住，这是送个儿子给自己啊，还是这么大个子的，全乎的儿子。 “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这样啊？” 走到桌子面前，一把就抓住韩大伯的手，“大哥啊，你可以救了我啊，大哥啊，我这心里憋的慌啊。” 说完，直接就抱着韩大伯哭了起来。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客栈掌柜了，这一份家业小心翼翼的经营着，没有生出儿子，自己的娘折磨了媳妇大半辈子。 可是娘也是为了以后有个依靠，才给定了秀才家的亲事，商户没地位，这六百两银子买的就是燕燕的下半辈子不受欺负啊。 “别哭了，咱们也要问问燕燕啊，毕竟，老十是有点配不上的。” 韩大伯也知道，这事儿，自己儿子多少是扯上了一点因果，不破不立啊，儿子入赘有什么的，这贺家，良善之家啊。 “燕燕，你出来，出来，平时里一个女土匪样子，这会儿装什么害羞。” 贺掌柜的嗓子真大，贺燕燕都不能假装没听见。 “爹，有你这么说我的吗？” “燕燕，你要是不反对，我就答应你韩大伯，让老十上门了，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也不勉强，你和老十还是姐弟俩，没事！” 贺掌柜看着女儿，心里有点紧张，你这个蠢女儿啊，可千万别说看不上啊。 “这事儿你们做主就是的嘛，要我一个女子说什么，还不是听爹娘的。” 转身就进去了，还把后院的门给关上了，喊都不理。 贺婶子笑了， “亲家，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韩大伯立马对着外面喊了一句，“你傻站着干什么，进来磕头。” 韩老十红着一张脸，同手同脚的跨过了门槛，走到贺掌柜面前，跪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孩子，这孩子，磕这么重干什么，起来啊，起来啊！” 贺婶子顿时就心疼了，这头不会磕傻了吧，以前没觉得，现在看起来是有一点儿傻啊。 “磕头喊人啊，你闷着磕啊！以后这就是你爹了，你要孝顺！” 韩大伯摸着额头，这儿子，这头，磕的那叫一个实诚。 “爹！我以后孝顺你，也对燕燕好！你们，你们放心，我做的不好，你就揍，我爹就老揍我。” 喊完爹，韩老十又磕了三个头。 这一下，连贺掌柜都心疼了，这磕头不要这么磕啊，真的会傻的，这客栈里面可是铺了砖的啊。 一把就拉起了韩老十，好家伙，这家伙个子大，自己没拉动....... 老十起身，又对着贺婶子跪下了， “娘，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就是我娘，我又有娘了。”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贺婶子给说哭了， “我的儿啊，” 抱着韩老十就哭了起来，自己有女婿了，还是入赘的女婿，那和儿子没区别啊！ 老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等着贺婶子好一点了，就说道， “爹娘，你们先忙着，我从燕姐姐客栈里拉的一车破凳子还没修，我去修了，要花一阵子功夫呢。” “嗯，你去，你去！” 贺掌柜看着老十的背影，这从天上掉下一个女婿啦，不，不，是儿子啊！ 贺家有后了！ 第 108章 杏花儿不说话 杜果儿忙了一天，晚上在自家院子里，和韩母两人说起贺燕燕的事儿，只能感叹，无巧不成书啊。 要是那书生没被杜果儿认出来，贺燕燕的亲事，估计要吃个大亏。 韩老九在一边插嘴， “这书生为啥不要媳妇，要去和一个女子私通生孩子啊，这娶贺燕燕六百两银子呢。” 反正韩老九觉得，读书人也不一定很聪明，这六百两银子，差不多可以吃大半辈子了。 就这个傻子，还能考秀才，这等着自家石头长大了，还不是能考个状元啊。 韩老九越想越兴奋，看了一眼屋子，自家的小状元在屋里睡觉吐泡泡呢，好想去看一眼啊，但是杜果儿说了，儿子睡觉不准闹，这在长个子呢。 “咚咚咚。” 屋里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这会儿，谁敲门？大晚上的。 韩老九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大晚上的，买屋子的时候说闹鬼呢。 “谁啊！” “这儿是韩老九的家吗？大滩村的韩老九？” 韩老九没办法啊，人家喊名字呢。 “你是？”不问清楚不开门，别放进来什么东西。 “我是村口的赖二狗啊，开门，你家里出事儿了！” 赖二狗？这可不是好人啊，不过，韩老九还是不怕的，这人自己打的过。 开了门，果然是赖二狗，浑身脏兮兮的， “老九，你们快回去，你家里出大事了，你大哥永福被人杀了！” “你说啥？” 韩母登时尖叫一声，一把抓住赖二狗的胳膊。 “婶子，你轻点儿，给我点吃的，我直接雇了马车跑过来的。” 这马车是雇的，不过到时候给钱也是刘青江给，这永福摆在家里，家里有兄弟，爹娘是不能送上山的，这要韩老九回去呢。 杜果儿连忙进厨房拿出吃的，看的出来，是一路干的，这嘴巴都干裂了。 “到底是咋回事啊，永福咋回事啊！” 韩母着急啊，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刘老头会不会疯了啊？ “可不是出大事了啊，这黄果子把永福杀了，黄家都被关到大牢里去了。” 等着赖二狗吃完，慢慢的把事儿一说，韩老九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自己前几日看见黄叶子，躲得快，要不然，被她看见了，会不会追着自己来杀啊？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那样子，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没脸看。 “娘，你就别回去了，你带着石头，十一和十二继续在家里卖豆腐，这一去要好几天呢，我和老九，老十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我看着做主，你看行不？” 韩母就算是再记挂这刘青江，心里也是晓得，家里一档子的事儿呢，这石头也是不能离人的。 “你们看着点你爹，这事儿可不小，最好能把他带出来，别天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会出事儿。” “娘，你就放心吧，没事的，你别急着自己，白天就去客栈，这燕燕出了事，他们心里也不舒服，你们一起说说话，日子好过。” 韩母起身去了厨房，这明天一大早的要赶路，可不得备好干粮啊！ 一边做饭一边抹着眼泪，永福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憨憨的，对老九那也是真不错，总是一副笑脸的样子。 咋就这个样子呢？这多好的家啊，就这么没了！ 捂着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这傻孩子，就是玩妓子把自己的一条命给玩了啊！以后，杏花咋办啊，这宝儿咋办啊？ 杜果儿也没出声，和韩老九安安静静的坐着，赖二狗去柴房睡觉去了，可把他给累坏了。 只是这村里的红白事儿，都是他张罗的，这来渡口府喊人，那也是他该做的啊。 “果儿，其实，永福哥对我真的不错的。” 韩老九也哭了，这太可怜了，被杀了，得多疼啊。 杜果儿点点头，现在想起来，永福也没那么坏，就是贪了点自己的钱，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脑子就不清白了。 “以后，你不准花钱，不准出去吃酒，外面的女人你一眼都别看。” 杜果儿恶狠狠的看着韩老九，你可是有前科的。 “嗯嗯，我不看，太吓人了，媳妇，你可得管着我，我这人傻......” 也不能不睡觉啊，这回村里，还有的忙乎呢！ 杜果儿拉着傻人韩老九进屋睡觉。 进了村子，刘青江躺在自家床上，双眼无神的瞪着屋顶，外面摆着永福的棺木，杏花和宝儿穿着孝衣，靠着墙，也是傻傻呆呆的。 “嫂子，宝儿。” 两人喊了一声，就直接走到永福的棺木前，给上了一炷香。 韩老九快步进了屋， “爹！” 刘青江双眼动了一下，“永福，是不是永福回来啦？” “爹，我是九儿，九儿！” 刘青江手停了一下，忽然抱着老九就嚎哭了起来， “九儿啊，你大哥，你大哥死的好惨啊！我的心啊，被人活活的挖走啦！” 听到屋内公公的哭声，杏花也没什么动静，这人，死在妓子手里，自己这张脸，在村里早就没了。 宝儿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这会儿饿了，正在哭呢。 杜果儿而只能陪着一起，杏花也不和她说话，就这么坐着。 也许是韩老九回来了，刘青江这口气憋了出来了，好多事儿杜果儿和韩老九才清楚。 永福被黄果子杀了，这黄果子也直接下了死牢，老鸨直接指证，没有一点争议。 就是黄家也没什么赔偿啊，现在刘家的族群把黄家三个人都绑着呢，绑着也没办法，又不能陪葬。 最多就是出出气罢了。 永福后日就上山下葬，刘青江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杏花。 自己一早就和杏花说了，要是带着宝儿留在刘家，这老宅和村里的田都是归她，只要她带好宝儿就行，这县城里的东西刘青江也一点都不要，都给她。 可是，出事这么久了，杏花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明日杏花娘家的人要来，还不知道是咋样子呢。 “爹，你别着急，我回来了，啥时候有我呢！” “我的儿啊，爹真是命苦啊！” 杜果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怎么说，也真是命苦。 看着永福棺木前的永明灯一暗一暗的，杜果儿又去添了一点灯油，永福大哥，一路走好吧！ 大宝已经困了，杏花估计是带着大宝休息去了，灵堂前没有一个人，杜果儿静静的坐着，给永福烧点纸钱吧。 第 109章 一板车酱菜 杏花居然跟着她娘家人走了。 这个打击对于刘青江来说，只比永福去世轻那么一点点。 杏花娘家人说，这是永福负了杏花，是报应，这得赔偿杏花的下半辈子，再说了，家里就是公公和儿媳妇，这家，不准杏花守着。 这等于说永福的错都是刘家的根儿错。 刘青江正直了一辈子，被人这么点着鼻子骂，实在是气不过来，倒床直哼哼了。 韩老九喊着村子里的人，再就是自家的两个堂弟，总算也是热热闹闹的把永福送上了山。 杜果儿抱着宝儿，宝儿可能也知道，有点不对劲了。 杏花走了后，宝儿居然也不闹，只是紧紧的抱着杜果儿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可怜的孩子，杜果儿不忍心扔下宝儿，只能白天黑夜的抱着。 韩老九还要照顾刘青江，喊着大夫开了方子，吃着药。 刘家自然不会再让黄家人待在村里，族里的一伙子人，直接就把黄家给拆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砸了。 黄家也不敢做声啊，这自己女儿杀了人家儿子呢。 抱着儿子，趁大伙儿不注意，就逃了出去了，村里人也不去追，追着干嘛？又不能杀了报仇。 杜果儿抱着宝儿回到了茅草屋，老憨的娘说话真算数，这屋前屋后没有一根杂草。 坐在院子里的李子树下，杜果儿总算能放下宝儿休息一会儿了。 只是宝儿玩一会儿就扭头看一下杜果儿，好像生怕她也不见了，看的杜果儿是又好笑又心酸，这孩子还这么小呢，怎么办咯。 篱笆上的金银花已经开了，杜果儿拿了一个簸箕，开始摘花，正好有点上火，摘下来晒干泡水喝。 后面菜园子里的菜种的挺好，这一次，自己还要挖一点紫苏去渡口，上次从山里挖来的甜菜，并没有发芽，也只能罢了。 “果儿姐！” 身形笨重的桂桂在院子外面喊， “快进来，快进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啊。” 桂桂手里拎着一个篮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果儿姐，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底子，面子我做的不好看。” 打开篮子里的包袱，里面包着二十几双鞋底子，桂桂记得果儿说过，最麻烦就是做鞋底，她最不耐烦做。 那就自己给她把鞋底都做好，“我最近懒多了，这就只做了这么一点。” 我的天，这么多，几年的鞋底子都有了。 “桂桂，你咋这么勤快呢？” 桂桂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不会做鞋面子啊，就只会纳底子。 “我娘还说，给你做了好多干菜，还有杂菜，酱菜啥的，都放在你家的堂屋里，你们走的时候直接都拿走。” 老憨的娘不怎么喜欢和人说话，杜果儿也知道，这酱菜自己不会做啊，想到这里，直接就进了堂屋。 正在玩的宝儿一看杜果儿换地方了，立马走过来，一把抱着果儿的脚。 我的天啦，这孩子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拉着宝儿的走进了堂屋，桂桂指着左边的一排坛子，“这五缸是干菜和杂菜，这后面的四个坛子里装的是酱菜。” 杜果儿走过去，小心的打开坛子，这坛子边沿放了一圈的水，这个应该是隔绝空气的。 这水不能滴到坛子里，要不然，里面的菜会变质。 真香！ 桂桂吞了一口口水，自从家里有杜果儿的地种后，娘对自己好多了，总算能吃饱了。 杜果儿看着时候不早，要去刘家做饭了，于是抱着宝儿，关了门， “桂桂，等你生了娃子，你也学着做酱菜啊，做的好吃，我帮你卖掉，你也能赚钱了。” 桂桂一听，眼睛都亮了，也不会说什么，只对着杜果儿傻笑，一个劲的点头。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村长把儿子看的太娇了，在外面鬼混，才这么被打死的。 也有的说黄家女儿都是祸害，这人家一根独苗就这么被杀死了，这女子的手真狠啊。 还有人说这韩母就是个克人的，本来村子一家子好好的，现在好了，老的老，少的少。 大伙儿都在挤眉溜眼的，这韩母嫁的值啊，现在这么一大家子的都是韩老九的了。 “你乱说啥，人家不是有孙子宝儿嘛？” 村口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 “你看，那老九的媳妇天天抱着宝儿，这宝儿要是能养大，还算好的，要是一个什么不注意，呵呵，你就看着吧。” 韩老九自然也就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坐在刘青江的门口闷着抽烟。 自己一点都不想带宝儿，可是能怎么办？去杏花家把她拉回来，这也轮不到他来干这事儿。 可是宝儿也不可能让杏花带回娘家啊，这是刘家的根呢。 “果儿，你说，女人咋这么心狠呢，家里又不是穷的过不下去了，咋连孩子都不要了？” 韩老九想起了自己娘，虽然娘也改嫁了，但是是把自己成婚后，绝对没有把自己丢下不管啊。 “你想这些干嘛，给我抱着宝儿，我去做饭，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呗。” 韩老十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去了，这拖着整整一板车的坛子，还有几布袋子的干菜。 坛子钱，杜果儿要给老憨的娘，她怎么说都不肯要，杜果儿说还要她继续做，这才接下了。 到了第五天，刘青江终于缓过来了，自己还有个孙子，要是真有个好歹，那就绝了后了。 “果儿啊，九儿啊，幸好有你们，要不然，爹也就跟着去了，这个家就散了！” 看着家里干干净净的，永福的牌位前也是一直都有供品，刘青江万分庆幸，当初自己娶了韩母。 村长这个位子，本来就说好了要自己的侄儿暂代，刘青江看着吃饭没做声的果儿， “果儿，爹要是带着宝儿一起去渡口府，你们嫌不嫌弃啊，要是地方住不下，或者不方便，那我就不去了。” 家里的事情是杜果儿做主，这一点刘青江是知道的，也知道果儿是个泼辣厉害的主，这话说出来，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的。 “去呗，就是家里的地给谁种，还有县城里的房子，铺子这收租的事情，也要去理一下，这钱要攒着给宝儿的吧。” 杜果儿早就觉得，刘青江是要跟着自己回渡口府的了，这很正常嘛，总不能婆婆回村里来照顾他，不管石头。 第 110章 做梦都在笑 过了永福的头七，刘青江把自家的地都给了大侄儿照料，带着满满一马车的东西走了。 杜果儿告诉老憨的娘，没事可以多做一点，自己卖完了就回来拿。 桂桂一直看着杜果儿走的没影子了，才回家。 自己脑子不好，但是这酱菜可以学，果儿姐说了，只要勤快，就能赚到钱。 县城里的木匠铺子里，关门了。 这小院子里，杀过人，也卖不了什么价格。 那个店铺还好，一年怎么也能有十五两银子，这些也能让刘青江爷孙俩的日子过下去。 和牙行说了半天，价格都说不死，只能由着牙行放租了。 好好的一个家，刘青江抱着宝儿，就是一个唉声叹气。 这正在整理木匠铺子的时候，杜果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角落里打量着铺子。 “你谁啊？有啥事儿？” “没，我就是看看，这家木匠咋了？还做东西吗？” 要是永福在这里，肯定就能认出这就是拿了自己二十两银子的痨病鬼老头。 这木匠扔了二十两银子给自家，虽然没有毁了闺女的清白，那也是全身上下都被搓遍了。 这到底还接不接进门啊，实在憋不住了，痨病鬼只能来悄悄的看看。 “不做东西了，你找别的木匠吧！” “这人呢？” “人？回老家了，不回来了，你走吧！”杜果儿觉得这人很怪，干嘛呢？ 可不是回老家了呗。 痨病鬼一听，这就怪不得自己了，是你自己不来的，自己的女儿还能再卖个好价格。 高高兴兴的就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打了一壶酒，自己的身子也过不了几年了，这些钱，都花自己嘴里去吧。 可惜了，一个木匠铺子的女婿呢！本来想着进了门还能多刮一点钱的呢。 韩老九在木匠铺子里整理着东西，这些木头先放着，等有时间了，再拖到渡口府去。 还有一些工具啥子的，这些能用，都带走了，要不然，丢了都是钱呢，现在工具可不好买。 杜果儿给宝儿整理了衣服，杏花的她没动，永福的也收拾好，看着快晚上了，拿着到小河边上，烧了一叠纸钱，顺便把这些衣服都给烧了。 本来可以卖去沽衣铺的，可是杜果儿也觉得没必要挣这么点小钱，这永福到了那边说不定也要穿衣服呢。 烧完，拍拍手，跺跺脚，直接就去了杂货店，那里人多，先去那里站一会儿再回家，这也是奶奶教过自己的。 不想住在木匠铺子里，四个人就去了客栈，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在县城预定了一台马车，约好明日一早就出发。 一夜无话，以往闹腾的宝儿，现在安安静静的睡在刘青江身边。 渡口府，刘青江是去过的，他怀里带着所有的钱，二十两银子，应该也能够自己和孙子花一段时间的吧。 果儿和老九在渡口府做什么营生，家里现在能不能住的下，再就是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要怎么做，一夜，刘青江都没有合眼。 现在不同往日，现在是真的要九儿养老了，宝儿还小，等他长大，还不如靠着老九的实在。 贺燕燕已经回了客栈了，杜果儿要韩老十给她客栈里放了一缸子酱菜，这东西反正也不稀罕，价格也不贵，总能卖掉。 “哟，不错啊，这店里看起来整洁多了。” 杜果儿抱着宝儿进了店子。 “这是谁啊，果儿，你有几个儿子啊？”太稀奇了，这小石头不是还没有一岁嘛，现在杜果儿抱着的这个，也不过接近两岁啊。 “大惊小怪的，这是我大哥的儿子，这是我公公！” 哦哦，贺燕燕点点头，果儿家的情况韩老十已经和自己说了，这孩子也是可怜的。 “燕燕，你准备啥时候娶老十呢？” 杜果儿吃着贺燕燕端来的盐水花生，笑眯眯的问道。 “你吃着我的花生还要打趣我，我想，怎么也就这样两个月吧，再晚一点，就要交税了，这钱花的就没必要。” 前几天，自己店里的漏水的顶都被修好了，这门口渠沟里的积泥也被整理清楚了。 贺燕燕红着脸，也不怕杜果儿打趣，这有啥好打趣的，男女婚嫁，很自然嘛。 “你到时候一定要生多几个大胖小子，免得贺叔老想抢小石头玩。” 到渡口府家里，正好是中午，韩老九几兄弟搬着马车上的东西，韩母拉着刘青江就进屋了，小石头在床上，看着宝儿。 杜果儿怕两个小家伙打架，一个一个摇摇车，坐着，别动，老娘忙的很。 小石头表示不肯，用手捶打着摇摇车，发出砰砰的响声。 宝儿好奇的看着，自己也捶了一下，手好疼，可是也不敢哭，只能瘪着嘴，看着小石头。 进了厨房，杜果儿舀了一大盆的豆浆，再拿了几个碗， “大伙儿都累了，来喝几口豆浆。” 小石头韩母喂着，杜果儿就喂宝儿，又渴又饿，一会儿一盆就喝完了。 “我好困，娘，你看着两个孩子，我要去睡一会儿。” 好久没睡家里的床了，这一倒下去，果儿立马就睡着了。 韩母也是知道果儿嗜睡，也不管她。 “青江，咱们带两个孩子去贺家客栈玩玩，我给你介绍一下人。” 在家里待着就怕老头胡思乱想的，干脆到处走走。 刘青江想了想，也对，这事儿已经发生了，想也没用，孙子还小，自己不能垮啊。 于是，一人抱一个，就往贺家客栈走去。 宝儿看着小石头，又开心了一点，轻轻的去扯小石头的手。 小石头也来抓他的手，两人互相打闹着，开心的哈哈笑起来。 这两个小孩子高兴了，抱他们的韩母和刘青江两人就吃力了。 “不行，老头啊，以后咱们要推那个摇摇车出来，这抱着，我有点吃不消。” “嗯。” 这摇摇车设计的的确很好，这就是自己儿子贪了果儿的钱，然后就忘乎所以了吧。 哎！钱啊，谁都拼了命的去挣，可是这有没有命花，还真说不准。 “果儿是个聪明的女子啊！” 刘青江又想到了杏花，算了，人家也还年轻，再说了，永福这走的也不体面，不怪人家。 “哟，这是刘大哥吧！” 贺家掌柜这几日可是满面春风，这韩家给他送了一个大儿子，做梦都在笑啊。 第111 章 不合我的意 带来的干菜杜果儿都收在了仓房里。 这些慢慢吃没事，只要不被虫蛀了都能吃。 这带来的酱菜，杜果儿只留了一坛子，其他的都放到贺家客栈里去了。 做这些菜不值钱，费的就是盐巴，等回村的时候，要给老憨的娘带些盐巴去。 这盐巴还不怎么好买，要是买的多了，你要有证。 想起证，杜果儿就想去问问陈德福了，买多了盐巴要有酱菜证，才能一筐一筐的买。 这里的盐巴都是一块一块的，买回去自己再敲碎，盐没有那么白，但是也不是那种黑黑的，里面杂质也不多。 幸好杂质不多，杜果儿可不会提炼精盐啊。 来了好几天了，刘青江也看明白了，这家里干活的是韩老九几兄弟，但是主事的是杜果儿。 “果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爹能干的，你就喊我，爹还能干活。” 在家里闲了几天，也是有点无事的很，这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唠嗑都没人，再说了，自己带个孩子，有点累..... “那，爹你和娘去城里转转，就去看看卖酱菜的铺子，生意怎么样，酱菜贵不贵，也去买一点点回来看看，人家的好吃不好吃。” 也是没有找到辣椒，要不然，这个老干妈辣酱怎么也能折腾一下的。 对了，就算没有辣椒，自己做肉酱，菜酱都还是可以的啊，还有蒜酱呢，果酱啊！ 越想越觉得可以，这酱料证也不贵啊。 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篮子，装了几把干菜，再切了两块豆腐，找钱氏玩玩去。 “娘，你和爹出去，记得一人一个摇摇车嘛，抱着多累人啊。” 韩母在屋里给小石头穿衣服， “嗯，要推车出去，这宝儿还安静，这小石头闹腾的很。” “我去找钱氏，晚上我回来做饭。” 韩母和刘青江这次是有了目的逛，一双眼睛就盯着酱菜铺子看，这酱菜铺子好像也不多啊， “小娟啊，你说果儿是不是想开这酱菜铺子啊？” 韩母点点头，“我估计着是，这家伙心大着呢，也能干，十个韩老九都比不过一个果儿。” “我这两天想回县城一趟，我想把县城里的铺子和院子都卖了，来渡口府买一个铺子。” 这几天刘青江都在想这个事儿，县城里的留着干嘛，这杜果儿都在渡口府买了房子了，不可能再回村里的种地，自己以后肯定是跟着韩老九养老了。 “这以后有了铺子，我也算是渡口府的人，宝儿和石头念书都能在这里了。” 宝儿一定要去念书，当年就是舍不得永福吃苦，看他念书那个难受的样子，才去学了木匠。 想想，要是念过书，懂得事理，或许不会这般下场。 韩母觉得这想法倒是没问题， “就是这渡口府的铺子好买吗？要不然，要果儿去找牙行问问？” 两人逛了大半天，到了码头这里，码头卖小吃的很多，两人带着孩子，也不想太累了。 “老板，来三碗馄饨。” 这城里还是比村里好，除了花钱的多一点，啥事儿都方便。 韩母先喂宝儿和小石头，两人一人一口馄饨，小小人第一次到街上吃东西，觉得口味好极了。 “咱家这两孩子就是要力气带，除了费力，这能吃能睡的，都壮实的很。” 刘青江也点点头，宝儿长得像永福，浓眉大眼的，小石头长得像杜果儿，秀气的多，就是这个性子也像，一个不合意，就哇哇直叫。 “码头真热闹啊。” “可不是，当初九儿得空还来码头扛包呢，一天也能挣个几十文钱的。” 馄饨吃完了，掏钱，推着摇摇车继续找酱菜铺子。 “可惜咯，我老了，要不然，也去扛包赚钱给你买花带。” “我稀罕。” 段氏看着杜果儿来了，“妹子，今日正好有鱼，咱们姑嫂俩中午吃个豆腐炖鱼。” “好！” 段氏是个勤快人，从院子里的看的出来，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院子里的一棵小树，树下的枯叶都没看到几片。 “你大侄子昨天相看成了，找了八字村的汪家姑娘，叫个啥汪小丫的。” “那不错啊，这要啥时候成亲呢？” “估摸着要年底，这秋收总要过了再说，我就在想，我儿子从小没种过地，今年秋收要脱块皮。” 两人越想越好笑， “嫂子，这姑娘合你的意吗？” “说真的，不合我的意，可是我儿子看上了啊，有什么办法。”段氏在厨房里剁鱼。 “咋的，我侄儿眼光不会差的。” 这天下就没有看自己媳妇顺眼的婆婆，嗯，自己婆婆除外。 “差倒是不差，个子也大，长得也爽利，就是嗓子大，说话粗声粗气的。” 这亲家倒是会做人，家里喂了鱼，昨日赶集，还给自己送了两条鱼。 “家里兄弟多不多啊？” 杜果儿在研究这个小树，这到底是个什么树儿呢？ “家里六兄弟呢，小丫是最小的。” 把鱼炖上，段氏端着一个针线篓子就坐到院子里， “那树也不知道啥时候长出来的，看长的好，就没拔了它，长大了也能遮阴。” “嫂子，你会做酱菜吗？” “不会啊，咋啦？这酱菜懒的做，也费盐，想吃了去铺子里买一点就行。” 这倒不是费盐的问题，主要还是段氏不会做啊，她也不好意思说呗。 鱼炖好了，这陈德福就回来了。 “妹子来了啊！” 段氏过来接着陈德福手里的桶子，这估计是衙门里又有人送东西了。 桶子里是一只竹鼠。 “小心点，拿着盖子盖着，这玩意咬人，等吃了饭我就宰了去。” 招呼着段氏放好桶子，陈德福就坐到饭桌前， “妹子，哥给你打听清楚了，这个酱料铺子是菜铺子，这个酱油是油坊铺子。” “那就太好了，我想要的就是酱菜铺子。” 一边喝着鱼汤，杜果儿高兴了，这酱油自己还不会做呢，这酱菜能做啊。 “这酱菜就是在哥哥我自己手里可以办，只是最近才转过来的，我一下子摸不清门道而已。” “妹子，你豆腐坊的事儿能忙的过来？” 段氏觉得自己就在家里煮个饭都每天转个不停，这杜果儿是咋能折腾这么多东西的？ 第112 章 洞房花烛买镯子 今日，大清早的，就太阳高照了。 “是个好日子啊！亲家，还是你厉害，这日子好，敞亮，不冷不热，好的很！” 韩老十穿着一身暗黑的新衣服，胸口带着一朵大红绸子花，贺燕燕没带盖头，穿着一身大红的裙子。 贺掌柜高兴啊，客栈里摆酒十来桌，这街坊，熟人都来了。 入赘是个大事，比成婚还让人稀罕，这啥人肯入赘啊。 大伙儿都议论纷纷的，莫不是瘸子瞎子？ 等着贺燕燕拉着红绸子，这韩老十也满脸通红的扯着红绸子，跨了火盆，进了屋。 “哟，这小伙子哪里想不开，咋要来入赘呢？” “可不是，这有鼻子有眼的，手脚都全乎，可惜了。” “看上了钱吧？” “这贺家也不是很有钱的吧？这客栈也不怎么赚钱吧？” ...... 整个客栈大厅闹哄哄的，贺掌柜也随意他们去说，这嘴长在他们身上，不说几句，可不是憋的慌。 滚床的肯定是宝儿和小石头，这两个胖乎乎的小子，穿着红肚兜，在新床上滚来滚去的，喜婆说着各种吉利话，贺婶子的嘴就没合拢过。 客栈外面，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看着张灯结彩的门头，气愤的跺着脚。 “就知道是奸夫淫妇，好人还做上门女婿啊，肯定要被骗的倾家荡产的！” 话都没骂完，这膝盖就软了，直接往地上一跪， “谁，谁特么的踢我！老子搞死你。” 眼前出现的是杜果儿的一张脸， “你还有脸来这里？我告诉你，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书生气的连忙爬起来就走，边跑边想，等着吧，等自己考上了举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这个多事的女人。 芸儿昨日里生下一个女儿，自己的娘那张脸扯的老长，死活不准芸儿进门，说既然做了外室，就一直做个外室吧。 又把自己骂了好大一顿，六百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骂自己是个败家子，还要准备上家法了。 要不是自己假装晕倒，估计现在都被打的起不了床。 都怪这个多事的女人，要不然自己不仅仅退了婚，这六百两也不用花出去。 韩老十被贺掌柜拉着给宾客们敬酒，杜果儿到新房里去陪贺燕燕。 “燕燕，你紧张不？” “就是你们这些成了婚的老油子，说来说去都是这事儿，咋的，你成婚那日不紧张？” 贺燕燕没好气，自己能不紧张吗？虽然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可是，要真到了这一天，谁不紧张？ 杜果儿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没紧张..... “燕燕，我准备开个酱菜铺子了，你给我说说，上次那酱菜好吃不？” 说这事儿，贺燕燕就认真了。 “好吃，还特别干净，不过，这城里酱菜铺子也不多，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谁家里都会做一点，能有生意嘛？” 酱菜上不了大席面，要么是穷人吃不起菜，要么也就是尝个鲜。 “嗯，我就想着，试着做做，搞点新花样。” “你可真能折腾，我也想干点啥，先看看吧！”贺燕燕也明白，自己现在首先的不是赚钱，而是生个儿子出来。 一阵的哄闹，韩老十进了新房，喜婆什么的开始说吉利话，大伙儿也开始闹哄起来。 等着热热闹闹的喝了交杯酒，杜果儿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出了新房，接下来就是韩老十的表演了！ “果儿啊，你给我支点钱！” 韩老九拉着杜果儿袖子。 “干嘛啊，你要支多少？”不是说自己不要花钱的吗？这一会儿就要支钱了？ “我想给你买个大镯子，这咱们成婚的时候，都没摆席面，也没给你新衣服，亏欠的你。” 韩老九今天看着贺燕燕的大红婚服真好看啊，想起自己当时去沽衣铺里买的旧衣服，好羞愧啊！ 杜果儿一听，本来想说不委屈，这钱就不要乱花了，想到一个啥，立马把话吞了进去了。 “给你，这是二十两，给我买个好点的！” 二十两啊，韩老九紧张的，这得花多少钱啊！杜果儿真是太相信自己了！ 连忙拿过来揣到怀里，用手还压了压，千万别跳出来啊，银子啊。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紧张的往街上走去，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这男人想给你买东西，咱可千万不学那贤惠女子，什么不需要啊，钱要攒起来啊！别学。 想给自己买，就要买好的，这个习惯时不时的就要有。 等着韩母和刘青江抱着两个红娃娃走了出来，杜果儿就准备回去了，今日豆腐坊歇业一天，写着东家有喜。 这韩老十入了洞房了，没啥事儿了，回家干活呗。 韩大伯也喝的醉醺醺的，自己的大儿子虽然说是入赘，这有什么关系呢？就在自己面前，一样的尽孝，不过是生出来的孩子跟贺老弟姓，这还是自家的孩子啊 被贺掌柜扶到屋里睡下的韩大伯，抱着被子，嘴里喊着死去媳妇的名字，眼泪止不住的就流湿了半个枕头。 “慧娘啊，你看到了吗？咱们家的老十成婚了，媳妇是个好女子啊，孝顺，爽利，好福气啊！” 豆腐坊里没有韩老十了，十一和十二的活又多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果儿嫂子说了，这卖出去的豆腐，都算抽利的，两块豆腐一文钱的工钱，简直就是赚翻了啊！ 老十不干了，自己两人的工钱不是就涨了吗？卖的越多，钱越多啊！ 晚上，韩老九偷偷摸摸的递给杜果儿一个布包。 有必要偷摸吗？这买镯子的二十两银子都还是自己给的呢！ 杜果儿拿过来一看，哟呵，一个细细的小金镯子啊！ 这可不是二十两能买到的吧？ “多少钱啊这是？”难道这家伙还藏了私房钱？ “娘又给了我五两银子，爹给了五两，这镯子三十二两银子！” 韩老九抓着头发，就说，这果儿厉害吧，一眼就看的出来，自己多花了点钱的。 “还有二两哪里来的？ ” 好家伙，这还是有私房钱啊！ “昨日的豆腐钱，我忘记交了，掏了荷包里，还有三两银子呢！”说完，立马把一两碎银子给递了过来。 行吧！这账是对上了！ 就是这金镯子大了一点，自己手瘦，呲溜一下就进去了！ 先收好，等长胖了再带！ “你真好！”杜果儿叭的一口亲了一下韩老九，韩老九一吹灯！ “媳妇儿！” 杜果儿觉得有点亏，这自己掏的钱，给自己买镯子，晚上还要添加服务......亏了。 第113 章 卖私盐不砍头啊 刘青江还是回去了一趟。 那个小院子出了凶案，一般是没人买的，只能四十两银子处理给了牙行，那个小铺子还好，只是因为太小，也卖不起什么价。 看着牙行的来估价，租铺子的掌柜找着刘青江，好说歹说的，花了五十两买下了店铺。 至于木匠店，先不卖吧，这杏花的东西都还在，万一，这愿意回头呢？ 想着明显比以往老实了的宝儿，刘青江摇了摇头，永福糊涂啊！ 带着九十两银子，连夜就回了渡口府，家里两个孩子，韩母招呼着也累人，不像其他人家，这家务事儿大多是儿媳妇的，现在，基本都是韩母在做，刘青江也心疼着。 杜果儿想做就去做，这酱菜有些什么品种呢？ 原来喊着韩母去酱菜铺子里，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在韩母眼里，不就是那些样子嘛？怎么看也不出花啊。 杜果儿还是觉得，自己去看看，才能明白。 挎着个篮子，好像出来买菜的小媳妇一样，杜果儿到每个酱菜铺子都看了。 渡口府一共十二个酱菜铺子，其中五家是一个人的，张记酱铺，这里面的种类最多，一共也只有七种酱菜。 其他的都是一些小铺子，种类还没有张记的多。 店铺名字杜果儿也都记下了，这么小的铺子难道都是有证的？还是挂靠的？ 每一种酱菜自己都买了一份，在掌柜奇怪的眼神中，终于把市面上的酱菜都买齐活了。 回到家，今天吃酱菜！ 先熬一锅粗米粥，嗯，熬的稠一点，现在也不缺这一把米了。 每一种就买了一小碟。 酱萝卜，这个自家也有，咸咸的，脆脆的，的确挺下饭。 酱白菜，这个自家也有，反正杜果儿觉得没有辣椒的酱白菜是没有灵魂的，但是，韩老九他们几个人却吃得过瘾的很。 酱黄豆，黄豆都不脆了，也就是咸味，这个大家一致认为，还没有老憨娘做的好吃。 还有一些都是酱杂菜，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的，这个卖价最便宜，当时据说卖的数量确实最多。 扒拉来扒拉去，都是酱菜，都是咸口，没有果酱，也没有肉酱，这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做做。 带着这个问题，杜果儿又找到陈德福，把老憨娘做的酱菜，每一种都舀了一碗带了过去。 对于杜果儿的担心，陈德福笑了， “妹子，难道你认为酱菜铺子赚钱的路子是卖酱菜吗？” 这个？还有什么别的路子？ “酱菜铺子最贵的就是买盐的证，有了酱菜铺子的证，才能批盐证，你一个铺子准备卖多少酱菜，按照比例就能批多少的盐，就没有哪个酱菜铺子的挂靠是空缺的。” 还有这种操作啊，这个，杜果儿是真的没想到，毕竟在自己的心里，盐这个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来到这里，盐卖的很贵，也没有真正的往心里去过。 “那这买了盐，也要做这么多酱菜出来吗？有谁来管呢？” 这卖多少酱菜批多少盐，不是都有份额的么？咋还赚钱。 “嗯，也就这么说吧，你要腌一百斤的白菜，估计能批个十二斤的盐，你这一个铺子里，要腌个几千斤的菜，还是很正常吧？” 杜果儿明白了，这就是卖私盐的意思吧？ “那这盐我能赚多少钱？”卖私盐在古代不是要被砍头的吗？多吓人啊，感觉到私盐贩子就是程咬金的样子，自己这细细小小的能行？ “盐也赚不了多少钱，那盐证买盐是三十文一斤吧，不过能卖到六十文一斤，你要是每年能报个五千斤的酱菜，这盐的差价应该可以每年拿一百五十贯钱。” 陈德福在家里都算过了的，要是杜果儿不开这个酱菜铺子，到时候看儿媳妇是不是这块料。 “可是这一年就是一百五十两卖盐的钱，再怎么也有赚，为啥酱菜铺子这么少呢？” 杜果儿就不理解了，这酱料证才两百两银子，还能挂三个名额，坐在家里都有钱赚啊。 “妹子，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不会算账了，这盐你能都卖了？你不要做酱菜啦？再说了，这店铺，人工都不要钱吗？” 陈德福笑了，刚开始自己也是这么算的，还吓了一跳，后来算了算，也只是一个能糊口的小生意罢了。 杜果儿一听，也笑了，自己也是想的太美好了，这卖盐的钱，最多能保证这个酱料证不亏本，这做生意才是赚多赚少的根本。 酱菜贱，买的都是没钱的人，有钱人家自己不做也只是买一点开开胃，不会经常来光顾。 点点头，行，这事儿，自己可以做，只要能稳住不亏本，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陈德福这里，肯定是要入一股的，杜果儿想着，给一份股给韩母和刘青江，这样，他们心里也安稳一点，不会有那种吃儿子家饭的感觉。 至于开店在哪里，杜果儿还没有目标，想的就是去码头，这做掌柜的倒是想好了，就韩母和刘青江。 “大哥，我是这么想你，你给我听听行不行，咱们这个酱菜铺子分十股，你家四，我家三，我婆婆公公三，哥哥你就管着这些场面上的事儿，这卖货守店就让我干就行。” 陈德福一听就摇头， “什么都不干，拿四成，你把哥哥看做什么人了？我只要两成，多了不要。” 这两成就够了啊，陈德福也不准备出钱的，这多拿了，以后还要情分的呢。 怎么说，陈德福都只肯要两成，杜果儿也没有办法，那就这么着吧，再推来推去的，就不好看了。 “这事儿还等我一等，这酱菜铺子店面我还要看看，我想开在码头那儿，人多，热闹，名字容易打开。” 陈德福也觉得不错， “位置是好，就是这码头的铺子可不便宜，这要吧，我明天休沐，我去码头附近给你先看看，这牙人里面的门道，我先帮你踩一踩。” 自己拿了两成呢，你好意思啥都不干？ “对了，妹子，这铺子是租还是买呢？” “都问问吧，我也还不知道呢，看价格开，我好心里有个数。” 第114 章 肾气不足 桌子上摆着九十两银子，还有一个小布包。 “果儿，这包里还有二十两银子，我是把县城里的小院子和那个铺子都卖了，这些钱，本来就是你永福哥昧了你的，现在爹卖了，这钱给你。” 韩老九直愣愣的盯着银子，这能要吗？永福都死了，这不妥啊。 “爹，以前那些事儿，都过去了，这些钱，你留着，以后宝儿还要用呢。” 杜果儿有点不自在，其实自己也就怪了一会儿永福，心里早就没有这回事了。 就算人家不给你钱，你也没办法，这东西你拿出去又没和人说好多少钱，买多卖少也是他的本事。 何况人家也给了一点尾数，够了。 “果儿啊，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刘青江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心里好痛啊，自己的儿子咋就这么傻呢！ “爹，别伤心了，还有我和果儿呢，我们能孝顺你的。” 韩老九也不会安慰人啊，只能拿起旁边的烟袋， “爹，你抽烟，心里舒服点。” 刘青江抹干眼泪，摸索着烟杆。 “爹，我有个事儿，正好要和你还有娘说，看看你们是否愿意。” 韩母也还在伤心中，听到这话， “果儿，你就说，只要我和你爹能帮的，直接说。” “爹，我准备开个酱菜铺子，这事儿和陈德福大哥说好了，他管场面上的事儿，他不出钱，拿两成，咱们家，我拿四成，爹娘你们拿四成。” 刘青江点点头，这事儿咋都行，算起来也是一个好事，自己总有活儿干了。 “要多少银子，果儿你自己拿，爹没意见。” “银子先放一边，这店铺我是这么想的，你和娘就在酱菜铺子里做掌柜了，这家里，我准备买个婆子和丫头回来，事儿多，自己家人总有点张罗不开。” “这得花多少钱啊？”韩母心疼，这人买了进来，不要吃喝，不要穿的啊？ “娘，没办法，这要是做酱菜，七七八八的事儿多的很，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可不能马虎。” 说到孙子，韩母和刘青江都不说话了，是啊，这孙子都是家里的命根子呢。 “就按你说的做，果儿，爹看好你，怎么卖货，你到时候也给我说说，我在村里种了一辈子地，还没做过掌柜呢！” 忽然之间，刘青江觉得自己有精神一点了，这以后问起来，也不是投奔老九养老，而是自己在渡口府做掌柜的呢！ “爹这字还是能认，记个账啥的也还不要请账房，都能干呢。” “哎呀，爹，你识字，那你教我吧，我做买卖，不会记账，不识字不行啊！还想着去请个夫子教呢！” 杜果儿太高兴了，这有人教，自己就能过了明路，以后不要装睁眼瞎了。 一家子围在一起，对酱菜铺子七七八八的各种说话，韩老九笑嘻嘻的坐在一边搓着手，这拉磨也有毛驴了，自己轻松多了，家里还要开个铺子，真好。 现在挑着豆腐出去卖，好多人还会喊自己一句韩老板，韩掌柜的，你听听，多好听啊！ 自己还要加油，多生几个儿子，现在有钱吃的好，儿子也养的壮，最好能像桥头村的王大种，家里生了八个儿子，那个神气啊！ 自己也想有那般的神气！ 杜果儿正和刘青江说着这铺子里的事情，忽然背后一阵发凉，回头一看，这韩老九看着自己傻笑。 吓死人了，没事傻笑干嘛？就知道不能闲着。 “你去后院挑豆子去，没事别闲着。” 韩老九应了一句，走了出来，挑豆子又不累，你看，果儿多心疼自己啊！ 今晚上，自己要多努力，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儿子的事情，比赚钱还重要呢！ 说的口干舌燥的杜果儿，回到屋里，正想喊着韩老九倒杯水喝，就看见他贼兮兮的端着一大杯水，进了屋，立马把门给插上了。 “你干嘛？” 这人干嘛直接就脱衣服啦啊？ “干嘛？” “睡觉，果儿，你肯定累了，我给你揉揉肩。” 这个倒还是可以有，什么时候，韩老九这个傻子也会这一套啦？ 但是有舒服的日子不过，杜果儿可不是这种人，“按这里，下去一点，用力，嗯嗯，就这样。” “隔着衣服不好用力，你脱了，我好好按按！” 黑灯瞎火的，脱就脱呗，又不是不熟，杜果儿直接就脱了。 上当了，说好的按肩膀，你按哪里？你这力气按错地方啦！ 气死了，又上当一次！ 天蒙蒙亮，这豆腐就做好了，十一十二先挑着去卖了，韩老九笑眯眯的给杜果儿炖了一个鸡蛋羹，端到面前，“果儿，这鸡蛋羹我放这里了，我去卖豆腐啦！” 不想理他，早知道就不买驴了，哪里这么大的精力，杜果儿蒙头睡觉。 整整一天，杜果儿都没有出去，韩母带着两个小的，去贺家客栈吃席去了，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可是这入赘了，也就没多大的说话，就是自家人摆了一桌席面。 杜果儿浑身酸痛的，实在不想去，韩母也不催，“果儿，那你也别做饭了，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就行。” 行吧，打包打包吧！ “这果儿天天睡觉，不是有孩子了吧？”贺婶子倒是很羡慕，巴不得贺燕燕下个月就怀个儿子。 “不知道，说起来，上次怀石头也是，见天的睡觉！” 两位老婆婆兴高采烈的盼着孙子，杜果儿继续呼呼大睡。 才来了亲戚，哪里这么多的儿子生，说起来也要去药铺了，这生孩子费身体啊。 刘青江在码头也转悠了一天，陈德福也拉着牙行的人转悠了一天。 刘青江就看了一个热闹，这码头人多啊，杜果儿想在这里开铺子，那也真是有本事，就是能不能赚钱啊，酱菜而已。 陈德福可没看热闹，这事儿都摸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要是没点能力，你好意思要人家的两成干股吗？ 对于自己为什么这么嗜睡，杜果儿觉得要去看看大夫，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湿气太重，或者是肾气不足，刚穿过来，自己的身子骨有多虚，然后又生孩子，虽然月子里补了。 不行，还是要去看看，在提出明日要去看大夫，韩母和韩老九的兴奋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晚上，安安静静的，韩老九是很认真的给杜果儿按摩了，啥事儿都没干。 第 115章 酱菜管够 这酱菜铺子不需要太大，陈德福看来看去，有两间可以买下来的，还有几间是能租的。 几个人商量了老半天，这租铺子有租铺子的好处，可是杜果儿是想做自己的牌子的。 曾经帮老板卖衣服的时候，也看到生意做好了，就被店铺老板毁约，收回铺子自己的情况，所以，总还是对买铺子兴趣大一点。 “这个铺子小了一点，可是便宜，我问了牙人，只要四十两银子，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住人。” 既然是想买铺子，那就只有两间好选，陈德福觉得，这个酱菜铺子也没必要住人吧，谁来偷几坛子酱菜？ “这个大的倒是能住人，后院还挺大的，也有水井，以前是做过卖吃食的，就是贵，这房子也破。” 反正陈德福有点看不上，小的还是青砖房子呢，这大的老旧了，是个木头的。 “大的多少钱？” “大的一百二十两，还不能少价。” 不是想买大的吧？陈德福想，这妹子就是贪大！ “现在还早，大哥陪我去看看，嗯，爹也和我一起去，掌掌眼。” 杜果儿看着刘青江每日都很颓废的样子，觉得老人也是一样要干活才有精神的，这造了这么大的伤心事，又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是会抑郁嘛。 虽然现在的人，没有抑郁的说法。 刘青江一听，“好！” 果儿要自己去掌掌眼，那就是觉得自己能帮她，这个必须去，也对嘛，年轻人，总还是要家长指点指点。 直接杜果儿就去看大铺子，她想看这个铺子有多旧。 刘青江倒是不觉得，毕竟永福也是做了这么久的木匠，这修修补补的事，看木料的活，自己早也就看明白了。 这房子主架子还是不错的，木料硬实，就是露在外面的有些小栏杆什么的朽了好些，这倒是不贵，县城里的木匠铺子还有木料，可以修补。 就是铺子是两个门头，刘青江想着买下来，但是，自己还差十两银子呢。 等会儿，看看杜果儿能不能看上这个铺子吧。 有水井，铺子只是一层，没有像隔壁什么的是两层小木楼，后面还有六间小房子呢，一个小小的天井，还铺着青石板子，看起来挺整洁的。 店铺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灶上的铁锅都拿走了。 “这店家倒是撤的干净。” “咋的，妹子，你还是喜欢这个大一点的？我就是觉得，一个空荡荡的旧房子，这么的贵。” 陈德福还是看不上，你要说地段吧，倒是不错，面对这码头，上下船一眼就能看到，可是那个小铺子也就在隔壁几间啊，不比这个地段差。 “嗯，大哥，你再来我去看看小铺子。” 这才对嘛，都要看看的嘛，别只贪大！ 果然，这个小铺子被陈德福看上不是没有原因的，干净的很，还是小小的两层，楼上住人有点不太方便，可是放东西没问题。 还是青砖的，地段也不差，也是面对着码头呢。 只有一个门头，对于杜果儿脑子里的想法，这个铺子还是小了，价格倒是真便宜，四十两银子，买回去放租也好啊。 陈德福也在看着这个铺子，心里想着，要是杜果儿没看上，自己就买了，这儿子成婚，给个铺子也行。 “哥，我还是买那个大的吧，我去和我公公商量一下，这还得找他拿点钱呢，我这儿，穷空了。” 陈德福点点头，这公公还是村长呢，也眼界还是有的吧。 自己也下了决心，这个小铺子等会儿自己去买下来，家里钱留着不如置办家当，你看人家一个妹子，都能创家业，以后多和儿子儿媳说说，学着点。 “爹，你那里不是有一百一十两银子嘛，你再去木匠铺子里拖点木材，我算十五两，把这个铺子里坏了的整理好。” 刘青江听着，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想到杜果儿还要给算木料钱。 “这铺子你买着，咱们酱菜铺子租你的，这钱留着容易花了，还是买个铺子稳靠，宝儿总要长大的。”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孩子，一心都是为自己着想啊。 想到这里，刘青江又到后院去看了，这一次比上一次看的仔细的多，买，自己买下来，这后院可以住人，以后就不需要和九儿他们挤在一起了。 这一间大的，自己和小娟住，这两间收拾出来，给两个孙子，其他的也收拾好，总是能用的。 “行，爹就听你的！钱在你娘那里，你直接去拿就是，我去找韩老十，去木匠铺子拖木料。” 啊，看着刘青江匆匆忙忙的样子，这，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啊..... 算了，有事儿干才有精气神，由他去吧。 “走，大哥，你去衙门等我吧，我回家拿银子，我爹也说了，还是拿下这个大的。” “行，那我就去喊牙人，一起到衙门等着你。” 陈德福也匆匆忙忙的走了，这还要回家拿银子呢，自己也把这个小铺子拿下。 想着家里的银子，要不是天上掉下这个一个妹子，家里还没有这么多现银呢。 “果儿，你爹回县城啦？” “嗯，喊着老十拖木头去了，我去买铺子。” “果儿啊，你钱够不够，不够，娘这里还有八两银子呢。”韩母没说，这八两银子还有三两是韩老九的私房钱呢。 “我没买，是爹买下来，到时候我租他的，娘，你把爹的银子都给我。” “哦哦，这个行。” 韩母觉得拿这么多银子出来，这酱菜铺子还要本钱呢，这买卖好不好，咱也不知道啊，稳靠一点的好。 买铺子肯定是顺利的很，两人一人一张房契走了出来。 “大妹子，今晚我去你家吃饭，家里的那只竹鼠我带过来，咱们吃个野味！等会儿你嫂子来做，她做这个最好吃了。”陈德福准备去买一坛子酒，今天高兴，自己也是有铺子的人呢了。 “那行，其他的菜就我来了，酱菜管够！” “哈哈，酱菜管够！” 哎，要不是为了宽刘青江的心，杜果儿也是看上这铺子了的。 得了，人不要贪多，这办酱料证还要钱呢，自己的小金库可是不够丰满了啊！ 第116 章 大哥有俸禄啊 本来想给家里找个下人，这事儿越来越多，但是现在脑子一抽，又要开酱菜铺子，这钱还是先留着吧，等把铺子支起来再说。 “你要买下人？” 陈德福想了想，妹子家里说是人手多，其实也不够。 家里两个娃子，正是要看着的时候，这酱菜铺子老两口守着，就腾不出手来管家里了。 家里的豆腐坊三个男人，说是够用，其实也不够的。 “嗯，我看你缺个能干活的婆子。” 杜果儿点点头，这小丫鬟自己也没用过啊，以前就算有保洁，大部分都是阿姨，很少有小姑娘出来干活的。 “大哥，你觉得婆子好还是小丫鬟好？” “婆子好！” 陈德福想都不想就直接说了，这家里三个大男人，一个小丫鬟，就怕有了什么心思，麻烦。 杜果儿听陈德福这么一说，也对，就算韩老九不敢，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小叔子呢，可别霍霍了小叔子。 “我给你留意着，要是有合适的嬷嬷，也是可以的，其实还有一种是可以雇人，你看考虑不考虑？” 杜果儿有自己的忧虑，这雇人看起来方便点，不要管吃管住，但是，家里都是手艺铺子，别人学去了，总是一个隐患。 “大哥，还是买人吧，夫妻也行，我没买过下人，你帮我把着关，看看价格。” “行，那我就回去喊你嫂子过来做竹鼠，我告诉你，这肉可细滑了。” 到了家，家里院门关着，杜果儿喊韩母开了门，两个小子在院子里玩泥巴呢。 宝儿看起来比前几天要活泼一点了，看到杜果儿回来，伸着手要抱，这个时候小石头也伸手要抱。 不想抱，手上都是泥巴呢！ 还好，自己买了一包小酥糖，给两个孩子嘴里一人一小颗，就让韩母收着了。 小石头有点不高兴，娘，对这人叫娘，现在自己会喊一点了！这个娘都不抱自己。 宝儿吃着糖，挺满足的，没抱自己，也没抱石头。 “娘，这等会陈大哥还有嫂子来我们家吃饭，他们带一只竹鼠来，咱们家就买点五花肉，再炖个豆腐吧！” “行，那你在家里看着孩子，我去割点肉回来。” 韩母急匆匆的去厨房里拿菜篮子。 “这是房契，你先收好，要不，我去割肉吧。” 杜果儿不想在家里看孩子，两人玩一会儿就要打一会儿架。 “我先收好，我去买，那个屠户精的很，老是不好好割肉，你小姑娘面皮薄，不好说他。” 韩母挎着篮子就走了，杜果儿很奇怪，这婆婆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面皮薄了？ 难道自己这段日子开始变得温文尔雅了？ “哇！” 小石头哭了起来，可是一边哭，一边就对着宝儿打过去，宝儿也不干了，手里的泥巴也对着小石头抹过去...... 打吧打吧，杜果儿笑嘻嘻的看着，这小人儿打架挺好玩的，一用力，就站不稳，站不稳就在地上打滚。 等着两人都被打的哇哇哭了，杜果儿才走过去，一人一个巴掌，好嘛，自己也是一身的泥了。 都拖起来，扔到后院，拿着桶对着两人就冲起来，我管你冷水不冷水，来吧，接受挑战吧。 天气是不冷了，可是这冷水泼到身上，还是让两个小家伙直打哆嗦。 把泥巴冲掉一点，杜果儿就扒光了两人的衣服，两个光溜溜的小肉坨，一下子就不哭了，玩水了！ 杜果儿拿着舀子，一瓢一瓢的给他们泼。 还以为是逗他们玩呢，高兴的你给我搓，我给你搓，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又掉到地上，又是一身泥。 杜果儿没有办法，只能亲自下场，一个一个的洗干净。 洗完后，一手夹着一个，全部擦干扔到床上去。 羊奶在厨房里罩着，一人一个大碗，一口一口的喂了。 估计玩累了，也吃饱了，两人在床上滚了不到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我的天啊，杜果儿擦了一脑门子汗，都说带孩子是看牛，杜果儿觉得比看牛还难。 韩母买了菜回来，在厨房里剁肉呢。 “果儿，我还买了一个猪头骨回来，炖着给你喝，你喜欢喝骨头汤。” 韩母记得，当初杜果儿有了小石头的时候，是要喝骨头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骨头汤的缘故，小石头的脚特别有力气，这一蹬下去，疼的很。 “娘，我没孩子呢，这身材才利索。” “总要有的，不着急啊，果儿。”韩母连忙安慰。 ..... 我真不想有，这孩子真能折腾。 刘青江回了县城，家里吃饭的就只有陈德福两夫妻，再就是韩老九和十一了，十二要回去照顾爹，一般都不在这边吃饭。 十一年纪大一点，这事儿能干的多，就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就要捡豆子，预备明日的豆腐材料了。 这豆腐渣在村里不好销，这渡口府还是能卖掉的，毕竟人多嘛。 这还是杜果儿第一次吃竹鼠，肉倒是细滑，但是不很合杜果儿的口味，怎么说呢，太细滑了。 但是其他人都吃的很开心，这玩意可不多见，陈德福，韩老九和老十，连汤都伴着饭吃完了。 吃完，杜果儿给每人泡了一杯金银花茶，这里的还没开花，这金银花还是村里篱笆上面的，都说花苞是最好的，杜果儿就把花苞都摘了，晾干得了小小的一碗。 “这是什么茶，挺香的。” “老家种的一个野花，说是喝了挺好的，就是还没长大，今年就只摘了小小的一竹碗。” “妹子，这能种活吗？到时候给我几棵种子，我也到墙角种几棵，闻着怪香的。” 段氏挺喜欢这个味儿的。 “行啊，这插杆就能活，可是要等春天去了，到时候多插几棵，这个天气热喝了清火解毒。” “那敢情好的很。” 韩老九吃的有点撑了，站起来，给毛驴喂点好吃的去，天气有点热了，每天都要给驴子洗涮一下。 “你家老九挺能干活的。” 段氏看着老九，不像自己这个男人，从衙门回来，都恨不得自己给他脱靴子。 “不干活能咋？咱们手停就要口停，不像大哥，这衙门的人，总有俸禄。” 陈德福心里点点头，是这个理，商户能挣钱，可是辛苦那也是真辛苦。 第 117章 驴不打不听话 刘青江带着韩老十，已经在铺子里敲敲打打的好几天了，这坏了的栏杆得修好，这朽了的木头要换掉。 大水沟子堵了，韩老十和韩老九也不想喊人，两人直接把石板子掀开，一点一点的把污泥给挖出来。 这污泥韩老九还舍不得浪费呢，挑回家，后园子侧面的菜园子里，挖个坑埋着，等过段日子，这就是最好的肥土了。 足足的挑了二十多担，才把店铺里的大水沟子清理干净。 幸好里面有井，这摇出水来，就能直接冲洗。 青石板也要都刮干净，要是长了青苔的，就怕滑着，老的老，小的小住着，安全不能小视。 菜园子里的肥也够了，杜果儿看着隔壁右边的房子，比自己的还要宽，这人哪里去了，都没见有人住。 园子里也都长了草，没看见种菜。 “娘，你说，隔壁这院子好像没人住的样子啊。” “嗯，我也没看到，只有左边那人在家。”韩母今天买了一只鸡，家里男人都在下体力干活呢，不能亏着身子。 “果儿啊，开春咱们还是要喂一点鸡，这老是花钱买，也太费钱了。” 喂鸡是肯定要喂的，杜果儿想着等忙完这一段吧，要不然，自己连喂鸡的时间都没有。 “娘，你说，这隔壁的房子要是能卖多好，咱们小石头娶媳妇的房子都够了。” 得拿出小石头来说事，否则韩母又说自己瞎折腾，钱不花出去心里不安。 韩母听到杜果儿这么说，想了想，也踮起脚，站在自家院子的石头上，看了看隔壁，是不错，这家里总还有孩子的，过十几年的确是要娶媳妇。 “要不，我去隔壁唠嗑的时候问问这户，是个什么情况？” “行，反正卖不卖的也不着急呗，看啥情况再说，这要是买了，咱家里一片菜园子，多宽啊，这喂鸡多好。” 韩母不理杜果儿了，炖鸡去，再往里面放几个鸡蛋，这个吃的营养，现在两个孩子吃不了什么肉，就喝点汤，吃点鸡蛋。 一只鸡，吃了一整天，韩老九吐了一口气，这日子，财主老爷都比不上。 “我明天骑毛驴回村，这拉磨的事儿就归你了！” 杜果儿高兴啊，自己还没有骑过驴呢。 “还是要老九跟你一起去，这拉磨我和十一，十二也能干。” 刘青江看了一眼杜果儿，一看就是没骑过驴的，这驴一点都不好骑，你啥都不知道，就能把你撩地里去，要是犯了驴脾气，哄都哄不好。 “这驴可不去马和牛，不好骑。” 韩母手里轻轻的拍着小石头，哄他入睡，宝儿早就睡着了。 啊，杜果儿傻眼了，这买驴自己就想骑啊，哎！真没劲。 “你们回城，到我那边里面，把家里的几个大柜子给我带来，这搬到那边去，柜子也没有，没必要费钱买。” 杜果儿本来还想问家里的锅带不带，后来一想，这自己的锅都带去渡口府了，这个就不带了吧，要不然回来做饭都没办法。 “爹，木匠铺子里是不是还有锅？我看这码头铺子里锅都没有。” 反正东西不能浪费，能用就用了。 “那个锅我给带来了，我也觉得放在那里没用，现在钱都花在铺子上了，要省着来。” 刘青江是觉得，杜果儿过日子还是很不错的，这花钱也舍得，吃的东西，那真是不含糊。 韩老九一想到要回村，就着急了，这家里好多事儿都还没做呢。 “十一，十二，你们这几天干活攒劲一点，要不然和大伯说说，十二晚上就别回去了，要不然，事做不完。” 可是回村也是大事，自家又要开一个铺子呢，韩老九挺紧张的，这要是村里人问自己，到底是说真话还是不理人啊。 真是犯了愁。 一晚上的，韩老九就没睡踏实过，把杜果儿也闹的一晚上没睡好。 这韩老九到底在干嘛？心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事儿？ 杜果儿迷迷糊糊的被他吵醒又睡，睡着了又吵醒。 大清早的，毛驴儿老老实实的被韩老九牵着，不就是干活嘛，每天都干。 忽然发现，这人没拉着自己去那个狭小的房子里，而是牵着自己去了一个大大的地方，在自己背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 这是？带自己远走高飞了吗？ 可是这个天天喂自己的人为什么还要带着另外一个人呢？ 算了，能不干活就是最美的事情了。 毛驴儿拉着板车，就说，这板车也不轻，可是上面有自己喜欢的主人，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女人。 管它，带着主人远走高飞咯！ 刘青江说的没错，这毛驴没有牛好用。 才出了城门，就有点闹驴脾气了，左边不想走，右边不想走的，韩老九是急的满头大汗，这么折腾下去，回到村里是啥时候啊？ 杜果儿火了，到底这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 抡起棍子，对着毛驴就是劈头盖脑的一顿揍，毛驴气的啊呜啊呜的叫，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揍我，那个每天喂我的人呢？ 快来救驴啊！ 韩老九也急的跳脚，这驴可不便宜啊！ 可是不敢过去啊，那杜果儿嘭嘭嘭的，打在驴身上可是结结实实的。 毛驴叫了半天，没人救，挨了一顿揍，老实了！ 杜果儿赶着走，就走，左边就左边，右边就右边，一边打着响鼻一边仰着头，这人太凶了，等着吧，要你看看驴是不是好惹的。 “你别生气啊，它就是一头驴！” 韩老九递给杜果儿水，“喝点吧，都打累了吧？” 杜果儿把缰绳递给韩老几， “我睡会儿，可不是，打的不狠这傻驴不听话。” 毛驴儿嘚嘚嘚的往前走，韩老九觉得，挺好的嘛，人家只是还小，教一教就好了。 到县城里停了一下，买了十来个坛子，要店家拿稻草绳好好的绑好了，这放驴车上，可别给颠碎了。 你要人家做酱菜，这坛子肯定要买一些啊，板车上只能放这么多，要不然还能多买点。 想了想，又去布庄给抓了两袋子碎布，这些给桂桂做鞋底玩，估计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生娃了！ 第118 章 孩子还小呢 村口依然人还是那么的多。 “老九啊，你爹和娘都还好吧？” “哟，老九啊，你这是赚钱了，咋还买了驴呢？” “老九老九，你咋赚钱的，带带村里人呗，你爹都还是村子呢。” 韩老九都不说话，咋说啊，这村里人的嘴，一个比一个碎。 杜果儿进了村就直接跳下驴车回家了，颠的屁股疼，这蠢驴。 韩老九就更不敢做声了，这回村可是有正事儿的呢。 韩老九回刘青江的屋子，去整理要带回去的东西，杜果儿就直接回屋子了。 老憨的娘正在后园子里给菜地拔草，听见大门的响声，立马跑出来，一看是杜果儿，顿时就笑了， “果儿啊，你咋就回来了？吃了饭没哟，我给你做啊。” 杜果儿拿出手里的几个大肉包子。 “我买吃的了，我回来拿酱菜的，憨婶子，你又做了没有？” 老憨的娘立马到堂屋里，指着十来个坛子， “这些都是你给我钱做的，还过几天应该能吃了。” 杜果儿也不着急，坐在李子树下面，现在李子树花已经落了，一个一个的小李子都开始冒头了。 “憨婶子，我又买了一些坛子，老九给你拖家里去了，你看着做，我卖完了就回来拿。” 堂屋里十三个坛子，说好了一坛子酱菜五十文，杜果儿从背上的包袱里，数了六百五十文出来， “憨婶子，这些钱你拿着，你等会喊老憨来，我有些事儿找他做。” 老憨的娘高兴的把钱包好，都塞怀里， “那我去喊老憨，桂桂念叨你好久了，这几天要生了，我都劝她多走走，我去告诉她你回来了。” 这菜园子里扯的草，老憨的娘都拿着回家去喂鸡。 这今年的李子，可不能浪费了，都收起来，去年做的果酱也挺好吃的，特别是放一勺到粥里，挺解暑的。 最重要的是这凉粉果子，码头上的那个店面那么大，肯定没必要全部都做酱菜啊。 这凉粉，这豆腐脑，这饺子都能上啊，空着不是可惜了。 这也是杜果儿一心想买两个下人的原因。 “果，果儿！” 杜果儿正蹲在篱笆边摘金银花呢，这谁啊，找自己？ 走了出来，没想到的是，喊自己的是杏花。 “杏花，你回来啦？还，还回去吗？” 也不知道要怎么问人家嘛，就是想着宝儿有点可怜，杜果儿还是想着劝一下。 “我，我想问问，宝儿还好不好？” “进来吧，坐着聊呗，你没打紧的事儿吧？” 杏花走了进来，这自己前几天就回来了，家里张罗着要给自己再找个，这在家里看了一拨一拨的，越看心里越凉。 一个一个歪瓜裂枣的，稍微好一点的，也是年纪差不多都能做自己爹了，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宝儿现在胆子可小了，不过有娘带着，还是能吃能睡的。” 杜果儿看着杏花，估计着也过得不怎么样，本来杏花也没什么多少姿色，这生了孩子，落了一脸的斑，在家里养的还好，至少面色红润。 现在这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憔悴的很，眼圈也都是乌青乌青的。 “杏花，你到底是咋想的啊？你真的不回来了？宝儿还这么小呢。” 杏花低头不语，自己这相看了这么多人，没有一家能比的过现在家里的。 别说县城里还有铺子，就这村子里还有五十亩地呢，现在虽然公公还在，可是自己有宝儿啊，这些东西还不都是宝儿的。 “不过，你还年轻，这永福没了，要你守着也不人道。” 本来就是嘛，杏花也不过二十来岁而已。 杜果儿就是觉得宝儿可怜，别人都说杏花没良心，不管宝儿。 可是杜果儿看来，这宝儿杏花也不能带走，二十多岁就守寡，嗯，有点难为人啊，搁现代，二十多岁还在谈恋爱呢。 “爹恨我吗？” “这倒没说，爹现在和我在渡口府呢。” 也不确定杏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家里买了铺子的事儿，杜果儿也不想和杏花说。 “果儿姐。” 桂桂手托着大肚子，一摇一摇的走了过来。 “快来坐，你慢点，注意脚下啊。” “给，我又纳了两双鞋底子，这是给青江叔的，我娘说你肯定没时间做。” 杏花看着桂桂来了，站起来， “我先过去了，我这段时间住在家里，你和爹说一下，免得他回来以为遭了贼。” “好的，你得闲了来渡口府看看宝儿，孩子还小呢。” 杏花也没应话，低着头就走了出去。 “果儿姐，你真厉害，那么多的酱菜你都卖完了啊。” 桂桂好想快点把孩子生下来，这样自己也能和娘学着做酱菜了，以后也能挣钱。 “是啊，你这快生了吧。” 杜果儿起身，指着屋里的两大包碎布， “这是我给你买的，你拿去用，做鞋底啊，自己做衣服啊，拼个什么东西啊，都随你自己。” 桂桂摇摇晃晃的走到堂屋， “哎呀，这么多好看的啊，果儿姐，你真好。” 桂桂坐不多久，韩老九就回来了，这一板车的坛子已经送到老憨家里去了，这地里的活儿，老憨干着，韩老九放心的很，老憨只是人老实，干活在村里算的上厉害的。 看着韩老九回来了，桂桂也就继续摇摇晃晃的回去了，看着她一步一摇的样子，杜果儿都给她捏了一把汗。 “这次十三坛子酱菜，开业差不多了。” 后园子小水沟里的河蚌长的真慢，韩老九直接跳到水沟里，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洗个澡了。 “果儿，咱家里真舒服。” 是啊，这汪子水是真舒服。 洗了澡，两人准备就啃这买回来的包子的时候，老憨来了。 提了一个大大的篮子，里面有半只鸡炖着，可香了。 “老九，这是我娘炖的，看着桂桂馋，就留了一半，你俩别嫌弃啊，你现在家里不好开火，回来就别做饭，直接来我家吃。” “咋还杀鸡了呢？这多少钱啊，我咋能吃这个呢。” 杜果儿着急了，这村里人，过年都舍不得杀鸡。 “你吃吧，我娘学着你，养了好多呢，说给桂桂吃的，也能生个壮壮的小子。” 老憨笑着就要走，杜果儿喊住他， “你明天早点儿来，老九带你去山里有点事儿。” 第 119章 也许只是尝鲜 酱菜铺子开业倒也不是很麻烦，大清早的，直接一挂鞭炮，然后把铺面的木头板子一块一块的卸下来，就算是开门了。 这个铺面的门板子是刘青江选的好板子做的，平直板正，就是有点重，开门一块一块的卸下来，这关门就一块一块的再按顺序装上，就行了。 旁边做了一个小门，这店铺门板关了，还能从这个小门进出。 把所有的酱菜都摆上去了，下面按照其他店里一样的，每个坛子前面放了一个小碗，上面盖了一个盖子，碗里面装着一些酱菜。 只要别人想买的时候，可以尝尝。 一个门头，摆着酱菜，何有掌柜的柜台。 另一个门头，杜果儿摆了四张桌子，这还在门头外面摆上了豆腐脑的招牌。 是的，这酱菜铺子是叫盐味居，但是酱菜能占多大的地方？ 必须卖豆腐啊，这码头人来人往的，豆腐脑应该能好卖。 杜果儿的豆腐脑一碗卖五文钱，上面还能盖一点酱菜，这吃起来口味重，适合码头干活的人。 “这豆腐脑来一碗，我自己有碗，我带船上吃去。” 杜果儿应了，这碗可不小，不过，杜果儿也不介意稍微多给人家一点，价格实惠，才是在码头做生意最重要的。 再说了，这豆腐脑没榨水，不比卖豆腐差，还省了一道工序呢。 自己的酱菜哪里不是卖，这放到豆腐脑上，那也是卖啊。 对杜果儿做生意的手法，韩母和刘青江那真是佩服，这孩子脑子里到底是咋想的呢？ 吃了豆腐脑的船夫，又带来了其他的船夫。 这个豆腐脑好啊，船上没主食，直接吃了也饱肚子，要是有主食，还能做一道菜呢，这酱菜又下饭，实在是划得来。 “盐味居，这是个新铺子吧？” “是啊，还要大伙儿多多关照呢！以后，经常会有新的吃食，有空就多来看看。” “没问题，好吃便宜，谁都会来。” 这大门口杜果儿还特意买了一个带盖子的大坛子，里面泡了一缸子的茶水，茶叶是杜果儿买的茶沫子。 茶沫子拿布包好，放在水里煮沸了，这不就是茶水啦？ 也学着城门楼子那里，茶水一文钱一碗，杜果儿长了一个心眼，这糖再贵，一坛子水里放个五文钱的，喝一口，这水就没了生气，透出一股子甘甜来。 “这家的水好喝，怕是那高山上的清泉水吧，甘甜的很咧。” 有人渴了，直接买了一文钱的水，喝了一口，大喊舒服。 其他的人不信，你这一文钱的水，还喝出味道来了。 “给我一碗，我就不信了，你怕是个带笼子的吧！” 杜果儿也笑了， “一文钱的水到没必要带笼子，只是这水是我家的井水，这井都有几百年了，肯定与寻常的不同一些。” 反正忽悠呗，做个啥玩意这个口碑那是很重要的。 “这么好的井水啊，这要是能卖水就好了，我就喜欢喝这甘甜的井水。” 不信邪的人又花钱买了一碗， “你别说，真的有点甜味儿，不过，你说甜，又好像没有，反正就是喝起来舒服。” 杜果儿灵机一动， “我家井水就在大道的尽头过去那个葫芦巷子里，门口挂着韩家豆腐的那一家。” “你们卖水吗？” “一般是不卖的呢，我家还要打豆腐呢，这水打出来的豆腐那是细滑爽口的很咯！” 韩母看着喝水的人多起来，立马进厨房烧水去了，多烧点，等会喝完没有了，不是赚不到钱了吗？ 这些人咋想的，这水这么好喝吗？ 杜果儿的这张嘴啊，韩母越想越好笑，这里面放了糖咧，可不是甘甜的很？ “那我再试试你家的这豆腐脑。” 杜果儿手脚很快，刘青江也麻利的收着钱。 这宝儿和小石头两人天天在一起，耍惯了，也不打架了，两人坐在摇摇车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几块小木板，敲敲打打着，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说啥，反正不吵不闹。 一整天，酱菜铺子里都是人来人往的，这里有新吃食，价格也不贵，这人传人的，杜果儿觉得，不添人，自己是熬不下去了。 韩母也是团团转，烧水，洗碗，给人舀酱菜.....还要照看一下两个小娃子。 刘青江算是开了眼，这么多人啊，虽然每次只有几文钱的生意，那一声声掌柜的收钱，顿时有了比当村长还快乐的感觉。 做买卖就是这个味道啊，行，这活儿自己能干。 后院还没收拾好，这晚上还得回家去睡，杜果儿看着夜色不早了，人也渐渐的少了， “娘，我回家做饭，你和爹等会早点关门吃饭，累一天了。” “行，你去吧，不累不累。” 咋会累呢，这钱匣子里的钱都快满了，好几次豆腐脑都卖光了，还是杜果儿跑着回去喊十二送过来的。 这还是只卖豆腐脑，要是把饺子或者做点饼子卖，那生意不是更好？ 你没看那武大郎就挑着饼子卖，在闹市里都能有个两层的门面房呢。 家里也忙，豆腐反正都是卖光了，韩老九卖完豆腐回来的时候割了一块五花肉。 杜果儿说了，今日开张，得吃肉。 不过，这吃肉不管开不开张，果儿都是想吃就吃，这般吃饭，韩老九都冒冷汗，现在屠户都认得自己了，说隔几天就有肉吃，这家里多厚实呢。 到家里，把五花肉切了，放锅子里炖着，到仓房里抓一把白菜干菜，洗洗，扔锅里一起炖，就是一锅子好大的菜了。 在结结实实的煮个干饭，家里人多，精米还是不能天天吃，这吃粗米干饭总没问题吧。 韩十一在后院洗了澡， “嫂子，我去接青江叔。” 这豆腐坊里的桶子也都要拿回来啊，明日还要用呢，韩十一推着板车就出去了。 “果儿，这酱菜铺子里的豆腐脑卖的也不错呢，不比我们卖豆腐卖的少。” 韩老九坐在台阶下，自己刚洗了澡，卖了一天的豆腐，浑身都有股子酸味儿，果儿说，熏着人别人就不买豆腐了。 “嗯，我也挺意外的，看看再说，万一别人只是尝个鲜呢。” 第 120章 不能拆散人家嘛 大清早的，杜果儿刚到酱菜铺子，就看见陈德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妹子，走，咱们去牙行，牙人和我说，有大户人家卖了几个老一点的嬷嬷，有几个还会做点吃的。” “走。” 杜果儿围裙一脱，终于有信儿了，自己都快累坏了，跑来跑去的，主要是没有一个休息的空隙。 你总不好看着婆婆还在忙，自己一边休息吧，要是这样，再好的婆婆估计都会生气。 “爹，我去一趟牙行，你和娘先辛苦一点。” 刘青江点点头，不辛苦，这每晚上串钱的快乐能支撑起任何辛苦。 “大哥，这大户人家咋要卖嬷嬷呢？” 记得一般的大户人家是不卖人的啊，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人卖了，不是就会传出去吗？ “这大户人家是京城的，到这里不过是陪着小公子回原籍乡试，这不，待了几年，现在考中了，就回去了呗。” 哦，原来这些下人本来就是半路货。 “这些嬷嬷带回去没必要，就托牙行找人买，谁家愿意买这些老的啊，一个一个的都要小姑娘。” 陈德福觉得，嬷嬷多好，不生事儿，还会干活，等着过几年，这日子过上去了，也买一个。 “有几个？” “好几个呢，你自己去看看，合意的就买，这价格，你看好，大哥去给你说价。” 陈德福也高兴，看着酱菜铺子里人来人往的，这妹子做买卖有一手啊，虽然旁边卖的豆腐脑不会入酱菜铺子的账，当时这一碗豆腐脑，上面不就有一勺酱菜吗？ 要不是段氏天天忙着给屋子翻新，准备娶媳妇，还真的去帮帮忙，没办法，也是真走不开。 嬷嬷没什么好挑的，都是腰粗膀圆的，三个嬷嬷，都是外院厨房里干活的。 说是嬷嬷，其实年纪都不大，不过就是三十多岁，唯一的一点就是，这嬷嬷都有男人....... “大哥，这是一下就要买六个人啊。” 陈德福也没想到是个这样的情况，想着三个嬷嬷也只要四五十两银子，这一下子变成六个了。 杜果儿摸着怀里的银票，这老天是看着自己带了一百两的，不想找零还是咋的？ 也不能让人家夫妻分离啊，心疼的变形了的杜果儿，掏出一百两银票， “还能找点回来吗？” 陈德福拿了银票， “放心，哥哥怎么也得给你拿点回来。” 三个嬷嬷，都放酱菜铺子里去，这三个大男人，给我出去卖豆腐，唯一的就是，这房子小了点，打个棚子吧，先安置着。 “你家酱菜铺子里不是能住几个吗？” 陈德福觉得，这地方还是够的，下人又不要住多宽，好多的都是住柴屋呢，又不是大户人家，还得有专门的房间啊。 “我家不是大户人家，就是做了一点小买卖，你们要是愿意，我都能带回去，要是有其他的想法，你们就站一边去，毕竟，到我家都是干活，没有休闲的时候。” 嬷嬷们一听，都把目光看着各自的男人，这本来也都是外院的下人，在原来的主人家里，这活也是干不停的。 “娘子，这活我们都能干，我们都是一起待了好几年的，都知根知底，我们男人下地杂事都行，这婆子们什么都行，我们愿意和娘子一起回去。” 他们也不傻，这买婆子们的肯定都是要干活的，难道还买回去看谁皱纹多一点？ 面前的小娘子年纪轻轻的，就能出来买下人，应该也是一个当家的，肯定也不厉害。 不像以前那个主家，家里都是内院嬷嬷管事，这磋磨人的事儿，一件接一件，大伙儿都是战战兢兢的干了这些年。 “那行，我大哥去找牙人了，我们是本地人，这不会干几年就换人，你们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干，等于是你们自己家一样。” 杜果儿好想去问问，这些婆子的孩子们呢？咋就没有一个人有孩子。 再说了，这下人的孩子不就是家生子吗？ 可惜了，这都三十来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出家生子，杜果儿一脑门子的奇思怪想的，坐在那里不吭声。 陈德福手里拽着一叠纸出来了，这是六张卖身契。 “妹子，咱们去衙门换一下契书，这六个人收拾一下东西，等会儿就可以领回去了。” 杜果儿有点激动，自己居然混到了家里有下人的高度了，不错不错，给自己点赞一个，这还要多亏了老九磨豆腐。 跟着陈德福就走了， “哥，这几个人怎么都没有孩子啊，不是说家生子也是主子的下人吗？” “咋没孩子，这几个人的子女估计都是跟着大户人家去京城了，我问了一下，有一家是没有子女的，另外的都是女儿，跟着原来的主子了。” 哎，可惜了，少了两个人。杜果儿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什么，这下人的女子，最好的结果就是能跟着主子往高处走，又不是小子。” “可是，这孩子跟着主子走了，咋还卖掉人家爹娘呢？不是拆散一家子吗？” 还说要自己不要拆散人家夫妻，这早就被原主子拆散了！ “一共是花了九十两银子，好说歹说的，妹子，你这花钱的手法子也很厉害啊。” 是挺厉害的，杜果儿自己的小金库里，就只有一百二十两了，这眼睛还看着隔壁的空房子呢，估计，小金库保不住了。 “大哥，我隔壁的屋子没人住啊，咋不卖呢？” 这自己也不是本地人啦，难道又是一个凶宅？ “你啊，有钱不花出去不落心是吧，咋的，这么大一个屋子，还想着隔壁的？” “是的啊，家里这么多人，挤挤的住着难受。” 也是，陈德福点点头， “我帮你问问，这房子买卖，以前我是不怎么注意的。” 家里有了钱，现在还买了一个铺子，陈德福已经很满足了。 再好好攒点钱，等着儿子成婚后，给上面孝敬孝敬，让儿子换个好点的差事，这押解犯人，是能刮到一点油水，可是山高水远的，总是不安全，日日里也累的很。 娶了儿媳妇，就得早点生孙子嘛。 第 121章 别坏了韩豆腐的名声 既然是买回家了，这个名字怎么也要问一下呗。 原来的主子给取的名字，杜果儿也懒的改，但是陈德福说，把姓还是改一下，姓杜还是姓韩呢？ 自己又不是招婿上门，这要是姓杜，人家韩家怎么抬的起头来？ 第一对夫妇原主子取名全，妇人就叫全婆子，现在换了一个姓，就是韩全了，这婆子是灶上的主力，据说以前家里的吃食炒菜，都是她做的。 男人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就是在主子的庄子里干活，杜果儿看了看，嗯，一把子腱子肉，一看就是种地的好把式。 第二对夫妇呢，原主子取名中，妇人自然也是中婶子，这一对夫妇年纪最轻，三十出头的样子，也是没有孩子的那一对儿，妇人针线活还行，男人会带点泥瓦，以前家里的修修补补都归他。 第三对夫妇年纪最大，估计都接近四十了，平时里也就是打扫院子，婆子呢，给厨房洗洗刷刷的，家里的杂事都她干，这家的男人倒是能干点活，说是能喂牲畜，牛羊马啊，鸡鸭的都能折腾。 原主子取名高，也是胆子最大，最爱说话的一对人儿。 看起来，这家的原主子心思都在科考上，你看看取的这名儿，全高中，多直接啊，不是说文人都很委婉的吗？ “这家的原主子中了没有？” “好像是中了进士，就回京了，这老家的产业都卖了，你别想了，人家那大宅子贵的很，咱们平常的人家，不去花那个冤枉钱啊。” 陈德福现在都要好好的劝着杜果儿了，这点钱，挣得比花的多啊。 这陈德福不说，杜果儿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哥，他还卖宅子啊？有田卖吗？”杜果儿也没想，这大户人家的地肯定一卖就是几百亩的，自己买不起。 “你别想了，人家卖就是卖个庄子呢。” “什么叫庄子啊？”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又觉得好笑，说是妹子，其实，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两岁。 “庄子就是把自己的地都圈起来，然后一个小村子一样的，就那么一个意思吧。” 哦，这个样子啊，杜果儿脑补了一下，那就是农庄咯。 “这个庄子一般有多大啊？” 以后，自己也要买个农庄，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就没个数了，这家人的庄子不怎么好，地少，就是一点荒山，没多大搞头，唯一好的就是，挨着城外的白云寺，有那么一股子好水。” 哎呀，还是旅游景点的啊，杜果儿本来都没有动心思的，现在忽然感兴趣了。 “这庄子不好，那不就是能便宜一点么？” 自己不是还有一百多两银子折腾呗。 “别想了，再便宜也要几百两银子，多少也有个五十亩地左右吧，还有山呢，你现在还有钱买么？” 陈德福看了杜果儿，要是说，这家伙真的还有钱，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去砍砍价。 几百两啊，杜果儿不说话了，这钱，花的真快啊。 算了，赚钱去。 不说话了，那就是没钱了，可惜了，陈德福笑了， “加油赚钱，咱们妹子肯定能买的起庄子的。” 杜果儿仰起头，买不起就买不起，自己带着人回家干活去。 韩老九心里很紧张，卖豆腐被黄叶子发现了，还追着自己喊韩豆腐.... 我的个天啊，自己一个这么大的豆腐掌柜的，在街上被一个妓子喊，多丢脸啊，快跑啊！ 这人不能沾上，黄果子都被砍头了，自己永福哥也是死在她们手里。 你看，永福死了，杏花嫂子就不要宝儿了，这宝儿多可怜啊，自己可不能这要。 果儿可不是杏花嫂子，这砍死自己的肯定是果儿，到时候，自己和果儿都没了，石头怎么办？谁管他？ 不要命的往死里跑，韩老九还长了一个心眼，不直接往家里跑，免得被发现了，来家里找自己，坏了韩家豆腐的名声。 拐弯，再拐弯，跑过桥，再穿一个胡同....... 黄叶子手里拿着一个碗，这听着有卖豆腐的喊声啊，这声音还挺像九哥的，咋是个聋子呢？ 这聋子做买卖也不好使吧？ 自己都这么喊韩豆腐了，这卖豆腐的全然没听见，兔子一样的，几下就没见影子了，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这姓韩的都是胆小鬼？ 算了，跑了就跑了呗，反正自己这一段日子生意不错，不吃豆腐了，找屠户买点肉去，这赊点肉，到时候一起再还。 一扭一扭的就往肉铺去了。 韩老九挑着担子，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里，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来亲戚啦？ 咋还全是一些婆子汉子呢？这谁家的亲戚啊？都在自己家里动手了。 “放下，你们谁啊？那个，你别喂我的驴。” 韩老九急了，除了果儿和石头，这头驴就是他最心上的了。 “这个......” 杜果儿出来了， “这是你们主家，我的夫君，韩老九，你们叫九爷吧。” 韩老九瞪大眼睛，主家，九爷，这是说的自己？ “这是我买回来的下人，这是韩全，这是他媳妇全嫂子，这是韩高，这是她媳妇高嫂子，那边那一个，是韩中，他媳妇中嫂子去酱菜铺子干活去了。” 韩老九有点懵，这买了这么多下人啊，咋还都姓韩呢？ 这杜果儿是把姓韩的老窝给端了吗？ “果儿啊，他们是哪里的人啊，咋都姓韩啊，难道韩家造难了？” 韩老九心疼啊，都是姓韩的，自己变九爷了，人家变奴仆了。 “你真是个傻的，咱们家买的下人，不就是跟咱们姓了么？”杜果儿好笑的很，这韩老九说悄悄话就说呗，趴自己耳朵边上了，可是声音这么大，你到底说的是哪门子的悄悄话。 家里刚来的几个人，不说话，这主家，不，九爷的悄悄话，大家都听到了，想笑，又不能笑，只能低着头，自己找活儿干去了。 “全嫂子，你做好饭就给酱菜铺子送去，再把豆腐脑都给送过去。” 杜果儿又开始看隔壁的屋子，这草长的，都有人胸口这么深了，要不买了，要不就要去撒点药，里面可别长蛇，家里有小孩呢！ 没小孩，自己也怕。 第122 章 爹你要教我识字 这几个人，晚上都安置到了酱菜铺子里，铺子里留下两个妇人干活，这全嫂子就来家里做饭，这些汉子们，都归了韩老九管，干什么？ 一人一副担子，卖豆腐！ 豆腐卖出去，钱收回来，杜果儿和韩老九是笑的睁不开眼，毛驴儿生气了。 本来这拉磨每天还能休息半天，现在可好，拉个不停了，毛驴想出去玩，就好像上次那样的，到处溜达的玩。 今天拉磨拉到一半，毛驴不干了。 杜果儿不在家，去铺子里了，这毛驴儿就归韩老九哄，哄啊哄的，就是不走了。 “九爷，这个驴不能这么办，你的把它的眼睛蒙上，要不然它觉得拉久了就要发驴脾气。” 啊，韩老九看着韩高，没人和自己说这事儿啊。 “九哥，你让我来，我就会琢磨这些个牲畜的。” 韩中拿了一块布，不知道怎么的，就折了一个头巾一样的玩意儿，走到一动不动的大青驴面前，给它把眼睛蒙上了。 在喂着吃了一把干豆子，就看见这驴又动起来了。 真是，“这是为什么呢？” 韩老九看着自家的驴，有种感觉被驴背叛了的样子，自己对它这么好，现在居然听别人的了。 “你蒙着，它就一脑门子的拉，不觉得自己拉了多久，就这个事儿。” 虽然还是不那么明白，但是韩老九要去煮豆浆了， “这边那你看着点啊。” “嗯，九爷放心好了。”别的不会，这看着驴拉磨，接浆子，倒豆子还不会吗？ 韩老九把做好的豆腐都放到担子上去，这一两天，自己就不出去卖豆腐了，家里这么多人了，他们去卖。 黄叶子会不会杀自己，对于韩老九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别说女人没力气，永福力气比自己还大，还不是被黄果子杀了？ 想到这里，韩老九就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不行，今晚上要和杜果儿说这个事儿，果儿厉害，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杜果儿从铺子里出来，就去了另外一条街的医馆。 自己最近总是有点无力，感到气虚，总是犯困....... 看到韩母那个兴奋的样子，又看到小石头和宝儿扭到一堆打架的样子，杜果儿浑身都在发麻。 按道理说，自己没有身孕吧，可是，凡事总有意外，去医馆吧，脑子里想，有个屁用。 大夫一脸慎重的把了右手，又把了左手，看了眼睛，还有舌头...... 杜果儿的心是放到了肚子里，可是又吊到了嗓子眼。 这肚子里的心再说，还好还好，看这么多绝对不会是有身孕。 这吊到嗓子眼的心却在跟着说，这看来看去的，还不如有身孕呢，你看，别是啥大毛病。 这大夫也在估摸，这小娘子毛病的没有，但是一看，也是个不缺银钱的，不是富贵人家，估计是在家里，或者在婆家受宠，能吃的起补药。 “小娘子啊，你这身子虚啊。” 先这么说着，看看反应，再决定怎么对付。 杜果儿一听，我就知道，肯定是虚，要不然这么的头晕目眩的爱睡觉。 缺钙啊，还是缺气血呢？ “咋虚的呢？我这吃饭啥的都挺好的啊。” 杜果儿也觉得纳闷，以前自己偷东西吃的时候，连顿热的都混不上，也没看见自己晕来晕去的。 现在吃饱喝足了，还有了下人使唤了，现在倒好，还虚上了，这是富贵病？ “这药吧，小娘子先吃个几副药，要是好转了，就再来找老夫，要是依然如此，哎！就另请高明吧！” 啊？还另请高明？这话说的，自己是要死了吗？ 杜果儿一脸的不相信，这人病入盲肓就这么轻松的吗？ 估计是个庸医。 杜果儿转身就走，去你的，我换个地方再去看看大夫，这老头子不安好心，一副卖狗皮膏药的样子。 “你你，你不抓药，这诊费是要付的啊。” 这老头着急了，早知道随便开点要哄着了，自己这一吆喝，把人吓跑了。 杜果儿掏出五文钱到柜台上，柜台的小伙计本来想说，至少要十文的，但是杜果儿对着他瞪了一下眼睛，还不等他说话，就跑了。 这柜台出来还要几步，等着小伙计追到门口，早就不见了杜果儿的身影，只能狠狠的跺几下脚， “没见过这种人，这诊费都不付。” 杜果儿抬起头，肚子里没崽子，那就安心了。 但是也不能老是这么提心吊胆啊，换个药铺，这个杜果儿想去问问，有什么手段可以不怀孩子的。 等着晚上，韩老九鬼鬼祟祟的爬上床， “果儿！” 今天一定要和果儿说黄叶子的事情，这以后有什么事，果儿应该就不会揍自己吧。 “这个，以后一定要用这么才能办事儿。” 杜果儿很严肃的递给韩老九一个东西，韩老九拿着有点发懵，这是啥玩意儿，一个袋子？ 虽然有点脸红，可是杜果儿还是详细的说明了这玩意怎么用。 自己问了好几个药铺，好不容易才买到了，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里怪气的。 这玩意都是男人来药铺买的，就没见到过小娘子来买，可不是就那么奇怪嘛。 等着好一顿功夫，杜果儿教会了韩老九怎么用，韩老九已经找到了感觉，非要试试不可。 试试就试试，杜果儿掐算了一下，嗯，安全期，双保险，来吧！ 大清早的，韩老九起床干活，脑子一拍，自己忘记大事儿了。 还好，这几天都是其他人去卖豆腐，算了，今天晚上再说，不能瞒着的。 杜果儿心里的担忧没有了，精神的很，去铺子里，看看生意怎么样，这有人了，就要多卖一点吃食。 刘青江这一段日子，忙的都没空想其他的事情，现在孩子也有人看着，这铺子里，从早忙到黑。 他已经和韩母带着三对夫妇一起住到了铺子里，人多，热闹，每日里忙忙碌碌的。 “果儿啊，这几天你都没来，这钱你得拿到屋里的给放好。” 刘青江把这几日的钱都串好了，放在自己床脚下面，这门锁的死死的，就怕一不小心不见了。 “行，爹你把账给记好，对了，下个月，你得教我识字。” 明儿个就去买本启蒙的书来，自己必须要学识字了啊。 第123 章 惦记隔壁院子 隔壁院子的主人哪里去了，大伙儿都找不到，韩母也问了街坊，这陈德福连他们的路引都查了，好像是去了京城，可是这么多年没了音讯。 杜果儿这才没办法折腾了，只能去杂货店买了好多驱蛇，驱蚊虫的粉子，兑水给散在围墙脚下，对方家里的草太深了，你说里面蹲个人，都看不出来。 韩母也眼馋隔壁的院子，多大的菜园子啊，要是种了自家不是就没必要买菜吃了呗，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太可惜了。 每日就在杜果儿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菜园子，勾的杜果儿的心痒痒的？ “娘，这人反正不在家，也不知道几年才回来，你说，咱们在开个小门，进去种菜行不行？” 这人不在啊，自己种了菜他们也不知道的吧？ “这，不会被官府说咱们偷东西吧？” 杜果儿又有点怕，继续趴在床头看着， “娘，人家前院和后院有围墙呢，咱们只去后院，把中间的那个门给砌了，谁知道啊。” 再说了，有意见就给点菜钱呗，看他那房子，就算是住人都破破烂烂的了，要不了几年就快倒了，里面有啥好东西啊。 两婆媳你看我，我看你，心动了。 “要不然，试试？” 这城里地少，杜果儿这院子后面本来也有一点地方，可是这搭了驴棚子，还拴着一只羊，这还没喂鸡呢，要是喂鸡，真没地方种菜了。 韩母想了想，“要不这事儿，你还是问一下陈德福？不会把我们抓大牢里去吧？” 行，杜果儿点点头，过几日陈大哥就要娶儿媳妇了，今天自己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顺便把礼给送了。 “那娘，我今天去陈大哥家看看有啥忙的，这要娶儿媳妇了，大嫂一个人在团团转。” 韩母手脚麻利的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铺子里了，高嫂子抱着宝儿，韩母就抱着小石头，。 中嫂子做事儿麻利，毕竟年轻一点，就在铺子里干活，全嫂子主要管着家里人的吃饭。 韩老九家里添了这么多的帮手，这豆腐有点供不应求了。 “果儿，你先别出去，我有点事儿说说。” 韩老九好几天没出去卖豆腐了，心里总不得劲，这事儿不说，果儿知道了，不得了。 “啥事儿？” 杜果儿一听这黄叶子还追着老九喊，心里也很腻歪，真是阴魂不散啊，可惜了，当时黄叶子不在现场，要不然，大牢里一抓，多省事。 “你换条街呗，她又不可能满城的找你，人家肯定要赚钱做生意的。” 韩老九脑子没转过来， “果儿，你咋知道她也做生意？” 果儿真厉害，看样子什么都知道，幸好自己说了这事儿。 “你是不是傻啊？” 杜果儿心里有点担忧，以后儿子不要像老九啊，这脑子读书有点悬。 “哦哦，我知道了，我干活去了。” 自己以后不要太傻了，万一杜果儿嫌弃就麻烦了。 韩老九被骂了一句，才想起黄叶子做的是什么生意，脑袋一耷拉，进去压豆腐去了。 段氏在家里的确是忙的团团转，自己在这城里没什么亲戚，老家陈德福也是独子，早就进城了，以前的那些远亲也不来往好多年了。 自己呢，除了一个去京城的弟弟，这城里也没人，成婚可不是就自己一个人在忙乎。 “果儿啊，你说，这还要准备点什么呢？” 杜果儿这半路货也不懂啊， “嫂子，我觉得，我去喊一下贺婶婶来给你看看，她年纪大，再说了在街面上这么多年，肯定懂的多。” 其实成婚也没有这么复杂，可是段氏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哪里没做好被人说道。 “那你帮我去喊喊，我这脑子都糊了，越快到日子了，就越紧张。” 贺婶子正在客栈里和贺掌柜说着什么，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杜果儿和门口摆摊的韩大伯打了一个招呼，就进客栈里了。 韩大伯不知道在给别人算什么，嘴里说的一套一套的，把那人说的又是愁眉又是笑。 “贺婶子，你要是得空，去我干大哥家里，他要娶儿媳妇了，大嫂总不怕哪里做的不熨帖，急得很。” 贺掌柜这一次没有对杜果儿凶，现在看杜果儿顺眼多了，要不是果儿，自家燕燕哪能这么顺利的退了亲？ “果儿啊，要你娘带小石头来玩玩呗，好久没看到小石头了。” “行，到时候贺叔别嫌小石头拔你的胡子就是。” 贺婶子给段氏理了一下，又杂七杂八的添了点东西。 这个时候，杜果儿才有空问那个菜园子的事情。 贺婶子人老实，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做，万一碰上个小气的，难得说清楚。 段氏笑了笑， “果儿，我教你一个法子，你去整就行，保证他就算是回来，没话说。” 回家后，杜果儿喊着家里的几个男人，悄悄的把隔壁菜园子的围墙给推到了一点点，用土块垫吧垫吧的，做的很杂乱的样子。 然后就去官府说，隔壁的墙倒了，砸坏了自己的牲口棚子，这个牲口棚子搭了老多钱了...... 最后就是计算了一下棚子的价格，这房主找不到啊，没办法，就留了一个记录而已。 就是官府里看杜果儿的眼神有点像在憋笑，这妇人到底是谁在教啊，都没学来。 这是衙门里大家都心里明白的招数，只要没什么大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来衙门，也在好奇，一听是为了这事儿，有点啼笑皆非， “谁告诉整这么一出的？” “嫂子.....” “算了，你去人家后园子种菜吧，我估计着这人也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没事儿。” 原来是陈德福的妹子，大家都更加笑起来了， “福哥，你家妹子蛮持家的嘛。” 前一段时间为了这户人家，陈德福都在查路引了，估计是看上人家的宅子了，今天来这一出，很正常。 然后，就去了隔壁，第一件事，喊着把靠围墙的草都割了，清理了，太深了，驴子吃了一顿好草。 可惜的是现在种不了菜，天气太热了，杜果儿看了看，留着其他的草吧，这每天割一点新鲜的喂驴。 第 124章 买到鸡了 这都快秋收了，陈德福也提醒了一下杜果儿，上次挂靠的豆腐坊，有时间去看一下，要是太差或者是不行，就别让人挂靠，免得出啥事儿，连累自己。 一大早的，拉着毛驴儿出发呗，韩老九给毛驴套上车，毛驴儿把头对着韩老九蹭了蹭，好人，谢谢你带我出去玩。 家里推磨的人就换成人了，多的事，不累。 “果儿，家里这么多人，我总觉得都闲着了。” 韩老九想着家里多了三个大男人呢，这多能吃啊！ “你傻啊，你两个弟弟能帮我们一辈子？他们不要成亲？不要干自己的事儿？” 这兄弟还能用几年，杜果儿可没觉得人家会一直帮自己。 你看，韩老十这不是做了上门女婿，就去管客栈去了？ 人家有自己的小家的。 韩老九听了没出声，就有种很亏的感觉。 “行，听你的，要做什么你给我说说，我脑子笨，媳妇你脑子好转悠，我听你的。” 杜果儿翻了一个白眼，这韩老九你说他不老实嘛，什么事儿都和你说，也不敢出去折腾。 可是你要是说他老实嘛，这家伙在豆腐坊的墙角还藏了二两银子了，这家伙。 韩老九倒是不知道这银子已经被杜果儿发现了，他满肚子高兴的赶着驴，这水口村离城里有一个多时辰呢，今日天气也不热，慢悠悠的，舒服极了。 “果儿，不知道老憨有没有去摘那个山胡椒果子，那玩意放菜里好吃的很。” 韩老九想吃，可是这就是太下饭了，这么多人呢，要吃多少饭啊。 “你上次带他去山里，告诉他要怎么摘吗？” 坐板车上，毛驴拉着还是比坐毛驴身上要舒服，抱了一床旧被子，杜果儿躺在车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一点一点的往后退，要是有个车厢就好了，可以睡一觉。 “说了，还告诉他那些凉粉果儿都要摘下来，把籽儿晒了。” 今年的李子上一次韩老几回村的时候就都拿来了，杜果儿做了好几大缸子的李子酱，卖没卖多少，都混在豆腐脑里卖掉了。 这也是钱呗。 “过几天咱们一起回村里去，凉粉可以卖了， 今年咱们把围墙这一圈都种上这凉粉果儿。” 回村好，韩老九挂念着自己的那二十多亩地呢，也不知道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就是不知道刘青江家里的五十亩地，要不要分粮食给杏花，这事儿回家问问，自己可做不了这个主。 水口村多山，过了出城的这一段平整一点的路，就开始进山了。 道路两边都没什么树，哪怕是山，也只有一些野草。 “咋都没看见树呢？” 还是后世好，好多的绿化树。 “咋能还有树呢？这长棵树，谁不砍回家当柴火啊，谁会这么不持家？” 这些事儿上，韩老九觉得自己比媳妇聪明，城里啥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柴火得买。 你说在县城还好一点，自己能送点柴火，这渡口府离家也太远了，不值当了。 还好，家里后园子有口井，大男人们都能到后园子洗冷水澡，果儿和娘还有石头才烧点水洗澡，柴火也能少一点。 杜果儿也睡不着了，都是山路，磕的头疼，只能坐起来，到处看看。 “你看，哪里有野果子。” 崖边有一棵藤蔓树，上面好多红彤彤的野果子。 “那是野樱桃呢，我去摘点给你吃。” 韩老九好久没看到这么红的樱桃了，搬了一块大石头垫脚，上去摘了一衣服兜子， “够了，咱们吃够了！” 这摘下来不吃也浪费的，记着这个地方，回去的时候摘点给婆婆吃。 韩老九收了手，也差不多了，跳下石头，把衣兜子里的果子都倒给了杜果儿。 “你在车上慢慢吃！” 说着拿了一个，放口里，“嗯，不错，不酸，等会摘点回去给石头吃。” 水口村打豆腐的王庆，这在村口一问就知道，抓了一把野樱桃，就有孩子带着去找王庆了。 王庆不在家，他家媳妇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拉磨，一听是城里豆腐坊的东家来了，忙端水递凳子的。 这王庆人嘴笨，挂靠了好几家豆腐坊，都被人抢了，一直没挂上，这终于在杜果儿这里挂着了，家里多少有了一个生计。 半大的小子在屋里推磨，王庆的媳妇接过杜果儿递过来的两斤五花肉，手足无措的说，“怎么还能要你们破费。” “不破费，这不是我俩自己也要吃嘛。” 王庆卖豆腐还没有回来，杜果儿就在他家的豆腐坊里看了看。 这人还是挺干净的，里面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打扫的整整洁洁的。 “哟，嫂子，你家喂的鸡可不少！” 这整整一个后园子都是鸡呢！ “家里有豆腐渣，混着菜叶子，草沫子不浪费。”王庆的媳妇笑着说，这杜果儿人和气，她也就慢慢的不那么紧张了。 韩老九看着人家一个半大小子推磨，心里不忍，也去搬着推推，这闲着也是闲着嘛。 “一只，两只，三只......” 这得有四五十只吧？ “五十六只，还有几个在孵小鸡的没出来。” 杜果儿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么多鸡，自己买一点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回城的时候，杜果儿好像鬼子进村一样的，车上放了两个大笼子，每个笼子里装了十只鸡。 自己的旧被子垫在了毛驴的背子上，杜果儿不好和鸡笼坐一块儿，只能骑在了驴身上。 毛驴很不开心，这会儿浑身都重了，一点都不轻松了。 也不知道是记得杜果儿揍过它还是咋的，反正挺老实的。 没有买小鸡喂，那是杜果儿觉得大鸡划得来一点，直接回家几天就能下蛋，还可以孵小鸡。 买小鸡，总觉得会喂死去，天气这么热。 路过那一株野樱桃的时候，发现被人摘了很多了，可能是自己没有撤掉那块大石头，太容易摘了，下面的红的都被摘完了。 “这肯定是一个个子不高的人呢，要不然上面的那些红的咋一个不摘？” 韩老九高啊，轻轻松松的就把红的都摘了。 脱了衣服，把摘来的果子都包好，两人慢悠悠的回去了。 第125 章 贺燕燕有孕 贺燕燕有身孕了，韩母乐呵呵的回来说着。 “哎呀，哪里买这么多大肥鸡啊。” 这比贺燕燕有身孕更加让韩母高兴，两大笼子呢，这放哪里喂啊？ “去隔壁院子里扎个篱笆，那里面草那么多，还省着喂呢。” 自家也有豆腐渣，不存在鸡水土不服的可能，扔到草堆里，过那么一段时间，就不要去割草了，这鸡吃草可厉害了。 韩中几个人把鸡笼抬到了扎好篱笆的圈里，韩高高兴了，这些活儿应该都是他的了。 二十二只鸡，两只大公鸡，其他都是小母鸡，韩母看着乐的， “果儿，你这鸡买的好，这脸蛋都红红的，都是下蛋的鸡呢，人家咋舍的卖啊。” 杜果儿眨眨眼，还好，这到没有舍不得卖，自己出钱了啊，那王庆的媳妇家里还有孵出来的小鸡呢，过不了几个月，又是很多鸡了啊。 “贺燕燕有孩子了，这贺掌柜可不得睡觉都要笑出声？” “那可不是，我听你贺婶子说，这路边的客栈要卖了去，城里的客栈给老十和燕燕管，到时候，老两口在家里养老带孩子了。” 韩母好怕这鸡飞出来，要是跑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老夫人，你别急，这些鸡交给我，没点问题的。” 韩高不着急，这一群鸡都是熟悉的，不是临时拼凑的，也就不存在打架的问题，再说了，这篱笆自己几个人都扎的这么老高，没啥子惊到鸡，就不会都跑了。 韩母点点头，也听杜果儿说了，这韩高是个会伺弄牲畜的。 “那我明天看看燕燕去，正好准备和老九回村子一趟。” 杜果儿饿了，听见全嫂子喊自己吃饭，直接就从断墙的地方跳过去了。 韩母想着杜果儿要回村，这柿子树应该都结果了吧。 “果儿，你两边家里都去看看，那些柿子树结果了，就带点回来，我喜欢吃那个。” 杜果儿会做柿子饼，那个晒干了能放好久呢，软软的，牙口不好的韩母和刘青江都爱吃。 一边应着韩母，杜果儿一边招呼着大家吃饭。 韩老九端着碗，看着同样和自己蹲在屋檐下的韩全，韩高，韩中三人，心里有点着急，这么多人，会不会把自己家给吃穷了啊？ 本来几个人和杜果儿一起吃饭，都觉得不好意思，都不敢。 这些人能一起吃吗？ 杜果儿没这个想法，反正都是两桌，只不过，自己这一桌的肉要多一点，他们那一桌基本都是肉汤。 房都是全嫂子做的，杜果儿也没有刻意的去要什么一视同仁。 这毕竟不是后世，还有劳动者保护法，这里，主家能让你吃饱饭就很不错了。 家里都是要出力气干活的，饭还是能吃饱的，这仓房里好几布袋子的干菜呢，等着回村，肯定又有好多了。 毛驴又开心了，这几日都不给自己带那个什么罩子了，天天带自己出去玩，还有新鲜的草儿吃。 村里人看着韩老九都只是瘪瘪嘴，还不知道做什么发了财的呢，说不定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路子，要不然，怎么不带着村里人一起做。 和以往相比，都没人理两人，杜果儿无所谓，本来就不喜欢和这些婆婆娘娘们八卦，直接回家。 这次就没有买坛子了，卖光的坛子洗的干干净净的，都绑好了，带着回来，先送到老憨家里去。 老憨依然是不在家，这一次老憨的娘在家。 “老九啊，你别进去，桂桂落月子呢，这些坛子都放门口吧。” 老憨的娘连忙跑过来，虽然儿媳妇就快出月子了，这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的啊，这老九是个买卖人，可别坏人家财路。 家里有女人坐月子，男子是不能去探望的，这对男子的运势不好。 老九一听，立马就停住了脚，把板车上的坛子一个一个的都卸下来。 “老憨呢？” “在地里呢，我这就不招待你了，你去家里，等会我过来给你们做饭。” “不用不用，果儿会做，你忙着吧。” 杜果儿一听，这桂桂生孩子了啊，还好，家里还有点东西，翻箱倒柜的找出三尺布料，这在村里可是不得了的人情了。 挎着篮子就去看桂桂了，老憨的娘高兴的接过布料，太重了，这咋还啊。 桂桂的头发剪的短短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生卷的，这天气热，坐月子也不好洗头发，早在生孩子前，就自己拿剪刀剪断了。 这乡村的妇人也没什么讲究的，舒服就行。 “男孩呢，果儿姐，我生了一个男孩呢！” 桂桂很高兴，生下儿子的时候，老憨躲在屋外面哭了，自己的婆婆也哭了。 可是桂桂笑了，自己从小就呆傻傻的，都没人肯娶自己，被老憨领了回来，给吃的给穿的，现在生了儿子，能对的起他们了。 “叫什么名字啊？” 老憨的娘对媳妇不错，这桂桂面色也红润，这也是跟着杜果儿赚了点钱，要不然，就算是想对桂桂好，也没办法。 “我娘说叫大栓，先栓住了，以后还有二栓，三栓.......” 桂桂笑弯了眼睛，有的媳妇坐月子都要在家里干活，婆婆说，让自己好好休息，以后生孩子才不会亏了身子，比自己娘都好呢。 “果儿姐，等我出了月子，娘就教我做酱菜，我也能赚钱啊。” “嗯，桂桂很能干呢。” 老憨娘看着杜果儿在这里陪着桂桂，立马就做好了两个人的饭菜，这茅草屋里的锅都被带到渡口府去了啊，杜果儿想去做饭都没办法。 带着饭菜回了茅草屋，韩老九也很高兴， “果儿，今年第一年的收成真不错呢，看着都沉甸甸的。” “你去刘家看了没有，那杏花还住在家里么？” “我看了，没住，家里没人，我把树上的柿子都摘了，娘说，不是很熟的也能摘下来，放到米缸里一会儿就熟了。” 五个筐子的柿子呢。 自己后院的两个柿子树长得也很快，都到杜果儿的胸口了。 “老憨说了，堂屋里的六个布袋子都是山胡椒，都晒好了的。” 韩老九看着杜果儿吃完了，把碗里所有的菜和汤都倒进自己碗里， “凉粉子也晒好了，里面的十个袋子都是呢！” 这么多？杜果儿吓了一大跳，去年自己才收了一个布袋子啊。 第 126章 安全期没事儿吧 上一次就说好的，一布袋三十文钱，现在一十六布袋，一共是四百八十文钱。 这些布袋子杜果儿看了一下，也是用自己给的碎布头拼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桂桂还是老憨娘缝的，摸了一下，挺扎实的。 “这些钱你拿去给老憨，就说了，这些不要了，接下来的日子好好管着田里的事儿，等秋收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杏花不在刘家住，估计还是回了娘家，杜果儿摇摇头，刘青江说了，这粮食没必要分给她，到时候直接都拖回来。 准备在家里住一晚的，两人吃了饭，也没什么事， “果儿，你去咱们的地里看看么？” “行，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地里走去，沿路的草丛里，时不时的跳出来几只四脚蛇，杜果儿对这个东西免疫，并没有害怕到什么地步。 小时候自己也怕这个，奶奶为了让自己不怕，特意还抓了一只四脚蛇，裂开它的嘴， “崽崽，你好好看看，这么小的嘴，能不能一口咬死你？要是咬不死你，你怕它做什么？” 四脚蛇无毒，在奶奶的教导下，杜果儿在乡下的日子过得充实无比，比村里的孩子还村里。 韩老九看了杜果儿一眼，自己的媳妇都不怕这些东西，看村里的妇人，看见四脚蛇都哇哇的大叫，特别是黄叶子小时候，看见这个就走不动路，说脚软了，要自己背。 但是自己懂什么，背就背嘛，就是越长越大，黄叶子在自己背上老是蹭来蹭去，自己也就背的浑身酥麻起来。 当时还以为是中毒了，现在才知道，那个时候，黄叶子就想和自己干那事儿，真是，从小就不正经。 杜果儿可不知道，韩老九看个四脚蛇都要想入非非。 她一路上看着两边的稻田，闻着青草的香气，惬意极了。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隔壁村的大伯，奇怪了，以往看着那么蛮狠的人，这闹了一架后，啥事儿都不找自己了，真是，没一点的挑战性。 脑子里虽然这么想，心里却在告诫自己不要作死啊，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好吗？还非得找点奇葩来恶心自己吗？ 地里也不远，两人上了河堤，就看见老憨在走来走去的，手里挥舞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那一头系着一块布条。 “他这是干嘛呢？” “赶鸟啊，黄昏这个时候鸟儿最多，怕它们叼谷粒呢。” 哦，杜果儿点点头，沿着河堤走过去，这地里的庄稼长的真好，地肥也是真的肥，这老憨也是真的用心。 看着田靠山边有一个棚子，这是在棚子里守着啦？ 这树上挂着的凉风果藤蔓上，一个都没有了，估计老憨守着田的时候，得闲了就摘这果子。 “老憨，这么干劲呢，这时候还在这里待着？” “不敢不待啊，这时候，来一群就要少一口饭呢。” 老憨有了儿子，这说话的声音都大起来啦，娘说了，自己好好种地养家，她好好做酱菜照顾桂桂，桂桂就好好的专心生娃，到时候生个四五个儿子，这村里就没人敢欺负自己一家子了。 等自己儿子长大了，那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把村长家的五十亩地也佃着种，要是真的可以，那就是发财啦。 老憨笑的眯起了眼， “老九，今年的收成好咧！” “是啊，是个好收成啊！” 老憨专心的打着鸟，自家也有六亩地，收成也好，今年不会饿肚子了，儿子是个好命的，生出来就能吃饱。 天一黑，多少就有点蚊子了，杜果儿不想溜达了，黑灯瞎火的，有啥看的。 回了屋，两人到后园子里洗了澡，冰凉的水，洗掉了一天的疲乏。 “果儿，果儿。” 韩老九还是挺喜欢自家茅草房这个床的，这可是自己从小睡大的，稻草也干干净净，带着一股子太阳的香味。 想都不要想，老憨的娘肯定帮自家把这垫床的稻草晒了。 “一边去！今天没带那个东西，不能干事儿。” 韩老九不信，上次杜果儿好像说过，什么安全期不会有事儿，这么舒服的床，一整夜，干嘛呢？ “你不是说安全期吗，今日应该是的！” 韩老九理直气壮，这前几日月信才好，现在咋就不能了，都憋了自己好多日子了。 杜果儿想了想，这过去了三天，应该没事儿吧？ 就这么犹豫了一下，整个人就被韩老九拖过去了...... 杜果儿做事儿，从来不主动，韩老九这都习惯了，就得自己一个劲的去扒拉，没事，自己喜欢扒拉。 村子的夜晚，都是安安静静的，这种安静只限于走在路上，你但凡靠近一点屋子，都能让你面红耳赤。 村里人都是勤快人，不管是耕什么地，那都是实心实意，一锤就是一锤。 第二天一早，韩老九就把这些布袋子都扎好在板车上，酱菜这一次是有五坛子，整整一板车堆得老高老高的。 “哎呀，这是装了一车子啥东西啊，老九这是隔一段日子就回来淘点宝贝啦？” 村里有人围了上来，是啊，这韩老九隔一段日子就回来拖一板车的东西，难道是拿了村里的宝贝去城里赚钱？ “韩老九，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村里的公山那也是人人有份的，你也不能都放自己口袋去了吧！”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刘青江现在村长的位置是大侄儿刘东山管着，这刘东山的媳妇王氏也在村口闲聊呢。 “你这话说的，这山里的东西还人人有份，上次你打的兔子咋不给我家一半？” 王氏也是一个泼辣的，这以后自己男人能不能接了大伯的村长还不知道呢，这会儿，大伯就韩老九这个继子了，怎么不打好关系？ “嫂子，我这就是在山里扯了一点麻椒，这东西泡脚好，爹要的。” 杜果儿扯过来一个布袋子，这一袋子是山胡椒，打开给大伙儿看看， “你们谁有孝心就去摘着给你们爹娘泡脚，给你们看看，免得睡不着觉。” 懒的理这些人，杜果儿扎好口袋，直接喊着韩老九走人。 村里人不说话了，真是越有钱越省，这山胡椒也要从屋里带过去，还泡脚，学着那些大财主的做派啦？ 第127 章 一个月三两银子呢 段氏带着汪小丫来找杜果儿的时候，杜果儿才算是第一次看到了汪小丫长什么样子。 汪小丫就是段氏的儿媳妇，成婚当日，盖着盖头，杜果儿只觉得她的身材高大，不比陈永贵矮小，长什么样子，杜果儿没去新房看。 为什么没去新房看呢？那是杜果儿来月事了，说来了月事的最好不要去新房，免得冲撞了。 现在汪小丫站在自己面前，红着脸喊自己大姑的时候，杜果儿也有一点不太好意思。 “快来坐，家里正好在晒柿子，等会拿几个，尝尝鲜。” 拿回来的柿子，都用沸水滚一遍，把皮撕了，再晒干，就可以放到石灰坛子里很长一段时间了。 段氏拍拍厨房前面的一个石头板子凳子， “来，这是你大哥给你带的一坛子油，说你喜欢这个。” 杜果儿接过来，闻了一下，嗯，是菜籽油，等着秋收了，把田里都种上这个油菜，菜籽可以打油卖，杆子还能喂驴呢。 “果儿，嫂子找你有事儿。” 杜果儿点点头，肯定有事儿，要不然这大早上的，巴巴的给自己拎一坛子油过来干嘛？又不是真的亲妹子。 “嫂子有事儿直接说。” 抓了一把南瓜子，给汪小丫和段氏，汪小丫很惶恐的接着，这么一大把，幸好自己手大。 “你侄儿媳妇说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干，现在还没孩子，总不能天天待家里。” 段氏笑着说，心里对这个媳妇是满意的不得了，原来觉得是家中幺女，怕是娇生惯养的，现在不是，是个持家的。 “和我说了，想到你这里每日挑豆腐脑卖，也不拘卖多少钱，反正多少算是学着做买卖。” 杜果儿意外的看了汪小丫一眼，这姑娘可以啊，一般的最多接点子绣活，这汪小丫敢挑担子出去卖豆腐脑啊。 “嫂子想着，你家的豆腐脑可是要去铺子里卖的，每天都能卖的完，看能匀的出来么？” “能，这小丫有这个想法，大姑怎么都要支持嘛。” 段氏有点脸红，这豆腐脑可不是卖不掉，人家码头那边的铺子好卖的很呢。 汪小丫则是眼睛都亮了，婆婆带自己去码头吃过一次，自己当时就想着，每天怎么也能卖一点，这味儿真好。 既然来了，多少要吃一碗豆腐脑吧。 三个人一人一碗的吃着，一边说好了，每天早上汪小丫自己来挑一担豆腐脑卖，桶子她自己准备。 一般的木桶能装三十碗的豆腐脑，这一担就是两桶，就是六十碗。 码头卖出去的是五文钱一碗，这汪小丫来，直接就是按给韩十一他们的价格了，三文钱一碗。 卖一碗赚两文钱，这每天能卖一担就可以赚一百二十文钱呢，汪小丫的脸都涨红了。 自己能干活，一天一担一百文，一个月就是三两银子呢，这钱不是和白捡的一样吗？ “谢谢大姑了，我一定好好卖豆腐脑。” 段氏也很高兴，这儿媳妇能赚钱，家里就没有一个闲人，嗯，自己不算是闲人，总要有一个做饭干屋里活的人嘛。 韩老九有点着急，这不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嘛？ “咱们家的豆腐都不够了，店铺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好多人直接下船就拿桶子来打豆腐脑呢。” 还给汪小丫卖，这不是每个月少赚几两银子嘛？ “今天明天你和韩中去买点砖头什么的，这，就在这里，挨着豆腐坊，再盖一间，盖好了，再去买一盘子石磨。” 急什么，这一盘子石磨磨不出来这么多的豆腐，那就再盖一间呗。 这叫做什么去啦？ 对，这叫增加一条生产线。 天气凉快许多了，杜果儿还有一个事儿要做呢。 等着第二个石磨回来了，还要再买一头驴，自己的豆腐乳可是要试验出来了，那玩意，杜果儿想想都流口水。 “那行吧，我等会就去，这几天不下雨，我和韩中两人就可以干出来。” 盖豆腐坊，韩老九觉得自己是老手了，杜果儿说了后，就不管他了，家里也整了一个独轮车，估计着码头铺子里的货差不多了，准备再送几桶豆腐脑去，这凉粉自己大早就揉好了，现在都固好了，可以送过去了。 昨晚上揉出来的六大桶，说不定都已经卖完了。 这做生意还是要来城里啊，自己摆摊卖凉粉的日子好像就在昨日，现在，那真不需要吆喝，舒服，太舒服了。 贺家掌柜和韩大伯正在认真的商议着，这贺燕燕有身孕了，肯定不适合呆在路边的客栈里了啊，这得进补啊，还得休息啊。 “要不然，我把客栈卖了，他们小两口来城里客栈，我和燕燕娘回家养老，到时候给他们带孩子就行。” 韩大伯点点头， “大兄弟啊，可就辛苦你们了。” 谁说上门女婿不好的，自己儿子就好，这老丈人心疼，好的很。 现在韩母每天在自己的店子里，忙的不可开交，贺婶婶还觉得没人聊天了，寂寞了好长一段时间呢，现在好了，过不了几个月，自己就有孙子带了。 小孩子的衣服，小鞋子，再就是燕燕要吃点什么，都要花心思去整理了，开心，怎么累都开心。 贺燕燕在小客栈里也发愁， “我说，我爹肯定要把这个客栈卖掉的。” 其实这个客栈生意不错，这都还是自己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贺燕燕舍不得卖。 “这个，孩子还是重要的， 要不然，你一个人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客栈不就好了？” 贺燕燕没说话，估计爹不肯，早就想要自己去城里做那个客栈了。 这一刻，贺燕燕觉得，这孩子还是要多生的，多生孩子，家业才能做的大，一个人，能干多少事儿呢？ “我爹年纪也大了，好久就不想开客栈了，但是我真又不舍得卖掉这个。” 贺燕燕忽然想起了什么， “老十，咱们回城开客栈，你把你两个弟弟喊来，给咱们守这个客栈吧，就当是租给他们的，只要租金，赚多赚少看他们本事。” 等着自己儿子大了，这产业再看他做不做，要是卖了，这就难的买回来了。 这地方虽然偏僻，可是这么多年了，一直就这两家店，来来往往的人，生意稳定的很呢。 第128 章 娶了一个好媳妇 为了能在秋收前，把豆腐坊干好，韩老九带着韩中两人，大晚上都点着灯在干活。 家里其他的人都有事儿，这磨豆腐，做豆腐，也是大半夜就要开始干活，两人就两人吧，还能做不出来吗？ 砌豆腐坊都熟门熟路了，这韩中也是会泥瓦手艺的，两人配合着挺默契。 依然是青砖瓦片房子。 满城找石匠，也不知道是杜果儿运气好，还是石匠的运气差，正好有一台石磨被人定了，还是按照他的尺寸去定的，可是，一去无音讯了。 一台磨可不便宜，这是别人定过的，尺寸和平常的要略大一点，石匠想按石料子多少来收费，这杜果儿就不干了。 你磨子大，我家驴子还不干呢。 好说歹说，居然还被杜果儿把价格压下来了，十七两银子搞定。 本来怎么也是要个十八九两的，奈何这杜果儿老是拿驴来说事儿，韩老九看着这么大的石磨，想着驴的确辛劳，也同意了买个小一点的。 石匠对这两夫妇是无语了，亏就亏吧，你说花了石料子不卖出去，多占地方啊？ 再说了，最多也是少赚一点的工钱，下次记得一定要收定金就行。 付了钱，留了地址，韩老九就和韩高去买驴去了。 家里有一头小母驴，两人商量着，找一头好一点的大公驴，到时候还能下崽子卖钱。 上一次韩老九不会看牲口，是一头一头驴摸过去还价的，这一次，韩高会啊，他可不仅仅会看驴子，其他的都会看呢。 两人在马和牛的交易栏流连忘返啊，就好像每一个男人都走不出汽车展销会一样，韩老九和韩高都恨不得拖走人家的牛和马。 最后，找了一头一年多的小公驴，等着开春就能配种，到时候，家里还能卖驴。 公驴没有母驴贵，上一次母驴花了二十两银子，这一次只要了十八两银子，到市场里面过了契书，表示这头驴是什么时候买的，卖主是谁，买主是谁，驴长的啥特别的地方，多少都要记录一下的。 在这里，驴可不比后世的一台车便宜，嗯，契书也是要交钱的，买卖各出五十文钱。 上户，就是个上户的费用。 两人乐的啊，这家里两头驴了，比村里的财主家还有钱了。 韩老九走在街上，手里拽着拉驴的绳子，抬头挺胸的，无比的满足。 韩高背着从买主那里磨来的草料，也高高兴兴的跟着，自己这个主家屋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大户人家，可是也是能吃饱饭的殷实户主啊。 主家对人不刻薄，没有那么多的下人规矩讲究，日子好过。 再就是，自己能有活儿干，你看，有驴，两头，有鸡，二十多只呢，还有一头母羊，事儿多得很。 自己可没有吃白饭。 等着装好石磨，两人又继续给驴子盖棚子，杜果儿看着两人那个干劲啊，切！ “你们那边干什么？” 不就是盖个棚子吗？为什么还要在靠近隔壁的那个墙角再砌个什么？ “这个，老夫人说了，留个棚子喂猪。” 杜果儿摸着头，这喂猪就是韩母一直有的执念，喂就喂吧，大不了这豆渣就少卖点。 “隔远一点。” 真当心这牲口棚子影响了豆腐坊。 “放心吧，娘子，这牲口我照料，保证干干净净的，咱家卖吃的，可不能邋遢。” 知道就好，杜果儿也不多嘴，看全嫂子做饭去，这做菜的里面撒一两颗山胡椒，那个味道下饭。 “娘，你看，这是我今天卖的钱。” 汪小丫挑着空空的桶子回家了，到家里，就这水，把桶子洗的干干净净，搁角落里倒扣着滤水。 段氏看了一袋子满满的钱， “一百多文吧？” “嗯，娘，我今天只挑了一桶，我没好意思吆喝。” 段氏开始摆桌子，这时候，差不多自己男人和儿子都要从衙门里回来了。 “小丫啊，别太累着，这钱赚赚就好，你爹不是在成婚的时候，给了你们一个铺子吗？” 陈德福还是把码头上的那个小铺子买了下来，现在租了出去，一年也有个十几两银子。 “娘，永贵说了，我俩先攒钱，换个好一点的差事。” 门头传来陈德福和陈永贵的声音，不知道说到什么了，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回来啦，快点洗手，吃饭了！” 段氏中午是不吃饭的，早上一顿，陈德福父子吃了早餐，衙门里中午有个馒头之类的，能哄一下肚子。 就一直等到下午，大家子再吃一顿。 对于汪小丫去卖豆腐脑，这个事情，陈家夫子都觉得很意外。 陈德福的意外是，现在女子嫁了人，都是男人养的，有几个人能抛头露面的赚钱？ 陈永贵是觉得，自己就是晚上和媳妇提了一嘴，要攒钱去换个好一点的差事，这小丫就这般的干了。 娶了一个好媳妇啊！ 一家子人，心里暖洋洋的，这晚饭吃的很慢，平常人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一天的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聊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丫，你真好。” “傻子，我是你媳妇啊。” 汪小丫也是心里有想法的，自己男人做的是押解囚犯的活儿，这囚犯家人总会私下给点银钱，但求能照顾着一点。 可是这里面也有很多心思不纯的人，有钱的囚犯就往死的榨钱，这要是男的还好，最多钱财和一点皮肉之苦，这要是有女囚，基本上一路上都不得空闲。 汪小丫不想陈永贵以后也是这样，花点钱，换个差事，就算公公这般，日日都在家里，月月都有饷银，一家子平平和和过日子就很好了。 夜很深了，家家户户都很安静，除了墙头有几只猫儿窜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只是在杜果儿家的豆腐坊里，韩全已经起床了，他总会在韩十一和韩十二来之前，把火烧起来，毛驴也开始推磨，等着两人来的时候，就可以煮豆浆了。 自己也想学着打豆腐，可是主家没说教自己，就不好去偷学，多做一点吧，主家是个良善之人。 第129 章 我要兔兔 秋收太重要了，韩老九带着韩老十还有十一，十二回了村子，大伯家里的地也是给了老憨家，这会儿，老憨一个人要是忙不过来，咋办？ 都是自己的粮食，再说了，又不是地主老子，这不抓紧把粮食收了，下雨了咋整？ 哭都没地方哭去。 贺燕燕怀着孩子，贺婶子不放心，就去了小客栈陪她。 “娘，这小客栈也别卖了，我想等收了粮食，问问十一和十二，要是他俩能来守店，我就把客栈租给他们。” 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啊，就是这个小客栈，赚了钱才进城开了大客栈的。 贺婶子想了想，这女婿家里，人口也简单，又没有糟心的婆婆，这兄弟就算是娶了媳妇，也是分开各过各的。 “租行，我到时候和你爹说说，你身子重了就得回城里去，这地方太不方便了。” 就这么一个女儿，家里的都是她的，从小又能干，十几岁就能自己守着客栈，这些事儿，她想怎么就怎么吧。 这个时候的村口是没人闲聊了，就连最没事的闲汉，都在田地闲逛着，能捡点麦穗都是粮食啊。 当然，可没人能给你捡，家里人少的实在看不过来，没办法，家里稍微有几个人的，都在守着呢，这眼睛瞪着老大，手脚也麻利的很。 老憨看着老九回来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这收粮食，自己娘都当个男人在用了。 “先收我伯父家里的，他家地少一点，再收你自己家的，最后收我家的。” 韩老九一到了田头，就好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了，这安排的头头是道。 几个人拿着工具就往地里跑去，桂桂在家里煮饭，想了想，又舀了两勺粮食进去，果儿姐说过的，这没吃好，亏了身子，补都补不回。 家里还有一只不怎么下蛋的老鸡了，就留着秋收吃呢，桂桂咬咬牙，自己杀鸡吧！ 五个大男人，老憨家的地一下午加一晚上就干完了，老憨的娘守在田边，不打算回家睡，等着天一亮自己就捡麦穗，这捡的好，能有一小袋呢。 好多地头都有人守，辛辛苦苦一年了，这会儿守一守，安心。 打豆腐不比秋收轻松，这段日子，几兄弟也都练出来了。 “九哥，我大嫂有身孕了，前几天我大哥说，要我带着弟弟去守客栈。” 韩十一其实有点不想去，总觉得大哥是入赘，自己和弟弟去占便宜，有点对不住贺家。 “哦，也行啊，这总要自家人去守。” 韩老九想着，还是媳妇有远见，早早的买了人回来，要不然，这十一和十二一走，自己一个人，要少赚多少钱啊。 “是啊，我大哥也是这么说的，租给别人，要是不爱惜客栈，划不来。” 原来是租啊，不是给他们做啊。 韩老九拍拍十一的肩膀， “那以后你就是掌柜的啦，加油干，早点把媳妇娶回去。” 韩十一红了脸，点点头，自己也想娶媳妇了，卖豆腐已经攒了八两银子，可以说个媳妇了。 “九哥，我二哥心里有喜欢的妹子呢。” “你胡说，再说我揍你。” 韩老九连忙问，“是谁啊？这看媳妇要看好啊，别只看着漂亮，要能持家。” 这黄叶子比杜果儿好看吧，可是没用，娶媳妇还得是果儿，韩老九觉得第一自己眼光好，第二自己爹保佑的好，第三还没想好，反正就是好。 “嗯，我知道，你看，九嫂就会过日子，再就是永贵哥的媳妇，才进门就来挑豆腐脑卖了，那个也能赚钱，这些都是好媳妇对吧？” 韩十二在心里给好媳妇画了一个图像。 韩十一没说话，她不知道有没有九嫂和永贵嫂子这么能干，不过，不能干也没关系，只要对自己好，这些活儿，自己都能干。 挑豆腐卖毕竟不好听，过了年，还是去做客栈的掌柜吧，自己就可以去提亲了。 想着想着，就低下了头，耳朵滚烫滚烫的。 赶了路，又干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活，幸好桂桂炖了鸡汤，自己从城里还买了五斤肉，要不然真挺不住。 四兄弟说了一会子话，就直接睡了，那呼噜声，把茅草屋外面的蟋蟀都震惊了，今日怎么这般的闹，往日不是安安静静的吗？ 韩母带着两个孙子在赶集，段氏陪着她，一人一辆摇摇车， “这玩意真不错，等我有孙子了，这车给我用用。” 汪小丫的那身板子，要是生了孙子，肯定是个大个子，小两口好着呢，这大孙子肯定很快就会来了。 “那肯定，有这个车，我的手就不那么疼了，孩子也舒坦。” 赶集卖什么的都有，家里还有肉，住在城里，也没必要凑赶集这天买，稀罕的东西也不多。 两人本来就是闲逛着，段氏买了几个簸箕，家里的有点旧了，这个时候正好晒点干菜，冬天要吃呢，现在的蔬菜也便宜。 韩母没买，家里的干菜还有几布袋子呢。 “啊，啊，啊！”小石头直接前面，不停的在车里上拱下拱的。 “咋了，石头，啥玩意。” 韩母顺着石头指点，看不到什么啊，推车过去看看。 段氏推着宝儿，宝儿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的，手里抓着一个木棍，放到嘴里咬咬，又拿出来敲敲，自己玩的乐乎。 “哟，这不是兔子嘛。” 韩母奇怪了，这卖兔子的不去牛市，到这里卖啊？ 小石头看到兔子，更加兴奋了，不住的想从车里爬出来，“啊，啊，啊，要，要。” 卖兔子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子，看着小石头的样子，连忙抓了一只兔子的两个耳朵， “弟弟，你要买个兔子吗？好吃，又好养。” “怎么卖啊？” “婶婶，你给弟弟买一对吧，养着能玩，还能生崽子呢。” 小石头手伸的老长，韩母给他擦了一下口水，最近长牙，这口水老是控制不住。 “一对六十文，婶婶买一对吧。” 韩母摸了摸兔子，嗯，挺肥的，给石头玩一玩，还能吃，不亏。 “你便宜一点，你这里六只兔子，我都买了。” 家里人多，这玩几天，正好儿子他们回家，就是一顿好菜。 好说歹说的，一共二百四十文，买了六只兔子，草篓子也送给韩母了，小石头兴奋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第130 章 我恨死你了 六只兔子，回到家，韩母就觉得有点多了，算了，扔给韩高吧。 “老夫人，这六只兔子要不咱们先别吃了吧？” 韩高看着，得，自己的活儿又来了，这会儿要是整的好，东家肯定能高看自己一眼。 “为啥？兔子留着有用？” 韩母看了看自家这院子，这院子太小了，要是在老家，就喂着了。 “随你吧，你先管着。” 小石头在闹腾着，要玩兔子，韩高带着他，扯了草喂兔子，杜果儿今日去了铺子里，全嫂在做饭，做好了还要送饭去店里呢。 铺子里生意不错，原来还觉得这凉粉籽这么多，今年估计卖不完，看这架势，少了。 杜果儿站在码头边上，这个码头应该算比较大的了，整个口子停着三四十条船，有几条还是二层的。 人也多，搬货上船，搬货下船，喊叫的，骂人的，还有那扛包偷懒的，挨揍的。 提着篮子叫卖，摆着小摊不停吆喝的，真有味儿啊。 韩中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一个大食盒，还有一桶豆腐脑和一桶凉粉，正往店铺里去。 太阳当空了啊，得吃晌午饭了，杜果儿觉得，全嫂子在家里煮饭有点可惜了，她做饭还挺不错的。 这店铺冬天没凉粉卖了，上个快餐吧？ 自己以前守铺子的时候，那个盖码饭就很不错，回头和全嫂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做。 刘青江从刚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忙碌，都快麻木了。 这钱就是每天这么进啊，进的，自己都舍不得离开柜台了，每晚收摊，做个账都要好晚去了，没办法，串钱都要串好久。 要到年底了，这账目得清清楚楚的，当初怎么不多读点书呢？等过两年，宝儿一定要去念书，就算是不考个秀才回来，这个账房先生也得适应吧。 宝儿不知道，宝儿在咬棍棍，这棍棍不硬不软，自己咬了一天了。 “掌柜的，你家这饭食真香，啥时候也做点给我们吃吃啊。” 店里买豆腐脑的好多都是常客了，这家店分量足，一碗豆腐脑能把人撑爆，而且细滑水嫩的，吃着上瘾。 “过段日子就有，到时候记得来吃啊！” “真有啊，那一定来。” 杜果儿笑了，这过几日就试着做做？全嫂子也高兴，做出来的吃食被人夸，总归是个好事。 城里买豆腐的还是拿钱的多，这用黄豆换的要少，韩老九这次回村，就告诉了一些关系好一点的村民，只要种了豆子，自家都收。 这寸头地脚的，都能撒点豆子，大伙儿听了，也都记得了。 看样子这韩老九一家，在城里还是打豆腐卖。 今日就要收割自家的粮食了，大早上天都还没亮，韩老九就把人喊起来了，早起干活不热，有二十七亩地呢，就算是五个壮劳力，怎么也要两三天吧。 走到地头，就看见老憨一个人在地里已经割了半亩了。 “老憨，这么早呢！” 老憨应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干活，桂桂心疼自己，大早上的还喂自己吃了一个鸡蛋。 老憨的心里甜滋滋的，都说自己娶了一个傻媳妇，可是这养着养着，就不那么傻了，还生了儿子。 五个人闷着头，呼哧呼哧的收粮食，早点收完，就要晒粮食了，晒干了交了税，还要拖回去。 大伯家的粮食已经开始晒了，等着晒干，交了税，韩老十准备先拖一车回去，要不然，到时候还有九哥家的，还有青江叔家的，要来来回回好多趟呢。 老憨家的今天他娘在家准备晒，谷子在田里就脱了粒，稻草都扎好了放自家屋后面，这稻草可是人人都能用的上的，只嫌少，不嫌多。 老憨的娘拎着饭菜来田头，这段日子里，就算是再穷的家里，都会下荤食，吃的饱才能有力气，要不然，要亏身子的。 看着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老憨的娘笑了，老九家人真好，按说着佃了的地，不需要主家来秋收的， 这些活能把自己儿子累翻。 可是人家来了，还先收自家的，这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再没钱，这每餐的五花肉那是必须要有的。 收了碗，老憨的娘就回家晒谷子去了，哦，今天晒的是韩大伯家里的，这晒谷子也得守着，要不然，谁抓了几把去，你都看不到。 桂桂抱着儿子，不动不动的坐在自己院子门口，这竹席子上晒着粮食，自己还要赶鸟，刚才有几个闲汉老是在附近转，桂桂好着急，娘快点回来就好了。 “娘，娘！” 老憨的娘一听，连忙应着，“诶！在呢！” 老憨的娘可不好惹，闲汉只能呸的一声，走了，这老妇人，狠起来是要和人动刀子的。 杏花累的直不起腰来了，秋收，娘家嫂子可没把自己当女人看，这吃的比哥哥们少，这干的可不比他们少。 撑着腰，杏花心里咒骂着黄家人，想宝儿了。 爹娘看着自己在娘家被嫂子们嫌弃，也背地里劝说自己还是找个人再嫁了吧。 娘家是肯定待不下去的，这婆家自己也不想去，杏花不想守寡。 秋收后，还是去城里那个杂货店看看吧，虽然那个店主瘸着个腿，可是这开着铺子，家里也就一个女娃子，吃穿应该是不愁的。 “杏花，你把这些稻草拖回去啊，你哥哥们都累得说不出话了，你咋还在树荫下歇着呢？” 大嫂对着自己吼了起来，杏花低着头，再忍几天，等自己嫁出去了，以后钱都攒着，再也不拿回娘家了。 “你也小声点，这杏花也累了。” 杏花大哥扯了一下媳妇的衣摆，小妹看着看着就这么瘦了，原来在王家可是养的白胖的。 “我不累吗？咋不见你心疼呢？” 大嫂对着大哥就是一拳，“你再说，就别吃饭了，都给你家妹子吃。” 这些话进了杏花的耳朵，就出去了，已经习惯了。 娘说的没错，不要守寡，这守寡的日子不好过，自己还年轻，不过是二十出头，以后大把的日子要熬。 再说了，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啊，你想是非不多，就像老憨的娘一样，做个驴子，把自己当牲口使唤。 女人啊，还是要有个男人的，杏花恨死永福了，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第 131章 你们是哪里的歹人 从县城过的时候，这韩老九就去把木匠铺子里的板车推回来了。 两辆板车，正好，这一次，可没带驴子回来，驴子要在家磨豆腐呢，这推点粮食怎么啦？ 又不是推不动？ 韩老十和韩十一两人一人车，车上装着满满的粮食，村子里收粮食税的衙役，直接扣了，然后放两人走了。 一年的粮食啊，两板车，几个大男人们还真不够吃，幸好，现在韩家不用只靠着这地里抠吃的了。 这韩老九的地，三个人埋头干着，老憨的娘在家里晒自己的粮食了，早点晒了，等老九家的打好了，就要晒了。 这收粮食的日子，真是晒啊！ 树叶子动都不动一下，村口没有一个人，现在就连老人都有活儿干。 桂桂守着粮食，儿子拿着一个大木桶放在面前，饿了就抱起来喂喂，就算是憋着尿了，都不敢动一下。 这粮食可是一家子的希望，一粒都不能被人偷走。 老憨的娘地里屋里两头跑着，打好的粮食，背回家，到家里，歇一口气，让儿媳妇去个茅厕，又再去地里背粮食。 腰压弯了，可是心里高兴啊，别人想压都没得压呢！ 刘青江的粮食，说好了也要拖到城里去，放在家里，不放心。 他的粮食已经都收好也晒好了，等着老十和十一回来，就一趟一趟的往城里拖，这也是个辛苦人的活计。 杜果儿在家里也没闲着，韩老九回去了，这豆腐坊的事儿，就归自己了。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手把手的教家里的几个大男人干活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手艺，再说了，这几个人，只要自己不乱折腾，估计是跟着一辈子了。 三个人，高兴的几乎睡不着觉，浑身是劲儿的干活了，自己也算是手艺人了啊？ 韩母也不去铺子里了，带着两个孩子，待在家里，玩兔子，给鸡喂草，挖蚯蚓喂，事儿多的很。 天一黑，就早早的关了门，刘青江也不再店里睡了，家里的下人都是住在铺子里，这韩老九不在，刘青江也不放心。 天蒙蒙亮，杜果儿就起床了，等会儿韩高几人就要过来打豆腐，等会儿他们忙乎的时候，自己在去补觉，现在得守着门。 这，杜果儿看见隔壁好像有人在晃动。 有贼？ “有贼啊！” 杜果儿吓得大叫起来，为什么大叫呢，那是因为看见了韩高几人过来了。 “抓贼！” 几个人直接就跳进了隔壁的院子里，这院子没人，是大家都知道的，屋子里是什么样，大家倒是不知道，可是自家的二十多只鸡还在人家后院的墙角里待着呢。 “啊！你们是何歹人？” 杜果儿带着几人，冲到人家的屋子里，屋里一个半大的小子正在和一个老人在房梁上捣鼓着什么。 “我们是来抓贼的，给我捆了，这上人家房梁上捣鼓了，是好人吗？” “你们放肆，放肆！” 老人气的浑身打颤，这昨晚上到家，家里倒是完好，可是后院子里居然缺了一个角，还围着一个围栏，里面喂上鸡了。 本来想着把这鸡给扔了，但是大晚上的，草太深了，也不敢去，里面有蛇咋办。 现在大清早自己带着小厮拿家里的东西，这冲进来几个大块头，居然要绑了自己。 “你们给我出去！” “出去，我们要带你去见官！”杜果儿不怕，等会儿这人肯定还要说自己是主人，哼，贼人多奸滑，自己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想着家里还要干活，杜果儿快步的跑着去找陈德福了，抓着贼了，找他拖着去衙门啊，韩高他们要打豆腐，卖豆腐呢。 总不能见义勇为的不挣钱了吧？ 陈德福一听，这自己的穿衙役的衣服啊，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带着陈永贵两人跟着杜果儿往院子里跑去。 “就是这两人，我们看着这空院子里有动静，过来一看，他们在房梁上不知道干什么。” 杜果儿挥挥手，你们干活去吧，这豆腐还有老主顾呢，第一批是要送到好些个酒店里的，第二批才是自己店铺里的，最后的就是挑着担子满街的晃悠。 “你们是衙门的？” 老人一看陈德福父子，心里终于安了下来，看样子，这几个不是歹人，应该是隔壁的邻居，误会，误会啊！ “你们是？” 陈德福一看这个架势，估计是杜果儿搞错了，这可能是房主回来了。 “小老儿左向春，这多年没有回来，今年带着小仆回老宅祭祖，昨日晚间才进的城。” “你说是房主就是房主啊，万一是知道房主叫什么，来偷东西的呢？” 陈德福一听，也对啊，自己也不认识啊。 “还是去官府走一趟吧，要不然，这有没有邻居能证实你们是房主呢？” 陈永贵觉得杜果儿说的有道理，这谁都不认识的，以后丢了东西，真房主回来，还得是个麻烦。 就这样，左向春和小厮被带到了衙门里，这一条街上，老人不多了，自家本来也不怎么和街坊相识。 小厮愁眉苦脸的，人家没怎么绑老爷，可是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的，难受的很呢。 “真是有辱斯文啊！” 只有去衙门了，这左向春说了自己是一个秀才，可是，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本人啊，想了半天，才说出，自己在城西有个帮自家做饭的嬷嬷，名字唤个琴婆子。 衙役们去找人，这琴婆子正好准备出门， “你说啥，左老爷回来啦？” “你可是要好生看着，认错人，或者帮人做假证，可是要下大牢的。” “差爷放心，我琴婆子土生土长的，大家都认得。” 结果就是，大伙儿把房主当贼人绑到了衙门。 杜果儿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向老头儿道歉，这一下糟了，把人家绑衙门里来了，这人还是个秀才老爷，自己想买他房子的事儿，估计是泡汤了。 “既然你是房主，这你家的墙倒了，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这你就得赔偿了。” 刚登记不久，官府里的人可是还都记得，只是在想，运气真好，这一砸了钱，人家就回来，可不是能好好的得一笔钱？ “这个，算了，算了，损失也不大，再说了，我还在墙角喂鸡了呢！” 杜果儿哪里好意思要钱啊，这墙是自己砸的啊。 第 132章 不是男娃就是女娃 左向春本来一肚子的气，这一下也没有了，人家不知道嘛。 “你是贵邻啊，如此的通情达理，这般的热血心肠。” 自家围墙倒了，给邻居有了损失，居然还不好意思，左向春鄙视了一下自己，居然还对人家在自己荒废的后院喂鸡，而耿耿于怀。 “这该给的损失，一定要给，否则，我于心不安啊。” “算了，就这样吧，这杜果儿家的后院子小了点，所以才把鸡放你后院吃草，你也别怪她了，她也不会要的赔偿的。”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涨的通红的脸，也知道，这个妹子现在心里有点愧疚，还是自己来打个圆场吧，总不能两人在衙门里这么扯来扯去吧？ 杜果儿一听，连忙点点头，“我可以给租金，我租你后院子，我还可以喊我家里人，把后院子的草都整理好。” 嗯，草可以给驴子吃，割草免费....... 左向春看着面前的女子，可能是因为淳朴，说话的时候一张脸红到了脖子上，亏得儿子还说，要自己把房子卖掉，和他一起住在京城里。 也亏得自己这一次回老家祭祖，要不然怎么能知道，隔壁有一家人品这么好的邻居。 “怎么能要你的租金，那后院就给你用着吧，我也不长住。” 杜果儿出了一口气，自己欺负老人家啊。 “那，你老不生气的话，咱们就先回去吧，这里毕竟是衙门呢。” 回去，割草去，喊全嫂子给人家打扫一下卫生吧，想起推倒的那一块墙，要不还是盖起来吧。 “行，行，先回去，咱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 小厮揉着被绑痛的手，不敢翻白眼，主家说了，自己再翻白眼就不给饭吃。 这屋子里的柴火都没有呢，这会儿还要去买柴火，要不然，就算自己不翻白眼，也没饭吃。 全嫂子带着水桶抹布，到隔壁打扫卫生了，杜果儿不好说，觉得隔壁的老头特别好说话，就喊着全嫂子给老人家送点吃的。 大早上的，也没做什么啊，只能端两碗豆腐脑。 “多放糖，多放糖！” “知道了，大娘子，你放心好了。” 全嫂子在屋内打扫着，左向春坐在屋外，就着微风吃着豆腐脑，甜，细滑，爽口的很。 “阿拙，注意自己的吃相。” 小厮阿拙不得不小口一点，自己又不是什么公子，这吃了好早点把你的书房整理出来啊，慢腾腾的吃，等会儿又要说自己干活磨蹭。 背对着左向春，阿拙实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老人家，你家里没有嬷嬷做饭吗？” 全嫂子可是知道，自家主子想买人家的屋子呢。 “没带嬷嬷回来，京城路远，嬷嬷老了，耐不住奔波。” 其实也不是嬷嬷耐不住奔波，而是自己觉得，阿拙就可以照顾自己了，这做个饭而已，这么大的小伙子，不能干吗？ “你还不如到我家搭餐，我家大娘子说，就当是一家人，看你们嫌弃不嫌弃。” 阿拙立马抬起头，主子啊，你可得答应啊，你要是真的吃我做的饭菜，要么你会后悔，要么你会卖了我，没有第二种可能啊。 “怎么好如此麻烦你家呢？” 自己只在家里住一段日子，回味一下儿时的味道，看看小时候的人和物，再就是过年的时候祭祖，过完年就要回去。 等回了京城，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家大娘子的婆婆和公公在码头开铺子，要晚上才回来。” 这屋子倒也不脏，就是灰尘多了一点，打扫起来不累人。 “这院子里的草，等我男人卖完豆腐，再来帮你整理，我准备做饭去了，等会儿给你送一点过来，你老试试，能不能合口味。” 这些都是杜果儿要自己说的，反正全嫂子觉得这老人看起来挺和善的，也愿意和自己一个下人说话，是个好人。 杜果儿在家里脑子转的飞快，这几天要自己公公和老头儿扯扯闲谈，看是常住还是回乡短住，肯不肯卖？要是不肯卖愿不愿意租？ 韩老十把拖回来的粮食放了一车到路边的客栈里，韩十一要哥哥留在客栈等自己，这一车自己拖贺家客栈去。 爹和自家都没有开火做饭，一直在贺家客栈搭伙吃饭，这粮食肯定是拖客栈去。 贺家掌柜看着韩十一满头大汗的，还在扛着粮食。 “十一啊，又不急，休息一会儿呗！” “不了，我把粮食放了就回城外的客栈去，明日就能回到村子里，还有粮食要拖回来呢！” “那我给你买点包子，你带着吃。” 贺婶婶连忙跑出去，这男娃，就是能干活，满满一车的粮食呢，买个二十个包子吧，路上也能吃的。 “婶子，别买肉包子，就买饼子或者馒头，肉的又贵，还容易坏，没必要。” 这孩子，真抠啊！贺婶婶还是买了二十个馒头和两个大肉包子。 “今年的收成好不好啊？老憨伺弄地还尽心吗？” 韩大伯有点担心，这地可是自家的根本啊。 “爹，你放心，老憨哥是个老实人，挺好的，他还做爹了，那个傻子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老憨哥的媳妇，你得叫桂桂嫂子，这嘴别学着村里的闲汉，老是不着调的。” 韩大伯板着脸，儿子这话说的可不中听。 “村里多少孩子喊你爹喊瞎子，人家老憨可从小都不会这么喊，都是规规矩矩的喊我大伯。” 韩十一被训了一顿，不敢说话，干活去了。 “老哥啊，这粮食都拿我店里了，我真不好意思。” 贺掌柜拿出一碟子盐水花生，今日没酒，贺婶子只准两人五日喝半斤酒，这几日还没到日子呢，先来花生解解馋吧。 “我都还在你家里吃呢，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还来个不好意思了，咱们都好意思的很，过几个月，安安心心的带孩子，我可是算了，燕燕这胎，男娃的可能性大着呢。” 贺家掌柜顿时就笑出了满脸的褶子皮，难怪韩大伯给人算命的时候说是男娃，人家那么舍的给钱了。 这自己也想掏钱啊。 “这能算的准？” 韩大伯哈哈大笑起来，“我和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反正不是男娃就是女娃，咱们，就安心等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第133 章 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韩老九几兄弟就像小蚂蚁一样，拖着两板车，不停的往家里拖粮食。 后院里完全没办法种一点点东西了，因为都挨着墙角盖了仓房。 整整一溜的仓房啊，全部都是挤得满满当当的。 “好啊，好啊，这粮食收了，就等着过个好年了。” 刘青江喝了一口酒， 这段日子，杜果儿每日晚饭都喊着自己，陪着隔壁的老头喝酒吃饭，这事儿，自己倒是能干，好歹也是做了大半辈子村长的人嘛，接人待物终究和农夫是不同的。 左向春给刘青江倒满酒。 “老哥哥，这个，我不能再喝了，我酒量浅。” 刘青江连忙用手挡住酒杯，自己是来陪人家吃饭的，喝的烂醉，不像话。 “多少喝一点，你家饭食美味，你好福气啊。” 最终左向春还是到杜果儿这里搭伙吃饭了，和阿拙算了一下账，比自己做饭省事的多，再说了，再过几个月，自己就回京城了，懒的做。 现在每日里白天就出去看看旧时的场景，阿拙只要带着一个食盒，就能在外面消耗一天。 园子里的杂草都被韩高整理的干干净净了，这个时候杜果儿才能看到，这个院子有自家院子的两个那么大。 只不过后院基本都空了，有一个小小的柴屋，里面也没有柴火，屋子都朽了。 “左老爷，你家这房子多久没回来了，你看，这柴屋都要朽倒了。” 全嫂子一大清早就把左向春要吃的炖鸡拿了过来，今日左老爷说要去书院看看。 “是啊，好多年了，孩子出生在京城，这老家也没什么人了，回来一趟不容易啊。” 杏花找到豆腐坊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果儿.......” 杏花背着一个包袱，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屋檐下，躺在摇椅上休息的杜果儿，有点不敢认。 这杜果儿现在日子过的这般悠闲吗？ 不是说她在渡口府还是做打豆腐的生计吗？ 打豆腐不是应该要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吗？ “杏花？你来啦，进来进来。” 全嫂子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这人是谁呢？估计是主家乡下的亲戚吧，这鞋走的，都是泥呢。 “你怎么来了，来，吃一碗豆腐脑。” 杜果儿觉得现在的自己财大气粗，这都不给一杯水了，直接一碗豆腐脑，五文钱呢，谁有这么大手笔？ “谢谢，宝儿不在家吗？” 杏花正是饥渴难耐，这一碗豆腐脑，吃的那是甘甜万分。 左右看了看，宝儿呢？小石头呢？家里怎么没有小孩子的声音？ “宝儿啊，爹娘带着他俩不在家，要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去了。” 杜果儿帮着全嫂子开始摆桌子，看着日头，差不多这些出去卖豆腐的汉子都要回来了。 “大娘子，我去铺子里送饭了。” 说完，全嫂子推着独轮车带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走了。 “这是你家亲戚？” 杏花看着这人面生啊，既然在家里做饭，那应该是杜果儿家里的亲戚吧？ “嗯，算是家里的人吧，亲戚不是。” 杏花没出声，这一次来，自己是鼓起勇气的，爹娘实在是承受不了了，秋收后，哥哥和嫂子们就给自己限定了日子，要是再挑三拣四的，就回刘家去。 杏花苦笑了一下，自己以往可没少给娘家倒腾东西，现在好了，在家里住了半年，这比丫鬟干的还要多，一整天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算了吧，女人出嫁后，娘家就不是家了。 “果儿，今日可是人少的很，我都这个时候才回来。” 韩老九最先进屋，后面的就是韩中和韩全，韩高不在家，带着母羊去牛市配种去了，不回来吃中饭。 “嫂子...来啦。” 就很意外，不过，韩老九也不想这么多，下午事儿还多着呢，这豆腐上午都能卖完，可是铺子里的豆腐脑是下午生意才好。 现在就连晚上都开始卖豆腐脑了，反正晚上他们都是住在店铺里，这铺子开着能卖一点就是一点，不亏。 杏花默默的吃了饭，她想宝儿了，这杜果儿院子里怎么这么多不认识的男人，都是她雇的人吗？ 什么时候，打豆腐都能够雇的了这么多的人了？ 难道，自己公公把家里的钱都给了韩老九了？ 杜果儿看着杏花呆呆的样子，这人家肯定是来看儿子的，那就带她去呗，铺子又不是见不得人。 好家伙，在铺子门口，杏花是抱着宝儿哭的那个撕心裂肺啊，在店里吃东西的人，都不解的窃窃私语，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宝儿，你咋这么瘦了？是不是想娘啊？” 宝儿被杏花抱得紧紧的，看着娘哭的这么伤心，不由得也大哭起来。 娘这么久去哪里了啊，娘现在的力气好大啊，抱着太紧了，都喘不过气来啦。 杏花摸着宝儿的头，儿子好像高了一点了，这韩老九果然是有钱了，他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居然还开起了铺子，肯定是公公偏心，把钱都给了老九了。 这男人啦，有了后媳妇，就不管自家的孩子了。 你看，这小石头坐在摇摇车里，干干净净的吃着东西，自己的儿子，就在店铺里面，衣服也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吃了饭没有，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啊。 “杏花，你带着宝儿到后院坐会儿，别哭了。” 刘青江头疼，这杏花咋一来就哭的这个样子，出啥事儿了，就不能说话吗？ 韩母心里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宝儿这么瘦了，自己每顿都是喂了一大碗的。 这小石头，杜果儿不准喂饭，吃的再慢也由他自己吃，可是宝儿玩心大，韩母总是追着喂饭，喂饱了才让他自己玩的。 这小孩子玩，衣服能干干净净的吗？你一个做娘的，屁事儿不管，一来就挑刺儿啊。 “哼！” 韩母白了杏花一眼，一个糊涂的女人，原来还以为是个好性子的，哪里知道，就是一个蠢货。 杏花抱着宝儿，可怜的孩子，都怪你爹那个不争气的，要不然，你能这个样子？ 进了后院，这个铺子可真不小啊，杏花心里都是火，这都是自己家永福挣得钱，放在公公那里的吧？ 就算自己改嫁，这些也都是宝儿的啊。 第134 章 娘被打跑了 店子里的人少了一点，杜果儿进了柜台，这杏花来，肯定不仅仅只是看一下宝儿。 柜台上的事情交给杜果儿，刘青江就进了后院。 韩母心里不热乎，也跟在后面，她想看看这杏花来到底是啥意思。 “爹，你看，宝儿这手，都磨破皮了。” 杏花把宝儿的手掌摊开，眼泪不停的流着，这后婆婆肯定只心疼自己的孙子。 “嗯，这是宝儿前日摔了一跤。” 小孩子磨破点皮，不正常的很。 杏花....... 以前爹眼里都是大孙子，现在，摔了一跤都是这么的轻描淡写了？ “你今日来，是准备回家带宝儿了吗？” 这都找到渡口府来了，这段日子应该是想清楚了吧？ 刘青江想着，就算是永福没了，这村里的房子，也是最好的青砖大瓦房，整整齐齐的，带院子，房子也宽敞。 自家还有五十亩地，怎么都是吃穿不愁了，杏花有儿子，官府也不会要求再婚，配婚之类的烦恼也没有。 是个有脑子的都会回来吧。 “你要是回来，就带着宝儿到村里，家里有吃的，这房子和地，你都管着就行。” 杏花心里笑了一下，我管着，我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种地，你们都在这城里享福？ 看着杏花久久的没出声，刘青江心里有点凉，看样子，这心不在刘家了啊。 “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挡着你，不过，这一次走了，以后就不要回来啦。” 心烦意乱的刘青江站起来，自己唯一的儿子没了，要不是走的实在不体面，真的不想让杏花改嫁，宝儿太小了啊。 好不容易这一段日子开朗了起来，这杏花又来这一遭，估计晚上宝儿睡觉又不安稳了。 “爹，宝儿还小，我想带宝儿走。” 杏花来，就是想带宝儿走的，自己要去的杂货店老板没儿子，就是一个半大的姑娘，他也愿意自己带着儿子改嫁过去。 杏花想的很好，这儿子自己带着肯定比别人带着好，再说了，儿子在手里，这刘家总要照顾着一下，钱和粮食多少是有点的。 儿子从小自己带大，等着公公过世了，这屋子还有田，哪里能落到韩老九身上？ 那肯定是自己宝儿的啊。 “不可能，宝儿是我刘家的根，你要改嫁就自己去，我也不挡着，但是孩子给你，你就别想了，我的孙子，不会叫别人爹，我还没死呢。” 气的刘青江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么多的地都留不住一个杏花吗？ 杏花也很生气，自己是孩子的娘啊，怎么就不能带孩子走了？ 韩母走了过去，轻轻的拍着刘青江的背子， “别放心里去，好好说话，自己气自己干什么？” 杏花一撇嘴， “婆婆，你看，你们都没时间带宝儿，这宝儿跟着娘肯定比跟着外人要好，谁都没有娘心疼自己的孩子吧。” 阴阳怪气的，韩母直接就指着杏花骂了起来， “跟着娘，跟着娘宝儿就饿死了，这几个月了，永福还没上山，你就跟着娘家人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相看了多少户人家了，都是一些歪嘴的，瞎眼的，要不然就是老的没法看的，你是没地方去，被娘家赶出来了吧。” 杏花这脸都没地方放了，这自己是个寡妇，相看难道还要你这个后婆婆管？ “你看看你孙子，再看看我宝儿，你是把宝儿当狗养吧，这么脏兮兮的。” “那你来养，你个头七都没给男人守过，就满脑子要嫁男人的，你带着宝儿，就好像你公公说的，家里的房子和地都给你，你只要不改嫁。” 韩母巴不得宝儿被杏花带回去，自己天天这个样子，不累吗？ “你这么老了，都要改嫁，我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能改嫁了？家里就只有一个公公，我不要避嫌的啊？” 杏花也火了，自己爹娘都说，自己还年轻，这还是要有个男人的，这公公婆婆就只想着把自己捆着，在家里带孩子，这心真毒啊。 “你，你，你给我出去！” 刘青江真是浑身都气的打抖，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这满口的胡言乱语，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还有脸做人吗？儿媳妇为了避嫌，要改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老畜生呢。 杜果儿看着里面吵闹的几个人，摇摇头，这杏花真是，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守寡不人道，可是，非要闹僵那也是有点蠢。 “反正我是要带宝儿走的，这宝儿在你们这里，说不定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说完就抱着宝儿哭了起来， “宝儿啊，咱们娘俩哭啊。” 宝儿不懂啊，自己娘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紧紧的抱着杏花，也哭了起来。 韩母看着宝儿哭，连忙过去想抱宝儿，哪里知道，宝儿看着韩母的手伸过来，就是一爪子，这韩母手背就被抓了两道血痕。 我抱你个鬼，韩母一转身就出去了，你娘们抱着哭吧，哭死了一家团聚。 刘青江一拍桌子， “杏花，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就直接报官了，我刘家的孙子你别想带走，以后，你自己过好日子去吧，这个家，你别再来，再来我就直接拿棍子打出去。” “凭什么，你这能在城里享福，还不是我永福赚了钱，偷偷的给了你，你以为人家韩老九就能对你好，要不是你有钱给他们，他们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杏花不肯啊，这钱是永福挣得，自己也有份啊。 刘青江直接走到柴屋里，找到一根棍子，对着杏花的后背就打过去。 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从来没打过女人，想不到第一次打女人，居然是打儿媳妇。 “你给我滚出去，这还没死，这个家有你什么份？” “别打我娘，坏阿爷，坏阿爷，别打我娘！”宝儿吓得哇哇叫，娘啊，不要放下我啊， “娘，娘啊！” 宝儿看着娘被打出了店铺，急的直跳脚，自己要娘啊，娘被阿爷打跑了，宝儿的娘被打跑了。 跑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跤，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头上鼓了一个大包。 “娘啊！” 宝儿疼的哇哇大哭起来。 第 135章 你只是个阿爷啊 刘青江病了，直接发热倒床上了。 杜果儿的好日子结束了，这几日都要天一亮就去码头铺子里守店了。 以往自己不经常在店子里，只知道这豆腐脑好卖，嗯，凉粉已经卖完了，就等着秋收结束，缓过来一段时间卖饭菜的。 但是这几日杜果儿发现，饭菜估计在这码头还不怎么好卖，没别的原因，就是码头有饭馆子，酒馆子，这能花钱吃饭的，还是愿意去这些馆子里吃，自家酱菜铺子门口这一点点小地方，吸引不了人。 不能卖饭菜，那就卖饺子吧，本来卖包子是最合适的，方便还不耽误事，就是这码头上，卖包子馒头的太多了。 不说店铺就有好几家，这提着篮子卖的，推着小车卖的，人家都能送到船下面去。 赚钱费脑子啊。 “娘，这爹好点没有？” 杏花走了好几天了，杜果儿都没想明白，这人原来看着都是挺好的一个人，咋就变这样子了。 “你是不知道，这人啊，遭了变故，心是会变的，就是不知道这杏花一脑门子要改嫁，要是嫁的好，以后大不了不来往，要是嫁的不好，以后啊，还有的烦心。” 韩母看多了这乡里村里的各种事儿，多了去了。 “反正啊，这宝儿我是有点子冷心了，带的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亲孙子，我何苦费那个心。” 韩母也是在杜果儿的面前才说说心里的委屈，以后自己才不喂饭呢，自己的亲孙子都没喂，这宝儿比小石头还要大一岁多，自己吃吧。 “你别往心里去，你有我们呢。” 杜果儿能理解，自己婆婆是个心软的人，不会亏待别人。 “娘啊，这酱菜果子咋没人来挂靠啊，我这还要赚钱给大家呢。” 就是豆腐坊，也不就是只有一个人来挂靠？钱不好赚啦。 “果儿，你这几日算一算，咱们家有多少钱了？” 韩母看着店里玩耍的小石头，干干净净的在玩竹节玩具，那宝儿就是在地上堆土块，这墙角的土块都挖出来好多了。 “宝儿，你挖墙角干什么？” 韩母看着就过去拉开，这墙角挖松了塌了怎么办。 “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你都不喂我吃饭。”宝儿直接就挣开了。 “你别挖，我才不管你呢，弟弟都自己吃饭，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不会吃？” 韩母忽然有点讨厌这宝儿了，为啥就不能给杏花带过去啊，真是看着心烦。 “娘，你回去吧，看着爹一点，到时候爹好了，这宝儿就别带到店里来了，小石头我一个人带着就行。” “那不行，你娘要是空了，岂不是白白给她带孩子？我自己的大孙子不带给她带，美的她。” 全嫂拿着食盒，韩母拉着宝儿，嗯，应该算是拖着了，这宝儿老不耐烦的，自己好不容易把墙角挖了一个大洞，还没开始玩呢，咋就拉自己回家了。 看着要哭闹的宝儿，韩母直接就是一巴掌，“街上不老实，等会拍花子的直接拍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杜果儿看着小石头安安静静的坐着，还是自己的孩子乖。 刘青江的病是急火攻心，这杏花要改嫁自己早有心里准备，但是这么来一闹，宝儿心里怎么想呢？ 这几副清火的药喝了下去，浑身还是没点力气。 “刘老弟啊，你这几日是咋了？这做买卖赚钱，也要顾着身子啊。” 看着陪自己吃饭还长叹短嘘的刘青江，左向春忍不住停下了筷子。 “哎，老哥哥，我这是心里苦啊。” 刘青江实在憋不住了，自己这些日子本来已经渐渐淡忘了，心疼也不能把自己痛死，可是这杏花一闹，脑子就总是不停的想着各种东西。 于是，也不顾什么家丑了，把这个事儿的前因后果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左向春抿了一口酒，酒量小，就是喜欢闻个味儿。 “我说刘老弟啊，你这是把自己困住了啊。” 这事很平常，但是处理的不好，估计，孙子也丢了。 “这人想带孩子去，你没必要挡着，怎么说呢，你是阿爷，你要是个爹，这事儿没得说。” 刘青江抬起头，可是，这宝儿是自家的根啊。 “你不让孙子跟着娘走，这以后，时不时的来找孩子哭一顿，你出力出钱养大，说不定恨你入骨。” 刘青江愣住了，这好像也有点道理，这几天宝儿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瞪着眼的，现在还小，要是再大一点，真是不敢想啊。 “那我家的孙子就给她 ？她是要改嫁的。” 刘青江想着，要不然还是好好的哄哄孙子？ “我是多嘴，但是你自己想一想，要是那边能对他好，你也不亏啊，给点钱，孩子也乐呵。” “那以后和我不亲了啊。” “你现在这么带着，以后和你就能亲？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这亲是带出来的吗？等着长大了，你给钱，你就是最好的阿爷，你没钱，你就是个拖累。” 风吹在午后的屋檐下，院子里被全嫂打扫的干干净净，还能听到后院鸡的咯咯叫声。 “我阿爷对我好吧，我和我阿爷感情也好吧，但是我这一去京城，连我阿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儿子回老家的不肯，儿孙自有儿孙福。” 左向春站起身，阿拙扶着他，这吃了饭就午睡，一直到日头偏西，日子嘛，好好过就行，想那么多，多烦人啊。 刘青江回了自家院子，这个时候看见韩母和全嫂回来了，韩母拖着宝儿，宝儿一看就很不耐烦， “你又不是我亲阿奶，你管我做什么，你们把我娘打走了，我恨你们。” 算了吧，自己也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闭眼了，强扭的瓜不甜呢。 “你既然要去找你娘，那我就把你送你娘哪里去。” 说完，也不管宝儿，转身就走了，看着就心痛，可是，那也是杏花的儿子啊，这左老哥说的没错，自己不过是一个阿爷。 韩母看着刘青江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估计也是心里难受到极点了。 “全嫂，你给宝儿喂点饭吧，这一天天闹腾的，好人都遭罪。” 第136 章 胡家村的李荷花 在家里休养了三四天，刘青江稍微好了一点了， “我想好了，这杏花要是实在要把宝儿带回去，我也就由她吧。” 杜果儿看了一眼刘青江，没说话，这孩子肯定是愿意跟着自己的娘的，你非要留下，反正不亲人的。 “我和韩老九准备回去一趟的，要不，爹你也跟着回去一趟？” 杜果儿没说要带着宝儿，就看刘青江自己带不带了，这事儿，不能掺和。 刘青江点点头， “啥时候走，说一句。” 晚上睡觉的时候，韩老九有点想不通， “这要是杏花带过去了，不是得喊别人爹？” “那可不是，有什么办法，这永福自己玩妓子呗。” 杜果儿就着油灯在串铜钱，隔壁的房子，不知道这向老头儿卖不卖，人家不缺钱，要怎么开口呢。 豆腐的生意挺好的，主要是人多，这十一和十二已经去了城外的客栈。 贺掌柜说了，带着他们做两个月，就由着他俩自己干了，反正每年交点子租钱，赚多赚少看能力了。 贺燕燕已经回城里住了，全家三个老人守着她的肚子，这让一向自由惯了的贺燕燕，心情烦的很。 “我找杜果儿玩去，你们别老是跟着我啊。” “正好，娘也想找你韩婶婶玩。” 贺婶子直接就拎起篮子了，带几个大萝卜就够了，这杜果儿家里没种菜，只有干菜。 韩母看着贺燕燕两母子来了， “你们倒是口好的，我正好买了一条鱼，这想着给你送一边的，现在省事儿了，不用走了。” “就说我是有口福的，一大早我就坐不住，我娘还骂我，这不是直接就来找果儿姐玩了。” 小石头看着贺燕燕鼓起来的肚子， “姨姨，你肚子里是弟弟吧，他不乖吗？” “是弟弟啊，乖的很啊。”贺燕燕喜欢小石头，这嘴叭叭叭的可会说了。 “那弟弟乖，你为什么要把他吃到肚子呢？” 大伙儿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贺燕燕还是很认真的忍着笑， “他是自己进去的，我没有吃他啊。” 小石头抱着贺燕燕的肚子，摸来摸去， “那弟弟是从哪里进去的呢？” 这一下就把贺燕燕闹了一个大红脸，这小石头，说啥呢？ 贺婶婶忍着笑，把小石头拉开，塞了一把糖珠子， “来，给你的，自己去玩吧， 等弟弟生下来了，到时候你还要带着弟弟玩呢。” 小石头把糖紧紧的握着，直接就往屋里跑，自己在屋里有个小手帕，糖不能握在手里久了，会化的，化了就没有了。 宝儿坐在角落里，看吧，给小石头糖果，就没给自己，要是自己娘在就好了。 低下头，阿爷对自己也挺好的，果儿婶婶虽然骂人，但是对自己也挺好的， 可是，娘会对自己更好的啊。 自己一定要跟着阿爷回去找娘，上次小石头给自己的糖果，还藏着没吃呢，到时候带给娘吃。 “给你，刚才那个阿奶给我的。” 小石头找到角落里的宝儿，宝儿娘走了，他肯定难过嘛。 小孩子的友谊单纯的很。 “小石头，我要回村里找我娘了，你有时间回村里来，我们一起玩啊。” “村里好玩吗？” 小石头记事起，就没怎么在村里待过，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不知道啊。 “那我回村里住你家吗？你娘是不是要给你找新爹？” 宝儿眼泪就下来了，自己爹长什么样子，都好像不是很记得了，这新爹会不会打人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要记得来看我，要是我新爹打我，就要二叔帮我。” 小石头点点头， “你放心，你是我哥呢。” 两个人，大树下面，摊开帕子，一人几粒糖果，慢慢的吃了起来，大人们在院子中央说话，没人管两人。 “请问这是韩家豆腐坊吗？” 门口站着一个身上穿着补丁衣服的女子，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岁，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女孩。 杜果儿站起来， “你是有什么事吗？买豆腐还是？” 这妇人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乱，脸很瘦，一双大眼睛高鼻梁。 “你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杜果儿搬了一个凳子出来，家里的男人们都出去卖豆腐去了，就是全嫂子在家里煮着磨好的豆浆。 小女孩站在妇人后面，闻着豆浆的香味，咽了一下口水，脸一红，立马就躲到了妇人后面。 “我就是韩家豆腐的掌柜的，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我是胡家村的李荷花，夫家姓张，只是，前几年没了，现在我带着女儿住在娘家......” 杜果儿没出声，嗯，这自己也不认得你啊。 “我娘家会打豆腐，不过爹娘都已经老了，很多年没打过豆腐了，早就没挂证了。” 哦，杜果儿知道了，这又是来给她送钱的。 “你想挂证是吧？” 李荷花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里面包的严严实实的几块碎银子。 “我打听了，都是八两银子，就是不知道，你家还能不能挂一个。” 李荷花很紧张，这要是能挂上，以后总能有口吃的，要是满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全嫂子，你给我端两碗豆浆出来，放点糖水儿。” 李荷花很惶恐，这豆浆好大一碗啊，刚才还听这女掌柜的说，里面放了糖水，这么好的东西。 “喝点吧，胡家村远不远啊，你还带着一个孩子，小女娃子，有五岁了没有？” 韩母看着母子俩局促的样子，直接把碗塞李荷花的手里，这小女娃子手里力气小，韩母给拿了一个勺子。 “来，到小桌子这里舀着喝，别烫着了。” 小女娃子回头看了看李荷花，看着娘点了点头，才拿起勺子开始舀着喝，真甜啊，以后家里也可以有这香喷喷的豆浆喝了吧。 “胡家村走路要两个时辰，我娘俩天不亮就出发了，来的急，也没带什么特产。” “带什么，你带着孩子呢，下次可能坐牛车，你脚有没有打泡啊？” 杜果儿忽然想起来，现在自己的脚是走不了这么远了，当初，穿草鞋的时候，自己那脚底板厚的，都能赤脚走石头，这算什么啊。 第137 章 盖个砖房子吧 回一趟村子，总是要走一天半，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老九，你最近卖豆腐好像卖的少了一点啊。” 杜果儿隔几天就去数数他的私房钱，嗯，越来越多了，不知道准备拿去干什么。 韩老九吓了一跳， “没有啊，我，我还是卖的啊。” 每次杜果儿都会把他交上来的钱，和藏起来的钱都对账一下，嗯，都攒着呢，没乱花。 “九儿啊，这钱要算清啊，有些妇人爱贪小便宜，咱们一定要小心。” 刘青江认真的和韩老九说着，自己可是吃了好几次妇人的亏，总是偷偷摸摸的要么少一文，要么多舀一勺酱菜，反正能占点便宜就得占。 宝儿也坐在板车上，基本上都在睡觉。 母驴很高兴，都不怎么要韩老九拉，你看，主人每次都是带自己出来，那头傻驴就只能呆呆的在家里干活。 这外面的风有草的味道，本驴很喜欢啊。 “要是渡口府离家里近一点就好了，这地啊，还是自己看着安心啊。” 刘青江坐在宝儿身边，挡着不让宝儿的头磕到板车边上。 “是啊，爹，要是我们以后赚了钱，就去城里旁边买个庄子就好了。” 杜果儿还是想着那个庄子，都想去借钱了，也是没地方借。 “有庄子卖吗？那不得老多钱了？” 刘青江动心了，这次宝儿的事情，总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人老了，还是要跟着儿子的。 幸好自己有了老伴，要不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家里，气都要气死自己。 “庄子要是能买，我把村子里的地卖了，给你们买庄子。” 杜果儿一听，这可使不得，这庄子要买也是自己买，不能要别人的钱，要不然，等着宝儿长大了怎么说？这庄子还得分一半给他？ 那是不可能的，大不了自己慢慢来。 “爹，你先别急着卖地，我的地都没卖呢。” 杜果儿心里一动，自家有二十七亩地呢，就是这村里的地肯定不那么值钱，算了，留着吧，总是个退路不是。 自己现在是顺风顺水的，谁能保证永远就这么好下去？ 想起服装市场里面的那些老板，赚钱的时候，那真是走路都带风，这要是压货了，生意不好了，看着看着就要抵押店铺了，做买卖，看着赚钱，也不稳当。 刘青江的房子，他大侄儿在整理着，村子靠山，这屋子长久的不住人，就怕有什么野兽什么的进来，所以，隔几天，都回来看看。 看着刘青江带着宝儿回来了，这大侄儿连忙喊着媳妇做饭菜，打扫卫生，给屋子里熏一下，被子烘一烘。 杜果儿没在刘家院子待，他俩去了自家的小茅草屋。 老憨的娘肯定是要给自己煮饭的，所以，一大早就和刘东山说了，自己不在那边吃饭。 老憨听说韩老九找自己，连忙过来了，这打了庄稼，正在整理地呢，老憨可是记得，村里就老九家里，冬天的地是没闲着的。 “老九，你们回来了，我在整理地，整理好了，就去挑河泥，家里的肥料也不够用，这河泥堆一下，总能肥一点。” 杜果儿拿出一布袋子的油菜种子， “这些，等你整好了地，就种下去，种这个，我直接给钱。” 老憨点点头，手搓来搓去的，心里激动的很，还是老九对自己好，佃他的地，一年还有两次收成呢。 以为村里要出徭役，自家穷，人老实，每次都要自己去，今年，居然有余钱了。 想着还要帮老九种这个，老憨一咬牙，交了钱免了徭役，第一次，这个冬天不要累死累活了。 “老九，你教老憨怎么种吧，我去后园看看。” 老憨身上总有一股子油腻气儿，杜果儿闻不惯，但是，也不好说人家。 这村里的人可是觉得，身上有油腻味那就是有本事的人家呢，也没人天天洗澡的，不费柴火吗？ 韩家那本来就算是爱干净的人家，然后杜果儿又说着，做买卖要是有味道，人家不买东西，所以还好，韩老九最多就是一点汗臭味，和一点子豆腐酸水味儿。 到了后院，杜果儿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可憋死自己了。 想着又笑了，人，果然都是憋出来的，当时做女泼皮的时候，臭的别人都不敢靠近，现在，可是闻不得油腻气儿了。 就在昨天，还在想着怎么熏香了，自己也算是好起来了，呵呵。 后园子的小溪沟里，没人打理，已经长出了好多的水草了，都几乎把自己扔下去的河蚌给挡住了。 杜果儿蹲了下来，扒开水草，看了一下那些河蚌，看不出到底长没有长大，算了，由着它们吧。 韩老九和老憨在院子外面说了一大通，估计是说的兴起了，两人就扛着锄头出去了。 杜果儿不理他们，只在屋里转来转去。 菜园子里的菜，这一次多拔一点回去吃，家里没菜地，这买菜要花钱，杜果儿倒是没觉得什么，韩母心疼的不得了。 院子里，老憨的娘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这李子树的下面还是有厚厚的落叶。 这个没办法，李子树的叶子一到秋冬就全落，这枯叶子很正常。 拿起竹扫帚，把枯叶扫到角落里，等老憨娘到时候自然会带回去做柴火的。 就是这个茅草屋子，没人住，总觉得有点不耐扛的样子。 “你说，这房子经常不住人，是不是就容易坏啊？” 顶上的稻草都有点朽了，记得和老憨说一下，这屋子换一点新的稻草。 “嗯，房子不住是这样的。” 韩老九心里有小九九，今日是不是可以和杜果儿亲热一下，万一，就说万一，又有了呢？ “一边去！我累了。” 杜果儿没好气的把韩老九推开，我呸，心里想的什么呢，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说，等过了年咱们回来，把这个小茅草屋盖个砖房子吧？这样，应该要结实一点吧。” 就算再怎么的，这老宅很少有人卖的，就算是想卖，这个茅草房谁买啊，这房子后面的地还是人家杜果儿的。 “免得总是担心回来的时候，这房子塌了。” 韩老九应了一声，今晚没活儿，就睡吧，约好了老憨天一亮就去地里的呢。 杜果儿也想着，终于有机会把韩老九藏的私房钱给花了，哈哈哈，估计等过了年，他拿点私房钱盖个小小的砖房子还是可以的。 第138 章 种十五年的地 杏花听说刘青江带着宝儿回村子了，当然，这也是东山的媳妇悄悄给递的话儿。 毕竟，人家杏花嫁到刘家的时候，和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杏花改嫁想带着宝儿，她也是知道的。 “杏花啊，我好像听说大伯有点松动了，这宝儿可能愿意让你带走。” 杏花抹了一把眼泪，太好了，要是能带走，自己就算是改嫁了，过不下去了，还能有个退路。 “杏花，嫂子劝劝你啊，你好好和你公公说，别惹他生气，就算不为了你自己想，也要为宝儿想啊。” 杏花点点头， “我知道了，嫂子，我太感谢你了。” 还过几天自己就要改嫁去县城的杂货店的李家了，这个时候，带着宝儿过去是最好的。 杜果儿不知道这刘青江家里，杏花是怎么说的，她在家里整理菜园子呢，就算没什么事，她也不愿意去掺和这事。 桂桂抱着儿子来找杜果儿了，看着桂桂抱儿子不是很熟练的样子，杜果儿笑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看见人只会躲的傻女子，现在还能做了娘，还会串门子了。 “桂桂进来，这孩子啊，你要这么抱着，他的脖子才不难受。” 杜果儿手把手的教，桂桂有点笨，手忙脚乱的，好几次都差点把孩子掉地上，吓得杜果儿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是不是给她做个前面兜孩子的布袋子？ 可是也没布啊，算了，明日老憨的娘来给自己送饭的时候，要老憨娘做吧。 韩老九和老憨这个时候回来了， “果儿，我们去老憨家吃饭，免得婶子送饭累。” 看着两人浑身都是泥，杜果儿就知道，肯定是挑河泥去了，这韩老九对种地的爱好，远远大于卖豆腐。 刘青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杏花，哎，孽缘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爹，你放心，我是宝儿的亲娘，怎么也不会亏待了宝儿。” 杏花拉着宝儿， “来，给阿爷跪下，你是阿爷唯一的孙子，你好好长大，阿爷的都是你的。” 宝儿听话的跪下了， “阿爷，你有空就来买糖给我吃啊。” 刘青江看着孙子，眼泪就下来了，没办法，自己留不住，自己这把子身子骨要好好养着，总要等到宝儿长大成人才好。 “爹，我五天后就去县城了，去的是东门口子那一间小杂货店的李家。” 杏花抱着宝儿，坐到了凳子上，看着家里的一切，好些东西都收好了，常用的应该也是都带去渡口府了。 这大堂屋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爹，我这出门子，有什么我能带走的吗？” 自己要是不问，估计这个公公也不会给，当然，问了也许也不会给，可是现在的杏花觉得，既然这宝儿，刘家的孙子归自己带了，那多少也要给自己一点的吧。 不拿白不拿，不拿还不是给了韩老九？ 刘青江没事，自己这次回来，也没带多少钱，还没到年底呢，这铺子里没归账，哪里有多余的钱。 “你爹一个老头儿，也没什么银钱在手里，我就给你两百斤的粮食吧！” 这粮食都拖到城里去了，等会儿去大侄儿那里，借一点吧。 “爹，两百斤哪里像话啊，你能不能匀个四百斤给我啊，这宝儿不吃别人家的粮食，到时候硬气一点嘛。” 这，这话说得的，刘青江不知道怎么回了。 “四百斤就四百斤，到时候你东山那里拖四百斤粮食去吧。” 坐在屋里，连杏花带着宝儿什么时候走的，刘青江都不知道，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永福的屋子。 一直到天黑，实在支持不住了，才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到床上，闭着眼，头重脚轻的昏睡过去。 一大早，韩老九又和老憨挑河泥去了。 老憨的娘说了，她今日杀鸡，要杜果儿喊着刘青江一起去吃。 于是，杜果儿到了刘家，家里有人。 “果儿，你来啦。” 是刘青江的侄儿刘东山和他的媳妇王氏。 “果儿，你来了，也好，我正在和你东山哥说事儿呢，你听听也好。” 杜果儿看了一眼刘青江，这一夜的功夫，咋就这么憔悴了呢？这杏花带走宝儿，就好像挖了这老头的心一样吧。 “叔，你放心，这地我一定给你好好的种好。” “那明日我们就去衙门一下，这事儿，钱就我出了，你只要帮我种好这五十亩的地，有个收成就行。” 刘青江一大早就喊着自己侄儿，这村长自己也不想当了，可是也不可能白白给侄儿吧，谁都知道，村长只要没什么大事儿，到时候能传给儿子的。 在这小小的地方，虽然不是啥官，可也能算上半个土皇帝了。 刘东山当然高兴啊，自己大伯说的，帮他种好五十亩地，只给一成的收成，这没关系，还要种十五年。 刘青江是想着，这五十亩地可是给宝儿活下去的保障，再怎么的，也能够钱娶妻生子了。 就算自己看不到那一天，这十五年里，不管是杏花，还是韩老九，都拿不走这五十亩地，等着十五年后，自己的宝儿也成年了，这家业还是他的。 杜果儿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没有想过刘家的东西能给韩老九，宝儿的就是宝儿的呗，自己还省事了。 “爹，老憨娘喊你去吃饭，说做了好的，感谢你一下，你得去啊。” “这，大伯，要不，去我家，我要王氏杀鸡。” 刘东山想着，这么大事，肯定要庆祝一下吧？ “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吃，这人家做好了，喊着不去不好。” 刘青江心里总是那么的不舒服，杜果儿喊自己去老憨家吃饭，他也想去走走。 虽然果儿说没意见，可是以后自己是要靠韩老九养老的，哎！ 大不了这粮食都给老九吧，自己铺子里的钱来养宝儿，应该够了吧。 刘东山的媳妇王氏回了家，高兴的直跳， “以后我就是村长媳妇啦？” “还是媳妇你厉害，知道把杏花喊回来，带走宝儿，要不是这要，估计我大伯还没这么舍得把村长给我呢。” 刘东山心里高兴啊，这当了村长第一个好处就是，自己不需要服徭役了。 第139 章 九哥你饿不饿 明日里就要回城了，韩老九和老憨挖了一天的河泥，就连桂桂都开始嫌弃两人身上的味儿了。 “你们好臭！” 韩老九脑子忽然想起，昨晚上杜果儿不让自己碰，哎呀！肯定是嫌弃自己臭。 这怎么能行，韩老九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本来昨晚上说不定有儿子的，现在你看，被自己臭走了。 喝完最后一碗鸡汤，韩老九和大家匆匆的打了一个招呼，就拉着杜果儿往茅草屋走。 自己要去后园子里洗干净，记得灶底下还有一把皂角的。 杜果儿还想和桂桂说几句话的，这被韩老九拉着走的莫名其妙，这是要拉屎啦？ 好吧，韩老九是有这个习惯的，说什么也要拉在家里。 刘青江看着韩老九和杜果儿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这是不是老九不乐意啦？ 自己把地都给了侄儿种，这的确有点防着老九到时候别欺负宝儿，这也是没办法的，自己就一个老头儿，万一一闭眼，宝儿怎么办？ 低着头，慢慢的走着回去，路过了黄家，刘青江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恨不得直接把这屋子推为平地。 哎，永福不在了，刘青江摇摇头，还走的这么不体面，这一次回村，自己都不好意思到处走，总觉得大伙儿在背后笑话自己。 至于这点子家业，韩老九怎么也是要给自己养老的，给点银钱吧，五十亩的粮食，自己也吃不完，卖掉一些就行。 这亲父子不是也要明算账嘛，何况是继子呢。 杜果儿看着韩老九一回屋子，就往后院去了，这是干嘛呢？ 韩老九到灶下面摸了半天，还在，一大把呢！ “果儿，我去洗洗啊，你别急，我保证洗的干干净净的。” 说完就跳到小水潭里了！ 嘶......... 杜果儿看着都凉，这是觉得自己身上臭啦？臭的受不了啦？ 看样子，韩老九还是挺爱干净的，杜果儿也不管他，回屋子里，整理床铺去了，打打灰，抖抖被子。 韩老九在小水潭里，刚开始跳下来，的确是冷的他一哆嗦，搓洗了半天，才不那么冷了。 就说嘛，果儿对自己还是蛮好的，这不是一看自己洗干净了，就去叠被子了，儿子(＾－＾)V，爹这一次绝对不拉你后腿。 杜果儿不知道后园子的那个人，一门心思的在琢磨着这事儿，都琢磨的满嘴拉丝啦，还在找布条子，布块儿，干衣服，也是幸好韩老九的头发短，要不然，这搓头发都要好久。 穷人和有钱人是不同的，这穷人头发蓄长了就去卖掉，哪有什么舍不得剪的，钱不香吗？ 所以，杜果儿的头发就有理由不留的很长了，能扎个丸子头就不错了，再包个头巾，谁管你头发有多长。 本来杜果儿想要韩老九剪短发的，但是韩老九不干，短短的剪掉，又卖不了钱，蓄长一点，再剪。 这会儿才卖了头发一个多月，还没长，好擦干。 终于折腾够了，躺倒床上，杜果儿想着和韩老九说一下刘青江的事情，这嘴巴还没有张开，韩老九就凑过来了， “不臭了吧？” “嗯，不臭了！”这味儿，得用了多少的皂角果子啊。 不臭了，就行！ 韩老九那就不客气了，自己答应儿子了，就不能失约！ 等着终于消停下来了，韩老九戳戳杜果儿， “你好像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吧！” “睡觉，你个王八蛋！”杜果儿恨不得捶死他，今天没带东西呢，也要是有了孩子，我的天，多少只鸡要遭殃啊。 四个人回村，三个人回去，刘青江狠狠心，没有去看宝儿。 板车上坐着刘青江和杜果儿，韩老九舍不得坐上去了，心疼驴子，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青草，隔一段路就喂一把草给驴子。 还是主人好啊，驴子温顺的跟着韩老九走着，一双驴眼睛砸吧砸吧的时不时的看一眼韩老九，主人，我要和你天下第一好。 韩老九精神满满，老二叫什么名字呢？大的叫石头，小的叫石块？ 这想了一路，现在家里有钱了，等着儿子长大，都去读书，这城里开医馆比县城里面的更赚钱，没见好一点的医馆还要排队啊，可惜了，自己实在脑子不够用，要不然，现在就该想医馆叫什么名字了。 反正两个儿子了，那是一定要送一个去学大夫的。 杜果儿晕乎乎的，理都没理韩老九，太困了，一大早就赶路...... 路边的客栈里，现在是十一和十二在忙活了，这十二还学会了炒菜，虽然做的没有贺燕燕好吃，只是这客栈里的都是匆匆忙忙赶路的人，也不求什么口味，热乎点，能吃饱就行。 看着十二有点笨拙的在揉面，这面条做一碗出来也挺麻烦的啊，要不然，自己有时间了，折腾一下挂面？ 不行，太困了，上楼睡觉。 韩老九鬼鬼祟祟的爬上床的时候，杜果儿顿时就清醒了， “你干什么？一边去，昨晚上折腾死我了！” 一整天就走路了，这点子对韩老九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现在浑身是劲！ “你闻闻，我刚才在楼下，打了热水洗了，这十二还有皂豆子呢，香的！” 不想闻，杜果儿感觉到了危险，这两天是什么日子啊？老九发情日？早知道就过几天再回来了，这推不开啊！ 韩老九想了一路，这万一昨晚上事儿没做牢固，岂不是白白辛苦啦？ 不行，今晚继续，果儿啊，你别怪我，我想的比你远，这儿子多，你到时候就等着享福吧！ 我的天，杜果儿全无招架的气力，男人，该死的男人，晕过去之前，杜果儿脑子里最后想的是，这药铺里有没有事后的那个药卖啊！ 今晚是有星星的，别问怎么知道，问就是，韩老九很舒服，折腾后了，还能有力气去看看自己的驴。 “九哥，你还吃点什么吗？” 十二在守夜呢，这路边的客栈，有时候有赶夜路的。 “有什么吃，能吃的就行。” 不累，就是挺饿的，十二给他端出了一大碗饭，还有一点剩菜，韩老九就着汤水，吸呼吸呼的吃了一个精光。 第140 章 免费打扫院子 韩母最高兴的是好几筐子的新鲜菜，吃惯了自己地里种的菜，买着吃菜总是觉得不新鲜，这菜杜果儿拿湿布盖着，一路上还洒点水，新鲜的很。 左向春中午就吃到了新鲜的萝卜樱子。 全嫂把萝卜樱子剁碎，再听杜果儿，拍了几棵山胡椒进去。 每次一吃到山胡椒的味儿，都能让杜果儿回味起牛百叶肚的味道，哎，这里吃个牛肉，有点子难啊。 “这菜口味很独特啊，是放了什么呢？” 全嫂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啊， “我家大娘子老家的一个野果子吧，这味道下饭。” 一大盆的萝卜樱子，大伙儿吃的干干净净，还是自家地里的菜好吃。 “这菜好！” 左向春喜欢，素，清淡，口味还重，多么神奇的组合啊。 这两家在一起，时间长了，左向春也看出来了，自家的墙可能就是隔壁自己推倒的，因为其他的地方，没有要倒的痕迹啊。 无所谓了，这隔壁估计也是看着自家院子空着，想占着喂鸡啥的，有点小心思，但是人还是不坏，要不是隔壁，自己在老家待着，也少了一些烟火气。 “韩大妹子，你看看，要是你家没地方种菜，就到我家种呗，我家后园子不也是空着？” 韩母一听，还有这好事儿， “那，真的让我们种？” 韩母就是觉得，这自家能种点菜，每个月能省不少钱呢，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就是买萝卜，也不得一顿好几个。 干菜能吃，也不能顿顿吃干菜啊。 “种，这样吧，你叫果儿或者老九过来，我给他们说说。” 这家里，杜果儿做主，左向春是早就知道了，这家里的儿媳妇厉害呗，很正常，自家不也是儿媳妇做主，自己那个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幸是儿媳妇也孝顺，对自己这个公公也是嘘寒问暖的，比儿子要上心。 杜果儿急匆匆的走过来，这左老爷叫自己？说后园子的事？咋了，不让喂鸡啦？ “左叔，找我呢！” 杜果儿带了两个柿子饼来，这老头爱吃这个，可是吃多了不好，每次，杜果儿也就只带两个给他。 “哟，柿子饼啊，这个好吃！到时候你给我在后园子也种上两棵呗，过几年要是老头儿还能回来一趟，也能吃到自家院子里的柿子。” 不知道啊，要是身子骨好，还能回来，那多好啊。 “没问题，你啥时候回来都有的吃。” 杜果儿看着老头，这是找自己啥事儿？不会是吃了柿子饼就忘了说吧。 “杜家小娘子啊，你看，这院子这么大，我要是过了年后，回了京城，也没人打理。” 院子的确是大，比隔壁杜果儿家大了三倍呢。 “没事，我帮你打理着就行。” 这事儿，反正也就是安排一下全嫂子做，隔三差五的整理一下就够了。 “这样吧，我这后园子就租给你，你种菜，喂鸡，随意，但是这前院，不能折腾，这种的花花草草，你得帮我打理着，这租金就抵了打理费了，你看，行不行的？” 左向春唤着阿拙倒杯热茶，咬了一口柿子饼，甜。 “这事儿，真的啊，太感谢左叔了！” 很好很好，可以自己种点子菜了，这园子真的大，放着是可惜了。 “就是那个倒了的墙，你还是砌好吧，中间留个小门，咱们两家方便进出就行，这墙倒了不好。” 后院子估计是有几只鸡下蛋了，咕咕咕的叫的大声的很呢。 杜果儿脸有点红，这左家肯定是看出来了，这墙是自家推倒的了， “嗯，好的，明天我就要他们给砌好！” 左向春笑了，据说嘛，人还是不坏的，有点小心思而已。 “下午给我蒸个鸡蛋羹吧，那个好消化，也滑口。” 既然是有小心思，那自己也有点小要求，不算过分吧。 “行，没问题，我从老家带了几只斑鸠回来，你老今晚上是要吃炖斑鸠还是蒸鸡蛋呢？” 左向春一听，斑鸠啊，这玩意吃了补啊。 “阿拙，去我书柜第三格，有个木匣子，你给我拿来。” 这个斑鸠放一点参须，必须要放一点，可别浪费了。 “晚上吃斑鸠，你炖的时候放一点这个参须，很补身子的，这鸡蛋羹明日再吃，不急。” 杜果儿拿着参须，笑着走了，明日砌墙，开荒，后园子是能种菜了。 左向春也乐了，这园子自己不在家，荒着也不像样子，给他们种点菜，喂点鸡，还能免费请个打扫的，照看房子的，这事儿，自己可是赚了。 带着阿拙就去街上溜达去了，城边上的白云寺，好久没去了，能赶着回家喝斑鸠汤就行。 安排好韩中去买砖头砌墙，杜果儿就不管了，她做的豆腐乳坏了一板，其他的六板都是好的，成了！ 装到坛子里，小小的坛子装了十三坛子，自家留一坛子吃，再送一坛子给陈德福家里去，其余的，都放到酱菜铺子里。 刘青江回来后，什么也没说，一心都在铺子上，想多了头疼。 自己有五十亩地，还有这个码头铺子的租金，每年也能攒下不少的钱了。 刘青江也想好了，这地和租金得攒着，这些都是宝儿的，自己在铺子里的工钱就拿出来给韩母，做家里的花销，也不算是吃白食，要是看着有啥事，自己再给老九帮一点。 帮多了也不行，杏花那里，估计是不可能白白的给自己带孙子的。 杜果儿一回来，就告诉了韩母，刘青江把地给侄儿种了十五年，村长也给了他侄儿。 韩母不问，也不说，这半路夫妻，各有各的想法很正常，只要能好好的给家里干活，老了就是一个伴儿，自己着什么急，老九和果儿可比永福和杏花好，人品正，又孝顺。 就是老九这个藏私房钱的习惯，得改改，韩母都看着好几次，杜果儿去看他的私房钱了，也没动，老九还啥都不知道，乐呵呵的每天抠一点钱去藏着。 哎！还是果儿好，要是别的女人，不给你闹翻天就不错了，虽然知道，最后，这钱也到不了韩老九身上，但是，果儿这人是没话说，独一份！ 还是自己厉害，给老头子选了一个风水宝地，谁家能有自家这般红火，这肉食就没断过。 第141 章 就是一个别院 城外的庄子有好几个，现在陈德福已经习惯了，自己认的这个妹子，有钱就会买东西。 杜果儿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张罗在一起，一共凑了三百二十两银子。 牙人也想了老半天，这庄子不少，可是合着这个价格的，真不多。 “有两个庄子，能勉强合乎大娘子的意。” 牙人看看陈德福，这便宜可没好货。 “你先说说，我看看中不中意，再去看看。” 这看庄子可不近，要是听着都不满意，也就别折腾了。 “第一个庄子，原来的主人咬死要三百六十两银子，这个地方不大，但是靠着路边，进出还是挺方便的，三十亩的上等地，还有不到四十亩的山地，现在都佃出去了，这个庄子还行，买了就有收成。” 杜果儿茫然的听着，这，听不出啥好啥坏啊。 “还有一家，价格倒是合适，只要三百两，要是实在能卖掉，这原来的主人说了，还可以给我们二十两的佣金，都是熟人了，我可以少十两佣金下来。” 杜果儿一听， “很破？就小？或者闹鬼？” “没有没有，肯定不闹鬼的，就是，这院子也算有点不吉利。” 没闹鬼啊，杜果儿有点失望，闹鬼不就能便宜？ “咋不吉利？” 陈德福也很好奇。 “这庄子原来是一户人家买给女儿陪嫁的，可是这女儿大婚之日居然暴毙了......你说，这陪嫁的庄子，娘家看着也心烦，一直扔在这里，这主人家就想着卖了，免得看着伤心。” “那这是有点不吉利，你说说庄子咋样吧。” 牙人心想，要不是你们，我还不会拿这个庄子给你们看呢，知道你们不忌讳这些事儿。 “庄子有六十亩的中等地，山地只有十来亩，还是很低矮的，上面也种了一点果树，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打理，是不是都枯死了。” “这地里的收成可好？”杜果儿想知道地肥不肥，韩老九要是知道有肥地，估计睡觉都不上床了。 “这庄子里没人去管，地也都荒着呢，房子估计还没倒，毕竟是青砖大瓦房，结实，就是肯定得整理。” “啊，荒了多久啦？” 牙人苦笑着， “这，荒了十来年了。” 真是有钱人啦，几十亩的地，说荒着就荒着，要知道，这么多地，能活多少的穷人啊？ “要是这个价格能少点，我们就去看看这个吧！” 杜果儿，这荒地，必须压价，压价！ “大娘子，这个价就不能压，为什么呢？这房主不在本地，京城去了，只是她家女儿嫁在这里而已，所以，给我们牙行一个价，就走了。” “那，我们咋买？” 杜果儿也有一点傻眼，压不了价了啊。 “我们牙行按他的价格卖了，再把银票给他寄过去。” “还能寄银票啊？”这快递不错啊。 “商队可以寄的！” “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吧，就是不知道荒成啥样子了。” 走呗，这也是唯一能买的起来的庄子了，杜果儿坐在牙人的马车上，祈祷着不要太破了。 这马车还是比自己的小驴车舒服一些啊，就不要和以前的那些小汽车啥的比了，就和驴车比。 算了，问都不想问，要是买了这个庄子，啥钱都没有了，马车，那是奢侈品。 远倒是不远，半个时辰就到了，估计着驴车也不要一个时辰。 “远倒也不是很远啊。” 反正不能还价了，杜果儿也就没必要去说坏处了，看得上就买，看不上就不要。 “这庄子其实不差，要不是出了这事儿，估计早卖了，当然，也不会拿出来卖。”牙人小哥带着一把大柴刀，路上的灌木还有杂草，太深了。 还好，这是冬天了，要不然，还真不敢来看，这么深的草，就算没有蛇，那虫也不少。 陈德福和牙人小哥轮流着砍草，杜果儿忙着看上看下，这就叫庄子啊。 “庄子也不大啊！” 这和以前大一点点的农庄没啥子区别了，唯一能看的出来的就是，有一条小溪穿过这个庄子。 “是不大，其实说是庄子，那是因为有地，估计这个大小，大户人家也就叫个别院。” 庄子里的房子倒是还不错，两进院的，空荡荡的，里面连个凳子都没有，还有野兽在这里垒的窝，杜果儿还看见了墙角有蛇褪下的屁..... 嗯，好的，人家早说了呗，废弃了的，废弃。 “来，大娘子，你和我坐马上，我带着你去跑一圈，看看大小。” 用脚不想走，草太难砍了，这手都砍软了。 杜果儿和牙人小哥一起坐在马上，没那么多忌讳，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这脑袋看院子都看不过来呢。 看了一下大小，这地也看不出来，都长满草了， 还有几块地里长了几棵树了。 “这就是一个荒地了，地都废了。” 陈德福有点遗憾，这价格是不贵，离城里也近，就是，一个荒废的别院而已，有钱人看不上，没钱人不想买的那种。 杜果儿衣兜里找到了几个野鸡蛋，到时候给左向春做鸡蛋羹够了。 “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要是觉得可以，就找你过契，反正价格都定在这里了。” 行，三个人又回去了，这杜果儿也了解了一下，单独的地，这渡口府几乎没有人卖，庄子好一点，反正好庄子也是贵的吓人。 “其实说是庄子，你们今天看的都不算什么，只能算一个大一点的别院，大娘子，你可别介意我乱说。” 牙人小哥有点不好意思，要是以后人家去看了那些好一点的庄子，会不会说自己的骗人啊。 这大娘子可不是没钱的人，听陈大哥说，家里开了豆腐坊，还开了酱菜铺子，这些都能赚活钱的，不是靠着地里省出来的。 “妹子，这别院也不便宜，毕竟是城外了。” “为什么城外的房子比城内便宜这么多呢？” 杜果儿想的，这有钱人不是都喜欢别墅啥的吗？还要找那些山清水秀的地方。 “那肯定了，有钱人肯定住城里啊，这城外哪有城里面安全呢？” 哦，杜果儿忘记这一点了， 这可是在一个不知名朝代的古代，还没有那么安全的环境。 第142 章 考不上就做大夫 “果儿，这庄子荒废成啥样子？” 韩老九高兴啊，都怪自己，卖豆腐卖的磨蹭，要不然，就能去看看了。 就很兴奋，在那里蹲也不是，站也不是。 杜果儿心里有事，一个人闷着头，也不说话，韩老九心里一横，媳妇估计是被什么难住了。 走到豆腐坊下面的角落里，掏出自己藏起来的银子，可不少呢，快有十两了。 放到怀里，果儿看到了肯定会骂自己的，要是心情不好，也许还会揍人，但是没关系，只要能解愁，揍就揍吧。 看着面前的碎银子，杜果儿没反应过来，这不是藏在角落的私房钱嘛。 “果儿，你别生气，我藏了点钱，我做错了，你看要买庄子，我这也是钱，你别愁了。” 呵，这家伙，总算还有点子良心呢，杜果儿也不矫情，伸手接了，拿来吧你。 咦，果儿没打自己？ 这是，不生气？ 韩老九不知道，也不敢问，反正，自己的心意是到了，看了一下那个藏钱的角落，下次还是别藏了，每晚觉都睡不好，心累。 杜果儿站起来，她想去问问左向春，刚才坐在这里是看他不在家呢，现在好像看见阿拙在屋里，那肯定是回来了。 左向春还以为是来喊自己去吃饭呢，这才刚进屋，还没缓口气来。 “左叔，我想找你问点子事儿。” 哦，不是去吃饭啊，就说嘛，自己可是看着日头来的，不会误了吃饭的功夫。 “啥事儿，你说。” 换了布鞋的左向春坐在摇椅上，这码头有一家卖摇椅的，挺舒服，听说京城也有卖，等回去了，自己也买个。 “左叔，我想买个别院，离城不远，半个时辰的马车就到了。” 左向春没出声，嗯，这韩家豆腐看样子生意不错。 “这城外买院子会不会不安全，还有这个别院里面的地和庄子里的地，有什么区别嘛？” 杜果儿想问一下这些，当然，也可以问陈德福，只是左向春是她认识的比较有钱和有功名的人，多问问总是没事。 “别院啊，对了，你家里没有人有功名对吧？” 杜果儿摇摇头，别说功名了，都没人认的字，也就跟着刘青江认了几个而已。 “那不管别院还是庄子，都要交税，这个啊，我有个建议，你家现在有铺子有坊子，要是以后还买了别院，或者还有地了，这家里的儿子还是要去考个功名才是正道。” 这家不是有个小儿子吗？虎头虎脑的，看着挺不错的。 “秀才就能免税了吗？” 左向春索性给杜果儿好好的说了一番。 这秀才只能免税五十亩左右，这举人就能免税五百亩了，等到了进士，就能免两千亩地。 “哎呀，这考进士可不容易。” “是啊，所以大户人家家里子嗣多的，都有功名了，这免税的地就多了。” 知道了，现在自己，不管是买了别院还是庄子，都得老老实实的交税。 “我过去了，等会儿左叔是过去吃，还是给你端过来？” 左向春今日兴致很好， “我等会过来，无须端来端去的麻烦。” 这斑鸠是韩老九在村子里收的，现在正是斑鸠肥硕的时候，收了粮食，这田里的斑鸠一网就是好几只。 三十文一只，韩老九买了四十多只，今天就炖了十只，只是小孩子不能喝有混有参须的汤，这全嫂单独给小石头炖了一只。 左向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石头坐在树下面，面前一个木碗里放着一只炖好的斑鸠，被切成了好几大块。 “小石头，你就先吃上了？” “左阿爷，我娘说，你们的有好东西，我人小不能吃，这个是我的。” 捧着就是啃，不知道是杜果儿从小放养，还是这小石头性子如此，啥事儿都喜欢自己动手。 “左叔，快来，就等你了，还说一会儿就过来，这是又睡了一会儿啦？” 果儿忙过来扶着左向春，阿拙提着一篮子梨子，这是在码头上买的，个大，汁水多，四五个就是一篮子。 “你还带这个干嘛啊？” 刘青江看着这梨子，晌午看见有人在卖，自己没空去买，等有空的时候再去寻，都卖完了。 “这天气，拿点子川贝，给小石头煮着吃，咱们这老东西也吃吃，好着呢。” 小石头听着好像是要给自己吃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吃的就是好事，现在自己，先把这碗里的干掉。 杜果儿今日的心情有点沉甸甸的，自己家没什么根基，家里就是农户，这得了钱，现在置办下这么多的东西，好大的风险啊。 本来都没有想到这些，下午和左向春聊了这么一通，才发现，是不是一直以来，想的太简单了。 “左叔，这科考之路也很是艰难吧？” 左向春就知道，这家里这个主妇是个脑瓜子活泛的，这是想送她儿子科考了。 “三岁到五岁可启蒙，这束脩可不便宜，当然，现在你家供一个孩子还是能够的。” 刘青江也认真的听着，这宝儿已经四岁了。 “你有钱了，能供得起孩子了，这一年没有二三十两银子，是搞不下的，等着十来岁，考取了童生，要是勤勉好学，直接能考中了秀才，这才是第一步呢，才算是踏进了科考的门槛。” 一年三十多两，加上其他的费用，就算是一年五十两，三岁启蒙，到十三岁，这就是十年，五百两银子。 “我的天，这到十三岁，能考上秀才就要五百两银子啊。” 刘青江心里算了一下，顿时就惊呼起来，这么多钱，能买多少地了。 “是啊，这还是要天资聪慧，非常努力的才可以，要知道，很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的。” 杜果儿也深吸了一口气，这送孩子念书是肯定的，想都不用想的，钱，不够花啊。 刘青江吓住了，这自己哪有这么多的钱，能偶尔资助一下宝儿就很不错了。 看看杜果儿，看看韩老九，他们也要送小石头念书啊？ 韩老九不去想这个，他现在脑子里是在想着，这城西那一片的店铺，有没有办法都要自家的豆腐，这多卖一点豆腐，自己的儿子才有钱念书。 至于左向春说的考不上秀才，他一点都不着急，考不上就去做大夫，自己再多生几个，总有能考上的。 第143 章 有一颗枣树 三天后一大早，杜果儿就喊着韩老九一起，赶往牙行，既然决定了，那就去买下，虽然小，虽然破，可是自己实力就这个样子，没办法。 估计这剩下来的日子，就是攒钱给儿子念书了，左向春的话，让杜果儿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在现代，这里的律法可不是人人平等。 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自己的田和地挂在左向春的名下，只是也问过陈德福了，但是明白了挂是要转换田契和房契，官府才承认，杜果儿就不敢了。 你知道这挂上去了之后，自己的这点子家当还能不能拿回来？ 这毕竟人家回了京城，山高地远的，你有那个本事去和人家争？ 算了吧，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靠儿子了，杜果儿慈爱的看着角落里在玩木棍的儿子，儿啊，该是你出力的时候了。 小石头这几天总觉得娘怪怪的，说话声音都轻柔了，自己滚的一身泥，也不往死里揍自己了。 “老九，你说，这马车是不是坐着舒服些？” 买之前，韩老九一定坚持要去别院看一下，他有点不相信杜果儿会看地，观察了这么久，自己这个媳妇赚钱厉害，对于种地那是一窍不通，嗯，除了给自己做了一个稻草人，其他的，啥都不会。 可别被人骗了。 去就去，杜果儿无所谓，牙行小哥也无所谓，这别院要是能卖出去，自己半年的工钱就到手了，牙行小哥哥可不会告诉杜果儿，这别院的主人只卖两百五十两银子，你说，小哥愿意不愿意你去看？ 只要肯买，你要他给你砍几天草都愿意。 韩老九可不是像杜果儿这般的走马观花看，拿着一把柴刀，硬生生的看了大半天，杜果儿都饿了，幸好出城的时候，闻到了炊饼的香味，买了好几张。 也不知道他俩去看地的饿不饿，反正都过了晌午了，还没有出现，杜果儿只能在马车旁边，咬着炊饼，无聊的在院子门口看来看去。 野菜，现在都冬天了，没有。 草药，哈哈哈，不认识，认识的没有。 枯草，好多，不敢去扒拉，这草划手，边上有锯齿。 就这么沿着围墙溜达着，倒是被杜果儿发现了一颗枣子树，其实杜果儿是不认识枣子树的，对于枣子，她就是在超市里能买到一大堆的那种。 可是地上有干枯的枣子啊，吃是不能吃了，这一层厚厚的干枣子，蚂蚁正在勤奋的搬着，抬起头，一棵大树。 挺好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终于等到太阳都快落山了，才看见浑身都湿透了的牙行小哥跟着光板子的韩老九，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了。 韩老九柴刀别在身上，肩膀上还扛着一根棍子， “哎呀，你那是啥啊？” 杜果儿有点兴奋，这是猎物？ “兔子呗，看你高兴的那个样子，我和小哥都烤了一只吃了！” 韩老九很得意，自己可是熏了一个兔子窝呢。怀里还有一窝子小兔子，儿子不是喜欢兔子嘛？喂着，大了就能吃。 牙行小哥累极了，这人真能走，这么点大的别院硬是走了一天，连那不高的山上都走了一遍，要不是中午给自己烤了一只兔子，小哥怀疑，能不能活着回城都不知道。 累就累吧，这一单做成了，可以回家娶个媳妇了，这样，娘也不会天天念叨自己咯。 “果儿，这院子成，地是有点废了，我好好养两年，不会差。” 从怀里掏出那一窝子小兔子， “你看，儿子喜欢的，我厉害吧！” 杜果儿点点头，这个的确有点厉害，可是你把裤子磨破了，以后，干活不能穿好裤子。 “我在那边还发现了一棵枣树，你认识枣树不？” “走，看看去。” 看了好一会儿，韩老九肯定的说， “虽然我也不认识枣树，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就是一棵枣树。” 翻了个白眼给韩老九，回城，趁着还有一点点时间，去过红契，以后，鉴证是不是枣树的时间多的是。 没有任何悬念的，这个地契的名字还是杜果儿的，韩老九已经习惯了，以前还怕杜果儿跑了，这都有儿子了，能跑哪里去？自己都这么听话，这藏的私房钱也没有乱花。 小石头对于新来的小兔子，并没有当初的兴奋了，现在韩高已经把兔子喂到了快三十只了，真能生啊！ “九爷，这些大了的兔子，等过几天杀了挂干兔子吃吧！” 本来以为儿子会很高兴，看他那样子，过了小孩子的兴奋期了吧。 “行，大了肥了就杀了，这兔子真能生。” 韩母想了想， “韩高，后天赶集呢，你给我装几只，我去买买，这本钱咱得卖出来。”买这些兔子可是花了钱的，要是能卖出去几只，才能算赚的。 “我也要去卖兔子！” “后天娘带你有事儿，去书馆，买东西，你去不去？”杜果儿可是有计划的，现在别院买了，剩下的就是鸡娃了。 “书馆是干什么的？” 小石头没听说过，家里也没有书啊，还有，书是什么？ “这个可是好东西，明天你自己去找左阿爷问清楚，以后，你跟着左阿爷学识字！” “识字能干嘛？” 好烦啊，小孩子，要你学就学呗，再问就揍你！ “你明天去问左爷爷！ ” 杜果儿一扭身子，不想理他了，能和孩子说，学好了就能不交税，学好了就能去做官吗？这些回答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市侩？ 想找个高大上的理由，实在也找不到啊，要他自己去问吧，就算出丑，也是小孩子出。 小石头点点头，明天万一不记得了怎么办？现在就去问，娘要自己念书，是个什么意思。 屋里，刘青江轻轻的问杜果儿， “这别院买了？要不要爹给拿点钱，说这院子很破，需要钱修整吧？” “不急的，爹，先买了再说，有钱再慢慢整。” 对于宝儿这个事情，杜果儿都有点后悔码头的铺子让刘青江买了，以后，这些东西，自己有能力还是自己来，可不敢乱要别人的钱了，万一，就说万一有什么纠拌，太麻烦了。 人心，没必要去期待和试探。 第144 章 爹你咋这么笨 小石头是被阿拙抱着回来的，为什么抱着呢？那是因为睡着了。 左向春非常认真的和小石头说了读书的好处，小石头也很认真的听着，就是听着听着就趴左向春的膝盖上睡着了。 口水给左向春的裤子上划了一个好大的花朵儿。 “石头，那左爷爷给你说了啥？” 杜果儿看着一大早就起床了的小石头，这么小的孩子，真能听懂？ 小石头低着头，昨晚左阿爷到底说了啥啊？自己也不是很懂，就是知道，自己要是不读书，就会很穷，穷到没饭吃。 小石头不想没饭吃，自己是一点点都不能饿，娘说了，不吃饱就长不高，小石头不愿意长不高。 有一次阿奶带自己看杂耍，有个小矮子，在那里跳上跳下的，好可怜，小石头不要这要。 “我要读书，娘，我要读书。” 哦，好的，读呗。 小石头看着发愣的娘，转头就去了隔壁，左阿爷是个读书人，他说的，他读了好多的书，他儿子也读了好多的书，家里有钱，想吃什么吃什么。 “娘，我今天还要吃炖那个小鸡。” 看着走出去的儿子，又转回来，很慎重的走过来嘱咐自己，杜果儿笑了， “好的，娘给你和左阿爷一人炖一只。” 小石头点点头，对嘛，读书有好吃的，自己现在就去读书。 酱菜铺子里的豆腐乳特别好卖，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卖，反正在渡口府应该没有，这个订货的单子都排的满满的，杜果儿完全没有空，现在店铺里只能由刘青江和韩母守着。 其他的人都回家，做豆腐乳。 杜果儿还要去陶器铺子定小坛子，渡口府有烧陶的，小坛子本来用的也不多，这一下来了一个大主顾，高兴的很。 杜果儿交了五两银子的定金后就回家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布袋子，这是陶器铺子的老板娘给拿的一袋子菜。 不嫌弃，杜果儿家里缺菜。 小坛子定了五百个，用完再烧。 “五百个，我的天啦！”韩母一听，咱家这是要发财了。 “现在在过年前，就只有一个人去把那些店铺的货每日都送到，这挑担子出去卖豆腐，搞不赢了，咱们都在家里做这个豆腐乳。” 杜果儿不能肯定天气热了豆腐乳会不会坏，那么就只能趁现在这个天气来做了。 全嫂做出来的没有一板是坏的，其他几个人，多多少少坏了一点。 杜果儿就安排全嫂主要管这个豆腐乳了，她要陪儿子去买书。 “娘，你又不识字，我还是要左阿爷陪我去买书。” 儿子太独立了，杜果儿又有点不太适应了，这个时候的孩子不是离不开娘吗？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不同呢？ 懒的理他，自己去就自己去呗，正好，这家里本来就忙。 忙忙碌碌的，就是大半个月，后院韩老九几个人搭了一个库房，这城里买木头也不便宜，干脆咬咬牙，盖砖的。 库房里放满了豆腐乳了，一千五百多瓶，这些还都是定好了的货，自家能力有限，只能做这么多了。 接近年底了，酱菜铺子里，也来了几个挂靠的，三个名额都刮满了，五两银子挂靠一年，每个名额给五十斤的盐量，杜果儿自己还有四百多斤的盐量。 “这一年够不够？” 陈德福帮着把今年盐的份额都搬了回来， “这份额够用了，不够也没办法。” 这盐才是酱菜铺子赚钱的根本，现在世间太平，要是不太平的时候，你买了多少盐，做了多少咸菜都要登记。 “你那个豆腐乳，口味真的好，我家小丫现在害喜，吃不下东西，就靠那一口。” 陈德福挺高兴，儿媳妇有喜了，家有延续，大喜事儿。 “你再去拿一坛子呗，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杜果儿自己也喜欢吃，特别是韩老九，顿顿都要。 “我昨天去码头，买了两罐。” “咋还买呢，这自家的东西，用的着花钱？”杜果儿招呼着把盐都放屋里，这不能放外面。 “自家的东西也得花钱，这钱也没花到别的地方去不是。” 这些小东西，陈德福还是不想占的，主要是自己也喜欢吃，豆腐乳一到店铺，就好多人围上来买，不贵，就五百文一坛子，小口的吃着，也耐吃。 这玩意吃了下饭，省菜，你说，能不好卖吗？ 都不知道杜果儿咋会做这么多东西，你说要是家里老人会做的，这东西也没看谁做出来，是个新鲜东西。 杜果儿不说话，这豆腐乳做工太简单，口味还霸道，从小到大，自己餐桌上的必备。 也是没辣椒，要是有辣椒，哼哼。 小石头也在左向春那里学了十来天了，这十来天，左向春很惊喜啊，这孩子，领悟力超强啊，不说过目不忘，那也是每天学的都能会啊。 能不会吗？ 这一回到家里，杜果儿就要小石头教自己，说什么儿子学了，娘也学会儿，就等于是赚了一半的学费回来了。 只要教的对，教会了杜果儿，那就是一文钱。 小石头想着，这左阿爷果然没骗自己，念书就有钱，自己还在学识字呢，这不就赚钱了。 爹给自己砍了一个竹筒子，做储钱罐，每晚上睡觉前，小石头都要摇一摇小竹筒，听着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满足的很。 “你儿子教我，你也学学呗，又不难。” 杜果儿觉得，这家里的老爷们咋一点都不想学？ “我也能学？学不会，我看着都晕。” 杜果儿就是一脚， “咋不会，我都学会了，这有什么晕的，难道等儿子考上秀才当了老爷了，你还一个字都不认识，别人怎么笑你。” “可是，我没钱给石头啊，那小子可是财迷。” 韩老九脑瓜子里想着不学的理由。 “你给我一边去，你一天一文钱都没有了吗？要不要我把你藏的私房钱都给拿出来给儿子？” 韩老九不出声了，哎，男人，藏东西就是差，自己都换了地方了，怎么杜果儿还能知道啊？ 杜果儿其实不知道，她都没空去看韩老九的私房钱，她也就是这么说说。 小石头挺满意的，每天晚上回来教爹娘就是最大的快乐了。 “爹，你咋这么笨啊？” 第145 章 宝儿是来享福的 杏花带着宝儿怎么嫁过去的，刘青江没去看，也没去打听，只是看着过了这一两个月，就快到过年了，心里还是想孙子了。 不知道到底对宝儿好不好，刘青江和杜果儿说了一声，就想去看看。 “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回一趟县城吧？” 刘青江想喊着韩母一起回去，可是这铺子哪里走的开？ “你一个人去吧，也别呆太久，铺子里忙的很咧。” 也不是每一个人会做酱菜，就会有人买点酱菜回去，等着过年了，上一点荤菜，配着酱菜就能下饭，也算是过了一个热闹年。 最好销的还是自家做的豆腐乳，很多都是好几坛子的卖，这东西还新鲜呢，又不贵，买一坛子送人，合适。 这大过年的，谁家不要走亲戚啊，杜果儿可不敢说这是霉豆腐，重新给取了一个好名字，叫做豆腐酿，韩家豆腐出品。 刘青江回县城了，这店里实在忙不过来，杜果儿也过来帮忙了，过了饭点就好一点，豆腐脑卖的少了，来的都是船上来买豆腐酿的。 坐在店门口，就很奇怪，为什么豆腐酿这么好卖，没人来买自己的方子呢？ “娘，你说，为啥没人来问我们方子呢？” “你是不是傻啊？你这孩子。” 韩母吓了一大跳，这谁家好人回来问别人家的方子啊。 哦，原来是这样的，没人来问就是最好的，要是有人问，可能就是抢方子的了，算了，还是先赚钱吧！ 各路神仙们，最好不要看上我的这个小买卖。 杜果儿看着店铺里的豆腐乳，在年前可能还要定五百个坛子，再多烧坛子的窑主肯定是烧不出来。 和小石头装模作样的学了一阵子的识字，明年自己就要开始记账了。 刘青江说的他会记账，那也太初级了，不过就是今日卖了多少钱，明日卖了多少钱，这记上了就是好的，没记上在串钱的时候发现不对，再添上，这小本生意还行，大了一点就不行了。 汪小丫有身孕后，就没办法挑着担子卖豆腐脑了，可是这也给杜果儿想出了一条路子。 自己没必要都把豆腐挑出去卖，给人卖啊，他有钱赚，自己也轻松，就在家里打豆腐不就可以了？ 把这个法子和左向春一说，左向春觉得，这事儿能做，就是提议了杜果儿必须要收押金，再就是，没卖完的可不要挑回来，还有一些小细节等等。 再就是告诉杜果儿，过了年他就要回京城了，小石头，要早早的放到私塾里去，是个读书的苗子。 这私塾也给杜果儿找好了，是以前左向春的同窗，只是运气没有左向春这么好，能一直考，直到考出去。 这私塾的夫子姓洪，家里底子只能算是殷实，这考了四五年，没考上举人，就只能止步于秀才了。 为了生计，只能开了一家小私塾，教的弟子也不多，就那么十来个人。 “我知道，左阿爷带我去过，他哪里没有院子，都是楼底，里面还暗暗的。” 小石头教两人念书识字好严肃的，这可以挣钱，你看娘挣钱的时候，才不嬉皮笑脸的。 刘青江赶到东门口子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也没好意思去直接找杏花，城门口子有人卖馄饨，刘青江喝了一碗馄饨，这时候，县城人也不那么多。 “老板，你这馄饨好吃，在这里摆摊多长时间啦？” “我家馄饨可是老字号，我爹就卖馄饨了，现在我卖馄饨，等过几年，我儿子又可以卖馄饨了。” 这小吃摊子有时候就是代代相传的，比种地要轻松。 “对面的那个杂货店，里面东西公道吗？”想问人品的，又怕被人察觉，到时候不好说。 “你是说李家啊，还行，掌柜的还算和气，我们这一带的买个针头线脑的，可不就在他家。” 又有人来吃馄饨，老板连忙招呼去了，天气有点冷了，刘青江出来的时候，杜果儿还给他带了一顶帽子，这会儿捂着头，热腾腾的。 “你老不是县城人吧，来县城找人？” “我是大滩村的，来县城买点东西，这不是要过年了嘛。” 馄饨摊子没人的时候，老板自己端了一壶热茶喝着，今日没太阳，风吹着太凉了。 “大滩村啊，大滩村不是一般都从南门口子进嘛，来东门的可不多。” 这个时候，刘青江看见杏花穿着一件细袄子，提着一个篮子就出来了。 “杏花，杏花！” “爹，你咋来啦？” 刘青江看着杏花，这穿的也周正，看起来应该没受什么气。 “宝儿呢？” “爹，你等着，我喊宝儿出来一趟，他在家里捂着火，没出来。” 刘青江只能在馄饨铺子附近等着，这杏花也没喊自己去铺子里啊，也不好意思进去，在外面等着吧。 “你是这李家新娶老板娘的爹？” 馄饨摊子的老板好奇的问道，这岳父上门了咋不去铺子里呢？这外面多冷啊。 “阿爷！阿爷！你来看我来。” 刘青江这是终于看见宝儿了，穿着小棉袄，摸摸手，还是暖和的，这就好，跟着娘，还是冻不着的。 “阿爷，你带我吃馄饨啊！” “好，宝儿，你想吃就来一碗。” 馄饨摊老板立马就抓起十个馄饨扔到了汤里，生意来了，就得抓住。 “爹，我先去买点东西，回来了和你聊，你带着宝儿先吃。” 杏花好像很忙的样子，急匆匆的走了。 “你娘去哪里呢？” “不知道，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没和我说。” 刘青江摸着宝儿的脸，没瘦，穿的也好，这一下就放心了。 “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好，这里有糖吃，爹也不打人。” 听到宝儿喊爹，刘青江的心里痛了一下，没办法，怪谁呢。 “这是新来的小少爷吧，这可是现在李掌柜的宝贝疙瘩，李掌柜没儿子，想儿子都想疯了。” 馄饨摊的老板压低嗓子说， “这有了这小少爷，都恨不得天天抱在手里呢，我们都看着好多次了，上街都是抱着走的。” 那就好，那就好，自家宝儿是来享福的， “宝儿啊，你娘说过啥时候让你去念书吗？” 第146 章 早点念书啊 “爹，你这是说啥啊，宝儿还小，这么小能念什么书呢，不是浪费钱嘛。” 宝儿一个人坐在馄饨摊子上吃馄饨，杏花和刘青江在离人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爹，你也知道，这李家的对宝儿很不错，这才多少日子，再说了，他肯定是要送宝儿去念书的，但是也不是这么小就去嘛。” 杏花有点烦，自己刚嫁过来，虽然说没有婆婆公公，只要讨好李家的就是，但是这宝儿怎么也不知道他的亲生儿子啊，人前，那是对宝儿好，可是在屋里，都不怎么和宝儿说话。 娶自己，就是听说能生儿子，最近都是请了大夫，喝了各种补药，在自己身上折腾，就是想生儿子。 “他对宝儿可好吧？” 刘青江也不好说多了，这杏花现在也不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来， “这些，你拿着，给宝儿到时候买点好东西，我问了，这念书要早一点才好。” 杏花接过银子，脸上又好看了一点， “爹，你知道，我也不好请你去铺子里，咱们爷俩就这里说说话，空气也好着呢。” 刘青江点点头，是不好去，自己也不想见到那个李掌柜的。 “你自己也要顾着身子骨，你们好好的，爹就满意了。” “我知道的，我看县里送孩子念书都是七八岁去了，早着呢。” 杏花想着，这以后念书可还得找刘青江。 “早一点，早一点，这小石头过了年都要去私塾了。” “这么小就去私塾，那不是钱多了，烧的，爹啊，你这些钱到时候可是都要留给宝儿的。” 杏花着急了，你看这杜果儿就是精明，这么小就送去念书，家里的活也不要干。 “你放心，爹的钱都留给宝儿的，就是，宝儿可不能改姓。” 刘青江想到了什么，很严肃的对着杏儿说。 “爹，这要是不改姓，宝儿这吃穿什么的，估计李家就不会出这么多钱了......” 其实李家本来就没打算要宝儿改姓，人家才三十多，还差一点才四十了，这娶了杏花，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也能生出儿子来的。 改了姓，这家当不是要分一份？ “没事，爹给你钱，只要不改姓，爹每三个月来一趟，给你五两银子。” 刘青江着急了，这孙子不能变别人家的啊，自己有钱，能养孙子呢。 “爹，你知道，我也是没办法，我肯定不会让永福儿子跟别人姓的。” 好一顿说，看着宝儿快吃完了，杏花也就打了招呼，进铺子里去了，李家的今日不在家，店子就他家的一个姑娘在后院做饭呢。 “爹，我先进去了，有客人来了。” “你去忙，你去忙。” 刘青江一直陪着宝儿吃完，又给他在路边买了一个纸糊的小风车，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宝儿进了铺子。 真好，自家孙子过得不错，这小脸红嘟嘟的，结实着呢。 只是这个时候也赶不上回渡口府的马车了，刘青江只能找了一个客栈，明日再回去吧。 馄饨摊的老板看着刘青江走了，摇了摇头，这人看着也不穷啊，咋能让孙子跟着改嫁呢？老糊涂。 宝儿手里拿着风车，进了杂货铺，李掌柜的还没回来，杏花在柜台里打扫卫生。 “娘，我阿爷回去了，给我买了小风车。” 杏花点点头， “你去后面玩会儿，娘现在忙着呢。” 宝儿走到厨房里，看着李掌柜的闺女李彩云， “姐，我给你留了一颗糖。” 说着就塞了一颗给李彩云，这是阿爷给自己买的，有十颗呢，自己要慢慢吃。 李彩云把糖放到口里，自家店里也有糖，从小到大没少吃，就是这小子还能记得给自己吃，不错了，也不枉这几天带着他睡。 李彩云不喜欢后娘，可是也知道，娘没了，爹肯定是要找后娘的，家里就自己一个闺女，爹可是要儿子的，这后娘带来的儿子，爹早就悄悄的告诉过自己，不会把家当给他的，就是为了稳住后娘的心，让她安心生儿子。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掌柜李金贵才回来，自己十来天赶着马车去下面村里走一趟，卖点小杂货儿，就守着一个铺子，赚不了多少钱。 几个人都饿了，看着李金贵进了屋子，就连忙摆碗筷，吃饭吃饭。 李金贵个子矮，人又胖，还有一只眼睛十个瞎的，这才第一次相看的杏花都倒了胃口。 但是几个月后，看来看去，也就他的条件好一点，再说了，这李金贵可是一眼就看上了杏花。 年轻，胸大，屁股也大，皮肤还白，白白胖胖的，比那些又黑又瘦的黄花闺女都好。 又问了是怎么守寡的，好，不是克夫的，还能生儿子，这就让李金贵很上心了。 知道人家没看上自己，这也不气馁，隔三差五的给杏花娘家送点东西，要娘家人出出力。 这杏花还不知道，自己嫂子那么的嫌弃自己，要赶走自己，就是李金贵使了钱。 看着最后，李金贵又加了彩礼钱，这杏花的娘家恨不得把她绑着嫁过去。 “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吃，我这次去大元村，还收了好多的皮子，你没事，给两个孩子做点穿，别冻着。” 宝儿看着李金贵， “爹！” “诶！” 李金贵看着结实的宝儿，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也生几个这般模样的儿子就好了，又看了一眼杏花的肚子，这都一个多月了，咋还没动静呢？ 自己这日日夜夜的，可没放过她，哎！ 肥田也费牛啊，自己还是一头老牛了，可是为了庄稼地里的苗子，不得不干啊！ 四个人默默的吃着饭，吃完后，李彩云拖着宝儿就到里屋去睡了，天一黑，爹就要进后娘的屋子，为了生弟弟嘛。 宝儿精力好，老是不肯早睡，这李彩云就只能坐着做针线活来陪他，自己早点嫁出去就好了，等生了弟弟，爹说不定嫁妆要给自己少一点的。 等明日，要去找一下河边茶馆的何运旺，早点来提亲，比晚点提亲要好，等弟弟生出来，就晚了。 夜很深了，杏花也想早点怀上孩子，这李金贵日日喝那药汤，真是要了人的命了。 第147 章 吃一半扔一半 地契已经过了户了，那别院就是自家的了，韩老九坐不住了，大晚上的苦苦哀求杜果儿， “果儿啊，我带两个人去庄子里整理一下吧，那些地，荒着可是钱呢，你说，这要是能开一阵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种点子东西。” 就知道韩老九睡不着觉的，你能不让他去，他要哭给你看。 “那你去吧，我和嫂子们多干一点，这豆腐现在老主顾也多，我看着挂个牌子，招人来卖散货也行。” 韩老九现在满脑子都是地，都是那个庄子，豆腐不豆腐，赚钱不赚钱，真的没有特别往心里去。 知道杜果儿要买下那个庄子的时候，他带着柴刀围着地界线跑了大半天，那个牙行的小哥都要哭了，要不是自己猎到了几只兔子，两人烤了吃了，人家肯定不会陪着自己走一圈。 那地真好，不就是长了草嘛，放火烧了，再挖，肥料也到土里去了，还有水源，现在是冬天，那溪水都有一股子那么大的，等着春夏肯定不缺水。 就是要去清理一下，这水道有点浅了，不积水。 那后背的山自己也去看了，边界线是沿着山脚下的，山脚下好像有个村子，太远，自己没去看。 山上还有好多树，挺赚的。 韩老九在杜果儿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杜果儿脑子嗡嗡嗡的，好的好的，你给我滚到庄子里去，我不想看到你。 韩老九高兴的抱着杜果儿睡着了，打起呼噜来了也不撒手，杜果儿好几次都要推开他，推不开，越推越抱得紧。 真是无语了，杜果儿只能找了一个能喘气的姿势睡觉。 韩老九笑嘻嘻的，梦里自己捡到一个金娃娃，一把抱着，还有人想来抢，好笑，谁都抢不到。 有几次差点让金娃娃跑掉了，吓出一身冷汗，抱紧点，跑了就完了。 天刚亮，韩老九精神抖擞的起床了，喊着韩中还有韩全就去庄子上了，推着板车，上面放着农具，再就是一点粮食和自己做饭吃的干菜和碗筷。 韩高留在家里，家里没有一个干活的男人也不行，等都安排好了，再去不迟。 杜果儿就在门口贴了一个招人的告示，就推着车去铺子里了，小石头都不用管，每天跟着左向春识字，不识字的时候，也跟着到处去玩，小子胆大嘴也碎，和左向春居然能聊一整天。 杜果儿看着小石头的背影，儿啊，可要考个秀才回来啊，不过，没考上也没事，这嘴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她去了铺子里，这高嫂子和中嫂子都挑着担子出去卖豆腐了，不能像男人们在外面卖一整天，反正那些老主顾的铺子，是必须要去送到的。 早就听说了要招人卖豆腐，汪小丫这怀着身孕，心里想着每日要少赚多少钱，心里急的团团转，找个陈永贵休沐的日子，回了一趟娘家。 家里有六个哥哥呢，现在正是农闲，本来想去码头扛包的，这陈永贵回来一说，还有这好事，六兄弟全部都来了，好嘛，这豆腐又不够卖了。 家里的驴每日都吃着精粮，拉磨都拉不停，虽然韩老九三人不在家，现在来了六个挑豆腐卖的，每日里都要比原来多拉三四桶豆浆出来呢！ 汪家六兄弟也不贪多，每日卖完两桶再去续半桶的这么卖，不嫌累，只怕压货，因为杜果儿说了，出了门就不退的，拿多了要压手里。 汪小丫的脑子也活，这豆腐乳好卖，要自家哥哥也推销一下，每天都能卖个十来坛子出去。 贺燕燕怀了身子，这口特别叼，不喜欢吃肉，就喜欢吃菜。 这家里的爹娘心里暗暗的嘀咕，这一胎估计是个闺女。 是个闺女也稀罕，先开花后结果，贺燕燕就好豆腐乳这一口，杜果儿没办法，只能要她少吃点，这孩子的营养可不能跟不上，把自己当时多能吃，都给贺燕燕说了。 但是贺燕燕就是看着肉没胃口，能喝点肉汤就不错了。 “果儿姐啊，我要是生个闺女，就给你做媳妇好不好？”贺燕燕没事总来豆腐坊串门，这抱着一大碗的橘子在吃呢。 橘子可不便宜，一个都要二十文，杯口那么大一个。 “你别吐！” 种子大师杜果儿看着贺燕燕要吐籽儿，连忙喊着， “你别咬籽儿，给我吐到竹碗里，开春了我试着种种。” 贺燕燕一听，小心的吐出了两粒籽儿， “那你要是种活了，这果子我可是要免费吃的。” “免费吃，免费吃！” 自家的那柿子树已经长到和自己一样高了，但是结果，三年后能结出好果子，就算老厉害的了。 两人说着话，杜果儿吃了一个二十文的橘子，真好吃。 以前吃了那么多的橘子，都比不上这个好吃，不是味道特别好，而是好久没吃，又这么一个，多精贵呢！能不好吃吗？ 韩母不肯吃，这二十文，都能买半只鸡了，能买一斤猪板油，炼成油能吃半个多月，还有油渣吃，真是败家啊。 这么看起来，还是杜果儿有孩子的时候省钱，都是肉食，这韩老九那一段时间，吃剩下的汤水都壮实了好多。 哪里像贺燕燕，这一口一斤猪板油，造孽啊。 合拢了一竹碗的橘子籽，杜果儿端着去洗干净了，拿布吸了水分，再包好，等着开春再去庄子里找地方种上。 要是能成功了，自己也不要连橘子皮都想吃掉的这么馋了。 剩下的橘子皮，杜果儿也收好了，放到灶边上去，烤干，这玩意炖羊肉放一点，解腥。 “果儿姐，你真会过日子，啥边边角角你都能要啊。” 贺燕燕看着，心里也记下了，自己也要会过日子，这马上就有孩子的人呢了，不会过日子，孩子要喝西北风。 “啥会过日子啊，还不是穷闹的，我要是个财主小姐，我买橘子吃一半扔一半！” 韩母吓得拍拍胸口，不由得开起玩笑来了， “得亏你不是财主小姐，要不然，我们都要跟着你身后，捡那半边橘子去。” 杜果儿也笑了，她能告诉韩母吗？以前真的吃橘子是吃一半扔一半，因为家里有条小狗，居然喜欢吃橘子，那扔的一半就是给它吃的。 第148 章 吃杀猪肉 三个大男人，进庄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扫屋子，要住人啊。 也没什么忌讳，说看啥日子进去啊，这屋里啥东西都没有，估计也是被偷完了，还好，窗户还是有的，有几个朽了，坏了，没事，到时候喊老十来修理一下。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靠近厨房的一间小房子，天气冷，三个大男人把割了草，铺在地上，上面带着被子和床单。 床单延续着杜果儿的风格，都是用碎布头拼的，用杜果儿的话说，这个结实，就算是坏了一块，补起来都不显眼。 三个旧床单铺上，这就可以睡了，再整理厨房，灶坑里都没什么柴灰，估计没怎么用这屋子。 “九爷，这屋子不错，这么些年了，都没漏水啥的。” 韩老九看了一眼屋顶，当然不错，这可是瓦片屋顶，瓦片的呢！ 上次来看的时候，韩老九就留意了，这里水缸子都没有，这次自己带了水缸子来。 “就在屋子后面不远，那里有溪水，我看了挺干净的，能吃。” “行，那我先去挑水。”韩全挑着水桶就往屋后走，这是主家买的庄子，有好多地，自己就是一个喜欢种地的，这终于能显出能力来了，高兴的，昨晚上也是一夜没睡踏实。 这既然是韩家的奴仆了，肯定就是希望主家越来越好，上次还听说要送小少爷去念书，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啦。 自家一个闺女，跟着原来的主子去了京城，好像是做了庶少爷的屋里人，这天高水远的，估计以后见一次都难。 要是自己能再生个小子，那就是个全乎人了。 韩中早就拿着柴刀在屋子周围砍草了，还有一些小一点的树，正好做柴火。 韩老九拿着锄头，把屋子周围的沟渠都清理了，里面的细土还有渣子都堆在院子中间，这些草砍下来，晒个两天就能烧了，到时候做肥料。 茅房里干干净净的，这屋子还没住人的啊。 “九爷，这都还是新屋子啊，这么好的屋子，咱大娘子眼光真好。” 屋子整理出来了，烧了一壶子热水，三个人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吃着带来的肉包子。 带了十来个肉包子，准备今天吃的，还有十来个馒头，明天吃的，再就是二十多个炊饼，这都是干粮。 “咱们今天能把住的屋子和院子收拾好，就行，要是有果树，咱们别乱砍了，其他的都堆柴房里做柴火。” 韩老九干起活来，浑身都舒坦，这居然是自家的房子，可惜了，爹死的太早了！ 就是，爹不死，就不能埋在风水宝地，这没埋风水宝地，会不会自己就找不到果儿做媳妇？ 第一次韩老九这么犹豫爹的死了。 哎，等过年后，去给爹好好的买一壶酒，多烧点纸钱吧，这个新家的地方可得告诉爹。 看了一眼主屋，这到时候喊这大伯来家里，给爹做个牌位。 杜果儿今天买了一整头猪。 小石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屠户杀猪，杜果儿倒是有点意外，这小子不怕吗？ “娘，孩子这么小，会不会被吓到？” “你看他像被吓到的样子吗？” 杜果儿转过头去，小石头正在扯杀了猪的猪耳朵， “娘，这个好吃吗？” ......好吃。 全嫂子和中嫂子在捡屠户给猪褪毛后的猪毛，这些捡着可以和杂货店的老板去换刷子。 左向春笑眯眯的，今日有杀猪肉吃了。 “果儿，你这年猪杀的有点早啊。” “这不是年猪，这个我准备熏点腊肉，到时候，你回京城的时候也要带点回去。” 杜果儿早就馋腊肉了。 “我也有份？” “那肯定有，你可是石头的夫子呢！这石头以后还要孝敬你的啦。” 左向春高兴的摸着胡子直点头， “好好好，我找了一个好弟子。” 小石头听到有人夸自己，更加高兴了，“左阿爷，我以后每年杀猪给你吃！” “哦，那好，那好，我以后每年都有猪吃了。” 杜果儿笑了笑，这些猪下水都是屠户的，这是规矩。 割了五斤肉，要韩母去送给贺掌柜的，顺便叫他一家来吃杀猪肉，再割了五斤肉，等会给陈德福，剩下的都要屠夫割成两斤一块的带皮五花肉，这些都做腊肉。 板油还有一些肉泡子油，全嫂端进屋里，炼油了，这些油，能吃个一年，全家闻着油，一个一个笑的合不拢嘴。 “今天家里吃杀猪肉，韩高你去喊一下我大哥一家。” 杀猪就要喊人来吃杀猪肉，人多才显得兴旺，整整两大桌子人。 “我韩老弟不在家啊！” 陈德福端起杯子说，陈永贵和汪小丫笑眯眯的看着桌子上一大盆冒尖的五花肉，这大姑的日子过得真好。 “等他们回来，咱家还要杀一头，到时候再吃！” 酒足饭饱，妇人们都整理厨房去了，猪肉也都腌好了盐，放在大桶子里，要腌个三四天，再挂到灶房里熏。 “果儿，你家现在有两个作坊了，可以去衙门申请一个马车。” 杜果儿笑了，这马车需要不需要不知道，要是韩老九一听，肯定是愿意买牛，人家要种地呢，马车，在他眼里，不如驴。 “这个要花钱吗？” “不要花钱，申请一下，就能买马了，这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买马的。”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你有了马车，可以租出去，这一年也得不少银子呢！” “咋不可以，这好多娶亲的都要骑马去接亲，这可不是人人家里都有马的，这能赚钱。” 陈德福知道妹子不太懂城里的一些套路。 “啊，这样也可以？”这不就是买了一台车，然后放到婚介公司里做租车吗？ “一家作坊申请一辆还是两个才能一辆？” 这是能买几匹啊？ “一个就能申请一匹！”陈德福可羡慕了。 “那大哥要是喜欢，你可以用酱菜铺子申请一匹，我家豆腐坊申请一匹，你帮我放租，你看行不行？” 杜果儿看出来了，这城里有些东西真能赚钱，但是前提是你要知道这些规矩。 “那咋不行，那太好了！” 陈德福高兴的一拍大腿，自己这个妹子真仗义，能处，能处一辈子呢。 第149 章 快给我钱 一晃七八天就过去了，这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韩老九三个人，把个庄子整理的至少看起来有点人气了。 院墙都还是好的，以前看着很残破，那都是藤蔓盖住了，把藤蔓都砍光，这院墙还挺好看， “九爷，你看，这墙的形状起起伏伏的，好像龙呢！” 呵呵，韩老九不知道龙是啥样子，反正就挺好看，墙上的白涂料都掉落了，显得灰扑扑的，没关系，结实就好。 韩全正在挑院子里烧完的干草灰，地只整理了十亩，这些都挑到地里去。 “九爷，咱们这么多地，估计得要头牛。” “驴子耕地行不行呢？”虽然韩老九也想买牛，但是家里有两头驴子呢。 “不太得力，再说了，有了牛，咱们还能坐牛车，牛车拉东西拉的多。”韩全看着几十亩的地，就咱们三个人，悬的很。 “要韩高去选，他会这个。” “要是买就得现在买，有些人为了过年，说不定有便宜的，等过了年，要春耕，那个贵一点。” 干粮是早就吃完了，这点事儿难不倒几个人，杜果儿给大家带了干菜，开荒的时候，还抓了几只野鸡，兔子没抓到，这斑鸠是真的多，韩全做了好多个陷阱，专门网斑鸠的。 几个人天天炖着好吃的，下地干活浑身都是劲，配着豆腐乳，这个时候，韩老九一点都不觉得大家吃的多了。 开玩笑，现在自己可以有这么多地的人了，不吃饱怎么能干活，别耽误干活。 “那我们回去一趟？” “九爷，你回去吧，我和韩中在这里继续干活，等着过几天，年底再回去，买牛反正找韩高就是。” 韩老九想着，也行，这活儿不能耽误。 “把这十亩地整好，过几天把油菜种子种上，这些都能卖钱。” 杜果儿每晚雷打不动的让儿子教自己识字，其实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学，这也是陪着小石头复习一遍。 考科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考上，白发苍苍考童生的人，多得是。 原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多少有一点用现代人的想法来套这个时代了。 自己能赚到钱，还得益于这个时候，朝代交替，百废待兴，对于一些穷人限制没那么多，而不是勤快就能发家的原因。 左向春给杜果儿详细的说过一遍，士农工商，现在杜果儿算是工，身份只能算是平民，因为有工坊，要是没有工坊的，没有土地的佃户，只能算是贱民。 要想稳住自家的财富，你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还不能显富。 杜果儿没有出声，知道啦，知道啦，现在只能猥琐发育，真是郁闷了，原来勤劳自古是不能致富的。 “再就是，你现在已经家有了六个奴仆，已经有点超标了，平民最多只能有四个奴仆，到了秀才，才能有十个左右。” 我的天啦，杜果儿看了一眼小石头，你要是不给老娘好好学，你就等着自己去磨豆腐吧。 “那家那么多的活，怎么干啊？” “你家以前挑豆腐卖是不是自家人去卖？” “是的。” “那现在招工让别家来帮你卖，你是卖的多了，还是卖的少了？” 左向春看着杜果儿，这女子有一股子拼劲，就是这些世俗的事儿怎么一窍不通？ 想来也是难怪，穷苦人家的孩子谁能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能拼出这么大的一个家业就不错了。 杜果儿脑子一想，没错啊，自己还是很多事儿想当然了。 “果儿知道了，现在家里已经有了六个人了，那就分一点去庄子上，这样不显眼一点。” 左向春点点头， “你那个豆腐脑等会给我端一份，等会儿，我还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放心，是好事。” 杜果儿起身去端豆腐脑，这些话和事儿，没人会告诉她，所以，这些有钱的读书人家的子弟，从小就能知道的东西，一般的平民哪里能了解。 幸好，自己从来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能吃饱就行，没有去想什么开天辟地，当然，也不会，自己小时候连个鞭炮都没怎么放过，火药？渣渣。 左向春慢慢的吃完了一碗豆腐脑，这玩意好消化，等到了京城，自己也要经常吃点。 “我过来年就要去京城，想和你商量一个买卖。” 杜果儿立即坐正，估计不会是豆腐脑，自家能有点特别的就是豆腐乳了。 “你家的这个豆腐乳，有巧思，我很喜欢，但是京城离这里太远了，我回京后就吃不着了。” 杜果儿着急，说这么多干嘛，你就说，买方子多少钱吧，我正好缺钱呢。 嗯，其实也不是很缺，好好做一年，还是有钱的。 “想着你在渡口府，我要是在京城里，拿了你的方子，应该不会影响你的生意吧？” 杜果儿假装很意外的样子， “啊，你老想买我的方子啊，这东西能入了你的眼，真是幸运。” 可不是幸运嘛，要不是自己观察了这么久，实在没看出来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左向春也不想花钱买啊。 杜果儿无所谓啊，这有什么好影响生意的，这东西又不难做，以前农贸市场里摆着卖这个的一排一排的，也没看谁做不下去。 “只是我这老东西口馋，想着这方子，你愿意卖吗？” “这个方子是我奶奶传下来的，以前家里不让做生意，现在不是，也没人管我呗，就拿出来做着卖了。” 是奶奶传下来的没错，自己也不算是说谎。 “这个方子我想花一百两买下来，要是你觉得少了，我以后卖这个的时候，再给你一点分红，你看怎么样？” 杜果儿笑了，谁要你的分红，山高皇帝远的，哄人玩呢。 “左叔，按说你对我们家人真好，还是石头的夫子，我本来这方子应该送给你的。” 杜果儿觉得，这东西教出来就不值钱了，可是不会做的那是真不会做，至于以后能不能和左向春一直这么好，那也不一定，所以，一码归一码，这方子钱该怎么卖就怎么卖。 “前段时间有人想买我的方子，出了两百六十两银子，那人不熟，我怕影响我自己的生意，没卖，你老要是真想买，就给我两百两银子吧，多出的六十两，我也不好意思找你要。” 杜果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左向春，快给我钱啊。 第150 章 谁不想枝繁茂盛 左向春笑了，这家伙，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自己一个老头儿，要什么面子，还价，必须还价！ 杜果儿可不愿意，都给你少了六十两了，当然，这个两百六十两本来就是杜果儿胡扯的。 两人扯累了，喝茶，聊点家常，再接着压价。 杜果儿算是看明白了， 这以前自己谈生意，真是太简单了，卖不卖，给不给，成交。 和这读书的老头儿谈生意，那真是一种折磨，反正杜果儿要两百两，左向春都出到了一百五十两了，还不干。 “果儿，你就没有想过，老头儿可能只有这么多钱呢，你这价格太高了，我可能就吃不到这一口咯。” 哄鬼呢，谁家抛家底来买一个吃食方子啊，都是钱多的烧的，别给我唱穷。 “要不然，你把这房子卖给我，不就够了，你老还难得花钱请我打扫呢。” 杜果儿不怕，你都有房子在这里，还给我唱穷。 “可是你给我打扫屋子也是不花钱的啊。” ...... “可是你拿了我的方子，以你的能力，这赚几百两不是轻轻松松？”杜果儿也是情真意切了。 “万一别人不喜欢吃，我不是砸手里了？” “不会的，你老的眼光，那就不是一般人，手段也厉害，看中了就出手！不愧是胸有沟渠的读书人。” 左向春瘪瘪嘴，这家伙开始给我刷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卖。 “可是我家这房子是要卖两百六十两的，你不是还要给我钱？” 该死的两百六十两，杜果儿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那我不买了，我现在没钱那是真的，你老可是知道我的家底的。再说了，你这房子太贵了，我家那个才买多少钱啊。” 杜果儿摊开手，这事儿，办不成。 “你老还是自己买我的方子吧，回家就能赚钱。” “要不然你给我四十两，我给你房子，你给我方子。” 韩母不知道杜果儿和左向春两人在聊啥，一下子两人激动的，一下子又心平气和的，也是佩服果儿能说这么久的话，要自己早就不耐烦了。 一壶子满满的茶水喝光了，阿拙在两人身后的石板上坐了老半天了，这杜家嫂子也是没看出来啊，自家老爷子就是想把这房子卖了，顺便捞个方子回家，亏她还和老爷子还价呢，着急。 “就这样吧，你给我二十两和这个豆腐乳的方子，我把这屋子给你！再扯下去，我就不要了，大不了买几百坛子，回家够吃了。” 杜果儿站起来， “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属于那种，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就是这个豆腐乳，我家还是要买的，当然，我家也只在渡口府卖，这别人买了我的去京城，可不关我的事。” 这事儿左向春也没法管啊，只得也说了一句， “我家也只在京城卖，其他的我也不管。” “走，过红契去，趁着还没过年，早早的办好这事儿，落心。” 于是，韩母又看着杜果儿和左向春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这又是干嘛呢？都快吃饭的时间了，一老一少的。 小石头在写字，晚上还要教娘呢，可惜了，爹好长时间不在家了，这每晚上的一文钱，没拿到，只有好好教娘了，赚钱好辛苦啊。 等着自己见到宝儿的时候，肯定要告诉他，现在的小石头可是能赚钱的男人了。 韩老九拖着板车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吃晚饭， “爹，你回来啦！” 小石头看见韩老九，高兴的蹦了起来，钱回来了！ 韩老九都还没站稳，就看见儿子对着自己冲过来，抱着石头，心里是满满的啥感觉，不知道，酸不拉几的，就想哭。 杜果儿买了隔壁的房子，卖了方子的事情，也没说，这左向春也没说，大伙儿高高兴兴的吃晚饭。 韩老九说着庄子里开荒的事情，大伙儿又高兴又向往，主家越来越好，谁都有安全感。 “呕.......” 杜果儿心里一阵腻歪，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难受的，立马冲了出去。 韩母放下筷子， “你们吃，我去看看，果儿是不是累着了。” 这说了一下午的话，能不累嘛。 “果儿，你咋了！” 杜果儿算了一下，老火，估计是中标了，这大姨妈隔了一个月了，你个瘸子韩老九，你干的好事儿。 看着果儿的脸色，韩母心里狂喜， “有了？” 杜果儿心里烦极了，“不知道，就是有点难受，没去看大夫。” 两人休息了一下，继续去吃饭，饭桌上，大伙儿都有想法，这果子肯定是有孩子了，好事，大喜事啊。 “果儿，是不是有喜了？” 看着一桌子的人，都是满脸喜悦的看着自己，杜果儿也不好甩脸子，只是点点头， “要去看了大夫才知道，不一定呢！” “胡说，这添丁是好事！果儿，你这又添丁又添屋的，可是旺家之像啊。” 左向春知道杜果儿不懂很多东西，看在和她和缘的份上，也耐着性子和她分析， “你现在有家业，石头一个独子，还是孤掌难鸣，你问问你家的这些人，谁不想主家枝繁茂盛？” 杜果儿不说话，我倒是知道，可是这茂盛，我可累呢，你当是生孩子下个蛋的事儿？我倒是不在乎妊娠纹，可是这九死一生的活儿，谁想干啊。 “果儿，你放心，家里的活儿我都干了，你好好养着，你身子弱。” 韩老九笑了，这嘴就没合拢过，成了，就说嘛，自己干活，没得说，包稳的。 刘青江也笑了，心里又想起了宝儿，是啊，自己家的宝儿现在可不是孤掌难鸣？就算杏花以后有了孩子，那不是一个爹的，能一样？ 杜果儿也只能做出开开心心的样子，这么多人，自己扯这个脸，不好看，等着吧，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韩老九，你这个混蛋！ 左向春吃饱喝足，回了屋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消食。 这家子人，看样子是个能兴旺的，这兆头好啊，添财添丁的，等自己回京了，还是留个地址，若是有了功名，和自家来往一下，也算是个善缘。 这世上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第151 章 近亲不可以的啊 过年后，商队第一趟回京城的船是在初六，这杜果儿一家送左向春，阿拙挑着一副担子，来的时候就一个包袱，这担子里面放了四坛豆腐乳。 “左阿爷，你啥时候回来啊？” 小石头抓着左向春的手，左向春对石头还是真心喜欢，特意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带着他去拜访了私塾的夫子。 这夫子算是左向春的同窗了，没办法，天赋不如左向春，家里财力也不如左向春，考不上举人，总是要养家糊口的。 看着左向春带着小石头，提着几块肥肥的腊肉，还有一袋子红枣，心里也是很满意的。 别看你考上了举人，你儿子考上了进士，这小辈儿进学的事，也还是要到我这里嘛。 热热闹闹的拜了师，约好过了上元节，也就是元宵后，小石头就来入学。 这私塾里是有饭堂的，只要交钱就好，当然，也可以自己回家吃饭，夫子不管的。 小石头还小，左向春估计着不会在私塾里吃饭，这小子，小小的嘴可叼了。 再后来，在昨晚临行前，左向春特意给小石头取了一个名字，杜果儿也满意，反正比自己取的要好。 韩阳明，出自诗句“阳明洞天三月春”，寓意光明正直、胸怀坦荡。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杜果儿满意的同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小明同学，你把这一段书念一下！” 呵呵，原来，小明同学是自己的大胖儿子啊。 “阿爷再回来，住哪里啊，你娘都把我的屋子给拿过去了。” 左向春船还没开，反正无事，也逗弄一下孩子。 “阿爷回来不就是住我们家吗？”小石头可不知道，那个房子是左向春的，他一直以为，那也是自己家，要不然，自家的鸡怎么在那边呢。 “哈哈哈，左叔，你要是没事，就回来呗，咱们是一家子。” 杜果儿笑了，小石头的领地感很强啊。 “好的好的，等小石头中了秀才，一定要来京城找我，我家里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到时候认认亲。” 船要开了，大伙儿都站到码头上，看着左向春慢慢的越走越远。 你看看，读书人说话，多有意思，中了秀才，一定要来找我。 这小石头过了年才四岁，等着考童生，考秀才，就算是天赋聪明，那至少也要十年。 要是没考中秀才，你这去京城找人家，估计都不会认的你，能和自己这一家好好说话，那是因为左向春回家探亲也是无事，又在隔壁搭餐。 你要是以为是他平易近人，那就想多了。 杜果儿不去想这些，这老头儿房子都卖给自己了，这老家，估计是难得回来了。 “石头，左阿爷的那间大书房，给你好不好？你就住书房里！” “真的啊，太好了，左阿爷的那个椅子太大了，我坐着不好看书。” “没事，过来，和爹去找你十叔，要他给你做个椅子，咱们儿子要念书。” 韩老九把小石头接了过去，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小石头乐的对着韩老九的脑袋就是一顿拍！ 长高了，自己长高了！ “哎呦，我的娘也，你别拍我头，儿子，爹疼，你这手劲，不去砍柴都是浪费。” “啪！” 韩母直接就是一巴掌，韩老九老实了，这大家都喜欢打自己是吧，打吧打吧，都是自家人，轻点就好。 “这嘴巴不干不净的，我孙子是要考秀才的，你才去砍柴。” 韩老九眼泪汪汪的，我儿子考秀才，那是我送儿子念书，你不送我念书，我不是只能去砍柴。 “爹，你都好久没和我识字了，今天晚上开始啊！” 小石头要挣钱啊。 大过年的，韩老十在店铺里没什么事，一家人围着火炉子烤馒头吃。 十一和十二在城外客栈里守着，偶尔也有客人过路赶路的，反正开店嘛，不能关门。 “贺阿爷！” 论说小石头最喜欢哪一个阿爷，那就是贺掌柜的啦，贺掌柜对小石头，那真的是看哪里都顺眼。 小石头就和他亲，就连刘青江来了，都要靠边站。 立马就要从韩老九的脖子上下来，一钻就进了贺掌柜的怀里， “贺阿爷，你想小石头不？” “想，想的很啦！阿爷还给你留了一个白糖羔子。” 拉起小石头就往厨房去， “别理他们，咱们到厨房去吃，免得他们眼馋。” 小石头连忙捂着嘴，小腿跑的飞快，跟着贺掌柜就去了厨房。 大家看着这两人鬼鬼祟祟的高声说着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啊，这小石头都像你家的孩子。” 韩母也乐意，这大伙儿喜欢自己孙子，那是自己孙子逗人爱。 “我说，果儿姐，我这肚子里是个男娃，那就要小石头带弟弟，我这要是个女娃，那就嫁给小石头了啊，我不管，你别嫌弃我家穷。” 贺燕燕可喜欢小石头了，杜果儿一家人也好打交道，这要是生了女儿，嫁过去，觉得不受欺负。 这是，这个不行啊，这是近亲啊！ 杜果儿笑了， “不是我不肯啊，我巴不得呢，就是咱们直接做兄弟姐妹啊，做不了亲家啊。” 这下连韩母也惊呆了，本来以为杜果儿能一口应下的，毕竟两家好的可不是一时半会儿。 “五代之类通婚，对孩子不好的。” 杜果儿只能编，说自己小的时候，表哥想娶自己，爹娘死都不肯，说五代通婚容易生傻子，这古代子嗣比什么都重要，穷人家，也不兴什么纳妾的，这要是生了傻子，就害了整个家族啊。 还有这事啊，这时候贺婶婶好像想起什么了，压低声音的说， “我说呢，前头铺子卖布的哪一家，儿子娶了自家的表妹，这生了好几个了，都没出月子就没了。” “真有这事儿？那看着孩子了吗？”韩母也吓住了，这事儿还真的啊。 “没看到过，好几个了，都没看到孩子，估计不对劲，直接月子就没了呗！” 大家吓了一跳，嘴里连连说着造孽啊！ 贺燕燕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我只能生了儿子了，要不然，我看着小石头这么可爱，我真要抢过来做儿子的。” 第152 章 你是我杜果儿的娘 码头上的船还不多，这码头的酱菜铺子也就上午开一会门，晌午就回家了。 豆腐坊的豆腐还是挺好卖的，年前把豆腐乳都卖空了，但是烧陶罐的也还没开窑，没办法做。 隔壁的房子终于归了自家，杜果儿在左家搬走后，就告诉了家里人，又换来了一轮的惊喜声。 “果儿啊，不是娘小气，娘想告诉你，这豆腐乳做工简单，可是也的的确确能换钱，咱们这豆腐坊里，是不是得避着人？” 韩母想来想去，总是心里有点不安，不是不相信人，而是，好吧，就是不相信人。 “你是说......” 这家里要说外人，估计也就刘青江了，因为其他的都是自家下人啊，大家也都会做呢。 “娘是怕他顾着杏花那边，这要是杏花会做了，这又不是一个稀罕东西，咱们隔得也不远。” 反正韩母就是觉得，这事儿，不行。 “这样吧，家里现在也有地方住了，这其他的人都到屋里来住，我和你爹就住酱菜铺子里，这吃喝你们也不要管，我俩自己准备，没什么事，我俩不过来。” 家里有了这么多人，韩母也不担心杜果儿，她是个舍得对自个儿好的人，不会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 “那也行，反正我是准备住隔壁的院子里去，人家可是青砖大瓦房呢，这边的屋子，就给他们住。” 这么说完，第二天一早，韩母就带着刘青江去酱菜铺子里住了，原来住在铺子里的全嫂几个人，都打着铺盖回来了。 杜果儿和家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下韩中和中嫂子两口子在豆腐坊里，两人管豆腐坊。 韩高和韩全，带着媳妇去庄子上，家里的鸡和兔子，还有那头母羊都到庄子养， “我再去买一头公羊和几头母羊，到时候咱家吃羊肉不要花钱。” 韩高年前和韩老九在牛市上买了一头一岁多的小公牛，正是能用的时候。 韩老九高兴，这么多牲口，这么多地，几年时间，自己变财主了。 这杜果儿有孕，韩中的媳妇，中嫂子也有身孕了，所以，两人就待在城里豆腐坊干活。 原来不信这些东西的杜果儿，好像有点动摇了，这难道真的是旺家就旺丁？ 从某种方面来说，中嫂子有孕，也算是韩家添丁，这双方都是韩家的奴仆，生的孩子自然是家生子，也是韩家的奴仆。 除非杜果儿亲自去衙门给他脱籍，要不然，就算是杜果儿私有财产。 家里事儿不多，汪小丫的六个哥哥过了年就又回来卖豆腐了，只是终究是要回家种地的，杜果儿早就在门口继续挂着招人了。 韩母看着最近的事儿不多，提议一起去庄子里看看，这买了多久了，自己还没去看过，心里早就小猫抓一样了。 那就去，留下韩中两口子管着豆腐坊，几个人带着家里的鸡，兔子还有羊，拖着两板车满满的东西，男人们都挑了担子，就连刘青江都背着背篓子，里面放了一些盐巴，酱醋啥的。 韩母和全嫂子也是满身背着包袱，杜果儿想抱小石头，小石头不干，都说了肚子里有弟弟，到时候，踢到弟弟了，自己肯定要挨揍。 再说了，现在都是读书人了，还要抱什么抱，自己走！ 看着小石头人小大人模样，个个都夸着，小石头自己也很得意，抬头挺胸的走了。 估摸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就熬不住了，板车上面腾了一个地方，小石头躺上面睡觉了，自己还小，不能太累，左阿爷说了，男人要长得高大，就要吃好睡好。 “这地方，不就是财主家的大宅子吗？” 韩母那个高兴啊，自己为啥要开店呢，住这里，多舒服啊，你看，多大的院子啊。 “娘，你先把包袱放下，这么重背着累。” 杜果儿看着韩母围着院子里面小跑着打转，连忙提醒一下，这还背着这么重的包袱呢。 全嫂子放下包袱，连忙去接过韩母的包袱，也没有去看院子，就进屋子整理东西去了，主子们看院子，看风景，自己要干活的，总不能跟着主子一起玩吧。 刘青江也震惊了，这地方， “九儿啊，这面前的一大片地都是自家的？还有后面这个山也是？” 好家伙，这是起家了啊。 “是啊，爹，这面前六十亩地，一直到你看见的那一排矮的树那边，都是咱家的，后面这个山围子也是咱家的，沿着这条小溪，这边，这边，都是。” “好，好，好，这地方，开阔。” 杜果儿还是买下后第一次来这里，当初看着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那时候都是杂草，还有藤蔓，一些低矮的灌木树。 “这都变样了。” 这事儿，韩老九做的不错，杜果儿忽然觉得，韩老九这人，挺不错的，是个干活的好把式。 “老九，你挺厉害的啊！” 韩老九第一次被杜果儿夸，摸着头笑了， “媳妇，我就是有一把子力气，不厉害呢。” 小石头醒了， “娘，这是到了？这是咱们家？” 韩老九一把举起儿子， “走，爹带你去看看小溪的前面，那里还有一个小水潭，水可干净着呢。” 杜果儿喊着韩母，刘青江一起，跟着韩老九沿着小溪走。 “这水真不错，清幽幽的。” 韩母看着心里舒坦，这是自己儿媳妇挣下的家当，自己是个享福的命啊。 “哎呀，还有鱼！” “娘，有鱼的，就是鱼挺小，都是一些小沟子鱼。” 小沟子鱼就是以前杜果儿在山脚下捞的那种，最大不过手指大小的鱼儿。 “这鱼烘干或者油炸了可香的。” 杜果儿不想吃，她想吃点爽口的，可是这个时候，都才发芽，没啥子好吃的。 “老九，咱们把这靠着山的一片，都种上那凉粉的果子吧？” “行，听你的，这还是咱们发家卖的东西呢。” 韩老九想着，这还是要回去一趟，这里自己都砍过一遍了，没看见那种果子。 “娘，那里还有一片竹林子！” 韩母一看，哎呀，这竹林子好，竹子可以做的东西多的很，长的也快。 “果儿啊，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啊，娘跟着你享福啦！” 韩母说着就哭了起来，熬出头来了啊。 杜果儿轻轻的给韩母擦去眼泪，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就是这个年纪不大，但是看着很苍老的妇人，还记得给自己买一件旧的嫁衣。 在家里那么没吃没喝，也从不嫌弃自己懒，自己想干什么，都是二话不说的，直接支持。 “娘啊，你也有福气啊，你是我杜果儿的娘嘛！” 第153 章 南瓜该种下了吧 小鸡抱了一窝出来了，带着小鸡的那只大母鸡，不怎么和其他的鸡一伙，估计是看不上那些没做妈妈的母鸡。 咯咯咯的叫着，带着自己的七只小鸡这里扒一扒，那里扒一扒的啄来啄去。 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一头公羊和两头母羊，和牛一样，拴了绳子在溪水边吃草。 刘青江慢慢的绕着院子在外围走着，这地方看着真不错，比大滩村好多了，没想到，短短的几年，这韩家居然有了这么多的家业。 这些家业可是和韩老九没多大关系，韩老九有什么能力，刘青江并不觉得，小时候就胆小爱哭，加上韩家人都老实，在村里也是被欺负的对象。 这娶了媳妇真是改了运了啊。 想来这买了田买的风水宝地是真有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找找风水先生？ 这永福出了事，说不定就是自己的祖坟不对劲。 韩母在院子里的房间里，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不行，这还有好多窗户，要修缮一下了，这屋子里的家具，都算不上家具，衣柜都是韩老九直接几根棍子给支起来的，就几个主要的房间里，买了床，铺的也都是洗干净的青草。 这些肯定是自己那舍不得花钱的儿子干的活儿，要是果儿，多少要铺个床单的。 这样也好，自己不过只是住几天，没必要瞎折腾，留在庄子里的几个人，自己去拼碎布头吧。 反正自己都还是碎布头拼起来的床单被面儿，这做下人的也不会委屈他们吧。 小石头高兴啊，没人管啊！ 院子里面，院子外面，这地方，可以到处撒野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挖坑呢，挖了一个坑，就到小溪里去摸田螺了。 “石头，你给我上来，这个时候下水，你就不怕冻着？你是个傻的吗？” 杜果儿一看，真是没王法了，立马拎着一根更粗的棍子过来了。 这个时候，自己都还穿着薄棉袄子呢，这家伙就脱了鞋袜，挽着脚下水玩了。 “还好，不冷啊，娘你看，好多田螺，我拿着喂鸡呢，你上次说你在溪水里挖田螺喂鸡。” 娘做的自己也能做，都是读书的人了，啥活儿不会干？ 杜果儿看着上岸后的小石头，脚掌和脚肚子都通红的了，还不冻，这要是感冒的得了？ 不行，能喊着儿子跑出一身汗来，把脚给跑热了。 于是就看着韩母带着小石头，跑着去地里找韩老九了，杜果儿肚子里有孩子，不敢跟着一起跑，走过去看自己的那棵大枣树去了。 枣树还没有发芽，光秃秃的不怎么好看，这周围怎么都没有住户呢？好像听韩老九说，那边有个村子的啊。 小石头不明白为什么阿奶要自己跑出一身汗来，可是娘说了，不出汗就揍自己，哎，大人，总是有这么多的奇奇怪怪的要求。 韩老九带着韩全，韩高在地里放水，以前自己在河堤上的二十多亩地，按照杜果儿说的，挖了渠，把水引过去，的确方便的多。 这早在过年前，就顺着溪水的下游端，把水给引过来了，挖了一条好长的沟，这过了年才多少日子啊，新挖的沟两边就长了青草了，看着是一条正经的沟了。 “水淹满了，咱们就可以犁田了，这些地里的草都挖了出来烧掉了， 只是肥可能不够，慢慢养吧。” 几个人在地头走来走去的， “爹，爹，我要拉屎。” 小石头肚子都跑痛了，这急的直跳，爹说了，是不能拉外面的，要拉屋里，可是这没力气再跑回去了啊。 “过来，这边拉！” 韩老九抱起儿子，扔到田中间，拉吧！ 院子里的活那是做不完的，整理好了屋子，全嫂子就去厨房了，原来韩老九他们几个人随便做饭的，也不怎么整理，这会子烧着热水细细的在擦洗呢。 还好，现在灶坑里有好多的草木灰了，洗东西还是够用了。 刘青江回来了，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一大包的皂角， “这些我看着都掉地上了，别浪费了。”放到厨房里，好地方，就在山脚下，两棵好大的皂角树呢，这都不要买皂豆子了。 看着杜果儿的这个庄子，刘青江心里嫉妒了， 这自己要是也能赚钱给宝儿买一个，多好啊。 就是比这个小一点，也行啊，有山，有水，有田，还有屋子，这日子，真好。 就是宝儿一定要念书，杏花这看事儿上面，比杜果儿差远了，过几天，还是再回去一趟，就算是自己花钱，也要早早的把宝儿给送去念书。 不比石头强多少，也不能比石头差多少吧？ 到了晚上，石头一个人早早的睡着了，这也太累了啊，果然下地的男人就是很累，况且，自己不仅仅下了地，还在地里拉了一堆屎呢！ 爹说了，那个地方是自己堆了肥，哪里产的粮食就给自己吃，小石头想了好半天都没想明白，这粮食不会有自己的味道吧？ 要是没味道就自己吃，要是有味道就给爹吃，反正爹笨笨的，肯定发现不了。 “明天去砍几根竹子回来，这家里的碗什么都先用竹子的吧，买了庄子，钱花光了，石头还要读书呢。” 杜果儿是真的没钱了，好在家里粮食还够，豆腐坊每日都要进账，慢慢攒吧。 年底算了一下，赚钱的还是自己家的豆腐坊，这酱菜铺子就保了一个开支平衡，光赚工钱了。 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豆腐坊上吧，上次段氏还问过自己，这等着汪小丫生了孩子，能不能去酱菜铺子干活。 挑着担子卖豆腐，还是很辛苦的，刮风下雨，日头暴晒的。 反正占了份子，这酱菜铺子就让刘青江和汪小丫去干吧，自己还是把精力放在豆腐坊上。 今年还准备再加一个石磨呢，这豆腐皮可以干的啊，耐放，口味也好的很呢。 韩老九早就打起了呼噜，杜果儿现在已经习惯了，听着呼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脑子里还在想着，明日是不是要把南瓜给种下了。 第154 章 不聪明的娘 以前后院没地方种，现在够了，段氏的种子，比韩母在村里寻摸的种子多多了。 南瓜种子三十多粒呢，沿着路边的草地，隔一段距离就挖一个坑，种上，这南瓜易活，人也能吃，鸡都能吃。 其他的蔬菜，都被高嫂子种在了菜地里，是的，首先开出来的是菜地，就在院子走个五十米左右，韩老九几个人整出了一亩左右的菜地。 这点种子肯定不够，到时候去杂货店买点种子回来。 韩母终于放下心来了，自家吃菜不用花钱了。 这猪是一定要喂的了。 “高婶啊，这庄子里咱们多了也不喂，喂两头猪吧，你看行不行？” “那肯定行，要韩高去抓小猪，喂三头，单数好，易发！” 高婶一边种菜，一边说， “这打猪草没点问题，草多着呢，到时候要大娘子去杂货店买点白薯种子，这玩意长得大，喂猪最能肥。” 杜果儿想着，等会吃了晌午饭，自己就要回城，这些东西可要记住了。 几个人把现有的菜种子都种了下去，拍拍手，不够，才种了四分之一。 韩母看着这菜园子。 “等我们回去了，你们砍竹子做点篱笆，免得菜园子被霍霍了。” 杜果儿想了想，对，篱笆还要高一点的。 这篱笆外面就围一圈金银花吧，自己从村里带回来的金银花都长大了，可以插杆了，围着篱笆插一圈，这又好看，又能制茶，虽然不是那么好喝，可是它降火啊。 杜果儿也不知道金银花到底还有啥好处，就知道降火。 现在也不能有个啥搜索软件的，不好喝没事，自己喝的时候都是放点糖的，不委屈自己。 小石头不舍的啊，这个家挺好的啊，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要回家赚钱了，不赚钱不干活，你都读不起书。” 杜果儿有好几次，偷偷的背着人，和小石头对暗号，还偷偷的看小石头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自己以前收摊位的时候，可是看过不少穿越的小说，这穿越者生下穿越者的事儿太多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小石头没有半点对接的样子。 小石头也很奇怪，这自己娘为什么经常在没人的时候，问自己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什么店老会不会开鸡？ 什么记不记得生分正好马？ 再就是有没有空尖？ 太奇怪了，娘是不是有点傻？ 估计也没比爹聪明多少，要不然，怎么会是爹的媳妇呢？ 自己以后一定要多读书，找个聪明点的媳妇。 哎，好忧愁啊，自己要是不好好读书，好好管着这个家，一个笨爹，一个不聪明的娘，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没出生的孩子，要怎么办啊。 小石头又怎么了？ 对着空气叹一口这么大的气，这都不像正常的小孩子嘛，但是又没有一点点迹象他是现代人，算了，真是一个难琢磨的小孩。 韩老九是肯定没有回来了的了，估计最近一两个月，都会待在他最爱的庄子里。 酱菜铺子要开门做生意了，这些归了韩母和刘青江去管，杜果儿待在家里，喊着工匠和韩中一起，再盖一个豆腐坊，这些韩中一个人就可以张罗了。 豆腐皮其实很简单，就是需要有一个晾晒的扬地，隔壁院子的墙已经全部都敲掉了，棚子也都搭好了。 原来开出来的菜地，只保留了一点点，这庄子里的菜，隔几天送一次来，自家屋子里，不需要种菜，都整理好，搭棚子，晾豆腐皮。 出了正月，小石头自个人就去学堂念书了，本来想着他人小，在学堂里吃饭不方便，哪里知道，上了两天学堂，就吵着要去学堂吃饭，说走来走去，耽误他念书。 杜果儿震惊了，自己是生了一个学霸吗？这么热爱念书的吗？ 韩母也震惊了，都说小孩子坐不住，这左向春回京城的时候，还和自己说过，这小孩子要是念书贪玩，也不要太过于严厉，不要抹杀了孩子的天性。 两婆媳看着书房里，安安静静练字的小石头，气都不敢喘粗了。 小石头专心的在练字，现在自己都是用水，在石板上练。 私塾里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有钱的少爷都是自己请西席在家里念书。 所以，刚启蒙的孩子练字基本上都是用小石板。 这种石板一百文一块，自己找夫子买了两块，学堂里一块，这家里放了一块，免得提来提去的，费力。 刘青江心里急啊，小石头这字都写的像模像样了，自家的宝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念书，不行，自己要去县城里找找杏花，自家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了。 小石头去私塾里，花了十五两银子，刘青江想了想，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 哎，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银子了，这二十两，差不多就是原来的老本和过年的房租和分红了。 这酱菜铺子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幸好这个铺子还能得租金，再就是自己和韩母在铺子里干活，还是有工钱的。 左向春不是说了嘛，这念书一年二十多两银子呢，自己怎么也要供着孙子念书吧。 “娘啊，这爹又去县城看宝儿了？” 韩母翻了一个白眼，也没办法啊。 “是啊，看着咱们石头念书厉害，心里着急了，拿着钱去找杏花了。” 杜果儿没出声，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人家就这么一个孙子呢？ “娘，等汪小丫生了孩子后，我要她来铺子里干活，你到时候回家里帮我啊。” 韩母一愣， “那你爹不干啦？”这铺子的工钱可都是刘青江拿着呢，这要是不干活了，估计他都心疼。 “他在铺子里干活，他和汪小丫一起，你白天来家里陪我，我一个人，想娘的很。” 杜果儿可不硬撑，自己怀着孩子呢，以前日子都不怎么富，都能把小石头给养的结结实实的生下来，现在日子不缺钱了，这怀孩子，可不省。 当然，那二十文的橘子，自己还是不想吃的。 橘子吃了上火，脸还黄，要是肚子里的是个闺女，脸黄了不好看。 第155 章 杏花是个好女人 刘青江又回县城了，宝儿在杂货店里扫地，爹说了，自己好好干，每天给一文钱呢。 “宝儿。” “阿爷。” 宝儿好高兴，阿爷来了，又能带自己吃馄饨了，上次还给自己买了好东西呢，这一次，自己不要风车了，自己要哪个点心，娘说贵的很，舍不得给自己买。 宝儿记得，阿爷也是开铺子的，肯定买的起点心。 杏儿在店铺里面收拾着东西，听到宝儿喊阿爷，连忙抬起头来，公公又来了啊，也挺好，正好那五两银子自己都花光了。 “爹，你来了，进来喝口水啊。” 刘青江从内心里对李家杂货店有种抗拒的心情， “我带宝儿去吃馄饨去。” 宝儿高高兴兴的跟着刘青江去吃馄饨了， “阿爷，你等会给我买点点心吃好不好，我可想吃那个了，娘说好贵，不准我吃。” “好好，等会阿爷给你买。” 这日子过得也太仔细了，孩子吃个点心都不给，杏花真抠，自己不是给了钱了嘛。 “彩云，彩云！” 杏花把在后院子里做针线活的李彩云喊了出来， “这宝儿以前的阿爷来看他了，我去打着点招呼，你看一下铺子。” “嗯。” 顺着杏花去的方向，李彩云站在外面看了看，宝儿坐在馄饨摊子面前，旁边一个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宝儿，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李彩云转身就进了铺子，外面太阳有点大，她不想晒黑，自己年纪不小了，过几年要议亲，可不要晒黑了。 “爹，你来了也不去屋里坐坐。” 杏花也坐下了， “老板，给我也来一碗馄饨。” 老板看了一眼刘青江，刘青江想了想， “这李家人在吗？咱也拿一碗过去呗。” “那就再来一碗，我在这里吃，这杂货店的一碗麻烦你给我端过去。” 杏花又和刘青江说， “那个李金贵的女儿在看铺子，平日里都是她带着宝儿睡觉的，对宝儿挺好的。” 刘青江点点头， “老板，麻烦你给送一碗过去。” 有个姐姐带着，挺好的，刘青江也不小气一碗馄饨。 李彩云没想到，自己也有一碗馄饨吃，心里高兴了一下，这人还不错呢，还能记得自己，当下，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今天爹晌午不会回来，这几人都吃了馄饨了，饭就不要做了，等晚饭再做去了。 自己省事了。 “杏花啊，这小石头都会写字了，学堂里挺好的，每天都在家里读书呢。” 杏花一听心里就烦了，咋又说这个啊，这杜果儿乐意浪费钱在她自己孩子身上，那是有韩老九一起养家干活呢，自己哪里有钱送宝儿上学啊。 再说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学到什么啊？不过是认得几个字，就到处显摆罢了。 看着杏花明显不乐意的脸色，刘青江从怀里掏出来十五两银子， “我去打听了，这一年的束脩，在县城里是十两银子或者八两银子，这十五两银子你拿着，你去把宝儿送去学堂，要是宝儿好好念书，到时候能考个秀才或者举人，你不是可以安安心心的享福了啊。” 杏花看着手里的银子，刘青江的话也让她动摇了一下，宝儿是自己的儿子啊，要是真考上了秀才啥的，自己这腰杆子不就挺起来了？ 还看娘家的那几个嫂子看着自己会不会嫌弃了。 “这，我带宝儿去学堂吧。” 有了钱，这李金贵应该也没什么意见了吧？ 吃完了馄饨，杏花也就进了杂货铺子里了，吃了馄饨的李彩云满脸都是笑， “弟弟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阿爷带他去溜溜，你去后面休息会儿吧，等会晚点起来做晚饭，对了，记得给你爹炖汤。” 杏花摸了摸胸口的银子，这小石头都会识字了啊，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宝儿从小就机灵，可不比他差。 就是这都嫁过来快半年了，自己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杏花也着急，这李金贵也着急，这几日，看自己的脸色都不那么好了，还喊着要去看看大夫。 可别是自己的错，要是自己看了大夫，说不能生了，估计转身就会被踢出门。 李金贵做买卖那是真下力气，要不然也不会一穷二白的起家开起了杂货店。 这有了杂货店，还是不忘自己做货郎的本分，白天基本都是到附近的村里去卖东西，晚上才回来，只要能赚钱，辛苦一点有什么关系。 但是娶了杏花，心里也是很鄙视刘永福的，这么白白胖胖的媳妇在屋里，还去花钱玩妓子，还丢了命，你看，这好色有什么好处。 半年了，自己也努力了半年了，可是每个月杏花的月事都很准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要说谁不能生，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有闺女，杏花有儿子，哎！ 明日里赶集，自己不需要去村里，等散集了，喊着杏花去医馆看看吧，没有儿子，这自己累死累活的给谁呢？ 自己女儿看上了河边茶馆的独生儿子，这个自己早就听人说了，可是这何运旺也没看着来提亲，莫不是糊弄自己女儿的吧？ 一件一件的都是烦心事儿，这杏花才嫁进来，也不好和女儿说这些，想到这些事儿还要自己去和女儿说，心里就火大，不来提亲，自己就把女儿嫁远一点。 “爹。” “爹。” “当家的，回来了，等你吃饭呢！” 进了屋子，看着桌子面前的三人，李金贵心情又舒坦了一点，任谁在外面累了一天了，回家看着有热乎乎的饭菜还有媳妇孩子，多少会轻松一下。 “宝儿啊，有没有想爹啊？” 要是宝儿是自己生的多好，这小子壮实的很啦。 “想爹呢。” 桌上除了饭菜，还有一碗药汤，看着药汤，李金贵苦笑了一下，这肯定是杏花熬得，她也想给自己生儿子吧，是个好女人啊。 刘青江连夜往回赶，在路边的贺家客栈里歇息，十一和十二现在已经很熟练的经营着客栈了，看着刘青江来了，非常热情。 “青江叔，我给你打了热水在客房里，你去烫烫脚，好好睡一觉，明日好赶路。” 刘青江点点头，韩家的孩子都挺好的，自己的九儿也挺好，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 第156 章 这妹子太仁义了 汪小丫的六个哥哥们回去了，这要春耕了，这是大事。 杜果儿这边豆腐坊也是招了十来个卖豆腐脑的，卖豆腐脑比卖豆腐要实惠，对于杜果儿来说，是这样的。 豆腐还要压榨，这豆腐脑不要啊，只要点了卤，成了型，不需要榨出水，直接就是一桶一桶的挑出去就可以。 卖豆腐脑的还要排队，来晚了，都抢不到货。 杜果儿想起左向春的话，自己的思想还是停留在很初级的生意阶段，谁说古人就不懂买卖了。 这脑子活的人，做什么都活。 慢慢来吧，很多东西真不是想当然就可以的，这十来个人，自己是有点招猛了，还好，预定的石磨马上就要到货了，到时候开三个磨，应该能保住用量。 韩家豆腐，在整个渡口府开始有了一点的名气，整个渡口府有三家。 一家是刘记豆腐，家里人不多，一个老娘，带着一个儿子，还有一妻一妾，做的规模不大，就是位置比较好。 属于那种前店后面作坊的样子，只有一台石磨，开在集市口子，大伙儿买卖也方便，生意倒也不差。 还有一家是朱记豆腐，主要是供应店家的，价格便宜，做喜事啥用量大的，也找他家买豆腐，就是口味怎么都比不上刘记豆腐，胜在便宜，家里有两台石磨。 至于韩家豆腐，口味也只能算中流，杜果儿能把豆腐做出来就很不错了，你要她做的多高标准，不要太苛求了。 只不过现在的韩家豆腐主要是卖豆腐脑和豆腐皮子，这倒是取了巧，生意大家都有的做。 杜果儿的豆腐证还有三个名儿呢，好想挂出去，八两银子一年，这也是钱啊。 豆腐证看着是贵，其实算下来，并不亏，杜果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这是不准穷人太容易翻身还是咋的？ 四百两银子，二十年。 一年就是二十两，按八两银子一个的挂靠，五个名额，就是四十两，还要怎么赚钱？怎么做都是赚钱的。 哎，越有钱的就越能有机会赚钱，这穷人，能攒出来挂靠的钱，就很不错了。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着，韩中媳妇给杜果儿端来一碗豆浆， “喝点呗，在这里发傻一天了，这门口有人喊你，你都没听见。” 啊？有人喊自己？不会吧，这一孕傻三年，这么明显的吗？ 可是当初怀石头的时候，自己明明很正常的啊。 “杜掌柜的好！” 杜果儿一看，这，这不是汪小丫的大哥吗？不是回去种田了吗？ “你咋来了？有什么事儿不？” “杜掌柜的，这，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这里教不教学徒，我们几兄弟想学这个手艺，你放心，我们只在自己村里卖，豆腐证也是挂靠到你这里的，按规矩来。” 不可能，杜果儿才不愿意呢，这手艺可不教，你自己会打豆腐，那没办法，这不会也来卖豆腐，这是自己吃饭传家的宝贝呢。 “我们不知道一百两能不能够，这是家里凑的一百五十两学手艺的钱......” 杜果儿一看，我的天，这豆腐手艺也不是不可以教， “其实嘛，咱们两家的关系，钱不钱的都不是那么重要，可是这京城里的左老爷，年前才在我这里学了手艺走了，我也不敢乱价格，免得伤了和气。” 杜果儿很热情的拿出干果李子出来， “来，坐下吃点，慢慢说。” 汪家大哥看了一眼干李子，口水都流下来了，这东西，一般人谁吃啊，都能把尿酸出来。 “这左老爷也学打豆腐？” 汪家大哥过年前也是见过左家老爷的，听说还是一个进士老爷呢，进士老爷也打豆腐吗？ 杜果儿点点头， “是啊，他说艺多不压身，这学好了就是一门传家的手艺，怎么也要学了去，两百两学了打豆腐，要不然，我咋有钱买庄子呢。” 汪家大哥点点头，这手艺学会了的确世世代代都能用，这杜家大娘子买了一个庄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听永贵说了呗。 “两百两啊！” 家里没这么多钱啊！ “这样，你看行不行，这两百两我们也学，就是现在真的只能凑够一百五十两，能不能等着今年收了粮食，我们再给五十两剩余的？哦，不五十一两，一两银子的利钱！” 汪老大狠狠心，等学会了打豆腐这个手艺，家里六兄弟把家分了，去其他的地方安家，卖豆腐。 不说这杜家大娘子一个女子就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自己这些男子还能不如她？ “看你说的， 什么利钱不利钱的，但是我说好，这个价格只算怎么把豆腐打出来，其他的品种你们自己去琢磨，不是我做了一个什么新东西，就要免费教会你们的。” 自己一个豆腐乳可是换了一个院子呢，再就是豆腐皮，这教他们的这几天，把家什活儿都收好，这些都是不教的。 “行，那我们把地里的活计干完，就来。” “好的，自己带两百斤黄豆来，这些都是材料钱。” 真黑啊，汪家老大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为什么自己小妹会说，这杜家大娘子仁义呢？ 杜果儿不以为然，你这么好说话，那我肯定就要提出各种无礼的要求咯。 和左向春谈生意的时候，杜果儿知道了，这既然谈的是买卖，那就别带感情，这要是买卖不成，再说仁义。 再说了，和左向春比起来，自己这点子段位，算什么？他那人，脸皮才算厚呢，这都说好了价格了，还顺了自己几坛子豆腐乳去。 看着汪家老大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豆腐坊，杜果儿高兴的蹦了起来，他们的求知欲望好强啊，对于手艺太渴望了，那么，我，杜果儿，就要把这些手艺发扬光大！ 陈德福家里，汪家老大在和汪小丫说着，两百两银子学一个手艺，这是家里几兄弟还有爹娘这么多年的积蓄呢，真贵啊。 “便宜是不便宜，但是这学会了，世世代代就多一条吃饭的路子，人家不看在小丫公公的面子上，还不一定肯教呢。” 段氏可不管，这肯定是杜果儿看在自家男人的面子上才教的，谁会把吃饭的手艺教给别人啊？ 这妹子，太仁义了。 第157 章 生了个男孩 贺婶子来报信的时候，杜果儿还没起床。 韩母听说贺燕燕生了，急忙从厨房里拿了五十个鸡蛋，还有一只大母鸡。 本来这只大母鸡是准备明天杀了给杜果儿和小石头补补的，看着天气有点热了，杜果儿有点坐立不安，睡觉也不踏实，韩母觉得肯定是亏了身子了。 “果儿，我先去，你身子重，没必要去，你看好家里。” 杜果儿有身孕，这看月子婆的事情，没什么很大的必要去，怕冲了。 有的人觉得怀孕的人去看生完孩子的，容易冲了奶，到时候不下奶。 “好的，你别管家里。” 杜果儿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这家里有什么事，韩中是个能干的，中嫂子也是个能干的，虽然也有了身孕，但是她不嗜睡啊，不想杜果儿，这瞌睡真的是重。 以前自己瞌睡也重，这全勤考勤就没拿到过一次。 还不知道贺燕燕生了一个啥，这好奇心折腾得杜果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算了，起床，看他们干活去。 家里的豆腐皮已经有了满满一间房了，都装好在布袋里，这东西占地方，布袋堆了好高，其他也没多少。 “这豆腐皮咱们还做十天，等着十天后就整理了场地，这豆腐乳也清理了。” 韩中点点头，汪家要来学打豆腐，自己是自己的，还归自己教呢。 韩中是一门心思的想把这个豆腐坊自己支持起来，不说能谋个管家，至少能管着这豆腐坊就不错。 这主家的小少爷读书可厉害呢，韩家能兴旺起来。 看着韩中事事都能干，杜果儿觉得，这月钱怎么也要给人家涨一点，就从这个起吧，每个月涨个一百文钱。 “韩中，每天你都抽点时间，学一下记账。” 韩中一听，这是主家栽培自己啊，连忙高兴的应着，这干起活来，浑身都是力气。 自己有望升个管事，自家媳妇又有了身孕，要是生个哥儿，能给小少爷做个书童就好了，就看祖宗保佑不保佑了。 后院子里，晒满了豆腐皮子，一股子豆子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 现在后院没有鸡，除了一个驴子棚，就只佃了一只猫奴。 一看就是抓老鼠很厉害的猫奴，平时也不关着，就留了一个猫窝在豆腐坊隔壁，有吃好喝的，好好守着家，别进来老鼠了。 老鼠可不傻，这家里有猫，肯定不回来，到处都是吃的，何必来寻死？ 杜果儿想去庄子里住，家里有点闹，天还没亮，豆腐坊就开始干活了，这毛驴叫的吱牙吱牙的，一头叫就算了，这三头毛驴，闹得人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里的毛驴就是看杜果儿不惯，都不正眼看人，总是斜着眼，要是杜果儿走去过一点，就吱牙吱牙叫，难听死了。 韩老九喂驴就不同，那臭毛驴还把个脑袋在他身上蹭，现在韩老九不在家，它就蹭韩中。 色驴，两头母色驴。 还有那一头公驴，就是一个粑耳朵，这母驴怎么做，它就怎么做，蠢的很。 杜果儿也懒的去喂驴，哼，加油干活。 “大娘子，这头身上有白点的母驴可能揣了崽子了。” 韩中在院子里晒着豆腐皮子，这后院，一般的人都不让进来，取豆腐，卖豆腐脑的都在外院门口候着。 “真的啊！” 杜果儿高兴，这又是钱钱啊。 “是的，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家又多了一头小毛驴了。” 等着晚上，韩母才回来。 这贺婶子不太会照顾贺燕燕，韩母手把手的教了一整天，说好这几天自己都过去，照应着，贺婶婶也轻松一点。 “娘，燕燕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把个贺掌柜喜的，哭了一整天，就抱着你家大伯不撒手呢。” “那真是不错，这一下，贺掌柜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那不是说给我做媳妇的吗？” 小石头正在洗脚，娘说了，不洗脚不准上床，这个习惯要养出，要不然等自己再大一点，脚就会很臭。 “你们是堂堂兄弟，什么媳妇，你还小呢，这找媳妇，早得很。” 杜果儿白了儿子一眼，小子耳朵真灵，还惦记上媳妇了。 “好想早点找个媳妇回来。” 这话儿，把家里人都逗笑了。 韩中逗着小石头， “少爷，这媳妇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想早点找媳妇？” “咋不好了，我爹说了，以前家里穷，找了媳妇就有钱了，现在日子过好了。” 小石头理直气壮的说，你们这些大人，好处都自己占着。 “你不是也有媳妇嘛，为啥我就不能有啦？” 脚洗好了，睡觉，夫子说了，上床闭着眼睛，再默背一下今日学的东西，就能记得牢。 “等我找到媳妇儿，肯定日子过得更好，你们就等着吧！” “好好好，我等着，你现在去睡觉，你娘我也睡觉去了。” 大伙儿都休息了，明日有的忙呢！ 青山县的杂货铺子里，李金贵正愁眉苦脸的在柜台里坐着。 这前些日子，带着杏花去医馆看了，这身子没有一点毛病，好的很，这让两人放了心，那日晚上，好好地折腾了一夜，就等着儿子早日出生了。 杏花也放下心来，还好，还好，这要是再不怀上孩子，这就得看人脸色了。 “杏花，你放心，就算是咱们有了再多的儿子，这宝儿，也是我的大儿子。” 李金贵觉得，这杏花估计是怕自己对宝儿不好，憋着不肯给自己生儿子呢，先稳着她的心吧。 这日两人气喘吁吁过后，杏花看着李金贵兴致很不错，借机提出来要送宝儿去上学堂的事儿。 “这宝儿的爷爷给了咱们十两银子，说要让宝儿去念书了，我都答应了。” “宝儿的爷爷来看宝儿啦？” 李金贵有点不太高兴，要是老是来看，宝儿怎么对自己这个半路的爹亲近啊？ “嗯，来给银子了，还带着彩云吃了一碗馄饨呢。” 杏花想着，怎么也要让宝儿去念书，要是不去，估计这刘青江以后都不会给银子了。 李金贵不想管了，念书就念书吧，反正不要花自己的钱，就是店里少了一个小伙计而已。 凑过嘴去亲了一口杏花，这媳妇长的真俊，比自己以前的那个干瘦媳妇舒坦多了。 第158 章 找了一个好私塾 杏花闭着眼睛，不去想这李金贵瞎了一只眼睛的模样。 “这十两银子只够交束脩的，这日常开销咱们不出不像话嘛，毕竟，宝儿要是以后能有个什么功名，享福的还是咱们呢。” 李金贵一脑子只想生儿子，这大半夜的，不多耕几次，别说生孩子了，自己也不过瘾啊。 “听你的，听你的。” 说什么念书啊，李金贵手脚不停，嘴也不停的，自个儿往死里折腾。 杏花忍着恶心，闭着眼睛，这人，年纪也不小了，明明只有这么厉害，还不依不饶的往死里折腾，真够费劲的，每天都是这样，也不闲腻歪。 李金贵才不管，今日去村里，看见了几个胸大屁股大的小媳妇儿，自己卖针线的时候，还趁机摸了摸手呢。 这会儿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几个小媳妇的样子，真带劲啊。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货郎，要不是瞎了一只眼，这长的也一般，肯定也是能玩几个村里的小媳妇的。 以前一起挑担子做货郎的，但凡长的标致一点的，都不知道在这些村子里，留了多少种呢，自己，哪里有这个艳福啊。 赚了钱，娶了个媳妇也是干瘦干瘦的，长的倒是清秀，清秀有什么用，灯一熄，磕手。 “我说当家的，你这也不要日日这么折腾吧，我都怕你累着。” 杏花都有点烦了，每晚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咋的，我自己的媳妇，想怎么样子就怎么样子，你等着，我明日里找几个新花样，免得你腻歪。” 李金贵哪里肯干，杏花这年纪真是能掐的出水的时候，不把人折腾累了，自家又是开店子的，要是趁自己不在家，接了个野种，到哪里说理去。 自己娶了杏花，这条街上，可是有不少人眼红呢，有事没事的，那些汉子在自家门口走来走去的，别以为自己不知道。 “我告诉你，巷子尾那间打铁铺子里的人，你少理会点，他们一家子兄弟可不是好人，老大娶了好几个媳妇，都死了，别说克不克妻的事儿，都在传闻几兄弟共一个媳妇呢，这才把人折腾死了。” 反正街坊也是这么传的，李金贵不算造谣，最多就是传一下而已。 杏花没做声，这事儿自己也听说了，街坊里这种事儿最喜欢传了，说的活灵活现的，就好像站人家床头上看到的一样。 杏花闭上眼，脑子里想着铁匠铺子里那几个高大强壮的身影，任由李金贵自个折腾，快点快点吧，好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金贵就带着宝儿去私塾了，就在东门口这里有个小小的私塾，是个老童生开的，家里收了四五个小童，学几个字，到时候长大也能有个营生。 城中心的那些私塾，自己不想去，这束脩也不便宜，要十二三两银子呢，杏花才给了自己十两，也不能亏的太多。 这么小的孩子，能学到什么啊，真是钱多的浪费，在铺子里，好好的学着做买卖不行吗？再大一点，再去识字能打算盘就够了。 算了算了，这多少也不是花自己的钱。 私塾离杂货铺也不过一里来路，老童生学问不高，收费肯定也高不过去，一年六两银子，不包饭食，就每天上午下午教课。 私塾也不大，就是两间屋子，一间屋子教课，一间屋子老童生和媳妇住着，茅房和厨房都在后院。 宝儿有点新奇，阿爷和自己说了，好好念书，到时候考了功名就能做官，做官就有用不完的钱了。 用不完的钱，自己就要买好多好吃的。 把宝儿送进了私塾，花了一两银子把书和小石板买好，李金贵就回铺子里了，还要去乡下卖货呢，这些日子农忙，自己拿点点心，带点酱油调料好卖的很，都要做好吃的呢。 “宝儿怎么样？” 杏花是又担心宝儿被人欺负，又担心夫子打宝儿，可是铺子里大早上的忙的很。 “宝儿好的很，我给他找的这个夫子，最是稳重不过了，教的学生也不多。” 收拾着要拿出去买的东西，李金贵一边和杏花说着。 “你放心，我自己的儿子能不上心吗？去那些大一点的私塾，这夫子都不管你，学不学的好都要收钱，这个可不一样，人家就收了四个学生，一举一动都看着的。” 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 “给，这些你给孩子准备点读书的东西，咱们这也是小本经营，不比大户人家，得划算着来花。” 杏花拿着银子，看着挑着担子远走了的李金贵，心里还是满意的。 十五两银子，给了十两给李金贵，现在又拿了二两银子，这自己手里还有七两银子，背着添补一下儿子，还是没问题的。 收好银子，继续打扫着铺子里的卫生， “彩云，起床啦，这后院子的衣服你都洗了，你弟弟屋里的被子你拿出来晒一下，他的屋子整理一下。” 李彩云老大不情愿的起来了，昨晚上宝儿做梦，折腾的自己也没睡好，这大早的，又不要做饭，后娘就喊自己起床了，真是的。 “宝儿呢？弟弟哪里去了？” 屋里没看见那个小子，跑哪里玩去了。 “彩云啊，你弟弟念书去了，你把阁楼上的那个小房间整理一下，你以后就睡那里吧！” 宝儿以后回家是要看书的，肯定要一个光线好一点的大房间嘛。 李彩云一听，心里就烦的很了，那个小阁楼才自己房间的一半大，凭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占了自己的大房间啊？ “那么小，我的东西都放不下。” 杏花懒的理她，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娘家有地方给你住就行了，还要挑着大的选啊？ “放个床，一个柜子就够了，宝儿要念书呢！” 李彩云眼泪汪汪的去后院洗衣服了，这一大桶的衣服，自己就一件，都是宝儿还有杏花，爹的，自己是个下人吗？整天在家里洗衣服做饭的。 娶了一个后娘，整天花枝招展的在铺子里，碗都不洗，越想越气，手里的劲儿就大了，这杏花的衣服估计着也是旧了，这一下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杏花听到声音，走过来一看，自己最喜欢的那件湖蓝色的裙子现在一个大口子，就算是缝都缝不好了，这件衣服废了。 “啪！” 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第159 章 老九干活不要命 “这不是老憨嘛，你咋在门口啊，屋里有人呢。” 直到晌午，这韩母从贺燕燕那里回来，才看见老憨坐在门口都要睡着了。 老憨听到有人说话，连忙站起来， “婶子，我送菜来啦。” 这都好一段时间了，杜果儿或者韩老九都没有回村子里拿菜，老憨的娘想着可能是因为农忙，抽不出时间来。 就把家里的酱菜和干菜都整理好，找村长借了板车，给送过来了。 这村长想着是给韩老九送东西，自己要是什么都不拿一点，自己的大伯会不会有意见呢？ 于是，也带了一篮子的鸡蛋过来。 韩母先把鸡蛋给接了过来，一个一个的收拾了一下，碎了三四个，还算好的。 这三四个等会儿晚上吃掉吧！ “老憨啊，你来了，快来快来。” 杜果儿一直在后院书房里呢，每天的账还是要记一下的，再看看书房里的书。 这些书都是左向春留下来的，也没说是给自己，还是以后还要来拿的，看反正是没问题吧。 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打发时间而已，杜果儿安慰自己，这也算是一种胎教吧。 “老九呢？” 老憨只在前院站着，后面是豆腐坊，自己不好进去，这手艺人忌讳这些，老憨其实是个明白人。 “老九在庄子里呢！要不然，你吃点东西，我陪你去庄子里看看？” 正好杜果儿想去庄子里看看，这都好长时间了，地里的活儿有没有开始干了，过年前种了十亩的油菜，应该可以收了吧，收了就要种粮食了。 “你们有庄子了？” 果儿家的饭菜真好吃，家里还有做饭的人，这老九和果儿是到城里做财主了吧？ 明明老九和自己以前一样的穷啊，自家还有一点地，他家什么都没有啊，这么快就做财主了，真是命好啊。 韩老九有点后悔了，咋办呢，难道自己是个不能享福的命吗？ 眼看着这么多的地，这么大的房子，家里都还有人一起干活，儿子也有了。 这咋的，一种地，居然还病了。 全嫂子给自己喊了村里的大夫，韩老九害怕啊，这人，要喊大夫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感觉好一点了，就是浑身没力气啊。 “九爷，你别担心，这地里的活有我俩呢，耽误不了的。” 韩高安慰着，主家这干起活来，真是不要命一样的，白天黑夜的干着。 你看吧，自己就说，人勤快才能发大财，这九爷这么干，能不发家嘛？ “我看，这家里赚钱的，应该是大娘子，可是这大娘子一点也不勤快呢！” 高嫂子在翻晒着菜籽儿，这菜籽儿居然是拿来榨油的，自己长了这么大把年纪了，都不知道，你说，人家不赚钱，怎么可能呢？ 韩高笑了笑，道理自己不会说，反正大娘子懒也赚钱，那是命好，九爷干活下力气，赚钱，那就是勤快。 主家赚钱还不好，这韩中两口子又有孩子了，你看看，这可不是兴旺的景象吗？ “你说，咱俩还能再生个小子么？” 主家和气，自家要是能再生，养活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家生子这个问题，韩高挺满意的，这一出生就等于有了赚钱的地方，别人想进财主家里干活，都没这个门道呢，自己命好，碰到的主家人好心善，等于是终身编制了。 “我俩这么大了，还生小子啊？你倒是想的美。” 韩高媳妇高婶子，不想理他，心里倒是有了想法，要不然，等着发了月钱，去城里看看大夫？万一，就说万一呢，这要是有了，自己两人老了也有个盼头不是？ 自己和韩全不同，韩全是家里有个闺女，跟着原来的主家走去了京城了，自家原来有个小子，长到七八岁，一扬病没救过来，没了。 “要不然，我到时候去找大夫开几个方子吃吃？” 韩高笑了，扛起锄头，背上背着放种子的背篓。 “去呗，这是好事，我下地了，你看着点九爷，他就是心急，想干活的很。” “你把韩全的饭带着去，换着干，你俩可别累坏了，这身子骨儿可得注意。” 又睡了一上午，韩老九能下床走动了，还好还好，吓死自己了，这些地可都是杜果儿的，要是自己真有个啥，都不好意思开口让杜果儿买地给自己治病。 “老九，你在干啥？” 杜果儿进了院子，看到的就是韩老九弓着身子，慢慢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这是咋了，这个时候，按照韩老九的习惯，不可能在家里呆着的啊。 高婶子一看，哎呀，大娘子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矮矮壮壮的男人， “九爷累坏了，这不是前几天都下不了床了，这两日看着好些了。” “累的？没有其他的啥子不舒服？” 杜果儿和韩老九想的一样，就是，好不容易这日子好过一点了，这可别来个啥子病痛的，吓人。 “没，就找了大夫，花了一百文，现在好些了，应该不要再找大夫了。” 大夫就只过来给自己摸了摸手，再说了几句话，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就拿了自己的一百文钱，哦，不对，这抓药还花了三百文呢。 “果儿，我抓药还花了三百文呢！” “高嫂子，这几日的伙食可好？这给老九炖鸡吃了没有啊？” 反正在杜果儿的脑海中，累了就要休息，就要吃好的。 “炖了一只。” “等会再炖一只，不，炖两只吧，家里这么多人，谁都累的，这不吃好一点，累坏了看大夫，一样要花钱。” 韩老九这个时候，才看见老憨。 “老憨，你咋来这里了？家里的粮食都种好了吧？” 家里还有那么多地呢！ “都种好了，后园子都种了豆子，这田坎边不能种，我沿着山脚，还有你家的后院山坡上，我都种了豆子。” 说起干活，老憨话就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啊。 韩老九点点头，老憨干活真是一把好手。 “老九，我能到处看看吗？这庄子是个啥样子的？” 韩老九也乐意，正好自己睡了这么久，走动走动也好，背个篓子，等会带点草回来喂牲口。 老憨也背了一个大篓子。 总不能闲着走路吧，那可是要被骂的。 第160章 爹带你去官老爷家里 韩老九都好长时间没有取菌子了，自从娶了杜果儿，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 “老九，你这里正好，你看，这菌子多的很，肯定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取。” 可不是好长时间了嘛，这里都闲着搁置了这么久，主人家的不要，不是主人家的也不敢来这里取啊。 私人的地方，你要是不介意那是一回事，谁知道会不会手气不好，碰上个较真的主家，这可不是没收菌子的问题，说不定还要去官府里吃点苦头。 于是，老憨和韩老九两人在山脚下，沿着矮矮的山边树丛里找菌子。 只想着陪老憨走一走，然后打点草回家喂兔子的，可是两人越走越开心，背上的背篓装不下了，才回家。 “你们厉害啊，这是挖了菌子的老窝了。” 杜果儿不会看菌子，但是也知道，这乡下人，但凡敢取菌子的，那大多数应该是认识菌子的，吃吧，没事。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边择着菌子，脑子里却浮想出一段话来。 “这既然取了菌子，那肯定是会认菌子了吧？” “这既然敢吃菌子，那应该是不怕死的吧？” 甩甩头，自己这是啥脑子呢，这些小烂梗别直往脑子里钻，影响自己的胆量。 “老九啊，等着以后农忙的时候，咱们还是雇点短工，你这么累，要是把身子骨累坏了，可划不来。” 身子骨累坏了，就得害自己多照顾他，这么多地，也不能只抓着人家这两三个人造。 老九抬起头， “媳妇，这雇人好贵的。” 媳妇对我真好，虽然每次对我说话都是凶狠狠的，那肯定是她觉得自己笨，老九看抬起头看着天，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你管呢，以后有时间去村里走走，这个村子是个什么情况，你和村长去套套近乎，咱们这庄子在这里，总归要和人家打交道的。” 韩老九点点头，这个自己还是明白的，再说了，这几日，干活的时候，总是有人在山的那一边看着。 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清自己，可是人家看了，就得去拜访一下。 “嗯，有时间还要给咱们的地界围一下，我想着山里种点子果子树啥的，也不能日日守着，你要是不围，人家还说不知道。” 还有这事儿？那就围呗！ “用啥围呢？这么宽的地方。” 韩老九把择干净的菌子端到簸箕里，放到太阳下面晒着，菌子容易坏，晒干了，到时候焖肉吃，香的很咧。 “你说，我沿着地界线种一排的冲树好不好？那个容易活，我看你做菜也喜欢放那个，好吃的很。” 冲树？杜果儿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山胡椒树啊。 “也行，你到时候看着种就可以。” 老憨在庄子里到处看了看，韩老九给他抓了四只兔子，老憨自己编了一个草笼子，这四只兔子自己也回家喂着。 老九说了，这渡口府一只能卖个三十文，这青山县自己卖个二十文，应该也可以。 兔子可能生了，好好喂着，就能有钱给桂桂买肉吃了，有肉吃，孩子就能长得好。 老憨回了村子，到县城的时候，割了五斤肉回家，都是好好的大肥肉。 桂桂可高兴了，这老憨走了三四天才回来，自己和娘在家里，可是盼着的很。 人太老实，再说了，又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果儿姐还好吗？” “好的很呢，果儿又有身孕了，媳妇，你要是这一胎能生个闺女就好了。” 老憨的娘很奇怪，这自己儿子不是一直想着要儿子吗？咋还想到闺女了？ “是个闺女你要干嘛？” 难道还想着给人家韩家做媳妇？ 要是说，以前在村里，还能有点想头，现在果儿和老九，看着都像是地主了，你还想着给人家做儿媳妇？ 门不当户不对。 “我就想着，要是闺女长大了，能去老九家里干活就好了！” “你儿子长大了也能去老九家里干活，人家要个闺女干什么活？” “娘，老九家里买了一个大庄子，好大呢，六十多亩的地，还有一片山地，这老九真的变成地主了。” 老憨憋了一路了，终于能回家和娘说说了，这些话儿不好和自己媳妇说，怕她不小心说漏了嘴，好事变坏事。 “我就知道，这韩家要发家了。” 老憨的娘继续搓着麻绳，麻绳结实，捆东西离不了。 “娘，你说，我把地给卖了，咱们全家去投奔老九吧？他缺干活的，我听杜果儿说，等着以后农闲的时候，还要雇短工呢。” 老憨的娘没说话，脑子里在想着儿子的话，这能跟着好的主家一起，那肯定是好事，比自己这日复一日的闷着头干要好。 “你卖了地容易，可是这村里，老九的地给谁种？” 想来想去，不行，这事儿还早。 “你安心的给人家韩老九把这个老家的地，给种好，要是老九回村卖地，不准备呆村里了，你再跟着走，要不然，这村里的地，就能一直是归你种。” 老憨一听，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娘说的也有道理。 “那等大栓长大一点，去帮老九干活总可以吧，这小石头都念书了。” 老憨的娘一听，心里都不淡定了。 “这么小就读书了啊，看样子，咱们这村子里，要出个官老爷咯。” 在老憨娘的心里，读书人就是官了，要不是做官，谁去花那么多钱念书啊？ “行，要是小石头以后是个念书人，等着大栓大一点，就去干活，能在官老爷家里干活，也算是咱们家里祖宗保佑了。” 老憨的娘也笑了， “这些事儿，你可憋着别说，要是到，现在这村长家里也有好几个小子呢，虽然不是血亲，可是怎么说，也比咱们关系好。” “娘，我不说的！” 老憨肯定不会说，村里人人都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老实，这一次，不会再这么老实了。 抱着桂桂，老憨开心的睡着了，多生儿子，快长大，爹带着你们去官老爷家里干活。 官老爷家里，肯定是吃穿不愁的。 第161 章 不会惯着你们 李金贵哄了好几天女儿了，李彩云不干活了，说大不了打死自己。 不过就是洗坏了后娘的一条裙子而已，居然大耳巴子扇自己，自己从小长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李金贵头疼的很，女儿不干活，就想着劝杏花多干点，终究是打了女儿嘛，受委屈的是彩云呗。 杏花也不干了，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被撕了？ 现在还没出嫁呢，就这么当着自己面撕衣服，那等着以后有底气了，这家里还有自己和儿子的地位？ 不干活是吧？那自己也不守铺子了，你偏心女儿，你跟你女儿过日子去吧。 反正，杏花每天睡醒了就带着宝儿出去吃饭，宝儿上学，她街上闲逛，等着宝儿放学，再到外面吃点什么回来。 宝儿倒是开心的飞起，还是娘疼自己，这都没给那个姐姐一口吃的。 李金贵火了，自己这累死累活一天回来，女儿女儿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这杏花家里啥也不管，铺子里的生意一天一天的都没赚几个钱。 “谁再不干活，就给我出去，你，彩云，你要是明天再这么整事儿，你看，我直接一根绳子把你卖到山里去，我还省了嫁妆了。” 李彩云傻了，这是自己亲爹？那个说等着自己出嫁还要偷偷补贴自己的亲爹？ 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也是何运旺一直不肯来家里提亲的理由吧？ 他说他爹娘不肯，说后娘以后不会对自己好，有个亲家和没亲家一样。 李彩云咬着牙，你狠是吧，你想生儿子是吧，你等着，我忍。 杏花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彩云，哼，一个丫头而已，还想在家里称王称霸不成？要知道，就算是自己没生儿子，这个家里，等着李金贵死了，披麻戴孝的也是宝儿，你没这个资格。 想到这里，杏花心情大好，立马给李金贵去厨房里打了两个荷包蛋。 宝儿早早的就去房间里睡觉了，上了一天的学，夫子说了些啥，不是很明白，可是这屁股是坐累了，夫子说了，坐着就不准乱动，乱动是要打手板的。 念书真累啊，难怪学堂里人少，这么累的活儿，谁愿意来啊。 就是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李金贵和杏花的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喊声。 那是李金贵用被子蒙着杏花的头，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杏花身上的动静。 还真以为你是来家里做少奶奶的啦？ 别说你现在还没生儿子，就算生了儿子，这不听话的该揍就得揍，女人，就不能宠着。 杏花万万没有想到，这死瞎子居然揍自己， “别打了，唔唔，别打了！” 杏花受不了了，这以前永福打自己也不过就是几拳而已，这死瞎子看起来人又矮又老的，揍人往死里揍。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杏花除了头，全身上下都淤紫了，动一下都疼的直咧牙。 “我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你要是下次再这个样子，就不仅仅是拿拳头揍了，我就让你尝尝棍子是什么滋味。” 光着身子的李金贵揍得浑身是汗，这杏花身子强壮，不花大力气还有点按不住她。 杏花恶狠狠的瞪着李金贵，脑子里想着要怎么喊娘家兄弟的事情。 “啪！” 李金贵看着杏花的眼神，直接又是一个耳光， “你再不老实，我就退货，要你娘家兄弟把拿了我的钱退给我，你看他们揍不揍你。” 杏花长大嘴，自己兄弟还拿了这矮子的钱？ “啪！” 又是一耳光，这衣服脱都脱了，不整一下，不是对不起自己。 “过来，老子打累了，你来伺候我！” 杏花不肯动，你还只是累了，我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李金贵就是一脚， “过来，老子白养活你了！” 抓着杏花的头发就拖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金贵就挑着担子去卖东西了，临走前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做饭的李彩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嘛，惯的你，还没出嫁，就敢和自己摔脸了。 杏花不肯起床，太疼了，这个死矮子，昨晚上，想了几十种弄死他的办法。 宝儿不乐意了， “娘，你咋还不起床啊，我都饿了，我要你带我出去吃！” 这几日宝儿都是杏花送去学堂的，每天都带着自己吃一碗小馄饨，宝儿可开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娘还不起床，自己还要念书呢，那夫子打人可疼了。 李彩云在厨房里翻了一个白眼，哼，不要脸的，日日都哄着爹生孩子，这么些日子了生了个屁。 杏花没办法，只能咬着牙穿上衣服，这儿子可是自己的。 “来了，宝儿，娘就送你去学堂。” 也不理李彩云，就拉着宝儿的手，走出了铺子，这该死的李矮子，等着瞧。 不再想生个女儿送去韩家的老憨，一心一意的开始给韩老九家里整理地里的活。 茅草屋后院子里，杜果儿说了，要种上那个姜。 虽然老憨不知道为什么杜果儿要把这个东西叫姜，因为娘说这个吃了浑身冒汗，说可能是一种药材。 后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种满了这个，杜果儿说了，只要是地里的东西，老憨送到渡口府，都按价格收，还能给运费。 “这还是韩家和你媳妇交情好，你这个媳妇和你一样，傻人有傻福。” 老憨的娘日日里背着孙子干活，大栓也听话，能吃能睡了，身子骨壮实。 自己可不像村里的那些做婆婆的，儿媳妇当个牲口一样对待，吃一口粮食都心疼的要命。 老憨的娘觉得像韩母学，对媳妇好，这媳妇就能好好干活，好好生娃，家里才会兴旺。 你看，等着今年夏天，桂桂又能生一个，不管是小子还是丫头，这家，终究是慢慢兴旺起来了。 去年的蓬蓬果子，老憨的娘长了心眼，多留了好几个，这喊着老憨，给到处种种。 这个是藤，长的快，看杜果儿要的挺多的，那就多种点。 老憨的娘记性好，这杜果儿是怎么发家的，她可是看的明白，当初去赶集，就是用这个蓬蓬果做的吃食。 看着漫山遍野撒满的种子，老憨的娘笑了！ 第162 章 反应迟钝的兔子 韩老九稍微好了一点，杜果儿就拉着他回了城，没办法啊，他像头牛一样，向往着田野。 要不拉回城里去，估计又是没日没夜的干活了，这泥土的诱惑有这么大？ 韩高和韩全看着主家回了城，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终于走了，太好了！ 这家里干活，自己两人什么事都没有，把主家给累坏了，这谁听了不觉得自己是在偷懒啊？ “咱们眼里可带着活点，这九爷不计较，可是大娘子厉害的很，这眼睛在咱们身上这么看一眼，我都觉得在骂我。” 韩全想着，地里的活差不多了，就去把山上的活整理整理，这个边界种树的事儿，这几日就要搞定。 韩高没别的想法，这庄子里的牲口一定要养好，总得让主家赚钱。 想到这里，就扛着锄头走了，这下游靠溪边自己去挖个小水池子去，喂鸭，喂点鹅，这喂鹅还防蛇呢，有时候小少爷要来庄子里玩，可别吓着了。 猪圈是原来在后院那里就有的，抓了三只小猪仔，这牲口棚子都在小溪的下游，也是下风口，基本上庄子里闻不到味道。 兔子有点生的太快了，韩高有点发愁，干兔子销的也不多，活兔子也不怎么好卖，要是实在卖不掉，那就不喂了，真是能生啊。 杜果儿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兔子要怎么做呢？ 八角，桂平这些，应该药铺能买到，山胡椒自家就有，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看着庄子里的兔子也等不及辣椒了，小兔子一个一个的蹦出来，怎么能吃兔兔呢？要怎么才能吃兔兔呢？ “走，陪我去药铺去。” “媳妇，我好了，不要看大夫了。” 媳妇真好，看自己看的多重啊，但是，大夫收钱那也是很重的，不去，不去。 “我去药铺买东西呢！你慌什么！” 又不要打针，怕啥子药铺真是的。 “伙计，劳驾问一下，你这里有八角，桂皮买吗？” “你买这些干嘛？” “取个腥，劳驾给抓点。” 我干啥关你什么事，哦，不，这是药铺，问一嘴也是很正常的。 小伙计给杜果儿一样抓了一包，“五十文！” 两个纸包就是五十文，我的天啦，果然医馆和药铺就是不能进。 “媳妇，你买这些干啥呢？这个能治病？” 闻起来有味道，韩老九也不懂啊，万一自家媳妇的奶奶又有什么告诉过她的，自己问问呗。 “能治病，你等着就好了。” 背篓里有六只兔子，它们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还在动个不停，要不是背篓上面绷着绳子，估计都蹦出来了。 老憨娘终于把油菜籽晒干了，杜果儿给了自己十几个布袋子，都是用小碎布头拼好的。 “你们看，人家韩家现在都算有钱人了，这日子过得还是这般仔细，这袋子还是用布头给拼好的，你们过日子也要学着点。” 一边往袋子里装油菜籽的老憨，看了一眼扯着布袋子的桂桂， “娘，你放心，我们学着呢！” 刚配婚的时候，自己的这个媳妇傻傻笨笨的，被人欺负跑都不敢跑，吓着了就不吃饭，只躲在角落里哭。 现在多好，看着桂桂高高隆起的肚子，老憨和娘说， “娘，我卖了油菜籽，就去抓一头小猪仔喂吧，这样，过年有肉吃呢。” “娘，我去打草，我能喂猪。” 桂桂一听抓猪仔喂，高兴的直跳。 “行，你别跳了，肚子里有孩子呢，都做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你要学着给孩子们做衣服了，这是当娘的都要会的。” 老憨娘也在想，自己赶集的时候也去买点布头子，小孩子费衣服，老憨干活也费衣服，布头子能拼，还能做补丁。 兔子就这么赤裸裸的下了锅...... “娘，这都吃了？咱们家一顿吃这么多肉？” 小石头有点不敢相信，这娘不是说了，五天吃一顿肉吗？ 这倒也不是杜果儿小气，这五天能吃一顿肉都是财主家的日子了，要是天天吃肉，韩母都要背着自己哭了。 算了，家里有吃不完的豆腐，省着点吧！ 但是，小石头每一顿都得有肉，就算是切成小肉沫子，那也算是有肉。 五天一顿肉，杜果儿十天一只鸡，这每日的鸡蛋是一天一个，可惜了，那一头母羊不怎么产奶了。 拿到庄子里去喂了，要是不能下崽子，也不产奶，等着天气凉快一点，就杀了吃掉吧。 估计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坐月子呢。 八角和桂皮还有山胡椒，加了酱油，盐，姜，反正能想到的都放进去了。 这味道是还不错，主要是这里的吃食，口味都不是很重。 山寨版的五香兔子出锅了，这一条街都飘着五香味儿。 家里几个人留了一大碗，其他的都让韩中拖到码头铺子门口去摆摊卖了。 一碗兔子剁成小块，卖十文钱。 为了让大伙儿能闻到这股子香味，韩母还拿着一把扇子，假装给炉子扇火，对着五香兔子汤不停的扇， “这味道真香，掌柜的，你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招财兔，十文钱一碗，要不要试试，不好吃不要钱。” 韩母麻着胆子说了后面的那一句话，反正自己的是吃过了，味道挺好的。 因为说了不吃不要钱，韩母心里还是提防着，于是夹了一块， “你先尝尝，好吃再买。” 真要是给人吃一碗再不要钱，韩母要心疼的。 “嗯，这味道好奇怪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 “那我来一碗，十文钱而已，都是肉呢！” 竹碗也不大，里面不过就是五六块兔肉，这一大锅的，也不经卖。 刘青江也尝了一块，这杜果儿，真是个厉害人，这味道是怎么做出来的，让人吃了还想吃。 其实杜果儿吃了这个五香兔子，真不觉得好吃，缺了灵魂，灵魂啊！ 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辣椒这个神器呢？ “果儿啊，娘想说，这个兔子，能不能不在酱菜铺子里卖？” “啊，为什么？不好卖吗，还是怎么回事？” “果儿啊，到时候汪小丫也来酱菜铺子里，你爹也在酱菜铺子里，这兔子，要是真的好卖，咱们自己找个铺头，小一点，自己卖，别扯太多人。” 杜果儿一听，可以啊，韩母这是有了生意人的眼光了。 第163 章 吃饱肚子人有奔头 油菜籽送到了油坊，杜果儿给了老憨五两银子。 老憨怀里揣着五两银子，心里直跳，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亩地啦，自己是不是也会像韩老九一样，发家变财主啦？ 一年一亩地，这等着十年，自己就能有十亩地了，发了，发家了啊！ 回家，拖着板车回家，到县城里，买了一大包的碎布料，娘说了，以后家里除了有两套好衣服，其他的都用碎布头拼，人家韩家，杜果儿是怎么持家的，自己家就怎么干，不求大富大贵，这吃饱肚子，人就有奔头。 又割了两斤肉，买了十斤板油，这也是杜果儿说的，买板油划得来，还有油渣吃，油渣放到石灰坛子里，炒菜的时候抓一点出来，就等于吃肉了。 最后，老憨抓到了一只猪崽子，捆在草笼子里，绑在板车上，尖叫着，挣扎着，活泼极了。 杏花这几日腰酸背痛的，这段日子铺子里忙的很，这李彩云每日除了洗衣服做饭，铺子里一点忙都不帮。 这杂货店里东西都是定了价的，李金贵不管多晚，回家都要对账，钱一文都不能错。 李彩云早就知道，守着铺子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就能干活，一文钱都贪不下来，自己才不去帮忙呢，累死你这个坏女人。 早早的，李彩云就出了门，这何运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是一直拖着不来提亲，万一爹把自己嫁的远远的，这怎么办？ 何运旺在茶馆里烧茶，今日爹娘去了城外的寺庙里进香去了，顺便摆摊卖卖茶水。 “运旺！” 何运旺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李彩云来了，爹娘不是很想要这个媳妇，家里的底子太薄，连个兄弟都没有，再说了，早就听说李家的彩礼要的也不少，好像是要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爹娘有点舍不得，这到村里找一个，五两就够了。 “彩云，你来了正好，帮我招呼一下前面的客人，这桌子什么的帮我擦一下，今日爹娘不在，你陪我到茶馆里吧。” 本来娘想留下来的，可是何运旺想了想，还不如让李彩云来干活呢。 香客多，每次爹都去卖茶水，生意都不错，就是一个人终归忙不过来，这次娘也去吧，赚了钱还不是自己的。 李彩云身材高大，要说这外形，何家人还是满意的，胸大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养，要是不要彩礼，就好了！ 何运旺坐在后面烧着开水，李彩云在前面忙个不停。 茶馆生意挺好的，李彩云心里也高兴，要是自己能早点嫁过来，还可以卖点小吃的，这也是钱啊。 “运旺，我爹说，明年就要我嫁了，要不然，要配婚了。” 何运旺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彩云，你说，你爹要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给了你爹，还不是给了你那个弟弟。” 李彩云咬着嘴唇，这有什么办法呢？ “这十两银子咱们可以去村里买两亩地了，我家有七亩地，我爹娘的粮食不愁，但是我要是娶了你，给了你爹两亩地，你爹能给什么嫁妆呢？” “我爹说，给我做两床被子还有二两银子的压箱钱。” 李彩云说着话，都有点没有底气，十两银子换二两银子和两床被子，难怪人家运旺不来提亲。 “彩云，你说，咱们成了亲，要过的还不是自己的日子，这银子肯定是自己拿着才好嘛。” 说到成婚，李彩云的脸都红透了， “运旺哥，我都听你的。” “我爹娘今晚要很晚才回来，你能不能留久一点？” 何运旺想的是，这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双手一把就抱住了李彩云，直接就亲了上去， “彩云，你要是心里有我，就早点做了咱们何家的人吧，我这日夜想的都是你。” 李彩云被何运旺抱得紧紧的，这本来就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夏袄， “我，你，你别这样，外面还有客人呢！” 何运旺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女子在怀，怎么忍的住，这上上下下硬是摸了好一阵子，才放开李彩云， “等会打烊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李彩云心里害怕，虽然一心想要嫁给何运旺，可是要这么胆大，还是不行的。 在茶馆里招呼了半天客人，趁着何运旺一个不注意，就溜走了。 这何运旺都在想好等会怎么办了彩云了，才发现李彩云居然跑了，这一下，把他气的浑身都发抖，好你个李彩云，你逗我玩是吧？ 这么不听话的女子，哼，老子不稀罕！这今晚就和爹娘说，找个村里的，好看的，你李彩云，滚蛋去吧。 李彩云一整晚的都魂不守舍，还差点打碎了一个碗，杏花看在眼里，晚上就开始和李金贵咬耳朵。 “你这个女子长大了，每日都要溜出去，我是管不了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丢脸的是你。” 李金贵一听， “彩云咋了？不干活？” “洗衣做饭还是做的，毕竟我这铺子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做了饭就出去了，今天是去了一大天，下午才回来的。” 杏花想着李彩云回来的样子，脚步都不对。 “今日回来的时候，这脸也是红的，衣服腰带都歪了，回来也是丢了魂一样，差点打碎碗了，你看着点，我说没用。” 说完这一句，杏花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别到时候肚子大了，这彩礼都收不到，以后咱们儿子怎么做人？有个乱来的姐姐，你还想找好媳妇吗？” 杏花摸着肚子，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个月我的月事还没来，明日我去看看大夫，也不知道咱们的儿子是不是来了！” “真的？”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李金贵高兴坏了， “去看看大夫，去看看，杏花啊，你别亏待自己，等你有了孩子，我去买个丫鬟或者婆子回来，你不能累着。” 杏花得意极了，早就说过，自己能生！ “你还是去管管你那个女儿吧，我可是好脸面的人家。” 这李金贵一听，也是这么一回事，要是这女子不知廉耻，自己辛辛苦苦养这么大，彩礼不是泡了汤了？ 直接就去敲开李彩云的门，对着在床上绣鸳鸯帕子的李彩云就是两耳光， “你说，你今天去哪里了，是不是和那个何运旺鬼混去了？” 第164 章 娶媳妇孝敬爹娘 李彩云被打懵了，可是又不敢回嘴，今日茶馆里肯定有人看见自己在干活，告诉爹，也是可能的。 “我没鬼混，就是去茶馆里待了一会儿。” 李金贵那个气啊，自己家里没铺子吗？你去茶馆干嘛？ “你咋这么贱呢？人家都不来提亲，你还上赶着送着去？你还要不要名声？” 想着自己前几日要媒人说亲的事儿，就一肚子火。 这好几个媒人都说，自己女儿和何运旺走的太近了，这整个县城里谁不知道，这是茶馆小掌柜以后的媳妇？ 不好说亲啊。 “爹，他会来提亲的！” 李彩云想起了何运旺和自己说的事儿， “爹，你能给我多少嫁妆啊？” “我告诉你，你不准去找那小子，那小子不是好东西，看人都不敢正眼的。” 李彩云看着爹也不说给自己多少彩礼，只是不准自己去找何运旺，心里就闷闷的，难怪人家不来提亲，这也太抠了吧。 何运旺说的话，让爹娘很意外，这是和李彩云闹翻了？ “这李家，你不要了？” “你给我去村里找，我要好看的，好生意的，这个彩礼，能省就省吧，毕竟爹娘赚钱也不容易。” 听着儿子说的话，老两口心里都是欣慰的，果然儿子还是体贴自己的，明日，就去找媒婆，给找一个最好看的媳妇给儿子。 何运旺躺在床上，想着李彩云，哼，挑起了自己的火气，居然跑了，下次再来找自己，绝对不放过她，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这么贵的媳妇，自己才不要呢。 宝儿有点不乐意去念书了，这夫子老打自己，手都打肿了，还怎么写字啊，这写不好字，又会挨打。 大清早的，就不肯去学堂了， 在家里闹腾着。 杏花只想着去看看大夫，要是有了身孕，就要李金贵去买个婆子回来，丫鬟不要，男人都好色，杏花吃了一亏了，这事儿把的紧的很。 “你再不去，我就揍你了！” “你揍吧，反正去学堂夫子也揍！” 李金贵难得今日没去外面，他要陪着杏花去看大夫，看看是不是真的儿子来了。 “彩云，出来，送你弟弟去学堂，躲在里面干什么？” 李彩云不太情愿，又不是个什么少爷，去个学堂还要送啊？ 看着李彩云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李金贵一瞪眼睛， “磨磨蹭蹭干什么，送了就回来看铺子，我还要陪你娘去医馆。” 拉着宝儿就出了门， “你不乐意去学堂，你不会去玩啊，这又没人管着你，干嘛在屋里闹，你是欠打不是？” 李彩云看着肥头大耳的宝儿心里就堵得慌，要不是你和你那个娘，自己的嫁妆肯定要多一点，还陪着去看大夫，最好生病没了，这后娘不是个好的。 宝儿一听，对啊，自己每天去学堂挨打，还不如出来玩，反正吃饭的时候回去就行，自己真是傻的很呢！ 想到这里，就开心了， “姐，你回去吧，我自个儿去学堂。” 李彩云可不傻，今日说好了自己送去的，要是宝儿半路上跑了，挨揍的是自己，今天那是必须把宝儿送到学堂里的。 “你就消停点吧，快点去学堂！” 真实讨厌，宝儿很不耐烦， “你又不是我亲姐，干嘛管着我，爹怎么不早点把你嫁出去呢，真是烦人。” 李彩云一肚子的火，忍着，等着宝儿送到学堂里，李彩云好像不舍得一样的说， “宝儿，好好念书啊！” 说完捏着宝儿的胳膊肉就是一掐，这宝儿疼的哇哇大叫，眼泪都掉下来了，李彩云还不松手， “你要是嘴巴碎，我日日都掐你，你睡觉我都掐，你个短命的玩意！” 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李彩云，宝儿都吓呆了，这胳膊也疼，正要放声大哭。 “闭嘴，你要是哭出声来，我就剪刀你的鸡鸡，你就死啦！” 宝儿好怕啊，娘啊，我要回阿爷家，这里有人要剪掉我的鸡鸡。 杏花真的有了身孕了，这一出医馆，李金贵喜气洋洋，这杏花是趾高气扬的。 “早说了，咱们儿子肯定会来的，你说话要算数。” 李金贵倒是想买个丫鬟，这丫鬟年轻啊，能干活啊，婆子都多大了，又老又不好看，自己开铺子的，有个好看一点的丫鬟不好些吗？ 杏花一口就拒绝了，自己这有身孕呢，丫鬟到家里，这李金贵一个没忍住怎么办？ “你想哪里去了，我这把年纪了，满脑子都是你和儿子，丫鬟我哪里看的上啊，要是我能看上丫鬟，我干嘛娶你啊。” 李金贵肯定不会娶丫鬟的，这丫鬟是奴籍，生的儿子也不好听啊，不过，暖下床，解决一下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 左劝右劝，就是杏花不答应，这李金贵想来想去，今日不去牙行了，过几日再带着杏花去。 “那就听娘子的，有婆子先选婆子，这没婆子再选难看一点的丫鬟，你看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反正这选人得我去选，你不能带回来，你们男人，我呸！” 李金贵搓着手，高兴的跟着杏花后面走着，儿子来咯！ 以后自己就是有儿子的人了，这买了丫鬟回来，彩云就嫁出去吧，县里名声不好，那就嫁远一点，只要彩礼给的高，嫁谁不是嫁？ 好几日，李彩云都没有去找何运旺，她怕，何运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能吃了自己一样，还有他那不老实的手，整的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何运旺倒是没闲着，这几日，媒婆给他寻摸了好几个相看的，都是村里老实巴交的女子，都长得好看，胸大屁股大的，何家老两口是哪一个都满意，这些女子都好，彩礼也只要二两银子就行。 好看都好看，就是村里的女子都黑，没有李彩云白！ “你傻啊，儿子，这村里女子勤快，要干活，怎么能不黑，到家里好好养养，不就白了？” 何母笑眯眯的说道， “我看宋家的那个就可以，我看了她的手，粗粗的，肯定在家里干活利索，以后我儿就等着享福就行。” 何运旺想了想那个宋家的女子，的确是最好看的，除了黑了一点，这相貌和身形，比李彩云好看多了。 “那就听娘的吧！我娶媳妇可是回家来孝敬爹娘的！ ” 第 165章 祖传的拳术 小石头在屋里发脾气，今日没夫子说了，好没面子啊。 “咋了，这是生气啦？” 难得看见儿子发火的样子，杜果儿觉得很新奇，每天都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杜果儿都觉得自己很不稳重。 “娘，我笨的很，这字老是练不好！” 没有吧，杜果儿想了想，这儿子的字写的不错啦！为什么会生气呢？这还是个孩子啊。 “石头啊，你写的很不错了。” 做家长的，要夸孩子，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对吧？ “娘，你是没念过书的，你没看见，今日夫子的一个学生来学堂看夫子，他的字写得可好了。” 小石头愤愤不平，以往夫子都说自己的字好的，今日居然说那师兄的字好，哼！ 额，这是被嫌弃没文化啦？ 你有点过分啊，石头同学。 “以前夫子的学生？比你大多少？”杜果儿有点好奇，这要是个大人了，石头还去和人家比，那不是个傻子嘛？ “只比我大三岁，我也看了，的确比我写的好，夫子还说，要我学他，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杜果儿有点惊讶，这好学向上是好事，可是心胸狭窄就不对了。 拉着石头，来到后院，杜果儿指着地里的小菜苗还有旁边长高了的大白菜， “你说，你要是吃，会摘哪一颗？” 小石头不满的看了一眼娘，果然是没上学，这事儿都不懂， “肯定长大了的好吃些啊，那些还是小苗呢！” “那有没有说这些小苗就比不上这些大白菜呢？”不知道被嫌弃的杜果儿对儿子说。 小石头看着面前的白菜，想了想， “娘，我懂了，我生气是没用的，我应该自己多练！” 杜果儿点点头，孩子还小，一不小心就会长歪，不好好看着可不行。 小石头往书房里走去，虽然娘没念过书，可是挺聪明的，要不然，自己还是学了东西，教给娘一点吧，家里聪明的人多一点，终究是个好事。 “老九啊，咱们这孩子也不能这么用功的念书啊，不会念傻吧？” 其实杜果儿也没想韩老九能和自己说点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些话堵的很。 自己的确是想儿子能科举，出人头地，毕竟，还没见过家里有人做官是什么样子得嘛。 以前自己家里就是农民，爹娘生了自己后，就扔到奶奶那里，出去打工了，除了给点钱，杜果儿都不记得见过几次他们。 自然也就是那种连家都不敢回的穷打工人了。 自己长大后，也是打工，从打零工，就打到了长工，终于在一个服装摊子前找到了据说能固定好几年的工作，就来这里了。 这里好啊，这里，自己虽然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那估计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前奏。 你看现在多好，吃不完的豆腐....... 想远了，想儿子的事情。 “念书还会念傻？你别吓我。” “你看咱们石头多么爱玩闹的一个孩子，自从念书后每日都安安静静的。” 这时候，驴棚里的驴叫了起来，你瞎说什么呢，今天小主人还扯我尾巴了，什么叫安安静静。 “还好吧，这念书不就是要安安静静嘛？你看那医馆里的大夫，哪一个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算了，和这人也说不清楚。 “我想着，每日等儿子回来，要他练拳一个时辰，这身子骨可比念书要重要。” “这武夫子可贵，咱们请不起！” 韩老九吓了一跳，能让儿子念书就行了，还要文武双全，这可不是自己这种家庭能折腾的。 杜果儿白了韩老九一眼，想起脑子里的军体拳，广播体操，顿时信心满满起来。 虽然不知道娘脑子里在想什么，可是这几日放学后，娘都带着自己玩。 “娘，你说的这个拳，是咱们家的祖传功夫？” 小石头眼睛发亮，祖传功夫啊，一听就是好厉害的那种。 杜果儿绞尽脑汁的想了两天，军体拳只记得前面六七招了，后面的，不记得了，自己编吧。 这广播体操，算了，只记得蹦蹦跳跳了，就当做热身吧，一套全乎的整不出来了。 “是啊，可惜，娘只记得前面的了，传下来的是个残本！” 叉着腰，杜果儿看着面前的儿子，满脸严肃的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 “娘以后记得了，再教你，你先把这几招练会！” 小石头板着脸，点点头，估计是姥爷看娘是个女孩，就教了一点点，可惜了，要是姥爷活到现在，看着如此聪明的自己，这祖传的东西不就传下来了吗？ 自己一定要多生儿子！ 韩老九看着儿子一板一眼的练起拳来，嘴巴张的老大，自己媳妇这是真的会功夫啊？ 还是祖传的拳术？ 我的天啊，果然不愧是青山县的第一女泼皮，这会功夫的谁打的过啊。 “媳妇，我也可以一起练这个吗？” 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抗住拳术的诱惑。 “练吧，反正现在我嫁给你了，我家祖传的就是咱们家的了！好好练，家里人都能练！” 就在石头把这乱七八糟拼凑起来的拳术，认真的教给了韩老九后，韩老九也教给儿子一招。 丢石头！ 小石头再次被震惊了，自己爹这是，会暗器？ 第一次，练完拳后，小石头呆呆的坐在后院，难怪爹娘不是那么文质彬彬的，原来他们都是江湖高手啊！ 自己以后不再嫌弃爹娘笨了，他们也是有本事之人呢！ 收拾好东西，石头默默的进屋练字了，等自己读书做大官了，就生很多儿子，念书的，打拳的，通通都有！ 韩老九学会了那几招后，迫不及待的回庄子里去了，那么多的地，要干活呢，现在这豆腐坊里，事儿都是现成的，有人干。 杜果儿挥挥手， “走吧，隔几天回来送点菜，抓只鸡，鸡蛋一定要带回来，我和石头还有爹娘都要吃呢！” 也许是营养跟的上，杜果儿怀孕都没有很害喜，韩母则是觉得，不害羞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这一次，肯定又是一个听话的孙子。 这每天走来走去的，浑身都是劲，嘴里也是哼着歌儿，刘青江则是想着，这又过了这么些日子了，该去看看宝儿了，要不然，宝儿都不和自己亲了。 第166 章 往死里打啊 汪小丫生了，是个闺女，段氏有点不太满意，可是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还是高高兴兴的办了满月酒，听着大家的恭喜，也是满脸笑容。 “先开花后结果，好事好事啊！” 汪小丫不敢多说，只是低头笑笑，当初婆婆可是并不喜欢自己的，也是看着自家兄弟多，子嗣旺，自己嫁过来后又是勤快的很，才慢慢对自己好起来的。 生个女儿，也是没办法的，这出了月子，汪小丫就和段氏说， “娘，我想去酱菜铺子里干活，这又能带孩子，还能挣个工钱，在家里闲着，不是个事儿。” 段氏点点头， “这事儿你和你姑说说，别看你姑没比你大多少，她心里可是有成算的，你别自作主张。” 汪小丫点点头，这杜果儿能没有成算吗？教自己哥哥们打豆腐，几百两就到手了。 这一年还要交八两银子的挂靠费用呢。 好在自己家里终于有了一个手艺了，这有田有手艺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 “娘，我也想学个手艺。” 段氏看了一眼汪小丫，这想法倒是不错，可是家里也没有这么多钱给你去学。 “打豆腐就算了，咱们在这城里，不好再开一家的。” 汪小丫应着，自己也没想学打豆腐，太累了，自己男人又是有俸禄的人，肯定不可能做这个，自己一个女人开豆腐坊，会累死去。 杜果儿没意见，早就这么想了，现在汪小丫能去酱菜铺子里，那韩母就回家来照顾自己。 刘青江也没话说，这杜果儿肚子已经不小了，韩母回去照顾她，那也是必要的，这家里还有个石头呢。 五香兔子没找到合适的铺面，就只能在酱菜铺子里卖，韩母每日都推着两桶子的五香兔子来店铺里，等下午再来把空桶子拿回家去。 杜果儿喜欢一码事儿归一码，这五香兔子放在铺子里卖，每个月还拿一百文做租金，虽然大家都说不要，杜果儿也还是坚持的付了钱。 汪小丫不想要杜果儿的钱，她对这五香兔子感兴趣，可是现在也不好问这事儿，想着学一个菜谱一个不要多少钱的吧？ 等女儿再大一点，学了这个手艺，终究能赚钱吧。 汪小丫干活麻利，就是这厨艺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拿着五香兔子看了又看，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汪家的几兄弟一脑子都来豆腐坊学了，豆腐坊里挤得水泄不通，韩中还是很认真的在教，早点学会早点回家，自己家里还要做豆腐乳和豆腐皮呢，这么多人，不能做啊。 打豆腐很简单的，重要的就是在打卤，花了三天，六个人觉得差不多了，就在杜果儿的豆腐坊了用了一盘磨，自己打出了豆腐。 挺好的，和韩家豆腐没什么区别，这才放心的回村子里去了，这韩家果然是尽心尽意的教的，没藏私。 刘青江趁着不是赶集的日子，又回青山县看宝儿了。 到铺子里，看着满面春风的杏花，一问，宝儿念书去了，心里就高兴，这亲生的娘还是能看重自己的儿子的。 问了是哪个学堂后，刘青江买了一包点心就去了，这些给夫子，多多照看一下宝儿。 学堂好小啊，里面就坐着三个人，宝儿不在啊..... 夫子看着手里提着点心的刘青江，心想着，这是不是想送孩子来念书的，连忙走了出来。 “夫子，请问刘宝儿今日怎么没来念书啊？” 刘青江行了一个礼，递上点心，这学堂好小啊，这夫子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宝儿没在学堂啊。 “刘宝儿？” 夫子打量了一下刘青江，接过了点心， “这刘宝儿这几日都没来学堂，你们家里人都不知道吗？” 夫子本来就不喜欢刘宝儿，这孩子上课动来动去，写个字也是乱七八糟，一打就哭，现在倒好，还不来学堂了。 反正这束脩是交了的，来不来都不退，自家还省着操心了。 杏花说去学堂了，这学堂的夫子说没来，刘青江就待不住了，看着这简陋不堪的学堂，不由的问了一句， “请问夫子，这学堂一年的束脩是多少银子啊？” 不是来给自己送银子的，夫子老大不耐烦，一听刘青江这么问，还以为是要自己退束脩呢，顿时就没好气了， “多少钱，问你自己家里人去，我这是念书学学问的地方，没事少来。” 说完就转身进去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有个学子念书的有气无力，顿时就拿着戒尺，对着学生手板就是一顿揍。 刘青江转身走出学堂，脑子里响着学堂里学子被打的哭声，哎！宝儿去哪里了？ 没办法，杏花也不知道，听到刘青江说宝儿几天没去学堂了，顿时就火起来了，这花了钱的，不去，不是糟蹋钱吗？ 又看着刘青江的这个样子，好像是怪自己没有管好宝儿，也就不高兴了，说了宝儿现在念书早了，学不进去的，偏偏要去，偏偏要去，这不是折腾孩子嘛？ 花了钱，孩子受罪，不去念书，在铺子里做做小伙计，不是好的很？ 难道还想着能够考个什么状元出来？ 杏花可没这么想，龙生龙凤生凤，自家和刘家就没有一个能念书的种子，等着安安稳稳长大，学个手艺，赚钱吃肉不好吗？ 越想越气，看刘青江的脸色也就不好了，这老头真多事，这隔一段日子就来看看，可不是防自己防贼一样？ “我早说了，这宝儿念书早了，你看，这都吓得不肯去学堂了，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怎么办？” 刘青江也不知道啊，这小石头念书可乖了，现在都能写纸条了，三字经都能背了，这自家宝儿还大一岁呢？ 咋就上学早啦？ 肯定是学堂不好，再说了，这杜果儿对儿子多上心，这杏花性子急躁，估计，孩子在这里受气了。 等着太阳快下山了，宝儿一摇一摇的回来了， “娘，有什么吃的，我念书可累了！” 杏花一听，你还可累了，我要你偷懒！ “啪！” 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光摔了过去，我打不死你！ 李彩云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声音，高兴的咧着嘴笑了，打啊，往死里打啊。 第167 章 刘清江心乱 宝儿在外面玩了整整一天，中午也没吃饭，带了一点点心，现在早就饿的很了。 像往日一样，回来就喊饿了，这个时候，娘不是应该抱着自己说，乖宝儿，娘就给你端好吃的吗？ 为什么打自己？ 想着可委屈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娘，我饿！” “你饿，你还不如饿死去，要你上个学堂，你倒好，好几天都不去，你这不是糟蹋钱吗？” 刘青江在铺子外面看着宝儿被打的哇哇叫，心里是心疼的，可是这宝儿也是不对，怎么能花了钱不去念书呢？ 可是，杏花能不能别那么用力的打啊，宝儿还是个孩子呢，你和他好好说道理啊！ 刘青江想着小石头在家的时候，再怎么淘气，杜果儿都只是轻声细语的说话，要知道，这杜果儿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唯独对小石头，从来不骂！ 嗯，打那是也打，可是那种打都不疼的，这杏花直接就是大耳刮子这么扇，可别扇傻了啊。 “杏花，你消消气，好好和他说说呗。” 顾不得忌讳，刘青江进了铺子，拉开正在挨打的宝儿。 杏花心里也是火大的很，自己要看着铺子，还要管着宝儿，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天天哪里这么多的事啊？ “爹，你就别管了，这要念书也是你说的，这念书不听话也是你说的，我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你又心疼了！” 就是这个老头儿事儿多，你管这么多事儿干嘛啊？ 宝儿看见刘青江过来拉开了自己，心里害怕杏花又打，连忙抱着刘青江的腿， “阿爷，你救救我，我要被我娘打死了，我好饿啊！” 杏花听到宝儿这么说，心里更气了，直接就是冲过去一脚， “我今天饿死你去。” “杏花啊，你消消气，我带他出去吃点东西，我说说他。” 刘青江连忙带着宝儿走出了杂货铺子，宝儿紧紧的跟着刘青江，今天这娘太吓人了，好像要打死自己一样。 “宝儿啊，你咋不去学堂呢？” 宝儿口里含着馄饨， “阿爷，这夫子老打我，天天打，我不想去念书，再说了，爹说，不念书就给我守铺子，以后这铺子都是我的。” 哎，刘青江心里痛啊，宝儿前面说的这几句，和当初永福不肯去上学说的一模一样，都说是大夫打人，不肯去。 可是这后面的那一句爹，又让刘青江心如刀割，也知道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永福自己不争气呢？ “宝儿啊，念书花了很多银子的啊，这银子是阿爷给你娘的，只有念书才能有出息。” 宝儿一边吃着馄饨，心里想着，原来自己这么累，这么辛苦，都是阿爷在这里整事儿啊。 “阿爷，你干嘛给我花这些啊，留着钱给我不好吗？” 真是傻，花着钱找人打自己，这是自己的亲大爷吗？ 刘清江默默的告诉自己 ，没事，这是孩子不懂事，等长大一点就好了。 “宝儿啊，这上了学堂就能赚钱，学本事呢，你还记得小石头吗？他都能写好多字了，三字经都学完了。” “那他赚了多少钱了？” 小石头还是记得的，可是真能赚很多钱吗？ “这个还早呢，反正啊，宝儿，你可得要好好学学，阿爷赚钱也不容易呢。” 宝儿就不耐烦了，这三字经都学完了，还没赚钱，这不是骗人嘛？ “那我不念书了，我爹说了，我现在在铺子里就能赚钱。” 馄饨吃完了，宝儿也玩了一天了，早就想去歇着了。 “阿爷，你这次给我买点心了吗？” 宝儿想着，这一次的点心肯定不能给李彩云吃，她欺负自己！ 哼，以前对自己好，都是假的，可惜了自己的点心。 刘清江心里就不太舒服了，这宝儿怎么就没有石头懂事呢？ “宝儿，你不听阿爷的话啦？” 宝儿拿过刘清江手里的点心， “阿爷，你记得来看我，你也有铺子，到时候我长大了帮你赚钱。” 刘清江看着拿着点心走进铺子里的宝儿，忽然有种无力感。 宝儿和自己不亲了。 杏花理都不理宝儿，这自己的孩子，老是打着干嘛，不念书那也不能怪他啊，孩子还小，你说，这学不进去，可不是就不想去学嘛。 “爹，你别着急，宝儿还小，也不是立马就能考个状元啥的。” 但是也不能得罪了刘清江，毕竟宝儿还是他孙子，这一年多少要得点银子，自己不去要，岂不是便宜了韩老九？ 刘清江没怎么说话，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没办法。 韩母看着刘清江总是叹气的样子，有点不解，上次回来不是很高兴的嘛？ “你咋了？这一天天的，我看着都嫌烦。” 刘清江心里也不得劲，宝儿怎么不听话，杏花性子也不好的事儿，零零碎碎的说了。 韩母也没办法，这事儿自己不好说，你要是怪杏花，也不讨好，你要是不怪，这老头还以为你在看热闹。 麻烦的很，韩母越想越憋屈。 “我说，这日子啊，你得往前看，要是只盯着宝儿，你自己的日子还真不好过。” 天天拿石头和宝儿比，这能一样吗？ 自家果儿那是多聪明的一个人，这杏花憨头憨脑的，能一样？ “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除了宝儿，啥事儿都不想了，这生意也不做了，咱们日子总也要过的有滋有味一点吧！” 早知道这样，就不嫁这老头了。 “都说老伴老伴，你这愁眉苦脸，我看着都愁，这日子，还是咱俩要过的嘛！” 刘清江没说话，韩母说的有道理，可是，这心里就是缓不过来。 “那这宝儿，我要是不看顾着，不走正道怎么办？” “你别说宝儿现在没受欺负，就算受欺负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亲娘，要是打一顿骂一顿，这算是受欺负？” 韩母觉得，这刘清江也是关心则乱了， “你这个样子，杏花会觉得你烦，人家管教儿子嘛，你说欺负了，不管儿子嘛，你又说不上心，这要人家怎么做。” “那我咋办呢？我也心乱。” “你留着点钱，等着宝儿长大了，该用钱的时候你再给，整天一点一点的给，孩子不领情。” 第168 章 做事有点不地道 刘青江被韩母说了一大通后，自己也冷静的想了想，这个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宝儿被杏花带去了，估计以后也不怎么能和自己亲近，就看现在这个样子，都对自己不耐烦了，要是靠着宝儿养老，刘青江觉得自己有点痴心妄想了。 可是这宝儿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整整一夜，刘青江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怎么也睡不着，韩母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起床到外屋里的躺椅上，睡到了天亮。 看着屋内刘青江没有什么动静，韩母只能起床开店门，烧水做饭。 汪小丫每日都背着陈娇娇到铺子里来，韩母看着汪小丫到了铺子，就准备回豆腐坊去。 “阿奶，阿爷还没起床啊？” 平日里，这刘青江也是很勤快的一个人，起床后铺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汪小丫直接就坐在柜台里带着孩子就成。 今日铺子都还没整理呢。 “嗯，他昨天有点子不太舒服，这铺子你收拾一下吧，我要去买菜给果儿做饭了。” 韩母拎着篮子就走了，今日去买条鱼，昨天杜果儿就在念叨着说想出鱼了。 汪小丫只能继续背着孩子，打扫起铺子来，这铺子还没有打扫完，刘青江就起床了，看着汪小丫，挺不好意思的说， “哎呀，辛苦你了，你放下，我来打扫吧。” 汪小丫立马放下抹布，自己这上上下下的，浑身都出汗了，得歇着去，出了汗喂奶，不太方便。 韩中这个时候已经把豆腐脑送到了铺子里了，还有兔肉两桶，也送到了铺子里。 现在每日只卖两桶兔肉，杜果儿现在没有单独开个铺子，所以，对五香兔头，并没有大量的卖。 就算是加量，家里的兔子也跟不上啊，每天能卖个两桶就很不错了。 韩母买了两条鱼，渡口府靠着大江，这鱼类多的很，又不贵，杜果儿又喜欢喝个鱼汤。 嗯，准确的说，是喜欢吃鱼冻。 这鱼做好，第一顿把肉和豆腐吃掉，然后剩下的汤放到井水上面凉着，等着鱼汤变成鱼冻，那就是杜果儿最喜欢吃的。 所以，每次做鱼，韩母都会放多一点鱼汤，到时候鱼冻多点呗。 回来的路上，居然看见有卖莲子的，这个都是稀罕， “现在就有莲子啦？” 这会儿大部分莲藕地里，才开了一会儿荷花呢，这个就出莲藕了。 “婶婶，这个是我自己种的，今年有些熟的快一点的，摘下来，想着总有人喜欢尝个鲜的。” 问了价格，五文钱一个莲蓬，不便宜，可是也是能吃的。 买了四个，这个吃了清火解毒，给杜果儿做零食吃，二十文钱，可比贺燕燕吃那个橘子要省钱的多。 想了想，又掏钱买了四个，小石头也要吃个零嘴呗！ 自己买的多，韩母和小贩讨价还价的，硬是多拿了一个莲蓬，自己这辛辛苦苦的还价，总也要吃一个的吧。 卖莲蓬的小贩笑的可开心，这在村里三文钱一个收来的，转手就赚了两文钱，虽然多给了一个，毕竟也是有人买了不是吗？ 自己这一大早还没开张呢！ 这看着韩母买了后，大伙儿也注意到了这里有莲蓬卖，不由得都过来问问价格，一听这么贵，舍不得的人，都瘪着嘴离开了。 有些不差钱的，也想吃点新鲜东西的人，一会儿工夫就把这小贩挑来的莲蓬都给买完了。 果然自己做买卖的表哥没骗自己，这做买卖第一笔成交的很重要，一顺百顺！ 可不是嘛，虽然韩母还了价，可是买的也不少，现在自己这一担都卖完了，现在回村子去收，明天再来。 酱菜铺子里，汪小丫已经待着一个多月了，这每日的销量也是看在眼里。 这酱菜证虽然是杜果儿办的，可是也是托了自己公公才能办成的，对吧。 可是这一个小小的酱菜铺子，三个人分红，好像也是分不到多少钱，但是要是一个人做呢？ 自家有小铺子，做酱菜够了，这豆腐脑自己可以直接去韩家豆腐坊拿货卖，兔头也能拿货卖。 汪小丫想自己一个人做酱菜铺子了。 陈德福一听， “不行，本来，这酱菜铺子就是你大姑办的，我什么都没拿，你有什么脸面自己都拿过来？” 汪小丫也不急，自己公公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能和他对着干。 “爹，现在酱菜铺子三个名额，一年就是十五两银子，这二十年就是三百两银子，酱料证才两百两银子，这要是自家做了，二十年就纯赚一百两银子呢！” 一百两银子，自己男人要干多久才有这么多钱？ “爹，你也不是没帮她，要不是你，她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我又不是夺了她的铺子，而是花钱买她出的份额。” “不行啊，小丫，我知道你想赚钱，但是有些钱不能这么赚的。” 陈德福不停的摇头，这怎么能行？ “要是人家不干了，你接过来，那怎么说都可以，但是你大姑干的好好的，你这个想法，还是不太好的。” “爹，这大姑又不是亲的，也不过是和你套了交情，她也不亏啊！” 汪小丫可不觉得，自己听婆婆说过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公公和这个大姑是这般认识并扯上亲戚的，不由得在心里心想着，这杜果儿，可是脑袋瓜子好用的很。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去铺子里干活，我同意，但是你想要酱菜铺子，只有一个理由能做，那就是你大姑自己不干了，你去接手，我没意见。” 陈德福板着脸，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干活是麻利，这想法也厉害，只是有点想歪了，买卖做的好好的，你想一个人干就一个人干吗？ “那行，要是大姑不干了，我再接手应该没问题吧？” 汪小丫眨着眼睛，这事儿不是很简单吗？ “爹，我这么想也是没办法，这孩子出生了，我总想着多赚点钱，以后永贵也就不用这么辛苦。” 陈娇娇有点困了，在不停的打哈欠，吵闹起来。 “爹，我带孩子去了，你别怪我，我也是想孩子以后轻松点。” 陈德福没出声，怪倒是不怪，就是觉得这汪小丫做事儿，有点不太地道。 第169 章 还要你一个妇人赚钱 大清早的，杜果儿送小石头去了学堂，在街上闲逛了好大一圈，想找点新鲜东西吃，可惜今日不是赶集，都是城里的铺子开着门，想找新鲜的东西，都没有。 杜果儿忽然想起吃米粉肉了，这个蒸菜简单好用，只是以前都是在超市里买的米粉，回家直接裹肉上锅蒸就可以。 米粉是拿米磨出来的，可是里面要配什么东西呢？ 八角？试试吧。 无聊的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买，就回屋里了。 进了院子，很意外， “小丫，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没去铺子里吗？” 汪小丫抱着陈娇娇，笑嘻嘻的看着杜果儿， “大姑，我娘家哥哥们给你带了一点土特产，你别嫌弃，我这不是给你送过来了，你要是吃的好，我让他们再拿。” 杜果儿有点不好意思，这汪家没必要客气，都是生意，一码归一码的。 再说了，人家不仅仅是学了打豆腐，还挂靠了，每年给自己八两银子呢。 “下次可别这么客气了，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收学费了。” 汪小丫笑的很爽朗， “我就说，大姑是最好说话的了，又会做买卖，我家永贵说，我要是能有大姑一半能干，就好了。” 杜果儿总觉得今日的风有点不对，这么互相吹捧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小丫，那你今日来，还有什么事吗？” 杜果儿看着汪小丫，要是自己不听她说事儿，直接转身去睡觉，你说，汪小丫会不会跳脚？ 汪小丫的事情倒是不多，也就那么一件事而已。 杜果儿非常有耐心的听完了，不得不说，这汪小丫的心思是一个挺不错的买卖人，能有自己的想法，也能拉的下脸，这说话也是很圆滑。 陈德福能娶到这么一位儿媳妇，的确也是挺不错的，就是这眼光还是差了点。 不过想起来，这眼光也不能算太差，要知道，别人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女子，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能看出来这酱菜铺子就算是吃挂靠的钱，都能赚，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个意思是你的想法，还是我大哥的想法？” 既然是谈生意，那就公事公办，杜果儿不笑了，脑子里回想一下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啥的，霸总们谈买卖是什么表情，这个气势一定要出来。 汪小丫看着越来越严肃的杜果儿，心里不知不觉就有点惧怕了，这杜果儿为什么这么严肃，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的高兴或者不高兴。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爹娘知道了肯定不同意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汪小丫只能把这个事儿自己都扛下，爹娘和自己永贵可是要做后路的，本来自己和杜果儿也没什么交情，一个人得罪她就行了，犯不着全家闹翻。 “我是看着我家永贵实在太累了，我也是不知好歹的，才请大姑帮衬我一下。” 汪小丫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女子，凭什么杜果儿就能这么高高在上的样子，要是自己也有个机会，未必能比杜果儿做的差。 只是杜果儿不做声，气氛太尴尬了一点，于是，悄悄的在陈娇娇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顿时，怀里的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大姑，你别介意啊，我哄一下孩子！” 杜果儿其实，早就不想开酱菜铺子了，只是想着不做也没办法退回去，留着给韩母闲闲手而已，这一次汪小丫居然直接找自己说想把酱菜铺子盘下来，那肯定是求不不得。 就是想知道，这是汪小丫自己的意思还是全家的意思。 “大姑，你要是愿意，等着我爹来问的时候，你帮我掩饰着点，就说，你要我盘的，你看行不行。” 汪小丫咬咬牙，话都说到这一地步了，无所谓再得罪的狠一点，只要能有个铺子，自己好好赚钱，以后爹娘终究还是会原谅自己的。 酱菜铺子的两百两银子，汪小丫做两次给杜果儿，已经挂靠了收到的钱，杜果儿不用退了，这五十斤一年盐的份额，杜果儿每年按平价卖二十斤。 至于刘青江的铺子，今年的租期到了，酱菜铺子就搬走。 等着夜晚的时候，陈家围着桌子吃晚饭，汪小丫把这个事儿一说，并且说是杜果儿找自己盘铺子的时候，陈德福深深的看了儿媳妇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爹，我这里才五十两银子，不知道家里能不能给我凑五十两？” 陈德福没出声，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事儿是杜果儿想的，汪小丫这么做也没错，这女子也不是为了自己，就是这么做出来的事，有点过了。 陈永贵看着爹，又看看媳妇，自己的媳妇这野心不小啊，不声不响的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爹，要是不太好，咱们还是不做这个生意了吧。” 汪小丫一听就急了，自己都把人得罪了，你们又不做了，我不是个小丑了吗？ “爹，你放心，我这铺子亏不了，等着过了年，永贵就有钱可以去换个差事了。” 汪小丫急的都站起来了， “我爹说，这城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了一群土匪，我怕永贵日日这么送犯人，要是碰到了什么，后悔都来不及。” 这城外有土匪，陈家夫子也是知道的，这几日衙门里都在说，等着上面的文书下来，估计还要去剿匪呢。 “罢了，你找你娘去要钱吧，只是记得，咱们没必要得罪人，你大姑家，性子最是公正。” 汪小丫一听，这事儿成了！ “谢谢爹，谢谢娘，赚了钱，爹就去帮永贵选个城内巡逻的差事，不累，还有点油水。” 陈永贵也想待在城里办差，这日日回家，不舒服么？ “这换差事不要这么多钱，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就是想赚钱，不用拿永贵的事来说。” 好笑，这换差事的钱难道还要你一个妇人家来赚？ 这几十两银子换个差事，又不是难事，现在一直没去换，那是因为现在没有空缺而已。 汪小丫低着头，没出声，反正这事儿成了，何必去和公公争论？ 第170 章 小两口感情真好 和家里人都说好了的汪小丫，今日来到酱菜铺子里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以后，这些东西就要自己一个人做了，怎么能不仔细一点呢？ 刘青江觉得估计是汪小丫昨日里没来铺子，所以今天特别的勤奋，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带着孩子就来干活，是个持家的。 “刘阿爷，你没事可以出去转悠一下，我一个人就行。” 汪小丫觉得刘青江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反正以后是自己一个人干活，早点习惯，早点赚钱。 杜果儿却在院子里，和陈德福说着话。 “妹子，昨日小丫回来说，这铺子你不想开了？” 陈德福心里憋闷，一边是自己唯一的儿媳妇，一边是合得来的庚妹子。 “大哥，小丫挺能干的，你就让她干呗，我这里能干的事儿多着呢。” 杜果儿也知道，陈德福心里估计是不太乐意的，但是，任谁都会站在自己儿媳妇那一边，合情合理。 哪里有那么多的公正公平？ 要是自己儿媳妇想做什么事，自己一样会支持，现在来问自己，估计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人还是善良的，再说了，陈德福也算是给自己帮了大忙的人。 能到渡口府站稳脚，他功不可没啊。 这卖油，办证，买房，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有钱就可以达到的，没个门道，你连门槛都找不到。 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但是这城里这些虾道蛇道，就得靠这些人呢。 再说了，再往上面的官，能理会自己？ “妹子，我知道，汪小丫肯定说了你不乐意的事儿，哥回家说她去，小小的人儿，满脑子的不合规矩。” 想来想去，陈德福还是觉得羞愧，人家把场子架起来了，赚钱了，自己家人就去夺店子，这真没脸。 “大哥，大哥，你别走，我坐下，我们先聊聊呗。” 杜果儿连忙拉住陈德福的袖子，别走啊，我又不会白送给你。 “大哥，你看，本来我就一直想着怎么能带着小丫一起干点买卖，现在你看，小丫有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得支持。” 陈德福被拉着又坐到杜果儿的对面。 “妹子啊，哥这心里愧疚的很啊！” “哎呀，大哥，你想着，我要是个亲大姑，这事儿，我不是也要帮帮小丫么？” 陈德福想了想，这要是个亲大姑，估计直接就是一耳光甩上去了，还帮小丫，不被打出去就是好的了。 “这要吧，大哥，你也知道，我这家当，一个豆腐坊是支撑不起的，你帮我去问问，这酿酒的证能搞下来么？要是现在没有，咱能排队等着不？” 陈德福一愣， “这酒证可就是真的贵啊！” 杜果儿点点头， “大哥，这也是没办法啊，我一家子这么大的人，不干活就得挨饿，你别看我买了庄子，那庄子破破烂烂的，不往里面投钱都不行，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石头又念书。” 酱菜铺子给你了儿媳妇，也算是我们关系好，这些我都不计较，但是这个酒证，还是要办下来的。 自己那么大一个庄子，酿酒的地方，够够的。 “那我就去衙门里问问，你是要证对吧，不是要挂靠的吧？” 一千多两银子啊，陈德福觉得，杜果儿是肯定拿不出来的，那自己去问问，分期怎么搞。 希望现在还能办一个，这样自己面对杜果儿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抬不起头来了。 “嗯，那就要大哥多多辛苦一下了，酒证能拿到，大哥家的酒就放心喝着，管够。” 看着陈德福匆匆离开的背影，杜果儿笑了笑。 这汪小丫来这么一手，差点把两家的关系给搞僵，现在好了。 杜果儿并不想和陈德福的关系闹僵，自己有钱，可是毫无根基，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衙役，都能让自己手忙脚乱，有个陈德福，能少自己大部分的麻烦。 只要酒证能拿到手，一个小小的酱菜铺子，汪小丫想做就去做呗，多大的事儿，这酱菜铺子要不是老憨的娘供货，自己还真没空去搞这些。 到时候刘青江的铺子，直接就卖吃的，后面的院子还可以整理一下，做个小小的脚店，一样的安逸的很。 只是要准备卖吃的，就靠一碗豆腐脑，还有一个五香兔子，估计不行。 韩中按照杜果儿的吩咐，韩中把米和八角给磨成了细细的粉末。 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在磨的时候，杜果儿还是磨了一桶子的木粉，这八角也磨了好大一坛子，反正不会浪费。 趁着韩中在磨粉子，杜果儿去了肉摊买了一大块五花肉。 今日韩老九要回城，正好做一份，大家一起吃吃，好吃，这个事儿就又能做成。 米粉磨好了，八角粉也整好了，这味道让韩中不停的想打喷嚏，还好忍住了，不能对着打啊，卫生不卫生的，韩中没这么讲究，就是一个喷嚏就要吹走好多的粉末啊，这些都是钱呢。 起锅，小火，杜果儿把米粉舀了一勺，估计着做这些五花肉足够了的份额，在放一点点的八角粉，盐。 混着翻炒着，翻着翻着，就有了香味。 韩母走老远还没进屋，就闻到了， “果儿，你在折腾什么好吃的，来，你说，娘来做，你别累着自己。” 果儿有了身孕，这中嫂子也有了身孕，所以韩母一般都只要她们干点轻松的事。 “娘，你就这么的翻炒着，再过一会儿，香的狠了，就行了。” “这火这么小，能炒香吗？” 韩母看了一眼灶坑里，一点点星星火，火力好小啊。 “只要这么小的火，要不然这粉子就炒焦了。” 这个时候，中嫂子已经把五花肉给洗好，切成丁了，也站在一旁看着韩母干活。 差不多了，杜果儿直接就把五花肉倒了下去，这中嫂子切的肉，说丁就是丁，小的很，和自己以前吃的那种大块大块的没法比。 想想也是，这里吃个肉都稀罕，谁能像以前那么大口大口的吃？还嫌弃肥肉，这里肥肉可是第一时间卖完，谁买多了肥肉都要搭点瘦肉。 韩母高兴的看着满锅子的肉，今天自己儿子回来，杜果儿就做好吃的，小两口的感情真好。 第171 章 今年的收成肯定好 酱菜铺子里，汪小丫勤快的不像话，还把自己的侄女带了过来，在铺子里打杂，说是不要工钱，只是学着干点活。 这事儿，刘青江倒也不好说话，也没必要说啊，这人家要干活，你还不让啊。 左右闲着无事，就想着回村里一趟，这老屋偶尔也要回去看看的，住人吧，自己的屋给别人住，久了不方便，不住人吧，没人打扫，屋子容易坏。 这回去看看，要是侄儿媳妇收拾的不好，那就花钱小钱给老憨家收拾，韩母说，自家可是给了老憨家收拾，屋子整整洁洁的，出太阳了，老憨娘还会把被子拿出来晒晒的。 于是，背着一个小包袱，刘青江回村了，城里的糖果零嘴儿便宜一点，带一点回去，村里人来聊天，也拿的出手些。 韩母肯定是不会回去的，只是叮嘱了一下，去看看自家的茅草屋。 汪小丫看着刘青江去乡下了，更加得意了，自己的铺子等着年底就收回来，正好这铺子也到期了，两家隔着又不远，老客户也不会走。 “小丫啊，到时候，这豆腐脑和五香兔子我可是要自己卖的，你现在就要准备做酱菜了，不过，你爹娘在乡下，应该能做这个。” 杜果儿没说豆腐乳的事情，这个没必要说，自己的东西，想给谁卖就给谁卖，当然，也可以批发的。 汪小丫点点头，豆腐脑自己哥哥就会做，可惜的是，挂靠上面说了，不能串地方，要不然，挂靠钱不退。 “大姑，那我来你店里买豆腐脑，你按挑担子的价格给我可以吗？” 杜果儿点点头，这个可以，没有可能人家汪小丫卖豆腐脑，自己就买不下去了，随便卖，只是兔子不行，自家现在没这么多兔子。 粉蒸肉那日，把全家人都吃撑了，觉得世上就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韩老九把自己感动的都快哭了，要不是庄子里面要干活，自己呆在城里，不是可以日日都吃到媳妇做的好吃的？ 但是自己是个男人，儿子要念书，自己不会做买卖，怎么也要学种田啊！ “果儿，你放心，今年的收成肯定很好，一定能吃饱！” 杜果儿当时就很疑惑，这，算了，韩老九的脑回路一般都是围着地转的，自己点头就行。 反正暂时就卖这些吧，五香兔子，豆腐脑，粉蒸一切！哈哈哈 “娘，到时候卖吃的，雇个婆子干活做杂事儿。” 韩母点点头，是的雇，再过几个月，小孙子就要出生，自己重要的不是赚钱，是孙子。 大滩村的村口依然坐满了人，只是现在村子里的谈资没以往那么多了，黄叶子一家被赶出村了，这村长一家也不在，韩家据说发财了，可是人也不回来。 “哎呦，村长回来了啊？” 正懒洋洋的一群人，看见刘青江坐着牛车背着一个包袱到村口了。 刘青江笑嘻嘻的，在渡口府也没几个认识的人，这回了村，还是很亲切的，下了牛车，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糖果， “来，拿点，给家里的孩子们甜甜嘴。” 这个好啊，还是村长大方，可惜了，不常回来。 一把糖果一会儿就搞完了，刘青江也没再去掏，意思意思就够了，还能吃饱不成？ 招呼过后，就往家里走。 自家的大门半掩着，刘青江心里奇怪，这家里有人？ 轻手轻脚的侧着身子进了屋，这院子里倒也还干净，可见自家侄儿还是时不时的来打理过。 “你说，你那个大伯在城里的日子好不好过呢？” 这是侄儿媳妇的声音，但是好像是在议论自己？刘青江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出现好像不太好吧。 “过的肯定好吧，要不然不就回来了。” 这是自家侄儿的声音，到底在说自己啥呢？ 刘青江轻轻的走到窗下。 “我说当家的，当时我要是不把杏花喊着，把宝儿带走，你这个大伯还舍不得把村长给你吧。” “估计是哦，也不想想，儿子都没有了，占着个村长干嘛呢。” “干嘛，这当村长啥滋味你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咱们可是有好几个儿子呢，以后，这村子不就是我们的了？” “你好好干活，屋子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到时候大伯回来，说不定还会给你赏钱呢。” 刘东山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媳妇上上下下的整理着屋子。 “这杏花也是，有这么大的家当还改嫁，真是，就这么缺不得男人。” 王氏想不通，有儿子了，何必还去伺候男人。 “女人哪里能离得了男人，这杏花又年轻，可惜了，嫁个那么老的瞎子。” 当初刘东山还想把杏花嫁给自家的小舅子，但是杏花不肯，说太穷了，没看上。 “老瞎子有钱啊，要不然，咋看不上我弟弟呢，你管他呢，我告诉你，你这个村长可是我想办法拿到的，你可别有花花肠子。” 刘青江心里堵的很，我说杏花以往不要宝儿，后来又这么追着追着要宝儿呢！ “杏花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大伯的钱一文都不会给她，我上次赶集还去看她了，这细皮嫩肉的，估计比跟着永福还吃的好。” 王氏有点嫉妒，凭什么这杏花嫁的都是能赚钱的男人，吃的好穿的好的。 “能吃的不好吗？永福还要去玩妓子，这杏花估计都没份，这老瞎子，估计日日都不得空。” 刘青江不想听下去了，又不想进去，悄悄的退了出屋子，往韩家的茅草屋走去，心口子痛的很，他想找个地方安静安静。 韩家的茅草屋很干净，台阶上的杂草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和自己院子对比一下，就有了区别。 自家院子里的青苔，都长到砖面上来了，墙角也长出杂草了。 李子树下的大石头，上面有几颗鸟屎，抬起头，李子已经开花了，有些小果子也长出来了，依然密密麻麻的，估计今年的李子数量不少。 菜园子里的瓜藤都长的很高了，老憨娘一看就是个会种菜的，整整齐齐的插着瓜棍，好看的很。 蜜蜂在小园子里飞来飞来，篱笆上的金银花也爬满了，黄白色的花，真香啊。 第172 章 要是没有宝儿 不想去侄子家里吃饭，刘青江直接去了老憨家，掏出一把糖果，大栓喊阿爷喊的好大声。 “村长大叔，你咋给他这么多糖果，太费钱了。” 老憨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没什么给村长的，只能想想，去厨房和娘说一下，给村长大叔煮几个鸡蛋。 刘青江也不客气，自己也是饿了， “老憨啊，等回城你送我一趟呗，顺便把这些酱菜和一些干菜给送到城里去嘛，现在老九他估计没时间回村来拿，你得自己送了。” “行，那正好，我还能去城里走一趟呢。” 桂桂听到了，连忙进屋去了，自己给果儿姐缝了好多的鞋底子，现在自己做的好多了，果儿姐肯定能喜欢。 在桂桂的心里，这城里人一个一个的都有钱的不得了，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的，可是神仙一样的人才能待的地方。 自家的男人居然也能经常去城里，上次回来，老憨和桂桂说起码头上的人山人海，可把桂桂都听呆了，缠着老憨说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刘青江掏出五百文钱，直接就递给了老憨， “老憨啊，这五百文你给叔拿着，叔到时候把屋子的钥匙给你，你在家费点心，把屋子给老叔整理好就行。” 老憨不敢接， “老叔啊，这不是东山哥在给你整理嘛，你要我去，他不得生气啊。” “他不会生气的，我是看他辛苦了，才要你去的，难道你不肯给老叔我打扫屋子？” 老憨咋会不愿意呢，五百文，可以吃一年的盐了。 只能憨憨的笑着，把钱收了起来，青江叔真好，这收拾房子又不累人，这是照顾咱家呢。 刘青江面对着侄儿，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出来的， “东山啊，我看着这老憨家里穷的很，以后，这屋子里的整理我就给他了，你说，你都累瘦了。” 刘青江掏出一两银子，背着王氏， “东山啊，你自个儿整点好的，别亏着自己，老叔可心疼呢。” 刘东山想着怀里的一两银子，自家大伯还是看重自己的，这地还得仔细的给他种着。 “大伯，你在城里还好吧，老九他们对你可上心？” “好着呢，老九老实，对我不错，再说了，大伯这把子年纪了，不跟着老九，留在村里，还不是累着你们。” 刘青江心里想的却是这五十亩地的收成，看样子，今年秋收，自己要回来一趟，老九本分的很，不要被刘青江给骗了。 “大伯要是想回来，随时回来就是，我是你侄儿呢！” 叔侄俩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刘东山起身告辞了，这大伯就这么悄咪咪的回村，还在老憨家里吃的饭，难道对自己有了什么二心不成？ 可是想想怀里的银子，刘东山又觉得，不可能，估计是大伯怕累着自己，自家大伯精明着呢。 回家的路上，经过刘青江的地，看着地里的庄稼，要是这是自己的地多好，都是村里上好的田呢。 可惜了，这地是刘宝儿哪个小屁孩的，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要是没有这刘宝儿，多少，五十亩地啊，自己五个儿子，每人能得十亩，这就能娶个媳妇了，不说吃饱，至少就饿不死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刘东山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刘宝儿壮实的很，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刘青江关了门，走到自己的房间里，这房间好长时间没开门，一股子潮味儿，打开被子，被子都是湿漉漉的，真难受。 这东山媳妇，估计从来都没有给自己晒过被子。 忍着难受，刘青江也只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浑身不仅仅湿气的不舒服，还总觉得有小虫在身上爬，可惜不盖被子又有点冷，都不知道怎么熬到了天亮，起床就是头昏脑涨的。 “青江叔，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门口传来老憨的声音。 “来了，这么早啊！”刘青江打开门，看着老憨端着一碗白米粥，站在门外，等着刘青江接过米粥，老憨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也塞到了刘青江的手里。 “我中午再过来送午饭。” “等等。” 刘青江把粥和鸡蛋放在桌子上，进屋拿了钥匙， “这个是我屋里的钥匙，你记得多给我整理一下，空了晒晒被子。” 老憨接了过来， “我现在给我捧出来晒晒，今天等会儿就要出太阳。” 说完就进去了，把盖得被子和垫的被子都拿出来，到院子里晒好。 “老憨啊，你今日整理一下，最好明日咱们就能回城了，城里铺子事儿多呢，不好待久了。” 刘东山也是一夜都没有睡好，脑子里全是五十亩地和刘宝儿。 这王氏也被折腾得难受， “你这干嘛啊，你大伯骂你了？” “你想啥啊，我大伯怎么会骂我呢？”刘东山想着那一两银子，不满的对着王氏吼，连自己大伯都觉得自己瘦了，心疼了，这妇人啥都没看见是吧。 “那你这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想那个骚寡妇啦？” 王氏可不是杏花，这刘东山要敢去花花，直接打断腿去。 “你脑子里想的是啥，我就是寻思着，这五十亩地，要是给咱们儿子，多好。” 刘东山一夜没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你胡说什么呢？” 王氏吓了一大跳，立马坐正身子， “你大伯舍得把这地给你，他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孙儿，你想都不要想。” 刘东山闷着头抽烟，自己肯定知道，这地是刘宝儿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 “别想了，还不如早点去干活，我一夜没睡好，我眯一会儿。” 刘青江这一天，都没看见刘东山来给自己送个饭啥的，就是老憨家里，还给自己宰了一只鸡炖给自己吃。 罢了，看样子这侄儿也是靠不住的。 村子里的地，自己可以卖了去，给宝儿买几个铺子收租还实在一点，毕竟宝儿也没做过农活，这地估计不会种。 在村里走来走去的刘青江，看着自己家得地，哎，算了，宝儿还是要好好读书的，就算考不上功名，那也是学着做点买卖，这村里的地，他也不一定看的上。 第173 章 过了年就给我工钱 在村里想了整整两天，等着老憨把要带去的东西都打包装好了，整整齐齐的码好放在板车上，刘青江也出发去县城了。 老憨去县城还要卖点山货，刘青江正好去找杏花和宝儿。 想了很久，刘青江还是觉得，这宝儿得自己带着，不喜欢念书，估计是杏花没管的好，你看石头咋就这么爱念书，再说了，看哪个私塾也不是什么好私塾，估计夫子也不怎么样。 刘青江可是去过小石头的那个私塾的，里面不仅仅只是干净整洁，除了课堂，还有书房，私塾里的学子们都低声说着话，要不然就是在看书习字。 可是上次自己去看宝儿念书的那个地方，又黑又小，里面才几个学子。 要是私塾好，能只有几个学子吗？ 这杏花，没眼光，都不懂找个好一点的私塾，不行，宝儿这要下去，要被养废了。 杏花倒是在铺子里忙乎，上次来刘青江没注意杏花，这次看了一下，这，这是有了身孕了？ 心里不是个滋味，以往对杏花的愧疚感也顿时烟消云散了，是啊，永福后事她都没守到出殡，你能指望这个妇人能对刘家有多少的感情？ “爹，你又来了？” 杏花有点倦，这害喜倒是没有，就是浑身无力倦的很，也不知道啥时候去买个婆子回来干活，自己现在整天都一动都不想动，彩云那个家伙每天都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估计也是找汉子了。 反正自己已经和李金贵说过了，他不管，自己才懒的管呢。 抬头就看见刘青江站在铺子门口，上次来闹的个不愉快，钱也没见他掏，这才过了多久，咋又来了？ “杏花啊，宝儿呢？” 杏花没抬头， “去学堂了。” 刘青江点点头，去学堂等着吧，自己也想看看宝儿现在是不是听话一点了。 杏花翻了一个白眼，天天来就是宝儿宝儿的，这宝儿也是，老是不听话，估计着就不是个念书的料子。 还是李金贵说的对，这念书的钱拿来买地，再好好的学着做点小买卖，这才是正道理。 都是普通老百姓，学人家念书，还想着做官，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这么一天一天的折腾着。 杏花越想越气，肯定是杜果儿，赚了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什么小石头就会写字了，念书有多厉害了，自己是一个都不信，小石头才多大，还能比自己的宝儿厉害？ 吹的吧，也就哄着刘老头来使劲折腾宝儿。 刘青江到私塾里面，依然是没看见宝儿，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宝儿不能给杏花这么带着了，孩子不懂事，这大人也是一点的都不上心啊。 这是肚子里有了新的，就不管宝儿这个旧的了吧。 气鼓鼓的刘青江直接就进了铺子。 “杏花啊，我今天把宝儿接过去吧，你这有了身孕，也不方便带孩子。” 看着刘青江铁青的脸，身后也没有看见宝儿，杏花也火了，这小兔崽子肯定又没去学堂。 “你说啥呢，爹，这宝儿说好了跟着我的，你这三天两头的来折腾，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杏花心情不好的很，这孩子过两年就能在铺子里干活了，你带回去，你能带的了什么？ 还不是在杜果儿那里看眼色？ “再说了，你带回去，你不是也带到韩家去，你老还能天天给我家宝儿洗澡，带着睡觉？” 反正随便怎么说，杏花是不可能把宝儿让刘青江带走的，这带走了，刘家的钱，自己是一文钱都别想拿到。 “阿爷，你又来了，你给我买好吃的了吗？” 宝儿看着刘青江，好险，要是阿爷去学堂，肯定又知道自己没去，估计，娘又要打自己一顿了。 “你爷不让你跟着娘了，要带你去韩家，你自己说去不去？” 宝儿愣了，为啥啊？ 自己好不容易在这里有了几个玩伴，天天都约着，玩的很开心啦，这回去，肯定会被抓着念书，天天会和自己说，小石头有多厉害。 “我不去，我要陪着娘，我还要给爹看铺子呢。” 这阿爷真是讨厌，每次来都要找自己的麻烦，上次让自己挨打，这次又要带自己走。 “阿爷，你别来了，你为啥不让我跟着娘啊。” 看这次，阿爷肯定没给自己买吃的，真烦。 “宝儿啊，你娘有小弟弟了，阿爷接你回去，好好的陪着你念书，带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你看，自己就知道，阿爷是来抓自己去念书的。 “我不去，我爹说了，等明年，我就能学着做买卖了，到时候给我发工钱，我就能赚钱了。” 谁家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工钱的，阿爷真是老糊涂了。 刘青江心里是明白了，这李家是准备把宝儿当个小伙计这么带着的，难怪不管他念书的事情。 李彩云实在憋不住了，这何运旺当真一点都不来找自己啊，看着李金贵找媒婆给自己寻婆家了，李彩云坐不住了，她要去问问何运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茶馆里，依然只有何运旺一个人，这儿子刚定了亲，老两口心情好的很，想着要给儿子多挣点钱，又出去摆摊卖茶点去了。 何运旺前两日定了亲，这宋家的女子一看就本分老实，自己还趁着没人摸了摸她的手和脸蛋，不错，不比李彩云差，那双眼睛还比李彩云好看一点。 就是自己想再抱一下，摸摸胸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肯了。 也好，是个守妇道的，这样子的女子肯定没有被其他的人碰过，何运旺很满意。 看见街角，李彩云看着自己，何运旺暗暗的笑了，你不是跑吗？ “运旺哥，你和你爹娘说了吗？” “说了，我爹娘赚钱凑彩礼去了。” 何运旺低着头看着炉子里的火， “进来说话，这店门口的，看着不好。” 自己也是定了亲的人，不好再和李彩云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叽叽歪歪了。 李彩云跟着何运旺到了后厨，何运旺板着个脸， “你不是跑了嘛，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运旺哥，我是怕......” “你怕啥，怕我睡了你？你要是心里有我，迟早都是我的人，巴不得让我睡呢。” 给炉子添了一根柴火， “你是心里没我，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对吧？” 第174 章 能不能不念书 杏花怎么说都不肯让刘青江带走宝儿，刘青江这次也不想退让，想起自己当初要是不让杏花把宝儿带走，是不是宝儿也能好好的学点东西。 “我是叫你一声爹，但是永福是怎么没的，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不会让你带走宝儿的。” 杏花眼睛瞪得老大，这刘青江居然想抢走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要是宝儿也被你养的和永福一样，你要我怎么活？” 杏花的话一句一句的像刀子一样的捅在刘青江的心里。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李金贵挑着担子回来了，自家铺子门口围着一堆的人，出啥事儿啦。 用力的挤了进去，就看见杏花拉着宝儿，店铺门口站着一个老头，满脸的愤怒。 这老头是杏花的前公公，李金贵肯定是认识的，自己挑着担子到处卖货，大滩村的村长怎么会不认识？ “怎么回事，杏花？” 难道这人来闹事，这儿子没了，儿媳妇都改嫁了，前公公来干嘛？ “他要带走咱们宝儿，想都别想！” 杏花把宝儿拥在怀里。 “你别欺负我们娘俩，反正我们母子是不会分开的。” 街坊们也是议论纷纷，这前公公来欺负儿媳妇？ “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儿说开就行，村长叔，你进来说话，都是一家人，慢慢说。” 这大家围在铺子前也不是个事儿，李金贵把刘青江请到了铺子里面，倒了一杯茶， “你老消消火，有什么事不急不急。” 这个时候了，咋还没开饭？ “彩云呢？这个时候还不在家？不做饭了？” 李金贵是有点饿了，只能扭头看着杏花，嘟嘟嘴，去做饭啊。 “叔啊，先吃饭，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杏花有身孕了，这性子急的很。” 李金贵说杏花有身孕的时候，是得意洋洋的，都说自己又老又丑，只要自己能赚钱，这就能娶个好看又白胖的媳妇。 杏花看了一眼李金贵，拉着宝儿的手就进了厨房，李彩云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嫁掉，留在家里干什么。 不是不知道要回家做饭了，李彩云也想回家的，可是这一次被何运旺拉住了。 “你要是今天走了，以后就别再来了。” 李彩云真白啊，宋家女子做媳妇可以，哪里都好，就是又黑，皮肤也粗糙，不像这李彩云，摸着就滑腻。 何运旺脑子里就有想法了，自己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两个女人，宋家女子规矩，也好看，做媳妇最好，可是这李彩云也是一股子风流韵味，除了彩礼贵，其他都没有不满意的。 “留下来，我都想死你了。” 只要自己夺了这李彩云的清白，不是就能白的一个媳妇，哦，不，这没清白的女子只能做妾，何运旺越想越晕乎，一妻一妾，自己过得岂不美的很。 这茶馆里也有人干活了，都不用雇人了。 想到这里，何运旺拉着李彩云， “你还要不要做我家的人呢？” 李彩云愁的很，走吧，以后何运旺都不理自己了，不走吧，今天的他看起来有点吓人。 这李彩云也不是小孩子了，从小到大，在铺子里听到的，在街坊人嘴里听说的这些事儿，也知道是个什么回事。 看着李彩云没有反抗，何运旺的胆子大了，脑子一热，直接把李彩云一把横抱起，到了自己在茶馆后面的小屋里。 进了门，直接上了反插，也不管李彩云怎么样。 这十两银子的彩礼自己是觉得不会给了，今天，还能让李彩云走了，自己就不姓何了，以后一妻一妾，定了。 李彩云也不敢喊啊，外面就是茶馆，要是一喊，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没脸见人了。 “运旺哥，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何运旺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会儿宋家女子的大眼睛和翘起来的小嘴唇，一会儿就是李彩云雪白的皮肤。 都不知道多久时间了，等着李彩云浑身红一块紫一块的，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从后面一瘸一拐的出了门的时候，天都黑了。 茶馆的后门关上，静悄悄的，何运旺都瘫在床上了，李彩云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敢从大门进屋，李彩云悄悄的从后门开了一条小缝，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浑身酸痛，运旺哥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泪水就这么流了一夜。 楼下的杏花和李金贵没注意到李彩云的动静，两人在合计着明日要怎么对付刘青江，孩子是肯定不能让他带走的。 李金贵也不愿意啊，别说杏花肚子里到底是不是儿子，就算是儿子，这多一个刘宝儿，也没啥事，等着彩云嫁出去了，这家里总要有干活的，大小子比闺女能干的事多的多，自己不亏。 杏花想的就是怎么把刘青江的钱和地分到宝儿手里，只要自己抓着宝儿，就能从刘青江那里拿到钱。 “宝儿，明天要是你阿爷一定要带你走，你千千万别答应。” 宝儿眨着眼睛， “爹，娘，那我以后能不能不去念书了？” 只要不让自己去学堂挨夫子的打，自己就听爹娘的。 “不去就不去，我儿子回来铺子里，从小做掌柜，赚钱，以后娶好看的媳妇！” 李金贵虽然有点肉疼那个束脩，但是想了一下，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找了一个最差的，也是束脩最低的，还好，不算亏的那么厉害。 宝儿高兴了， “爹，那我来铺子里干活，你给我钱么？” “给，只要做的好，这铺子以后都是你的。” 李金贵有什么不答应的，这一个孩子能要多少钱？ 好好的带个一年，等着彩云嫁出去了，正好干活。 杏花看着李金贵，这丑男人老是老了点，但是对宝儿好，这点，杏花都知足了。 何家茶馆里，何运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忽然才想起自己茶馆的事情，连忙起身，我的天，这都什么时候了。 茶馆已经打烊，何父和何母坐在茶馆里，整个茶馆都是安安静静的，一盏小灯在桌上，看不清两人的脸。 “爹娘，你们回来了，我这睡过头了。” 何父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了， “你当这是哪里呢，你在后面屋子里干的好事儿，这茶馆里的客人都能听到，你还要不要脸啦？” 第175 章 我就不给你送终 杏花和李金贵合计了一整夜，这刘青江也重新回了村里，他要喊侄儿来帮他把宝儿夺回来。 老憨没等刘青江，不是不想等，而是家里事儿多，去一趟渡口府又的好几天，他等不起。 大一早，刘青江就和刘东山到了县城里，直接找到了衙门，这刘宝儿毕竟还是刘家的子嗣，妇人改嫁怎么能带走子嗣呢？ 刘东山一路上和自家大伯说了好多好多，晓得了刘青江一门心思的要把宝儿接回来，心里就憋闷的不行。 等着知道刘青江还要把地卖了，带着宝儿去渡口府，心里就更加憋闷了。 这老头儿说话不算数啊，说好了给自己家种个十五年，这才好好的下了肥，准备明年大干一场的，转眼就变卦了。 虽然说，这五十亩地，自家种了，大部分还是要给刘青江，但是自己多少还是能得到一些，要是再种两三年，就能把大儿子娶媳妇的钱给攒出了。 你要是卖了，我到哪里攒钱去？ 刘青江不知道侄儿心里的弯弯绕绕，还自顾自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等着自己把村里的卖了，就安安心心的把宝儿养大，对了，自己也去山里找一个风水宝地，这要，自家的宝儿以后也能和韩老九一样，发财，做什么都发财。 刘东山脑子都要想烂了，这到底要怎么搞呢？ 帮大伯？ 自己的地就没得种了，一个村长，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那不是好笑嘛。 不帮大伯？ 要是大伯生气了，这地还是不给自家种了，这不是也麻烦嘛。 愁死人了。 “大伯啊，你说，这宝儿要是不愿意和你去渡口府的韩家呢？” 刘东山觉得，这大伯要是肯回村子里，其实也是不错的，大不了自己照看这一点，大伯早晚是要死的，只要自己能够送他上山，这家里的东西多少有一点归自己。 宝儿一个孩子，有多大的想法，多哄着不就是了？ “胡说，这渡口府我还有一个铺子呢，怎么说是韩家？” 刘青江不乐意了，这说着，好像自己是吃闲饭的一样，虽然不知道永福咋来的这么多钱，又是买铺子又是买房子的，但是，这也是真金白银啊。 “不过这杏花既然改嫁了，就不能拿刘家的钱了，这宝儿本来的确是可以不要跟她的，可是你老不是也答应了吗？” 刘青江瞪了侄儿一眼，要不是你媳妇，这杏花还没想到要来抢宝儿呢。 “我要跟着我娘，我要跟着我娘。” 衙门里，宝儿放声大哭，阿爷真讨厌，娘说了，阿爷是没人照顾他，怕死了没人管，才要把自己给抢走。 “阿爷，你别过来啊，我要跟着我娘。” 就算是再怎么说刘宝儿是刘家的人，但是要强行把人从娘那里拉走，也是没有这个事儿的。 “爹，你就算再怎么欺负我，你也不能让我们母子分离啊。” 杏儿跪在堂前，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个臭老头，居然告上了衙门，那就别怪我了。 “永福死了，你是一分都没有给我啊，我就算嫁妆不多，但是生儿育女的，这多少也要给点吃饭钱吧，况且还是你老唯一的孙子呢。” 宝儿紧紧的抱着娘，娘上次也是被阿爷气的哭，真可怜，扬着小手，给杏花擦着眼泪。 “娘，我不会离开你的，阿爷要是欺负你，我就不理他。” 杏花泪眼蒙蒙的看着县太爷，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夫君早逝，孩儿还小，公爹也还年轻，我只能改嫁，并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给我该有的家当了啊，孩子要跟着娘，这也是人伦啊。” 李金贵和杏花一起跪着，一边磕头一边说， “我对宝儿，那可是比亲生的还亲啊，这街坊都可以作证的，就是刘叔时常来看宝儿，左挑右挑的，要宝儿念书，说宝儿没念好，就是我们的错。” 围着的人也在议论纷纷，这刘青江吃得好睡得好，又不要下田，看起来的确不显老，这儿子才死，媳妇就忙着改嫁，谁知道有些什么猫腻。 大伙儿的表情各有不同，笑的，挤眼睛的，在两人身上打量的，都有。 刘青江气的直哆嗦，自己什么时候不让杏花改嫁了？ “大人啊，只因为这杏花又有了身孕，无力管束我的孙儿，这孙儿是我刘家的唯一子嗣，我想接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县太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就挺新鲜，自从升堂要收点小钱后，这来衙门的百姓倒是还多起来，你就说，奇怪不奇怪吧？ 上个月就连争一头羊也要来打个官司。 这真不错，又有钱，又打发了时间。 “青天大老爷啊，我什么时候没管教我的儿子了，有身孕这不是很正常吗？谁家没有几个孩子的，谁家只能管束一个孩儿了？” 杏花哭的可怜，这周围的人都对刘青江没有好脸色，你看，把一个儿媳妇逼成什么样子了，可怜的妇人。 “娘，你别哭了！” 宝儿走到刘青江面前， “阿爷，你不要再欺负我娘了，你要是这样，你老了我就不给你送终，你就想着把我抓回去好伺候你吧。” 宝儿气鼓鼓的，爹说了，自己保护好娘，保护好弟弟，这个家就是自己的。 他不想回乡下，哪里没有好吃的，这杂货铺子里什么都有，刚认识的那几个小伙伴，知道自己是杂货店铺子的小东家，对自己可好了。 宝儿觉得，这个杂货铺子比阿爷重要多了。 刘青江被宝儿这一句话气的双眼发黑，看着就要倒下去了，就见刘东山一下子就冲了过去，跪着扶好刘青江， “大伯啊，你别往心里去啊，你还有我啊，侄儿一样给你养老，我还有五个儿子，一样是你的孙子啊。” 这侄儿多好，街坊们点点头，老头子糊涂的很呢。 杏花一听，好你个刘东山，你想谋我的田地是吧， “求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母子，这家里的田地有二十亩都是我以前的夫君挣下的，这原来县城里的院子和铺子都被我公公卖了，到渡口府买了铺子，那些都是我夫君的。” 李金贵一听，哟，这么多啊，那自己得帮帮杏花。 第176 章 顿顿吃肉 围着看热闹的人们一下子就哗然了，这李记杂货铺是娶了一个有钱的小寡妇啊。 可惜了，这些钱都在人家公爹手里抓着，没给小寡妇呢。 刘青江脸一阵发青，什么永福挣得，那都是自己给他的买铺子钱，至于后面买院子的钱，自己都说不出口，那是昧了人家杜果儿的。 刘东山一听，我的天，这是要分自己大伯的家产啊，不行不行，这些自己也可能是有份的。 “青天大老爷啊，这样子下去，那就乱了礼法了，谁家的媳妇改嫁能拿走公爹的家当啊，这公爹都还在呢！” 这个时候，刘东山脑子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不帮大伯，到时候怎么和大伯说自己的孝心？ 刘东山的理由也是很正常的，这公爹还在呢，再说了，就算是公爹不在了，那也是刘宝儿的事情，和杏花这个改嫁的儿媳妇没有什么关系。 县太爷和众人都点点头，这谁也不会把家产给一个改了嫁的儿媳妇，没这个道理。 杏花瞪着眼睛看着刘东山，这人干嘛呢？ 李金贵的脑子一动，就知道这人也看上了刘青江的家当，这个不好办。 和杏花使了一个眼色， “青天大老爷，虽然说我改嫁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我儿子刘宝儿是刘家的吧，这个没错吧。” 自己是没办法要到刘家一文钱的，那就只有宝儿了。 “宝儿这么小，肯定是要跟着娘的，这要是刘家不给钱养孩子，那就只能改姓了。” “不可能，宝儿绝对不能改姓。” 刘青江暴喝一声，永福就这么一条根，怎么可能改姓他人。 “我们也不是要什么东西，青天大老爷，你想想，我公公年纪也大了，我家儿子才这么点大，要是有个什么事情，谁来给他撑腰？” 杏花看了一眼刘东山，你也是一个看着肥肉就想咬一口的人。 “这田地都在村子里，你说，这村长现在占着我家宝儿的田来种，有个什么事，我们胳膊能扭过大腿？” 杏花也看着刘青江， “爹，你也不要一门子对我怎么样，我毕竟是宝儿的娘，怎么也比那些外人要看的重我自己的儿子。” “你说谁呢！” 刘东山火了，这杏花是见谁都咬啊。 刘青江可不是这么想的，自己侄儿有什么想法，随便他，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村里也就五十亩地了，我就卖了去吧！” 宝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不太明白。 “阿爷，卖了可以给我买吃的吗？”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孙子，看着宝儿不懂事的脸，刘青江老泪纵横啊。 “宝儿啊，爷爷把地卖了，给你买个铺子，咱们不吃他李家的饭，你自己有饭吃啊。” 不懂爷爷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难过，宝儿也有点心疼，走过去，给刘青江也擦眼泪， “阿爷，你别哭了，我只是不想念书，你放心，我长大了，你要是还没死，我会孝顺你的。” 刘青江也哭了，永福没了，要不是还有个宝儿没长大，自己早就不想活了。 杏花低着头，这地卖了也好，在村里，别想从刘东山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买地分两种，一种是自己卖，这双方谈好价格，自己去过契书。 另外一种就是直接卖给官府的衙门，价格虽然低了一点点，但是立马就有钱拿，还有就是没有什么纠纷，不怕人来闹事。 刘青江选了后者，这地卖了，又从牙行给永福买了一个小小的铺子，花了五十两银子，一年有个四五两银子的收租，应该能养活他自己了。 地契刘青江收着没给杏花， “这些等着宝儿长大了，都是他的，你收租这个铺子，够养活宝儿的了。” 杏花也不是个好的，刘青江这心里是看淡了，卖地剩下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准备回渡口府再看看能买点什么。 村里还有一个祖宅，现在不着急，以后也卖了，宝儿就别回村子了，村里的人喜欢指指点点，自己卖地肯定也得罪了侄儿，宝儿不好立足。 现在田里都是青苗，要是谁买地，也要等着秋收后，刘东山收了粮食再收地，当然，这地要是没人买，粮食出了给刘东山佃粮，剩余的就归牙行了。 陪着折腾这么一大通，自己还把地给丢了，刘东山气的不想说话，站起身，转身就走了。 本来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既然大伯眼里没有侄儿，那就别怪自己不讲亲情了。 等着吧，以后宝儿大了，我叫他连村子都进不了。 把这些事儿都整理完，刘青江交了一两银子给衙门，本来是自己和杏花每人五百文的。 算了吧，只要杏花能好好的带好宝儿就行。 刘青江拉着宝儿的手， “宝儿啊，你快点长大，以后阿爷的东西也都是你的，你在家里有不顺心的，就告诉阿爷。” 宝儿也不过就是贪玩，看着一直哭的刘青江，心里也是难过， “阿爷，你记得常来看看我，我以后大一点，再去念书啊，等我大了，夫子打我就不那么疼了。” 就这么看着杏花头也不回的带着宝儿走了，刘青江雇了一辆马车也回渡口府了，不敢一个人走路去，身上带着钱呢。 李金贵挺开心的，这宝儿还带着一个铺子的，不错，虽然小了点，现在这铺子租着呢，四两银子呢，够宝儿自己吃喝了。 自己不用花钱养他了，这是大好事。 “彩云，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这么晚，饭都不做。” “我又要看铺子，又要去后院干活吗？这铺子里走不开嘛。” 李彩云自从被何运旺夺了身子，这日日就在门口看有没有人来提亲，脖子都长了许多。 “快去做点，我们饿死了。” 李金贵抱着宝儿坐到自己膝盖上， “宝儿啊，爹明日就教你守铺子，以后你就要学会做买卖，赚钱了！” 宝儿点点头，嗯，自己喜欢做买卖，果儿婶婶也是做买卖，可有钱了，顿顿都有肉吃，自己在家里，娘都不舍得买肉吃。 等着自己会赚钱了，自己去买，买那种肉肉的，咬一口香的很。 第177 章 这能锁住我的福气 刘青江在县城里折腾的自己满心悲切。 老憨拖着满满一板车的东西到了渡口府，这些东西直接先送到豆腐坊里，杜果儿一看，好多干菜啊，还有好多酱菜，先放到库房里。 “老憨，去不去庄子里？” “去勒，我也想去看看老九的，都说了要我带点冲子树来，我都带好了，根拿泥巴都糊好了。” 板车上捆着一把子树苗，小小的一棵，杜果儿原来还没有看到。 哦，山胡椒树，这个挺好的，杜果儿点点头， “你来，进来吃饱咱们去庄子里玩玩去。” 韩母有点担心，这杜果儿挺着大肚子呢。 “有啥啊，娘啊，我坐板车，等会儿带个小被子垫着，没事的。” 韩母立马就转身进去拿小被子了，这果儿就是闲不住啊，想到了什么，韩母又笑了，估计是想九儿了吧。 也行，小两口就是要这个样子的，谁都是年轻过来的。 “你在庄子里住两天再回来，家里我管着，小石头也听话的很，没事儿。” 杜果儿带着一钵子的粉蒸肉坐上了板车，庄子也不远，杜果儿想着以后这豆腐坊就让韩中多管着，等小石头再大一点，自己就去庄子上住。 算了，白想了，怎么会可能，小石头大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也是要念书的啊，不管男孩女孩，都得念书。 杜果儿看过了，这私塾里面，还真有女子在念书，看样子，这个地方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女子无才便是德。 “桂桂还好吗？” 这会儿才能和老憨说说话，刚才老憨吃饭呢，忙的很。 “挺好的，她也想来，就是胆小，等以后孩子大了，再带她来。” 嗯，行吧，虽然老憨有一把子力气，这拖着板车也不是个轻松的事儿，杜果儿识趣的闭上了嘴。 庄子里一次比一次好，门口的杂草都整理的干干净净，围墙上的草都被清理了，大门的石台阶上的缝隙也被填补了一些泥块，看着整洁多了。 大门口的那棵大树，杜果儿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树， “这是啥树啊？” “这是桂花树啊，这么大的桂花树，挺少见呢。” 哦，桂花树啊，挺香的呢，这原来才买庄子的时候，这树的周围还有好多小矮树的，这会儿都清理了，树下面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是家里的谁，还搬了好几块大石头堆在树下，估计是拿来坐的。 门是关着的，杜果儿上前喊门，开门的是全嫂子， “哎呀，大娘子来了，他们几个都去地里了，说是看看水，要灌水了。” 老憨一听，立马就说， “这地头往那边走？” 灌水需要人手的，自己闲着不去帮忙，做不到。 全嫂子给老憨指了方向，顺便拿了一篮子的饼子和两罐子水，要老憨挑着过去。 杜果儿把带来的粉蒸肉也放到桶子里，干活的人就要吃肉，这个没毛病。 有点累了，杜果儿直接进了院子，都没怎么仔细看，就进了屋子，倒头就睡，这床铺还是很干净的，估计全嫂子才洗了没多久，还有一股子皂角味儿。 要是不洗，这韩老九的汗味儿浓的很，杜果儿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贺家客栈里面，贺家人围着一大桌，在吃饭喝酒。 今天是贺燕燕的生辰，贺掌柜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贺家有后了，这小子还长得和自己一个模子，再也不眼馋人家杜果儿家里的小石头。 “燕燕啊，你生辰，爹也没什么送给你，这是我买的一个小小的首饰，你留着玩吧。” 韩家大伯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木盒子，以前的他是没有办法，也没有钱买这些东西的，能吃饱饭就满足了。 但是到了渡口府，这个算卦的摊子一摆，和人聊天一样的就把钱赚了。 反正算不准又不要钱，每天总有人来找自己算算这个，算算那个，韩家大伯说话从不吓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大家就当来找他宽宽心，不过是几文钱的事儿。 燕燕打开小木盒，是一个小小的银锁，燕燕笑了，自己好小好小的时候，爹也送过自己一个，想到这里，燕燕高兴的说， “爹，真好看，我等会就带上，这锁啊，可是能锁住我的福气，长长久久的呢。” 韩家大伯有点脸红，自己钱不够，攒了这么久才只能买一个小银锁， “燕燕，你不嫌弃就好，就好啊。” “嫌弃啥，你能送她这些，就是她的福气。” 贺家掌柜也是知道的，这银锁虽然小，可是心意却不小。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着饭，喝着酒，贺家掌柜现在基本上不管客栈里的事儿了，都是韩老十在管，带着孙子，每天充实的很。 刘青江回到渡口府的时候 ，差点就要关城门了，进了酱菜铺子，浑身都是没力气的，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还好，自己不算什么都没有。 韩母不在家，杜果儿在庄子里，她肯定就在家里带着石头，管着豆腐坊。 刘青江看着家里厨房也没什么吃的，只有铺子里的酱菜，算了，饿一晚上吧。 一个人睡在冷冰冰的床上，脑子胀痛的很。 杏花没拿到铺子的房契，对着自己那是真的没有一个好脸色。 刘东山估计也不会管自己了，村里的那个宅子到底卖还是不卖呢？ 哎，宝儿啊，你快点长大吧！ 宝儿倒是没想快点长大，现在爹和娘肯定不会催自己去念书了，他一个人在屋子啃着刘青江给他买的酥饼，真香。 “明日就别让宝儿去学堂了吧，我去找夫子退点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退。” 李金贵一点也不怕得罪这个夫子，反正等自己的儿子出生后，也不会去这么差的私塾念书，得罪就得罪了呗。 “嗯，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们宝儿脑子灵活，你好好带带，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杏花也想宝儿能够学会做买卖，这刘青江不是买了一个铺子给宝儿嘛，再过几年，就能自己学着做买卖了。 至于李金贵说的，这个杂货铺子给宝儿，杏花心里是不相信的，这李金贵可不是个大方人，钱看的比什么都重。 小气是小气，但是不会出去玩妓子，那就行。 第178 章 十商九奸 汪小丫带着钱来找杜果儿了，刘青江很意外，这事儿咋没人告诉自己呢？ 杜果儿和汪小丫清点清楚后，看着她把店铺里的东西都拖回了自家的小铺子。 “果儿，那咱们现在不是没什么买卖做了？” 刘青江可是听的很清楚，铺子里的豆腐脑这汪小丫还能卖呢。 “爹，你别急，咱们这个铺子啊，卖吃的，你就安心做掌柜就好了。” 好好的买卖说不干就不干了，刘青江摇摇头，哎，还是不稳靠啊，自己年纪大了，老是这么折腾也不像话。 一直熬到了晚上，刘青江等着只有韩母两个人的时候，才把自己卖了乡下的田，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宝儿买了一个铺子的事儿，告诉了韩母。 “这就是那个铺子的房契，现在咱们不能够给宝儿，给了宝儿就是给了杏花，说不定还会变成李家的。” 然后又掏出了几张银票， “这些就是我一辈子的家当了，这五十两，你拿着，虽然是半路夫妻，我也给不了多的，五十两你想买点啥，或者留着都随你。” 韩母看着面前的一张银票， “我不要，我有老九，你自己留着给宝儿吧。” “胡说什么，老九是老九，我是我，以往是想着家里怎么也有几十亩地，咱俩饿不死，谁想是这么一个情况。” 韩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五十两银子，是啊，谁会想到这几年的功夫，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当初自家儿子连媳妇都娶不起，这永福就能赚钱养家了。 现在呢，永福都没了，自家果儿和九儿居然成了地主，韩母下定了决心，等着有时间了，一定要让九儿回去，把他爹的坟好好整理一下，多给老头烧点纸钱，上点供品。 “那你剩下的这些钱留着？” 韩母也不知道，要说糊口，这个铺子也是能养活人的。 “我还想买个什么铺子也好，房子也好，等着果儿有空了，我和她商量一下，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大滩村了。” 至于祭祖，刘青江都觉得自己没脸去，哎，就东山他们操心吧，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能折腾，看着宝儿就行。 一夜，两人无话，韩母只能感叹世事无常，想的却是要和果儿说说这事，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刘青江不想再去想这些事儿，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手里的钱，他准备放到杜果儿那里，果儿和杏花就不是一类人，哎。 上次到庄子里的时候，杜果儿就把全嫂子带回城里了，这铺子里要是卖吃的，全嫂子不来不行。 只是刘青江不知道而已，这全嫂子在家里，已经练好了好几道菜。 杜果儿没想做什么酒楼，就简单粗暴，来个盖码饭就行。 也不是什么接地气，朴实，而是作为她自己，长那么大一个人，就没吃过几顿好一点的酒楼，发工资庆祝一下，也就是去楼下的盖码饭吃个肚滚滚而已。 就做盖码饭，每天十个菜，分量足就够了。 汪小丫才搬了出去，杜果儿就来折腾铺面了，这铺面的招牌得重新做， “爹，你想好什么名字不？家里你最大，你先想！” 本来心情还很郁闷，被杜果儿这么一折腾，刘青江也在动脑筋想名字了，这卖吃的，哎呀！ “果儿啊，要不然，咱们找人取名儿，爹实在想不出来。” 想到的不是刘记，就是宝儿，这些名儿自己说出来，杜果儿会翻脸，不能说，不能说。 “那咱们晚上要石头来取名，好歹他也是读书人，哈哈哈。” “对，要石头取名，取不好就揍他！” 韩母也笑了，自己才舍不得揍石头呢，也就杜果儿，没事就去捏人家石头的脸。 现在的铺面有什么需要装修的，又不能刷白，又不用吊顶，打扫一下，把铺子里面多摆几个桌椅，大门口哪里，摆是个大桶子装菜，两个大桶子装米粥，就够了。 陈德福看着汪小丫自顾自的开了铺子，心里总觉得儿媳妇做事有点不讲后路。 “咱们还是拿点钱出来，给他们找个屋子分开住吧，咱们两人还年轻，不用他们照顾。” 段氏有点舍不得孙女，再说了，又不是住不下，为什么要把儿子和儿媳妇赶出去住呢？ “远香近臭，我看这小丫性子也不是一个柔顺的，你就听我的，还有，你想孙女去看看就行，别接回来，要不然，这以后孩子就都是你的事儿。” 陈德福知道自己媳妇是个嘴硬心软的，不得不嘱咐几句。 “再就是，你没事还是去豆腐坊走动走动，我看啊，韩家这运道好的很呢。” 可不是嘛，还想办酒证下来，只是这酒证还没有空缺的，只能等机会了。 段氏心虚的应着，陈德福不说，自己还真的准备把孙女给接回来带，自己在家里反正是闲的无事。 “这韩家不也是泥腿子进城，咋还有啥好运道呢？” 段氏就算是再怎么喊杜果儿妹子，那心里也是想着自家能过得好一点嘛。 所以，汪小丫把酱菜铺子拿回来的时候，段氏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并没有阻挡。 “你且等着吧，只要这韩家小儿能好好念书，有个功名，就不是泥腿子不泥腿子的事情了。” 哦，这还早的很呢，段氏瘪瘪嘴，自家男人最是小心不过，可要是没这个小心劲儿，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书吏，行，就听他的吧。 小石头苦了脸了，娘说了，取不了好的名字就揍他。 这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担子啊。 “石头啊，你想吧，这店铺的名字可是要用好久好久呢，说不定你儿子，你孙子都能用这个名字。” 石头一听，这多大的脸面啊，可是想了想， “娘，可是要是取的不好，那我以后的儿子，孙子也是也知道了？” 杜果儿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给我好好想，两天给我把名字想出来，取得好，我给你五百文钱，取不好，一个月不准吃丁丁糖。” 小石头的脸顿时就挤到了一起，他觉得，娘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取个铺子名字，而是想省下一个月的糖钱。 十商九奸，自己的娘就是这个样子的。 第179 章 好运食铺 小石头没动脑筋，这自己本来就只认得这么一点点字，夫子说自己还是一个小儿呢。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自己会去问夫子啊。 “夫子，夫子，我娘说，家里要开个饭菜铺子，实在不知道取啥名，想要夫子给取一个，添点财气。” 这可是小石头琢磨了一晚上想出来的话，自己娘和别人说话，也是这个语调，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夫子倒是很惊讶，又觉得正常。 整个学堂里，就是这个孩子不怕自己，还总是喜欢缠着自己，只要没上课，就是到处找自己。 刚开始几天，还有点烦，可是看着孩子眼泪巴巴的说，只有呆在自己身边才不害怕，终究还是心软了。 人家还是一个孩子呢，待就待吧，只要不闹腾就行。 然后，就这么习惯了，只要没课，这孩子是必定在自己的书房里的。 还好，他一点都不闹腾，总是安安静静的看书，练字，有时候还偷偷的塞给自己糖吃。 真是胡闹，夫子想起来，又觉得好笑，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小孩子喂糖吃。 “为啥你不给取名呢？” “我不会，我娘说，取的不好就要揍我，还不给我吃糖，要是取好了，就给我五百文钱，夫子，咱们这算是挣钱吧。” 夫子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原来是你娘给你的任务，你完不成啊。 “那是你娘考你啊，你要动脑筋想啊。” 小石头一抬头， “我想不出来，没关系，我不是有夫子嘛？那些没夫子的才会捧着脑袋死磕，我可不一样。” 小石头又凑了过去， “夫子啊，我娘说了，这个名字取好了，以后我家的儿子，孙子都能晓得，你说，我才认得几个字啊，夫子，你就帮帮我嘛。” “去去去，你先把今天学的抄写个十遍，到石板上练好了，再誊写一遍，要是写的好，我就给你取名字，写的不好，嗯，你就自个挨揍去吧。” 哎，石头默默的拿着石板去了学堂中间的院子，那里有个小水池，年纪小练字的学子都在那里蘸水写石板呢。 找了个位置，写吧，写好了，就不会挨揍了。 作为一个小人，干点事儿咋这么难呢？等自己长大了，哼哼！ 没想好长大会咋样，反正先哼哼着吧。 等着小石头终于誊写好了，夫子看着工工整整的字迹，点了点头，年纪还小，能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这孩子，心稳，是个好苗子。 于是提起笔，在字上写下，“好运食铺” 普普通通的买卖人，不就是想事事好运吗？ “夫子，这几个字，我认得。” 石头有点失望，早知道都是自己认得的字，还不如自己写了呢，五百文啊，没有了。 夫子笑了， “那你说好还是不好呢？” 自己又不是个傻子，夫子给取了名字，自己还说不好吗？ “夫子，我又不是个傻子，我要是说不好，我就是真傻子了。” “哈哈哈哈，你快回家去吧，记得，明日早课可是要抽查的，你自己回家多多诵读。” 知道啦，知道啦，那一次抽查不是都有自己，还不是欺负自己人小呗，想打自己的手板子，没门。 等着石头得意洋洋的把字递给杜果儿的时候，杜果儿瞪大了眼睛，好你个家伙，我要你想个名字，你倒好，直接找人写啊。 “你偷懒？” “我才没偷懒呢，这要夫子取名字，不比我的好啊，这秀才公给你取名字，你还嫌弃上了。” 杜果儿掏出五百文，想了想， “明日你去学堂，从厨房取两条腊肉拿过去，还有一篮子鸡蛋，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要默书去了，要不然，明天夫子要打我手板子了。” 杜果儿看着字条上的字，这名字的确不错，直接拿去给做招牌的拓出来吧。 好运食铺的招牌一挂，杜果儿还买了一挂鞭炮，这噼噼啪啪的一顿炸，就算是开业了。 陈德福给送来了开业红封，这汪小丫也送来了开业红封，做招牌的掌柜也封了几文钱红封意思意思，贺燕燕抱着儿子贺磊直接就来铺子里做了头茬买卖。 铺子里的每种菜式都买了十份，意思就是一个十全十美。 韩老九也回来了，这开业的日子，他肯定得到店里，真香啊，老九笑的发自肺腑，当初在家里啥都没有的时候，果儿做的东西就特别好吃，现在这么多种，能不好吃吗？ 看着果儿挺着大肚子还在忙碌着，韩老九连忙走过去， “媳妇，你别累着，要干什么，动嘴就行。” 杜果儿点点头，自个儿到柜台里面坐着去。 “你去码头，带点饭菜过去，既然开了饭菜铺子，也别小气，送给码头管事的尝尝，就说他以后每天的饭菜我们都会送一份给他，自己过来吃就行。” 韩老九点点头，带着食盒，装上几份饭菜就过去了。 自己虽然和码头老大没什么交情，可是扛大包的时候总算混了一个面熟，这自己给人送吃的，那肯定都是笑呵呵的。 “这不是韩豆腐的东家嘛，这铺子你家开的？” “是啊，开个小铺子，赚点小钱吃饭，还要爷几个照顾着。” 听说自己还能免费每天去吃一顿，这码头老大高兴了，这个不错，自己以后不要啃馒头做一顿了。 “你放心，以后哥哥几个罩着你！” 码头老大混名刘大豹子，这人长得眼凸嘴尖的，看着吓人，其实这性子也是最不好相处的，但是有一条，就是不欺负穷人。 这韩老九以前不懂规矩自己扛包，也不过是被踢了好几脚而已，并不往死里打。 后来不来扛包了，这韩老九有时候还给刘大豹子送过豆腐吃，所以这刘大豹子对韩老九还是有点印象的。 韩老九笑眯眯的放下食盒，转身就去了码头的船上，点头哈腰的，一个一个的去请人，反正韩老九坚信，自家做的饭菜就是比别人家的好吃。 看着韩老九背后带着的人，全嫂子吓得立马去了背后的厨房，桶子里的菜也不经卖啊，自己赶快炒菜，可不能误了主家的生意。 刘青江也一扫前几天的不开心，收钱打饭，乐呵的很啦。 杜果儿心里给韩老九竖了一个大拇指，这活儿，干的不错。 第180 章 养孩子真费钱 小石头挨揍了！ 不是被杜果儿打，而是被学堂里的学子打了。 看着被撕烂了的衣服，杜果儿气的火冒三丈，拿着一把菜刀就要冲出去。 “果儿，果儿！” 韩老九吓着了，这么大的肚子，真的不能再去砍人了啊，再说了，人家也是读书人，家里可也不是能被人欺负的穷人啊。 韩母也吓住了， “果儿啊，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 小石头本来还很难受的，想着新衣服才穿头一回，就被撕烂了，心里伤心极了。 这一下看着杜果儿拿把刀就要出去，也连忙大声喊着， “娘，你别去了，我也打他了，他也没得好，再说了，夫子也教训他了，要他这一个月站着听课。” 小石头觉得，自己娘厉害极了，和自己打架的那个学子，比自己还大，他娘一来，就揍他。 比较下来，还是自己的娘爱自己一些。 想到这里，就抱着杜果儿的腿， “娘，你可别吓到肚子里的弟弟，到时候他还以为大哥不厉害呢，你看，你看我，我就只是坏了衣服，我可是把他脸都抓烂了。” 杜果儿放下手里的刀，哦，不是被校园霸凌了，只是打架，那还好。 “人家比你大，你咋不跑呢？别以为你能打过，你打了别人，别人也打你，肉不痛吗？” 小石头摸摸头， “我没想起来，忘记跑了。” 这个时候，杜果儿才想到问一下， “你和谁打架啊，为啥打架呢？” “是东街点心铺子里的李顺，他说我长得矮，我就骂他脸上有麻子......” “那夫子要我去学堂吗？” 小石头摇摇头， “夫子没说，就喊了他娘去了学堂，说要罚站一个月，说他比我大几岁，是欺负学弟。” 好吧，给儿子宰一只鸡，压压惊。 夫子在家里，倒了一杯小酒，今日要媳妇炒了一盘子蒜苗炒腊肉，香的很啦。 这韩阳明小家伙家里拿来的腊肉真是不错，肥瘦适中，油而不腻，这家伙挺有孝心的。 那一篮子鸡蛋也是一个一个的，好大只，不像自己媳妇赶集去买的，都是好小一个。 打架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这家伙，太小了，估计今日回家要挨骂了，看的出来，那可还是一件新衣服呢。 挨骂挨揍都行，这小子，也是胆子大，人家比他大七八岁呢，也敢跳起来把人家脸抓花。 幸好大这么多，要不然自己还不好偏袒他呢，这小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小石头开心的啃着鸡腿，悄悄的跟韩老九说， “爹，你得教我暗器，以后有人敢欺负我，我就能十步取人首级。” 头上挨了韩老九一巴掌， “打个架，你还惦记上取人首级啦？咋的，你要做强盗啊？” 杜果儿？？？？ “咋了，你儿子要做强盗？” “娘，我就想要爹教我暗器，打小石头，以后别人欺负我，就不会把衣服撕坏了。” 杜果儿白了一眼两父子，小石头这话也对，读书是读书，这身体也得锻炼， “以前教你的拳，你现在每天早起来点，天天得练。” 小石头苦了脸，娘教给自己的那半截子的拳脚，打起来不够顺畅啊。 “娘，你要不再多想想，你教给我的才五个动作，我觉得，不够啊。” 杜果儿白了一眼， “先给你爹练着，我想想，对了，儿子，你想不想练轻功？” 轻功？就是那种可以飞来飞去的功夫吗？ “娘，这个功夫你也知道？” 韩老九也张大了嘴巴看着杜果儿，媳妇，我还能练轻功吗？这样，以后我挑着肥，就可以飞着到田里去了。 杜果儿很严肃的点点头， “谁都可以练，但是真正的功夫，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持之以恒，不能急于求成。” 看着面前的两父子，那两张求知的面孔，杜果儿决定放大招了，不就是轻功嘛，安排上就是了。 “第一步，锤炼体质。这个阶段就需要一年。” 韩老九暗暗的点点头，原来自己一直都是错怪媳妇了，她就是身负绝技的江湖大侠之女、 “媳妇啊，你会功夫，为什么你大伯啥都不会呢？” 要是果儿的大伯也会武功，那么当初自己去抢被子的是时候，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杜果儿严肃的看着韩老九， “他不是我大伯，他其实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 韩老九点点头， “媳妇，我懂了！你不要难过，等着下次我们去你那个村里，给岳父岳母上供品，好好祭拜一下他们。” 杜果儿慌了，自己能说根本不记得原身的爹娘到底埋在哪里吗？ 总不能一个一个坟包子去看他们吧？ “不用了，我爹娘临死的时候就和我说过，无需祭拜他们。” 杜果儿才不去呢，这自己占了别人女儿的身子，万一给自己来点什么，那啥那啥的，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爹，你别打岔，娘教我们功夫呢。” 小石头不满意了，家里都是娘做主，娘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爹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杜果儿摸摸儿子的头，嗯，小家伙，求知欲望很强烈啊。 “你去准备一个一斤的沙袋，两个，三斤的沙袋两个，儿子脚上绑一斤的沙袋，你脚上绑三斤的沙袋两个。” 杜果儿记得以前自己看的武侠小说里，就是这么练轻功的，还有一个放牛的，从小抱牛，后来牛长大了，他就变成大力士的那种。 家里没有牛抱，先练轻功。 “这么简单吗？可是，媳妇，为什么每种沙袋要准备两个呢？坏了好换的吗？” 韩老九认为这个轻功很好练吗，三斤，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样子，自己可以练五斤的。 “你笨啊，你不是两只脚吗？一只脚绑一个，对了，小石头的那个沙袋只做半斤的，孩子还小，别练坏了身子。” 小石头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娘是最爱自己的，跟着娘肯定能练出绝世武功。 韩老九哦了一句，原来是绑在脚上的啊，自己还以为是绑肚子上面呢。 终于消停了，杜果儿抖抖床单， “快去睡觉，明天早起，你记得要阿奶给你带一只鸡去给你夫子，哦，不，两只。” 哎，熄了灯，闭上眼，这一天天的累的很，养孩子真费钱。 第181 章 别人都追不上 不去管韩老九和小石头到底绑没绑沙袋，杜果儿觉得，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自个儿折腾去吧。 贺燕燕来串门了，现在孩子也不要她带，客栈也不要她管，闲的很。 “果儿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闲过，真是急的我脚板心难受。” 贺燕燕觉得杜果儿厉害，这还大着肚子呢，怎么就折腾出了一个吃食铺子。 “你家那个好运食铺生意看着好的很呢。” 贺燕燕点点杜果儿， “你不是把我吃的桔子籽都留着了吗？啥时候种啊？” “春天，春天啊！” 杜果儿一愣，这种子自己是包好放在柜子里了，贺燕燕不说都还忘了呢，今天交给韩老九，种到庄子里去。 “燕燕，你说，我去把那个酒证办了，好不好卖酒？” 贺燕燕一听， “你有这么多钱？” 我的天，一千多两银子呢，再说了，还要酒坊。 “就是钱不够，不过，我听衙门的人说了，可以分期，只是这个酒证现在没有空缺的，我排着队呢。” 贺燕燕想了想， “酒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卖，不过你请酿酒的师父估计不太够，自己会酿差不多。” 不知道杜果儿和自己说这些是不是想喊自己入股，但是贺燕燕不准备和杜果儿一起干，她想着，攒点钱，能到码头再开一家客栈，开客栈自家人熟，其他的，不多想。 “城里卖酒的那几家你有空多去了解一下，看看他们做的怎么样，你自己在家里试着酿一点点，不卖就行，这个酒抓的特别严，不能卖私酒。” 杜果儿也知道，花钱买证，那就肯定不准酿私酒，要不然，谁肯干啊。 “你自己酿着试试味，只要不卖，家里人喝，朋友喝还是可以的，也有用东西换的，不过，不是亲人啥的，就不要去冒这个险。” 那自己就到庄子里试试，酒自己是会酿的，读初中的时候，就能自己酿酒了，那时候，酿好的酒就和奶奶挑着去集市上卖，五块钱一斤，每年的暑假，都是在帮奶奶酿酒，喂猪中度过。 这卖了酒的钱，奶奶都攒着，等着开学了，都给自己交学费，给自己买新书包。 想着想着，杜果儿的眼睛就红了，奶奶会不会也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奶奶可能干了，会酿酒，会喂猪养鸡，还会做衣服，那种侧边开扣的布襟衣服，边上还绣着花。 还会抓羊崽崽，这个羊崽崽可不是真的羊，杜果儿现在想起来，应该叫腮腺炎，那时候自己也肿了，奶奶对着淋巴肿大的地方，嘴里不住的说着什么抓啊，什么的，杜果儿不记得了，事后问奶奶，奶奶只是笑着说，抓羊崽崽啊。 说也奇怪，抓了两天羊崽崽，杜果儿的腮腺炎就不高烧了，慢慢就好了，和自己一起发病的小伙伴，到医院打吊针住院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奶奶真厉害，不像自己，学什么都是个半拉子。 “燕燕，我说，你也别一门心思盯着码头上的客栈，我觉得东西两个集市，你也可以去看看。” 贺燕燕吃着干果，点点头， “我都看着呢，以前是不敢去干这些事儿，家里没人，我一个人折腾不出什么，现在可以干了，赚点钱，给儿子娶媳妇呢。” 拍拍手， “等你生了孩子，我带孩子去你庄子里玩，老是听说你那个庄子怎么怎么好，我家老十上次去修窗户，修门槛，回来在我耳朵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都听出茧子来了。” “去呗，就下个月的初五去呗，我大着肚子不是一样的能玩，离生还早的很呢。” “那也行，到时候我喊我爹娘来看店子，正好老十还说了，要去给你庄子上做点座椅板凳的，你们下人房里还没什么家具呢。” “下好木料了吗？” “早就下好了，你家老九也是急性子，我家老十也是急性子，这些干活的事儿，不用催的。” 两人就坐在屋檐下说着话，渴了就去倒杯豆浆喝。 一直到晚上，韩母和全嫂子都回来了。 韩母每晚总要过来一趟，铺子里的钱，她不放心，都要拿回家里才安心。 刘青江累了一天了，在铺子里吃了饭，就直接休息了，每天忙的很，都没时间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这段日子，身体反而好起来了。 贺燕燕回去了，坐了一下午，该回去了，也是自己奶水不多，家里都是给磊磊早早的去买乳吃。 杜果儿才知道，这城里有人卖乳，有些穷人家的妇人，生了孩子，但是又不可能给人上门做奶娘，就只能卖点出去，也算是半个奶娘了。 贺家肯定是花的起这个钱的，磊磊能吃就是大好事，贺掌柜的恨不得多买一点。 杜果儿没有这个压力，当初石头就够吃，现在日子好了，就更没理由不够了。 小石头回来的时候，自己没去理，在和贺燕燕说话呢，这会儿，吃饭了，杜果儿也压不住好奇心了， “儿子，你今天绑腿了吗？” 小石头看了娘一眼，这个办法，确定不是娘在整自己 ？ “娘，你真的确定轻功是这么练的？” 韩老九也想哭，练功太累了，难怪这世上绝世高人少，这么难受，有几个人能坚持，自己这还是第一天啊。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不觉得，不就是脚重一点嘛，这是练功啊。 一上午，自己挑着担子卖豆腐，走来走去的，浑身的力气走了一个时辰，脚就挪不动了，等到了晌午，每一步都要咬牙走了，幸好，自己没有给绑个五斤，三斤，媳妇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小石头也苦着脸， “娘，我夫子问我这是啥，我说是练功的，这下子整个学堂都知道，你说，我还能取下来，不练么？” “取下来可就没法再练了，这个基本功要练就是一年啊。” “娘，一年有多久啊？” 小石头一听，好像还是能接受的，主要是学堂里都知道自己在练功夫了，这就练了一天，没面子啊。 “一年就是三百多天。” 小石头躺在床上，三百多天有多久，自己还是不明白的，但是娘说很快，等着练成了，别人都追不上自己，这是武林高手的第一步，就是要谁都追不上。 第182 章 离生意人远点 韩老九又回庄子里去了，这庄稼要扬花了，自己得去看着点，再就是家里的鸡快吃完了，鸡蛋也不多了，要回庄子里拿一趟了。 好运食铺比想象中的还顺利，杜果儿这干菜和酱菜分量也足，家里的豆腐是主打，配一点荤菜，这五香兔子虽然剁的很小块，但是那也是真材实料的肉好吧。 再就是这粗米粥也熬的稠，要是实在想吃点好的，还有白米饭呢。 杜果儿想着家里有菜园，可是冬天没什么蔬菜，等有时间，自己生了孩子，折腾一下大棚，别说拿来卖，自己解解馋也是好的。 韩老九每隔两天就要回城一趟，这要送菜啊，幸好，不仅仅只是菜园子里的菜，这山上，溪边的野菜也是很丰富。 开店的时候，杜果儿就和刘青江和韩母说好了，铺子还是杜果儿给租金，在给刘青江和韩母工钱，这剩下赚和亏都不关两人的事了。 韩母自然也没有意见，自己就在铺子里帮忙，洗菜切菜，打扫一下卫生，这做菜都是全嫂子的事儿。 刘青江就是收钱，招呼客人，收一下碗，铺子里还雇了一个洗碗的婆子，基本上就够了。 “媳妇，你真的想酿酒？” “嗯，等着生了孩子，我试着酿一点。” “媳妇，你教我酿酒吧，这个手艺就不能教给别人了，我怕别人学了去了.......” 杜果儿知道，汪小丫的兄弟来学了打豆腐后，这汪小丫又把酱菜铺子给拿过去了，这韩老九心里老是不舒服。 “我只教给你，你到时候想教给家里的谁都可以，外人咱们不教。” 杜果儿并没有觉得韩老九这么想不对，自己也不喜欢汪小丫，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无所谓了，事事都较真，多累啊。 汪小丫今天一大早就来结了这个月的豆腐脑钱，她的酱菜铺子生意也还过得去，这汪小丫嘴巴甜，倒是也有了一批子客户，再说了，她家有人在衙门，这船上的有些人也愿意结个好，船上的酱菜都是在她家买。 只是杜果儿家里的豆腐乳是不会放在她那里卖的，这是自己的东西，要买就得来自己店里买。 刚开始的时候，杜果儿对汪小丫还是有点防备的，怎么着，也算是半路毁约的人吧。 后来发现，汪小丫倒也没对自己有什么花花心思，就是喜欢学着别人做点什么生意。 比如，自己现在卖这个饭，她也学，但是从来不来抢杜果儿的生意，她的铺子要靠近集市一点，所以，基本上顾客都是一点店主和摊贩，船工倒是很少。 这没毛病，汪小丫也算是个做买卖的人，脑子活，动作快而已。 杜果儿决定，以后尽量少和汪小丫来往，这种人，眼里基本上是只有生意。 小石头能绑着沙袋咬牙走路，可是练小石头却犯了难，咋练？ 以前韩老九是可以在山野里，拿着石头对着树啊，鸟啊的练，这家里哪有那么宽的地方。 “娘，要是私塾在庄子里就好了！” 杜果儿不想理他，只是抓着韩老九，画着图纸，让他去做弹弓还有弓箭。 弓箭韩老九也只是看过，那还是赶集的时候看着山里出来的猎户，背后背着的，自己家里是没有的。 至于弹弓，还真没看到过，杜果儿给他的图纸，他仔细的看着， “媳妇，这东西你不能拿出去卖，不好！” 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让韩老九害怕。 “那你就和儿子悄悄的练，这弹弓没事，弓箭就放到庄子里去吧。” 这玩意有啥好卖的，别人看一眼图纸就会做，怎么可能买呢， “你要不要做一点这个弹弓出去卖？” 杜果儿觉得，这应该能让孩子们和男人们喜欢吧。 “不卖，这东西可大可小，要是别人找个理由抓你，咱们要被罚好多钱的。” 行，听你的，杜果儿毕竟不是土著，有些东西骨子里没有。 刘青江想着手里的一百多两银子，这还能不能买点什么铺子啥的，自己一个老人，吃饭也要不了什么多钱，韩母哪里给了五十两银子，也是想着以后还有这么些年呢，多少不能亏待了她。 “果儿啊，爹这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要不然你拿着去，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路子。” 杜果儿赚钱是一把好手，也是杏花这人太不孝顺了，自己不想去拉吧一下。 本来还想着这豆腐生意可以要杏花学一下，闹了这么一大通，算了，刘青江也是歇了这个想法。 “爹，你想买地还是买铺子啊？这一百多两的庄子是没有的。” 杜果儿是不会拿刘青江的养老银子的，别说刘青江了，韩母的她都没拿。 刘青江低着头想了想， “那我还是买点地吧，要是能和你们庄子在一起就好了，爹现在一个人，也没多少精力能管，也是佃给别人而已。” 杜果儿点点头，有地也好，这一百两银子真的买不到什么。 “我先给你去问问牙人，到时候有了就带你去看。” 贺燕燕也想买铺子，杜果儿约着她一起去找牙人了。 两位大客户上门，牙人是端出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你那庄子附近的地倒是没多少，不过这附近的地价也不便宜，一百两银子能买个十来亩左右的好田。” “中等田呢？” “中等田能买个十六七亩，这下等田倒是很多，不太好卖，能买个三十亩左右，但是便宜也肯定是没什么好货。” 要不是你的庄子都说不吉利，也不会给你拿了这么大的便宜货。 牙行的看着杜果儿都嫉妒，这胆子大，不信邪的人还是能发财一点啊，算了，自己还是别想了，估计人家八字硬，能压的住。 “韩家大娘子，这地没有凶吉一说，都是这个价，没的选。” 贺燕燕闷着嘴笑，杜果儿买了一个院子，一个庄子，都是捡别人不要的，晦气的，但是价格也是真正便宜的。 等着和杜果儿从牙行出来，贺燕燕笑着说， “要去村里买地，你还可以找一下村长，给他一点好处，估计也能拉个线，反正你这地也是佃出去的，我估计也能行。” 杜果儿想了想，那下次要韩老九去找村长，银子放在手里，刘青江到时候给了宝儿，自己又不能不给他养老。 第183 章 要听老人言 老九终于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弹弓，虽然老九觉得这个应该叫做三叉弓，但是杜果儿说是弹弓就是弹弓吧。 小石头太高兴了，这个比爹教自己扔石头好玩多了。 韩老九也喜欢，就是这个弦用什么，才能打的更远，更有劲，自己还要琢磨一下。 毕竟是两父子，两个人都有一股子犟劲，这脚上的沙袋硬是除了睡觉，洗澡取下来，其余的时间一直都系着。 系就系呗，杜果儿也没觉得多大的事，这以前体校的孩子跑步不都是用这个的吗？ 反正没啥坏处，念书是念书，这身体也很重要，以后的高考每天都还能回家睡觉，这里的考试还不知道是个啥样子的，看小说是要在里面呆好久，还有传说中的臭号之类的。 自从小石头脚上绑着沙袋上学后，这学校里欺负他年纪小的学子，也不来招惹他了。 “阳明啊，你这么小就练这个，不怕伤身体吗？” 夫子已经习惯了每日授课后，和小石头在书房里说说话。 “不会的，我娘说了，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小石头又低头练字，夫子说，想到他的书房里待着，就得每天多两篇字，为了达到这个要求，小石头进了书房就得练字。 好处就是，这个字是越写越有样子了，坏处就是，这手板经常是红肿的，这脑门子也经常被夫子崩。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夫子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看样子，韩阳明的娘亲有大智慧啊，这一句话，能够做到的那就是大才了。 小石头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左阿爷也不知道是不是骗自己的，说一定要想办法待在夫子的书房里，只有夫子把自己当自家的孩子一般看待了，才有可能学到真正的东西。 还说，只要自己考上了秀才，就要自己去京城里念书，他会继续给自己找最好的夫子。 娘也说，这家里就等着自己念书，要不然，以后的钱都保不住。 抬起头，放下笔，揉揉发抖的手，小石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男人真累啊。 杜果儿在铺子里和刘青江说着这买地的事儿，好地不便宜，便宜没好地。 刘青江也知道，这渡口府附近的地和大滩村的地是肯定不一样的。 “果儿，我还是买一点吧，多少这吃的粮食还是能有，有个啥的，还不至买粮食吃。” 刘青江想了想，中等田其实和下等田也没差多少，下等田好好养个几年，就不比中等田差了，只要有地买，就买。 “果儿，你给我找找人，买点下等田吧，这到时候我也去看看，早买早得。” “行，那我等会就去找牙人，这有了地，就喊你去看看，钱留着还不如买了地。” 回家的路上，韩母看着杜果儿肚子越发大了，不放心一个人走，基本都是送果儿回来的。 “果儿，这下等田，娘也想买一点，你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自己这里攒了十两银子。” “娘，你也买地啊，这家里不是有庄子吗？” 果儿很意外，韩母买地干嘛？ “娘跟着你们，又不用攒钱养老，这钱就给你们买地，就围着庄子买，娘想了，这山后面不是还有一些不是自家的吗？你看看有钱就买一点，有钱就买一点，把山都买了，免得还要自己去区分地界。” 有山就有柴火，韩母就是觉得山是好东西，这山地比田地要便宜，自己的钱不多，攒了就留给孩子呗。 “行，那我顺道一起去问问，娘，你陪我一起去牙行呗，就问一声，有了他自己会来喊我的。” 山地不贵，而且买的人少，但是买一亩山地和买一亩田地的佣金都是一样的，牙行小哥高兴的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去看看到底有多少，早点回复。 “果儿啊，你别想着买多少地啊，多少地，咱们家里现在人口种这么些地，已经够了，但是有一片山，这柴火就有了保障。” 韩母拉着果儿的手，慢慢的往家里走， “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村子里闹饥荒，这村里的人逃难的，饿死的，多了去了，后山上是以前村里的那个宋财主的，他们全家都进了山，硬是把粮食保住了。” 韩母回忆着小时候， “当时，村里的那些人想去抢粮食，都找不到宋财主的藏身之处。” 杜果儿心里咯噔了一下，没看见村里有个宋财主啊。 “那这人呢？现在村里也没有啊。” “后来饥荒两年多左右，过去了，又闹了兵灾，这一闹就是十来年啊，这宋财主好像是拿着钱和粮食，带着村里剩下的人，去投了军，听说当了什么将军，但是一直也不知道真假。” 哦，幸好，自己过来的时候，除了穷，这日子还算安稳，要是碰上饥荒，兵灾，应该活不过三集。 “反正，娘就想着，这不管日子啥样，咱们现在买了半截子山了，还不如攒钱把这山慢慢的变咱们自家的。” 韩母想起还有点害怕，自己的男人当时装疯卖傻的，自家大伯又是个瞎子，这才没被宋财主带走去投军。 现在大滩村的人，大多都是逃难来的，外村的，原来村子里的人，也就几户人口了。 “娘，就听你的，咱们年纪小，不懂的东西多，你看过的，我们都不知道。” 有一句话呗，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娘给你们钱买地，你别到处嚷嚷，九儿也别和他说，他是个直人，脑子里没弯弯，干活找他就行，这拿主意啊，你拿。” 韩母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不是娘多心，反正这半路夫妻，都是这个样子的。” 韩老九和自家去世的老头一样，肚子里没一点弯弯绕绕，年轻的时候也差点没把自己气死，幸好娶的儿媳妇这脑子里都是点子，否则这个家，就撑不起。 送杜果儿到了家，韩母就去铺子里了，等会儿晚了，没带灯笼看不清楚。 中嫂子的肚子也没比杜果儿的肚子小，两个大肚婆坐在院子里，小石头在后院练着弹弓。 黄昏时候还有晚上，杜果儿都不准石头看书写字，小孩子家的，天天埋书堆里干嘛？ 再说了，这把眼睛整坏了，自己到哪里去给小石头配眼镜去？ 第184 章 八字村买地 杜果儿是先买了后面的山地后，再喊着牙人带着刘青江去看地的。 后山的基本都是荒山，除了长了一些杂木树以外，并没有多大的价值，根本没人来买，韩老九和牙人，跟着村长把山走了一遍，最后花了两百两银子，把整个山头都买了下来。 不仅仅牙人小哥乐开了花，村长也高兴的很，跑了一天的山林子，这韩家大财主给了自己一两银子和一提子肉呢，看着这肉都有五斤重。 韩老九趁机说，这到时候自己的户籍还要迁到村里来，要村长多多关照之类的，村长高兴啊，财主到自己村里，怎么也是有好处的嘛，这以后村子里有什么事，多几个有钱人，在隔壁村都能说得起话一点。 隔几天，牙人小哥又陪着刘青江去看地，刘青江和韩老九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遍，想着这地是要佃给人种的，还是选了靠村子近一点的地，一百二十两，好说歹说的，还给了村长一桶子菜油，凑了一些边边角角的，才给足了三十亩地。 八字村长心里也高兴，大户来自己村买地，这是好事，多少年都没人看的荒地终于卖出去了。 八字村，地少，山多，可是离城里近，村子里的人对种地也不是很热衷，有得闲就进城打零工，赚钱去了。 好田是没人卖，可是这下等田，荒地也没人买。 这韩家买了卖不掉的山，这刘家买了没人要的荒地，村子里又增加了交赋税的人，能不高兴吗？ “刘老爷，这地是你自个儿种，还是佃给人种啊？” 刘青江笑着摆摆手， “村长啊，你就叫我刘哥吧，不敢当老爷啊，这地，你帮我找个实诚人，种了吧，就按你们村佃地的标准。” 看着村长有点为难，忽然想起自己这是荒地，下等田，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地不肥，第一年就免费了，只要人实诚，都好说。” 村长这才点点头， “行，刘大哥，你放心，我家有个侄儿，人老实，家里小子又多，没别的找钱路子，就一心想种好地。” “那行，就听村长你的。” 说着，村长就唤自家婆娘去喊侄儿，一边进了村长的院子，坐下喝茶。 村长姓卫，这八字村闹兵灾的时候，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所以，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长的，村子也不大，也就百来户人。 说话间，村长的媳妇就带着一个穿着补丁叠补丁衣服的汉子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两把子干豆角。 “老爷好，二伯好！” 说完就站在墙角，憨笑着看着大家，也不说话了。 “这是来咱们村里买地的刘老爷，你叫刘叔也行，三十亩下等地，第一年你免费种，收成归你，第二年就按老规矩来了。” “感谢，感谢刘叔。” 说完就递给村长和刘青江一人一把干豆角。 村长接了过来，刘青江也接了过来，顺手递给了韩老九。 “这就是我的侄儿卫大福，人憨憨的，干活是一把好手，刘大哥，你这田可以放心。” 村长写了一个契书，把这佃田的事儿写清楚了，先佃十年。 刘青江点点头，这村长干活做事蛮细致的，只要事事妥当，自己就能省下的多。 都办好了，大伙儿就回去了，韩老九虽然觉得这地白给人家种，有点心疼，不过，自家也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本来那些地就有点忙不过来，这媳妇又买了山。 打柴火是有地方了，但是有山就得种树，这都要花时间的，现在天气有点热了，不是进山的好时候，要不然都要去踩一遍山，自家的山，有些啥子沟沟渠渠的，心里要有数啊。 刘青江回城时候的心情很轻松，等着明年，自己再去这个八字村安个家，把户籍移过来，等着十年后，宝儿就可以在渡口府附近的村子里住下了。 城里有铺子，村里有田，终于安稳了。 现在唯一还有的就是自家的老宅了，不是不想卖，主要是不一定有人会买，便宜了自己舍不得，贵了没人要。 韩老九拿着这把干豆角，有点稀罕，都听说豆角好吃，可是自己村里没人种，这还是一个新菜种呢。 干了的豆角就是种子，韩老九可舍不得吃，这一大把，明年开春种下，够自己吃多久。 “爹，这干豆角我就拿了，到时候种着看看，咱们吃新鲜的。” “行，看着籽儿也挺大的，你留着做种子。” 收拾了东西，韩老九也跟着一起回城了，为了练脚力，韩老九脚上的沙袋已经加了一斤，脚腕子那里的皮看着都粗厚了好多。 杜果儿说了一年就是一年，韩老九满心期待着一年后的自己，能够身轻如燕，一跳就能跳到墙头。 腰里别着一把弹弓，还有一个韩母给缝的小布兜子，里面放着自己找的小小的，圆圆的石头，这可是自己的武器。 本来手力和眼力就很好的韩老九，有了弹弓后，几乎都能做到弹无虚发，这段时间，家里多了好多小鸟的肉。 韩母说，这鸟熬汤对小孩子特别补，隔两天就要炖一锅子汤给小石头吃。 小石头吃着爹用弹弓打下来的鸟，越发勤奋的练了，有一次，差点就打中一只鸟了，可惜，只掉下来几根毛。 买了地的刘青江，到集市上买了一只烧鸡，又打了一壶酒，大家子人，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吃了一个开心。 等着刘青江和韩母都过去铺子里的，杜果儿问韩老九， “咱们的地在村里，不会有啥吧？你说这爹都把地卖了，还想着卖老宅，是不是和村里，嗯，就是他那个侄儿闹得不愉快啊？” 杜果儿是知道，自家买的那些地，地好，地也多，这怎么都是占了便宜的。 “我估计着也是，等着过一段时间，我去村里看看，应该不会对咱们家有什么影响吧？” 韩老九也有点不太确定，这以前自己家在村里就总是被排挤，也就是青江叔娶了自己娘后，才对自家照顾了一二，要不然，那河堤上的地，怎么也轮不到自家。 “不怕，这地都到官府过了红契了，他还能怎么样，咱们家也不是没人，欺负不了。” 想是这么想，心里却准备着这几日回村一趟。 第185 章 想做长工 韩老九还没准备好回大滩村，老憨就推着一板车的菜来渡口府了。 浑身都是汗的老憨，脱光了上衣，黑黝黝的胸膛虽然很瘦，但是却显得很有力量。 “老九，村长说了，今天轮到我俩去服徭役了，嗯，还说青江叔不是村长了，免不了徭役了，也要去。” 老九摇摇头，这肯定是得罪了刘东山，至于怎么得罪的，也不知道啊。 “走，我带你去码头吃饭去。” 家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也只有码头铺子里有饭吃。 码头来人可不分什么饭点，船到了就吃饭下货，装满货了，就提腿走人。 刘青江听到老憨说的话，气的手都发抖， “真是我瞎了眼！” 老憨埋头吃饭，老九给自己打的可是白米饭，老憨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了，桂桂坐月子的时候，娘给桂桂做过吃，但是自己没有吃，这白米饭精贵着呢，给自己吃干嘛，又不下奶。 这会儿看着老九端来的一大碗白米饭，还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的菜，真香啊， “吃完了再去盛，慢慢吃。” 老憨笑了笑，慢不下来啊，这喉咙里有一只小手呢，才把饭菜端嘴边，这小手就扯进肚子里了..... “爹啊，你是把东山哥得罪了吧？咋的还专门打发人来喊我们去服役？” 韩老九也不紧张，服役是肯定不回去的，就是得出钱了，就是这事儿觉得挺闹心的。 老九想的是，自家还有二十七亩地呢，这地在村里，怎么也得归他管着，心里就是很憋气，难道要像刘青江一样，把地卖了？舍不得，河堤边上的地，那是真的好。 刘青江不好说话，自己还是把老宅卖了吧，到这八字村来盖个小屋，买块地给自己准备好，这辈子也就安逸了。 老憨吃饱了，不好意思的把碗放到后厨，城里真好，要是自己能到城里给老九做佃户就好了。 拖着空板车老憨回去了，怀里还揣着老九给自己的银子，这是老九和青江叔的抵徭役的银子，自己也要交。 自从家里能吃饱饭后，基本就是交银子了，娘说，少吃几顿饭没关系，自己又笨又傻，说话也不流利，每次服徭役都是做最苦的活儿，现在家里自己是顶梁柱，不能有闪失。 大晚上的，老九心里憋闷的睡不着，一个人坐到院子中间的大石头上发呆。 “你咋啦？” 韩老九一般来说，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睡的特别死，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 “心里烦，怕吵着你。” 杜果儿轻轻的问， “是为了服徭役的事情，不是给了钱了吗？” “可是我觉得以后这刘东山估计还会刁难我，咱们韩家在村里也没什么家族，这他自己大伯都刁难了，何况我呢。” 杜果儿觉得，刁难自家也没什么好处啊，这抵徭役的银子又到不了他自己手里。 “青江叔没说什么？” “他啥事儿都不说，其实肯定心里是清楚的，要不然回来的时候，田都卖了。” 老九心里越想越烦，你倒是啥事儿，你也得知呼一声啊。 “我觉得，等秋收的时候，你再回去，估计是为了青江叔买田的事情闹翻了。” 韩老九主要是害怕他的二十七亩地，这地虽然说是按荒地买的，可不比村里那些上等田差多少。 “这样吧，你到时候回去，带着家里这些干活的人，咱们带着牛车回去，让村里人看看，咱们家现在有钱了。” 韩老九点点头，人有钱了，的确腰杆子要硬一点，这是事实。 “然后你就当不知道刘青江和他的事儿，该喊哥还是喊哥，礼数到位。” 这个也没问题，反正就算没矛盾，这礼数自己也是一样要给。 “最后，你透露一句，咱们的田还有老憨的田都佃给他种，你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杜果儿心里估计是为了田的事情。 “老憨？你咋管老憨家的田呢？还有，咱家的田不是老憨家里种着吗？” 韩老九有点意外，这，能这么做？ “昨天老憨回去前，和我说了，他娘要他问问我，要是老憨带着桂桂来给我们家做长工得不得行？” 韩老九没听老憨说过这事儿。 “反正她是这么问我的，我当时想了很久，只是没空和你说，咱们庄子上人手真的不够，这老憨干活的确是一把好手，雇别人还不如雇他。” “那老憨的娘呢？” “她在家里，种点菜，粮食也不愁，一个人能吃多少，估计等着老的时候，再接出来吧。” 这也行，韩老九心里的憋屈总算好了一点， “天不早了，咱们俩睡觉去吧，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陪我这么晚。” 韩老九扶着杜果儿，心事一放下，这瞌睡就来了，早知道，就多问问果儿了，就没有果儿说不通的事情。 第二天，韩老九拖着板车就去庄子上了，兔子快没有了，去庄子里杀点兔子回来，每日里十来只兔子，也亏得家里有个会养兔子的。 一再嘱咐着杜果儿不要偷吃兔子，家里有鸡有鸭有蛋，别嘴馋。 刘青江自己抽时间去八字村，在村里看中了一家的地基，房子有点破，这没关系，位置就在村子的中心，还不错。 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准备秋收后，过了年盖个小院子，只要盖够自己还有宝儿，娶媳妇的大小，就够了，留点空地，等着宝儿长大自己想怎么盖再说，花不了多少钱。 杜果儿也没去操心这些事儿，这几日肚子有点发紧，看着肚皮上的花纹，无奈的叹口气，自己还是如花一般的年纪，怎奈这花儿都长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估计是自己这段时间走路太多，去医馆看了看，大夫说有点操劳过度，建议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在大夫看来，这挺着肚子干活的女子不是很正常，既然来看大夫了，那就说一嘴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应该会感谢自己的。 可是，韩母一听，那是急的不得了，这杜果儿除了去个茅房，连院门都不准走一步了，卧床，必须卧床。 贺燕燕听说了，还以为是啥不得了的事儿，这杜果儿都卧床了，吓得立马到码头点心铺子买了一点新鲜的点心，来陪果儿了。 第186 章 好心没好报 “你缺啥钱啊？” 杜果儿反正不准出去，就只有和贺燕燕扯东扯西了。 “你还记得你当初来渡口府的时候，是啥光景么？” 杜果儿胃口不好，不吃点心，也不能浪费啊，给小石头留了一份，贺燕燕自个儿吃掉，没人说来不准吃自己带来的点心。 “你少吃点，哪有这样的，买的都是你自己喜欢吃的，我喜欢吃咸的，香的，你买的都是甜的，糯的！” 杜果儿恨恨的打着贺燕燕的手。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去买点炸货给你吃，真是的，还自己讨上了。” 杜果儿又不好翻身，算了算日子，正好是在秋收前后生孩子，和上次一样，稳婆自己是已经找好了两三个，贺家推荐的都挺稳靠的。 “家里有点子钱就花了，家底子太少，总是心里不安稳。” “我说啊，咱们别扩的太大了，孩子还小，要是有个读书的人，咱们还能定一下，现在得稳着。” 贺燕燕白了杜果儿一眼， “我爹为什么钱都不敢花？那就是因为我家就我一个女儿，这是个人都得欺负一下，现在老十家里三个大小伙子在家里，谁也没有不长眼的来客栈里闹事了。” 这话以前左向春也和自己说过，杜果儿闷着不做声， “孩子还小呢，就这么大的压力给他们了。” “啥叫压力啊，这家里赚的钱都供着他，不长进像话嘛？” 贺燕燕悄悄的说， “我估计是又有了，要是这一次又是个儿子，我爹的胡子都要翘天上去。” 知道贺家盼儿子，杜果儿也不好说女儿也好，自己倒是想肚子里是个女儿，可是又觉得这个时代，女子还是没有男子自在。 “这才多久，又有了，你真是厉害，好生养！看样子你还是要买桔子吃，我就算种出来了，也赶不上结果给你吃了。” 无聊的日子，这是又过了五六天，杜果儿坚决不肯待在床上了，一定要去庄子里待着。 韩母没办法，只能要贺燕燕陪着她去，贺燕燕顺便就带着儿子磊磊一起去庄子里玩玩，也给爹娘轻松几日。 贺掌柜不放心两个女子带着孩子单独去，于是喊了一辆宽大舒服一点的马车，亲自送着去了庄子里。 “这地方真不错，等果儿生了孩子，我也带着你贺婶子，喊着你娘，一起来这里住住。” 贺家掌柜的没有买什么田地，以往是想着女儿终究是嫁出去的，买了田地也没多大用处，这会儿有了孙子，看见果儿买的庄子，心里也心动了。 再说了，刚知道，女儿燕燕又有了身孕，贺掌柜浑身都是劲，自家终于人丁兴旺了。 磊磊还不怎么会走路，可也正是闹腾的时候，小石头的摇摇车自然归了他在用。 “你看，我就说，这庄子里舒服吧？” 贺燕燕躺在院子中间的躺椅上，自家也要添几个人了，爹娘年纪大了，也不能太过于辛劳。 要买就买小丫鬟，从小调教好，再买几个小子，只要不太多了，还是不会有人来找茬的。 就希望自家的儿子是个争气的，能和小石头一样，喜欢念书就好，贺燕燕摇着蒲扇，不是因为热，而是给儿子打蚊子，小儿肉嫩，一咬一口包。 争气的小石头回来一听，娘去了庄子，脸都愁成了八字了，自己也想去庄子里，后面的那条小溪不知道爹有没有挖个小池塘，说好了挖宽一点，里面喂点小鱼，给自己抓的。 再就是那些兔子现在有多少了，这兔子再多，也是自己买的，娘说了，自己就是兔子王。 夫子说，秋收的时候会放几天假，那时候，自己一定要去庄子里待着。 一个人默默的走到后院，拿出弹弓，现在自己已经可以打中娘做的靶子了，就是还穿不透纸片，爹看过后说自己的力气太小，得练。 练就练，夫子倒是夸了自己，说现在手腕力度好多了，写的字也不抖了，还说等自己生辰的时候，送自己一本字帖。 等秋收后，学堂里一些开春就要去下考场的学子，要另外开一个院子，夫子说，要给他们加课了。 小石头知道夫子的意思是没时间管自己，呵呵，作为大侠的自己，脑子怎么可能那么笨？ 必须要求夫子带着自己，再三保证了自己不吵不闹，终于缠的夫子同意自己和那些学子一起，下考，自己肯定不可能，不过，看看能去考的人是什么样子，这也不亏。 杜果儿这里是岁月静好，日子平淡安逸的。 可是杏花这边，就出事了。 李彩云这日吃着晚饭，吃着吃着，就吐了一地。 李金贵还着急的团团转，拔腿就要去喊大夫，杏花一把就扯住了李金贵， “你先别急，我看这样子有点不对劲，你先去问问闺女，可别是......” “你说什么？彩云一个没出嫁的大闺女，你怎么这般的恶毒，要败坏她的名声？” 李金贵瞪着杏花，果然是后娘啊，这有什么事第一不是心疼闺女，而是想着做出丑事。 说完一把推开杏花，转身就出了屋子，喊大夫去了。 李彩云浑身无力，头冒冷汗的，心里也是腻歪极了，这段日子，运旺哥日里夜里的找自己，也不知道他哪里那么大的劲头，折腾的自己天天无精打采的。 等会儿看看大夫怎么说，是不是要补一下，整天说爹娘在赚彩礼钱，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来提亲呢？ 大夫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李金贵连诊金都想不起要给了，傻傻呆呆的坐在门槛上，大夫的话好像一个炸雷，把他炸懵了。 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两个多月了！ 杏花从柜台上掏出一把铜钱，拿了一百文给大夫，大夫也不说话，低头就走了，这事儿，不是一件喜事，这李家要出洋相了。 杏花看着魂不守舍的李金贵，又掏了一大把铜钱，估计着有几百文，直接放到自己兜里，到屋里收起来，哼，敢推我，这就是补偿。 就说这李彩云要闹出丑事来的，那个何运旺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小伙，你看看，这身子被人骗去了。 杏花拉着宝儿进了屋，这事儿，犯不着自己去操心，免得好心没好报。 第187 章 生儿子值不值 眼看着秋收就快到了，韩母现在基本上都不去码头铺子了，专心在家里守着杜果儿，这家里的中嫂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要生了，两个要生孩子的女人，又快到秋收了，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也不敢去庄子里待着了，城里的稳婆多一点，也住的近一点。 杜果儿这几天胸口没有堵得那般难受了，呼吸也畅快多了，只是下腹有点下坠感了。 “这是快生了，这几日只在家里转悠，别去街上凑热闹了。” 中嫂子的活儿也不太让她干了，两个步履沉重的女人，在后院里走来走去，中嫂子闲不住，后院晒了好多的豆腐皮，一块一块的看过去，干了就收好，没干的移到太阳下面去。 杜果儿的脚有点肿，这中嫂子却还好，两人都在笑话，肯定杜果儿的是个女人，懒是丫头呗，这中嫂子的估计是个男娃了。 韩母无所谓，孙子孙女都行，反正多子多福。 这几日太阳好，把给孩子准备的小被子，尿布都拿出来晒晒，杜果儿这几年端午收好的艾叶也都拿出来了。 这里没有过端午的习俗，可是到了农历五月五，果儿还是习惯的去收集了好多的艾叶，每年都有，一直想着有时间做点艾柱一类的，可惜，只想没做。 这会儿晒一晒，月子里给孩子洗澡，给自己泡澡，都是不错的。 中嫂子也是一直跟着杜果儿准备这些东西，就连预备生孩子用的草木灰，都细细的筛了，晒干，备用着。 韩老九现在是每晚都回来睡了，庄子里的有些粮食，韩高韩全两人已经开始慢慢的收了，韩老九不放心，记得上次生小石头的时候，果儿就说过，这生孩子爹陪着，孩子胆子要大一点。 这肯定又是果儿家里的祖训了， 有大道理的。 你看，现在自己每天脚上一边一个四斤的沙袋，也不是一样的走路？ 韩老九无比期待自己明年取下沙袋，就能够轻功大成，直接一跳就能到墙头的本事。 哼哼，只要自己这功夫练成了，就一定要家里的其他人也一起练，但是不能外传，这是韩家人才能练的。 见红了，小腹有点刺痛，韩老九现在已经有了经验，虽然天才刚亮，立马就起床， “娘，果儿发动了，我去请稳婆。” 家里豆腐坊里的灯光早就亮了，第一锅的豆腐都要出锅了。 韩母立马起身，打了热水， “果儿，你现在还好吗？好好先擦拭一下身子，注意着别受凉，小心脚滑啊。” 想了想，又起身去喊了中嫂子，要她看着点果儿，注意自己别撞着了，于是就转身就给果儿炖鸡去了。 手脚麻利的杀了鸡，拔了毛，抓了一把红枣，对着灶王爷的位置烧了几张纸钱， “保佑我韩家人丁兴旺，平平安安！” 这鸡估计着大半个时辰是要炖的，韩母不放心杜果儿，亲自去扶着果儿擦了身子，床上的床单已经换了一个旧的，还铺了一块旧衣服做的小垫子，垫子下面是草木灰，杜果儿也换了生孩子穿的衣服。 其实就是按照后来做的睡裙，宽大一点， “娘，我现在还不怎么很难受，可以吃点东西了。” 韩母端上做好的鸡蛋， “你喜欢的水煮蛋，慢点吃，不着急，娘在这里陪着你呢。” 稳婆来了，这稳婆是贺家推荐的，人也和气，手艺也好，还带着一个徒弟做帮手， “这是我儿媳妇，这不是，跟着我一起吃这口饭。” 稳婆的手艺是传媳不传女的，她自己也是婆婆一手带出来的，小媳妇估计才开始学，还有点拘谨。 “还行，开口开的挺快，这吃完了东西就躺床上去了。” 不是头胎，这生孩子说快就快的很了。 韩老九进来，轻轻的抱着杜果儿，还对着肚子说着话，把大家看的又羡慕又好笑。 “你先出去吧，没事，记得我说的话。” 韩老九点点头，要陪着，要在外面给她打气。 就算是准备的再好，就算是第二次生孩子了，杜果儿还是痛的嘴里不住的骂起人来，这骂人的时候，居然说的是自己老家的话了，大家都听不懂果儿说的是啥，倒是韩老九再次坚定的相信。 杜果儿绝对不是这里的人，肯定是一个大户人家，或者是江湖大侠家族，逃难到这里，而她的大伯之类的，估计是下人，看着主家死了，就欺负唯一的小姐。 果儿吃苦了，幸好遇见了自己！ 一直到了月亮出来了，天上都亮起了星星，杜果儿才生下来一个红红皱皱的儿子， “恭喜恭喜，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以后可是大老爷，大状元啊！” 稳婆也高兴，今天是自己带着儿媳妇见习的第一档子生意，接生了大胖小子，这兆头可好，好的很啦。 杜果儿这次的精神倒还好，韩母抱着孙子，笑的合不拢嘴，连忙把红包塞给了稳婆和她媳妇，小媳妇笑吟吟的接着红包，嘴里也不住的说着恭喜的话。 清理好了屋子，韩老九端着一碗甜水，一勺一勺的喂着杜果儿， “果儿，咱们又有一个儿子了，你真是太厉害了！” 杜果儿看着睡在自己内侧的儿子，哎，可把老娘折腾坏了。 小石头终于被放了出来，怕冲撞了他，一直关在后院不准来看呢，关了一整天了，可急坏了。 “娘，我听见你喊，我好心疼啊！” 小石头进了屋，直接就抱着杜果儿的头，抱了一会儿，又看看杜果儿，对着果儿亲一口，又紧紧的抱着。 “娘，我好怕，娘，你生我也这么难受吗？娘，我以后什么话都听你的，娘，我赚了钱都给你花！” 说着说着，小石头就哭了起来， “娘，我给你买了糖，你吃一口，吃了就不疼了。” 杜果儿看着儿子手心里腻乎乎的一块饴糖，在看着儿子哭的稀里哗啦的脸， “你喂娘，娘都没力气了。” 小石头虔诚的把糖喂进了杜果儿的口里， “娘，不疼了啊，吃了石头的糖，就不疼了啊！” 生儿子值不值？杜果儿这一刻，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值过。 “傻孩子，娘有你们，就什么都不疼了！” 抱着石头，杜果儿重重的亲了一口。 第188 章 韩家发财了啊 杜果儿生了孩子后的第四天，中嫂子也生了一个儿子，韩母很高兴，这家里的下人生了孩子，也算是自家的，中嫂子含着泪吃着韩母给自己炖的鸡，太好了，自己的儿子福气好啊，这个二少爷一起生下来，以后要是能伺候二少爷，那就算是圆满了。 秋收了，庄子里的事儿多，等着庄子里的粮食都进了粮仓，韩老九带着几人回了大滩村。 进了村子，看着韩老九牵着的牛车，还有两头驴车，村里人不由得再次打量起韩老九来，特别是听说这跟着的两个精壮汉子是韩家的下人，看着老九的眼光都变了。 韩家老十还有十一，都穿这密实的棉布衣服了，衣服上看不到一个补丁，原来菜色的脸也变得红润，特别是韩十，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 这韩家，发财了啊！ 刘东山前一阵子想刁难一下韩家，还有自家大伯，可惜人家有钱，直接甩了银子给自己，这会儿，一大群人回来了，这也不好撕破脸，一个人气鼓鼓的在田坎边生气呢。 自己一个村长都没有牛，你韩家凭什么，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儿， “你别这个样子，要说啊，这韩家也没得罪我们，不就是你大伯脑子不清楚，这么一个大侄子不顾着。” 刘东山的媳妇可是看了韩家人的，就连这下人穿的都是棉布衣服，自己犯不着不得罪人家韩家。 “东山哥，你这是忙着呢！” 韩老九和韩老十提着酒和肉到了面前， “你看，这农忙了，也不知道给哥带点什么回来，这一点点东西，别嫌弃啊，都是自家弟弟，你可得照顾着点。” 韩老九的脸上那是一脸的真诚，来的时候，娘和杜果儿都叮嘱了，笑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这，刘东山顿时有点不太好意思了，这韩老九出手也是大方，这酒都是拿坛子装的，还是两坛子，这肉看起来估摸着五斤是有的，再就是，韩老十还带了两只兔子呢！ “都是自己兄弟，咋还拿这么多东西呢！” 嘴里也不太好意思了，上一次自己可是把韩家都算了徭役的，银子还都喊多了一两.....不知道韩老九和韩老十知不知道。 “一家人，不客气，来，东山哥你先拿着，这地里忙的很，趁着天色好，我们忙乎去！” 把东西递给了刘东山，韩老九和韩老十就准备回去干活了，刘东升一看，连忙喊住， “那个，老九，老十啊，上次徭役的事，哥哥也是没办法，大家都在盯着。” 自己拿人东西，总不能拉着个脸嘛，这出手大方的有钱人，谁想得罪啊。 “东山哥说什么话，你上次不是帮我们了吗？能用银子抵徭役，那就是哥哥在帮我们兄弟。” 韩老十现在这些好听的话，那是张口就来，日日里在客栈里，都练出来了。 刘东山看着走远了的两兄弟，不一样了，这韩家不一样了，家底子足了的人，说话都挺着胸了，自己是个村长，可是也是一个穷村长，还是没必要把人都得罪死了。 “这东西谁拿的？ ” 这么丰盛啊，刘东山的媳妇都看傻了，正好农忙，这会儿自家这群小子们能吃几顿好的了。 “韩家兄弟拿来的，这韩家，咱们还是不能得罪了，你等会整点鸡蛋，拿到老憨家去，他们肯定是在那里吃饭的，别说咱们不会回礼。” 说完就去地里了，边走边摇头，自家的地还是太少了啊，这大伯的地卖给外人也不佃给自己种，真是气死人，收了这波庄稼，自己家这么多小子，到哪里种地去。 别人是愁没人干活，自家是有这么多儿子，没地方使力气。 老规矩，先干韩老十家的地，收了粮食晒干，先拉回去，在收老憨家的地，最后才是自家的地。 吃饭在老憨家，这睡觉就回自己的茅草屋，桂桂这几日也生了一个儿子，正在坐月子，也是农忙，这吃饭基本都是在田头，也没啥不方便的。 等着大伙儿累的气都喘不上来的时候，这粮食终于都收完了。 老十家的早就拖了回去了，老憨家的留下了老憨娘的口粮，也都拉回韩老九的庄子里了，现在正在晒着老九家的粮食。 终于能歇一会了，韩老九带着老憨，找到了刘东山。 听说韩老九家的二十七亩地，还有韩老十家的四亩地，加上老憨家的地都想佃给自己种的时候，刘东山愣住了， “咋的，你也要出去？”刘东山对着老憨说，这老憨有啥子本事，除了种地，屁事不会。 “我也去，我去给老九做长工。” 老憨的脸上都是高兴，终于可以带着桂桂和孩子们去给老九做长工了，听说杜果儿又生了一个儿子，自己也生了一个，要是能伺候少爷，那么自己家就算是熬出头了。 做长工？刘东山听了心里都觉得嫉妒，这韩老九这么有钱了吗？ 自己是不是也抽时间去拜访一下，别自己村里有了一个大财主，自己还把人得罪了。 “东山哥 ，这地的事儿，就靠你多费心了，都按老规矩来，不能让哥哥吃亏。” “行行，你放心好了，自家兄弟，妥妥的没问题。” 这几日也听老憨的娘在村里说了，现在人家韩老九有两个儿子了，韩老十也有了儿子了，这是看着兴旺起来了，只要他们在外面发财，这村里的地，肯定没空种。 刘东山要是给韩老九他们种地，心里还多少有点嫉妒不自在，可是这是韩财主，那就不一样了，以后有个什么好事儿，能拉自己一把，那就是贵人啊。 可惜了，自家儿子没有一个识字的，不识字去做长工倒也没必要，刘东山和儿子们一起把韩老九和老憨送了出去。 也行，自家又有地种了，这儿子娶媳妇，还是能照老计划了。 笑呵呵的，进了屋子， “媳妇，把那只兔子宰了，在炖一只鸡，咱们爷几个吃饱休养几天，这地里啊，要积肥了！” 虽然没有刘青江的五十亩多，但是谁都知道，这韩老九的地，那是肥的很呢！ 第189 章 月子要坐馊了 家里两个坐月子的，韩母就只能负担起了做饭的伙计，洗衣服和洗尿布，韩中就全都包了。 这主家都做饭给自己媳妇吃了，而且吃的还是和大娘子一样的吃食，这么大的恩情，别说洗衣服洗尿布，就说是洗一辈子，韩中都乐意。 看着自己媳妇和儿子，白白胖胖的睡在床上，韩中由心里生出一股子幸福感，要是自己和媳妇被其他的主家买去，咋能过得这么好呢？ 自己有什么能够报答的？那就是多干活，等媳妇出了月子了，自己一定给主家多磨一缸豆腐，要媳妇多做点豆腐皮子，这豆腐皮子好卖，主家也偶尔吃吃，在韩中看来，唯一能和肉相提并论的就是这个豆腐皮子了。 以至于谁要是问一句，这玩意好不好吃，得到的都是韩中瞪着大眼睛的神情，这么好吃的东西还要问啊？ 杜果儿就没有中嫂子那般的安逸了，太无聊了啊！这天气还热，生石头的时候是正月份，天气不热，不让洗澡啥的都没多大问题，就是熏着有点晕而已。 但是这会儿可是秋收呢，多热啊，自己给谷子，嗯，小儿子被韩母取了名字，叫谷子。 杜果儿给谷子喂口奶，自己也是满头大汗的，这谷子也是满身都是汗。 可是谷子可以洗澡啊，这每天干干净净的，在小床上伸胳膊伸腿的，舒服的很。 就连小石头都在问杜果儿， “娘，你咋酸酸的，咱们家的酸萝卜你偷吃了？” 扳着手指头算着，还有七天，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洗个澡，每次喂奶的时候，杜果儿都能感觉到谷子是皱着眉头吃完的。 估计谷子也在想，这闻着奶人都馊掉了啊，可是吃着也还是新鲜的，到底是咋回事呢？ 当然，谷子最多也就是皱皱眉头，这想法是杜果子自己加上去的。 贺燕燕肚子里有孩子，贺掌柜就不准贺燕燕来陪杜果儿说话，说不能踩了杜果儿的奶，唯一的说话人都被隔离了，这一次的月子坐的是度日如年啊。 第一次自己还多坐了好些日子，深怕恢复的不好，自己亏了身子活不久，这一次韩母说，家里光景好了，坐个双月子吧，被杜果儿一口拒绝了，自己坐一个月可能馊掉了，再坐一个月，就得长毛长小动物了。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生孩子前把头发剪的特别的短，当时还卖了几十文钱，给谷子扯了一块小棉布做了几个肚兜呢。 中嫂子在她自己的屋里馊的高高兴兴，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像个大户人家的主人一样坐月子，生孩子的时候，中嫂子都想着，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个五六天就行了，哪里知道，韩母直接要自己坐月子。 儿子的名字是自己男人取的，就叫韩诚，意思是这一辈子要诚心诚意的给主家干活，伺候好小少爷，本来想取名叫韩忠的，可是自己的名字叫韩中，这有点分不清楚。 和杜果儿心心念念的想出月子后洗澡不同，中嫂子严格的听从韩母的话，每天擦洗身子，坚决带着帽子，不戴帽子，老了头疼，从生下孩子后，这中嫂子的帽子就没有取下来过，再怎么流汗，最多就是换一个帽子。 韩母也高兴，虽然伺候两个人，有点辛苦，但是还是拒绝了杜果儿要雇一个人的提议，不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呗，自己乐意。 这伺候杜果儿那是自己的孙子，再多次都是高兴的。 这伺候中嫂子韩母也高兴，虽然不是自己儿媳妇，这生出来的孩子也算是主家的人，等过了三岁就要去衙门里登记家生子的卖身契的，要不然，怎么说下人生孩子也算是给主家添丁呢。 可惜了，家里还就只有中嫂子有了孩子，要是多生几个多好。 韩母这边事儿多，码头铺子那边也忙的很，刘清江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算着账，这铺子居然比酱菜铺子还要赚钱，这就做做饭的活儿，看样子，有个铺子会做买卖就饿不死人。 也不知道宝儿现在怎么样了，估计那李家人，喊着宝儿做小伙计了吧？ 这不要钱的小伙计，谁不想用啊？ 算了，宝儿还小，自己两三个月去看看，不被欺负了就是好的，等着大一点，就学着自己做买卖，又不是没铺子，不用看李家人的脸色。 自己好好的过着日子，把身子骨养好，等过十来年，宝儿就能娶妻生子了，自己这一脉的香火就续上了，死也安心咯。 合上账本，刘青江和全嫂子说了一声，就出了铺子。 作为阿爷，这谷子出生，过几日就是出月子了，自己早就在银楼里定了一个长命锁，今天到时间了，去取回来。 刘青江定了两个，小石头当时自己没给长命锁，现在也不缺这个钱，这点小事上，没必要有区别，刘青江对韩老九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不是亲生，可是这该孝敬的，老九就没有落下过，是个好孩子。 今年的粮食都进了谷仓了，原来庄子里就有两个谷仓，还都结实的很，韩老九又做了两个，这大伯家的谷子和老憨家的谷子都放在庄子里，肯定是要分开的。 虽然都知道各自的有多少，都说放一起就行，但是韩老九坚持要分开放，这粮食和银钱是一样的，再怎么亲兄弟都要分开，何况还不是亲兄弟呢。 粮食直接从大滩村拉走了，这该交的赋税都用银子抵了。 桂桂也在坐月子，等着安排妥当了，估计正好赶上能整理田，种油菜籽儿。 前院能住人的地方多，韩老九给安排了一个小屋子，虽然在角落里，但是比起来是最大的一间了，带着两个孩子呢，太小了住不下。 上次杜果儿就说了，等老憨来了，这桂桂也到庄子里做点子事，可以帮着韩高喂鸡喂兔，也拿一份工钱。 知道杜果儿对桂桂总是很怜惜的，韩老九也没说什么，给工钱就多一个干活的人，都说桂桂是个傻媳妇，韩老九也没觉得，傻倒是不明显，就是胆子特别小，唯独对果儿胆子大一点，敢说话。 自己比桂桂胆子还小一点呢，这杜果儿瞪自己一眼，自己还不敢说话呢！ 第190 章 读书人赚钱容易 从来没有感觉过，热水澡有多治愈，杜果儿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包浆了的锅底，然后遇到了货真价实的锅底除污剂。 从浴桶里站起来的时候，有点晃，没办法，晕水了。 水指定是有点颜色的，没关系，现在天天都能洗了，总能有自己出水芙蓉的那一天。 这一次没人说杜果儿坐月子吃的多了，奇怪了，没人说了，这杜果儿倒是吃不了那么多了。 韩母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饭的手艺差了，要不然怎么果儿做月子只吃了上次一半的量呢？ 看着奶水还是充足的，韩母又放下心了，估计着是现在日子好了，这肚子里有油水了，就没那么能吃了。 你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听说都是拿茶杯那么大的碗吃饭呢。 贺燕燕掐指算着杜果儿出月子了，这立马就来了，小腹已经有点隆起了， “来，看你婶婶给你的见面礼。” 一个银项圈，杜果儿很稀奇的看着，这玩意就是闰土也带过的那种吧？ “这个怎么比小石头要红这么多？” 看到小石头的时候，贺燕燕只记得是小时候就白胖白胖的了， “不过比我家磊磊好看，我家的那个生出来皱的像个猴子，要不是在月子里就长好看了，我可不待见。” “哎呀，你的这个帽子做的好，到时候给我做个，比我娘做的那个透气多了，也不捂着，你要知道，我上次坐月子差点没被捂熟。” 杜果儿看着贺燕燕说个不停，自己可不能落了下风， 于是两人叽叽喳喳的说了好一大通，就连喂奶的时候，杜果儿都在说，这憋了一个多月了，谁受得了啊。 谷子有点烦，以往吃奶没这么闹得，这会儿怎么这么闹腾，一边吃着一边满脸的不耐烦，就直哼哼。 “哟，果儿你看，你家儿子嫌弃你奶不好吃，发脾气呢。” “咱们安静点，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一个脾气大的，在月子里稍微不如意就哼哼。” 杜果儿想着，这婴儿睡觉的时候要是闹腾了，肯定是对噪音反感。 嗯，看你小，我先忍忍，等你还大一点，我就天天把你放铺子里睡觉，哪里闹我就放哪里。 终于把谷子哄睡了，杜果儿拉着贺燕燕坐到了院子里，中嫂子满月后已经在豆腐坊忙乎了，浑身都是劲啊。 杜果儿不行，她现在觉得自己嘴巴全是劲。 “燕燕，你有没有去过茶馆听书，或者去书店看过话本子？” 啊？贺燕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两人刚才的话题不是说怎么做甜酒酿蛋吗？ “话本子？看过，不过，看的少。” 看的少不是因为不喜欢看，而是认得字实在不多，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什么。 “茶馆倒是去过，小时候去的，混在里面不要花钱，长大了就没去了。” 要干活，就算不干活，去茶馆不得花钱啊，就算自家零花钱还是有的，也不能浪费啊。 哦，杜果儿坐月子在床上无聊了一个多月，琢磨出了一个想法，自己是不是也能写几个话本子？ “你写话本子？你识字？” 贺燕燕就奇怪了，你个村里来的，咋还能写话本子呢？ “咋不识字了，我又不是你，脑子这般笨，我跟着爹学过，又跟着我家隔壁的左老爷学过那么久，这小石头念书的字我都认得。” 背锅吧，文化人们。 “这么学学就能写话本子？”贺燕燕很惊讶，这么说，读书人也没啥子难的嘛，明年自己的儿子也去念书去。 “我可以试试嘛，怕啥，等我写一个出来，你帮我去书店或者茶馆卖了，赚点子零花钱。” 贺燕燕摇摇头， “我不行，我一个女子去，别人不会理我，我找我爹，我爹认得茶馆的东家，也能说几句话。” 贺燕燕侧着头想了想，能卖啊，这不就是无中生有的钱嘛？今天回家去和爹说说去，自家磊磊也要去启蒙念书了，读书人赚钱肯定要容易的多。 日子过得倒是挺快，这天气凉的也快，老憨带着桂桂，还有儿子大栓，二栓来渡口府了。 老憨还好，不过就是拖板车累了，这桂桂明显有点胆怯，坐在板车上，抱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放了一半的稻草，里面睡着儿子二栓。 大栓不怕人，还能扶着老憨，看见杜果儿出来， “果儿婶婶。” “果儿姐！” 桂桂眼圈就红了，好久没见到果儿姐了，果儿姐都像天上的仙女儿了。 在桂桂眼里，果儿可不就是仙女了嘛，穿的棉布裙子是自己没见过的一个颜色，手上还带着镯子。 “快进来，快进来，东西放门口就是，等会吃了饭一起去庄子里。” 正好，昨天韩老九回来了，准备吃了饭就去庄子的，这下子老憨来了，可以一起去了。 桂桂进了屋子，才放松下来，提着一个大篓子，这是老憨的娘给石头还有谷子做的鞋，还有衣服，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不贵重，但是件件都是心意，唯一的共同就是，都是碎布条子拼起来的。 小石头中午没回来，等着晚上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了，老憨一家去了庄子上。 因为杜果儿经常和自己说桂桂的事情，所以，在小石头的心里，桂桂就是一个长得像大人一样的兔子。 可惜了，这下次自己去庄子里，估计要等着到过年去了，小石头叹了一口气，哎，男人真忙啊。 他现在的确是忙，看着那些学子们备考，一个一个的，背子都挺不直了，风一吹，就感伤的样子，很不解。 也曾经问过夫子，夫子只是摸着他那几根花白的胡子，笑了笑，转身又给自己多留了几张纸练字。 哎，小石头也有点感伤了，娘给自己绑沙包练脚，这夫子给自己留作业练手，自己才多大啊？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小石头看着街头卖草编篓子的窦家小儿子，和自己差不多大，这会儿正蹲在门口破竹条，小小的手上尽是血痕。 算了，自己还是练手和练脚吧，不是怕吃苦，而是觉得这窦家小儿子，就算是手上划的再多血痕，估计也养不活自己这么一大家子。 爹娘，阿爷阿奶，还有六个下人伯伯婶婶，再就是自己的弟弟，现在只会咿咿呀呀的叫，啥都不能干。 你说说，这么重的担子？难啊，这脚下的沙包其实可以重一点了，现在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第191 章 纳个不要钱的回来 “这孽种是何运旺的？” 其实问都不要问，李金贵就知道，肯定是彩云被哄着失了身子，这失了身子的女子可就不值钱了，要是男的愿意娶，那还好，要是碰到个丧良心的，女的就只能叫苦不迭了，这辈子怎么也抬不起头了。 彩云被李金贵打了一耳光，这会儿晕头晕脑的，一味的哭。 “娘，姐姐咋了，爹爹为什么要打她？” 宝儿虽然不懂，可是看着彩云哭的这么伤心，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忍的。 “她做了不要脸的事儿，爹爹是在教训她呢。” 杏花翻了一个白眼，早说要嫁出去了，现在好了，不值钱了，这名声还难听，这县里有什么事能瞒住人？ 估计这几天，整个县城都知道李彩云还没婚嫁，就怀了崽子了。 一直到了下半夜，李金贵进了屋子，倒头就睡。 杏花也不问，这事儿，一点边都不要沾，心里就是觉得可惜了，要说这李彩云长得也还不错，本来也是能捞点子彩礼回来的，这个样子，不搭钱进去就不错了。 赔钱货，杏花默默的呸了一句，晦气。 天都还没亮，李金贵就带着一把斧头劈开了何家茶馆的门，在铺子里守夜的是何运旺，从门缝里看见李金贵拿着斧头，立马就从后门跑了。 “爹，娘，那李瞎子拿着斧头在咱们茶馆里呢。” 何母一听，这估计是出事了， “你上次不是说了不和李家的女子在一起了吗？怎么回事？” “我是听了娘的话啊，可是这李彩云就是来缠着我，不放我啊！” 何运旺想着到时候娶回来做个妾，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更何况这干柴烈火的，自己哪里肯放开李彩云。 “你先躲起来，最好这一段时间别回来，出去躲一个月吧。” “娘，你说，要是李彩云肯做妾，咱们家不是有两个媳妇了？这不是也不用雇人打扫了？” 何母气的想打儿子，可是这打起来，自己的手也疼， “你怎么做的出这等龌龊之事，你快走吧，到时候李瞎子找到你，打死你我都拉不住。” 何运旺想着，自己能去哪里？干脆去村里找自己的媳妇去。 李金贵进了茶馆，前前后后的都没找到人，气的剁了几张桌子，气呼呼的坐在铺子里，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来。 来喝茶的人，看热闹的人，都不敢进来，这拿着斧头的不是李家杂货铺的东家嘛，人和气的很，怎么和这何家茶馆里闹事来了？ 李金贵看着这个阵式，估计彩云这个亏是吃定了，要是何家不娶，那么孩子就只能落下来，这个县城里，就没人可嫁了。 地方小，本来就找不到合适的人，要是这名声坏了，那就更加不值钱了，白养了，白养了啊。 “金贵啊，你这是咋回事啊，哥哥我没得罪你啊！” 何父何得禄愁眉苦脸的进了茶馆的门， “你看你看，有什么事，你说嘛，这个架势，咱们多少年的街坊了这是。” “把你儿子叫出来，我找他。” “这运旺去他未来的媳妇家了，这不是她家里地多嘛，干活儿去了，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 要说何运旺这段日子也真没在茶馆露面，每日都拖着李彩云两人在阁楼里，一泡就是一天，何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男人嘛，哪能不吃肉，何况这又不花钱。 李金贵一听，这何运旺都有了媳妇了，这明明的就是欺负了彩云，这一下子，气的手脚都发抖了，对着茶馆就是一顿乱砸。 何母出了一口气，幸好自己进来的时候就收拾了一下，把值钱的都收到了后厨，要不然，这一下子，可要砸坏不少的杯碟。 “你们是欺负我李家没人是吧，我先砸了你家的铺子再说。” 何母也不干了，你家是女儿，我家是儿子，出丑没地方做人的是你家，我怕什么。 “你这大清早的砸这里砸哪里的，你要是再不说个啥事儿，我就报官了。” “你报官啊！我要你儿子去死！” 李金贵咬着牙，看着何母，何母看了打了一个寒颤，这李瞎子一只眼睛，看起来真吓人。 “金贵老弟，你要我儿子死，这又是为什么呢？你总要说清楚啊，你要彩礼太高，我们凑不起，去乡下找了一个娶的起的贤惠媳妇，难道这也不行？” 何父想着今天这事儿不一定好交代，那就把事情闹大了说呗，反正大不了给自己儿子做个妾，运旺说的也没错，不花钱纳一个干活的回来，这买卖也不亏。 “你要是还想嫁女，那也行，可是只能做妾了，毕竟我们家运旺也是定了亲的了。” “好好，你们就这么毁人清白是吧，咱们去报官，看是个什么说法。” 李金贵说不过他们夫妻两人，心里气恼着杏花不肯出头，自己和一个妇人怎么说，怎么打？ “到底怎么回事啊，金贵，你总得把话说清楚。” 何父，心里估计着是出事了，为了不让外人看热闹，扯着李金贵进了后厨。 “我家彩云有孕了，你们何家太欺负人了。” “这，这是我家运旺的？”何母不肯认啊，这要是认了，自己不仅仅要出李彩云的彩礼钱，还要赔宋家的骗婚钱，划不来的，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满意宋家的闺女，正正经经的，哪里像彩云，大白头都和自己儿子在被窝里折腾。 “你敢再说一句？” “金贵，金贵，你别动气，这事儿，我们真不知道，这运旺也是去了他未来媳妇家里干活去了，你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能认啊，认了就要赔钱的啊！ “你们家也不在乎是吧，那好，我就报官。” “李金贵，你要是去报官就去，这也不能白白的就诬陷我家运旺吧，谁知道你家彩云是和谁有的，本来我是想着街坊看着长大的，运旺和彩云也是合得来，这大不了等着我儿媳妇进了门，纳个妾，也算是帮彩云一把。” 何母看着李金贵的脸色，反正这彩云肚子里有了货，你还能怎么滴？ “你要是不领情，那我们也没办法，这孩子的爹你们自己找去吧！我们也没那个心情给别人养孩子，谁知道在哪里偷汉子的。” 第192 章 你是不是骗我的 报官那也是不可能的，李金贵能做的也就是多砸一点何家茶馆的东西而已。 这事儿，两天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李彩云就是不出门，也能听到那些来自己家杂货店里瞧热闹的人。 何运旺定亲了？还定亲半年了？ 李彩云整个人都是懵了，那自己怎么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有个孽种就在屋里养胎啦？不干活啦？还等着做少奶奶呢？” 杏花现在可一眼都不想看李彩云，说好了拿着李彩云的彩礼给自己买个婆子回来照顾的，这会儿，鸡飞蛋打了，真是不要脸。 李彩云不想理杏花，这几日爹回来没理自己，可是那个脸色也是吓得不敢见人，李彩云怕。 “你别幻想了，人家何家这几日都在准备办喜事了，你要是真的想去做个妾，估计你爹也不肯干。” 杏花站在门口，对着屋里的李彩云喊道， “出来洗衣服，真是的，惯的你。” 自己大着肚子，肯定不会干活的，要不是自己对李彩云太好了，也不会有时间跑出去偷男人，杏花越想就越气愤，要不是这些不知廉耻的女人，不要命的往男人身上扑，自己的日子过得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宝儿觉得家里这几天都怪怪的，也吓得不敢说话，虽然说不要上学了，可是铺子里的事儿也多，每天打扫都很累，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了，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干。 哎，其实去念书也不错，不就是手板子痛一下嘛。 “你的衣服你自己去洗，你叫什么叫，就算是我爹要打死我，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李彩云的心里乱极了，自己一定要找运旺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着跑了出去的李彩云，杏花懒的理，去闹吧，去疯吧，反正都是不要脸了，还想着人家来提亲呢。 何运旺不在茶馆，去了何家的小阁楼，也不在，没有办法了，李彩云只能找到何母。 “婶婶，我爹要打死我啊，我真是有了运旺哥的骨肉。” 何母看着李彩云就有点腻歪，这没成婚就日日的拉着自己儿子，都没见自己儿子眼圈都黑了？ “这可不敢乱说，我们也不是不愿意你进门，但是你爹闹得这个样子，那也是不可能娶你的，你要是愿意做妾，等运旺成婚后，我们也愿意。” 何父躲在角落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彩云，身子骨看起来比宋家的女子要结实的多，纳回来干活，不亏，再说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是自家的呗。 “我想找运旺哥！” “别找了，他给岳父家干活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何母把门一关，这个时候自己可不能心软，心软了就得花钱， “看什么看，回去干活去，这不要脸的女子也就只配做个妾，怎么能当我家的儿媳妇。” “是啊是啊，还是宋家的女子好，正正经经的。” 李彩云在门外，听着何父何母说的话，浑身都凉透了，运旺哥一直在骗我？ “彩云，彩云！” 李彩云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何运旺躲在角落里喊自己， “小声点，我倒城门外的桥洞下等你。” 说完就走了，何运旺可是偷偷的回来的，娘要自己去帮着宋家干活，自己哪里受的了这个苦，这一到晚上，就眼睁睁的看着宋家女子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连手都摸不到。 还想着就算不能干事儿，至少能摸几下吧，这好几天了，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心里就想彩云了，这彩云怎么说，对自己那是百依百顺，随便自己怎么折腾。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李彩云到了桥上， “下来啊，上面有人看见麻烦。” “运旺哥，你骗我，你害惨我了，我都有孩子了，现在怎么办，我爹会杀了我的。” 何运旺看着李彩云那丰韵的身子，吞了一口口水， “我也不知道我爹娘给我定了亲，我心里只有你啊，你就先做我的妾吧，等着生了孩子，我只对你好。” 憋了好几天，何运旺抱着李彩云到了角落里，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衣服， “彩云，哥哥憋坏了，你先救救哥哥。” 折腾了好一会儿，何运旺吐了一口气，要说这彩云，真够味儿。 “你别哭，怎么你爹也不会打死你，反正我心里只有你，你就来我家做妾，等着日子久了，我爹娘就知道你的好了，再说了，你给他们生了大胖孙子，能不喜欢你吗？” 何运旺想的挺好，这自己娶了妻，正好李彩云有了孩子，好好的干活生儿子，自己正好可以有媳妇陪着，憋不着自己，等着媳妇有了孩子，这彩云又能伺候自己了，美的很。 于是，更加用心的哄着李彩云，李彩云心里又苦又难受，可是何运旺眼泪都出来了，说心里只有自己，又怎么能舍得下呢？ 这不是也没帮宋家干活，来看自己了吗？ 晚上，李彩云看着黑着脸吃饭的李金贵，直接就走了出去，跪在李金贵面前， “爹，你就让我去何家做妾吧，孩子不能没有爹，我愿意。” “啪！” 李金贵的一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彩云，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做了妾，以后家里的弟弟们怎么在这条街上做人？” 杏花撇撇嘴，真是贱啦，估计着今日走了出去，又被哄了。 “难道今日你出去就是和那人鬼混去了？难怪回来衣服都脏了，莫不是到城外那个窝棚里待了一天吧？” 杏花说的难听，可是也是事实，李金贵顿时就火大了，自己这几日，买卖都没做，到处找人，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有个跑商的男子想找个陪自己的，虽然是填房，那也比做妾好啊。 再说了，肯出二十两银子和五匹布呢，自己也说了彩云的情况，就等着回信呢！ 这会儿李彩云给自己来这一招， “你咋这么贱，就是那些不要脸的娼妓，人家也是要收钱的，你这巴巴的送过去，人家给你啥了？” 杏花继续火上浇油，这李彩云真是蠢的很，男人，提着裤子走了，头都不回，连个客栈都舍不得给你住，看着回来时候的浑身都是土和草根的，真是下作的很。 第193 章 都是你们害得 就在李彩云决定了要和爹抗争到底，然后到何家怎么讨公婆欢心的时候，李金贵带着杏花进了屋子。 两个人把李彩云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床上，端来一碗药水，直接给李彩云灌了下去。 不喝？没事，直接灌。 喝了再吐？没事，熬了一锅呢！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夜，到了早上，李彩云的屋里哭声，喊声，凄惨的不行，李金贵听着都难受，可是想起媒婆说的，这跑商的不嫌弃李彩云不是完璧，只要能陪着一起走南闯北就行，心里就安了。 就当是自己白养了这个女儿，留在这里也是给自己丢人现眼。 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李金贵才进了屋子，看着床上都是血，皱了皱眉头。 “杏花，你来收拾一下。” 杏花一甩帕子， “你不要儿子啦？我这个情况能进那种地方，把你儿子冲撞了怎么办？” 李金贵转头一想，也对，只能出门去找医馆找个婆子来，花了两百文钱，才把李彩云给收拾好。 至于李彩云在屋里怎么的不吃不喝，这边何家也没管，反正看着日子就热热闹闹的接亲成婚。 热闹的唢呐，街坊的议论，彩云也都好像听不到了，爹杀了自己和运旺哥的儿子，还有那个恶毒的后娘，你们毁了我和运旺哥的下半辈子。 现在运旺哥只能娶那个他不爱的女人，自己也只能被关在屋子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那个男人成婚了，一张脸笑的花一样，你要是气不顺，你就自己去看看。” 天天挺尸一样的，杏花厌烦的很，天天催着要把李彩云送走，说免得冲撞了自己的儿子。 李彩云闭上眼睛，她肯定要去看的，她的运旺哥肯定一脸哀伤的在等着自己。 “你准备一下，五天后，你的男人就来接你。” 李金贵满脸的喜色，这媒婆回话了，跑商的大老爷说了，五天后能到青山县，到时候来接李彩云。 “运旺哥来接我啦？” 这，这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 运旺哥会不会怪自己啊，就说了，运旺哥心里是有自己的，没事，孩子没有，自己还能生。 “运旺你个鬼啊，人家娶了媳妇，高高兴兴过日子，你还在做梦呢？” 这么个蠢样子，还是嫁的远远的吧，本来还有点哀伤，想着嫁远了以后就看不到了，这会儿，快点给我嫁出去，看着心口子疼。 “你男人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不嫌弃你，只要你好好过日子，五天后来接你。” 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爹把自己卖了，我的运旺哥啊。 咬牙撑起身子，自己要去找运旺哥，自己是运旺哥的人。 看着跑了出去的李彩云，李金贵想去拉回来， “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出丑了，你不随他去，反正是嫁的远远的，咱们不闹心。” 杏花过来拉着李金贵的手， “你的儿子在肚子里呢，你在这里生个啥子的气，你可是说好了，等着彩云出嫁了，就给我买个婆子的。” “买，买个婆子，你可得给我生个儿子，这女儿都是赔钱的。” 何运旺高兴啊，本来以为李彩云比宋家女子要够味，现在才知道，这女子和女子真的不同。 看着自家新媳妇在茶馆里忙来忙去的，心里有点不得劲，太好看了，不能做这些抛头露面的活儿，只能在家里，好好的伺候自己。 “别累了，我来做嘛。” “没事.....” 新媳妇羞红了脸，媒人说的没错，自己这个夫君不仅仅家里有钱，还对人好的很，除了，除了晚上事儿多，有点吃不消，其他的都好，人也长得好。 “你看，手都烫红了，来，我看看。” 何运旺抓过媳妇的手，看着指尖的红，轻轻的用嘴亲了亲， “你别这样，我要出去干活了！” 何运旺心都动了，媳妇的腰真细啊，彩云的腰有点粗了。 对了，这彩云怎么还没来找自己？不是说好了做妾吗？这铺子里这么多活，难道要自己的新媳妇一个人来干吗？ 娘说的真没错，这彩云一点都不贤惠。 “运旺哥......” 李彩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何运旺抱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那般的温柔，这女子长的真好啊。 “你这个狐狸精，我打死你！” 李彩云脑子里什么都不管了，运旺哥是自己的，拿着一根棍子对着女子就打去。 “嘭！” 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人的身上，可是并没有李彩云想象中女子的叫声， “李彩云，你是不是疯了？” 何运旺抱着媳妇，这一棍子要是打在了自己媳妇身上，还不打坏了啊，要不是自己挡这么一下。 “旺哥，你怎么了，疼不疼啊！” “没事，你没伤着就好。” 自己的媳妇真是温柔啊，这小嘴看的自己就想咬一口。 “你这个疯婆子，给我滚开，别吓着我媳妇。” 面前的李彩云，也不知道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真是，自己也是饥不择食，还是娘说的，自己的媳妇比李彩云好看的多。 再说了，这肚子里有孩子的人，还能跑到哪里去，自己挨的这一棍子，等李彩云做了妾，一定要好好的揍回来。 李彩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路过河边，想了好多次的一死了之，可是还是鼓不起这个勇气。 坐在屋里，看着面前满脸喜色的爹和杏花，李彩云的心都死了，就是你们两个，害了我这一辈子。 要不是爹，为了十两银子，害得自己嫁不进何家，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要不是杏花，自己怎么会被爹卖了，换钱给她去买婆子，别以为自己不知道，爹和她说的悄悄话，自己都听见了。 转头看着宝儿，这个也不是个好的，亏了自己还带着他睡过，到现在，还抢了自己的屋子。 李彩云低下了头，既然你们卖了我，就别想好过，还想着生儿子，都去死吧。 夜深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晚都没有月亮，静悄悄的。 一个黑影子，偷偷的进了何家的后门，何运旺和新媳妇的呻吟从屋内传出来，黑影悄悄的打开米缸，然后潜入了黑暗之中。 李家，米缸打开又放下。 “有老鼠，偷米呢！”杏花迷迷糊糊的说。 “你管这么多！”李金贵的手伸进了杏花的衣服里，搓揉起来。 第194 章 很快吃不上饭了 几天后，一顶轿子直接带走了李彩云，本来以为彩云会哭会闹，哪里知道，她好像没事人一样。 就连看到那个比自己爹看起来都要大的男人，居然还笑了一下，把那个老男人心里乐了老半天。 自己跑商这么多年，也娶过好几个年轻媳妇，谁看到自己都是一副苦兮兮的样子，这个小娘子倒也乖巧。 于是，在心里萌生了一股子怜惜，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女子。 本来说好的二十两银子和五匹布，因为李彩云这么笑了一下，跑商老爷心情大好，多加了十两银子，风风光光的把李彩云带走了。 出了城，这轿子就停在了一辆大马车面前，轿帘被掀开，老头子直接把轿子里的李彩云抱上了马车，出发了。 马车里倒是很舒服，估计这人也不缺钱，里面还若有若无的一股子熏香，好闻的很，李彩云闻着有点头晕。 “娘子，这做买卖的人，四海为家，以后就要辛劳你伺候我了！” 李彩云依然是一副笑脸，无所谓了，能给自己吃饱饭就行，因为，那些害了自己的人，很快就吃不上饭了。 恍然之间，老头就已经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路上乏味，娘子我们现在就洞房吧！”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杜果儿的话本子还没有写出来，不是杜果儿懒，而是到了这时候，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了一个孩子，哪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折腾这些事儿？ “这里是韩家吗？豆腐坊韩家？” 杜果儿一听，连忙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个衙役，带着一个孩子站在门口。 “宝儿，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杜果儿吓了一跳， “我就是韩家豆腐，请问官爷，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啦？” 连忙迎了进来，这衙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青山县的，难道，先不管，进来喝茶歇息一下， “中嫂子，你去铺子里喊一下阿爷，就说宝儿来了。” 来了衙役，那就肯定不是一个小事，中嫂子连忙放下孩子，跑着去码头铺子了。 “宝儿，你怎么了？” 宝儿看起来有点呆痴的样子，一双眼睛里都是惊恐， “婶婶，我娘死啦，我爹也死啦，哇哇哇........” 杜果儿一把就抱住了宝儿，我的天啊，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遭了啥祸事？ 衙役喝了一碗热豆浆，又拿了杜果儿给的两百文钱，这会儿才缓缓的说， “县里李家铺子的东家和娘子都被毒死了，仵作验出，是吃了混着老鼠药的大米中毒的，还有何家茶馆的何家，也死了三口人，出了新娶的媳妇没死，东家和东家娘子还有小掌柜都死了！” 衙役摇摇头，谁都说，太惨了。 “那我家宝儿怎么没事？对了，李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都怀疑是李家女儿投毒的，可是找不到了啊，两个月前就嫁给一个外地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啊，杜果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都两个月了，才死人啊？” “仵作已经查验了，都是在米缸下面发现了老鼠药的粉末，这李家和何家的米缸子大。” 也是米缸子大，要不然两家都没有活口。 “这孩子也是那几日吃坏了肚子，当天就没在家里吃饭，吃了一碗馄饨，何家的小媳妇是回了娘家，也算是都留了一个活口了。” 宝儿靠在杜果儿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会儿自己真的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宝儿，不怕啊，有婶婶呢！还有你阿爷呢！等会儿石头弟弟回来了，你们一起玩啊。” 这才几岁的孩子，杜果儿都担心会不会给留下心理阴影会变态。 这个时候刘青江也跑着过来了，听到说衙役带着宝儿来了，冷汗都吓出来了。 好一会儿，这才把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既然衙门都已经定了案，这宝儿家里还有人，官府也是要把孩子交给刘青江的，就是后面青山县的这些家当，都要陪着宝儿去处理一下。 听说何家的小媳妇接了何家茶馆，这会儿都在招婿上门了，刘青江也就和衙役说，等过几日就来青山县把事儿给理清，不会留到过年。 还掏了五百文给了衙役，这到时候去办事，还要找他的。 “阿爷！” 宝儿好害怕啊，娘死的时候，口里吐出来的都是血，还有那个爹爹，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一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宝儿这几个月，每晚都是做噩梦。 听说是姐姐下的毒后，每晚都是梦见李彩云拿着毒药要往自己嘴里灌。 “宝儿不怕，不怕，有阿爷呢！” 送走了衙役，杜果儿喊着中嫂子去市集上买了一个猪心，炖着，哄着宝儿吃了一点，然后到后院清理了一个屋子，让宝儿睡了。 刘青江一直陪着宝儿，吃了猪心能定心，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 宝儿睡的不安稳，一哭喊刘青江就细细的哄着，就这么折腾到了晚上，才醒过来了。 “宝儿哥，你别怕，有弟弟在这里呢！” 小石头抱着宝儿，还往宝儿手里塞了一颗糖，宝儿笑着舔了一下，“甜。” 两人去后院玩去了，大家子人看着，都是心酸，杜果儿虽然不喜欢杏花，可是想着人呢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很可怜的。 这李家的闺女哪是多大的仇恨啊，把自己爹都这么毒死了，太吓人了。 “九儿娘啊，这段日子，我就带着宝儿到铺子里睡觉吧，你回来陪果儿，等过几天，要老九陪着我和宝儿，去把这些事儿理一下。” 听衙役说，这杏花娘家人本来还想要抚养宝儿的，可是宝儿死活要找阿爷才作罢。 刘青江冷笑着，这哪里是想抚养宝儿，那是看着李家有个铺子，想夺铺子而已。 韩母点点头， “你别太操心，别和宝儿说这些事儿，孩子肯定都吓坏了，明天带他去医馆，开点安神的药吃吃，要是伤了脑子，日子久了就麻烦了。” 不知道石头是怎么回事，这宝儿一来，平时早就不和杜果儿睡觉的他，今天怎么说都要和杜果儿睡，还紧紧的抓着果儿的衣袖，整的果儿是心酸又好笑。 第195 章 孩子不能养废 刘青江和韩老九带着宝儿回了青山县，本来觉得一两日就能办好的事儿，一直待了四五天，才看见疲惫不堪的刘青江，背上背着宝儿的韩老九回来了。 杜果儿的眼神一直看着韩老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刘青江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这背子都驼了，好像好些日子没睡觉一样。 韩老九摇摇头，直接进了屋子，把宝儿轻轻的放在床上， “爹，你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 一直看着刘青江走到韩母的屋子里，带着宝儿关了门，睡着了，杜果儿才一把拖着韩老九到了院子里， “咋回事，咋回事儿，这么多天啊。” 杏花的娘家人到衙门里闹事，一定要带着宝儿，说是杏花的骨肉，这都带着嫁到李家了，也要给李家人守孝。 刘青江自然不肯，这衙门也没这个规矩，人家这家里有田有铺子的，至于杏花娘家，可和宝儿一点关系都扯不上，还想养宝儿，人家亲亲的阿爷都在这里呢。 事是这么个事，就是受不了这杏花娘家日日的堵着门闹，宝儿也吓着了，睡觉都不敢松开韩老九的手。 “孩子遭罪了！” 杜果儿点点头，这宝儿的命是有点苦，现在娘也没了，小小年纪，就吓了两次，哎，遭罪。 “这县城里的那个李家杂货铺呢？” 按规矩是宝儿的啊。 “杂货铺租出去了，可是租金很低，本来想卖掉的，可是宝儿就是摇头，不肯卖，想着顺着孩子的意吧，就留下了。” 这里面死了一家子人呢，租金能高吗？就是不知道什么铺子敢开在死这么多人的地方。 “开了一个寿材铺子。” 杜果儿点点头，好的，这的确敢开这个铺子里，租金又便宜，寿材店掌柜有眼光。 一直睡到了掌灯的时刻，刘青江带着宝儿才出来吃饭。 “宝儿，给你二叔和果儿婶子磕头！” 杜果儿本来想说不要的，可是宝儿已经跪下了，直接就磕了三个头。 “果儿啊，九儿啊，宝儿这孩子命苦，我也是这么大年纪了，也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们多看顾一下这个侄儿了。” 小石头一把拉起宝儿， “阿爷，你说啥呢，宝儿哥是我兄弟呢！” 宝儿眼里蓄着泪，是啊，自己没爹没娘了，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你这个老头子，来这一出干什么，惹的孩子伤心。” 韩母拉过来宝儿，擦干眼泪，宝儿在月子里的时候，多可爱啊，胖乎乎的，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能吃能睡的。 “宝儿你怕什么，你有二叔呢！” 韩老九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低头吃饭了，人啦，真吓人，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没了，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你说这何家茶馆的人死有余辜吧，弄大了人家闺女的肚子，还不要人家，这不是逼着往死路走吧，可是这李彩云干嘛把自己爹和娘都毒死啊，这虽然是后娘吧，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不也是亲兄弟亲姐妹嘛。 真是遭罪，想到这里，韩老九又给宝儿夹了一块肉，忽然想起什么，又给小石头夹了一块肉。 吃完饭，刘青江拉着宝儿往铺子里去了，韩母留在了豆腐坊这边，等着收拾好了，小石头也睡觉了。 “你们俩过来，有些事儿娘得和你们说说。” 杜果儿抱着谷子，轻轻的哄着，刚喂了奶，还没睡呢。 韩老九搬了两个小木凳，杜果儿坐，自己也坐，这几日脚走的有点破皮了，估计着是那日踹杏花的哥哥太用力了。 “现在宝儿咱们家是肯定得带着了，这钱呢，你们爹肯定不会要你们出，就是得花点子心思，要说不管吧，这孩子养废了，长大一样的闹心。” 韩母也是担忧着， “可是也不能照着石头和谷子这般的养，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念书，上次听说，为了不念书，还闹了好大一通。” 杜果儿点点头，娘说的也对，这养废了，对自己没一点好处。 “那咋养？带着去庄子里干活，估计青江叔也舍不得。” 韩老九有点乏了，这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 “我估计着会带着做买卖，你们心里有数就是，看着呗，反正不能养废，到时候别害人。” 对于永福，小时候不也是看着好好的，谁知道长大是这个样子，一家子都毁了。 看着儿子也乏了，韩母也不多说， “睡吧睡吧，果儿你安心的睡，明日小石头我送着去学堂。” 看着都快到年底了，学堂里要放假了，明日韩母陪着去学堂，给夫子送点年前礼。 本来想买点好一点的点心，可是小石头回来说，夫子点名要自家的腊肉。 这个夫子倒也不见外啊，还嘴馋的很，也会吃啊。 杜果儿早就准备好了，选了好几块肥瘦均匀的好肉，就等着带给夫子呢。 本来以为会睡的很沉，可是韩老九一起床，杜果儿也醒了， “你今日要回庄子吗？” 杜果儿迷迷糊糊的问道。 “嗯，要种油菜籽了，估计这田早就开好了，就等着我回去呢。” “去吧去吧，等小石头放假了，我也来庄子里放松放松。” 韩老九轻轻的出了门，不是怕吵醒别人，而是谷子特别容易惊醒，一醒来就爱哭，哭的还特别大声。 豆腐坊里的灯早就亮了，韩中两夫妇已经磨了三大桶的豆子了，这边灶上已经煮着一锅子的豆浆，韩老九舀了一碗，喝下去，浑身都热了，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城门也差不多开了。 中嫂子煮着豆浆，这煮好了，等会儿来挑豆腐脑卖的贩子就会来了。 韩中把打好卤的豆腐开始榨水了，接近年底，买豆腐的多了，自家的豆腐坊几乎全天都开工，因为家里开始做豆腐乳了。 去年吃的好卖的好的人家，现在早早就下了订单。 “你累了就歇会儿，我这能干好呢。” 韩中也心疼媳妇，要不是主家人好，让自己媳妇月子坐的好，别说，一般女子生了孩子那脸色要难看的多，自家媳妇这小脸，圆滚滚的，看着都像富贵人家的女子呢。 “我能干，等会孩子醒了我再歇会。” 第196 章 那我教一半 小石头今日搬着自己的小石板，回家了，学堂里放假了。 夫子为了感谢杜果儿的腊肉，特意给小石头多留了比别人多两倍的作业。 看着小石头一脸委屈的样子，杜果儿好笑极了，这夫子是懂得家长的心的，就是可怜了小石头。 “儿子啊，你说夫子怎么这么喜欢你呢？难道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厉害？” 小石头还沉浸在夫子留的那一堆作业中。 本来好好的，就是不该和木器行的肖白鸿一起走，凭什么他就只要写五十页的字，而自己不仅仅要写一百五十页，还要把三字经和百家姓，还有千字文全都要背完，是自家的腊肉让夫子吃撑了吗？ 小石头愤愤不平的想着，真想把自己脚下的沙袋取了，一跳跳到夫子头上，把他头上的几根毛给绞了，气的很。 “喂，儿子，还生气呢？” 杜果儿觉得这一次估计是真气着了，小石头是心最大的了，这从学堂回来后，嘴巴都鼓了大半天了。 “嗯，很气呢！” 要不是怕废了自己的功夫，这沙袋是一定要取了的。 “你想想，你和他们花一样的钱念书，这夫子就多教给你一个人这些，是不是赚钱了？” 小石头刁了杜果儿一眼，娘是不是脑子不对啊，自己是比别人累好多行不行，怎么想事情的。 “娘，你没看见我这么累啊，这么多的字，我还能好好去庄子里玩吗？” 都想好了，爹说了带自己去山里打猎的，自己从来没有打过猎呢！ “咋不能玩了，早晚好好练字读书，白天玩呗，你多读一点，多写一点，就等于比别家的小孩多赚一份束脩。” 哎，给小孩子洗脑也很有负罪感啊，这夫子，报答腊肉之情有点过猛了啊。 “真的算赚钱了？可是娘，我想玩啊，好累哦。” 杜果儿拍拍小石头的肩膀， “儿子，赚钱是很累的，习惯就好了，等你累呀累的，就会发现自己比别人厉害多了！” 说完，递给小石头二十文钱， “等会儿阿奶带你去码头铺子，你和宝儿买点糖吃，后日我们就去庄子里去，你看宝儿去不去。” 这会儿，石头才高高兴兴的去找韩母了，没办法，男人就是这么累，以后找个能干一点的媳妇，不要像娘这样的，只会喊人干活。 但是要有娘这么聪明的，一下就看出了怎么比人多赚一点钱，小石头牵着韩母的手， “阿奶，你和我们去庄子里玩吗？” “去啊，那小石头买不买糖给阿奶吃呢！” “买啊，现在就买，石头有钱呢，等长大了，买一座山那么大的糖给阿奶吃！” 宝儿在铺子里，异常的乖巧，也会主动的帮着擦桌子，收拾碗筷，每日里都是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看的全嫂子心疼。 “阿爷，我能跟小石头一起去玩吗？铺子里这么的忙。” 宝儿看着小石头手里的糖，要是自己娘还在，肯定也会有糖吃的。 真想着，自己嘴里就塞了一粒， “这个味道喜欢不？我买了三种味道，这一堆是你的，你慢慢吃。” 小石头把一个小纸包递给了宝儿，自己坐在一边也扔了一粒进嘴巴。 “阿爷，这颗给你，全婶婶，这是你的。” 小石头手里的那一包糖，铺子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大伙儿笑嘻嘻的，这小石头，挺疼人的。 “宝儿啊，你可以去庄子上玩，你和小石头去吧，你阿奶也去呢。” 刘青江看着现在规规矩矩的宝儿，倒是很怀念以往那个顽皮的宝儿了，去庄子里玩玩也好。 “真的，那我就和小石头一起去了！” 小石头拉着宝儿的手， “宝儿哥，我爹说了，带我去打猎呢，你打过猎没有？我还会打弹弓，我教你啊！” 两个人拉着手到后厨去了，是因为全嫂子给炖了一只鸽子，喊着两个小家伙去后面吃呢。 一人一半，两人吃饱就困了，宝儿带着石头直接到屋里睡了一觉。 “石头，你这脚上怎么这么重啊？” 小石头不说话了，这是娘的武林秘籍啊，能不能和宝儿说呢？ 可是不说吧，这宝儿也是自己的哥哥啊，想了想，还是先问娘。 “这是我娘要我捆着的，我也不知道，可重了！” 宝儿看着小石头脚上的沙包，天啦，这果儿嫂子好吓人，小石头的日子过得也难。 晚上一到家，小石头就憋不住了， “娘，咱们这练轻功的事儿，能不能告诉宝儿？” 杜果儿奇怪，自家儿子不是一向都很大方的吗？这会儿咋这么谨慎了？ “能啊，这有啥，他也想练？” “我这不是要问问你呗，这可是咱们家的祖传绝学呢！” 小石头看着杜果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说，娘怎么这么的不把祖传之事当回事。 杜果儿......儿子这是什么表情，老是这个样子，等哪天自己没憋住可是会揍人的。 “你想教就教，宝儿也算咱家半个人呢！” 石头点点头，行，那自己就教一半。 第一次打猎，宝儿和小石头都兴奋的一晚上没睡，杜果儿说了，这会儿去山里，试试轻功怎么样，要两父子把沙袋取了....... 韩老九和小石头都有点失望.....并没有能飞上墙头，也不能跳着走路，小石头哀怨的看了一眼娘，都说要一年，现在还不到一年，你把我们的功夫给废了。 两父子伤心的带着工具进山了，这一上午的功夫，就全然忘记了难受，虽然不能飞，可是还真能跑啊。 就连韩全和韩高都追不上小石头，这家伙，跑起来是真快啊。 韩老九就更快了，这就是轻功？不错嘛。 宝儿看着小石头健步如飞的样子，嘴巴张的好大，自己，也要捆着袋子走路，每个娘给孩子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小石头，我也可以学这个吗？” “行，要我爹给你做个袋子，就是得天天捆着，你要学就得吃苦。” 宝儿重重的点点头， “我能吃苦！” 于是，每日里，宝儿都跟着小石头，两人一人一个弹弓，在庄子里，庄子外，山里山外的，都玩疯了！ 唯一让小石头难受的就是，宝儿玩了回家可以休息，自己还得练字背书！ 哎！想赚钱，就得累！ 第197 章 崭新的大红袍 “夫子啊，你都在我耳边说了八百遍了，我都记住啦！” 韩阳明转头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絮絮叨叨的说话的夫子，自己已经十二岁了，这从五岁开始，就看着师兄们考童生，考秀才的，流程早就熟记于心了。 这些年来，夫子也老了，娘给他拿的腊肉也是越来越肥，夫子喜欢吃肥的，说不费牙。 “你懂什么，考前细致不会出错！” 这臭石头，从小就不怕自己，别的学子看见自己脚都打抖，这家伙倒好，敢从自己碗里抢肉吃。 说来也是怪，这么多年，教过的学子也有百余人，就这个没点规矩的家伙最合自己的意。 今日就是他县试的第一天，你看看，这人这么多， “阳明，你给我慢一点，注意脚步，脚步。” 小石头无奈的看着夫子，老头儿穿着一件崭新的大长袍，红的像个石榴一样，夫子的儿媳妇悄悄的告诉自己，这是夫子为了自己考试特别做的，寓意红榜高中，鸿运当头。 看着明显比自己还要紧张的夫子，小石头走过去， “老头儿啊，你最聪明的徒儿真的要去那边排队了，你在门口乖乖的等我，要对自己有信心。” “没规矩！” 说了多少次，叫老头儿就要挨板子，这会儿，偏偏没板子，太气人了。 “不要着急，就算是座位不如意，也要稳下心来！” 小石头心里呸呸呸，我怎么可能座位不如意，小老头儿不会说话，老言无忌。 二月份的天气还是有点子凉意的，穿着红袍子的夫子踮着脚，一直看到小石头提着篮子进了考场的大门，锣鼓响起，大门缓缓关上，才坐到旁边的马车里，里面有个小火炉，还泡着茶水。 自己要在这里等着阳明，自己在这里，他心就不会慌，才十二岁的娃娃，也就是看起来那么镇定，说不定心里有多紧张呢，肯定会想夫子的。 小石头啊，夫子就在门口，你安安心心的考。 杜果儿没去送考，小石头老早就说了，人多，送不送没有关系，走过去又不远，拐三个弯就到了，再说夫子肯定要去。 既然夫子去，那就没关系了，那老头儿牛皮糖一样的，管小石头管的严的很。 这会儿的杜果儿带着谷子儿子，还有贺燕燕的三个儿子，贺磊，贺森，贺鑫在庄子里玩。 “大嫂啊，你是不是也该给石头和谷子再添个弟弟妹妹了？” 贺燕燕嗑着瓜子，自己可是生了三个儿子了，自己的爹已经高兴的麻木了。 “你生的也是他们的弟弟妹妹，你加油。” 杜果儿翻了一个白眼，你是天天啥事儿不管，就顾着生儿子了，我事儿可忙的很呢。 这一堆的账本，这几日都要给算出来，佃户等着银钱准备开春耕呢。 “我记得好多年前，有个妇人和我说，要卖话本子的呢？我还急头急脸的满城给你打听，我呸，没信儿了。” 贺燕燕不想杜果儿看账本，这看起来就没完没了，和自己聊会儿呗。 “你去看着孩子们，行不行？” 杜果儿很严肃的看着贺燕燕，这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发现了，就是一个滚刀肉。 “你说，今日石头考试，你就不紧张？” “不紧张，又不是我考。” 紧张杜果儿还是不紧张，就是心跳的快那么一点点而已，不就是，考个童生嘛，儿子，没问题的。 被贺燕燕这么一打岔，杜果儿已经完全看不进账本了，咬着牙，下次来庄子里不带贺燕燕了。 “娘，贺磊被咱们家的鹅给吓哭了。” 啥？都十岁了，还会被鹅吓哭？ “这孩子，胆子咋这么小呢？鹅是拿来吃的，有什么好怕的。” 话都没说完，就看见贺燕燕跑了出去了，贺磊被吓哭了，那自己还有两个小的呢！ 杜果儿被谷子拉着跑的飞快，心里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轻功的秘籍就是绑沙袋，现在好了，这谷子才七岁多一点，脚上已经绑了两年的沙袋了，这走路自己根本追不上。 难道，这真的是一种功夫？ 好吧，贺磊也不算胆小的，他一个人抱着两个弟弟，贺森还有贺鑫扯着嗓子哭的比鹅叫的还大声。 这十来只鹅，围着三人伸着脖子支啊支啊的叫，杜果儿看的心里都发麻。 贺燕燕一把就冲了过去，抡起一根小树枝，对着鹅就狂扫过去， “让你吓我的儿子，让你吓我的儿子。” 真是勇猛无比，杜果儿给贺燕燕竖了一个大拇指， “果然厉害，我是不敢过去的。” “放屁，要是谷子被围着了，你肯定是抡着刀上去的。” 贺燕燕看着三个儿子，咋就这么老实呢，一个鹅而已啊，难道是太溺爱了？ “二婶，我不会被围住的，我会揍它们，我还会跑，没事的。” 谷子很平静的看着贺燕燕，他也觉得被几只鹅吓哭有点不像男子汉。 贺燕燕一把抓过谷子， “你个小屁孩，在这里吹啥子牛，刚才你咋不去帮你哥哥弟弟打鹅？还不是吓得跑过来找我们？” 谷子被贺燕燕抓着胳膊， “二婶，我娘说了，君子不站危墙之下，我得听娘的话。” “好啦好啦，你吓我儿子干嘛，今天就杀一只鹅，给我的三个侄儿压压惊。” 可怜的鹅，被韩高抓了一只就往厨房里去了，一路上拼命的叫唤着，也不知道是在告诫同伴不要带聚众欺负人，还是在喊叫着，希望有同伴来救它。 吃完一顿鹅后，贺燕燕带着儿子们回去了，三个孩子这般的胆小，这事儿得和爹娘说说，养的像个小姑娘一般，这还了得。 “娘，你说，我当时该不该帮他们？我觉得二婶好像有点生气。” 谷子一脸严肃的站在杜果儿面前， “可是你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再说了，大哥也说过，不让我冒险，我就没去帮。” 杜果儿头都没抬，这一堆账本，看样子要看一夜了。 “你没错，你没有必要去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杜果儿把谷子抱过来，现在还能抱一抱，等着长大了，就不肯给自己抱了，你看小石头，现在碰不都让自己碰，明明还是个孩子，装的像个老男人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没必要去做任何你觉得危险的事情。” 第198 章 没看上陈家娃娃 渡口府码头的好运铺子里，一到饭点就是人山人海。 “宝儿，你快去，把这些饭盒送到张家货船上，记得结一下上次的账！” 刘清江对着账本，翻看了一下。 宝儿已经十四岁了，长得和刘清江差不多高了，就是瘦的很。 看着孙儿麻利的背影，刘清江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吃的也不少，就是不见长胖，幸好家里干的是饭铺子。 “掌柜的，我定的饭盒给我，这是上一次的钱，你点一下。” “行行行，封老大，你劳驾自己来拿一下，这账你看我划了，这是今日的，给你登记了，你给签个字。” 宝儿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 “阿爷，张家货船把两次的饭钱都给结了，说是下半年不到渡口府跑船，免得呆账，先给清了。” 说完，掏出一个钱袋，放到了柜台里面， “我都点了三遍，没错的。” 刘清江点点头，这张家货船的船老大是个讲究人，这买卖能做大。 “宝儿啊，这会儿送货的都差不多了，你去后面帮着你全婶子干活去。” 宝儿应了一声，拿了一个围裙系上， “全婶，我来了，那个木桶你放着，我来。”说着，就要上前。 “一边去，这木桶两人来扛，我告诉你，你现在看着长高了，可是身子还不结实，不要用大力，要是折了腰，就不生力气了。” 宝儿笑呵呵的， “婶子，我饿了。” 全婶子也笑了，这些年，自己可是把宝儿当儿子一样的带着，想当初刚来铺子的时候，还那么小，一到晚上就躲被窝里哭，自己看不过去，就带着睡觉，带了好几年，不就和儿子一样嘛。 “给你留了一个兔子腿，你先垫一下，忙过了饭点再吃饭。” 宝儿点点头，走进厨房，拿了一个兔腿，拿着就坐在一边吃起来，刘清江看了一眼，半大小子，可是要吃穷老子的。 刘清江捶了捶腰，今年一定要宝儿学着做做掌柜了，自己这身子越来越不抵用了，每天到晌午就开始腿发软了。 “刘阿爷，宝儿哥在不在？” 刘清江一看，这不是陈家丫头呗， “娇娇啊，宝儿在厨房呢，你等着，我喊下他。” 陈娇娇点点头，站在了铺子门口，这铺子买卖真不错，比娘的酱菜铺子好多了，不过，今日自己可不是来看这铺子的，自己有事找宝儿哥。 “找我？有事？” 宝儿不太想搭理陈娇娇，她每次都喜欢喊自己干活，宝儿不愿意，自家铺子里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给她干活啊。 再说了，全婶子说了，自己不能干重活，要等着身子粗一点，才能干，全婶子像自己娘一样的对自己好，听她的没错的。 “我娘要我剁白菜，这活儿不累，你陪我一起剁呗。” 酱菜铺子里白菜最好卖，汪小丫买了一堆有点老了的白菜，价格便宜，这不是，堆了一院子，喊着陈娇娇干活呢。 “我这也没空啊，你咋不叫你兄弟呢？” 宝儿不耐烦，大伙儿都打趣自己，说陈娇娇想给自己做媳妇，就连阿爷都问过自己，要不要陈娇娇做媳妇。 不要，宝儿觉得，自己就算是要找媳妇，也要找一个像全婶子这样，做饭好吃，笑起来就是弯弯的眼睛的女子做媳妇。 陈娇娇嘴巴总是叽叽喳喳的，闹的自己脑门子疼。 “我兄弟不肯干呢，他要念书，也没时间。” 汪小丫的儿子叫陈兴河，比谷子小半岁的样子，这不是到了启蒙的年龄，也去私塾里念书了。 “我也没时间，你快回去干活吧，我忙着呢！” 宝儿一听就烦了，这自己兄弟石头和谷子念书回家还帮自己干活呢，你家兄弟不帮你，你来喊我，我又不是你家长工。 说完转身就进了铺子，刘清江看着陈娇娇跺脚的样子，摇了摇头，得，自家的孙子没看上陈家的女娃子。 只是，过了今年就是十五了，这也可以给相看个孙媳妇了，等过几年宝儿成婚后，自己能活多久就不着急了。 免得一有个头痛脑热的就怕自己死了，没人管宝儿。 庄子里的杜果儿给佃户们发了银钱，家里的下人们也都发了半年的银钱，基本上该干的都干的差不多了，估算着儿子也快考完了，就准备带着谷子回城。 “娘，你为啥不在家等着大哥呢？” 杜果儿不做声，是自己不想在家里等吗？ 这夫子说了，考的三场，都要住在私塾里，一直等着全部考完，才能回家，这叫啥？ 这叫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 要不是杜果儿看着这么些年，夫子的确是把石头当自己的孙儿看待，还真的会觉得，夫子就是想拿一把住宿费！ 这考着呢，自家儿子住在夫子家里，能不懂规矩嘛？ 韩中拖着板车，装了一大袋子粮食，笼子里抓了十只鸡，再就是隔了十斤五花肉，想了想，又提了一桶子菜籽油。 夫子一脸不高兴的喊着下人把这些东西拿进去，我需要你这些东西嘛？ 我就是单纯的看上了阳明这孩子，合了自己的眼缘而已。 夫子的儿媳妇倒是挺高兴，不止一次的和自己说了，石头这孩子看着机灵，考个秀才不在话下。 再说这韩家豆腐家境也好，有作坊有铺子的，家里还有庄子，配自家的小女儿，那是足足有余了。 夫子不说话，要是真的能成，也不枉是一桩佳话。 三天考完，石头看不出有什么影响，走出考场，终于出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嘛，这些东西不都是写了无数次嘛？ 和上学堂差不多嘛，大早的进去，考完就回来，又不累，为什么这么多人脸都白了？ 看了看，对面大树下面，那个大红袍子依然在那里，这老头，不累吗？ “夫子，夫子，你最聪明的学生出来了，高不高兴。” “放下我得胡子，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扯我的胡子。” 夫子很无奈，这个样子哪里像是能娶媳妇的人？难道是自己没有教好？ “夫子，来，送我回家，我要回家找点好酒好菜，明日来夫子家里，好好感谢夫子。” 石头靠着夫子，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居然就睡着了！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都是装的啊！” 轻轻的把石头扶着平躺到了马车上，夫子自己下了马车， “走慢点，去韩家豆腐作坊，慢点，别吵醒了孩子。” 第199 章 烂果子种起来 睡醒后的小石头也不过就是和杜果儿说了一声，立马就去了夫子家里。 杜果儿摇摇头，这儿子，不过十二三岁的人，什么事儿都自己干，这要是在后世，还是个宝宝呢。 韩母前几日还在和自己说，刘清江都在准备给宝儿相看媳妇了，问自己有没有给石头考虑过。 我的天，这不是早恋嘛？ 杜果儿摇摇头，这夫子的儿媳妇这些年有事没事的找自己说说话，她家的那个闺女也有事没事的跟着，杜果儿心里还是知道的，可是不敢说出来。 小石头的主意大着呢。 这才是考童生，过了才是考秀才，这考了秀才后面的路，还得石头自己走。 “果儿啊，前几日韩高说，咱家的那些兔子发的快，今年可以每月多加一点份量了。” 韩高喂牲口真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来，家里驴子添了三头，小牛犊子都添了两头，羊也是有了四五十只了。 要问羊为啥这么少，问就是石头和谷子，最喜欢吃羊肉。 “果儿婶婶，石头弟考完回来了吗？” 宝儿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宝儿啊，石头回来了，不过现在去他夫子那里了，看明日他肯定要来找你的。” 杜果儿出来，宝儿把篮子递给她， “这是码头来的新果子，我不知道你吃过没有，也就买了几个，你吃吃。” 果儿婶婶就喜欢这些新鲜玩意，这果子可贵呢，不过没事，每次自己给果儿婶婶买东西，她都不会亏待自己。 “宝儿真好，就记得婶婶喜欢这些。” 杜果儿接过篮子，我的天，这玩意不就是，洋柿子吗？嗯，好的，学名西红柿，又名小番茄。 “这果子挺容易坏的，这咋运到这里来了。” 宝儿张大了嘴，果儿婶婶这么厉害啊，这的确容易坏，自己听船家说，这一趟亏傻了，一船的果子坏了七成。 “婶婶，真的容易坏，这码头上还有一些坏了的，都没有人要。” 果儿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太好了，转身进屋抓了一把铜钱，估计着都有一百文。 “宝儿，你拿着这些钱，你去拿个桶，把那些坏了的，嗯，发霉的不要，坏一点的没事都捡着，这玩意能种，到时候咱们家里种出来，婶婶给你吃好多。” 这个时候差不多正好能种，果儿乐了，这运过来容易坏，自己种出来，那就是好多好多的银子啊。 宝儿也高兴了，原来坏的都能有用，拿着钱，快步往码头跑去，别到时候都扔河里去了。 “老大，老大，这些果子我帮你清理了，你看行不？” 船老大真是一肚子的火气，亏了钱不说，这果子坏了还黏糊糊的都是汁水， “你能干？呦，是好运铺子的宝儿啊，你有空干这些？” 宝儿笑嘻嘻的给船老大递过来一碗豆腐脑。 “我想干点活，赚点零花钱，再说了，这些坏了的，我想带回去喂鸡。” 船老大坐在一边，吃着豆腐脑， “哪里去干，这些能拿的你都拿走，我给你五十文，你要整理干净。” 宝儿点点头，立马就蹲下来，那些坏了一半的，只要没有发霉，都捡回去，足足的捡了七大桶，这手都累的抬不起来了。 等着能捡的都捡完了，宝儿来不及喘气， “豹子大伯，豹子大伯！” 码头老大啃完一个大烧饼正准备瞌睡呢，忽然被宝儿叫了醒来， “咋了，宝儿，找你大伯有事儿？” 宝儿算是在码头长大的孩子了，这刘大豹子经常来铺子里吃饭，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豹子大伯，我接了一个活儿，五十文，把那船上的烂果子都清理了，这是五十文，给你，给兄弟叔叔们去干。” 刘大豹子坐了起来，可以啊，这小宝儿，一般的船家这坏了的果子不就直接扔到河里嘛，还花钱清理。 “你咋不自己干呢？” 五十文，不多，可是这活儿不累啊，随便喊个苦力，这都是人情。 “我不干，这码头可是我豹子大伯的，钱在这里，就是那条船，船上写着红色字的那个。” 宝儿把钱放下，就跑回铺子里去了，七大桶自己可拿不回去，这还要喊人帮忙。 “诚子，诚子！” 宝儿喊着韩中家的儿子韩诚，一个人推着独轮车，一个人扶着，一共走了三趟才送完。 刘大豹子笑了笑，喊了一个看起来没多大力气的汉子， “今天爷照顾一下你，那艘船，有烂果子，你去清理干净，这活儿不累，这是钱，你拿着。” 被喊到的男子高高兴兴的拿着刘大豹子给自己的三十文钱，去了船上，清洗起来。 想了想，又溜达着找到船老大，得知船老大出的就是五十文钱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这小子不错，看样子是把自己当个大伯看待。 知道会有坏了的，可是没想到有这么多，还能怎么样，育苗呗！ “婶婶，我们能干啥，我们帮你吧！” 宝儿看着杜果儿忙碌着，这活儿自己也能干，自己也想吃果子。 “果儿婶婶，我也能干！” 韩诚也凑了过来。 行，这活儿小孩子的确能干，翻土的活儿，宝儿可以干，这埋果子的事情，韩诚能干。 手把手的教了一遍，看着两人在后院子的菜地里忙活，杜果儿就不管了，孩子嘛，越干活越聪明。 宝儿干活有点子毛躁，韩诚性子温吞，不过人仔细，两人配合的倒也不错。 七大桶的番茄一下午就种完了。 这果子得切开，大的横着切个三块，小的对半切，切好了再平铺着放到土里，薄薄的盖上几层土。 韩中看着两个小家伙干了一下午育好的苗，又提着锄头整理了一下，想了想，拿着刀，砍了一些木头，给育苗的地方打了一个小棚子，上面放了一些稻草盖着，免得下雨把土冲跑了。 “这活儿干的漂亮！” 杜果儿来验收工程了，围着这块小菜地走了两圈，不错，这育苗的活以后可以给孩子们干了。 给了宝儿和韩诚每人二十文钱，两人高兴的对视一眼，这赚钱挺好玩的。 “过几日，再来做这个，到时候婶婶给你们每人做一套新衣服。” 第200 章 隐居的江湖侠客 韩十一在八字村也买了地，二十亩，刚刚能养活自己一家子。 这八字村的地不多，也不便宜，本来韩十一想去其他村子买的，他爹不同意，家里本来就这些兄弟，你要是东一个西一个，这力就不够。 于是，韩十一在村里买了二十亩地，这韩十二又买了二十五亩。 为什么韩十一只能买二十亩呢？那是因为他娶了媳妇，花了彩礼钱。 今天是韩十一闺女满月的日子，杜果儿一大早就带着儿子们，刘清江也带着韩母和宝儿，贺家人也是全家出动，驴车上放着满满的粮食和用品。 对于几家人，这么些年来，第一个女娃娃，大家的性质可比生这些小子的要高一些。 韩十一的媳妇是渡口府的人，家里一直在贺家客栈帮工，这也算是知根知底吧。 “哎呀，给婶婶看看，多白净的小闺女啊，真是好看啊。” 韩十一的媳妇杜鹃本来想着家里大家都生儿子，就自己生了一个闺女，这大哥的三个儿子都是贺家的。 可是看着全家对自己闺女稀罕的样子，心里又安定了一点，没事，自己肯定还能给十一生个儿子的。 韩家大伯高高兴兴的坐在堂屋里，这些日子好起来了，自己居然也能看的到一点光了，这白天黑夜能有点感觉了。 那一日，贺家老弟带着自己看了大夫，可惜的是，大夫说，这眼睛拖的太久了，以前只是伤了眼睛，并不是天生瞎，要是当时日子好一点，早点来看看，也不会瞎到这个样子。 至于为什么现在能看见一点光了，那就是日子好了，这不亏着身子了，眼睛自然也好一点了，可是再好的可能，是不会有的了，治疗也没有意义。 韩老九听了这事儿，一个人闷了又是一夜，杜果儿就不惯着，直接拧着耳朵就骂起来了。 别以为杜果儿不知道，这韩老九又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送谷子去学大夫呢。 要不是谷子有一天，说韩老九背着他去了医馆，问人家招不招学徒的时候，杜果儿还以为韩老九早就把这事儿忘了。 这去医馆学徒有这么容易的？ 读书科考难，这学医更难，一个医方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谁不知道命值钱，谁能这么容易就让和自家没有关系的人学医？ 反正韩老九就算是挨了一顿打，心里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梦想，送儿子学医，被杜果儿严厉制止了后，韩老九又开始去打探哪家大夫家里有闺女....... 算了，人嘛，总要有个念想，只要不把儿子塞给别人做学徒，杜果儿一般是不太管韩老九心里能想点啥的。 韩彩霞的满月酒很热闹，这让八字村的人也都看着了，这家里人不仅仅有钱，这兄弟小子也多啊，那里，还有一个穿长袍子的呢，那么小小的一个少年仔，就是一个秀才了。 大伙儿都偷着打听，一问才知道，这就是自家村子对面那个韩家庄子的大少爷，哦呦，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你看这面相，那就是大富大贵的。 刘清江听着大伙儿一个一个都在打听石头的情况，心里是又高兴又有点失落，自家宝儿除了没念书，也是一个好小伙子啊，干活也勤快，脑子也灵活。 是的，小石头已经考上了秀才了，高兴的不仅仅是韩家，这夫子家好像看起来更加高兴。 私塾里考上秀才的也不是没有，独独的就石头考上秀才了，这夫子家里也张灯结彩的，杜果儿心里就明了了，这事儿，不能让女方来提啊。 “石头啊，娘问你，这夫子家的孙女儿，你可曾熟悉？” 石头点点头，娘果然问呢，这前几日在夫子家里，龚晨曦还问了自己呢，要不要娶她做媳妇。 “认识啊，也算一起长大的。” 行，石头这话回的很好，可是杜果儿还是想挣扎一下， “这要是娶了她，以后你升了官就不能娶别人啦。” 石头脸都红了，这些大人们，想的啥呢， “嗯，我知道！” “那娘过几日就去提亲！” 小石头不理杜果儿了， “我带着弟弟们去玩了，不走远，就去庄子里玩。” 说完，黑压压的带着谷子，宝儿，还有贺家的三个小子，嗯，后面还跟着韩诚，往自家庄子里去了。 杜果儿笑了笑，这都是缘分，也行，龚家闺女叫龚晨曦，名字好听，人也是圆圆滚滚的，看着挺有福气。 想不到自己才多大，小石头才多大，居然要去给他提亲了！ “老九，我头上有没有白头发啊？” 忽然就有点感伤了，自己这年纪，搁在后世别人都喊一句姐姐呢！要是谁敢喊阿姨，看自己揍不揍人。 “有啊，咋了？果儿你都看不到自己的头发，咋会晓得你头上有白头发呢？” 韩老九很新奇，这难道又是什么武功秘籍？ 现在他已经不天天捆沙袋了，媳妇说了，自己练功的岁数大了，这绝世武功别想了，能身轻如燕就不错了。 现在的韩老九在练拳，是的，用了他自己五六年攒下来的二十两私房钱，找杜果儿换了一本武功秘籍，现在每天都在练拳。 杜果儿不想理韩老九，我咋知道有白头发，我咋知道的呢？ 算了，和他说不清，杜果儿转身找贺燕燕玩去，有她在的地方，那小嘴叭叭叭的，就不会不热闹。 至于韩老九喜欢练拳，还拿私房钱找自己买拳谱的事情，杜果儿完全能够接受，她比划了军体拳的步骤，觉得不够威武，想了一天，又要韩老九找到铁匠铺子，给每只手上打几个铁环，这练起拳来哐哐直响。 韩老九自从练了拳以后，这挑着担子走路都挺直了脊梁，现在渡口府很多人都知道了，这韩家豆腐的东家，可是以为武林高手，不仅仅跑的贼快，这手上都是带着铁环的。 还有人就开始传说，韩家以前是一个江湖侠客，厌倦了争斗，才隐居在小小的渡口府打豆腐谋生。 有人传就有人信，就在韩高，韩中，还有韩全都绑了沙袋，手上都套了铁环后，韩家豆腐在渡口府就没人招惹了，就连码头的刘大豹子看见韩老九，都是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 第201 章 别是骗咱家东西 一辆驴车停在了韩家豆腐坊的门口，一个穿着灰色土布衣服的妇人，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 “掌柜的，在家吗？” 杜果儿拍拍手里的泥，走了出去，这些番茄的苗子都长的有筷子那么高了，今天明天就得拿到庄子里去种下了。 “谁啊？在家呢！” 妇人就把驴子拉着缰绳，捆在了门口的石柱子上面。 “是我，李荷花！” 这是胡家村的李荷花，在自家豆腐坊挂了证的，这个时候过来，估计又是续证的。 “婶婶，这是我家自己做的一点东西，给你尝尝，你别嫌弃。” 杜果儿连忙接过来，这李荷花会做米面馍馍，做好晒干，吃的时候用油一泡炸，又香又好看，这待客啥的，挺有面子的。 “哎呀，你婶婶我啊，就喜欢这个，慧娘，快进来坐，家里有果子，来吃吃。” 李荷花看着杜果儿拉着慧娘的手，直接进了院子，也笑了，拍拍脚上的灰，跟着进了院子。 “这是今年的钱，掌柜的你拿着，要不是靠着掌柜的，咱娘俩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接过来银子，杜果儿在账本上记了一笔，然后拿过去，要李荷花按个手印，没办法，这妇人会写字的可不多。 还好，龚晨曦从小就和龚夫子习字，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去年的买卖还行嘛？” 杜果儿给两人倒了一杯水，转头对着厨房就喊， “中嫂子，今天晌午你给添两个菜，家里有客人呢！” “好咧！” 李荷花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也没办法，每次从村里赶过来，到了渡口府都接近晌午了。 “你看，我也是也不讲规矩的，又来麻烦掌柜的人了。” 杜果儿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这般的客气，我就喜欢慧娘，一点都不和婶婶客气。” 慧娘眼睛笑的弯弯的，小口小口的吃着果子，这个时候的果子可不便宜，自己也不敢多吃，就这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味儿。 “这几年买卖比前几年要好多了，家里基本上不会断粮了，就等过两年给慧娘招个夫婿上门，我也就安心了。” 慧娘忽然听到这个话，脸红的透透的， “哎呀，娘，你说啥呢！” 李荷花笑吟吟的看着女儿，真好，看着就长大了，女儿能干的很，唯一让自己发愁的就是，这上门女婿不好找啊。 杜果儿也笑了， “慧娘这么好的闺女，可要好好的找个，一般的配不上啊。” 慧娘看着两人说这个，不好意思的起了身， “我去厨房帮帮忙。” 李荷花有点伤感， “还是我拖累了孩子啊，我也想让慧娘嫁出去，可是慧娘说放心不下我。” 杜果儿点点头，慧娘是个懂事的孩子，就是这上门的男子，哪里有好的。 “你可要多思量一下，万一没有好的能上门，你也别耽误了慧娘。” 吃过饭，慧娘还帮着中嫂子把厨房收拾了一番，这才和李荷花一起，坐着驴车回了胡家村。 “这姑娘真不错！可惜我家诚子太小了，要不然，真想娶回家做媳妇。” 中嫂子看着李荷花的背影， “这么好的闺女招上门女婿，真是可惜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果儿也只能叹息一声，继续起苗子，自己马上就要实现番茄自由了，番茄酱自由了，番茄鱼汤自由了。 去龚家提亲，杜果儿和韩老九是特意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按照城里的规矩都备足了礼。 龚家高高兴兴的把两人迎了进去，这里并不在乎要请媒人，杜果儿打听清楚了，自己和韩老九亲自上门，才是最高礼仪。 夫子也高兴，坐在书房里，捧着一本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想不到这个顽皮的家伙，真的成了自家人了，好啊，好啊！心血没有白费啊。 夫子的儿子龚继业也是跟着夫子在教书，也是考了一个秀才后，没能再进一步，不过是在城东头的私塾里，这城西的私塾是夫子在。 这会儿，堂屋里四个人，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也没什么局促感。 龚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这曾经让杜果儿非常敬佩，晨曦这么大了，这小夫子也不纳妾，这家风让人钦佩。 “家父就一个要求，阳明和晨曦定亲后，能否在成亲前住到我们家里，不是别的原因，实在是家父要督促阳明好生经学。” 龚继业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 “你们也是知道，家父是个秀才，我不才，也只是秀才，所以，他鼓着气，是一定要阳明考举人，考进士的。” 韩老九一听，这全家都是秀才了，还不满足啊，不要交附税，不要服徭役的，见了县太爷还不要下跪，这都不才，那自己呢？顿时就老实了起来。 “行，这都是我家阳明的福气！” 杜果儿还有什么说的，这人家是看得起自己的儿子，这晨曦可是家里的独女呢！ “再有就是，晨曦也会去韩家学着干活，不能娇惯了，这持家可是女子的本分。” 杜果儿听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龚家，怎么就不考个举人，进士啊，这思想，这.......没法形容。 “那就太感激了，到时候，我这家当，就交给晨曦，她识字，有学问，肯定比我厉害。” 龚家两夫妇互相看了一眼，都很高兴，只听说韩家豆腐坊的东家娘子是个厉害的，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至于到底怎么样，反正自家看顾着，两家又只隔了这么远，晨曦吃亏是不可能的。 于是，皆大欢喜，交换了信物，让两个小人互相见了面，就算是定亲仪式成了。 “娘，这啥时候成亲啊？” 回了家，小石头特别好奇的问着，只听见说自己要去夫子家里住，这晨曦就来自己家里住，咱和别人不一样呢？ “我看他们成亲，都是把媳妇接回来住，咋我这就是把我放他们家，把我媳妇带回来呢。” “你想的美，你没中举人，这就不能成亲，你老老实实在龚家把举人考上。” “啥？不中举人就不能成婚？娘，你可别是被骗了，咱家拿了那么多的东西去娶媳妇呢，这可别是骗咱家东西的。” 杜果儿没好气的对着小石头就是一脚， “滚去睡觉，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第202 章 我吃不完你帮我 六月份的太阳已经有点子灼人了，宝儿第一次一个人去县城里收租子。 阿爷说，从今年开始就要他自己每年来收租子了，还有田租啥的，自己长大了。 宝儿背着一个包袱，里面有全婶子给自己带的干粮，骑着一头小毛驴。 这毛驴是阿爷给自己十四岁的生辰礼，说自己是大人了，小毛驴也是自己从小喂大的，乖的很。 城门刚开，宝儿就出了城，县城自己骑着毛驴，到晚上也是可以到县城的，有点紧张，于是就催着毛驴快点走。 自己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县城了，县城里有一个铺子，租给了卖寿材的，还有一个铺子，不算很大，开了一家小小的香粉铺子。 寿材铺子一年不过是十二两银子，香粉铺子也不过是八两铺子，阿爷说了，这二十两银子收到了，就给自己寻一个好媳妇。 是啊，小石头都定了亲呢，他都有媳妇了，自己是可以找个媳妇了。 宝儿还记得，小石头考上了秀才后，拉着自己到城外的河边，两人买了一坛子酒，一个烧鸡，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一个下午。 嗯，喝醉了，两人醉倒在河边，醒来的时候，身上只剩下里衣，其他的东西不知道哪里去了。 果儿婶子还有二叔把自己和石头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说幸好只碰上了贼人，要是遇见了歹人，这条命就没了。 那一日的疯狂，伴随着被揍的酸痛，小石头过后埋怨他爹，说揍的太重了，三天我俩都没下床。 我不知道小石头是为什么醉倒的，我只知道我自己。 小时候我也念书，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夫子的嘴里好臭，说话的声音又大，还经常有口水沫子掉到我的脸上。 我特别讨厌他，但是他要是不那么重的打我的手心，可能我还是会念下去。 再后来，我就没念了，我爹，哦，不，阿爷说，他最多只能算我得继父。 他就带着我在铺子里干活了，他很凶，可是也会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面，带我去县城的那一头买肉吃。 再后来，他们都死了，阿爷就接我回来了。 驴子走的不慢，宝儿估计是有点饿了，可是想起阿爷出发前说过的，这休息不能在树林子里，要看着四周开阔的地方，远处来人要能看的到，才停下来。 要不然，一不小心被歹人看到了，轻的丢了钱财，重的小命不保。 宝儿胆子小，这自己饿了吃个干粮，就不休息了吧，一边骑着驴子一边啃饼子，这饼子啃完了，就差不多能看见县城的小土墙了。 收租子，没什么难事，宝儿拿着去年收租的印章，两人对校正确，一手交钱一手盖印，今年的事儿就完成了。 寿材铺子里，黑漆漆的放着几个棺材，宝儿有点害怕，但还是按照阿爷的吩咐，到铺子的前后，楼上楼下，厨房还有院墙都检查了一遍，要是看见有损坏的，就要写明怎么维修。 店内没有什么损坏的，就是在后院的墙角，哪里有点子坍塌，喊着店主过来，看了看，说好了等过几日就喊匠人来修补一下，就没事了。 再去香粉铺子，宝儿一个少年郎站在门口，里面的女子们都好奇的看着，把宝儿闹的脸通红。 知道是收租子的，店主就喊着去了后院，店主是个四十多的妇人，据说是和丈夫和离了，一个人到这个小县城来开了一家香粉铺子。 宝儿按照上一个铺子的流程，一丝不苟的收了租子，这铺子里太香了，自己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这铺子的院墙完好，还能看出来，刚补好的痕迹，可是楼梯那里的栏杆都断了几根柱子了，这个要修好。 “小东家蛮仔细的嘛，有没有定亲啊，到这里买一盒香粉回去呗。” 宝儿摇摇头，自己虽然想给杜果儿买一盒香粉，可是算了，还是给果儿婶子买一对小耳坠子吧。 记得果儿婶子和自己还有石头说过，给媳妇买礼物，别选什么香粉啊，脂膏啥的，能买银首饰就买银首饰，也别买那些金包银的，金就是金，银的就是银的，这就好像存钱一样。 对啊，香粉用了就是用了，就没了，这首饰就算是带过了，还能换钱，不亏。 银子都收好，藏在胸口，宝儿准备去找个客栈好好睡觉了，明天一早就回家，家里事情多，阿爷腿脚不怎么好了，不能久站。 客栈里也没什么人，宝儿把毛驴交给小二，给了十文钱，要他把驴子喂饱。 一个人坐在客栈里，喊着掌柜的上了一碗面条吃了起来，这时候，客栈里进来了两个女子，一看就是母女俩。 “小哥，这面条可合口味？” 宝儿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问自己话的是那个年长一点的妇人。 这妇人长大真好看，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浑身都是香味儿， “合，合口味，掌柜做的。” “娘，你看，这小哥脸都红了呢！” 身边的少女顿时就笑了起来，直接就坐到了宝儿的对面， “小哥，你为啥看着我娘脸红啊？” 宝儿看了对面的少女，这少女要说漂亮，还没有她娘好看，可是笑起来两个酒窝，宝儿的脸就更红了。 “蝶儿，咱俩就吃一顿面条吧！” “嗯，娘，我就要这个小哥一样的。” 少女站了起来，宝儿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头。 少女穿的很轻薄，这站起来宝儿直接面对着她的胸，背着光，都能看见里面肚兜的颜色。 宝儿手都有点握不住筷子了，想了想，端起碗走到了旁边桌子， “你们坐，我到这里，不挤着你们。”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少女却又端着碗走到了宝儿对面， “小哥，我就和你坐，我不是本地人，你给我说说这县城有什么好玩的？” “小蝶，真淘气！” 那妇人也不过斥责了一句，就不管她，自己吃面了。 宝儿这吃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少女看着宝儿有点发傻的样子，直接就笑了起来， “小哥，你怕什么啊，我问你话呢，我又不吓人。” 说完夹起面条就往宝儿碗里送， “我还没开始吃，是干净的，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帮我。” 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大红色的彩带手腕，宝儿咬着嘴唇，心口子好像压了一块砖头。 第203 章 你住哪里啊？ “掌柜的，那个小哥走了没有？” 一脸天真浪漫的少女，对着柜台里面的小二甜甜的喊道。 小二红了脸， “我不是掌柜的，我是个伙计，那个小哥还没走，在后面牵驴呢！” 听到这话，少女眼睛顿时就笑弯了，和后面的美妇人说了一句， “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呗！” 说完就往后院去了。 宝儿一大晚上的就没睡好，这脑子里不知道杂七杂八的想了一些什么，但是一大早就起床了。 “路上莫名其妙的人，不要理啊，收了钱就回来，看见可怜的，看见打架的，不管啥，你都别上前啊。” 脑子里想起了杜果儿的嘱咐，嗯，自己马上就回去。 “小哥，小哥，你救救我啊！” 有人拉住了自己驴子的缰绳，宝儿退后了一步，不是害怕，而是这少女直接就冲到了自己面前，胸口还蹭到了自己的手臂。 好软....... “我能救你什么啊？” 这人会不会就是果儿婶子说的坏人啊，可是她还这么小，再说了，她和她娘一起呢，怎么会是坏人呢？ “我，我和娘的钱都被偷了，你能不能借我五十文钱，把这房租付了。” 少女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小哥，我不要你的钱，你家住在哪里啊？是不是和我一个地方的呢？” 五十文钱啊，这肯定不会是个骗子了，谁这么好心，只骗你五十文钱啊。 “我是渡口府的，你钱真掉了？” 好可怜的，这眼圈都哭红了，看起来也是一个胆小的。 算了，五十文钱，也不多，宝儿想着，谁还没有一个遇难的时候呢？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正准备去找开，那少女直接就抢了过去， “我借你一两银子，你告诉我你家住哪里，我好还你。” 说完伸出手，对着宝儿的脸就捏了一下， “小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宝儿一阵恍惚，女子的身上都是这般的香嘛？还有，她为什么捏自己的脸啊？有点疼额。 算了，不过是借钱而已。 “小哥，感谢你了，这也是缘分，我们母女也是渡口府的，请告诉一下住址，一定登门道谢。” 这个时候，少女已经跑进客栈了，少女的母亲走了过来，给宝儿行了一礼。 “我，我就是码头好运铺子的。” 宝儿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是一想，一两银子呢，自己又不是大财主，再说了，又不认识她们。 少女又跑了过来，一把挽住妇人的胳膊， “娘，我们走吧，感谢这个小哥了。” 转头对着宝儿， “小哥，等我到家了，就还你钱啊。” 宝儿张嘴想问一下，哪里住哪里儿，正想问，就看见那少女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小哥，我叫小蝶，你可以喊我小蝶姐姐，我家住在城东门口的聚福胡同里，要不然你来找我啊？” 宝儿顿时就放心了，这肯定不是骗子吧？ “你来找我吧，我一个女孩子，去码头也不方便。” 好说歹说的，宝儿骑着毛驴走了，脑子里不停的晃过那少女的细腰，一扭一扭的，幸好碰到了自己，要不然，她们不是都没钱回家了？ 看着宝儿走远了，少女扭头对着妇人说， “娘，这还是个雏儿，估计有点子小钱。” “走吧，他这几日不来，咱们在唤人去叫他，我告诉你，这种孩子最好骗，你只要让他吃到肉，一时半会的就戒不掉了。” 少女笑着就过来拿自己的包袱，门口喊来的马车已经等着了， “娘啊，要不然我就嫁给这雏儿吧？看着挺喜人的。” “啪！” 妇人忽然就给了少女一耳光，柜台里的小二连忙低下头，只看见这夫人打人了，这家教真严啊，小女子可怜着呢！ “我告诉你，你最重要的是陪好黎老爷，他活不了多久了，你得多掏点银子出来，否则，我把你买到下等窑子里去。” 少女低着头，不说话了，扶着妇人上了马车！ “掌柜的，那小女子挨揍了，多可怜啊！” 小二转头对着在点数清账的掌柜说道。 “可怜什么，两个娼妓骗子而已，少看点，莫脏了眼睛。” 掌柜头也不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也就骗骗这些少年郎罢了。 小二不做声了，心里想的却是，这掌柜的不会看走眼了吧，这么好看的女子，是娼妓？不可能吧。 “想什么想，去把后院的那些东西都洗了，晒好，一堆的事儿都没做，在这里发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找娼妓，我就把你赶回去，要你娘打断你的腿。” 小二跑着去后院了，这掌柜发起火来，真打人的。 宝儿迷迷糊糊的骑着毛驴走在路上，心里一会儿想的是少女，一会儿想的是那一两银子，总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等会儿回家，要是对不上账，爷爷问起来怎么说啊？ “小哥，你走的真慢啊，是在等我吗？” 宝儿吓了一跳，这，这人怎么还追上来了？ “你，你们咋，咋也来了。” 只见少女坐在马车前面，马夫赶着车，看了宝儿一眼，也没说话。 “看你说的，这马车肯定比你的驴车要快不是？” 少女喊着马夫停下来，从马车上跳下来， “小哥，我都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刘宝儿。” “宝儿小哥，这名字真好听，你叫我蝶儿姐姐呗！” 这蝶儿又凑了过来， “你让我骑骑你的驴子好吧？我都没骑过驴子呢！” 说着就要来扯宝儿，宝儿吓得连忙避过，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去做马车！” 说着就赶着毛驴，得得得的快步走了。 宝儿心里有点难受，这个时候忽然有点害怕，就是想快点回家，见到果儿婶婶就好了。 一路上，脑子里居然再也没有那少女的影子，整个儿就是觉得，自己的一两银子估计要不到了，可是为什么要不到，自己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蠢货，小心把肥羊给吓跑了，这些小子们，和那些老货不同，你得吊着，不要随便下手，得像个好人家的闺女那般。” 蝶儿背着妇人翻了一个白眼？ 好人家的闺女什么样子？你倒也是给我看看啊，不看我怎么知道。 第204 章 你别过来啊 “你是说，那女人拿了你一两银子？” 小石头看着一脸慌乱的宝儿。 不知道为什么，宝儿把自己从学堂里喊出来，然后鬼鬼祟祟的找自己要一两银子。 娘说了，咱们这么大的孩子，最容易学坏，自己可是读书人，还是一个秀才了，对于宝儿哥，可要看着点，毕竟，他只是能识字，很多道理都不懂呢。 “嗯，她说她住在哪里了， 你说，我是不是要去拿回来啊？” 宝儿来找小石头借钱，等会儿就要交钱给阿爷，要是自己自己被骗了一两银子，肯定阿爷会伤心的。 “这个给你，你先把账平上，晚上我回家一趟，你也到家里等我，咱们问问我娘，你别怕，有我呢！” 小石头拍拍宝儿的肩膀， “哥，你还要多花时间练练拳，我告诉你，有了功夫的人，别人不敢骗，你看看全伯，中伯他们，谁敢来找他们要钱。” 小石头看了看宝儿的脚，这沙袋取下来了啊，看样子练功不努力。 宝儿接过了一两银子，点点头， “晚上我等你，你别说出去啊。” 转身就往码头铺子走。 离开蝶儿后，宝儿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这一两银子估计是被骗了，这两人估计不是好人，船上也有做皮肉买卖的女子，这对于经常在船上卖吃的宝儿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自家阿爷对这些人恨之入骨，自己小时候只觉得阿爷是看不起这些人。 后来全嫂子悄悄的告诉自己，原来自己的爹就是被妓子杀了的，难怪，这些人可真是伤天害理啊。 现在的宝儿，比起被骗的一两银子来说，更加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了，她们还会不会来找自己，要是找自己再要钱怎么办？ 要是要不到钱，会不会也杀了自己啊？ 刘清江觉得宝儿有点魂不守舍，但是也没多想，宝儿把租子收回来了，不错，等着秋收再去收粮租，这慢慢的就会理家了。 “累着了吧？” 把钱看过成色后，再收好，这收租的账本也放到箱子里，刘清江掏出一吊钱， “这些自己放到身上，有时候买点子啥，别亏待了自己。” 宝儿接过钱，也不说话，双眼还是发愣的看着外面，他在害怕，要是那骗子来找自己怎么办？ 终于熬到了晚上，宝儿说好要和石头一起睡，要回豆腐坊，这刘清江也更加不怀疑了。 “去吧去吧，两兄弟好好待会儿。” 书房里，杜果儿被石头拉到书房里，就看见石头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急切。 “这是咋了？两个人神神秘秘的。” “娘，宝儿碰见骗子了！” “啥？骗啥啦？” 杜果儿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宝儿碰上拍花子的了，但是回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宝儿，谁家拍花子的来拍这么大个儿。 “婶婶，我被骗了一两银子，两个女子骗的，还问我住哪里，我说好运铺子了。” 宝儿低声的说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好运铺子啊，哪里有阿爷，要是说韩家豆腐多好啊，谁都欺负不了果儿婶婶。 杜果儿没打断两人，听着石头和宝儿把这事儿说了一遍，这肯定是个骗子无疑了，谁家好女人能随随便便找人要钱啊？ 再说了，这几十文的住店钱又不贵，还拿走了一两银子。 “宝儿，你觉得这事儿要怎么办？” 并没有想责怪宝儿，孩子还小，也没有见过这些事情，这女子拿身体诱惑这少年郎，怎么能不心乱？ “婶婶，我想去要这银子，可是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啊，我又怕他们来铺子里，要是阿爷知道我被骗了，肯定会伤心的。” 果儿摇摇头， “错了，宝儿，你应该好好的和阿爷把这事儿说了，你被骗没关系，但是你不能骗阿爷。” 宝儿涨红了脸，没说话，难道就不能不告诉阿爷的吗？ “你也别把阿爷看的这么差劲，这些事儿，也是我们和你阿爷的错，你们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们了。” 果儿转头又对着石头说， “要是当时这个女子来找你要钱呢？” 石头挠了挠头，没说话， “娘，你就别问我了，管好宝儿哥吧！” 娘也真是不给宝儿哥留面子，还问自己，要是自己碰上这事儿，早早就懒的理她了，还和她一桌子吃饭，还吃她一半的面条，什么人，她配嘛？ 这些要是自己说出来，这宝儿哥不就显得太傻了嘛？ “睡吧，睡吧，咱们明天去告诉阿爷，要是以后那骗子敢再来，直接抓去报官。” 杜果儿不敢瞒着，把这件事详细的和刘清江说了，这孩子自己哪里有空天天看着啊，再说了，人家说的是好运铺子，要来找，也找不到豆腐坊来。 刘清江听了，心惊胆跳，这宝儿可别和永福一样啊，想着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男人啊，特别是这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有几个能受得住诱惑？ “宝儿啊，你别怕，有阿爷呢，你也别看着有些女子颜色好，这人好坏啊，可不在脸上，得过日子好才是真的好。” 说到这里，刘清江心里也在发愁，宝儿可以说亲了，只是挑了这么一年了，都还没找到合意的。 “阿爷，我知道的，我娶媳妇，就娶那能干活持家的媳妇。” 宝儿低着头，不敢看阿爷的眼睛，脑子里却是那日自己手碰到了蝶儿的胸，想到这里，啪的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你不要脸，你想的是什么？ 刘清江看着宝儿给自己打了一个耳光，心疼的不得了， “孩子啊，你别想多了，这一两银子咱们就算是丢了，别糟践自己啊！” 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宝儿每日里也开始绑沙袋，开始练拳了。 “请问老爷爷，刘宝儿是不是在这个铺子里？” 刘清江抬起头，这闺女怎么长的这般的白净，这是哪家的小姐啊？ “你是？” “刘宝儿前些日子借给我一两银子，家里祖母规矩多，这不是，今日才有空闲来还钱！” 说着就拿出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点心果子。 宝儿听到说话的声音，出来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你咋来啦？你来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第205 章 好看的不安分 刘清江顿时也就知道了，这人是谁了。 心里一顿，看着还以为是好人家的姑娘呢，立马就站到宝儿的面前， “姑娘，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吧。” 这时候，店门口的姑娘笑了起来， “行，我看到刘宝儿了，这是我借他的钱，这就还给你了！这是我娘要我带的谢礼，还请老爷爷不要嫌弃！” 宝儿站在柜台里面，看着面前的少女，今日她倒是规规整整的，穿的也很规矩，不像那一日，自己都能看见里面的肚兜！ 想到这里，宝儿的脸又红了，不由得再次偷偷的看了蝶儿一眼。 刘清江收下了银子，这篮子里的谢礼，退回去也是不合情理的，只能拿了进来， “这般的客气，实在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把篮子拿给宝儿， “你去后厨装半个兔子给这姑娘回礼。” 宝儿接过篮子到后厨去了。 刘清江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姑娘，长得那也是真俊，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这小脸白白净净的，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再看这浑身穿的衣服，都是缎子料。 “阿爷，你是不知道，但是我和我娘都害怕极了，要不是小哥借我银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蝶站在店门口，笑眯眯的和刘清江扯着话，心里却想着，这铺子看起来买卖不错，可是还要打听一下，到底谁是东家，别找个小伙计，浪费了自己和娘的时间。 “那你们下次可要小心，这出门在外，不能大意。” 小蝶忽然有点忧伤的点点头， “这次可吓坏我娘了，我爹死的早，家里就我一个人，这次去县城是给我相看一个上门女婿的。” 小蝶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想到什么，连忙擦干眼泪，又露出了笑容， “你看阿爷，我又发傻了，我就是爱说话，我娘和我阿奶就常骂我！” 这会儿，宝儿拿着篮子出来了， “阿爷，兔子！” 小蝶看着站在店内不敢出来的宝儿，笑了一下，快步进来，直接从宝儿手里拿过篮子， “你还害羞不成，我比你大，算是你的姐姐，你害羞个什么？” 说完，给刘清江行了一个福礼， “阿爷，谢谢你们，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走了。 刘清江看着小蝶的背影，看来是自家人都看走眼了，这明明就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姑娘嘛，只是可怜啊，没了爹，还要招上门女婿，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好像那画里出来的人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配个好一点的女婿。 宝儿没有做声，刚才，这小蝶拿篮子的时候，捏了自己的手一把，这手背上都捏红了。 “就给你打发了半只兔子？” 屋里，小蝶跪在地上，桌子上放着两碟兔肉，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和那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坐着吃。 “你别说，这兔子肉挺好吃的。” 小蝶不敢做声，自己被黎老爷玩腻了，这会儿不要自己了，这段日子天天挨打，今日也是没有办法了，想到去找宝儿，看能不能钓上钩，这才拿了一两银子去了好运铺子。 “我说，你明日就去好运铺子好好打听一下，这铺子咱们能不能谋下来，别是这下贱东西看着小男人动了心。” 美妇人点点头， “女儿明白。” 说完对着小蝶就是一脚， “下去，给我去书院那一条路给我溜达去，天天这么好吃好喝的养着你，白白浪费着粮食。” 等着小蝶出去了，这老妇人站起来对着美妇人就是一巴掌， “你也是个没本事的，这黎老爷再不中用，也是进了咱们的门，你还能让他走了？” 抓着美妇人的头发就是一顿狂揍， “你要是不老实，等我儿回来，把你买到那矿洞里去，整天不用脑子，这城里的有钱老头，你给我一个一个寻摸去。” 美妇人不做声，等着老妇人出了气，再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蹲了下来， “娘，我这次又到县城里看见了几个好苗子，到时候等大朗回来，去收了回来，咱家买卖也能做的大一点。” 老妇人不理她， “你去，喊叶子那个贱货来给我揉脚，她手艺好。” 美妇人起身就出去了，到门外翻了一个白眼，走到隔壁房间里，拉出来一个个子矮一点的女子出来， “娘要你去揉脚，快去！” 要是刘清江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矮一点的女子，不就是黄叶子吗？ 黄叶子进了门，看见老妇人，浑身就是一哆嗦， “娘，我来伺候你！” 这个老一点的妇人，就是渡口府里专门做皮肉生意的，不仅仅做皮肉买卖，还专门骗那些少年人，家里没后台的好色老人，只要是被粘上了，那不死都要脱层皮。 美妇人也不过是被养着的娼妓，喊个娘，也只是一个说法而已，这老妇人的儿子是个恶霸，城里人人都喊穿山狼。 那些好色的，还有好多受骗的外乡人，直接被他卖到了矿洞里，生死不详。 黄叶子当初逃到渡口府，还想着自己开门做个买卖，被这老妇人知道了，直接抓了回来，被穿山狼一顿暴揍，再抓到矿洞里做了十来天的皮肉买卖，就再也没有了逃跑的念头，只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小蝶一个人在书院里面挎着篮子，边走边喊卖果子，这书院里都是一些少年郎，看见如此可人娇憨的小蝶，一个一个都羞答答的过来搭讪。 这果子倒是卖了不少，少年郎的手也被摸了不少，也有胆子大一点的，约着小蝶去小河边的，小蝶都害羞的跑开了。 先卖几天果子，看看谁的钱多一点，这卖果子的钱，自己可得藏起来。 好运铺子里，宝儿和刘清江正坐在铺子里吃饭。 “阿爷，你说，这女子应该不会是骗子吧？” 刘清江脑子里想了一想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 “估计不是，不过，这种女子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咱们要找的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 刘清江记得，这女娃子耳朵上戴的耳坠子都不止一两银子，这哪是普通人家能娶的媳妇啊。 “宝儿啊，你可别只看着颜色好，这媳妇，要娶贤惠的，长的太好的女子，都不安分。” 第206 章 学好能保命 小石头最近有点苦不堪言啊。 夫子，嗯，现在要喊阿爷了，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要带自己到处去走走。 你走就走嘛，好歹也去一下什么高山啊，名川啊，再不济，你也去一下市井，看看人间百态啊。 就算是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去码头，买一点吃的，看看江水，这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带着自己坐在衙门里，看人家干活到底算什么行万里路？ 还好，这衙门里，认识的人也不少，小石头先是去找了舅舅陈德福，再去陈永贵那里追着喊大哥，怎么也算是不会被赶出去了，还能混个凳子坐一坐。 阿爷也是带着自己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看升堂，看衙役们怎么干活，再就是去看看书吏们登记啊，造册啊，怎么做契书啊...... 杜果儿也摸不着头脑，这龚夫子到底是卖的什么药，难道现在就开始教小石头怎么做官的吗？ 这才哪到哪啊。 没办法，只能拿着大包小包去找陈德福， “大哥，你看，这小石头的夫子也不知道要教点啥子，这还要你多多照顾一下，免得让人生厌。” 陈德福连忙说，没事没事，这龚夫子在衙门也是有点面子的，再说了，小石头也不闹腾，这到处看看，没什么大事。 看着杜果儿难得来一趟，陈德福想起来什么， “妹子啊，你好些年前，说要搞酒证，这会儿，还整不整呢？” 陈德福给杜果儿倒了一杯茶，看着明显胖了好几圈的杜果儿，这些年来，这个妹子的日子过得真不错，听说还在八字村买了好多的地呢。 自家媳妇做的那事儿，多少还是把两家的关系给疏远了。 “酒证嘛？要啊，大哥，这是有门道了么？” 杜果儿一下子不急着走了，这酒证自己也是等了好多年了。 “估计着明年就能到了，要不然，咱们先预定着？” 杜果儿连忙点点头，预定，预定啊。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急切的样子，想着，这可是不几百年的事儿，这都是要一千多两银子呢，不是小事。 “妹子，这酒证和豆腐证有点区别，你说这卖豆腐没有个行会，你想咋卖就咋卖，可是，这酿酒，事儿有点多。” 杜果儿一愣，这事儿有点多，意思就是有潜规则咯？ “大哥，你给我好好说说，我是个不懂事儿的，这些没你说，还真搞不懂。” 陈德福喝了一口水，这酒证，在渡口府一共有十个，每个证上能挂三个名额，所以，这酒证靠挂靠名额就是个亏本的买卖。 而且这卖酒，不是你想怎么卖就能怎么卖，这每年，还得给酒品等级。 杜果儿一听愣了，这评等级，要是弄假咋办？ 陈德福笑了笑， “这弄假，欺生，也是很正常，不过，还是有门道能出头的。” 评酒分为一等酒和二等酒，再就是三等酒，这要是三等酒，就只能卖二十文到五十文一斗，二等酒三百文到五百文一斗，这一等酒就是十两银子一斗起步了。 “这酒也不贵啊！” 杜果儿也没怎么打过酒，自家人很少喝酒，自己的饭铺子里，也没有卖酒。 “要是被评为特等酒了，这价格就随你定价了，有的一坛子十金都不稀奇。” 杜果儿点点头，看样子，谁都知道酒赚钱，所有，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竞争也不小。 “还有，酒曲是必须在官府里买的，这一份能酿酒十斗左右，卖价一文钱！” 陈德福看着杜果儿， “妹子啊，要是只能评为三等酒，就赚不了多少钱，这会儿想等证到期了，不续了得就是城南的一个掌柜，这都做了两辈子人了，连个二等酒都没评上，这儿子不肯做了。” 这人真惨，但是杜果儿想做啊，不试一试怎么甘心呢？ “这要过了年差不多就能去办了吧？” “嗯，那我先给你排着队？” 其实这有什么好排队的，渡口府里酿酒的这些作坊都是好几代人了，什么口味，什么地盘，都是分的明明白白的，就算是有了酒证，估计也不过就是拿着以前的那些份额，做做三等酒而已。 其实三等酒也有的赚，就是赚的少一点，陈德福想想，应该不比打豆腐差吧，这韩家做豆腐买卖都能做这么多年，差不多也能坚持酿酒吧。 送杜果儿出了门，陈德福摇摇头，哎，自己的儿媳妇就不该做酱菜铺子，你说，看着石头长大了，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居然被夫子的孙女抢走了，要是自家的娇娇，哎！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去衙门里登记一下酒证吧。 龚夫子还在苦口婆心的和石头说着， “你给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们办案，登记造册的活儿，等会儿，回家我就要考你。” 衙门里的书吏们都以为这龚夫子是准备，给石头谋一个衙门里的活儿，这读书人，进衙门干活，还是能谋划的到了，就是年纪也小了一点吧。 所以，基本上看着石头都是笑眯眯的，这石头不仅仅嘴巴甜，手脚也勤快，端个茶， 拿个东西，勤快的很，再说了，这陈德福也是上下都请了客，也就没人给翻脸子看。 小娃娃呗，想玩就玩会儿，不碍事，这衙门里，事儿也不多。 每天晌午前，小石头都被抓在衙门里做小跑腿，这下午晚上，哎！ 小石头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本《大庆律法》，只能重重的叹气，早说嘛，早说学这个就行了呗，还要自己去实地考察，有点子过分了啊！ 龚夫子很严肃的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小石头， “这本书，比你学过的那些什么千字文啥子的，重要的多。” 小石头不反驳，虽然不知道这本书能干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学的好，你能不被人谋害，就算是被人谋害了，也知道要怎么翻身。” “夫子，谁谋害我啊？” 小石头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难道夫子知道了我娘是江湖人？ “你要求功名，那就会挡人的路，你挡人的路，自然就有纷争，学好了这个，能保命！” 小石头坐直了，保命，得学，早说嘛，自己又不是个傻子，可好学呢！ 第207 章 还是要多读书 韩大伯去年过年前，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这会儿天气热起来了，更是觉得气喘不上来。 心里着急，也到处托人给韩十二找媳妇，看了大半年，终于定下了水口村的一个女子，家里只有一个弟弟了，从小又当娘又当爹的，把自己给耽误了。 韩大伯听了就很满意，韩十二在家里最小，比起两个哥哥，他个子最跳，这女子比韩十二大个三岁，懂事持家，最为般配了。 韩十二由着贺燕燕带着自己去相看了，女子家里真是穷，两亩荒地，那地倒是种的不错，这田坎边一根杂草都没有，家里虽然穷，可也是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怎么的，韩十二看了觉得这女子家的茅草屋，有点自家果儿嫂子村里茅草屋的味道。 等着见到了瘦高个子的女子后，韩十二就点头同意了，这女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不是很好看，那也是端端正正的一个姑娘。 媒人看着这事儿成了，心里也高兴，要不是为了家里的弟弟，这月芽儿早就能嫁出去了。 谁家愿意带着个拖油瓶的女子啊，你这弟弟长大了，还要成家还要娶媳妇，不划算。 韩十二是点头了，可是月芽儿看着面前一脸稚气的韩十二， “我家里穷，这没什么嫁妆，再就是，我弟弟才八岁，我得带着他出嫁。” 面前的少年看着还小，不会是不懂事，就这么同意了，以后后悔就麻烦了，自己是不怕，就是怕连累了这少年。 “只要好好干活，就能活的好，我家里有二十多亩地，你家小弟带着过来就是。” 韩十二的脸虽然红红的，但是话还是说的很清楚，这张月芽没嫁妆，但是也没要彩礼，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自己八岁的弟弟一起生活。 张月芽开心的笑了，这少年是个好人，听媒人说，家里排行老三，只有一个瞎眼的爹，上面两个哥哥都成婚了，都有铺子有地的。 自己不是很好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肯干活，想不到还能有这么好的婚事，肯定是爹娘在天保佑自己和弟弟。 韩大伯听着贺燕燕说这事儿成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放下来了。 这寻常人家的嫁妆能有多少，基本上都填补不了彩礼，这老三的媳妇不要彩礼呢，那就把彩礼给他们俩把家里的东西都买好吧，可怜的娃儿，没爹没娘的。 这边就定下了秋收后成婚，韩十二还是给张月芽家里拿了两布袋子的粮食还有五八块腊肉过去。 张家小弟张多福高兴的追着韩十二喊姐夫，把十二喊的脸红的好像落山的太阳。 张月芽在心里记下了韩十二的身形，以后，这做鞋做衣服都是自己的事情了。 张月芽在家里做鞋，杜果儿在庄子里看桂桂做鞋。 虽然杜果儿不会做，其实也是懒的做，但是她会想花样子啊，她会画啊。 就小孩子的小棉鞋，杜果儿都画了十来种，要不是家里的羊都是山羊，杜果儿都想折腾一下毛线了。 这山羊毛不行，又短又硬。 桂桂高兴的做着鞋，高嫂子也在纳鞋底，自己和桂桂做好的鞋，杜果儿拿去城里卖，给自己和桂桂发双份的月钱呢。 今日谷子休沐，在庄子里和韩诚一起在捞鱼，天气又不冷，杜果儿也就懒的管他俩，每人一个小桶子，在溪水里泡了一上午了。 杜果儿严重怀疑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一只狐狸，因为自己特别爱吃鸡，总有各种理由，要宰一只鸡吃。 杀了的鸡毛，家里都给留着，杜果儿挑挑拣拣的，告诉高嫂子，怎么做鸡毛掸子。 选出来大小一样长短的鸡毛，洗干净，晒干，然后用针线从鸡毛的梗子头那里穿过去，一根一根的都串起来，然后，再拿一根小竹竿子，把串好的鸡毛绕上面，绑结实了，一个鸡毛掸子就做成了。 大家看的都兴致勃勃的，这玩意好，绑到竹竿上面，还能扫高处的灰尘，好东西。 家里的鸡毛不够用了，老憨就去村子里收，收来了，继续做鸡毛掸子。 看着老憨和高嫂子做的不亦乐乎，杜果儿也由着他们，能折腾到钱就是好的。 只是这鸡毛掸子，就只能给韩老九去卖了，他们也没时间啊，地里的活，哪里有空出来的时候？ 于是，大家都认识的韩家豆腐东家，每天卖豆腐的时候，还在背子上背了一个筐子，里面放着十几根鸡毛掸子。 “娘，我抓了一个穿衣服的鱼！” 谷子冲了进来，手里握着这一只甲鱼！ 顿时就把杜果儿吓了一跳，我的儿子也，你也是不怕被咬，这要是被甲鱼咬到手指头，都难保得住。 高嫂子的手脚还快一点，立马就拿着一个盆， “快，快，扔进来！” 谷子把甲鱼扔了， “娘，这个穿衣服的鱼能吃么？看着都没肉呢！” “听着啊，以后看见这个穿衣服的鱼，不要用手去抓，它的口很厉害，咬到手指，你们这小孩子，会被咬断的！” 其实杜果儿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咬断，可是以前看到的视频，都是被吓得嗷嗷叫的，可吓人了！ 谷子一听， “能吃对吧？” 杜果儿脑子直嗡嗡，这孩子生下就不缺吃的啊。 “嗯，那你陪我去，那里还有一个大的，我去抓，它跑了！韩诚在守着呢！” 杜果儿没办法，只能拿着一个火夹子，跟着儿子去了，嗯，这甲鱼吃还是蛮好吃的嘛！ 费了好大的力气，最终，这只好大的甲鱼，被杜果儿用火夹子，成功的从小溪里赶到了小河里，然后，就看不见踪影了。 ...... “娘，你是不是认识它？故意放走它的？” 谷子很不高兴的看着杜果儿，大哥不是说，娘很厉害的吗？家里所有人的功夫都是娘教的吗？ 可是连个穿衣服的鱼都抓不住，嗯，对，叫甲鱼。 杜果儿面不改色， “你已经抓了一只了，这一只大了，留着生小的，以后，咱们就会有很多这种鱼吃，要是都抓完了，以后吃什么？” 韩诚点点头， “夫人说的好对，以后，我们就有好多这鱼吃了！” 谷子皱着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韩诚，总觉得娘说的话有点不太对，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还是要多读书，你看，这事儿都看不明白了。 第208 章 自己有点道行 韩家兄弟四个人，还有老憨和刘清江，赶着两辆驴车，走在去大滩村的路上。 自从韩家大伯看着韩十二也定了亲，就一直说着要回村给自己买一块地，而且就在韩老九爹的旁边。 说自家兄弟就要在一起，以后去了两边也有个说话的人。 这话说的，韩老九和老十，十一，十二，心里都慌慌的，再加上韩家大伯这些日子，吃着药还是喘不上气来，几人心里也急。 大夫也没说个啥事儿，就是开了药，说养着吧，年轻的时候身子亏空的厉害。 至于刘清江，他也想给自己买一块地，人嘛，总有要走的那一天，地方也选好了，那就和韩家大伯在一起！ 老憨是回家去看看娘，现在自己有工钱了，给娘买几件衣裳，娘喜欢结实的，这结实的衣裳还不贵。 粮食上一次留了足够的，这次应该不需要带了，自己还买了一点糖，还给娘买了一盒子油膏，这油膏大夫说了，能治腰疼，娘的腰有时候都疼的弯不下去。 进了村子，刘清江直接就去了自家侄儿刘东山家里。 就算是心里气恼刘清江把地都给卖了，但是这面子上，还是显得比较客气，这大伯不是还给自己买了肉嘛，哪有人把肉往外面推的。 “快去，快去，把肉煮了，再去打一壶酒，我陪大伯好好喝一杯。” 王氏接过来肉，掂量了一下，好家伙，没有六斤也有五斤，于是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 大儿媳妇一看， “娘，今天什么日子啊，吃这么多肉！” 这大儿媳妇是前几年过门的，刘清江托人带了礼，但是没有回来。 “大阿爷从城里回来，给买的，你在厨房里烧水煮肉，我去买酒，顺便喊几个小子回家吃饭。” 刘清江和刘东山坐在堂屋里，外面院子太阳大的很，堂屋里凉快一点。 “东山啊，你说，我的那个大屋子，我现在也不在村里住，这么些年了，空着也不是个办法。” 刘东山没说话，这空着肯定是不像话，可是你也不会让我去住啊。 “你看看，这屋子要是你想要，大伯就给你了吧，只是大伯准备到村里买块地，人到了这个年纪，总是想得远一点。” 刘东山没说话，心里确实激动的不行，要是那大屋子归自己了，家里几个儿子也不用挤在一起了，这下面几个儿子都可以娶媳妇了。 “大伯，看你说的，你就是不给我屋子，这地，我也得给你寻摸啊。”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刘清江笑着拍了拍刘东山的肩膀， “你的孝心，大伯知道的，只是这也是有个规矩，这地啊，咱们得花钱，所以，这屋子也得算钱，一来一往的，以后没人说道。” 这屋子给了你，你得了便宜，到时候还说我的地是你给买的，让宝儿抬不起头来，刘清江可不觉得，以后这东山能对宝儿照看着，不欺负就是好的了。 宝儿啊，还是得靠老九照顾着。 “这事儿，都依大伯的，就是不知道，大伯看上的是那一块地啊？” “我呢，也不要多大，我和老九的娘，这也不是原配，合在一起也不合适，可是地我得给她安排好了，就在老九爹的旁边。” 刘东山一听，这老家伙，估计就是看中了那个风水宝地去了的，心里纠结的不行，这自家也看上了那地啊，这韩家都变财主了，谁不眼馋啊。 “行，那明日咱们就去圈了地！这手续啊，侄儿来办，大伯你就放心吧！” 刘东山还是觉得，先看眼前吧，自己这几个儿子可还要屋子娶媳妇呢！ 再说了，那山顶上，的确是最贵的地了，这衙门里，可不仅仅只规定了种地的田，这想有一块千年地，可不比一块田便宜。 当然了，有些普普通通的千年地，你给个几百文，也是可以下葬的，风水地还真不同。 刘清江的事儿搞定了，安心安意的回到自家屋子里，这屋子，以后就不归自家了。 在屋里一样一样东西，细细的看了，这个屋子坐一坐，那个凳子靠一靠。 以后，宝儿也只会去八字村住，这大滩村估计也就是清明来给自己上个坟就不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家四兄弟就到了刘东山屋里， “东山哥，这还得麻烦你，一起去给我们圈个地。” 等着了解了几人的意图，刘东山咬着牙往肚子里吞。 这韩家老九的儿子现在是个秀才，自己可不敢得罪，大滩村都还没出过秀才呢。 再说了，这几兄弟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自己还佃着他们家的地种呢。 “没问题，正好要给我家大伯看地，一趟走，不耽误事儿。” 心里却是暗暗的下了决心，这一次，顺便把自己的地也圈了，这肯定是个风水宝地，要不然，这一大家子，都往这里靠，可惜了，自己要早点下手就好了。 爬山，圈地，刘清江一大早就花了钱去请了风水李来了，这事儿，办的妥妥的。 韩老九听着刘清江把自己娘的地，挨着爹的时候，看了刘清江一眼，刘清江过来拍了拍老九的肩膀， “孩子啊，这咱们是一家人啊！” 老九没说话，只是本来没想过给自己也买地的，这一趟，居然靠着爹娘，给自己和杜果儿都划了一大块，想了想，又花了十来块地！ 刘东山差点就要骂人了，但是忍住了！这山头地方大，自己和大伯挨着去，不靠着你们韩家人！ 等着一切都搞定了，交钱，风水李，今日满载而归，这风水地，自己当年不过是随意给那韩家人指了一块，贵的要死，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看来自己还是有点道行的！ 整个山头，对着西面的位置，都被韩老九划走了，还用绳子圈着，准备明日来种树划界限。 南面的位置，韩老十几兄弟划了一大块，学着老九，圈起来！ 刘清江的这边，是北面了，韩老九也围了，这地界自己也清楚，明天就不用刘清江上山了，自己几兄弟帮着种树吧！ 大事落定了，约着明日韩老九跟着刘清江和刘东山一起去衙门里交钱，拿地契，韩家几兄弟种树。 下了山，韩老九到老憨娘那里买了三只鸡，好好的炖了一大锅，大伙儿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明日好干活。 第209 章 我好怕啊 宝儿已经第三次找自己借钱了，石头在自己的小账本上记下了这一次借的一百文钱，不行，宝儿肯定不对劲。 想了老半天，石头把小账本收起来，这账本可是的藏好，里面好多小秘密呢。 什么时候给娘买了颗糖，给弟弟买了一支笔，陪夫子上街的时候，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这些都要记着了。 夫子说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以，都要记账。 自己还悄悄的和晨曦说过，这家里的啥事儿都要记账，免得以后爹娘，说自己钱乱花了，哼！ 以前娘就是用这个理由，把自己压岁钱都收走了，说自己还小，乱花钱，等以后娶媳妇了再给自己。 估计娘当时没想明白，自己会这么早就有媳妇了吧？ 呵呵，大意了，等以后自己有孩子了，也这么对他们，告诉他们，等他们有孩子了，就可以自己管钱了，这拿走的不退。 出了门，径直就往码头的铺子那儿去，宝儿一共是借了自己三两银子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娘说了，五两银子能买一亩田，一亩田可以养活一半的一半的人，这会儿三亩田，不是等于，一半的一半的一小半的人不见了。 “阿爷，宝儿哥呢？” 石头进了铺子，这会儿还是上午，铺子里吃饭的人基本上还没有，全婶子估计在后厨做饭呢，一阵阵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石头啊，今天休沐吗？你宝儿哥才出去，你找他玩啊？” 刘清江在擦拭着铺子里的桌椅，自从自己在老家把以后的地给置办好了，这好像身子骨又好一点了，吃饭也能吃了，睡觉也一觉睡到天亮了。 挺好的，就是宝儿现在大了，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媳妇定下来，这就不操心了。 宝儿不在铺子里，这事儿好，石头拉着刘清江的袖子， “阿爷，你过来，我有点事儿问你。” 刘清江放下手里的抹布。 “好的好的，我们的小秀才有什么事情要和阿爷说啊。” 宝儿低声的在刘清江耳边， “阿爷，我宝儿哥长大了，你有时候也要给他一点零花钱，这不是，在我这里借了三两银子了，我不知道宝儿哥最近在干嘛，要是还缺钱，或者有什么事，你再告诉我一下。” 刘清江差点没听清楚石头的话，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心里是咚咚咚的狂跳起来，宝儿借钱？ 自己可从来不缺了宝儿的零花钱，这么想起来，这段时间，宝儿的确是要钱多了一点，说是买吃的，也没见买回来吃什么，这会儿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石头看着刘清江呆住了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着急，这阿爷不会是想帮石头赖账吧？ 那可不行，自己账本上记着，不能赖的。 “阿爷，你记得告诉宝儿哥啊，别说我告诉你的，免得他有事儿不找我了。” 小石头摆摆手，到后厨和全婶子打了一个招呼，被硬生生的塞了一个鸡蛋，就走了，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呢，虽然说是休沐，可是夫子何曾对自己宽容过？ 不过，念书还是要好好念的，自己考上了秀才，第一时间，夫子就陪着自己，去把秀才的待遇给领了！ 别的不说，家里的五十亩地的附税是免了啊，自己和娘说了老半天，这附税能不能给自己一半，多少也算是有媳妇的人了，要为小家计划一下。 可是娘太抠了，说给自己可以，那就要求把念书的钱还给她。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这何苦来着，家和万事兴！这还是自己的岳父，小龚夫子说的，每次看着他被岳母大人骂的时候，他就这么回嘴，然后，岳母就不骂他了。 以后，自己也这么说，这可是读书人才懂的，不像爹，每次被娘骂，只会呵呵呵的笑，然后还会挨打。 刘清江有点坐不住了，宝儿不会是学着赌钱了吧？ 这日日里在码头玩着，刘大豹子哪里可是开着赌摊的呢！ 越想越不安，和韩母说一声，就往刘大豹子那儿去了。 这摊子前，围着好多人，一文钱一下注，太多的人都想博一下运气了，大不了输了，也不过是当自己少扛几个包而已。 看来看去，没找到宝儿，可是刘清江心里还是不安， “大侄儿，这会儿忙着呢？” 刘大豹子正好看着大伙儿下注，心里乐呵的不行，这会儿刘清江打个招呼，还吓了他一跳， “哟，清江叔啊，啥事儿啊，你也来两把？” 刘清江拉着刘大豹子出了圈子， “大侄儿啊，叔问你一句，这宝儿有没有来这里玩几把？” “啥？宝儿？不可能，别说我没看见，我看见宝儿来玩，我都大脚踹他！” 刘清江这么一听，心里就更发愁了，宝儿去哪儿了。 “咋的，宝儿不听话？” 刘大豹子眼睛一瞪，这宝儿看着挺乖巧的啊，这么些年了，也算是刘大豹子看着长大的，再说了，都是姓刘的，还真有点把他当自个儿的侄儿看待呢。 “哎，不知道啊，这孩子长大了，总是喜欢往外面跑！” 刘大豹子一听，往外面跑，这多大的事儿，这男孩子，跑来跑去的正常。 “这没事，都这么大的男娃子了，只要看着，不赌，不玩女人，就没事！” 说着拍拍刘清江的肩膀， “叔，没事，等宝儿来，我给他说说，宝儿是个好孩子呢！” 说完，扭身就进了圈子里， “来来来，再来几把，到时候要干活了，看看今天谁特么的能吃个烧鸡！” 哎，刘清江摇摇头，这孩子，去哪里了？ 不赌钱，不玩女人....... 忽然，刘清江好像想起什么了来，这，这宝儿，不会是？ 按道理不会啊，还是个孩子呢？ 这会儿，心里就更加的不安了，要知道，这少年郎，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要是被哄骗着，那刘清江还不如不活了。 浑身冒着冷汗的走到了铺子里，韩母看着他面色不对， “咋了，宝儿他爷，这脸咋这么白呢？要不然，去医馆看看大夫？” 刘清江一把手抓住韩母，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下来了， “小娟啊，我，我好怕啊！” 第210 章 宝儿回家了吗 “阿爷，阿奶，我看见宝儿哥了，你们跟我来！” 刘清江一听，也不顾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了， “走，石头，阿爷跟你去，宝儿在那儿呢？” 韩母没办法去，这铺子里就要忙起来了，全婶子还有两个打杂的搞不懂，这收钱还得自己来。 “在书院后面的那个小河边，你沿着河边，走到小亭子那里就行，我不能过去了，我要迟到了。” 小石头找了一个理由就走了。 开玩笑，自己可不陪着阿爷去，这宝儿哥和一个小姑娘在河边抱来抱去的呢，别说找过去了，看多了都怕生鸡眼。 再说了，要是宝儿知道是自己告的密，还做不做好兄弟啦？ 还有银子没还我呢，自己本来就是要去夫子那里背律法的，没空，真真的没空。 刘清江边走边深呼吸，不要急，不要急，这书院的小河边，是不是宝儿想念书啦？ 只要不去耍钱，都还好，都还好。 书院这条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很安静的，除非到了学子下课回家的时候，小摊贩们才热热闹闹的做一波买卖。 现在正是安静的时候，刘清江到了小河边，沿着河堤，远远的看见有一个草亭子。 等着走过去了百来余步，刘清江看见了两个人坐在亭子里，其中那个穿着土黄色布衣的可不就是宝儿，只是这背对着，宝儿也没看见他。 可是还有一个，刘清江踮着脚，躲在河边的大柳树后面，伸着脖子看， 我的天啦，是个女娃子，这，这可是如此是好，这要是好人家的女娃子，被人看见了，宝儿还不得脱一身皮。 只见那个女子转过身来，起身就要走，宝儿一把抓住那女娃的手， 刘清江瞪大了眼睛，都听不见两人说了啥，可是这女娃转过来的脸，看清楚了，这可不就是那个小蝶吗？ 只见自家宝儿拖着她，不让她走，这小蝶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这么由着宝儿抱着。 刘清江的一颗心直往下沉，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小蝶怎么可能是好人家的闺女...... 正要走上前去，就看见小蝶挣脱了宝儿的手，推开宝儿，也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只看见宝儿起身，往巷子里走了...... 这一下，刘清江不知道要去找宝儿，还是要去找小蝶呢，呆愣了半会儿，顿了一下脚，远远的跟着小蝶走了。 宝儿反正会回家，等晚上再好好的和宝儿好说，自己先找到小蝶的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跟着小蝶的刘清江，看了一眼宝儿的背影，这孩子，应该是去店铺里干活了，哎！ 小蝶走的很快，好像也有什么事儿一样，刘清江远远的跟着，幸好，这边的巷子少，就是几条大巷子，没啥子岔路。 城东门口的聚福胡同门口，有一个小小的门口，门上挂了两个大灯笼。 小蝶身子一闪，就进去了，刘清江走的有点上气不接下的，扶着对面的墙砖喘气。 这一会儿，就看见里面出来一个老头，难道是这小蝶的家人？ 可是这老头后面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还被这老头抱在怀里，满脸都是笑嘻嘻的。 刘清江不想去看，这哪里是什么正经场子，这就是一个暗门子！ 忽然，刘清江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老头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直愣愣的冲到自己面前来了， “这是你相好？” 不可能，这又不是毛头小子，都是老了不中用了，图个乐呵，还能争风吃醋不成？ 想到这里，老头把怀里的女人推了出去， “你老相好的来找你了，爷不要你送了！”说着，摇摇晃晃的走了，这也不是久留之地，自己这把子年纪了，吵起来伤脸面。 果然就是她！ 刘清江一双眼睛都在冒火，这人，不就是黄叶子？自己的儿子永福不就是死在了她们两姐妹手里？ 一把就抓着黄叶子，对着她就是一耳光， “你，和我去见官，你这娼妇，拿命来陪我儿！” 就算刘清江再是个老头，这黄叶子也不是他的对手，这被刘清江抓着，开始还以为真的是有人吃醋。 可是听到刘清江说话，顿时就看清楚了，我的天， “清江叔，你放手啊，放手啊，永福哥不是我杀死的，那是我姐姐啊，和我没关系！” 刘清江这哪里能听的进去，整个人好像是被魔怔了一样，边打边踢，边拖着黄叶子往衙门走。 街道上顿时就围了一大圈的人，这老头儿打妓子，倒是新鲜了啊！ “扯衣服，老头，把这妓子的衣服扯了给爷们看看！” “老爷子，你可真猛啊，给咱们来点子乐子嘛，这穿着衣服打不疼，你扒光了打，软乎！” 刘清江的眼泪不停的流，死死的抓着黄叶子的领口，就好像这么抓着，儿子就会复活一样。 “你这下地狱的娼妇，你杀了我永福，还要来害我家宝儿，您永世不得超生啊！” 刘清江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声音嘶哑，嘴角都冒出血来， 这众人都有点吓住了， “老头，老头，有什么事儿，去衙门，你这样子好吓人啊！” “救我，大朗，救我啊！” 黄叶子的头发被刘清江拖着往前走，自己可不去衙门，又不是没进过大牢，上一次被折磨的差点没回过神来。 “娘，大朗，小蝶，救我啊！来人啦，抢女人了，救命啊！” 刘清江拖着黄叶子就往衙门走，她是杀了永福的凶手，不能放过她！ 黄叶子被拖着出了胡同，完了，家里的人耳朵聋了吗？咋一个人都没出来啊！ “清江叔，你放手啊，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你想的美，你一个不要脸......” 话没说完，就看见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光着膀子，一把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你个老东西，敢碰我家的货，你是找死！” 刘清江被掐着脖子，脸一下就涨的通红，只感到说不出话来，手脚发软不听使唤！ “你给我滚开！” 这汉子一抬手，就把刘清江扔到了墙角，刘清江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只感到头顶一阵剧痛，眼睛好像被什么模糊了， “杀人啦，杀人啦！”谁在喊啊？ 刘清江觉得好冷，宝儿，宝儿回家了没有啊！ 第211 章 害死了阿爷 今日的买卖特别忙，宝儿脚都不沾地，可是他的心里很高兴，赚钱好啊，赚钱了，自己就可以和阿爷说娶小蝶了。 小蝶特别的温柔，嗯，就是看起来不太会干活，没事，她说了，她可以学！ 就是她娘太贪财了一点，居然把她许配给了一个老头做妾，这么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想的。 小蝶说了，只要二十两银子，就能去提亲，就能不用嫁给老头做妾了。 自己攒劲的干活。 “刘叔，这是今天给你做个面皮子炒肉，可好吃了，顺滑的很呢！” 刘大豹子看着宝儿，接过来碗， “宝儿啊，今天你阿爷来找你了，你跑哪里玩去了，我告诉你，你不准赌钱，不准玩女人，好好的给叔做个男人，听见没有？” 啊？阿爷找我？ 宝儿也没想太多，点点头， “叔啊，你放心，我赚钱，以后孝顺你！” 刘大豹子无儿无女的，媳妇都没娶，懒的娶，找了几个寡妇，你情我愿的，过一天算一天。 听到宝儿这么说，也乐了， “行，那叔我，就等着你孝顺了！” 宝儿回了铺子， “阿奶，我爷今天去哪里了？” 韩母这心一直就没有安过，这老头说去找宝儿，宝儿都回来老半天了，这老头跑哪里去了？ “宝儿啊，你阿爷说去找你，你看见他没？” “没有啊，我就去书院那里玩了玩，没看见我阿爷啊！” “娘，娘！” 韩老九不要命的跑了过来， “娘，你快跟我走，宝儿，你跟着，快来，出事了！” 韩母一听，浑身就要发软，完了，肯定是老头子出事了！ 韩老九一看，韩母这会儿哪里走的动啊，顿时俯下身， “娘，快来，我背你！” 转头就对着宝儿说， “快点，你跑着去衙门，你阿爷出事了！在衙门对面的医馆，快点去！” 宝儿还在发傻，全嫂子推了他一把， “跑啊，快点！” 医馆里，陈德福还有杜果儿都守在刘清江的面前，刘清江脸色发紫，头上插满了银针，大夫在身后直摇头，这恶霸不是人啊，这就是一条人命啊。 那大朗随手把刘清江这么往墙角一扔，直接就头撞在石头台阶上，这血就止不住的流...... 看着不对劲，这围着的人立马就跑开了，这老头谁也不认识啊，不跑干什么，别惹祸上身咯。 黄叶子吓得哇哇直叫，被大朗扛在身上，径直就回了屋子，一屋子几个人，收拾细软，走了！ 是的，等着官差赶到的时候，刘清江已经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这大朗的屋子，大门紧闭，踢开房门，哪里还有人？ 就连厨房里的米都没剩一粒了，问了地保，这屋子也是租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房主的，就知道是个恶霸，带着娘老子和几个妇人住在这里，平日里总是有不三不四的人进出。 这老头衙门里的人也不认得啊，可是人还没死，怎么也得去下一医馆吧。 恰好陈德福今日想着去给杜果儿问一下酒证的事儿，正好去了衙门，要不然，这几天都休沐在家呢。 一看，这不是刘家掌柜的嘛，顿时就吓得跑着给杜果儿报信了。 “宝儿，宝儿，这里，这里！” 宝儿跑到医馆的门口，脚一软，直接就翻了一个大跟头，这嘴角摔在了门槛上，这可是摔的不轻，血都流出来了。 “咋了，摔痛了吗？” 杜果儿一把就扯过宝儿， “把嘴角擦一下，别让你阿爷看到血！” 刘清江发紫的脸，已经有点灰白了，大夫看着宝儿来了， “和你阿爷说说话，就当是最后一面了吧！” 宝儿一听，眼泪就出来了， “阿爷，我是宝儿啊，阿爷，你怎么啦？阿爷啊........” 宝儿紧紧的抱着刘清江，阿爷的身子好冷啊！ 大夫走了过来，直接又对着脑袋扎了一针， “有什么都喊一喊，别留遗憾！” 韩老九这个时候，背着韩母进来了， “老头子啊，我的天啦！” 韩母还没站稳，看着刘清江的样子，顿时就捂住了嘴，这个时候，可不是大哭大喊的时候。 刘清江不知道是听到宝儿的喊声，还是韩母的喊声，居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呜呜呜......” 眼睛四周看了看，想说话，有点说不清楚，看到了宝儿，一把就抓住宝儿的手，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阿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刘清江抓着宝儿的手，四周在找什么，看见了杜果儿，一双眼睛睁得好大，另一只手，不停的抖着...... 杜果儿心里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的跪在了刘清江的面前，老头太遭罪了。 刘清江说不出话来，急的直发抖，宝儿不停的流泪。 “爹啊，你放心，我会看着宝儿长大，给他娶个好媳妇的！” 刘清江好像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手就松开了！ “节哀吧！还请去衙门里找一下仵作，这事儿，哎！”大夫摇摇头，喊着药童去点艾草熏一下。 宝儿紧紧的抱着刘清江，放声大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阿爷，阿爷怎么就没了啊！ 韩母抹着眼泪，喊着杜果儿去买了寿衣棺木，这刘清江抬着去了衙门的后门，仵作查验完毕，登记在册，就抬回了豆腐坊那里。 街坊都觉得很诧异，这刘老爷子看着身子骨好的很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一个一个的也都来悼念一下，劝着节哀！ 宝儿静静的蹲坐在灵堂前，衙门里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自己，害死了阿爷！ 盆子里的火，一明一暗的，宝儿只是木木的一张一张的烧着纸。 是自己，害死了阿爷，现在，刘家就只剩下自己了！ 石头过来， “哥，你去吃点东西，我来给阿爷烧点！” 宝儿不做声，低下了头，眼泪掉落在盆里， “石头，你别管我，我是个罪人，我害死了阿爷！” “你别发傻，你这个样子，阿爷会伤心的，你要好好的注意身子，阿爷才能在下面安心！” 石头劝了大半天，都没有用，没办法，找娘去，这样子下去，宝儿挺不住的，明日就要出殡回乡下了，还有的是事儿忙呢！ 第212 章 要六根清净 宝儿什么都不想动，阿爷已经下葬了，这几日，宝儿都在自己的屋里，他觉得没脸见人。 小石头每天都看看看他，虽然觉得宝儿这个状况不太对，但是，太伤心了吧！ “宝儿，你要不然，出去走走也好啊！” 就怕闷出病来，在小石头眼里，这病了就要花钱，自己身子也受罪，不值得。 “我没脸见人啊！” 十几岁的宝儿躺在床上，短短几天，脸都凹进去了。 “你再这样，得把自己饿死，这阿爷可不是老心疼了。” 石头也着急，这三两银子到底啥时候给啊，看着宝儿这个样子，要不然，就算了？ 不行，这兄弟是兄弟，钱是钱，增广贤文里说过的，慈不掌兵，义不理财，这太讲义气了就难以聚财。 再说了，这是借款，借款，不是自己小气，就连自己借娘五十文钱，娘都要自己还，何况，这只是兄弟呢。 石头安慰了自己好久，才把自己说服，哎，要做一个讲规矩的人，好难啊。 宝儿坐了起来， “石头，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克星啊，你看，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继父也死了，我阿爷也死了，他们都是被人杀死的。” 宝儿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地板。 石头打了一个寒颤，这克星有这么厉害吗？粘上谁就谁死吗？ 宝儿站起来，老是躲在屋里也没用，自己出去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你去哪里？早点回来吃饭啊！” “夫子，什么是克星？”石头觉得夫子应该比娘懂的要多，于是，小跑着去学堂找到夫子。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哪有什么克星，很多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儿，一步一步，结果是好是坏，都要看自己的一念之间。” 夫子多少也是了解了这刘清江的死因。 “你想想，要是当初刘宝儿的爹没有去那烟花之地，哪里来的杀身之祸？” 石头点点头，这事儿，自己听阿奶说过。 “这刘宝儿的继父和娘的死，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她那个继姐，本来就走投无路，再逼她一把，可不是生出了歹念？” 石头又点点头，这事儿怪不到宝儿身上吧，这是那个女子自己做的恶事。 “至于你这阿爷的事情，要是刘宝儿不去和这不正经的女子交往，这也什么事都没有，这刘清江直接去报官，说不定这歹人都已经绳之以法了。” 一个老人，去打什么架，龚夫子再一次的看着小石头， “阳明啊，夫子再一次的告诉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要记住了，很多的事，要用脑子，出了事，第一，要冷静！” 小石头点点头，可惜了，阿爷对自己挺好的。 宝儿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城，自己是个克星，把家里人都克死了，要不然，去当和尚吧？ 记得有一次，阿爷带着自己去庙里烧香，自己无聊，就到处去逛，听到和尚对一个老婆婆说，这辈子好好拜佛，下辈子就能做个好人。 做和尚去，宝儿越想越对，自己这种人，罪孽可能比那个老婆婆还要大一点，可不得好好拜佛？ 拜佛去哪里？那肯定是庙里做和尚最好嘛，宝儿还记得，这做了和尚，能管饭。 上一次来庙里，是骑着毛驴来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累的，这会儿，走到庙门口，宝儿都气喘吁吁的了。 哎，没吃饭，饿的没力气了。。 早知道来庙里做和尚，吃点东西再出门就好了。 又饥又渴的宝儿进了庙门，一个小和尚迎了上来， “施主你好，阿弥陀佛！” 宝儿以前都不注意这些，现在想着以后，自己也是要做和尚的了，这些得会。 “阿弥陀佛！” 宝儿也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礼。 “请问，这个，嗯，这寺庙里管事的是不是叫方丈？” 小和尚一愣，这是个大客户？看起来也不像啊，这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不会是找方丈借钱的吧？ “是叫方丈啊？你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带我去看见方丈，我有事找他！” 小和尚莫名其妙的， “你找我师父干什么？” 虽然知道这少爷对自家的师父也没什么威胁，可是，总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有钱的香客。 “我想出家做和尚，你带我去见方丈吧！” 小和尚一听，得，这是来寺庙里吃饭的，不过，师父这几日真好说，想收几个徒弟，庙里的开支越来越大了。 师父真是想什么就能有什么，就是，这人，能有钱做和尚吗？算了，先不管了，带给师父看看吧，万一，人家有钱呢，是吧？ 人不可貌相啊！ 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宝儿就被小和尚推出庙门了， “你没钱来做什么和尚啊，你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宝儿有点懵，这和尚不是救苦救难的吗？咋想做个和尚还找自己要十两银子呢？这自己浑身上下就带了五十文钱，还被和尚拿走买了香烛了。 这会儿，是真的没钱吃饭了......和尚还要花钱才能当上，这老和尚还问自己，如果当了和尚，家里人能不能时常来敬香火？ 这，宝儿坐在山脚下，脑子一会儿有点想不明白，这，记得阿爷曾经说过，这做和尚，就叫出家，还说什么六根清净，要把头发都刮光，以后，家里人，就都不认识自己一样了。 哎！ 难道是这和尚也看出来自己是个克星？怕死？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说法，不让自己呆在庙里。 宝儿现在特别特别的想阿爷，爹死了，自己都不记得了，都说自己长得像爹，娘和继父长的样子，也有点模糊了，娘很高也白，爱笑也爱骂人，继续不好看，可是会带自己去街上买吃的。 可是阿爷呢？ 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小蝶的样子，小蝶跑了，他们把阿爷杀了，就跑了，自己不能做和尚，也不能去死，自己要给爹和阿爷报仇，嗯，还有娘！ 宝儿咬咬牙，现在家里只有自己了，还是石头说的对，自己这个样子，阿爷会伤心的。 站起来，往城里走去，这饿了一天了，又爬了山，一口水都没喝，走了几步，就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眼前一黑，倒地上了。 第213 章 杜掌柜在家吗 小小的驴车上，躺着宝儿，他脑子昏呼呼的，只知道有人把他带着进了城，想说话可是却没力气。 有点喘不上气。 “你别急，就到你家了！”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宝儿都没有力气去看是谁。 “杜掌柜的，在家吗？” 杜果儿正在为宝儿还没有回来，心里有点不放心，小石头说他出去走走，这走走是不错，就是，该回来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又不好揍，哎！ “在家呢！” 杜果儿走了出来， “荷花？慧娘？” 一般来说，这每年自己和李荷花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两次，一次就是要过年了，这李荷花来给自己送年礼，再就是年中的时候，来给自己送挂靠的费用。 这会儿不年不节的，这挂靠费才给了自己，咋又来了呢？ “来来来，快进来。” “掌柜的，你喊个人来一下，你家的宝儿在路上晕倒了，现在在我车上呢！” 杜果儿一听，我滴天也， “韩中，韩中，你来一下，宝儿晕倒了！” 韩中正在磨豆子，一听，连忙跑了出来，这事儿整的，大小伙子怎么就晕倒了呢？ “中嫂，你去喊个大夫来，这孩子得看看，有没有啥子事儿。” 杜果儿想着，这宝儿还是得自己花心思给成个家，要不然，一天天的，哪有这么多功夫来守着？ “你们咋来了，这是有事儿进城？” 杜果儿拉着慧娘的手，看着母女俩的样子，不是很轻松，难道出什么事了？ “杜掌柜，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求你帮忙了。” 李荷花看着杜果儿， “我那个家，回不去了！” 慧娘低着头，咬着嘴唇，都怪自己，要不然，娘也不会这么难受。 “咋了？出什么事啦？” 杜果儿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家都回不去了，这，这有事的去找衙门，杜果儿的心，怦怦直跳，没办法，这段日子出的事儿，把杜果儿胆子吓小了。 “娘，我宝儿哥回来了吧？” 小石头从走了进来，刚才听说宝儿回来了，还要请大夫。 “回来了，你去看看，晕倒在路边，你李婶子看见，给带回来的。”杜果儿扯着嗓子，要石头去陪陪宝儿也好。 小石头给李荷花行了一个礼，就出去了。 原来，李荷花一心想给慧娘招婿，这消息都传出去了，好一点，正经一点的小子一个都没看见有。 倒是那泼皮，赖子，闲汉子，瘸腿瞎眼的，天天在屋门口游荡。 有那胆大的，甚至还过来拉扯慧娘，把李荷花吓得，这卖豆腐身上都要带刀了。 “我就说，你应该把慧娘嫁出去，这可不是每个人都像贺燕燕那般，能招个好女婿的。” 杜果儿一听，这事儿，不是很正常吗？ 这招上门女婿，你至少家里多少有点人，或者族里有人，你孤儿寡母的，还做着豆腐买卖，有钱，可不是一块大肥肉嘛，吃起来还不塞牙的那种。 “我不就是想着，这孩子要是嫁出去了，我这下半辈子孤零零的，招个女婿上门，慧娘不要嫁出去，也不会受气了。” 李荷花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一个人磨豆腐，有点子吃不消，再说了，谁家嫁出去的女儿能给娘家养老的啊。 忽然，杜果儿脑子里有个想法，于是，看着慧娘，左看右看，就是大了两岁，也不知道行不行。 “慧娘，你是什么想法？” 慧娘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自己能有什么想法，谁家好女子肯招婿啊，这段日子以来，门口的那些人，骂也骂不走，打也不能打，自己每天都吓得紧紧的跟在娘身后。 有些胆子大的，还叫嚣着，要娘俩一起给收了，你就说，这日子能过下去？ 李荷花也低着头， “杜掌柜，我都不敢回去了，又没个地方走，不得已，才带着慧娘来找找你，我想着，帮你干干活，躲过一些时日。” “到我这里没事儿，可是，你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啊，你也是脑子糊涂了，什么事，能有孩子得婚事重要？这可是慧娘一辈子的事情。” 杜果儿就看不得这些事情，这里，当然不止这里，就算是后世，这女人婚嫁，还真不是一个小事。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宝儿，这段日子，你带着慧儿去庄子里住住，就当是散心休息了。” 杜果儿站起身， “等会儿吃饭我叫你，你们别着急，总有办法的。” 宝儿半躺在床上，石头真和他说着话，中嫂子送大夫出去后，就去给宝儿熬药。 刚才喝了一碗热豆浆，这会儿，宝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婶婶！” “你看你，这个样子，别老是想东想西了，大老爷们，吃好养好身子，婶婶给你娶个媳妇，成了亲，你阿爷也放心了。” “婶婶，我不成亲，我是个克星，连庙里的和尚都不收我。” 啥？和尚？ “你去招惹和尚干嘛？” “我只想着，我不能待在家里给大家找事儿，我想出家做和尚，可是，他们说要银子才能给我进门，还要家人来供奉香火多少多少，我说没银子，就把我赶出去了。” 石头一听，没忍住就笑了， “娘，这和尚是开客栈的吧，这是把我宝儿哥当成混吃混喝的人了。” 宝儿也笑了，杜果儿也笑了。 “你小子有点出息啊，还想着去当和尚了，这和尚这么好当的啊，人家不能吃肉呢，再说了，你要是做了和尚，不娶媳妇，你家里不是断了香火？” 宝儿低着头， “婶婶，我不想娶亲，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把我阿爷害死了，我后悔极了。” 石头站起来， “宝儿哥，你咋老是这么想呢，阿爷没了，那是被恶人害了，你这整的好像和恶人是一伙的一样，你到底还能不能振作起来？” “我知道不对，我就是后悔，我的钱都被骗走了，还把阿爷害死，呜呜呜！” 宝儿捶着床沿子就哭了起来。 石头揉揉头，你的钱都被骗走了，我这里还有三两银子呢，我招惹谁了？ “哭啥子哭，婶婶给你找个媳妇，正经的，持家的媳妇，好好过日子，你不过是被人骗了，又没做什么坏事，这一坎还能过不去啦？” 第214 章 我对他好 等着宝儿哭的差不多了，杜果儿才坐到床边，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杜果儿本身就不是个很细腻的人，能做的也就是拍拍肩膀了，要她抱着宝儿哄，做不到。 “别哭了，婶婶想给你说个媳妇，就是这慧娘，你也不是不认识。” 呃...... 宝儿还没反应过来，石头就说了， “这慧娘比宝儿哥大两岁啊，不过，挺能干活的。” 杜果儿白了石头一眼， “是大两岁啊，石头，婶婶觉得，这慧娘家里人口简单，就只有一个娘，还能帮衬着家里。” 宝儿看着杜果儿， “婶婶，你是不是也不想让我呆家里？”说完，嘴巴一瘪...... “收着，哭毛哭，你又不是娘们，还能嫁出去不成？”杜果儿眼睛一瞪，宝儿的眼泪顿时就憋回去了。 听好了，杜果儿点点头，就是嘛，哭哭啼啼的，看着手板心就痒。 “人家慧娘就是有一个娘老子要养老，要不然也不会现在都没有定亲，人能干着呢，性子也好。” 石头想了一下， “人家不是要招上门女婿吗？咱宝儿哥不成。” 杜果儿转身就是一脚， “你给我出去，哪里都有你！” 石头不走，直接搬了一个凳子出来， “我听听嘛，这不是，新鲜呗。” 杜果儿看着宝儿， “宝儿啊，你是不是觉得慧娘不好看？” 很正常，这慧娘可真的比不上小蝶那娇娇弱弱的样子，人家四岁多就跟着娘屁股后面卖豆腐，家里活儿都能干，当个小子一样干活的。 “没有，婶婶，我不要好看的做媳妇啦？”咧开嘴，这声音就嚎出来了！ “让你别哭，大老爷们的，再哭我揍你！”杜果儿浑身都开始炸毛了，这韩老九哭哭就算了，这宝儿可不能哭，养歪了咋办。 宝儿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婶婶，我听你的，你帮我找媳妇，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别揍我！” 宝儿可是看过杜果儿揍石头和谷子的，那叫一个打的淋漓尽致啊，当时还庆幸自己阿爷从来不揍自己。 现在阿爷没了，你看，婶婶一瞪眼，就要揍人了。 可是杜果儿说要揍自己，宝儿却没有一点点的难过，相反，还有一种自己和石头是一样的感觉，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杜果儿站起身来，宝儿性子不稳，这慧娘稳重，性子能互补，你说什么自由恋爱？ 得了吧，这里的女子要是来和你自由恋爱了，那就是小蝶了，对于慧娘，杜果儿是一百个喜欢，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错。 “起床，自己去厨房里把药喝了，等会要吃饭了，别这么娘们唧唧的，到时候人家看不上你，嫌弃。” 杜果儿拍拍身子就出去了，还躺着等药吃啊，又没有受伤，不过是饿晕了。 男人就不能惯着，小男人也不能。 宝儿抹了一把眼泪，下床穿鞋，穿衣服，去厨房喝药吧，等会真挨揍就惨了，万一，就是万一，婶婶说的这慧娘变自己媳妇了，多没面子啊。 说亲的第一天，自己就被婶婶一顿狂揍？ 不行不行，宝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就换下脏兮兮的衣服，从柜子里找出来一套八成新的衣服，嗯，还行，对了，去水井边把头发整理一下。 石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宝儿换上干净衣服，还拿着梳子往后院走了，这，这是准备要相亲了？ 看来，宝儿哥是想娶媳妇了，这看着要死不活的样子，娘说给他找媳妇，就精神了？ 不得了，宝儿哥是个好色之徒，要不得，要不得，哪里像自己，就算是定了亲，也是老老实实的念书，这晨曦都不和自己玩。 杜果儿忙的很呢，这会儿宝儿是答应了，这边李荷花还得说呢，上门是不可能的，宝儿家就这么一条根，要是自己把宝儿做上门女婿了，估计刘清江得气醒过来。 慧娘去厨房里帮着中婶子干活去了，杜果儿看着慧娘的背影，挺好的，真的。 李荷花在院子里，帮着杜果儿扫地，不干点活儿，心里不安稳。 “荷花，来，我问你点事儿。” 杜果儿拉着李荷花到了后院子里， “啥事儿？” 李荷花心里也不安，自己一个寡妇带着女儿，这一般人家可不待见，可是，自己要是回去，又怕到时候慧娘被人欺负了，那自己这下半辈子更加没有依靠了。 “你家慧娘要招上门女婿，你是想着给你家男人接香火呢，还是就怕自己没人养老？” 这要是要接香火，这事儿就不成。 “接香火倒也不是那么重要，这人都没了，再说了，我男人家里也不是没有兄弟，不指望我家慧娘。” 李荷花对夫家感情也不那么深，本来自家男人在家里就不那么受人待见，要不然，也不会自己无依无靠的这么带着女儿。 “要是就为了养老，荷花啊，我这里有一门好亲事，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李荷花一听，还有这好事？ “谁啊？咋早没听你说呢？” “我家刘宝儿啊，你想想，只比慧娘小两岁，家里没爹没娘了，就连阿爷也没了，可怜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宝儿，这李荷花倒是觉得，这条件也太好了，人家有田有铺子的，这么好的人家，是不敢想的。 “这，你家宝儿能看上慧娘？” 李荷花手都有点发抖，宝儿长得高高大大的，虽然有点瘦，可是这少年郎，几个不是瘦的？ “你家慧娘哪里不好了，你要是愿意，那这事儿就成了，就是一点，你得对宝儿好，这孩子，太可怜了。” 李荷花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宝儿肯给我养老，我就愿意！” 这么好的人家，慧娘嫁过去吃穿不愁的，还有什么不愿意？ “我肯定对宝儿好，这，这不就跟捡了一个儿子一样嘛，我对他比对慧娘都好！” 李荷花眼泪都要出来了，这，这都是杜果儿看得起自己啊！ “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给你磕个头吧！” 杜果儿忙拉住， “这以后都是亲家了，你给我磕啥头啊？” 宝儿在墙角，听到李荷花的话，眼泪又流下来了，这是不是，又有人对自己好了？ 一听就知道，这人比婶婶的脾气要好，自己娶了媳妇，婶婶就不会揍自己了吧？ 第215章 凭什么他先 “我长得不好看，你别嫌弃！” 慧娘对于把自己许配给刘宝儿，那是百分百的满意，别说刘宝儿比自己小两岁，这就算是小个五岁，自己都愿意。 娘可是悄悄告诉自己，这刘宝儿家里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了，可是人家有田有地，还有铺子，虽然不算是大户人家，那也是殷实的很。 “我会对你好的，就当，就当是我的弟弟一样！” 主要是慧娘也不知道对宝儿好，是个什么样子的好，反正，这宝儿比自己小，就当是亲弟弟吧。 “嗯，我不嫌弃，我婶婶说，你是个好媳妇。” 宝儿低着头，自己比媳妇小，总觉得说话不太敢大声，好在，这慧娘好像不凶的样子。 “你会不会做买卖？” 宝儿想的是，自己不会种田，家里的地都给佃户种着呢，这要是娶了媳妇，可不得要做买卖嘛。 “会，家里的豆腐都是我帮着娘卖出去的。” 卖豆腐，宝儿不觉得是什么买卖，毕竟自己也是帮着家里卖过。 “嗯。”两人都低下头了，不知道说啥了。 李荷花要慧娘和宝儿说说话，这都不小了，要是能早点成婚就是好的。 杜果儿也想着，早点成婚都行，就是刘清江才下葬，这里要不要守孝啊。 李荷花想了想，只能热孝里成婚了，她怕夜长梦多，这好女婿被人抢了，自己就要哭死去。 “这一个月内成婚，就算是热孝，就是不知道宝儿愿不愿意。” 杜果儿还是觉得该问问宝儿自己的。 哪里知道宝儿知道马上就要成亲，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抬着头问， “婶婶，那我成婚后是去她们家里，还是在现在咱们家里住？” 宝儿有点害怕，这要是婶婶说去她们家里，那就肯定是把自己推出去，这心里估计还是嫌弃自己是克星。 他一双眼睛看着杜果儿，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杜果儿想都没想，对着宝儿肩膀就是一下， “你成婚，去别人家里干嘛，肯定是住自己家里了，你和慧娘好好在铺子里干活，要是成亲了，就要自己养活自己了。” 宝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婶婶，我能养活自己的，你放心，我成婚后，我还要孝敬你呢！” 杜果儿不以为然，刚想说一句，我才不要你孝敬呢。 忽然想起什么，闭上了嘴，这多一个人孝敬，不是坏处，别把孩子往外推就是，最多，就是万一不孝敬，自己也不苛责就得了。 “那就说定了，下周，你就成婚，热孝成婚，一切从简。” 出去和李荷花说好，这把慧娘也弄的脸通红，可是脸再红，慧娘也是拉着娘的袖子走了出去。 杜果儿也不以为意，自己还没有娶过儿媳妇，这事儿要怎么做，只能去找一下贺掌柜的。 虽然说是一切从简，但是也没必要亏着宝儿。 于是，慧娘和李荷花出去了，杜果儿也出去了，石头这下子惊讶了。 这宝儿咋就说成婚就成婚了？ 可是为啥自己都定了亲这么久，咋还没有说要成亲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田，没有地，没有铺子？ 石头脑子有点懵，心里有点慌，明明是自己先定亲的，为啥宝儿哥会先成婚呢？ 怎么想也想不通，不行，这自己得去庄子里问问龚晨曦，为啥宝儿和慧娘才相看了，就要成婚了。 石头也出去了。 宝儿本来还想找石头说说话的，这心里有点慌，可是大家都出去了，自己，算了，去豆腐房里帮着磨豆腐吧，顺便和中叔说说话。 “宝儿哥，你就要娶媳妇了，是不是要办酒席啊？” 韩诚本来是跟着石头一起出去的，石头去庄子里，韩诚可爱去了，就是，才到了街上，石头就被杜果儿抓走了，也不知道去干嘛，反正看起来挺忙的样子。 “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问你爹呢！”、 于是，两个人一起进了豆腐房，韩中也不知道，这热孝期的要怎么成婚啊，听都没听说过。 “应该要办酒席的！” 这个韩中还是知道的，就算是再怎么穷的人家，成婚总还是要来一顿荤的，何况东家家里也不穷。 宝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自己要娶慧娘，那些银子就不该给小蝶，现在好了，摸来摸去，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 最后的五十文被和尚骗去买了香烛了。 韩诚没事儿干，被他爹抓着干活了，这宝儿才喝了药，韩中要他去休息休息，别再折腾累了。 “宝儿，你来一下。” 慧娘和宝儿差不多高，这会儿，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在堂屋里喊着。 “诶！好！” 慧娘拉过宝儿，在宝儿身上比划了好一大通，就红着脸走开了。 宝儿有点高兴，这慧娘不是要给自己做衣服吧，自从娘死后，自己的衣服都是全婶子给做的，现在慧娘也要给自己做了。 想着想着，心里就高兴起来，有新衣服穿了。 杜果儿出了门就去找贺掌柜的，想起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又急匆匆的回来拿钱，才拿了荷包，就看见石头也出去了，一把抓住， “你干嘛去呢？” “我去庄子里找晨曦，问她点事儿。” 自从石头和晨曦定亲后，石头倒是可以书院龚家和自己家里两边走着，这晨曦却提出来，要去庄子里，学着管家。 杜果儿一边惊讶这才多大的人儿，就这般的学着持家，又觉得自己给儿子找了一个好闺女。 “你找她啥事？想一出是一出的。” “为啥我比宝儿先定亲，凭什么他先成婚？” 石头倒也不是很想成婚，就是觉得，凭什么宝儿要比他抢先了。 “难道就是因为宝儿有田有地，我没有？这龚家是不是嫌弃我穷呢？” 石头一脸的认真，这男人可不能让人看不起，要不然，会被媳妇揍的。 “宝儿是因为阿爷才死，这慧娘年纪也大了，再不成婚就要交税了。” 杜果儿完全不知道这少年期的孩子们都在想什么，因为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脑门子里除了上课就是考试。 当然，也有人悄悄传个纸条啥子的，不过，没人给自己传，自己又不好看，又没有钱，谁有那心情来招惹自己。 “你也想成婚？不是说要考上举人才成婚的么？” 第216章 这可是你说的 贺掌柜看着杜果儿也是实在不懂这些事儿，反正自己现在除了带小孙子，也没啥子忙的，直接就帮着操持起宝儿的婚事来了。 两家合一家，这家里的豆腐坊直接搬去八字村，正好，八字村也没人挂靠，正好，李荷花高兴的嘴就没合拢过，搬家的事儿，韩十一和十二直接就帮忙搞定了。 这边慧娘和宝儿就住到了码头铺子里，铺子里忙啊，这刘清江没了，店子里这几日都忙的不可开交。 杜果儿直接就让宝儿进柜台做掌柜的了，人是小了一点，这也不能让韩母做啊，不是女子不能做掌柜，是杜果儿心疼。 做了掌柜就不是那么好放手的，韩母优哉悠哉的日子，好过的很，何必这么日日操劳呢？ “婶婶，你真的放心我做掌柜的？” 宝儿有点不敢置信，以前阿爷还偷偷的告诉过自己，有什么都要自己长个心眼。 本来以为自己成婚后，是肯定要回八字村了，但是现在婶婶直接把自己拉进柜台了。 “咋不放心，你是坏的吗？” 杜果儿实在不会做一个知心大婶婶，只是恶狠狠的对着宝儿说， “我是每天都要来看得，做的不好，你就带着慧娘回家种地去。” 虽然是热孝成婚了，但是这圆房还是要等一年以后去了。 宝儿穿着慧娘给自己做的衣服，一张脸微红着， “婶婶，你放心，我做的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喜欢做买卖。” 小时候不懂事儿，现在才知道，要是当时多读几年书，就算不考秀才，也能做个好一点的掌柜。 慧娘看着站在柜台里的宝儿，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嫁出去了，不是招婿，真好。 全婶子本来就怜惜宝儿的，这会儿看着慧娘，就和看自己儿媳妇差不多。 “慧娘，你也歇一会儿，这满头的汗！” 慧娘正在收拾后院的空地，原来这里堆放了好些个架子，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慧娘力气不小，正在这里搬开，垒好，等着冬天卖豆腐乳的时候再用。 腾开后，后院显得空旷多了，全婶子看着后院洗衣服的慧娘， “宝儿，你婶婶给你找的这个媳妇真好。” 宝儿笑了，是挺好的，慧娘还在给自己做鞋了，怕自己晚上睡得不好，还等着自己睡着了，再去睡的。 “嗯，慧娘很好！” 全婶子看着脸红的宝儿，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刘老爷子，你可得保佑你孙子孙媳好好的。 石头最终还是没有问晨曦，那是因为，没空去庄子上。 杜果儿倒是去庄子上了，一起去的还有龚夫人，也就是晨曦的娘。 “亲家，你家庄子大不大啊？” 虽然家里是秀才，这龚家其实也没有多少地，不过也就是五十亩地，所以，基本上都是佃户打理，龚夫人很少去看自家的地。 这一次去庄子看，也是实在想女儿了，自家女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偏偏要去庄子里，这庄子里有什么好学持家的？ “庄子小的很，你到时候别笑话我就行。” 杜果儿赶着驴车，现在的这头小驴是自家老毛驴生的，从小喂大的，性子挺温顺的。 晨曦带着自家的一个丫鬟阿福，自从定亲后，只要不是过节，基本都在庄子里，杜果儿虽然说是隔几天就去庄子里看看，倒也没怎么多管。 “明年晨曦的爹和阿爷说要亲自陪着阳明去考试，等着中举后，他们也成婚吧。” 龚夫人出了城，顿时就变了一个样子，把杜果儿吓了一跳。 感情这人是有隐藏性格的？ 龚夫人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出来了，不用在城里老老实实的做出很温顺的样子了。 “亲家母，你庄子里有山么？我好久没爬过山了。” 杜果儿看着龚夫人， “有的，比较适合你爬。” 既然你露出了真面目，那就别怪我等会儿带你上山去摘果子。 要问摘什么果子，那就是凉粉果儿了。 老憨从大滩村带了好多的凉粉果的种子，直接就撒到了后面的山上，这藤蔓，长得多快啊。 前几天韩老九回来的时候，就说，可以摘了，这会儿正好，带着龚夫人摘果子去，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劳动光荣。 龚晨曦呆在庄子里，自由自在的，一会儿看看账本，一会儿看看阿福在后面跟着韩高喂鸡，这日子，不比在书院的后院子里待着好玩？ 庄子里的产出很简单，消耗也不多，以前自己是不知道，原来家里的鸡鸭产出也真不少。 自家婆婆是个会过日子的，这鸡鸭都是送到酒楼里卖掉，婆婆还包收鸡鸭毛，做成的鸡毛掸子，还挺好卖，唯一的就是鸡毛鸭毛都堆库房里满了，人手太少了。 龚晨曦看着账本，这些东西都靠着家里下人们，空闲的时候做，要是有人专门做这些....... 要不然，自己和婆婆说一说，这村子里的妇人们，闲着也是闲着，能赚几文钱是几文钱。 想到这里，龚晨曦在旁边的纸上写了鸡毛掸子几个字，免得到时候自己忘记了。 杜果儿和龚夫人两人还在路上，为了石头和晨曦的婚事，两人说的可热闹了。 “我家就晨曦一个孩子，等他们成婚后，孩子我可以带，你这么忙。” 龚夫人可不傻，这孩子谁带大的和谁亲，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这外孙可得好好带。 “嗯，这个没问题，要是他们生的第二个儿子，可以姓龚，你愿意不？” 龚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亲家母说的，是真是假？ 杜果儿扭过头， “你咋了？不愿意？诶，你咋哭了？” 杜果儿连忙拉着驴车，让毛驴停下来，下了车， “你咋哭了呢？这，咋了啊？” 杜果儿是想着，这人家家里独生女呢，给人家一个孩子姓龚，又咋了，很正常嘛。 可是看着龚夫人忽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才有点明白，现在这个时代，估计和外祖父姓，有点稀罕吧？ “你，这可是你说的，你，你不能反悔！” 龚夫人拉着杜果儿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正自己是听见了，这要是反悔，自己就哭死给亲家看。 第217 章 晚三年再说 石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龚夫人，嗯，龚夫子说，自己应该叫岳母，石头觉得，这不是还没成亲嘛，这就可以叫岳母啦？ 管它呢，反正最不对劲的就是龚夫人了。 以前对自己虽然很好，可是现在好的有点过分了。 不仅仅早餐也不让自己在家里随便对付了，就连晚上在学堂里念书，自己，居然能吃到那个白花花的东西。 自己也问过娘，娘说估计是银耳吧，这个吃了能润肺，挺好的。 可是有一次自己偷偷听见龚夫人吩咐厨娘，说给自己端燕窝上来，吓了一跳，这燕子的窝多脏啊，为啥要给自己吃呢？ 都做好准备偷偷的扔掉了，这上来才发现，居然就是自己吃的那个白白的东西，这，还是吃了吧，主要是人家把那么脏的东西，能洗的这么白，肯定老费劲了。 石头可是一个不喜欢浪费东西的好秀才呢！ 只是这知道吃的是燕窝，心里就老是不得劲，总觉得吞了几根燕子毛进去的感觉。 杜果儿看着石头不对劲的样子，一问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家庭啊，还给女婿整上燕窝了。 石头才知道这玩意老贵了，都是大户人家拿来补身子的， “娘，你要不要买点好吃的给晨曦啊，你看，别人家对我多好！” 石头看着杜果儿，杜果儿翻着白眼，吃了一口好的，就想着要疼媳妇， “你自己疼去，别找你娘，你娘穷的很。”、 石头手一伸， “我记得左阿爷给我的一个小元宝儿，你还给我！真是的，你还教我，人情人情，就是有来有往，这我吃了人家老贵的东西，你咋不知道回礼呢？” 杜果儿抓起床上打扫的小扫帚， “你给我出去，我的整个庄子都交给你媳妇儿了，她想吃啥就吃啥，你这倒好，吃了几个燕子窝，你就心疼你岳母花了银子了！” 石头被打了出去，想想，也对，这晨曦在庄子里，天高皇帝远，自己给她写个信，要她多吃点，这鸡啊，鸭啊的，都别客气，一只一只的吃。 转身就去了书房，写信去。 龚家，龚夫子正和儿子小龚夫子一起在看石头的文章。 “阳明这功底打的不错，这明年可以去试一试了！” 小龚夫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要不然，先给两个孩子成亲吧，你看，人家刘宝儿不是也成亲了。” “是啊，晨曦也不小了。” 龚夫人自从把杜果儿说的话，回来告诉了自家公公和夫君后，这整个龚家都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的，浑身都是劲儿。 你说不是呢，这以后有一个儿子能和自家姓，这和招婿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龚家只有晨曦一个闺女，也不像李荷花那样想招婿上门呢？ 那就是愿意来做上门女婿的，哪有什么好的男子？ 自己这么一个闺女，不想委屈了，谁知道，这真是祖宗保佑啊！ 龚夫子没说话，这要是石头能明年中了举人，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只是自家孙女晨曦也的确不小了。 “爹，我觉得，这阳明还是先和晨曦成亲后，我想带他去侯原府的府学念书。” 小龚夫子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看着自己的爹， “我觉得明年还是不要去，等三年再去，好好到府学里多沉淀一下。” 龚夫子知道，自己儿子就是觉得没去府学，然后一直没中，心里总是有亏欠。 “我好好想一想，只是，你一个人带着他去府学，能行吗？” 龚夫人也觉得不错，这要是自己夫君带着女婿去了府学，自己就去庄子里陪女儿，你还别说，这庄子里的鸭子挺好吃的，比自家厨娘做的好吃。 “我觉得没问题，咱们家的院子就在府学旁边，这租子到年底就到期了，咱们就不租了呗。” 小龚夫子点点头， “再从家里带一个厨娘和一个汉子过去，这就可以了。” 龚夫子没有做声，默默的回了屋，不急不急，石头还小，晚三年再考也不是问题，既然儿子觉得稳一点，那就稳一点吧，少年心性，没必要太多挫折。 石头不知道，石头只是在屋里练字，夫子老是说自己的字工整有余，没有自己的风格，实在是想不通，工整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还要有自己的风格呢？ 石头不做声，也不好对夫子一家说，自己的梦想就是科考，给家里人免税......不敢说，怕他们觉得自己没志气，悔婚，看的出来，娘挺满意晨曦这个媳妇的，而且，也不太愿意退燕窝钱。 还有什么办法，练字呗！ 石头在练字，这宝儿也在铺子里练字。 慧娘已经给宝儿倒了两杯水了，成亲后，宝儿每晚都要练字，慧娘就坐在旁边做鞋，虽然说，这灯油能用的起，那也没必要点两盏灯。 过日子，得仔细着来。 宝儿翻出了石头的书，有些问题看不懂的，等着谷子和石头有空再去问，每晚就是练字，对着书练。 看过贺家掌柜的账本，别说贺掌柜写的一手好字，就连贺燕燕，贺婶子的字都很好看。 自己也是一个掌柜，这字，不能丑。 慧娘心里特别的安宁，自从成婚后，娘就把胡家村的房子卖了，自己家就半亩菜地，连着房子一起处理了。 现在娘已经搬到了八字村，宝儿的房子里，慧娘想到这里，笑了一下，还说招上门女婿呢，现在是，自己带着娘一起嫁过去了。 慧娘拨了下灯芯，这灯亮一点，不费眼睛。 李荷花忙了一天，吃了晚饭，关了门，搬来八字村也有大半个月了，终于把这屋子整理的差不多了。 自家女婿这房子不错，还是青砖大瓦房，自己也是享福了。 这屋子周围的菜地，一直都荒着，家里基本上也就收租的时候回来一下，没谁种菜。 韩老九帮着在屋后院搭了一个豆腐棚子，把石磨给安上了，后院早就打好了井水。 别说，刘清江给宝儿在八字村盖房子的时候，什么都考虑的很周全，地窖，仓房，牲口棚，鸡窝，都全乎着。 可惜了，要是看着宝儿现在成亲了，该多好。 第218 章 我是一个大夫 韩老九和韩高在牛市里转来转去，一大早牵过来的六只羊崽子就卖掉了。 韩老九怀里揣着钱，和韩高在门口的摊子上吃了一大碗面糊肉汤，这肉汤天气凉快一点就好，现在喝完，两人头上的汗直冒。 “两位爷，看你们是卖了牲口是吧？” 一个头戴着小布帽子的老头，在隔壁桌子问到。 韩老九看了一眼，不认识啊， “我俩就是逛逛。” 韩老九就不怎么想和这人说话，谁知道是啥？就算现在两人都是有功夫的人，可是江湖险恶，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这里，韩老九抖了抖手腕上的铁圈，这玩意一抖就哐当直响，看着威风的很。 韩高也看了一眼，不认识，也学着韩老九晃荡了一下手里的铁拳，哐当哐当。 老头好像一点都没看到铁圈，这不仅仅不走，还直接端着碗凑了过来。 “两位别误会，我是一个大夫，嗯，给牲口治病的大夫！” 说完，端着碗又吸呼吸呼的喝了一大口， “这不是刚从候原府回老家，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儿，就来牛市看看。” 韩老九本来一听大夫，这眼睛都放亮了，不过，也没亮多久，给牲口治病的大夫，别说儿子不会去学，自己也不想学。 韩高倒是感兴趣，这给牲口治病的大夫可不多，一般都是大地方的，这渡口府的兽医也就那么几个，收费还贵的很。 “你咋来渡口府呢，这候原府多好，比咱们这里大多了。” 韩老九不感兴趣，脑子里想的是，院子里的凉粉果子都差不多晒干了，这果儿啥时候卖凉粉呢？ “嗨，老了，不中用了，给大牲口看病，看不了了，带着孙女回老家等死来了。” 老头吃完了，又喊着卖肉汤的老板给碗里添了一碗水，满满的喝起来，这碗里还有油呢，不能浪费。 “呦，大爷挺会过日子的啊！” 韩高乐了，这大夫和大夫是真的不同啊，给人治病的，基本都不差钱，可是给这牲口治病的，还在这里舍不得几个油花儿。 “穷日子长大的，能不仔细点嘛，咱这大半辈子都在外面，回了老家，倒像是个外地人了。” 老头叫姚三根，倒也不是个骗子，这家里爷爷辈就是一个兽医，日子过得还是不错，就是只有一个孙女。 儿子和儿媳早几年出门没了，自己年纪大了，也不想再累死累活的了，就在去年，回了渡口府。 “咋是外地人了？没人找你给牲口看病？” 韩高倒是心动，自己会喂养牲口，可是还真不会治病，要是自己能学学，那就好了。 “可不是，你们还算好的，至少给老头两分面子，好多人，看着我都像骗子。” 姚三根终于喝完了，站起身来， “咱们去那边阴凉的地方歇着聊会儿，老头儿我又不认识几个人，这嘴巴闲的很。” 反正也没事，三人溜达着就到了牛市旁边的歪脖子树下，这树下还算干净，基本都是落脚休息的地方，所以也没什么牛马粪便之类的。 “看小兄弟两人，家里牲口要是多的话，有什么需要到时候喊老头儿一句，左右都是闲的无聊。” 姚三根看了一眼韩老九，这两汉子应该是一起的，家里估计也不穷，要是穷的很，谁家好人手里套这么多铁圈圈？ 韩老九感觉到了老头在看自己手上的圈圈，心里安稳了许多，哼，自己可不是普通的庄稼汉子，可不要动歪脑筋。 “老哥儿怎么称呼？” 韩老九继续保持沉默寡言的人设，这韩高倒是不停的扯近乎，他想学啊，这样以后家里的牲口有啥事儿，自己就全能了。 “你们叫我姚三哥就是，家里排行老三，不过，现在我算是老大了！” “那行，要是有啥事儿，咱们到哪里找你了？” “好说好说，我家住在墩子巷第二户，我一般下午晚上在家，这早上和上午都在这牛市待着看看热闹。” 人就要学着推销自己，要不然，谁知道自己是个兽医啊？ 姚三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自己可是天天都在牛市，只要是看见新面孔，就去搭讪，总能在渡口府把名声打出去的。 “三爷，你老在这里呢，你来帮我看看，我家小马总是站不直，可别是个废物。” 姚三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跟着来人进了市场。 韩老九和韩高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后边去看热闹了，这姚三根到底是不是好兽医，也要去看看的。 杜果儿在庄子里，晨曦站在旁边，看着杜果儿翻着账本，心里有点不安。 自家这未来的婆婆脾气最是火爆，不过，从来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会子看了好一阵子账本了，都不说话，晨曦心里有点不安，自己应该没做错吧，昨晚上都清理了好几遍的。 杜果儿看着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着，心里感叹着，这练字果然是个童子功啊。 自己就是怎么也掌握不好毛笔的力度，写的字只求能让人看懂就行。 别说什么鹅毛笔，炭笔了，不实用，根本不行。 可是你看，这晨曦小小的年纪，这一手小毛笔字写的多好啊，什么字体不明白，就是觉得好看的很！ “不错，晨曦你的字写的真好！” “我爹说火候还不到！” “很好看了，又不要做书法家！” 杜果儿拿出算盘来，噼噼啪啪的对着帐，幸好，小时候奶奶带自己晚上没事，就教打算盘，奶奶有个理想就是自己的孙女能去供销社卖货。 后来，杜果儿也的确是去卖货了，不过没供销社了而已。 账目很清楚，这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事儿做的真好，杜果儿忽然想着把豆腐坊给晨曦去做，这庄子里太闲了。 “晨曦啊，这账目是对的，不错，等着秋收后，你就回城吧！” 晨曦傻了，说自己做的好，可是还不让自己的待庄子里，这是为什么呢？ “你敢不敢把豆腐坊都接过去，学着做做？” 啊？ 这是让自己管家啦？可是，不是还没成亲吗？ 别人家的婆婆不是千方百计的不让儿媳妇管家嘛，自家这个，真好！ 晨曦笑了，“我倒是敢，就是好多不会。” 第 219章 娘要分家吗 晨曦回龚家了，她带着庄子里的干兔子，两筐子鸡蛋，还有三只大公鸡，一只鸭子，嗯，当然，还有她自己在小溪里钓的鱼。 偶尔有些不肯上钩的鱼，自己也去抓一下，不过，大多数都是钓上来的啦！ 等着驴车停在了龚家学堂的门口，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龚家满意极了。 韩家这门亲事，真是结的好。 “晨曦，你回来了，嗯，不错，在庄子里养胖了！” 石头也来搬东西，这满满一车的东西，应该是经过了娘的允许吧，肯定的，这晨曦一个小女孩，哪有胆子啊。 “你别动，这些我能搬！” 看着晨曦要去拿鸡蛋筐子，石头连忙喊了一下，鸡蛋别打碎了。 晨曦脸红了，直接进了院子，你力气大，你全搬进去。 等着东西都搬进了，石头也收拾了东西，今日晨曦回来，自己也回去吧，上次宝儿就说过，回去教他识字的。 龚家人都围在桌子前，吃完饭，喊着厨娘上了茶，都没出声。 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和韩家说，先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完成，好带着石头去府学，自家秀才还是能中，可是这举人，小龚夫子还是觉得，带着女婿去其他的书院可能好一点。 “那我明日就去韩家！” 龚夫人抬起头， “这般好的亲家，那是咱们龚家的福气，这会子还没成婚就敢交给她管家权，咱们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龚夫子摸着胡子，前几日还接到自己好友左向春的信，问石头的学业。 可不敢把他送到京城去，就算是中了举人，这也得是成了婚才行。 “学业为重，你去吧！” 晨曦脸一直是红的，可是她也愿意，这成了婚后，就可以去庄子里了吧，自己挖了一个小溪的支流，里面还喂了鱼呢，那可是自己的小天地。 石头浑然不知道，自己马上也要成婚了，还在杜果儿的床上斜躺着说话， “娘，这晨曦今日拿了一驴车的东西回了家，你咋这么大方呢？” “我还有更大方的呢！” 韩母坐在石头的脚边，手里拿着一件围兜在缝，听着杜果儿说更大方的事儿，只是笑笑，不过也是把耳朵竖起来了。 韩老九倒是新鲜，自己的媳妇大方吗？好像本来也不怎么小气。 “我和龚夫人说了，等你成婚后，生的第二个儿子，姓龚。” 石头脸都红了， “娘，你想的真远。” 石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龚家不是只有晨曦一个孩子嘛。 韩母愣住了， “这，石头不是上门女婿啊！” “是啊，不是啊，所以第一个儿子还是姓韩啊！” 杜果儿看着韩母震惊的样子，很正常，别说现在这里了，就是后世，都为了孩子和谁姓，闹得不可开交了。 韩老九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为啥杜果儿要这样呢？ “龚家只有晨曦一个闺女，再说了，就算是姓龚，难道就不是咱们韩家的孙子？” 杜果儿想起那日龚夫人的激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做对了。 “你说，为了这些事儿，他们能不对咱们家的石头好？” 走到韩母旁边，把油灯拨亮一点，韩母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很好了。 “这龚家知道咱们肯让一个儿子姓龚，这都给石头买燕窝吃了，你们说说，这东西是咱们这种人能吃的吗？” 韩母点点头，这燕窝可不是一般人吃的，这龚家对女婿挺好的。 “燕窝就是燕子的窝吗？” 韩老九很喜欢，这很贵啊？自家庄子的屋檐下，有十来个窝呢！ “这个窝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另一种燕子的窝。” 没办法科普，因为杜果儿也没吃过，而且，也没有关注过燕窝的历史。 “既然你说出来了，那就姓龚吧，反正也是韩家的孩子。” 韩老九转身出去了，就这些事儿啊，这算什么大方，韩老十还给人做上门女婿了呢！ “我准备把这豆腐坊交给晨曦来做。” 石头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娘，你真舍得啊，这豆腐坊是归我啦？” 杜果儿冷笑了一下， “咋的，你想分家？” 石头一愣， “分啥家，把弟弟赶出去？娘，亏你做得出来，那可是你亲生的！” 谷子早就睡了，石头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大哥，可不能这么白白的占老弟的便宜。 “娘，你别急，咱们不分家，弟弟还小呢，再说了，就算是分家，我是老大，肯定家里归我管的。” 儿子，我谢谢你！ “娘，我看晨曦挺能干的，不过，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庄子里管理农活，这能管好佃户就可以，我就想着，家里的豆腐坊，交给她来做，慢慢的把这买卖的事儿做明白。” 韩母点点头，果儿从来就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很多人在乎的，她一点都不在乎，也许就是这份子豁达，现在变得越来越好。 其实杜果儿真正的想法是自己该腾出手来酿酒了，要不然，这酒证一下来，没酒，那不是闹笑话嘛。 看着娘不理自己了，石头也只是笑了笑， “去你自己的屋里睡觉，这么大个人了，脑子里不知道想的是啥。” 自己的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这脑子里经常不知道想的是什么，这点随了韩老九，你要是跟着他的思路走，真要被气死。 韩母看着石头走了出去，坐过来，拉着杜果儿的手， “果儿啊，这码头铺子的房契是刘家的，这宝儿现在在做，这买卖是个什么章程，早点说清楚的好。” 杜果儿想了想， “娘，我这会儿都没和石头说呢，我准备把豆腐坊交给晨曦，然后和老九去庄子里酿酒，我想拿个酒证。” 韩母不懂这些，只是知道了杜果儿又有新的想法了， “你也别太累了，现在家里有田有地，还有屋子，老九帮不上你多少忙，你也没必要太辛劳。” “所以，娘，我想着，这码头铺子的买卖是不是卖给宝儿和她媳妇，你就回家里，照顾一下晨曦，看着点豆腐坊就行。” 韩母有点舍不得码头铺子，好不容易做了起来了。 “这铺子挺赚钱的，要不然还是合伙吧，这好不容易有了名气。” 杜果儿没做声，明天得去找宝儿说说这个事儿。 “娘，你别担心了，我明天去铺子里和宝儿说说这个事儿，看他怎么想。” 第220 章 有机会就吃鸡 一大早，杜果儿收拾好了，就准备去码头铺子的，这才到了门口，就被龚夫人给堵在门口了。 “咱们里面说话去。” 杜果儿连忙迎了过来，这晨曦昨天回家，应该说了让她管家的事儿，估计着也是为这事儿来的。 就是龚夫人有啥子事情，总是爱哭，这会儿别哭啊，难得哄。 杜果儿带着龚夫人到了石头的书房里面，这豆腐坊上午人来人往的，现在来挑豆腐卖的多的很，杜果儿又是长工短工的随意，只要登记了，交了押金，就都可以卖。 至于登记，那是也要知道你是哪里人，这个没说的，再就是看看你一个月能卖多少，太少的就没必要了，多了的，杜果儿还要奖励一点点的豆腐。 押金那是保证不能乱卖价的，要是乱卖，这个押金可就不退了。 龚夫人趁着杜果儿去拿茶水的时候，在书房里转悠了一阵，和别的书房不同，这书房里有三个书桌，看看书桌上的字迹，一张是石头的，一张应该是谷子的，还有一张，这字写的一笔一划的，难道是韩老九的？ 也不好意思翻人家的东西，龚夫人想着，以后晨曦估计就是用石头的那个书桌吧。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有啥事儿吗？” 龚夫人好好的坐下，很认真的看着杜果儿， “我今日来，是和你商量一个事儿，就是我家夫君想着带阳明去候原府上学。” 杜果儿很意外，她以为过了年，龚家会让石头下场考一次。 “这候原府家里有房子，就在府学旁边，就是得带一个厨娘和汉子去，这些也不用你们操心，家里有现成的，只是等我们去了候原府，家里老爷子你们就打着点招呼。” 这个没话说啊，杜果儿忙点点头， “我到时候要谷子住书院里去，这样也放心一点。” 龚夫人点点头，本来家里也有下人，能照看一下就行，再说了，自家的公公每日里除了教书就是教书，也不怎么出门。 “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婚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总不好意思说，我想早点把孩子嫁过来吧，这不合适啊。 杜果儿心里也在想，这要自己怎么说呢？ 这人家要带儿子去好地方念书，还啥事儿不要自己管，这肯定是满意自己的儿子，婚事没有变化。 既然没有变化，哪里会有其他的想法，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龚家想先成婚再带孩子们去。 成婚没啥事，这原来左向春的院子里的房间，都收拾好了，也没住人，这肯定可以做新房的。 “我有个想法，那就是这两孩子先成婚，正好我也准备要晨曦来管豆腐坊，成婚后，都方便一点了！” 杜果儿笑眯眯的说道， “我可喜欢晨曦了，我两个儿子啊，都是气的的心尖尖疼，就是看着晨曦斯斯文文的，这字写的真好，我实在是喜欢的很。” 当着人家的娘，肯定得夸女儿，可是，这晨曦也实在很让杜果儿喜欢。 不柔软，知书达理的，还有文化，长得也是一团和气，这样的女孩儿，一看就是做班委的好苗子。 可惜，杜果儿做过最大的官就是卫生委员了，想起告诉奶奶自己当卫生委员的时候，奶奶可是宰了一只鸡呢，嘴里还念叨着，列祖列宗要保佑果儿好好做官，这可不是什么班长，组长的，这可是委员呢。 于是，初中三年，班长一年一换，杜果儿的卫生委员勤勤恳恳的做到了毕业。 龚夫人也笑了，等着嫁过来，你就知道斯文是什么样子的了，现在，不能说。 “可惜了，我也是要陪着石头去候原府的，要不然，咱们可以经常去庄子里玩，上次我还没玩够呢！” 杜果儿给龚夫人倒了一杯茶，要问是什么茶，那必须是金银花茶，其他的茶，要钱。 再说了，不就是喝个味儿吗？杜果儿觉得很不错了。 “那就得空咱们再去，这个时候，正好去吃鱼，我们还可以烤兔子吃！” “这个好，这个好，你要是去庄子上就记得叫我啊！” 两个孩子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这具体的日子和流程，龚夫人提议，交给城里的司仪去操持，也没必要大办，龚家没什么亲戚，这钱不花在这些地方。 杜果儿这一点就很赞同， “这豆腐坊我就给了石头了，咱们也不说什么彩礼啊什么什么的，就看着他们俩慢慢长大，好好操持这个家。” 龚夫人满意极了，这韩家的家当自己也是了解过的。 一个豆腐坊，基本就是韩家来渡口府起家的地方。 一个码头铺子，这铺子还是租的，就是一个买卖而已。 再就是城外八字村的庄子了。 现在能把豆腐坊给了石头，那基本就是把家里最能赚钱的东西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啥都不给，就冲着肯让孙子姓龚，自家的东西就都是孙子的。 事儿说的差不多了，既然这豆腐坊是要准备交给人家女儿的，杜果儿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带着龚夫人到豆腐坊里，这豆腐要怎么做，怎么做，都一一的说了。 龚夫人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倒也不耽误她看着新鲜，这看着不难，就是有点繁琐的样子。 不过说不难，不是说做豆腐，而是想的是怎么管而已。 “这些你都是咋想到的，不过，这个豆腐皮子，还有这个豆腐乳，我觉得，我到时候带点去候原府，咱们家的院子侧面就是街道，开个小门头，卖点东西，左右都是没事。” 龚夫人想了想，这家里就是陪着石头念书，开个门头，卖点东西，也是一个进项。 这豆腐坊都是自家女儿的了，帮着卖东西就是给晨曦赚钱，给未来的孙子赚钱。 杜果儿一听，还有这好事儿，本来以为龚夫人不就是一个吃吃喝喝的小女人，这立马就能想到赚钱了，不错不错，值得鼓励。 “那就太好了，你得找晨曦要这个进货价，不能白干活！” 杜果儿笑了，会赚钱就好，要是只会花钱，那就发愁了。 “走，难得你来，咱们杀一只鸡吃去！” 龚夫人笑了，难怪石头老是说，他娘只要有借口，就会杀鸡吃！ 第221 章 从小就干活 韩母只是听说过这有钱人家婚嫁可以交给司仪去操持，可是具体是个什么流程，自己也不懂。 杜果儿拿着庄子里新收的蔬菜，给陈德福家里送了过去，顺便也问了一嘴，钱氏也只是听说，说司仪操持的的确要省事轻松的多，就是的花银子。 听到这里，杜果儿差不多也明白了， 龚家不在乎银子，主要是想好看一点，说起来，这都是亲家请了司仪来操持的。 这估计就是脸面吧！ 还能怎么样？人家能把自己儿子掏心掏肺的带着去候原府，自己就要把儿子这婚事做的漂漂亮亮。 石头对于自己成婚不成婚，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这宝儿哥不也成婚了，那么自己成婚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对于小龚夫子要带自己去候原府，有点兴奋，爹娘都没去过呢！ 谷子也羡慕， “哥，我也想去候原府，要坐船的吧？” 石头看着比自己长得好看一点，但是也没好看太多的弟弟， “等你考上秀才，也去！” 谷子没说话了，自己的意思是现在就想去，哎！算了，考秀才，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哥，我听说娘要把这豆腐坊给你？那我以后没钱了，你给我钱吗？” 等自己长大，也要娶媳妇，娶了媳妇就有钱了，你看哥这豆腐坊都有了。 “给，不过，好像这钱不归我管！” 石头想要去提醒一下娘，这钱不能随随便便就交出去啊，还得住在自己手里稳一点。 免得到时候自己没钱花了，还要去找晨曦要，多没面子啊！ 还是娘拿着好一点，毕竟，在石头的心里，娘比较熟。 谷子很担忧，宝儿哥成婚了，据说家里的岳母也在打豆腐，能赚钱，这还有阿爷以前买的地和铺子。 这自己大哥还没成婚呢，娘就把豆腐坊给了他，大哥还是个秀才呢，这庄子里的地都是写的大哥的名字，这等于自己啥都没有？ 想着想着，谷子就哭了，娘啊，做小的好难啊！ 杜果儿在院子里坐着，拿着自己的小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这里要花多少钱，哪里要花多少钱，这事儿要怎么做，那事儿该怎么整。 忽然看见谷子大哭着从石头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咋了？儿子，你哥揍你了？” “娘啊，我心里难受，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杜果儿嘴角一阵抽抽，以后不能让中婶子子带着去茶馆里听书了，站着听也不行！ 这一出口就是说书的那个调调，以后除了去学堂，都跟着自己干活。 “你给我好好走路，再扭一下，你信不信我再把你给揍一顿！” 谷子站着了，完了，这不是说特别伤心哭泣的时候，都要浑身扭一扭吗？ 这说书的骗人啊，亏的自己还花了两文钱买了一碟子的瓜子，话说，那瓜子真香啊！ “娘，咱们家种点瓜子嘛！” 杜果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不是还哭着吗？还伤心的活不下去了，这是馋瓜子馋的活不下去了？ “嗯，好，种！” 可怜的儿子，对于小儿子，杜果儿忽然有点愧疚了，本来这生下来都由着中婶子一起带着，自己没有像石头那么天天背在身上。 这会儿又把豆腐坊给了石头，这庄子里的地也在石头考上了秀才后，就都改成了他的名字了。 就是大滩村里的二十七亩地，嗯，还有一个茅草屋，这是留着自己养老的，呸，不去村里住茅草屋。 “还想吃什么，娘给你去买！” 想到这里，杜果儿走到谷子面前，给他擦了脸上的泪水，看着孩子，馋成什么样子了。 谷子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这会儿被杜果儿擦掉了，心里那个着急啊，这没泪水了，哭个啥啊？咋办？ “走，想带你去街上，咱们下馆子去！” 下馆子是干嘛？ 谷子被杜果儿拉着，娘说去街上，下馆子，听着不懂，可是有点兴奋，算了，先不哭，看看娘带自己干嘛去。 热闹的地方都在码头，谷子以为要去自家的铺子，哪里却想杜果儿拐了一个弯，直接去了有三层楼高的醉倒仙。 “娘，咱们去这里干嘛？” 谷子乐啊，自己只路过这里，闻着里面香的很，从来没来过。 杜果儿想着，要对儿子好一点，当初自己也是挨过饿的人，现在又不是吃不起，怎么能还让孩子饿哭了？ 人穷志短，人饿就......不想活了！ 对，是这么个意思！ “娘带你吃好的！” 我的天咧，谷子顿时乐的，小嘴儿就没合拢，忽然想起夫子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个不停。 “两位，吃点什么？” “牛肉，牛肉！”谷子可是听自己的一个同窗说过好多次了，这醉倒仙里面的牛肉最好吃！ “哟，这位小少爷，看样子是了解咱们醉倒仙的，请进，请进！” 杜果儿有点意外，儿子还知道这里啥好吃？ 这可是牛肉啊，自己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吃过牛肉呢！ “嗯，小二，你看着来一份吧，咱就两个人，来一份就行！” “好咧！两位请稍候！” 杜果儿看着已经找好了座位的谷子，满脑子的问号，这家伙找个靠窗的干嘛？嗯，虽然自己也觉得靠窗的位置敞亮。 “你咋知道这里的牛肉好吃？” “我同窗说的，他爹最喜欢带他来醉倒仙吃牛肉。” 杜果儿摸摸儿子的头，看样子，自己还是要多管管这个吃货，为了吃的都不想活了，这想法可不能有。 “谷子啊，以后，你下学后，把夫子留的作业写完，就跟着娘干活，你也要懂做买卖，和人打交道啊。” 店小二端上来一盘豆子，这个豆子炒的可香了，就是费牙，要慢慢，慢慢的含着磕，快了吃不了。 谷子咬着豆子， “娘，大哥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是啊，大哥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跟着娘跑上跑下了，在板车上一睡就是一天。” 几个月大？ 谷子磕着豆子都不香了，原来，大哥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给家里干活了，这也不怪娘把豆腐坊给大哥了，那以后，自己也跟着娘干活吧，娘对自己也不差呢！ “好香！” 一碗好大的牛肉上来了！ 第222 章 钱赚了就得花 杜果儿眼睛都湿润了，不仅仅是因为牛肉好吃，而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挺能吃的。 二两银子一份，杜果儿不知死活的，看着儿子没吃饱，又点了一份，嗯，又点了两份，想着带给家里人都吃吃。 然后，眼圈红红的掏出八两银子，和谷子一人提着一个食盒回去了。 谷子边走边闻着手里食盒的味道，真香，自己也是吃过醉倒仙牛肉的人了，自己娘还是一点就是四份。 不能说，大哥说过，不能告诉别人你家有钱，要不然，别人就会起坏心思的。 “娘，下次你还带我来吃好吗？” 不好，下次不吃了，自己养牛吧，可是自己养牛也不舍得吃啊！ 太贵了，这贵出了天价，自己吃了一亩田，还是很好的那种田。 “果儿，这就是牛肉啊，太好吃了，贵不贵？” 杜果儿满脸的贤惠，对着韩母轻轻的说， “娘，你喜欢吃，我下次还带你去，钱赚来就是花的，只要你喜欢！”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石头，这小子正闷着头吃的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和自己共鸣一下。 “石头，听见娘说的了吗？” 石头抬起头，娘说什么啦？ “嗯，听见了，娘说喜欢就还带我们去吃！” 杜果儿顿时就怒了，我说的话，你听成啥了？ “我是说，只要阿奶喜欢，娘都会买给她。” 难道就不能学着一点吗？对娘要孝顺啊！ “娘，你放心，等我赚钱了，我也带你吃，这玩意肯定很贵，爹，你多吃点，你看我娘都心疼的脸直抽了。” 小石头不愧是做了秀才的人，这立马就看出来了杜果儿有点子愤怒。 “娘，你别心疼，等我考上举人了，买一头牛来给你吃！” “胡说什么？怎么能吃一头牛呢？” 韩老九着急了，这牛可是家里的牲口，这么贵，还吃了它，人家是劳力，劳力。 “以后别去吃这个牛肉了，多可怜啊，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肉吃。” 韩老九小声的说着，希望杜果儿能采纳，但是果儿说了，钱就是赚来花的，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抠啊。 “对，你们的爹说的对，咱们庄子里的兔子肉够吃！” 听到兔子肉，石头和韩老九的筷子又加快了一点，只是吃的时候，石头给韩母夹了一块，韩老九没夹，招来韩母的一记好大的白眼。 果儿最孝顺，孙子第二孝顺，老九？哼！ 韩母本来想给儿子做一双鞋的，这鞋都做了一半了，想了想，还是给孙儿吧，反正老九干活都是穿旧鞋。 吃完，石头带着谷子回屋里睡觉去了，杜果儿陪着韩母在院子里消食。 “果儿啊，你说，自从咱们韩家娶了你，可真是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院子里有点蚊子了，中婶子点了艾草，杜果儿无比想念谋神花露水，涂到身上还能凉凉的，多舒服啊。 “娘啊，那你可得多疼我一点。” “今年咱们还做不做凉粉呢？”韩母笑了，当初两人去县城卖凉粉的情景，还记得一清二楚的，那时候，杜果儿又黑又瘦，就是那张嘴啊，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做，肯定做，这凉粉果子都已经晒好了，只是我不准备放到码头铺子上卖了，我准备像豆腐一样，让人挑着卖。” 既然准备把码头铺子给宝儿，那这些就自己去卖吧，还有就是这凉粉果子真多，自己漫山遍野的种了，果子收起来，把杜果儿吓了一大跳。 估计着能卖一整年的，那时候杜果儿就想在了，豆腐脑也是卖，这凉粉咋就不能这么给人卖了，果子不也是年年有嘛。 “娘，我在想，咱们家是不是再添两个下人？” “这能添吗？上次那个左老爷不是说，不能用多了吗？” 韩母以前是不知道这买下人也有规矩的，这知道了，就有点担心。 “没事，我想去找一个小子和一个丫头，好好的教教，以后孩子也能有帮手，过几年，谷子要是也中了秀才，咱们家就算是起来了。” 晚上没有月亮，天上时不时的亮起几颗星星，韩母点点头，是啊，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啊。 想当时果儿进门的时候，自己的头发差不多都要白了，而现在，居然还变黑了好多，自己也像一些有钱人家的老太太，这手腕子上还带着手镯子呢。 只是韩母不舍得带果儿给自己买的好镯子，买了一个黄铜的镯子戴着，没注意，一看还以为是金镯子呢！ 这黄铜镯子戴的人多，大多都是老太太们，韩母笑了，等自己的孙子中了举人，自己就带上那个金镯子，回村里显摆去。 这码头的铺子里，宝儿正在练字，练久了这手腕就有一点疼，放下笔，看见对面的慧娘正在给自己做鞋。 “慧娘姐，你说，咱们去买一个下人好不好？” 慧娘忽然听见宝儿说话，被吓了一跳，针差点扎到了手。 “咋了，现在铺子里忙不过来了？” “不是，我觉得娘现在一个人在村子里，我都有点不放心，我想买个丫头或者婆子，这样，娘也轻松一点，家里屋子也不小，娘一个人住，难免寂寞。” 其实要买个男子最好，还能干活，可是李荷花一个寡妇，要是家里买个男人，这闲话可不少。 慧娘想了想， “咱们有钱买吗？” 宝儿能心疼自己娘，慧娘非常高兴，娘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屋子里，要是能有一个人陪着，的确好一点。 虽然和果儿婶婶的庄子不远，那有个什么事儿，还是不太方便的。 “明日一大早咱们去看看，赶着铺子忙之前回来，就是不知道买丫鬟好还是婆子好？” “买个丫鬟吧，婆子年纪大了，干不了多久的活儿，买个能干粗活的丫鬟就行。” 慧娘想了想，婆子划不来，丫鬟小，好调教一点。 宝儿收拾好了东西，以前不知道，现在自己做掌柜，这日日里看账本，算来算去的，铺子挺赚钱的。 这么说起来，自己的继父也并没有亏待自己，念书，有几个人能考上秀才？ 好好做买卖吧，多和婶婶学一学，她脾气大，对自己挺好的，特别是阿爷没了以后，她也会骂自己，用脚踢自己了！ 真好，原来自己也和石头，谷子一样，做错了会被踢屁股。 第223 章 就没有浪费的东西 杜果儿到码头铺子的时候，宝儿和慧娘都不在， “宝儿去哪里了？” 宝儿不在，慧娘都不在，铺子里就只有全婶子和一个打杂的婆子在忙着。 “一大早出去了，说是去牙行看看，要买个丫鬟陪李荷花呢。” 全婶子端着一大盆的兔子肉倒进了店门口的木桶里面，每天也只能卖个三桶，没那么多兔子。 “昨天我还听说，李荷花想在家里养兔子呢，说这兔子好卖没货。” 杜果儿点点头，李荷花本来就很拼，这会儿肯定事事都以宝儿这边为主去考虑。 喂就喂呗，等自己准备酿酒了，这兔子窝都卖给他们。 这宝儿能想着给李荷花买个丫鬟倒也不是笨的，人多才好干活。 “婶婶，你来了！” 宝儿提着一筐子的肥肉进了店子，昨天就和屠夫定好的肥肉，这会儿都拿了回来，这慧娘背上还背着一筐子呢。 “你先把东西放了，不急不急。” 杜果儿看着才过了两个月左右，宝儿就变得像个大人了，以前刘清江在的时候，日日里都还拿着东西去找刘大豹子玩呢。 慧娘放下东西，立马就进了厨房干活，这肥肉得抓紧时间把油炼出来，这油渣肉捶碎，混着大白菜炒着，每天卖的精光。 全婶子喜欢宝儿，也喜欢勤快的慧娘，这灶上的手艺，那真是手把手的教。 李荷花不怎么会做饭的，想的也是，这农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还能讲究什么口味，这肉一年都吃不了几口。 慧娘头上包着一块帕子，天天在厨房里，这油烟熏的很，不包着帕子，头发容易脏。 头发脏了也不能天天洗啊，多费柴火啊，城里可不比乡下，这柴火都是要算钱的。 自家的这铺子可不比豆腐坊，这柴火隔几日就从庄子里送过来，这些都要去市集里找樵夫买的。 “婶婶，你有事儿吗？我和慧娘今日去牙行了！” “没事，就过来看看你，别太累着了，看到什么满意的吗？” 宝儿走进了柜台，想给杜果儿看看账本， “算了吧，我不看，你自己对清楚，到时候我月底再说。” 宝儿合上账本， “婶婶，我看上了一个小子，可是慧娘看上了一个丫鬟，我就想着不急，回来问问你的意见，我没有买过嘛，你能不能陪着我去看看？” “小子多大，丫鬟多大？” 杜果儿本来也想去看看的，家里干活的来了少了呗，不过，这买人的事情，杜果儿还是喜欢买小子，没办法，家里都是要干力气活的，没什么精细活儿要干。 “那我明天一大早陪你去，我也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行，明天我早上来豆腐坊，那边离牙行近一点。” 杜果儿点点头，这会儿铺子里开始进人了，也没时间和宝儿说铺子的事，干脆明日去牙行的时候再问问。 庄子里的事儿，只要你想做，就永远做不完。 韩老九又在带着老憨在山里折腾了，这会儿不折腾，等着秋收就没办法干活了。 家里的柴火暂时够用，豆腐坊，自家能供一点，还得去买一点，等着冬天的时候，没事儿干，再去砍柴了。 凉粉果子比想象的要多，院子里晒了一堆又一堆，仓房堆满一间了，这会儿又开了一间，幸好这庄子里的仓房空着好几间，要不然，还得盖屋子。 山里种下来的橘子树存活了二十来棵，这几棵小树苗都被老憨拿着树枝给围了起来，免得被野兽啃了。 还有柿子树，也都存活了，李子树最多，有三十多棵。 清理了一下树下的杂草，再给堆了一些肥，现在树都开花了，挂果估计还要明年去了。 韩老九和老憨按照杜果儿到吩咐，把果树修剪了枝条，不能让它们长的太高，免得不好采摘。 这个办法挺好的，自家的媳妇就是聪明。 韩老九的聪明媳妇这个时候正在教中婶子搓凉粉。 晨曦的小丫头阿福也在跟着学，用晨曦的话来说，只要是家里能赚钱的，阿福能学的都要学。 本来晨曦挽起袖子都准备去搓几把的，被杜果儿抓住了，这么白白嫩嫩的手，去搓个啥，好好的给我去库房里点数，家里有多少豆子，还有多少材料，都去干活。 晨曦只能按下雀跃的心，拿着账本，规规矩矩的进了豆腐坊。 以前不觉得，这会儿到了豆腐坊里面，一股子酸味儿熏的晨曦好一大会儿没缓过来，正在头疼中，忽然闻到一股豆浆的香味，脑子又活过来了。 韩中在豆腐坊里喊着， “少少奶，你先让一下，我把豆腐渣运到对面，你挡着路了。” 晨曦只能侧着身子让韩中过去，热腾腾的豆腐渣，都推进了对面的一个小屋子里，晨曦好奇的跟着过去，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好多架子，上面还有一些木框子，只看见韩中把豆腐渣都放到木框子里，盖上盖板，上面再压上一块石头，这水就慢慢的滤出来了。 “中叔，这是干嘛呢？” “夫人说的，这是做豆腐渣块呢，一文钱一块，卖的挺好的。” 晨曦对着账本上，豆腐渣那一栏，看了又看，这未来婆婆是挺聪明的，这么算下来，就没有不能卖钱的。 韩中把豆腐渣都放到筐子里榨水，就又去了豆腐坊里面，韩诚在门口坐着，挑豆子呢。 晨曦记得了，下次在家里干活，自己去整套裤装来，今天穿的是裙装，不合适。 挑豆腐，挑豆腐脑的大早上已经来过了，这会儿来的都是补货的，算是卖完第一轮了。 晨曦看着韩中忙来忙去的身影，还有排着队等着进去拿豆腐的人们，默默的想着自己每日该做的事情。 娘说，已经定了自己和石头的婚期，也就是在下个月，等过了年，他们就要带着石头去候原府了，以后在这个家里，基本上就是婆婆陪着自己的时间多。 挺好的，这婆婆也没说要自己立规矩，还会偷偷的买糖给自己吃。 嗯，其实也不是专门给自己买的，不过就是婆婆自己买了糖，然后被发现了，不得不给自己吃而已。 第224 章 你认个干爹 宝儿来的很早，杜果儿才起床。 宝儿帮着韩中把豆腐渣推到小屋里，做好的都垒起来，每日也就做那么多，剩下的会拿去喂鸡鸭猪。 现在韩老九每天都要来回城里一趟，把庄子里的兔子送到城里，再把城里的豆腐渣带回去。 “宝儿来的这么早啊，来，这是煮好的鸡蛋，你就着豆浆趁热喝。” 韩母起床的早一点，谷子和韩诚也起来了，谷子拿了一个鸡蛋一碗豆浆，坐到了宝儿对面。 “宝儿哥，你来找我娘是去牙行吗？” 昨晚谷子听杜果儿这么说了一嘴，心里好奇的很。 “嗯，我等婶子呢！” 谷子吃完就匆匆的去学堂了，自从自己和石头说也要去候原府，这石头除了自己学，还把目光放到了谷子身上。 石头想的很简单，自己一个秀才，才五十亩地的免税，就算是自己考上了举人，也不过五百亩，进士的五千亩，暂时没去想，所以，这谷子必须也要是个秀才。 那就好好学，自己吃过的苦，弟弟凭什么不吃？ 有什么办法，学堂里有大哥看着，课堂上有龚夫子看着，唯一能回家喘口气的以前，现在也不行了，杜果儿还要抓着干活。 “宝儿来了啊，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这个时候的牙行可没有什么时候上班的概念，你就是半夜三更去买卖，他们也得起床给你介绍着。 当然，这就是一个比喻，也没有人这半夜三更的去折腾人。 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杜果儿觉得还是问一下宝儿的好。 “宝儿，我想着，这码头的铺子，你自己能不能接下来？” 接下来？宝儿一下没明白，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杜果儿。 “你看，铺子是你家自己的，以前婶婶这么和你阿爷开了店子，那是你阿爷一个人也做不了而已。” 咬了一口鸡蛋，干掉一半。 “你现在做了这段子时间，若是能够接手，那就把这铺子自己都接过去。” 喝一口豆浆，要不然这鸡蛋黄有点卡喉咙。 “只不过，咱们买卖说清楚，一码是一码，你是家里的孩子，可是这买卖该怎么就的是怎么的。” 把剩下的一半鸡蛋扔进口里，这营养很不错了吧？ “你得花钱把这些方子，还有铺子里的东西买过去，才能自己开店。” 韩母也坐了下来，她怕宝儿没想明白。 “宝儿，这是婶婶在给你创家业呢，你们兄弟几个都要各自成家。” 宝儿也想了想，他倒没有觉得这不好，相反，他心里激动极了！ “婶婶，我一个人能干的了吗？这，不会被人欺负吧？” 毕竟是从小在码头长大的，宝儿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天真的想法，自己就算现在是成婚了，那也是一个少年郎，能干嘛？ “咋不能，谁欺负你？你这一段日子在铺子里，有人来欺负了吗？” 杜果儿没觉得宝儿胆小懦弱，心里确实有点怜惜，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安全感不够而已。 “就算是你自己单干，也不过是把这铺子卖给你，赚的钱都归你自己而已，又不是把你赶出去，你怕什么？” 站起来，拍拍裤子，刚才掉了一点蛋黄屑在裤脚，别沾上了，难看。 “走吧，咱们去牙行去，边走边说。” 宝儿跟着杜果儿出了屋子，杜果儿想了想， “你不是和码头的刘大豹子挺好嘛，婶婶给你出个主意，你去认他做干爹，反正这刘大豹子在咱们铺子里吃饭什么的，从来也没收他的钱。” 刘大豹子还在壮年，这一时半会的，码头也不会换地头蛇而已。 宝儿点点头，这刘大豹子对别人凶狠，对自己倒也不错，不过肯定不是自己讨人喜欢，不过是家里看着铺子，这么多年，刘大豹子的一日三餐，都在铺子里吃着，咋就关系不好呢？ “就算是认了干爹，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多一点礼品孝敬一下而已。” “行，那我这两日买壶酒就去找他套套话。” 牙行看着宝儿带着杜果儿来了，热情的很，这宝儿少爷昨日就来看过的，喊着家里婶婶来了，那就是估计着要买，这赚钱的事儿，一大早就到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些年，渡口府，候原府和京城这边还是风调雨顺的，可是其他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太平。 “韩家娘子，这几个都是才到的，你给掌掌眼。” 听说杜果儿想要两个青年男子，牙人立马从后面带来五个男子。 “这是咋的，都是这种受过伤的吗？” “不瞒韩家娘子，这些都是边城那边大户人家的护院和粗工，这不是，受了伤，就便宜的出了手，那边的人命不值钱，没谁愿意要这废人。” 牙人也是佩服了自己的东家，人家不要的这些废人，他也都买了回来，这要是压手里咋办？ 杜果儿上下打量了这几个人，全乎的都没有，不过，也没有伤的很重，干活还是能干活的。 “韩家娘子，咱们这边的壮男子要二十两银子，这几个五两银子就成。” 牙人有什么办法呢？东家不就是看着便宜呗，五百文一个的把人往铺子里带，说万一有人和他一样爱便宜，就赚钱了。 “还有一个就是，这有废了的奴婢，只要是买的确定是废人，衙门就能不算奴婢的份额。” 哦，还能这样？那么自己要是买几个人，就能不算超额？ 牙人看着杜果儿有点心动，更加热情的开始推销， “第一个只是耳朵被打聋了一只，说话有点大声，不过，还能听话的，能干活，这个买着绝对划算。” 杜果儿看了一眼，有点矮，不过手脚粗大，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人。 “第二个瘸了一条腿，这个便宜，只要三两银子，可能有点影响干活，不过，他识字，以前在主家也算是个工头。” 样子还行，就是得配着拐杖，一分钱一分货啊。 “第三个瞎了一只眼睛，可惜了，以前可是打猎的好手，做了主家的护院，这不是，有贼人，他冲到前面，哪里想到，主家还把他卖了，白瞎了。” 杜果儿看了一眼，这人真可怜。 “第四个少了一只手掌，第五个断了一条胳膊，也都是和第三个一个主家的，都是护院的时候，被打残的。” 第225 章 良缘司仪 这五个人也的确没什么很大的价值，就第一个还算是个全乎人而已。 宝儿看了一眼这几个人，这些人自己不敢买，看着吓人。 杜果儿没说话，牙人也很有眼色的把几个人带了下去，又带着昨日里，宝儿和慧娘看过的那些人进来了。 宝儿和慧娘本来选的都是孩子，看的也都是牙行里价格最高的。 十来岁的孩子，好调教，又能干活了，怎么看起来，都是划算的。 杜果儿由着宝儿选，最后定下来两个，一个男娃十岁，一个女娃十二岁，男娃花了二十两银子，女娃花了十五两银子。 价格不高，那是因为这两人长得实在不好看，男娃叫大牛，长得又黑又瘦，不过，杜果儿看了，手大脚大的，好好养养，身架子不差，瘦应该是吃的不好。 这是家里欠了钱，只能卖孩子了，也是边城的人，在牙行里学了好几个月，也是能听懂渡口府这边的话的。 这女娃叫大花，大圆脸，可惜瘦，脸颊都凹进去了，一双眼睛很小，脸上还有点点雀斑。 家里差不多，都是穷人的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了，卖掉一个，至少不能全家饿死。 杜果儿觉得自己买人不着急，没有合适的，就没必要买，虽然这几个人价格便宜，那也是人啊。 你买了回去，不干活，你心里揪着疼，咱又不是做慈善的。 干活呢，你看着人家心里也不舒服，这看起来是有残疾，你知道有没有内伤，有病了，你不给治？ 干脆眼不见为净。 宝儿领着两人去衙门里过了卖身契，带着去街上的大澡堂子里洗的干干净净，两人的头发都刮了。 衣服看着虽然旧，也算是干净，就不换了。 宝儿有点紧张，杜果儿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你在铺子里怎么喊人干活的， 这会儿就怎么做，慢慢学，有什么不懂的有婶婶呢！” 看着宝儿回了铺子，杜果儿没回家，去了贺家客栈，这成婚的司仪谁家口碑好一点，这可是大事儿。 贺家掌柜的高兴啊，这才见小石头的时候，还是被杜果儿背在背子上，当时自己还想把小石头买下来做儿子。 这会儿杜果儿要自己给找司仪，就是为了小石头成婚，这孩子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吧。 “咱们的小石头也要成婚了，这日子啊，过得真快。” 贺掌柜心里也在想着，这大孙子不过比石头小了两岁，是不是也得开始相看着呢？ 贺磊不爱念书，学了三年，能学会算就回来了，这会子城里的客栈，在跟着学呢，想着学两年，再去城北开个客栈。 杜果儿正在夸奖着贺磊的能干，这贺燕燕就回来了， “我给你都打听好了，这城南的良缘司仪班子，那是响当当的，除了贵一点，没有哪里不好。” “多少钱啊？” 杜果儿心里有点发麻，赚钱，花钱，这钱多了，花钱的档次也上去了，好想做个土财主啊，那种一毛不拔的土财主。 自己居然还吃了二两银子一份的牛肉，还吃了四份，败家！ 真好吃。 “三天六十六两银子，一文都不少，主家只要管嫁妆和聘礼，其他的都由司仪来做，我听说了，咱们县太爷的公子成婚都是请这个良缘司仪班子。” 六十六，十亩地又没了！ “那行，就良缘，这名字也好听。” 贺燕燕抽口气， “杜掌柜果然财大气粗，要是我，还不如拿钱给贺磊买个客栈！” 贺燕燕有点羡慕，人家石头都是秀才了呢，可惜的是自家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肯念书的，做不了官家人啊。 “你准备让磊磊接手客栈？” “没，老十说了，三个儿子，这四个城门口，一个给开一家。” 贺燕燕有点得意，家里事儿都是老十去干，自己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舒服。 “行，你贺家客栈能把这四个城门给撑起来！” 贺家掌柜也高兴，你看吧，就是要有儿子，这儿子多了，家不就旺起来了？ “果儿啊，我家公公这段日子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你看，现在天气这么热，都说浑身冷。” 贺燕燕嗑着瓜子，给杜果儿也抓了一把。 “对了，你们有没有没炒熟的瓜子，我家谷子馋的很，说要我种这个瓜子，我找不到种子呢。” “我有，等会给你一袋子，你上次拿的那个橘子有没有发芽啊？能不能种出来啊？” “那肯定能，都有桌子这么高了，开花了！” 贺燕燕一听就高兴了， “我吃可不能要钱，这种子可是我的！” “呸，你当时都吐出去了，别想是你的了！” 两个人在角落里磕着瓜子，打闹着， “我明日给你带几个小番茄给你吃，才接的第一茬果子，也就是你，才给吃的。” 是的，这西红柿好种的很，支架上挂的满满当当的果子，昨日韩老九回来就说开始红了，问杜果儿什么时候能采。 “我真是佩服你，我家的地除了种粮食，都没想着种别的，要不是你喊着我种油菜，我还不知道这玩意。” 这几年跟着杜果儿种油菜，每年也多出一笔钱来，最重要的就是这地也没闲着。 “那你还不好好感激感激我，请我去醉倒仙大吃大喝一顿。” 杜果儿白了贺燕燕一眼，没一点诚意，这光说也没动静啊。 “还醉倒仙，你想屁，我感激你，帮你吃掉一点小番茄就不错了。” 杜果儿也笑了，这小番茄确实是好吃，这一次自己要试试果酱，但是密封是个问题，先试着做做吧。 “那我先回去了，明日，你来我豆腐坊，我们一起去庄子里吃小番茄去！” “你回去吧，贺磊，你跟着你果儿婶婶去，家里的豆腐乳卖完了，你去拿个三十罐回来。” 贺磊应了一声，回头就推着一辆独轮车出来了，豆腐乳卖完了，自己今天想吃都还没有呢，等不及送了，自己去拿吧。 到了豆腐坊，把豆腐乳给贺磊装好，杜果儿又拿了十来个鸭蛋， “这是庄子里新腌的咸鸭蛋，给你娘尝尝，你娘馋的很！” 贺磊摸着头笑了笑， “谢谢果儿婶婶，我明天也去庄子里，好吗？” “行，你们谁想去都能去，果儿婶婶杀鸡给你们吃！” 庄子里的鸡泪流满面：为我花生！ 第226 章 我吃肉你喝水 既然要去庄子，贺燕燕能去，这龚夫人也邀请一下，杜果儿觉得，就上次龚夫人的表现，完全能够在庄子里算的上一个劳力。 上次也不知道这龚夫人兴奋个什么劲儿，整整大半个院子的凉粉果子，都被她扒拉了籽儿出来晒了，手脚麻利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秀才夫人。 这次也带上，说了好几次要去抓鱼了，这会儿水已经不凉了，明日还有贺燕燕的三个儿子，可以一起去抓鱼。 谷子看着杜果儿， “娘，就不能等到我休沐再去嘛？” “你前几天才休沐了，等着你下次休沐啥时候了，我们可是去干活的，又不是去玩。” 可不是去干活嘛？ 凉粉在中嫂子和阿福的努力下，已经做出来了，有着这么强大的销售网络，呵呵，也就是那一群天天来挑着卖豆腐脑的人们儿。 凉粉和豆腐一个价格，这里也没人知道这凉粉是咋做的啊，于是，都喊做水晶豆腐了。 这水晶豆腐不能做菜吃，只能吃个凉食，拌个糖水，拌个醋儿，也是很有一番味道的。 再说了，杜果儿每日也就做那么多，不是不想做，而是这阿福和中婶子的手，实在是搓不了那么多。 够卖就行，又不是菜，这豆腐才是主业。 看着杜果儿把这凉粉怎么做的交给了阿福，晨曦就知道，这个方子也是给了自己的了，心里有愧，龚夫人就给谷子做了四套衣服，鞋子，帽子一应俱全。 石头看着捧着衣服高兴的呲嘴咧牙的弟弟，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晨曦大方嘛，这花的钱可是自家的，嗯，现在还不是，不过以后就是。 要是要她不大方嘛，这又是对自己弟弟好，她给弟弟做了，娘就不要花钱给弟弟做了，这等于省了自家的钱。 太让人头疼了，石头揉着眉心，还是看书去吧，明日里，两个夫子轮着考核，这娶了夫子的闺女，就是这么一个命。 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荷包，石头走出了屋子，弟弟还小，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进了屋子，石头把手里的小荷包放在书桌上，上面绣着一片竹叶，这竹叶上好像，嗯，有一滴露水吧，小石头看来看去，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水下面就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是石头？ 哎！有总比没有的好吧，这上面绣的啥其实小石头一点都不懂，就是这荷包也太小了，要知道娘给自己的基本都是铜板子，这么小一个，能装多少个啊？ 看样子，自己这个未来的媳妇儿是个小气的，不会给自己多少钱花。 上次听夫子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自己一下子还不是很明白，现在懂了，肯定是未来的岳母也没有给他多少钱花，不得已，只能看书，一边看，一边想黄金。 谷子一大早就看着贺燕燕带着三个儿子到了自家院里，真是抠啊，这一家四口还要来喝自家的豆浆。 石头拉着谷子就走了， “看什么，人家不念书做掌柜的，你可得念书，咱们家没有掌柜给你做。” “可是，大哥，我想起来了，不仅仅没有掌柜可以做，我连豆腐坊都没有了，娘把豆腐坊给你了媳妇。” 谷子太委屈了，对了，自己那天是找娘要豆腐坊的，怎么就被娘拖着去吃牛肉了呢？ “所以，你就更加要念书啊，娘可是说了，考上了秀才就有家当，要不然，估计你得去贺磊的客栈做小伙计了！” 谷子更加的不开心了，凭什么大哥就有豆腐坊，自己就要去客栈做小伙计，自己可以做账房啊！ “你就算是做了账房，可是你不是秀才，那就还要交附税，然后还要去服徭役。” 谷子眼睛睁的好大， “什么叫服徭役啊？” 交附税这个自己懂，这贺磊家里的田收了粮食，还要给官差交好多，自家的就不要，这官差对大哥可是客气的很。 “就是去修路，修河堤，还不给饭吃，睡在棚子里，还有虫咬！” 不给饭吃？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算了，自己好好念书，一定要考上秀才。 “大哥，娘真的说了，考上了秀才，就有家当给我？” 这笨蛋弟弟，终于上钩了，石头汗都要说出来了。 “嗯，娘说了的，我告诉你，你要是考不上秀才，家里的啥都是我的，我可不会给你钱，到时候，我天天吃肉，你就喝水。” 龚夫子看着课堂里的谷子，这小家伙今日特别的认真，难道是开窍了？ 就说嘛，平日里，从来不主动的念书，今日进学堂都是小跑着进来的，进来就打开书直接开始朗诵起来。 龚夫子满意的点点头，就说嘛，都是一个娘生的，小石头那般的上进，这谷子怎么可能是个懒散的孩子呢？ 等着石头去候原府了，自己再好好的把谷子给带出来，到时候，自家学堂里出的秀才多，也是可以提高一下束修了嘛。 以往对银钱都不是那般的在意，毕竟家里只有一个晨曦，嫁出去后，也没什么追求。 可是韩家说了，这生的第二个儿子可是给咱们龚家的，以后就有重孙子了，怎么可能不攒点家业呢？ 这要是石头中了举，这谷子也中了举，家里就是举人世家了，自己的孙子未来可是一片光明啊！ 越想越开心，直接走到了谷子身边， “韩煜辰，你站起来，把昨日里夫子教过的这一篇文章背出来！” 脑子里都是大哥吃肉，自己喝水的谷子，被夫子抓着，狠狠的打了一通手板心！ 从今天开始，自己要对谷子严加要求，一定要早日考上秀才，然后去中举，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么懒散下去。 谷子在这里伤心的挨着打，杜果儿带着龚夫人，韩老九赶着驴车，贺燕燕带着两个小儿子坐在马车里，贺磊赶着马车，乐呵呵的往庄子里赶去。 “亲家母，你这么爱吃鸡吗？” 出发前，就听说了，今日杜果儿要给自己做一个叫花鸡吃，本来听这名字还觉得是什么东西，可是贺燕燕这一下就说漏了嘴，就是泥巴裹着鸡烤熟而已。 “是啊，本来没必要吃的，日子得省着花钱，可是想着你没有吃过嘛，那就专门做给你尝尝。” 第227 章 早点圆房 宝儿和慧娘，带着大牛还有大花回八字村了。 不仅仅是把大牛和大花带回去，宝儿和慧娘还想和李荷花说一说喂兔子的事情。 宝儿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李荷花趴在鸡窝前面，用手在掏着什么。 “娘，你在干什么？” 慧娘连忙走了过去，把李荷花拉了起来， “有个鸡蛋漏到角落里去了，我掏不出来。” “我来掏吧！” 大花走了过来，小手小脚的，直接就把鸡蛋掏出来了，还好，没碎。 “这是谁啊 ？” 李荷花看着这个小丫鬟，没见过啊，肯定也不是韩家的人嘛。 “进屋再说，大牛大花，你们过来。” 宝儿喊着两人，示意慧娘带着李荷花进屋梳洗一下再出来。 “这是宝儿给我买的两个下人？” 李荷花惊讶了，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下人伺候， “咱一买就两个啊，这么小的人，能干什么活？” 慧娘笑了笑，麻利的给李荷花身上拍打干净， “娘，人小你好好教教呗，家里事儿多，你整理好了，就出来，认识一下，宝儿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认识一下，不过是喊着大牛和大花给李荷花磕头，然后，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就自己找活干了。 “你婶婶真的这么说？” 这要是码头的铺子都给了宝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看着都赚钱的铺子呢！ “嗯，我婶婶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得攒钱，这些方子什么的，肯定钱不少。” 李荷花点点头，就说这个卖兔子，每天都能卖那么多呢， “慧娘，你可要好好的和全婶子学这灶上的手艺，娘做饭不好吃，你要是开铺子，总不能靠着别人干活的。” 慧娘点点头， “我知道的，娘，就是这个兔子，你也不会喂啊，要不要去找婶婶学一学？” “我走不开，这样吧，我先试着喂喂，要是不行，再说，既然你婶婶愿意扶持你，咱们也要好好干，这个家可得立起来。” 宝儿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到处去转转了，他还给自家的佃户卫大福带了一袋子的粗面和两斤五花肉。 这也是杜果儿教他的，果然，到了卫大福的家里，拿着自己给的粮食和肉，卫大福还只是眼泪汪汪，这卫大福的瘸腿媳妇，哇哇大哭起来，连忙给宝儿磕头道谢。 宝儿躲开了，这么大年纪，给自己磕头，不合适。 卫大福提着肉，这主家是个好人啊，自己佃了一辈子的地了，就没有看见那个主家能给自己吃口肉的。 三十亩地，被卫大福整的挺好的，宝儿想着，等收了粮食，自己也去找婶婶要油菜籽，多种一季的作物，能多添一笔的收入呢。 屋里，李荷花也没安排两个小的做什么，不急这一时，先让他们把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好就行。 “慧娘，你和宝儿也该早点圆房了，这宝儿独根，这么好的女婿，可要给人家开枝散叶。” 慧娘脸红了， “娘，我知道的，这事儿得看宝儿。” “宝儿才多大，还看宝儿，你比他大，你得照顾着，听见没有，你们成亲这么久了，还害羞个什么，女人，就得有孩子。” 李荷花看着慧娘，这慧娘像极了自己那死去的男人，老实的很，相貌也很平常，唯一的好处就是脑子灵活，手脚勤快，能嫁给宝儿，算是老天保佑了。 “娘，家里的豆腐买卖怎么样？” 这李荷花搬来八字村后，依然在村里打豆腐，只是毕竟刚来，再就是八字村比胡家村要小的多，这肯定买卖是比不上原来的。 “我现在也忙不过来，每日里磨一缸子豆子就够了，有时候能卖完，卖不完的，我都煮着拌碎着喂鸡了，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 李荷花想到了什么，高兴的说， “这会儿家里有人了，那就再喂一头猪，这样，咱们家吃肉就够了。” 慧娘和宝儿回城的时候，驴车上装满了菜，嗯，李荷花种的蔬菜，还有卫大福送来的柴火。 不是卫大福家里没有菜，而是实在吃的不够，家里五个儿子，穷的光屁股，只能喊着儿子们给驴车上垒着柴火，垒的高高的，心里才踏实。 这么好的主家，太少见了。 “宝儿，你真好。” 慧娘和宝儿慢慢的跟着驴车走，坐不下了，宝儿看着自己的小毛驴驮这么重的东西，心疼的很。 “你也好呢，慧娘，你放心，我们能赚到钱，会过的好的。” 宝儿想了想，往慧娘手里递了一个炸果子，这是卫大福给宝儿带过来的，不多，就五个，虽然炸的是野菜糊糊，可是宝儿吃了一个后，觉得，挺不错的。 “这是谁做的，挺好吃的。” “卫大福给我的，我估计是他媳妇做的，你觉得，这个东西咱们是不是也可以炸着卖？” 慧娘点点头，这个自己也会的，反正有个铺子，能赚钱的肯定都做做，看着宝儿的侧面，这几个月，宝儿长个子了，都快比自己高了。 “你又长高了，回家要给你接一下裤脚了。” 宝儿笑了，可不是嘛，自己也觉得高了一点了，二叔说了，自己个子肯定不矮，自己的爹就不矮。 爹长什么样子呢？不记得了！ 进了城，铺子里今天可是忙了一天，知道宝儿和慧娘都回去了，韩母带着韩诚在铺子里帮忙了一整天，这会儿，还坐在柜台里捶腰呢。 “阿奶，你累着了吧，我和慧娘回来玩了，走着回来的，这驴车上都拉东西了。” “没事，回家哪有这么快的，老了，这好久没干活，都耐不住。” 韩母拎了一捆新鲜的菜，回去了，韩诚还留在这里帮着宝儿搬东西。 “慧娘，你们先忙，我去码头找一下干爹。” 搬好了东西，宝儿拿着二十个鸡蛋往码头去找刘大豹子了。 早在前几天，宝儿认了刘大豹子做干爹，可把刘大豹子高兴的，在码头上，摆了一整天的流水席。 虽然不知道，刘大豹子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没有一个孩子，听说是年轻的时候打架，伤了小腹，反正就是没孩子。 这找了好多个小寡妇的，都鼓着劲想给他生个孩子，这都一把年纪了，也没看谁肚子鼓过。 第228 章 你会不会拉架 “又拿鸡蛋来干嘛？干爹又不是个娘们，要这么多鸡蛋干嘛？” 刘大豹子看着宝儿带过来的篮子，里面的鸡蛋又大又白，嘴角都有点压不住了。 “干爹，你就拿着呗，我又不是特意买的，家里自家鸡下的蛋，想着干爹每天能吃一个，对身子骨好！” 宝儿坐在了刘大豹子身边，自从刘大豹子在码头摆了酒，认了这个干儿子，码头上的闲人看着宝儿都喊少爷。 “干爹都不喜欢吃这玩意，吃了真的对身子骨好？” “那肯定，你老最好身子骨好一点，早就和你说了，你干儿子克亲，我这不得好好孝敬着你呗。” 刘大豹子就喜欢宝儿这个样子，那一副小心翼翼的，他还瞧不上。 “你干爹，耐克，不怕。” 说不怕，也没那么的胆大，这认亲之前，刘大豹子还是找了城外的老和尚，老和尚收了一两银子后，看着刘大豹子一脸的期盼，非常善解人意的说，这是天赐，这八字就是刘大豹子的亲儿子一般。 这把刘大豹子乐的，立马又扔了一两银子给胖和尚，就说嘛，自己咋就生不出儿子，原来，这都有一个这么大的了。 不用生，不用养的，还长得挺俊。 “宝儿啊，你说，干爹是不是也去城外买点地？咱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我说，你加油，让儿媳妇早点有孩子，我也抱抱孙子。” 宝儿脸红了，这话有必要这么大声的吼吗？这码头的人都在笑了。 “你别还是个雏儿吧，我说，这可不行，你是我儿子，这点你得学干爹，那女人可不能空着，再说了，我看儿媳妇挺好的，你得对人家好。” 宝儿点点头，自己肯定对慧娘好，可是他不知道，刘大豹子的好和自己想的好，那就不是一回事儿。 庄子里的叫花鸡很成功，龚夫人越来越不想去候原府了， “亲家母啊，你说说，要不然就他们两翁婿去吧，我陪你到庄子里，你说，行不行？” 杜果儿看着鸡窝里的鸡，嗯，还有很多，够吃。 “那怎么行，你都还要去候原府帮我卖东西了，咋就忘了？” 杜果儿不想龚夫人缠着自己，她精力太好了，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徒步群的铁杆子主力。 哎，也是，龚夫人指了指鸡窝里的一个人， “那人，以前来你家没见过啊，啥人啊？” 鸡窝里，韩高和一个老头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个什么，龚夫人就是觉得好奇，这鸡好吃，可是鸡窝臭啊，还好，杜果儿这鸡窝都围在下风口，要不然，那味儿真是，可省粮食了。 “一个兽医，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不是，喜欢喝酒嘛，说只要管酒，就帮我们管牲口。” 杜果儿在用草杆子扎个小狗，不会扎，看着手里的草，心里却是在想，听贺燕燕说大伯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估计也是有点悬了。 本来就是亏了体，要不是这些年，吃好养好的， 估计早就回老家了。 想的是大伯，挂牵的却是韩母，刘清江没了，那是意外，这大伯是身子不行，韩母看着都还好，就是开始有点忘事了，干活也不怎么麻利了。 以往老是嫌弃韩老九说要个儿子做大夫，这会儿杜果儿忽然觉得，要是家里真的有个大夫也是不错的。 算了，现在想学大夫都没地方学去，谁会把传家的手艺教给别人啊。 “你俩躲在这里干什么呢？是不是背着我说悄悄话了？” 贺燕燕吃饱喝足就睡觉，这会子估计是睡饱了，出来找人了。 “你大少奶奶睡觉呢，谁敢喊你啊，我俩都干活一下午了。” 龚夫人可羡慕贺燕燕了，这家里独女，又招婿生了三个儿子，啥事儿都不用干。 “果儿，你不是酿酒了嘛？拿来给我们尝尝，好吃我就放我客栈里卖。” 杜果儿摇摇头， “咱们自己喝吧，这酒证还没下来呢，客栈里别卖，到时候被人说，要罚钱的。” “那行，等会我们自己喝，对了，果儿，我家公公说，想要十二年底成婚，估计就在秋收后。” “行，早点成婚也好，那成婚后，路边客栈咋办，谁做呢？” “还是给十二做啊，家里的地有十一管着呢，他估计就带着月芽搞客栈了吧。” 韩家大伯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自从在八字村买了地，就到村里盖了房子，三个儿子的房子都盖在一起。 自己住的的韩老十盖的，他和燕燕也不回来住，说是老十的房子，其实还是贺燕燕的孝心，给公公盖的房子。 十一在村里，这四十五亩地，自己忙的时候请个短工，闲的时候慢慢做，家里有牛，在村里算是富裕的人。 吃饭韩家大伯都是在十一家里吃，彩霞现在已经三岁多了，每天陪着阿爷，日子也轻松的很。 韩家大伯晒着太阳，等着秋收后，小儿子也成婚了，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什么时候要去见二弟，都不着急了。 这日子，前些年，想都不敢想。 彩霞悄悄的和阿爷说， “阿爷，我爹都不让娘抱我了，说有弟弟了，可是我也没看见他在哪里啊？” 韩家大伯笑了，这傻孩子，真好，家里过了年，又要添人口了。 “弟弟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啊，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会出来，咱们彩霞是大人了，哪里还要娘天天抱呢？” 孙女的手真软和，肉嘟嘟的，想起十一小时候，那手跟鸡爪子一样，瘦的很咯。 “娘，哥哥和一个人打架了，哥哥没打过，被打哭了！” 贺燕燕的二儿子贺森跑了过来，拉着贺燕燕的衣服就要跑。 “打架？和谁啊？还没打过？” 贺燕燕一脑子的黑线，为啥自家的几个儿子就从来没有消停过了，这贺磊多大了？十几岁了好吧，还能被人打哭？ 杜果儿也吓了一跳，在庄子里，被鹅围着吓一吓，那也算了，这还和人打架了，还打哭了...... 几个人跟着就跑，走到小溪边的草地上，就看见一个人骑在贺磊的身上，正在挥拳头呢，这贺鑫在后面拉架。 看的杜果儿着急，你会不会拉架啊，掐脖子啊，用脚踢啊，你在后面团团转干嘛啊？ 第229 章 不帮你看孩子 等着大家冲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小丫头，贺磊居然，被打得还不了手...... 贺燕燕抬着头，看着天，这儿子生这么多干什么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默默的退了一步，你要说这丫头块头大，贺磊打不过就算了，这才多大的丫头啊。 “丫头，你谁家的啊，咋回事儿这是？” 看着贺燕燕那一副不想要儿子的样子，杜果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丫头的拳头，看着挺有力气的。 “娘，婶婶，这人打大哥......” 丫头回头一看，好几个大人，顿时就跳了起来，快步的跑了...... 好你的，这跑的跟兔子一样，都没法去追。 “你咋会是呢，人家是个丫头，你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贺磊也很委屈，自己不知道咋的，是想跑来着，可是，被那丫头不知道碰了一下哪里，浑身就没力气了。 “娘，她打了我一下，我浑身都没力气了。” 贺燕燕闭上眼，这儿子以后别带出来了，这大块头，白长了。 “被打坏吧？” 龚夫人看着脸上这里红一块，那里红一块的贺磊，关心的问道，心想，这儿子生的多，好是好，不过，这种，自己还是不想要的。 别说打不过小丫头了，自家的晨曦不高兴了，还会拿针扎人呢！ 贺磊听到总算有人关心他了，眯着眼睛委屈的说， “龚婶婶，没打坏，我护着头呢！” “你这头，护不护着也没多大的用处，快回去自己洗洗吧，丢死人了。” 贺磊和两个弟弟往屋里走去，娘真凶，骂起人来，那眼睛瞪着，好像要吃人一样。 贺燕燕看着三兄弟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问道， “果儿啊，我这儿子到底是随了谁，咋就这么笨呢？” 杜果儿想了一下，这韩家的几兄弟，看着面相憨的，可是下手并不轻，还记得好多年前，到自家大伯那里抢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可不是老实人。 “反正韩家几兄弟也没这么老实！” 贺燕燕烦躁的挥挥手， “那就是随了我，没想到，我居然是这么笨的人，哎！” 这一下，把杜果儿和龚夫人都给逗笑了，这贺燕燕多少也是憨憨的，这家里护着长大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 “别想了，我看那小丫头打人的样子，可不像个小丫头，肯定是个老手了。” 贺燕燕拉着杜果儿， “不行，我想好了，这三个儿子就放到庄子里，跟着九哥学功夫，这个样子，咋行啊，这打不过人，连鹅都打不过。” 虽然上次把儿子吓哭的那鹅被吃了，但是这一次是打人的是人啊，这能吃？ 杜果儿脑子疼，来就来吧，其实贺家三个小子比自己家的要省心，学功夫就学吧，多少也是锻炼身体。 “娘，娘！” 贺鑫又来了。 “又干嘛了啊？” “娘，打大哥的那人，在屋子里，还在厨房里吃东西......” 杜果儿看了一眼贺燕燕，这人是庄子里的？还以为是村里的那个孩子呢。 庄子里也没谁啊，哪里还有小丫头了，杜果儿心里疑惑着，这脚步也就不由得加快了，啥时候家里多了一个人？ 厨房里，那个穿的灰蒙蒙的小丫头坐在灶台的后面，嘴里咬着一个面饼子，在帮着高婶子烧火。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杜果儿看着高婶子，总不会是村里没人要的可怜孩子吧？ “大娘子，这是那个姚兽医的孙女，叫吉祥。” 姚吉祥？杜果儿看了一眼，心里有点想笑，就这细杆子，也能让贺磊没有招架之力？ “你今天为啥打架啊？” 姚吉祥看到杜果儿进来，心里就有点紧张，这看起来可能是主家，会不会因为自己打架赶走自己啊？ “我看他在打鹅，这鹅不是庄子里的嘛，他又不是庄子里的人，我就揍他了。” 其实那个傻大个子也没有打鹅，就是拿脚赶了一下鹅，可是自己当时正好挖了东西准备喂鹅的，被赶走了，一看不是庄子里的人，就揍了。 反正自己揍的过，怕什么！ 好吧，贺磊看样子是和庄子里的鹅相冲了，每次都有鹅，但是这次还要杀只鹅吗？ 算了吧，既然要习武，就交给韩老九吧，他吃的可便宜，整天大鱼大肉的，不适合练武。 杜果儿走了出去，把姚吉祥说的话，又说给了贺燕燕和龚夫人听，三人又是一顿无语，贺磊就很可怜的。 “可是这么小的丫头，是有功夫吧，没道理我家贺磊还被压着打啊。” 杜果儿笑了， “人家的阿爷是兽医，兽医也是半个大夫，我估计，是点了什么穴道，要不然，贺磊也没这么差劲。” 这么一说，贺燕燕的心里稍微高兴了一点，学，儿子一定要学功夫，就算是不会打人，至少也要耐揍。 吃饭的时候，韩老九明显的对杜果儿愿意让自己，把杜家的功夫传给自己堂侄儿，心里感动的很。 “你们堂伯我的功夫，可是婶婶家里的祖传功夫，能让你们学，那是你们婶婶没把你们当外人。” 不知道杜果儿要不要收钱，韩老九想了一下，自己不能多嘴，免得穿帮。 “你放心，这三个家伙，你们就当儿子一样，往死里给我教，一个一个的，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姚三根带着姚吉祥坐在饭桌前，笑眯眯的，果然是自己的孙女，这悟性，这手法，好的很。 你看这大小伙子，牛高马大的，还不是被自己孙女压着打？ 只是等会儿没人的时候，自己再好好的和吉祥说说，都是大姑娘了，不要骑在男人身上打，要站起来拿脚踹，这脚上的力道比手力道大，而且不耽误逃跑。 贺燕燕对着姚吉祥笑眯眯的， “吉祥啊，要是以后在庄子里，你看着我家贺磊还有贺森，贺鑫有什么不对的，你只管教训。” “我不管啊，只要不惹我，我不会去教训他们的，我才不帮你看孩子呢。” 姚吉祥说完就躲在了姚三根身后，早知道这是庄子里的客人自己就不打了，阿爷说了，女孩子，还是要学会装斯文的。 杜果儿忍住笑，看着贺燕燕那没说完的话吞进了嘴里，不知道有没有憋的慌。 第230 章 你要战那就战 李荷花这个时候带着一篮子鸡蛋和一只鸡过来了，杜果儿爱吃鸡，这是慧娘告诉自己的。 别的没有，这鸡还是有的。 杜果儿接过来，看着后面跟着的小姑娘，这不就是大花嘛，不错，虽然穿的是补丁衣服，那也是干干净净的。 李荷花看杜果儿在打量大花的衣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这还是慧娘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我看着挺好的，就没有扔，一直收着的。” 杜果儿笑了，李荷花本来就是一个过日子的人，这旧衣服肯定收的很好。 “嗯，这看着针脚挺密的。” 大花不好意思的站在李荷花后面，这个人自己认识，就是她陪着少爷买了自己的。 “坐下来，吃了吗？再吃点呗。” 李荷花忙说，“吃了吃了，我是看着你来庄子里了，正好想和你说说事儿。” 吃了就吃了，杜果儿不过也是客气一下，李荷花肯定是找自己有事。 “啥事，咱们去院子里说话。” 李荷花想学着养兔子，自己想先从杜果儿这里买兔种回家去试试。 “行啊，你明天来拿六只兔子吧，这喂好了，宝儿的铺子里反正要的多。” 杜果儿没准备一直喂兔子下去，要是酒证拿下来了，这兔场的地方推了正好酿酒。 “可是，这兔子一直是你家供的，我就怕你说抢了买卖，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做，所以我得来问问，要不然，我李荷花就成了不识好歹的人了。” 这自己能过上好日子，要不是杜果儿，说不定娘俩被泼皮欺负了都很难说。 “没事，本来店里的兔子这就供着紧张，我也没准备一直喂下去，你要是学会了，我卖完这些，就不喂了。” 酒证还没有办好，这事儿没必要说出来，杜果儿拍了拍李荷花的肩膀， “正好，家里这会儿还有一个兽医，你拿回去喂着，有什么事，还能帮着看看。” 高高兴兴的李荷花带着大花回去了，这兔子以后就交给大花，这几日李荷花也看了，杜果儿带着宝儿选的下人，的确不错，老实本分，是干活的人。 就是大牛真能吃，李荷花也无所谓，这半大小子本来就能吃，吃得饱才能长的壮实，以后好干活。 家里粗粮混着野菜，反正管饱。 趁着天还早，城门还没关，贺燕燕带着三个儿子，这龚夫人也和贺燕燕一起回了城。 说好过三天就送贺家三兄弟来这里学功夫，贺燕燕才肯上马车回家，学的啥样先不说，至少吉祥打人的时候，自己那傻儿子会跑就行。 送着大伙儿回去了，杜果儿喊着韩老九给自己打了一大桶的热水，今天上蹿下跳的可累坏了，好好洗洗休息一下。 韩老九一听，媳妇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洗漱了，肯定是老想我了。 家里有孩子在，媳妇可能放不开，这会儿庄子里人少，你看看，韩老九挑着热水，浑身都是劲儿。 说不定，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就要来了呢？ 叫什么名字好呢？ 想的出了神，没注意脚下有个凉粉果子的壳儿，脚一滑，差点没摔着。 韩老九滑了一下，稳住了！ 毕竟自己也是练过轻功的人呗，你看，现在贺燕燕都开出来了吧，自己家里的就比他们家的厉害，要不然，怎么会一定要把儿子送过来学功夫。 韩老九好想问问，杜果儿到底收没收这教功夫的钱，收了的话，到底是多少。 以前石头在学堂里念书的时候，自己还听说过，叫什么穷文富武的，你听听，这话说的。 念书这么贵，还说是穷文，那么想一想，富武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了。 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文武夫子的韩老九，终于把大浴桶里热水给放满了， “媳妇，媳妇，你快去洗洗，可累了吧，等你洗了，我再洗。” 柴火多贵，媳妇又不脏，韩老九舍不得柴火钱，这么多热水，怎么能浪费。 “你别洗我的，你去后面小溪里，带着皂角，洗干净一点。” 你看，媳妇肯定是为了锻炼自己，才不准自己洗热水的，哎，为了功夫，韩老九咬咬牙，以后，自己冬天都洗冷水，才能不辜负杜果儿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严师出高徒，就算是自己的媳妇，那教自己功夫了，也是师父。 杜果儿拎着一个盆，里面装着新买的皂豆子，别说，还有点子香味，贵是有点贵，一百文呢。 杜果儿都是藏起来悄悄用，肯定不能给儿子们看到，至于韩老九，随便，他看到了也不会用，心疼钱，说山上不要钱的皂角多的是，为什么要糟蹋钱。 杜果儿泡在浴桶里，一点都没有想过要整一个什么淋浴头来，浴桶多舒服啊，不过，就算想搞，就还要去搞自来水，要砍竹子去山上接水，多麻烦啊。 这家里有井水，就这么泡着澡不舒服吗？ 韩老九一个人默默的在小溪里搓着身上的泥，估计是自己吃的太好了，现在泥比以前多了，浑身还油腻腻的。 真是可惜啊，难道是吃肉多了，这油往外冒？ 洗了一遍，浑身都红了，一半是自己搓红的，还有一半是这水有点凉，冻红的。 韩老九是一个做事很认真的人，这脚趾头缝里都搓了又搓，确保自己真的洗干净了，才上了岸。 好像轻了一点的样子。 看着卧房里的灯亮了起来，韩老九笑了，媳妇喜欢自己给她擦头发，自己等会，先把媳妇的头发擦干，再给媳妇揉揉肩膀，然后，呵呵....... 杜果儿捧着庄子里的账本胡乱的看着，这字写的真好，以后等着晨曦学会管家了，自己就坐个马车玩去，小的们在家里赚钱，自己玩够了就回来拿钱，想想都美滋滋的。 看着老九进了屋，杜果儿别过眼去，不看，看也是那么猥琐的样子，本来不丑的，非要笑。 韩老九的头发才剃了，剃的很短，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为了多卖点钱。 杜果儿的头发也才卖不久，这个时候才齐肩，头发差不多干了，两人就在床上说着话。 韩老九不知道是不是耳朵不太好，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 这男人洗了个澡就不能安分了是不是，这是不浪费皂角吗？ 杜果儿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的自己也不怕韩老九了，你要战，那就战，谁怕谁啊。 第231 章 该死的胜负欲 李荷花一大早就来抓兔子了，韩高晚上早就把兔子抓出来，放到笼子里。 怕她兔子窝修的不好，还跟着去看了看，嗯，姚三根也跟着，还有姚吉祥。 姚吉祥很新鲜，本来庄子里就没有小孩一起玩，这会儿看着大花和大牛，虽然他们要干活，也不妨碍姚吉祥和他们说话。 李荷花一心想把兔子喂好，这可是自家女婿要赚钱的呢，一点一滴都详细的问着韩高，还给姚三根拿了一坛子酒，把姚三根笑的胡子打颤。 “吉祥啊，这边你李婶子的兔子，你就管着吧，要是有点什么，就当你练手了。” 姚吉祥瘪瘪嘴，这哪里有女孩子做兽医的啊，自己的梦想是游历天下！ 当然，也没有女孩子游历天下的。 “嗯，好的。” 先应着吧，自己这口里还有李婶子做的糖水鸡蛋呢，吃了人家的东西就得给人家干活，还能来找大花大牛说话玩，挺好的。 李荷花送走了几人，看着兔窝里的六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大牛，你现在每天都去打草。” 六只兔子，也吃不了多少草，等着兔子喂多了，估计就要买草了，李荷花准备去附近看看，记得水边的草比较多，还有，得多种点萝卜啥的了，看着看着就笑了。 大牛应了一声，就挑着担子去卖豆腐了，这豆腐也就在村里卖卖，没走多远。 李荷花没做豆腐脑，村里的人还是喜欢吃老豆腐，一口一口的，说吃着才像肉，这豆腐脑太稀滑了，感觉不瓷实。 那就每天做三四板的老豆腐就成，豆腐渣也不多，自己吃一点，喂鸡喂一点，等着明年抓一头猪回来。 大花在扫院子，蹲着墙角拔草，这草拔出来喂兔子，又整理了院子，等会儿还要去挖菜地，荷花婶婶说了，要多种菜，后面那些空出来的菜地，都种满。 本来空着是因为家里就李荷花一个人，现在多了两个人，又开始喂兔子了，这菜地，再多也不嫌多。 本来大花和大牛是喊李荷花老夫人的，可是李荷花听着别扭，只让两人喊自己荷花婶婶，让他们和外人说，是自家的远房亲戚。 比较宝儿没有功名，这使奴唤婢的有点显眼，不如说远房亲戚，还能显得家里人多。 “阿爷，咱们是住这个庄子里了吗？” 姚吉祥其实想问的是，这庄子的主家和自己也不是亲戚，这么住着，难道，阿爷把自己给卖了？ “先住着吧，阿爷没本事，还买不起屋子！” “阿爷，你不是有银票吗？我都看见了，你藏在.......” “声音小一点，咱们这白吃白喝的，有银子不拿，显得不好，那些银子是阿爷留给你做嫁妆的。” 姚三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觉得韩家热闹好玩，还是真的想在这里安家，自己一个兽医，也没什么本事，挣了一点钱，留着养老，这吉祥总要出嫁，没点嫁妆咋过啊。 “阿爷，我上次用你教我的，点了那小子的肋骨，他就没力气打我了，那么大的个子，直接被我压着打，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姚三根笑了，咋能不厉害呢，这点一下，有些牛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傻乎乎的小子。 “你以后少打架，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情能做就行，显出来了就不叫本事了。” 姚三根就这么一个孙女，从小教的可不是贤惠持家，这怎么不吃亏，怎么自己好好过活，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不和他打架，怎么知道你教我的是不是真的？” 孩子大了，就会还嘴，这一点也不好，可是，长大了，嘴都不会还，那就更让人发愁了。 “咱们住这里，你多勤快一点，这呆在厨房里，吃的也多一点嘛，又显得你懂事。” 姚吉祥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的确要多勤快一点，厨房的高婶子对自己可好了，衣服上的破洞都被她缝好了，还给自己扎头发，说故事呢。 想到这里，姚吉祥不愿意跟着姚三根慢慢的走了，小跑着就往厨房去了，边走边喊着， “我找高婶子去，你们走的太慢了。” 韩高看着姚吉祥的背影也笑了， “三叔啊，你别觉得在庄子里吃吃喝喝的不好意思，你要是真不好意思，你带个徒弟出来，这徒弟给你吃喝，不是天经地义？” 姚三根回头看着韩高，这小子的悟性还行，可是，据自己了解，他是韩家的奴婢啊，教他有用吗？ “我是养不了你，不过，这庄子的主家还有个二儿子，你可以试着教教。” 姚三根摇摇手， “人家是一个读书人，学兽医，我怕是会被骂哦。” “主家特别想儿子学大夫，这老大肯定是要中举人，考进士的，人家岳家都是读书人，一个女婿，比看儿子都贵气。” 姚三根想了想，嗯，这大少奶奶看着一团和气，是个好儿媳妇。 “那人家二少爷就算学大夫，也不会学个兽医啊。” 韩高笑了， “三叔，你可别说，你就是一个小小的兽医，就吉祥给贺磊的那一下子，这村里村外的兽医可做不出来。” 姚三根不说话了，还是大意了啊，这小丫头沉不住气，露馅了！ “这是主家的意思？” 要是主家有这个意思，自己是不教也得教了啊，这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呢。 “主家是没说，但是等着主家说，还是你自己主动提，那可就不一样了，再就是，这家里是大娘子当家，正好这几天大娘子在庄子里，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呗。” 这边姚三根边想边扯胡子，那边院子里，杜果儿也在想姚三根和姚吉祥。 “老九，你说，这姚三根的来历正不正？” “我看了他的路引，的确是渡口府的人，咋了，你觉得有问题？” 昨晚上吃饱喝足的韩老九立马凑了过来，媳妇儿脑子活，自己憨憨的，听媳妇的，没错。 “你给我凑远点，好好说话。” 杜果儿有点不服气，本来自己昨晚是占了上风的，可是一个不小心，居然就被..... 这该死的胜负欲，让杜果儿一早上的气鼓鼓的，没道理啊！ 第232 章 忍常人不能忍 姚三根的来历，让杜果儿起了疑心，这不会是个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可别连累自家人啊，自己穿过来这么些年，顺顺当当的，看着日子舒心的很，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可不值得。 韩老九脑子里想的虽然差不多，可是没和江洋大盗扯上关系，他是看着小小瘦瘦的姚吉祥起了心思。 这小丫头的样子，是不是和杜果儿以前有点子像？ 也是这么瘦，嗯，杜果儿高一点，扯的和竹竿子差不多，这个吉祥，是个小竹竿。 说不定，也和自己媳妇一样，家里有绝学呢？ 要是杜果儿知道韩老九脑子里想什么，一定会把他敲醒，自己那不是绝学，那是军体操，还有简单的负重运动..... 可是杜果儿不知道啊，看着韩老九沉思的样子，心里还觉得，这男人年纪大了，想东西成熟多了，你看，会皱眉头想了。 “大哥，大嫂，我们来了。” 韩老十在门口大喊。 这是咋了？这不是说好了，过几天才来的吗？这咋一大早就来了？ “进来吧，哎呀，大伯也来了，快来，快来，老九，来扶着大伯坐下。” 贺磊几兄弟扶着韩家大伯，慢悠悠的上了台阶。 “果儿啊，九儿啊，大伯也来你庄子看看，我们果儿能干啊，这家当创的好啊，咱们韩家有福气啊。” 杜果儿笑了笑， “高婶子，你给卧几个鸡蛋，我家大伯来了。” 正说话，就看见姚吉祥小跑着进来了，贺磊一看姚吉祥，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姚吉祥看着院子里的这么多人，这都打招呼吧，人多，还不怎么认识，这不打招呼吧，显得自己没教养。 只能停下步子， “老爷夫人大家好！” 说完也不停留，直接进了厨房，就看见高婶子准备烧火， “婶子，来，这活我干。” 说完麻利的坐下来，点火，劈小段的柴火。 高婶子看着姚吉祥，这女娃长得真不错，干活勤快，嘴巴也利索，嗯，打架也厉害。 等会儿多舀一点水，给她喝碗鸡蛋汤水，这鸡蛋可不敢乱给她吃，自己是个下人，这乱做主，和偷东西没什么区别。 “大嫂啊，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和贺磊打架的？” 韩老十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姑娘，比自己儿子矮了一个头，居然打得贺磊没有还手的力气？ “爹，要不然你和她打一架看看，是不是我很差劲？” 贺磊有点不服气，这肯定是这小丫头有什么功夫，或者有什么邪门，要不然自己怎忽然就浑身没力气了。 “我都没话说你！” 韩老十不想搭理儿子，这会儿觉得贺燕燕要把三个儿子扔到大哥的庄子里来，是对的，这岳父岳母看三个儿子看的太贵气了，生怕磕着碰着，自己和贺燕燕要他们干活，都恨不得替儿子们干了。 “咋还带这么多东西？这大热天的，买这么多干嘛。” “本来贺燕燕想买一头猪过来的， 我说天气热，就只买了一腿过来，这三个小子呢，每天吃的和水牛一样，我觉得买少了。” “爹，水牛只吃草，大哥就要吃肉！” 贺鑫连忙说道，这爹买的肉，不给自己吃？ 杜果儿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儿子都挺傻的，自己看着这些小丫头们就很精明一个，不管是好的坏的，一个一个精的和小大人一样。 可是这些小子们，却都一个一个憨憨的，自己家的石头算是最精明的了，还是止不住时不时的冒傻气。 马车上压的满满的，一腿子猪肉，还有好多鸡蛋，杜果儿看了一眼，三筐子，还有篮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反正都搬到厨房里去了，肯定就是吃的。 “婶婶，我们住哪里？” 杜果儿没说话，这，房子不是还没收拾嘛...... “那边有一间大一点的，你们三兄弟住一起行不行？” “行，爹，来啊，帮一下忙啊，这么多东西，你搭把手啊。” 韩老十眼角直抽...... “你们自己整理，这是来学本事的，你们以为是来做少爷的啊？” 不能帮，搬了行李，等会又要自己帮着打扫卫生，这就是没完没了了。 韩老九这会儿还没从姚三根那边回过神，就看见大伯坐在了院子里， “大伯，这段日子可还好？” “好，好，能吃能睡的，这不是，看着磊磊几个人过来，我也过来坐坐。” “大伯，等会我杀鸡给你吃啊！” “呵呵呵，不忙活了，十一的媳妇儿已经杀了鸡了，等会一起去吃啊。” 韩老九扶着大伯， “大伯，我今天就不去了，庄子里事儿多，今天等会老憨要来给我清理牲口棚子呢。” “那好那好，你们兄弟啊，就要多走动，我们老了不中用了，不知道哪天就去陪你爹了！” 看着韩家大伯慢慢的说着话，杜果儿有点子发酸，韩家大伯是比较少见的那种很豁达的老人，那时候自己没吃的，还给果儿编草鞋，还能跟着自己一起来渡口府。 能让自己大儿子做上门女婿，能不插手孩子们的事情，这老人，是该享福的。 韩高和姚三根也回来了，这会子搬着东西，姚三根看着杜果儿，原来是大娘子当家，自己还说呢，这主家看见媳妇，就乐呵的不行。 匆匆忙忙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往牲口棚子去了，姚三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主家说，自己才能心安理得的留在庄子里，这庄子里都是好人，姚三根想在这里待着，能养老那不是更好？ 韩老九招呼了几个人后，心里有事，总觉得姚三根身上有秘密，这就不由自主的往牲口棚那边去，又不好意思大眼瞪小眼的，只想着躲在一边，好悄悄的观察一下这人的动静。 不过韩老九有点低估了自己的块头，和高估了自家柱子的宽度，这躲起来还不如不躲呢，就挡住了一张脸，让牲口棚里的姚三根心里别扭极了。 这主家躲起来干什么？自己这是在牲口棚里，还能偷吃什么不成？ 不对，韩老九越看越不对，这人，估计是有功夫，这站在牲口棚里发愣，脸上还不停的变化着表情，难道这是在练内功？ 可是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牲口棚臭啊。 高手，这就是高手，一般的高手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的，这臭，一定就是在磨练姚三根的意志。 第233 章 算入股钱吧 六十六两银子的司仪钱，花的比较值。 热闹，那是真的热闹，别说一条街，就是半个城都热闹起来了。 想也是，要是热闹，谁愿意花这么多银子啊。 有钱真的好啊，龚家原来说的请司仪，不过是想着自家人少，有人帮着要轻松一点。 哪里知道韩家直接给请了全城最好的司仪，龚夫人是又高兴又心疼，钱啊，这么多银子花出去了，都够石头读两年的书了。 “只有最好的司仪，才能配得上咱们晨曦！” 心在流血的杜果儿，一脸真诚的和龚夫人说着。 整条街都被大红覆盖了，锣鼓声，唢呐声，对了，居然还有表演，人山人海的，就算是不认识韩家龚家，来看看热闹也好啊。 龚夫子的脸也被染好了，韩家如此看的起自己晨曦，那么，石头，不，韩阳明，一定要出人头地。 还有，韩煜辰，也一定要出人头地，否则，就是辜负了韩家对自己的一片心。 谷子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一门心思的跑来跑去，越来娶媳妇这般的好玩啊，那个跳舞的为啥背后还有翅膀？嗯，或者是壳？ 装扮成河蚌精的女子也很无奈，为什么这个小子围着自己转悠个不停呢？还要敲敲自己的壳？这是假的好不好，敲坏了要不要赔的啊？ 杜果儿看见自己发傻的小儿子，太丢脸了，连忙喊着全婶子去把人给抓回来，脑子里却想起了大滩村被自己扔下后院子小溪里的河蚌，不知道有没有珍珠了。 对了，那些挖出来的珍珠还在自己箱子底下呢？要不然，给晨曦？ 算了，自己也给了石头很多东西了，箱子底下的那些珍珠，就给这个围着河蚌团团转的傻儿子吧。 毕竟，这也是自己亲生的，还老费劲才生下来的。 石头没有喝醉，那是夫子不准，太严肃了，哪有孙女婿敬酒，这阿爷守着不准喝酒的嘛，这些学子们谁不怕龚夫子啊。 喝酒醉了，伤脑子，石头以后要用脑子的地方多，不能有一点的疏忽。 不过，韩老九喝醉了，儿子成婚了，自己这个老子做的成功！成功啊！ 宝儿静静的喝酒，酒不太好喝，自己还喝不惯，有点辣口。 石头成婚比自己成婚要热闹的多，这是好事，等以后自己赚钱了，有了儿子，也给他办的热热闹闹的。 当时自己成婚，是热孝期内，也不能大操大办的，轻轻的又抿了一口酒，能喝酒就是大人了。 宝儿笑了，自己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咋还不是大人呢？ 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慧娘看着喝急了直咳嗽的宝儿，连忙倒了一杯水， “慢点，别呛着。” 再怎么热闹，总有宾客散场的时候，六十六两银子的好处就是，这些收场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 杜果儿也感受到了一把大户人家的感觉，银子花了就花了，儿子成婚一辈子的大事......就是这个，既然成了女婿，这去了候原府咱就不给那么多的东西了。 要让石头觉得，那是自家人的感觉啊。 “果儿，你怎么啦？” 韩老九看着媳妇进了屋子，自己喝的有点醉了，这会儿醒了点酒，为什么自己的媳妇表情这般的难受呢？ “没事，我躺会儿就好，你醉一边去，别熏着我。” 六十六两银子，果儿觉得需要自己缓一缓！ “果儿啊，你还记得咱俩成亲的那一天吗？我可真穷，你也不嫌弃。” 韩老九想起了杜果儿在村外小溪里洗澡，谁会想到，那么邋遢的一个女子，居然短短的十几年，就有了这么大的家业，自己当时都做好了，实在吃不饱就去讨饭的准备。 杜果儿没理韩老九，他喝醉了，自己可没有喝醉。 自己怎么会不记得，韩母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记得要老九给自己买一套红衣服？ 虽然是一件褪了色的旧衣服，可是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能够安心的法宝。 那一碗甜水，喝起来就那么一丝丝的甜味儿，自己一饮而尽，何尝不是一种誓言？ 自己去赶集，韩母悄悄的塞钱，那也是妈妈的回忆啊！ 嗯，是的，温馨的场景自己只记得韩母，身边这个家伙，留在脑海里的就是那个土疙瘩，好硬啊，把自己头都砸破了，你个矬子！ 气的杜果儿对着韩老九就是一脚，等着吧，等你老了，我也拿土疙瘩砸你。 韩老九晕晕乎乎中挨了一脚，笑了，就知道果儿不记得了吧，自己可是记得，那时候果儿真瘦啊。 还有一件事，果儿还真不知道，喝甜水的时候，自己可是在她碗里放了两颗，自己没放，这小媳妇都喜欢吃甜的，自己一个老爷们，喝不喝甜水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ˉ?ˉ*;)，儿子成婚了，真好！韩老九呼呼呼的睡着了。 新房里，喝过交杯酒的两人，把桌子上面吃的东西，都移到了旁边的小凳子上。 石头和晨曦，两人穿着中衣，嗯，外衣太重了，这都要睡觉了，穿那么多干嘛。 “今天我娘可是花了血本才把你娶回来的。” 石头说着，打开了一个本子，嗯，一个账本。 “娘说了，这是人情，咱们得记上，这当家过日子，就要心里有数。” 石头把账本给了晨曦， “你来，我说，你记，这样咱们俩都记住了。” 晨曦坐下，接过账本，石头已经研好了墨，“成婚司仪六十六两。” 晨曦边写边说， “娘可真大方，这都可以买好几个下人了。” “可不是，不过娘心里肯定有数，这是给你和你娘长脸，这是娘疼你。” 石头也心疼，不过花都花了，一定得让人领情啊，娘对自己那是真的好，比对弟弟好多了，不过自己也不能不管弟弟， “以后小弟成婚，咱们就要帮衬着点。” 晨曦又说， “那我娘给我的陪嫁银子两百两，这个不用记在这里吧？” 石头一愣，咦，媳妇有钱啊，这嫁妆就不少了。 “这个你要是嫁妆上面没写，就写到这里，注明一下是你的压箱子钱，算是，算是入股的本钱。” 石头想起来了，娘和人合伙的时候，每个人也是先投本钱的，后来才能钱生钱。 新房里安安静静的，两人都在算数，登记家底子，早知道就把算盘带进新房了，这会儿都要心算，可慢。 第234 章 喝豆浆喝到吐 石头成亲的那晚，宝儿没有喝醉，刘大豹子告诉过宝儿，这男人，要能喝酒，不过把自己喝醉的男人，是傻子。 宝儿懂了，看着别人醉，自己不醉，才行。 当晚，慧娘也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从隔壁的房间搬到了宝儿的屋里，宝儿想着，要对慧娘好一点，怎么好了？ 那就是两人做真正的夫妻，在这世间一辈子吧！ 事后，宝儿哭了，慧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轻轻的把宝儿抱在怀里，还是个弟弟呢。 宝儿肯定是想爹想娘想阿爷了，慧娘想着，真可怜，自己以后对他好一点，明天早一点，给他做点好吃的。 手轻轻的拍着宝儿的背子，睡吧，以后我对你好。 第二天一大早，慧娘没有叫醒宝儿，起床烧火做早饭了。 以后，这个家就要自己和宝儿好好过了，娘说的对，做吃的买卖，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这全婶子是韩家的下人，不可能一直待店子里的。 这么多天，慧娘都在厨房打下手，每一道工序自己都看懂了，现在趁着大家还没有来铺子里，先把东西都准备好，今日，自己要学着上灶了。 这边，晨曦和石头也醒了，石头醒了是因为，每天都习惯了，吃早饭前，是必须打一遍拳的，等去候原府前，要娘再教自己一点，这拳现在都练会了。 对了，不知道这拳能不能教给晨曦，她可不能太娇气，得和娘一样的勇猛。 算了，还是不和娘一样了，娘最爱睡觉，晚上睡了下午睡，还凶的很，谁都不敢说。 昨晚上，两人对了一夜的账，心里都乐滋滋的，小家钱不少啊。 约好了，这边石头去候原府，吃住都在家里，尽量不要花钱，讨好爹娘都靠嘴。 这边晨曦在家里，豆腐坊的钱都攒着，要是石头中举了，就先买田，再买铺子，哈哈哈，乐的两人上床前都是笑的。 杜果儿不知道这些小子们一个一个的计算，她睡的头疼，可是今天新媳妇要敬茶呢，还是咬牙起床了。 熬一熬，再过几天，自己就去庄子里好好休养一下。 敬茶，晨曦又收到了一个金手镯，和小石头两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 杜果儿都没脸看两人，本来石头就爱钱，这会儿又娶过来一个爱钱的，造孽啊。 不过，晨曦爱钱是爱钱，这出手也大方，特别是对谷子。 本来谷子看着大金镯子，都要哭出来了，娘，自己成亲，媳妇会不会也有大金镯子？ 可是后来拿着晨曦给自己的五套衣服，又笑了，太多了，太多了，还都是好料子，这下子自己穿着去学堂，可有面子了。 还是大哥成婚好啊，以前大哥最多带自己吃个小串子，现在嫂子直接五套衣服啊，五套啊。 娘一年都不会给自己做五套。 婚假三天，这是龚夫子说的，这回门后，就要开始念书，晨曦也就要操持家务，不能惯着，要对两人严格要求。 杜果儿无所谓，家里有的是事儿干，就一个豆腐坊，做好就不错了。 谷子是个吃货，杜果儿觉得，这个小儿子肯定是斗不过自己的大哥的，小石头没事就去钱眼子里钻一下，谷子呢？就想去吃牛肉，都问了好几次了。 要不是自己狠狠的揍了谷子一顿，还不知道要在耳朵边上叫多久。 有本事自己赚钱去吃牛肉，老娘的钱，有用。 为了给小两口留出蜜月的空间，杜果儿带着韩母，还有拖着韩老九一起去了庄子里，嗯，还有那个特别碍事的韩诚，一点都没有眼力劲儿，老是往晨曦哪里凑。 韩诚很委屈，不就是想讨好一下大少奶奶嘛，娘说了，这以后的豆腐坊是大少奶奶做主了，自己也想和爹一样，混个豆腐坊的管事。 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庄子里啊，不想去，庄子里，贺家三个少爷都在，他们有点傻傻的，没有自家的少年聪明。 晨曦和石头，就这么看着一家子人都利索的坐着驴车走了....... 不是说好休息三天的嘛，这豆腐坊就不管啦？ 这不是才第一天嘛？ 堂屋里垒着高高的回门礼，看着架势，一时半会儿，自家的婆婆是要待在庄子里的了。 哎，晨曦垂头丧气的进了屋， “咱们这就算是开工啦？” “开工，你现在就是韩豆腐的当家人了，快干活。” 小石头很兴奋，你，晨曦，也开始要喝豆浆喝到吐的日子了。 “你说，我肚子里是不是就有孩子啦？” 晨曦想着出嫁前，娘和自己说的话，一定要早点生孩子，多生几个，这样，才有儿子能够姓龚。 到时候，就要爹和阿爷加油赚钱，给自己买好多的地，嗯，还有金子，娘说，买金子不要买首饰，要买金元宝，还得是那种小小的，太大的不要。 行，生儿子，买金子，生好多儿子，买小小的金元宝。 晨曦表示，一切有自己呢，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娘，有点不解，不过是离家里两条街而已，又不远，这抓一把瓜子，都没吃完就到家了，有什么好哭的。 石头脸红了，自己的这个圆脸媳妇，不怎么害臊啊。 话本子里不是都说，小娘子们羞红了脸吗？晨曦别说羞红了脸了，这双眼还发光呢。 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秀才，怎么会有不懂的事呢？ “我估计，现在应该还是没有孩子的，这咱们不是昨天才成亲嘛，他就算是赶来，也还要一会儿，估计，估计，下个月差不多，你想，小孩子走的慢嘛。” 原来如此，也对，不催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慢慢走，走快了摔跤就不好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都不好去扶他。 “难怪，我看有的人刚成亲就有了孩子，还有的人好久才有了孩子，肯定就是有的孩子麻利，有的孩子磨蹭。” 小石头点点头，自己的媳妇不愧是夫子的女儿，这一点就通啊，看样子，以后孩子傻不了。 “对，咱们不急，左右不过一段日子，等他来了你的肚子自然就鼓起来了，到时候要多吃鸡，我娘就是这样。” 晨曦点点头，多吃鸡，难怪婆婆喜欢吃鸡，原来多吃鸡就能多生儿子。 第235 章 杀两只鸡庆祝 在庄子里待了大半个月，宝儿到庄子上来找杜果儿了。 “婶婶，陈叔找你，到铺子里没看见你，要我来告诉你一下，他在家里等你。” 这陈德福找自己，一般都是有事，杜果儿心里想着，估计是酒证的事儿。 “走，我们回城。” 陈德福带着杜果儿去了县衙，自从这汪小丫开了酱菜铺子，杜果儿也是很少来自己家里串门了。 虽然家里的确也是增加了进项，可是陈德福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味。 这终于能给杜果儿把这酒证拿下来，心里好像带着一股子的赎罪的感觉。 “老妹，这酒证可不便宜啊。” 一千多两的银子，就算是有钱的大户人家都要抠出水来的。 “嗯。” 杜果儿是没有什么顾虑的，再怎么也能买点水酒，已经算过了，最多不赚钱。 自己把豆腐坊给了石头，也想给谷子创个家业，孩子在不在乎是一件事，这该给的还是要给。 自己费了劲儿亲生的呢。 在酒证契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官府再盖上大红的印章，这事儿就成了。 办豆腐证的时候，杜果儿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可是这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交了上去，这衙门里的人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杜东家，这是你的证，你拿好了。” “你好走，这边，这边。” 杜果儿面上还是显得很开心的，把陈德福吩咐，带来的小碎银子一个一个的送进了给自己行礼的书吏杂役手里。 这都是规矩，什么狗屁规矩，要自己钱的规矩。 出了衙门，那一张印着大红印章的酒证就在自己的怀里，杜果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拿着这些钱买铺子买地不好吗？ 搞这个玩意儿，哎！ 看着杜果儿垂头丧气的进了院子，都知道她是去拿酒证的，这个神情是？ 韩母看着杜果儿坐在堂屋里发呆。 “果儿啊，你这是咋了啊？这证办的咋样？要是太难了，咱们就不办了吧？” 这么多年了，韩母很少看见杜果儿这么愁眉苦脸过，这孩子，咋回事呢？ 这家里有吃有喝的，大孙子还是个秀才了， “果儿，咱们不发愁啊，没搞下来就不搞，别把自个儿愁坏了。” 杜果儿看着韩母围着自己团团转，嘴一瘪， “娘，办下来了，就这么个破玩意，把家底子都掏空了，现在整个家底子就四两银子的了。” 说完，掏出酒证给韩母， “娘，你说，要是我做不好，这咋办啊？” 韩母拿着这个酒证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多遍，看不太懂，依稀就认得杜果儿的名字，这还是果儿闲着的时候，教自己的。 “咋会整不好，别怕，做出来了东西就能卖掉，不过是少卖一点或者是多卖一点。” 韩母把酒证放在桌子上，嗯，想了一下，拿了一个杯子压着，别被风吹走了。 “果儿，这不是好事嘛，家里不是还有四两嘛，够了够了，咱家以前半年银子都没有，还不是被你做出这么大的家当啦？” 轻轻的把杜果儿拥入怀里， “不怕啊，好事好事，等会儿娘去杀只鸡，给我们家果儿庆祝一下。” 杜果儿哭过了，胸口没那么憋闷了，嗯，吃鸡啊，挺好的， “娘，今日炖的烂一点，你那牙口别咬硬的，费牙。” “诶，好咧，咱们炖两只，好事成双。” 晚饭的时候，家里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其中两只鸡好大一盆子，垒的高高的，全家都来了，宝儿和慧娘也来了。 杜果儿拿了酒证，以后忙的事儿就多了，肯定也跟赚钱了，这么贵的酒证，不赚钱，谁还去拿啊。 石头和晨曦两人相对一笑，你看，婆婆炖了两只鸡呢，肯定，也是想孙子了，多吃鸡，好生儿子。 杜果儿看着闷着头不说话的晨曦，一味只吃鸡，心里也很纳闷，这小家伙以前不是挺怕胖的嘛，今天吃的这份量，都赶上石头了。 这石头啥眼神啊，专注的看着晨曦的碗，吃完了就给他夹，好你个小子，都没看你给娘夹一个。 果然，这儿子都是给儿媳妇生的，白疼了。 “果儿，吃这个，你最喜欢的鸡腿。” 老九巴结的给果儿夹了一个大鸡腿，媳妇啊，别老是盯着人家晨曦看，人家是新媳妇呢，吃几块鸡咋了，家里有好多鸡，别小气啊。 杜果儿看着碗里的大鸡腿，又看了一眼韩母的碗里，空荡荡的，再看晨曦的碗里，堆满了鸡块，顿时肚子里一肚子的气。 “给你娘夹菜，我自己会夹。” 都是这种男人，不会心疼娘，只管媳妇，我呸！ 老九有点委屈，果儿好难巴结的，不给她夹，肯定说自己眼里没有她，给她夹了，又要呸自己。 连忙给韩母也夹了一个鸡腿，这鸡腿从来就没有儿子吃的份，都是杜果儿的。 没事，给自己碗里扒拉了好几块五花肉，倒了好几勺鸡汤，呸就呸呗，只要果儿好好赚钱，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媳妇的。 宝儿和慧娘也低头吃菜，宝儿不好意思夹鸡肉，给慧娘夹了一块五花肉。 慧娘笑了，小夫君还是很心疼自己的。 “明日我就去庄子里了，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晨曦了，我要回来看账本的，要是做的不好，我可是要收回来的。” 晨曦点点头， “放心，娘，我一定好好干。” 不可能做不好的，这几日在豆腐坊都已经算过了，只要自己不乱折腾，怎么都不会亏。 宝儿看着杜果儿的神态，其实婶婶对人都是这个样子啊，小事不太管，这大事抓的可严了，明日，自己就把买方子铺子的钱交给婶婶吧。 吃完了，杜果儿和宝儿坐在堂屋里，宝儿要买铺子了。 “婶婶，我想好了，这段日子慧娘也在铺子里自己开始干活，全婶子也都教她了，我们准备自己干了。” “慧娘是个能干的。” 这一点杜果儿挺相信自己的眼光的，慧娘没有多大的主意，不过，勤快贤惠，是个好媳妇。 “咱们一码事儿归一码，我是你婶婶，咱们永远是一家人，不过这买卖归买卖，是多少钱就多少钱。” 杜果儿想着，自己这已经够帮衬宝儿了，成家了，现在又算是立业了，也对的起刘清江给自己从大伯手里拿过来的二十多亩地了。 “买铺子里的这些方子，你就给我五十两吧，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干活，赚钱，早点生儿育女，不要染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是做错了事，婶婶还是要打人的啊。” 第236 章 财不入脏门 “五十两？” 宝儿惊讶的喊了出来。 “咋啦？” 不是吧，五十两自己可真没多要，要知道，当初汪小丫拿自己酱菜铺子可还不止这个价格呢。 “我因为至少要一百两银子.......” 宝儿哭了，没控制住， “婶婶，你这是，帮我呢，我知道，我懂.......” “得了，别稀里哗啦的哭了，现在是个大人了，五十两银子不少了，好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两呢。” 慧娘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拉着宝儿的手，给他擦了眼泪。 是啊，自己娘一辈子都没攒够五十两银子，这钱你是说不清的，得看人。 宝儿拉着慧娘，给杜果儿跪下来， “婶婶，我知道，你不是我血亲的婶婶，你也常骂我，可是我知道，你骂我，那是把我当自个儿的孩子看，婶婶，我一定好好干活，要是做错事儿，你就拿脚踹我......” 杜果儿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宝儿，这孩子，总算没长歪，好好看着点，应该没大事的。 “起来吧，咱们家还搞这一套，明天麻溜的把五十两给我，我可是说好了，这铺子里的全婶子我可是带走了，不懂的可以问，别闷着头干活。” 一直到上床睡觉，杜果儿都还在想宝儿的事情，码头铺子是个赚钱的事儿呢，好好过日子吧，小子。 “果儿，你真好，你一点都不凶。” 韩老九凑了过来，想和杜果儿亲亲贴贴。 “哎呀！好痛！” 韩老九不知道咋的，去把胡子刮了，还追着问自己是不是变年轻了，年轻有什么用？刮了胡子就变年轻了吗？应该去耕田，就知道自己是啥样子了。 “你胡子扎的我好疼。” 韩老九不管，抱着杜果儿睡觉，哼，不能什么事儿都由着女人，自己不刮胡子说胡子脏的很，这刮了又说胡子扎人。 就扎了，咋样嘛，我可不只有胡子扎人，我会的可多了。 会的再多，也经不起杜果儿的夺命连环腿，韩老九老实了，行，好好睡觉，等到庄子上，我有的是手段。 一大早，宝儿就带着点心还有肉啊，还有鱼啊，反正和慧娘两个人一人一箩筐，里面装满了好吃的。 杜果儿.....这小子，还怪讲究的，嗯，虽然没多少钱，可是这份心，自己领了。 接过来宝儿用红布包着的银子，杜果儿又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八个铜钱， “这是婶婶给你的，八个铜钱，逢八必发，婶婶祝你们兴旺发达。” 全婶子也在一旁抹眼泪，这小宝儿小小年纪，太苦了，现在好了，成家立业了，真好。 东西都搬上驴车，豆腐坊里不要留，都说好了这豆腐坊让晨曦自己来干，那么就留下韩中一家子就够了，咱们都去庄子里。 谷子有点着急， “大哥，娘去庄子里了，你管我饭么？” 有话本子里说，这大哥大嫂趁娘不在面前，就给弟弟吃剩饭剩菜，还打人。 “你不是每天都在学堂里吗？我不是每天都和你一起去学堂里吗？” 小石头看着紧张兮兮的弟弟，这脑子里想的什么啊，你肯定是归娘管了，我为什么要管你？ “可是，这回来的时候，咋办？” “以前咋办就咋办呗，你想啥了，咱们又没有分家，娘只是教你嫂子管家而已，再说了，你又没被赶出去。” 算了，自己不和没考上秀才的孩子计较，要是小弟考上秀才了，还这么问自己，那肯定是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兄长的告诫了。 “走，去学堂，晚了真要被打的，你昨天就挨打了吧。” 谷子一天脸就扭一起了，以前看着夫子挺和气的啊，为什么现在这么凶呢？ 就背错了一个字而已啊，自己的手板心就被打的通红，造孽啊！ “你们快走，别挡在门口，等会儿人家要来拿豆腐了。” 晨曦看着两兄弟磨磨唧唧的样子就着急，自己都进屋换了干活的衣服了，这两人还在这里说话， “你们就不能边走边说嘛？晚了又要挨打，你们咋就这么没有记性呢？” 出去，都出去，这大门口也要打扫一下，家里的人都在干活，自己来吧，娘说了，财不入脏门，这家里，院子里就要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 这大树下面的草也要整理了，这个，算了，自己不去干了，等会儿喊韩诚来把围墙上的草都拔了，这墙下面也要整理的干干净净的。 龚晨曦穿着新做的衣服裤子，在院子里叉起腰，不错，现在，这里归自己了，这可比自家小小的书房好玩多了。 就说做针线绣花有啥用，你看，自家婆婆也不会，她也不要自己会，白学了。 叉了一会腰，这挑着担子来拿凉粉卖的，拿豆腐脑卖的，豆腐的，豆腐皮的，一个接一个的来了。 一个一个的对着数量，登记了，拿钱，下一个。 这豆腐坊换了个小娘子干活了，老顾客们都有点好奇，只是知道这家娶了儿媳妇，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新媳妇干管事的了。 这家的婆婆大气，是个好人。 小石头和谷子已经学堂，这龚夫人就提着篮子去集市买菜了，这韩家就晨曦一个人忙乎，自己买点好吃的去帮帮女儿，这要不要给晨曦配一个厨娘呢？就她身边一个阿福，是不是太少了？ 阿福现在根本没有时间伺候晨曦，她在搓凉粉，小姐说了，请人不如把钱给阿福就行，多赚点钱，到时候给自己找个好小子。 买了一大条鱼，自己女儿喜欢吃鱼，想了想，又拐了回家，自己不会做鱼啊，得从家里带个厨娘过去做。 这事儿杜果儿说过，叫什么，这是娘家的味道。 三辆驴车，杜果儿到了庄子里，贺磊几兄弟一趴就过来了， “婶婶，婶婶，我娘来了没有。” 有点累啊，要是娘来了，给自己带点吃的就好了。 “没来，你娘不要你们了，把你们卖给婶婶了。” 这三小子傻乎乎的，力气一大把，可是性子怎么这么本分呢？那就干活，多干活脑子就灵泛了。 “真卖了啊，那婶婶你买了我们，这次给我们带吃的了吗？” 好的，还要多干活，这脑子好像也没怎么灵泛。 杜果儿恶狠狠的扔过去一提点心。 第237 章 得吃多少粮食啊 李荷花家的兔子还远远没达到卖的程度，这驴车到了庄子里，就又拉了一车的兔子去宝儿的铺子里。 以往的兔子皮，大家不知道要怎么硝制，这姚三根倒是不藏私，直接就把硝皮子的手艺教给了韩高。 这手艺就是赚钱吃饭的底气啊，韩高掏出银子给姚三根，姚三根不要，就一个要求，这韩高给自己做干儿子。 自己是个奴婢啊，还能给人做干儿子？ 只能和姚三根说，等主家回来了，自己禀告一下主家，只要不反对，自己就一定给姚三根养老送终，把吉祥当自己的闺女一样看待。 对这个事情，杜果儿没什么意见，人家的确是自己家的奴婢，可是，这认干亲又不妨碍人家干活儿。 “这是个好事，这是一两银子，你到时候去办一桌，怎么也要显示一下你的孝心嘛。” 这姚三根不过是在自己庄子里吃饭睡觉，庄子里的牲口人家可没少照看，这算起来，杜果儿都没给人家发工钱了。 算了，自己也给姚三根和姚吉祥做一套衣服吧，粗布的就可以，看着姚吉祥也不是当个娇娇女儿带大的，比贺磊三兄弟都还要糙。 韩老九听了连忙说道， “这以后，他的手艺你可要都学会了，这兽医学好了，和大夫也差不了多少呢。” 韩高心里一动，这要姚三根和自己说好几次了，看着韩老九就说不出口啊，这就算是自己开口了，要是被回绝了，多没面子，谁家好好的少爷去学中医啊。 “九爷，这姚三根和我说好多次了，想招个徒弟，可是又不敢和你们说，毕竟，这二少爷也是学业繁忙。” 顿了一下。 “还有就是，他总觉得兽医不怎么体面，说出来怕被嫌弃。” 杜果儿没做声，静静的听着韩高说完， “这姚三根应该有点子江湖手段吧，这身上不止只有兽医这个本领吧？” 韩老九立马转过头来，我滴个娘啊，我媳妇果然有一双慧眼啊，你说，这不是本事是啥？ 别人妇人只会看这人脸上的褶子多不多，这人衣服上的泥巴厚不厚，谁能像自己媳妇，一眼就看出来，这姚三根身上有功夫？ 韩老九好想告诉杜果儿，这姚三根在牲口棚里憋气练功夫的事，可是还是忍住了，自己要好好的掩饰，不能让别人对自己有警惕之心。 咬着嘴唇，万一不小心说出来了，这咬住，安全一点。 韩高点点头， “我觉得应该总有一点保命的手段，只是现在还没有很清楚，他孙女这么能打，估计，本事还不小。” 韩高心里想着，可惜了，自己也没个儿子啥的，要不然，这小媳妇儿可以订下来，算了，就算有儿子，人家也不会嫁给一个奴婢的儿子。 “慢慢来吧，主要是谷子现在被龚夫子抓着不准出学堂呢，我们也没有办法，这先把干亲认了吧，一个老头儿，也怪可怜的。” 听说他儿子和儿媳都没了，是个可怜人，也没去了解怎么没得，杜果儿不喜欢自己去问八卦，当时，也不会拒绝别人给自己说说八卦。 庄子里早就有了酿酒的房子，按照这个样式，准备多造几个，还要挖酒窖，就靠着自家的山挖就是。 根据姚三根说的，自家的酒还是普通的农家酒的水准，估计很难卖的出高价。 就是这一点，杜果儿才发愁的。 发愁归发愁，酒证一定要拿到手，杜果儿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按农家酒卖。 但是这个名儿咋起？农家酒的名儿？ 别人有杏花村，自己这是八字村，叫八字酒？ 杜果儿打了一个寒颤，这名儿起的，有点起鸡皮疙瘩，你想想，谁家好人喝酒会吼一声，掌柜的，给我来一坛子八字酒？ 我滴个天啊，一点都不好笑，听着都不想喝了。 桃花？不行不行，有点娘炮，大老爷们每人来一坛桃花酒？总觉得喝的娘们唧唧。 梨花？也不行，磁场有点弱，再说了，自己这里一个梨树都没有，你酿的哪门子梨花酒。 这里有啥啊，除了自己种的满山的山胡椒树，就是到处都是的凉粉果了。 早知道多看几本书了，这名儿起的，风池穴都想痛了。 其他人都给我先干活，自己还得回城一趟，不为别的，找亲家起名儿去，这要是一屋子秀才都取不了一个名，就别怪自己嘲笑他们了！ 韩老九肯定是归于干活的人里面的，盖酒屋，挖地窖，这酒坛子还要去订，不过也是熟门熟路的，直接找订豆腐乳坛子的窑主就行。 现在自己可是大主顾了，这窑主看着韩老九那是点头又哈腰的，这可是城里的大财主啊，酿酒，那是一般人能酿的吗？ 窑主可是打听好了，这韩大财主家里就一个半老的发妻，一个小妾都没有，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妹子，胖是胖了点，这年轻啊，能生养呢。 想到这里，窑主给韩老九倒了一杯茶， “韩老爷，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拖着自家妹子，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把窑主气的直跳，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胖妹子喜欢上了一个窑工，你说，那窑工有什么好的，除了一身子的腱子肉。 这韩大财主多好，人长的也是像模像样的，主要是家里有钱，只要妹子给他家做了小妾，这酒坛子，豆腐罐子的买卖都给了自家，就不要发愁了。 韩老九想着快点结账，自己好去挖酒窖，这老憨带着他大儿子大栓在挖酒窖，自己老是不放心，这窑主干嘛去了？磨磨蹭蹭的，急死人了。 “韩老爷，你久等了，我家妹子说，给你做了一碗鸡蛋汤，请你吃吃。” 韩老九......我为什么要吃你妹子做的鸡蛋汤？我自家的鸡蛋汤都是打三个给我吃的。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个穿着一条红裙子的胖姑娘，韩老九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胖的妹子还不嫁出去，得吃家里多少粮食啊？ 这脑子里想着，嘴巴就不由得问了出来， “你家妹子许了人家没有啊，这可得有钱人才养的起！” 第238 章 男人要当机立断 窑主都想哭了，是的，你说说，这韩大财主说不定早就看上自己的妹子了。 这要是自己早一点能看透，这不会白白浪费了家里这么多粮食啊。 “韩，韩老爷，你老好眼光，我家妹子还没许人家呢，只要你愿意，做妾也是她的福分。” 窑主的打牌妹子顿时脸就羞红了，虽然自己喜欢的是大勇哥哥，也和大勇哥哥说好的，一定不会变心。 可是这韩大财主有钱啊，你看，人家，身子骨看着也很健壮呢。 上来就问自己许了人家没有，还是娘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大美人。 这鸡蛋汤还吃不吃啊，为什么韩大财主不接过去呢。 “这是上一次的货款，这一次，你做好了，送到庄子里来，点了数再付款。” 韩老九着急走啊，这鸡蛋汤有什么好吃的，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大胖美女羞红了脸，这韩大财主怪心疼人的，果然，年纪大的会疼人，自己给大勇哥哥做鸡蛋汤，他总是吃的狼吞虎咽的，问都不问自己一句。 “嗯，那我就吃了啊。” 女人就要贤惠，听男人的话，要我吃我就吃，你看，这样他肯定觉得自己乖巧。 窑主看着自家妹子端起碗就坐在韩大财主面前吃起来，心里那个急啊，你个憨憨吗？要你吃就吃，家里没给你吃过鸡蛋吗？ “韩老爷，你，你可满意我家妹子？” 窑主的声音都在颤抖，快点说同意啊，这妹子一天能吃自己两倍的粮食，再不嫁出去，自己的媳妇都要翻脸了。 韩老九很不明白，这窑主为啥老是问自己他妹子的事情，这自己怎么说，这大胖丫头，看起来傻不愣登，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想着不能坏了人家的名声，这要是说不满意，会不会影响她嫁人啊。 “嗯，我要走了，家里还忙着呢，你家妹子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放心吧，这就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子，只有娶不着媳妇的单身汉。 “那咱们就说定了，等这批坛子做好，我就要我妹子来你家。” 天啦，祖宗保佑啊，自家妹子终于嫁出去了，做妾又怎么啦？人家是大财主呢。 韩老九没想多了，这窑主太热情了，不过看不出来，这胖丫头还会送货，想来也是，谁家的孩子不帮家里干活啊。 走了走了，还要买一点锄头和柴刀回去，这粗碗也要买一些，贺磊几个家伙，老是打碎碗，自己可是给他们记着账的，等老十来了，或者贺燕燕来了，这得要他们给钱。 亲兄弟，明算账，况且还是堂兄弟呢！ 自己上次问过果儿呢，居然不收他们学武的钱，杜果儿还是太爱自己了。 上次小儿子说，这叫爱屋及乌，就是果儿喜欢自己，连屋顶上面的鸟也喜欢自己！ 韩老九边想边走着，这窑主家里可是闹翻了天。 不为别的，就是窑主的老娘不干了！ “你是个傻子吗？这韩大财主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看着咱们秀娟能不动心，这白胖白胖的，掐一把都能出水的年纪。” 窑主的娘可是一个泼辣性子，这坐在堂屋里，不干了。 “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把秀娟给送过去，多少得要钱，这家里看着豆腐坊，还有酒坊，那还不是万担的钱？” 看了一眼胖的眼睛都有点眯不开的女儿，太好了，这男人，可不就是喜欢这种胖乎乎的呗！ 呸，不要脸，儿子都娶媳妇了，还要来娶自己的女儿做小妾。 可惜了，自家女儿这个样子，这么有福相，可不是一个做小妾的样子，那是正头夫人的面相啊。 “这韩家老爷的媳妇，不会要死了吧？要不然，为啥子这么着急的要娶咱们秀娟呢？” 窑主一听，更加高兴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秀娟，你也别怕，这段日子，要你哥带着你去韩大财主的庄子里认认门，以后，那是你的家，别害羞。” 大胖丫头点点头，不害羞，这韩大财主长得一般，有钱就行，只是可惜了自己大勇哥哥，笑起来挺好看的。 整个窑场都传开了，这东家的胖妹子要给人家韩大财主做妾。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这韩大财主一看见胖丫头，就急不可耐的问许了人家没有，还手把手的喂胖丫头吃鸡蛋。 大勇的心都碎了，骗子，女人都是骗子，说好了，给自己做媳妇的，还说好了，把家里的棉被偷出来送给自己的，这，看见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就不要自己了，还去做妾，不要脸。 做个堂堂正正的正头娘子不好吗？非要作贱自己。 不行，自己要是娶不到秀娟，估计会打光棍，这，这怎么办呢？ 大勇心不在焉的干着活，工头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看着他进了窑场干活的，当然，也是看着他和大胖丫头躲在窑场的角落里互相吃嘴巴的。 “这事看你怎么想，你要是舍不得，就先下手为强，大不了一顿打，只要是设计好了，怎么也能省下个彩礼钱。” 大勇听着工头叔的话，自己哪有什么彩礼钱，要是有彩礼钱，自己还不会去村里找媒婆提亲别家的姑娘啊，何苦在这里好言好语的哄着这个胖子。 但是要是自己就这么和秀娟断了，以后，东家家里做的五花肉，就再也吃不到了。 大勇闭上了眼睛，心里一横，这日子不能一直这么苦下去，男人，就要当机立断。 为了庆祝一下，窑主特意要自己媳妇去买了多多的五花肉，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 窑主的媳妇没有不情愿，终于能把这大胖丫头给推出去了，要不然，明年就要交税了。 吃点肉，没关系，等到了韩大财主家里，还不知道能给自家带来多少好处呢。 肉真好吃，秀娟咬着冒汁的肥肉，忽然想起，以前自家吃肉，自己都要偷偷送一碗给大勇哥哥的，这以后要去给人家做妾了，这肉还送不送呢？ 吃饱后，看着碗里还剩下来的十来片肉，要不然，还是送最后一次吧，自己也去和大勇哥哥说说话，大勇哥哥喜欢摸自己，大勇哥哥还喜欢吃自己的嘴子，说香的很。 呵呵，真逗，吃肉的怎么不香呢？ 第239 章 不准吃鸡蛋 说好的酒坛子过了两天都还没有送过来，韩老九也是实在没有空，要不然早就去窑场骂人了。 不按时交货，也得来说一句吧？ 看样子，以后还是要多找几个窑场，好好比较一下，就一个窑场不行。 就在韩老九准备收拾一下，晚点去窑场的时候，就听见韩高在外面喊自己，说酒坛子送来了。 韩全已经在搬货了，这些都先放到院子里，等酒窖挖好了，再搬到里面去。 窑主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好大的一个礼盒，惴惴不安的等着。 一边看着这硕大的庄子，自己那个蠢货妹子没福气啊，这么好的日子不过，要去和那个破窑工滚到一起。 想着想着，眼圈儿都红了。 “你这是干什么？” 韩老九一边擦着汗，一边不高兴的走了过来，莫非是想结账？ 这可不行，都是定下一批再结账的，没有送货就结账的道理，除非是不想和自己做下一单子买卖了。 再说了，不想做也没办法，杜果儿不在，自己兜里就二十文钱，结不了。 窑主看着韩老九满脸的不高兴，连忙把礼物给递了过来， “韩老爷，是小的妹子没福气，这几日染了病，实在是伺候不了老爷，你老别怪罪。” 韩老九不想接礼物，万一接了礼物，这要自己多付钱怎么办？ 没有白白收人家东西的道理。 “礼物你带回去，要你妹妹好好养病，我就不怪你送货送晚了。” 原来是家里有人生病，才送货送晚了，韩老九觉得有情可原，自己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可是窑主一听，心里苦啊，这是韩老爷还要自己妹子？ 还要治好了病再送来？ 不成啊，韩老爷...... 杜果儿带着桂桂从院外走了进来，桂桂的儿子们都跟着老憨在挖酒窖呢，老憨说的，从小就要多干活，长大了干活才不会累。 “这是干嘛？” 看样子是送酒坛子的吧，可是为什么这么大一个礼盒呢？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 “夫人来了，夫人好。” 这窑主一看，这夫人果然接近三十了，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妹子好看，可是男人嘛，谁不喜欢年轻的，你看，韩老九就硬是看上自己妹子了。 哎，窑主心疼的很，多好的一门亲事啊。 想到这里，干脆跪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以后这个买卖还是得做啊。 “老爷，我家妹子实在不成了，你老还是忘了那个蠢货吧！” 韩老九.....这是干嘛呢？ 杜果儿.....为什么要韩老九忘了人家？还不成了，逼死人了？ 桂桂.....谁是蠢货？ “你站起来好好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窑主站了起来，这眼泪是止不住的流啊，他就想好好的攀个富贵，好好的卖自己的坛子啊。 “夫人啊，这事儿不怪韩老爷，是我的错，我就想着，能和韩老爷做个亲戚，以后这坛子买卖我一直能做。” 这大男人看起来有点伤心啊，这哭的稀里哗啦的。 桂桂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屋檐下面的台阶上，男人也会哭的啊，哭的真难看，这么大了还哭，自己的小儿子二栓都不爱哭了。 肯定是个傻子，想到这里，也懒的看窑主了，继续做自己的鞋底子，果儿家里人多，鞋底子费的很，自己做结实一点，耐穿。 “这咋做亲戚得呢？” 杜果儿看了看韩老九，这儿子的亲事韩老九是觉得不会随随便便结亲的，那这家里还有什么亲可以攀？ “韩老爷，不是我不把妹子送过来，实在是，实在是说不出口啊，你就忘了她，她有伤风化啊！” 哦？妹子！ 杜果儿转头看着韩老九， “你招惹人家妹子了？” 韩老九那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我，我连鸡蛋都没吃，我还算招惹了？ 这，这和黄叶子骗人有什么区别？ “我什么时候招惹了，我都不认识你妹妹。” 杜果儿看了一下窑主，自己脑子没坏，这要是窑主的妹子，那么，韩老九估计不会动心，毕竟，以前黄叶子可是长的好看的很呢。 “你别乱说，你妹妹有病就去治，你快把礼物拿走，要不然还说我收了你的东西，太吓人了，你别想讹人。” 韩老九顿时就站到了杜果儿背后了，悄悄的对杜果儿说， “媳妇，你看他要耍什么花招，小心点，这酒坛子的钱一文都不能多给。” 杜果儿...... “你妹妹怎么啦？” 可别是什么对韩老九一往情深，然后要死要活就不好了，毕竟是良家女子，和黄叶子是不同的。 “哎，夫人，是我家教不严，我本来看着韩老爷对我妹子蛮有意思的，能给你们这种家里做妾，也是她的造化，可是，可是她居然和我家窑工......行那苟且之事。” 要是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估计自己的酒坛子买卖做不成了。 这男人得不到女人，心里是很不舒服的，这一点，窑主懂的。 “韩老...韩老爷怎么对你家妹子有意思啦？” 这个，窑主就把当时韩老九说的话都说了一遍，边说边赌咒自己真的一心想把妹子送过来，好好伺候夫人，好好伺候韩老爷的，绝对没有对韩老爷不恭敬的想法。 杜果儿忍着笑，送走了窑主，回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韩老九， “韩老爷，你吃不吃鸡蛋啊？” 韩老九实在想不通，这女人见一面就要进自己家门的吗？这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出去走路了。 这大街上这么多小媳妇姑娘的，想到这里，手脚都发冷， “怎么办，果儿，我以后还能不能出门啊？” “你这个样子，出门干什么？买个酒坛子，就有人要给你做妾了，你好险啊。” 想到这里，杜果儿恶狠狠的对韩老九说， “你既然有地方吃鸡蛋，那就今天晚上不准吃饭，好好想一想，你这事儿错在哪里？” 韩老九早就想过了，自己哪里错了啊，除了记得是个大胖丫头以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想不通，就一个月不准吃鸡蛋！” 说完就进屋了，这刚到了酒坛子，要记一下账，免得漏记了。 第240 章 酒叫什么名字 庄子里的酒杜果儿已经试了好多日子了，这普通的米酒是没问题，姚三根也品了，中等偏下。 杜果儿叹了一口气，暂时只能有这个水平了。 看着整日里醉醺醺的姚三根，杜果儿又觉得好笑， “姚叔啊，你这日子过得神仙都不换啊。” 姚三根有点晕头，以前就好个酒，现在泡酒坛子里了，倒也没那么舒服。 “我得，我得少喝点，这天天脚都踩不到地一样的感觉。” 这庄子的东家大气，自己的确可以教他儿子一点，一点医术，就是没空，最近自己脑子不是那么，那么的清醒。 姚三根摇摇晃晃的，脑子里想着事儿，直接就倒在了酿酒房外面的草地里睡着了。 韩高看见了，扶他起来，扛着进了小屋，睡吧，早晚醉死去。 “以后要他少喝点了，这酒喝多了傻。” 杜果儿准备喊着韩全去卖酒了，这贺燕燕那边送一车吧，再就是宝儿铺子里送一点，还有陈德福给自己的一些铺子老客户，都送过去。 这酒都是卖完再结账，你只要能送的进，就是成功了第一步。 再吩咐着韩全记得给豆腐坊也放个几车，城里没货了，就直接去豆腐坊拿。 等着韩全都装好了货，杜果儿又急忙的走过来， “记得给陈德福家里送过去十坛子酒。” 看着驴车摇摇晃晃的走了，杜果儿觉得，到时候用牛车拉车，可以拉的多一点。 韩老九带着贺磊三个小子在搬粮食，酿酒买的是陈粮，又重新整了一个粮仓，专门放陈粮。 贺磊还是长大了，这抗粮食虽然没做过，也是能坚持下来的，就是，那个脚上绑的沙袋，太重了一点...... 贺森还有贺鑫就力气不够了，两个人抬着放独轮车上，拖着走。 韩老九看着贺磊，摸着下巴，这孩子到底是像谁呢？ 有力气也不是这么用的啊，你是能扛的动，可是这旁边就有独轮车，你这拖车不比扛着舒服吗？ 贺磊看着大堂伯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大堂伯也太严厉了一点吧，你别一直看着我啊，你看看贺森和贺鑫啊，我也歇口气啊。 太傻了，这都能赶上憨憨了，韩老九摇摇头，哎，幸好自己家的石头和谷子还是很灵泛的。 就说这名字不能乱取，这一个石头那是聪明，这三个石头垒在一起，可不是动都不会动了？ 还有三个木头，再就是三个金，三个金不就是铁憨憨？ 还是自己媳妇有本事，取得名字好听，石头，多结实，从小到大，喷嚏都没打几个，谷子呢？有的是吃，怎么都饿不着。 韩老九转悠着，走到院子里，看着杜果儿在书房里记账， “媳妇，我已经想好我错哪里了！我明天能不能吃个鸡蛋？” “去去去，一边去，要吃鸡蛋你就吃去，别来惹我。” 杜果儿正在记今日这些酒水都送去了哪里，这卖的太慢了，这么算下来，一个月也就赚个工钱，不行啊。 这韩老九吃不吃鸡蛋，关自己什么事，真是，闲的没事儿干。 韩老九想了好几天的话，一下子就堵住了口，原来媳妇一直都没有怪自己啊，亏的憋了这么多天，自己就喜欢吃鸡蛋，果儿喜欢吃鸡，我们都是一家子，口味一模一样。 晨曦看着院子里的酒，送来了五十坛的酒，都三天了，才卖了十坛子，这个速度，不太对劲啊。 “石头哥，咱们家的酒好像卖的不够快。” “是吗？我也不知道这要卖多少才够啊。” 晨曦想了想， “我记得有一次陪娘去吃酒席，那酒都装了百来坛，一下子就去了好几十坛。” 石头看了看屋内的酒，这都几天了，没看见多少来取酒的人啊。 “是不是我们是新开的酒坊，这都还没有名字？” 天啦，自己都忘记了，娘说了，要自己还有岳父和阿爷取个名字的，现在酒水都开始卖了，名字还没取好。 想到这里，石头坐不住了，这段日子，龚家都在准备带自己去候原府的事情，都忘记了。 娘会打死自己的，真的，娘说过，她有化骨绵掌，就是打起来轻飘飘的，可是慢慢的就会痛苦而亡。 晨曦一听， “那你快去找我爹和阿爷啊，你还呆在这里干嘛？等着娘来打死你啊。” 石头一溜烟就跑了，晨曦转身回屋子，自己还是给婆婆绣几块手帕吧，婆婆高兴了，只打石头哥，就不会打自己了。 坐在窗前，绣了几针，算了，太难看了，这帕子 为什么要绣花？完全没必要嘛，直接擦汗不就够了？ 把针线布料直接塞到箩筐里，盖上盖子，想了想，站到凳子上，把箩筐放到了柜子上，眼不见心不烦。 起身去了豆腐坊，娘说了，只要自己管好豆腐坊就行，自己听话，多卖点豆腐才是正事。 等着天都快黑了，这石头还没有回来，晨曦都着急了，正准备喊着韩中去自己家里看看，就看见自己的娘一步一摇的挎着一个篮子进了院子。 “娘给你做了好吃的黄豆猪脚，快来尝尝。” 石头肯定又待在自己家里吃好吃的了，哼。 “石头去庄子上了，今晚娘来陪你睡。” 啊，为什么啊，自己不想和娘睡，晨曦愁眉苦脸的把黄豆猪脚端上桌，咦，炖的挺烂的嘛，看着好吃。 “娘，这酒的名字取好啦？” “嗯，也不知道他们爷孙三人在书房里整了一个啥名儿，这石头猪脚都没吃就骑着驴出城了。” 龚夫人没那个好奇心，这酒啥名儿不也是那个酒？再说了，自己还能不知道？ “晨曦啊，你说，要不然你别管这豆腐坊了，跟着石头和娘一起去候原府呗。” 晨曦白了她娘一眼，自己是不是傻啊，这豆腐坊每天赚多少钱，娘是不知道呢。 不过晨曦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娘，免得以后找娘家要钱，要不到，石头哥说了，赚钱发财要悄悄的干，别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夫妻，谁都不说，以后儿子都不告诉。 反正石头哥读书多，听他的没错儿，晨曦想着自己床里面的小柜子里的小元宝都快满了，心里得意极了。 就是这些钱暂时还不是自己的，这是家里的，没关系，以后会是自己的！ “娘，猪蹄好吃，你下次少装一点黄豆，我又不爱吃黄豆。” 第241 章 为啥不打老大 宝儿和慧娘天没亮就起床了。 顾念着慧娘整日辛劳，宝儿也和她一同起床，那些重活儿，自己都搬着先做了，等着城门开了，宝儿就骑着驴去了八字村。 每天早上自己都回村去拿杀好剁好的兔子，再就是李荷花种的菜。 这菜都是大早上从地里拔出来的，兔子也是天不亮就起床再杀的，这样子新鲜一点。 卖吃的，食材新鲜味道才好。 等着杀好，菜也整理好，正好宝儿就到家了。 再吃一碗热腾腾的豆腐汤，一个鸡蛋，歇息一会儿，宝儿就回城。 每天都是这样的，忙忙碌碌，李荷花看着两人一心创家业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 多亏了杜果儿，她是自己家的贵人啊。 “大花，等会儿吉祥来找你说话，你抓一只鸡去给杜家婶婶吃，要她提回去。” 杜果儿喜欢吃鸡，自己多喂两只，或许过了年，慧娘就能有个孩子，这鸡啊，蛋啊的不能缺。 庄子里的兔子，宝儿都和杜果儿点了数，全部买了回来放到李荷花的后院了。 兔场都推平了，杜果儿买了生石灰，撒了厚厚的一层，以后要做酒场，这消毒得做好。 然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层黄土，等着草儿长出来，再说。 吉祥每天都来给叫自己喂兔子，原来想着不过是多喂点草，把兔子喂饱那就得了呗。 这一听才知道，还有要分开公母，再就是兔子发情了要怎么的，兔子生了崽子要怎么的，兔子又容易拉肚子....... 李荷花听的头都晕，不过，就看她一个人咬牙能撑起一个豆腐店，那也是一个能吃苦的。 一次不会就俩次，两次不会，再继续问。 看着吉祥这小姑娘也很有耐心的样子，李荷花还扯布给她做了两套衣服，小小的人，也用不了多少布料，就当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吧。 吉祥得了新衣服，来的次数更多了，看着也和李荷花亲热了很多。 本来就是一个和善的人，李荷花也乐的家里人多一点，热闹一点，闲着没事的时候，还教大花和吉祥做点针线活。 贺燕燕又来给儿子送肉了，马上就要秋天了，这天气热的，不好买多了。 再就是，这杜果儿种的西瓜熟了。 本来龚夫人也想来吃西瓜的，不过，韩老九亲自送了十来个西瓜去了龚家，就不想来了。 天气太热，虽然说庄子里凉快，不过蚊虫还是多的，龚夫人应该是属于那种蚊子特别喜欢的人，一咬一个大包，好几日都不得消，这庄子里，天气冷一点再去吧。 “我就知道，这儿子看不看无所谓，我这瓜一熟，你是必来的。” 韩老十被老九喊到前边草坪上看儿子练拳去了， “你儿子咋带的，整的傻乎乎的。” 老十一听，心里就火大，你儿子才傻乎乎的了，想了一下，不对，石头都是秀才了，这谷子听说念书也念的好，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傻。 “咋啦？又被小丫头打了？” 老十心里涌起一股子悲哀，像谁呢，贺燕燕看着也还机灵啊。 “打倒是没被打，就是干活太实诚，要他搬粮食，就一股子咬牙扛，身边一个推车不知道用，这咋行？” 老十掏出自己的烟杆，心里烦躁的点了起来，狠狠的抽了几口，才把想骂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以往整村只看刘清江喜欢抽个烟，现在年纪大了，老十也觉得这烟味儿真香，慢慢就抽了起来。 韩老九闻着烟味，换了一个位置，站到了上风口，这味儿，呛人的很。 啥东西不花钱，非要整这个，就想不明白了，这抽一口进去，吐一口出来，屁事没有，烟草没了，钱没了。 不理解，吃肉不好吗？一口咬下去，舒服的很，吃完了，还能拉到自家茅厕，还能做肥料，种庄稼，一点都没浪费。 “我家老二和老三呢？也这么傻？” 韩老十有点心灰意冷，要是儿子都是这个样子，那就只能靠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媳妇了。 就好像自己大堂哥这个样子，找了大堂嫂，现在出去别人都叫韩老爷了。 “你家老二和老三好一点，就是懒的很，这挂沙袋嘛，老大从来不偷懒，他们俩趁人不注意就取了下来，轻松轻松。” 得了，这比老大傻一点更气人，韩老十又去荷包里掏出一点烟草，装好点燃，好愁啊，这样的儿子，自己有三个，三个呢！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韩老九本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管，这侄儿的事情都告诉堂弟了，就够了。 转身就出去了，想起后山挖酒窖的老憨和他的两个儿子，这还不如人家老憨呢，傻是傻了一点，但是这干活那是真的下力气。 杜果儿正在和贺燕燕说着买酒的事儿，咬着西瓜，贺燕燕还抱怨这西瓜没有买来的甜，就听见前面草坪里传出来嚎叫声。 贺燕燕......儿子又被什么打了啊？ 这儿子到底怎么了，只要自己一来庄子里，儿子就必定嚎叫。 又有热闹了，杜果儿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瓣西瓜，边走边咬，想了一下，回头又拿了一瓣，再走。 这贺燕燕走的快，回头一看，杜果儿手里有两瓣，小跑着也回头拿了一瓣，着急啥，儿子那块头，一下子打不坏。 韩老十揍儿子呢！ 这一次揍的是贺森和贺鑫，你这傻一点没事，可是你偷懒，耍滑头，这性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没事，两人一看是儿子揍老子呢，放心的靠在墙上，安心的吃起瓜来了。 贺燕燕把西瓜籽吐的到处都是，还一边问着杜果儿， “我这算不算播种了，这要是发芽了，长西瓜了，这应该算我的吧？” “你想哪里去了，这是我家的地盘，你要是说西瓜是你的，那行，租地的费用交一下。” “狡猾的大财主！种个西瓜都不准，还是你最好的姐妹和弟媳呢！” 杜果儿笑了，指着贺磊问贺燕燕， “为啥不打老大呢？看两个小的被打的多可怜啊！” “不知道，反正他爹揍的肯定有理由，等着，等老十揍完了，咱们再问。” 贺燕燕吃完西瓜，把皮放到一边，这皮等会儿可以喂鸡，别乱扔。 第242 章 我要做大师兄 龚夫人被晨曦缠的没办法，只能带着婆子陪着她去庙里了。 难道，自己的女儿有了身孕，来求菩萨保平安的？ 等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了晨曦，晨曦一脸得意的告诉自己， 孩子还在路上走着，不着急的时候，这龚夫人着急了，说的是啥啊？ “你和石头圆房了吗？” 龚夫人着急，这出嫁的时候，不是给了你小册子的吗？要你和石头两人看的呢。 “什么小册子？” 不是成婚的那天，两人登记了一本账册吗？ “我和石头哥成亲的那一晚，累了一宿呢，才把册子写好，咋啦？” 要是娘想看自己的册子，那是不行的，石头哥说了，这账册就自己和他能看，谁都不告诉，这是家底子呢。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写什么册子啊？这我给你买的小册子不就在你首饰盒里吗？要你和石头晚上睡觉前看的。” 想了想，这晨曦不懂，这石头不懂吗？ “睡觉的时候，石头脱你衣服不？” 晨曦一听，娘咋什么话都要问啊， “我又不是娇娇女，我自己不会脱啊，谁睡觉不脱衣服啊，那多脏啊！” 我要怎么说，我要怎么问，这龚夫人无力了！ 坐在山边的石台阶上，我的天啊，这到底是圆了还是没圆啊！ “就是说，你成亲那晚上，你疼不疼，有没有出血.....” 龚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错，自己的错，应该很详细的教晨曦的，还以为一本小册子就可以搞定的。 “不疼，没有出血，不过很胀，还酸。” 娘真是奇怪，这写了一晚上的字，手能不酸吗？不过，再怎么写，也不会出血吧，要是这样，爹和阿爷天天写字，那不得出多少血啊。 “你，你，你个......” 龚夫人胸口一闷，左右这里无人，喊着身后的婆子们看着路口，有人来就吱呼一声。 轻轻的在耳边和晨曦详细的教了一遍怎么滴，怎么滴，把个圆脸的小媳妇儿说的脸红脖子粗的，娘好过分，说的这么详细，自己回去看册子就行了嘛...... “懂了没有，还写你的账本，你俩真是，说什么好呢。” 龚夫人白了一眼，还孩子在路上，就你俩这天天晚上记账，孩子还在天上呢！ 反正晨曦脸红是脸红，心里倒是很高兴的，这事儿石头哥也不知道吧，哼，还以为秀才什么都懂呢，原来还没有自己懂的多。 看了一眼女儿，算了，还好，还好，嫁出去了，嫁出去了，等着圆了房，就不要怪自己没养好女儿了，圆了房就归韩家管了，不怪自己，不怪自己，过了年自己就去候原府，眼不见心不烦。 “你最好在过年前能有个身孕，这样你在家里也不会无聊，这养胎生孩子，不耽误事儿。” 晨曦点点头，原来还要抱着亲亲摸摸啊，就说呢，咋自己的孩子就这么磨蹭，还没有走到自己肚子里呢，原来，是自己和石头哥磨蹭了。 “你去庙里干嘛啊？找你永利舅舅？” 龚夫人的一个表弟不喜念书，这家里又是老幺，从小就惯的不行，等着家里父母去世，哥嫂找个由头就分家各过。 这个表弟啥都不会，以往也就陪着娘和奶奶在家里念个经，骗骗零花钱啥的，出门也是花天酒地的胡吃胡喝，这分了家，实在没事做，就想了一个懒主意，把自己的地捐给了庙里。 五十多亩地，捐给了庙里，就一个要求，要主持收他为徒，还特意说了，一定要主持，小和尚收徒自己不干。 看在地的份上，这老住持还是咬咬牙，收下了这个六根不净的徒弟，一眨眼，这就是庙里的大师兄了。 这衣服不用自己洗，事儿不用自己干，只在吃饭的时候，自己就念经，这小和尚们还要把饭菜给端房里来。 实在受不了了，就下山躲起来吃一顿油花花的大鱼大肉，这难受了，满城的花楼都能去。 要说和尚没钱，这功德箱子里的钱，别人不敢动，他是敢动的。 老和尚被他气的大病小病不断，可也奈何不了他，最后实在熬不过，早早就去西天报道了。 谁成想，这花和尚就这么成了渡口府最大的寺庙的主持，原来捐给寺庙的五十亩地，现在变成有了寺庙里的三百亩了。 “你也不早说，也不知道你永利舅舅在不在。” 龚夫人以前没事也常去寺庙，自己和表弟从小一起长大，满街吃好的，玩好的，所以就算是他成了和尚，还是没改口，永利永利的喊惯了。 “娘，你想啊，这寺庙里买谁的豆腐不是买，咱们家里可不比以前了，现在有豆腐坊呢！” 其实晨曦还有一件事没说，等会见着舅舅再说。 今天来的也是巧，这主持今日在庙里，往日里是基本不在。 这城里要普渡的太多了，永利哦，不，普缘主持有一颗大慈悲心，这花楼的小姑娘们都知道，这说起经来，能把人说的又哭又叫，一晚上起不了床。 “表姐，今日怎么来庙里了，哎呀，晨曦啊，来给舅舅看看，你的脸又圆了一圈，估计是吃的太好了吧！” “啥啊，舅舅，我都瘦了，累的！” “你还累，你是腮帮子累，这吃肉得咬，你说累不累！” 龚夫人没好气的白了女儿一眼。 来庙里是不要带什么东西的，自己这表弟啊，从来不在庙里吃肉喝酒，对着菩萨，他还是蛮虔诚的，要不是拜菩萨拜的好，哪有自己这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 “我想想啊，我的晨曦找自己干嘛来呢？是和舅舅做买卖的吧？” 普缘没有子嗣，得知晨曦嫁的这小秀才家里，愿意给一个儿子姓龚，对这小秀才那是刮目相看。 小秀才家里开着豆腐坊，自己这么大一个寺庙，每天要的豆腐也不少，再说了，庙里香火旺盛，自己每个月都要举办一个什么香会，这办个斋饭收入可真不少。 买谁家的豆腐不是买，那必须给自家赚钱啊。 “舅舅，我家除了豆腐，还有酒呢！这酒是新开的酒坊，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可是管家呢！” 哦，这家的婆婆可是个疼儿媳妇的，这就让晨曦管家了啊！ 第243 章 脑袋大有办法 “这酒水庙里不好卖啊！” 普缘也在想法子，这外甥女才得了管家的权利，怎么也不能把差事办砸了啊，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呢。 至于亲生的哥姐嫂子们，当初自己分家的时候早就闹翻，现在自己又出了家，千万的理由可以不理他们。 可是晨曦不同，那是真的自己抱着长大的，再说了，自己过的不好的时候，龚家可没看不起，明里暗里的照顾自己。 “舅舅，这我一下子想到，你脑袋这么大，肯定有主意。” 这个，好吧，自己的脑袋是有点大...... “别急啊，你容舅舅想几天，过几日再下山来告诉你，别急，别急，舅舅有的是办法。” 自己脑袋大，肯定有办法的，就是一时半会的显不出来。 “舅舅，那你来我韩家豆腐坊，我家里好多鸡，你看看，哪一只要供奉一下佛祖。” 这小嘴儿，真是，有灵性，佛祖一定会保佑我的小晨曦的。 出了庙门，龚夫人皱着眉头， “这酒不好卖？” “娘说什么啦，新开的酒坊，哪里就这么容易卖的掉？” 也是，龚夫人点点头，脑子里在想自己要怎么帮帮亲家，这等会回家，要自己夫君还有公公找找，自己的弟子们有啥子路子，能给这酒创一条路子。 家里那些学子们，谁家里用酒，谁家开铺子的，都查一下，怎么也得把这酒打开销路。 龚家在为酒发愁，这杜果儿就更发愁了。 石头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说自己家的酒不算烈酒，暂时只做家常酒销售，还不如把每个月酿的酒给取个花名儿，总称月月红。 这能行吗？怎么就觉得这名儿有点不那么正经儿呢？ “咋不正经了，月月红，月月红红火火赚钱呢，娘你那个眼睛觉得这三个字不正经了？” 小石头蹲在门口啃西瓜，等会带两个回去，晨曦喜欢吃这个。 行吧，月月红就月月红吧，现在正是夏季，那就荷花酒吧，这荷花酒就要有荷花酒的特性，咋办？扔一片荷叶进去？ 算了，简单粗暴一点，没有荷花酒，左右马上就到八月了，桂花，桂花酒！ 头真大啊！ “吉祥，你把那晒好的药材给收一下，我看着晚间要下雨。” “好的，阿爷！你少喝点酒，给杜婶婶省点钱！养你老费钱了。” 杜果儿听着吉祥教训姚三根，总觉得好笑，这小丫头，人小嘴厉害，做事儿倒是麻利的很。 收药材，药材？ 杜果儿对着自己脑袋狠狠的捶了一下，药酒啊，药酒啊，自己是不是搞糊涂了，这么多的药材，多少种类的药酒都能泡出来。 自己的酒不是不烈吗？那就留出一半来泡药酒，天下的方子多了去了，自己泡不完，完全泡不完。 再做一点花果酒，一些日常酒，这就有特色了嘛。 吉祥啊吉祥，今晚给你加一个鸡蛋。 石头吃完西瓜，看着娘一把年纪了，还蹦蹦跳跳的，哎，长不大的娘啊，等自己去候原府了，好好念书，考个举人出来，娘多买一点田地，就不要这么辛苦了。 嗯，先看看举人好不好考，好考自己就再去考下进士，要是太难了，就考完举人来帮娘干活吧，娘可辛苦了。 辛苦的杜果儿，高兴的去酒窖里了，一共准备挖五个酒窖，这后山土质很好，不是那种松软的，只是挖好了，还要去买点砖和木头来加固，千万别塌了。 贺燕燕和韩老十不在庄子里吃饭，他们也带着贺家三个去了十一那边吃饭，韩家大伯这些日子都有点混混沌沌了，喊了大夫来看看，也说没事，人老了终究有这么一天。 趁着现在能吃能睡的，好生待着就行。 十二心里难受，月底就准备成亲，一定要在爹还清醒的时候，自己娶妻，给爹磕头！ 韩家大伯在树下晒着太阳，自己吃不了几口，这老了吧唧的，就不上桌吃了，又看不见，这嘴角还有点憋不住口水，别让儿子儿媳妇看着埋汰。 彩霞端了一碗鸡蛋羹，坐在了韩家大伯的面前， “阿爷，我喂你吃鸡蛋羹啊，这鸡蛋羹是彩霞给阿爷做的，你试试好不好吃。” 贺燕燕看了一下自己的三个儿子，等着吧，以后回家了，学做饭！ 哪有客栈掌柜不会做饭的，彩霞这么小，才灶台高呢，就会给阿爷做鸡蛋羹了。 “哎呀，我家的彩霞可真孝顺啊，阿爷试试，肯定好吃，比谁做的都好吃。” 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彩霞一勺一勺的给韩家大伯喂吃的...... 吃完饭后，贺燕燕带着三个儿子去杜果儿的庄子里了，韩家大伯睡着了。 身上看着一个薄薄的被褥子，树下不热，阴凉的风偶尔吹过一阵，树叶子哗哗哗的直响。 韩老十喊着十一，还有十二都出了院子，在田坎边走着。 “爹这个样子看着是不怎么好了，月底的婚事也没必要太热闹了，咱们自家人祝贺一下，我是大哥，小弟成婚，我也不来虚的，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给你五十两银子。” 十二抬起头，大哥这，这么多银子啊。 “我也和你二嫂商量了，我们给你二十两银子。” 十二咬着嘴唇， “大哥，二哥，我，我这........” “把日子过好就行，咱们是亲兄弟，别说那些漂亮话儿，弟媳妇家里艰难，还要养小弟，你负担重。” 老十拍拍弟弟的肩膀，三兄弟能不分开，还在一起，靠的就是互相帮衬。 十一也笑了， “别以为你成亲了就是大人了，在哥哥们这里，你啊，永远都是小弟。” 十二咧着嘴笑了，自己媳妇虽然带着个弟弟，可是过几年也成年了，又不要抱又不要哄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压力，不过就是到时候给娶个媳妇而已。 “嗯，我会好好过日子的，就是咱们爹，这段日子睡觉的日子比醒的多。” “这段日子我多回来看看，人老了，无痛无灾的，算是福气！” 想着大夫和自己说的，自己爹这身子骨，能到今天，都算是很厉害的。 看来二弟媳妇也是个贤惠的，把爹照顾的很好！ 第244 章 天生做大掌柜 石头在庄子里待了一晚，第二天跟着宝儿来拿菜和兔子的驴车回了城。 “石头，你过了年就要去候原府，你媳妇跟你去吗？” “不去，她在家里事也多，我岳父说，等我去了候原府，得一脑门子的去学，一点空闲都不给我。” 石头看着前面赶车的宝儿， “宝儿哥，念书太累了，我这脑袋每天都晕乎乎的。” “哈哈，秀才老爷念书头也会晕的吗？我还以为就我们这些不念书的头才会晕。” 石头也笑了，自己是个秀才，要是告诉宝儿这念书有多好，万一宝儿哥伤心了，岂不是和自己生分了？ 这宝儿哥没爹没娘的，挺可怜的，就不要让人家难过了。 “可是你家的田地都能免税呢。” 宝儿也不傻，毕竟当初阿爷是那么想要自己也考上秀才的。 “石头啊，你一定要中举人，在中个进士老爷，以后我家的地都挂你的名，让你宝儿哥我，也省点子税钱。” 石头一听，哎呀，这个不答应好像不行，那还有啥，乐滋滋的答应呗，能考上那还不好？ “我就算是中了，那也是你弟弟，咱们一家人，没什么不好说的。” 宝儿不着急的赶着车， “那我就等着弟弟带我享福了。” 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子，得赚钱养家，不过，说真的，等自己有了儿子，还是得去念书，这买卖做的再大，念书才能出头啊。 “宝儿哥，你铺子里的酒水好不好卖？” 石头想着娘昨日里叨叨着说，酒水怎么怎么的，估计是新酒，一下子打不开局面，虽然说很正常，但是谁不想买卖越来越好呢。 “新酒，卖的一般，我听干爹说，这酒味道也是一般，看起来得慢慢来。” 宝儿只能实话实说，他也想帮着婶婶把酒多卖一点，婶婶对自己好。 “哎，我娘就是个急性子，你说嘛，哪有这么快能打开局面的，不过，看着她吃饭都吃不香的样子，我也着急。” 石头看了一下车上整整齐齐的菜和兔子，这宝儿哥的岳母倒是个干活麻利的。 “我就只会念个书，不像宝儿哥，这买卖做的挺顺的，这可是大本事。” 宝儿笑了，石头的话没错，自己做买卖，也是本事，多少人，买个东西，话都不敢说。 “这算什么本事，婶婶把铺子都支起来，赚钱了，给我做，我还做不好，那不就是个废物啦？” 这石头说话挺实诚的，不像别的读书人，来铺子里吃个饭，说半天都不知道在搞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也得看天份，宝儿哥脑子活，能吃苦，我娘经常在家里说，你就是一个做大掌柜的料子。” 宝儿听了心里乐滋滋的，婶婶真的在背后夸自己啦？ “宝儿哥，你买卖做大了，可要记得我这个穷念书的弟弟啊。” 石头跳下马车，这条巷子过去就是码头了，和自己不顺路，就在这里下车吧。 “走了，宝儿哥，多多赚钱啊。” “好咧，我就多多赚钱，你就做官老爷，美的很。” 宝儿笑着就赶着驴车往铺子里去了，一路上心里却在想着，这做个铺子算哪门子的大掌柜，自己是不是去找一下婶婶，把她的酒卖好，局面打开。 这样，不仅仅自己能练出来，也是帮了婶婶的忙，也让婶婶看一看，她没走眼，自己刘金宝的确是个做买卖能赚钱的人。 想到这里，宝儿搬菜的力气都大了，要是以后自己忙着卖酒，这每天送货的活就交给大牛，边想边谋划着，铺子里也忙个不停。 石头进了家，晨曦正在院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陆陆续续的来挑豆腐卖的人，出门前都要来这里登记，交钱。 清晨，院子边的树下掉落着果实，鸟儿在那里跳来跳去，不知道是嫌弃果实没有虫儿好吃，还是在说着家长里短。 石头在门边看着自己的媳妇，圆圆的脸上，红卜卜的，估计昨晚睡得不错，这些人正拿着一个鸡蛋，认真的在剥壳。 石头轻轻的走过去，抢过那个剥了壳的鸡蛋就往嘴里一扔，这个归我了，我肚子挺喜欢鸡蛋的。 “哎呀，你咋抢我的啊，你，你，哎呀，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的？都进了嘴了。 石头嘴里含着鸡蛋，说不出话来，啊啊啊，有点噎，快步往豆腐坊里走，去倒碗豆浆冲一下鸡蛋，吃的太快了。 真是的，又不是没有，抢我的干嘛。 晨曦又掏出一个鸡蛋，继续剥壳，哼，这一个比刚才那个还要大一点呢。 本来这个就是留给石头的，自己吃那个小点的，可是他居然抢了自己的，那就别怪我了哦。 石头给自己倒了一碗豆浆，再倒了一碗给晨曦， “别噎着。” 晨曦白了他一眼，自己慢慢的吃，怎么会噎着，一小口一小口，吃的真舒服，再喝一口豆浆，饱了。 “咦，这么多版的豆腐送到哪里去？” 石头看着韩中一版一版的搬着，这都装了两车了，还在搬。 “大少爷，这是送到城外白云寺里去的，今日他们庙里办香会，开大斋，用的多。” 哦，还做上寺庙的买卖啦，这是自己韩家豆腐的名声打出去了？ “你过来！” 晨曦招手，石头走了过去， “这豆腐买卖是你拉的吧，毕竟咱们家以前可没往庙里送过货。” 晨曦压着嗓子把白云寺住持和自家的关系说了个清楚，这石头一天，呦，还是自家的舅舅啊，咋这么不懂事呢？ “等会儿，我亲自去庙里送吧？要不然舅舅会不会觉得我们没礼数？” 晨曦一把拉住石头， “别，咱们的关系不要说出去，等着忙了这几天，舅舅来咱们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行。” “吃素能咋招待？白菜全席？” 小石头觉得自家媳妇太小气了，都听说这香会每个月都有一次，那这一次用这么多的豆腐，每个月怎么也得赚个一两银子呢。 “我舅舅只在庙里吃素......下山后和常人无异。” 晨曦红着脸轻轻的说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告诉石头，舅舅还喜欢去花楼念经，说那里的姑娘都有一颗向佛的心。 第245 章 这可是个苦差事 石头觉得自己这去了一趟庄子，回来媳妇有点不对劲。 “晨曦？晨曦？” 奇怪了，要是平日里看着自己手里的西瓜，那是肯定直接就扑了上来，又跳又叫的。 这一次，怎么老是用眼角瞄自己？ 难道，自己身上有味道？ 不对啊，自己这两天没帮家里干活，不会有味道的啊？ 也不对，这晨曦不嫌弃自己味道的，她又不是没去过庄子里，玩的比自己还欢呢。 “你咋了，这眼珠子不舒服？咋老是这么看着我啊。” 晨曦害羞???，娘教了自己那么多，现在看见石头就想知道，娘说的对不对...... 石头越看越吓人，不对不对，难道是和她那个和尚舅舅在一起，身上有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想了想，自顾自的走进书房，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张红纸。 提着笔，准备写点什么，想了想，又放下笔，裁了一个小小的，书本一半大小的纸条。 记得小时候，自己被一只大黄狗咬了屁股一下，嗯，疼不疼的不是很记得，就是好怕，虽然长大后，觉得黄狗也不大，可是还是很怕狗。 自己吓得发烧，当然这是娘说的，说抱着自己去找人画了符，这样子就百毒不侵，还有啥子啥子的。 那张符纸自己还留在书房里，自己的小钱匣子里呢！ 拿出来照着给晨曦画一个符，到时候放她的枕头下面，她就不会这么那眼角冷飕飕的瞄自己了吧。 出去找人画符，太贵，没必要，又不是不会画。 找出那张符纸，比划了半天，也不难嘛！ 画！ 画好了，好像挺像的，成了！就看晚上自己怎么降妖伏魔了！ 宝儿在铺子里和慧娘细细的说着酒的事情，他想学着继父做个货郎，去卖酒。 “做货郎卖酒很辛苦的，咱们又不是铺子没活儿干。” 慧娘给宝儿在做一件袄子，这个铺了一层薄薄的棉絮，等着天冷了就可以穿。 “我知道，不过我总觉得，就这么天天待在铺子里，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 宝儿嘴上没说，其实心里一直觉得，当初自己那么容易就上了当，还是见识的太少了。 现在回想起来，太多太多的漏洞，要是自己不那么贪玩，早一点干活，早一点懂事，怎么会拖累了阿爷？ “你要是有了主意，就去干吧，反正随便怎么干，家里的铺子有我呢，你放心就好了。” 宝儿对着油灯的余光，看着对面的慧娘。 慧娘普普通通的长相，这眉毛还好淡，都看不出颜色，下次给她买一支眉笔吧。 “慧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慧娘应了一句， “我知道的，你是个好的，就是在外面做生意，别动气，真要有啥子事儿，财去人安乐。” “嗯，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了，这个事儿，我还要和婶婶好好说一下的。” 吹了灯，睡觉了。 石头想哭，这个符没用，自己的媳妇变成吃人的妖精了，昨天晚上，直接扒衣服要吃自己，当时都快吓哭了。 嗯，嗯，要不是，她拿书给自己看，要不是自己好歹是个读书人，还真要被她吓到了。 “没事，娘说了，这是要出一点子血的，你看，我也不疼。” 石头红着脸，没说话，自己太凶了，把晨曦的肚子给捅出血了，下次，不能这样了。 “我，以后不会让你流血了，这，这我以前没做过，不熟练。” 晨曦点点头，自己知道，石头是个好的，他说的话，自己信。 “嗯，不过娘说了，没事的，捅破了孩子就有了。” 真的啊？石头又高兴起来了， “你娘真的这么说，那就对了，你想嘛，我俩的孩子可厉害的，怎么会还不来呢。” 石头穿好衣服，今日夫子说要考核一下策论，没事，早就准备好了。 “你在家，也别闲着，给孩子做点小衣服，还有小鞋子啥的，免得他来了没衣服穿。” 晨曦又点点头，就喜欢听石头说话，自己是个贤惠的媳妇。 “好的，那你有空，想想孩子叫什么名字，取个神气一点的，喊出去别人就吓一跳的那种。” 石头应了一句，就转身出去了，今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全身就是清神气爽的，舒服极了。 “大哥，你昨晚和嫂子吵架啦？” 谷子早就等在门口了，虽然自己可以先去学堂，但是谷子没那么傻。 自己先去了，夫子看见了，还不得抓着问问题，背书？ 等着大哥一起走，多好，拐角那里的申婆婆家的糖糕，不大不小，五文钱一个，每天找大哥买一块，这一天的心情都是好的。 “没吵架啊，怎么啦？” 石头有点子脸红，就是刚睡的时候，嗯，那个时候，没注意，晨曦大叫了一句而已，其他的，都还好吧。 “哦哦，没吵架就好，别吵架啊，嫂子对我可好了，你要是欺负嫂子，我就告娘听。” 谷子手里的糖糕几口就吃了，这五文钱太不经吃了。 “你要是背书没背的好，我也告诉夫子。” 大哥怎么还不去候原府？好讨厌的感觉。 宝儿大早就带着一罐子的豆浆去了码头， “干爹，这一罐子豆浆你给下面的兄弟们吃吃，贵的我也买不起。” 刘大豹子接了过来，递给了后面的人， “你们拿去吃，这可是宝爷赏你们的。” 刘大豹子，有点想要宝儿来接自己的班，这么大一个码头，放了可惜。 宝儿无所谓，这刘大豹子正是壮年，离死还早着呢，等真的老了，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也许，也许跟着石头走，他在哪里做官，自己就去哪里呗。 “干爹，我想做个卖零酒的，去跑跑货。” “哪里跑货？上船吗？” 宝儿摇摇头， “挑着担子去走串。” 刘大豹子没出声，对于自己来说，宝儿他还是觉得太稚嫩了，能去混一混，那是最好的。 “这可是个苦差事，每个地方都有那地头蛇，再说了，这酒都是老爷们的，不像那些针头线脑的，小媳妇老婆子们好打发。” 宝儿没出声，就是要去磨一磨自己，婶婶说了，自己是个做买卖的人，那就好好做。 再说了，慧娘守着铺子，怎么也能回头有口饭吃。 第246章 鸡不再痛苦了 “娘，成了，我昨天出血了！” 晨曦脸红红的看着娘，娘还说好疼，要自己忍着，其实，根本就不痛。 哎，可惜了，龚夫人看着晨曦，要是自家晨曦是个男孩子，多好，这看着挺机灵的人，其实是个憨憨。 男孩子是个憨憨也没事，还能接着到学堂里做个夫子。 这嫁到了韩家...... 算了，不能因为自己和杜果儿处的好，就不偏心自家女儿了。 “那就好，那就好，好好和石头过日子。” 转身就出去了，这豆腐坊一点儿都不想待，自己女儿那双眼放光的样子，没脸看。 “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干活，做的不好，你婆婆也是有脾气的。” 去买个猪心给石头炖着吃，这个比较温补。 到了集市上，想了想，石头还喜欢吃自家厨娘做的红烧肉，反正买菜，干脆多买一点。 只是这龚夫人才走了，普缘主持就到了豆腐坊门口了。 韩中看着，这大和尚脑袋挺大的，看着穿着主持的袈裟呢，这神色老厉害的那种。 “大师，请问有何贵干。” 大和尚都不是什么好人，在韩中的心里，都是骗钱的，那时候自己老家遭灾，好多寺庙来买孩子。 这村里的人一个一个的还以为孩子能有个什么好日子过，毕竟，想着和尚总是慈悲的。 哎！ 那些卖给和尚的孩子，还真不如自己这些卖给别人做奴婢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是有一次主家带着年纪小的自己去上街，就看见一个乞丐，手脚都废了，心里还在可怜着，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村里的三狗子？ 不是说去做了和尚吗？ 还在可怜他变成了乞丐，主家却说，这些小乞丐最是可怜，都是骗来的穷人孩子，结果被卖到丐帮。 还要自己跟紧了，要不然，被丐帮抓去，自己是不管的。 长大了才知道，和尚用一点点的银钱买了这些孩子，好几倍的价格再卖给丐帮。 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对着普缘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我们家什么事都没有，大和尚请会吧。” 普缘看着这人，心里倒也是好笑，估计是个不信佛的，那自己就不念经了。 “我找我外甥女，你喊她出来。” 对了，别人怎么知道自己外甥女是谁， “龚晨曦，龚晨曦。” 韩中一听急了，自家大少奶奶的名字你就这么在大门口喊得吗？ “你这和尚，咋还嚷嚷呢？出家人不是六根清净吗？还能串门走亲戚的啊？” 正用力的把人往外面推，这普缘本来就是一个游乐的性子，韩中越耿直，他倒是觉得有趣。 于是，在门口喊起了佛歌....... 你，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韩中转身进院子找棍子去了，你不走是吧，你逼我动粗的。 “舅舅，你咋来了，快来快来，我还想着明天去找你呢。” 晨曦直接就跑了出来，一听到门口有人唱佛歌，就知道舅舅来了，因为一般的和尚不会这么大声的唱佛歌。 啊，真是舅舅啊，韩中立马停下了脚步，悄悄的挪到了墙角，把手里的棍子轻轻的藏了起来。 我还是去打豆腐吧，这会儿，豆汁都煮好了呢，豆腐坊里可忙了，自己没时间出来露面。 普缘也不去找他，没事，这是晨曦的家，以后，没事儿就来看看，这大个子挺好玩的。 “中嫂子，你等会给我炖一只鸡，嗯，对了，舅舅，今日的鸡要不要放你喜欢的那个什么补药？” 反正每次去自己家的时候，娘都给舅舅放中药，说补气血的，舅舅念经挺累人的。 “不要，这次不用了。” 晨曦成婚不久，也不知道是否有身孕，这补药虽然是补气血的，是药三分毒，万一对晨曦的身子有影响，那就麻烦了。 “以后，舅舅来你这里，都不要给我放补药，吃多了也不好。” 哦，这样子啊，那也行。 “中嫂子，炖一只鸡，对了再炒一盆红烧肉，就是我娘教你的那种。” 晨曦风风火火的跑进厨房， “对了，还有我娘做的那个豆腐乳，给我小小的端一碟上来。” 中嫂子连忙点头，杀鸡，杀鸡，来客人了。 韩中看着杀鸡下锅后，悄悄的进了厨房，压着嗓子， “婆娘啊，你以后不要再去寺庙里给和尚花钱啦啊！” 你看，这吃鸡吃红烧肉的和尚，你说，佛祖咋办呢！ “你干嘛，我呸呸呸，佛主莫怪啊，佛主莫怪啊。” 中嫂子吓了一跳，自家男人小气，可是也不怎么管自己烧香拜佛的事儿，今天莫不是脑子不对劲吧。 “你一边去，嘴里莫要乱说什么傻话。” “哎呀，我说你这个蠢婆娘，你天天烧香花钱的，你知道这鸡是炖给谁吃的？” “大少奶奶的舅舅呗，我都听她说了，还喊舅舅呢。” 韩中翻了一个白眼， “他舅舅就是一个大和尚，看起来还挺大的。” .......和尚吃鸡啊？中嫂子想了半天， “你的意思是，咱们少奶奶的舅舅是个佛主？就是那种得道的高人？” 韩中彻底的傻了，这，和尚成了的得道高人后，就能吃鸡吃五花肉啦？ “还有这种说法？” “有的，我听卖菜的王婆子说，这真正的得道高僧，每天还要吃鸡蛋呢。” 韩中从来不去庙里，也不敢看那些木雕的菩萨像，他有心理阴影。 “他为啥要吃鸡蛋啊，是饿吗？” “这是在普渡那些鸡蛋，你想啊，这鸡蛋会变成鸡吧？变成鸡后，会不会就要被杀？” 好像是这样啊，韩中不知道媳妇要说什么。 “人家高僧，直接把蛋吃掉了，是不是免了鸡被杀？你就说，有没有让鸡不再被杀？不再痛苦了？” 这，好像说的过去，好像也不对，这不管杀不杀，反正这个鸡或者鸡蛋是都没有了。 “哎呀，和你说不明白，我要沏壶茶送过去了。” 中嫂子脚下垫了一个木凳子，上次少爷说了，柜子顶上有一包好茶叶，这贵客来了才能泡一个小手指这么多的茶叶。 小心的泡好茶， “给我看着火，火别太小，也不能大。” 高僧肯定要用好茶，再说了，还是大少奶奶的舅舅呢，中嫂子不理韩中了，送水去。 第247章 跟着东家赚钱 “晨曦啊，这个，舅舅倒是给你想了一个地方卖酒，就是不知道你家婆婆愿意不愿意。” 这鸡炖着不错，因为杜果儿喜欢吃鸡，中嫂子在炖鸡上面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的，炖出来的一点都不油腻。 “你说说看，我到时候问我婆婆。” 晨曦不觉得有卖个酒还要问自己婆婆。 “你知道的，舅舅想来想去，这豆腐，寺庙里没点问题，这只要咱们庙里说韩家的豆腐是我们用过最好的，我觉得，这名字肯定能打的更宽。” 反正自家外甥女也了解自己，永利，哦，不，普缘压低了声音说。 “我去给你到花楼说说，花楼里的花娘们，特别信佛，把这酒到佛门里过一道手，说不定，还真有个噱头。” 花楼的女子，对今世也都是绝望至极，可是对于后世，那是不惜抛出全部身家。 这普缘又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说话念经不拘俗套，把个下辈子的花花世界描述的让人向往不已。 渡口府大大小小的三十多家花楼，每家的佛龛上，都有白云寺主持开过光的法器。 也别说，真是灵验的很。 这花楼的老鸨子们也愿意没事喊普缘去念念经，就当是给花娘们定时的心理疏导了。 “花楼啊，这个我得问问婆婆，舅舅，这豆腐乳你试试，保证你吃一次就上瘾。” “这看着滑不唧唧的，我尝尝，还吃一次就上瘾的好东西啊。” 晨曦有点得意的看着普缘， “舅舅，等我赚了钱，我买点地，挂你寺庙里，你看行不行？” 这豆腐乳味道的确怪怪的，普缘不知不觉就吃完碟子里的五块了，别说，真不错，这味儿，霸道。 “挂寺庙里的好处是不需要交税，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个等舅舅圆寂了，地是拿不回来的，不值得，你家阳明考上举人，进士不比挂庙里强？” 晨曦从小到大，和这个舅舅那真是无话不说，自己的爹不苟言笑，普缘又没有孩子，一直把晨曦当成了自家的孩子看待。 在晨曦的眼里，舅舅是个做买卖的好手，你想想，五十亩地，现在变成了一千多亩了。 是的，在普缘的经营下，这寺庙的财物是眼见的丰盈起来，他会操持啊，这下到乞丐走贩，上到知府县令，都是佛祖庇护之人啊。 “舅舅，我生个儿子也做和尚算了，你这寺庙不就不落别人手里了？要不然，你娶个媳妇，生个弟弟呗。” 鸡腿自己和普缘一人一个。 “胡说，谁家正经人做和尚的，再说了，舅舅现在也不好娶媳妇，不好娶的。” 名声太大了，这悄悄的娶个媳妇生个孩子，一不小心，就会失掉自己佛子的光环啊，可惜了，当初自己要是早一点做和尚就好了。 “你眼光放大一点，别盯着舅舅这个小小的寺庙，你家的以后做官比做和尚要强。” 要是晨曦是个男孩，估计普缘真的会动心让她做佛子，当初就动了这个心，希望龚夫人能多生一两个儿子出来，这样，自己可以悄悄的带一个走。 “再来一点这个豆腐乳。” 咋就这么一小碟子呢？多来一点啊。 “等会儿我给你装个十坛子，现在只吃这么多，这豆腐乳费饭费菜的。” 普缘敲了一下晨曦的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还嫌舅舅吃的多了？ 这十坛子自己也不带走，每个花楼里扔一坛，还是让这个小气孩子多赚点钱，免得自己下次来不敢多吃。 普缘吃饱就干正事儿去了，千娇楼里的花魁小娘子最近被一个读书人迷了心窍，这老鸨子特意托人找到自己，花了大价钱让自己去看看花魁小娘子的前世今生，到底和这读书人有没有缘分。 有，那是肯定有缘分的，可是这都是孽缘，一旦今生顺了这孽缘，下辈子就还要受苦受难，不值得啊。 晨曦收拾收拾睡觉了，昨晚还是有点累的，舅舅带走了十坛子豆腐乳，这肯定也是放到花楼里去卖的。 花楼卖东西咋了，这做买卖最喜欢的就是和花楼做，从不欠款，只要自己不忌讳她们的名声，这买卖就能一直做下去。 忌讳？有什么忌讳的，这银子到哪里都是白花花的。 杜果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宝儿，才几个月的时间，这孩子变化太多了。 没办法，人都要长大，不管什么方法。 “其实走街串巷的卖酒，也卖不了多少，你还小呢。” 是啊，这宝儿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搁在现代，还在叛逆期呢，起床都要哄的高中生。 “我找了一个帮手，两个人有个照应。” 给自家种田的八字村村长的大孙子，和自己年纪一般大，块头大，有力气，而且，长得一脸凶相。 “你是说大力？” 杜果儿有点印象，那孩子块头的确大，宝儿个子不小，可是这卫大力，还是比宝儿高一头。 就是长得挺唬人，性子却是和气不过。 都说面由心生，这个估计是漏算了。 “那你就试试吧，试个半年，太累了就没必要，要顾着身子。” 宝儿点点头，半年？不，自己一定会做下去的，怎么累？难道比码头扛包的还累？难道比卫家种地更累。 这卫村长听说自己带着卫大力出来学做买卖，可高兴了，说过了年，自家猪下了崽子，送一个小猪给李荷花呢。 这事儿就这么说好了，杜果儿也不再去叮嘱宝儿怎么做。 不是在上心，而是自己也不知道这挑着担子卖酒要怎么做，自己慢慢摸索吧，就算卖不出去，酒又不会坏。 宝儿转身出了门，就去了村长家里，卫大力正在收拾自己的包袱。 娘给做了五双鞋，还是阿爷给悄悄塞的钱，说出门在外，得有一双好鞋，这样自己走路不吃力，别人也不会低看了你。 衣服旧一点没事，鞋不能差。 娘挑着灯，赶了五个晚上，才做好的，幸好这鞋底子早早的打好了。 “东家，你来了！” 宝儿点点头，“大力哥，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一辆小驴车，车上坐着两个少年。 看着驴车出了村口，村长的儿媳妇，大力的娘，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儿子以后要好好跟着东家赚钱，最好能留在城里，不用过种地的日子，太累了。 第248章 慈济院的饭食 跟着进城的卫大力住进了码头铺子里，可是并没有马上被宝儿带出去卖酒。 他跟着刘大豹子在码头守摊子。 “宝儿啊，你在哪里找了一个这么好脾气的凶汉子来？”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刘大豹子就觉得，这男子怎么看起来还有一股子娃娃气呢? 这一问，还是个孩子呢，人家媳妇都没娶的，不过不是因为小，那是因为没钱娶。 “我家佃户的孙子，看着人不差，就带了出来了。” 宝儿看着卫大力有点局促的在码头上看来看去。 是的，刘大豹子就要他学着看人搬货，要是谁偷懒，或者谁偷偷的混进去了，就得抓出来。 卫大力害怕啊，这么多人，自己要是得罪了别人，会不会挨打啊。 谁敢打他啊，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块头还这么大，站在这里，也不说话，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这些人。 “这人是不错，你要是带着卖酒，还是能唬一下人，不过还是太老实了一点。” 刘大豹子也知道，宝儿把人扔给自己是干嘛的，太老实了能干啥，这做买卖，不欺负人，眼色还是要有的。 “练练呗，农家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而已。” 刘大豹子点点头，自己这个干儿子认得不亏，家里的鸡蛋就没有断过，自己也听了他的话，不再和那些小寡妇们厮混，正儿八经的娶了一个媳妇。 “宝儿，你家的铺子做不做外食？” 宝儿转过头，咋不做，都是卖吃的，有钱还不赚了？ “哪里的外食？” “赚不到钱，没人肯做，不过，我想着，算是积德吧，你要是能做，干爹我占一半。” 这城里有个慈济院，里面收留了一些孤老和孤儿，当然，每一个府城都有。 至于里面的开支，也是官府逼着大户人家筹集的，刚开始一些大户人家多多少少还新鲜过一段，这日积月累的，谁耐烦去这个地方啊。 钱没办法，每年出那么一点，打理却没人了。 官府把这里也不过当个应付，是死是活，都凭命硬。 “这不是慈济堂以前管做饭的那个老太婆也没了，官府就想着，把这饭食外包出去。” 宝儿静静的听着，这事，自己做没什么好处，一个小小的商户，去趟个大慈善，心好的不过是笑自己不自量力，要是碰见那心毒的，还要给自家铺子招个麻烦。 但是刘大豹子这么和自己说，肯定有他的想法。 “干爹，你想怎么做？” “靠着官府的那点子饭菜钱，喂猫都不够，你知道，干爹听你的，娶了媳妇，前几日，你干娘说是有身孕了。” 刘大豹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想了，我刘大豹子没什么子女缘，这是大师给我批的命，可是，你有兄弟姐妹的缘分啊，干爹有了你，这才带了子嗣命。” 嗯，宝儿只是默默的又给刘大豹子倒了一杯酒，自己有兄弟姐妹的缘分？呵呵，曾经也是有过一个继姐的，可是差点没毒死自己。 这仇还报不了，这就是兄弟姐妹缘分？ “干爹就想着，做点子事儿，给孩子积德，你看看，能不能做，干爹出钱，不让你亏着。” 宝儿想把这事交给石头，嗯，或者是龚家去做，他们身上有功名，不用避讳这些名声，这些名声对自己是毒，不过，对他们可能是花。 “干爹，我回家考虑考虑，看看怎么把这事儿给你办熨帖了，你看行不行？” 刘大豹子点点头，本来也没想着要宝儿马上答应，劳心劳力不赚钱的事，谁听了都得犹豫一下。 宝儿把卫大力留在了码头上，早出晚归的，慢慢磨他一个月吧。 谷子也想娶媳妇了，有媳妇多好，你看大嫂的娘，天天给哥做好吃的，大哥吃的嘴边油就没断过。 当然，好兄弟肯定是要帮忙的，今天那个猪心，真好吃。 红烧肉都已经吃惯了，这猪心好，不油腻，谷子回家的路上，还在回味。 石头也在发愁，自家岳母是不是把自己当猪在喂呢？ 自己的衣服好像都有点紧了，上次在庄子里，和娘说想做两套衣服，这些衣服有点勒着肚子了，娘还不耐烦的要自己少吃一点。 哎！ 为什么要少吃，又浪费了食物，又辜负了岳母的照顾，为了弟弟谷子的新衣服着想，以后让谷子少吃两口，免得那些新衣服还没穿就小了。 宝儿在屋里等石头，等了一个时辰了。 从码头回来，石头就直接来到了豆腐坊，晨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宝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心里却在谋算着，这卖酒的时候，还可以卖点豆腐皮，自家岳母花了一两银子在婶婶这里学会了做豆腐皮子，家里后院宽，已经在晾晒豆腐皮了。 豆腐乳这个婶婶不愿意教，没事，也没有想一直打豆腐，家里的买卖没必要冲突了。 宝儿低着头，手里编着一根草茎，他也不会编个什么，就是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宝儿哥，你咋来了？” 谷子跑在前面，进了院子就看见宝儿坐在树下面，石头肚子里面装的东西多了点，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我来看看你们，谷子，最近有什么新学的，要记得教哥啊。” “最近没学什么，都是在背以前的，好多我学过的东西，又快忘记了，手板都要打肿了。” 谷子委屈的把手伸出来，宝儿哈哈的笑起来，自己也是挨过打的人，既然大家都挨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念书就是去挨打的。 “宝儿哥。” 石头进了院子，这谷子跑的真快，有力气帮我提下书袋也好啊，跑什么嘛。 “等我啊，有什么事吗？” 谷子进屋写字去了，夫子打自己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比别人厉害一点，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不能白挨打了呗，还是好好写字和背书吧。 秋收前，学堂要考核，第一名能得到夫子的一套律法大全呢。 这一套可不便宜，抵得上半年的束脩了。 “有人喊我做慈济院的饭食，花钱花力的，除了名声，什么得不到。” “刘大豹子要你做的？” 石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宝儿的眼睛，这是宝儿不想做吧。 第249章 光说不练假把式 “这个事儿你去问问，要每年多少银子，还有，需要做点什么，问的越详细越好。” 石头给宝儿倒了一杯茶，又把桌子上的什锦点心给推了过去，这点心好甜，估计是岳母喜欢吃的，又塞给了自己。 可是自己娘说了，这么甜的少吃，否则等过些年就是一个没头发的大肚子男人，丑死了。 宝儿看着石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自己有点害怕的感觉。 石头不笑的时候，看着好吓人啊。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好好问问，有什么没问好的，我接着打听。” 石头点点头，这自己做没意义，给岳父家去做，还能在渡口府接个好名声，自己也是听说过，来慈济院的谁都是花钱买名声，真正对院里的老人和孩子好的，不可能。 “那我先回去了。” 宝儿站起来，石头一定能做官，自己也能有个当官的兄弟了。 “这点心你带给慧嫂子吃，我家岳母最喜欢的，我想慧嫂子应该也喜甜。” 晨曦在后院口子那里看石头看了好多次了，这还没说完话啦？ 说些什么呢？看石头笑都没笑一下，不会是找自家借钱吧？ 不可能，这刘宝儿家里银子还是有的，那是干什么呢？ 晨曦看了又看，今天有事和石头说呢，急死我了。 宝儿手里提着那点心，一路上走的很慢，刘大豹子说要自己做这个事，应该是要自家出力，但是他好像说过，只会出一半银钱。 这点宝儿都不怎么信，这刘大豹子看着对自己很好，可是性子依然是一个再小气不过的人，就看那些跟着他多年的寡妇们，连个首饰都没捞到。 说不定，嘴上说着出钱，这官府里给的银钱还要抠一些出去。 石头这边自己还是信的过，他说让龚家出面做，想想的确是最好的，这龚家能压着刘大豹子。 不是说刘大豹子怕龚家，而是，这毕竟谁都不会去和家里有功名的人斗。 你知道人家有什么后台，这龚家在渡口府教出来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这是一个好主意。 自己出点钱和力，没问题，要是以后因为这事儿和龚家关系好了，终归是自己得利，自家总有儿子的嘛。 慧娘看着宝儿走的很忙，心里着急，过来接着宝儿， “怎么啦？这么累的样子，进屋，我给你泡个脚，看这浑身都没有力气的样子。” 宝儿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了慧娘， “你尝尝，看喜欢吃不？喜欢吃我就给你再去买。” 慧娘笑了，谁家没事就去买点心吃啊，宝儿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呢！ “好的，我等会尝尝，你先歇着，我去烧热水给你泡脚，看你眼睛都累的睁不开了。” 宝儿没说话，心里在想着事，要去问问刘大豹子，自己明天还去慈济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石头起身就想走，晨曦一把抓住手， “坐下，走啥啊，说买卖呢！” 石头看着面前的晨曦，说买卖说到花楼里去，这买卖不正经。 “你管他是卖到哪里去，这给钱就行，咋就不正经了？” 晨曦瞪着石头，你是不是念书把脑子念傻了？ “卖布的会不会觉得花楼娘子买了他的布，就把自己的铺子砸了？这卖吃的会不会不给花楼送吃的？” 石头不说话，这倒是不会，花楼银子好赚也好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这最好看的料子，还都是花楼的花娘子们买的，毕竟，她们就得好看，比家里的娘子好看，大老爷们才舍得花钱啊。 “娘不会同意的。” 听说宝儿的爹还是被一个妓子杀了，多不光彩啊，再就是宝儿的阿爷也是被老鸨给杀了，你看看，这是个人能去招惹的地方吗？ “娘肯定会同意的。” 晨曦有把握，娘可不像你这么傻，有银子不赚。 “你不知道，这里面有事儿。” 石头实在没办法，这要是自己娘心里不乐意，到时候对晨曦有看法，何苦呢？ 只能慢慢的把永福的事还有刘清江的事，细细的说了， “你看，咱们家被妓子害的多惨。” “你有病吧，你是韩家，他们是刘家，别把惨字扯过来，隔着远呢。” 晨曦呸呸呸的对着门口几下， “小孩子说话不过脑，百无禁忌啊！” 石头........ “这就不一样了，他们那是去花钱，这才惹了脏事儿，我告诉你，这才是重要的。” 自家舅舅在花楼怎么没事，他就是去赚钱的，没有老鸨子请他，他绝对不去，就是这老鸨子这个也请，那个也请，舅舅忙的很。 “咱们去赚钱，你就别管这么多，就问你一句，谁的银子不是白花花的？” 早知道直接和婆婆说了，晨曦看着石头，真是心累，快点，和爹娘去候元府，别在这里挡着我做买卖。 “东家，东家，在吗？” 门口一个笑嘻嘻的小娘子大声的喊着。 韩中连忙应着，晨曦也通过门缝看着外面，这么晚了，谁来了啊。 “东家，我是千娇楼的，我们家妈妈说，你给我送二十坛那个什么豆腐乳来，现在就要，你快点送啊。” 韩中一听，啥？咱家的买卖还送花楼的啊，可是接过来一堆碎银子，又不做声了，得，家里也只有自己能去送货，那种地方，是觉得不能让女眷和少爷去的。 “你看，这豆腐乳不就卖出去了？我的一身正气的石头大老爷，你给看看，这银子是不是白的？” 石头不服气， “这些本来就是你管家的，我操这个心干嘛，我就说了，昨晚上你看得那本书，给我看看。” 石头脸红着，可是该学的东西就得学，不能因为学的不好，就不学，夫子说过，自己不算很有天赋的，就是能吃苦。 晨曦脸也红了，还来啊？那，好吧！ 两人开始研究，这个不好，累，那个也不好，折腾的很。 本来还脸红的两个人，看着看着，就开始了探索，石头记得，集会的时候，有个走江湖的在卖艺，爹还带着自己去看了，他就在哪里喊着说着， “光说不练假把式.......” “要不咱们试试这几个？” 晨曦眨巴着眼睛， “你能行？” 石头觉得，怎么说也是练过几下拳脚的人，怎么会不行？ 第250章 这里老鼠都没有 石头说的慈济院的事儿，龚家父子两人思索了好久。 要是以往，龚家是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有了石头，到时候自家孙子们出来，这读书人的名声，不说雪中送炭，那多少能锦上添花一下。 这要是石头能谋个一官半职的，这些都会被本地官府衙门记录在案的。 “你这个事情，让家里去做，的确是最妥当的。” 石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怪自己给家里揽活。 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读书人好名声，要不然，也不会阻止晨曦和花楼做买卖了。 “岳父，阿爷，这晨曦和花楼做买卖，没事吗？” 龚家一听到花楼，再听说了这事儿还是普缘给牵的线，就很头大。 这小舅子真是活出了红尘，身又在红尘啊。 “我看啊，这你们就不要出面了，要晨曦和他舅舅说一下，都交给他去处理，你们也算是卖个大货给了他，或者你宝儿哥也行。” 龚夫子立马说到， “别去招惹宝儿，他要怎么样由他去折腾，这条线，不能让韩家去牵。” 石头点点头，是的，这世上的事情，谁能知道呢，要是万一再有个什么事，说不清。 这些东西阿爷带着自己在官府做那不拿钱的书吏的时候，就看的多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各种丑态百露的人性，多的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 阿爷的眼光好一些，自己的岳父就要天真一些了，幸好，教自己的是阿爷。 龚夫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再看看石头，嗯，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在石头还没去候原府的时候，这三教九流，多少也要去看看。 “石头，今天下午咱们不在学堂了，阿爷带你去城隍庙看看。” 啥啊，好好的为什么不待在学堂里啊，学堂里多好，风吹不冷下雨不湿的。 自从上次阿爷这么说，自己高兴的直蹦跶后，这一次又这么说了。 石头不想去，上过一次当了，不想再上了，什么走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骗子，一顿好吃的都混不上。 城隍庙是城里小乞丐老乞丐的聚集地，石头不想说话了，衙门里，原来还是最好的，现在，看着这满地爬的，脏兮兮的小乞丐们， “阿爷，这个对我的学问也有用？” 龚夫子摸着自己稀疏的胡子， “万事通达皆学问啊，这些对你写文章没好处，可是能让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看过地府，人间都算是天庭啊。” 石头闭嘴了，来看乞丐，龚夫子只让自己买了两百文的陈米，那是那种虫比米多的，还发黄了的米，装在破布袋子里，都能闻到一股子味道....... 两百文，买了一驴车的所谓的米...... 米就这么放在城隍庙的门口，大小乞丐们一拥而上，打开一看，一个一个立马就像蚂蚁一样，眨眼就全搬进去了。 石头傻了眼， “阿爷，我都怕他们把米扔我脸上，他们居然还都要了这种米？” 龚夫子点点头， “怎么不要，能抢到一口狗食都能熬几天的人，这可是米啊，再陈，再多的虫子，那也是能活命的东西。” 石头没说话，两爷孙就这么坐在城隍庙面前的大石头上，看着里面的人欢呼雀跃的。 好一阵子，才看见几个小乞丐扶着一个老乞丐，走了出来，倒头就磕头。 “大恩人啊，小的给老爷们磕头了。” 石头有点慌乱，可是也强作镇定的看着龚夫子怎么做。 “只是一些陈米，么要嫌弃。” 老乞丐站了起来， “请问大善人是需要我等干活还是要人？” 这些有钱的老爷们，怎么会白白的给自己这些比狗都贱的乞丐送东西？ 只是这些陈米的品相实在是太差了，但是架不住多啊，就是希望这老爷不要要的太多，老乞丐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心，这最多，只能给他们一个人，多的不行了，男孩子的话，要加钱。 “我们不要你们干活，也不要人，我这孙儿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过日子的，估计这几日，我俩会在这里叨扰，大家不必理会就好。” 老乞丐眼睛亮了一下，这也是一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少爷，看乞丐，花钱看乞丐，你就说好不好笑？ 石头没有错过老乞丐眼里的那一抹嘲笑，脸有点发烫，阿爷真是，这乞丐有什么好看的，看人家连衣服都没有的吃残羹剩菜吗？ “你们是心善的老爷啊，老不死的斗胆问一句，每天都有这么多的米吗？” 石头愕然了，每天两百文，来看乞丐，还不如去茶馆呢。 龚夫子看着石头，适宜要他说话，自己不管了。 “米都拿给你了，没有剩余的了，能看吗？” 再怎么可怜这些人，自己也不想浪费家里的钱，这也都是血汗钱呢。 老乞丐有点失望，不过想想，人家连活儿都不要自己去干，就看看，这么多的米，够够的了。 就算不给，他要看你也没办法。 龚夫子在心里点点头，嗯，不错，不会被人装可怜拿捏住，这是第一步，过关了，能自保。 来就来了呗，进去看看嘛。石头迈脚就往里面走。 “等等。” 只见龚夫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两个男子戴的帽子，能把脸都遮住的帽子。 “带这个干什么？咱们又不是女子，看不得人。” “带着，不要乞丐们认出你来，要不然，在城里被缠住了，你就知道什么叫麻烦了。” 啊，有麻烦啊，石头立马就带上了，就露出来一对眼睛，这一下你们看不到我了吧。 跨进城隍庙里面，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膝盖，大庙里面，看到了刚才的那个老乞丐，估计是乞丐头子吧。 好臭，本来以为能看到老鼠啊什么的到处走，可是这里面除了臭，还真没有老鼠。 “老鼠都没有，这些乞丐挺爱干净的嘛。” 石头边走边说，龚夫子， “老鼠，老鼠敢来这里？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谁家的乞丐会放过老鼠这一道肉菜？ “少爷，老爷，你要不要丫头啊，你买了我和妹妹吧，我会干活，我有力气！” 第251 章 这糖串子都不甜 石头被忽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两个瘦的只有自己腰高的孩子，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石头退了一步，这两人离的太近了，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龚夫子没出声，拉着石头继续往里面走。 城隍庙最里面的城隍老爷端坐在那里，角落里依然聚集了一堆一堆的乞丐，石头心里有点难受，味道也让他难受，可是他不敢说话。 因为龚夫子全程都紧闭着嘴巴。 石头不解，难道阿爷就是花两百文让自己看一看这些可怜人，有什么目的呢？ 老乞丐看着两人在庙里晃荡着，本来觉得不过是老人带着家里的公子哥来看看热闹。 因为刚才张瘸子想买丫头，这公子哥的眼光里满是鄙视。 这不是一个救苦救难的心软的公子，老乞丐闭上了眼睛，有什么好看的，看看就走吧！ 不过是一堆陈米而已，这东西最多只能拿去喂牲口，估计是家里的陈米没地方扔了，带着孩子来看着把戏。 “老帮主，起来说说话。” 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老乞丐立马坐直了身子，耶，还找自己说话来了？ 石头皱着眉头，他其实想去庄子里找娘了，晨曦说的卖酒的事儿，还没找娘拿主意呢。 不过，阿爷没说走，自己也只能跟着，这庙里的味道让自己头晕，鼻子堵的很。 “大老爷，我们这里就是个臭虫窝，难得你不嫌弃，还能把老头儿当个人来说话。” 这老爷还挺客气的，肯定是个读书人，说不定还是个官，老乞丐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看样子，不是来看猴儿玩的，就是不知道能有什么事，一两条人命能干，别闹太大了。 “老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这里贱命多得是，不过都是一些没本事的。” 龚夫子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两银子， “这地方太刺鼻了，看看就行，还请老帮主换个地方。” 石头眼睛瞄了那一两银子，阿爷下本钱啦？一两银子，看样子真是带自己有事儿。 要知道，平时十来文的肉汤面都舍不得带自己吃，还非得要自己花钱，说要孝顺他，现在居然花了一两银子给老乞丐，石头顿时就收起了不耐烦的心思，一脸严肃的跟着龚夫子。 老乞丐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一两银子换个地方，那就走呗。 在石头的心里，说不定这老乞丐要带自己进入一条地道，然后，地道里各种的江湖兵器，好多人在一起看着自己的龚夫子，各种各种的。 后面有个小厢房，这应该是盖城隍庙的时候，给守庙的人住的地方，现在是乞丐窝了，肯定是归乞丐住的了。 小厢房里，果然味道就变了，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儿，石头愣住了，里面居然有一张木雕精致的大床，上面还是绸缎的被子....... “老爷，少爷，请坐，不嫌弃的话，喝口清茶吧。” 看着龚夫子坐在了屋里的桌子面前，石头也跟着坐下， “茶就不喝了，我们爷俩的茶钱没带够，家里小儿想来见见世面，老帮主是有见识的人，就当是给我们爷俩讲个故事吧。” 老乞丐翻开的眼皮瞟了两人一眼，这要求倒是很奇怪，就花一两银子听自己说话？ 什么时候自己的话比说书的还贵了，摇摇头，拿人家的钱，就得哄一下人嘛。 “我说点什么呢？” “就说说，你这里的小子丫头怎么卖，怎么才能过了明路呗。” 老乞丐定定的看着龚夫人， “老爷是哪里人？” “本城龚家学堂夫子。” 老乞丐放下心，又看着石头，只要不是官府的人，自己就能说出的话当放过的屁，不认数。 “这是我家孙儿，你但管放心就是。” 厢房里紧闭着门窗，外面的味道一点都传不进来，屋里茶香和熏香，让石头觉得自己不过是在茶楼里和朋友聚会。 整整一天的时间，龚夫子花了五两银子，这老乞丐的茶壶都续了三四次。 当然，都是他一个人喝的，龚夫子没有喝他一口水，龚夫子不喝，石头肯定碰都不会碰。 看着老乞丐的嘴唇蠕动，石头越听心里越害怕，这哪里是乞丐窝，这里就是人间的地狱。 袖子里面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这世上原来除了富人，穷人，还有肉人，还有....... “辛苦老帮主了，今日天色已晚，感谢老帮主的款待，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 看着石头的脸色难看的很，龚夫子觉得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万一，就说万一把孩子吓坏了，自己难得哄。 可没有钱带他吃好吃的了，私房钱都花完了。 老乞丐依然恭恭敬敬的带着两人出了城隍庙的门，一路上那些乞丐远远的看着，不敢再上前来。 可是短短的几十步路，石头走的很难受，感觉到背上好像被好多的针扎着，冷嗖嗖的，浑身都在发麻...... 出了庙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隍庙里的乞丐们三五成群的往街上走了，他们主要的目的现在是去花楼那一条街，寻欢作乐的老爷们开始出来了，看能不能讨得一口饭食。 “阿爷，这里面这么多的肮脏事儿，为什么官府不管呢？” “官府那什么管，管的了一个，管的了一堆吗？” 龚夫子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给石头买了一个用木棍串起来的糖串儿，没多大，就是甜一下嘴。 “你记得，这三教九流各种下等的人，他们的路子比你想的要广，也要下作。” 石头舔着糖串儿，真苦啊，这糖都是涩的。 原来街头乞讨的那些可怜人，也曾经是有手有脚，能被爹娘疼爱的，原来小时候带自己上街的时候，总是在自己手腕子上系上一根布袋子，和她的手腕系在一起，那是怕自己被乞丐偷去啊。 打了一个寒颤， “阿爷，那些小孩子们，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别想多了，想多了心里就走不出来，这样吧，明日我们再去白云寺，你还没见过晨曦的舅舅吧，今日这丐你是粗粗的看了一眼，明日我们就去见识见识??吧！” 第252章 石头硬朗着呢 本来说好的，第二天带石头去白云寺走走，可是石头病了。 回去的晚上，就发烧了，脑子昏呼呼的，额头滚烫。 韩中看着手足无措的晨曦，忙叫媳妇去喊了大夫，再去龚家报了一个信。 家里就少爷和少奶奶，少爷这病来的蹊跷，看着又猛，韩中也害怕啊。 石头不仅仅是发烧，还上吐下泻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看着脸小了一圈，晨曦吓坏了，紧紧的抱着石头，哭的不像个人了，这来福，拉都拉不开。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和大夫一起来的，还有龚家的三人，走之前，打发着家里护院的龚伯天亮就去庄子里给韩家说一句。 大夫来看了大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这身子骨不错，可是这么又吐又泻的，还滚烫的额头，可别出什么事，这还是个秀才公呢。 也只能是开了一些退烧安神的药，在叮嘱着，喂一点盐水，别脱水，就摆摆手走了，城里还有其他大夫，万一有个什么事，别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 治死了一个秀才公的名声，自己可担不起。 石头好难受啊，他感觉自己在河滩上，背上拉着一根重重的绳子，这绳子勒的自己肩膀好痛，好像一把刀，就这么割自己的肉。 自己不是在家里的床上好好睡觉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恍然中，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一个屋子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端来了一碗稀粥，她居然喊自己孩子爹？ 不是吧，石头用力的看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女子，这不是晨曦啊，这人，自己不认识啊。 面前的稀粥照的见人影子，石头感觉到了很饿，可是就是吃不下去， “你吃吧，娘我已经喂她吃过了。” 面黄肌瘦的女人对着自己说，娘？娘也在这里？ 石头快步的走进了后面那个小小的黑屋子，床上好像是躺了一个人，娘，真的是娘。 可是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儿啊，你吃了没有？” 床上的娘说话了，还在枕头下面摸什么东西， “这是娘给你留的，你以后啊，好好吃，别坏了自己的身子骨。” 娘给了自己十文钱，石头愣住了，自己这是做梦吧？娘怎么会这个样子？ 脑子里想着做梦，自己就忽然之间腾空到了天上，这地下的人，一个一个都在自顾自的做事，没人抬头看自己一眼。 爹，那是爹吧，可是爹的背子怎么都快弯到地上去了，还有，他后面怎么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明显比娘要看起来精神。 那个女人进门就对着面黄肌瘦的女子踢了一脚，石头心里绞痛了一下，别踢，她还给自己喝粥呢，你是什么人，一进来就踢人啊。 爹好像没管，靠着门槛在抽烟，那个女子不停的骂人，又是骂女子，还对着自己娘睡的屋子里骂，石头好想下去打他。 可是自己又飘走了，看见了阿奶......阿奶的墓地，那么小小的，就在自己老家的茅草屋后面。 但是茅草屋后面不是自己的院子吗？怎么是一块荒地呢？ 脑子好痛，好痛，自己又不能下去好好看看，就顺着风这么飘着。 自己这不就是在老家？自己不是要念书吗？这不是自己河堤上的地吗？小时候爹还拉着自己到地里拉屎的啊。 变了，盖了好多的房子，石头看着自己的肩膀，对了，刚才自己就好像下面的那些人，在拉着船走路，这里什么时候通船了？ 石头感觉有人在自己脑袋上扎了一个什么东西，还有人在喊自己快点回去，回去？回哪里啊？ 对了，自己是在渡口府啊，这大滩村只是自己的老家啊，当时这娘和爹怎么都在家里呢？还有，为什么这里的阿奶死了？ 脑子里痛的好像要裂开，下面的小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等等，那是自己？对了还有弟弟哪里去了？ 下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儿，石头觉得，肯定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居然没衣服穿，还在土里掏虫子吃？ 不想看了，好想告诉他，这个不能吃，吃了要坏肚子的，但是，自己就好像一个透明的人。 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人，跑了过来，直接把自己挖出来的虫子，抢走了，还扔进了鸡窝，自己哭的撕心裂肺，也看清楚了，这不就是宝儿哥吗？ 他这么大的胆子，敢打自己？ 就这么难受的在天上看着，看着自己长大，看着娘生了弟弟后，弟弟被爹的那个女人卖掉，看着为了娘能吃药，自己去河边拉纤。 然后看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女子，被娘花了钱，还花了一床棉被买了，给自己做了媳妇...... 石头在流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看到这些东西。 这边，晨曦也哭的劝都劝不住，都两天了，石头哥还是没醒过来，虽然说没有吐也没有泻了，可是，不醒来啊。 杜果儿和韩老九也急得团团转，石头从小身体就好，别说生病了，就连流鼻涕都没有过。 杜果儿感觉到自己的脚肚子都在打抖，听人说，经常生小病的人，反而不容易生大病，这从来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有点恼火。 杜果儿从来不拜佛的，这会儿也在院子里点起了香烛，对着天，不停的磕头跪拜。 石头啊，你这个臭小子，你别吓娘啊，娘对不起你啊，娘怎么就没有去学医啊！ 杜果儿也哭了，也是劝不好的那种。 “醒了，醒了！”韩母不肯走，一直靠在石头的身边，石头不停的在出汗，韩母给他擦了又擦，忽然看见石头的眼皮子动了一下。 谷子一直陪着杜果儿，娘哭的好伤心啊，谷子不哭，记得大哥说过，等他去候原府，家里就要自己管着，要像个男人。 “醒了？” 谷子一听，连忙去扶杜果儿， “娘，阿奶说，大哥醒了！” 杜果儿迷迷糊糊的，浑身都软了，谷子急得大喊， “爹，爹，快来，娘走不动了！” 韩老九跑了过来，媳妇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儿子都醒了，没事的，没事的！ 抱着杜果儿就往屋里跑，没事的果儿你看，石头醒了，咱们的石头硬朗的很咧。 第253章 下次不敢了 被韩老九抱进了屋子，杜果儿扑到了床前，才两天，石头的脸就好像被刀削了一般的凹了下去。 晨曦坐在石头的脚边，石头的脚好凉，以前都是他给晨曦暖脚，现在晨曦抱着石头的脚不放，咬着嘴唇。 “娘，石头醒了吗？” 杜果儿摸着儿子的脸，我的石头啊，你别吓娘啊，娘以后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娘.......” 石头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了，面前是杜果儿哭的通红的眼睛还有肿大的鼻子。 “娘的石头，你，醒了啊，快去，快去，给我端灶上温着的米浆。” 都说米浆养人回魂，杜果儿这两天一直温着，害怕口味不好，半天就重新再温一份。 米浆入了口，石头的眼睛睁开了，用力的想坐起来，自己果然是做了一个噩梦，你看，娘不就在自己面前吗？ “石头哥，你还想吃点什么吗？” 晨曦紧紧的握着石头的脚，好了好了，石头哥的脚没这么凉了。 石头看着抱着自己脚的晨曦，太好了，自己的媳妇还是这个圆滚滚，笑起来两个小梨涡的小胖子。 就是想起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心里却像被刀割了一样的痛，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了。 “小胖子.......” “娘！” “阿奶！” ...... 韩老九站在杜果儿后面，太好了，儿子醒了可吓死自己了，这晨曦的家里人都去白云寺请普缘去了，说是龚夫子带着石头去城隍庙，把石头吓着了。 石头看着韩老九，笑不出来了，梦里的爹，那么的窝囊，对自己和娘那般的无视，好像自己都不是家里人一样，还有自己那个路都不会走的弟弟，就这么被卖掉了。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是石头就是觉得难受，别过脸去，不理韩老九。 韩老九.....儿子怎么啦？累了吧，这身子肯定是亏着了。 “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有，你娘说，用鸡汤给你汤面条吃，暖胃又补气。” 韩老九出了屋子，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好吓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害怕。 摇头又笑了笑，自己真是胆子越来越小了，老子还怕儿子了。 鸡汤看着还不是很浓，韩老九守在厨房里，看着灶坑里的柴火，不能太大，要小火慢慢的熬，这样才能浓。 “石头，你感觉怎么样？这会儿有力气吗？要不就继续睡着吧。” 杜果儿摸着儿子的额头，晨曦看了也很想去摸，不过，算了，自己还是给石头哥暖脚吧。 石头沉沉的睡去了，睡醒后，杜果儿要晨曦陪着他，把鸡汤面条慢慢的吃了下去，鸡肉要晨曦慢慢的吃掉。 这两天晨曦眼都没合一下，这脸白的吓人，孩子们还小，千万别伤了身子。 普缘就住进了龚家，知道了石头醒过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爹啊，你咋把石头带到那种地方去呢？石头这孩子本来就是心善的人，你看看，太吓人了。” 龚夫人很少对公公说埋怨的话的，这也是被吓急了。 龚夫子没出声，自己也没料到啊，石头怎么这么大的反应，说起来也不至于啊，自己也没有带他看乞丐的惨像呢。 不过就是听着老乞丐说说这些江湖上的伎俩而已。 但是石头这么一折腾，也的确是把自己给吓坏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壮实的孙女婿，还对自己孝顺的很，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啊。 小龚夫子不敢责备爹，只能对着普缘， “永利啊，你到时候给石头点法器，好好养养，这孩子心思纯善，这一次，算是遭了大罪了。” 普缘点点头，自己也不会驱鬼啊，长这么大，啥都没见过，想来也是吓着了，小孩子呗，想多了估计。 一夜无话，这边龚家总算放了心，听说韩家也请了大夫，看了后，开了一点安神的药，说无大碍了。 杜果儿让石头和晨曦睡在屋里，自己拿着一双布鞋坐在外面，拿着针，不停的扎地面，扎了又拿布鞋对着打。 不知道这是要为什么，反正自己小时候吓到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子做的。 杜果儿有点害怕，自己实在是太没有本事了，别人穿过来，连青霉素都能做出来，王爷的肚子开膛了，都能缝起来。 自己呢？儿子又吐又泻的，自己居然不知道用什么能止泻，可怜的儿子，肯定好难受的。 石头躺在床上，晨曦紧紧的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听娘说，这两天晨曦都没合眼，小胖子累坏了吧。 听着杜果儿在门口，布鞋敲打地面的声音，石头很安心，那种在梦里的无助感，让他很绝望。 都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石头不停的和自己说着，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梦里，娘那张有气无力地脸，还有阿奶的坟，那么小小的，满是碎石的小一个小堆。 梦里的弟弟早早的就被卖了，自己都不记得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个撕心裂肺的痛....... 石头闭上眼，我不想做这种梦，难受的很呢！ 泪水随着脸庞落下，掉落在晨曦的脸上，感觉到脸上有东西，晨曦迷迷糊糊的擦了一下脸，用手环住石头的手臂， “石头哥，睡吧，明天就好了！” 石头轻轻的嗯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那张黄瘦的脸，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第二天一大早，龚夫人带着普缘到韩家的时候，杜果儿还没有醒来，打了一夜的小人儿，杜果儿太累了，睡觉睡觉！ “见过舅舅！” 普缘看着面前的小子，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石头，挺好的小子啊，就是有气无力的，看样子，这一次吓得不轻哦。 “看起来精气神也回来了，没事了！” 石头看着面前光着头，穿着袈裟的普缘，就挺得道高僧的那种感觉，这个样子，居然能帮着自己家把酒卖到花楼里去？ 果然是酒肉肠中过，佛祖心中坐啊。 “让岳母和舅舅费心了。” 普缘围着石头的床边咪咪嘛嘛的念了半天的经，最后还在床头挂了一串大佛珠。 龚夫人一看，这是真心疼晨曦啊，这可是金丝楠木的，据说普缘宝贝的什么似的，这会儿就送给晨曦了。 第254章 喜欢什么哥给你买 也不知道普缘和石头说了一些什么，反正午食的时候，石头就没有什么异样了。 大家没有感觉到，可是韩老九却总觉得，儿子不理自己，就是自己和他说话，他也是冷冷的应一下。 这是咋了呢？ “谷子，你这几日也累着了吧，等会儿大哥带你出去走走。” 走走也好，大家觉得这几日石头和谷子就休息两日，这念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是这身体却是不能有一点马虎。 龚夫子看着石头，唉，这孩子，瘦的起码要吃十只鸡才能补的回来，这鸡也不能韩家一家出，自己，至少要买八只。 “阿爷，没事的，我觉得，我就是太娇惯了，闻着那些味儿，回家又吐又泻的，以后，你还要多多锻炼我。” 石头不以为然，和梦里的自己比起来，这乞丐的日子，也没差多远，就是不知道梦里的弟弟被卖到哪里去了，心又绞痛了一阵，握着谷子的手， “哎呦，哥，你力气挺大的啊！” 谷子就想不通了，哥都病了这一下，力气还这么大，想来，自己的确是要练功夫了，和大哥比，自己太差了。 握着弟弟的手，心里安稳一点了，石头又冷冷的看了爹一眼，虽然和眼前的爹没有关系，但是，梦里的那张脸，就是他。 韩老九，你看，你看，又来了，儿子这是咋了？自己没说错话啊，为啥老是这样看着自己？ 算了，儿子大了不由爹，看就看呗，自己的儿子，随便看。 普缘带着一马车的豆腐乳走了，他也没有和杜果儿说这个酒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些事儿晨曦就可以做，不是说给晨曦管家的呗。 “晨曦啊，你是个能干的孩子，这一次，能把豆腐卖进白云寺，真不错。” 赚钱是一方面，这名气挺好的，白云寺估计是普缘的缘故，对着韩家豆腐那是赞不绝口。 其实嘛，这豆腐，大家都做的口味差不多，好卖不好卖，基本都是那么大的量，现在多了寺庙一项，算起来，每年收益很不错呢。 “豆腐乳，我舅舅给放到花楼里去了，娘这个花楼的买卖能不能做？” 晨曦憋了好几天了，前几日被石头吓坏了，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花楼的买卖？咋不能做了，咱们又不是去花楼里面卖东西。” 卖东西肯定是可以，杜果儿对花楼没有什么偏见，只不过，这个事情要想想怎么卖而已。 “咱们要不然，单单的开辟一个什么道道，专门送花楼的？” 本来不必要这么麻烦，就是怕有点官宦人家，清流之家对于自己的东西往花楼里送，心里有什么意见。 要知道，这些大户要的量可不是小户能比的，日常的，宴客的，祭祀的，各种时节的，多的很。 杜果儿就没想到，豆腐在这里，可没有以后的那种什么寿宴，婚礼不能上豆腐，豆腐什么场合都上，居然算是一道硬菜。 “这样啊，那我再好好想想怎么做。” 反正婆婆的意思是，和花楼的买卖能做对吧，就说了，婆婆不可能放着钱不赚的。 石头带着谷子出门了，谷子很激动，大哥出门的时候，外兜里放了一大串钱，好大一串呢，再怎么的，也会给自己买点子糖果吧？ 谷子想错了，大哥不是给自己买点子糖，而是带着自己直接进了杂货店， “谷子，想吃什么自己选，大哥给你买糖吃。” 谷子看着大哥，眼圈都红了，肯定是豆腐坊赚钱了，大哥的良心发现了，为了封住自己的口，也是让他愧疚的心好过一点，才这么大方的。 谁不知道，自己大哥是个抠搜出名的小气鬼？ 除了对娘大方一点，其他的人，都小气的不行。 上次自己还看到，为了争论谁买糖串子，和夫子在小摊边上，比谁穷。 谷子看着面前各种各样的糖果，心里很是挣扎，你说，这不吃嘛，这些糖果就和自己无缘了。 可是吃嘛，想着这些钱本来可以属于自己的，现在被自己一口一口的吃掉了，就很心疼......自己不会到时候没钱娶媳妇，然后娘就要自己随便找个很凶的媳妇吧？ 反正不要陈娇娇，那天陈娇娇还和自己说，女大三，抱金砖，到时候她就嫁给自己，自己等于有了好多的金砖。 不要，自己不要这个金砖，自己要有嫁妆的媳妇，嗯，最好是会赚钱的，就好像娘这样子的。 “喜欢什么就拿，哥都给你买！” 石头摸着谷子的头发，摸了两下，手就放下了，小子长得真快，一下子这么高了，自己摸起来，体现不了慈爱的感觉。 谷子心一横，管他呢，不买这钱也到不了自己手里。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对，里面那个！” 买，各种买，最里面的自己一直不舍得吃！ “掌柜的，我弟弟选的你都给我包起来。” 谷子听着大哥说话的声音，为什么有种阿奶和阿娘的感觉，难道有钱了的人，都会对自己产生慈爱的关怀？ 谷子抱着一大包糖果，不敢置信的跟着大哥出了杂货店的门。 石头也有点不敢置信，这谷子，下手真狠啊，自己带来的一吊钱花光了，还欠了一吊半钱，要不是杂货店的掌柜的认识龚夫子，这些糖果都拿不出来。 这，养弟弟就很费钱。 谷子心惊胆跳的紧紧抱着大包的糖果，好怕大哥忽然抢去不给自己了，还好，暂时没有。 自己走快一点，到时候大哥追不着，应该就抢不回去了。 想到这里，越走越快，大哥还没恢复好，还没什么力气，自己能跑过他。 一溜烟，就看见谷子不见了！ 石头眨眨眼，这谷子是属老鼠的吗？逮着东西就往洞里搬，跑着这么快，以前去学堂咋就慢腾腾的？ 弟弟是要疼的，自己以后对他好一点，不过，这去学堂念书那也是必须的，明天，就开始去学堂吧。 终于跑回家的谷子，把糖果往自己的床上一放，一溜烟又跑到了仓房里，一个一个石灰坛子打开来看，终于找到一个空的。 拎起就往自己房里跑，现在，自己要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石灰坛子，里面装满完全属于自己的糖果。 第255章 会点子皮毛也好 以前只是韩老九说说让儿子学个大夫，这一刻，杜果儿倒是真正的想家里能有一个大夫了。 很显然，这个石头是不太可能了，这龚家可是全心全意的要石头科考的。 谷子呢？ 对比起石头，杜果儿总觉得谷子要自由懒散的多，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这性格就完全不同了。 “姚叔，你说这泡药酒的方子你能不能帮着配配？” 姚三根正准备说自己是一个兽医的时候，看了杜果儿一眼，得了吧，这话少说，这家奶奶太凶了。 “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东家要多少个方子。” 还能要多少个？一百个行不行？ “多少钱一个？” 杜果儿想着，要是太贵了，自己就不要了，大不了就随便泡一点。 姚三根伸出一个手指头， “十两银子一个方子。” 杜果儿头都没抬， “五两！” 大不了买点人参须子泡酒，一个方子哪有这么贵，在杜果儿的心里，以前去药店说一句，泡个酒，抓点药，药铺就直接给抓了。 姚三根，这东家太厉害了，自己都还没开始说呢，直接给人砍一半，就不怕拿点子兽药来给你？ 不敢，自己已经想好了，就在这个庄子里养老，给吉祥找个好人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行。 “五两就五两，不过，我要免费喝酒！” 杜果儿白了他一眼，没事就去酒坊了，好像也没给自己酒钱啊。 天生也不是一个刻薄的人，杜果儿点点头， “你的方子整好了给我看看，还要告诉我是什么药效，有什么禁忌的，喝死了人，我俩都活不了。” 姚三根有点害怕，要不然，自己还是不要这五两银子了吧。 “到时候你整个五十个方子，我们打药酒的名号。” 杜果儿手一挥，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 “胡闹，一个方子也稳好了，才能再看一个，怎么能一股脑子上呢？你是准备着给大家端一桌子上去是不是。” 第一次看见姚三根发火，杜果儿笑了。 “简单一点的，就便宜卖一点，就说直接拿金樱子泡酒，这也加不了多少钱，比平时的酒多个几文钱而已，卖给有钱人的补肾的，养身的，啥的啥的，往高了喊就行。” 姚三根有点泄气，就拿个金樱子泡酒，合着还有自己什么事？ “算了，这泡酒的方子，咱也不要了，要不然，你好心的把我家吉祥收个干闺女吧。” 姚三根顿时有点泄气，这方子卖不了多少钱，还不如不要呢。 杜果儿很意外，虽然说吉祥自己是挺喜欢的，浑身都是劲，像极了自己小时候。 “咋了？这吉祥好好的，怎么想着要做我干闺女？庄子里也没有人欺负她吧？” 姚三根认真的坐正了， “没人欺负她，这欺负了也没人打的过啊，我就和东家说白了吧，我想给吉祥找个好点的婆家，这孩子太苦了，那么小没了爹娘，我又是个不靠谱的阿爷。” 姚三根一边偷偷的看着杜果儿的脸色，要是这东家愿意在婚事上帮一帮吉祥，要自己怎么做都可以。 杜果儿没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姚三根说下去。 “你说，哪有好一点的婆家，能看的上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带出来的闺女？” 以前自己想的简单，留着钱给吉祥，什么好日子没有？ 杜果儿想着，这也是没办法的，差的，人家姚三根舍不得，好的，别人都要看是否门当户对。 这事儿难的很。 “可是，我家也不是多好的人家啊。” 姚三根不管，这自己开了口，就当是豁出了这张老脸，也要把这事儿做成。 “东家啊，你家还算好人家，要什么人家才算好人家啦？我家吉祥就那样子，能做你家的干闺女，那就是我们祖上积德了。”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的好，杜果儿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干闺女，不过就是出嫁的时候，添一套嫁妆而已，换一个大夫在家里，不亏。 “那你也得给我透个底，我不觉得兽医是个什么贱业，但是你是个什么人，既然吉祥做了我的闺女，那咱们就是一家子人了。” 姚三根大喜，这是韩家娘子愿意啦？ “这个肯定是应该的，我们家祖籍也是本地人，只不过，早在我阿爷那辈子的时候就卖了家里的祖业，出来闯江湖了，这家里本来的确是行医的。” 杜果儿就知道，这不是隐藏的大夫，也是一个犯了事儿的大夫。 “咋就变兽医了呢？” “变兽医还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死后，我才下了狠心不做大夫了。” 姚三根难得眼圈都红了，鼻子哽咽着， “至少这给畜生治病，比给人治病好，最多就是赔点钱，这条命还是能留着。” 看样子是治死人了。 “我那可怜的儿子和儿媳都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被请着去给一个死人看病，这人都断气了，谁能救得活？” 姚三根低着头， “也怪我，想着这祖传的医术，怎么也能养家糊口，只教给了儿子医术，这为人处世的弯弯拐拐是一点没进他的心啊。” 杜果儿挺好奇的， “这后来被人害了？” 姚三根摇了摇头， “这倒也没有，就是医馆的名声坏了，我家那儿媳肚子里又有了身孕，这没办法，想着换个地方去开医馆，我都看好地方了，托人带信，就等着他们来了。” 儿子有多老实，自己是知道的，这里不行，就帮着换个地方呗，浑身的本事，总有出头之日。 “谁知道，这路上就出了意外，可怜啊，一家三口就这么没了，留下一个吉祥陪着我。” 姚三根恨自己，为什么要催着儿子快来，要是不催，晚几天，哪还有这个事儿？ 杜果儿轻轻的倒了一杯茶，是挺惨的，以后儿子们的确要练一点拳脚，再怎么，能推开歹人，自己逃命的本事得有。 还是要继续练轻功，脚上的沙袋，不能松。 “姚叔啊，你放心，等我家忙过这一段时间，我好好的把家里的亲友们都请来，以后，吉祥就是我家的三闺女了。” 姚三根想给杜果儿鞠躬，杜果儿躲开了，别高兴的太早，我可还有事呢。 “不过，你看能不能把我家的谷子给带着学点医术，多少会点皮毛也好。” 第256章 一脚踢到天上去 “你说，杜婶婶要做我的娘？” 吉祥不敢相信，杜婶婶可厉害了，谁都不敢惹，可是她其实对人挺好的，也没看到她骂谁。 “她答应了？为什么呢？她有孩子的啊！” 难道，阿爷把钱都给她了？要不然，人家要一个陪嫁妆的闺女干嘛？自己又不是那种粉嘟嘟，好可爱的小孩。 “你杜婶婶挺喜欢你的，再说了，等阿爷老了走了，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两个哥哥了，阿爷就放心了。” 哥哥？ 吉祥嘴里轻轻的喊出这两个字，他们真的愿意做自己的哥哥吗？ “我答应了，教二少爷一点医术，这样子，等时间久了，就没人知道你不是韩家的孩子了。” 吉祥忽然心里一惊， “阿爷，你不是要死了吧？你别吓我啊。” 姚三根是又心疼又好气， “还早呢，你阿爷还能给你挣点嫁妆的。” 自己对儿子那是什么事儿都包揽了，儿子长大后，除了医术就什么都不会了，于是，对于吉祥，姚三根是什么都教，就是不教规矩。 等着吉祥慢慢长大，发现自己有点过头了的时候，就已经补救不过来了。 自己真是失败，儿子没教好，孙女也没教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韩家的老二教好。 谷子不知道，自己被人念叨，因为他没打喷嚏。 他被石头抓着背书，背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不仅仅背书，连夫子教的注解都要背下来，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嘛？ 这注解比书都要多好多的字，谷子严重怀疑大哥是在报仇，因为自己买了那么多的糖，他心疼了。 谷子想和娘说，换个学堂的事儿，娘不在家，算了，就算是在家，也不会同意的，自己不过是多挨一顿揍而已。 “走吧，回家！” 没一点办法了，现在上学放学都要跟着自己一起走，还说是和自己讨论学问，自己一个童生都不是的人，和你一个秀才讨论什么学问咯？ “我们马上要有一个妹妹了！” 石头慢慢的走着，昨日里，娘回来的时候，谷子已经睡了，只和自己说了一句，让自己准备一点礼物，到时候不要失礼。 吉祥，就是那个姚阿爷的孙女吧，能把贺磊按着打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的确像自家的孩子，和娘像。 龚父子这段时间，也放下心来了，本来怕乱了石头的心绪，现在没有的事。 反而是念书更加用功了，让自己都心惊胆跳的，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给这孩子养身子。 “我就说，石头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啊。” 龚老夫子摸着自己稀疏的胡子，高兴的对儿子说道。 龚小夫子没说话，还好，当时自己不算是可造之才，这么被爹折腾，也是累的。 上一次，去衙门里看着断案，看衙役干活，帮着书吏整理那些陈年案例，誊抄各种文书，这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每天都无精打采的。 就连龚夫人都害怕，这孩子会不会被吓着，以后不敢做官了。 怎么会呢？ 石头现在已经完全的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梦寐一场，对爹也能说的出话来了，就是，怎么也做不到以往那般的亲近了。 在大家看来，也很正常，这都娶媳妇了，怎么还会对爹娘像小时候那般的撒娇呢？ 石头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做官。 这做官就要好好念书，自己要有保护娘，保护弟弟，保护好晨曦的能力。 再也不会像梦里的那般无助了，可是为什么爹会对另一个女子那么好的，什么都听她的？ 爹其他的没有，对娘那是真的听话，虽然有时候藏一点点的私房钱，可是最后也是给娘买了物件，讨她开心而已。 梦而已，不要再去想了。 “大哥，我娘肚子里又有了？你咋知道是妹妹呢？这都还没生下来。” 谷子一双眼睛看着杂货铺子门口，有个耍猴的在敲锣鼓，好多人都围了过去，自己也想去看，忽然听见大哥说自己要有妹妹了。 “我又没说娘肚子里有妹妹，只是说我们要有一个妹妹了，这个妹妹你还是认识的。” “谁啊？我都不和小丫头们玩的。” 谁和丫头们玩啊，当然，也不想和贺磊他们玩，打个小丫头都打不过，还说什么人家会功夫，会点穴。 这就算是点了你的穴，你就不会打滚跑吗？人家压着你打的时候，你那嘴巴光记得哭了，喊了，不会咬人吗？一咬一口肉，不会吗？ 白瞎那么大个子了。 “吉祥啊，娘要收她做干女儿，你说，算不算咱们的妹妹？” 哦，谷子并没有往心里去，这挺好的，能打架的丫头，总比哭哭啼啼的那些小姑娘们好，看见女孩子哭，自己心里就着急，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把她们踢到天上去。 “大哥，明日我们就放假了，你去不去老家啊？娘说了，要回老家一趟的。” 娘早就和自己说了，说老家有宝贝，带自己去找，还说，能找到多少都算自己的，一点都不给大哥。 谷子就想问问，娘有没有也喊大哥去找宝贝，要是喊了，娘就是逗自己的，这宝贝指定的有大哥一份。 石头摇摇头， “没有喊我去老家，只是要我把家守好，这庄子里的事也要我看着，忙的很呢！” 谷子就很高兴了，娘没骗自己，这果然就是自己的宝贝，大哥没有份儿。 自己屋里的石灰坛子里面，还有好多的糖。 明日自己去庄子里，带一点给那个要成为自己妹妹的吉祥吃吧，自己还去教她轻功，以后嫁了人，要是被男人欺负，可以跑回来喊自己和大哥，不会像村里的那些女人，走也走不动，被打出了猪叫声。 吉祥也被姚三根关在屋里，本来想着抓着孙女给未来的爹和娘，还有两个哥哥，都做一双鞋的，后来作废了四个鞋底子，五个鞋面子后，姚三根放弃了。 这鞋可以买的嘛，既然不会做针线活，那就做几个荷包吧，驱蚊驱虫的药包，也算是有一点点用吧。 免得被嫌弃，说啥都不会，吉祥搓药丸子是一顿饭功夫就搓好了，可是阿爷还要自己给装荷包里面，真是太难为人了。 “阿爷，要不，去买几个空荷包吧，这布料子给我做荷包，可惜了。 第257章 娘很偏心的 谷子有一个大大的双肩背包，这是杜果儿给他的礼物。 谷子喜欢啊，这比其他学子的手包好多了，背着包，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双手，对了，娘说，这个叫登山包，背着出去玩，远行特别好。 还特意嘱咐了自己，没人的时候可以背前面，这人多，或者包里面有好东西的时候，就换一边，包在怀里。 现在的包，就在谷子的怀里，因为，里面有好多的糖。 今天杜果儿还有韩老九准备去老家，因为要去收粮食了。 现在没必要再去帮忙收了，当初是老憨家里人少，种的地又多，这怎么也要帮一下。 现在刘东山家个个都是壮劳力，没必要，回家把粮食拖回来就行。 要交的粮税由刘东山去交，给他多留一点的粮食给他就行。 这一点刘东生也是很乐意的，自己和衙门里收粮的衙役关系不错，收粮食的时候少踢两脚，就够自家多吃一个月了。 老憨的娘年纪也大了，这些年在家里，地是种不了了，喂两只鸡，种一点点的菜，老憨早就想接她出去了，只是想着杜果儿家的院子还是需要人打理，就一直没出去。 这一次，是准备接她出去了。 “可以，这屋子总是要人打理的啊！” 老憨的娘看着杜果儿，这韩家的媳妇已经不像一个农家媳妇了，虽然穿的还是粗布衣服，可是是染色的整套衣服了，上面也看不见有补丁，秀才老爷的娘啊。 祖坟冒青烟了。 “没事，你还是和老憨一起去城里吧，这样也放心一点。” 老憨的娘和韩母比较一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以往韩家日子过得也不那么差，主要是韩老九的爹治病家里过了几年的苦日子。 可是这老憨家里，那是一直穷着的，要不是跟着韩老九，这日子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老憨的娘没出声了，自己也想去城里了，这人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落叶归根是不错，那也要在儿子身边啊，去吧，去吧，和儿子待一块儿，总是热闹的。 这一次来老家，杜果儿带上了吉祥，第一次和杜果儿一起出来，吉祥是又紧张又兴奋。 谷子兴奋，兴奋的很，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娘要给自己什么宝贝，是不是在后院里挖出来一个坛子，里面装着一坛子的元宝？ 这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嘛，家产明面上都是长子的，可是小儿子聪明伶俐，爹娘心头的宝，就偷偷的藏了银子。 脑子被谷子说的头晕的杜果儿，真想塞一把草到儿子嘴里，看样子这日子过的很清闲嘛，这还有时间看话本子，等回去好好和石头说说，这学堂里不没收话本子的嘛？ “你想太多了，还爹娘心头的宝，一边去，后院哪里有河蚌，你去剥了，里面有没有珍珠就看你的运气了。” 杜果儿一门心思的就想打法谷子远一点，这小儿子聪明伶俐是对的，就是这嘴巴，叭叭叭的，声音还尖，应该去叫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种才是适合他的路子。 “那娘，我剥了河蚌后，你啥时候给我坛子额？不是说，有宝贝要给我吗？” 娘的记性不是很好，估计是事儿太多了，一定要提醒。 “啊，果儿，你还有宝贝？” 韩老九也好奇，难道，是杜果儿娘家的秘籍？或者是.......哎呀，不敢想，太美好的画面了。 韩家估计有点子啥东西，这脑子里，都是双向车道。 “韩老九，你早点把这粮食都装好货，多给一点就行，也没必要给很多吧？” 韩老九笑了笑， “没事，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带着儿子找宝贝去吧。” 好好奇，宝贝藏哪里。 吉祥看着后院的三个人，他们在说啥呢？为啥躲着自己，好好奇啊。 “吉祥，来帮你二哥杀河蚌。” 那小脑袋躲在了柱子后面，都看了老半天了。 “娘，宝贝就是河蚌啊？” 谷子接受不了，肯定是有坛子的，估计娘又改变主意了，随便拿了一堆河蚌给自己玩，谁家给儿子宝贝是河蚌的啊? 自己又不是河里的老龟，还爱吃这些东西。 低着头，眼圈红红的，还能怎么的？剥河蚌呗...... “二哥，你咋哭了？” 河蚌肉都放到木桶子里，河蚌的壳仍一边，吉祥倒是觉得很好玩的，没注意一看，这谷子的眼泪都掉下来。 谷子没出声，继续掉眼泪。 骗自己就算了，还给自己整这么一大堆的河蚌，一条沟里，全部都是，看着好像也不对，你就去捞吧，捞了上面的，下面还有一层，谁知道这河蚌咋有这么多？ 河蚌的肉都装了两桶了，这些，娘说了，还要烘干，留着以后喂牲口。 “这些你去烘干，反正你是兽医，喂它们吃东西也成。” 吉祥......我不是兽医。 “你也太娇气了吧，杜婶婶要你杀河蚌，你还哭上了！” 这还没有出面说认亲，吉祥也不好意思喊干娘，其实心里是很愿意的，杜婶婶人特好。 谷子看了一眼杀河蚌飞快的吉祥，自己包里的糖不想给她吃了，这妹妹打架厉害，嘴巴也戳心，不好。 我这是不想干活嘛？我这是娘偏心，自己的宝贝没有了。 “娘偏心，你啊，别以为做干闺女好，没用，娘心里就是只有大哥，我们都不重要。” 孩子的心，是多么的脆弱啊，谷子本来一个整天乐呵呵的孩子，这会儿真是憋不住了，不给自己宝贝就算了，还抓着自己剥河蚌，玩都不准玩。 “你，你别哭啊，我都听见了，这河蚌肉，杜婶婶要你自己找找，里面的东西都给你。” “河蚌肉都给我，我又不要河蚌肉。” 谷子不想和小孩子说话，小孩子不懂事的，不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宝贝。 “这河蚌里的珍珠你真不要？” 别浪费啊，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我不.....啥？珍珠？” 谷子立马收口，珍珠，传说中龙王才有的宝贝？ 手指着桶里的肉， “这是珍珠？煮熟后会变？” 第258章 我不学医 吉祥知道了，为什么杜婶婶要认自己做干女儿了，这家里二哥，有点傻...... “珍珠在河蚌肉里面呢，你去找找呗。” 谷子有点怀疑，这自己一个读书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小姑娘都懂？ 手就抓起一个河蚌，翻来覆去的看看，没有啊。 “再找找，你用手摸摸，要是有硬一点的，估计就是珍珠了。” 有了，一点点，一点点硬。 “这里硬了，你看是不是？” 果然有宝贝咧，谷子高兴的很，可是这要怎么拿出来呢？ “去那一把小刀，我来剥。” 从小就跟着阿爷学医，这用刀，自己大小都顺手。 谷子立马放下东西，飞跑着去找刀了，家里厨房里，灶台都没有了，哪里会有刀？ 去找老憨叔家里，肯定有刀。 老憨的娘一听说谷子要刀， “哎呀，小孩子用什么刀啊，要做什么事儿，和阿奶说，我去。” 那可不行，这，财不外露呢。 自顾自的找了一把柴刀，凑合着用吧。 “给！” 看着一把这么大的柴刀，吉祥吞了一口口水，拿起柴刀，走到院子的后面，那里有小根的竹子。 自己削了一把小小的竹刀，走了过来，瞟了一眼谷子。 谷子......为什么这小姑娘的眼睛里有鄙视，还有怜悯？这是什么眼神啊，算了，背包里的糖，省了，这丫头，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你来看，这个小小的就是珍珠......” 吉祥从蚌肉里挖出来一个只有半颗绿豆大的白色的珠子，这也太小了吧。 谷子却很稀奇， “给我，给我，我再去找。” 终于不哭了，好多肉呢，一个一个的找。 吉祥现在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河蚌肉，想哭了，这杜婶婶是要自己带小孩来了是吧。 就是感觉到里面有一粒沙子那么大的东西，谷子都要翻来覆去的找，多小都不嫌弃。 吉祥的手都快抽筋了，这才把两大桶的河蚌肉都清理了一遍，最小的只有四分之一的绿豆大小，最大的居然有黄豆大小。 就是数量比较多，合起来六十多颗，当然，有一些都不能算颗，只能算粒。 谷子笑眯眯的把这些珍珠洗了又洗，然后拿着一块帕子，好好的包了起来，这些，以后都给自己媳妇，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些的，都攒着。 想吉祥帮自己做了这么的活儿，这珍珠是媳妇的，不能给，可是自己包里有糖，哄小孩是可以的。 “你真不记得你爹娘的样子了？” 谷子看着一口一口舔糖的吉祥，太可怜了。 “没有，我阿爷说，那一天，我死活要跟着他去看新开的医馆，他被缠的没办法了，只能带我先去了，我爹娘过几日再去。” 太可怜了，谷子又掏出一颗糖， “给你，那一点别舔了，一口吃掉吧。” “我阿爷说，你娘做了我的干娘，能给我找一门好亲事，这样，他死了也安心了。” 吉祥接过糖，这个味道比刚才那个要酸一点，不过，也很好吃。 “这个你找我娘的确好，我娘给宝儿哥找的媳妇就很不错，虽然家里穷了点，可是挺能干的，就是比石头哥大一点。” 谷子不想找大媳妇，那个陈娇娇以前想嫁给宝儿哥 ，现在又来找自己，以为自己小，不懂事对吧。 吉祥看着谷子， “为啥呢？大一点的媳妇不是更能干活？” “我不要，我告诉你，有个陈娇娇想嫁给我，她最喜欢来我家里，左看看，右看看，回去还要顺走几块豆腐。” 谷子想着就烦躁，娘还不准自己说她，说不就几块豆腐的事情。 “你不喜欢她？那我下次帮你打她，你是男的，不能打女的，我来帮你打。” 吉祥觉得，就为了这几块糖，自己也要帮他，以后，认了亲，就要喊二哥了。 “那你不会分我家的钱对吧，就是喊我娘做干娘是吧？” 吉祥想了想， “我阿爷说，教你医术，所以，你家多少要出一点嫁妆，能和学费相抵就差不多。” 学医？...... 谷子傻眼了，自己好不容易把书上的注解都背完了，这又来了一个学医？ “我不学，这脑子里放不下这么多东西的。” 吉祥不乐意了，你到底是不想学医，还是舍不得那一些嫁妆钱？想赖账？ “那怎么行，都说好了的，这人家花钱都学不了医，让你学，你还不干。” 吉祥插着腰，对着谷子就吼了起来， “你必须要好好学，这学医可赚钱了，不比做买卖差。” 好不容易，阿爷肯把医术教人了，这小子还不肯学。 “那你学了没有？” 谷子就很烦，为什么，大哥就念书，自己不仅仅要念书，还要自己学医？ 很小的时候，爹就经常抱着自己去医馆，找各种大夫看，看人家大夫能不能收自己做徒弟。 后来被娘制止了，才没有继续天天去医馆的事情。 “我阿爷没教我更多，我一个女孩子，他都不怎么教。” 其实吉祥还是很喜欢学医的，她总觉得，自己学了这个医，是不是就会离爹娘近一点，毕竟都是学这个的嘛。 “你看，肯定很累，你阿爷才不让你学，我真是太惨了。” 背包里包的严严实实的珍珠都不那么美了。 “你懂什么，你知道吗？我就是做一个驱蚊的小香包，赶集的时候都能卖二十文一个，本钱不到2文钱。” 谷子不屑一顾，二十文能干什么。 “我一次能卖一百来个，玩儿似的。” 等等，一次一百来个，那就是两千文钱？七日一赶集，这一月下来，就是多少钱？ 谷子顿时就清醒了，立马坐直了身子，这多学一点，其实也不错，父子不是说过，学无止境嘛。 “这个驱蚊的小香包，难不难做？” 吉祥面无表情的看着谷子， “不难啊，很容易，要不然下次赶集你陪我做一次，咱们合伙，我六你四。” “行，我比你大，力气大，能干活，你吩咐就行，不过，你得先去找我阿爷，说你要学医，先要他教你搓药丸，要不然，你啥都不会干，分钱可不行。” “行，过几日回家，我就去搓药丸，咱们一起赚钱去，你攒嫁妆，我攒钱给媳妇买吃的。” 谷子想的挺好，买其他的没自己的份，买吃的，自己多少能吃一点。 第259章 江湖是什么样子 杜果儿忙着收凉粉果子，忙着收拾山胡椒粒，再就是晒地里得菜，这老憨的娘这一次跟着去城里，家里的菜地不准备种了。 这也是杜果儿要谷子把河蚌都清理了的原因。 至于给别人种，这事儿没必要，再说了，村里的菜都是自己种够吃就行，卖也卖不掉多少。 自己的小茅草屋就闲着吧，也暂时没必要盖什么大一点的房子，韩家都跟着出去了，这里除非收粮食来一会儿，基本没啥用。 谷子和吉祥两人好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赚钱啊，爹娘阿爷的钱终究是他们的，自己赚来的才叫本事。 也没去管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怎么见到两人的身影，反正吃饭的时候没看见，留在桌上的菜倒是不见了，那就说明，孩子也在忙。 忙着山里挖草药。 吉祥听说独杜果儿准备泡药酒，抓蛇去。 “蛇会咬人的，有毒，咬死了划不来。” 谷子不肯去，赚钱不能和丢命联系在一起，要不然，赚钱有什么意义？ “我不怕。” 吉祥在茅草屋里到处找，这屋子里啥都没有，布条都没有，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把手脚上都绑多一点布条，肯定安全点。 “别去，咱们不能做危险的事情，要不然有个万一，钱赚不到，命丢了，爹娘花这么多钱养我们，就白养了。” 会死的啊？ 吉祥看了看谷子，有点小胖，少爷呗，胖一点很正常，算了，自己应该是能跑的，可是养这么胖的少爷肯定花了很多钱，不去抓蛇了。 那就去挖草药，不能闲着，要不然，怎么赚钱。 为了让谷子能和阿爷学医，吉祥可是绞尽脑汁的说做大夫怎么赚钱多，看出来了，这韩家的二哥，除了吃就是对赚钱感兴趣。 等着他学了医，赚钱了，就会感谢自己的，等自己嫁出去了，要是被欺负了，总能帮一下自己吧。 阿爷说过，要目光长远，要为自己的未来多多打算。 吉祥深以为然，背后背着一个大篓子，带着背着双肩包的谷子，手里拿着柴刀上山了，嗯，山边边上。 草药哪里那么好找？ 转悠了大半天，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些艾草啊，蒲公英啊之类的，想象中能去药铺里卖二十文以上的药材，那是真没有。 还挖了几颗紫苏，生姜，藠头，嗯，还有杜果儿说的甜菜，红红的根茎，熬汤喝有点甜。 “我们其实没必要挖草药的，药铺那么多，我们去买就行。” 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呗，谷子背后的双肩包里都是吃的，就是水太重了。 不停的往外掏东西， “吃，先把这个吃了，这还有一个饭团，你看看，吃着多方便，我把菜藏里面了，再揉个饭团。” 说着，谷子一口一个的吃着饭团。 吉祥也饿了，但是看着揉的圆圆的饭团，这揉的时候，谷子应该洗手了吧？ “嫌弃我啊，你想想，你揉药丸的时候，别人也没有嫌弃你啊？” 手肯定是洗了的，这吃饭先洗手，很小就养成习惯了，揉饭团怎么会不洗手呢？ 吉祥还是决定试试，主要是肚子饿了，就吃糖，有点不抵饿。 “你说，我们像不像江湖侠士？在游历江湖？” 吃饱了的谷子再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竹筒的水，舒服，还是饭抵饿。 吉祥点点头，嗯，有点像，就是连深山都不敢进的江湖侠士，估计对江湖的影响也不大。 “是有点，江湖到底是个什么啊？” 吉祥也就听说书的说过几次，那还是阿爷心情好的时候，带着小时候的自己去凑热闹的。 谷子不一样，说书的茶馆他可是常客，这会儿难得有个好卖弄的，喋喋不休的说起了听来的故事。 第一步，先入江湖先入世，至于入世，在谷子的理解下，应该是出去走走，至少，要去其他的城里走走。 然后，就会碰上很多奇遇，这就看你的造化咯。 宝儿现在正在乡间的小路上，大力赶着驴车慢悠悠的走着，刚去了一个村子，现在正是秋收，大伙儿手里有粮食，也舍得花点小钱买个几口酒喝喝，再不济没钱的人，装个一钵子粮食也能换几口。 一个村里卖了才两坛子酒，宝儿也不急，先看看吧，自己怀里有个本子，这什么村子里，买酒的都是些什么人，都记着，以后，就找这些人。 只要日子过得下去，没有几个男人不好这一口的。 大力跟着，这些日子，自己也学会了唬人，不再只像个憨憨一样的傻站着了，但是，要像东家这么的能说会道，估计还得学上那么一会儿.......哦，不，两，三会儿吧。 东家年纪虽小，可是本事真大啊，看着宝儿卖酒，收钱，大力羡慕极了。 “大力，等我们回去，你也问问你爹娘，看你外祖家里是那个村子的，咱们可以把酒放他们家里卖，卖完再给我们钱就行。” 每个村设一个卖酒人，自己只要维护一下和卖酒人的关系就可以，不过，这每个村子大致多少喝酒的人，自己肯定是要知道的，还有，村里的媒婆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找媒婆干什么，东家，你还想娶媳妇啊？” 大力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村的媒婆也要去打听。 宝儿笑了笑，也不说话，媒婆知道村里哪一家有婚嫁，有白事，生辰，盖屋都要酒啊，只要帮着自己卖酒，卖多少就能提成多少。 只有一个卖酒的，那不是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了？肯定要有竞争，有看着你赚钱的人嘛。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在忙碌，会做饭的孩子早就担起了做饭的任务，大人都在收粮食呢。 小一点的孩子也拎着一个篮子，在地里捡稻穗儿，顶着大太阳，没人会说累，因为说就会挨揍。 “卖酒啦，喝一口解乏的酒啦！老少爷们，婶子大姐们，都来沽酒啦！” 宝儿的声音很大，带着一丝丝的孩子气，在村里不停的喊着。 陆陆续续的，就有人搭腔了，给家里的男人们打一点酒，晚上喝了睡得香，这几天不能亏待了男人们。 大力打酒得手还是很稳得，宝儿在收钱，顺便记下买酒人得特征。 嘴里也是不停得拉着家常，套着近乎，不说认得多少人，反正来一次就多认识一点嘛。 第260章 再生八个都行 推着垒得高高的牛车还有几辆驴车，韩家的人准备回城了，老憨的娘也带着自己的大包小包行李，跟着一起去城里。 河蚌肉都晒干了，装起来，两大篓子呢，谷子让吉祥拿着，到时候给韩高喂牲口。 自己背上还是背着那个双肩包，里面的糖果都吃完了，现在是自己的一大包珍珠，还有吉祥挖的草药，也都是晒干了的，或者炒过一遍的。 不知道为什么草药还要炒一遍，不是煮熟就能喝吗？ 这一次没有车坐了，因为车上都放满了粮食，走呗。 “吉祥，你说，我们像不像跟着商队走江湖的侠士？” 不像......吉祥想了想，哪有侠士是靠脚走江湖的？最少，得有驴。 谷子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指望一个小姑娘能对江湖有什么见地。 “吉祥，要不然，我们赚了钱就去江湖历练吧？我会功夫，你会医术，我们再起个响亮一点得名号，说不定，呵呵呵。” 吉祥吓了一大跳，自己赚了钱，不好好过日子，去江湖？再说了，这江自己知道，可是这江湖在哪里，远不远啊？ “不行，我还要嫁人得，要不然，我阿爷会打死我。” 谷子一听着急了，难得碰见一个有点本事得人，不像贺磊他们，除了在客栈里搬货，就是在客栈里搬货。 “别啊，你别嫁人啊，这嫁人了，就要生孩子，生了孩子你就得带孩子，没法走了。” 吉祥很奇怪，为什么要走。 “我为啥要走，嫁人了肯定就要在家里帮夫君赚钱嘛。” 帮夫君赚钱？就像大嫂那样子得？ 谷子愣愣得看着吉祥，不行不行，太瘦了，自己一直就想找个胖胖得，好像大嫂晨曦那样得媳妇，这个，太瘦了，养胖估计得花很多钱。 “你也太瘦了。” 吉祥一听，啥话啊，我这叫瘦吗？我只是黑而已好吧。 “瘦就瘦，至少我能帮人家赚钱，我应该还是能嫁的掉得。” 吉祥满不在乎，等着自己有了干爹干娘，再有了秀才或者举人得兄长，找个老实一点的人嫁掉。 听话，就好好给他赚钱，要是敢不听话，自己，哼哼，有的是手段。 “你能考上秀才得嘛？” 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说你黑说你瘦吗？和我考不考得上秀才有什么关系？ “应该能吧？” 自己好歹是把夫子的那些注解都给背完了，要是这样也考不上，应该只能怪夫子，不能怪自己吧？ 这人没有大哥有实力，吉祥想了想，没事，学点医术，多少能赚钱，再说了，未来的干娘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饿着的。 “你还是得学医，要不然，你以后拿什么赚钱？” 谷子摸着双肩背包里得一个小包，这些珍珠应该不怎么值钱，娘还是哄着自己干活得。 那么多的河蚌肉，费了自己三天才烤干。 “你会不会做荷包？” 啊？谷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我是男人，做什么荷包啊？ “这针线活不都是女孩子做的吗？” 吉祥点点头， “是啊，可是我不会啊，你说愁不愁，买别人的荷包，我们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对了啊，自己是要和吉祥一起去卖驱蚊包的， “你学不会吗？” “学不会啊，可是，我俩是合伙，你这不会那不会的，驱虫药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分钱？” 吉祥是绝对不会去做荷包的。 谷子沉默了，对啊，自己是和吉祥一起合伙的耶，但是这药丸是她做的，自己能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去做荷包？ “买荷包很贵吗？” “贵啊，买了荷包我俩就赚不了多少钱了。” 吉祥没说，其实找村里的小姑娘们定荷包，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既然是要做买卖，就得人人都出力，要不然，自己何必还给谷子哥钱？ 谷子很发愁，不是自己不愿意做，实在是不会啊。 “我去问问，看能不能学会。” 就低下头不说话了，累了，好困啊！ 剩下的路，谷子睡在了装满了粮食布袋子上面，吉祥也睡在了另一辆驴车上面。 “娘，做荷包难不难？” 睡觉前，谷子扯着杜果儿的袖子，娘好厉害的，肯定会做荷包。 “难，你问这事儿干嘛，你一个大男人，一个荷包可以用好多年，到时候要你媳妇做。” 这，谷子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娘看样子也不会做啊，难道，自己开始的第一次做买卖就要被一个荷包难住了吗？ “憨子阿奶，你会不会做荷包？” 对了，一般来说，阿奶也是能能干的。 这一下，老憨的娘也被难住了，这荷包，自己是会做，可那就不叫荷包，就是一块布合拢来里面装个东西而已。 要是自己会做，早就卖荷包了，何苦去挑粪种地赚钱？ 哎！谷子真的犯愁了，只有一个希望了，那就是大嫂晨曦了，白白胖胖的秀才公家的小姐，这一个荷包总归是不在话下吧？ 想到这里，安心的睡了。 吉祥睡得也很安心，这一百来个荷包可不是一件轻松得事情，估计，谷子哥要打退堂鼓了吧。 这就别怪自己不带他赚钱了吧？ 要知道搓一百来份得驱虫药，也不是那么轻松的，阿爷说了，已经给自己准备好好多好多的嫁妆了，挣不挣钱的不重要了。 主要是要体现出，自己的厉害就行了，一百个荷包啊，哈哈哈，你搞不定的。 “我是真喜欢吉祥这小丫头。” 杜果儿在客栈的屋里泡脚，韩老九已经洗好了，坐在一边等杜果儿洗好，再倒洗脚水。 “要不，咱们再生个闺女？” 认不认干闺女这事儿，韩老九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又不是亲闺女，想认就认呗。 “你说的轻松，生一个闺女，要是再生一个小子呢？” 杜果儿白了韩老九一眼，你倒也是轻松，我是有多想不通，儿子都成亲了，我还要去生孩子。 “生个小子那不是更好？” 多子多福呗，韩老九笑呵呵的端起盆，给杜果儿倒水去了。 家里又不是没吃的，再生八个都能养活，可惜，杜果儿不太好哄，不上当。 第 261章 不是正牌小姐 “你说石头这段日子怎么了？这往日里多少还有能和我们说说话，现在呢，除了吃饭就是念书。” 龚夫人心里有点着急，一个女婿半个儿，石头本来就是自己中意的，自从大病了一场后，几乎是睡在了书房里。 “也还好吧，这男子长大懂事了，一心用功是好事啊。” 小龚夫子却很满意，上进才好啊，上进才能考举人，候原府那边的学府已经给自己来信了，过年后，自己就带着石头去求学。 白了小龚夫子一眼，龚夫人拎着篮子急匆匆的去集市了，早一点，给石头炖个猪心汤喝，看他很喜欢的样子。 也许，自己夫君说的没错，这男子开窍懂事了，上进是一件好事儿。 说不定是和晨曦两人情投意合的，想谋个好前程呢。 石头在书房里，自己的字写的不是很好，匠气十足，缺乏神韵，多练，不求让人眼前一亮，好歹也要四平八稳，不能让字拖后腿。 龚夫子在一旁，看着石头刚写好的策论，在自己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这就说明，自己只能教到这个程度了，只能去更好的学堂，才能有进步了。 “阿爷，明日里，我们去白云寺走走吧，你上次不是说，还要带我到处看看的嘛？” 石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乞丐吓住了，还是当时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管梦里是什么情景，自己是必须，至少也要考上举人，举人才能算乡绅，在地方上多少还能自保，秀才，地位并不高，没办法护好这一大家子。 有时间想起自己的弟弟被卖掉，娘无助的样子，心里就裂痛，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个不能被卖掉的谷子，已经回了豆腐坊。 并没有跟着吉祥回庄子，说好集市卖香包的，吉祥能搓药丸，自己就得把这个荷包准备好啊。 晨曦脸有点红，这小叔子要自己帮着做一百个荷包，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阿福，你做一个荷包要多久？” 阿福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看着小姐，你做不了的也不能全喊我啊，我这每天搓凉粉卖豆浆的，哪里还有时间去做荷包。 你要说做一个，我大不了一宿不睡觉，但是要做一百个，小姐，我真的做不到一百天不睡觉啊。 “小姐，我......我还要搓凉粉，等会儿再过来伺候你。” 一溜烟就跑了。 晨曦顿时脑子一转，对，对，自己忙的很，可别说不会，传出去了，名声不好。 “你看，我这不是每天看账本的时间都没有嘛，实在没空做荷包。再说了，你做这么多荷包干什么？” 晨曦立马开始转移话题，一百个荷包，这是有什么买卖？ 谷子不做声了，事以密成，不能说，你看自己这嫂子一双眼睛发亮的样子，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 “我就是问问，既然你没空，那就算了。” 在谷子的心中，嫂子已经归纳到了危险人物中。 走出了屋子，谷子发愁了，一个荷包要做一天，这一百个荷包，一百天？这啥时候才能去集市赚钱呢？ “咋了，这从老家回来就愁眉苦脸的，你娘要你下地干活啦？” 韩母端着一碗牛乳羹走了出来，这几天晨曦特别的困乏，韩母感觉着和杜果儿当时有了石头一样，心里是期盼着，要是晨曦有了，那就是大喜事了。 谷子看着最疼爱自己的阿奶，端着香喷喷的牛乳羹直接进了晨曦的屋子，这，不是给去老家辛苦了好几天的自己吃的啊？ 阿奶也变心了。 韩母看着垂头丧气的孙子，这是咋么的啦？ “你找你嫂子做一百个荷包干什么？送人？” 这荷包除了用，不就是送人么？难道一个大男人还会去卖荷包？ “不是的，就是想问问做一百个荷包难不难。” 既然阿奶变心了，那么自己的事情，也不告诉阿奶了，谷子忽然有点想吉祥了。 “你一个小男人，又不会做荷包，问这个干嘛呢。” 要是孙女，自己多少还能教一下，好歹韩母觉得，自己算是家里做针线活最厉害的了，可惜儿媳没这个天赋，看出来了，儿媳的儿媳也没这个天赋，自己空有一副好手艺，可惜了啊。 当然，韩母也就是这么想想，自己的手艺也就只在自家屋里最厉害，都不能出屋子，因为全嫂子和中嫂子的针线活就比自己好。 “我回庄子里了，后日才回来，还有两日的假期呢。” 算了，自己没本事，搞不定一百个荷包，那就早点和吉祥说清楚，免得耽误人家赚钱。 这个钱，自己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买卖就这么离自己远走了。 “你不是回城里了吗？” 吉祥看着蹲在厨房里大口大口吃饭的谷子，很惊讶。 全嫂子回庄子后，又接过了做饭的担子，高嫂子去帮着酿酒了。 今日大伙儿带着粮食回来，都累的够呛，饭菜肯定就丰盛，这不是吃完了，还剩着一点，全嫂子准备明早上热一热再吃的。 谷子赶回庄子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这会儿，蹲在厨房里吃剩饭呢。 “嗯，回城里了，这不是又回来了嘛，我吃完有事和你说。” 这会儿嘴巴不得空呢，谷子吃饭很专注的，不喜欢分心，分心是对食物的不尊重。 吉祥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在一边收拾着厨房，自己不是家里的正经小姐，嗯，人还是正经的，不是家里的正牌小姐。 杜果儿准备认自己做干女儿的事情，在庄子里已经传开了，全嫂子都开始改口唤自己三小姐了。 三小姐，真好啊，自己不在乎小姐不小姐，可是这样是不是也算是有爹娘了？ “你坐着歇歇呗，在老家你不是也天天忙个不停，这厨房里有全嫂子呗。” 谷子含着一口的菜，看着瘦小的吉祥忙上忙下的，急的的，这人咋不知道累呢？ “我又不是家里的真小姐，哪能真的吃饭不干活呢？” 干活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有个家了，就不用像阿爷那样，带着自己到处飘来飘去的。 江湖，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在江里，在湖里，你能踩的稳吗？ 第262 章 我和寺庙有缘 “我做不来荷包，我特意回来和你说一句，别耽误了你的买卖。” 谷子看着吉祥，放下了碗，其实剩菜还好吃一点，自己就喜欢就着油汤拌饭，然后再喝一口热汤，舒服。 “你急巴巴的从城里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事？” 吉祥有点意外，这家里的二少爷是不是有点憨啊，这事儿有这么急的吗？ “你过几日得空了再说不是一样？” 谷子很认真的看着顺手洗了碗的吉祥， “这怎么能一样，要是我做不到，又不和你说，你却不知道，以后误了你的事，这就是失信。” 娘从小就说过，和人做买卖，必须不能失信，就算是有任何理由，都要在和人约好前想好。 自己不会做荷包，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能事事都厉害。 “这个买卖，我看样子不能入股了，不过，你要是需要我帮忙，那也是没问题的。” 谷子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过两日就要去学堂里了，这哪里有时间帮吉祥，顿时脸就红了，自己算是张口说大话了吧，要是娘知道了，后脑勺都要被打痛。 “行，你等会进屋子，把鞋给我，你穿屋里的旧鞋。” 吉祥瞄了一下谷子的鞋，估计是天色比较暗，这跑着回来的吧，一双新鞋上面都是泥污，反正自己也没事，给他刷一下吧。 韩家人都是堂堂正正的人，吉祥很安心，也无比期待能早一点杜果儿认下自己。 谷子从小也算是被宠大的，家里又没有什么姐妹，听到这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好，哪里给我刷干净点，这还是新鞋呢。” 吉祥......这还理直气壮的指使我来了，一下子就不想刷了，算了，下次别好心，这是正儿八经的二少爷，不仅仅有点二，还是个爷。 “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没事，我就是想到庄子里待着，大哥大嫂在家里挺好的，两人又没比我大多少，老是爱教训我。” 谷子换下鞋，穿着旧鞋就去找杜果儿说话了。 “我是娘的儿子，就算是要教训必须是娘来教训。” 杜果儿懒得理，心里想着，可能是和石头吵嘴跑回来了，这石头病了一场后，盯着谷子盯的可紧了，杜果儿自己都觉得奇怪，还不还嘴了。 这儿子懂事了，是件好事，杜果儿挺乐意，儿子可心疼自己了。 韩老九不乐意，儿子大了一点都不好，这还只是一个秀才呢，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青天大老爷一样，要抓去大牢的感觉，太吓人了。 “睡吧，你不累吗？” 谷子溜出去了，也对，娘累了一天了，回自己的小屋子睡觉去，好歹躲两天，要是在家，肯定要被大哥抓着念书的。 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啊，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长大了。 大哥和大嫂两个人帮着家里干活，他们成亲了，娘就给了钱和豆腐坊，大哥还能有钱给自己买吃的。 自己成亲吧，成亲后就有钱了！ 坐起来，对，成亲，然后，就可以自己赚钱了，也要娘给自己媳妇一点赚钱的事儿做。 认识的人，除了陈娇娇就是姚吉祥了，嗯，还有一个大花，那不可能，那是宝儿哥家的下人。 陈娇娇不行，啥活儿都不会干，嘴巴还挺馋，以前就老是抢自己的东西吃，还来捏自己的脸，那指甲还老长的，都快掐破自己的皮了。 可是吉祥，娘说了要做自己三妹的啊。 其他的就不认识有女子了咯，难道自己还到处去问，你有没有许人家？ 对了，吉祥就不错，她会赚钱！ 谷子跳下床，拍拍自己的脑袋，你看看，你看看，要不，就找吉祥吧，一起搓丸子卖。 “你还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就揍你！” 旁边屋里，杜果儿传来了声音，这谷子是不是晚上吃的太多了，乌漆麻黑的不睡觉，在隔壁捶床板子玩。 ....... 看了看后院，大哥和大嫂的房子在后院，哪里还空着好几间，等自己成婚后也去后院找一间屋子住，就不怕娘骂了。 睡觉睡觉，谷子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不着，假装睡会儿吧！ ..... 哎，失眠了，都感觉没怎么睡，怎么一睁开眼睛就天亮了呢？ 石头今日不想去书房了，约好了龚夫子一起去寺庙里看看，只是希望今日普缘能够在山上。 “石头啊，你去寺庙有什么原因吗？” 龚夫子本来想着下次是不是别带着石头看太多的苦难了，这孩子心善，上次看了乞丐就病了一场，没把自己的魂儿吓没了。 这次老是说想去寺庙，寺庙，应该没什么可是吓人的，普缘也不会吓他，那去就去吧，就当是散心了。 喊晨曦，晨曦不去，她最近在研究一种新的赚钱法子，神秘兮兮的，谁都不说，连石头都不知道。 山路弯弯曲曲，龚家一辆老马车，拉着爷孙俩慢悠悠的往白马寺去。 “阿爷，也没什么原因，就是想去玩一玩，顺便问问，这个寺庙是怎么赚钱的。” 龚夫子一脑门子的汗，这寺庙能问赚钱的事情么？ “别乱说话呢！” 石头咧开嘴笑了， “阿爷，我知道的，不能问怎么赚钱的，我得问，怎么才能宣扬佛法的。” “你也只能问问普缘，要不然别人会把你打出来。” 白马寺最里面的厢房，普缘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石头，好想把他打出去啊，要是动手了，晨曦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啊？ “舅舅，我看，你就悄悄的告诉我呗，我觉得，我和佛祖也有缘。” 普缘的拳头在袖子里握了又握，有你个鬼的缘。 “谁让你来问这事儿的，寺庙里哪里能赚钱？” 石头收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 “别说寺庙了，什么地方，不善于经营都会最后湮灭，上到朝堂，下到一个小馄饨摊儿。” 得，龚夫子，你到底教给了他什么啊？这嘴巴里面说的是什么？ 龚夫子抹了一脑门子汗， “你就和他说说怎么赚钱的吧，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东西才罢休。” 第263 章 你要医者仁心 秋收后，韩十二就成亲了。 亲事有点简单，这也是韩家大伯的意思，这匆匆忙忙成亲的都知道，估计大伯有点熬不住了，这张月芽本来年纪就大了，再不成婚就要交税了。 堂屋里，摆了十桌酒席，村里人来的也不多，都是稍微打过交道的，其他的就是自己韩家人了。 杜果儿对吉祥满意极了，和晨曦不同，这村里交往的人来人往，一直养在家里的她，并不在行。 但是吉祥这嘴儿，就甜的很，碰上那手脚不干净的，她也不惯着。 一个小孩子，逮着你说几句，别人也不恼，这主家不好说话的，说了还会被人嫌弃小气。 “娘，吉祥好厉害咧。” 晨曦的眼睛就一直追着她走，连新娘子进门的时候，都没精力去关注新娘子了。 这就是婆婆说要认的干闺女？ 有一股子自家婆婆的麻利劲儿，自己学不会，和那些庄稼汉子说话，那些农家婆子拉扯，自己的战斗力为零。 吉祥本来性子就泼辣，现在更加是护家护的厉害。 家里都是男子，和别人计较这些小事儿，的确拉不下面子。 “你这小女子这般子厉害，怎么说婆家啊。” 有的没占到便宜的村户婆子不高兴了，都知道这韩家殷实的很，好不容易凑了二十文钱来吃个席面，啥东西都没捞到屋里头。 “那你就别操心了，我还不到说婆家的时候。” 吉祥才不着急了，反正干娘不会把自己说给一个占便宜的庄户婆子。 一个妇人胸口子鼓鼓的，吉祥走了过去，碰了一下，这妇人哎呀一下，一块油纸包着的肉就掉下来了。 这一下把吉祥气的，拿起肉就走到厨房里去了。 “我说，你们要是不想做这灶上的活儿，就收拾了东西走吧，我们自家有下人，这几桌子席面可难不到。” 请来做席面的帮厨脸也涨的通红，拿起一根柴火棒子，对着旁边的一人就打起来， “你们在这里混吃混喝的，再做这等没脸的事，我这摊子要被人砸了去。” 吉祥也不和他们多说，毕竟家里办着喜事，你把人家帮厨的赶走了，面子也不好看。 姚三根坐在院子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孙女，多好的孩子啊，这还是得要有个家啊。 “姚阿爷，吉祥像不像我娘？” 姚三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谷子手里抓着一把子葵瓜子在磕。 “拿来！” 谷子把手里的瓜子都放到姚三根的手板心里，又到自己兜里掏了一把。 娘在屋后面种了好多这花儿，以前只觉得好看，大脸盘子的花，看着就壮实，谁知道，这居然能吃，还是自己最喜欢的葵瓜子。 两人坐在墙根， “你别说，吉祥是有点像东家娘子，这嘴也利索。” 反正自己的孩子怎么看都好看，姚三根觉得，到时候把吉祥安顿好了，自己是不是再出去挣点钱，多攒点嫁妆。 忽然想起什么，自己不是答应了东家娘子，要教她小儿子学医吗？ 面前这个肥嘟嘟的白面小子，学的会吗？ “你学医？” 不太想教，越看越像一个竹鼠，这嗑瓜子的速度倒是可以。 “赚钱不？吉祥说了，老赚钱了。” 谷子双眼亮晶晶的，自己要不然还是学吧，这就学一样，那就是搓药丸子，到时候可以赶集卖钱。 ...... 姚三根胸口有点憋气，真的不想教，学医的人，要沉住气，稳住心，就这小竹鼠？ 第一句就是问赚钱不？ 医者仁心啊！ “学好了能赚钱。” 姚三根咬牙切齿的回答着，其实钱还是能赚到的，前提是你得学会。 “那我就学吧！难不难？” 谷子又掏了一把爪子递给姚三根， “来，吃呗，阿爷，我兜里满的，咱们慢慢吃。” 晨曦也走了过来， “我也要。” 谷子眨巴着眼，不想给啊，为了磕这点瓜子，自己可是躲在了角落里，要是被贺婶婶看见了，自己兜里的就能全军覆没。 “嫂子，你别磕这个啊，等回去了，要哥给你装一筐子去，这会儿客人都看着秀才家的娘子呢，你磕着不好看。” 谷子又往角落里站了站，别被人看见了。 晨曦想了想，好像也对，不过谷子小气也是真的，他的东西，特别是吃的，都藏的好好的。 “你为什么给姚阿爷吃？” “姚阿爷教我赚钱，你给我钱不？” 钱，哼，不给！晨曦转身就走了，找石头去，自己找自己告状去，要石头记得，回城的时候带一筐子瓜子回去。 姚三根又看了一下谷子，这小子，护食的很啦。 “你念书考秀才赚钱，这学医是一门手艺，是救人的。” 不管以后怎么样，学大夫还得有一颗善心。 “真要是学了医，就不能只看赚不赚钱了。” 哎呀，咋说呢？以前儿子学医的时候，自己只教他多考虑考虑自己，不要太为病患伤心，这孙女学医，都不要自己说，心里明白的很。 半路捡的徒弟，好难啊。 “不赚钱，那什么养媳妇，那我不学。” 吹了吹落在衣服上的瓜子皮，今日里穿的可是新衣服，这衣服还是嫂嫂给自己做的呢！ 想到这里，谷子良心有点过不去，这大嫂对自己挺好的，自己刚才居然不给她吃瓜子， “给，这些都给你，你躲角落里去吃，别让贺家婶婶看到，要不然，我们都没得吃了。” 晨曦看着悄悄伸过来的手，连忙接住，笑眯眯的躲到角落里嗑瓜子去了，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要不然，我非叫你大哥揍你一顿。 吃席了，跟着张月芽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弟弟，张多福一个人本分的坐着很拘谨，眼前却在四处打量。 这就是以后大姐的家啊，院子好宽啊，屋子还是青砖的，难怪愿意养自己。 “你就是张多福吧，我叫韩煜辰，你叫我谷子就行。” 张多福连忙喊着谷子哥，这谷子哥穿着崭新的细棉布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亲戚。 “别紧张，你姐夫是我小堂叔，你别叫我哥，按辈分我还得叫你多福叔，不过，咱们就喊名字吧！” 哦哦，多福点点头，喊名字好，喊名字好。 “这些给你，先揣兜里，吃了席，你没事，就去村外的庄子找我玩。” 说完，指着村口的庄子就给张多福看，张多福忙点头，表示自己等会儿就去。 第264 章 由着孩子闹吗 韩十二成婚后，韩家大伯的精神又好上了一些，大夫也来看过，对于老人能好一点，说不出什么建议，只是告诉大伙儿好好养着。 姚三根会医术的事情，一再嘱咐过果儿不要告诉别人，果儿不理解，但是也尊重，谁还没有个自己的秘密呢？ 这段日子，和龚家说好了，谷子到庄子里，跟着姚三根学点皮毛。 龚家倒是无所谓，龚老夫子继续自己的计划，带着石头这里瞧，那里看的，有时候蹲集市口都能瞅大半天。 龚夫子知道儿子是个读死书的，而自己的学问实在有限，想着再过段日子，石头就要去候原府了，心里怎么能放心。 就是只有一个地方，龚老夫子不敢带石头去，那就是花楼。 主要是龚老夫子也没去过，没啥子经验好传授的。 带着谷子学医的姚三根，想死了。 这哪里是来学医的，这就是蹲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老鼠。 都不知道他的兜里哪有那么多吃的，板栗，烤馒头，干果子，糖棒子。 吃是好吃，你吃完了好歹也背一点东西啊，人家就睡着了。 姚三根严重怀疑，谷子在学堂里念书，也都是这个样子的，说什么过两年也能去考秀才了，那就是骗家里人的，指不定字都没认全。 阿爷急的上火，吉祥也没办法啊，自己去找谷子说吧，一见面，就塞自己一手的零嘴。 姚三根不停的和自己说，等月底吉祥做了韩家的三小姐，自己找个理由云游四方去，眼不见心不烦，要吉祥先把基础的教了再说。 想着想着，端起一壶子菊花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为啥喝菊花茶呢？ 那是因为秋天的时候，这满山的小菊花，不喝你喝谁，难道还花钱去买啊？ 谷子也不想睡觉的，可是这眼皮儿不受控制啊，在学堂里，这龚夫子会打人，可是这里，姚三根就压根没想打人，你就说，这怎么能不睡觉？ 本来秋天就凉爽，多好睡啊。 家里留了够吃的粮食，韩老九就拖着多出来的粮食去换陈粮了。 酒坊不好不坏的经营着，价格始终上不去，不过，总还是有一定的销路。 城里各大酒楼，基本都划分完毕了，一时半会的，自家的月月红，也不可能挤掉人家名气都打出来的酒。 姚三根教谷子教的山火，可是帮着杜果儿泡药酒，确实津津有味。 儿子实在学不会医，杜果儿也不压着，人各有天赋，估计谷子学不进去，最伤心的只是韩老九而已。 “你最近在做什么呢？” 石头忙，晨曦也在忙，家里有这么多事吗？ 石头很奇怪。 “正好，你回来了，你来看看，这是我画的画样子。” 画样子？晨曦要绣花？ 石头一脑门子奇怪，这是不是激发出女子的潜在技能了？晨曦居然想绣花。 “你这是什么？” “这是我画的烤豆腐模子。” 烤豆腐模子？用来烤豆腐的？这一个一个的好像花儿一样的模子？ “我那日在家闲的没事儿干，烤豆腐吃。” 晨曦悄咪咪的说着， “你猜怎么着，这豆腐烤着挺好吃的，我就喊着中叔这段日子，都在试这个东西，咱们家，要添新豆腐了。” 晨曦得意洋洋的样子，石头哎呀一声，自己媳妇这么厉害啊。 要知道娘做出豆腐乳后，自家的豆腐立马就在城里打响了名声，这豆腐乳，现在还没有人做出来。 “难不难做？” 豆腐乳有点难，不是做的难，而是，反正石头觉得很容易，这个方子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娘说等晨曦有孩子呢，就教给晨曦。 “不难，不过，耐放。” 说完，晨曦转身就去了豆腐坊后面的棚子里，那里，中叔在烘烤着豆腐干。 “你看，就这个，我准备明日带着去庄子里给娘看看，可以的话，咱们家就卖这个了。” 石头明白了，只是这个东西，估计做豆腐的看了后就能模仿出来，不像豆腐乳。 “那行，明日我俩一起去庄子里，看娘怎么说。” 晨曦扬起脸， “怎么说，肯定是夸我呗！” 石头笑了， “来，我也来夸夸你！” 两人熄灯睡觉，忙乎到半夜，才大汗淋漓的睡去。 以往，晨曦总是睡得最沉，不知道今夜怎么回事，小腹总是隐隐作痛，难受的很。 天才亮，晨曦就醒了， “石头哥，你醒醒，我肚子不舒服，你醒来！” 晨曦想去如厕，翻身起床， “啊！” 迷迷糊糊的石头正准备起床，忽然听见晨曦大喊一声，立马就吓醒了， “咋了，咋了，怎么回事！” 哎呀，起猛了，这眼前一黑，又倒下了了， “石头哥，我流血了，我生病了！” 我的老天啊，这么壮实的晨曦生病啦？还流血了，得了？ 石头穿上衣服扶着晨曦到床上， “别怕，我脚长，跑的快，大夫马上就来！” 立马跑出去，找大夫了，韩中看着一溜烟没影子的石头，转头对正在搓凉粉的阿福说， “快去看看大少奶奶，这少爷急匆匆是干嘛呢。” 阿福背着身子在搓凉粉，没有看到石头跑出去，韩中这么一说，立马站起来，冲干净手，小跑着就进了屋子。 “小姐，小姐，姑爷咋出去了？” 晨曦也不知道啊，自己肚子出血了， “你快回去喊我娘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石头哥去叫大夫了。” 这还了得，小姐看起来没生病的样子，却要叫大夫，肯定是被姑爷欺负了！ 话都没说，立马就跑了出去。 晨曦.....你好歹也给我倒杯水啊！ 韩中又看见阿福也急匆匆的跑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豆腐坊里现在也是最忙的，实在空不出手来去看晨曦在干啥，中嫂子在卷豆腐皮呢！ 等着龚夫人气喘吁吁的跟着阿福到了韩家，看到的是坐在桌子前开方子的大夫，还有站在大夫身边垂头丧气的石头。 龚夫子吓了一大跳，晨曦这是怎么回事啊，石头这副表情。 “晨曦，晨曦怎么了？” “还怎么了？小两口贪欢，早点孩子都保不住了！” 大夫狠狠的瞪了石头和晨曦，有孩子了，这事儿还能这么闹吗？ “必须分房，好歹这次命大，保住了，还有你们这些家里的大了，就由着孩子这么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