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老头老太携手整治不孝子》 第一章吴玉兰重生了 看书先寄存脑子！！！ 新书，刚出评分，评分有点低，宝宝们不要在意呦～爱你们～丝滑飘走～～～～ ~~~~ 医院住院部，吴玉兰看着天花板，神色有些怔愣。 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女儿就这样没了。 她虽然经常忽略自己这个大女儿，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真的一点都不疼呢？ “妈，你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病床前，看到吴玉兰睁着眼睛发呆，神情有些激动。 吴玉兰心里想着大女儿，正悲伤着呢。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这一眼，差点没把吴玉兰送走！ 因为年轻的女孩不是别人，是那个刚刚被家暴打死的大女儿赵丽娟！ “丽娟？！”吴玉兰脱口而出，眼泪瞬间模糊了眼眶。 她那苦命的大女儿啊！ “妈，你别哭了，爸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你可不能有事啊。”赵丽娟看着老妈哭的伤心，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吴玉兰哭的不能自已，根本没听进去赵丽娟说的是啥。 “丽娟啊，我……我苦命的……”吴玉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丽娟看着自己老妈哭的那么伤心，眼泪也止不住的滑落。 “妈，呜呜……” 母女俩抱头痛哭。 哭的惊天动地，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护士推门进来，一脸严肃的训斥：“你这当家属的怎么回事，病人刚醒，情绪不能太激动，你不劝着点，咋还能跟着她一起哭呢？” 赵丽娟立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护士，我爸现在还在抢救，我妈心情不好，我这也没忍住……” 护士眼中闪过同情，只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一下：“你们做家属的要安抚好病人的情绪。” 赵丽娟连忙点头答应。 吴玉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根本没听到俩人的对话。 半晌后，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指着赵丽娟看向护士：“你……你能看见她？” 护士：“？？？” 赵丽娟：“？？？” “妈，你说啥呢？”赵丽娟不解，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咋能看不见呢？ 吴玉兰泪眼婆娑的看向大女儿。 年轻姣好的面容，扎着两个麻花辫，上身穿着的确良衬衫，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自己纳的布鞋。 是记忆中女儿年轻时的模样。 如此鲜活的模样让吴玉兰险些再次落泪。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女儿了。 吴玉兰心中也是有些疑惑的，为什么护士也能看到她已经死去的女儿？ 难道她因为女儿的离去，悲痛欲绝，一口气没上来，自己也跟着没了？ 那她现在……应该是在地府？ 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的大女儿突然变得如此年轻。 “这地方还挺好。” 居然还有医院。 鬼也会生病么？ 吴玉兰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情况，一会得去跟人……呸，跟鬼打听打听她家那死老头子搁哪了。 自己带着闺女，这鬼生地不熟的，兜里还没有钱，可得早点找着死老头子。 死老头子也是，自己和大姑娘都来了，他也不知道提前来接一下。 “妈，你没事吧？”门口处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吴玉兰思绪被打断，皱眉朝门口处看去。 就见自家大儿子赵德宇走了进来，他嘴上挂着关心，可是眼神中全是淡漠。 吴玉兰看到大儿子，眼神不善：“你来干什么？” 又是如此年轻的模样，难道他也跟着她们一块下来了？ 哼！活该！ “妈，我们来看看你。”赵德宇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此人正是吴玉兰的大儿媳，张芳。 俩人缓步走进了病房。 吴玉兰看到年轻的张芳又是一愣。 “妈醒了没？咱爸那边还等着缴费做手术，这手术费的钱还不够呢。”门口处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吴玉兰愣愣的循声望去。 年轻的四儿子，赵德海。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年轻的老三赵德厚，以及小女儿赵丽梅。 这啥情况？ 一家子整整齐齐的都下来了？而且还都变年轻了。 等等，老四赵德海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爸在抢救室？ 不对啊，死老头都死了30多年了…… 看着这一屋子年轻的脸庞，吴玉兰心中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 她……重生了？ 还是重生到了自家老头儿出事的时候？ 吴玉兰现在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不过听老四赵德海的意思，自己昏迷后，老头子还没做手术呢？ “老四，不是做大嫂的说你，躺着的可是你亲爸，你就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赶紧把手术费交了？” “呵！我哪有钱交手术费，大哥，你可是咱家的长子，这个时候不出面，说不过去吧？”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他可没钱！ “赵德海，你怎么说话的？躺那的可是你亲爸！你凭啥不出钱？”张芳一听到要自家出钱，顿时不干了。 “你们两口子要钱的时候，爹长爹短，喊得那叫一个亲，出了事，爹就是我一个人的爹了？”赵德海斜着俩人，吊儿郎当的语气，配上他那扭成麻花的身姿，让人脚痒的想要踹上一脚。 “赵德海！”赵德宇脸色涨红。 “咋的？”赵德海毫无畏惧。 “行了！都别吵了，妈，你别担心，春秀已经回娘家去借钱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老三赵德厚开口安慰吴玉兰。 赵德海闻言，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可显着你了！ 赵丽梅站在角落充当自己的隐形人。 赵德宇和张芳对视一眼，也都不再发言。 只要有人出钱就行。 吴玉兰心中冷笑，重活一世，自己这几个孩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 老大赵德宇今年24，和张芳是大学同学，俩人大学毕业后结了婚，到现在没有孩子。 老二赵丽娟和赵德宇是双胞胎，同样24岁，纺织厂女工，目前还没有结婚。 老三赵德厚，22岁，刚和李春秀结婚一年半。 老四赵德海和老五赵丽梅同样是双胞胎，今年19岁。 赵德海没有继续念书，而是在粮仓做临时工。 赵丽梅目前念高三。 前世自家老头子上工的路上被一辆轿车撞到，紧急送到了医院。 因为要顾着死老头子这边，所以吴玉兰把这件事交给了老大赵德宇负责。 1983年，马路上没有监控。 吴玉兰以为是对方肇事逃逸，所以她每次问老大，他都说公安没有找到罪魁祸首。 她那个时候也没有深想。 谁知三十年后，自己这个大儿子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第二章报公安 对方提出赔偿两万块钱，并且用关系给赵德宇提升为罐头厂二车间主任。 赵德宇两口子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还写了保证书，骗吴玉兰印了手印。 当时她正在办赵大山的后事，根本没有心情想那些，她也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儿子，竟然敢把这样大的事情瞒下来。 要不是大女儿死的时候，几个孩子聚在一起，讨论她后续的赡养问题，小女儿赵丽梅在争吵中把这件事捅出来。 她可能到死，都是个糊涂蛋！ 更让她觉得心凉的是，当时在扬的儿女们听到此事并不惊讶，甚至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样！ 吴玉兰只觉得自己瞬间气血上涌，吐出一口血后，就晕倒了。 醒来后，自己就躺在病床上，回到了死老头子刚出事的时候。 吴玉兰看着面前自己这些儿女。 满心疲惫。 怎么就不知不觉的长歪了呢？ 她和死老头子为了这些孩子奔波操劳一辈子，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恨不得路过个蛤蟆都得攥出尿来。 算计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把他们都拉扯大了，娶妻生子，各有出息。 为什么到头来，人生有了，人性却丢了呢？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 她辛苦养育的孩子，最后却连畜生都不如。 真是失败啊。 吴玉兰低着头，不想看到他们那算计的嘴脸。 “妈，我爸会没事的，你别着急。”赵丽娟轻轻拍着自己母亲的后背，安慰着。 听到自己大女儿的声音，吴玉兰嗓子如同被棉花堵住，痛到不能呼吸。 自己这个大女儿，为了给死老头子凑够医药费，800块钱彩礼，给自己找了个婆家。 前世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死老头子目前只是抢救回来，后续还要做其他的手术。 家里的家底都掏空了，能借的亲戚朋友也都借了个遍。 可是那天价的手术费用，如同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甚至连房子价钱都谈好了，只等过户后，拿着钱给赵大山做手术，也就是那个时候，赵大山为了不拖累家里，喝药自杀了。 虽然房子没卖，可家里依旧欠了一屁股外债。 吴玉兰给赵大山办完后事，擦干了眼泪，开始赚钱还债。 赵大山的自杀，一直是吴玉兰的心结。 她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想到那天傍晚，赵大山温柔的看着她，眼神里都是愧疚与不舍。 当时她要是能耐心开导他，告诉他，哪怕一切都没了也没关系。 这些本就是她们两口子从无到有奋斗出来的。 就算没有了，只要人还在。 只要人还在…… 如果那个时候，吴玉兰知道那两万块钱的赔偿款。 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签字。 这两万块钱可以换赵大山一条命！ 也能换大女儿的一条命…… 想到这，吴玉兰恨不得杀了老大这个畜生！ 一个是他亲爸，是从小把他养到大的亲爹！另一个是和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拿着他爸的买命钱，一边享受，一边看着他妈如同老黄牛一般，日夜不停的操劳还债，而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为了八百块钱的彩礼受尽婆家磋磨，甚至最后被丈夫家暴致死的？！ “德厚！手术费我已经交好了。”这时房门打开，年轻女人走进病房，可能是过于着急，她面色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看到吴玉兰醒了，她连忙上前安慰：“妈，你感觉咋样？你别着急，爸的手术费我已经凑齐了，你别担心。” “弟妹还真是能干，这么多钱你娘家也给你拿？”张芳看不得李春秀讨好婆婆的模样，阴阳怪气的开口。 李春秀脸上没什么表情：“人命关天，躺在那的是我公公，是德厚的亲爸，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看着不管。” “哼！真能装！”碰了颗软钉子，张芳脸色有些不好看。 “妈，我和春秀去看看爸那边怎么样了。”老三赵德厚开口道，随即两口子离开了病房。 吴玉兰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想来是老天爷可怜她上辈子过得实在悲苦糊涂，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既然重新来过，那这辈子，她就要和死老头子好好的，至于这些不孝顺的小王八羔子，哪凉快哪呆着去！ “妈，你歇着吧，我们也去看看爸。”张芳拽了拽自己丈夫。 很快，病房里再次剩下吴玉兰和赵丽娟。 吴玉兰躺不住了。 她起身，下了病床。 “妈，你是要去厕所么？”赵丽娟以为老妈是想解手。 “不是，你跟我走。”吴玉兰拉着赵丽娟就出了病房。 朝着大门处走去。 “妈，你是饿了么？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歇着就行。”赵丽娟不解。 “你闭嘴跟着得了。”跟个家雀似的，嘴里叽叽喳喳的，吵的她头疼。 赵丽娟：“……” 吴玉兰拉着赵丽娟去报了警。 事情出了到现在，她们还没来得及报公安。 上一世是在她醒后，就直接吩咐着老大两口子来报的公安。 这次她并没有开口，而是自己亲自来报的公安。 刚到公安厅门口，吴玉兰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公安同志，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男人赵大山今天上班的时候，被一辆轿车撞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呜呜，那轿车撞了人就直接开走了，甚至都没看一眼，要不是附近有一起上工的好心人看到，连忙把他送医院了，他现在人都得硬了啊！” 赵丽娟：“？？？” 公安连忙安慰：“大娘，你慢慢说，别着急。” 吴玉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看着公安：“同志，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啊！撞了人就跑，甚至都没下车看一眼，他简直没把人民群众放在眼里。视人命如蝼蚁，这是资本家做派，是社会的蛀虫！” “呜呜呜，可怜我男人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吴玉兰声泪俱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赵丽娟在一旁更是止不住的抹眼泪：“呜呜呜，妈，你别哭了，爸一定会没事的。” 突如其来哭声让正在痛哭的吴玉兰一顿。 心里给大闺女竖了个大拇指。 “大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还您们一个公道的！”公安也很气愤，青天白日的，在街道上撞了人，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做完了笔录，留了大院的电话，吴玉兰这才抹着眼泪，带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赵丽娟离开了公安厅。 第三章要钱 吴玉兰推开房门，屋内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赵德宇几人齐齐转头看向吴玉兰。 “妈，爸还没脱离危险呢，你不在医院待着，乱跑啥呢？”张芳没好气的开口。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连婆婆的事你都管，你那嘴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咋那么松呢？可显着你了。”吴玉兰翻了个白眼儿。 以前她总想着真心换真心，她对儿媳妇好一些，儿媳妇就能一心一意的和儿子过日子。 现在她连这倒霉儿子都不要了，谁还在乎这又蠢又坏的儿媳妇。 “你！”张芳还没说完，赵德宇连忙拉了拉自己媳妇。 “妈，张芳也是担心你，这才问了一嘴。”赵德宇连忙出声打圆扬。 “关心我咋不知道出去找找，跟个大爷似的，在这屋里一坐，我要是真出了啥事，指望你们，骨头都化成灰了。”吴玉兰无差别攻击。 现在她是看这几个孽咋看咋不顺眼。 重来一次，她也想明白了，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看到老大赵德宇挨骂，赵德海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吴玉兰见不得老四赵德海那副嘴脸。 一张老嘴跟淬了毒似的：“说他没说你？还有脸笑，你妈都丢了，你还跟个残疾似的在屋里坐着，你坐月子呢？” 赵德海：“……妈，我啥也没说。” 这咋还冲他来了？ 赵丽梅把自己蜷缩在角落，生怕自己老妈发现自己。 赵丽娟怕自己妈气出个好歹来，连忙打圆扬转移话题：“德厚两口子呢？”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接话。 半晌，连无人应声，赵德海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他俩出去找妈了。” “赵德宇，你出去买点吃的回来，都没吃饭呢。”吴玉兰吩咐着。 人是铁饭是钢，她的保存体力，才能护住死老头子。 “妈，那你给我们拿些钱。”张芳立马开口。 吴玉兰没搭理张芳，她目光直直的看向赵德宇：“手术费你不出，让你买点吃的你还有脸从老娘这要钱？赵德宇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妈，我们这也不富裕，兜里也没钱……”张芳再次接话。 吴玉兰冷笑：“没钱是吧？那我明天就去老大单位，找你领导预支两年的工资，正好，你爸过段时间手术还要花钱，你作为老大，不能一分钱不出吧？” “凭什么？你预支工资我们还怎么过日子？！”张芳瞬间不干了。 赵德宇抿了抿唇，到底是一句话么说。 吴玉兰见此，心凉不已。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 期盼重来一次，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突然长了心？ “赵德宇，我和你爸养了你二十四年，供你读书考大学，当初你结婚，张芳的彩礼就给了888块，这么多年，我和你爸从来没收到过你一分钱的回报。” “现在你爸躺在病床上，急等着手术费，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家拿钱。” “妈，我真没钱……”赵德宇戳了戳手，脸上表情无奈，他苦笑一声，像是在诉说着母亲的不讲理。 吴玉兰抬手指着他，打断了他的话：“2000块钱，若是你晚上不送过来，那么我明天一早就去你们单位门口，找你领导，给他跪下，求他预支你五年的工资，这是救命钱，我想你们领导不会不同意的。” “妈！”赵德宇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玉兰。 “你是要毁了我么？”若真的让自己老妈去单位领导那里整这一出，赵德宇都不敢想象，他以后要怎么在单位做人。 “赵德宇，你从毕业到现在，工作3年，你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工资是83块5，一年半前，你的工资已经是96块5了，而且张芳每个月还有43块钱的工资，你们工作到现在，家里从来没有张嘴要过你们的钱，没事还会贴补你们小两口。” “现在你爸出事了，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没办法掏出这么多钱，你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是就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爸病死，那我就只能去求你们领导了。”吴玉兰声音淡淡，她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唤起白眼狼儿子的良心，她就是在道德绑架赵德宇。 上辈子，她也想过让赵德宇去单位预支工资，只是那次张芳用离婚作为威胁，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果然，张芳这个时候开口了，只见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们没钱！赵德宇，若是你敢去预支工资，那咱俩就离婚！” “妈，你别闹了，你真要看着我离婚么？！”赵德宇连忙抓住想要走的张芳，语带埋怨的对吴玉兰说道。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呵！吓唬谁呢？还离婚，就她婚前那名声，也就你把她当个宝儿，一个破鞋，还有脸要888块钱的彩礼，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脸！” 张芳瞬间炸毛：“赵德海，你说谁呢！你才不要脸呢！就你最不要脸！” “老四，长嫂如母，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嫂呢!?”赵德宇也端起大哥的架子，训斥赵德海。 赵德海依旧吊儿郎当，一人对线两人，丝毫不弱于下风：“呸！狗屁的长嫂如母，我妈在那坐着呢？轮得到她在我跟前充大头蒜？” “妈！你不管管老四？！”赵德宇说不过老四，转头看向吴玉兰。 老妈一向希望家庭和睦，平时这个时候，都会训斥老四。 吴玉兰神色依旧淡淡：“老四说得对，我还没死呢。哪来的长嫂如母。张芳若是想离婚，那你们就离婚吧，对了，记得把彩礼钱退回来。”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赵德宇受不了了，他妈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向着他，老四那样说他，她妈还 帮着老四不说，就连媳妇要跟自己闹离婚，他妈都无所谓的态度。 第四章赵大山出手术室 现在实在没心情和他在这扯东扯西的。 “你爸还在那躺着等钱救命呢，要么一会送过来2000块钱，要么我明天一早去你单位找你领导预支工资，你自己考虑清楚，我现在没心情管你那些破事。你那日子，能过你就过，不能过你就离，别在我跟前咋咋呼呼的。”吴玉兰面无表情。 以前总想着让孩子们和平相处，等自己百年之后，他们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不至于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 现在来看，是她想岔了，生前哪管身后事，能过一日是一日。 “凭什么？！那是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你？！”张芳完全没有了之前矜持的模样。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也变得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张牙舞爪。 “就凭我是他妈，躺在那里的是他亲爹！他赵德宇能有今天，是我和他爸起早贪黑供出来了，赵德宇，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若是因为你不出钱，你爸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闹到你单位去，让你连工作都保不住，不信你就试试！”吴玉兰看着赵德宇的眼神冰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爱。 孝之一字大过天，吴玉兰什么都不用做，只亲妈这一身份就能压死他们。 就看她豁不豁得出去这个儿子了。 赵德宇脸色瞬间苍白，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神，他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哼！反正我们没钱，你有能耐你就去他单位闹，我就不信你真能毁了自己儿子不成！”张芳冷哼一声，出了病房。 老不死的，还敢吓唬她！ 他们老赵家就赵德宇这一个出息儿子，死老太婆怎么舍得毁了她自己儿子呢？！ 其实不只是张芳，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只以为是老妈因为老爸的手术费心里焦急，这才话赶话的说出来。 不过看到老大吃瘪，他们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妈，我手里还有120块钱，都是平时攒的，等我晚上回家给你拿，等我明天去单位，和领导预支两年的工资，应该也能凑上1000块钱，妈你别担心。”赵丽娟连忙安慰自己母亲。 赵德海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赵丽梅眼神闪了闪，也沉默着。 她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丫头，而且还在上学，兜里怎么可能有钱呢？ “丽娟你俩去把你三哥三嫂找回来。”吴玉兰开口，那两口子缺心眼，若是没找到她，他俩能在外面找一宿。 “好，妈，那你休息会，我俩去找老三。”赵丽娟答应了一声，也离开了病房。 1983年，这个时代，住院的人并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吴玉兰晕倒后，会被送到病房里输液。 病房里一共摆放着四张病床，不过并没有其他病人。 所以他们才能在这里短暂的休息。 病房恢复安静后，吴玉兰起身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重生回来，她心里清楚老头子出手术室的具体时间。 这才趁着这个功夫去做其他的事。 闲下来后，她独自一人在病房内静不下心，就想着来手术室门口坐着，离老头子近一些。 她已经有三十年没见到老头子了，想到一会就能见到他，吴玉兰心绪复杂。 “冤家！”吴玉兰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即红了眼眶。 她想和他念叨念叨，他走了以后，自己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甚至想骂他一顿，他怎么能如此狠心，独自留下自己一人。 可是更多的还是思念，少年夫妻老来伴，她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她想老头子了。 吴玉兰擦了擦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看向依旧紧闭着的手术室。 “妈，我们回来了。”赵丽娟几人匆忙走到手术室门口。 “爸怎么还没出来？”赵德海手里拎着几个饭盒，嘟囔了一句。 “妈，我刚出去买的饭，你先吃点东西吧。”赵德海把手里饭盒递给了吴玉兰。 几人简单的扒拉口饭，都沉默的等在手术室外。 赵丽梅看向吴玉兰的眼神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蹲在角落。 吴玉兰没理会她，虽然知道老头子还得等会才能出来，可坐在这里，她的心依旧避免不了的胡思乱想。 生怕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老头子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迅速起身，围了上去。 “大夫，我家老头子怎么样了？”吴玉兰连忙询问。 “病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还得观察24小时，才能进一步确认病人的情况。”大夫和众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赵大山的情况。 “辛苦大夫了。”吴玉兰听着和前世一样的话语，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相同的话语，证明老头子的情况和前世一样，那接下来只要她凑够医药费和手术费，就能够救老头子的命了！ 因为现在的医疗并不发达，所以老头子的胸腔还需要动两次手术才能把肺里面的骨头残渣和血块清理干净。 每次手术的费用大概是2000块钱，这还不算后期的医药费和营养费用。 前世她凑齐了两次手术的费用，最后一次的手术费用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想要把房子卖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老头子为了不彻底把家里拖垮，才喝药自杀了。 吴玉兰看着被推出来的老头子，此刻的他双眼紧闭，面容苍白。 饶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吴玉兰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吴玉兰坐在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昏迷的赵大山。 “妈，你回去歇着吧，我在这看着爸。”赵丽娟开口道。 “是啊，妈，你先回去休息吧，大姐，你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在这就行。”赵德厚也开口道。 赵丽娟开口：“你明天不也得去上班么？” 赵德厚挠了挠脑袋：“我一个大男人，熬个夜没啥，二姐，你带着妈回去休息。” “是啊，二姐，我和德厚在这就行，我没有工作，晚上我守夜，让德厚在这睡，有啥事我喊他。”李春秀开口道。 吴玉兰略微皱眉，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三儿媳妇的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 前世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奔波，李春秀又没有经验，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以至于这个孩子最后没保住。 “你俩回去休息，赵德海，你跟我留下来守夜。”吴玉兰开口。 “妈。”赵德厚还想再劝。 他妈今天中午的时候都晕倒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咋能再熬夜呢。 “行了，赶紧过去吧。”吴玉兰懒得浪费口舌。 赵德海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却没说什么。 他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眼神盯着墙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丽梅一直充当隐形人，听到她妈放她们回去休息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她明天还要上学，早就想先回家了，只是不敢说。 赵丽娟几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第五章去赵德宇单位门口要钱 一夜过去了，老头子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二天一早，三儿媳妇李春秀带着早饭过来了。 吃了早饭，吴玉兰带着老四赵德海一起去了老大赵德宇的厂子门口。 赵德海看着自己眼前，那硕大的罐头厂的牌子，瞪着大眼睛，眼中写满了震惊。 他妈居然真的来老大的单位了！ 哈哈哈哈！ 赵德海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平时在家里，他爸妈最惯着老大，家里有啥好东西都先紧着赵德宇。 结果他爸出事后，赵德宇居然一点力都借不上。 想来就是因为这样，他妈才彻底心凉了吧。 想到老大一会吃瘪，赵德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妈，咱们先去保安室登记。”赵德海出声提醒。 吴玉兰点头，俩人和保安说明了情况，正在填写登记信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妈？” 赵德宇来到单位门口的时候，看到保安室门口站着两道熟悉的人影，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走近才发现真的是老妈和老四俩人。 看到俩人回头，赵德宇惊诧：“你俩怎么来这了？” 经过一晚上，他完全忘记了吴玉兰昨天和他说的话，别说张芳了，就是他自己，也只以为吴玉兰说来找他单位领导是吓唬他的。 自己可是老赵家最出息的儿子，他妈咋可能真的毁了他？ 吴玉兰只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填写登记信息：“我昨天等你去医院送钱，你没去，我就只能今天早上自己来找你领导预支你的工资了。”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你在我单位闹，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单位立足？”赵德宇无奈，他妈真的是太任性了！ “老大，你这话说的，找你领导预支你工资给爸做手术，就让你在单位混不下去了？那你这领导也不是啥好人。”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你闭嘴，怎么哪都有你？”赵德宇低声呵斥，眼神快速的扫了一圈周围。 看到保安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时候，赵德宇歉意的笑了笑：“我四弟瞎说的。” 吴玉兰把填好的报名表递给保安。 连看都没看赵德宇，抬脚就朝大门走去。 赵德宇见状，连忙拽住吴玉兰的胳膊，就想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地方。 赵德海立马拦住：“老大，你干啥，妈那么大岁数，能扛住你这么拽么？” 赵德宇心里很是不耐，一大早上就整这些事，太烦人了！ “妈，我都说了，我没钱！你是要逼死我么？” “是你要逼死你爸！你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爸出事了，你想啥也不管，我告诉你，赵德宇，那不可能！”吴玉兰的声音瞬间拔高，周围上班的人群被这道声音吸引，纷纷朝这边看来。 不过上班时间快到了，他们并没有驻足看热闹，不过刚刚倒腾的飞快两条腿，却慢了下来，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妈，妈，你别喊啊，咱有话好好说，别让人听见。”赵德宇连忙朝四周张望，生怕被人听到。 赵德海见到赵德宇这德行，脸上挂着嘲讽。 他今天就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这是咋了？”这时不远处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梳着大背头，胳膊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赵德宇连忙朝那男人讨好的笑着道：“主任，没啥事，我妈来找我说点家里的事，我们说完就上去。” 主任闻言点头：“那行，你快点别迟到了，有啥困难就和厂里说。” 吴玉兰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赵德宇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吴玉兰，小声哀求：“妈，我给钱，我这就回家拿钱，你别乱说话！” 吴玉兰看向赵德宇：“现在就回去拿。” 赵德宇只得点头：“行，现在回去拿。” 安抚好母亲，赵德宇再次看向主任，脸上挂满了讨好：“感谢主任，我知道了，我带我妈回家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您先忙。” 看到主任进了罐头厂的大门，赵德宇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领着吴玉兰回到自己单位分的筒子房，上楼后，拿出一本存折：“妈我现在带你去取钱。” 赵德海一把抽走了存折：“大哥，你还得上班呢，这事就不用你了，我领妈去取就行了。” 他说着就直接打开了存折，当看到上面显示的金额时，整个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赵德宇！你居然存了2863块钱？！妈！你看！” 当吴玉兰看到存折上面的数字时，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 这真是她养的好儿子啊！ 眼睁睁的看着他爸妈因为手术费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最后甚至不惜想要卖掉房子，自己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妹妹为了888块钱彩礼嫁人，最后自己的亲爹因为不想拖累家里，喝农药自杀。 而他手握着2800多块钱，愣是一个子儿都没出！ 最后竟然还私吞了他爹用命换来的两万块钱赔偿款！ 真是好样的！ 吴玉兰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她彻底认清了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赵德宇，等你爸出院了，你带着张芳回家一趟。” “妈……”赵德宇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一开始也是想出钱的，只是张芳说，他爸那就是个无底洞，就算是把家底都搭进去也不够。 而且他要是敢拿钱，张芳就和他离婚。 他这才…… 吴玉兰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她撑着一口气。 抬手狠狠给了赵德宇一巴掌：“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看着亲爹在医院躺着见死不救，要不是昨天春秀回家借钱做了手术，你现在应该是在给你爸办理后事！赵德宇，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么！我们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为了你供你念书，全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算那你上大学从家里要钱，我们也都二话没说，生怕给的不够多，让你在外面被人看不起，我和你爸不是不知道大学生上学不用花钱，就想着穷家富路，兜里有钱，你就能好好静下心来读书。你娶媳妇彩礼，酒席，我们哪一样怠慢你了？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亲爹妈的？！” 吴玉兰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心口。 赵德宇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骄傲，何时挨过巴掌？ 他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 回过神来听着自己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指责，还是在自己最看不起的老四面前，他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赵同志？你在家么？”门外有邻居听到吵架声，过来敲门。 其实邻居也很好奇，赵德宇和张芳两口子平时在他们院里那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甚至很少红脸，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家里居然有争吵的声音传来。 她们好奇的过来询问情况。 “没，没啥事。”赵德宇连忙应声。 又哀求的看着吴玉兰：“妈，这是家属院，这里都是我的同事家属，咱有啥事回家再说，您能别喊么？” 第六章保证书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赵德宇呵斥出声。 “妈，你要不先回去，晚上我再去看你？”赵德宇现在迫切想把老妈送走，在这么喊下去他就完了。 对自己亲爹见死不救的名声传开，自己想要晋升这次的车间主任，就彻底泡汤了。 吴玉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给我写一份保证书，从下个月起，你半个月的工资上交家里，作为我和你爸的养老费。” “妈！你这是想要彻底逼死我么？”赵德宇不敢置信。 “那你就去死！你死了也省的我愧疚，给国家养出你这么一个蛀虫！”吴玉兰恨恨开口。 “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得看着我走投无路你才高兴是么？我可是你亲儿子，是咱家的老大，以后你和爸还得靠我养老呢！”赵德宇只觉得心累，他妈啥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呵！驴粪蛋子，表面光。爸住院做手术你有钱都不出，爸妈还能指望你养老？指望你把他俩扔马路上喝西北风还差不多。”赵德海站在一旁补刀。 他也不见得有多孝顺，只是看到老大吃瘪，他心里就畅快的不得了。 “你给我闭嘴！”赵德宇有些抓狂。 吴玉兰看着赵德宇，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绪：“现在写，要不然我立马开门把你干的这些破事抖搂出去，然后去找你们领导，让他开除你，我没啥大本事，自己教不了儿子，可也不能让你成为蛀虫，祸害别人。” 看到赵德宇脸上变幻，阴晴不定的模样。 吴玉兰不再客气：“赵德海，去开门把邻居们都叫过来。” 前世，她一直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家里这些糟心事她从来不对外说。每次聊到都是各种夸赞。 夸家里的儿子女儿懂事，家里的儿媳女婿孝顺。 可真心未必能换来真心。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是烂的。 你就算再怎么遮掩，也改变不了他早已从心里烂透了的事实。 看见赵德海大步走向门口。 赵德宇连忙低声吼道：“我写！我写还不行么！” 那神情，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德海就抱着膀子已在门口处，吊儿郎当的看着。 赵德宇不再犹豫，进屋拿出了纸笔。 他妈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等过段时间他妈消气了，他再回家哄一哄，说几句好听的，他妈就会心软了。 毕竟他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妈以后不指望他，指望谁？ 指望门口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赵德海么？ 想到此，赵德宇写保证书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等把保证书写好，签上字 ，递给吴玉兰。 语气里都是无奈：“妈，你是我妈，我还能不孝顺你么？以后你和我爸都是要指望我养老的，你说你今天闹出这么多事出来，这不是伤了咱们的母子之间的情分么。” 吴玉兰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拿起那份保证书看的格外仔细。 老大这人品，她是一点都信不过。 确定保证书没有问题，她一把拽过赵德宇的手，在屋内东张西望。 “妈，你找啥呢？”赵德宇有些不解。 赵德海眼神闪了闪，直接进了厨房，拎着菜刀就出来了：“妈。给你这个！” 赵德宇被吓了一跳，想要抽回手，可是手指被吴玉兰拽的死死的，她根本抽不动：“妈！你要干啥？！” 吴玉兰接过菜刀，直接在他的大拇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按在保证书的签名处。 “啊！”赵德宇吃痛，惊呼出声，可是吴玉兰根本不理会他。 手印按完，这才松开了拽着他手指的手。 “妈！你直接和我说要按手印，我去拿印泥就好，你用菜刀干啥！”赵德宇朝着伤口处吹着气，缓解手指上传来的疼痛。 吴玉兰根本不想和他多做纠缠。 留下一句“下个月开工资给我送去一半。”后，就转身离开了家属院。 赵德海看着吃瘪的赵德宇，一脸的小人得志：“呸！什么东西！” 赵德宇：“……” 给他等着！ 吴玉兰拿着存折先去银行把钱都取了出来，这才回到医院。 算算时间，老头子也快醒过来了。 有了这2800块钱，老头子下一次的手术费以及后期的疗养费都出来了。 她只要在两个月后，弄到最后一次的手术费就可以了。 压力减轻，吴玉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重生到现在，吴玉兰提着的心，这才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刚到病房，三儿媳妇李春秀连忙对吴玉兰说道：“妈，爸醒了，正找您呢。” 吴玉兰闻言，立马走到病床前，时隔三十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死老头子。 吴玉兰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老头子，你感觉咋样？” 赵大山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笑意：“我没事，吓坏了吧？” 吴玉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瞪了他一眼。 “爸，大夫来了！”赵德厚开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检查完，对吴玉兰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醒了就没什么问题了，24小时内不要吃食物，不要喝水。有什么问题就去值班室找我。” “好好好，谢谢大夫。”吴玉兰连忙答应着。 送走医生，吴玉兰再次看向赵大山：“没事了，好好养着 就没问题了。” 赵大山虚弱的点了点头，看着吴玉兰，眼中闪过心疼和愧疚：“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吴玉兰简单的两句话说的又想落泪：“s……呸！谁担心你个老头子了！” 看着赵大山那虚弱的模样，以往的‘死老头子’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赵大山很快再次睡了过去。 吴玉兰坐在床边，从兜里拿出800块钱递给李春秀：“春秀，这钱你拿着，有空了就把你爸妈那边的钱还了。” 然后又拿了二十块钱：“这个钱你拿着，回去的时候多买点东西拎回去，替我谢谢你爸妈。这次要不是你爸妈，你公公就危险了。” “妈，咱们是一家人，不说那些，我妈说了，这钱不着急还，等家里啥时候宽绰了，再还就行。”李春秀安慰着婆婆，却并没有伸手拿钱。 吴玉兰把钱塞在她手里：“好孩子，妈手里有钱，你不用操心，赶紧把这钱还家里。” 有了对比，三儿媳这份心更属难得。 难道真的是她不会教孩子？ 吴玉兰叹了口气，不再想那些，而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赚钱。 1983年，现在哈市的路边已经可以看到有小商贩在摆摊卖货了。 重生回来的吴玉兰深知，以后的发展，做一个小商贩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第七章要存折来了 那时候她白天上班，晚上就找一个道口，支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 用这个小馄饨摊子，吴玉兰还清了借债。 给老大赵德宇攒够了做生意的启动资金，让他最后顺利成为房地产大亨。 给老四赵德海娶了媳妇，又接连给他填补了很多次窟窿。 把老五赵丽梅供上大学，甚至还能够送她出国留学。 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钟摆，勤勤恳恳不敢松懈半分。 可到头来，却在大女儿的葬礼上得知，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一扬笑话。 自己精心护养长大的这些孩子，长着的居然是一副蛇蝎心肠。 看着还睡着的老头子，吴玉兰心情复杂：“老头子，这辈子咱们就顾好自己，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吴玉兰叹了口气，话虽这么说，想要安享晚年还得攒够钱，就算是吃屎，她也得早起去啃热乎的，不然狗都不带给她剩的。 “妈！你把我家存折拿走，让我们以后怎么过日子？！”病房打开，张芳看到吴玉兰，立马开口质问，丝毫不顾及刚做完手术正在休息的公公。 赵大山被张芳那尖锐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这个大儿媳妇站在那里，愤怒的对着老婆子吼叫。 “赵德宇。”赵大山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还很虚弱。 可只是淡淡的喊了赵德宇的名字，就让赵德宇下意识的拽住张芳。 虽然家里平时都是他妈说了算，但是真正让他们感到惧怕的是赵大山。 吴玉兰生气，顶多挨顿骂。 若是赵大山生气，那真的是往死里揍…… 只是后来他们长大了，他爸才很少动手，但是童年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们，以至于赵德宇形成了条件反射，赵大山的声音一出，赵德宇就下意识的拉住张芳。 张芳是儿媳妇，她嫁进来的时间还短，平时赵大山也都是沉默寡言，在家里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根本没发过脾气，而且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婆婆做主，她自然不怎么惧怕赵大山。 “你拉我干啥！她一个老婆婆，凭什么拿咱家的存折？钱都拿走了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赵德宇你这个废物，连家都看不好，我告诉你，要是这存折要不回来，咱俩就离婚！”张芳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赵德宇的拉扯减轻，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听到儿媳妇话语里的意思，赵大山意外的看向一直稳坐着的老婆子。 “那就离婚吧，赵德宇，一会回家拿户口本，去民政局跟她把婚离了，你现在好歹也是罐头厂的副主任，离了婚妈再给你找个大姑娘。”吴玉兰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起伏。 “死老太婆，你说什么？你居然让你儿子跟我离婚？！” “赵德宇，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骂你妈？”赵大山目光沉沉的看向自己这个大儿子。 赵德宇接收到老爸的目光，脸上有些讪讪的：“爸，这不是妈说话太过分了么，哪有亲妈怂恿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离婚的？” “呦，大哥这话说的，我还没见哪个媳妇敢对着婆婆大呼小叫，张嘴就骂的呢。”搅屎棍子赵德海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赵德厚两口子以及拎着饭盒的赵丽娟。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和妈说话呢，也太不孝了。”赵丽娟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可到底说不出太过分的话。 赵德厚并没有开口，只是看赵德宇的眼神有些凉。 “有你什么事？！”赵德宇语气不善的瞪着赵德海。 跟个欠登似的，哪都有他! “咋就没我事了，你媳妇骂的可是我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娶了媳妇忘了娘。”赵德海吊儿郎当的怼了回去，就看不上他那死装的样子。 化肥袋子装大粪，装个粑粑！ 张芳瞪了赵德海一眼，懒得搭理他。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小叔子。一天到晚啥也不想，就知道混吃等死，天天眼睛不眨的盯着他们家，生怕他们从老两口手里掏出什么好处，让他吃亏了似的。 “妈，赶紧把存折还我们，不然咱们就分家！”张芳也不说离婚这话了，说的次数多了，就会惹人厌烦，万一哪天赵德宇真的当真了呢？ “那就分家吧。”赵大山虚弱的开口道。 张芳眼睛一亮，她就顺嘴一说，没想到公公居然答应了！ 分家好啊！要是分了家，以后他们就不用管赵家这一大家子，自己过好日子了！ 赵德宇眼神微闪：“爸，你说啥呢，咋能说分家就分家，我是家里的长子，以后是要给你们养老的。” 张芳被这句话点醒，对啊，就算分了家，这俩老不死的还要他们养活呢！而且赵大山还病着，要是真分家了，那医药费和手术费就只能他们出了！ 凭什么！ “妈，爸现在还病着呢，咋能现在分家呢！”老三赵德厚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三儿媳李春秀也皱了皱眉，不过她向来沉默，很少在家里发表意见，但是从她的神情中也看出来，她不同意现在分家。 “分了吧，以后我们老两口自己过日子，老大现在也是单独住的罐头厂家属楼，你爸病了，家里钱都给你爸做手术了，你爸这病大夫说了，还需要做两次手术，每次手术需要2000块钱，这还不包括后期的医药费和营养，你们作为子女，这钱得均摊，还有家里的饥荒，家里啥情况你们也知道，这些年咱家都是借钱过日子，外面总共欠了643块钱的饥荒，既然分家了，那这些钱你们也都平均分摊一下吧。” “我们作为父母，也就这么大的能耐，能做的也有限。分了家，你们以后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吴玉兰神情依旧冷淡，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和她们拉扯这些陈年老糠。 眼不见心不烦，能滚多远滚多远。 “凭什么？哪有分家不分家产，分饥荒的？！”张芳再次跳脚。 这么一通算下来，可能存折要不回来不说，她还得再掏出来一些？！ 第八章打仗 赵德海眼神微闪，他现在还没结婚呢，就算分家，也分不到他身上来。 分家也好，分了家就只是亲戚，老大一家想来家里划拉，那就不可能了。 虽然现在看，家里是有饥荒，但是他爸和他妈都是有工作的，而且他爸住院，去公安那里找肇事者，可能还会有一笔赔偿，到时候家里不就有钱了么？ 等会，赵德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吴玉兰：“妈，爸出事后，咱们是不是没有报公安？” 赵德海话音刚落，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赵德宇和张芳对视一眼，轻咳一声开口道：“爸妈，我是家里的老大，这件事理应我去操心，等我一会就去公安那里报案。” 吴玉兰目光沉沉的看着赵德宇。 “不用你去，一会丽娟和德厚你俩陪着你妈一起去报案。”吴玉兰还没开口拒绝，赵大山虚弱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吴玉兰闻言转头看向赵大山，有些困惑。 赵大山对上老婆子的眼神，眼底是细微的笑意。 随即又转变成心疼。 想到自己手术时梦到的那些事，他看向赵德宇的眼神冰冷。 “爸，妈照顾你已经累了一天了，这点事我去弄就行。”赵德宇再次开口。 现在就能开上轿车的人非富即贵，若是真的查出来是谁，对方为了息事宁人，肯定是舍得出大价钱平事的。 就算最后查不出来，他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费点时间罢了。 看着赵德宇满脸算计的模样，吴玉兰心冷了又冷。 她原本以为是财帛动人心，老大是因为看到那两万，这才起了贪念，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算计着这个钱。 “我已经报过公安了，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就好好上班就好，记得从下个月起，给家里交半个月的工资。” 张芳瞬间就炸了！ 什么？！不但拿走了存折，以后赵德宇半个月的工资还要上交？！ “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这么贪！是想要赵德宇半个月工资，人家爸妈都恨不得给自己儿子的不够，怎么到你们这就恨不得把自己儿子吸干？你怎么这么恶毒！” 赵丽娟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张芳的脸上：“你敢骂我妈？！” 赵丽娟性子绵软，甚至从来不和别人起争执。 这次是真的气狠了，当着自己这个女儿的面，张芳左一句老不死的，右一句恶毒，这是当她们老赵家人都死了么？ 赵丽娟一巴掌下去，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一半是被气的，还有一半是因为第一次扇人巴掌，她心里还是有些怂的。 这一巴掌，别说吴玉兰了，屋内的其他人也全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从来没想过，温柔懦弱的二姐，有一天居然会和人动手。 吴玉兰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满屋子的儿女，只有这个自己一直忽视的大女儿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自己。 张芳被打了一巴掌，有些懵，回过神来，她一把薅住了赵丽娟的头发：“你这个赔钱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李春秀看到自己大姑子被张芳薅住头发，立马上前帮忙，三人瞬间扭打到了一起。 “赵德宇，你这个窝囊废，居然看着我被你家人这么欺负！”张芳被俩人按在地上，依旧疯狂叫嚣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怒骂着。 屋内的众人被她骂了个遍。 赵德宇心疼自己媳妇，立马过去想要把骑在张芳身上的两人拉开。 “赵德厚，你就在那傻站着？没看见你大哥要打你媳妇？你是木头么？不会上去帮忙？”吴玉兰看热闹不怕事大，看到赵德宇的动作，立马开口道。 李春秀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的，她和丽娟俩人打张芳一个，没有太大的压力。 若是赵德宇伸手拉扯，吴玉兰怕他拉偏架。 “大哥，你要干啥？那是你弟妹，你敢伸手试试？”赵德厚听到老妈的话，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挡住了赵德宇。 赵德宇看到媳妇的脸已经被俩人挠花了，甚至李春秀的手上还抓着一大绺头发，心里有些着急，可是老三挡在面前，他有过去不，于是商量道：“那咱俩自己拉自己媳妇？” 赵德厚摇头，满脸写着老实憨厚：“我不敢。” 赵德宇：“……” 赵德海偷摸上前，趁着赵德宇不注意，一拳头砸在了他脸上。 早就看他不爽了！ 赵德宇被这一拳头砸懵了，他愤怒的瞪着赵德海，只是一只眼睛被砸，火辣辣的睁不太开：“赵德海！” “你们在干什么，吵到病人休息了不知道么？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家炕头，想怎么闹都行！你们要有什么事情回家解决！”房门被打开，护士走了进来，看着乱糟糟纠缠在一起的一群人，皱着眉头开口训斥。 原本闹哄哄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脸上有些讪讪的，这么大岁数被人这么呵斥，他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不好意思，护士，给您添麻烦了，唉！家门不幸啊。”吴玉兰看了张芳一眼，随即叹了口气。 护士随着她的视线，把目标转移到张芳身上，再次开口：“声音小点，整个医院就听你在那吵吵了，自己还是个护士呢，一点素质都没有！” 张芳还没从被打的愤怒中缓过神来，听到护士训斥她的声音有些懵。 不是，这人咋知道自己是护士的？她们不在一个医院啊。 还不等她缓过神来，护士再次警告“声音小点，不要吵到其他人休息。”后，就离开了病房。 “哼！”张芳没占到便宜，还被揍了一顿，她直接一扭身子离开了病房。 赵德宇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老三，你带着春秀去做个检查。”吴玉兰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赵德厚。 “妈，我没事，就抓破点皮，我回家洗洗就行，不用检查。”李春秀看了看手臂上被抓出来的两道血印子，浑不在意。 吴玉兰开门见山：“我感觉你好像怀孕了，你去查查。” “啊？”李春秀和赵德海有些呆愣。 “啊什么啊？我是过来人，能看出来有啥不对？”吴玉兰撇撇嘴，这俩没见过世面的。 赵大山嘴角勾起浅笑，他虚弱的开口：“听你妈的，你俩去看看。” 既然爸妈都开口了，俩人也不再犹豫，拿着钱直奔妇产科。 第九章做笔录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抖动着。 吴玉兰只斜眼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跟帕金森似的，也不知道他自己在那美啥呢。 “妈，你先吃点东西吧。”赵丽娟哆嗦着手想要打开饭盒，尝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 吴玉兰：“……” 没眼看。 你瞅瞅，同样是打架，那个打完架神清气爽，跟个斗胜的大公鸡似的，要不是裤裆里有俩溜溜球坠着，都能上天。 这个被吓得，现在手还哆嗦着。 “我来吧。你坐着歇会。” 不过吴玉兰心里还是挺欣慰的。 至少自己这些孩子并没有全都养歪，有两个收拾收拾还是能要的。 赵丽娟偷偷吐出一口气，刚刚吓死她了。 赵大山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吃东西。 所以吴玉兰也没管他，自顾自扒拉了两口饭。 “妈，明天我陪你去公安那问问情况吧？”赵德海开口说道。 “不用你，明天你二姐陪我去就行，你自己消停上班。”吴玉兰一口回绝。 这老四也不是啥好东西。 赵德海继续晃悠着他的帕金森老腿，无所谓的耸耸肩。 反正只要不让老大占便宜，他都无所谓。 “妈，今天我在这守着，你回去歇着吧。”赵丽娟开口对吴玉兰说着。 “让你妈在这吧，晚上就睡旁边的那张病床。你们没啥事就都回去歇着吧。”吴玉兰还没开口，赵大山就开口替她回绝了。 吴玉兰点头：“嗯，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你们上班的时候顺便送饭过来，其他人该干啥干啥去吧。” 等所有孩子都走了后，吴玉兰站在赵大山病床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实交代吧，咋回事？” 赵大山轻轻的咳嗽两声，遮掩住嘴角流淌出的笑意。 他都能看出来，老婆子的不一样，老婆子肯定也能看出的。 虽然他们两口子阴阳相隔的三十年，但是老婆子一直没忘了他。 想到这里，赵大山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他再次轻微的咳了两声，这才缓缓开口：“我做手术的时候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我为了不拖累家里，喝药自杀后，你被老大骗着签了谅解书，之后就看着你不眠不休的上班，摆摊做小生意，从早忙到晚，根本没个休息的时候，也看到丽娟被家暴，活活被打死，看着你听道几个孩子争吵，赵丽梅说出我的两万块钱赔偿款都被赵德宇拿走了，也看到你吐血倒地，最后咽了气。” 赵大山叹了口气，缓了缓继续说道：“醒来后，听到你拿了老大的存折，我就怀疑你应该也是梦到上辈子了，不然以你的性子，是干不出这事的，晚上又听到你自己去报公安后，我就确定了。”赵大山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喘，他再次闷声咳嗽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吴玉兰还是觉得震惊，随后便是释然。 她都能重生回来，老头子做个梦怎么了？ 两口子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什么性子，他是最了解的，心里有疑惑，再结合他自己的情况，能够快速分析出她为什么会对孩子转变态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吴玉兰冷哼一声，斜眼瞪他：“你瞅你养的这一群白眼狼。” 赵大山：“……” 似乎察觉到气氛的沉重，赵大山嘴角微勾：“我还梦到你没事就坐炕上骂我死老头子。” 吴玉兰：“……” “这回我不死了，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以后咱老两口好好的，至于孩子，品性好的，咱就帮衬一把，不孝顺就让他们滚远点，行不？”赵大山试探着开口。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若是老婆子舍不得孩子，他也能理解，到时候无非是多费点心思罢了。 人老精，马老滑。 他就不信了，一群小家雀还能斗过他这个老家贼。 “行。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吴玉兰抹了把眼泪。 只要老头子在，吴玉兰就觉得心安。 赵大山因为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有些虚弱，只聊了一会，便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吴玉兰长舒口气。 老头子向她保证不会再寻死，她心里那块压着的大石头，这才彻底被搬走了。 心里的担忧彻底抚平，困意上涌，吴玉兰躺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 没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连赵德厚啥时候进的病房都不知道。 赵德厚本来是想回来和老妈说一声，自己媳妇真的怀孕了。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老两口都睡着了。 他担心老爸打吊瓶没人看着。 于是就留了下来。 吴玉兰半路醒过来一次，看到老三坐在那里发呆，便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吴玉兰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上一世老头子出事后，她就再也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她只觉得满身的疲惫彻底消散了。 吃了赵丽娟送来的早饭后，俩人便赶往公安厅，询问情况。 公安得知受害人已经醒了，就跟着吴玉兰一起去医院找赵大山做笔录。 赵丽娟则是赶回纺织厂上班。 梦里，赵大山死后，曾跟在赵德宇身边见过肇事者。 甚至连车牌号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他甚至想过自己努努力，给老婆子托个梦啥的。 这一努力，就努力了三十年，直到老婆子被气死，他都没成功。 现在公安的人来做笔录。 赵大山把埋藏在心里三十多年的记忆整理了一下，这才虚弱的开口道：“我被撞的时候，看到了开车的人，是一个小伙子，年纪不大，也就和我们家老四差不多，二十来岁左右，我还看到了那辆轿车的车牌号。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好像……668？” 赵大山并没有把全部的车牌号说出来，虽然他记得，但是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受伤的情况， “好的，同志，您的这些信息非常重要，有了这些信息，我们就能够很快找到撞了你的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还你一个公道。”公安同志把相关信息都记录在笔记本上，等记录完后，这才抬起头看着脸色惨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赵大山，掷地有声的承诺道。 赵大山脸上带着感激的笑意：“我相信公安同志一定会为我们老百姓主持公道的！辛苦公安同志了。” 第十章邻里街坊 有了这些信息，那撞了赵大山的人就会更快的找出来。 “你再睡会吧，我回趟家，中午给你带鸡汤喝。”吴玉兰看着疲惫的赵大山。 “好，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只做个笔录，他就觉得自己精神不济，只叮嘱了老婆子一句，就沉沉睡去。 吴玉兰给他掖了掖被脚，这才转身离开病房，往家里走去。 “玉兰，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今天没上班啊？” 胡同口的大杨树下，坐着几个在家里无聊，出来唠嗑的女人。 她们看到吴玉兰回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好奇。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赵大山出事，邻居们并不知道。 “老赵前天被车撞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我这两天请假了，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吴玉兰解释道。 “啥？被车撞了？严重不？” “昨天刚做完手术，大夫说还得看后期的恢复情况。”吴玉兰叹了口气。 “哎呦，这可遭大罪了，那撞人的抓到没有？” “还没呢，已经报公安了，还没找到。你们先聊着，我回去给老赵炖个鸡汤，他这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寻思炖个鸡汤，给他补补。”吴玉兰和众人示意后，就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留下身后邻居在那里议论着。 一排连着的家属院，中间用砖墙隔开，变成一个个单独的小院子。 前院大约有七十平左右，此时院内被种上了各种蔬菜。 房子也不大，60平的房子被隔成了三间卧室和一个厨房。 一进门就是厨房，东屋是吴玉兰和赵大山居住，也是作为家里平时吃饭的地方，所以大一些。 西屋相对着两个火炕，大一些的火炕住着赵丽娟和赵丽梅两姐妹，小火炕住着赵德海。 姐妹两人的炕边挂着帘子，睡觉的时候，就把帘子拉上。 里面的小房间住着赵德厚两口子。 虽然有些拥挤，但也够用。 从后门出去，后院大约有40平左右的地方，吴玉兰在那里养了十来只鸡和一头猪，平时春秀收拾的勤，后院还算干净，并没有什么味道。 吴玉兰到家后，直接去了后院，直奔那只最肥硕的老母鸡而去。 李春秀昨晚因为激动，所以睡得有些晚，刚起来就听后院有动静，连忙出来查看。 看到是婆婆，她这才松了口气：“妈，你咋回来了？” 她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她家偷鸡呢！ “你爸今天中午能吃东西了，我寻思回来给他杀只鸡，熬点鸡汤。”吴玉兰手里拎着一只老母鸡，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鸡挺肥。 “妈，我来收拾吧，你进屋歇会，在医院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趁这功夫先睡会。”李春秀伸手想接过吴玉兰手中的母鸡。 吴玉兰摇头：“不用，你现在怀着孩子呢，还是别沾血腥了。” 李春秀脸上的笑容扩大，笑的有些傻气：“妈，你太厉害了，居然这都能看出来。” 吴玉兰：“……” 其实她也没看出来，上辈子直到李春秀流产，她才知道自己这三儿媳怀孕了。 “你妈我是过来人，有经验。”吴玉兰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是自己看出来的一般。 “嘿嘿，妈，你老厉害了，那我去烧水吧，一会退鸡毛用。” “行，你去吧。” 趁着李春秀去烧水的功夫。 吴玉兰把母鸡脖子上的鸡毛拔干净，然后用刀割开鸡脖子，用碗接着鸡血。 水烧开后，吴玉兰把热水盛在盆里，把死透的母鸡浸泡在热水里。 然后快速的拔着鸡毛，丝毫不觉得烫手。 婆媳俩都是干活麻利的人。 很快就把处理好的母鸡炖进了锅里。 吴玉兰刚洗完手，想着回屋歇会。 门外就传来一道苍老女人的声音：“玉兰在家不？” 吴玉兰听出这是邻居张大娘的声音，原本想要进屋的脚步一顿，转身出了屋子：“张大娘，我搁家呢。” 吴玉兰出来后，就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都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 把人迎进屋内。 张大娘叹息道：“你这孩子，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咋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呢。要不是刚才听爱党媳妇她们念叨，我们还不知道呢。” 吴玉兰摇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呢，今天刚回来。” “唉，你说这好端端的，咋还出了这样的事呢，大山咋样了？”张大娘坐在炕上，唉声叹气。 “前天晚上做完手术，昨天中午醒了，大夫说24小时内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我这寻思着今天中午就能吃东西了，就想着回来给他熬点鸡汤补补。” 看到吴玉兰语气还算平静，几人也都放下心来。 张大娘询问：“我听爱党媳妇说撞人的那人没抓着？” 吴玉兰点头：“嗯，公安今天上午刚录了笔录，剩下的，我们也没办法了。” 张大娘宽慰吴玉兰：“人没事就好，玉兰啊，想开点，大山还等你照顾呢。” 吴玉兰点头：“大娘，我知道，人还在就是万幸了，我知足。” 张大娘从兜里掏出一折叠好的钱，塞在吴玉兰手里。 吴玉兰连忙推辞：“大娘，这钱我不能要，你赶紧拿回去。” 张大娘是烈士家属，丈夫是当兵的，当年抗美援朝，张大叔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她一个人拉扯着当时只有三岁的儿子长大，吃了不少苦。 儿子长大后，继承了父辈志愿，也当了兵，一走就是30年。 吴玉兰看着张大娘有些不忍。 因为那孩子…… “拿着！和我还客气，平时我也没少麻烦你。”张大娘直接把钱塞到了吴玉兰手上。 “手术费要是不够，就和大家伙说，咱们邻里街坊这么多年，一家凑点也就够了。”另一边的孙桂花开口道。 “是啊，玉兰，有啥困难你就说，咱们邻里街坊的，别和我们客气啊。”剩下的街坊邻居也都点头附和。 她们说着，也从兜里掏出带来的钱，塞在吴玉兰手中。 吴玉兰低头看着塞在自己手中的钱。 眼眶湿润。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凑够老头子两次的手术费。 虽然八十年代，但是谁家都不算富裕，自家还要过日子，能帮着凑出两次的手术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谢谢大家。”吴玉兰声音哽咽。 “这有啥的，邻里街坊这么多年，谁家有点啥事能不伸把手？当年我家姑娘结婚的时候，你不也帮着弄棉花票和布票给缝的被子么？” “就是，玉兰，谁家还没有遇到坎儿的时候，大家伙伸把手就过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宽慰着。 第十一章写横幅 张大娘拍了拍吴玉兰的手：“玉兰啊，有啥困难你就和我们说，别不好意思张嘴，钱不够咱们就一起想办法。” 吴玉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行，那我就不和大家伙客气了，有事我肯定厚着脸皮和大家说。” “这就对了，行了，我们就回去了，你快歇着吧，估计这两天都没咋休息好。”张大娘说完起身，带着众人离开了。 吴玉兰起身把人送到门口。 这才回了屋里，把这些钱用本子记好，这都是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鸡汤炖好，李春秀把鸡汤盛进饭盒。 一只鸡她并没有全部都炖了，而是分成了三份， 这样能多吃两天。 “妈，咱俩中午吃疙瘩汤行不？”李春秀开口询问。 “行。”吴玉兰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鸡蛋。 吃完饭，吴玉兰就去了医院。 此时赵大山已经醒了。 他不时的朝着门口处张望。 直到吴玉兰推门进来，赵大山眼睛一亮：“你咋才来。” 他都要饿死了。 “我怕来早了，你更饿。”吴玉兰好笑的打趣道。 她是算着时间的，要是来早了，不能吃，老头子就只能闻着味道了。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这些街坊知道你住院了，给咱随了了小三百块钱，我都记在本上了。”吴玉兰一边倒着鸡汤，一边说道。 赵大山点头，笑着道：“嗯，咱们这些个邻居，别看平时吵吵闹闹的，遇到事儿是真上。” 吴玉兰叹气：“这邻居都比儿子强，一提这个老娘就来气，也不知道我当年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把胎盘养大了，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老婆子，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 赵大山语气有些幽怨，他都闻到鸡汤味了，这个时候老婆子说那不孝子，他这鸡汤还能喝的进去么。 吴玉兰：“……” 她把盛好的鸡汤递给赵大山，瞪他一眼，不再提那小王八羔子。 赵大山无奈，老婆子这是在迁怒。 他默默的给老大记了一笔。 喝完鸡汤，吴玉兰拿着饭盒去冲洗，回来时，赵大山已经睡着了。 吴玉兰坐在一旁发呆，想着过几天摆摊所需要的物品。 煤气罐，煤气灶，锅碗瓢盆，还需要一个装水的大桶。一个三轮车。 这些都是必需品。 现在买粮食和肉也还是需要粮票和肉票的。 不过现在情况比以前好多了，只要有票有钱，就可以随便购买粮食，不再定量了。 吴玉兰心里正盘算着这些事情，赵大山迷迷糊糊就醒了。 “老婆子，帮我倒杯水。”刚睡醒的他声音带着点沙哑。 吴玉兰心里想着事儿呢，根本没注意到赵大山醒了。 赵大山：“……” 他渴了…… 吴玉兰回过神来，就看到赵大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醒啦？想喝水不？”吴玉兰开口询问。 赵大山点了点头。 吴玉兰给他倒了杯水，慢慢的喂给他喝：“老头子，你之前说撞你的人是罐头厂厂长的儿子是不？” 赵大山点头：“嗯，有我提供的那些证据，估计公安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吴玉兰摇头：“既然知道是谁，咱就不能只等公安查出来，我一会回一趟家，然后趁下班之前去一趟。” 赵大山皱着眉：“你自己去？” 吴玉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你别管了，你好好养病，我晚上就回来了。” 吴玉兰出了医院，直接去粮仓找到坐在仓库门口晒太阳的赵德海：“老四，你请个假，我有事找你。” 赵德海看到老妈，有些疑惑：“妈，啥事啊？” 吴玉兰：“你咋那么多废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的了。” 赵德海：“……” “顺道进去把老三也叫上，你俩一起去请假。” “……哦。” 他觉得他妈自从他爸住院后，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带着俩孩子回家后，吴玉兰在柜子里翻找出一块白布，把手里的笔递给赵德海：“你写。” 赵德海眨了眨眼睛：“妈，写啥啊？” 吴玉兰在自己脑子里搜索着自己知道的成语：“就写‘罐头厂厂长草菅人命，丧心病狂，伤天害理，心狠手辣！灭绝人性！’” “嘶！”赵德海深吸一口气。 “妈，这罐头厂厂长怎么得罪你了？” 写着这些词的横幅一挂，估计罐头厂就得炸。 “妈，难道我爸是被罐头厂的厂长撞的？”李春秀反应很快，连忙问道。 吴玉兰点了点头：“嗯，我今天听他们说，是罐头厂的儿子开车撞的你爸。” 赵德海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提笔写了起来。 吴玉兰在柜子里翻找半天，找到一根麻绳，用手使劲拽了拽。 这是不是有点太结实了？ 吴玉兰有些犹豫，转头看到赵德海在那里奋笔疾书。 她立马利索的把绳子缠在赵德海的腰间。 赵德厚看着他妈欲言又止：“妈，大哥还在罐头厂上班，咱们这么闹，对大哥的工作会不会有影响啊？” 赵德海不以为意：“那咋了？咱爸还在医院躺着呢，还能因为怕影响他，就不管咱爸了？” 赵德厚还想说什么，李春秀拽了他一把：“妈心里有数，你就听咱妈的就行了。” 吴玉兰压根不理会三人，直接把横幅两端用棍子撑起来，递给俩人：“你俩就这么撑着，咱们走着去罐头厂，春秀，路上要是有人好奇问起来，你就说罐头厂厂长撞了你爸，然后直接开车离开了，要不是好心人把你爸送去了医院，你爸现在就已经没了，事发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肇事者居然跟没发生一样，逍遥法外。记住了么？” 李春秀连忙点头：“妈，我记住了。” 吴玉兰给几人的腰上都系上了白色的布条，这才开口道：“走吧。” 一行四人，出了门就拽着横幅，慢悠悠的朝着罐头厂走去。 路过胡同口的大杨树下，在下面乘凉的几个邻居看到这一家子的造型都惊呆了。 “这这这……玉兰啊，你们这是？” 第十二章去罐头厂 李春秀想到在家里婆婆的交代，立马上前开口道：“刘婶子，罐头厂厂长前天早上撞了我爸后，直接开车跑了，这都这么多天了，他跟个没事人似的，不去公安厅自首，也不去医院找我爸道歉，我们要去罐头厂讨个公道。” “太过分了！一个厂长居然撞了人就跑！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树下坐着人都纷纷站了起来。 她们都是纺织厂的员工家属，所以并不怕罐头厂的厂长事后对她们打击报复穿小鞋。 所以这样的热闹，她们也想去凑一凑。 吴玉兰和李春秀走在前面，赵德海，赵德厚俩人一左一右撑着横幅走在俩人身后。 在后面跟着的是邻居以及一群看热闹的居民。 赵德海这个搅屎棍，生怕热闹不够大。 边走边充作人型喇叭：“罐头厂厂长草菅人命，撞了人就跑。” “我爸住院这么久，也没人管。” “还我爸命来！” “还我爸命来！” “还我爸命来！” 李春秀：“……” 这事整的，咋还抢她活呢？她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李春秀走在后面，边走边抹着眼泪，给自己加戏。 吴玉兰：“……” 她要没记错，她们家老头子还活着是不? 这怎么几句话功夫，她家老头子就没了呢？ 这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还他爸命来！” “还他爸命来！” “还他爸命来！” 吴玉兰：“……” 她老头子还活着！真的！ 这一组造型奇特的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有好事者拽着后面跟着的人询问：“这是咋了？” 那人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个看热闹的。你往前走走，前面的人应该知道的。” 那人说完再次跟上大部队，嘴里嗷嗷叫着：“还他爸命来！” 神情激愤，面红耳赤。 那人：“……” 啥也不知道，你喊那么热闹？ 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罐头厂门口。 门口保卫离老远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立马打电话给厂里的保卫科。 保卫科科长还没走近，声势浩大的声音就扑面而来：“还他爸命来！” 保卫科科长立马上前：“咋回事？谁敢在罐头厂门口闹事！” 吴玉兰虚弱的被李春秀搀扶着：“这位同志，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就是想要一个公道，我男人前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被你们厂长撞了，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那手术费就小一万块钱，呜呜呜，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这罐头厂厂长撞了人，二话不说就跑了，要不是有人看到了他的车牌号，我们根本找不到人！” “撞了人就跑，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是！还是厂长呢，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不是说人没了么？”这是后面跟着不明真相的人发出的疑惑。 “不知道啊，我也是跟着喊的。前面就是那么传过来的。”这是同样迷糊的吃瓜群众。 此时的保卫科科长眼神凶狠：“走走走！敢在厂门口闹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起来！” 吴玉兰闻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了起来：“罐头厂欺人太甚！这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没人撑腰！大家快来看看啊，厂长开车撞人，保卫科带头打人，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不给我们留活路了啊！” “妈！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你等着，我这就吊死在这罐头厂门口！”赵德海一嗓子嚎完，就想要去解腰间的白布条。 然后就摸到了他妈给他缠在身上的麻绳。 赵德海：“……” 不愧是亲妈，对他是真好。 他妈就不怕他一个激动，再把自己勒死了？ 赵德海心里发狠，一咬牙就把麻绳解了下来，几步跑到罐头厂的大门上，把绳子搭在大门上。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把绳子系成活扣，这样就算没人来救他，他感觉自己不太行的时候，使劲拽绳子，自己也不会被荡秋千。 赵德海心里想着，一狠心就把自己挂在绳子上了。 围观群众一看立马上前拉住赵德海。 虽然这货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演戏，但也不能真看着他在那勒脖子玩吧？ 门口保卫看着吴玉兰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 直到看到挂在那里荡秋千的赵德海，他总算想起来了。 这不是昨天来找二车间副主任的那两人么？ 保卫立马给厂长打去了电话：“厂长，有人在厂门口闹事。” 厂长钱钟皱了皱眉头：“去找保卫科把人赶走。” 保卫连忙说道：“她们说您前天早上开车撞了人，现在人在医院，她们要一个公道。” 钱钟本想呵斥，脑海中瞬间想起前两天司机和他说工厂的车子被儿子开走了。 以及这两天儿子的异样。 他眼神微眯：“我知道了，我一会打给你。” 保卫立马说道：“厂长，她们是二车间副主任赵德宇的家人。” 钱钟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给二车间打电话，让赵德宇出去处理。” 保卫连忙答应：“是，厂长。” 挂断电话后，钱钟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自己儿子略显疲惫的声音：“喂。” “钱进，你前天开车是不是撞了人。”钱钟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道。 “爸，你咋知道？”钱进这两天脑海里一直循环着那天撞人的场景。 本来就担惊受怕的，现在被自己老爸一问，立马露馅。 钱钟暴跳如雷：“……逆子！” “爸，你救救我，我好像把人撞死了，呜呜，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想被抓，爸，你救我啊。”钱进憋了好几天，被他爸一说，心底的害怕再也忍不住，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钱钟听着自己儿子听筒那边的哭声，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咋可能看着不管：“别嚎了，就知道嚎！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事都担不起来，完犊子玩意儿！” 钱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爸，我咋办啊？爸，我会不会被公安抓走啊？爸，我听说那监狱里的人欺负人，他们会不会让我啃窝窝头啊，爸，那窝窝头拉嗓子，我咽不下去啊。爸……” 钱钟：“……行了，别嚎了，老子还没死呢！你消停在家待着，这事不用你管了。” 钱钟挂了电话后，又给保卫打了过去：“让保卫科的人和赵德宇一起把人带进厂里，然后把人群驱散，马上要下班了，这么多人在门口堵着，事情就该闹大了。” 吩咐完后，钱钟挂了电话。 他右手轻轻叩击着桌面，等待着把人带过来。 钱钟心里觉得，他们在门口闹，无非就是想多要一些钱罢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算事。 第十三章闹大 此时罐头厂门口。 赵德宇满心疑惑，刚刚二车间主任来找他，说让他去门口。 他还有些不解，这马上就下班了，怎么这个时间让自己去门口。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那醒目的横幅，坐在地上痛哭的老妈，以及那围着水泄不通的群众。 赵德宇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他快步上前，低声质问：“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吴玉兰哭的伤心欲绝：“儿啊，你们厂长不做人啊，他开车撞了你爸，居然不想负责啊，你爸现在还在医院呢啊。这日子让我怎么过啊。” 赵德宇脑子转的飞快。 原来撞了他爸的是他们厂长。 现在他知道，这厂长让他来门口是什么意思了。 保卫科把赵德宇拉到一旁，悄声对他说：“赵副主任，厂长说了，这里面有误会，您带着您母亲直接去厂长办公室私聊，这在厂门口闹哄哄的也不是个事儿，对您影响也不好，您说呢？” 赵德宇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走到吴玉兰面前：“妈，你别在这闹了，跟我进厂里，我们去找厂长说。” 说完，直接看向围观的人群：“好了，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了吧，都别围在这里，老三，你把那横幅收起来，像什么话。” 吴玉兰连看都没看自己这个大儿子：“我不进去，我就在这等着，你们厂长是杀人犯，撞了人就跑，我要是进去了，还有命出来么？” 赵德宇脸色难看：“妈，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上班？” 吴玉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后，她颤抖的手指着赵德宇，愤怒极了：“你这个畜生，躺在医院的是你亲爸！你爸当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好心人及时把你爸送去医院，你现在就是在给你爸办后事！你作为儿子，不想着替你爸讨个公道，想的居然是工作！你怎么这么冷血？你个白眼狼！” 吴玉兰打的毫不留情，一巴掌下去，赵德宇的右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也对他指指点点。 赵德宇被打的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捂着自己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妈，他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觉得难堪极了。 赵德宇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他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表情像是看着自己老妈屋里取闹，他却毫无办法一般：“妈，我不也是想着先解决问题么？你就算在这闹下去也没有用，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还不如跟我进去去见厂长解决问题。” “你们厂长撞了人，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到现在都不露面，大哥，这可不是要解决问题的态度啊。”赵德海拽着绳子的一头，绳结打开，他手上一个用力，绳子就秃噜秃噜的从大门上脱落，他一边缠着绳子，一边不屑的说道。 “你闭嘴，你知道个屁，就知道添乱！”赵德宇呵斥出声。 自己这个四弟就是个混不吝，正经事找不着他，谁家放屁他都得去瞅瞅人家是不是蹦出油花了。 “妈，老四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赵德宇脸色难看。 吴玉兰抬手又是一巴掌。 赵德宇想的是什么，吴玉兰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要她和赵德宇进了这罐头厂，然后在工人下班之前，把这里的人群驱散，把影响降到最低，厂长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而且他家是受害者，厂长为了安抚他们家，不让他们家继续闹下去，就会给予补偿。 他赵德宇作为受害者，还如此识大体，那相当于变相让厂长欠了他一个人情。 毕竟事情闹大，他一个厂长撞了人居然直接跑了，到时候受处分都是轻的！抓紧去蹲着都是正常的。 在场的只有吴玉兰知道，撞人的是罐头厂厂长的儿子钱进，而不是厂长钱钟。 但是这车可是罐头厂的。 吴玉兰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她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肇事者是谁。 虽然这其中有她这个倒霉儿子从中作梗。 但是钱家作为肇事者，居然连面都没露过，就直接用钱了结了此事，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也让吴玉兰火大。 吴玉兰这次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她倒要看看，这次那钱厂长还能不能只手遮天，把这件事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 还有这个倒霉儿子，没有他爸用命给他做垫脚石，他还能不能顺利爬到上辈子的位置。 “妈，马上就要下班了，你在闹下去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你赶紧和我进去找厂长，咱们私下解决这件事。”赵德宇忍着气，也不废话了，他一把拽住吴玉兰的手腕，想要把他妈拽进厂里。 “老三！”吴玉兰开口喊身后的赵德厚。 赵德厚反应也快，立马上前，推开了赵德宇。 保卫科一个年轻人，早就按耐不住了。 他自从进了保卫科，厂里的工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权利使人膨胀。 要不是科长一直没发话，他一早就冲上去了。 现在见赵德宇被推开，他立功心切，一个健步冲上前，拽着吴玉兰的手腕就往厂里走。 吴玉兰顺着他的力道故作踉跄的走了两步，然后就被绊倒，一头栽在地上。 脑袋上咚的一声磕在地上，人也瞬间晕了过去。 “妈！我草你大爷的！”赵德厚被这一幕刺激的眼睛都红了，他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双手用力推向那人。 那人也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一个不察就被推了一个趔趄，此时他手里还拽着吴玉兰的手腕呢，突然被推，站立不稳就摔了个屁股蹲儿，然后一脚踢在了吴玉兰的胳膊上。 躺在地上装晕的吴玉兰：“……” 要不是她功力深厚，这一脚她能嗷一嗓子喊出来！ 这虎揍的，净帮倒忙！ 李春秀看婆婆晕过去也吓了一跳，见那人摔倒还踢了婆婆一脚，婆婆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五官都快挤在一起了。 李春秀连忙上前，用身体挡住婆婆，阻隔了后面围观群众的视线。 心思辗转间，李春秀已经知道婆婆是在装晕，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真的有事就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婆婆的计划，但是自己婆婆现在‘晕倒’了。 她作为晚辈，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春秀眼珠子一转，就一屁股坐在吴玉兰身前，扯开嗓子就干嚎出声：“妈！妈！你醒醒！罐头厂杀人了！他们撞完我爸，现在还要杀了我妈，他们这是不给我们家留活路，想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躺在地上装晕的吴玉兰真想起来她竖大拇指：这儿媳妇比她家那木头疙瘩靠谱多了！ 第十四章老子弄死你 “妈！卧槽你妈！居然敢打我妈！老子弄死你！”赵德海也瞬间上了头。 他虽然气自己爸妈偏心老大，但那可是他亲妈！ 看到自己亲妈被人打晕了，他直接气红了眼。 赵德海扑上去就对着那刚刚拽着吴玉兰的人的拳打脚踢。 那人摔了个屁股蹲，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就被赵德海和赵德厚按着，一顿捶。 保卫科的人看着自己人被打，顿时不干了。 他们想要冲上去，围观的群众里有吴玉兰的邻居，她们立马上前，把保卫科的人隔开，嘴里还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厂门口打人，太无法无天了！” “就是！还有王法么？” “退！退！退！” 有人带头，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上前，一步步把保卫科的人逼退回厂院。 钱钟原本坐在屋内等着赵德宇带人回来。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 他有些坐不住，这才想着偷偷过来看一眼。 因为这边太激烈，钱钟就没敢上前，而是朝着保卫招了招手，让他去报警。 自己则趁人不注意躲进了保卫室，还把门锁上了，生怕被波及到。 现在看到场面已经失控，他就更不敢出去了。 赵德宇人都麻了。 闹成现在这样，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这罐头厂上班啊？ 他心里恼怒自己老妈不知轻重。 看到自己老妈晕过去，他甚至下意识后退两步，似乎想要和此时躺在地上‘昏迷’的老妈划清界限。 完全没有想管的意思。 “住手！都干什么呢？！”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呵责。 李春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了一下，她下意识低头看。 就见自己婆婆闭着眼睛，嘴唇微动。 李春秀眼珠子转了转。 心里思索着怎么办的时候。 就见刚刚被自家男人按着打的那个年轻保卫在赵德海屁股下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李春秀悄悄的往那边挪了挪屁股。 就见那人的手胡乱的挥舞着。 “啊！”李春秀那胡乱挥舞的手碰到，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 赵德厚：“……” “老子打死你！” 赵德厚这下彻底疯了。 老妈被打晕了，自己媳妇也被打晕了。 他媳妇可还怀着孩子呢！ 公安的人立马上前把张牙舞爪的赵德海拉开，控制住。 赵德厚看着躺在地上的媳妇和老妈，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那名保卫。 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送去医院。”公安的人一嗓子下去，原本吵嚷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 邻居们立马把俩人送去医院。 钱钟见公安来了，这才敢从保安室出来。 公安带着几人去公安厅做笔录去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赵德宇见公安过来，就充当自己的隐形人，生怕被注意到。 此时人群散去，他略一犹豫，转身回了家。 要是去医院，他作为儿子，咋可能不交医药费？可是他身上没钱，拿啥交？ 而且他这个时候若是去医院，厂长知道了，以后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赵德宇脑子里想着怎么权衡利弊，怎样才能不让厂长记恨自己，不影响自己以后的发展。 完全忘记此时送往医院的，是他亲妈。 此时医院里，赵大山躺在病床上，心里忐忑。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老婆子怎么还没来？ 不会出事了吧？ 他这边正胡思乱想着，病房外传来杂乱的声音。 病房门被推开了。 医生护士一拥而入，推进来两个人。 赵大山定睛一看，居然是老婆子和三儿媳。 他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起身。 由于太过着急，他忘记自己刚做完手术，这一动，牵扯到伤口，冷汗瞬间下来了。 此时‘幽幽转醒’的吴玉兰立马装作虚弱的开口道：“你别乱动，我没事。” 吴玉兰朝着他轻微的点了点头。 赵大山心里瞬间明白，老婆子的意思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毫无反应的李春秀。 三儿媳妇还怀着孕呢，不会有事吧？ 医生看到吴玉兰醒了，于是询问她哪里不舒服。 吴玉兰：“头晕，恶心，想吐。” “呕~”吴玉兰说着说着就干呕起来。 医生用笔记录着她的症状，末了对她说：“先卧床观察几天，看看情况，尽量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 交代完后，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走后，邻居们也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赵大山，吴玉兰，李春秀三人。 赵大山这时才有机会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吴玉兰摇头：“没事，我装的。” 赵大山看向李春秀：“老三媳妇呢？” 吴玉兰轻笑：“睡着了。” 此时的李春秀睡得呼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怀孕的人都嗜睡，李春秀原本是在装晕，可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赵大山：“……” 心真大。 确定俩人是真的没事后，赵大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你还别说，今天赵德海表现的还不错。”想起赵德海今天的表现，吴玉兰心里还有点小感动。 赵大山摇头失笑。 要不说子女都是债呢。 自家老婆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和她说以后再也不管那几个白眼狼呢。 今天就因为孩子对她的一点小维护，心生感动。 “赵德宇欺骗赵德海几人，说那钱是你偷摸给他的，所以他们觉得你偏心。” 吴玉兰冷哼：“没长脑子的货，有啥事不直接问我，别人说啥都信，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要不是赵德宇和赵大山长的很像，吴玉兰都快要怀疑那货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了。 你说，同样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怎么就老大全身上下长满了心眼子。 其他这几个就跟缺心眼儿似的。 “赵德宇这缺德玩意，跟他那后奶一样一样的，一肚子坏心眼子！”吴玉兰愤愤不平。 赵大山：“……” 第十五章住院 “妈，妈！你怎么样了？”病房门被推开，赵丽娟拎着饭盒，满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她这一嗓子把睡得正香的李春秀喊醒了。 李春秀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二姐来啦。” 赵丽娟转头看向李春秀：“春秀，你咋样？” 李春秀摇了摇头：“二姐，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了，你带饭来了没？” 赵丽娟连忙点头：“带了带了，我这就拿给你，这事咋不叫我呢？你这还怀着孩子呢，真要出啥事咋整？” “叫你去有啥用，打个架手哆嗦半天，连水杯都拿不住。”吴玉兰拆台。 赵丽娟：“……” “你一会去一趟公安厅，看看赵德海那边啥情况。”吴玉兰再次开口。 “行，妈，我一会就去。” 此时的公安厅。 他们正在给赵德海做笔录。 “撞了我爸的是罐头厂的厂长。 那车牌号上面的668就是厂长的车，我们本来想要去厂长家里，但是不知道厂长家在哪，这才去了罐头厂门口找人。 本来我们是想给家里讨个公道，我爸被撞，这都两天了，那个厂长一直没露面，这不就是想不负责任么？他一个厂长，居然撞了人就跑，太不把人民群众放在眼里了！ 那个保卫想拽我妈进厂里，我妈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他拽倒，脑袋磕在地上，晕过去了。 我作为儿子，看到我妈晕过去，我能不急眼？这时候不上，我还是人了？” 赵德海说的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另一边的赵德厚，表述的和他差不多，只是多了两句：“我媳妇还怀着孩子呢！被他一巴掌打晕了，我媳妇和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他命！” 公安做好笔录，去询问保卫。 保卫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吸着气，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我啥也没干，厂长说有啥事和她在办公室谈，可是她死活不进去，我就想把她拽进去，谁知道她没站稳，就直接摔倒了，脑袋就磕在地上晕过去了。还有那个女人，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俩男人打我，我就想反抗，手就碰到她了，我都没使劲，她就晕过去了。” 保卫只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他就是想立个功，咋就遇到这事了。 这俩女的是纸糊的啊，一碰就晕过去了。 钱钟神情自然：“撞人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是司机开车出去的，车虽然是厂里给我配的，但是我并不会开车。” 公安开口询问：“你的司机多大年纪？” 钱钟：“四十来岁，前几年在汽修厂，今年才来罐头厂上班，我看他会开车，就把他留在身边，当司机了。” “车平时不用的时候都放在哪里？” “多数都在厂里放着，只有用的时候，才会开出去。” “公安同志，今天这件事我不追究他们在厂门口闹事的责任，这都是误会，他们也是因为自家人出事，这才一时糊涂，闹的大了些，也是能理解的。” 公安一脸严肃，他此时正翻看着赵大山的笔录。 上面清晰的记着，他看到撞他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所以撞人的肯定不是钱钟和他说的司机。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公安，对他耳语道：“肇事车辆找到了，在罐头厂，车前保险杠缝隙里看到了黑褐色的血迹，车牌号也对上了。司机也带回来了。” 坐着的公安点头。 肇事车辆找到了，但是撞人的肇事者不对。 “那司机怎么说的？”公安小声询问。 “他说是他撞的人，因为一时害怕所以才跑的。” 公安皱了皱眉：“他认罪了？” “是的。” “既然证据对不上，那就继续查，一会你带着人去医院找赵大山，询问细节。” “是。” 赵德海俩人听到说对方有意私了，都点了点头。 但是俩人做不了主，于是和公安请求，能不能去医院和他妈谈。 考虑到吴玉兰的情况，于是公安带着几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医院。 赵丽娟刚到公安厅，就被告知他们已经去了医院。 赵丽娟：“……” 她又火急火燎的往回走。 此时的医院病房。 钱钟语气诚恳：“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厂子司机开车撞了赵同志，撞人肯定不对，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厂子肯定会给你和赵同志一个说法 ，你和赵同志的医药费，我厂也会报销的。” 赵大山和吴玉兰对视一眼，心里清楚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所以他想要用司机当替罪羊啊。 “不对啊，赵厂长，我被撞的时候，明明看到撞我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啊。”赵大山语气中带着不解。 钱钟闻言一顿。 他没想到赵大山居然看到了撞他的人！ “哈哈，哈哈，赵同志应该是看错了，当时情况那么危急，你看错了很正常。哈哈，哈哈。” 赵大山认真看着钱钟的眼睛，忽然道：“细说起来，钱厂长和撞我的那人有几分相似呢。” 一旁站着的公安同志闻言，眼神微眯。 赵大山继续道：“尤其是这眉眼，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钱厂长，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赵大山也没心情和他整那些弯弯绕绕，直接把话挑明了。 你想用别人顶罪，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钱钟：“……” 公安同志也一脸严肃的看向钱钟。 钱钟稳了稳心神，他知道，现在他决不能自乱阵脚。 他只能咬死自己不知情。 自己在外面还能私下和赵大山等人谈判，私了此事。 现在车辆相关的律法并不完善，只要双方同意私了，出具谅解书，他在找找关系，公安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钟心思辗转间，有了计较。 脸上依旧一脸严肃：“赵同志，既然你说你看到了撞你的人，还和我有几分相似，那我们就让公安查清楚，你放心，不管撞你的是谁，我作为罐头厂的厂长，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钱钟把‘罐头厂厂长’几个字咬的格外重，为的就是想要提醒对方他的身份。 “而且，您儿子赵德宇还是我们二车间的副主任，你们作为他的家人，那就是我罐头厂的亲属，我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十六章想私了？ 先是点出自己的身份，再用赵德宇做威胁。 让他们适可而止。 呵呵，不愧是做厂长的，语言艺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哦，对，还有今天这事，我能理解你们因为赵同志出事，急切的心情，但是你们的行为也过于冲动了，这对厂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钱钟洋洋洒洒的大道理如雨后春笋，呼呼冒头。 吴玉兰眼观鼻，鼻观心。 不搭理他，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她在等，等公安同志把他儿子带过来。 没有确定肇事者，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老头子说了，撞他的是钱进。 等钱进到了，钱钟现在说的这些一会都只能自己舔回去。 “队长，钱进带到。”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两个公安一左一右架着已经吓瘫了的钱进进来。 赵大山看着钱进，语气虚弱，脸色苍白：公安同志，就是他撞得我。” 钱钟：“……” 他原本就是想要在钱进来之前扣几个大帽子，语言恐吓威胁赵家人。 让他们心生怯意，说白了就是一群泥腿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车间主任了。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厂长，吓唬吓唬，他们就不敢闹了。 到时候，他再给点补偿私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是他嘴皮子都快磨没了，这家人居然装聋作哑，不搭话。 钱钟心里也来了火气。 原本想要说重一些。 他还就不信了，赵德宇可在他手底下工作，他们作为赵德宇的爸妈，还能真的一点都不顾及？ 还没等说呢，钱进就被带了进来，一直沉默的赵大山立马就指认钱进是撞了他的人。 一直装聋作哑的吴玉兰此时也像清醒了一般，从病房上起身，直接朝着前进就扑了上去。 薅住钱进的脖领子，就是几个大逼斗。 吴玉兰眼睛通红，看钱进的眼神冰冷，仿佛要将他活活打死一般。 众人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拉开吴玉兰。 吴玉兰被人抓住胳膊，也不气馁，直接一脚踹在了钱进的肚子上。 “啊！”钱进被踹倒在地，我这肚子嗷嗷直叫。 赵德海见此，上前补了两脚。也被公安拉开了。 吴玉兰指着钱钟，破口大骂：“老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儿子撞人后，不把人送进医院，直接开车跑了，老子找人给儿子顶罪，法律是你家的啊？你TM说啥是啥？跑这来摆官架子，你那么能摆，你怎么不把自己摆寺庙里，初一十五还有人给你上个香！” “妈，你说啥呢，咋能这么和厂长说话呢？”这时病房门再次打开，赵德宇和张芳走了进来。 张芳今天上夜班，赵德宇回去时，张芳还没走。 赵德宇把厂门口发生的事情和张芳说完，俩人一合计，就直接赶往了医院，想要劝说吴玉兰和赵大山私了。 刚到这里就听到吴玉兰愤怒的声音。 张芳立马开口阻止。 赵德宇也连忙讨好的上前，和钱钟握手：“厂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因为我爸的事，情绪有些不好，您别介意。” 钱钟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他自从当上厂长，谁敢指着他鼻子骂？ “赵德宇同志，你家属的素质有待提高啊。”钱钟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如果换一家人，钱钟可能不会这么打官腔，但因为是自己厂里的员工家属，他作为厂长，就有些放不下架子了。 他也是没想到，这家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哪怕她们儿子还在厂里上班，居然还毫无顾忌。 “是是是，让厂长见笑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妈，赶紧给厂长道歉。你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赵德宇转身对吴玉兰说道。 “呵！”吴玉兰都被气笑了。 麻蛋的，当初就算把胎盘留下，都不至于养这么歪！ “老娘当年给你裹的是被子，不是小脑，你要是不会说人话，就给老娘闭嘴!拉屎的时候，你那没发育的脑子顺着皮燕子拉出去了是么？晚上回家，扒拉扒拉你家粪坑，把脑子找回来在跟老娘好说话！” “赵德宇，你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赵大山躺在病床上，眼神同样冰冷。 “爸。我妈不讲理，你怎么也不讲理呢！”赵德宇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家里好？他妈上来就骂他不说，爸怎么还向着他妈说话呢？ 吴玉兰直接一巴掌乎在他脸上。 “妈！你疯了！”赵德宇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妈。 今天已经是他妈第二次打他了！ “闭嘴！” “老三老四，把他给我扔出去！”吴玉兰眼神冰冷的看着赵德宇。 赵德海和赵德海俩人听到吴玉兰的话，直接伸手把赵德宇推出了病房。 吴玉兰看着公安：“公安同志，我们不同意和解。” 说完，吴玉兰就晕了过去。 众人立马七手八脚的叫医生。 刚刚看吴玉兰那彪悍的样子，他们都忘记了，这也是病号来着。 医生检查了一遍对众人说道：“病人情绪过于激动，受到刺激，这才出现晕厥的现象，家属要注意，尽量让她情绪稳定，不要刺激病人。” “还有，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医生有些不满，要不是公安在，他们早就来警告了。 事情随着吴玉兰的晕倒落下帷幕。 钱钟回去后越想越气，开始给赵德宇使绊子。 他还就不信了，哪有爸妈不心疼孩子的。 赵德宇这两天在厂子过的水深火热的。 医院的吴玉兰和赵大山几人过得却异常舒坦。 每天赵德厚和赵丽娟都直接去饭店买现成的饭菜回来，顿顿有肉，一家人吃的那叫一个香。 赵德宇来医院的时候，就发现病床上的老妈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反观自己，胡子拉碴，眼底乌青。 赵德宇：“……妈。” 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是他：“妈，就当心疼心疼我，别折腾了行不行？”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妈，厂长说补偿给咱家5000块钱，还有你和我爸的住院费，手术费，厂长也出了，妈，厂长已经很有诚意了。” “滚！”吴玉兰连眼皮都没抬。 “妈，你能不能为我着想着想，你知道我现在在厂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么？你再折腾下去，我连工作都没了！”赵德宇很气愤。 第十七章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吴玉兰冷笑：“你一个吃里扒外有奶就是娘的白眼狼，有什么脸在我这委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告诉你们厂长，有什么事，亲自来找我谈 ，你爸妈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充大尾巴狼。” “妈，我是家里的老大，你和爸以后都是要我养老的。”赵德宇不服气。 “你养老？你咋养老？你爸被车撞了，你一天不来伺候，一顿饭没送过，我被人打了，你跟个树桩子似的，一动不动杵在那。我被送到医院你怕出医药费，连面都没出现？指望你，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老都两说。”吴玉兰看着赵德宇冷笑出声。 赵德宇无利不起早，上辈子钱钟怎么和赵德宇谈的，吴玉兰不知道。 但是两万块钱加一个车间主任的头衔，是实打实的。 这辈子，事情暴露，钱进现在还在公安厅关着呢。 事情闹得这么大，钱钟只会更着急想要把事情平息下去，不然他这个厂长就做到头了。 所以钱钟开出的条件，绝不可能只有这些。 很明显是赵德宇也是得了好处的。 果然：“妈，钱厂长说了，只要你们同意和解，我下个月就是二车间的车间主任。”赵德宇眼底藏着喜悦。 24岁的车间主任，还因为这件事，搭上了厂长这个关系，只要他好好维护，他以后的前途只会越来越好！ 赵德海气得要死：“赵德宇，咱爸被撞成那样，光手术就得做三次，你一点忙帮不上，怎么有脸得好处的？” 赵德宇冷哼：“我怎么没帮上忙？我存折都给妈了！” 赵德海：“……” 嗯，这个确实没办法反驳，虽然他不情愿，但是存折确实让他们拿走了。 “妈，等厂长把钱赔给咱家后，你把存折还我呗。手里没钱，我咋给你生大孙子，你说是不？”赵德宇想到存折，立马凑过去，和吴玉兰商量。 提起孙子，吴玉兰想起一件事。 “老大啊，孩子你就别想了。”吴玉兰故作叹息。 “啊？”赵德宇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存折要回来呢，听到这话就是一愣。 吴玉兰叹了口气：“张芳不能生了。” “妈！你说啥呢？张芳咋就不能生了！”别说赵德宇了，病房里除了赵大山，所有人都愣了。 “妈，啥情况啊？”赵德海也不愤怒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玉兰，弯腰拽着自己屁股下凳子，往前凑了凑。 吴玉兰：“……” 这个欠儿登！ 赵德宇现在满脑子的问号，哪有心思搭理他。 吴玉兰叹了口气：“老大啊，你也别怪妈瞒着你，实在是这事妈也是才知道，唉!家门不幸啊，要是早知道张芳是这样的人，当初妈说啥也不能让她进门祸害你……” “妈，你肯定是误会啥了，张芳怎么了？”赵德宇根本听不进去吴玉兰的话。 只一心纠结这个问题。 吴玉兰故作生气道：“还用听谁说？你那绿帽子没结婚前就带了好几层……” 她话没说完，赵德宇高声打断：“妈！你说啥呢！张芳都和我说了，她和医师主任那事是误会！” “误会？你是说她和他们医院主任在办公室偷情被主任他老婆撞破这事是误会，还是她和大学老师生了个孩子是误会？” “啥？妈，张芳生过孩子？！”赵丽娟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赵德宇立马反驳：“我和她是大学同学，她要是真的在大学生孩子，我咋可能不知道！”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有啥不可能的，你丈母娘都多大岁数了，今年五十多了吧？而且你那老丈人我要没记错，瘫痪十来年了吧？你丈母娘怎么生的孩子？张芳那弟弟今年可才六岁了。” 赵德宇：“……” 赵丽娟：“？？？” 赵德海：“！！！” 我嘞个苍天大老爷！ “妈，那……那也不能证明这孩子是张芳的啊……万一……”赵德宇内心挣扎，剩下的话说不出口。 万一是他丈母娘在外面乱来生的呢？？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张芳大一的时候因为生病休学一年，这才和你成为了同学，是不是？”吴玉兰完全不顾自家这个小王八犊子的死活。 这件事是这两天赵大山和她说的。她上辈子并不知情。 原本她现在根本没心情管老大这烂事，打算以后有机会再给老大添堵的。 这赵德宇一天到晚跑她跟前膈应她，起幺蛾子。 她给他找点事情干，省的他一天到晚闲的脑瓜子刺挠，算计她们老两口。 “张芳大一的时候就跟她那个大学老师搞在一起，还给那个老师生了个孩子，张芳原本是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用孩子威胁他娶她，结果她生完孩子，那老师找不着了，她没办法，就只能把孩子放在家里，让她妈带着，然后在大学认识了你，你好色还愚蠢，她只要稍稍勾搭一下，你就跟个忠心的奴才似的，要啥给啥。” 赵德宇：“……” 他什么时候在他老妈心里是这样的形象了？ “妈，这不对啊，这张芳既然生过孩子啊，你咋说她生不了孩子呢？”赵丽娟疑惑。 吴玉兰继续道：“因为两年前她和她们医院的医师主任搞在一起了，还被那主任的老婆堵在办公室里，双方撕扯之下，她流产了，再也不能怀孕了。” “妈，之前医院传出来的那事是真的？”赵丽娟瞪大眼睛。 她还记得，那时候风言风语传的到处都是。 赵德宇也就是那个时候回家说要和张芳结婚的。 还说医院的事都是误会，有人诬陷张芳。 俩人就这么结了婚。 “嗯，真的，张芳怕再闹下去她工作就保不住了，所以才匆忙和赵德宇这傻子结了婚。” “老大，你这也太大度了，这你都忍下来了？看来你是真稀罕张芳。”赵德海啧啧两声。 “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这叫啥来着，宰相肚里能划船，老大，佩服佩服。”他拍了拍赵德宇的肩膀。 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赵德宇：“……” 第十八章张芳的算计 赵德宇都要气死了：“妈，你都是在哪听到的这些，张芳不是那样的人。” 赵德宇压根不信，他和张芳认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持续补刀：“那你说说她是哪种人？对公婆不尊重，对丈夫不讲理，对弟妹不友爱，反正我没听说过谁家儿媳妇敢指着婆婆的鼻子破口大骂的。” “每次回来就拉着个驴脸，幸亏她那下巴长在前面，平时仰着头，这要是下巴长在后脑勺，我都怕她走道的时候，下巴砸脚后跟，把她摔死了。” 赵德海把张芳眼高于顶，看不起人说的清新脱俗。 吴玉兰：“……” 赵德宇：“……那是你大嫂！你怎么说话呢？！” 赵德海吊儿郎当：“大嫂？我连大哥都不叫，哪来的大嫂？” 赵德宇：“你怎么说话呢！” “行了，这是医院，吵什么？有啥事，你们回家解决去！” 吴玉兰不耐烦：“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查，在我这吵能吵出证据啊？” 赵德宇心里有些生气，他妈以前都是向着他的，以前赵德海这样说话的时候，他妈早都呵斥他了。 吴玉兰继续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去查证据，别一天到晚在我这没屁闲搁楞嗓子。你爸这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们厂长有啥事让他自己来找我谈，用不着你在中间扯犊子，把你自己管好。走吧，看见你不烦别人。” 赵德宇：“……” 他现在心里很乱，也确实没有心情再留在那里听赵德海的挖苦。 他心情复杂的离开了病房，朝着家里走去。 今天张芳是晚班，现在还没下班。 赵德宇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时响起他妈刚刚说的那些话：“张芳和老师混一起生了个儿子，现在是她弟弟。” “张芳和医师主任混在一起被他老婆堵在办公室里。” “张芳被他老婆打到流产，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张芳之所以和你结婚是因为你好色愚蠢好拿捏。” “……………………” 赵德宇只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 那些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在他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咔嚓。”房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在家呢，怎么没开灯？”门口处，张芳正在换鞋，一抬头看到赵德宇，吓了一跳，语气中也带上了不满。 赵德宇看着她，没有说话。 张芳换了拖鞋，朝屋内走来，看到赵德宇看着她，有些不解：“这是咋的了？” 赵德宇眼神紧紧盯着张芳，开口道：“小芳，我们要个孩子吧。” 张芳一愣，神情有些不自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赵德宇依旧盯着她的脸，并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抹不自然，他心里一沉，继续道：“今天德厚说，三弟妹怀孕了，我是家里老大，怎么也不能落后了。” 张芳故作气愤道：“你妈把咱家存折拿走了，咱们手里没钱，拿啥生孩子？” 赵德宇：“咱们只要有孩子了，妈就不会看着不管，而且爸这事，厂长会赔不少钱，还和我保证，只要咱爸妈签了谅解书，我就能升二车间主任。” 张芳眼睛一亮：“真的？你真能升二车间主任？” 赵德宇点头：“嗯。” 张芳高兴不已：“太好了！那你去找你爸妈说这事了没？他们什么时候写谅解书？可别拖的时间太久，让厂长等急了。” 赵德宇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等我成为车间主任我的工资就能从现在的96块五涨到125。我们就有钱养孩子了。” 张芳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她有些心虚，不过嘴上还是答应道：“那咱们就要一个。” 张芳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她自己心里清楚。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先搪塞过去，之后再想办法。 赵德宇看张芳答应，下意识忽略她脸上那一抹不自然。 他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妈说的那些应该是假的，不然张芳怎么可能答应呢。 俩人各怀心思。 晚上，张芳辗转反侧，心里想着对策。 赵德宇人蠢好拿捏，而且他马上就要升车间主任了。 若是事情败露，赵德宇不要她了，以她的情况不可能找到更好的。 所以她必须牢牢抓住赵德宇！ 不然家里的父母和儿子谁给她养？ 想到她的儿子，张芳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幸亏当年自己留下了他，不然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她还要想办法，过两年把孩子接到身边来养着。 不然孩子长时间不在她身边，以后和她不亲了怎么办? 她老了以后还指望儿子给她养老呢！ 吴玉兰完全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挑拨到那种程度了，自己那棒槌儿子居然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就被人家三言两语的平息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她只要在赵德宇心里种上一棵怀疑的种子，没事挑拨一下，种子还不越长越大？ 想到上辈子，张芳后来伪造假病历，说赵德宇不能生。 然后又表现出对赵德宇死心塌地，绝不离开。 最后把自己那个‘弟弟’接过来，过继到自己的户口本上，赵德宇这个棒槌帮着张芳养儿子，一养就是三十多年。 还给他娶妻生子，把自己开的公司都交到他手里。 吴玉兰就来气。 算计自己爹妈娶给媳妇养私生子。 这棒槌一定是用武大郎的裹脚布裹的小脑！ 时间慢悠悠的过着，5天后，赵德宇带着谅解书再次出现在病房里。 他看着吴玉兰，脸上全是喜色：“妈，厂长说了，只要咱家签了这谅解书，他就答应给咱2万块钱！还有我也能升到二车间主任。妈，厂长已经给了很大的诚意了，咱就别拿乔了，谅解书我都带来了，你和爸就签了吧。” 吴玉兰抬手就是一巴掌。 “妈，你咋又打我！”赵德宇气坏了。 这段时间，他妈没事就打他。 太过分了！ 第十九章棒槌 吴玉兰：“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有什么事让你厂长来找我们亲自谈，你耳朵塞鸡毛了？人话听不懂是不是？” “妈！我是家里老大，这事我凭什么不能做主？”赵德宇也来了脾气。 “别拿你是老大说事，你自己搁心里寻思寻思，你干过人事儿么？有利可图的时候，你就是家里的老大，家里有事的时候，你连面都看不见，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自己干的那些事，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不合计合计么？” “赵德宇，我和你爸把你养大，举全家之力供你上大学，给你娶媳妇，为的就是你能有出息，回报家里，帮扶家里的弟妹，不是为了让你跟个吸血虫一样，无休止的吸着家里的血，你看看我和你爸，在看看家里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能做到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的？” “赵德宇，这些年我和你爸为了赚钱养家，没时间管你们，老三老四和老五都是丽娟照顾大的，你作为家里的老大，你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但是也都没长的太歪。 他们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我这个当妈的偏心，把所有好处都给了你，所以让他们心里不平衡，兄妹不睦，是因为家长失衡。他们怨我，我受着。” “那你呢？赵德宇，你是家里的老大，家里所有资源都先紧着你了，你有什么不平衡的？你为什么还变成了今天这样？你想想以前，家里兄弟姊妹对你是什么样子的，老二老三老四上班赚钱后，每个月都会给你寄钱，每次你回家，他们都会念叨着穷家富路，生怕给你的少了，怕你在外面被人看不起，可你呢？你为他们做过什么？赵德宇，人心不是一天凉的。”吴玉兰看着赵德宇，眼中全是失望。 这些话，吴玉兰上辈子临死之前就想问赵德宇了。 为什么他会变的这么自私自利。 两万块钱，一个车间主任。 他就能眼睁睁看着他爸妈四处借钱，甚至打算卖了房子，筹集手术费。 能亲眼看着他的同胞妹妹为了帮家里凑集手术费，888块钱的彩礼，把自己嫁给一个家暴男。 能亲眼看着他妈为了还债，白天上班，晚上摆摊到凌晨，三十年风雨无阻。 怎么可以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呢？ 赵德宇只觉得的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低着头，不敢看母亲那失望的眼神。 赵大山坐在一旁，冷眼瞧着。 他心里也不好受，老婆子虽然对老大心凉了，但是这总归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并养大的孩子，要不是真的心寒，哪个做父母的又能够真的彻底舍弃自己的孩子呢？ 李春秀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以前心里也是埋怨过婆婆的偏心。 毕竟都是儿媳妇，她在家里帮着洗衣做饭收拾卫生，凭啥都是儿媳妇，张芳一回家就跟坐月子似的，往炕头一坐，啥也不管。 心里埋怨归埋怨，但是看到婆婆和大姑子在干活，她怎么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等现成的。 唉，自己还是太有礼貌了。 李春秀轻轻的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自己怀孕要做妈妈的原因，她竟对婆婆心疼起来。 门外，此时赵德海，赵德厚，赵丽娟三人正拿着饭盒站在门口。 听到老妈在屋里说：“兄妹不睦，是因为家长失衡。他们怨我，我受着。”的时候，赵丽娟就想推门进屋，告诉老妈，自己从未怨过她。 她是女儿，可是爸妈从未重男轻女，他们只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忙着赚钱养家，所以才会对他们忽视。 并不是不爱他们，爸妈同等的爱着她们每一个孩子。 赵丽娟还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同学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裙子。 她特别喜欢，就在自己的本子上把那条裙子画了下来。 后来那本子用完了，她爸用那本子卷旱烟的时候看到了，就把那张画纸撕下来，揣在兜里。 下班后就去扛大包赚零钱，又从别人那里换布票，买了红色的布回来，她妈照着她的画纸，做了好几天，给她做了那条小裙子。 赵丽娟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进了屋。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吴玉兰：“妈，我不怨你，我从来都没怨过你。” 看着自己这个苦命的大姑娘眼泪汪汪的模样，吴玉兰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自己上辈子，最亏欠的就是这孩子了。 赵德厚和赵德海脸色有些不自然。 其实他们心里是怨过的。 怎么可能不怨？同样是爸妈的孩子，可是家里的钱大多都花给了老大，哪怕赵德宇是那样的德行，爸妈也从未变过。 他们说不出不怨这样的话。 所以他们都沉默的低着头，站在那里。 赵丽娟搂着吴玉兰抹眼泪，边哭边说：“妈，那年春天，家里没粮了，你为了让家里吃饱，一放假去山上挖野菜，那时候德海还小，非要跟着，你就带着德海一起去了山里，结果遇到野猪下山，你护着德海，身上被野猪拱了好几个窟窿，现在你后背还有疤呢。” 赵德海‘唰’的抬起头看向吴玉兰，脑海里回想起那段记忆。 对啊！他怎么会觉得老妈只爱大哥，不爱他呢？ 他可是老妈拼了命救回来的孩子！ “还有德厚，小时候咱们回老家，德厚被后奶的儿子推进河里，爸二话没说就跳下去了，爸妈因此跟爷爷和后奶大吵了一架，已经十多年没回过老家了。” 赵德厚看向赵大山，他抿了抿嘴，这件事他记得的。 当时他呛水昏迷，是爸妈轮流把他从村里背出来，去了镇上的医院。 因为呛水，他咳嗽了好几年，是老妈和大姐精心养了好几年，才养好的。 “爸妈，我错了。”赵德厚只觉得自己愧疚极了。 他怎么会认为爸妈只爱大哥，不爱他呢？ 他真是白眼狼！爸妈白养他这么多年了。 吴玉兰心里也不好受，这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哪一个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母子离心，她怎么可能好受得了？ 赵德宇此时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但更多的是难堪，就好像家里所有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为他似的。 赵德宇觉得有些烦躁，但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他不死心的再次开口：“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提它做什么？咱们还是快点把谅解书签了吧，有了这两万块钱，我爸就有钱做手术，家里的饥荒也能还上了。” 第二十章蠢货 “两万？”赵德海刚刚愧疚的情绪瞬间消失，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玉兰。 “妈，真的假的？” 吴玉兰：“……” “真的，不止有两万，你大哥还能升车间主任呢。”她没好气道。 “凭啥啊，屁事不干，他还得个主任？！”赵德海瞬间炸毛。 “就凭我是家里老……”赵德宇下意识脱口而出，对上吴玉兰那冰冷的眼神，不知为啥，这句他说过无数遍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德海，赵德宇，你们明天去罐头厂找钱厂长，和他说清楚，我们家这事，赵德宇做不了主，有啥事让他亲自来医院。”一直沉默的赵大山开口道。 “爸！我这还不是为了家里？妈胡闹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赵德宇急了。 若是钱厂长亲自来，那他私吞5000块钱这事，就一定会被戳穿。 他爸妈现在已经对他很不满了，要是知道他在这件事撒谎，还私藏5000块钱…… 吴玉兰也看着赵德海俩人：“嗯，明天一早你俩就去。” 她前几天在罐头厂闹那么一出，为的就是把这件事挑在明面上，不论是赵德宇，还是钱钟，想要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私了，翻过去，那都是做梦！ 虽然上辈子钱家确实给了赔偿，但是钱进作为肇事者，撞了人就跑。 她们家没办法承担那高额的手术费，赵大山为了不拖累家里，这才自杀了。 若是钱进主动把赵大山送去医院，作为过错方，积极承担责任，他们家就不会因为手术费的事情，焦头烂额。 赵大山也不会自杀。 钱进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始至终都没露过面，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 她凭什么不能恨？！ 她就是要作，要闹！ 要把事情闹大，这口气她憋了一辈子。 “赵德宇，你走吧， 没事就不要回家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吴玉兰看也不看赵德宇。 多看几次，她觉得她可能会折寿，这辈子她还想要长命百呢。 “妈……”赵德宇愣愣的看着吴玉兰。 他妈……这是不打算要他了么？ “德宇啊，你做的这些事，确实寒了你妈的心，这样吧，最近你就别回来了，先把你和张芳的事情处理好，等你妈这边消气了再回来。”赵大山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 吴玉兰诧异的看了老头子一眼。 赵大山朝她使了个眼色。 吴玉兰虽然不知道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不耽误她打配合。 她立刻低下头，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爸，小芳昨天已经答应要孩子了，我妈之前说的那些应该都是别人瞎传的。张芳不是那样的人。” 说起这个，赵德宇心里有些不满：“妈，哪有婆婆在儿子跟前这么编排儿媳妇的，你这不是挑拨我们两口子打仗呢么？这些话要是传到小芳耳朵里，她肯定是要闹的。” 赵德海：“……” 吴玉兰：“……” 李春秀：“……” 赵大山都被自己这棒槌儿子的话埂了一瞬：“德宇啊，你是你妈亲生的，她肯定是向着你的，要是没有你，她这辈子连张芳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那闲工夫编排她？” 赵德宇脸色缓和了一些：“爸，我知道妈是为了我好。可是……” 赵大山挥手，打断了赵德宇接下来的话，继续说道：“这件事你可以自己去查，你若是不相信，咱就等。” 赵德宇不解：“爸，等什么？” 赵大山：“……” 蠢货！ “若是你妈说的是真的，那张芳是不可能怀孕的，等上个十年二十年的，等到你年纪大了，张芳要是一直没怀孕，就说明她确实不能生。” 赵德宇：“……” “噗嗤。”赵德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要真等十年二十年的，赵德宇都三四十了，也不知道他那个时候还能不能生，想来应该是能的，他爷娶后奶的时候就四十多了吧？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张芳不可能让你等那么久，一两年之后，张芳就会借着这件事，带你去检查身体，然后伪造一个你身体有问题的假病历，再然后借口她爸妈年纪大了，养弟弟太辛苦，反正你俩也不能有孩子了，她把她弟弟接来，等他长大了给你养老。我说的够清楚了么？”赵大山深吸一口气，被这蠢货气的，伤口疼。 赵德宇听得一愣一愣的：“爸，这……这……这不可能吧？” “那咱就等着看呗。”赵大山直接闭上眼睛假寐，不再搭理赵德宇。 就会窝里横的东西，那点聪明劲儿都用在家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德宇见一屋子人都不乐意搭理他，识趣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赵德厚和赵德海俩人去了罐头厂。 当天下午，钱钟就带着礼品来到病房。 看来他确实是着急了。 “赵大哥，嫂子，哎呦，这厂里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没倒出功夫过来，您二位多担待，实在是不好意思。”钱钟的态度很热情，似乎之前在病房里那个高高在上打官腔的人是她们的错觉。 “嫂子，最近身体咋样？头还晕不？您放心，打人的保卫我已经严肃处理了，怎么能和群众动手呢！” “还有赵大哥，您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有？您放心养着，直到养好为止，您放心，医药费我负责。” 这人话也太密了，赵大山俩人愣是插不上嘴。 “唉，赵大哥，嫂子，说了也不怕您二位笑话老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妈前两年生病走了，我这不就惯了一些么，您二位也都是当父母的，能理解老弟我的心情吧？” 赵大山和吴玉兰面无表情的看着钱钟做戏：“钱厂长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钱钟立马松了口气。 只要搭话就好，不然他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这话也顺不下去啊：“赵大哥，孩子还小，现在还在公安厅关着呢，这要是真判了，一辈子可就都完了，您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吧，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等他出来，我就带着他登门给您赔礼道歉。” “补偿从两万五涨到三万，主任的位置还给德宇那孩子，您看行不？” 第二十一章达成和解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眼中却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对赵德宇没说实话这事，心里早有预料。 “嫂子您这件事另算，厂子补偿您和侄媳妇每人三千块钱，您二位的医药费，也都由厂子里出，赵大哥，嫂子，我真是带着诚意来的，孩子还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要真的进去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咱都是做爸妈的，您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对不？我这也是……” 钱钟好话说了一箩筐，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道歉。 姿态放低，把事情解决。 想到已经被关了半个月的儿子。 钱钟心里就对赵德宇愈加不满。 做不了主不早说，和他扯了这么久，这不是瞎耽误功夫么？ 吴玉兰：“写谅解书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钱钟立马来了精神：“嫂子你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吴玉兰：“第一个条件，赔偿4万块钱。” 钱钟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点头。 只要有的谈，钱不是问题。 吴玉兰：她是不是要少了？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第二个条件，钱进要在厂子给我们家老赵公开道歉。” 钱钟立马点头：“这是必须的，就是嫂子你不提，那小子也得当面给赵大哥道歉的，做错了事咋能不道歉呢！” 公开道歉，并且写检讨书就可以把这件事的影响降低。 就算吴玉兰不提这件事，钱钟也会这么做的。 检讨书他都帮着写好了。 振聋发聩，字字泣血。 保证这一份检讨书下去，能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厂长，一份检讨书还整不明白了？ “第三件事，赵德宇当上车间主任后，他的工资一分为二，每个月我会去领他一半的工资。” 钱钟一愣，第三个条件是赵德宇升职这件事，他心里早有准备。 但是没想到吴玉兰会要赵德宇得到一半工资，甚至这一半工资都没打算过赵德宇的手。 但是这事和他没关系，这是赵德宇的亲妈，就算赵德宇以后的工资都由吴玉兰去领，钱钟也只会痛快的答应下来。 “行，嫂子，这个条件我也答应了。那您看咱们……这谅解书……”钱钟心里松了口气，要是早知道这件事这么容易他们就松口了，他早来了。 想到这里，钱钟对赵德宇就越发不满。 吴玉兰才不管钱钟心里想的啥呢，对赵德宇不满就不满呗，多给他找点事，添添堵才好呢。 “等您下次您过来把钱和谅解书都带过来就可以了。” “带了带了，我都带过来了。”钱钟立马开口，拉开自己的手提包。 赵大山：“……” 吴玉兰：“……” 看出来确实挺急的。 李春秀一直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没有出声。 听到婆婆把补偿金谈到四万的时候，她震惊的瞪大眼睛。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们家居然一下子成万元户了！ 她做梦都不敢想这么美的事！ 以至于后来听到老大升车间主任这事，她都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了。 不过婆婆要了赵德宇半个月工资，她还是诧异了一下。 看来婆婆确实是被大伯哥伤透了心。 钱钟把钱拿出来，数出四万六千块钱，放在病床上。 又把谅解书摆好，钢笔帽摘下来，递到赵大山面前。 赵大山干脆利落的签字按手印。 “那个，赵大哥，嫂子，我这还有个事……就是这赔偿金额，咱能不能不公开？”钱钟小心翼翼道。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这个厂长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盯着呢，这么大数额的赔偿，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了，他有嘴也说不清。 毕竟他当厂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点灰色收入？这要是真查起来…… 赵大山也立刻点头，财不露白，他也怕被人盯上了：“钱厂长你放心，我们就说您家报销了我的手术费和医药费，还多给了2000块钱的补偿，您看行不？” “行行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钱钟立马答应下来。 钱钟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才带着谅解书离开了病房。 他得拿着谅解书去公安厅，处理剩下的事情。 原本谅解书是需要在公安人员的见证下签字的。 不过钱钟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只要拿到赵大山的谅解书，剩下的事情他自己就能够处理好。 “妈，我感觉我像是在做梦。”李春秀一直看着病床上那五沓钱，眼睛舍不得挪开分毫。 吴玉兰把钱收起来，看到李春秀愣愣的模样有些好笑：“回神了，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出院。” 她俩本来也没啥事，补偿都到手了，就赶紧出院吧，要不以后花的可就是自己的钱了。 “好嘞。”李春秀也连忙答应，天天躺着，她感觉自己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不过赵大山现在还不能出院，他过几天就要做第二次手术了。 等第二次手术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休养，定期复查，情况稳定后，再做第三次手术。 看着婆媳俩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赵大山还是挺高兴的。 这里毕竟是医院，老婆子在这吃……挺好的，睡……嗯，也挺好。 想到这段时间在医院，顿顿有肉，老婆子脸都圆了一圈，赵大山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在这吃不好睡不好。 但总归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不是？ 李春秀笑呵呵的收拾东西：“我咋觉得我最近胖了不少呢？” 吴玉兰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笑着道：“嗯，是胖了，胖点好，你这怀着孩子呢，胖了正常，你还别说，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能吃能睡的，一点都没折腾。” 吴玉兰打心底里高兴。 三儿媳妇这一胎在医院养了这么久，肯定能保住了。 “妈，你说我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李春秀有些忐忑。 从去年九月份开始，国家就已经开始实施计划生育了。 她们是工人，肯定是要拥护国家政策的，不然工作没了，他们一家子都只能喝西北风了。 李春秀自己并不重男轻女。 那婆婆呢？ 哪有老婆婆不稀罕大孙子的？ 吴玉兰听到李春秀的话，立马把手里叠着的衣服放下，拽着李春秀坐到病床上，严肃的看着她：“春秀，你听妈说，你可不能有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管男孩女孩，那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都得一样疼，你听到没？” 李春秀有些不好意思：“妈，我没……” 吴玉兰打断她的话，继续劝道：“现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要求咱们少生优生，那咱们就要响应国家政策，只要孩子健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那都是咱家的宝贝，知道不?” “再说了，女孩怎么了？那武则天，穆桂英，那不都是女的么？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那可是毛主席说的！” 第二十二章姐弟夜话 吴玉兰生怕李春秀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一脸严肃的劝说着。 李春秀有些无奈，但是心里暖洋洋的。 她婆婆真好~ 这半个多月她在医院安胎的时候，见过不少婆婆，因为儿媳妇生了闺女就各种甩脸色，甚至破口大骂的。 她心里有些忐忑，害怕自己要是生了女孩，婆婆会不高兴。 其实她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吴玉兰也不知道没毕竟上辈子才不到两个月孩子就掉了。 不过上辈子，三儿媳妇后来生了个女孩。 想到自己上辈子那香香软软，漂亮懂事的小孙女。 吴玉兰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这辈子可能见不到那孩子了。 “妈，我真没这想法，不管男孩女孩我都稀罕，我这不是这几天在医院能看到有的婆婆重男轻女，所以……” 吴玉兰懂了：“你是怕我也重男轻女是不？” 李春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妈最明事理了。” 吴玉兰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子：“你这怀孕呢，爱胡思乱想也正常，妈给你吃颗定心丸，你就放心大胆的生，生了儿子，妈奖励给你500，生了孙女，妈奖励给你700。给你当零花钱，行不？” 吴玉兰现在财大气粗。 三儿媳上辈子对她却一直都很孝顺。 她宠着一点是应该的。 “谢谢妈。”李春秀笑容在脸上扩大。 她婆婆太好了~ “说啥呢，这么高兴？”病房门被推开，赵德海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拿饭盒的赵德厚和赵丽娟。 看到他这副死样子，吴玉兰脸上挂着的笑，瞬间消失。 赵德海：“……” 他就说自己不是亲生的吧。 这变脸速度，川剧脸谱应该请他妈去，都不用上妆，直接就能演。 “妈，你收拾东西干啥啊？”赵德海看着叠好放在病床上的衣服，不解的询问。 “德厚，我和妈明天出院了。”李春秀脸上带着笑，对赵德厚道。 “出院？谈好了？”赵德海看向三嫂。 “嗯，谈好了，今天下午钱厂长来找咱爸妈谈的。”李春秀点头。 “妈，他给了啥条件？”赵德海眼睛亮了。 “你跟个欠登似的，啥你都打听，等回家再说。”吴玉兰没好气。 “妈，那我爸能出院不？。”赵丽娟开口询问。 赵大山心里暖暖的，还得是他她闺女知道惦记他。 “你爸不回去，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不让他回去折腾。” “那行，妈，你也别收拾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收拾，正好给你办出院。”赵丽娟开口。 “不用，你上你的班，我和春秀自己就弄了。”吴玉兰开口拒绝。 “赶紧回去吧，上了一天班，也累了，回家歇着吧。” 赵丽娟带着已经空了的饭盒，和赵德海赵德后俩人离开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两个弟弟，有些感慨：“一眨眼，咱们都长大了。” 赵德海不以为意：“二姐，我还小呢。” 赵丽娟好笑：“眼瞅着就要娶媳妇了，还装小孩呢。” “二姐，你还没嫁人呢，我不着急。”赵德海摇头尾巴晃。 “德厚都快要当爸了。”赵丽娟看着一旁老实憨厚的三弟。 赵德厚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咱们姐三个好久没唠唠嗑了，正好今晚也没事，咱回家喝点？”赵丽娟开口。 “行啊，那我去买点花生米。”赵德海一听喝酒，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可是二姐带着他喝酒，可不是他偷摸喝的，到时候老妈知道，肯定不能拿笤帚抽他。 三人回到家里，赵丽娟去院子里摘了两个黄瓜，洗干净后，拍了个凉拌黄瓜。 仨人坐在东屋的炕上，桌子上摆着花生米和凉拌黄瓜。 “二姐，咱喝爸的白酒，爸回来不会抽咱们吧？”赵德厚有些迟疑。 “不会，爸半年内不能喝酒，咱们帮他消灭一些，省的他馋。”赵丽娟很少在两个弟弟面前流露出调皮捣蛋的样子。 这个样子让赵德厚微微发愣，似是才想起来，二姐也只是比他大了两岁而已。 赵德海眼神发亮，兴致勃勃。 他有一种跟着二姐偷摸做坏事的新奇感。 “二姐，咱走一个。”赵德海端起酒杯，学着自己老爸平时喝酒的样子，对赵丽娟举起了碗。 赵丽娟喝了一口酒，呛的她连咳了好几声。 “哈哈哈，二姐，你是不是没喝过酒？”赵德海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我看咱爸没事就咕嘟一杯，还以为这玩意儿多好喝呢，呛死我了。”赵丽娟一边擦着呛出来的眼泪，一边笑道。 “二姐，吃口花生米。”赵德厚也在一旁笑着。 三姐弟笑闹着。 赵丽娟也总算适应了白酒入喉时的辛辣。 “老三，老四，二姐得给你们道个歉。”一两酒下肚，赵丽娟感觉脸有点热。 “二姐，咋的了？”俩人不解，好端端的道啥歉啊。 “咱小时候，家里穷，爸妈上班忙，没时间管咱们，所以咱们就一起伴着长大。咱们年纪都差不多大，所以我和德宇刚念了两年书，德厚也上了小学，再就是德海和丽梅。爸妈为了供咱们念书就拼命的干活。那时候粮食定量，吃不饱，咱爸就下班后出去扛大包，做苦力，咱妈一有空就上山挖野菜，打零工，总也没闲着的时候。” 赵德厚点头：“嗯，我记得，那时候咱爸可忙了，我有时候好多天都看不见他的影儿。” 赵丽娟点头，又抿了一小口白酒，辛辣入喉，缓解了她内心的情绪：“是啊，后来咱们都长大了，我进了纺织厂，你也进了粮仓，德海辍学后，爸给他找了个临时工，咱们家里总算好一些了。”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想到自家以前的日子，也都有些感慨。 “咱家只有大哥坚持念书，考上了大学。”赵丽娟看着手里装着白酒的碗，缓缓说道。 提到赵德宇，赵德海撇了撇嘴：“二姐，别提那晦气玩意儿。” 第二十三章姐弟夜话2 赵丽娟好笑，她抬手摸了摸赵德海的脑袋：“这几年二姐一直上班赚钱，都不知道你们心里对爸妈生了埋怨。” “二姐，我们……”赵德厚有些难为情的低着头。 “这不怪你们。”赵丽娟温柔的看着赵德厚：“怪二姐太粗心了。” “二姐，这咋能怪你呢，我们就是生气爸妈偏心，啥好事都先想着他，他赵德宇要是有哥哥样，我也就不说啥了，你瞅他干过啥能拿得出手的事么？还有他那媳妇，我都不稀罕说。”赵德海抿了抿唇，拎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 颇有借酒消愁的架势。 “爸妈偏心我不否认，可是大哥也争气啊，高考开放的第二年，大哥就考上了大学。”看到赵德海不服气的想要反驳，赵丽娟继续开口。 “其实咱们的资源是一样的，一样读书上学，是我们自己没有能力考上大学，我相信，若是我们能够考上大学，爸妈也会像供大哥一样，供我们念大学的。” 赵德海不说话了，这话他反驳不了。 “你们总说爸妈偏心，那你们想过这么多年，咱家的饥荒都是怎么来的么？真的都是因为大哥么？” 赵德海看着赵丽娟。 赵丽娟眼中带着回忆：“1975年，知青下乡，爸妈怕我一个女孩下乡会被欺负，所以花了700块钱给我买了纺织厂的工作。那年妈和爸悄悄商量，要是没有工作，她就提前退休，把自己的工作让给我，也不让我一个姑娘下乡遭罪。” “78年春天，德厚也到了下乡的年纪，爸妈又找人买到这个粮仓工作，那时候爸妈已经商量过了，只要你年纪一到立马送你去当兵，然后妈把工作给丽梅。谁知道年十月份，国家取消知青下乡政策，原本爸妈还是想送你去当兵的，你觉得当兵太苦，死活不乐意去。爸这才给你找了个临时工让你先干着。”赵丽娟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低下头，紧抿嘴唇。 “你们觉得爸妈偏心，是因为大哥会张嘴要，可是你们好好想想，你们朝爸妈张嘴要东西的时候，爸妈拒绝过你们么？” 赵丽娟控制不住留下泪水：“德厚，德海，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别再让爸妈心寒了，爸妈都老了，这次是爸命大，捡回来一条命，要是爸真没了，你们就算以后后悔都没机会了。” “妈已经对大哥寒了心，你们……”赵丽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她端着酒碗，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掉落的泪水。 “二姐，我错了。”赵德厚抹了把脸。 一米八的汉子，声音哽咽，心里难受极了。 赵德海没说话，把桌子上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赵丽娟看着俩人，要不是昨天晚上听到她妈在屋里和赵德宇说的那番话，她都没想过这俩小崽子居然心里对爸妈有了埋怨。 他们是她看着长大的，既然知道他们有心结，就要赶紧解开，不然时间久了，疙瘩越来越大，埋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成怨怼。 赵丽娟叹了口气。拍了拍赵德海的肩膀，留下一句：“你们好好想想吧。” 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赵丽梅因为快要高考了，所以这段时间住校。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在东屋包头痛哭。 边哭边嚎：“妈，妈，呜呜，妈我错了，妈~” 赵丽娟：“……” 完犊子玩意儿！ 以后得让这俩货少喝酒，这酒品真不咋地。 第二天一早，赵德厚俩人是赵丽娟拍醒的：“起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吃早饭，然后上班。” 俩人起来洗漱后，在赵丽娟的指挥下，把房间收拾干净。 赵德厚还有些不好意思：“二姐，昨天喝多了……” 赵丽娟一本正经的点头：“以后少喝酒，俩大小伙子，酒量都赶不上我，说出去丢人。” 赵德海：“……” 赵德厚：“……” “赶紧吃饭，吃完饭记得把碗刷了再去上班。”赵丽娟扒拉完碗里的稀粥，朝着俩人吩咐一声，拎着饭盒就走了。 赵德海和赵德厚对视一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昨天那一顿酒喝完，俩人觉得心里舒坦极了，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之前的隔阂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模样。 “三哥，你说二姐是不是骗咱们？没喝过酒咋可能这么能喝。我昨天给她倒了至少二两酒。”赵德海贱兮兮的捅咕赵德厚。 “可能是随咱妈呗，咋喝都不醉。” “有可能。”赵德海点了点头。 “咱妈今天就出院了。”赵德海再次开口。 赵德厚点头，声音闷闷的：“嗯。” “三哥……”赵德海张嘴喊了声三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咱们给妈认个错，以后好好孝敬爸妈。” “好。” 吴玉兰还不知道只一晚上的时间，赵丽娟就把俩个小犊子收拾服帖了。 此时她正吃着赵丽娟带来的早饭。 “妈，真不用我帮你办出院啊？”赵丽娟有些不放心。 “不用你，我和春秀压根也没啥事，一会自己就整了，你赶紧去上班去吧。”吴玉兰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赵丽娟走后，吴玉兰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和李春秀一起去办了出院。 赵大山羡慕的看着婆媳俩手挽着手，离开病房。 俩人回家后，把东西放下就直奔澡堂子去了。 在医院这么久，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洗了澡回来，都已经下午了。 吴玉兰杀了只鸡，和李春秀俩人把鸡收拾干净炖上，打算晚点给老头子送鸡汤过去。 赵德海拎着一只烧鸡晃晃悠悠的回来了，看到吴玉兰眼睛一亮，立马黏了上去：“妈~” 看着自己肩膀上靠着的毛茸茸的脑袋，吴玉兰吓了一跳：“你谁啊？” 赵德海脑袋在吴玉兰的肩膀上蹭了蹭：“妈~我是你最爱的小儿子呀~” 吴玉兰一把推开了在那里蛄蛹的赵德海：“你吃错药了？” “妈~~” “别拧次了，本来就没啥人样，别在把自己系成死扣。”吴玉兰看着在那里扭哒的赵德海。 “妈，我给你买了烧鸡~”赵德海嘿嘿笑着，把手里的烧鸡拎起来给吴玉兰看。 “呦，出息了，还知道往家里买吃的了。”吴玉兰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要知道赵德海工作三年了，还是第一次往家里买吃的。 “妈，你要爱吃，以后我天天给你买。”赵德海说完，又想往老妈身上蹭。 吴玉兰：“……滚蛋。” 赵德海：“好嘞！” 吴玉兰：“……” 看着屁颠屁颠进屋的赵德海，吴玉兰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妈，我回来啦。”门口处，赵德厚拎着一块五花肉走了进来。 “妈，我买了一块五花肉，那个……妈，对不起。”赵德厚把手里的五花肉塞到吴玉兰手里，然后飞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后，立马就溜进了东屋。 留下拎着猪肉站在那里的吴玉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俩孩子……中邪了？ 赵丽娟站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没忍住笑出了声：“妈，别搭理他俩，发神经呢。” 吴玉兰看向大女儿：“你说他俩了？” 赵丽娟接过吴玉兰手里的五花肉，仰着下巴，一脸小傲娇：“说啦！敢惹我妈不高兴，那我能让么。” 吴玉兰摇头失笑：“闺女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妈，你的小棉袄今天想吃红烧肉。”赵丽娟和老妈撒娇。 “行，吃红烧肉！” 第二十四章又喝多了 看着大姑娘那鲜活的模样，吴玉兰还是挺高兴的。 这孩子上辈子太苦了。 “妈，我爸那边晚饭已经吃完了，我爸说这两天晚上不打吊瓶，所以不用去照顾，等他做手术的时候晚上去人就行。”赵丽娟一边烧火一边和吴玉兰说着话。 “那行，这鸡汤用瓦罐小火炖着，明天早上我去给他送去， 等他打完针我再回来，晚上你下班买了饭送过去，然后回来吃饭。”吴玉兰切着五花肉和赵丽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不一会，李春秀拿着削好皮的土豆走了回来，看到婆婆在切肉，她惊喜道：“呦，大姐还买肉了，我还寻思炒个土豆丝呢，这正好切成块炖肉吃。” 赵丽娟就笑道：“这可不是我买的，你家德厚买的。” 李春秀凑过去瞅了瞅：“还行，这肉买的不错，五花三层的，德厚出息了，还会挑肉了。” “要是连个肉都挑不明白，就把他炖了。”赵丽娟也跟着乐。 “我听到了！”屋内，赵德厚的声音略带无奈。 “夸你呢！”李春秀立马接话。 赵德厚：“……” “德厚，去帮我拿些柴。”李春秀在厨房喊道。 “来啦。”赵德厚答应的爽快。 “妈，我能干点啥？”赵德海也走出了屋子，搓着手站在吴玉兰身前。 “你帮着烧火吧。”赵丽娟开口吩咐。 “行！二姐不是我跟你吹，烧火我可是一把好手！小时候都是我帮你烧火的！”赵德海一脸嘚瑟的看着赵丽娟。 “是是是，你厉害。”赵丽娟顺毛哄着赵德海。 “妈，你进屋歇着，一会饭就好了。”李春秀切着土豆，对吴玉兰道。 吴玉兰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好似在梦中。 不对，梦里她都没做过这样的美梦。 兄友弟恭，姑嫂和睦。 好似上辈子那鸡飞狗跳的日子都是她的错觉。 吴玉兰回到东屋，坐在炕上，听着厨房里热闹的声音。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她想，她应该是开心的，开心就要笑的。 可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妈，吃饭啦。”赵德海进屋放桌子。 吴玉兰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妈，今天这菜这么硬，咱们喝点啊？”赵德海凑到吴玉兰身边，讨好道。 “行，正好你爸现在也不能喝酒，那酒放着他还馋，咱们给他喝了。”吴玉兰起身下炕，去拿老头子的散装白酒。 “你去小店，给你嫂子买瓶大白梨，她怀着孕呢，不能喝酒。”吴玉兰说着，就从兜里拿钱出来，想要递给赵德海。 “妈，我有钱，我去买。”赵德海说话间，人已经跑到院子里了。 吴玉兰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 大姑娘这是跟他说了啥？以前爱财如命，斤斤计较的老四，现在居然不在她手里扣钱了？ 饭菜摆上桌，一家子围在桌旁坐好。 拍黄瓜，花生米，烧鸡，红烧肉炖土豆。 吴玉兰夹起一个鸡腿放在了李春秀碗里。 另一个给了赵丽娟。 然后下意识的把两个鸡翅分给了赵德海和赵德厚。 赵德厚看着自己碗里的鸡翅，心里复杂。 所以之前为什么他会觉得老妈只爱大哥，不爱他的？ 他真没良心。 赵德厚摸了摸有些发酸的鼻子。 给吴玉兰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妈，吃肉。” 赵德海就没那么多心思，他此时正拎着鸡翅啃得喷香。 李春秀想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婆婆，被赵丽娟制止了：“妈给的你就吃，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要多吃。” 李春秀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妈。谢谢二姐。” “吃吧。”吴玉兰笑容温和。 “你俩少喝点，别喝多了。”赵丽娟看着那俩滋啦滋啦喝起来没完的弟弟，出声提醒。 “妈让俺们喝的。”赵德海此时喝的有些上头，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赵德海刚夹了一粒花生米，想要放进嘴里。 就听自己旁边，他三哥嗷的一嗓子，就嚎开了：“妈，呜呜，我对不起你啊，妈！！！” 他手一抖，那花生米咕噜咕噜的掉到地上，消失不见了。 吴玉兰也被吓了一跳。 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差点没把她送走。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 看向李春秀：“吓到没？” 李春秀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吴玉兰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定没啥问题后，这才一巴掌拍在赵德厚后背上：“好好的，你嚎啥呢。” 赵德厚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伤心极了：“妈，我不孝啊，我不孝啊~妈~” 吴玉兰：“……” 更像嚎丧了。 赵德海此时酒劲儿也上来了，看到他三哥哭，他也不在地上扒拉刚刚掉的那个花生米了。 也扯开嗓子跟着嚎：“妈！儿子不孝啊！” 吴玉兰：“……” “小点声，闭嘴别嚎了，一会再把邻居招来了！”吴玉兰只觉得头疼。 这邻居要是来了，她怎么解释？ 说自己想体验一下儿子发丧？ 这扯不扯呢，你说。 第二十五章儿不孝啊～ 此时邻居张翠花一家正在吃饭，听到哭嚎声。 张翠花看向王富贵：“这是……德海的声音？” 王富贵连忙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起身走到门口，搁着墙朝赵大山家里张望。 “你们在家好好吃饭，我和你爸去瞅瞅。”张翠花说完也跟着出了屋子。 王富贵听着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哭喊声：“我怎么好像还听着德厚的声音了呢？不会是赵家出事了吧。” 听到自家男人说还有赵德厚的声音，她立马朝大门口跑去：“不会玉兰出啥事了吧。” 要是没出啥事，这俩孩子能一个劲儿喊妈，还哭的那么惨么？ 两口子呼哧带喘的跑到吴玉兰家门口。 吴玉兰家另一边的邻居张秋两口子也跑到了门口：“你们也听到了？” 张秋也是一团雾水：“这是出啥事了？” 张翠花摇头：“不知道，俺俩也刚过来，咱进去看看。” 四个人开门进了院子，朝着屋里喊道：“德厚，德海，出啥事了？” 听到门外邻居声音的吴玉兰：“……” 此时赵德厚和赵德海一人搂着吴玉兰的一条大腿，哭的伤心欲绝。 赵丽娟在一旁想要把俩人拉开，这俩人却怎么也不撒手。 李春秀想上前帮忙，被吴玉兰制止了。 这俩酒鬼的行动不受控制，李春秀那小身板，能抗住这俩货扒拉么？ 眼看着俩人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裤子。 吴玉兰：“……” 她使劲踢了踢俩人，却怎么也踢不开。 这俩虎揍！ “妈，我去吧。”赵丽娟憋着笑出门。 看到赵丽娟出来，张翠花几人立马走上前询问：“丽娟啊，家出啥事了？你妈咋了？” 赵丽娟哭笑不得：“婶儿，啥事没有，这不是今天我妈和春秀出院了吗，德海俩人高兴，就喝了点酒，这不，喝多了，正撒酒疯呢。” 听到没事，几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赵丽娟把几人迎进屋。 看到此时正一左一右吴玉兰挂在吴玉兰大腿上鬼哭狼嚎的两熊孩子。 众人也都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王富贵几人把这俩熊孩子拉开后送回屋去。 吴玉兰这才被解放出来。 知道是误会，张翠花几人也没多逗留，她们饭还没吃完呢。 吴玉兰笑着送两家邻居离开，这才回到屋里。 吴玉兰对李春秀道：“你今晚和你大姐睡，德厚喝多了耍酒疯在影响你睡觉。” 李春秀第一次见丈夫喝醉酒，觉得很新奇：“妈，没事，我看着他点，我怕他半夜吐。” “他一个大老爷们，吐了就让他自己收拾，你现在怀着孕呢，别让他恶心的再害喜了，到时候你就遭罪了。” “听咱妈的，你跟我睡，正好丽梅没在家。”赵丽娟拽着李春秀的手就进了东屋。 折腾一大顿，三人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饭扒拉完。 赵丽娟和李春秀收拾完桌子，洗了碗。 就回屋睡觉去了。 吴玉兰躺在被窝里，没一会也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吴玉兰就去纺织厂办理提前退休。 她今年47了，离正式退休也就差三年的时间。 厂里也知道吴玉兰现在家里的情况，很痛快的帮她办了手续。 提前退休这件事吴玉兰之前已经和赵大山商量过了。 赵大山很支持，等他出院之后，他也去把早退办了。 到时候他们就买个小商铺，做点小生意，有钱就买房，租出去收租子，他们老两口就带着钱出去旅游。 五天后，赵大山再次进入手术室。 吴玉兰和李春秀在手术室门外等着。 其他人今天都上班去了。 赵丽娟有些不放心，原本想请假在这守着的，被吴玉兰制止了。 守那么多人也没用，都该干啥干啥去得了。 等她们下班的时候，赵大山就出来了。 赵丽娟带着晚饭来到医院，看到还没醒的赵大山，她声音放轻：“妈，大夫说咋样？” 吴玉兰：“大夫说手术挺成功的，肺里的淤血和碎骨头清理的大半，等你爸再养养身体后再做一次手术就可以了。” 现在的医疗技术不发达， 能治好吴玉兰就已经很知足了。 “行，妈，那今晚我和德海在这守夜，你和德厚两口子回去歇着，明天早上你再过来。” 吴玉兰点头，又从兜里拿出500块钱和一些粮票递给赵丽娟：“这些你拿着，你晚上下班记得买饭菜回来，多买一些有营养的。” 赵丽娟手里也确实没啥钱了，就把钱收起来：“行，妈，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吴玉兰和李春秀守白天，赵德海赵德厚和赵丽娟三人轮换着守晚上。 一个礼拜后，确认术后恢复的不错，大夫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 吴玉兰还挺高兴：“这鸡鸭鹅可没白吃啊，都补上了。” 上辈子吃的没这么好，赵大山住了十多天才出院的。 “嗯呢，出院后就省的你们家里家外的折腾了。”赵大山也很高兴。 赵德厚特意借了个三轮车，还细心的在上面铺了好几层的被褥把赵大山扶上车后，又给他盖了一层薄被。 赵大山哭笑不得：“这怎么整的好像坐月子似的。” 吴玉兰也跟着乐：“这不挺好，让你也体验一把。”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轮流推着车，吴玉兰和李春秀跟在后面走着 。 因为顾忌赵大山身上的刀口，所以几人走的并不快。 只片刻间，就被一个老太太超了过去，老太太腿脚利索，片刻间就没了踪迹。 吴玉兰心里还寻思：这老太太腿脚不错啊，看着年纪挺大的，身子骨真硬朗。 几人走了二十来分钟，在拐角处，吴玉兰又看到了那个老太太，此时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因为隔得不远，所以吴玉兰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姑娘， 我是来投奔我儿子的，结果在火车上睡着了，醒过来就发现兜里的钱和票都被偷了，我这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而且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兜里又没钱，也联系不上我儿子了。” 老太太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边说边可怜巴巴的抹着眼泪，让对面的姑娘心生同情。 第二十六章人贩子 吴玉兰皱了皱眉，刚刚看着老太太那健步如飞的模样，可不像是迷路好几天没吃饭的状态啊。 再说，这里离火车站可是有好几里地呢。 她人生地不熟的，不去找公安，在这马路上瞎溜达啥？ 年轻女孩面露不忍：“大娘，要不我带您去吃点东西，然后送您去公安厅，让公安帮您找儿子，您看行不？” 老太太连忙点头：“哎呦，今天可是遇到好人了，姑娘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一个老婆子都不知道咋办好了。哎呦，好人啊。” 姑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儿红扑扑的：“那大娘，咱们去那边吧，那里有个面馆，我请您吃碗面，你看行不？” 大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咋能让你这么破费，那个胡同里有个卖馒头的，我老婆子吃那个就行，还能给你省点钱，这已经很麻烦你了，咋能还让你破费呢。姑娘你放心，等找到我儿子，我肯定好好感谢你，哎呦！让我老婆子遇到好人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感谢的话。 姑娘觉得大娘人还挺好，还替她省钱。 吴玉兰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们慢悠悠的路过里俩人，当听到那老太太极力要带着小姑娘去胡同买馒头的时候。 她瞬间想到了前世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她晚上摆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过这样的手段。 她站住了脚步，转身看向老太太已经拉扯着小姑娘朝着那胡同走去了。 “妈，咋了？”李春秀有些不解，婆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吴玉兰喊住吭哧吭哧推车的赵德海 ：“老四，把你爸找个凉快的地方放一会。” “啊？咋了？妈。”赵德海有些不解。 “赶紧的！”吴玉兰有些急，在磨叽一会，人就找不着了。 “春秀，你跟着你爸在这等着。” “老三，老四，你俩跟我来。” 吴玉兰交代完，就朝着刚刚那俩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儿媳妇怀着孩子，就让她在这守着老头子，她带着两个儿子过去。 既然被她撞上了，她咋能看着不管？ 她这俩大儿子身高一米八，因为常年在粮仓扛大包，虽然瘦了点，但那可都是腱子肉。 要是真发生冲突，也能震慑一下对面。 赵德海连忙把三轮车推到路边的柳树下，小跑跟上老妈和三哥的脚步。 低声询问：“妈，咋了？” 吴玉兰也简单交代了几句：“刚刚那老太太好像是人贩子，那姑娘可能有危险。” 赵德海和赵德厚一听，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俩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到老妈说那人是人贩子，立马急了。 俩人朝着四周寻摸了一圈。 马路上光秃秃的，除了道边有两排柳树，再无其他。 他俩就跟着老妈，一边走一边寻找趁手的武器。 进了胡同，俩人也没找到趁手的武器。 这时，最里面的那个小院里似乎有杂乱的声音响起。 吴玉兰立马拽着俩人躲在胡同里另一家门垛子后面。 刚刚那个老太太朝门外张望了一圈后，没发现异样后，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 赵德海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 吴玉兰立马拦住这个二愣子：“德海，你去报公安，我和德厚在这守着。” 赵德海一愣：“妈，咱们不冲进去么？” 吴玉兰：“……虎啊你，赶紧去报公安。” 里面啥情况，多少人，他们都不知道，还冲进去，冲进去干啥？挨揍么？ 赵德海有点小遗憾：“……哦。” 他快跑着离开了胡同。 此时赵大山躺在三轮车上，他刚刚虽然没有看到老太太长啥样，但是听着她和那姑娘说话，他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直到老婆子带着俩儿子匆匆离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刚坐起来想让三儿媳妇去报公安，就看到他家老三跟个窜天猴似的朝着远处跑去。 赵大山：“……” 行了，用不上他了。 既然坐起来了，他就想着等会走的时候在躺下，坐在三轮车上，视野也好一些，他能第一时间看见他家老婆子。 不远处胡同口出来一个老太太，赵大山起初并没怎么在意。 这大马路又不是他家的，有人走不是很正常嘛。 那老太太看到他们两人后，四下瞅了瞅。 然后就迈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他坐在三轮车上，她故作好奇的询问他是咋了。 赵大山刚刚躺着，并没看到老太太长啥样。 但是声音他听出来了。 赵大山眼神微闪，立马热络和她攀谈起来。 李春秀也不知道公公是啥意思，就站在一旁听着。 可是她越听越迷茫。 “我这前段时间被车撞了，腿不好使了，大夫说以后都只能瘫在炕上了。” “好在我姑娘是个贴心的，这段时间天天在医院照顾我。” “我俩在这等我儿子呢，我们刚从医院出来，结果东西落医院了，这不，他跑得快，就回去取了。我家老婆子也拉不动车，我就先回去做饭了，我和闺女在这等儿子回来。” 他越说，老太太的眼神越亮。 她脑子里有点印象的，自己刚才在不远处好像看到了这一家子。 当时她粗略的扫了一眼，看到人太多，不是她下手的目标人群，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这里就这俩人，一个还是瘫子。 她要是速度快一点，趁那儿子没回来，把这姑娘骗走应该问题不大。 这瘫子或许还以为自己姑娘帮她去公安厅找儿子去了。 还能拖延点时间，等天一黑，她们上车走了，他们反应过来也晚了。 打定主意后，老太太也开始和赵大山攀谈起来。 “唉，都不容易啊，我这也是来投奔儿子的，这人老了，觉就多，刚上火车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钱和票都被偷了，我这没办法，这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赵大山：“……” 同样的话术，甚至连语气都没变。 这老太太莫不是把他当傻子了？ “唉，老大姐，你也是太惨了，要不你等会？等我老儿子回来，让他带你去找公安？” 第二十七章抓人贩子 此时胡同里。 赵德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最里面的那家院门。 吴玉兰小声对赵德厚道：“老三，别冲动，这个胡同里的情况咱们不清楚，先退出去，在胡同口等着。” 赵德厚没意见，反正他妈说啥他听啥就是了，跟着老妈悄悄的离开了胡同。 俩人一出胡同，就看到一百米外的柳树下，一个老太太正对李春秀和赵大山说着什么。 吴玉兰脸色瞬间变了。 那个老太太现在不应该在胡同的院里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吴玉兰拽了赵德厚一把，示意他别冲动。 赵德厚原本还有些不明白，他刚才只顾着低头拉车了，根本没看到那人贩子长啥样。 但看到他妈的脸色，他也反应过来，立马冲着他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冲动。 看到赵德厚点头，吴玉兰这才倒腾着两条腿朝那边走去。 离得近了就听到哪老太太的声音哽咽：“……我这也联系不上我儿子啊。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吴玉兰不动声色的靠近，询问李春秀：“这是咋了？” 李春秀同情的看着老太太：“妈，这大娘说她来找儿子，结果钱丢了，好几天没吃饭了。” 老太太看到吴玉兰和赵德厚时，眼神闪烁，心里只觉得有些可惜，但也知道没机会了。 她刚从后院出来，就看到这姑娘站在这，三轮车上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看样子那男人受伤了，这姑娘在这里等人。 她四下巡视了一圈，这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才动了心思。 本来她是想出来买点干粮，晚上就离开的，她们这一趟弄的货差不多了。 要不是看到李春秀长的不错，面颊红润的，肯定好卖，她也不能动心思。 现在看到有人过来，老太太收起心思，开始想办法脱身。 吴玉兰不动声色：“姊妹儿，你这好几天都没吃饭了，正好我这有几个馒头，你要不嫌弃就吃点垫垫肚子吧。” 老太太连忙摆手：“那多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吴玉兰就打断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拿给你。” 吴玉兰说着就拿出两个大馒头，笑看着她：“快吃吧。” 老太太讪笑着接过：“……谢谢大妹子。” 馒头是白面馒头，虽然已经凉了，但在这个时代，那也是好吃食了。 问题在于，老太太中午才在国营饭店吃了红烧肉和两碗大米饭。 现在看着手里梆硬的馒头，她确实有些咽不下去。 “快吃吧，不用不好意思的，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吴玉兰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 坐在三轮车上的赵大山用咳嗽掩盖了到嘴边的笑意：“你刚不是回家了么？咋还带着老大回来了？我和闺女在这等老二就行，你这还有啥不放心的。” 吴玉兰心领神会，立马接话道：“你这刚做了手术，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么。” 赵大山看向老太太：“老姐们，快吃吧，吃完了让我儿子送你去公安厅，你放心，公安肯定能帮你找到你儿子的。” 老太太：“……” 她被这句话噎到了，伸着脖子，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了下去：“可不麻烦你们了，你们这也不方便，一会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过去就行。” 吴玉兰立马接口道：“那咋行，你这要是找不着，明天又得饿肚子了。老大，你一会陪着你大姨走一趟。一定要给大姨安排妥当了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赵德厚点头：“妈，我知道。” 老太太欲哭无泪。这事整的，早知道就不贪心了。 “真不用，这大兄弟刚做完手术，赶紧把他拉回家歇着去吧，我这不碍事的，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过去就成。” 这一家子的热情让老太太有些招架不住。 没办法脱身，让她心里升起了烦躁。 这时，吴玉兰看到远处，赵德海带着十来个公安朝这边跑了过来。 她立马朝着赵德厚使了个眼色。 赵德厚早就站在老太太身后，生怕她跑了。 看到老妈朝他使眼色，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一脚把老太太踹翻在地。 赵德厚这一下子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刚刚看到这老太太和他媳妇说话的时候，他就想踹她了。 要不是答应了老妈不会冲动，早就动手了。 李春秀被赵德厚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德厚，你干啥？” 吴玉兰立马拉住她：“别过去，她是人贩子。” 李春秀震惊的看着老太太：“人贩子？” 反应过来后，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手止不住的哆嗦着。 赵德厚一脚踹完，欺身上前，一屁股坐在老太太的身上。 趁着老太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的头巾拽下来，塞她嘴里了。 老太太刚想喊叫，嘴里就被头巾塞满了。 老太太：“……” 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暴露了。 这时赵德海已经带着公安跑到近前了。 吴玉兰看着公安开口道：“他们那个院子还有其他通道可以出来。” 赵大山指着刚刚老太太出来的胡同对公安同志道：“她刚刚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周靖晨立马安排：“老胡，你带五个人跟着赵德海同志走，我带五个人走这边，务必保证赵德海同志的安全。” “是。” 赵德厚此时还坐在老太太身上呢，一听没他啥事，他立马出声道：“公安同志还有我呢，我也跟你们去，还有这个，她也是人贩子，刚刚她还想拐卖我媳妇呢！” 赵德厚指着自己屁股底下的老太太开口道。 周靖晨循声望去，就看到地上一个年轻人坐在一个老太太身上。 他身底下的老太太正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力气太小，挣扎不开，脸憋得通红。 周靖晨上前，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铐，把老太太的手背在身后拷在了树上。 老太太嘴里塞着头巾，只能‘呜呜呜’的发出声音。 吴玉兰怕她的声音被里面的人听到，朝着她脑瓜子拍了一巴掌：“闭嘴！再出声还揍你！” “妈，你们三个在这别乱走哈，要是遇到有人贩子跑出来，你们别往前凑。”赵德海看了一眼正在安排行动的公安，立马靠近吴玉兰小声叮嘱道。 看到吴玉兰点头，赵德海这才放下心来。 快速分工好后，公安开始行动。 “爸，你咋看出来她是人贩子的？”李春秀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太吓人了，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人贩子。 “她刚才带着一个姑娘进胡同了，你妈带着德海和德厚就是去追她的。” “啊？那妈你咋知道的？”李春秀好奇。 吴玉兰：“她说她是来找儿子的，在火车上钱和票都丢了，两天没吃饭了，儿子也找不到。 咋可能？就算是儿子没来接站，也会有个地址吧？这老太太啥都不知道就在大马路上转悠两天？还是饿着肚子转悠，再说，你瞅她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像是饿了两天没吃饭的么？” 谁家好人两天没吃饭，还能走得飞快。 第二十八章抓人贩子2 吴玉兰一屁股坐在三轮车边上。 在树荫地下等着。 顺便看着被铐在树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听到几人的说话，总算知道自己等人是怎么暴露的了。 她看着吴玉兰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恶毒。 那眼神看的吴玉兰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她却并不后悔。 东北有句话特别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那她都碰上了，还能不管么？ 那姑娘心地善良，原本只是想要助人为乐，却遇上这样的畜生，她要是不管，吴玉兰怕自己后半辈子良心不安。 一个小时后。 胡同口处总算传来了动静，一名公安押着一个人贩子走了出来。 片刻后，又有两个人贩子被押着出了胡同。 他们身后是五个浑身有些脏兮兮的女孩。 刚刚看到的那个女孩也赫然在列。 到此时，吴玉兰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赵德厚走过来，对吴玉兰说道：“妈，公安同志要做笔录，我先送爸回家，然后咱俩去公安厅。” 吴玉兰点头：“行。” 把赵大山送回家后，赵德厚就和吴玉兰就匆匆赶往公安厅。 此时的公安厅，赵德海翘着二郎腿，嘚瑟极了。 吴玉兰：“……” 得亏他没长尾巴，不然非得翘上天。 做笔录的过程很快，吴玉兰把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 这时周靖晨推门走了进来，做笔录的公安想要站起身：“队长。” 周靖晨伸手按住公安想要起身的动作，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吴玉兰，语气中全是感激：“吴同志，十分感谢你帮助我们抓到这组人贩子团伙，还成功解救出了五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同志，刚刚被你救出来的一个女同志想要当面谢谢你。” 吴玉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就是凑巧碰上了，不管是谁遇到这事都不会看着不管的。” 周靖晨握着吴玉兰的手：“吴同志，你一定要接受她的感谢，实不相瞒，今天下午你看到的那个女同志是我妹妹，刚才过来给我送东西，回去的路上就遇到那个人贩子了，要不是您警觉性高，估计她就被拐走了！” 吴玉兰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 公安队队长的妹妹，被人贩子三言两语给拐走了…… 这姑娘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啊。 那个姑娘在门口张望，看到吴玉兰后，立马扑过去抱住她嚎啕大哭：“哇哇，大娘，吓死我了，呜呜。” 吴玉兰被她哭的也有些心软，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这事，肯定吓坏了。 她轻轻的拍着小姑娘的后背，轻声哄着：“乖，没事了，没事了，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 “大娘给你顺顺气，不哭了啊。这孩子，也是遭罪了。” 感受着如同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以及那温柔的语气，周菁夏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大娘，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吴玉兰看了一眼，也不在意：“这有啥？回去洗洗就行了。” “大娘，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哥了，我叫周菁夏，我哥叫周靖晨。”周菁夏挽着吴玉兰的胳膊，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只要挨着吴玉兰，她就觉得很安心，就好像……记忆中妈妈的感觉。 “大娘，你救了我，要不我认你当干妈吧？好不好？”周菁夏眼睛一亮，看着吴玉兰道。 吴玉兰：“……” “菁夏啊，这干妈不是随便认的，你还得回家和家里长辈商量一下，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吴玉兰立马劝说，这还是公安厅呢，咋能认干亲呢。 “干妈，我家里没有长辈，我家里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这事我自己就能做主。”周菁夏立马开口，生怕吴玉兰不答应，直接连称呼都改了。 吴玉兰：“……” “大娘，您救了她，她认您当干妈是应该的，只要您别嫌弃她就行，以后让她好好孝敬您，您也帮我管管她，别一天到晚跟个傻子似的，别人给个糖，就哄走了。”周靖晨看出妹妹是真的喜欢吴玉兰。 而且这一家子的品行不错，妹妹多和这样的人家交好，他放心。 吴玉兰见此也不好说什么：“那行，你俩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厚着脸皮答应了。” “谢谢干妈，我送你回家吧。”周菁夏开心极了，连刚刚的害怕都忘了。 吴玉兰连忙开口道：“可别介，天眼瞅着就黑了，你一个姑娘在外面不安全，我和你两个哥哥一起回去。” 周菁夏想到外面那个坐在凳子上抖腿的不良少年，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总不能说，那小子看上去有点不像好人吧？毕竟人家今天才救了她。 她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太忘恩负义了？ “那行，干妈，我明天再去看你。”周菁夏依依不舍的把吴玉兰送到门口。 赵德海此时依旧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两只手搭在左腿上，时不时晃悠两下脚丫子，仰着头，时不时还摇头晃脑的，脸上的表情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周菁夏：“……” 吴玉兰：“……别美了，回家。” “好嘞！”赵德海听到老妈的声音，立马站起身，走了过来。 周菁夏没想到赵德海这么高。 一米八的身高，方正的脸上没有那些奇怪的表情时，居然还有点小帅。 “妈，咱回家吧，我都饿了，也不知道三嫂在家做好饭没。”赵德海走到吴玉兰跟前，立马搓起了苍蝇手。 “你三哥呢？”吴玉兰没看到赵德厚，于是开口问道。 “在外面呢，他说在外面等咱俩。”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有空来家里玩哈，菁夏。”吴玉兰对周菁夏开口道。 “好的，干妈，再见。”周菁夏依依不舍的和吴玉兰挥手。 赵德海跟在吴玉兰身后，有些不解：“妈，她为啥叫你干妈啊？” 吴玉兰：“她就是今天咱们看到的那个姑娘，因为我救了她，所以她就认我当干妈了。” 第二十九章算账 赵德海嘴里嘟囔：“那我也救她了，她咋不说认我当干爹呢？” 吴玉兰：“？？？”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啥？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吴玉兰一脚踹过去：“胡咧咧啥呢！” 赵德海被踹了一脚，依旧嬉皮笑脸的往他妈跟前凑：“这不是说着玩呢么。”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李春秀和赵丽娟已经做好了晚饭。 今天是周五，赵丽梅也在家。 她平时住校，只有周六周日在家，今天回家，看到家里人都回来了，她也是只诧异了一瞬。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后，就回屋看书去了。 甚至都没问一句吴玉兰他们三个怎么没在家。 赵大山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自私自利的性子，也没心情管她。 等她今年考上大学后，就爱哪去哪去吧。 他们做父母的把她供上大学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再多的，她们也给不起。 因为赵大山出院，晚饭很丰盛，虽然中间有点小插曲，但是家里人都还是挺高兴的。 赵大山坐在炕上，倚着被，慢慢的喝着专门为他炖的鸡汤。 听赵德海在那给赵丽娟夸张的讲述今天的事情。 赵丽娟在一旁捧哏：“啊，是么，哎呦，厉害，厉害……” 李春秀和赵德海俩人在一旁用眼神蛐蛐老四。 赵丽梅依旧如隐形人一般，对家里的人和事漠不关心。 “妈。我们学校要买学习资料，二十五块钱。”赵丽梅吃完饭，放下碗，对吴玉兰说道。 吴玉梅放下筷子，看着赵丽梅。 赵丽梅看她妈只是盯着她看，并没有拿钱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她又开口喊了一声：“妈。” 屋内的人都看了过来，原本有些温馨的气氛被打破。 吴玉兰看着赵丽梅：“你爸住院两个多月，做了两次手术，你只在最开始的那一天露过面，剩下的时间都没出现过。” “妈，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学习，我今年高三了，眼瞅着就高考了，不得抓紧时间学习么？”她妈也真是的，不知道她学习压力大么？和她说这些干什么？要是她分心考不上大学了怎么办？ 吴玉兰深吸一口气：“赵丽梅，你今年已经19了，按照法定年龄，我的抚养义务已经完成了。” 赵丽梅有些震惊，她妈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管她了是么？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玉兰再次开口：“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上学的所有花销都要记账，打欠条，等你毕业找到工作后还钱。” 赵丽梅眼睛瞪大，不可置信：“你是我妈，你凭什么不供我读书？!大哥上学的时候你不要钱，二哥三哥上学的时候你不要钱，凭什么我上学你管我要钱？！” 赵丽梅没有说二姐赵丽娟，因为她知道，自从二姐上班后，每个月的工资都交到家里一半。 吴玉兰面无表情：“你爸住院，你大哥存折里的2850都给我了，而且从这个月开始，他每个月的一半工资都上交。你二姐从上班开始，每个月都会交家里一半工资，还有你三哥，从这个月开始交家里一半工资，用作她们小两口的伙食费。” 赵德海瞪了赵德厚一眼，居然都没提前和他说一声。 哼！ “妈，我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也给你一半工资，作为我在家里的生活费。”赵德海立马讨好道。 吴玉兰满意的点头：“行。” 赵丽梅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妈，你这是重男轻女，以后别指望我给你养老！” 吴玉兰冷笑：“那不可能，我生你养你，把你养到成年，你就必须给我养老，不然我就上法院起诉你。” “爸！你看我妈啊！”赵丽梅说不过吴玉兰，她抹着眼泪看向赵大山。 赵大山面无表情的点头：“我看着呢，我觉得你妈说的对。” “哼！”赵丽梅气的直接跑回了房间。 赵丽娟有些不忍：“妈……丽梅还小……” 吴玉兰冷笑：“19了，不小了，你爸住院两个月她一次没去过，我之前住院那大半个月她也没去过，周一到周五住校，她学习去不了，周六周日呢？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好像跟她没关系似的，她当这个家是旅店呢？老娘养她这么大，还养出仇来了？” “去把门关上。”吴玉兰吩咐离得最近的赵德海。 赵德海回手把房门关好。 吴玉兰起身，拿出钱钟赔偿的四万六千块钱。 看到吴玉兰手里那一摞子钱，赵德海眼睛瞪得老大。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赵德厚饶是在媳妇那里知道钱钟赔了家里四万六千块钱，也被这一幕冲击到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赵丽娟也瞪大眼睛，她也没见过啊！ 吴玉兰从里面数出三千放到李春秀面前：“这三千是罐头厂赔给你的住院费。” “妈，我不能要，我都没啥事，我哪能要这钱。”李春秀连忙把钱推了回去。 “拿着，这是罐头厂赔给你的，就是你的。”吴玉兰再次给她推了回去。 然后又从里面数出三千：“这三千是赔给我的住院费。” “这四万是钱进撞了你们爸的赔偿。” 吴玉兰指着剩下的四万块钱说道。 然后她从里面又数出四千。 每人一千递了过去：“你们这段时间照顾你爸辛苦，这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看几人想要说话，吴玉兰出声打断：“我还没说完，上次咱们去罐头厂，你们三个表现特别好，这也是奖励给你们的。” 赵德厚有些不好意思：“妈，那是给我爸讨公道，是应该的，咋能要这钱呢。” 赵德海看着钱虽然眼睛发光，但也同样没有伸手接：“妈，我三哥说的对，那是我爸，我们去给他讨公道是应该的。” 李春秀也点头：“对！” 赵丽娟更是连忙摇头：“妈，你们去罐头厂那天我都没去，我就更不能要这钱了。” 吴玉兰笑道：“你们有这份孝心，我和你爸就知足，这是奖励给你们的，拿着吧。” 赵大山也开口道：“你妈给的，踏实收着。” 李春秀没伸手，而是说道：“妈，那你帮我们收着，咱没分家，家里钱就应该给您收着，我们要用钱就再管您要。” 吴玉兰把两千块钱和刚刚那三千块钱放在一起：“自己收着，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以后的花销大着呢。” 吴玉兰看向数钱数的正乐呵的赵德海。 赵德海眼睛亮晶晶的数完，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看到老妈看他，于是他试探的开口询问：“妈，你帮我收着？” 吴玉兰点头，一把把钱薅回来：“行，妈帮你收着，等你娶媳妇给你当彩礼。” 赵德海：“？？？” 吴玉兰也是没招儿，老四就跟筛子似的，干啥赔啥。 上辈子给他填窟窿就填了几十万进去。 钱放在他那，吴玉兰实在是不放心。 赵丽娟看着有些懵的赵德海，‘噗嗤’笑出声，随手把自己的一千块钱也递给吴玉兰：“妈，你也帮我收着。” 吴玉兰想拒绝，又想到赵丽娟和赵丽梅在一个屋里，钱放在她那也确实不安全。 于是点头，把钱收了。 看到老妈也收了二姐的钱，赵德海这才心里平衡了。 不过他心里平衡了，不开心的人换成了赵德厚：“妈，你为啥帮二姐和老四收钱，不帮我收着？你是不是要把我分出去？” 吴玉兰：“……” 第三十章赵丽梅 李春秀也不说话，默默的把钱朝着吴玉兰面前推了推。 那意思表现的相当明显。 吴玉兰没接：“你俩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要学管钱，自己过日子。” 李春秀也不说话，又把钱往吴玉兰面前推了推。 赵大山笑道：“他们不要你就收着吧，等没事的时候出去转转，遇到合适的房子，给他们买房子。” 吴玉兰：“……” 这钱分了个寂寞，转了一圈又都回她手里了。 赵德海眼睛一亮：“妈，你说咱做生意咋样？我最近出去买菜，发现道边有好多卖东西的小商贩。” 吴玉兰被赵德海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制止道：“停，你别想了，你那脑子不适合做生意。” 赵德海不服气：“妈，我这脑子转的多快啊，咋就不适合做生意了！” 吴玉兰：“脑子转得快有屁用，耳根子软，人家说啥都信，夸你两句立马找不着北了，跟个二傻子似的，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嫌卖的少。” 赵德海：“……” 他在老妈心里就这形象啊？ “那人家要是真能把我卖了 ，给我分钱也行啊。” 他要求又不多，分他一半不过分吧？ 吴玉兰：“……” 这虎揍！ “妈，我这临时工做的真没啥意思，一个月也才20来块钱。”赵德海也闹心，这破工作，他一天也不想干。赵德海小心翼翼的抱怨着，他想要把临时工这个活辞了，最近看到外面做小生意的都挺好，他就有些蠢蠢欲动，又害怕老妈不同意。 他姐在纺织厂现在一个月都53 了。 三哥和他干一样的活，就因为他是正式工，一个月就能开60块钱。那可是他的三倍！ “这事以后再说。” 赵德海看老妈脸上没啥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暗道：这事有门！ 等他这两天没事就在老妈面前多嘟囔嘟囔，肯定能成！ 吴玉兰把钱收好，打算明天把钱存起来。 “行了，把碗收拾了，就回去睡觉吧。” 赵德海收拾完回屋的时候，对面炕上布帘子后面还不时的传来赵丽梅的抽泣声。 赵德海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抽抽巴巴的一堆零钱，他从里面抽出两张十块的，剩下的那一把也没数，直接掀开帘子，放在赵丽梅枕头边上：“行了，别哭了，你还有脸哭，这也就是看你是姑娘，妈才没动手，不然你看妈抽不抽你。” 赵丽梅哭的一抽一抽的，不服气的顶嘴道：“我干啥了？妈凭啥打我？！” “嘿！你干啥了？爸妈都住院这么长时间，你去过几次？别跟我说啥你学习，咋滴？看一眼爸妈等耽误你多长时间？晚上我和妈回来这么长时间，你除了要钱的时候张嘴说句话，之前都跟个哑巴似的，咋滴？你那嘴用胶粘上了？”赵德海没好气道。 可能是双胞胎的原因，赵丽梅虽然也和赵德宇一样自私自利，赵德海却狠不下心不管这个妹妹。 赵德海说完也不搭理她瞪自己的眼神。 转身回了自己的小炕上。 赵丽梅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家远远地，让他们后悔这么对自己。 她把赵德海给她的钱捋吧捋吧数了一下。 26块5。 把钱压在枕头底下，刚想躺下，布帘再次被掀开。 李春秀站在她眼前，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别哭了，眼睛哭肿了，看书遭罪。” 李春秀说着，递给她25块钱，就走了。 赵丽梅躺在炕上，枕头底下是赵德海和李春秀给她的钱。 她感觉自己心里乱糟糟的。 又害怕又生气。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枕头边上放着25块钱。 她转头看向二姐睡觉的方向。 此时那里的被子已经叠放整齐，二姐已经去上班了。 赵丽梅把钱都放在书包里。 也不管今天是周六了，反正这个家她是一会都不想待。 她把换洗的衣服装好，背着书包直接离开了家。 赵大山透过窗户，看着负气离开的赵丽梅，面无表情。 他和老婆子都知道，赵丽梅说的购买学习资料是假的。 她没事就会以购买学习资料的名义从家里要钱。 然后把钱存起来。 她总觉得家里人对她不好，总想着逃离原生家庭。 可没钱又走不远，她就用这样的方式，没事就从家里要钱，等存够了钱，考上大学，她就逃离成功了。 上辈子她考上大学后，人就消失了，直到七年后，她再次回家，因为想要出国进修，可是手里钱不够，吴玉兰虽然生气姑娘一走就是七年杳无音讯。 但是听到她有更好的发展，还是舍不得耽误孩子。 九零年初的国外私立学校，生活费加学费，六万五。 吴玉兰砸锅卖铁的凑够了钱，赵丽梅拿着钱再次消失。 这次一走就是二十年。 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因为在电视上看到赵德宇，那时候赵德宇已经是成功的房地产大亨了。 她这些年过得也不怎么样，就想让赵德宇帮她一把。 张芳怎么可能答应呢？赵德宇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 于是俩人撕了好几年，直到赵丽娟葬礼上，几人彻底撕破脸。 这才有了赵丽梅说出赵德宇的启动资金是赵大山的赔偿款这件事。 第三十一章赵丽梅2 赵大山根本不担心赵丽梅手里没钱。她的私房钱现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还有3个月就高考了，那些钱足够她用了。 要不是因为她快要高考，赵大山现在就想清理门户。 到底还是心软，哪怕是白眼狼，也想让她未来有个好点的前程。 但是想还和之前那样，也是不可能的。 吴玉兰中午吃过饭就带着钱和李春秀俩人去了银行。 把钱存进存折后，李春秀松了口气：“妈，吓死我了，这一路上，我看谁都不像好人。” 吴玉兰：“……他们瞅你也不像好人。” 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一看就心里有鬼。 就差把我心虚刻脑门上了。 得亏他们住的地方离银行近，现在大道上又没啥人。 李春秀有些不好意思。 吴玉兰轻笑：“走吧，咱去买菜，今天想吃啥？” 李春秀笑嘻嘻：“吃啥都行，我这段时间都胖了，这脸都圆了。” “胖点好，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能吃是好事，咱家现在也有这条件，正好你和你爸一起补。” 婆媳俩说说笑笑的去了菜市场，买了两斤五花肉，现在的肉价一块二一斤，现在条件放宽了，不用票也能买到肉了，只是比用票买的贵一些。 俩人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热热闹闹的，应该是家里来人了。 吴玉兰把肉放进厨房，洗了手进屋。 看到周靖晨和周菁夏兄妹俩坐在炕边和赵大山唠嗑呢。 周菁夏一看到吴玉兰，立马走过去搂着吴玉兰的胳膊：“干妈，我来看你啦~” 周靖晨也站起身，看着吴玉兰张嘴喊了一声：“干妈。” 吴玉兰愣了一下，也没纠结这个称呼。 “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喝。” “干妈，我不渴。”周菁夏拉着吴玉兰的胳膊不放。 李春秀开口：“妈，你歇着，我去倒水。” 等她把碗端回来，吴玉兰给俩人介绍：“这是我三儿媳妇。” “三嫂好，我叫周菁夏，昨天被干妈和三哥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这个是我大哥，他叫周靖晨，是公安队的。我今天来是特意感谢干妈和三哥的。”周菁夏自来熟，笑嘻嘻的和李春秀打招呼。 李春秀笑着回应：“你们好。” 这姑娘又漂亮又热情。 “菁夏你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么？”李春秀开口询问。 “三嫂，我今年18岁，还在上学呢，昨天请假了，下午给我哥送东西，结果就遇到人贩子了。”周菁夏也有些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得亏是我遇上了干妈，要不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呢。” “这回看你以后还长不长心眼儿，人家说啥你都信，跟个二傻子似的。”周靖晨开口数落自己妹妹。 周靖晨长相周正，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不说话时一脸严肃，眼神锐利。 一开口，那独属于东北人的口音，让吴玉兰想笑。 她还记得前世，小孙女跟她说的那个词“反差感”，要是小孙女在这，估计嘴里肯定嘟囔着“毒哑他，毒哑他。” “好了，今晚在这吃饭，一会我做几个好菜，等家里人下班了，给你认认家里人。”吴玉兰看到周菁夏撅嘴，笑着打圆场。 既然都认她当干妈了，那以后就是自己干闺女了，认认家里人也是应该的。 “好嘞，谢谢干妈，我哥带了肉和鱼过来，都放在厨房里了，一会让他收拾。”周菁夏立马开口。 根本不给周靖晨开口的机会。 周靖晨：“……” 算了，自从家里出事，妹妹也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他这做哥哥的可不能扫兴。 “那就麻烦干妈了。”周靖晨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没事，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你们爷俩唠嗑，我去收拾就行。” “干妈，我和你一起去弄。”周靖晨说着就站起身，挽起衣袖就要出去。 吴玉兰好笑：“不用你，你就坐着等吃就行了。” 赵大山也劝道：“你快坐下，陪我唠唠嗑。” 周靖晨并没有坐下，再次开口道：“干妈，那鱼和鸡都是活的，我收拾一下，做菜我就不插手了，我做菜不好吃。” 吴玉兰拗不过，只得带着周靖晨去了厨房。 周靖晨动作麻利，一棍子下去，三斤多的大鲤鱼瞬间不动了。 他利索的刮鱼鳞，收拾内脏。 吴玉兰看着他利索的手法，夸道：“哎呦！这收拾的真利索！” 周靖晨笑着道：“我经常没事就去河边钓鱼，我家门前就是呼兰河，这个也是我昨天在河里钓的。” 周菁夏也在一旁跟着笑：“干妈，我哥钓鱼可厉害了，而且还可有瘾了，大半夜也得去钓会鱼。” 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平时遇到棘手的事，就想找个地方静静，所以就……” 吴玉兰表示理解：“你那个工作，平时压力太大，有个爱好挺好的。” 周靖晨很快就把鱼收拾干净了。 这时李春秀也把水烧开了。 吴玉兰拿个碗过来，周靖晨把鸡脖子上的毛拔干净后，利索的一刀抹了脖子。 鸡毛收拾干净后，吴玉兰把他推进了屋里：“行了，剩下的不用你了，你歇着。” 赵大山怕他不自在，笑着道：“让她们娘三个忙活，你陪我唠会。” 周靖晨笑道：“我怕菁夏越帮越忙。” 厨房里。 周菁夏被分配了烧火的活。 她坐在小凳子上，抬头和李春秀聊着天：“我家里就我和我哥俩人，我爸以前是当兵的，后来再也没回来，我妈说我们老家是哈市的，那时候她身体也不太好，就想着带着我俩来哈市寻亲。” “结果刚到哈市，我妈人就没了，我和我哥也找不着我爸老家，好在我爸的领导知道我家的情况后，给我哥在公安厅安排了工作，还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然后我哥就带着我在这边安家了。” 李春秀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了：“你那年多大啊？” 周菁夏往灶坑里添了根木柴：“那年我8岁，我哥15。” 李春秀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了，暗暗责怪自己这张破嘴，没事儿瞎打听啥。 周菁夏看出李春秀的内疚，她仰着头，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等我考上大学，我哥就没有负担了，到时候他找个媳妇，以后不就越来越好嘛。” 李春秀连忙点头：“对，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吴玉兰在另一边也听到了周菁夏说的情况。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三十二章周菁夏上门 屋内，赵大山也在和周靖晨说着话。 聊着聊着，俩人就说到了人贩子的事情上。 周靖晨皱着眉头：“现在人贩子太猖獗了。” 赵大山想到现在的年代，通讯不发达，大道上也没有摄像头，人要是丢了，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防范意识不够啊。” “要不去宣传宣传呢？”赵大山询问。 “咋宣传？”周靖晨疑惑。 想到梦里自己见到的后事宣传方式，赵大山给周靖晨出主意：“可以把人贩子的骗人手段整理一下，去学校找校长，多组织几次安全课，把人贩子惯用的手段讲给学生听，并且教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怎么自救。” 周靖晨越听，眼睛越亮。 对啊，到时候让这群孩子回家和家长讲一讲，大人也有个心理防范，到时候在路上遇到，大人看到情况不对，也能像干妈那样，立马报公安！ 周靖晨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想到后来，他激动的在屋里转圈圈。 右手握拳，一手锤在自己左手的掌心处：“对啊！干爸，我得去找局长研究一下！” 他说完直接转身就朝门外走。 赵大山：“……” “你吃完饭再去。”他坐在东屋炕头上，朝着外面扯脖子喊。 “哎呦！”门口处传来赵丽娟的痛呼声。 她刚到家，正拽门进屋，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撞上一堵大墙，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周靖晨此时也不激动了，他立马把周丽娟扶起来：“同志，对不住，我刚刚莽撞了。你没事吧？” 赵丽娟屁股被摔的有点疼，但是面前站了个男人，她也不好意思揉屁股。 “你这人咋冒冒失失的。”她没好气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点着急，你没事吧？”周靖晨连忙道歉。 “没事。”看这人认错态度不错，赵丽娟也不好揪着不放。 “咋地了这是？”吴玉兰拎着锅铲从屋里走了出来。 “没啥事，被撞了一下。”赵丽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这是？”赵丽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这人是从她家屋里出来的。 “这是周靖晨，这是我二姑娘，你俩……谁大啊？”吴玉兰本想让赵丽娟喊大哥的，结果想起来不知道这俩谁大一些。 “干妈，我24，3月份的。”周靖晨知道自己撞的是干妈的女儿，更不好意思了。 吴玉兰点头对赵丽娟道：“那你叫大哥吧，他比你大点。” 赵丽娟：“周大哥。” 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老妹儿，刚才不好意思哈。” “没事，厕所在后院呢。”赵丽娟以为他要去厕所，所以才有些急。 周靖晨耳朵瞬间就红了：“不是，不是，我有点事……” “你干啥去，这马上饭就好了。”吴玉兰不解，她也听到老头子扯脖子喊那一嗓子了。 周靖晨：“我刚刚和我干爸唠嗑，他给我出了主意，我得去找局长。” “这天都快黑了，明天再去呗。”吴玉兰开口。 这个点，局长也下班了啊？ “干妈，我怕来不及，我今天先不吃了，改天再来看你。”周靖晨说完，就大步离开。 完全忘记了他亲妹子。 吴玉兰：“……” 赵丽娟看周靖晨走了，这才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妈，这谁啊？” “这是昨天那个公安厅里的队长，他今天带着妹妹来咱家感谢，昨晚德海和你说的那事，摔疼没？”吴玉兰用空着的手，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没事，妈，就是那个妹妹非要认你当干妈的那个？”想到昨天老四给她吹得天花乱坠的战绩，赵丽娟知道这人是谁了。 “嗯呢，是他，对了，他妹还在家呢。”吴玉兰这才想起在屋里烧火的周菁夏。 她拎着铲子进了屋，就看到灶台口，小凳子上坐着的周菁夏。 周菁夏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瞅着她笑道：“干妈，我哥这人就那样，一碰上工作啥也顾不上，咱们吃，不管他。” 吴玉兰笑道：“行，那我晚点给他盛出来一些，等你回去的时候，给他带回去，要不晚上回家该没吃饭吃了。” “菁夏，这是我家二姑娘，你以后就叫二姐。”吴玉兰给周菁夏介绍跟着她一起进屋的周丽娟。 “二姐好。”周菁夏笑的眉眼弯弯，脸颊两侧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赵丽娟也朝着她笑：“这小姑娘长的真喜庆。” 吴玉兰好笑：“这话说的，好像你比她大多少似的。” 屁大点孩子，说话老气横秋的。 “行了，赶紧进屋洗手，然后出来帮忙。” “好嘞！”赵丽娟回屋脱下工作服，立刻洗手帮忙。 不多时，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也回来了。 看到周菁夏在家里，几人互相打了招呼，也还算是正式认识了。 吴玉兰单独盛出一盆菜放到一旁，等晚上周菁夏回去的时候，让她带回去给周靖晨吃。 又盛了一碗肉菜出来，递给赵丽娟：“你去给你张奶奶送去。” 吴玉兰嘴里的张奶奶，就是之前来过家里的张大娘。 张大娘的丈夫抗美援朝的时候牺牲了，后来儿子当兵，一走就是30年，具体情况吴玉兰并不清楚，她只记得知道自己死后，张大娘的儿子也没回来过。 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好在张大娘丈夫死的时候部队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给她安排了纺织厂的工作，现在她也有退休金，手里有些钱，不然一个孤寡老人，日子肯定更难过。 邻里街坊这么多年，谁家逢年过节的，做点好菜都会给她送去一些。 老太太也是个热心的，谁家有啥事，她都伸把手。 上次她回家，老太太还给了她50块钱，她怎么拒绝都没用。 第三十三章 周菁夏 赵丽娟端着肉菜来到张大娘家。 张大娘也刚好在吃晚饭。 一个馒头，一碗热水，一碟黄瓜咸菜。 看到赵丽娟又端着菜过来，她皱眉道：“丽娟啊，咋又端菜过来了，你爸刚出院，得吃点好的补补，你别老往我这端。” “张奶奶，这可是我妈让我端过来的，我妈今天认了个干闺女，家里做好吃呢，您别吃那咸菜了，吃这个。”赵丽娟在碗柜里找了个空碗，把碗里的菜折到空碗里，放到桌上，又把那一小碟咸菜推到一边。 “你妈认了个干闺女？”张奶奶有些好奇。 “嗯呢，我爸他们昨天出院的路上遇到人贩子，我爸妈他们见义勇为，救了个姑娘，这不人家来家里感谢我妈，就认我妈当干妈了。”赵丽娟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哎呦，你爸妈心眼儿好使，这可是救了人了。”张老太太脸上笑眯眯的，慈祥极了。 “嗯呐，张奶奶，我不你说了，我得回去帮我妈收拾去了，这菜你别不舍得吃，回头都放坏了就可惜了。”赵丽娟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不能放坏了，你快回吧。”张老太太笑呵呵的应声。 另一边，吴玉兰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红烧肉炖土豆，红烧鲤鱼，鸡血糊糊，青椒炒土豆丝，凉拌黄瓜。 一道道菜端上桌。 赵德海眼睛都直了，这菜比过年都硬啊：“妈，赶明你一天认一个干亲吧，这样咱家天天都能吃这么好了。” 吴玉兰：“……” 她拿着筷子‘啪’的一下拍在赵德海手背上：“没个正形，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赵德海被打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 打是亲，骂是爱，他妈就是因为太稀罕他才会打他的，反正他妈打的又不疼。 以前老妈除了上班就是赚钱，都没空搭理他。 现在他没事就挨顿打，感觉特别新奇。 吴玉兰不知道老四还有这喜欢挨揍的爱好。 她时不时的给周菁夏夹菜。 周菁夏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口红烧鲤鱼进嘴后，她眼睛一亮，立马忘了矜持，吃的头不抬眼不睁的。 太香了！ 一碗饭片刻功夫就被她扒拉完了。 “干妈，你做饭太好吃了！”周菁夏看着给她盛饭的吴玉兰眼睛亮晶晶的。 “干妈，我能经常来您家吃饭不？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 吴玉兰笑道：“这咋不行，你有空就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谢谢干妈！”周菁夏笑容灿烂的看着吴玉兰。 她干妈真是太厉害了！ 她和大哥俩人都不会做饭，家里的饭菜都是熟了就行。 平时吃的最多的就是食堂。 她在学校吃食堂，大哥在单位吃食堂。 放假在家，俩人就凑合一口。 只要饿不死就行。 赵德海在一旁撇撇嘴：“马屁精。” 老妈都没给他夹过菜。 周菁夏听到了，她也不生气，夹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赵德海碗里：“四哥，吃肉，这肉可香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菁夏这样对他，反倒让赵德海有些不自在了。 他语气不自然道：“你也吃。” 周菁夏笑嘻嘻：“好嘞！” 她夹了一块土豆，拌着米饭吃起来。 这土豆也好好吃~ 李春秀夹了一筷子鱼肉，把上面的鱼刺挑干净，放到周菁夏碗里：“吃鱼。” “谢谢三嫂。” 李春秀只觉得心软软，她要是生个这么乖巧可爱的闺女也不错。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 吴玉兰原本想让赵德海送周菁夏回家，可是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干脆就让赵丽娟和赵德海俩人一起去送了。 周菁夏拎着那一大盆给他大哥留的饭菜，乖乖巧巧的和赵大山吴玉兰道别：“干妈，我先回家啦，等我下次放假再来看您。” “这姑娘，真招人稀罕。” 送走了周菁夏，吴玉兰打了两盆洗脚水。 两口子坐在炕沿边上，泡着脚。 吴玉兰也跟着点头：“可不是，性格好，长的也好看。唉，就是命苦了点。” 赵大山并不知道周靖晨兄妹俩的情况。 吴玉兰给他学了一遍下午在厨房周菁夏说的家里情况。 “那确实是挺可怜的，你瞅那孩子今天吃饭时那样子，肯定是平时吃的不好。”赵大山感慨道。 “你看她哥一提到工作，啥都顾不上的样子，家里也没人教做饭，估计都是能糊弄一顿是一顿，咋可能吃好？”吴玉兰想到周靖晨那火烧屁股一般，转头就走的模样，也跟着感慨。 “以后她来就多给做点好吃的，既然人家孩子认了干亲，咱能照顾一点是一点。” “这还用你说。”吴玉兰白了他一眼，把脚擦干净。 “对了，你知道张大娘夫家姓啥不？”吴玉兰之前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上，刚刚再次说到那俩兄妹的事，她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张大娘。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世界哪有这么小？ “不记得了，咱们搬过来的时候，她儿子就已经走好几年了，咱们也没遇到过。这都这么多年了，大家也怕说这事，让老太太心里难受，也没人说啊。”赵大山摇头。 吴玉兰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她起身把洗脚水倒掉后，这才上炕放被睡觉。 把这个想法甩在脑后。 明天她打算在哈市转转，看看有没有卖房子的，知道以后的发展，吴玉兰就想趁现在抓紧时间买房子，等过两年房价一天一个样，她们这四万来块钱就买不起了。 吴玉兰心里有些可惜，这要是在京城就好了，买一套大的四合院，坐等升值。 想想还是算了，有多大脚，穿多大鞋。 她这辈子就想和老头子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完，折腾那么多有啥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她都47了，眼瞅着五十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 一个连哈市都没出去过的纺织厂女工，千里迢迢跑到京都去买四合院，有点太惹眼了。 而且她那点钱，也未必能够用。 还是以安稳为主。 第三十四章找房子 第二天一早，吴玉兰自己在哈市转悠。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消息传播中心。 有的是谁家门口的石头墩子，有的是胡同口的杨树下。 吴玉兰兜里揣着瓜子，重点寻找这样的地方。 想起前世还有形容这些人的顺口溜。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三五妇女坐一群，她扯扯东又拉拉西，谁家的猫撵谁家的鸡，谁家的媳妇儿偷了人，谁又敲了寡妇的门，大事小事都知道，一边说还一边笑，东家常来西家短，谁家的媳妇不刷碗，谁家今年挣大钱，谁家出事要玩完，谁家的儿子离了婚，管得宽来问得多，喜欢扎堆儿凑一窝，人家聊天她去凑，破嘴就是说不够，人称广播站领导，说话不用打草稿，有点事情告诉她，一天就给你送到家，广播站长当得好，老少爷们儿都知晓。’ 吴玉兰看到看着那石墩子上坐着的几个妇女，她们两只手揣在袖子里，用眼神蛐蛐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 她笑着凑了过去。 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挨个分了几个：“大姐，我跟你打听个事，这附近有没有卖房子的？” 几人得了瓜子，脸上也热情了不少：“大妹子，你要买房子啊？” 吴玉兰故作愁眉苦脸的点头：“是啊，这家里孩子都大了，眼瞅着就要结婚了，家里实在是住不开了，就想着问问看，这附近有没有卖房子的。” “卖房子，我没听谁说家里有房子要卖啊，他二婶儿，你知道不？”一个女人嗑着吴玉兰给她的瓜子，询问她旁边的女人。 那女人也跟着摇头：“我也没听说啊，这年头，家家户户房子都 不够住，卖房子的确实不太多。” 其他几人也跟着摇头，她们也确实没听说。 吴玉兰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碰上卖房子的。 听到说没有卖房子的，她也不失望：“行，那我在去别地儿问问，你们歇着。” 看着吴玉兰离开，几人互相对视：“你认识她不？” “不认识啊，看着面生，以前应该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这一片的……” 吴玉兰一连转悠了好几个地方，也没发现有卖房子的。 眼瞅着中午了，她溜达着回家了。 赵大山看她回来，开口询问：“咋样？遇到合适的没？” 吴玉兰摇头：“没有，转悠一天，也没打听着谁卖房子。” 赵大山点头：“不着急，咱们这不是一线城市，发展的没那么快，慢慢寻摸。” 吴玉兰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一口闷了，她明天出去得拿个水杯装点水，渴死了：“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打算在靠近市中心附近买平房，然后等拆迁，拆迁费也不少呢。” 赵大山看着渴成这样的吴玉兰有些心疼：“等养差不多了，我出去找。” 吴玉兰斜了他一眼：“你可轻点嘚瑟，啥时候养好啥时候算，不然我的鸡汤就白瞎了。” 赵大山笑：“行，肯定不能让你那鸡汤白瞎了。” “我下午去一趟大姐那，手里有钱了，就先把大姐那643块钱还了。”吴玉兰开口道。 “嗯，大姐还不知道我这事呢，我这也没啥事了，你别跟她说，省得她惦记。”赵大山嘱咐道。 吴玉兰点头：“我知道。” 赵芹，赵大山的亲姐，俩人都是赵老头前头媳妇生的孩子。 赵芹嫁人了，给赵大山找了哈市的工作。 本来想把赵老头接到城里，结果赵老头死活不来，还和村里的寡妇结婚了。 赵大山两姐弟在哈市上班，并没怎么受到这个寡妇的磋磨。 后来后妈和赵老头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和赵德宇同岁。 原来赵大山过年的时候还会回家看看老爸，直到那次赵德厚被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推进水里，赵大山一家才彻底和亲爸断了联系。 不过一直和亲姐赵芹关系不错，这些年家里困难，赵芹都会帮衬。 这么多年，断断续续的欠了赵芹这个大姐643块钱了。 吴玉兰打算下午去把这钱还上。 “妈，吃饭了。”厨房里，李春秀喊着吴玉兰。 吴玉兰把桌子放好，开门去帮着端饭菜。 简单吃了一碗鸡汤面。 吴玉兰翻找出一些票据，先是去了供销社。 买了两罐麦乳精，买了一些奶糖，又去菜市场买了两斤猪肉，一只活的老母鸡。 吴玉兰满意的拎着东西朝赵芹家里走去。 赵芹一共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也都成家分出去单过了。 大儿子和大儿媳都是电缆厂的正式工。 电缆厂分配了住房，他们一家住在电缆厂的家属楼。 二儿子和小儿子在轴承厂，也都分配了住房。 赵芹两口子现在自己单独住，并没有和三哥儿子住在一起。 吴玉兰到的时候，赵芹正哄着老二家的小孙子。 看到吴玉兰，赵芹连忙把她让进屋：“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看到她手上的东西，赵芹皱着眉，责怪道：“来就来，你怎么拎这么多东西？家里本就不富裕，你来我这讲究这些做什么？一会走都拎回去，下回来再拎这么多东西，你就别进门了。” 吴玉兰笑着打趣：“大姐，现在家里日子好多了，没那么困难了，这可是你弟孝敬你的，我可不敢拎回去。” 赵芹瞪眼：“咋滴？他还敢说你了？你等我下回去抽他！给她能耐的，还敢欺负媳妇，欠揍！” 吴玉兰把东西放下，在脸盆里洗了洗手，这才推着赵芹进了屋：“没，他不敢，大姐，先进屋，我和你进屋说。” 赵芹被她推着，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咋地了？出啥事了？” 进屋后，吴玉兰坐在炕边，从兜里拿出643块钱：“没啥事，大姐，我就是来还钱了。” 赵芹没接：“这钱你先拿着，不着急还，德海都19了，现在还是临时工呢，遇到合适的工作得给他整个正式工，还有赵丽梅眼瞅着就考大学了，都得用钱，我这不急着用，你揣着。” 吴玉兰心里暖暖的，这个大姑姐是真心为她们好的。 “大姐，家里现在不用钱，你先拿着，等用钱，我再厚着脸皮来你这借。” 第三十五章赵芹 赵芹把钱塞回吴玉兰手里 ：“你净扯，还能有不缺钱的时候，大姐和你说实话，给你们拿钱的时候，大姐就没打算让你们还，你把钱收好了，家里家外哪不得用钱？丽娟今年都24了，你们这当爸妈的也都抓点紧，该给她找婆家了，这都被熬成老姑娘了，你们两口子也是真心大，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上心，还有德海，也不能一直当临时工啊，有合适的工作得给他买个正式工了，丽梅今年也得考大学了是不是？” 赵芹说着说着，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吴玉兰低着头，别的她都不操心，就是二姑娘这婚事，有了前世的阴影，她现在恨不得二姑娘一辈子不结婚，让她养着。 “大姐，我知道了，我这段时间给丽娟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吴玉兰点头。 “找个靠谱的，咱家丽娟性子软，你可得上点心，不能光看男方，还得看男方爸妈，老婆婆太厉害了可不行，嫁过去容易挨欺负。”赵芹不放心叮嘱道。 吴玉兰点头答应，再次把手里的钱放在炕上：“大姐，现在家里真不缺钱，钱你收好了哈，我家里还有事呢，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立马转身走了。 赵芹：“……” 她手里抱着小孙子，实在腾不开手，等她追出来时，吴玉兰已经走远了。 赵芹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等他们用钱的时候再说吧。 吴玉兰回家后，有些愁眉不展的。 赵大山疑惑：“咋地了？” 吴玉兰开口道：“今天大姐说丽娟该找婆家了，我这有点愁。” “眼瞅着丽娟都24了，确实该找婆家了。这次可得好好挑一挑。”赵大山也附和道。 “咋没好好挑，她20的时候我就找过媒婆了，介绍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丽娟都看不上啊。”吴玉兰叹气，上辈子为了赵丽娟的婚事，她也没少操心，可是赵丽娟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拒绝。 一直拖到后来，赵大山出事，她直接找了个给彩礼最多的人家。 “你今晚和丽娟唠唠，好好问问她是个啥意见。”赵大山也没啥好主意。 吴玉兰点头：“行，我今晚问问。” 晚上吃过晚饭，吴玉兰把躺在小炕上的赵德海撵了出去：“你去东屋找你爸，他有事找你。” 赵德海不解：“啊？啥事啊？” “问那么多干啥，让你去你就去得了。”吴玉兰斜了他一眼。 等赵德海出去后，吴玉兰把门关好，掀开帘子，上了大炕。 “大闺女，妈问你个事儿。” 赵丽娟疑惑：“妈，啥事啊？” “闺女，你也不小了，这两年媒婆也介绍了好几个了，你都没看上，你和妈交个实底儿，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好让妈心里有个数，行不？” “或者你心里有得意的人了？所以才对相亲这事这么抗拒？” 赵丽娟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结婚太麻烦了，生孩子麻烦，养孩子也麻烦。” 吴玉兰：“……” 难道是小时候带弟弟妹妹，给孩子整出阴影来了？ 赵丽娟抿了抿嘴，到底把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问了出来：“妈，要是我一辈子不结婚，你……” 吴玉兰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管你是什么想法，爸妈都支持你，你要是真的不想结婚，爸妈也不逼你，爸妈多赚钱，给你存多多的钱，让你老了也当一个漂亮的单身老太太。” 赵丽娟靠在妈妈怀里，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当老姑娘，你不怕别人背后对你指指点点的啊？” 吴玉兰轻拍着她的后背：“妈希望你结婚是因为幸福，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只要你开心，不管你怎么选择，爸妈都支持你，爸妈永远是你的底气，知道么？” 赵丽娟声音有些闷闷的：“嗯，谢谢妈。” 吴玉兰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自己这个大姑娘真的是让他们两口子耽误了。 晚上，两口子躺在炕上，吴玉兰唉声叹气：“你说，丽娟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带弟弟妹妹带出心理阴影了？所以才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 赵大山也睁着眼睛睡不着。 闻言他叹了口气：“也怪咱俩，年轻的时候一心想着赚钱，想着吃饱饭，也没时间管这些孩子的教育问题，咱们做父母的责任都压给丽娟了。” 可是也没办法，家里七张嘴等着吃饭，他们两口子不干，孩子喝西北风也长不大。 年轻的时候，为了养活这几个孩子，他们起早贪黑的干，现在日子好了，孩子也大了。 他们也有时间了，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是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责。 吴玉兰叹气：“想来上辈子丽娟也是这个想法，要不是你出事需要手术费，她也不可能结婚。” 借着月光，赵大山看着糊着旧报纸的棚顶，沉默不语。 心里想着的是，等他好了，得赚钱，他们老两口不能陪着大姑娘一辈子。 趁着他们还能动弹，给大姑娘把养老问题解决，让她有底气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大家各自忙碌去了。 吴玉兰再次出门溜达着找房子，可是晃悠了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吴玉兰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气馁。 买了些肉骨头，打算晚上给老头子熬骨头汤。 吴玉兰把骨头放在盆里，舀了水泡着。 这才进屋。 赵大山看她的表情，笑道：“没收获？” 吴玉兰叹气：“嗯，现在这房子是真难买啊。” “别着急，已经改革开放了，咱们这早晚能发展起来。” 吴玉兰叹气：“我这不是寻思现在房子便宜么，能省一点是一点。” “算了，房子也不是急的事儿，我看看，这两天收拾收拾出去摆摊吧，也不能一直这样靠着，这钱只出不进，我心里发慌。”吴玉兰也不纠结了。 买房子不能急于一时。 再说，现在就算她着急也没用。她总不能出去抢吧？ 赵德海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块卤好的猪肝。 最近他特别热衷往家里买好吃的。 “妈，我今天买了一块猪肝。” “哎呦，这么大一块，一会让你三嫂切好，咱们沾蒜酱吃。”吴玉兰从来不指责他乱花钱，给足了老四情绪价值。 孩子惦记家里，给买了好吃的，就得多夸。 买吃的能花多少钱？现在家里有钱，买点吃的一家子都能补一补，这是好事。 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不然他攒钱做生意可咋整？ 赵德海的每一次上进心，最后都负债累累。 第三十六章去旧货市场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旁吃着饭。 “妈，明天是不是开工资了？”赵德海突然问道。 吴玉兰一愣，瞬间想起来老大的工资。 她之前一直说，去领老大的工资，只是这两个月太忙，她给忘了。 明天她得去一趟赵德宇的厂子，领工资。 赵德海夹了一块猪肝，蘸了蒜酱放在吴玉兰碗里：“妈，我和明天和你去老大单位呗？” 吴玉兰斜了他一眼：“你明天不上班啊？” 赵德海讨好的笑道：“上班啊，不耽误，我中午休息的时候跟你一起去。” 吴玉兰无语。 就那么想赵德宇的热闹？ 行吧。 “那中午你休息的时候去罐头厂门口等我。”吴玉兰吃着老四夹给他的猪肝，开口道。 “好嘞！” 第二天一早，吴玉兰去了哈市的二手市场，她的去瞅瞅有没有二手的三轮车卖。 上一世她的那个二手三轮就是在那里买的。 到了二手市场，和看门的大爷打了声招呼，交了2毛钱，这才被放了进去。 现在的二手市场都是公家的，里面的东西很多很杂，好在不用票，只要交钱就能买。 吴玉兰没有捡漏的心理。 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具木料她也不认识。 能这么堆在这，肯定是被人挑了一遍又一遍的。 毕竟现在是1983年，不是1963年，早就过了‘红袖章抄家’的时代，该捡的漏早就被人捡完了。 吴玉兰一直坚信一个道理。 人无法赚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财。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纺织厂女工。 就算上好的红木摆在她面前，她也只会说一句，这木头，真好看。 至于价值，她是看不出来的。 吴玉兰在里面转悠一圈，看中了一个铁架子，摆摊的时候可以用来摆放物品。 又找到一个二手的瓦斯罐和一个煤气炉还有一个盖子坏了的铝高压锅。 这些也都是能够用上的。 铝高压锅虽然盖子坏了，不能当高压锅用，但是可以用锅来熬底汤，也不用高压，只要弄个煤炉子保温就可以了。 翻翻找找，还找到一个二手的铁锅。 吴玉兰惊喜不已，这么大的铁锅在供销社得20块钱呢！ 而且还需要用票才能买。 翻翻找找半天后，东西也差不多齐全了。 吴玉兰再次来到门口，她从兜里拿出一盒迎春牌香烟递过去：“大哥，你这有没有好点的二手三轮车？” 看门大哥一看那烟，居然是迎春牌的。 这在现在一盒可是五毛钱呢！ 他感叹对面这大妹子出手大方。 听到对方询问，他笑呵呵的开口：“还真有，前两天才收了一辆，我瞅着还行，我带你进去瞅瞅。” 态度和刚刚她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吴玉兰心里好笑。 果然礼多人不怪。 跟着看门老头往院里走去。 当看到那辆三轮车的时候，吴玉兰伸手摸了摸三轮车的框架，心里些感慨。 兜兜转转又见面了，老伙计。 “大哥，这个多少钱卖？” 看门大哥也实惠：“大妹子，看你也是实在人，给我150，你就骑走。” 嗯，比上辈子她买的便宜，上辈子她花了180。 这一包烟，效果有点显著啊。 “行，大哥，我那边还挑了一些东西，你帮我估个价，一起算钱。” 俩人推着三轮车走到吴玉兰挑出的那堆东西旁边。 看门大哥瞅着那些东西，心里有了数。 这是想做小生意啊。 近几年社会风气好了，想做小生意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门大哥对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铁锅你给12就行，这瓦斯罐外观还是半新的，阀门也没坏，年限不长，13吧……” 价钱公道极了。 全部算下来，她也仅仅只花了196块钱。 吴玉兰高兴的又给老头一盒烟。 这些东西她上辈子花了250来块钱，才彻底弄齐的。 这是真的给她省了不老少。 又省事，又省心。 看门大哥也高兴，一下午白得了两包好烟！ 他热情的帮着吴玉兰把东西都装上三轮车，还白送她一根绳子，固定车上的东西：“大妹子，以后缺啥少啥的，你就过来找，我肯定给你公道价。” 吴玉兰顶着看门大哥热情的目光，骑上三轮车，绝尘而去。 下午她去把肉和白面买回来，明天就能摆摊了。 吴玉兰一边在心里合计着，一边蹬着三轮车往家里走。 同样是摆摊卖馄饨，这次的心态完全不同， 她现在整个人充满了干劲儿。 吴玉兰骑着三轮车到家时，李春秀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看满车的东西，李春秀连忙起身，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妈，你这都买的啥？” 吴玉兰笑着道：“我打算明天摆摊卖馄饨和饺子，就去二手市场转悠了一圈，你别上手，我自己搬就行。” “没事，妈，我帮你搬小的。”李春秀想要上手帮忙搬。 “不用你，这都是铁，死沉死沉的，你躲远点，我自己搬。”吴玉兰把她拉到一边，自己上手把车上的铁锅搬了下来。 这个锅下午得收拾一下。 好长时间没用了，里面有点锈了。 需要重新开一下锅。 把东西都搬下来后，吴玉兰进屋喝了口水。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蹬着空三轮车朝罐头厂而去。 罐头厂门口，赵德海蹲在大门垛子旁边，东张西望。 看到吴玉兰过来，立马起身朝她招手：“妈。” 看到三轮车他有些好奇：“妈，这车哪来的？” “上午刚买的，回家再说。”吴玉兰也没跟他细说。 赵德海忍住自己的好奇，看老妈把三轮车锁在门口的大树上。这才带着他妈去登记。 保卫看到这母子俩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以为俩人又是来闹事的。 听到赵德海说来帮二车间主任赵德宇开工资的时候，他心里松了口气。 是的，赵德宇现在已经是二车间的车间主任了，昨天上午刚任命的。 登记好后，他小心翼翼的送俩人去了财务科。 原本这不是他的活，他只要负责登记就好，实在是这对母子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他实在是惹不起啊。 第三十七章去罐头厂领工资 领工资的过程相当顺利。 顺利到赵德海怀疑人生。 “妈，咱们不去和老大说一声么？”赵德海不死心，问了一嘴。 吴玉兰白了他一眼：“用不着，等他们下午开工资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估计晚上他就能找家去了。” 手里拿着赵德宇的一半工资，吴玉兰心情很好。 下午买东西的食材这不就出来了？ 赵德海白跑一趟，啥热闹也没看着，他也不气馁，反正晚上赵德宇肯定会回家闹的。 哈哈哈，他今天可得早点回家看好戏。 嗯，得买个烧鸡，边吃边看。 吴玉兰没搭理他，蹬着三轮车就要走。 赵德海连忙开口：“妈，你不送我回厂子啊？” 吴玉兰头也没回：“我看你小腚飘轻的，自己飘回去吧。” 赵德海：“……” 吴玉兰蹬着三轮车去了平时买菜的小市场。 这个小市场有点像以前的黑市，只是现在没有人举报了，都是老百姓和小商贩在这里卖东西。 有家里需要票的，就会要票，有的摊位不需要票，但是价钱会贵一些，可以自由选择。 就像猪肉，需要票的，大概是每斤一块八，加上一张肉票。 不需要肉票的话，一斤猪肉两块五。 吴玉兰身上还有几张五斤的肉票，她直接买了五斤肥一些的猪肉。 现在虽然日子好一些了，但身体大多还是缺油水的，所以买肉还都普遍喜欢买肥肉，吃着香。 因为是下午，猪板油早就卖光了。 吴玉兰打算明天早上早点来，买一些猪板油。 炼制猪油，用猪油拌馅，味道更香。 五斤猪肉和五斤肉骨头，花了12块钱加上五张肉票。 肉骨头不用票，骨头上面已经没啥肉了，价钱也便宜，一斤8毛钱。 吴玉兰打算用肉骨头熬馄饨汤底。 肉买好了，去到粮食区。 买了一袋五十斤的白面。 吴玉兰没有用票买。 粮票要留着供应家里，她买的是普通的白面，品种差一点，但不影响口感。 一斤是0.18元。 白面和肉买完后，吴玉兰去到调料区，买了一堆需要用到的调料。 这才蹬着三轮车回家了。 她到家的时候，李春秀已经把大铁锅和煤气灶等东西刷洗出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听到婆婆说买这些东西是要明天摆摊卖馄饨。 中午婆婆出去后，她就把这些东西刷洗出来了，铁锅也用猪油重新开了锅。 吴玉兰把东西卸下来后，就拎着已经空了的煤气罐去罐气。 现在换气是需要票的，好在家里有煤气票，他们家里平时都是烧柴火，煤气票很多时候都会卖出去，或者换成其他的票使用。 好在这两个月赵丽娟和赵德海俩人发的煤气票都被吴玉兰收了起来并没有换出去。 换一罐气需要6块钱外加一张煤气票。 吴玉兰蹬着三轮车，在心里把今天花的这些钱都过了一遍。 到家后用本子把这些花销都记好，这些都是成本。 在家没事，吴玉兰先是把骨头用斧子剁成小块。 清洗干净后，用水焯干净血沫。 这才放上材料熬底汤。 去仓房把冬天用的煤炉子扒拉出来。 又找出一些焦炭，打碎后和黄泥混在一起，装在袋子里，打算明天烧煤炉子用。 用不着火烧的太旺，只要能保温就可以了。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这些东西吴玉兰准备的驾轻就熟。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早上拌上馅料，和好面就可以直接开始包了。 这些等明天早上她去摆摊的时候，在现场制作就行。 “妈，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吧。”李春秀看着那些东西，不放心婆婆自己出去摆摊。 吴玉兰摇头：“不用，明天早上我让老三和老四和我一起去，帮我摆摊就行。” “妈，我和你一起去，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还能搭把手。”李春秀还是坚持。 婆婆自己一个人，她实在是不放心。 吴玉兰想了想：“那拿俩凳子，你要是累了还能坐着歇歇。” 李春秀立马点头笑道：“行！听妈的。” 晚上，吴玉兰用熬好的骨头汤给赵大山做了个骨汤面。 今天开工资，赵德厚三人都买了一些熟食回来。 赵德海很痛快的上交了自己一半的工资——十块钱。 吴玉兰把他夸成了一朵花，在赵德海乐的找不着北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十块钱揣进了兜。 看到笑的跟二傻子似的老四，吴玉兰心里感慨。 老四真的和上辈子不同了。 上辈子赵德海往家里花一分钱都得算计回去十分，生怕自己吃亏了。 这辈子，赵德海生怕给爸妈的不够，没事就要往家里买吃的，给她们老两口。 孩子是好孩子，果然还是她这个做妈的失职，不会教。 此时的罐头厂，赵德宇看着自己手里的工资，数了好几遍，依旧是48块五。 他看着对面的会计，皱着眉头：“王会计，我这个月工资是不是算错了？” 王会计看着自己手里的账单，头也没抬：“没算错。” 赵德宇把自己手里的工资放在桌子上：“我这个月工资是96.5，这是48.5，少了48块钱。” “你妈今天中午领走了你一半的工资，你不知道么？这是你妈签的字。”王会计也皱着眉把账单上吴玉兰的签名指给他看。 赵德宇一愣，这两个月他早就都把往家里交钱这事忘了。 没想到他妈今天直接来厂里领工资了。 赵德宇拿起工资，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王会计在他身后喊道：“下一个。” 赵德宇回家时张芳也已经回来了。 看到他，张芳立马上前：“开工资了没？” 她妈昨天给她打电话了，说家里没钱了，让她明天打钱回家。 今天赵德宇开工资，她明天给家里打回去五十块钱，两个月肯定够花了。 要不是家里的存折被老太婆拿走了，她就直接给家里打100块钱了。 一想起这事，张芳心里就肉疼，那可是他们两口子好几年攒的钱！ 早晚让那死老太婆吐出来，那可都是她给儿子攒着上大学，娶媳妇的钱！ 张芳心里想着，根本没注意到赵德宇情绪不对。 赵德宇把兜里的钱递给张芳。 张芳一拿在手里，就觉得不对。 第三十八章赵德宇回家 她拿着钱一数，果然少四十八。 “这钱不对啊！你这个月咋就开了这么点？”张芳皱着眉，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我妈今天中午去厂子拿走了我一半工资。”赵德宇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 “她凭什么！”张芳声音瞬间提高。 赵德宇立马低声呵斥：“你小点声，别让邻居们听到。” 张芳气愤不已：“哪有这样的婆婆！居然拿儿子工资！” 可到底是要脸，她声音低了不少。 “不行，咱俩回去找她去！这钱必须得要回来，不然咱们这个月咋过？！”张芳说着，拉着赵德宇就本纺织厂家属院而来。 “妈，想啥呢，一会鸡肉都让三哥吃光了。”赵德海给吴玉兰夹了一个烧鸡腿。 吴玉兰把碗里的鸡腿夹给赵德海，笑着道：“我明天早上要出去摆摊卖馄饨，你早上早点起，帮我去摆摊，到点儿你再去上班。” 赵德海毫不犹豫的点头：“行，妈，那你明天起来叫我。” 赵德厚也连忙道：“妈，我明天早上也跟着你一起去吧。” 赵丽娟也看着吴玉兰。 吴玉兰摇头：“你和德海俩一替一天，这样也不累，丽娟你在家里，早上还能给你爸做顿饭。” “妈，你打算去哪摆摊啊？” 吴玉兰没犹豫：“去师范大学那边，离咱们家近一些。” 赵德海点头：“行，那边现在已经有摆摊卖文具和小吃的了。去那边挺合适。” 赵德厚疑惑：“老四，你咋知道？” “我前段时间不是想着自己做点啥小生意嘛，就溜达着去瞅了瞅。” 赵德海说完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委屈，还有些幽怨：“咱妈不让我去，结果自己做上生意了。” 吴玉兰无视他的幽怨。 这孩子不适合奋发图强。 她给李春秀和赵丽娟一人夹了一块烧鸡：“你俩都多吃点。” 赵德海下意识的看了俩人碗里的鸡肉，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腿。 嗯，老妈果然最爱他~鸡腿都给他吃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东屋门被打开，赵德宇和张芳走了进来。 张芳看到饭桌上放着的烧鸡和香肠，脸色有些难看。 她拉着脸瞪了赵德宇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赵德宇看着桌上的饭菜，讪笑着道：“妈，我俩还没吃饭呢。” 赵德海一听，立马把桌上的菜端起来，一人拨了一些。 然后放下空碗，对几人道：“二姐，三哥三嫂，快吃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自己拎起鸡腿‘啊呜’就咬了一大口。 李春秀看向婆婆有些犹豫。 这碗她端不端？ 吴玉兰慢悠悠的端起碗，也开始吃了起来。 看到婆婆啥也没说，李春秀也立刻端起碗。 还在桌子底下踹了赵德厚一脚。 赵德厚接收到媳妇发来的信号，也老实的吃饭。 赵丽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盘子。 她试探着询问吴玉兰：“妈，要不给他俩下点面条？” 赵大山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丽娟啊，赶紧吃饭，吃完饭给我烧点水，冲茶。” 赵丽娟点头：“好。” 她就是那么一说，其实她心里也对赵德宇两口子不待见。 但是她是家里老二，总是习惯性的照顾家里人。 现在爸妈的意思这么明显，赵丽娟就不再说啥了。 赵德宇见家里人都不搭理他。 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张芳再也沉不住气：“爸妈，你们啥意思？我们回家连口饭都吃不上了是么？” 赵德海现在见不得人说爸妈一句不好。 闻言立马冷笑道：“你俩作为晚辈，空俩爪子就回家，还有脸要饭吃？真是左脸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赵德海，你说谁二皮脸！” “谁搭话就说谁呢呗，三哥，你说这年头，有捡钱的，有捡阿猫阿狗的，我还头一次见着捡骂的呢，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畜生也能变成人了。” 赵德海骂的毫不客气。 反正现在爸妈也不向着老大了，他要把之前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赵德海，我是你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赵德宇端着长兄的架子训斥道。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要摆架子回家摆去，少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小爷不吃你那一套！” 赵德宇脸色难看：“这也是我家！” 赵德海混不吝：“呦，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我以为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对爸妈不孝顺，你等着天打雷劈吧你！” “赵德海！爸妈！你们不管管他么？”赵德宇说不过赵德海，直接看向吴玉兰。 往常，赵德海耍混的时候，吴玉兰早就出声训斥赵德海了。 吴玉兰把碗里一块香肠夹给赵德海。 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俩回来干啥？” 赵德海美的大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老妈现在果然最爱他~ 张芳早就忍不住了，她生气的质问道：“妈，你怎么能去罐头厂给德宇开工资呢？你把存折拿走还不算，又把他工资拿走一半，让我们的日子怎么过？！” 张芳都要气炸了，要不是路上赵德宇一直劝她，让她冷静点，她一进屋看到桌子上那烧鸡和香肠的时候就想发作了！ 老不死的，拿着儿子的钱吃香的喝辣的！ 她们也不怕噎死！ 花着他们的钱，居然连顿饭都不让他们吃！ 太过分了！ 吴玉兰看着赵德宇：“你是来给我送前两个月的工资的是么？” 赵德宇没有接话，而是脸色难看的看着吴玉兰：“妈，你确实太过分了，有啥事你和我说啊，你跑到我们厂子去干啥。” 吴玉兰冷笑：“和你说有用么？你那俩耳朵中间夹着的脑子跟母鸡肠子似的，连个弯都没有，左耳听右耳冒，两个月前你自己写的保证书，这俩月你工资上交了么？还有脸带着媳妇回家闹？” “妈，不是我不给钱，我存折都让你拿走了，我们手里也没啥钱了，你说你拿走我一半的工资，我这日子咋过？” 赵德海脸色为难，一副日子过不下去的模样。 那表情，好像自己也很无奈一般。 往常他露出这副表情，他妈就会立心软。 第三十九章张芳怀孕了？？ 赵德海看到赵德宇又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鄙视极了。 但也怕老妈真的会心软，立马接话道：“我还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赵德宇，你这脸皮，城墙拐弯都没你厚，纳鞋底子能穿八年，国家研究防弹衣怎么没想着把你那脸皮扒下来研究研究呢？这也算是给国家做贡献了，还有脸在家里提存折，你那存折怎么回事用我帮你回忆么？爸做手术你手里有钱还分币不出，让三嫂回娘家借钱，狗比人干狗比事，你可真狗比。” 赵德海说完，一低头就见他三嫂从自己碗里给他夹了一片香肠放到了他碗里。 赵德海呲着大牙乐了。 看着没，看着没！他就是比老大这个狗东西招家里人稀罕！ “赵德海，这有你说话的份儿么？”赵德宇要气死了，这赵德海怎么总跟他过不去？！ “有病就去治，跑在家发什么疯？咱家又没耗子给你抓。”赵德海寸步不让。 “我是你大哥！”赵德宇气愤极了。 赵德海挑眉，气死人不偿命：“那你可真幸运。” “爸妈！你们不管管他么？”赵德宇说不过赵德海，就转头看向吴玉兰。 吴玉兰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他哪句话说错了？” “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以后你们少往家里来，少看你们两眼，我能多活两年。” “死老太婆，你以为我想来？你把存折还我，以后不许去领赵德宇的工资，我以后保证不上门！”张芳等着吴玉兰。 吴玉兰再也忍不了了，她站了起来，走到赵德宇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媳妇骂你妈，你就这么看着？废物点心，老娘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德行，当年一出生就应该把你掐死扔粪坑里去！” 张芳虽然是她儿媳妇，到底是别人家的姑娘，作为婆婆，吴玉兰下不去手，但是这叉烧是自己生的，她打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妈，张芳也是一时……”赵德宇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可依旧不忘替自己媳妇辩解。 吴玉兰才不管那个，她抬手又是一巴掌乎了上去：“她怎么想的我不管，她没有教养是她爹妈没教好，你没有教养是老娘的问题，今天老娘就好好教教你啥叫敬爱老人！” “妈！”又被打了一巴掌，赵德宇只觉得自己两个脸蛋子火辣辣的生疼。 “死老太婆，你说谁没有教养？！”张芳气的半死。 看到赵德宇被打，她根本不心疼，生气是因为吴玉兰骂她没教养。 赵丽娟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给了张芳一巴掌：“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 张芳捂着脸，不可置信：“赵丽娟！你居然还敢打我！” 赵丽娟把颤抖的右手背到身后。 她冷冷的看着张芳。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发抖的状态，她怕自己一张嘴声音都是发颤的。 赵德海吊儿郎当声音响起，替自己大姐解了围：“打的就是你，又不是没打过，至于这么惊讶么？” 张芳气死了，她抬起手就要还回去。 赵德厚眼疾手快，直接拉着赵丽娟的胳膊往后拽。 张芳没打着赵丽娟，还被惯性带的一个趔趄，足以见得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春秀默默地站起身，站在赵丽娟身边。 张芳站稳身形，看到李春秀和赵丽娟站在一起后，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李春秀，她脑子里瞬间想到前段时间赵德宇和她说的，李春秀怀孕的事。 她脑子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主意。 “爸妈，我怀孕了，你们要是不把存折还我们，那这孩子我就不要了，这可是你们老赵家的大孙子，你们可想好了。”张芳神情倨傲，看着吴玉兰不屑的说道。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除了赵德宇，所有人都神情古怪。 “媳妇，你怀孕啦？”赵德宇激动极了。 张芳矜持的点了点头：“今天下午感觉不舒服，我就在医院检查了一下，本来打算晚上和你说的，结果因为你妈去给你开工资这事气的，给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吴玉兰看着赵德宇的脑袋，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长出来了。 哦，原来是狗脑子～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她怎么记得上辈子没有这事来着。 “爸妈，张芳怀孕了！你们要当爷爷奶奶了！”赵德宇乐的跟傻子似的。 “爸妈，快把存折给我，我现在手里没钱了，以后没法养孩子。”赵德宇激动不已，直接把手伸到吴玉兰面前，理直气壮的要起存折来。 吴玉兰都快被他气笑了：“赵德宇，你脑子进屎了？你存折里面的钱都给你爸做手术了，你哪来的存折。” 赵德宇一愣，对啊，他存折里的钱应该早就花完了。 “爸妈，厂长应该赔了你们不少钱吧？前两天德宇已经升职二车间主任了，而且厂长儿子已经放出来了，还在厂里公开给爸道歉并且念了检讨书，那他们的赔偿应该已经赔给家里了吧？”张芳眼里全是算计：“爸妈，赵德宇可是家里的老大，这钱应该有我们一份吧？” “你们可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屎壳郎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光屁股打老虎——即不要脸，又不要命。嘴里插了开塞露——张嘴就拉！两只拉蛤蟆逛夜店——一个比一个能蹦跶！”赵德海张嘴就骂。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两口子这么不要脸的，兔子尾巴带夹板——跑这来充大尾巴狼！张嘴就有你们一份，你们是伺候爸妈了，还是买菜送饭了？爸妈从住院到出院，前前后后快三月了，你们去过几次？咋滴？有好处的时候你是老大，该你出力的时候，你隐形了？呸！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 一顿输出后，赵德海爽了！ 以前要不是爸妈护着他，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一天到晚在他们面前装的跟人似的，从来不干人事！ 第四十章撕破脸 吴玉兰右手背在身后给赵德海竖了个大拇指。 把赵德海美的鼻涕泡都要吹出来了。 “啊啊啊啊！赵德宇，你这个窝囊废，老娘跟你在一起好日子一天没过上，净受窝囊气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出了这口气，我明天就把孩子打了和你离婚！”张芳愤怒极了。 她骂不过赵德海，直接朝赵德宇发难。 赵德宇脸上也是一会青一会红的，难看极了：“爸妈，赵德海这么骂我，你们都不管，那以后别指望我给你们养老！” 吴玉兰冷笑：“你做梦，老娘生了你，养了你，供你上大学，还给你娶媳妇，你现在长大了，就想不孝敬爸妈，哪有这样的好事？赵德宇，老娘今天就把话撩这，从今天起，家里的好处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就算我和你爸死了，家里的遗产也没你的份，而且你每个月必须上交一半的工资给我和你爸养老，你若是不给，我就去你单位闹，去找公安，去法院起诉，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赵德宇是个不孝子的逆子，不信你就试试！” 赵德宇不敢置信：“妈，你是想毁了我么？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玉兰眼神冰冷：“一个不孝子而已，毁了也就毁了，老娘不缺你这一个儿子。” “该说的都说完了，滚吧。” “你就不怕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张芳也有些不敢置信。 她没想到，自己都说怀孕了，这死老太婆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 吴玉兰冷笑：“你确定你肚子里有孩子么？” 张芳眼神闪烁：“你，你什么意思？” 吴玉兰：“我可不是赵德宇那棒槌，你说什么我都信。张芳，你老家的儿子还好么？” 张芳脸色大变：“你，你胡说什么！” 她心里慌乱极了，这死老太婆怎么什么都知道？！ 吴玉兰眼神冰冷的看着张芳：“那棒槌上杆子给人养孩子，戴绿帽子我不管，但是你要是敢算计我们，别怪我不客气，听懂了么？！” 赵德宇脸涨的通红，但是他怎么也不想承认他妈说的是真的，哪怕张芳心虚都写在了脸上，他也下意识的忽略：“妈，你说啥呢！张芳怎么可能给我戴绿帽子！” 吴玉兰压根不想看自己那个棒槌儿子，她眼神盯着张芳：“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会去你医院闹到你被开除，然后去你老家，把你那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公之于众，闹的你爸妈在老家抬不起头来，你不是觉得赵德宇是我儿子，我舍不得毁了他么？那你觉得你一个水性杨花的儿媳妇我舍不舍得？” 张芳眼神惊恐的看着吴玉兰，她第一次对这个婆婆产生恐惧。 她知道自己若是敢继续闹下去，死老太婆就真的敢毁了她！ 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儿媳妇，毁了她后，赵德宇和她离婚后，凭借他现在的车间主任身份，想要再找一个大姑娘结婚，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玉兰看出她的恐惧，冷笑着继续道：“我现在只要了赵德宇半个月的工资，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若是你还继续闹下去，你信不信我能闹到你们俩离婚！想要继续过日子，你最好给我消停点，不然咱们就走着瞧，哪怕他赵德宇当上门女婿，我都不拦着，但是半个月工资必须按时上交，听懂了么？”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芳吓得面容苍白。 拽着赵德宇就跑了。 她不敢赌，她家里还有爸妈和儿子要养呢，真要是闹起来，工作没了，她家里人怎么办？ 吴玉兰看着落荒而逃的张芳，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她现在心硬如铁。 她吴玉兰是疯了才会放着孝顺懂事的孩子不疼，疼那心思歹毒的白眼狼。 虽然这白眼狼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把他赵德宇养这么大，供他读书，给他娶妻生子，让他衣食无忧，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是，她确实没教育好孩子。 可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候温饱都是问题，谈什么教育？家家户户都好几个孩子，不赚钱吃什么喝什么？一家子站在西北角张嘴等西北风么？ 不饿死就不错了，哪有时间谈教育？ 对孩子那也是简单直接，赵德宇学习好又是个男孩，所以根本不用咋管。 丽娟和赵德宇同岁，俩人虽然就差了几分钟，可她是女孩，心思细腻，所以平时她都自发的看着家里的弟弟妹妹。 赵德厚从小跟在赵丽娟屁股后面，懂事后也有样学样，对德海和丽梅也是照顾有加。 因为他们学习不好又调皮捣蛋，经常挨骂，和他们不同的赵德宇就成了爸妈经常表扬的标杆。 所以他们刚开始对这个大哥是又敬又怕。 但同时也和他有了隔阂。 随着他们长大，他们和赵德宇之间代沟也越来越深。 赵德宇看不起家里的弟弟妹妹，不爱搭理他们。 他们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人家都看不起你了，你还巴巴的往上凑？更何况还有张芳那样一个大嫂。 吴玉兰不知道几个孩子之间出了问题，一心想着家庭和睦，兄友弟恭。 光想着粉饰太平，一味的偏帮老大。 导致剩下的孩子对她的意见也越来越大。 最后他们会以为赵大山那两万块钱被她偷偷给了老大这事一点不意外。 吴玉兰心里清楚，上辈子几个孩子变成那样，她这个当妈的，问题是最大的。 “妈，咱们真不管老大啊？张芳居然敢那么算计老大，咱们真的不管么？”赵丽娟有些不忍。 赵德海也看向老妈，他虽然平时各种看不上赵德宇，但好歹是他大哥，一笔写不出两个赵，他平时怼他骂他，那都是他们兄弟俩的事儿。 他俩就是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那也是自家矛盾！ 这一点，赵德海还是分得清的。 “刚刚话都说成那样了，张芳那心虚都写脸上，赵德宇要是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他也没救了，以后老娘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吴玉兰也想看看事情都到了这个 第四十一章张芳的姘头 此时跑出赵家的张芳长舒口气。 她一心想着离开赵家，完全没想过自己刚刚那心虚的模样被赵德宇尽收眼底。 赵德宇跟在张芳身边，沉默不语。 张芳心里一直在想，吴玉兰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根本没注意到赵德宇的情绪。 俩人就这么沉默的回到家里。 张芳刚坐下，赵德宇的声音就在她身后沉沉响起：“张芳，你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张芳在单独面对赵德宇的时候，显得理直气壮多了：“什么解释？” 赵德宇眸色黑沉：“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芳故作生气的瞪着他：“赵德宇！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赵德宇不为所动：“张芳，如果我妈说的不是真的，你心虚什么？” 张芳一时语塞：“我，我啥时候心虚了！我只是不想和她计较了，她怎么说也是你妈，我还能真的和她打一顿么？！” 她似乎越说越理直气壮：“赵德宇，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要不是因为她是你妈，我至于这么忍气吞声的么？我还没说你呢！你妈这么冤枉我，你站在一旁连个屁都不放，你是个男人么？” 赵德宇不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张芳。 张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色厉内荏的吼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赵德宇依旧面无表情：“张芳，咱俩认识六年 ，不是六天，你是不是在心虚，你我心里都清楚。” 可能是这些年，赵德宇对她百依百顺，以至于张芳在赵德宇面前总是很有优越感。 “赵德宇，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明天我带着你去医院检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怀孕。”赵德宇语气冰冷，他实在是太了解张芳了，张芳此时的表现，让赵德宇想骗自己都骗不了。 张芳暗暗吸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赵家那么惊慌是因为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她来不及反应。 现在只面对赵德宇，她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惊慌：“那你不用去了，我没怀孕，我是骗你爸妈的，为了要存折。” 赵德宇眼中闪过失望。 刚刚在家里听到张芳说她怀孕时心里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张芳心里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能够把自己刚刚的表现搪塞过去的借口了。 “我心虚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但是你妈冤枉我老家有个私生子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张芳语气又委屈又愤怒。 “德宇，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张芳故作难过：“你妈就是因为结婚那年我家要了888块钱的彩礼，所以这些年她一直看不上我，一直在为难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都说婆媳之间是天敌，这么多年我都为了你忍下来了，现在她居然这么编排我！她可是你亲妈啊！这么编排自己儿媳，这是在打你的脸！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要怎么看你？” 张芳说的情真意切，说到后来，她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仿佛自己这么多年受了好多的委屈。 赵德宇看着自己媳妇哭的如此伤心难过，到底是有些心软，怎么说也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他叹了口气，走到张芳旁边坐下后，把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好了，不哭了。” 张芳靠在赵德宇的肩膀，此刻她的眼中哪有一点泪意，全是算计成功的得意！ 赵家她依旧不会再去登门！但是作为儿子，赵德宇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 若是他每次回去都被死老太婆挑拨，时间久了他心里肯定会犯嘀咕的。 所以她要没事就给赵德宇上点眼药，吹吹枕边风。 还有怀孕这件事，她还得想个办法，一直这样拖着不是事儿，她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张芳趴在赵德宇的肩膀故作难过。 张芳一晚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找到前几年和自己鬼混被抓的医师主任。 宋兴旺看到张芳过来，眼睛瞬间亮了。 张芳给了他一个眼神，便离开了办公室。 自从上次俩人在办公室被宋兴旺老婆堵住后，消停了半年。 又勾搭到了一起。 依靠着宋兴旺的人脉，张芳在医院混的如鱼得水。 去年就已经升到护士长了。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老地方，这里是医院的药品仓库。 平时很少有人来。 宋兴旺一过来就猴急的抱住了张芳。 俩人天雷地火的滚到了一起。 完事后，宋兴旺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笑着询问张芳：“说吧，有啥事？” 宋兴旺心里清楚，张芳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当年因为他家母老虎，张芳流产后再也不能生育，宋兴旺心里对张芳是有愧疚的。 所以这几年，但凡张芳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张芳也不客气，直接开口提了要求：“我想让你帮我伪造两张假的诊断书。” 宋兴旺皱了皱眉：“伪造诊断书？” 张芳点头：“伪造我能够正常生育，赵德宇不能生育的诊断证明。” 宋兴旺瞬间明白张芳的意思了：“你家那二傻子想要孩子了？” 张芳点头：“嗯，我得让他彻底打消这个顾虑。” “行，我帮你弄诊断书，你过两天带他来检查就行了。”宋兴旺答应的很痛快。 “你可以帮我伪造其他医院的证明不？”张芳询问。 宋兴旺略作犹豫：“那你去三院，我帮你找人。”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 俩人说完事情后，一前一后离开仓库。 晚上，张芳回家的时候，赵德宇已经在家了。 她坐在赵德宇旁边：“德宇，我今天想了一天，我们已经结婚快三年了，一直也没避孕措施，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孩子，要不我做个检查吧。” 赵德宇有些诧异：“你要做检查？” 张芳点头，漫不经心道：“嗯，咱俩都老大不小了，也确实该有孩子了，去做个检查，心里也踏实。” 赵德宇点头：“也好，那就检查一下吧。” “那你陪我呗，我自己有点害怕。而且我也不想在我们医院做，这要是传出去，我……” 赵德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行，那咱们后天去中心医院，我明天去厂里请假。” “去三院吧，那离得远。尽量别让人知道。”张芳赶紧道。 “也行。”赵德宇没什么意见。 第四十二章五千三买房子 吴玉兰根本没功夫搭理赵德宇的这些破事。 今天是她摆摊的第一天。 她早上四点来钟就带着赵德海和李春秀来到师范学校门口，把摊位支了起来。 把馄饨馅拌好，馄饨皮收拾好后，就包出了三碗馄饨煮好。 三人就站在摊位前吃了起来。 猪骨汤味道鲜美，馄饨皮薄馅足。 三人吃的很是满足。 一旁卖文具的摊主闻着那鲜香的馄饨，馋的都快流口水了：“大姐，你这馄饨咋卖？” 吴玉兰立马笑着道：“两毛钱加二两粮票，没有粮票的话就五毛钱一碗。” 价钱还算公道。 卖文具的摊主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道：“大姐，给我来一碗。” 他说着，从自己挎着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张五毛钱递了过去。 “好嘞！”吴玉兰接过钱，放到自己身上背着的布兜里里。 李春秀放下自己吃了一半的馄饨，洗了手开始包馄饨了。 吴玉兰把瓦斯罐打开，烧水打算一会煮馄饨。 李春秀馄饨包的很快，三分钟不到，二两馄饨就包好了。 吴玉兰把包好的馄饨放进开水里煮着。 从另一边的用煤炉子温着的铝高压锅里盛出一点高汤做汤底。 片刻后，馄饨煮好，吴玉兰用笊篱把馄饨捞出盛入碗中，在上面撒上葱花和少量的食盐调味。 文具摊主端过碗，立马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汤底。 早上喝口热乎的，感觉空空的胃里一下子就舒服了。 馄饨的量给的很足，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吃饱了。 摊主吃完，把空碗递给吴玉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大姐，别说，你这馄饨味道真是这个，居然还是肉馅的！” 吴玉兰笑着道：“好吃就行。” “好吃，好吃，吃得我胃里热乎乎的，都出汗了。” 俩人说着话，把另一边两个摊摊主都吸引过来了，一听这馄饨居然是肉馅的，立马开口道：“大姐，给我也来一碗，这一早上就来摆摊，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吴玉兰笑着点头：“行，这就给你们煮。” 赵德海吃完就去上班了。 吴玉兰负责收钱，煮馄饨。 李春秀坐在凳子上包馄饨没人的时候就把客人用过的碗筷洗刷干净。 她们只带了六个碗过来。 毕竟家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碗。 住在附近想要买早餐的，都会自己带小盆。 吴玉兰和李春秀忙活到下午。 直到带来的馄饨馅都包完了。 锅里的汤底也都用光了。 俩人这才开始收摊。 收拾好后，吴玉兰开口道：“春秀，我去趟厕所，你在这等我会。” 她这一上午都没倒出时间上厕所。 “行，妈，你去吧，我在这等你。”李春秀点头。 吴玉兰去到公厕，刚在一个空着的坑位蹲下。 就听到旁边的坑位上，两个女人在聊天：“大林，你这卖房子，以后回来咋整？” 那个叫大林的女人语气中带着点点笑意：“我家那个没了之后，家里儿子不放心我自己在这边，他现在部队可以让家属随军了，儿媳妇也快要生了，天天打个电话回来催我，让我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过去找他。” “你家儿子孝顺，你以后擎等着享福吧。” “嗨！这话说的，你儿子姑娘不也一样孝顺啊。”大林笑着打趣。 吴玉兰听着眼睛一亮，忍不住插嘴道：“大妹子，你房子要卖啊？” 吴玉兰刚刚进来的时候大林俩人已经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插话。 听到她问，大林就笑着道：“是啊，有这个打算。” 吴玉兰立马询问：“大妹子，你这房子大概在哪块儿了？” “就在这附近了，师范学校那条街。” 吴玉兰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大妹子，你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 大林擦了擦屁股，站起来把裤子穿好：“我那前院三间，后院带着三间，中间夹一个200来平的院子，我打算卖6000。” 大林把自己房子的基本情况和吴玉兰大概介绍了一遍。 吴玉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大姐，大林家那房子地点不错，前排房子正好临街，还能做点小生意啥的，后排能住人。而且她那房子刚盖没几年。”另一个女人开口补充道。 吴玉兰收拾干净也站起身来：“大妹子，能带我去瞅瞅不？” 大林连忙点头：“行啊，这有啥不行的。” 三人朝着大林家走去。 位置离她摆摊的地方不远。 在道口，临着她摆摊的大街。 吴玉兰跟着大林里里外外的转悠了一圈。 房子是石头砌的，可以看出确实是刚盖了没几年。 “大妹子，这房子不错，你看能不能便宜点？要是谈好了，我就回家去拿钱，下午咱就能过户。”吴玉兰对这房子还真的挺满意的。 前面那个房子能直接用来开馄饨店，后面正好她们一家子居住。 还不用来回折腾。 中间的院子还种着菜。 大林也没想到在厕所领回来的大姐这么痛快：“大姐，五千九百八，你觉着咋样？” “五千三，我就要了。”不砍价不是吴玉兰的性格。 这房子确实不错，买了等上个十来年，一拆迁这房子至少翻五六倍。 大林皱眉：“大姐，你这压的太狠了，最低五千五，再少我就不能卖了。” 吴玉兰不为所动：“大妹子，现在向我这样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的也不多，你要是点头，咱下午就能过户点钱，你放心，房子过户后，我不着急，你后院继续住着，啥时候你收拾完啥时候走，前院给我留出来开店就行，等你走了，后院我在收拾，你看行不？” 大林有些犹豫：“要不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 吴玉兰点头：“行，咱现在就去，你儿子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吴玉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房子就算她五千五买下来也是不亏的。 但是能省则省，她老头子过段时间还要做手术呢。 第四十三章盛产白眼狼 “我不瞒大妹子，我手里也没那么多闲钱，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我家老头子前段时间被车撞了，刚做完手术，过段时间还得做手术，我家孩子也都大了，这眼瞅着也要结婚了，家里实在是没地方给他结婚，这才想着买房子。唉，儿女都是债啊。”吴玉兰卖着惨。 卖个惨，讲讲价，能省一点是一点。 大林也跟着叹气：“可不是，大姐说的对，这儿女都是债，我这也是想着多卖点，多帮衬帮衬儿子。家里马上就要添人进口的，哪哪都的要钱啊。” “可不是，现在日子好过了，就不想委屈了孩子，这要是搁前些年，哪有钱买房子。” “前些年手头没钱，也不想这些事儿，现在日子好点了，就想过得舒服些，可是现在这房价，翻着跟头的往上涨。” 三人唠着嗑朝邮局走去。 到了邮局，大林给自己儿子打了电话。 吴玉兰和另一个妇女站在一旁等着。 电话接通，大林和电话那边的人说明要找的人，和那边约定好半个小时后再打过去后，就挂断了电话。 吴玉兰想起儿媳妇还在不远处看着东西呢。 就和大林说道：“大妹子，我一会再过来，我去那边找一下我儿媳妇，刚刚和她说去解手，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她该着急了，我过去和她说一声在过来找你。” “行，大姐，你快去吧，别让孩子等急了。” 李春秀早都等急了，婆婆说上个厕所，这一去都半个多点了。 要不是车上这么多东西，她又不会骑三轮车，不看着还不放心，她早就去厕所找婆婆了。 看到吴玉兰回来，李春秀松了口气：“妈，你咋去了这么长时间。” 吴玉兰小声道：“好事，我刚刚在厕所里遇到一个卖房子的，就是在旁边那条街上，我刚刚跟着她去瞅了瞅，房子不错，前排门脸儿可以开馄饨店，就是有点贵，我刚才跟她讲价，她给她儿子打电话商量看看，我寻思着过来和你说一声，怕你着急，咱俩把车骑过去，等她和儿子商量完，咱俩就回家。” 李春秀眼睛立马就亮了，她也小声询问：“妈，她那房要多少钱啊？” 吴玉兰：“她要6000，我给她5300。” “这么贵啊？”李春秀没想到这房子这么贵。 “还行，那房子当门市卖的，而且地方大，光院子就有300来平，前后两排房子。而且都是新盖的，里面收拾收拾添点家具啥的就能直接住了。”吴玉兰对房子还是挺满意的。 “这要是咱家那种连排杂院就便宜了，估计2千来块钱就能买一套出来。” 吴玉兰骑着三轮车，李春秀坐在一侧的车架上，俩人说着话来到了邮政局门口。 “大妹子，这是我三儿媳妇，春秀，这个是林婶子。”吴玉兰给李春秀介绍。 “林婶子好。”李春秀笑着跟大林打招呼。 “哎呦，大姐，你这儿媳妇长的可真俊，这一看就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大姐你有福啊。”大林毫不吝啬夸奖。 吴玉兰四周看了看：“那个大妹子呢？” “她下午有事，就先回家了。”大林笑着道。 看时间差不多了，大林再次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这次是她儿子接的。 吴玉兰和李春秀站在不远处，给大林足够充足的空间，让她和儿子通话。 现在电话费很贵，寥寥几句，把事情说完就赶紧挂断。 “大姐，我儿子说行，让我赶紧卖了，好去找他，你看咱啥时候过户合适？”大林看着吴玉兰。 吴玉兰心里一喜，这次真是捡了个便宜：“行，大妹子，你家去等着，我回家拿钱，就去你家找你，咱们一会就去过户。” 大林点头。 她也有点急了，刚刚儿子电话里说，儿媳妇最近害喜严重，吃啥吐啥，这都快一个礼拜没吃进去东西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得赶紧过去，把家里腌的酸黄瓜抱过去，那玩意儿害喜的人吃了能压住恶心。 吴玉兰蹬着三轮车和李春秀回家了。 她们家离这边也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吴玉兰进屋喝了碗水。 和赵大山简单把事情说明后，就拿着存折出了门。 李春秀在家里，给赵大山热了一碗骨头汤。 吴玉兰这边事情特别顺利。 俩人先去了房管局把房子过户。 又去了银行，吴玉兰取钱，大林存钱。 一番折腾后，吴玉兰拿着房产证明回家了。 这两天收拾一下那前排房子。 等哪天看到周靖晨问问他，现在开店用不用办营业执照啥的。 证件啥的办齐了，才不会怕查。 要不她店开起来了，有那眼皮子浅的，给她举报了咋整。 毕竟她们家盛产白眼狼。 今天高兴，吴玉兰去市场买了六斤猪肉，三斤排骨，又买了好几块肉骨头，这才拎着回家了。 李春秀看到婆婆拎的这些东西，就知道房子买了。 她立马上前接过婆婆手里的东西：“妈，弄好啦？” 吴玉兰脸上挂着笑意：“嗯呢，都弄好了，明天下午去收拾一下，过两天就能开店了。” “太好了，妈，咱算算咱今天赚了多少钱呗。”俩人进屋后，李春秀立马把钱兜子放到炕上，把兜子里面的钱和票都扒拉出来。 她都忍了好长时间了，就等着婆婆回来后，俩人一起数钱呢。 这可都是她俩今天赚的~ 吴玉兰把房产证递给赵大山，就和李春秀坐在炕上数起钱来。 115块钱加上八斤粮票。 李春秀震惊了：“妈，这么多？！” 吴玉兰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并不觉得吃惊。 “这是全部的，咱们还有成本呢，猪肉，肉骨头，白面，调料，煤气，还有咱家的青菜，以及咱俩的人工。这些都是成本。” 吴玉兰从手里拿出五块钱塞进李春秀的兜里：“你今天的工资。” 李春秀一愣，立马要从兜里把钱拿出来还给吴玉兰：“妈，我哪能要这钱。” 吴玉兰按住她的手：“咋不能要，你跟着忙活一天了，这钱你该得的，你可别跟我撕吧啊。” “可这也太多了……” “不多，给你就拿着，做饭去，今天赚钱了，妈高兴，咱们今晚吃肉！” 第四十四章收拾新房 “春秀，和面做花卷，咱们今晚炖大丰收。”吴玉兰开口道。 “好嘞！妈。”李春秀揣着刚刚婆婆给她的五块钱，高高兴兴的下地和面去了。 吴玉兰起身来到厨房，先把肉骨头用斧子剁成小块，清洗干净后，用水焯一遍，放在大锅里熬汤。 这个是要明天做馄饨汤底的。 去到院子里，摘了些豆角，辣椒，茄子，两个洋柿子，一个南瓜，几个土豆，两棒粘苞米，她打算今天炖大丰收。 把菜清洗干净，锅里倒上油，把排骨倒进锅里翻炒，青菜依次倒入锅中，放上调料，再次翻炒后，添上水炖煮。 等锅开之后，把李春秀卷好的花卷摆在锅里，再次盖上锅盖继续小火炖煮。 等周丽娟三人下班回家的时候，饭菜也正好出锅了。 众人围着桌子坐好，开始吃饭。 赵大山也慢慢的尝试着下地，他觉得自己恢复的不错，终于不用坐在炕上看他们吃了。 吴玉兰给他夹了两块排骨，让他自己慢慢啃着玩。 赵大山好笑，他只是肺部做了手术，不是伤了脑袋，这咋还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呢？ “妈，你们今天卖的咋样？”赵德海开口询问，他走的时候老妈都开张了。 赵丽娟和赵德厚也抬头看着吴玉兰。 显然她们也对这件事很关心。 “卖挺好，今天卖了115块钱。”吴玉兰也没隐瞒。 “哎呦，这么多？这都赶上我俩月工资啦？”赵德厚有些惊讶。 赵德海张张嘴，没说话，这都快赶上他半年工资了…… “我今天还在那边买了个临街房子，打算过两天收拾收拾就在那边开馄饨店。”吴玉兰继续道。 “挺好，这样省的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几人一听，也都挺高兴了。 “这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吴玉兰打算把这事说在明面上，省的他们惦记，再起什么幺蛾子。 三人并没什么反应，这不是应该的么？ 老太太自己花的钱，爱写谁写谁。 嗯，只要不写老大名就行，赵德海心里暗暗的想着。 吃过晚饭，赵丽娟收拾碗筷。 吴玉兰把肉馅剁好，又把明天需要的青菜洗干净放在一边。 等明天早上拌的时候再剁。 收拾好后，洗漱睡觉。 明天还得早起呢。 早上吴玉兰和李春秀去摆摊，今天她和来买馄饨的人都说明了自己过几天会在这附近开店，并且把地址指给他们看。 反正也离得不远，等过几天她的牌匾一挂起来，他们也就都能看到了。 下午，李春秀走着回了家，公公还没吃午饭，她回去给赵大山做点吃的，就可以休息了。 吴玉兰推着车去新房那里，把车停在院里后，就来到前屋收拾屋子。 前屋放着木柴和冬天没烧完的煤块。 都摆放整齐，放在屋内的角落里。 吴玉兰先是把屋里的东西都清到后面空着的院里。 大林看到吴玉兰过来收拾，也过来帮忙了：“前院这屋子，是给我儿子盖的婚房，结果弄到一半，他跟我说能随军了，他们两口子一年也回不了一次，我也就没费那个功夫继续整，这屋炕都没砌，隔断墙也没整，就这么放那了。” 吴玉兰笑道：“正好，我收拾一下在这屋摆上桌子就行，这要是砌上炕，我还得拆。” 大林也跟着笑：“可不是，这倒是省事了。” 屋里的东西清干净后，吴玉兰打算把地面铺上水泥，墙面也得收拾一下，要刮个大白。 她是做吃食生意，屋里干净一些，顾客来这吃饭也舒服。 “那些东西不用买，我之前盖房子的时候已经买了，不过没用，在仓房堆着呢，你去瞅瞅够不够。”大林听到吴玉兰的打算，开口道。 吴玉兰闻言，连忙跟着大林去了院里左面的仓房。 看到里面摞着的那是二十来袋水泥，和一旁袋装的腻子粉，她连忙点头：“够够够，这都用不了的用。” “那就行，那边是沙子和石头子，东西都有，年纪大了，我自己也收拾不了，这不，就一直搁那放着了。”大林子叹气道。 这些东西当初她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回来的。 本来是想着等她儿子回来，自己收拾，结果她儿子一直没倒出时间来。 东西都有，吴玉兰也挺高兴，省了她不少功夫：“大妹子，你今天搁家算算，这些东西多少钱，等我明天来把钱给你。” “这哪行，大姐，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收拾房子的，我哪能额外要你钱。”大林立马摆手道。 “一码归一码，你当初买这些东西肯定也费了不少功夫，我给钱是应该的，要不我还得找人买，现在这些东西都得需要票，没有票想买都买不着，你可给我省了不少事呢，你算好明天和我说哈，我明天带钱过来。”吴玉兰开口道。 “真不用，大姐，你这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慢慢收拾，我就已经很感谢了，要不我办早退这段时间都不知道住哪呢。”大林开口道。 她这段时间正在办提前退休，就等着程序全都弄好后，她就去部队随军了。 本来这些东西也都是随着房子卖给吴玉兰的，咋好意思再收一份钱呢。 吴玉兰见她怎么也不肯算钱，就想着给她做些吃食带着吧。 她最拿手的也就是做吃的了。 这样想着，吴玉兰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儿了。 过两天屋子弄好后，她还得去一趟二手旧物市场转转，去买一些二手桌椅啥的摆在屋里。 还得去一趟国营百货商店和农贸市场去瞅瞅碗筷，开店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拿家里的碗筷凑合了。 这样一想，要弄的事情还挺多。 等周末让赵德海和赵德厚两个过来帮着刮大白和抹地面。 这边没啥事了，吴玉兰蹬着三轮车先去了小市场。 又买了六斤猪肉和肉骨头。 今天她运气不错，居然看到有卖牛肉的，一块五一斤，还不用票。 吴玉兰买了三十斤牛肉。 既然有牛肉，她就做一些牛肉干给大林带着好了。 这东西晒干后能放很久。 听着三十斤好像很多，但是做成牛肉干也就十来斤左右。 现在的天气，做牛肉干正合适，挂在外面，两三天就能干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先把牛肉上的筋膜剃干净。 然后把牛肉切成一块钱硬币厚的肉条。 放上调料拌好，用麻布盖上后，放在阴凉处腌制一晚上。 明天一早就拿出去挂在绳子上晾两三天就可以了。 吃的时候上锅蒸一下就行。 第 45章 周靖晨兄妹再登门 吴玉兰弄完牛肉，李春秀已经把骨头汤熬上了。 “妈，咱先数钱。”李春秀看婆婆忙完，立马迫不及待的出声说道。 她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数钱的时候了！ 吴玉兰笑着洗了洗手：“行，那就先数钱。” 俩人进屋坐下，李春秀拿着布兜子上炕，把里面的钱和票都扒拉出来。 今天卖的钱比昨天的多一点，不过粮票要少一些。 今天卖了126.25外加六斤八两的粮票。 吴玉兰依旧拿出五块钱递给李春秀。 李春秀不好意思：“妈，你给的太多了。” 一天五块，这一个月都150了。 她就帮着包包馄饨，实在是不好意思要这么多。 吴玉兰笑着道：“给你你就拿着，手里有钱才有底气，你这都三个多月了，养孩子可费钱了，你不得多存点。” “谢谢妈！”提到肚子里的孩子，李春秀脸上的笑容扩大。 “这孩子知道心疼人，一点都没折腾你。”吴玉兰看着李春秀的肚子，也是高兴的。 只是偶尔心里还是想念前世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孙女。 “今晚想吃啥，妈给你做。”吴玉兰开口询问。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也有了进项，吴玉兰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 “妈，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肥肠，下午都收拾好了，咱今天晚上溜肥肠吃咋样？”李春秀笑着道。 昨天婆婆给了她五块钱，她拿着这钱觉得不合适，可是婆婆硬要给。 昨晚和丈夫说了这事，丈夫就笑着说她完蛋，这要是大嫂，五块钱她都得嫌弃妈的给少，嘟囔妈小气。 李春秀一脚把他踹下炕，他这才老实，笑着给她出主意，让她给家里花点钱买点好吃的回来。 李春秀觉得这主意不错。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两块钱，打算中午回来的时候瞅瞅看，买点好吃的。 “行，那你去院子里摘两个辣椒，咱一会用。”吴玉兰心里好笑，这三儿媳妇心眼儿实诚，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总想着回十分。 这肯定是觉得自己给的钱多了，又推脱不掉，这才买了菜回来。 看着桌子上那已经洗干净的肥肠和一旁的卤猪肝，吴玉兰笑了笑。 这猪肝很明显是给老头子买的，想来是听那摊主说猪肝补血，所以她就买了一块回来。 吴玉兰把洗好的肥肠倒进锅里，放上葱姜，倒一些散白酒，盖上锅盖，炖煮。 赵大山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看到她往锅里倒散白的时候，肉疼极了。 吴玉兰白了他一眼：“你瞅你那点出息，你以后把酒给我戒了！除了逢年过节，以后不许喝酒！” 赵大山：“……” “老婆子，我这也没说啥啊，你咋还急了。”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你都恨不得把脸钻锅里用嘴接着了，还用说啥？” 赵大山：“……” 他慢悠悠的转身，轻咳两声后，晃晃悠悠的回屋了。 他可没答应！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咋能说戒就戒呢。 吴玉兰也没管他，任由他自己屋里屋外的晃悠。 “哇，好香啊！干妈，你做啥好吃的了？”院子里，周菁夏的声音传来。 吴玉兰眼睛一亮，她下午还在想问问周靖晨办营业执照这事呢。 今晚周菁夏这兄妹俩就来了。 吴玉兰把锅铲递给李春秀。 自己出了厨房：“你俩咋来了？” 周菁夏立马上前挽住吴玉兰的胳膊：“干妈，我哥昨晚钓了两条大鲤鱼，他做的不好吃，我就给您拎过来了，顺便来蹭饭，干妈做的大鲤鱼太好吃了，我上回都没吃够。” “干妈。”周靖晨拎着两条三斤多的大鲤鱼，站在那里和吴玉兰打着招呼。 吴玉兰笑着道：“哎！快进屋，一会干妈给你炖鱼吃。” 周靖晨拎着鱼，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妈，打扰了，夏夏嫌弃我做的鱼太难吃，死活不吃我炖的，我就只能厚着脸皮带她来蹭饭了。” 吴玉兰笑着道：“这有啥的，你这属于给我们加餐来了，以后有这好事多来几趟，咱们也跟着改善伙食。快进屋，今天你三嫂买了肥肠回来，我这溜肥肠刚做好，把鱼炖好，咱就能吃饭了。” “干妈，我来收拾鱼。”周靖晨拎着鱼就朝井边走去。 他上回就是在这杀的鸡，这路他熟。 吴玉兰刚要阻止，哪有客人上门连屋都没进就干活的？ 周菁夏立马挽着吴玉兰的胳膊往屋里走：“干妈，让他收拾，我哥收拾的可干净了，咱进屋等着就行。” 吴玉兰被她推着进了厨房。 她有些好笑：“那你给你哥拿个围裙。别把衣服整埋汰了，还得洗。” 周菁夏摘下挂在墙上的围裙。 跑着去给她哥送去了。 吴玉兰拿出一把粉条，泡在水里。 又和了一些面，打算一会炖鱼的时候，一锅出。 周家两兄妹过来，她焖的米饭就有点不太够吃了。 周靖晨的动作很快，只一会功夫，两条鱼就收拾干净了。 吴玉兰看着这两条野生大鲤鱼，给周靖晨竖了个大拇指：“你这钓鱼的技术是真不错，这鱼是真不小！” “也是运气好，就昨天钓了两条上来，前两次去就钓上来几条巴掌大的小鲫鱼。”周靖晨被吴玉兰夸的有些不太好意思，谦虚道。 “能钓着就不错，咱家旁边老王头没事也愿意去钓鱼，十次有九次都是空着手回来的，每次回来都拎着半桶河水，说是不能空手回来，要不下次还钓不上来鱼，可哪次也没耽误他空军。”吴玉兰把洗好的鱼炖进锅里，笑着和周靖晨说着话。 “行了，别在这挡害了，这又是油又是烟的，进屋待着去。”吴玉兰开口让周靖晨进屋。 周菁夏坐在小凳子上，和李春秀在一旁说着话，也没时间搭理她哥。 周靖晨进屋和赵大山说话去了。 锅里炖着的鱼汤烧开，吴玉兰把锅盖掀开，把泡好的粉条放进锅里，上面架上帘子，把卷好的花卷摆在帘子上。 再次盖上锅盖。 第四十六章她想多了？ 赵大山和周靖晨俩人唠着嗑。 赵大山没有询问周靖晨那天去找局长是你怎么聊的。 他就是一个小老百姓，那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老百姓该操心的。 俩人就聊了聊最近家里的情况。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一进院子，就闻到家里的肉香：“妈，今天炖啥呢，这么香。” 人还没进屋，赵德海那大嗓门就喊了起来。 吴玉兰：“……” “我闻着好像是鱼。”赵德厚跟在赵德海身后进屋。 “我也闻着了，妈，你是不是炖鱼了？”赵德海一进屋就往吴玉兰跟前凑。 吴玉兰一把推开他：“一边去，一身的汗臭味，离我远点。” 赵德海被老妈嫌弃也不在意，他转头想问三嫂，就看到坐在小凳子上的周菁夏：“你咋来了？” 周菁夏笑嘻嘻的回答赵德海刚刚的问题：“四哥，咱今天吃鱼，干妈用粉条炖的，可香了。” 她是来蹭饭的，要有蹭饭的态度。 赵德海看着周菁夏的笑脸，他在心里想了想自己刚刚的态度。 他刚刚态度应该是还行。 他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我出去一下。” 上次他给周菁夏甩脸色，周菁夏不但没生气，还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赵德海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这妹子都没赵丽梅大呢，自己咋能给一个小姑娘甩脸子。 可你说因为这事专门道个歉吧，赵德海又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也没脸再提起来…… 赵德海来到小店，买了两把奶糖，拎着几瓶汽水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赵丽娟也刚到家了。 赵德海把兜里奶糖一人给她们分了几块。 剩下的都给了周菁夏。 心里默默的想着。 他可道歉了嗷！ “谢谢四哥。”周菁夏把奶糖揣进兜里，笑嘻嘻的和赵德海道谢。 “没事儿，不用客气，你应得的。” 周菁夏：“……？？？” 这话说得，给她整不会了。 鱼炖好了，吴玉兰把其中一条鱼盛在盆里，这条鱼打算等他俩回去的时候让他俩带回去，这么大的鱼，怎么也够俩人吃两顿的。 又盛了一碗鱼肉粉条和溜肥肠，还拿了一个花卷，想让赵丽娟给张大娘送过去。 吴玉兰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就对周菁夏道：“夏夏，你跟你二姐一起去。” “妈，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周菁夏站起身：“好呀，我跟二姐一起去溜达，干妈你们要等我回来吃饭哈。” 吴玉兰笑着道：“行，去吧，肯定等你回来咱们再开饭。” 赵丽娟端着菜盆和周菁夏有说有笑的朝着张大娘家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张大娘在烧火，看样子是打算做饭了。 赵丽娟立马开口道：“张奶奶，你别做饭了，我妈做了好吃的，让我给你送过来。” “咋又给我送吃的过来了，你们这段时间天天给我送，我都好几天没做饭了。”张奶奶拄着棍子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赵丽娟轻车熟路的朝着碗柜走过去，打开碗柜拿出一个空着的小盆，把自己盆里的菜倒进拿出来的盆子里：“张奶奶，你别舍不得吃，放坏了就白瞎了。” “现在天气热，饭菜搁不住。”赵丽娟看到桌子上自己昨天送来的菜还剩着小半碗，皱着眉。 “呵呵，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我记着呢，不吃坏了的，吃坏的容易拉肚子，你下回少拿些过来。”张奶奶笑着对赵丽娟说道。 她转身看到门口处的周菁夏，愣了一下：“这姑娘是谁啊？长的还挺俊。” 就是看着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是就是上次我和您说我妈认的干闺女，叫周菁夏，夏夏这是张奶奶。” 周菁夏觉得面前的张奶奶和干妈一样亲切，她笑着开口：“张奶奶好。”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张大娘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孩子就特别喜欢，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丽娟啊，你俩等会再走。”张奶奶说着上炕，打开了炕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赵丽娟：“这是街道昨天来看我，给我拿的点心和奶糖，我这也吃不了太甜的，你俩拿回去和春秀一起吃。” 赵丽娟笑呵呵的接了过来，她从小就带着几个皮猴子，没事就来张奶奶家待着，所以在这从来不客气的：“谢谢张奶奶，那我们就回去啦。” “嗯，快回去吃饭吧，下回让你妈少盛点，太多我吃不了都坏了。”张奶奶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啦！” 张大娘站在门口，看着赵丽娟和那姑娘离开的背影，心底有些不舍。 总觉得那姑娘越看越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咯，记性也不好了，唉……”张大娘叹了口气，拄着棍子进屋了。 “二姐，这张奶奶家里就她一个人么？”周菁夏对张奶奶有些好奇。 “是啊，我小的时候，张奶奶就一个人了，我听别人说张奶奶的老伴儿参加抗美援朝牺牲了，部队给她安排了棉纺厂的工作，还给她安排了住房，她就带着儿子在这边住下来了。” “那张奶奶的儿子呢？” “她儿子三十年前当兵去了，再也没回来。我爸妈都没见过张奶奶的儿子。”赵丽娟叹气。 “张奶奶是个很好的人，我从小就爱去张奶奶家里玩，她有啥好吃的都会给我们吃。” 周菁夏也叹了口气：“张奶奶太可怜了。” 俩人回到家里，闻着屋里饭菜的香味，周菁夏把刚刚那不知名的情绪抛到了脑后“干妈，我们回来啦！” “快去洗手，开饭。”吴玉兰开口道。 俩人洗了手，这才进屋。 吴玉兰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菁夏脸上的表情。 此时的周菁夏眼中都是桌上冒着香味的饭菜，哪有多余情绪。 吴玉兰叹了口气，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把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这才笑着对众人说道：“今天这肥肠是春秀买的，鱼是靖晨拿来的，你们可都是跟着沾光的。” “谢谢三嫂，谢谢周大哥。”赵德海啃着手里的花卷，嘴里含糊不清。 “太香了！周大哥，下回钓鱼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学钓鱼。”赵德厚把鱼肉放在嘴里。 “太香了！” “你那是想学钓鱼么？你那是馋虫被钓上来了。”李春秀打趣自己丈夫。 赵德厚秃噜一口粉条子：“媳妇，多吃鱼，孩子聪明。” 李春秀立马给他夹了一筷子粉条：“那你可一定要学会！咱家孩子的脑瓜子可不能跟你似的。” “哈哈哈。”众人看着小两口打趣，都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小哭包周菁夏 酒足饭饱后，李春秀三人把桌子撤下去，收拾碗筷。 吴玉兰和周靖晨打听起开馄饨铺子需要的手续。 她上辈子只是弄了个小摊子，那时候哪有钱开铺子。 赚点钱立马就还债了，就算不还债也有一大堆窟窿等着她填。 现在开铺子需要什么手续，她还真不知道。 周靖晨知道吴玉兰想要开个早点铺子，于是道：“干妈，这些手续我帮你弄吧，工商局我有认识的同事，这些手续跑起来方便。” 吴玉兰眼睛瞬间亮了：“那感情好，那干妈就不和你客气了，你需要啥就和我说，等整完手续干妈给你做好吃的！” 周靖晨笑着道：“行，那我下回可得多吃点。” 这时赵丽娟和周菁夏走了进来：“大哥，你快瞅，二姐给我做的衣服，好看不？” 周菁夏显摆自己刚刚穿上身的衬衫。 这件衣服原本是赵丽娟这段时间给赵丽梅做的。 今天周菁夏过来，赵丽娟发现周菁夏的衣服袖子和边角处都磨坏了，上面用针线缝起来的地方跟蜈蚣趴在上面似的。 想来家里就她和周靖晨俩人，根本不会做什么针线活。 想到周菁夏还在上学，想起同样在学校读书的赵丽梅，赵丽娟就有些怜惜这姑娘。 于是就把刚做好的白色碎花衬衫给她了。 她柜子里还有一块碎布，等晚上把布裁出来，明天上班拿去厂子，趁中午休息的时候，用厂子的缝纫机跑一下，不到半个点就能做好。 周靖晨皱眉，语气严厉：“周菁夏，谁让你随便要人家东西的。” 周菁夏此时正稀罕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碎花衬衫，这衣服真好看~ 听到周靖晨那严肃的语气被吓了一跳，她抿着唇，刚刚喜悦的情绪也瞬间消散。 赵丽娟瞪了周靖晨一眼，一把拉过周菁夏：“你喊啥，又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给夏夏做的，你吼她干啥？” 周菁夏看着挡在她前面的赵丽娟，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唰’的流了下来：“呜呜，我……我本来说不要的，二姐说特意给我做的，她……她说她看到我的衣服坏了……说我缝的不好看，去学校被别的同学看到会笑话我……她们笑话我，说我没人管，我……我这才没忍住穿上了二姐给我做的新衣裳。” 周菁夏哭的好不伤心。 赵丽娟立马转头，搂着她轻声哄着。 这姑娘每次见面都是乐呵呵的，别人说啥也都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好了，不哭了，以后你衣服破了，你就拿过来，二姐帮你缝，二姐缝的可好看了，一会二姐把你那件坏的上面给你缝个小花好不好？不哭了嗷~”赵丽娟轻声哄着。 周菁夏情绪来的快，去的越快，刚刚只是觉得委屈，一时没忍住。 现在看到赵丽娟如此温柔的安慰着她，她俏脸微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声的对赵丽娟道：“谢谢二姐。” 周靖晨看着破涕为笑的妹妹，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平时上班忙，有些事情实在是顾不过来。 周菁夏从小就懂事，很少会和他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她在学校学习特别好。 至于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她从来没回家和他说过。 但是刚刚听周菁夏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她……似乎在学校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周靖晨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看来他明后天得去一趟学校了…… 周靖晨每次想着事情的时候，眉头都会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赵丽娟刚哄好周菁夏，一转头，就看到周靖晨正皱着眉看着周菁夏，一脸严肃。 赵丽娟觉得事情是她引起的，她有责任把这件事处理好。 于是她把周菁夏拽到自己身后，也学着周靖晨的样子皱着眉：“你看什么？本来就是我硬要给她的，我是她二姐，给她做件衣服怎么了？还至于你这么上纲上线的，你再瞪她试试。” 赵丽娟的性子软，但那是对自家人而言，在家里只要几个弟妹对她撒撒娇，她一句硬话都说不出来。 在外面，她主意比谁都正，虽然不会主动和别人起冲突，但平时她听到的酸言酸语也不少。 毕竟她这个年纪还没结婚，有那脑子有泡的，就喜欢背后嚼舌根子，议论人。 赵丽娟听到这样的话都是笑呵呵的怼回去。 赵丽娟喜欢用软钉子，很少和人正面刚。 毕竟她是好孩子，不会打架。 吴玉兰看到平时都是笑呵呵的小姑娘，刚刚哭的委屈又可怜，也有些心疼：“好了，夏夏既然叫我一声干妈，那就是自家人，都是一家人，干啥这么见外。” 周靖晨有些被赵丽娟瞪着，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自己刚刚明明想的是其他的事情，咋就让她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我不管你啥意思，回家也不许说她，我给的，你要是看不顺眼，你就和我说。”赵丽娟说完，就直接拉着周菁夏出了东屋。 周菁夏在她身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二姐好厉害啊~平时她大哥一瞪眼，她都吓得不敢说话。 二姐居然敢瞪他~ 赵丽娟其实心里也有些突突，周靖晨沉着脸的时候，确实是有点太过严肃了。 不过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小姑娘挨骂吧？ 赵丽娟带着她回到自己屋里，然后把那件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拿了起来。 看着那缝的乱糟糟的地方，她眼中闪过笑意：“夏夏，你自己瞅，像不像蜈蚣趴在上面？” 周菁夏：“……”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 赵丽娟也不再调侃她，把那处坏了地方重新用剪刀拆开。 然后拿起针线，在上面慢慢的缝着。 赵丽娟的手艺很好，只一会间，一朵黄色的小花渐渐有了雏形。 周菁夏盘腿坐在炕上，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赵丽娟手拿针线给她缝着衣服袖子。 屋子里有些昏暗，昏黄的灯光闪耀，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真切。 眼前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那道被她珍藏在记忆深处，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记不起面庞的人影。 “妈妈……”她下意识呢喃出声。 “啥？”赵丽娟没听清，她抬起头询问道。 “二姐，你真好看。”周菁夏笑嘻嘻的夸赞她。 真的，好漂亮啊。 和她记忆中的妈妈一样漂亮。 第四十八章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回去的路上，周菁夏手上抱着赵丽娟给她缝补的衣服，兜里装着赵丽娟给她揣的大白兔奶糖和点心，沉默的走在路上。 在她身侧，周靖晨拎着网兜，往兜里是装着鱼肉的大盆，上面用另一个空盆扣着。 感受到妹妹没有以往活跃。 周靖晨试探开口：“还生哥气呢？” 周菁夏摇头：“没有，哥，我没生你气，我当时就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周靖晨松了口气：“不生气就行，等周六哥领你去买两件衣服鞋子啥的，我这上班太忙了，有时候顾不过来，你以后要是缺啥少啥就自己去买，哥不是每个月都给你30块钱嘛，钱不够花么？” 周菁夏摇头：“哥，够花的，我就是想着还能穿，就没浪费钱去买，我们班级里大部分人都穿着补丁衣服的，只是她们的补丁很好看，我不会缝，才会被她们笑话的。” “哥……你……算了。” 周靖晨莫名其妙，但是看自己妹妹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了。 周菁夏原本是想问问他，可不可以让赵丽娟做她嫂子。 一想到她哥那个死德行，她突然觉得自己大哥配不上人家。 还好她机智，当机立断就认了干妈，干妈家的哥姐嫂子都特别好。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心的妹妹，周靖晨只觉得莫名其妙。 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 晚上，吴玉兰一家已经关灯睡觉了。 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吴玉兰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张大娘。 此时的张大娘满脸泪痕，神色激动。 吴玉兰被吓了一跳：“张大娘，咋地了这是？出啥事了？” 张大娘右手拿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颤抖的递给吴玉兰，她指着照片，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天太黑，吴玉兰根本看不清照片上的人影。 于是她扶着张大娘进了屋。 打开灯后，看到泛黄照片上，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女。 她有些诧异：“这姑娘……” 长的好像周菁夏。 她心里原本被她压下去的想法，渐渐清晰起来。 “张大娘，这照片上的是谁？”这张照片一看就有年头了，肯定不是最近新照的。 “这是我。”张大娘泪眼婆娑。 今天晚上，她回屋后，吃着赵丽娟她们送去的饭菜。 脑子里总是不时的浮现出周菁夏的模样。 那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 总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冥冥之中，张大娘总觉得这很重要。 于是她吃完饭就坐在炕上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她把记忆中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起来。 于是她翻开了那本珍藏很久的相册。 这本相册她很少拿出来看。 或者说，她这些年很少拿出来看。 以前她经常翻看。 相册里有她的丈夫和儿子。 有她的回忆和过往。 张大娘珍惜的抚摸着这本相册，轻轻翻开，慢慢翻看。 直到她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照片。 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照片。 她就说为什么周菁夏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 她把所有记忆中的人都想了一遍，却依旧对不上号。 原来……原来她竟然是和年轻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张大娘激动热泪盈眶。 想到前几天赵丽娟和她唠嗑时说的周菁夏兄妹俩的情况。 张大娘再也坐不住了。 她拿着照片，拄着拐杖，激动的来找吴玉兰了。 “那孩子，那孩子，姓周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张大娘情绪激动，根本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吴玉兰慢慢的安抚张大娘的情绪：“张大娘，您先别激动，咱们先问清楚，要真的是您亲人，那这可是好事，您这孙子孙女都有了，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呢，您老可别哭了，别在哭坏了。” 张大娘深吸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对，我不能再哭了，这是好事，可不能再哭了。” 吴玉兰点头，起身去了赵德海屋里，屋外这么大的动静，赵德海依旧睡得昏天黑地。 吴玉兰把他摇醒：“你去一趟周靖晨家里，把他们俩兄妹喊过来，速度快一些，顺便问问他们家里有没有关于他爸妈的老物件，让他们一起带过来。” 赵德海被喊醒，有些懵：“妈，啥事啊，还非得大半夜去？” 吴玉兰没好气：“赶紧的得了。” 赵德海刚走，赵丽娟就穿着衣服出来了。 看到东屋坐着的张大娘她有些不解：“张奶奶，这是咋了？” 张大娘此时已经平复了情绪。 她把照片递给赵丽娟。 赵丽娟看着照片，下意识询问：“张奶奶，你咋有夏夏的照片？” 吴玉兰开口：“那是你张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赵丽娟瞪大了眼睛：“张奶奶，你年轻的时候居然和夏夏长的一样？！” 吴玉兰：“……” 赵大山：“……” 倒反天罡。 “张奶奶怀疑夏夏是她孙女，所以我让德海去把那兄妹俩找过来问问看。”吴玉兰给她解释了一句。 赵丽娟坐在张奶奶身边，右手轻轻给她顺着气：“张奶奶，你别着急，德海已经去找他们了，估计一会就能过来，等他们过来了，咱们就好好问问。” “好，张奶奶不急，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张大娘赶着赵丽娟回屋睡觉。 赵丽娟摇了摇头，站起身给给张大娘倒了一杯热水：“我睡不着，陪你在这等他们。” 吴玉兰和赵大山把衣服穿好，也坐在一旁等着周靖晨他们过来。 赵德海到周靖晨家的时候，周靖晨兄妹俩也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外面只敲了几下房门，周靖晨就起来了。 赵德海感叹，果然不愧是公安出身，警惕性就是高。 “德海，这么晚过来，出啥事了？”周靖晨快速穿着身上披着的衣服，开口询问。 “我妈让你和菁夏一起过去，说是有事。”赵德海开口道。 “现在？”周靖晨皱眉。 “嗯呢，现在，哦对，妈还说，让你在家里找找，要是家里有关于你爸妈的老物件你也带上，说是有用。”赵德海传达着老妈的指示。 周靖晨虽然有些不解，但想到这个时间段来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打开房门，让赵德海进屋：“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喊夏夏，顺便拿东西。” “好。” 第四十九章往事 周菁夏迷迷糊糊在后面的跟俩人身后，三人沉默的赶路。 凌晨的深夜，只有那高悬的明月照射的点点微光让人能隐约看清道路的轮廓。 好在路程并不遥远，三人走路的速度也很快，二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听到三人开门的声音，张大娘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身来。 看着迈步进来的周靖晨，张大娘神色瞬间激动起来。 她仔细的端详着周靖晨的眉眼，嘴里下意识呢喃出声：“铁柱……” 周靖晨听到了这声呢喃，他的身体蓦然一僵。 周铁柱是他爸爸的名字。 “先坐下，张大娘，你别急，人都来了，咱们有啥事慢慢说，别着急。”吴玉兰站起身，开口拉着张大娘重新坐回炕上。 跟在赵德海身后进屋的周菁夏没有听到张大娘的这声呢喃。 她一进屋，看到屋内坐着的张大娘有些诧异。 这大半夜的，张奶奶咋还在这了？ 赵德厚和李春秀俩人也早就起来了。 所有人都盘腿坐在炕上。 周菁夏被赵丽娟拽着上炕，坐在了张奶奶旁边。 张奶奶拉着周菁夏的小手，泪眼婆娑，舍不得撒开。 吴玉兰见此，开口道：“是这样的，叫你俩过来，是因为晚上夏夏和丽娟去给张奶奶送饭的时候，张奶奶总觉得夏夏眼熟，这不翻看照片的时候，发现夏夏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吴玉兰说着话，把一旁炕上那泛黄的老旧照片拿了过来，递给周靖晨。 周靖晨立马拿过照片查看。 照片上，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身上穿着略显肥大的军装，笑靥如花的看着前方。 周靖晨拿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 这照片虽然有些泛黄，但是看得出照片的主人很是爱惜，照片保存的很好。 张大娘一手拉着周菁夏，眼睛不眨的看着周靖晨，语气哽咽：“你长得和我的铁柱好像。” “我爸叫周铁柱。”周菁夏坐在炕上，她已经猜出了大概。 张大娘眼泪瞬间滑落，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张大娘哭，周菁夏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赵丽娟立马给张大娘顺着后背。 吴玉兰看着沉默的拿着照片的周靖晨：“关于你爸妈的老物件你家里有么？” 周靖晨放下手里的照片，缓缓从兜里拿出另外一张照片。 那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俩人并排而坐，笑的腼腆又甜蜜。 照片上的男人和周靖晨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这是我爸妈，我爸当年出任务，摔坏了脑袋，忘记了自己是谁，认识了在医院当护士饿我妈，俩人结婚后，我妈怀孕，孕吐厉害，没办法工作，就把工作卖了，后来有了我妹，再后来我爸出去出任务，牺牲了……” 周靖晨深吸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继续说道：“可能是临死前他恢复了记忆，想起来自己以前的事情，和战友嘱咐自己是哈市人，老家还有一个老娘，但是伤的太重，话没说完人就没了，我妈不想让我爸带着遗憾走，于是就带着我和妹妹来到哈市，只是她身体一直不好，刚到哈市，还没等安顿下来，人也跟着去了。部队领导知道我们的情况后就给我安排了工作，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妹妹在这边生活。” 周靖晨把这些年他们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爸不是不想回家，是因为摔坏了脑子，所以忘记了家在哪里。 张大娘哭的不能自已：“我苦命的铁柱啊……”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怨过铁柱，怎么能那么狠心，一走就是三十年，杳无音讯。 甚至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不论如何，都不该如此不声不响的，总要给她送个信儿啊。 她就说，她亲手养大的，不该是那忘本的孩子。 原来他是受了伤，不记得家了。 周菁夏听着这些过往，耳边传来张奶奶那悲痛的哭声。 眼泪也跟断了线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赵丽娟怕张奶奶情绪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不停的给她顺着气。 众人也都沉默的听着周靖晨述说往事。 李春秀和赵丽娟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他们家搬过来的时候，张大娘就已经独居好几年了，他们没见过张大娘的儿子，不知道她的夫家姓什么。 吴玉兰叹气，她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前世一直到老太太没了，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一世赵大山因为养的好，提前出院，才碰上了被人贩子拐走的周菁夏。 认识了她们兄妹，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也不知道前世周菁夏被人贩子拐走后有没有顺利逃出来…… 周靖晨眼眶通红， 强忍着泪水：“那时候通讯不发达，我爸忘记了自己是谁，部队又管的严，病好后就开始重新训练，他一般都是在部队待着，很少回家，我和妹妹都是我妈独自一人带大的。” 张奶奶拉着周菁夏的手，语气悲痛：“苦了你们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吴玉兰叹了口气，开口劝道：“张大娘，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找到亲人就是好事，孙子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可得保重身体，以后都是好日子。” 张大娘抹了一把眼泪，年纪大了，体力不济，哭一会就觉得头疼的难受：“对，玉兰说得对，找到了就是好事，不哭了，我还要保重身体以后带孙子呢！” “乖孩子，你也不哭了，这是好事，咱们要高兴。”张大娘转身，用手背轻轻的给周菁夏擦拭脸上的泪水。 周菁夏用力点头，感受着张奶奶那温热的手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唉，好孩子，不哭了。”张大娘伸手把周菁夏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周靖晨在一旁看着，他勾了勾唇角想露出一个笑脸，只是那表情有些扭曲。 赵丽娟给张大娘顺气的手都一顿。 吓人！ 第五十章让人沉醉 晚上三人都没有回去，张大娘和周菁夏跟赵丽娟在她那屋炕上睡的。 周靖晨和赵德海睡在一起。 赵德厚带着李春秀回自己屋了。 时间太晚了，众人简单的洗了把脸就睡下了。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吴玉兰就起床带着赵德海去摆摊了。 昨天已经把肉馅弄好了，现在天气热，家里又没有冰箱，不赶紧卖容易坏。 李春秀怀着孕，昨晚折腾那么晚，吴玉兰就没喊她起来。 她自己也忙活的过来。 吴玉兰走之前和赵丽娟嘱咐好让她起床的时候，把腌好摆在筛子里，晾在外面。 赵德海帮着老妈把摊位支好，就自己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 离他上班的点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呢，他实在是不想折腾。 吴玉兰把今早拿的衣服铺在三轮车上，让赵德海躺在三轮车里凑合躺会。 总比在凳子坐着睡舒服。 赵德海高兴了，老妈果然心疼他！ 躺在车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吴玉兰‘DuangDuang’剁韭菜的声音都没把他吵醒。 馅料剁好，生意陆续上门。 吴玉兰一边包，一边煮着馄饨。 忙中有序。 她这边正给人盛煮好的馄饨呢，李春秀就过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妈，咋不喊我？” 早上醒的时候，婆婆已经走了，公公让她回去继续睡。 她惦记婆婆，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自己走着过来了。 “你咋来了，昨天睡的晚，寻思着让你多睡会。”吴玉兰手指翻飞，飞快的包着馄饨。 李春秀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我怕您忙不过来，就过来了，没事，我不困。” 她话音未落，再次打了个哈欠。 吴玉兰：“……” 人都来了，也赶不回去了，吴玉兰用脚把凳子勾了过来：“你坐着包。” 有了李春秀的加入，吴玉兰轻松了不少。 煮了两碗馄饨，和李春秀快速的吃完。 热乎乎的馄饨下肚，感觉精神都好了不少。 俩人动作麻利，配合默契，客人不用等多久，就端着热乎乎的馄饨走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吴玉兰下了一大碗馄饨，就叫醒了在三轮车上睡觉的赵德海。 赵德海吃完馄饨把放在水盆里的碗都洗干净后，这才晃悠悠的去上班了。 家里，赵丽娟也早早起床了、 她先是把腌制好的牛肉挨个摆放在筛子中，晾晒在外面。 然后进厨房，掀开锅盖，锅里是吴玉兰给留的骨头汤。 赵丽娟去柜子里盛了几碗面粉，和面，打算早上做骨汤面。 周靖晨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赵丽娟有些诧异：“咋醒这么早？再去睡会，吃饭我喊你。” 周靖晨摇头：“睡不着了，我能干点啥？” “那你先去洗把脸，然后帮我烧火。” “行。”周靖晨也没客气，开门去井边打水。 赵丽娟和好面，拎着小菜篮子就去菜园子摘了一把菠菜。 赵丽娟动作麻利，醒好的面擀成一张大饼，折叠好，切成面条。 锅里的骨汤放入一小块猪油，再放上盐调味。 锅开后，下入面条，等面条煮好，把洗好的菠菜放进锅里烫熟，盛出。 周靖晨坐在小凳子上给灶里添柴，原本他早上并不觉得饿，可是闻着骨汤面的香味，他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饿了吧，马上就好。”赵丽娟听到他肚子发出的声音，笑着道。 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他抬头看向赵丽娟，清晨的阳光顺着大开的厨房门洒落进屋内，在赵丽娟的身后形成一道天然的光晕。 配合着她此时温柔浅笑的面庞，让人无端的沉醉其中。 周靖晨看的有些呆了。 “二姐，啥好吃的，好香啊~”他身后，周菁夏的声音响起。 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迷糊。 周靖晨清醒过来，立马低下头。 心里暗骂自己刚刚直勾勾盯着人家姑娘的行为实在是不礼貌，太孟浪了。 幸好没让别人看到。 “二姐给你做了骨汤面，快去洗脸，然后叫张奶奶起床吃饭。”周丽娟转头笑看着周菁夏。 然后看着低头烧火的周靖晨：“别烧了，面都好了，你还添柴火干啥。” “哦……哦哦。”周靖晨也反应过来，立马把手里的柴放到一旁。 “你去喊德厚起床吃饭。”周丽娟不客气的给他分配任务。 周靖晨站起身，走到赵德厚的房门前，敲了几下：“德厚，起来吃早饭了。” 赵德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知道啦，这就起。” 吃完早饭后，几人快速的收拾了碗筷，各自忙碌去了。 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上班。 张大娘拄着拐，依依不舍的看着孙子孙女离开。 “奶，我放学后就来看你！”周菁夏回头看到老太太站在那里，略显落寞的模样，双手做成喇叭的形状，朝着张大娘喊道。 “好！奶奶等你回来！”张大娘笑呵呵的朝她摆着手。 周靖晨也朝着老太太挥了挥手。 老太太高兴不已，只觉得自己手里的拐杖有些碍事。 都耽误她和大孙子挥手了。 看着俩人彻底消失不见。 张大娘拄着拐杖，脚步生风的回家了。 孙女说晚上要来，她得回家拿上钱票，去买一些好吃的！ 她今天得多买一些菜，能和孙子孙女相认，多亏了玉兰，要不是她救了夏夏那丫头，夏夏说不上就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 玉兰这丫头，心眼儿好使，不但救了夏夏，还一直照顾着她这个孤寡老人。 没事就给她送好吃的。 她之前想过等自己老了之后，就把自己现在住的房子过给她，也算是感谢她这么多年照顾自己的情义了，反正自己孤独一身，房子也带不走。 可现在自己找到了孙子孙女，这房子就不能给了。 幸好她手头还有些钱，以后丽娟结婚的时候，她多出点嫁妆就是了。 张大娘心里盘算着。 吴玉兰不知道张大娘心里的盘算，不然肯定是哭笑不得。 上辈子，十多年后，他们这一片拆迁了。 好在就算拆迁，她们两家也是楼上楼下住着，离得不远，她每天回家的时候，都会送去做好的吃食。 吴玉兰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为了老太太的房子。 而是因为赵大山做手术钱不够的时候，张大娘把自己的养老存折都直接给了她，压根没考虑她到底还不还得起。 这份恩情，她吴玉兰要记一辈子的！ 第五十一章张翠花 卖完馄饨，吴玉兰今天不打算去新房。 新房屋里已经空出来了，现在也没啥收拾的了，只等着明天周六她带着赵德海俩人一起过去，让俩人趁休息这两天，把地面铺好， 墙面也抹上腻子粉。 晾上几天，她再去二手旧物市场买一些桌椅，去农贸市场去买一些碗筷和厨房用具。 有了店铺，就不能只做馄饨，她打算弄几个大蒸笼，包包子卖。 吴玉兰蹬着三轮车，载着李春秀俩人去了小市场。 卖肉的摊主对吴玉兰印象深刻，毕竟这样的大主顾很难不记得。 “大妹子，今天来多少？”摊主很热情。 “今天多一点，给我来八斤吧，要这种肥的多一点的，还有那堆肉骨头都给我称上，大哥你这还有板油不？”吴玉兰想起家里的荤油不多了。 上次就想买些板油，结果这两天摆摊太忙，把这事给忘了。 “没有喽，那玩意儿是紧俏货，一大早就卖了，大妹子你要是要的话，我明天给你留一些？你看你需要多少？”摊主很热情极了，这样的大主顾，他可得留住了。 “行，大哥，明天帮我留着，有多少我要多少。”吴玉兰立马开口道。 荤油扛放，等过今天她早餐店开起来后，用的地方就更多，她拌馅习惯用荤油，这样拌出来的肉馅特别香。 把肉钱结算了，吴玉兰又去买了两袋白面。 这才蹬着三轮车和李春秀回家了。 到家时，赵大山已经吃完了饭。 早上赵丽娟走的时候，把昨晚剩的饭菜放在大锅里温着，等中午的时候，赵大山直接端出来吃就可以了。 他现在能下地活动了，只是动作不太麻利，不能大幅度动作。 但是端个菜还是可以的。 昨晚吴玉兰和李春秀都没怎么休息，今天又折腾一上午。 俩人早都困不行了，直接上炕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多小时。 直到张大娘拎着一只收拾好的大公鸡，两斤五花肉，还有一些现成的小菜过来。 “张大娘，这咋拎这么多菜过来？我都买肉了。”吴玉兰看着张大娘放在炕上那一大堆东西，有些扶额。 “你那肉留着，明天包馄饨卖，今天吃我买的！”找回孙子孙女后，张大娘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吴玉兰也打心底里替她开心：“行，那今天咱就敞开了吃！张大娘你坐着，我去做饭。” 吴玉兰先是去外面，翻动一下外面晾晒的牛肉干。 经过一上午的晾晒，牛肉表面的水分已经蒸发了很多。 看着有些抽吧，不过捏着里面还是软的。 翻动好牛肉干，吴玉兰回屋又拿出一把粉条，昨天看几个孩子都挺爱吃粉条的。 再泡上一些榛蘑，这榛蘑是她去年上山自己采了晾晒的，已经没有多少了，她平时都不舍得吃，今天高兴，多泡点！ 吴玉兰打算今天做小鸡炖蘑菇，放一些粉条。 五花肉就做红烧肉炖土豆。 张大娘还买了一根五花肉肠和凉拌猪耳朵。 这俩是现成的。 五花肉肠直接切成片装盘就可以了。 今天的肉骨头买的多，用斧头剁成小块然后直接炖豆角。 最后再蒸两个茄子，做个凉拌茄子。 这是张大娘她们祖孙三个第一顿团圆饭，凑够六个菜，讨个好彩头。 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吴玉兰在心里盘算好要做的菜，拎着菜篮子去园子里摘菜去了。 等她摘菜回来。 周靖晨已经过来了。 “你咋回来这么早？”吴玉兰看了看外面高挂的太阳，现在应该也才三点来钟。 “今天局里没啥事，我就提前回来了，干妈，我把昨天的那条鱼拎回来了，还买了点肉和一只鸡，都放在厨房了。”周靖晨笑着开口。 吴玉兰：“……” “你们真是祖孙俩，这买的菜都是一样的。”吴玉兰有些无语。 这么多肉，现在天热根本放不了两天。 周靖晨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刚刚已经看到厨房放着的肉了：“那就明天吃，这两天都吃了，省的坏。” 吴玉兰好笑：“这肉和鸡你拎去你奶家，吊在她家井里，还能多放两天，你们娘三个慢慢吃，这么多，一顿肯定吃不了。” 周靖晨摇头：“我不拎，干妈你留着，放家里慢慢吃。” “你这孩子，今天菜就不老少，估计就得吃好几天，你不拎走，吃不过来。” “那我把肉撒上盐放坛子里腌着，鸡吊在井里，留着家里慢慢吃。”周靖晨说着直接撸起袖子就要撒盐。 吴玉兰：“……” 这孩子还挺犟。 张大娘拄着拐，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瞅着：“玉兰啊，可别拎来拎去的了，平时都是你做完好吃的给我送去，你这拎过去，我明天还得给你拎回来，你多折腾。” 吴玉兰：“……” 真有道理…… “那行，那你们这两天都来这吃饭，啥时候把肉吃完，啥时候算。”吴玉兰笑着道。 “行！那我们天天来蹭饭，干妈你可不能嫌弃我们。”周靖晨松了口气，他都拎过来了，再让他拎回去，他可不干。 “我们这一大家子，厚着脸皮跟着沾光吃肉，哪还有嫌弃这一说。” 周靖晨把两块肉抹上盐，在吴玉兰的指挥下，放进了坛子里，盖好盖子。 又把另一只已经收拾干净的大公鸡放在篮子里，吊着挂在井里。 看到吴玉兰打算剁肉骨头，他立马接过斧头：“干妈，我来。” 吴玉兰也没客气：“行，还有那只鸡，你也剁成小块，一会炖。” “好嘞！” 周靖晨剁骨头，张大娘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拄着拐杖，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吴玉兰也没管着祖孙俩，拎着菜篮子，坐在井旁，打算一会收拾完豆角和土豆，直接就在井边清洗。 “呦，这么热闹。”张翠花拎着一个菜篮子，走了进来。 “你咋来了，快进来坐。”吴玉兰立马站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问道。 “这不家里的梨熟了，我挨家送两个。”张翠花把手里的框子递给吴玉兰。 又看向一旁笑呵呵的张大娘：“我刚去大娘家，还纳闷您家咋没人呢，合着你搁这呢。” “这是？”张翠花看着坐在那的周靖晨，好奇的询问。 第五十二章办宴 张大娘迫不及待的介绍：“这是我大孙子。” “啊？”张翠花愣了一下。 “翠花，我找着我大孙子了！” 张翠花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吴玉兰也笑着道：“这是张大娘的亲孙子，昨天晚上刚认回来的。” 张翠花只觉得自己脑袋上浮现了好多个问号。 这每个字她都听过，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迷糊了呢？ 张大娘孤寡这么多年，咋突然有了这么大个孙子了？ 张大娘笑呵呵的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张翠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张大娘身旁，听得津津有味。 “张大娘，甭管怎么说，找到了就是好事，以后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张翠花安慰老太太。 又转头看向正在洗菜的周靖晨：“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认干的，以后的日子绝对差不了，小伙儿，有对象没？要不要婶子给你介绍一个？让你奶奶早点抱上重孙子。” 张翠花看老太太在那抹眼泪，立马转移话题，估计老太太昨天没少哭，年纪大了，可不能情绪太激动。 周靖晨脑海里浮现今天早上看到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身影甩了出去，也算是回应张翠花的问题：“还没有呢，婶子，我这两年一直在工作，而且我妹妹还小，就一直没找。” 他刚到二十来岁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对象。 但是女方听说他有个妹妹，并且还在念书，就不怎么同意。 再听到周靖晨居然打算把妹妹供上大学，就更不同意了。 本来日子过的就不富裕，还要供小姑子念书考大学。 那他们自己结婚后生了孩子怎么办？ 后来周靖晨就彻底断了心思，打算先把妹妹供出来再想成家的事。 张翠花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笑着打趣道：“没事，慢慢寻摸，你奶有退休金，让她养着。” 张大娘和她这么多年的邻居，深知张翠花的为人。 也知道她在开玩笑，想要逗自己高兴，就笑着接话道：“对，奶养着，奶有钱！” “哈哈，玉兰，你瞅着没，张大娘找到孙子了就是不一样，现在说话都硬气了。”张翠花笑着打趣张大娘。 张大娘拿手里的拐杖戳了戳笑的正欢的张翠花：“没大没小。” 自己说完，也笑了起来。 张翠花笑的前仰后合：“老太太，我这要是躺地上，没一顿大餐，我可是不起的。” “出息！想讹我一顿饭就直说，还至于你躺地上了？”张大娘哭笑不得。 “那可不，这么大的喜事，咋也得请我们这群邻里街坊吃一顿好的！”张翠花笑道。 吴玉兰也反应过来：“对！张大娘，这事你甭管了，下礼拜天咱们买点好菜，叫上左邻右舍的，好好庆祝庆祝。” 张大娘这些年随了不少礼了，谁家有事她都随礼。 之前她们几个邻居还商量给老太太办个寿宴，让老太太把礼钱往回收一收。 结果因为赵大山出事，老太太六十大寿就这样错过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办宴。 吴玉兰和张翠花对视一眼。 俩人认真了！ “行，我去通知左邻右舍，咱就定在礼拜天呗？”张翠花询问。 “不行，这个礼拜我家有事，下个礼拜没啥事，家里这几个臭小子也能帮忙。”吴玉兰点头。 “那行！就这么定了，咱在哪办?”张翠花再次询问。 “在我这院子里办得了，省的张大娘收拾。”吴玉兰开口。 “行，那我去通知左邻右舍。”张翠花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你着啥急，今晚在这吃。”吴玉兰开口挽留。 “不得，我买菜了，我家老三今天一家子回来，我得回去做饭。家里菜要是不够，缺啥少啥的，你就直接喊我。”张翠花交代一句后，提着篮子，篮子里是吴玉兰给她装的是带回去的青菜，风风火火的走了。 张大娘：“……” 她都没来得及插嘴，这俩人就定了？ 张大娘心里明白。 这些邻居是因为她这些年随了不少礼，心里都记着。 但是她一个孤寡老人，哪来的喜事？ 所以这礼就一直拖着。 张大娘哭笑不得：“你们啊~” 吴玉兰也笑：“都惦记还你礼呢，前段时间说给您办个60大寿，结果大山出事，这不就错过了，正好您这认回了孙子孙女，这么大的喜事，咋也得热闹热闹。” 周靖晨这才明白，干妈和那个婶子的意思。 他也笑着道：“那就办，干妈，我负责买菜。” “正好今天腌那四斤肉还有吊在井里的小鸡一会拽上来抹上盐再吊回去，应该能放到下个礼拜，咱们左邻右舍大概得摆四桌，再买两只鸡，你这几天去钓两条鱼，买些下水猪肝啥的就差不多了。”吴玉兰盘算道。 “肉和鸡咱留着这两天吃，等办席的时候再买。”周靖晨摇头拒绝。 “听我孙子的，那些东西咱就自己吃，奶有钱，过两天奶去买菜。”张大娘也笑呵呵的开口道。 那肉放那么多天，万一放坏了呢，请客让人家吃不新鲜的实在说不过去。 吴玉兰无语：“……张大娘，你那点钱还得养孙子呢。” “那也够！”张大娘霸气回应。 周靖晨把洗好的肉骨头和小鸡都搬进了厨房。 吴玉兰开始做饭。 这时候，李春秀才醒过来，她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妈，做饭咋不叫我？” “睡醒啦？叫你干啥，又没多少活。” 周靖晨很自觉的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负责烧火：“三弟妹，你进屋歇着，我来烧火就行。” “不用你，你进屋陪你奶唠嗑。”吴玉兰伸手把周靖晨拽了起来，推进屋里。 “你也进屋，我自己弄就行。”吴玉兰看着李春秀。 “妈，我进屋也是坐着，在这坐着，咱娘俩还能说说话。”李春秀慢悠悠的坐在小凳子上。 吴玉兰也就不管她了。 两个大锅，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豆角炖肉骨头。 两个锅上面都架上架子，一个架子上闷着米饭。 一个架子上热着周靖晨昨天拎回去的炖鲤鱼。 因为有炖鲤鱼，所以吴玉兰不打算做凉拌茄子了。 不然菜就多了一个。 第五十三章收拾房子 最先回来的是周菁夏，她背着书包，一放学就直接过来了，进屋一放下书包，就搂着张大娘甜甜的喊着奶奶。 把张大娘哄得眉开眼笑。 吴玉兰在厨房都听到了张大娘那开怀的笑声。 “我从嫁过来，就没听到过张奶奶笑的这么高兴过。”李春秀烧着火，小声和吴玉兰说话。 “那可不，这可是自己亲孙女，血浓于水的，咋可能不高兴。”吴玉兰听着也觉得高兴。 张大娘上辈子太苦了，这辈子有这样一个好结局，她也替老太太高兴。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下班回到家里。 看着已经回来有一会儿的周菁夏，俩人轻微的皱了皱眉。 上个星期赵丽梅就在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这都一个星期了，她也没回来？ 赵丽娟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手提袋，那里面装着的是今天刚给赵丽梅做好的衣服。 想着晚上等赵丽梅回来的时候，用衣服哄哄妹妹，让她别和家里置气，可一到家，发现赵丽梅压根没回来。 “都回来就洗手，放桌子吃饭！”吴玉兰在厨房喊道。 赵丽娟有些犹豫：“妈，丽梅……” 吴玉兰面无表情：“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不想回来你就是八抬大轿，也抬不回来人家，放桌子吃饭！” 赵丽娟还想说啥，被赵德海拽了一下，小声道：“二姐，你明天去学校找她一趟，周六周日都不回家，太不像话了。” 赵丽娟点头，顺便看看她在学校的情况，再把做好的衣服给她送过去。 周靖晨看到赵丽娟回来，眼睛就老是不听使唤的朝着她瞄过去。 依仗自己的警觉性，倒是没有人察觉到。 除了他自己。 周靖晨心里唾弃自己，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猥琐极了。 但眼睛却不听使唤。 饭菜上桌，赵德海惊讶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嚯！都是肉菜，这比过年都丰盛啊！” “你张奶奶和周大哥买的，要不你等过年都吃不上。”吴玉兰笑着逗老四。 赵德海一听，立马道：“艾玛，那我可得多吃点，听我妈这意思，今年过年是肯定吃不上了！” 熊孩子！ “坐下吃饭，再贫嘴我再给你加道菜。”吴玉兰无语。 “妈，你打算给老四加道啥菜？”赵德厚好奇。 众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吴玉兰，显然也是想知道。 赵德海叹气：“……三哥，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烧火棍炖肉呗，老妈最擅长的。”赵丽娟挑眉笑着道。 赵德海：“……二姐！” “行，我下回和妈学学，尽量让你不断顿啊。”赵丽娟调侃他。 赵德海：“……二姐，你学坏了。” “守啥人学啥人。天天瞅着你，你二姐能学着好？”吴玉兰拆台。 赵德海：“……” 他夹起一大块鸡肉，放到赵丽娟碗里，讨好道：“姐，你可千万别学我，不然我怕老妈一天打我八遍，还不算宵夜的那种。” 吴玉兰好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妈。吃肉，我借花献个佛，周大哥，你等过两天我和你学会钓鱼后还你哈~” 饭桌上有这么一个活宝，气氛特别好。 吃过饭，吴玉兰对赵德海三人道：“明天早上你们仨睡不了懒觉了，你们得跟我去新房那边，房子地面得抹水泥，墙面也得刮腻子，你们趁这两天休息得把那屋子收拾出来。” “干妈，我明天也放假，跟着一起去。”周靖晨开口道。 “家里人够， 让他们姐弟三个弄就行，你去陪你奶。”吴玉兰笑着道。 “多个人也能快一点，正好我认认地方，周一好去办手续。”周靖晨开口。 “玉兰啊，让靖晨跟着去忙活，也能快点忙忘，我一老太太有啥好陪着的，明天夏夏也不上课，她搁家陪我就行，明天中午你们回来吃饭，我搁家给你们做饭，让丽娟也跟我搁家里，那活那么累，哪能让小姑娘伸手。”张大娘一锤定音。 她现在才60，还能自理，只是平时不舍得吃好的，玉兰才一做了好吃的就给她送过来。 “那行，丽娟和你张奶奶在家做饭。”吴玉兰推脱不过，只得点头同意。 周靖晨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那行，德海你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去喊我，我今天在奶家住。” “费那劲干啥，你就在俺家住的了，跟我睡一起。”赵德海大大咧咧开口。 “不得，我去奶家住，正好晚上还能和奶唠唠嗑。”周靖晨开口道。 “那行，明早我去喊你。”赵德海点头。 事情商定好后，周菁夏拎着自己的大书包，笑嘻嘻的看着赵丽娟：“二姐，我明天来找你玩哈~” 赵丽娟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行，我明天等你来找我玩儿。快跟你奶回去吧。” 祖孙三人慢悠悠的回家了。 家里几人也都开始洗漱休息了。 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又上了一天班，早就累了。 躺在炕上，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吴玉兰把骨头倒在锅里慢慢炖着，又把外面晒着的牛肉干拿回来，放在厨房。 洗了抹布，把炕擦干净，这才放被休息。 第二天一早，吴玉兰挨个把众人叫醒。 然后把骨头汤盛进铝高压锅里，盖上盖子，拎到三轮车上。 她蹬着三轮车，驮着李春秀。 三个大小伙子在后面慢慢走着。 等她把摊位摆好。 给每人煮了一碗馄饨后，这三小子才走到地方。 吃过了早饭，吴玉兰让李春秀自己在这看会儿摊。 她则带着周靖晨三人去了新房。 她们到的时候，大林刚起来，吴玉兰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和几个孩子交代水泥等东西的位置，这才转身离开，李春秀自己一个人在那卖馄饨她不放心。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饭点，她得赶紧回去，要不一会忙起来，李春秀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吴玉兰这边忙的不亦乐乎。 赵德宇那边也同样鸡飞狗跳。 第五十四章两张检查报告 赵德宇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茶几上那张诊断证明，他一夜没睡，就那么看着。 “德宇，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张芳从卧室出来，看到始终保持着同样姿势的赵德宇，眼中闪过不耐。 没用的东西！一点打击都扛不住！ 张芳心里鄙视，面上却不显。 “德宇，你放心，不论你啥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实在不行，等过两年，我们领养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张芳搂着赵德宇的腰，说的情真意切，说到激动处她甚至带上了哭腔。 赵德宇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甚至没有一点反应。 张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她实在是不耐烦哄他，于是慢慢起身，做作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你自己先静一静，我去买些早餐回来。” 张芳说完，拎着包就出门了。 赵德宇始终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仿佛过去了很久。 他缓缓拿起茶几上的体检报告。 两张轻飘飘的纸被他拿在手中，犹如千斤重。 上面那一张显示着他身体异常，无法生育。 而下面的那张报告上赫然写着，他身体健康，无任何异常！ 原来，张芳那天的表现哪怕是赵德宇想要刻意忽略，也无法说服自己。 张芳和他去了三院，又用“来都来了”的理由让赵德宇也做了检查。 赵德宇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回家后，他满脑子都是老妈说的张芳伪造了假的体检证明，骗他说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不能生育，所以才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于是当天下午，赵德宇背着张芳偷偷去了另一家医院，重新做了检查。 周五这天，两张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张芳去拿的他们两个的体检单。 赵德宇偷偷去拿另一个医院的体检单。 看着体检单上那一切正常的字样，赵德宇还挺高兴的。 结果一到家里，张芳就给了他一个暴击。 同一个人，两张体检报告单，两个结果。 赵德宇坐在沙发上想了一宿，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对张芳不够好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欺骗自己？ 赵德宇想的头都疼了，可依旧想不明白。 张芳刚刚那副深情告白的模样，若是他手里没有另外一张体检证明他可能……不！他一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甚至会产生，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的自豪感。 可是那张体检单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就是个大傻逼！ 一个头顶绿的发黑的大傻逼！ 草！ 张芳今天倒班休息，可她实在是不想回家面对赵德宇那张像死了爹妈的脸。 于是她溜达着去了邮局，打算给老家打个电话，她想儿子了。 电话接通，听着电话里那稚嫩的：“姐姐~” 张芳觉得又欣慰又心酸。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儿子正大光明的喊她一声妈妈！ 张芳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 “芳啊，打电话过来有啥事？”张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接过电话询问。 她这一辈子只有张芳这一个姑娘，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后来肚子就一直没动静。婆婆在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件事磋磨她。 张母起初不相信自己怀不上，她觉得是自己丈夫太废物，所以她才生不出儿子的。 她也曾偷摸在村里找人借种。 起初她觉得张芳年纪小，不懂这些，还让她看门。 结果好多年过去了，张母肚子也依旧没有动静。 她这才收了心思，把注意力都放在张芳身上，死活要把张芳供出个人样来。 张芳考上大学的时候，张母激动极了，觉得自己姑娘是大学生，她就算出门腰杆子都挺的直直的。 结果姑娘上学第一年，就挺着大肚子回来了。 她又气又怒，张芳和她说，自己肚里的孩子是她大学老师的，那老师家里很有钱。 张母再生气也狠不下心不管姑娘，咋也不能把未婚先育的名声传出去。 张芳在家里悄悄把孩子生下来后，回到学校发现她的大学老师找不到了。 张母一边骂，一边给自己姑娘收拾烂摊子。 最后索性对外宣称，自己老蚌怀珠，生了个大胖小子。 反正不管村里人咋猜测，她们又没有证据。 “妈，没啥事，我前几天给你邮的钱，你收到没？”张芳开口询问。 “收到了，收到了。”张母笑呵呵的说着：“家里都好，你好好上班，不用操心家里。” 张芳点头应着，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去早餐铺子买了两个素馅包子，打算给赵德宇当早餐。 到家后，看到赵德宇依旧拿着体检单坐在那里。 张芳暗自翻了个白眼。 废物点心！ “德宇，别想了，我买了包子，你先吃点早餐吧。”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赵德宇手中的体检报告。 视线几乎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当看到是两张体检单的时候，她瞳孔一缩。 她记得自己的体检单昨晚就已经收起来了，那这里为什么是两张？ 张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她仔细查看两张单子。 一张是她拿回来的，三院的检查报告。 另外一张是中医院的检查报告。 两张单子上的结果也尽收眼底。 张芳拿着报告单的手蓦然收紧。 此刻，她心里慌乱极了：“德宇……这是什么……” 赵德宇张嘴说了昨天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这是我的另一份体检报告。” 张芳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你怎么会有两份报告？” 赵德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口质问：“张芳，为什么两份报告的结果不同？” 张芳眼中闪过心虚，语气却依旧理直气壮：“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会知道！” 赵德宇眼眶通红的瞪着张芳，忍了一晚上，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抬手就给了张芳一巴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芳被赵德宇打了一巴掌，她捂着被打的右脸有些懵。 她自从和赵德宇在一起后，赵德宇几乎对她百依百顺，什么时候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她？ “赵德宇，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反应过来的张芳，瞬间怒了。 她如同一个泼妇一般，朝着赵德宇扑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动手了 张芳伸手就把赵德宇推坐在沙发上，扑上去就对着赵德宇的脸又抓又挠。 嘴里骂骂咧咧：“赵德宇，给你脸了，你以为我是那任由打骂的小媳妇！？居然敢打我！看老娘不撕了你！” 张芳心里这个气啊。 赵丽娟扇她巴掌她都没这么生气！ 她妈之前就和她说过，遇上打媳妇的男人，不要害怕。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敢豁出命去，老爷们绝对不敢动手。 那时候她还不以为然，觉得赵德宇绝对不可能对她动手。 现在看来，这男人真是一个都靠不住！ 平时跟条狗似的，对她言听计从的赵德宇，现在都敢跟她呲牙了！ 赵德宇一宿没睡，动作有些迟缓，他反应不及，脸上就被张芳挠了个满脸开花。 “张芳！你个疯婆子。”他伸手一个用力把疯了的张芳推开。 张芳再怎么也是一个女人，赵德宇这一推使足了力气。 张芳被推开，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duang’一声。 人也一下子晕了过去。 赵德宇气的站了起来，摸了一下自己被挠的地方。 感觉脸上被挠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指尖上沾染着血迹。 居然被挠出血来了！ “疯婆子！”赵德宇低声咒骂，进屋照镜子去了。 压根没搭理躺在地上一动没动的张芳。 对着镜子左右查看，发现右脸和脖子处好几条抓痕。 赵德宇气得要死，这伤都在脸上，他还怎么上班！ 他走出卧室，想要继续找张芳理论。 就看到张芳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德宇没好气的用脚尖踢了踢她：“干啥呢！赶紧起来！你还想讹我咋滴？” 张芳依旧毫无反应。 赵德宇这下急了，他蹲下身，用手推了推张芳：“张芳，张芳！” 张芳依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赵德宇连忙把张芳抱起来，朝着医院跑去，忙乱中连房门都忘记了锁。 因为离家最近的医院就是张芳上班的医院。 所以赵德海直接抱着张芳去了附属医院。 “大夫，大夫！”赵德宇一进医院就焦急的喊着大夫。 直到把张芳松进急诊室后，赵德宇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他抹了把脸，脸上的抓痕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并不牢固，被他一搓，伤口处再次传来火辣辣的疼，刚刚结痂的伤口被搓破，又开始往外流血。 赵德宇也顾不上脸上的抓痕，顶着一脸血，沉着脸坐在那里等着张芳。 张芳被赵德宇抱着往医院抱的路上时，就已经醒了，她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并无大碍。 医院里的人听到张芳的丈夫顶着满脸的血道子坐在急诊室外面。 都趁着不忙，找机会好奇的过来瞅瞅。 张芳怕赵德宇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听到一些不好的谣言，所以很少让他来医院找自己。 以至于医院的人都特别好奇，张芳找的这个大冤种是啥样的。 听说还是罐头厂的车间主任呢。 看着在他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几个人，赵德宇的脸更黑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那表情和偷瞄的眼神，肯定是在蛐蛐他！ 宋兴旺听说张芳的丈夫来了，他也挺好奇张芳到底找了个啥样的丈夫。 于是他借着去厕所的间隙想过来瞅瞅。 结果他来晚了，他过来的时候，只有张芳脸色阴沉的坐在凳子上。 他四周张望：“咋就你自己坐这？你家那个呢？” “去给我拿药了。” “这是咋地了？出啥事了？”宋兴旺看着她那铁青的脸色。 张芳冷哼：“他自己偷摸去另一个医院重新做了检查。” 宋兴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事你要打死都不能承认，他要是有疑问，你就带着他来咱们医院重新检查。” 张芳点头。 伪造检验单这事，她肯定不能承认。 赵德宇敢打她，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德宇拎着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张芳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一起。 医生大概有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长相很周正。 看到他过来，还笑着和他打着招呼：“您就是张护士长的爱人吧，经常听张护士长提起您，久仰大名，我叫宋兴旺，是这里的主任医师。” 赵德宇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吴玉兰之前和他说的张芳的姘头是她们医院的主任医师。 他下意识看向张芳，而张芳此时正看着宋兴旺。 赵德宇眼神阴郁：“宋医生真是年轻有为。” 宋兴旺勾唇浅笑：“比不得赵主任前途无量。” 说实话，宋兴旺是真的挺喜欢张芳的，听到张芳的丈夫过来，他心里也有比较的心思。 在他心里，张芳人长得漂亮，就算生气，也是温温柔柔的，虽然有些娇气，但是漂亮的女人哪有不娇气的？ “宋主任对张芳还挺上心啊，听到她受伤了，立马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瞅瞅。”赵德宇面无表情。 张芳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他看出来什么了？还是刚刚谁和他乱嚼舌根子了？ 宋兴旺也只是浅笑道：“应该的，张护士长是我们院最优秀的护士，作为同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二位了，张护士长，注意休息。”宋兴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赵德宇转身就走，根本没等张芳。 俩人回到家后，张芳就想回屋躺着，闹着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头疼的厉害，她实在不想搭理赵德宇。 “张芳，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赵德宇语气冰冷。 “你到底要干啥？”张芳要被气死了。 太磨叽了！ “体检单是怎么回事？” “我TM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是医院弄错了呗，不行咱们就重新检查一下不就得了，还至于你不依不饶的？”张芳表现的特别不耐烦。 赵德宇冷笑：“重新检查一下？张芳，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呢？下一次去哪检查？去你们医院么？让你那姘头帮你改检验单？” “赵德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张芳脸色瞬间大变。 第五十六章数不明白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张芳，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敢如此算计我，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赵德宇可不是什么好人。”赵德宇脸色阴沉。 张芳看到赵德宇此时那阴沉的脸色，她心里有些害怕。 “德宇，你说什么呢？是不是今天谁和你嚼舌根子了？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咋可能算计你呢？”张芳开始示弱，想要说些软话，让赵德宇心软。 “哼！”赵德宇直接转身离开。 “德宇！”张芳在他身后朝着他喊道。 赵德宇一路阴沉着脸回家。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 吴玉兰等人已经回来了，刚吃完饭，桌子还没撤。 赵德宇进屋，看到家里还有两个陌生人。 他抿了抿唇：“妈。” 吴玉兰没搭理他。 赵德宇又看向赵大山：“爸。” “呦，真是稀客，你回来干什么？”赵德海好奇。 赵德宇不想搭理赵德海。 可是整个屋里，就只有赵德海搭理他。 “我回来住两天。”赵德宇开口道。 “没你地方。”赵德海立马开口。 “赵德海！这也是我家！”赵德宇本来就气不顺，听到赵德海不同意，他脸色更加不好看。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吴玉兰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筷子。 “妈！”赵德宇不敢置信，她妈会这样说。 “有事说事，喊那么大声，你要给我送走咋滴？”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看赵德宇这德行，应该是和张芳俩人吵起来了。 吴玉兰还是挺想听热闹的。 现在赵德宇在她心里，只剩下看热闹的作用了。 赵德宇看了看屋里的人，吭哧瘪肚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那破事。 张大娘一看赵德宇这样子，就知道他是有事，又不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说，于是她开口道：“玉兰啊，我们娘三个回去睡个午觉，等下午让靖晨过来找德海去干活。” 祖孙三个离开，赵德宇明显松了口气。 家里都是自家人后，他这才开口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吴玉兰看到赵德宇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德宇：“？？？” “妈，你笑啥？” 吴玉兰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笑你活该啊。” 看到赵德宇现在这副模样，吴玉兰只觉得解气。 恶人还需恶人磨。 赵德宇这样狼心狗肺的畜生，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妈！你还是我妈么！”赵德宇不敢置信。 别说赵德宇了，赵德海，赵丽娟，赵德厚两口子都不敢置信。 老妈以前多看重赵德宇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因为爸的事，妈对他失望了。现在看老妈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们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老妈恨赵德宇！ 赵德海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我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不管我？！”赵德宇只觉得心里又愤怒又恐慌。 以前不论他有什么要求，爸妈都会尽量满足他的。 自从老爸住院做手术，他没拿钱后，老妈就变了…… 可是凭什么？！他顾着小家有什么错？！ 而且后来他也把存折给出去了，他妈凭什么这么对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吴玉兰无视赵德宇那涨红的脸。 “要不赵德宇，你改个姓吧。百家姓那么多，你抽个签呢？”吴玉兰笑着建议道。 “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德宇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你妈说不想让你姓赵了，她烦你。”赵大山在一旁慢悠悠的补刀。 赵德宇：“……”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满腔愤怒：“以后你别指望我给你养老！” “那不可能，你就算改姓了，也得给我上交一半的工资。”吴玉兰不以为意。 赵德宇：“……” 他就不该回来！ 赵德宇转身就走，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妈，你真不管他啊？”赵德海犹豫半天，还是开口了。 “管他干啥？他是24，不是4岁!那么大的人了，一有事就知道回家找妈，完犊子玩意！啥也不是。”吴玉兰没好气。 “春秀，把兜子拿过来，咱数钱！”吴玉兰开口喊李春秀。 李春秀立马把钱兜子拿了过来：“妈，给。” 吴玉兰把钱倒在炕上。 也不搭理赵德海几人，自顾自数了起来。 赵丽娟有些犹豫的开口：“妈……丽梅这周没回来，我……我想去学校看看……” 原本赵丽娟打算今天偷偷去的，但是看到老妈对赵德宇的态度，赵丽娟害怕自己要是偷偷去，被老妈知道了会生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不用去，她爱回不回！”吴玉兰扒拉着炕上的钱，整理着。 “她这个星期没回来，手里可能没有钱了……”赵丽娟再次开口。 “她兜里的钱比你都多，咋可能没钱。”吴玉兰说完，数钱的动作一顿。 然后把钱重新捋好，从头数了起来。 一打岔，她忘了刚刚数到多少了。 “咋可能，上个星期我就给了她25交资料的钱，她手里应该没有了。”赵丽娟皱眉。 “二姐，我也给了她25.”李春秀在一旁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给了她多少，但是肯定超过25了。”赵德海也开口道。 几人说完，互相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下来。 这些钱，就算交完资料，还剩五十多。 她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够了。 “确实比我有钱。”赵德海感慨一句。 他应该是家里最穷的了。 “妈，你咋知道她手里有钱？”赵德厚有些好奇。 “赵丽梅手里最少得有1000多，人家有心眼子着呢，每次从家里要钱都是分开要的，她没事就上你们几个手里划拉一遍存起来，你们看着，她这次不到高考完，是不会回来的。” 吴玉兰深吸一口气，把刚刚数到一半的钱，又重新捋好。 年纪大了，这脑子也不好使了，她又给忘了！ “你们都闭嘴！我数不明白了！”吴玉兰瞪了一眼还想要开口的赵德海。 第五十七章出去玩 “丽娟你去把我中午带回来的板油炼成荤油，都别在我这杵着了，该干啥去干啥去。”吴玉兰撵人。 他们再搁这墨叽，她这点钱数到天黑也数不明白。 赵丽娟老老实实的起身去炼板油了。 赵德海用手在虚空中做了个捏住嘴巴的动作，翘着二郎腿，摊在椅子上，歪着脑袋，不说话了。 吴玉兰：“……” 真想踢他一脚。 “滚去给你姐烧火去！”吴玉兰决定眼不见为净。 赵德海撅了噘嘴，不是很想动弹。 但是迫于老妈的淫威，还是起身去厨房找他二姐去了。 屋里消停下来，吴玉兰这才重新开始数钱。 这几天的大差不差，上下浮动都用粮票补上了。 粮票的取消是在1993年，肉票是明年八月，从武汉开始逐步取消。 吴玉兰记好账，把钱装在盒子里。 拿着五块钱出去找李春秀了。 李春秀此时正在跟赵丽娟一起切板油。 “春秀，你今天的工资。”吴玉兰直接把五块钱揣进她的衣服兜里。 “谢谢妈。”李春秀笑嘻嘻的和婆婆道谢。 赵德海没有让任何反应。 老妈每天给三嫂五块钱的工资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也没觉得有啥。 三嫂还怀着孕呢，天天和老妈起早贪黑的，给钱是应该的。 只要是不给老大两口子，赵德海心里都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管是二姐，还是三哥三嫂，一直对他不错。 他虽然爱算计，但还算是知道好赖的。 吴玉兰把钱给春秀后就出了厨房，去看晾晒的牛肉干去了。 “妈，地面已经抹完了，得晾几天，礼拜三下午，没有粮车，我和老四能提前请一会假，再去把墙面抹上腻子就行了。”赵德厚坐在井边的小凳子上把吴玉兰今天带回来的肉骨头剁成小块，看到吴玉兰过来翻牛肉条，就和她汇报了一下新屋那边的进展。 吴玉兰点头：“行，那妈就交给你了，你看着整。” “妈，下午没啥事，我想和周大哥去钓鱼。”赵德厚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想去就去呗，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就行，问问你媳妇想不想去，想去就带她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吴玉兰无所谓，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玩一玩也挺好。 赵德厚高兴坏了，立马起身把剁好的肉骨头端进厨房找媳妇去了。 赵德海立马开口：“三哥，我也想去。” “你好好在家给二姐烧火。”赵德厚拉着媳妇的小手就朝厨房外面走去。 吴玉兰进屋，看到眼巴巴瞅着她的老四：“丽娟你和德海也跟着去玩。” “妈，德海去吧，我在家炼油。”赵丽娟把撩好的板油都倒进了锅里，又在锅里添了一瓢水。 “板油都进锅了，剩下的妈整，你跟着出去玩。”吴玉兰推着她进了屋里：“去换件衣服。” “德海，你去追你三哥三嫂，让他们等会。” “好嘞！”赵德海跟跳马猴子似的‘嗖’一下窜出去二里地。 吴玉兰回了自己屋里，打开柜子。 里面放着这段时间邻居们来看赵大山这个病号时带来的点心和苹果。 吴玉兰每样拿了一些出来，又拿出两个苹果，切成小块装进饭盒里。 赵丽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吴玉兰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边角处绣着小花用来遮挡磨损的地方：“去穿你给赵丽梅做的那件，知道给别人做衣服，不知道给自己做两件。” “没事儿，妈，我这衣服还能穿呢，那件给丽梅，她在学校念书，穿的破了让人笑话。”赵丽娟笑呵呵的露着她的两个小梨涡。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换你就去换！”吴玉兰瞪她。 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别人，从来不想自己。 有时候吴玉兰都在想，赵丽娟和赵德宇俩人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没发育好，心眼子都让赵德宇抢走了。 赵德宇心眼子跟筛子似的，啥好处都想抢到手。牛拉泼粑粑他都得捡回家烧火。 赵丽娟就完全相反，想着这个，惦着那个，生怕给家里的不够。 赵丽娟没办法，只得再次进屋。 只是那件白色碎花的衬衫，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穿在身上。 于是她索性就不为难自己了。 赵丽娟悄咪咪的站在门边，把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小缝，看老妈在干啥。 打算趁老妈不注意，她直接偷偷跑出去算了。 吴玉兰把点心和切好的苹果都装在布兜子里，又用空罐头瓶子装了两大瓶子的凉白开，放在里面。 收拾完，一转身就看到赵丽娟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吴玉兰：“……” “行了，别藏了，出来吧。” “妈……”赵丽娟有些不好意思。 “拎着去找他们玩去吧。”吴玉兰说着又给她递了十块钱：“天气要是热就买几根冰棍吃。” 没再为难她换上那件新衣裳。 “妈，我有钱，你咋给这么多。”赵丽娟立马推辞。 “给你就拿着。”吴玉兰把钱给她装兜里：“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好嘞，谢谢妈~妈最好了！”赵丽娟照着吴玉兰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不好意思的拎着布兜子跑了。 “这孩子~”吴玉兰摸了摸被亲的右脸，哭笑不得。 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 丽娟从小就懂事，很少对她撒娇。 像这样孩子气的时候，真的不多。 赵丽娟小脸红扑扑的跑出大门，周靖晨一行人正好走到门口。 “二姐，我刚要回家喊你呢，你就出来了，这时间卡的刚好。”周菁夏看到她立马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二姐，你脸咋这么红？”李春秀好奇道。 这小脸红的，跟大苹果似的。 周靖晨看着红着脸的赵丽娟，眼里也闪过笑意。 “没啥，刚刚跑的太快了。”赵丽娟故作自然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把手里的兜子递给赵德海：“你拎着，妈给咱准备的好吃的。” 赵德海一听就想打开瞧瞧：“我瞅瞅妈给准备了啥。” 赵丽娟立马把布兜子抢了回来,递给赵德厚：“还是你拎着吧，给他拎着我怕没等到地方，就剩个兜儿了。” “二姐！净瞎说，那不是还有饭盒呢么。”赵德海不服气。 “嗯，幸亏你牙口不好。”李春秀笑着打趣赵德海。 赵德海：“……” 第五十八章邻居八卦 几人有说有笑的跟着周靖晨朝他家走去。 他家里有鱼竿和渔网，一会都拿上。 今天他一定得使出看家本事，怎么也得钓上来两条大鱼！ 周靖晨眼神扫过脸上依旧带着红晕的赵丽娟，心里默默的想着。 赵大山拄着根棍子，慢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缓慢的坐在灶口的小凳子上，笑着道：“得了，看样子只能我给你烧火了。” 吴玉兰好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赵大山挑眉，嘴上说着话命苦，眼神里全是笑意。 “明天给你买大白兔奶糖，让你甜点。”吴玉兰调侃他。 “行，多买点，给你也甜一下。”看着老婆子脸上那轻松的笑意，赵大山也觉得高兴。 “我一会包点油滋啦小白菜的包子？”吴玉兰问赵大山。 “行啊，我帮你包。”赵大山没有意见。 他啥都爱吃，根本不挑食。 另一个大锅正好把骨头汤炖上。 老两口把板油炼完，装进一个大肚子的陶罐子里。 不用烧火了，赵大山就慢悠悠的挪到外面，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吴玉兰坐在井边洗小白菜。 张大娘拄着拐杖，晃悠悠的过来了。 “张大娘，你中午没睡午觉啊？”吴玉兰笑着问。 “没睡着，和夏夏唠了会嗑，他们去钓鱼去了，我闲着没啥事就过来找你唠唠嗑。”张大娘笑着道。 “这咋？家里就剩你们老两口了？” “嗯呢，他们都出去钓鱼去了，靖晨拿过来那两次鱼，把他们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德海和德厚吵着要跟着去钓鱼，我寻思正好休息，就让他们一起出去玩了。” “年轻就是好，一天到晚可哪跑都不知道累。”张大娘感叹。 干一上午体力活，吃顿饭立马就能活蹦乱跳的。 “张大娘，靖晨那俩孩子打算以后咋整？是搬过来和您一起住，还是您搬过去和他们住?”吴玉兰询问张大娘以后的打算。 “他们打算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这地方大，还能收拾出来两个房间，到时候他们两个一人一间，靖晨说他这段时间单位没啥事，能早点下班回来，慢慢收拾。”张大娘笑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了。 “那还慢慢收拾干啥，明天让德海德厚过去帮着收拾。”吴玉兰开口。 她之前不知道周靖晨他们的打算，早知道她就不让周靖晨过来帮忙了。 “你那新房还没整完呢，不能耽误你开店，他慢慢收拾，也不着急。”张大娘不赞同。 “没事，我那房子地面刚抹好，得晾几天呢。”吴玉兰道。 “等晾好了才能抹墙面。” “那行，那明天就让他们三个一起收拾，中午我在家里做饭，你跟春秀去卖馄饨。”张大娘点头，也不再客气了。 她们两家原本关系就好，现在又有了周靖晨和周菁夏的关系在。 那更是亲近。 “行，那我回来就吃现成的了。”吴玉兰笑着道。 馅料拌好，吴玉兰开始擀面皮，赵大山和张大娘负责包包子。 左右也不着急，三人一边唠着家常，一边慢悠悠的包着包子。 “前两天王青山他大儿子回来了。”张大娘捏着包子对吴玉兰道。 吴玉兰在脑海里扒拉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扒拉出了这个人。 “感觉好多年没见着了，这不年不节的，他咋回来了？”吴玉兰好奇。 “他领了个姑娘回来说是要结婚。”张大娘道。 “哦，那难怪，我说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上辈子王向文也是这个时候回来办婚礼的。 只是中间好像出了什么意外，这婚礼没办成。 后来他就消失了，王家也搬走了。 吴玉兰就再也没见过这一家子。 时间太长，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他现在在哪上班？”吴玉兰询问。 “他前些年下乡当了知青，后来考上京市大学就一直没回来。他带回来那姑娘也是京市的，说是他们一个单位的。”张大娘一个人在家无聊，就乐意坐在胡同口大柳树下，听那群老娘们唠嗑。 所以掌握着左邻右舍的第一手情报。 “还是个京市的姑娘，那这王向文找这媳妇可真不错。” “不错啥？你一直忙不知道，这王向文前些年下乡的时候结过婚了。”张大娘不紧不慢的扔很出一个重磅炸弹。 “啥？结过婚了？”吴玉兰这下真的吃惊了，她是真不知道这事。 “嗯呢，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没回家，就是因为不敢回来，前两年他那乡下媳妇带着儿子找过来了，当年就让王向文他妈撵走了，连王向文的面都没见着。”张大娘撇撇嘴：“这一家子，太造孽了。” 吴玉兰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印象，隔得时间太久，她是真记不住了。 “那他和乡下那个媳妇没领结婚证么？” “没领，要是领结婚证，这事不就露馅了么。”张大娘冷笑：“王向文当年下乡受不了干活的苦，就找了个乡下姑娘，结婚的时候，连他爸妈都没过去，明摆着没把人家姑娘当回事。” “那孩子呢？他们也不认？”吴玉兰询问。 “人家那算盘珠子扒拉的那叫一个响，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那孩子就算他们现在不认，那也是他们王家的孙子，等王向文再找一个媳妇，要是生个姑娘，他们就把孙子接回来养，要是生个孙子，那孩子就让他妈养着。”张大娘话语里都是对王家的不屑。 “那王向文前头那个媳妇，他就打算不要了？”吴玉兰其实心里真没觉得有啥好惊讶的。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如果说这王向文是陈世美，那她家老大就是武大郎。 嗯……不太准确，虽然帽子的颜色是一样的，但是武大郎对他兄弟那是没得说。 她家那棒槌，还赶不上武大郎！ “王向文从乡下考出来后，就没再打算要这个媳妇。”张大娘叹了口气。 吴玉兰想起另外一件事，今年七月十九号，国家对于当前的各种严重刑事犯罪要严厉打击。 这离严打眼看着就剩一个来月了。 也不知道后来王向文消失是不是和这个事情有关系。 第五十九章钓鱼 不过吴玉兰打算听听热闹就算了，不说她和王家没啥来往。 就说王向文干的这缺德事，她就不想管。 帮这样的人，吴玉兰都怕折寿。 吴玉兰不知道，她们在家里议论的人，此时正和赵丽娟几人说话呢。 “赵丽娟！真是你啊，你咋来河边了？”王向文惊喜道。 赵丽娟看了半天，终于把面前这个像老妈晾晒的牛肉干似的家伙认出来：“王向文？你啥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回来，这是我对象冯映秋，映秋这是我同学赵丽娟，这俩是她弟弟。”王向文给俩人做介绍。 “这是……丽梅么？”王向文看着周菁夏有些不确定。 看着不太像啊。 “不是，这是我妈认的干闺女，周菁夏，这个是她哥周靖晨。这是我三弟媳妇。”赵丽娟挨个给做了介绍。 毕竟是邻居，咋也得互相认识一下。 冯映秋是一个很健谈的姑娘，几人很快就熟络了。 反正也是来玩的，几人索性就一起。 “你们这是回来结婚的？”赵丽娟好奇的问冯映秋。 “嗯呢，我先过来看看，要是合适，就把婚结了。”冯映秋性格爽朗，没有一点扭捏。 “婚姻大事，还是得多考察考察的。”赵丽娟隐约听到过王向文的事情，但是并不确定，而且这事她也不好说啥。 就只能隐晦的提个醒。 冯映秋似乎没听懂赵丽娟的话。 她自顾自的说道：“我家只有我一个姑娘，就招个上门女婿。” 赵丽娟这下真的惊讶了：“上门女婿？” 看到冯映秋点头，赵丽娟再看向那条‘牛肉干’脸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王向文爸妈同意？” “同意，不过他爸妈想让我们在这边办个席，然后回北京再办一次。”冯映秋语气平淡。 冯映秋当然知道王向文家里的打算，这就是不想让街坊邻居知道王向文入赘这件事。 但她就是要故意说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在明面上，免得后面扯不清。 她想借赵丽娟的口，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但是她这算盘打错了。 她要是和赵德海说这件事，估计明天天不亮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了。 赵丽娟就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 这话传到她这，那就是到头了。 赵丽娟也不是蠢人，听到她的话，也反应过来冯映秋的意思。 “你和我说这个没啥用，我平时上班很忙，平时也没啥时间。”赵丽娟直接把话挑明。 冯映秋愣了一下，脸上也闪过不好意思。 “每天胡同口那里的大槐树下都会有人坐在那聊天，你要是没啥事，可以去那溜达溜达。”赵丽娟不知道冯映秋知不知道王向文之前下乡的事情。 所以让她直接去大槐树下，不管是散布消息，还是接收消息，那里都是最优选择。 冯映秋沉默一瞬。 “对不住。”冯映秋是个很大方的姑娘，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就毫不扭捏的道歉。 “这有啥，能理解。”赵丽娟笑道。 萍水相逢，她该说的已经说了。 就看冯映秋怎么做了。 “二姐，唠啥呢？”周菁夏跑过来挽着赵丽娟的胳膊，插入俩人中间，把她和冯映秋隔开。 她刚刚在前面和三嫂坐在一起，大哥突然拽了她一下，示意她过来。 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没啥。”赵丽娟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王向文和赵德厚，赵德海俩人忘乎所以的吹着牛B，完全忘了他未过门的媳妇。 冯映秋也不在意，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河水，不知道在想啥。 “上鱼了！”周靖晨快速抬起自己的鱼竿。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周靖晨的身上。 周靖晨感受到鱼竿上传来的强烈颤动，心里高兴。 凭经验，这条鱼应该不小。 于是他高高挑起鱼竿，朝后退去。 鱼被鱼线拽着，离岸边越来越近。 “德厚，捞鱼！”周靖晨手里死死的挑着鱼竿，朝赵德厚喊道。 赵德厚立马拎着抄网往大鱼头上套去。 俩人齐心协力，很快把大鱼拽上了岸。 “哎呦！这可真不小！”周丽娟几人也都围了上来，稀罕的瞅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鱼。 “周大哥，它咋不动弹了？”赵丽娟蹲在地上，用手戳了戳大鱼。 周靖晨看着赵丽娟的动作，眼中闪过笑意：“刚才在水里扑腾的太狠，没劲儿了。” 赵丽娟抬头：“德海，快把桶拿过来装上，要不一会跑了。” “跑不了。”周靖晨也挺高兴，刚甩了两杆，就上了一条这么大的鱼。 看这样子至少得四五斤！ 把大鱼装进桶里，赵丽娟才松了口气。 几人坐在岸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两小时的时间，只有周靖晨最开始上的那一条大鱼。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只钓了几条巴掌大的鲫鱼。 眼瞅着太阳就落山了。 赵丽娟把饭盒装进布兜儿里，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吧，咱该回家了。” 几人有些意犹未尽。 “下回有空咱再来。”赵丽娟察觉到几人的情绪，开口道。 “晨哥，明天你有空不？要不咱明天还来？”赵德海看着大河依依不舍。 “明天不行，我得在我奶家收拾房子，我和夏夏打算搬过去和我奶一起住。得把屋子收拾一下。”周靖晨摇头。 “正好明天我和老四也没啥事，那我俩去跟你一起收拾。”赵德厚一听，立马开口道。 “那也行。”周靖晨也没和俩人客气。 几人拎着水桶先是去了周靖晨家里把鱼竿和渔网都放回家。 这才拎着鱼朝家里走去。 王向文和冯映秋只在那玩了一会就走了，并没有多待。 几人到家后，吴玉兰看着那条大鲤鱼，以及五条巴掌大的鲫鱼拍手笑道：“哎呦！今天收获不错啊！正好这几条鲫鱼一会炖个汤，咱今晚吃油滋啦包子。老四，你去看看还有没有豆腐了，去买两块回来，咱炖个鲫鱼豆腐汤。” “行，我这就去瞅瞅。”赵德海一听吃，脑袋削尖儿的往外跑去。 第六十章收拾屋子 周靖晨拎着鲫鱼去井边收拾。 周菁夏和赵丽娟围在张大娘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事。 “你们还看到王向文对象了？”张大娘开口询问。 “昂！见着啦，奶，我跟你说，他那对象人可白净了，长的也挺好看的，性格也不错，大大方方的。”周菁夏对冯映秋的观感也不错。 赵丽娟想了想，还是拉着张大娘小声的嘀咕起来：“张奶奶，那姑娘跟我说，王向文是入赘到她们家的。” 张大娘这下是真的吃惊了：“入赘？！” “嗯，王家把这件事瞒的死死的，谁都没说，想来是有其他盘算，所以冯映秋才会把这件事和我说了，想通过我的嘴把这件事传出去，把王向文入赘这件事坐实了。”赵丽娟点头。 “她找错人了，她要是跟德海说，这事都过不了夜。”张大娘好笑。 “啥事过不了夜？”赵德海买豆腐回来，一开门就听到张大娘在说他。 “没啥，你买到豆腐了？”赵丽娟笑着询问。 “买到了，就剩三块了，我就给包圆了。”赵德海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周靖晨刚收拾完鲫鱼进屋，赵丽娟就起身挽着衣袖朝外面走去。 周靖晨：“……” 他默默的转身，跟着出了屋。 “妈，我弄鲫鱼汤，你歇着。”赵丽娟一边说一边把墙上的围裙拿下来围上。 一转身看到出来的周靖晨： “你出来干啥？” “我帮你烧火。”周靖晨语气自然。 “不用你，春秀帮我烧火就行，你进屋吧。”赵丽娟把围裙系好。 周靖晨看着已经坐在灶口的李春秀，又默默的转身进屋了。 吴玉兰也没进屋，而是朝着屋里喊道：“德厚，把桌子放好。” “好嘞！”赵德厚在屋里答应一声。 开始放桌子。 吴玉兰把锅里蒸好的包子都捡到盆里。 又把中午吃剩的菜放在锅里热着。 等鱼汤好了，估计菜也能热好。 吴玉兰做完这一切，用围裙擦了擦手，这才进屋。 张大娘看她进屋，立马拉着她坐在炕边说悄悄话。 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说王向文入赘这事。 张大娘平时都是坐在那里听八卦的，她很少和别人讲八卦。 平时和吴玉兰能讲一讲，但是吴玉兰要上班，太忙，根本没啥时间。 老太太平时憋得实在是有些难受。 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吴玉兰，她可得讲个痛快。 两个小老太太在一旁嘀嘀咕咕。 直到赵丽娟在厨房喊饭好了。 众人立马出去，端菜的端菜，拿碗筷的拿碗筷。 油滋啦的包子咬一口酥香酥香的。 鲫鱼豆腐汤鲜嫩可口。 玩了一下午，哪怕带了点心，但是这么多人，一人也就分了两小块，他们早都饿了。 赵德海更是三口一个大包子，跟饿了好几天的难民似的。 转头看向赵德厚，也是不遑多让。 相比之下，周靖晨吃的就斯文多了。 但是速度也是不慢的。 吴玉兰看的直嘬牙花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简直是真理。 张大娘看着几个大小伙子吃饭，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现在家里都不缺那一口粮食，能吃是福。 她现在年纪大了吃的不多，但是喜欢看小辈吃饭。 吃的越多她越高兴。 张大娘看赵德海碗里的鲫鱼汤没了。 又给他盛了一碗。 “谢谢张奶奶。”赵德海咬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 “吃，多吃点。”张奶奶笑呵呵的道。 赵德海朝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继续埋头狂炫。 “奶明天中午给你们包饺子，猪肉小白菜馅的。”张大娘笑呵呵的道。 “对了妈，明天没啥事，我和老四答应去帮晨哥收拾屋子了。”赵德厚对吴玉兰道。 “行，去吧。”吴玉兰也没说今天下午自己就答应张大娘的事。 既然几个孩子私下都说好了，她就不管了。 吃过饭，几个孩子收拾好了碗筷。 然后各自收拾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赵德厚把吴玉兰和李春秀送去摆摊后，就回家喊醒了赵德海。 俩人收拾了一下就去张大娘家干活去了。 此时周靖晨也已经起来了。 周靖晨拎着一袋子白面把俩人送去吴玉兰家里。 “周大哥，你拿白面过来干啥？”赵丽娟看着那一袋子白面有些不解。 “奶让我拿过来的，你问奶，我先回去干活啦。”周靖晨把白面放在厨房的地上后，直接跑路。 回到家和赵德海兄弟俩开始收拾屋子。 西屋长时间没住人，里面都是一些不常用到的物品。 后面那个屋子里也都是灰尘。 周靖晨把东屋的门窗关好。 这才开始收拾。 几人先是把西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出来放在院子里。 然后把棚顶上的蜘蛛网和灰尘用笤叟清扫干净。 这个屋子是周铁柱之前住的，后来周铁柱走了之后，这屋子就再也没住过人。 火炕这么多年没烧过，早就不能用了。 三人把火炕扒开，清理火炕底下的烟道。 收拾完这些，就已经到中午了。 周菁夏过来喊三人过去吃饭。 一上午的体力劳动，三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想到昨晚张奶奶说今天中午吃饺子。 赵德海立马扔下手里的铁锹，就朝着家里跑去。 回到家里，他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 去井边洗手洗脸。 把自己洗的差不多才敢进屋。 此时吴玉兰和李春秀也已经回来了。 几人围着桌子坐在那里等他们三个开饭。 赵德海进屋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盘子的饺子流口水。 好在理智尚存，知道等人到齐才能伸筷子。 好在俩人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很快就进屋了。 随着老妈的一声：“开饭。” 赵德海再也忍不住，伸筷子就夹起一个饺子扔进嘴里。 “太香了！”赵德海只觉得满嘴鲜香。 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一口一个饺子，总算是把空空的胃填的差不多了。 赵德海这才慢下了速度。 “下午我和你们一起去收拾，人多能快点。”吴玉兰开口道。 下午没啥事了，她跟着去一起收拾。 “妈，下午我们砌炕，全是灰，你在家歇着。”赵德厚开口拒绝。 周靖晨也开口道：“干妈，我们仨就能整。” “就是，玉兰，咱下午去百货商店溜达溜达？”张大娘开口道。 吴玉兰果断点头，她正好想给闺女买几件衣服：“行，那咱娘几个去逛街！” 第六十一章去逛百货大楼 赵丽娟三人到底是没机会跟着一起去百货大楼。 三人去张奶奶那院子，擦洗搬出来的柜子。 吴玉兰索性把三轮车上面的东西搬下来。 载着张大娘俩人去百货大楼溜达了。 “大娘，你要买啥？”吴玉兰把三轮车和百货大楼旁边的一棵大杨树锁在一起，回头问张大娘。 “我想着给俩孩子买两件衣服。”张大娘笑呵呵的说道。 “行，那咱先去看衣服。”吴玉兰点头。 她也想给二姑娘和三儿媳买两件衣服。 俩人进到百货大楼。 现在的百货大楼相较后世肯定是不能比。 但是和前几年相比，那热闹了不止一星半点。 吴玉兰看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百货大楼。 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她重生回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玉兰，你瞅瞅这件衬衫好看不？”张大娘手里拿着一件红色衬衫，上面带着白色的小点，看上去港风十足。 吴玉兰眼睛一亮：“这件好看，适合丽娟穿。” 张大娘也点头：“嗯，我也觉得适合丽娟。” “大娘眼光真好，这可是港台明星同款呢！我费了好大劲儿才从那边进过来的货。”卖货的女店长笑着道。 她身上穿着一件五颜六色小格子拼接成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红色的半身长裙，一头大波浪，看上去洋气极了。 吴玉兰眼睛一亮，这这裙子也好看：“小姑娘，你身上这裙子还有没有？” “有！婶子，我给你找。”店老板回头扒拉了几下，拿出一条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同款裙子。 吴玉兰趁她翻找裙子的时候，又拿起另外一件奶黄色，上面带着红色和蓝色印花的半袖衬衫。 朝着店老板身上比划了一下。 店老板手里拿着裙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吴玉兰拿着半袖在她身上比量。 “婶子，你这眼光也太好了吧？这衣服我也得留一件，以后陪着这条红裙子一起穿。”店老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惊喜，她其实也不会搭配，都是在电影里看到的，就拿回来了。 她身上这一套也是看到电影里女明星这么穿，她就照葫芦画瓢，跟着穿一样的，自己根本不会搭配。 此时的镜子里，她上半身是吴玉兰拿着的那件半袖衬衫，下半身是她身上的那条红色长裙。 吴玉兰但笑不语。 哪是她眼光好，实在是她看的太多了，照葫芦画瓢，自己也能试着搭配出来。 “这一套，再加上那件红色的长袖衬衫，你给我算算多少钱？”吴玉兰开口。 这里其他的衣服她都看了，没啥看上眼的了。 “婶儿，这两件衬衫你给我50就行，这条裙子你给40，一共90咋样？”店老板看吴玉兰爽快，赶紧报了价格。 不咋样！ 她辛苦卖一天馄饨就能买一套衣服！ “一共五十。”吴玉兰直接拦腰砍。 “大娘，我这哪有那么大幌子啊，你这价讲的的太多了，我这可都是在港城拿的货，您好歹也得让我赚点啊，这样，我退一点，78块钱，大娘，您好歹让我赚一点啊。”店老板惊呼一声，连婶子都不喊了，直接喊大娘。 她都头疼死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小商小贩，在这里卖货都可以讲价了。 这要搁前几年一分钱都不能讲，反正顾客有的是。 吴玉兰放下手里的衬衫，态度坚决：“50，你要是不卖我就走了。” 张大娘配合着吴玉兰俩人往外走。 店老板眼神变了变，始终没开口，那大娘对这套衣服那么满意，她就不信这俩人就这么放弃了。 吴玉兰俩人也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店呢，她就不信没有合适的。 眼看着俩人在不远处的一家店门口驻足，那个年纪更大的大娘手里拿起一件和刚刚那个红色差不多款式的长袖衬衫，她再也忍不住了，立马招手：“大娘，大娘！” 看到俩人同时回头瞅她，她立马回头瞅她：“您过来，咱还能再商量嘛~” 吴玉兰摇头，拿起手上的衬衫询问：“这件咋卖？” 店老板急了，立马走过去，把吴玉兰手里的衬衫抢过去就给挂了回去，然后挽着吴玉兰的胳膊就往回走：“大娘，咱回，我给你装上！” “钱眼子！你缺大德的，跑来抢老娘的顾客！”刚刚询问价格的店老板立马不干了。 指着拉着吴玉兰的店老板就开骂。 那被叫钱眼子的店老板也是脸皮厚的，根本没搭理她。 三步并两步就拽着人回去了。 利索的把衣服给装好，递给吴玉兰：“婶子，我就赔钱给你了，下回缺啥你还过来哈~” 吴玉兰把钱递给她，这才拎着衣服走了。 钱眼子拿着钱，还是挺高兴的。 这一单她怎么也得赚20块钱！ 这些衣服的款式确实是她在电影上港台明星身上穿的，但都是她妈自己踩缝纫机做出来的！ 哈哈哈！！ 吴玉兰拎着衣服，想着衣服穿在姑娘身上的样子，她心里也高兴。 一会好好瞅瞅，再买两件连衣裙给三儿媳，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宽松的连衣裙穿着更舒服。 至于两个臭小子，一会出去在外面摆摊的地方随便买两件就行了。 差不多同一款式，但是不同颜色的连衣裙，吴玉兰买了四条。 还给周菁夏买了一条。 那姑娘喊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干妈，自己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张大娘买了另一种款式的连衣裙，也买了好几条。 还给周靖晨买了两套衣服。 俩人过了一把自由购物的瘾。 直到逛累了。 俩人才出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的外面，也有不少卖衣服的小商贩在摆摊。 吴玉兰随手挑了两件男士的半袖衬衫。 就骑着三轮车回家了。 当然，她也没忘记给家里的老头子买大白兔奶糖。 俩人到家的时候，几个姑娘刚去澡堂子洗完澡，坐在房檐下晾头发，聊着天。 看到俩人回来，都凑了上来。 看到三轮车上那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惊呆了：“妈，你捡钱了？” 这咋买这么多？ 吴玉兰好笑：“昂！捡了一块大金子。” “真的假的？”赵丽娟瞪大眼睛。 “这虎妞！”吴玉兰弹了一下她脑门。 说啥都信。 不是虎是啥？ 第六十二章换装 进屋后，吴玉兰就开始分配今天的战利品：“这是丽娟的。” “这是春秀的……还有这个也是你的。” “这件是夏夏的。” “我也有？”夏夏惊喜道。 她一直站在门口，觉得有些尴尬。 她没想到干妈会给她买衣服。 “你咋能没有呢！这话说的，你们三个去换上给我瞅瞅。” 三哥小姑娘立马高高兴兴的去西屋换新衣服去了。 吴玉兰把另一个袋子递给坐在炕上的赵大山：“呐，你的大白兔奶糖。” “呦，还有我的份呢。”赵大山笑着打趣。 张大娘跟着乐：“你媳妇特意去买的，说是哄小孩儿的。” 赵大山听得老脸一红。 “妈，咋样？”赵丽娟穿着那套半身红裙推门走了进来。 带着红色小花的半袖衬衫被她掖在裙子里。 两个大麻花辫子搭在肩膀的两端。 纯情又妩媚。 “哎呦！我家丽娟跟大明星似的！这也太好看了！”张大娘立马拍手道。 吴玉兰看着也高兴：“好看！” 张大娘瞅着赵丽娟的头发：“咱家丽娟长的好看，这要是跟那店老板似的，整成波浪卷儿，肯定更好看！” 吴玉兰也点头：“今天晚了，下周末你去烫个波浪卷儿去。” 赵丽娟左扭右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裙子：“妈，这颜色是不是有点太鲜艳了？” “哪艳了？这颜色刚刚好，你这样的年纪，就得穿这样好的颜色，看着跟花儿似的，多好看。”赵大娘不赞同的接话道。 “去把那条裙子也穿出来给俺们瞅瞅。”吴玉兰开口道。 赵丽娟拎着裙子小心翼翼的出去换另一件去了。 她刚出去，周菁夏就推门进来了。 她身上穿着的一件浅绿色的长裙。 大大的娃娃领，披在整个肩膀，领口处还用白色包边点缀，三颗白色的口子竖着排列在正中间。 腰间用松紧带做了束腰。 可爱又俏皮，符合她这个年纪。 “奶，干妈，我这个好看不？”周菁夏蹦蹦跳跳的显摆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哎呦！好看，这太漂亮了！”吴玉兰看着年轻活力的周菁夏，眼睛都亮了。 “嘿嘿~~我也觉着好看！干妈你眼光太好了！” 李春秀也换好裙子过来了。 她身上的裙子款式和周菁夏的差不多，只是颜色是浅蓝色的。 差不多的款式，三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周菁夏青春活力。 李春秀成熟稳重。 赵丽娟身上那件的淡黄色连衣裙，温柔大气。 张大娘喜欢的不得了。 拄着棍子，在地上围着三人转圈圈。 “哎呦，哎呦！瞅瞅咱家这三姑娘，可太漂亮了！”她一边瞅，嘴上一边感叹着。 把三人夸的脸都红了。 张大娘立马子炕上自己买那一堆东西里面扒拉：“来来来，奶奶也给你们买了，快去换上给奶奶瞅瞅！” “奶奶，你也捡金子了？”周菁夏打趣道。 “没捡着，奶眼神不好使，你干妈捡到分了我一半。”张大娘挑眉笑道。 周菁夏拎着张奶奶给她的连衣裙一开门。 周靖晨和赵德海三人刚走到厨房。 “哥，看！奶奶和干妈给我买的连衣裙好看不？”周菁夏立马和自己大哥显摆。 周靖晨眼神下意识看向她旁边的赵丽娟：“好看！” “嘿嘿~我也觉得好看。”周菁夏低头正摆弄自己身上的连衣裙，根本没发现大哥压根没瞅她。 赵丽娟低头拿着手里的连衣裙，往自己屋里走，生怕衣服蹭到灰尘，所以也没注意到周靖晨的眼神。 只有走在后面的李春秀注意到了。 她眼睛在俩人身上瞄来瞄去。 周靖晨察觉到李春秀的眼神，立马收回视线。 一本正经的朝着屋里走去。 只是那微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妈，你给我买啥了？”赵德海看到大姐和三嫂都有新衣服，都没来得及进屋，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吴玉兰：“……” “滚进来！” 吴玉兰话音未落，赵德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吴玉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自己洗干净再给你拿新衣服。” 赵德海听到真的有自己的新衣服，高兴坏了：“妈，你先拎起来，给我瞅一眼。” 吴玉兰：“……” 张大娘惯孩子，立马把她给赵德海买的花衬衫拎起来：“搁这呢。” 这衣服也是在百货大楼外面买的。 张大娘原本也是想在百货大楼买男装，被吴玉兰拦住了：“皮小子穿上不是穿，外面的便宜，二十块钱三件那个也挺好。” 张大娘一寻思也是。 于是俩人在外面20块钱给三个人一人买了一件衬衫。 赵德海一见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眼睛都亮了：“张奶奶，你这眼光绝了！这也太好看了，我这就去洗澡去！” 他再说完，直接拽着周靖晨和赵德厚俩人拿上毛巾去澡堂了。 这两天一直都在干活，身上都脏死了，在家里冲不干净，得去大澡堂子洗。 跳马猴子走了，屋里立刻安静了。 吴玉兰下炕打算做饭了。 三个小姑娘穿着新裙子在几人面前绕了一圈，再次得到了一致好评，张大娘更是给足了情绪价值，把三人夸的跟仙女似的，三人心满意足的换下新衣服，出来帮着做饭了。 昨天钓上来的大鲤鱼让吴玉兰养在冬天腌酸菜的大缸里，打算周末请客的时候再炖。 今天她打算烙葱油饼。 把那只鸡炖了，再炒些土豆丝，凉拌小菠菜。 赵丽娟听到老妈的安排后，去和面了。 李春秀去园子里摘菠菜，又去仓库拿回来几个大土豆。 坐在井边，削土豆皮，洗菠菜。 周菁夏特别自觉的坐在小凳子上，等着烧火。 吴玉兰安排完发现，没她啥事了。 家里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啊，这活一分就没了。 她端着骨头想去清洗的时候，发现骨头已经被剁好，洗好了。 想来是中午吃完了饭，周靖晨剁的。 这孩子可太有眼力见儿了。 吴玉兰把收拾干净的肉骨头放在锅里用水焯一下去血水。 这才开始炖骨头汤。 第六十三章赵芹上门 几人分工合作。 晚饭做好，赵德海三人也洗完澡回来了。 赵德海看着饭桌上的晚饭，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抵抗住饭菜的香味。 坐在饭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葱油饼。 香！ “慢点吃，还有呢，管够！”张大娘看到赵德海一口下去，脸大的葱油饼顿时没了三分之一，赶紧说道。 赵德海伸长脖子，把嘴里的饼咽了下去。 差点没噎死他。 “快，喝口汤。”张大娘好笑：“吃那么快干啥，噎到了吧。” “张奶奶，我没事。”赵德海喝了一大口汤，缓过来了。 “张大娘，不用搭理他，他那是着急试新衣服呢。”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嘿嘿~”赵德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吃完饭，赵德海迫不及待的把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套身上了：“妈，你瞅，好看不？” “凑合吧。”吴玉兰违心道，跟个花孔雀似的…… 张大娘当时一看这件衬衫就说，赵德海肯定能得意这件。 就给他买了。 赵德海后来的穿衣风格也确实是花里胡哨的。 吴玉兰也就没阻止，钱都花了，肯定得买让孩子稀罕的啊。 吴玉兰把自己买的那件花里胡哨的短袖衬衫也递给他：“这个也是你的。” 赵德海一看，更高兴了。 这两件他都稀罕！ “谢谢妈，谢谢张奶奶，哈哈哈，一下子有两件新衣服~！” 二傻子拎着衣服，宝贝似的回屋了。 吴玉兰把另外一件浅灰色衬衫递给周靖晨：“这个是你的。” 周靖晨连忙摆手：“干妈，我不要，我有衣服穿，这个给德厚。” 吴玉兰故作生气：“给你就拿着，叫我一声干妈，我给你买件衣裳你还在这跟我推来推去的，你们三个一人一件，痛快拿着。” 周靖晨不好意思的拿过衣服：“谢谢干妈。” 自从来了哈市，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长辈给他买的新衣服。 “去德海那屋换上试试。” “好。” 赵德厚站在一旁，眼巴巴等着自己的衣服。 吴玉兰好笑，连着袋子一起递给他：“你也去试试看合身儿不。” “好嘞！”赵德厚高兴了，拎着袋子回屋去了。 吴玉兰现在心情是真的挺不错，自从不再管那两个白眼狼后。 她发现家里的几个孩子听话懂事，眼里有活，心里有她。 还有周靖晨这俩兄妹，和家里这几个相处融洽。 年纪大了，还是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 孩子懂事，吴玉兰当然也是高兴的。 显摆完衣服，张大娘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一家人简单洗漱一下，就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玉兰把晾晒好的牛肉干装在布袋子里，一起放在车上。 趁赵德厚和李春秀俩人摆摊的时候，她拎着布袋子给大林送去。 顺便去看了看前屋刚铺的水泥地面。 “你家这三个孩子干活是真细致，你瞅着地面铺的， 干净利索，还平整。”大林在一旁真心的夸赞。 大姐太实在了，还给她送来那么多牛肉干。 那一看就得有十来斤，肯定花了不少钱。 大林想着自己得的那些牛肉干，高兴不已：“我昨天在上面洒水了，大姐，这两天你不用管，我就帮你养护了，等我后天走的时候，肯定就干了。到时候你们在把墙面腻子一刷，这屋也就收拾好了。” 吴玉兰站在门口朝里面瞅了瞅。 地面铺的确实板正：“哈哈，多亏了大妹子，我昨天家里有点事，都没倒出空过来瞅瞅。” “没事大姐，有我隔这瞅着呢，你放心。”大林笑着道。 “行，妹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先回去卖馄饨了，儿媳妇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吴玉兰和大林打了招呼，这才离开新房。 中午卖完馄饨，俩人收摊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周靖晨也在家。 “你咋这个时候在家？”吴玉兰好奇。 “干妈，下午没啥事，我带你去办营业许可证。”周靖晨开口道。 “行，那咱中午吃面条，你去把你奶接过来。”吴玉兰一听立马高兴道。 周靖晨去接张大娘了。 今天中午就吃炸酱面了。 吴玉兰擀面条。 李春秀去后院的鸡窝，摸出来五个鸡蛋拿进屋。 把其中两个放在平时放鸡蛋的篮子里。 打了三个鸡蛋在碗中又去盛了一碗豆酱，一会炸鸡蛋酱。 又去园子里摘了一些小白菜，打算一会烫一下，放在面里做个点缀。 午饭吃完，吴玉兰带着相关证件和周靖晨一起走了。 张大娘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回家。 李春秀把家里的脏衣服划拉划拉都泡在井边的大盆中，就回屋睡了个午觉。 怀孕之后，她就特别嗜睡，总是觉得睡不够。 睡醒了就坐在井边慢慢洗着衣服。 晒了一上午的水，温乎乎的，手放在水里暖洋洋的。 李春秀没事就喜欢在井边洗衣服。 “春秀，洗衣服呢。”院子外面传来声音。 李春秀闻声抬头，看到来人她惊讶了一瞬：“大姑，你今天咋有空来？快进屋。” 李春秀起身，把手上的水擦在围裙上，快步迎了上去。 赵芹手里拎着一堆东西，看着她笑道：“上次你妈去我那，和我说你怀孕了，我就想着过来瞅瞅你，也一直没倒出功夫来，正好今天下午没啥事，我就过来看看。就你自己在家吧？” “没啊，我爸也在家呢。”李春秀笑着道。 “你爸没去上班啊？”赵芹不解。 上次吴玉兰去她家，并没有把赵大山出车祸的事情和赵芹说。 所以赵芹并不知道。 “没啊，在屋呢，大姑我帮你拎着。” “不用你，你这怀着孕呢，我拎着就行。”赵芹并没有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李春秀。 她肚子里的可是弟弟的第一个孙孙，可不能累着！ “哪有那么娇贵，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吃嘛嘛香！”李春秀笑着道。 “这是好事，孩子知道心疼你。这以后肯定是个听话的。”赵芹也高兴。 俩人说着话，进了东屋。 赵大山坐在炕上，听到赵芹的声音时，人已经到了门外。 李春秀帮着开门进屋。 赵芹看着倚在炕上坐着的赵大山一愣：“你这是咋了？” 第六十四章脑瓜子疼 赵芹太了解她弟了。 哪怕赵大山此时的面容红润，脸上还胖了一圈。 可是赵芹还是看出了不对劲儿。 平时哪怕休息，赵大山也不会在炕上坐着，总会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现在这么安稳的坐在炕上，肯定是身体不对。 “没啥事，大姐你咋来了？”赵大山想要转移赵芹的注意力。 “我来看看春秀，没事你能在炕上坐着？赶紧说，你哪不舒服？”赵芹有些急。 李春秀此时也反应过来，爸出车祸的事，一直是瞒着大姑的。 “真没啥事，大姐，就是前段时间被车撞了，已经好差不多了。”赵大山只得把这事简单的和赵芹说了。 赵芹一听，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在屋里找了一圈，在炕上找到笤叟旮沓就要朝赵大山身上招呼：“小兔崽子，这么大的事儿，你现在都敢瞒着我了！” 李春秀一见，立马就上前拦着。 爸刀口还没养好，可不能被打了。 赵芹手上的笤叟高高举起，轻轻的拍在赵大山的胳膊上，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 李春秀：“……” 雷声大雨点小啊，那没事了。 李春秀又默默退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热闹。 赵大山甚至连躲都没躲一下。 赵芹扔了笤叟，气的坐都坐不住了，她站在地上指着赵大山的鼻子就骂：“小王八羔子，出这么大事都敢不和我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么！” “大姐，我真没啥事了，就没想着和你说。”赵大山轻声安抚赵芹。 “我说上次玉兰怎么来家里还钱了，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出事了？”赵芹瞪着他。 “大姐，这事是我不让玉兰和你说的，你可别怪她瞒着你。”赵大山连忙道，生怕赵芹怪媳妇。 “小兔崽子，我肯定是怪你啊！这么大的事，要是没你嘱咐，玉兰怎么可能会不和我说！”赵芹气的要死。 好在她看赵大山此时的状态也知道，赵大山这段时间被养的不错，人都胖了一大圈了。 “钱够不？”赵芹发了一顿火，气也消了大半。 她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钱，钱都买东西了。 “等我回去给你拿钱。”赵芹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春秀，快拦着你大姑。” “大姐，我手里有钱，撞我的那人给我们赔钱了。”赵大山赶紧开口道。 “真的，大姐你消停坐会，我刀口还没好呢，你别让我着急。”赵大山卖惨。 赵芹转头，不确定道：“真有钱？” 赵大山立马点头：“真有！” 赵芹这才转身坐回炕上：“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这回再敢瞒着我，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赵大山哪里还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把事情和赵芹说了。 赵芹一听赵大山过段时间还有一次手术，眼泪又止不住了：“你下次做手术的时候提前去通知我，玉兰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在家待着也没啥事，还能跟她倒个班儿。” “没事儿。大姐，家里还有孩子呢。”赵大山不想让赵芹折腾。 他从小就怕大姐。 “家里孩子不上班啊？！春秀还怀着孕呢！玉兰还得上班，一个人能忙过来么？小兔崽子，咋那么不知道心疼媳妇！”赵芹和他说两句话，那邪火就蹭蹭蹭往上涨，要不是估计他身上有伤，真想给他两下子。 “行！大姐都听你的！”赵大山立马投降。 “大姐，你今天咋有空过来？” “老三媳妇她弟过两天结婚，所以带着孩子回娘家帮忙了，我这不就没啥事，想着过来看看春秀么。”赵芹转头看春秀。 “好孩子，你坐，大姑刚刚吓着你了没？”赵芹朝春秀招了招手。 春秀摇了摇头。 没吓着，甚至她都快习惯了。 大姑只要一和爸说话，三句话不到立马炸毛。 “我妈回来了。”李春秀看着院门口站着的吴玉兰和周靖晨。 周靖晨本想要直接回张大娘家，继续收拾屋子。 吴玉兰不让他走，咋也得进屋喝口水歇一歇在回去。 周靖晨拗不过，就跟着吴玉兰一起进屋了。 俩人刚进屋，就看到赵芹站在东屋门口。 吴玉兰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不用想，大姑姐肯定是知道了：“大姐，你来了。” 赵芹看到吴玉兰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心虚啥？” “那个……” “行了，赶紧进屋。”赵芹没再揪着这个事不放，自己弟弟，打一顿骂一顿都无所谓。 弟媳妇还是得给留点面子的。 这么多小辈都看着呢。 “哎呦，这是谁家孩子啊？这大高个儿，看着就精神，长的也好！”赵芹看到跟着吴玉兰进屋的精神小伙。 “大姐，这是我干儿子，周靖晨，靖晨，叫大姑。”吴玉兰给赵芹介绍。 “大姑好。”周靖晨立马开口喊人。 赵芹眼里带上点失望。 她还以为这是她侄女婿呢。 这好小伙子不当女婿，居然认成了干儿子！？ 这两口子可太有正事儿了！ 幸好，她今天来还顺便打算给丽娟介绍个相亲对象的，要不她得让这两口子给气死。 “不对啊，你今天没上班？”赵芹看着这个点回来的吴玉兰。 “那个……大姐，我提前办了退休。”吴玉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赵芹：“……” 今天她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这刺激，一个接着一个。 算了，她一个大姑姐，管不了弟弟房里的事。 “退休就退休吧，孩子都大了，也都能赚钱养家了，你退下来正好歇歇，等大山好了让他去上班赚钱，再过两年领退休工资也够花。” “我这段时间上午和春秀在外面摆摊卖馄饨……”吴玉兰再次开口。 赵芹：“……” 她深吸一口气。 不捧铁饭碗，出去做小商贩。 没有上帝视角的赵芹只觉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行，就卖一上午，下午还能回家歇歇，照顾家里，活也不累，挺好。”赵芹叹了口气。 玉兰肯定是为了照顾赵大山才办了早退，看她在家里养病还能吃的肥头大耳的，就知道这段时间玉兰受了不少罪。 想来也是因为家里钱不多，才想着出去卖一上午馄饨，贴补家用。 第六十五章介绍相亲对象 “我这次就是过来瞅瞅春秀，顺便想着和你说一下，陈兵单位有一个男同事，今年23岁，长的也周正，电缆厂干事，我觉得和咱家丽娟挺搭的，就想着过来问问。”赵芹一直惦记着赵丽娟的婚姻大事。 周靖晨原本看到干妈家有客人，就想着先回去，听到这里刚站起来一半的腿，立马又坐回凳子上。 支棱着耳朵听了起来。 李春秀把周靖晨的动作尽收眼底，昨天看到周靖晨的样子，她就有些怀疑。 今天再看，心中彻底了然。 李春秀不由得在心里感慨。 周靖晨是真能憋啊，愣是让所有人都没看出来！ “人品这一块你不用担心，陈兵都考察过了，人老孝顺了，前两年他妈瘫了，他就一直伺候老妈，这才耽误了。” “那小伙子和陈兵关系不错，也算是知根知底，年前他妈走了，他这才想着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赵芹一口气把男方的情况都交代了一遍。 吴玉兰一听，也觉得对方条件不错，但是想到之前赵丽娟对结婚的抗拒，她也不好替姑娘直接做主：“大姐，等晚上丽娟回来问问她啥意思呗？看看她想不想见。” 赵芹闻言也点头：“行，那就等丽娟回来你问问她咋想的。” 俩人扯开话题不再讨论这件事。 周靖晨心不在焉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赵芹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这孩子长的也好，结婚了没？孩子多大了？” 周靖晨：“……” 他看上去年纪那么大么？ “大姑，我还没结婚呢。” “啊？”赵芹这下也是有些惊讶了。 “那你有对象了没？” “还没呢，大姑。”周靖晨眼神期待的看着赵芹。 赵芹不解，这孩子咋这么看着她？ “婚姻大事确实得慎重，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赵芹谨慎开口。 她第一次见人家孩子，咋能一张嘴就说教，那不是惹人烦么。 周靖晨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心里有些失望：“我知道的，大姑。” “你喜欢啥样的姑娘？等大姑遇到合适的姑娘，再给你介绍。”这小伙子确实周正，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看着就是个本分实在的。 赵芹在心里扒拉家附近未婚的小姑娘们，想着哪个合适。 听到喜欢的姑娘，周靖晨心里再次浮现赵丽娟的身影，他耳尖有些红，立马起身想要逃离：“大姑，我不着急，家里最近事情太多，等过段时间再说，干爸干妈，我先去我奶那收拾屋子啦。我就先走了，大姑。” “啊，这就走啦，不再坐会了？”赵芹有些发愣，这刚刚还唠的好好的，咋突然要走了呢？ 吴玉兰也起身：“行，那我就不送你了，晚上带着你奶和夏夏过来吃饭哈。” “知道啦！”周靖晨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大姐，你今晚也在这吃吧，晚上就跟丽娟在她那屋住，明天在回去。”吴玉兰开口道。 “不在这吃，我一会就往回走，你姐夫自己在家，我得回去给他做饭。”赵芹拒绝道。 “你记得把这事和丽娟说，不管丽娟啥想法都去和我说一声哈。”赵芹不放心叮嘱道。 这两口子实在是有点不太靠谱。 这么大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行，大姐，你放心，我肯定往心里去。”吴玉兰连连保证。 “那行，我也往回走了，钱不够就去我那拿，有啥事记得给我送个信儿去，别一天到晚的闷次闷次的，啥也不说，等做手术的时候去通知我一声。”赵芹起身，瞪了赵大山一眼。 赵大山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吴玉兰用篮子给她装了两斤猪肉，二十几个鸡蛋，又给她装了一小坛子荤油。 赵芹推着不要，吴玉兰挎着篮子也不和她推搡，直接就朝屋里喊：“春秀，我送你大姑回家，你在家别忘了做饭。” 赵芹：“……” “给我吧，都是做婆婆的人了，还在我这耍赖，让你儿媳妇看了，笑话你。”赵芹好气又好笑。 吴玉兰笑嘻嘻的把篮子递了过去：“大姐，那我就不送你了。” 赵芹白了她一眼：“不用你送，你可赶紧歇着吧。” “好嘞，大姐心疼我，那我可歇着了，大姐你路上慢着点，别把鸡蛋打了。”吴玉兰也笑着和赵芹打趣。 “知道了，这心让你操的，操稀碎。”赵芹忍不住笑了。 “对了，大姐，你等一下。”吴玉兰一下想起来，自己昨天还买了不少大白兔奶糖。 她立马进屋抓了一大把出来，放到篮子里：“回去给孙子吃。” 赵芹也不客气了，这么多东西都拿了，还差这一把奶糖了？ 送走赵芹后，吴玉兰这才进屋。 今天下午周靖晨带着她把所有能用到的证都办好了。 吴玉兰把那些证明放进柜子里。 这才整理赵芹拿过来的东西。 两罐麦乳精，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还有一大块纯棉布料。 橘黄色的小碎花布料，足有六七米，够做三条裙子了！ 想来赵芹是怕赵丽娟没有合适的衣服相亲，这才拿来这么一大块布料，让她做裙子。 又觉得光给丽娟一个人做裙子，春秀和丽梅会有意见。 这才拿了这么一大块布过来。 至于张芳，赵芹一直不稀罕她，对待她一直也都是无视的态度。 吴玉兰拿起一桶麦乳精递给李春秀：“春秀，这桶你拿回去，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冲一碗喝。” 李春秀连忙摆手：“妈，给我爸喝，这东西对身体好，让我爸养身体。” “给你你就拿着，这还有一桶呢，你也得养身体，喝没了妈再给你们买。”吴玉兰直接把那桶麦乳精放到李春秀怀里。 又看着那块布料道：“这料子好看，等你二姐回来，让她给你们做裙子穿。” “妈，昨天才买好几条新裙子，这布料就留着给你做衬衫吧。看着也鲜亮。”李春秀看着这布料有些皱眉，这颜色婆婆穿确实有些不太搭。 婆婆昨天给家里人都买了衣服，就他们老两口自己没买。 “你可拉倒吧，这布料一看就是小姑娘穿的，我要穿出去，那还不让人笑话？”吴玉兰无语。 这布料做成衬衫，也就赵德海敢往身上套。 第六十六章心烦意乱 吴玉兰把布料送去西屋赵丽娟的炕上。 这才拎着那两只绑着腿的老母鸡去后院鸡圈里。 把两只母鸡腿上的红布条取下，放进鸡窝。 这两只鸡一看就还能下蛋，现在杀了可惜，还是留着下蛋吧。 还不到做饭的点儿。 吴玉兰就拎着菜篮子去园子里摘菜。 今晚她打算炖大丰收。 中午买了两斤排骨，晚上一起炖了。 吴玉兰这辈子看的很开。 这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只有养好身体是正经，其他都是扯淡。 她现在没事就会买肉。给家里人补充营养。 身体养的棒棒的，日子才能旺旺的。 李春秀坐在井边，洗之前没洗完的衣服。 昨天的新衣服也得过一遍水，才能上身。 一大家子的衣服，晾了满院子。 李春秀擦了擦手，进屋的时候吴玉兰已经把菜炖进锅里了。 家里人陆续回来，吴玉兰让赵德海去喊张大娘祖孙三人过来吃饭。 周靖晨吃饭的时候，眼神频频看向赵丽娟。 看的赵丽娟莫名其妙：“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嗯，你左脸蹭了点灰。”周靖晨反应迅速。 赵丽娟不疑有他，伸出左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然后瞅着周靖晨：“这回呢？还有没？” 周靖晨闷闷的摇头：“没有了。” 李春秀一本正经的吃饭。 心里都要笑死了，她大姑子的脸上干净的蚊子站上面都能劈叉，哪来的灰。 她坏心眼儿的开口：“二姐，今天大姑来，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原本这事应该是婆婆和姑姐说的。 但是知道周靖晨的心思后，李春秀决定多刺激刺激他。 最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春秀真心觉得周靖晨还不错，性格好，脾气好，还会洗衣做饭照顾人。 长的虽然没有她家德厚帅，但也不差啥，还是个公安，福利待遇好，赚的也不少。 两家知根知底，要是二姐真和他成了，以后住张大娘那房子，俩家离得这么近，走路五分钟都用不上，这多好。 周靖晨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赵丽娟则是皱了皱眉。 张大娘惊喜道：“哎呦，好事啊，你大姑给介绍的，人应该靠谱，玉兰啊，男方是啥情况？” “男方今年23，电缆厂干事，家里就他自己……”吴玉兰简单的把那人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还少了婆媳矛盾。”张大娘开口道。 赵丽娟听到老妈的介绍，原本皱着的眉头，微微放松。 “丽娟你咋想？你要是不想见，咱就不见。”吴玉兰开口道。 赵丽娟沉默。 周靖晨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那就见见吧。”大姑给安排的，直接推了不合适。 “对，见一见，万一合适呢。”张大娘笑着道，眼神轻轻的瞥过自己的大孙子。 看到周靖晨微皱的眉头，她心情愉悦。 虽然孙子是亲的。 可在张大娘心里，赵丽娟和自己亲孙女是一样的。 这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就算是嫁给自己孙子，张大娘都觉得是便宜了这小子。 结果他还跟个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一天到晚屁都不放一个。 再闷次闷次的不吭声，就让他眼睁睁瞧着丽娟嫁人！ 吃饭都只能当娘家客儿！ 张大娘坑起孙子来，那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饭桌上看出周靖晨心思的只有张大娘和李春秀。 就连吴玉兰都没注意到。 赵德海笑嘻嘻的看着赵丽娟：“二姐，你相亲那天带我去呗？我帮你把把关。” “你可消停的吧，明天你下班后直接去你大姑那，和她说一下你二姐答应去见见这事，你别忘了。”吴玉兰嘱咐赵德海。 “知道啦，妈，你记得给我留饭，我回来吃。”赵德海连忙道。 外面的饭菜太难吃了，不如他妈做的好吃。 “行，给你留。” “干妈，你铺子里的水泥地面明天就差不多干了吧？德海不是说这两天没啥事，要不明天下午我们去把新房的墙面刷了吧？”周靖晨突然开口。 赵德海有些疑惑：“周大哥，咱不是说周三去刷么？” 周靖晨面不改色：“后天我们单位有事，时间来不及，明天下午没事，就想着提前一天，赶紧刷完就能开店了，执照啥的都办好了。” 赵德海不以为意：“没事，周大哥，你忙你的，我和二哥俩人就行。” “你俩一下午弄不完，还得干两天，就明天下午吧，咱仨一下午就干完了。” “那就听周大哥的，德海咱俩明天下午请假。”赵德厚开口道。 赵德海看向吴玉兰：“妈，那我明天去不了大姑家了。” 吴玉兰点头：“没事，那我明天下午骑三轮车去吧。” 周靖晨：“……” 他默默的扒拉了一口自己碗里的大米饭，不再开口了。 张大娘看的那叫一个乐呵。 儿孙自有儿孙福，想要媳妇自己求。 周靖晨带着略微沉重的心情和看热闹的奶奶离开了赵家。 周菁夏还在学校，没有放学，马上要高考了，学习紧张。 吴玉兰给周靖晨盛了一小盆饭菜让他拿回去热在锅里，等周菁夏回来吃。 天还尚早，周靖晨并没有休息，而是继续收拾屋子。 只是脑子里全是赵丽娟答应相亲的声音，那声音搅的他心烦意乱。 赵德海俩人换了一身干活的衣服，也过来帮着收拾。 现在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帮着收拾了。 张大娘乐呵呵的站在门口瞧着。 都是好孩子。 西屋的炕昨天下午就重新砌好了。 屋里原本的柜子也都擦洗干净，摆放整齐。 张大娘在家里，烧火烘了一天火炕，炕面已经烘干的差不多了。 明天晚上铺上炕席就能住了。 这几天周靖晨都是和张大娘和夏夏三人睡在东屋的炕上，好在炕够大，中间用一个大柜子把炕一分为二。 可到底是有些不太方便。 好在西屋已经收拾完了，等明天他就能搬过来自己住了。 现在周靖晨三人在收拾后面那个小一点的屋子。 这个屋子打算给周菁夏做卧室。 第67 章少男心事 晚上，周靖晨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活猪。 自从那天早上后，他就对赵丽娟产生了好感。 哪怕俩人单独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就是惦记上人家了。 更要命的是，人家姑娘对他没意思！ 想到这里，周靖晨又翻了个身。 衣柜另一边躺着的张大娘听着大孙子跟烙饼似的左翻右翻，她觉得好笑：“你身上长虱子了？折腾啥呢？” 周靖晨翻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起身：“奶，吵到你了？那我出去坐会。” 张大娘坐起身，给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周菁夏掖了掖被角，也跟着出了屋子。 慢悠悠的坐在周靖晨身边的小凳子上，六月份的天气，哈市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张大娘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咋滴了这是？咋还睡不着了？” 周靖晨不好意思说：“没啥事，奶你回去睡吧，我坐一会就回去睡觉了。” 张大娘翻了个白眼：“开春了，你想媳妇了是不？” 周靖晨：“……”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老太太，你这话也说的太糙了…… “你都知道啦？”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那赵丽娟看出来了没？ 或者是她也看出来了，但对他没有其他想法，所以才不在意？ 周靖晨立马开始胡思乱想。 张大娘：“……” 一看他那转换不定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多了。 “行了，你别瞎寻思了，你那心思藏的，比金子都难找，丽娟咋可能知道。”张大娘无语。 听到赵丽娟不知道，周靖晨松了口气：“那您咋看出来的？” “你奶奶我是过来人。”张大娘声音带着小得意。 “那干爸干妈……”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着他俩也没看出来。”张大娘摇头。 周靖晨彻底放下心来。 张大娘：“……” “你是不是虎？你不表现的明显一点，丽娟怎么可能知道？你干爸干妈咋可能知道？谁都不知道，你咋娶媳妇？！”张大娘恨铁不成钢。 周靖晨眨巴着自己那清澈且愚蠢的大眼睛：“……昂？” 张大娘：“……” 算了，睡觉吧，看来还是刺激的不够。 想来等过两天丽娟去相亲了他就知道急了。 张大娘起身回屋，不搭理傻子了。 周靖晨：“……” 他奶奶刚把他认回来就嫌弃他了…… 不管发生什么，敬业的太阳都会按点上班。 周靖晨打着哈欠起来洗漱。 早饭小米粥，一人一个水煮鸡蛋，加上一小盘咸菜。 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张大娘慢悠悠的拎着抹布开始在家里擦擦洗洗，打扫卫生。 吴玉兰一大早上就带着李春秀去摆摊了。 今天送俩人来摆摊的是赵德厚。 他吃了早饭，看时间还早：“妈，时间还早，我去趟大姑那，然后直接去上班，省得你下午还得去。” 吴玉兰连忙叫住他：“德厚，吃完馄饨再走。” 李春秀连忙包馄饨。 三人就坐在凳子上吃完早饭。 赵德海这才起身朝赵芹家走去。 中午吴玉兰俩人还没收摊呢，周靖晨就来了。 “靖晨，咋来这么早？中午没吃饭吧？等会让春秀给你包碗馄饨。”吴玉兰一边给客户煮馄饨一边开口。 “干妈，不用管我，我在单位吃完午饭过来的，我先过去新房那了，德厚他俩过来就直接让他们去新房那边找我。”周靖晨连忙开口。 “那行，那我就不管你了。”吴玉兰实在是忙不开了。 周靖晨就是过来打个招呼。 他刚走不一会，赵德厚俩人也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妈，给我俩煮碗馄饨呗，我俩都饿死了。” 李春秀连忙把剩下的馅儿都包了：“妈，没有馅了。” “行，午饭时间也过去了，剩下的够他俩吃不？”吴玉兰询问。 “不太够，我去买两个包子给他俩？”李春秀询问。 “三嫂，我要是吃肉馅儿的。”赵德海立马开口。 “行，我去买。”李春秀笑着应了，朝不远处卖包子的小摊贩那里走去。 包子也卖的差不多了，一共还剩下五个包子，两个肉馅的，三个素馅的，李春秀就全都包圆了，也不担心吃不了。 赵德海现在那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一个人能吃下去一头牛。 嘴上说着要肉馅的，素馅的包子他也没嫌弃，三两口就下肚了。 俩人吃完了饭，吴玉兰推着三轮车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新房。 新房那边刮腻子，吴玉兰就让李春秀直接回家了。 李春秀点头，目送婆婆三人离开，这才朝着百货大楼走去。 正好趁着今天婆婆有事，她想过来给婆婆和公爹买两身新衣服。 总不能她们几个孩子一人好几身，老两口一件新不买，那像什么话？ 李春秀昨晚和赵丽娟偷摸说了这件事。 赵丽娟让她给带两块好一点的料子。 打算自己亲手给爸妈做衣服。 李春秀没有那个手艺，她不会做，打算直接买成品。 吴玉兰不知道三儿媳去百货大楼了，只以为她回家去了。 “妈，大姑说周六上午让二姐过去相亲。”赵德厚把大姑赵芹的话转述给吴玉兰听。 吴玉兰点头：“行，晚上回去和你二姐说。” 三人到的时候，周靖晨已经用塑料和木板把地面盖好了。 此时他正在调腻子：“干妈，你咋过来了，这儿乱糟糟的，容易蹭一身。” “收摊儿了，我就寻思跟德厚一起过来瞅瞅看有啥我能干的。”吴玉兰笑着道。 赵德厚俩人在一旁换干活的衣服。 那是周靖晨中午回去的时候帮俩人拿的，估计这俩马大哈不会记得拿破衣服过来。 吴玉兰进屋从大林要了几张废报纸。 手指翻飞，给三人做了顶帽子，一人扣了一个：“带上点，要不掉头发上不好洗。” “谢谢干妈。” “这孩子，你给我干活，还谢我。”吴玉兰好笑。 吴玉兰没带衣服，直接拿了一块塑料布披在身上当罩子。 四人分成两组，一人负责递调好的腻子，另一人坐在梯子上，把腻子抹匀。 “靖晨，你这天天这么请假，你们领导不会有意见吧？”吴玉兰想起来，周靖晨这段时间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了。 “没事儿，干妈，我这都是和别人换班的，我们每天晚上都得留人值班，之前我和别人换了不少次，最近正好他们没啥事，就和我倒班让我歇一歇。”周靖晨解释了一句。 吴玉兰这才放下心来。 第六十八章狠不下心 四人分成两组，一组两面墙，天刚刚擦黑，腻子就已经彻底抹完了。 大林估计是因为明天要走，所以很忙，他们在这边一下午，她都没在家。 几人完工后，把东西收拾完，这才往家走，赵德厚蹬着三轮车载着吴玉兰往家走。 赵德海和周靖晨俩人在后面跟着。 四人到家的时候，赵丽娟和李春秀已经把饭做好了。 简单的洗了手，开始吃饭。 “那边铺子弄完啦？”张大娘询问。 “嗯呢，今天刷了三遍，等着彻底干透就完事了，等我这两天下午去一趟二手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桌椅，再买一些锅碗瓢盆，就差不多了。”房子收拾完了，吴玉兰也挺高兴。 剩下的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只等着她下午收摊之后，慢慢整就行了。 周靖晨的心情很好，干妈一下午都和他们在一起干活，根本没时间去大姑那说相亲的事。 “妈，你昨天给我拿块布我做了三条裙子。”赵丽娟昨天晚上把裙子裁出来，早上带去厂子，用缝纫机不到半个点就跑完了。 “这么快就做好啦?先吃饭，一会穿上我瞅瞅。”吴玉兰笑着道。 张大娘笑呵呵的看着，没有说话。 今天下午她过来的时候，李春秀给她买了一套衣裳，一件的确良的深红色开衫，开衫处盘着一排中式盘扣，衣服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 裤子也是的确良的，裤腿宽松，腰间和裤腿都是用松紧带固定，裤子的左小腿位置也绣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 张大娘稀罕极了。 正好礼拜天摆席的时候穿！ 春秀给吴玉兰买的那一套衣服她也看着了。 一件浅浅的绿色套头薄款针织衫。 没有她的看着喜庆~ 张大娘心里美滋滋的，虽说她对这几个孩子好，并不图啥，但是孩子想着她，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吃过了晚饭，几个小的把桌子收拾了。 赵丽娟这才把自己做好的裙子拿出来给吴玉兰看。 “哎呦，这裙子做的好看！”张大娘看着稀罕不已。 裙子的样式赵丽娟模仿着吴玉兰买回来的裙子做的。 上面只稍微的改动了一点，加上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吴玉兰立马道：“丽娟，春秀你俩穿上给我们瞅瞅。” 她看着这件衣裳，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赵丽娟俩人去西屋换上裙子，走了回来。 橘黄色的碎花小裙穿在俩人身上，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赵丽娟顾忌到李春秀会越来越大的肚子。 把她那条裙子的腰线往上提了不少，这样就算之后肚子大起来，她也能穿，还不会因为腰那里太紧勒到肚子。 “这两件都好看！”张大娘拄着棍子在地上转着圈的看俩人。 周靖晨也看着赵丽娟。 昏黄的灯光下，赵丽娟笑容明媚，嘴角处两个浅浅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她轻轻的转动腰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舞动。 “妈，咋样？”赵丽娟给吴玉兰展示自己的作品。 “不错！我姑娘这手艺，没得说！”吴玉兰给予肯定。 “那是！”赵丽娟扬起脑袋，脸上带着小傲娇，如同一只骄矜的小猫。 看的人心痒痒。 吴玉兰那不成熟的想法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这一摊子还没整完，咋也得等她这边倒出空来再说。 “妈，我也给你买了身衣服，你瞅瞅。”李春秀笑着把柜子上的袋子递给吴玉兰。 “给我买衣服？”吴玉兰接过那个袋子，看着里面的衣裳，她只觉得眼中有些酸涩。 为人父母就是这样，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嘴上说着以后不管这些孩子，可是看到他们听话懂事，又忍不住心软。 不论是上辈子命苦的赵丽娟，还是憨厚老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赵德厚两口子，亦或是总是闯祸，天天在她面前念叨着她偏心的赵德海。 吴玉兰心里都是放不下的。 他们越懂事，吴玉兰心里就越是放不下。 她看着手里的袋子眼眶微红。 只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失败的，至少这几个孩子是知道感恩的。 赵大山是最了解老婆子的，他笑着和老婆子炫耀，努力缓解她的情绪：“我也有，春秀也给我买了一套呢！” 都是从为人母那个阶段过来的，张大娘虽不知吴玉兰身上的秘密，但是看她的模样，也知道她是心中感动孩子懂事，于是也笑着打哈哈：“可不！我也有一套呢！” 赵丽娟搂着吴玉兰：“妈，布料买回来了，我这两天再给你和我爸做一身，留着秋天穿。” 吴玉兰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笑着点头：“行，那我就享儿媳妇和大姑娘的福了，哈哈，我这老太太也俏一把，老了老了还穿上新衣服了。” 吴玉兰换上新衣服，浅绿色的薄款针织衫，细纱做的袖子。 看上去精神十足。 裤子是和张大娘的一样，的确良布料。 获得了家里的一致好评，吴玉兰这才心满意足的换下衣服。 把另一条裙子拿出来，递给张大娘：“这条裙子拿回去给夏夏穿。” 张大娘摇头没接：“给丽梅穿，上回买衣服都把她忘了，这条裙子给她穿。” 吴玉兰冷着脸，把裙子塞给周靖晨，回头对张大娘道：“不给她穿，小小年纪就学会离家出走了，以后我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周靖晨只觉得自己手里的裙子有些烫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知道干妈家还有一个和赵德海是双胞胎的小女儿，但他们这么长时间，天天晚上在家里吃，却一直没见到过。 竟然是离家出走了？？ “拿回去给夏夏穿！”吴玉兰一锤定音。 赵丽娟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她现在新衣服有四套，到时丽梅回来，她把没穿的裙子给她两件就是了。 她心里虽然气赵丽梅任性，但到底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赵丽娟怎么也狠不下心不管。 第六十九章上车饺子下车面 “二姐，大姑说让你周六上午去她家见相亲对象。”赵德厚原本坐在一旁，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他就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裙子的周靖晨：“……” 维持一下午的好心情‘啪’的一声碎成渣了。 赵丽娟倒是没啥感觉，只随意的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二姐，你穿那套红裙子呗，你穿那个最好看了，等明天你下班回来，咱俩去烫头，给你整一个大波浪卷，肯定跟电影明星似的。”李春秀笑嘻嘻的接话道。 “不用，太费事了。”赵丽娟有些不太情愿，她就打算去走个过场，大姑好心给介绍的，她不去总觉得对不起大姑。 “去整，弄个大波浪，妈给你出钱，春秀你也……不行，春秀怀着孕呢，等孩子生了，妈再给你钱你再去弄。”吴玉兰本想让李春秀跟着一起弄一个时兴的发型，想到她现在还怀着孕，不能乱整。 李春秀笑嘻嘻道：“妈，我可记着啦，等我孩子生了，你可不许心疼钱。” “嗯呐，回去找个小本子记上，拿来妈给你画押。”吴玉兰打趣。 吴玉兰娘三个唠嗑唠的很开心，周靖晨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又酸又涩的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可就是委屈。 “干妈，我先回了。”周靖晨起身，声音闷闷的。 “行，扶着你奶，早点回去歇着。”吴玉兰毫无察觉。 周靖晨看了赵丽娟一眼，结果赵丽娟压根没瞅他。 周靖晨这下心里也闷闷的。 李春秀挑了挑眉，这件事她连赵德厚都没说，死死的憋在心里。 她脑子清楚着呢，这两天她仔细观察过，丽娟现在对周靖晨没有那个意思。 她把事情捅出来，以赵丽娟的性子肯定会为此烦心。 不如就现在这样，看以后周靖晨的行动再决定。 周靖晨要是能一直憋着，她也没啥好说的。 要么掏钱出彩礼，要么帮忙抬嫁妆。 要么台上敬茶，要么台下吃席。 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吴玉兰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把自己的早餐店开起来，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 她第二天早上照常去摆摊。 一大早吴玉兰就端着一碗煮好的饺子和十来个煮鸡蛋和用罐子装的肉酱一起给大林拎了过去。 上车饺子下车面，平平安安再相见。 想到大林拿的东西应该不老少，吴玉兰也没给她拿太多吃的，就拿了十来个鸡蛋和一罐子肉酱。 大林也刚起来，东西这两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都邮递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她的一些日常的衣服，还有给儿媳妇带的一些止孕吐的咸菜吃食。 吴玉兰端着碗进屋：“大林，刚包的饺子，还热乎着呢，你趁热吃，还有这鸡蛋也都是煮好的，你带着路上吃。” 大林眼眶有些红，原本要离开熟悉的环境她心里就有几分伤感，现在感受到有人这样惦记她，她心里又多了些感动：“大姐，让你费心了。” “这有啥的，快把饺子吃了，咋也不能空着肚子上车。”吴玉兰把东西放在炕上。 外面再次传来一道声音：“大林在家没？” 吴玉兰听声音有些眼熟。 她起身朝门外看去。 原来是最开始和大林一起认识的那个大妹子。 刘晓燕一进院子就看到吴玉兰站在门口。 她笑着道：“大姐这么早就过来了，吃过早饭没？” 吴玉兰也笑道：“嗯呢，我吃过了，趁现在摊子那不忙，就赶紧过来送送大林，快进屋。” 吴玉兰说完看向大林：“行了，东西我也送到了，我得回去了，我儿媳妇一个人子在那我也不放心，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行，大姐，你快回去忙吧，这是家里的钥匙，走的时候，前院的后门开着通风，其他门锁好，等你有空，就去买几把锁，把门锁都换了。”大林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吴玉兰，开口对她交代道。 “行，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你俩唠吧。”吴玉兰拿过钥匙，和俩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还有点不舍，大林这人和她挺合的来的。 一回到摊位，吴玉兰就开始忙活，完全没有时间让她想那些有的没的。 等把馄饨卖完，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俩人回家把三轮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肉和骨头拎进厨房。 吴玉兰喝了口水，就直接骑三轮车去了二手交易市场。 看门大哥看到是吴玉兰过来，那是相当热情。 这大妹子他认识啊，上次给了他两包迎春烟，他都舍不得抽。 吴玉兰笑着从布兜子里拿出一盒准备好的迎春烟递了过去：“大哥，我又来麻烦你了。”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这次想看点啥？我肯定给你便宜。”看门大哥接过香烟，笑的一脸褶子都撑开了。 “我想瞅瞅二手的桌椅，家里开个早餐店，得整几张桌椅摆在店里。”吴玉兰笑着道。 “有，里面那个库房都是卖相好点的桌椅，我带你过去瞅瞅。”看门大哥立马领着吴玉兰朝里面的库房走去。 俩人进了库房，里面各色各样的木头桌椅堆放在一起。 吴玉兰眼睛一亮，这可得好好挑一挑。 看门大哥对吴玉兰道：“大妹子，你在这挑着，挑好了咱一起算，我就在门口坐着，有啥事你就喊我。” “好嘞，那我先看看，大哥你忙你的。” 看着看门大哥离开，吴玉兰这才开始翻找桌椅。 吴玉兰也不会挑啥材质。 她就只会看桌椅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只要桌子不摇晃，桌面的划痕不严重就可以了。 挑了十来张小桌子，六十把椅子。 吴玉兰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手，找看门大哥来算账。 看门大哥笑呵呵的过来：“艾玛！大妹子可这没少挑，这些我也不多要，你一共给我100块钱得了，这些东西要是新的，一套咋也得二三十。” 吴玉兰点头，这价钱是真的便宜，前几天她在农贸市场，看到一家家具店，进去问过，差不多的桌椅，人家卖30一套。 第七十章买桌椅 吴玉兰很痛快的给了钱，她这次连价都没讲。 看到这大妹子这么痛快，看门大哥心里也高兴，他笑呵呵的问：“大妹子，这么多桌椅，你一个人咋整，你等会我去叫我儿子，我家也有一辆三轮车，让他帮你送两趟，要不你自己得折腾到天黑。”看门大哥说完就转身去喊他儿子去了。 吴玉兰原本心里也是打算想让看门大爷帮忙找人送一下。 没想到她还没说呢，这大哥就自己主动开口了。 十张桌子，六十把椅子，就算有两辆三轮车，吴玉兰俩人也折腾了三趟，才全部运回去。 那孩子是个实诚的，不但帮着把桌椅运回来，还帮吴玉兰把桌椅都摆放整齐了，吴玉兰给他递了两包烟，还给了他五块钱。 小伙子开开心心的把烟和钱揣进兜里，蹬着三轮车离开了。 吴玉兰看时间还早。 就去了后屋。 前几天大林还在这住，她就没咋过来，今天大林走了，她就想趁时间还早，先收拾一下卫生。 进屋一看，屋里大林已经收拾过了。 后院的屋内是木板拼接的地面，已经被擦得锃亮。 就连厨房里碗柜的角落，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吴玉兰脸上露出了笑容，要不说人心换人心。 大林这人是真不错。 把前院和后院的门都锁好，吴玉兰这才蹬着三轮车回家了。 明天去农贸市场瞅瞅，把锅碗瓢盆买回来，差不多就能营业了。 昨天吴玉兰干活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还有给老两口新买的衣服都得过一遍水。 “妈，回来了？有合适的没？”看到吴玉兰回来，李春秀询问。 她本来是想跟着去的，吴玉兰顾忌她的肚子，不想让她去，那桌椅都挺沉的，她去了肯定忍不住上手，干脆就老实在家待着得了。 “嗯呢，已经整完搬过去了。”吴玉兰笑着道。 “那就行，屋里晾了凉白开，妈你进屋喝口水。” 吴玉兰进屋喝了一碗水。 又和赵大山简单的说了情况这才出来找李春秀，直接把100块钱给她揣进兜里。 李春秀没看到吴玉兰给她的是啥，不解道：“妈，啥啊？” “钱，还有五天就是端午了， 你这两天下午没啥事就出去走走，给你爸妈也买两身衣服，妈给你出钱。”吴玉兰笑着道。 “妈，咋能让你出这个钱，我手里有钱。”李春秀立马用身上的围裙胡乱的擦了擦手，就想把钱拿出来给婆婆。 吴玉兰把她的手按住：“咋不能我出钱，你是我儿媳妇，给亲家买东西，我出钱应该的，等过两天德厚放假，你俩就回娘家溜达溜达。” 她说完就起身，回了屋。 李春秀坐在小凳子上，用力的搓着面前的衣服，只觉得心里感动的不行。 婆婆现在对她越来越好了。 以前也不是对她不好，只是那时候婆婆每天都很忙，回家后也不爱说话。 她嫁过来一年多，婆婆很少和她说话。 现在婆婆对她跟亲闺女似的，二姐有的她都有。 昨天还给了她一罐麦乳精，还说喝完了还给她买！ 家里就她有！ 想到这，李春秀搓洗衣服的手更用力了。 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孝顺婆婆的！ “钱给啦？”赵大山见吴玉兰进屋，笑着问她。 “嗯呐，给了。”吴玉兰点头。 昨晚老婆子睡觉之前和他说了这事。 觉得儿媳妇孝顺，给他们老两口买衣服，亲家人不错，当初春秀回家拿钱给赵大山做手术，人家二话没说就给了。 他们可不能当成理所当然。 虽然之前还钱时给了春秀20块钱让她买点东西带回娘家，但这怎么说也是救命的恩情，咋还都不过分。 “明天我正好去农贸市场，再去买些东西，不止是春秀家，还有大姐家，也得送去一些节礼。”吴玉兰盘算着。 “咱包点粽子？”赵大山询问。 “行啊，咱弄点肉粽给左右的邻居挨家送去尝尝。”吴玉兰点头道。 “行，那你明天正好买些糯米回来，德海他们俩这两天帮收拾完张大娘家里，估计会和靖晨去钓鱼留着礼拜天请客，让他们上河边去弄一些芦苇叶回来。” “行。” 两口子念叨完这些事儿，吴玉兰就起身去做饭了。 说来也巧，今天刚吃过晚饭，周靖晨和几人提议道：“德海，看这天气，估计后半夜能下雨，咱去钓鱼吧。” 赵德海眼睛一亮：“行啊！走呗。” 周靖晨故作自然的开口：“丽娟你去不？” 赵丽娟摇头：“我就不去了。” 昨晚李春秀帮她带回来的布料她还没裁完，今天想赶紧裁出来。 周靖晨有些失望。 “媳妇，你去不？”赵德厚询问李春秀。 “眼瞅着天就黑了，那河边黑了咕咚的……”吴玉兰有些不太想让李春秀去，但是看她有点失望的模样，就有些不忍心了：“春秀你去多穿件衣服，再拿一件厚一点的，你们把你张奶奶送回家，顺道把她家手电筒也拿上，回来的时候打两个手电，走河边的时候慢一点，让德厚扶着你走。” “谢谢妈！”李春秀瞬间高兴了！ “丽娟你也去玩吧，顺便看着点春秀。”吴玉兰开口。 “那行。” 周靖晨：“~(@^_^@)~” “干妈，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她们。” “行，那干妈就把她们俩都交给你了。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春秀多穿点。把风油精带上。别让蚊子咬了。”吴玉兰叮嘱道。 “知道啦！妈。”李春秀回屋穿衣服去了。 赵丽娟也进屋换上了长袖衣裤，还背着一个小布兜出来，把手电筒和风油精都放进了布兜里。 几人准备齐全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孩子们一走，整个屋子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吴玉兰把肉骨头汤炖在锅里了，这才洗漱上炕睡觉。 明天还要早起呢，她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周靖晨走在赵丽娟身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赵丽娟却毫无察觉，她挽着李春秀，生怕天黑路滑，李春秀摔倒了。 第71 章夜色下疯长的爱意 几人拿着鱼竿来到河边，周靖晨拎着两个小凳子和两个厚厚的坐垫。 把两位女士安顿好后，这才拿着渔网和赵德海去另一处铺渔网去了。 赵德厚在这边摆弄鱼竿。 等俩人铺好渔网回来，就听到李春秀欢呼的声音：“德厚，你快拉上来，别让它跑了！” 随后响起的是赵丽娟的声音：“春秀，你稳当点，消停坐好，这黑咕隆咚的，你再摔了！” 俩人快步走过来，就看到赵德厚正吃力的拉着鱼竿往后拽。 看到俩人，赵德厚立马开口道：“周大哥，快用抄网捞上来。” 赵德海立马把手电打开，看到已经在河边的大鱼，周靖晨眼疾手快，直接用抄网把鱼捞了上来。 “哎呦！不小，和周大哥上次钓的那条差不多了！”赵丽娟蹲在地上戳了戳。 这次的鱼明显还有力气，在地上扑腾着，想要回到水里。 周靖晨把水桶拿过来，赵丽娟已经上手把大鱼抓起来扔到桶里了。 抓完鱼感觉到手上的黏腻感，她去河边用河水洗了洗手，浑不在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水：“下回得记得拿个抹布过来。” 周靖晨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就擦在了自己的衣服上：“水凉。” 赵丽娟浑不在意抽回自己的手：“没事，一会就干了，这鱼太腥了，擦衣服上不好洗。” 竟丝毫不觉得周靖晨的动作有啥不妥。 反倒是周靖晨，从脸红到脖子根。 甚至觉得刚刚握过周丽娟手腕的手此时都发着烫。 她蹲在桶边和李春秀一起看桶里的大鱼：“春秀，再多钓上来几条，咱明天吃鲤鱼炖豆腐。” “行，再加点粉条！”李春秀看着这足有五斤的大鲤鱼也跟着流口水。 周靖晨宠溺的笑了笑：“没事，就算没钓上来，咱明天也把它炖了。” “那不行，得留着礼拜天请客呢。”赵丽娟摇头。 “今天才周三，还有好几天呢，不着急。”周靖晨笑道。 都快馋的都直接啃生鱼了，还想着请客呢！ “那也不行，我怕老妈说我，你们三个还是努努力吧，咱争取不被骂还能吃上鱼。”赵丽娟蹲在地上，仰着头笑看着周靖晨。 月光朦胧的照在她脸上，周靖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 “好。”他听到自己声音温柔带着笑意。 有黑夜的掩护，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意如野草般肆意生长。 “周大哥，这天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赵德海的声音打断了周靖晨那深情的眼神。 几人闻言看向天空。 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半空，四周的星星清晰可见。 周靖晨脸不红心不跳：“就是想找个借口出来钓鱼，我奶想吃鱼了。” “那咱今天可得多钓两条！”赵德厚这个实心眼子完全没察觉到有啥不对。 此时坐在饭桌旁看周菁夏吃饭的张大娘，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奶，你是不是感冒了？现在晚上凉，你得多穿点才行。”周菁夏有些担忧的看着张大娘。 “没感冒，就是鼻子有点痒，没事，你快吃，吃完赶紧睡觉，要不明天没精神学习。”张大娘笑呵呵的对周菁夏道。 “嗯呢，奶一会你也早点睡，不用管我大哥，他只要是出去钓鱼，就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周菁夏扒拉了一口米饭，含糊的说道。 “嗯呢，不等他，咱睡咱的。”张大娘应道。 此时河边，周靖晨坐在赵丽娟身旁抛着手里的鱼竿。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冷不冷？”周靖晨。 “不冷。”赵丽娟。 “我也不觉得冷。”周靖晨。 “嗯呢。”赵丽娟。 离俩人不太远的李春秀：“……” 为啥她觉得有点冷呢？ “哈哈，咬勾了！”远处，赵德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丽娟立马朝那边张望过去。 就见赵德海把鱼竿提到半空，鱼钩上的鱼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跳进水中，消失不见。 赵德海：“……” 赵丽娟：“……” 周靖晨慢悠悠的把自己手里的鱼竿提了起来。 一条巴掌大的鲫鱼也同时拎出水面。 他把鲫鱼从鱼钩上摘下，这才笑着对赵德海道：“德海，你提杆的太快了，大鱼你得慢慢溜着，不然容易脱钩。” 赵德海有些郁闷。 那么老大一条鱼，居然跑了！ 赵丽娟直接站起身，拎着小凳子朝赵德海那边走去，边走边交代李春秀：“春秀，你就坐在那，想活动就先打开手电筒照亮哈。” “知道啦！二姐。” 周靖晨：“……” 咋就走了呢？是不是嫌弃他没钓上来大鱼啊？ 周靖晨这样想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里的浮漂。 赵丽娟刚到赵德海身边，赵德海的鱼钩就再次颤动起来。 这次赵德海吸取上次的失败经验，慢慢的拽着鱼竿和河里的大鱼较劲。 好半天才把那条鱼拽到河边。 赵丽娟立马拿着捞网过来，把鱼捞在网里往岸上拖。 赵德海嘴里咬着手电，把鱼钩从鱼嘴里拽出来，然后两只手捧着往水桶这边走。 “哈哈哈！周大哥，三哥，快瞅我钓的大鱼。”他得得嗖嗖的把大鱼往胸前举了举，一时激动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 手里拿着的那条三斤多重的大鱼没抓稳被抛在半空中，‘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又在地上弹了几下，在地上‘蛄蛹’几下后，然后‘扑通’一下游到水中，消失在赵德海的视野之中。 赵德海：“……” 赵丽娟：“……” 周靖晨：“……” 赵德厚和李春秀此时没时间搭理这个二货。 因为他们那边又有鱼上钩了。 赵德海难过的回头看赵丽娟：“二姐……” 赵丽娟也心疼那跑了的三斤大鲤鱼，可是看四弟这样子，她只得上前把他扶起，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咱再钓，我就不信咱一宿还钓不上来一条了！” 赵德海：“……” “行了，赶紧过来，继续钓鱼，下回钓上来的鱼，就放在这，我去拎桶过来，你可别碰鱼了。” 赵德海：“……” 他就说二姐根本不是想要安慰他！ 第七十二章缝纫机 “哈哈哈，二姐，快瞅我这条大鱼！”不远处赵德厚的笑声传来。 赵丽娟立马抛弃赵德海，朝那边跑去。 “这得有七八斤了吧？”李春秀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差不多，德厚你可以啊，我在这钓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大的。”周靖晨给予肯定。 赵德厚嘿嘿笑着，开心极了。 “二姐，咱明天肯定能吃上鲤鱼炖豆腐！”李春秀看向走过来的赵丽娟。 “嗯呢！”赵丽娟也高兴。 她最爱吃里面的豆腐和粉条了，嘎嘎香！ 几人玩到深夜，这里原本就是偏僻的地方，到了夜里更是寂静。 只剩下虫鸣和青蛙的叫声。 “这都四五条大鱼了，咱往回走吧？”赵丽娟对不远处的几人喊道。 明天还得上班呢，不能玩太晚。 “行，那就收了吧。”周靖晨立马回应。 赵德厚有些依依不舍，他今天钓上来三条大鱼，正是上头的时候。 赵德海也不太情愿，他今天也不知道咋滴了，这鱼专门跟他过不去！ 好几次大鱼咬钩，最后都脱钩了。 气死他了！ “德海，咱俩去把下面的网收了。”周靖晨收好鱼竿，对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赵德海道。 赵丽娟拿着手电和李春秀站在一旁，赵德厚在湖边的芦苇荡扒芦苇叶。 这可是老妈今天特意交代的。 不远处，赵德海郁闷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刚拎起渔网，就看到上面挂着两条黑鱼，黑鱼不算大，看样子也就一斤多点。 这也足够他兴奋的了。 周靖晨没敢让他伸手抓鱼。 赵德海也听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收渔网。 两条一斤多的大黑鱼，一条三斤多的鲶鱼。 剩下的小鱼周靖晨把鲫鱼挑出来，剩下的直接就放了。 俩人拎着桶和鱼回去，赵德厚也已经把芦苇叶掰好了。 几人就着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芒，带着今天的战利品回家去了。 赵德海等到家里了，才敢伸手摸一摸大鱼，他也是真的服了，这鱼就跟他有仇似的，专门逮着他调戏。 一晚上，一条没钓着，还给他累够呛。 几人简单洗漱一下就赶紧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吴玉兰起床盛骨头汤。 听到声音的赵德海和李春秀也起床了。 今天赵德海送俩人去摆摊。 路上，赵德海和吴玉兰显摆昨天的战果，显摆完又忍不住嘴馋道：“妈，咱今天晚上吃鱼呗？” “我看你像鱼，那鱼留着礼拜天请客吃。”吴玉兰白了他一眼。 “妈，不是我想吃，三嫂和二姐昨天晚上就念叨要吃豆腐炖鱼，还要加粉条，念叨一晚上呢。”赵德海连忙道。 “春秀和丽娟想吃啊，那行！今晚就炖一条。”吴玉兰改口飞快。 赵德海：“……” “妈，要不咱就还是留着礼拜天请客吧?我和二姐就嘟囔一嘴，礼拜天吃也是一样的。”李春秀连忙道。 “没事儿，那么多呢，肯定够。”吴玉兰不以为意。 炖一条小的，多放些豆腐和粉条肯定也够了。 “妈，还有一些鲫鱼二姐都拎回来了，说晚上给爸炖鲫鱼汤。”李春秀笑着道。 “行，鲫鱼汤滋补，晚上你也跟着喝。” 婆媳俩坐在三轮车上，亲亲热热。 赵德海跟苦力似的埋头猛蹬。 收摊后，俩人先是去市场买肉和骨头，又去买了几块豆腐。 吴玉兰这才把李春秀和车上的东西送回家。 然后蹬着空的三轮车去了农贸市场。 先是买了一堆普通碗筷和盘子，又买了两个大蒸笼，打算蒸包子用，等所有东西都买完，整个三轮车也都装满了。 还有白面没买，吴玉兰打算明天拿粮票去供销社买。 她现在手里的粮票可是有不少呢! 刚蹬着满满的一车东西要往回走，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排队。 国人的好奇心就这样被勾了起来，吴玉兰好奇的询问最后面排队的大姐：“大姐，这是干啥呢？” 那排队的大姐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咱们这来了一批缝纫机，听说不用票，这不都在这排队呢么。” 吴玉兰眼睛一亮：“不用票？” “嗯呢，就是价钱比供销社的要贵一些。”那大姐也是个热心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吴玉兰立马下了三轮车，直接掉头把三轮车推到刚刚买杂货那家店里：“大妹子，我车先搁你家这放一会，你帮我看一下，我看那边有卖缝纫机的，想去瞅瞅。” “大姐，你别放这，你从旁边推到我家后院去，搁这我忙起来就顾不上了。”老板立马开口，这车上这么多东西，要是丢了她说不清楚。 “行，谢谢大妹子了。”吴玉兰立马道。 “这有啥的，大姐你出来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老板朝她喊道。 “好嘞！”吴玉兰答应一声，赶紧把车推进后院。 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就立马朝刚刚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可能是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排在吴玉兰前面的人还是刚刚她搭话的那个大姐。 “大妹子，你这也是家里有孩子结婚啊？”那大姐也是个健谈的，排队也无聊，就和吴玉兰唠起嗑来。 “可不是么，这结婚都要三转一响，咱这普通老百姓哪整那么多票去？这不是来这买点东西么，正好遇到大姐你了，这要是真不用票，我就整回去一台，虽然贵了点，这不也省的淘换票了么。”吴玉兰脸上笑呵呵的，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唉，我们家有三儿子，你说年轻的时候咋就没想开，死命的要生，费劲巴力养活大，结婚娶媳妇，各个都要三转一响。”大姐嘴上抱怨，但是提到孩子时眼里都是笑意。 吴玉兰深谙聊天的套路，捧着说：“大姐有福气啊，这么多孩子，都整上三转一响，你这家里的条件也绝对是这个了！”她伸手给大姐竖了个大拇指。 “嗨呀，这不也是没办法么？眼瞅着都那么大了，还能不管就让他们打光棍啊？那不像话。”谁不爱听好听的？ 这大妹子会说，她听着高兴。 俩人就这样边聊边往前蛄蛹。 很快就到排到了俩人。 第73 章 缝纫机2 到了近前，吴玉兰才看清用帆布盖着的大车上不止有缝纫机，还有收音机和自行车。 她眼前一亮，立马问价钱。 标准牌国产缝纫机有票130，没票190。 收音机是熊猫牌的，中波的收音机有票30块钱，没有票50块。 带短波段（可以收听国际台）有票50块钱，没有票要70块。 自行车只剩下26寸飞鸽牌的，有票180块钱，没有票250块钱。 吴玉兰这次过来手里的钱带的不太够，但是这三个她都想买。 老头子在家天天躺在炕上，有个收音机给他听个响，也不会太无聊。 缝纫机她打算给赵丽娟买，赵丽娟喜欢做衣服，有个缝纫机在家里，用着也方便，省的总是要把裁剪好的衣服布料拿去厂子偷偷蹭工厂的缝纫机。 至于那辆自行车，她是买给李春秀的，以后店开起来，她打算把老头子接去新房住，但是李春秀就要早晚走去铺子。 这孩子结婚的时候家里没啥钱，她也没要彩礼。 现在给她买个自行车就当是弥补了。 吴玉兰心里盘算着，开口对给她介绍价钱的那个小伙子道：“小伙子，我这也没拿那么多钱，你帮我留一台自行车，一台缝纫机，一台收音机，然后跟我去取钱行不？” 小伙子一听连忙点头：“行啊，大娘，那咋不行呢，你等我和我爸说一声就和你去。” 小伙子和他爸说了一声，又把吴玉兰要的东西都搬到旁边，这才跟着吴玉兰走了。 吴玉兰领着他先是去取自己的三轮车：“大妹子，车我骑走了。谢谢了哈。” “不客气，大姐，缺啥少啥你再过来。”老板热情的朝她喊了一声，就继续忙活去了。 小伙不好意思坐三轮车上让这么大年纪的大娘载着他。 于是他蹬着三轮车在吴玉兰的指挥下，往她们家里骑去。 吴玉兰也不用特意去取钱，这段时间卖的钱都在家里放着。 吴玉兰先是把三轮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给小伙子倒了一碗红糖水，又给他抓了一小把大白兔奶糖。 又在家里翻找出两床棉被和和一块塑料布放在车上。 这才揣上钱再次坐在三轮车上。 等俩人到农贸市场的时候，这边又开始排起了队。 看到吴玉兰不排队就往里走。 有人不满的喊：“你这老太太往里挤啥，你咋不排队呢？！” 小伙子立马道：“这大娘之前已经排完队了，这刚取钱回来。” “你谁啊？” “我卖货的。” 那没事了。 小伙子拿了吴玉兰的奶糖，心里总觉得不好意思。 听到吴玉兰说想要个中波的收音机，又给他递过来490块钱，小伙子数完钱，悄悄的对吴玉兰道：“大娘，你那个中波的收音机我给你换成了短波了，钱跟中波一个价。” 吴玉兰眼睛一亮，偷偷又给他塞了一包迎春烟：“谢谢小帅哥。” 小伙脸瞬间红了：“大娘，我给你送回家去。” “哎呦，不用不用，这离我家挺老远，走回来挺费劲的，我骑车回去就行，这小伙子会做生意，长的也好，以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吴玉兰那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小伙子被她夸得小脸儿跟要冒烟了似的。 “大娘，我帮你抬上车，这棉被是用来盖东西的不？”小伙儿询问吴玉兰。 “嗯呢，是得盖上，哎呦，这孩子心是真细，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小伙红着脸帮吴玉兰铺被绑绳子。 一切弄好后，吴玉兰笑着和他告别，骑着车毫不留恋的走了。 小伙子依依不舍的瞅了好几眼。 这大娘说话真好听，句句他都爱听。 吴玉兰蹬三轮车到家的时候，李春秀也睡醒起来了。 看到这一车东西她疑惑道：“妈，这啥啊？” 新买的锅碗瓢盆都在厨房放着呢，这一堆是啥东西，还用被罩的这么严实。 “一会再说，先帮我把东西搬屋去。”吴玉兰解开绳子，把棉被扯下来，把收音机递给她。 李春秀看着三轮车上的东西，震惊的瞪大眼睛。 “赶紧拿屋去。”吴玉兰看着发愣的李春秀开口道。 “哦，哦哦！”李春秀立马拎着收音机进屋了。 吴玉兰先是把自行车搬下来，放到一旁，直接扛起了缝纫朝屋里走去。 缝纫机她直接扛进西屋，放在地上，等丽娟回来自己安排地方。 自行车放进仓房。 出来时，李春秀已经把棉被拿回屋里去了。 赵大山坐在炕上，手摸着收音机。 刚刚老婆子回来取钱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婆子是去买这些东西去了。 李春秀直到现在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妈，你搁哪整这么多票？” “我今天去农贸市场，有人用大车装了一车过来，我一打听，不用票也能买，我就买了。”吴玉兰喝了口水。 “妈，你说现在好多东西票看的都不那么重了，是不是再过几年买东西就都不用票了？”李春秀突然道。 吴玉兰惊讶的看向李春秀。 这孩子脑子挺活泛啊，难怪上辈子他们家一家子都是闯祸精，只有老三一家稳稳当当的。 原来是因为有春秀把关。 也难怪古话说：娶妻娶贤，惠及三代。 老三这眼光是真不错，比赵德宇强多了！ 此时被老妈嫌弃的赵德宇家里此时还是挺热闹的。 那天负气从这里离开之后，赵德宇没地方去，只能再次回到家里。 张芳根本没受影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赵德宇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 这件事他必须要查清楚！他不想自己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 张芳晚上去上夜班了。 赵德宇在家里坐不住就偷摸的跟着去了医院。 第七十四章张芳愤怒 那么大个活人跟着，张芳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她心里冷笑，果然是废物，连跟踪都整不明白！ 爱跟着就跟，她倒看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张芳如同没发现赵德宇一般，照常工作。 中间宋兴旺来了一次，俩人都是正常的交流。 赵德宇没看出来啥，眼瞅着深夜了，他才转身离开。 张芳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早上张芳下夜班，到家并没有看到赵德宇的身影。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这两天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赵德宇。 于是醒了之后，趁赵德宇没下班，就直接去了医院。 赵德宇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谁知他刚坐没一会，张芳回来了。 看到赵德宇她哭着开口道：“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我爸没了，我要回老家，你跟我一起回去。” 赵德宇冷着脸：“我不去，我还没请假，明天得上班。” “赵德宇！那是我爸！我爸没了，你做女婿的不露面，像话么？”张芳瞬间炸了。 赵德宇冷着脸不说话。 张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心里的愤怒，如往常一般吩咐道：“我手里没有钱，你回家从你妈那要钱。” “不可能，我妈不会给我钱的，你想别的办法吧。”赵德宇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不可能再给张芳花一分钱！ “那你去预支工资。”张芳退而求其次。 她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他掰扯这些事情，只想赶紧带着钱回家。 “张芳，我爸住院等钱做手术的时候，你死活不让我预支工资，还说我要是敢预支工资，你就和我离婚，怎么到你家这，你就让我预支工资了？”赵德宇冷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张芳这么不要脸呢。 “赵德宇，你非要现在和我掰扯这些么？死者为大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爸！是你老丈人！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张芳真的要被气死了。 赵德宇不为所动：“不管是谁，我都没钱，你自己想办法。” “赵德宇！你真TM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张芳再也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指着赵德宇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是畜生，你第一天知道么？我连自己亲爹做手术都不管，凭啥管你爸？想啥美事呢？反正我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赵德宇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 这破日子，谁特么爱过谁过去，他不伺候了！ 在这么憋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得疯！ 张芳转身就走，她现在没时间和赵德宇吵架。 等她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回头再找他算账。 她先去了医院，找到宋兴旺，从他那里借了200块钱，又去预支了300块钱的工资。 这才揣着钱回家里收拾东西。 晚上还有一班车，是宋兴旺帮她开的证明，又找人帮她买的车票。 张芳收拾完东西转身就走，看都没看赵德宇一眼。 赵德宇也当她不存在，坐在那里吃自己刚煮好的鸡蛋面。 两天后，张芳带着张母和六岁的‘弟弟’回来了。 赵德宇下班回家看到三人的时候，脸瞬间拉了下来。 张芳心里记恨赵德宇连她爸去世都不出钱出力这件事，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我把我妈和我弟接过来了，以后她们就在咱家住。” 赵德宇冷笑：“张芳，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赵德宇！这也是我家！”张芳眼神冰冷。 “这是我们单位给我分的房子。”赵德宇脸色同样难看。 “哎呦，这怎么还吵起来了呢？德宇啊，你消消气，小芳这孩子让我惯坏了，脾气有些大，你别跟她一样的，妈知道你工作忙，这才没办法回去，要不咋可能不回去送老丈人最后一程。”张母原本只是在冷眼旁观，看到张芳落了下风，这才开口。 她明显比张芳会说话，几句话就把这件事轻轻带过。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放心，妈就带着张克在这先住两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出去，你和小芳好好的别吵架，既然都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总是吵架把感情都吵没了。” 张母说着软话，字字句句都是替小两口着想。 赵德宇始终冷着脸不发一言，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德宇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天不和张芳离婚，自己肯定是赶不走这俩人了。 赵德宇一言不发的进屋把卧室门锁上了。 张芳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眼睛都红了。 她在赵德宇面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妈！走我带你去住招待所，咱不在这受这委屈！” 张母恨铁不成钢：“睡啥招待所，你钱大风刮来的？” 随即她声音更小一些：“就在这住。” 看张芳想要反驳，张母打断道：“一会我把你们那个小房间收拾一下，以后就带着张克住那屋，只要住进来，他就赶不走我们，要是今天住了招待所，以后咋办？还能一直住招待所么？” “以后让张克和他多亲近，时间久了感情不就有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哄好了，就算在看不惯也得哄着，真要是把他逼得离了婚，你上哪找他这个条件的去？”张母掰开了揉碎了给张芳分析。 张芳虽然冷着脸，到底是把张母的话听进去了。 碍于赵德宇在屋里躺着，张芳没有把事情全部和张母说清楚。 想着等哪天赵德宇上班的时候，她在找她妈给她出主意。 张母俩人坐了一天火车，实在累的不行，只简单的收拾一下小屋，便休息了。 张芳也累，她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看着面前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推门想要进屋。 结果房门纹丝不动。 张芳：“？？？” 她再次用力推门，明显感觉到房门被锁上了。 张芳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但是想到老妈之前和她说的话，她强压下心里的情绪。 转身去了小屋，和张母俩人凑合一晚。 第二天一早，赵德宇起床的时候，张母已经做好了早饭。 赵德宇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吃完嘴一抹，直接去上班了。 张芳觉得自己这两天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极限。 张母想的就很实际，先住下再说。 管他赵德宇是什么态度呢，只要她们住下来，赵德宇就得养着她们！ 第七十五章张克 张母把家里收拾的干净利索，就连窗户都擦的快要反光了。 家属院的走廊，她也用笤叟扫了又扫，直到扫到第三遍的时候。 家属院出去买菜的几个大娘看到张母在扫台阶，有些好奇：“大姐，我咋看着你有些面生呢？” “呵呵，我是赵德宇的丈母娘，昨天晚上刚坐车过来。”张母脸上带着笑，看上去特别平易近人。 “哎呦，大姨原来是赵主任的岳母啊！”一个年轻一点的小媳妇立马热情的打招呼。 她家男人现在就在二车间上工，正好是赵德宇管理的那个车间。 “你认识我们家德宇啊？”张母笑呵呵的。 “认识认识，赵主任可是罐头厂二车间的主任呢，咋能不认识！大姨，你别扫了，这边的楼道我们都是轮着打扫了。”年轻媳妇开口道。 “我这在家也没啥事，就当活动腿脚了，在老家干活习惯了，这突然闲下来浑身不自在，我这也是刚来，谁都不认识，也没个人说话，在家里闷着也实在难受。”张母脸上始终挂着笑。 “您要是无聊就去下面院子中间那棵大树下坐会，我们没事的时候都去那唠嗑，”年轻媳妇闻言开口道。 “那也行，我把笤叟放回家就过去找你们。”张母打了声招呼，拎着笤叟就往家里走。 “小克，妈去下面和她们唠会嗑，你在家老实看电视，别出门知道不？”张母把笤叟放好，对坐在沙发上看黑白电视的张克道。 “知道了，妈。”张克眼睛始终不舍得从电视上移开。 他们村里只有村长家里有一个这样的电视。 他只看过两次，没想到姐姐家居然也有！ 他可以随便看，想咋看咋看！不会被人嫌弃。 张克看的认真极了。 张母和张克交代一声后，刚走到门口。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进了小屋，从自己带来的编织袋子里拿出一团毛线和毛衣针，放在一个小笸箩里，端着出门了。 “大姨，在这呢，快来这里坐。”刚刚和她打招呼的小媳妇看到她走过来，立马开口道。 张母端着小笸箩笑呵呵的走了过去：“这还挺热闹的。” 都是罐头厂的家属，几人听到张母是赵德宇的丈母娘，也都特别热情。 怎么说也是罐头厂的二车间主任，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都是拖家带口的，聊着聊着不免就说到自己的孩子。 张母叹了口气：“我家小芳命苦啊，摊上我们这样的爸妈，啥忙都帮不上，我家那口子瘫痪好些年，亏得小芳争气，考上大学后又在学校认识了德宇。” “德宇那孩子是真不错，孝顺懂事性格还好，我家小芳性子倔，脾气急，三句话不到那就跟小炮仗似的，德宇心疼她不容易，从来都是包容着，前几天我家那口子走了，他这刚升的主任，说啥都要跟张芳回去，那我这当长辈的能那么没溜不懂事啊，这领导哪是那么好当的，手底下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咋也不能因为家里这些事，耽误孩子工作。” “我跟张芳好说歹说的把那孩子劝住了，就因为这那孩子还生气了，昨天晚上小芳回来俩人还拌了两句嘴呢。”张母半真半假的说着。 “我说昨天赵主任家里咋有吵架声，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张芳旁边的邻居和另一人对视一眼。 她们刚刚还偷偷蛐蛐赵德宇昨天又和张芳吵架了。 但是具体吵得啥她们听得不是很清楚。 这不，刚刚还在这猜着呢。 也是巧，张母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 “可不是，那孩子是个仁义的，小芳回去拿了不少钱呢，把她爸后事办好后，那孩子见天儿的给我打电话，说啥都让我带着小芳她弟一起过来，说家里就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他说啥都不放心。”张母一边低头织着毛衣，一边唠着家常。 “哎呦，赵主任这人该说不说，确实孝顺，老姐姐，你有福啊！”那个邻居大娘顺着张母的话头夸着。 “有福！有福！孩子都懂事孝顺还有出息，我可不有福气嘛！”张母脸上洋溢着笑容。 “唉，咱也不是那不知好赖的，小芳她弟才6岁，这眼瞅着就上学了，咋能真让德宇那孩子养着，我就寻思过段时间在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啥合适的房子，和小儿子搬出去住，小两口年纪轻轻的还是得过自己的小日子，等安顿好了，我再找个活干，也不能啥都指着德宇那孩子不是？”张母说的情真意切，仿佛是一个慈爱的长辈，满心满眼都是在替孩子打算。 “哎呦！大姨，你这也太明事理了。”那个年轻的小媳妇感慨道。 她婆婆要是也这样明事理，她得打块板儿给婆婆供起来！ “嗨！一个女婿半个儿，都是自家孩子，都一样疼！”张母勾着手里的毛衣。 “大姐，你这手真巧，这是打算织个啥？”看着张母手指翻飞，动作飞快的织着毛线，有人好奇的询问。 “给我家德宇织件毛衣，趁现在天还暖和，赶紧织出来，等天冷了就能穿了。”张母脸上挂着笑。 “哎呦，说说话，这时间就过去了，眼看着就要下午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要不晚上德宇回来该饿肚子了，姐几个，咱等有空再唠哈。”张母见该说的都说了，就把手里的针线放进笸箩里，端着回家了。 留下身后一众人在那里议论着。 赵德宇下班回来，发现家属院里的众人对他特别热情。 “赵主任下班啦！” “啊，大姐，刚下班。”赵德宇有些不解，这人他不是很熟悉，以前那都是点个头就过去了。 “小赵回来了？”这是三车间主任的老娘。 “啊，大娘，吃了没？”赵德宇疑惑。 “吃了吃了，哎呦，真是个好孩子，太孝顺了！”那大娘看赵德宇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 赵德宇：“……” 这啥情况？ 他一路应付着众人回到自己家。 推门就看到张克站在门口，两只小手上分别拿着他的一只拖鞋，小脸上都是怯生生的笑意：“姐夫回来啦？姐夫你饿了没？我妈今天买了肉，今晚炖红烧肉给咱们吃哦~” 赵德宇看到张克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上瞬间绿油油的。 他冷着脸，没说话。 张克浑不在意，把自己手里的拖鞋放在地上，然后乐颠颠的跑到厨房：“妈， 妈，姐夫回来了，咱们可以吃饭啦！” “行，进屋去喊你姐，咱吃饭！”张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第七十六章算计 赵德宇跟大爷似的坐在桌前等着。 张克把张母盛的米饭端出来，放在赵德宇面前。 小脸上始终带着讨好的笑容。 洗干净的张克，虽然不够白净，但是五官很好看，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你。 纯净又可爱。 尤其那双眼睛，和初见时的张芳一模一样。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赵德宇只觉得浑身难受。 “姐夫，今天妈妈给我看电视了，电视可好看了，里面还有小人能动，还有声音呢~”张克仿佛看不到赵德宇的冷脸，坐在他身旁叽叽喳喳的说着。 今天下午妈妈回来的时候和他说了，对待姐夫就要像对待妈妈和姐姐那样。 不管姐夫对他是啥态度，他都得讨好姐夫，这样才能留在这里，天天看电视，以后也能天天有肉吃。 “姐夫，这红烧肉太好吃了~我能吃两碗大米饭哦~妈妈说只要多吃饭就能长的和姐夫一样高，长大也能和姐夫一样有出息~” “姐夫，我悄悄和你说哦~妈妈今天给你织了一件毛衣~就是咱家桌子的这个颜色。” “姐夫……” “姐夫~” 饭桌上都是张克那稚嫩的童音，声音中带着欢快。 赵德宇虽然一直板着脸，但是神情松动了不少。 张母一直暗中观察赵德宇的反应，注意到他神情变化，她眼中闪过得意。 张母在村里混这么多年，和一堆男人周旋，名声却一直不错，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做到呢？ 一顿饭在张克的叽叽喳喳的声中结束。 晚上，赵德宇依旧把门锁死，独自一人睡觉了。 张芳刚要敲门大闹，就被张母拉走。 张芳坐在床上生闷气，张母依旧在慢悠悠的织着手里的毛线：“你今晚还在这和我们挤一挤，有啥事明天白天再说。” 张母知道张芳有事瞒着自己，不然赵德宇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一定是俩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去年赵德宇去她家还好好的，对张克也不是现在这个态度。 所以他很有可能对张克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在她看来这不算什么，赵德宇不可能找到证据证明张克是张芳的儿子。 这件事只有她们母女俩知道！ 就连小克都不知道！ 第二天赵德宇吃了张母做的早饭上班去了。 张母把屋里收拾完，把电视打开，还特意把声音调大，让张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才进屋把张芳拽起来：“说吧，你俩出啥事了。” 张芳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妈~” “赶紧说！”张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张芳精神了不少：“我之前……” 张芳把她和宋兴旺的事情说了，以及自己因为这件事不能够怀孕了，还有她伪造假病历，却被赵德宇拆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张母。 张母：“……” 张母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最后‘啪’的一声，眼前的光彻底灭了。 “妈，你说咋整？”要是有可能，张芳并不想离婚，赵德宇人长得不错，工作也好，最主要是以前对她百依百顺。 但是赵德宇现在的态度让她心烦。 平时自己说东绝不往西的人，现在居然敢给她甩脸子了！ “我以前都白教你了！”张母戳了戳她脑门。 “既然他想要个孩子，那就给他一个不就得了！”张母不以为意道。 “妈，我上哪给他整一个孩子去？”张芳无语。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张母恨铁不成钢。 “这事儿你听我安排，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赵德宇的那个检查单是假的么？你把他那个真的找回来，然后让医院的人喊他去拿，告诉他弄错了。”张母对张芳说道。 “然后这两天你就哄着他点，两口子就那么点事，事成了后，你就说自己怀孕了。”张母看张芳想要说话，开口打断道：“听我说完。” “前三个月根本看不出来，甚至第四个月的肚子都不明显，你多吃点，长胖一些，那肚子不就有了？你自己就在医院，随便找个孕妇做个假的孕检单还不容易？” “等五个月之后，你就说医院派你去外地，这期间肚子里揣个枕头回来两趟。晃一眼就走，他一个大老爷们能知道啥？” “我这孩子也不能怀一辈子啊，我拿啥生？”张芳无语。 “村里有的是想要生儿子，却因为计划生育生了闺女的，咱们花钱买一个抱回来，一个丫头片子，还不会耽误小克。”张母越说张芳的眼睛越亮。 “妈，你太厉害了！你咋知道这么多呢！”张芳是真的没想到，她妈这么厉害！ 自己想了好几年都没想到好办法，结果她妈立马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张芳疯狂拍张母的马屁。 张母十分受用，她想的明白，自己以后要靠张芳养老的，只有张芳好了，她才会好！ 现在不就是哄着女婿，再干点家务活么？ 她在村里天天下地干活比这累多了，现在也只是收拾个卫生，做个饭而已，能有多累？ 赵德宇并不知道自己正被那母女俩算计。 他只觉得今天厂里的人对他格外热情。 比昨晚在家属院里还热情！ 想来是因为今天开工资，所以大家都挺高兴的。 中午吴玉兰蹬着三轮车来到罐头厂开赵德宇那一半的工资。 会计刚把一半工资给她，并且对她说赵德宇一早吩咐过，若是她来开工资，就让她等一会。 吴玉兰好奇这白眼狼要干啥，也就坐在一旁等赵德宇过来。 没一会，赵德宇就过来了。 先是把自己剩下的一半工资都领了出来。 然后自己留了十块钱，把剩下的都递给吴玉兰：“妈，张芳她妈带着张克来了，我这个月的工资你帮我拿着。” 第七十七章小秘密 吴玉兰有些惊奇，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张芳不是过两年才会把那孩子接过来么？ 这怎么提前了两年？ “我老丈人前段时间没了，她回家后就把她妈和她弟接过来了。”赵德宇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张芳她爸确实是这段时间没的。 想不明白，吴玉兰也不纠结。 她调侃的看着赵德宇：“把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养着你丈母娘和她弟？” 赵德宇冷笑：“既然是张芳把人接过来的，那就张芳自己养着，凭啥我出钱养！” 知道大概事情的吴玉兰不乐意搭理他了：“行，这钱我拿走了，下个月你的工资就给我10块钱就行了。” 她说完站起身，把钱揣兜里，就离开了。 赵德宇看着吴玉兰的背影，抿了抿嘴。 他妈好像真的不像以前那样稀罕他了…… 吴玉兰心情不错的蹬着三轮车回家，打算把昨天买的锅碗瓢盆送去新铺子那边。 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市场，买两袋白面和糯米回家：“这一天，这活咋这么多呢！” 吴玉兰嘴上感慨着，脚下蹬的虎虎生风，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刚到家，就看到李春秀在院子里擦那辆新买的自行车。 吴玉兰：“……春秀啊，都擦秃噜皮了。” 李春秀吓了一跳，立马看向自己刚刚擦过的地方，看到那里完好无损才放下心：“妈~” “哈哈。”吴玉兰哈哈笑着转身进屋了。 这孩子太好玩了。 “工资开回来了？”赵大山看她心情不错，笑着询问。 “嗯呢，开回来了，他这个月工资就自己留了十块钱，剩下的都给我了。张芳她爸前段时间没了，她这次自己回去的，还把她妈和张克都领回来了。”吴玉兰把今天知道的事情和赵大山说了。 “你说张芳她妈这次怎么提前两年来了？”吴玉兰对张母那个笑面虎是真的印象深刻。 赵德宇那个二傻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估计会被算计的连裤衩子都不带剩下的。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赵德宇对她的作用就是每个月这一半的工资了。 至于人，有他五八，没他四十，谁爱要谁要！ “应该是你把赵德宇的存折拿走了，而且这次赵德宇也没有跟着张芳回去，没出钱给她在村里盖房子，所以她就跟着张芳一起过来了。”赵大山也是神色淡淡。 “不管他，爱咋折腾咋折腾，我就看着他最后能不能把自己作死。”吴玉兰喝了一碗水不再想赵德宇的事情。 她把昨天买回来的锅碗瓢盆都放到三轮车上，李春秀非要跟着：“妈，我也跟你去。” “你别去了，你在家擦自行车吧。”吴玉兰笑着打趣。 “妈~让我去吧，我去帮你摆摆碗筷啥的。” 吴玉兰拗不过她：“那你骑自行车去。正好现在路上没啥人，你熟悉熟悉路。” “不骑，路上都是石头子还有灰。”李春秀舍不得自己的小车遭罪。 吴玉兰：“……不骑那不白买了？要不我卖了吧？好几百买的呢。” 李春秀：“……” “赶紧骑着跟我后面，要不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吴玉兰好笑。 李春秀只得小心翼翼的推着自行车跟在吴玉兰后面出了院门。 等到平整的地方，这才蹬着自行车跟在吴玉兰身后。 “你慢点，看着道儿，别摔了。”吴玉兰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妈，我会骑。”李春秀也是好久没骑车了，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了。 俩人到铺子里，把碗筷都放好。 李春秀还是第一次来新房这边。 之前都是她看摊子，婆婆自己一个人来。 后来收拾屋子，婆婆说那些东西对孕妇不好，不让她来。 看着收拾干净的大屋子，里面摆放着十张桌子，李春秀脸上都是高兴：“妈，咱们要不要整几张板子，钉在墙上，当长条桌子用？这样能坐的地方就多了。” 吴玉兰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墙没干就没整，等明后天我过来整一下就行，板子木条啥都都有，钉一下就行。” “那明天我跟您一起来，给您帮把手。”李春秀道。 “行。”活也不累，吴玉兰就没再说什么。 俩人把东西都放好后，锁了门就去市场买了白面和糯米回家。 赵丽娟下班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大堆布料。 她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实在是没经受住诱惑。 “妈……”赵丽娟看到吴玉兰在盛菜，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吴玉兰头都没回：“回来了，洗手吃饭。” “那个……”赵丽娟没敢动。 这孩子今天咋还吞吞吐吐的呢。 吴玉兰回头，看到赵丽娟抱着一堆快有她人高的布料，瞬间明白过来。 她又好气又好笑：“买完了才想起来怕我急眼？赶紧放屋里洗手吃饭。” 赵丽娟瞬间松了口气：“好嘞！” 熊孩子！ 今天晚上张大娘祖孙三个并没有过来吃饭。 家里只有她们一家人在吃饭。 赵丽娟坐在李春秀旁边，小声和她嘀咕着：“我今天在厂里买了一匹瑕疵布，工资都让我买布了。” 李春秀把兜里早就准备好的三十块钱偷摸塞到她兜里：“二十给妈交伙食费，剩下的十块钱你自己揣着备用。” “行，等赚了钱还你。”赵丽娟也没客气，这都是她们两个昨晚半夜商量好的。 俩人快速吃完饭，赵丽娟对赵德海道：“一会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 赵德海特别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春秀看向赵德厚。 赵德厚也同样自觉：“我和德海一起收拾，媳妇。” “行！碗筷洗干净了。”李春秀满意了。 “知道啦！媳妇。” 俩人去了西屋。 李春秀看着炕上那一堆各色各样的布匹，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你自己咋拿回来的？” “这不是正好赶上了么，这些都是瑕疵布，厂里处理，价钱便宜，我就挑着花色好的多买了一些。”赵丽娟笑着道。 “咱俩先想裙子的样式。”赵丽娟把小桌子放在炕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本子和两纸笔放在桌子上。 第七十八章做衣服 俩人都不会画画。 画出来的线条更是七扭八歪。 只画了两张，李春秀就被自己气笑了：“这啥玩意儿这是。” 赵丽娟疑惑抬头朝她的本子上看过去。 “噗，哈哈，春秀你这画的是裙子？”赵丽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春秀：“……二姐，你笑的太大声了。” 赵丽娟捂脸，肩膀却依旧不停的颤抖。 真的是停不下来。 李春秀有些无奈，低头看向自己纸上的鬼画符，也绷不住了，跟着‘扑哧 ’一声笑出来：“哈哈哈，这裙子要是真的做出来，估计没人敢穿出去。” 俩人笑做一团：“二姐，我觉得咱俩还是别画了，浪费本子，你以前咋做的衣服咱现在就咋做。” 赵丽娟默默把自己面前的本子合上了。 “行，那就先按照前两天妈给咱买的那几条裙子做，衬衫好做，样式都差不多，不过需要一些好看的扣子。”赵丽娟沉思着开口。 “明天我去市场那边看看，再买一些松锦带回来。”李春秀开口道。 俩人三两句话商量好后，赵丽娟把裙子拿出来，又找来废报纸，把报纸铺在衣服上，用曲别针固定好，照着比例把报纸剪裁好。 把剪裁好的报纸铺在布料上，沿着报纸的边缘线剪裁。 剪裁好的布料用缝纫机锁边缝合。 李春秀不会用缝纫机，但是剪布她还是会的，只要按照报纸的边缘线剪就可以了。 现在人普遍都瘦，裙子也不用做太大的尺码。 只在腰的位置多一根布条，既美观，又可以勾勒出腰线。 俩人的动作很快，5个小时就做好了三条裙子。 李春秀打着哈欠，看了一下指针指向十点半的摇晃钟摆：“二姐，赶紧睡吧，明天还早起呢。” 她有点熬不住了。 “行，你回去睡吧，我收拾完就睡。”赵丽娟也打着哈欠。 对于习惯早睡的她来说，超过十点就已经算熬夜了。 李春秀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哪怕是缝纫机一直在响，小炕上的赵德海压根没收到一点影响，在帘子里睡的昏天暗地。 一大早，吴玉兰和李春秀起床时，赵丽娟也起来了。 趁着这个时间段，她又裁剪出两条裙子。 不用考虑样式，直接照着版型下剪子，速度自然很快。 赵德海迷迷糊糊起来洗脸，厨房静悄悄的，不见二姐的影子，平时冒着热气的大锅，今天也格外安静，一点烧火的迹象都没有。 他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赵丽娟的身影。 回屋的时候，听到二姐炕上有‘唰唰’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二姐。” 赵丽娟手下动作没停：“咋了？” “二姐，今天没有早饭么？”赵德海打了个哈欠，但是并没有直接掀开帘子。 “啊！几点了？”赵丽娟忙活的忘了时间。 “六点半了。”赵德海道。 “你去给我烧火，咱今天早上下点挂面对付一口行不？”赵丽娟立马放下剪刀，掀开帘子下地穿鞋。 “二姐，别费事了，我去买点豆浆和油条，你去洗漱去。”赵德海开口道。 “姐给你拿钱。”赵丽娟立马去翻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口袋。 “你可拉倒吧，我兜里有！”赵德海也不等她，直接就朝着外面跑去。 他昨天晚上都看到二姐那炕上一大堆布料了。 那一大堆，估计二姐兜里的钱都花光了。 赵德海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从街角处那家早餐摊子处买回来了豆浆油条。 赵丽娟洗漱好后，把昨晚剩的饭菜放在锅里，把灶坑点着。 这样一上午，锅里的饭菜都是热的，赵大山那屋的炕也是热乎着的。 俩人快速的吃完早饭，紧赶慢赶的去上班了。 好在厂子都离得不远，并没有迟到。 吴玉兰俩人也是忙活的够呛，中午的馄饨都卖光了，俩人就随便买了两个包子，简单的对付一口后，就去了铺子。 吴玉兰从仓库找来木条和锯子，锯成五厘米左右的长度。 李春秀帮忙扶着，吴玉兰在墙上钉出三个齐平的三角形支架。 然后把木板铺在上面，再次用钉子固定好。 一排木板做的简易桌子就做好了。 俩人在南墙和北墙都做了这样的简易桌子。 吴玉兰把买来的炕席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铺在木板上。 白色的格子炕席素雅还美观，上面就算粘上汤水也一擦就干净。 美观还好收拾。 “妈，咱啥时候开业？”李春秀看着铺子里的摆设，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礼拜二吧，明天周六你二姐要去相亲，礼拜天家里摆席没时间，咱礼拜一下午来把准备工作做好，礼拜二就正式开业。”吴玉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 俩人锁好门，这才蹬着三轮车回家去了。 一到家里，李春秀连午觉都不睡了，直接去赵丽娟的屋子剪布料去了。 吴玉兰也不管她，任由她们折腾。 只要赵德海不掺和，有李春秀把控，俩人就肯定赔不了，顶多就是赚的少点。 吴玉兰对赵德海赔钱的能力深信不疑。 晚上吴玉兰也不爱折腾，索性就煮点面条，弄个炸酱面算了。 几人吃完饭，赵丽娟李春秀再次忙活着她们的新裙子。 碗筷由赵德海俩人负责。 吴玉兰没啥事，也过去帮着剪布料。 周靖晨忙活了两天，今天晚上总算是下班早了点。 他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赵德海和赵德厚在他奶家帮着收拾小屋。 小屋的炕已经重新砌好了，赵德海刚把灶坑点着，试试漏不漏烟。 “周大哥，你下班啦？”赵德厚看到周靖晨和他打着招呼。 “嗯呢，刚下班，炕弄好啦？你俩挺速度啊。”周靖晨心里对俩人是真的感谢。 自己忙活这两天，都是他俩下班过来帮着收拾屋子的。 “嗯呢，炕整好了，烧火试试，周大哥你先去吃饭，张奶奶在我家呢，饭菜热在锅里。”赵德厚对周靖晨道。 “行，我先洗手吃饭，跑了一天，饿死我了。”周靖晨也没和俩人说啥客套话。 两家人处到现在，说那些客套的反倒显得生分。 第七十九章相亲 “德海，德厚，咱一会去钓鱼去啊？”周靖晨洗完手，拿出其中一碗饭菜，盖好锅盖。 剩下那一份是留给周菁夏的，她还没有放学。 赵德海有些意动，却还是摇了摇头：“周大哥，你都忙活两天了，好好歇着，明天休息没啥事，咱下午去呗？” 周靖晨已经两天没看到赵丽娟了，心里实在是有些想念：“没事儿，正好去钓鱼放松一下，明天下午要准备后天请客的东西，应该没时间。” 赵德海一听，立马起身：“那行，我回去拿手电。” “问问春秀和丽娟去不？”周靖晨在他身后喊道。 “知道啦！”赵德海已经跑到了门口。 “她俩应该不能去。”赵德厚坐在赵德海刚刚坐着的小凳子上，往灶坑里又添了一把干草。 周靖晨吃饭的手一顿：“咋了？” “她俩这两天也忙着呢，我二姐弄回来一堆布料，俩人这两天正在做裙子，春秀说想要下个礼拜休息的时候拿出去卖。”赵德海转身笑呵呵的对周靖晨道。 周靖晨心里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自己一会就能见到赵丽娟了呢。 “周大哥，你吃完没？”赵德海拿着手电跑了回来。 “吃完了，等我刷个碗，你去把外面晾着的渔网收拾一下拿着，咱今晚还下网。”周靖晨端着碗筷起身去厨房刷碗。 三个大小伙子把门一关，拎着东西就朝河边走去。 张大娘坐在炕上和吴玉兰一起帮着剪。 她们所工作的纺织厂是以纺织和织造为主。 但还有一个小车间会生产制作工服以及一些成品毛巾。当初赵丽娟买的工作就是这个小车间的，所以她才能够这么熟练的使用缝纫机。 张大娘和吴玉兰俩人并没在那个小车间做过工。 但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虽然不会使用缝纫机，但是裁个布料啥的，问题不大。 有了两人的加入，速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春秀，你把这些做好的裙子上面的线头都处理一下。”赵丽娟看着已经剪出来一堆的裙子布料，对李春秀说道。 “张奶奶，妈，你俩先别剪了，等我明天换个款式再整。”赵丽娟开口道。 这种款式的裙子已经有二十多条了，虽然她在细节处做了一些小改动，裙子的颜色也不相同，可是款式实在是太过单一了。 她明天得换个款式。 “那行，那我回去了，夏夏也应该快回来了。”张大娘笑呵呵的起身要回去。 “大娘，我送你回去，这黑灯瞎火的，他们几个还把手电筒拿走了。”吴玉兰也穿鞋下地，打算送张大娘回家。 “不用，我……”张大娘还没说完。门外就听到周菁夏的声音：“干妈。” 吴玉兰立马从西屋走了出去：“夏夏放学啦，快进来。” “干妈，我奶在这不？”周菁夏把手里的手电筒关掉，推门进屋。 “在这呢，我刚要把你奶送回去，你就来了。”吴玉兰笑着询问：“还没吃饭吧？干妈给你下点面条咋样?” “不用，玉兰，我给她留饭了，还在锅里热着呢，回去就能吃。”张大娘开口道。 “那行，那我送您回去。” “不用，夏夏有手电，也没几步路，我俩晃悠着就到家了，你就别折腾了。”张大娘再次开口拒绝。 “是啊，干妈，我有手电，总共也没多远，您就别折腾了，二姐三嫂，我明天来找你们玩儿。”周菁夏笑嘻嘻的和几人告别，扶着张大娘慢悠悠的回家了。 吴玉兰也没再管赵丽娟俩人，自己洗漱回屋睡觉去了。 赵德海回来的时候，赵丽娟还没睡。 李春秀熬不住，已经趴在炕上睡着了。 “二姐，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咋还没睡？”赵德海无语，这做衣服也上瘾？ “最后一件，马上整完了，你们钓上来鱼了么？”赵丽娟打了个哈欠，随口问了一句。 “我三哥钓上来一条大鱼，周大哥也钓上来一条。”赵德海不想说话。 “你的鱼又跑了？”赵丽娟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赵德海语气中的郁闷。 “嗯。”赵德海委屈。 “下回白天去试试。”赵丽娟给他出主意。 “周大哥也是这么说的，说下次白天有时间带我去试试。”赵德海叹气。 “喊你三哥来把媳妇抱回去。”赵丽娟开口。 “好。”赵德海老老实实去喊人了。 赵德厚冲了个澡，这才过来把李春秀抱回屋。 赵德海也去洗澡去了。 赵丽娟把最后一点完工，用小剪子把线头剪断，这才打着哈欠上上炕睡觉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家里就只有她和赵大山俩人。 赵德海和赵德厚应该是在张大娘家。 赵丽娟换上那条红色的半身长裙，用碎布头花把头发随意扎了一个低马尾，就这样出门了。 碎布头花是昨天晚上老妈突发奇想让她用碎布头做的。 她做了好几个和春秀俩人换着带。 本来吴玉兰说让她晚上下班后，去烫个波浪卷儿，结果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也没那心思整头发，就一直没去。 赵丽娟刚推门出去，就看到周靖晨和赵德海，赵德厚三人进了院子。 周靖晨看着如此鲜活漂亮的赵丽娟眼前一亮。 “你们收拾吧，我去大姑家了。”赵丽娟看三人手里拿着的工具，就知道他们是要清理院子，明天好请客。于是和三人打了声招呼，推着李春秀的自行车就出门了。 昨天晚上李春秀特意叮嘱她要骑自行车过去，来回一趟有些远，赵丽娟也就不客气了。 周靖晨一想到赵丽娟穿的这样好看是为了去相亲，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连干活都没动力了。 赵丽娟也没动力。 有这时间她都不如去逛逛百货市场，看看有没有啥好看的衣服样式，回家多做一些呢。 但是她都答应大姑了。 刚到大姑家就看到坐在门口的陈兵，她开口喊人：“大表哥。” 陈兵抬头，看到赵丽娟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丽娟来了，快进屋，哎呦，今天穿的太漂亮了，我都差点没敢认。” 第八十章 到大姑家 赵丽娟逗他：“大表哥，你这意思是我平时不好看呗？” “你这丫头，越来越歪了。”陈兵无奈。 “你说我，我找大姑告状去！”赵丽娟得意的挑眉。 “咋了？你哥又欺负你了？”赵芹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看到赵丽娟，眼睛瞬间就亮了：“哎呦！快瞅瞅我们家大姑娘，太漂亮了！” “以后就这么穿！这多好看！”赵芹看着赵丽娟，眼里都是喜爱。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大侄女，听话懂事还孝顺。 “这咋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看到赵丽娟自行车上面挂的东西，赵芹皱眉。 “我妈让我拿来的，我哪敢不听话。”赵丽娟把一切都推给自己老妈。 不然大姑肯定唠叨她。 赵芹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让你大表哥收拾，咱进屋。” 赵丽娟回头，看着陈兵：“我和大表哥一起收拾吧。” “不用你，这点活我自己就整了，你跟你大姑进屋吧。”陈兵朝着她挥了挥手。 “就是，让他自己整，你小侄子都想你了。”赵芹拉着赵丽娟进屋。 东屋的炕上，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娃在炕上撅着屁股想要站起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他前面看着，趁他不注意，就伸手戳一戳小娃娃的脑门，小娃娃刚要站起身，就被一个手指头戳倒，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小娃娃也不恼，乐呵呵的再次要起身，然后再次被戳倒，两个小娃娃玩的不亦乐乎。 “陈光远，你又欺负陈晨。”赵丽娟好笑的开口。 陈光远一听声音立马抬起头来：“姑姑！” “哇！姑姑今天好漂亮啊~”陈光远立马朝赵丽娟扑了过来。 赵丽娟站在炕边，陈光远直接扑在她怀里。 “想姑姑啦？”赵丽娟抱着大侄子，笑呵呵的问道。 “想啦~姑姑你咋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陈光远搂着赵丽娟的脖子撒娇。 陈晨坐在炕上，歪着头看着这个陌生人。 他才两岁，根本不记得大哥抱着的是谁。 但是大哥喊她姑姑。 小陈晨歪着脖子，试探的跟着喊了一声：“噗噗。” 赵芹好笑的捞起小孙子：“是姑姑。” 陈晨搂着奶奶的脖子，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噗噗’。 赵丽娟把陈光远放下，身后看着陈晨：“要不要姑姑抱？” 小陈晨立马把小手伸过去，求抱的意思很明显。 赵丽娟轻笑着抱过陈晨。 对炕边站着的陈光远小声道：“穿鞋，姑给你带了大白兔奶糖。” 陈光远小眼睛瞬间就亮了：“姑姑最好了！” “小吃货，走，姑姑带你去拿，要不一会就让你爸藏起来了。”赵丽娟站在一旁等着陈光远穿鞋。 “噗噗，要~”听到有糖吃，陈晨立马开口，生怕这个漂亮的‘噗噗’把自己忘了。 “好，我们陈晨小朋友也有呦~”赵丽娟抱着陈晨。 陈晨一听自己也有好吃的糖糖，直接‘吧唧’一口亲在赵丽娟的脸上。 亲完后他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在赵丽娟的肩头，说啥也不起来了。 “哈哈哈，你还害羞上了。”赵芹好笑。 赵丽娟抱着陈晨，领着陈光远一起走了出去。 她从小就带着弟弟妹妹，对她来说带孩子那简直是水缸里抓王八——手拿把掐！ “光远，自行车上的那个布袋子你看着没？你趁你爸不注意，偷摸拿过来。”赵丽娟悄悄地对陈光远说道。 陈光远正是贪玩的年纪的，看到姑姑和他说的小声，觉得很好玩。 于是他严肃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趁老爸去厨房的功夫，狗狗祟祟的跑出去，拿起车上的布袋子就跑。 赵丽娟憋笑憋得辛苦。 赵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你这孩子。” 赵丽娟嘿嘿的笑了一声，她怀里的陈晨见到她笑，也跟着傻笑。 “大姑，到手了！”陈光远拎着布袋子立马窜到赵丽娟身旁。 赵丽娟抱着陈晨，对陈光远吹了一声口哨：“风紧！扯呼！” “姑，啥意思？”陈光远不理解。 “撤！”赵丽娟朝他招了招手。 姑侄俩狗狗祟祟的进屋去了。 赵芹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在厨房准备做饭。 赵丽娟从布袋里拿出大白兔奶糖，直接递给陈光远两颗。 陈晨搂着她的脖子，眼巴巴的瞅着。 赵丽娟哄着陈晨：“你还小，不能直接吃，姑姑给你冲成水喝好不好？” 陈晨听不太懂姑姑说的是啥，他只听懂了‘好不好。’ 于是他乖巧的点头，脆生生的答道：“好。” 赵丽娟用温水把大白兔奶糖化开。 用温水化开的奶糖，奶香味很浓郁，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小时候张奶奶给她奶糖，她都会带回家，用水化开和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吃。 赵丽娟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陈晨。 小陈晨喝的无比满足。 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丽娟。 喝了两口后，他有些依依不舍的推了推碗：“噗噗，喝。” 赵丽娟笑的很温柔：“姑姑不喝，陈晨喝。” 陈晨不动，依旧执拗的看着赵丽娟：“甜。” 赵丽娟象征性的用唇碰了碰勺子的另一边：“姑姑喝完了，陈晨喝。” 陈晨看到漂亮姑姑喝了，这才开心的喝了起来。 赵丽娟刚张嘴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半的奶糖。 原来是赵丽娟刚刚给陈光远的两块奶糖被他找赵芹切成了四块。 他把这四块奶糖分别分给了奶奶，爸爸和赵丽娟。 赵丽娟看着陈光远：“你都分了，你咋整？” 陈光远擦了擦嘴角：“我是小男子汉，不爱吃糖。 这一半留着给妈妈晚上吃。” 赵丽娟看着小小的陈光远，才六岁的小娃娃，就懂事的让人心疼：“姑姑这还有呢，都是给你带的。” 赵丽娟把碗放下，把陈光远手里的那半颗切开的奶糖打开塞进他的嘴里。 然后把自己的布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小布包。 小布包翻转间，倒出一小堆的奶糖。 “看，这些都是给我们光远带的，但是你一天只能吃一颗，好不好？” “好！”陈光远还没说话，一旁的陈晨听到漂亮姑姑问‘好不好？’。 就立马脆生生的答道。 “小机灵鬼！”赵丽娟点了一下他的小额头好笑道。 第八十一章相亲对象 赵丽娟从里面又拿出两颗奶糖，揣进陈光远的小兜里，又把剩下的奶糖装进小布袋里递给陈光远：“拿去给奶奶放起来。” 陈光远高兴的拎着小布袋去找奶奶了。 陈晨眨巴着大眼睛一直看着炕上的碗。 赵丽娟端起碗，一勺一勺的慢慢喂着他。 “丽娟，人来了！”陈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赵丽娟闻声抬头。 门口处，陈兵领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高和陈兵差不多，180左右，只是稍微有些瘦弱。 赵丽娟把空碗放下站起身。 “丽娟这是我同事，杨文斌。” “文斌，这是我舅家的表妹，赵丽娟。” 陈兵给俩人做了自我介绍。 赵丽娟大大方方的和杨文斌打招呼：“你好。” “你，你好。”可能是第一次见面，杨文斌面对赵丽娟，有些腼腆。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赵丽娟朝他笑了笑，就要起身。 陈兵拦下她：“我去就行，你坐着和文斌聊聊天。” 赵丽娟也没感觉有啥，把炕上的空碗递给陈兵：“大表哥，把这个碗刷了。” 陈兵点头，端着碗出去了。 陈晨见到杨文斌，有些害羞，搂着赵丽娟的脖子不撒手。 赵丽娟被他勒的有些喘不上来气，连忙一把搂过他抱在怀里：“这是我三表哥家的孩子，好长时间没看到我了，有些粘人。” “哦，哦哦。”杨文斌低着头，不敢看赵丽娟。 赵丽娟也不以为意，不管咋说，来大姑家就是客人，就算相亲不成，怎么说也是大表哥的同事：“我听我哥说，你和我哥都在电缆厂上班是不？” “昂，是啊，我和他是同事。”杨文斌一本正经的回道。 “嗯呢，挺好。”赵丽娟虽然性格大方，但却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俩人说了两句话，就没有了话题。 陈兵端着两碗糖水走了进来。 “喝水。” “好。”看到陈兵，杨文斌明显放松下来，开始找话题了。 “丽娟同志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 “也没啥，偶尔和弟弟们出去钓钓鱼，要不就是在家用布料做做新衣服啥的。”赵丽娟故意把新衣服这三个字咬的重了一点。 杨文斌浑不在意：“丽娟同志还挺厉害的，还会自己做衣服。” 赵丽娟：“……” 不是应该觉得她太败家了么？哪有姑娘天天不务正业，啥也不干，不是钓鱼就是做新衣服的？ 赵丽娟之前这么说，别的相亲对象都是下意识皱眉。 看到杨文斌一点反应没有，她还有点新奇。 有陈兵的加入，气氛开始活络起来。 三人聊的有来有往，杨文斌也不见刚刚的腼腆。 “丽娟同志，陈兵应该把我的条件都和你说过了吧？”杨文斌有些不好意思。 “嗯，大致情况我大姑和我说了。”赵丽娟点头。 “那我再详细和你说一下，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今年10岁，我妈年前走了之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弟了，所以我肯定是要抚养他长大成人的。”杨文斌开口道。 “嗯，可以理解。”赵丽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人家亲弟弟今年才十岁，他作为哥哥，肯定是要管的。 赵丽娟话落，杨文斌‘唰’的一下抬起头来看向赵丽娟：“你真的觉得可以理解么？” 赵丽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这为什么不能理解？” 陈兵开口替他解释：“之前有人给文斌介绍了一个姑娘，女方嫌弃他带着拖油瓶，所以俩人就没成，他因为这事，一直挺排斥相亲的。” “哦，这也能理解。”赵丽娟干巴巴的开口道。 “嗯，能理解，结婚肯定是想过日子，我的条件不符合她的预期，所以对方没看上我也是正常的。我不是排斥相亲，而是觉得以我的条件，没必要相亲耽误好人家姑娘。”杨文斌开口道。 赵丽娟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这是啥意思？ 不和别人相亲是不想耽误好人家姑娘。 那为啥还来和她相亲？ “我听陈兵说你今年24了是么？”杨文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年纪大，只是想问问你为啥拖到现在还没结婚。” 赵丽娟倒没怎么在意。 她到现在没结婚，不论是背后说的，还是当面问的人都不少：“也没啥，我这人有些挑剔，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你这个年纪的姑娘确实有些不太好找对象。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别太挑剔，遇到合适的不容易。” 陈兵脸色有些难看：“好了，不说这个了，丽娟你去帮你大姑做饭去。” 杨文斌这人平时和人相处说话啥的都挺好的，俩人也认识很多年了。 所以陈兵才会动了给赵丽娟介绍的心思。 今天怎么说的几句话，他一句都不爱听呢？ 可是陈兵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这杨文斌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嫌弃丽娟年纪大，但是每句话都提。 让人特别不舒服。 陈兵及时叫停。 赵丽娟原本就不是真的来相亲的。 大表哥一开口，她立马抱着陈晨起身：“那我去帮大姑做饭。” 杨文斌不解的看向陈兵：“咋了？” 陈兵：“……” “没啥，她好久没上家里来了，我妈想她了，让她去我妈说说话。”陈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杨文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懊恼。 赵丽娟出来，赵芹有些疑惑：“咋出来了？唠的咋样？” 赵丽娟就把刚刚的情况和赵芹说了。 赵芹脸色有些难看：“你大哥太不靠谱了，这是找了个啥人！等我晚上非揍他一顿不可。” 这杨文斌也来过家里两次，当时说话处事还挺好的，人也挺有礼貌的。 这咋是这样的人，只是相个亲，成与不成那都是两个人的选择。 当初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基本条件。 来见了，那就是觉得这基本条件能接受。 既然能接受，当面嫌弃是啥意思？ 赵丽娟好笑：“你打我哥干啥？这和他又没关系。大姑，杨文斌是故意的。” 赵芹只是略一沉思，就明白了赵丽娟的意思：“心眼子还挺多！” 屋内，陈兵东拉西扯，却绝口不提赵丽娟。 哪怕杨文斌把话题往赵丽娟身上引，陈兵也不接茬。 “陈兵，你觉得我和你妹有可能么？”杨文斌见陈兵的态度，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好，让陈兵有了不好的印象。 第八十二章相亲对象2 陈兵皱了皱眉，他以为杨文斌是因为没看上丽娟才说那样的话的。 可看此时他的表现，应该是看上了的。 那为什么还那么说话？ 说实话，陈兵对杨文斌的态度很不满。 因为家里没有女孩儿，所以陈兵兄弟三人对赵丽娟那都是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的。 赵丽娟从小乖巧懂事还听话，长的也好看，一来都跟在他屁股后面乖乖巧巧的喊大表哥。 陈兵每次带她出去玩都会让自己的那群小伙伴羡慕。 “我这表妹，从小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不论是我家还是我舅舅家，就这么一个小姑娘，那是跟眼珠子似的护着，我跟你说，小时候我们带我表妹出去玩，表妹摔了一跤，那我们一溜儿七个兄弟被打的三天不敢下炕，就我妹一下打没挨，还给她单独买糖哄着。”陈兵半真半假的说道。 这事其实也是真的，当时赵丽梅还小，就没带着她一起出去。 所以挨打的就是他们这些半大小伙子。 陈兵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家有七个兄弟，都护着赵丽娟。 陈兵已经反应过来了：“我妹之所以这么大还没结婚，那是因为我舅舅舅妈舍不得她嫁出去吃苦，想多留家几年。” 杨文斌脸上讪讪的，有些尴尬。 他其实第一眼就看上了赵丽娟。 接触下来，杨文斌更是发现这姑娘温柔大方。 可是他也明显发现，赵丽娟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杨文斌心里有些急，这才说出她年纪都这么大了，遇到合适的不容易这样的话。 而且……杨文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些年一直给老妈治病，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之所以答应来相亲，一开始就是想着赵丽娟年纪这么大没结婚，不管是她家里还是她本人，肯定都是着急的。 自己虽然条件差了点，又有一个弟弟，但是他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对方这个年纪，想要找一个自己这样的，也很不好找。 他只是没想到，赵丽娟的条件竟然这样的好。 若是自己认识，赵丽娟这样的女孩，他甚至都不敢搭讪的。 人在自卑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的无礼。 杨文斌想要通过打压赵丽娟的方式，平衡自己心中那隐秘的自尊。 赵丽娟和赵芹则是误会了。 以为他只是想要少出彩礼，才会这样。 就像去服装店买衣服一样。 虽然看上了，但是总要挑挑毛病，才好压价。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赵丽娟中午和赵芹以及两个小屁孩在西屋吃的。 从头到尾没再和杨文斌接触。 杨文斌就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也没找到机会。 赵丽娟吃完饭，就和赵芹告辞回家了。 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杨文斌想要追上她解释，可陈兵一直拉着他，等他出来，赵丽娟早就骑着自行车不见踪影了。 杨文斌有些失落的回家了。 周靖晨一上午在家里魂不守舍，干活都没精神。 中午更是连饭都吃不进去。 他坐在柴垛旁边劈着柴，不时抬头朝门口处张望。 家里人都去看热闹了。 他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心情跟着去凑热闹。 “周大哥，咋就你自己在这劈柴，德海他们呢？”他身后响起了赵丽娟的声音。 周靖晨回头望去，赵丽娟正推着自行车进门。 周靖晨只觉得自己空了一上午的心，瞬间被填满。 他语气温柔道：“他们都去后面王向文家里了。” “啊？去王向文家干啥？”赵丽娟有些不解。 “我也不清楚，中午翠花婶儿来找我奶，说是王向文家里出事了，德海他们一听就都跟着去了。”周靖晨放下手里的斧子。 “你吃饭了么？要不要下点面条？中午做的鸡蛋酱还有不少。” “我中午吃过了。”赵丽娟把自行车推进仓房。 周靖晨就跟在她身后。 “周大哥，我也去王向文家瞅瞅。”她把自行车放好，对跟着她的周靖晨说道。 “正好我柴火也劈的差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去瞅瞅吧。”周靖晨故作自然的开口道。 “好啊。” 俩人朝着后面王向文家里走去。 “你相亲相的咋样？”周靖晨故作不经意的询问。 “还行吧。”赵丽娟不太想提。 周靖晨心里一紧。 还行是啥意思？ 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他心里忐忑。 但是看赵丽娟明显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周靖晨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 王向文在他们家后面第四排的位置。 俩人到的时候，这里围满了人。 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女人和孩童尖锐的哭嚎声。 周靖晨利用身高优势很快锁定了赵德海、李春秀、周菁夏三人：“他们在那边。” 赵丽娟身高不够，啥也看不到。 听到周靖晨的声音，立马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 周靖晨护着她往前走。 俩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 “二姐，你回来啦！”周菁夏看到赵丽娟过来，立马小声和她打招呼。 “这啥情况？”赵丽娟看着王向文家院子里坐在地上哭嚎女人和小男孩，开口询问。 “这女人说她是王向文在乡下 的媳妇，这个孩子是王向文的儿子。”李春秀小声和赵丽娟说道。 “王向文和他未婚妻呢。”赵丽娟在王家的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主人公王向文的身影，就连冯映秋都没看到。 旁边一个大嫂接话道：“那姑娘早就走了，王向文也跟着一起走的。” “走了？”赵丽娟不解：“他们不是回来定亲的么？” 邻居大嫂饶有兴致的开口道：“那姑娘也不知道在哪听说王向文下乡结过婚还有个孩子的事儿，当时就和王向文大吵一架，收拾东西就走了。王向文也去追她了，估计是想把人哄回来。” 赵丽娟心里瞬间了然，想来是冯映秋把自己那天的话听进去了。 原本是想去那里散布王向文是入赘她们家的消息，没想到听到了王向文已经结过婚的事情了。 “那现在这里是啥情况？”赵丽娟询问那邻居大嫂。 “这个小媳妇带着儿子过来，说是王向文的乡下媳妇，听到有人和她说王向文回来了，就立马带着孩子过来了。这不，正在这哭闹呢。”邻居大嫂叹了口气。 “那王家咋说？” “能咋说？王家不认呗。”邻居大嫂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不屑。 第八十三章心慌的周靖晨 “公安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众人快速散开一条路。 公安走进来，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后，就把人都带走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都散了。 人群散开，赵丽娟才在最里面看到张翠花和张大娘的身影。 “丽娟回来了。”张大娘笑呵呵的上前。 “嗯呐，张奶奶，我妈呢？”赵丽娟没看到吴玉兰，开口询问。 “你妈和德厚没在家，说一会回来，咱先回家。”张大娘拉着赵丽娟往家里走。 周靖晨几人跟在后面。 “靖晨你和德海去市场把明天请客要买的菜买回来。”几人回到家，张大娘开口对跟进来的周靖晨说道。 “行，我们这就去。”周靖晨开口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外走。 “丽娟啊，你相亲相的咋样？”张大娘看周靖晨已经走到门口后，这才坏心眼儿的开口询问。 周靖晨立马走不动道了。 站在门口处。 赵大山也坐在炕上看着赵丽娟：“就是，咋样啊？” “二姐，你今天上午相亲去啦？”周菁夏好奇。 “嗯呢，我大姑给介绍的。”赵丽娟笑着道。 “你这孩子，别打岔，丽娟咋样啊？”张大娘眼睛瞥了一眼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大孙子。 众人视线都集中在赵丽娟身上。 “没成。”赵丽娟好笑。 周靖晨心瞬间放下了。 “二姐，你没看上啊？” 赵丽娟把今天上午的事情和他们复述了一遍。 又把自己和赵芹的猜测和几人说了。 “没成就没成。等过段时间奶奶给你介绍个好的。”张奶奶开口安慰赵丽娟。 “张奶奶，我没放在心上。”本来也就是想着走个过场的。 现在没成，正合她意。 “德海，走吧。”周靖晨把事情听完后，这才喊赵德海俩人出去买菜。 下午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几个大小伙子在院子里垒出三个大灶台。 张翠花和张秋也过来帮着收拾。 这个时代摆席，主要讲究量大，实惠，管饱。 而且众人原本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张大娘把这些年随出去的份子钱往回收一收。 吃席倒是其次。 只是看到周靖晨买回来那两副猪下水，十来斤猪肉，以及那一堆肉骨头，张翠花有些皱眉：“这是不是太多了。” 这些肉菜就得花30块钱了！ 好在青菜不用花钱。 “不多，这不是想让大伙儿都跟着我这老婆子高兴高兴！”张大娘乐呵呵的说道。 一点都不心疼花出去的钱。 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 能找回孙子孙女，这就是天大的事儿！ 这钱省不了一点！ “秋嫂子，看着没，老太太现在说话都硬气了，这有孙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张翠花打趣张大娘。 被张大娘用拐杖打了一下屁股。 她搞怪道：“哎呦，这一下，明天我得吃两碗红烧肉才能补回来。” “吃！明天我亲自给你盛。吃不完看我不敲你的。”张大娘白了她一眼。 一天不气她就浑身难受。 众人有说有笑的，手里的活儿也没落下。 “我已经挨家通知了，明天一早，他们就能把家里的桌椅碗筷都拿过来。”张翠花开口道。 “行，那明天早上你俩早点过来帮我做饭。”吴玉兰开口道。 “知道啦！” 第二天，天还没亮，吴玉兰把人都喊了起来。 众人刚开始忙活，张秋和张翠花就到了。 俩人手里分别拎着一口大锅。 赵德海俩人开始点火。 大缸里的鱼也都被捞了出来，收拾干净就直接下锅红烧。 猪肉切成小块儿放上土豆红烧。 周靖晨昨天预定一大板豆腐。 一早上就骑着吴玉兰的三轮车去取回来了。 家常豆腐，溜肥肠，加上酱焖肉骨头，用粉条做一个蚂蚁上树。 用茄子辣椒土豆做一个过油的地三鲜。 最后再做一个凉拌时蔬。 八个菜就够了。 她们在院子里忙的不亦乐乎。 左邻右舍也都扛着自家的桌椅板凳，捧着自家的碗筷进了院子。 “张大娘！哎呦，这就是你孙子吧！长的太俊了！这大小伙子，一看就精神！” “张大娘，找到孙子了，高兴不？” “张婆子，要不说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呢，瞅瞅，你这脸上的皱纹都笑没了！” “张奶奶，这是你孙女啊~长的可真漂亮，这小脸真白净。” 众人笑着和张大娘打招呼，纷纷说着恭喜的话。 张大娘也笑呵呵的回应着。 和邻居们介绍周靖晨和周菁夏兄妹俩。 赵丽娟和李春秀俩人在门口搬了一套桌椅，在那里记礼账。 最少的都是十块钱打底。 张大娘在这里住了快四十年了，左邻右舍的谁家有困难办酒席她都会去。 众人也一直没有机会还礼。 要不张翠花她们也不会想着给张大娘过六十大寿。 “妈说要随100。”赵丽娟小声对李春秀说道。 “嗯呢，前段时间爸出事，张大娘来给妈拿了不少钱，妈估计是想借这个机会多随点。”李春秀也小声和赵丽娟嘀咕。 赵丽娟把名字写上，把兜里的钱拿出来递给李春秀。 李春秀看了一眼，就和其他的礼金放在了一起。 俩人坐在这里，悠闲的记着礼账。 桌子上还放着大白兔奶糖和瓜子。 俩人不时的偷偷吃一颗。 “你俩少吃点，一会有肉吃。”周靖晨偷摸走过来提醒俩人。 “你咋过来了？”赵丽娟朝他身后瞅了瞅。 “奶让我过来拿点糖哄小孩。”周靖晨笑着道。 赵丽娟立马把盘子给他递过去。 周靖晨轻笑，伸手抓了一把：“你少吃点，一会吃肉，奶糖我买了不少，家里还有呢，等下午我拿给你，你留着慢慢吃。” 赵丽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也没啥人过来，嘴太闲就想吃点啥，糖留着给夏夏吃。” 周靖晨只是笑了笑，没再说啥。 第八十四章宴 都是熟人，众人也都没客气。 几个大小伙子一过来就帮着端菜摆桌。 年纪大的都自顾自的找地方坐好，和相熟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近况。 直到所有的菜品摆上桌，众人眼睛都亮了，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哎呦，今天这菜真硬啊，五个肉菜！” “可不是，这菜码也大，都是用盆装着。” “好久没吃到肉了，今天可得吃个过瘾！” “吃！敞开了吃！饭菜管够！”张大娘笑呵呵的对众人道。 “夏夏，你去喊你二姐和三嫂来吃饭。”周靖晨小声对周菁夏道。 “我刚刚去喊了，二姐说在桌上吃不好，一会回屋和干爸一起吃。”周菁夏也小声回道。 周靖晨点头。 单独吃挺好，要不她那小胳膊小腿的，估计抢不过。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桌上那足球大小的铝盆里连汤都不剩。 吃饱喝足她们也没有立马就走，帮着收拾桌椅碗筷。 清洗干净后，便端着自家的碗筷回家了。 “艾玛！累死我了!”周菁夏揉着自己已经笑僵的腮帮子。 赵丽娟伸手过去捏着她小脸上最近刚长出来的肉肉：“来，二姐给你揉揉。” “张奶奶，这是今天的礼金和礼账。”李春秀坐在凳子上，把夹着礼金的本子递给张大娘。 张大娘随手把礼账递给周靖晨，笑呵呵道：“辛苦我们春秀了~” “张奶奶，我也可辛苦了~”赵德海瘫在炕上，哼哼唧唧。 “是是是，德海也辛苦了，让你周大哥给你揉揉？” “可拉倒吧，我怕他再给我送走了。”赵德海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惹得众人笑出声来。 “大娘，靖晨买的肉太多，我没都做，还有豆腐也剩了两块，一会你们拎回去，慢慢吃。”吴玉兰揉着自己的肩膀子。 今天炒菜的工作量实在是有些大，大勺抡的她肩膀子疼。 赵丽娟起身站在她身后帮她揉着肩膀。 吴玉兰心里感慨，还是小棉袄贴心啊。 “拿回去干啥，咱明天中午炖着吃。”张大娘拒绝。 “今天晚上吃炸酱面，我来做，你们歇着。”张大娘拄着拐杖起身。 “累一上午了，都歇会，我们也回去睡会，晚点我再过来，你们别做饭啊，晚上吃炸酱面。” 张大娘又叮嘱了一声，这才领着周靖晨和周菁夏回家了。 几人也确实累了，打着哈欠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晚上，周靖晨和周菁夏端着一大盆过水面条过来。 张大娘拄着拐跟在俩人身后。 吴玉兰立马上前接了过来：“这都做好了？我刚起来打算和面。” “估摸着你差不多该醒了，我就赶紧把面条端过来了，就怕你和面。”张大娘笑呵呵的坐在炕边。 周靖晨把面条放在桌上，转身回家拿肉酱去了。 刚到厨房，就看到打着哈欠的赵德海。 他直接伸手拽着他往外走：“跟我回去拿肉酱。” 赵德海：“？？？” 一盆肉酱，一盆切好的黄瓜丝和葱花香菜。 周靖晨进屋，把下午就装好的大白兔奶糖揣进衣服口袋里。 这才端着盆和赵德海一起回来了。 吴玉兰把家里人都喊起来吃晚饭。 面条放时间长了容易坨，得赶紧吃。 周靖晨把肉酱放在桌上，就去了井边。 他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赵丽娟在那边洗脸。 他走过去，从鼓囊囊的兜里拽出一个小布口袋，递给赵丽娟：“奶糖。” 赵丽娟好笑：“你还真给我拿过来了，我不要，留着给夏夏吃。” 周靖晨把小布兜塞进她手里：“她还有，我给她留了。” “二姐，大哥，吃饭啦！”周菁夏站在门口，眼神不断的在俩人身上瞄着。 她刚刚似乎看到大哥给二姐一件什么东西。 “来啦！”赵丽娟应了一声后对周靖晨道谢。 “谢谢周大哥。” “去吃饭吧。”周靖晨温柔的看着她。 这眼神看的赵丽娟心里毛毛的。 吃过晚饭，赵丽娟又和李春秀开始做衣服。 衣服扣子和松紧带李春秀已经买回来了。 这次俩人打算做衬衫和半身裙。 “春秀，你说咱做这么多，能卖出去么？”赵丽娟看向自己已经做好的那将近三十条裙子，心里有些忐忑。 “二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保证一件不剩都给你卖出去！”李春秀相当自信。 赵丽娟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这么多布料，要是卖不出去，可就太败家了。 “要不咱俩明天试试？”李春秀说的自信，她也有些紧张。 “我明天得上班啊。”赵丽娟叹气。 “没事，你上你的班，明天咱妈说不摆摊，后天直接在铺子里开业，我早上和晚上没事，早上去纺织一厂那边摆，晚上去你那边，你一下班就在门口找我，咱俩一起卖。”李春秀道。 “不行，你早上别去了，晚上在我们厂子门口等我，我和你一起，”赵丽娟不放心，李春秀现在都开始显怀了。 “没事，我自己没问题。” “不行，你别逞强。”赵丽娟态度坚决，她宁可不卖，也不能那春秀冒险。 “好吧。”李春秀也不再坚持了。 吴玉兰在厨房把前几天买的糯米泡上。 打算明天白天包粽子，离端午也没有几天了。 得赶紧包粽子了。 周一，工人们迎着日光，精神抖擞的走进工厂。 厂子里挂着醒目的标语：争做新时代工人，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赵丽娟走到标语下面坐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只是平时认真工作的人，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赵丽娟感觉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点，她胡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朝着厂门口跑去。 她跑到门口，左右张望，却没有见到李春秀。 她有些疑惑，难道春秀没到？ 她左右张望，依旧不见李春秀的身影。 赵丽娟迟疑了一下，朝侧门跑去。 刚到侧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 她立马过去，费劲的扒拉开人群，这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李春秀。 李春秀看到赵丽娟过来，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大姐，我卖没了。” 嗓子都哑了。 赵丽娟震惊：“卖没了？！” 李春秀点头，没了！ “啥时候还有这样的裙子啊？我都没买到！” “就是啊，我就晚来一步，最后一件就没了。” “你们明天还来不？” “刚刚那件黄色的裙子还有不？” “……” “……” 李春秀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二姐……” 第八十五章裙子卖光了！ 赵丽娟也没想到，她只是从正门跑到侧门这十来分钟，三十四条裙子就全都卖完了！ 她来不及思考，立马把李春秀拉到自己身后，对围着的几个女工说道：“我们手里也没有裙子了，不过大家别着急，等过几天我们还会带着新款过来的，下回我们还来这里卖，你们一出大门就能看到我们啦！” “大家都回家吧，就算在这围着，我们手里也没有啦，不过你们放心，等裙子到了，我们肯定第一时间拿过来！” “那你们可要还在这卖啊。” “放心放心，肯定还在这卖！”赵丽娟再三保证。 这几个没买到裙子的女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看到围着的人都散去，李春秀才松了口气。 “二姐……”嗓子哑的不像样子。 “行了，咱先回家再说。”赵丽娟把地上的塑料布团吧团吧放在编织袋里，带着李春秀回家了。 一到家，她连忙给李春秀倒了一杯凉白开。 李春秀“咕咚”几口就喝光了。 这才喘了口气：“呼！喝死我了。” 看到李春秀缓过来了，赵丽娟这才开口询问：“啥情况？不是说让你在大门处等我么？” 李春秀叹气：“我本来是在大门处等你的，结果刚把塑料布铺好，那保安就过来和我说那里不让摆，让我去侧门，我就只能去侧门了。” “我刚摆好，厂子里就下班了，然后就被包围了，你们厂子里那些女工就跟这裙子不要钱似的，我喊二十块钱一条居然都抢着要。” 李春秀心有余悸，那群人呼啦一下就围过来了，然后就开始问价钱，挑裙子。 本来是有人想要讲价的，李春秀喊二十一条，也是想着给她们留下讲价的空间。 结果那人刚开口讲价，就被一旁另一个女工一把把裙子抢走了，随后李春秀手里就被塞了二十块钱。 李春秀当时都懵了。 不是，这对么？ 另一个被抢了裙子的人刚想理论，发现地上堆着的裙子没剩下几条了，她瞬间也顾不上理论了，连忙重新扒拉自己喜欢的。 这些裙子的款式虽然差不多，但是细节的地方还是有差别的，而且这些布料也都很鲜艳，穿身上就肯定特别好看。 同样的裙子在百货大楼这都是要三十的！ 她们眼角余光扫到站在那里的李春秀，她身上穿着的款式和这些裙子差不多。 她们穿上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李春秀卖货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喊，裙子就被抢光了。 她之所以把嗓子喊哑了，是因为那群晚来一步没买到裙子的人。 “二姐，这回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只要你能做出来，咱就都能卖出去！”李春秀哑着嗓子说道。 经过今天她的信心倍增。 把身上挂着的兜子取下来，里面卖衣服的钱都扒拉出来。 三十四条裙子，一条二十块钱，一共680块钱！ 俩人看着手里的钱，震惊的看着对方。 虽然回来的路上，俩人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数目，可此刻看到手里钱，她们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上周三晚上买回来的布料，她们也只是在晚上空闲的时间做的裙子。 居然一下子能赚了这么多！ 680块钱，去掉她买布料的成本124块钱。 赵丽娟把自己的124块钱本钱拿出来。 剩下的556块钱一分为二，给李春秀278块钱。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俩人五五分。 又递给她30，这是后来借她的三十块钱。 李春秀也没客气，痛快的把钱揣进兜里。 赵丽娟又拿出十块钱，递给李春秀：“春秀，过几天有空咱买点好吃的，请张奶奶她们来家里吃饭。” 这两天老妈和张奶奶可是帮她们出了不少力气呢。 “那咱俩一人出五块，我也给咱妈尽尽孝心。”李春秀从自己的一小摞钱里抽出一张五块的递给赵丽娟。 赵丽娟想把钱还给她。 李春秀瞪她：“你不许说话，拿好！” 赵丽娟：“……” “二姐，三嫂。妈喊你俩吃饭啦！”赵德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俩人赶紧揣好钱去吃饭。 吴玉兰看到俩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知道赚钱了。 她心里也跟着高兴。 二姑娘有工作自己还能赚钱，这就是她的底气。 “粽子包好了，里面我加了五花肉，春秀明天回去的时候给你爸妈拿回去一些尝尝。” “德海明天你没事去你大姑家，给她也送过去几个尝尝鲜。” “妈，我明天下午回去吧，上午和你去卖馄饨，咱家店儿不是明天上午开么，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李春秀开口道。 “不用，你和德厚一起回家，我在家没啥事，明天上午我去店里帮妈。”赵丽娟开口道。 “那也行。”李春秀点头。 “那边那一堆都是给你带回娘家的，你明天回去的时候记得带回去。”吴玉兰指着东屋角落的那一堆东西对李春秀说道。 “妈，这咋这么老多。”李春秀有些震惊婆婆的大手笔。 “给你你就拿着，明天别忘了。”吴玉兰叮嘱了一声。 又看向坐在一旁的赵大山：“你呢？要不要去新铺子那边？” 赵大山有些意动，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又有些叹气：“我咋去啊？” “我骑三轮车带着你。” 车上的东西她今天都送去新铺子那边了，带着赵大山一起去，问题不大。 “行，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嗯呢，你到时候就直接去后院待着，后院我前天下午和德厚又收拾了一遍，等明天再拿两套铺盖过去就行。” “一会你们几个给左邻右舍挨家送去六个粽子，两个肉的，两个红枣的，两个糯米的。我都分别装着呢，你们别数错了。”吴玉兰叮嘱几个小的。 “知道啦！” “那个灶台上的盆里是给张大娘的，一会你们也给送过去哈。”吴玉兰开口道。 今天周靖晨值班，张大娘自己不想折腾，也就没过来吃。 吴玉兰和张大娘就把那两斤肉都包进粽子里了。 吃过饭，赵德厚端着小盆就去了张大娘家里。 “哎呦，都煮好啦!”张大娘笑呵呵的拄着拐，手里拎着几个肉粽，看着赵德海把剩下的那一整盆粽子放在篮子里，顺着井边放了下去：“嗯呢，都煮好了，我妈说给您多拿一些过来，让周大哥送礼。” “行，咱也尝尝这放肉的粽子好吃不。”张大娘也是第一次在粽子里放肉，她也不知道好不好吃，玉兰说好吃，她就跟着她整了。 “老香了！我今天晚上吃了一个。”赵德海想到今晚吃的那个肉粽，嘴里现在还在回味。 嘎嘎香！ “张奶奶，我先回去了哈，还有别的邻居家都没送呢。” “行， 那你快去吧，有空来找你周大哥玩儿哈。”张大娘笑呵呵送走赵德海。 第86 章 早餐店开张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家子都起来了。 家里的铺子第一天开张，李春秀心里惦记，打算晚点再回娘家。 就跟着一起去了铺子。 一家人开始在铺子里忙活。 拌馅，和面，包包子。 第一笼包子蒸好，吴玉兰看了看大道上的人。 这才吩咐赵德海，点鞭炮。 新铺子开张，还是得热闹一下的。 鞭炮声引来了不少早上来市场的人。 看到这里不知道啥时候开的早餐铺子，他们都好奇的朝里面张望。 “大姐，你这包子都啥馅儿的？”一个拎着篮子买菜的中年妇女，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大蒸笼。 “有小白菜猪肉的，青椒猪肉的，芸豆猪肉的。还有韭菜鸡蛋的，三鲜馅儿的……”吴玉兰大声给大家介绍着。 “咱屋里还有小咸菜和米粥，还有馄饨。”李春秀站在一旁立马补充。 吴玉兰笑看了一眼李春秀，这三儿媳是真的机灵。 “大姐，你这包子咋卖？” “肉馅的一毛五，素馅的八分……”吴玉兰开口把店里的吃食价钱都报了一遍。 站在外面的人，觉得这个价钱还挺公道。 和市场上摆摊卖包子的价钱一样，人家这还有个能坐着吃饭的地方。 于是不着急的，就进屋要一碗小米粥，加一小碟免费的小咸菜，再要两个包子，坐着慢慢吃起来。 李春秀在后面包包子，赵丽娟和赵德海一边给客人上吃食，一边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筷拿到后院。 赵德厚坐在井边，埋头刷碗。 眼瞅着快要刷完的碗，很快就又堆上来了。 刷不完，根本刷不完。 赵大山倚在后院的屋内，打开窗就能看到前院忙碌的众人，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现在家里不用为钱发愁，他只要安心养病，等下次手术做完养好后，他就能帮老婆子分担了：“德厚，碗筷要刷干净点哈。” “知道了，爸。” “德厚，你稍微快点，你妈那边碗盘子要没有了。” “知道了爸。” “德厚，你那个盘子没刷干净。” “爸，那是盘子上带着的小花。” “哦，我没看清。” “德厚啊……” 赵德厚：“……知道了，爸。” 他老爸以前话可少了，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今天这话怎么这么多？ 可是他依旧老老实实的应着，反正也没耽误啥事，就当哄老爷子高兴了。 过了饭点，店里的客人陆续减少。 众人这才缓了口气。 “德厚，你带着春秀赶紧往家走，不着急回来，记得回家把东西拿上。”吴玉兰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知道现在清闲下来，才连忙让俩人往家走，她把剩下的6个肉包子直接给俩人装上，拿着路上吃。 赵德海歪着脖子瘫在椅子上：“妈，我饿了！” 吴玉兰看了看厨房，就剩了一块和好的面：“老三啊，咱煮面条行不？” “行！妈，我想吃肉酱。”赵德海一见老妈心情挺好，立马提要求。 “我看你像肉酱！”吴玉兰瞪了他一眼。 给点阳光就灿烂。 “妈，我去买点肉吧。”赵丽娟笑着开口道。 “不用买肉，还剩点青椒猪肉馅儿，一会就用那个炒酱。” 赵丽娟憋笑，帮着和面擀面条。 铺子前门关好，几人端着面条去后院吃饭。 “妈，这人太多了，你和春秀俩也忙不过来啊。”赵丽娟皱眉。 她们这一家子都过来，这一早上才勉强应付过去。 “今天刚开业，大家伙都看个新鲜才会有这么多人，等过两天，估计人就少了。”吴玉兰开口，看到赵丽娟脸上依旧有些担忧，她再次开口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再找个人帮忙。” “那以后我早上早点起来，过来帮忙包包子，等到点再去上班。” “你可拉倒吧，你晚上熬夜做衣服，白天去上班，早上还要早起过来包包子，你把自己当铁人了？”吴玉兰无语。 看赵丽娟还想说什么，吴玉兰开口道：“行了，我都打算好了，以后我就和你爸搁这边住，这样就省的早上来回折腾了，你回家就把缝纫机搬去东屋，你在东屋住，做衣服地方也大一些。” “啥！？爸妈，你们不回家住了？！”赵德海‘唰’的一下抬起头。 赵丽娟也有些心慌：“爸妈，你们不在家，俺们咋整啊？” “啥玩意儿咋整，你们消停上班呗，下午让春秀给你们把菜买回去，你们几个交一下伙食费不就得了。” 想到自己手里还拿着这几个小兔崽子一半的工资。 吴玉兰再次开口道：“以后你们的工资就不用给我了，都自己留着吧，等我和你爸老了在给养老钱就行。” “至于你们几个的伙食费，你们自己和春秀德厚合计。” 现在几个孩子手里都有钱。 嗯，除了赵德海。 她们也都找到了赚钱的副业，手里根本不缺钱。 嗯，除了赵德海。 所以吴玉兰根本不担心她们几个。 山中无老虎，猴子也能当当山大王。 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吴玉兰没有丝毫负担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是你们前两天给我的一半工资，你们都自己收好。”吴玉兰把俩人的一半工资还给俩人。 赵德海趴在炕上，赖着不起：“我不管，你在哪我就在哪，反正我不走。” 赵大山一早就知道老婆子的打算，要不昨天也不会说让自己过来。 现在他人都过来了，被褥也都拿过来了，肯定是不会回去了。 吴玉兰才不管耍熊的赵德海呢：“我一会回家拿衣服，你回不？” “我不回，我就在这！”赵德海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吴玉兰直接拎着他胳膊把他拽起来：“你回去帮你大姐扛缝纫机。” 赵德海委屈极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妈，你不要我了！妈！” 吴玉兰：“……” “你嚎啥！老娘还没死呢！” “哇哇哇哇……”赵德海搂着吴玉兰的腰就开始大哭起来。 “别嚎了！你信不信我抽你？！你给我撒开！你鼻涕蹭我身上了！”吴玉兰听着那哭声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我就不！”赵德海依旧嚎着，说啥也不撒手。 吴玉兰：“……” 赵丽娟：“……” 完全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啊。 第八十七章哭嚎 赵德海以前气爸妈偏心赵德宇，只要他和赵德宇两口子发生冲突，爸妈都说他。 他心里嫉妒赵德宇，连带着气爸妈偏心。 可是现在爸妈已经不偏心了。 他们家里现在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 还不用天天看赵德宇那两口子的死人脸。 爸妈，二姐，三哥三嫂还都宠着他，没事儿就给他买好吃的。 还不跟他一样的，赵德宇最近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乍一听爸妈要单独搬出来过，不要他了。 他咋可能冷静得了？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儿。 赵德海哭的一抽一抽的，脸都憋通红。 吴玉兰：“……” “咋整？”她看向赵大山。 赵大山：“……” 他也不知道咋整。 这孩子自从十岁之后就没在她们两口子面前这么哭过了。 吴玉兰有点心疼。 “老四啊，要不周一到周五你们就自己在家吃，周六周天过来，妈把那屋给你收拾一下，以后周六周天你就在那屋睡，那屋以后就给你留着行不？” 赵德海委屈的看着吴玉兰：“就我自己能在这住？” 吴玉兰赶紧点头：“对，就你自己在那屋睡。” “那我以后能天天来睡那屋不？”赵德海得寸进尺。 “不能。”吴玉兰瞪他。 “那屋只能我自己住！”赵德海加重语气。 “行！”吴玉兰点头。 赵德海心里得到了安慰，他抹了一把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我现在就去收拾！” 吴玉兰：“……” 赵德海自顾自去折腾去了。 吴玉兰一转身，就看到赵丽娟瘪着嘴：“你可别哭嗷！你现在每天都得做衣服，家里地方大，能折腾开。你休息就过来呗，反正离得也不远。” “以后周六周日啥的你就过来给妈帮把手，要不妈一个人忙不过来，等过段时间妈再去瞅瞅，给你也买台自行车，你想来就骑自行车来也方便，好不好？”吴玉兰对待赵丽娟的态度就显得温和多了。 赵丽娟压下心里的情绪，知道爸妈住在这方便，她虽然因为不能天天看到爸妈，但总不能和赵德海一样，抱着老妈的腰撒泼吧？ “妈，不用你给我买，我有钱，我自己买。” “没事儿，妈给你买！”吴玉兰心里松了口气。 要是赵丽娟也哭一嗓子，她肯定得心软。 说不定立马就得把赵大山搬回去。 吴玉兰喊赵德海回家，赵德海说啥都不走，要连夜把那屋收拾出来，今晚就要在那屋睡。 说现在放假，他可以住在那。 吴玉兰：“……” 没办法，俩人不管他，蹬着三轮车回家了。 刚到家，居然看到了好长时间没回过家的赵丽梅。 看到赵丽梅，赵丽娟还是挺开心的，刚要开口。 赵丽梅却依旧面无表情道：“妈，我没钱了，给我生活费。” 吴玉兰面无表情：“没钱就扎脖子饿死，赵丽梅，你有能耐离家出走，有能耐就一辈子别回来！” 赵丽娟想要说什么，被吴玉兰瞪了回去：“闭嘴！进屋去！” 赵丽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进屋了。 赵丽梅心里愤怒极了。 她都离家出走快一个月了，家里没一个人去找她。 都当她不存在一样。 就连端午节都没人去找她！ 要不是前两天家里人开工资，她才不会回来呢！ 可她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一进屋就看到她屋里摆放着缝纫机！ 有钱买缝纫机都没钱给她！ 想到这里，赵丽梅更愤怒了：“妈！我是你女儿，现在我还在上学，你不能不管我！” “你已经成年了，我没有义务管你，立刻滚！”吴玉兰说话毫不客气。 “凭什么！这也是我家，你凭什么要我滚！我爸呢，我要找我爸！” “呵！”吴玉兰都被气笑了，这整的她跟后妈似的！ 吴玉兰直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赵丽梅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捂着脸愣愣的看着吴玉兰。 “赵丽梅，我知道你手里有钱，那一千来块钱绝对够你花到大学毕业了，所以我也不会再管你，以后你爱去哪去哪，等我和你爸到了六十岁，你只要按时交赡养费就行。听懂了么？”吴玉兰直接把话挑明。 赵丽梅没想到自己偷偷藏钱的事让老妈知道了。 她脸色有些白：“妈……” “滚！”吴玉兰没留丝毫情面。 她可以原谅赵德海，因为赵大山出事的时候，他手里是真的没钱。 但绝对不会原谅赵德宇和赵丽梅！ 虽然她最恨的依旧是赵德宇。 “既然宁可要钱，也没想过拿着那些钱救你爸的命，那你以后就带着那些钱好好过，我倒要看看你赵丽梅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吴玉兰眼神中带着恨意。 那是前世今生积攒的怒火。 赵丽梅脸色越来越惨白。 她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赵丽娟站在厨房，把院中所有的话都听到耳中。 她慢慢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之前老妈说过赵丽梅手里有钱，她也没往深里想。 只觉得她是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存钱，想着以后考大学用。 后来听到老妈的话，她才想起来，爸做手术的时候，她和赵德宇手里明明有钱，可是俩人谁都没说，就眼睁睁等着李春秀回家借钱！ 李春秀的娘家来回需要四个小时。 他们甚至没想过，这段时间若是老爸情况恶化，她们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赵丽娟突然对赵丽梅好失望。 这个妹妹是在她背上长大的。 从小爸妈虽然没时间管她们，但是只要是赵丽梅的要求，她和赵德厚赵德海那都是绞尽脑汁也要满足的。 赵丽梅只要说一句自己没钱了，她们会毫不犹豫掏钱。 可是这样宠着长大的妹妹为什么也会长歪了呢？ “妈……”赵丽娟红着眼睛。 她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当时老爸在手术室里等待手术，老妈晕倒躺在医院，她一路哭着跑回家找钱的场景。 那条路好长啊，好像她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一样。 第八十八章回娘家 看到赵丽娟那红红的双眼，吴玉兰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她上前把赵丽娟揽在怀里：“妈在呢，都过去了。” “妈，我努力赚钱，给你和爸养老！以后就咱们一家三口过！”赵丽娟搂着吴玉兰，声音闷闷的。 她一定要努力赚钱，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行，那妈就等着享我姑娘的福了！”吴玉兰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了，别撒娇了，咱俩把缝纫机搬东屋去，以后你就在东屋睡，你那个小屋太小了扑腾不开。”吴玉兰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她们浪费感情。 俩人折腾一会，把东西都从西屋搬了过来。 吴玉兰收拾了一些她和老头子常用的物品和衣物，放在三轮车上：“你把门锁上，和我一起过去，今天春秀她俩估计回不来，德海也不能回来，你别自己在家了，咱一起去那边过节。” 原本赵丽娟看到老妈上车有些不舍，一听老妈说让她去新房那边，立马高兴起来：“妈，那我把粽子拿着，咱们去那边吃。” 母女俩蹬着三轮车往新房而去。 此时李春秀也已经到了娘家。 娘家的大嫂王雪看到李春秀回来，还挺高兴：“春秀和德厚回来了，快进屋，爸妈一早就念叨你们呢。” 王雪和李春秀是一个村子的，比李春秀大两岁，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处的不错。 “大嫂，就你自己在家啊?爸妈呢？” “嗯呢，爸妈都下地了，估计得等到晚上能回来。”王雪挺着大肚子，拉着李春秀的手，笑呵呵道。 赵德厚把东西都拎到屋里，小声等会李春秀道：“媳妇，我去地里帮爸妈干点活。” “行，你去吧。”李春秀起身去厨房找了一个罐头瓶子，给他装了一罐头瓶子凉白开。 “德厚不用去，现在就是锄个草，爸妈一会就回来了。”王雪想要拦着。 “我在家也没啥事，去地里瞅瞅，也干不了多少活。”赵德厚接过水就出了屋子。 他从屋檐下拿起一柄锄头，扛着就去了地里。 老丈人家的地他知道位置，平时农忙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帮忙。 “爸妈。”到地头儿，赵德厚把水放在阴凉处，进了苞米地，对地里锄草的李父，李母打了声招呼：“这苞米都长这么高啦。” “德厚回来啦？这咋还来地里了，咋不在家歇着？”李母看到女婿也高兴的打招呼。 “搁家也没啥事，我大哥呢？”赵德厚开始锄草。 他从小到大干的农活不多。 小时候去爷爷家也跟在爸妈屁股后面拔过草。 后来不去爷爷家了，他就没再干过农活。 和李春秀结婚后，农忙的时候他也会回来帮把手。 好在平时也是干出力的活，农活虽然累，也能吃得消。 “刚才还在这呢，估计去尿尿了吧。”李父开口道。 赵德厚闻言也没在意。 三人就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唠着家常。 “你爸咋样了？”李母开口询问。 “恢复的还行，等过段时间再做一次手术就没啥事了。” “哎呦，这人可遭罪了，德厚啊，你们要是手头不宽裕就回来拿钱，不用抹不开面子，人好好的比啥都重要，知道不？”李母叹了口气，对赵德厚说道。 “谢谢妈，我知道了，等没钱的时候，我肯定厚着脸皮和您说。”赵德厚笑容憨实。 一看就是踏实本分的孩子。 “老李头，你家大儿子在这边遇到野猪了！你赶紧过来瞅瞅！”山坡上，一个汉子朝着他们这边喊道。 “啥！？”李母吓得当时腿就软了。 李父也被吓得不轻，直接扛着锄头就朝山上跑去。 “妈，你在这待着别过去，那边危险，我和爸一起过去看看。”赵德厚说完也扛着锄头就朝李父跑过去。 现在能当成武器的就只有手里的锄头，可不能把锄头放下。 李母咋可能待的住，她也扛着锄头朝山边跑去。 赵德厚跑到山边的时候，野猪已经不见踪影了。 李大满此时正骑在树上，一手搂着树干，一手提着裤子，嘴里嚎着：“妈呀，吓死我了！” 看到人没事，李父和赵德厚也都松了口气。 “大哥，你快下来吧，野猪跑了。”赵德厚对李大满喊道。 李大满：“……” 他也想下去，这不是腿软，下不去么…… 他抱着大树缓了好一会，这才从树干上滑了下来。 “儿啊！我的儿！”李母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当看到李大满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时，赶紧上手扒拉查看：“儿啊，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儿，我一看到野猪就直接爬树上朝山下喊，那几只野猪被大队长他们一群人吓跑了。”李大满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幸亏他反应快，要不就被野猪拱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母松了口气。 “大哥，你先把裤子系好。”赵德厚赶紧出声提醒。 生怕他一会说的激动，再把手松了…… 李大满连忙把裤带系好。 “大队长，刚刚这几头野猪肯定是下山拱庄稼的，咱要不要组织人上山给撵走？这庄稼要是被猪拱了，就可惜了。”庄户们都看向大队长。 他们去年刚包产到户，可不能让野猪祸害庄稼。 大队长也是这么想的：“行，那咱们今晚就开大会，组织人明天上山。” 李母心有余悸，也没心情干活了。 直接拉着李大满和赵德厚回家了。 等啥时候野猪整完啥时候再干吧。 赵德厚：“……” 他才刚来…… 几人到家，李春秀还愣了一下：“咋回来了？” 赵德厚把刚刚的事情和她小声嘀咕了一遍。 李春秀担忧的看向李大满：“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这么机灵能有啥事。”李大满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大哥你赶紧换个裤子吧，这啥味儿啊。” 李春秀嫌弃的挥了挥。 自从怀孕后，她的鼻子就特别灵敏。 李大满：“……” 野猪来的太急，他一着急就尿到裤子上了。 他说这一路，总感觉小腿凉飕飕的呢。 李大满进屋里换裤子去了。 李春秀在后面憋着笑。 李母洗完手过来，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又逗你哥。” 赵德厚站在一旁，见到媳妇挨打，悄悄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李母：“……” 她是亲妈！ 第八十九章娘家嫂子 “妈，春秀有了。”赵德厚怕丈母娘不知道，下手没轻没重的，赶紧出声提醒。 “有啦！几个月了？”李母眼睛瞬间亮了。 “四个月了，我爸住院的时候检查出来的。”一提起媳妇有孕，赵德厚脸上的笑就止不住。 “哎呦！你这孩子，咋都不知道回家告诉一声！上回回来也没说。”李母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添丁进口，对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那都是天大的事儿！ “今天妈给你炖鸡肉吃！” “妈，我婆婆给拿了两斤肉，还给拿了不少的粽子，你可别杀鸡了，那粽子里放了五花肉，可香了，我婆婆让我拿回来一些给你们尝尝。”李春秀立马开口道。 别一会她没注意老妈真把鸡杀了，嫂子眼瞅着就快生了，那几只鸡得留着给她坐月子呢。 “你这孩子，咋还往娘家拿那么多东西，你公公才出院，得好好补补。你咋不知道拦着点呢。”李母嘴上埋怨，心里却很熨帖。 亲家心里挂着她们，肯定是因为稀罕春秀这个儿媳妇。 姑娘过得好，她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我都不知道我婆婆啥时候买的这些东西，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才和我说。” 公婆亲厚，丈夫贴心，姑嫂和睦。 嗯……嫂子就算了。 李春秀是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有钱有闲还舒心。 “妈，我婆婆还出钱让我给你和我爸买了一套新衣服呢！”李春秀连忙拽着李母进屋。 在炕上翻找出装衣服的袋子。 把衣服拿出来，展开给李母看：“妈，咋样？我挑的好看不？” “哎呦！这么好的衣服，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就乱花钱！”李母看着那衣服，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她这辈子还没买过现成的衣服呢。 以前都是自己买布料做的。 “我婆婆给的钱。”李春秀显摆婆婆对她的好。 亲家对自己女儿好，李母也高兴：“你婆婆对你是真不错，以后你可得好好孝敬公婆，人心换人心，可不能没良心，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妈，我肯定对我婆婆好！”李春秀连忙点头。 “哎呦！我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找了个好人家。”相比那些东西，李母更高兴自己姑娘在婆家过得好。 “妈，我婆婆对我可好了！你瞅我身上穿的这件裙子，就是我婆婆给我买的！”李春秀笑着对李母道。 她不是显摆这些东西，而是想让李母放心，她现在过的挺好。 李母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嗯，我姑娘真好看。” 她姑娘又和以前一样活泼了。 以前的李春秀活泼开朗，特别爱笑。 后来结婚后，就变得有些沉默，性子也变得有些内向。 每次回家，李母都心疼不已。 恨不得把孩子接回来自己养！ 现在看她那高兴的样子，李母打心底里高兴。 想来是刚嫁到陌生的环境，不适应，性子才会变得沉闷一些。 现在适应了，再加上婆家对她好，才会变得和以前一样。 “妈，你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李春秀把衣服重新拿起来，递给李母。 “我这才从地里干完活回来，身上全是土，就不试了，再整埋汰了，你拿着给我比量一下就行。”李母笑着对李春秀道。 “那也行。”李春秀给她比量了一下，确定大小差不多，就收拾起来放在柜子里了。 “咱先做饭，今晚妈给你们做好吃的。”李母今天高兴，打算多做点好吃的。 “我给您打下手。” “不用，你歇着，怀孕少闻油烟，容易害喜。”李母摇头。 “没事儿，我现在吃嘛嘛香，一点都不吐。” “那也注意点，不用你，我自己整就行。你去找你嫂子玩儿。” “对啊，我嫂子呢？”李春秀这才想起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王雪。 “在院子里吧？你去瞅瞅。”李母也纳闷，儿媳妇咋没在。 李春秀出屋就看到王雪坐在井旁边，正洗着李大满刚刚换下来的裤子。 “我大哥他们呢？”李春秀四下寻找。 这才发现，不只是李大满，李父和赵德厚也不见踪影。 “他们都在后院自留地呢。”王雪笑着对她说道。 “大嫂，你可别洗了，你这肚子都快掉盆里了。”李春秀看的心惊胆战。 王雪的肚子很大，坐在小凳子上弯腰洗裤子，感觉那肚子都快泡水里了。 “没事儿，搓两把就干净了。”王雪好笑。 “你去后院瞅瞅，那小樱桃都熟了，想吃就摘一些回来。” “现在就熟了？”李春秀有些惊喜。 “嗯呢，现在都六月中旬了，前些天就已经红了。” 前两天她就看到红了，李大满想摘，让她阻止了，就等着李春秀回来，给她尝个鲜儿。 那么大一棵树，她们啥时候吃不行，小姑子两口子难得回来一趟，咋也得留着让她们吃新鲜的。 这两天她没事就去那小樱桃树旁边看着，生怕被鸟啄了。 李春秀兴高采烈的就朝着后院跑。 身后，王雪连忙开口：“你慢点，那树就在那呢，又不能长腿跑了。” “知道啦！” “跟个小孩儿似的，咋长不大呢。”王雪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嘀咕。 李春秀走到一半，又回来了。 王雪挑眉：“咋回来了？” “我没拿小筐。” “在仓房了，我去给你拿。”王雪说着就扶着腰想起身。 “你可拉倒吧，消停坐着，我自己去拿。”李春秀看她那笨拙的样子，连忙出声阻止。 “你不知道在哪。” “我知道，墙上挂着呢。你踏实坐着。”李春秀开口道。 “那行，你去拿吧，看着点脚底下，仓房东西多，别绊倒了。”王雪叮嘱道。 “知道啦！” “让你大哥给你摘，别自己动手，那树上有洋辣子，别蛰到了。” “好！” 拿着小筐，李春秀再次朝后院走去。 后院的自留地很大。 大概有两亩地的样子。 哈市的农村地广人稀。 每家的自留地都很大。 后院种着苹果树，梨树，沙果树，小樱桃树，软枣子。 每种果树虽然都只有一棵，这也是李父李母好不容易弄回来的。 家里就这俩孩子，李父李母从小就惯着。 况且家里条件也还行，孩子也爱吃，养几棵果树又不费啥事。 第九十章上山 李春秀拎着筐，站在樱桃树旁边，看着那红彤彤的小樱桃。 “媳妇，你瞅啥呢。”赵德厚在一旁拔草，看到李春秀过来，他有些好奇。 “大嫂和我说，樱桃熟了，让我过来摘。”李春秀指着樱桃树。 “我也瞅瞅！”赵德厚闻言连忙过来看热闹。 “那个红的，瞅着没？”李春秀用手指给他看。 “嗯呢，看到了。”赵德厚好笑，这满树都是红透了的小樱桃，他还能瞅不着？ “你摘的时候轻点使劲儿，这小樱桃皮可薄了，一使劲皮就破了。”李春秀指挥赵德厚。 “行。”赵德厚答应着，伸手去树上摘小樱桃。 李春秀就站在他旁边，拿着小筐。 摘好的小樱桃就直接放在筐里。 看着树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彤彤的小果子，摘起来也是真的费事。 一不小心就捏破了，手上都是汁水。 赵德厚把捏破的直接扔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盈满口腔。 只是这小樱桃的果肉实在是太小，小小的果皮里面还包裹着大大的果核。 只能尝个味道。 李春秀看赵德厚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给我尝尝。” “等一会洗了再给你吃。”赵德厚时刻记得老妈的嘱咐，只要进李春秀嘴里的东西，必须要清洗过才行。 李春秀瞪他：“那你快点摘。” 赵德厚憨憨的笑着：“要不我把这些拿回去洗一下，你先吃着，我再慢慢摘？” 李春秀看了看篮子里那底儿都没铺满的小樱桃，实在是没忍住，她点了点头：“那也行。” “你搁这等我，我拿回去洗。”赵德厚说完，就拎着篮子回前院了。 李母正做饭呢，看到赵德厚在碗柜里翻找，她笑着道：“饭得等会才能好，屋里有点心，我给你拿点，你先垫垫。” “不用妈，我拿个空碗洗点樱桃给春秀吃。”赵德厚连忙道。 “她还使唤个人，这熊孩子。”李母笑着嘟囔李春秀。 赵德厚本就是个嘴笨的，也不知道说啥，索性就笑了笑没说话。 仔细把小樱桃洗了两遍，递给李母：“妈，你也尝尝，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嗯，确实挺好吃，等晚上让你大哥跟你们一起摘，多摘一些拿回家给你爸妈也尝尝鲜儿。”李母随手拿了两个。 赵德厚又抓了一把递给李母：“那我去给春秀送去。” “去吧，一会吃饭的时候喊你们。”李母笑着道。 赵德厚拎着小筐再次去了后院。 李母拿着那一把小樱桃来到井边：“雪儿，来尝尝，你妹子和妹夫刚摘的。” 王雪把手上的水擦了擦，这才拿起一个小樱桃放在嘴里：“酸酸甜甜的，这味儿还挺好，等晚上让大满多摘一些，让春秀拎回去，给亲家大姨尝个味儿。” 李母笑看着她：“行，听你的。” 这儿媳妇她是咋看咋稀罕。 性子爽利，办事大气。 实在是太对她脾气了。 婆媳俩把一小把樱桃分着吃了。 李母再次进屋做饭。 王雪把洗干净的裤子晾好，也进屋帮着烧火。 李大满和李父也不干活了，跟着赵德厚一起摘樱桃。 李春秀站在不远处，端着小碗吃的正欢。 “爸，咱家这樱桃树下面的小樱桃树你给我铲两棵，我拎回去种家院子里。”李春秀吃着樱桃想着树。 “行，那边其他果树下边也都有发芽的小树，我挑壮实的给你铲几棵，你都拿回去种上。”李父笑呵呵的应着。 李春秀有些为难的看着赵德厚：“能种下么？” 赵德厚点头：“能，咱们种前院，实在不行就种在院墙外面。” “行！”李春秀想到过几年自己也能在家里吃到果子了，心里高兴不已。 晚上家里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 有人来家里通知去村部大树下开会。 李父和李大满拎着小凳子带着凑热闹的赵德厚去开会了。 李春秀和王雪躺在炕上和李母唠着家常吃着小樱桃。 不一会，几个开会的人就都回来了。 “大队长说明天带着村里人去山上赶野猪。”赵德厚坐在李春秀身旁，把刚刚开会的内容和她复述一遍。 “我想明天跟着去，爸那么大年纪上山我不放心。”赵德厚小声和李春秀说道。 李父今年也五十了，虽然是庄稼汉，可到底年纪在那摆着。 赵德厚要是没来就算了，既然赶上了，怎么也没办法看着老头往山上去。 “爸也得跟着上山？” “嗯，队长说，得有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带队。”赵德厚皱着眉。 “那你也跟着去吧，你上山之后要一直跟在爸身边，别离太远，遇到危险就听爸指挥，爸以前经常上山打猎，可有经验了。”李春秀既不放心老爸，又不放心赵德厚。 “我知道。”赵德厚点头应道。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起来跟村里人一起上山去了。 他们的目的是把野猪赶到深山里面去。 所以一路上都拿着大铁盆，用棍子敲敲打打的。 直接用声音把这些野生的动物们往深山里面赶。 赵德厚甚至能够听到林子不远处，传来各种动物扑腾的声音：“爸，咱们不打猎么？” “咱们一般不在这个山上打猎，这边的灌木丛矮，你妈她们一到春天和秋天就乐意来这边采野菜和蘑菇，把这边的野生动物赶到山里也安全点。”李父和赵德厚解释道。 第九十一章土炸药 赵德厚看着这一群打镲的，敲锣的，拎着大铁盆‘DuangDuangDuang’招摇过市的。 “……” 感觉自己来有点多余啊。 “山里的野物聪明着呢，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它们才不会往跟前凑呢！”李父身后背着猎枪，看到赵德厚的表情有些好笑。 就是知道没有危险才让他跟着，不然真出了啥事儿，他怎么跟亲家交代。 而且现在是野生动物繁衍的时候，而且平时小打小闹的打一个两个没啥，一个村子的人都搁这，他们打多少都不够分的。 不过这女婿是真孝顺。 李父瞅了瞅不远处叼着烟，和身旁人扯犊子的李大满。 他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亲家是怎么教孩子的，咋能把孩子各个都教的那么优秀呢。 吴玉兰和赵大山：“……” 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都有人羡慕她们了。 众人往山里走了一上午，确如李父所说，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 但是这一路上，他们也确实发现了野猪的踪迹。 看那大片大片被踩踏过的灌木杂草，应该是被他们弄出的动静惊扰到了。 “差不多了，咱往回走吧。”大队长看着前面那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对众人说道。 再往前就是大山深处了。 以前年景不好的时候，他们冬天都会组织村里人去那里打猎。 那里的猎物虽然丰富，也同样危险。 “行，回吧。”几个有打猎经验的村民也都点头同意。 众人休息够了，刚要起身，就听到山林里接二连三响起了震天的爆炸声。 “砰！砰砰！”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就响在他们耳边。 所有人都吓了跳。 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赵德厚紧紧的跟在李父身旁，只要有什么不对，他也能第一时间保护李父。 “大队长，这声音……” “李叔，这是啥动静?” 俩人同时出声。 “老李，我咋听着像炸药呢？”另一个有经验的猎户皱着眉开口道。 “嗯，我听着也像，这大深山里咋会有炸药呢？”众人神色紧张。 这片山里他们虽然不是经常来，但以前每年冬天都会过来打猎，从来没遇到过啊。 “会不会是有人在里面打猎？”大队长皱着眉。 “打猎应该用猎枪才对，这声音可不像猎枪。”几个手里拿着猎枪的猎户皱着眉。 猎枪的声音他们太熟悉了。 这绝对不是猎枪的动静！ “是土炸药的动静。”李父皱着眉，语气带着严肃。 “土炸药？！”年纪小的初民看着李父。 “我听着也像。”另一个和李父年纪差不多的村民也点头道。 “大队长，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不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这些小年轻的是真的虎啊！ 里面都不知道啥情况，就敢往里面闯。 “都给我消停待着！不要命了？！啥热闹都敢往前凑！”大队长厉声呵斥。 “咱们先回村报公安，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都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管的。”李父看着大队长，语气严肃。 “好！”大队长也知道轻重。 几个年轻的虽然好奇，也老老实实跟着大队长回去了。 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大队长着急忙慌的想要去市里报公安。 赵德海想到周靖晨就是公安，于是对大队长道：“大队长，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大哥就是公安，现在他们估计都下班了，我直接带你去他们家找他。” “你大哥不是罐头厂的小领导么？”李父不解，他记错啦？ “我妈认得干儿子，我干哥。”赵德厚解释了一句。 “这个时候就别唠家常了，德厚，咱俩一起去。”大队长有些无语，这都啥时候了，咋还唠起来了。 “行，我去骑自行车。”赵德厚说完，直接进了院子去推李春秀的自行车。 “李叔，你家买自行车了？”大队长惊讶。 “这时候就别唠家常了，你赶紧回家推你的自行车在村口等他。”李父傲娇的转身就进院子了。 “这小老头！还挺记仇。”大队长哭笑不得。 也知道事情紧急，立马回家去推自己的自行车去了。 其实李父不是不想回他，而是他也不知道家里有自行车，昨天李春秀回来后，就直接把自行车推进仓房了。 李父根本没看着。 赵德厚进屋和李春秀解释了一句后，李春秀在他身后叮嘱：“你仔细点，可别把我自行车摔了！” 赵德厚：“……” 他现在还不如一个自行车了呗？ “你这孩子，说啥呢，德厚别听她的，你慢点骑，天黑，把手电带着。”李母给他倒了一碗水，又把手电找出来递给他。 “行，妈要是太晚了，我就明天再回来哈。”赵德厚接过手电。 “行！你注意安全。” 赵德厚点头应下后，骑着自行车走了。 俩人骑了一个小时，这才到了市里，赵德厚直接就领着大队长去了周靖晨家。 和周靖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 周靖晨皱着眉头：“这事儿得去找局长，咱们现在就去。” 于是俩人被周靖晨带着去了局长家里，又再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局长皱着眉：“靖晨，你去召集手底下的人，连夜开会。” 周靖晨点头：“是！” 周靖晨离开，局长和大队长俩人寒暄了几句，并告诉他们，明天一早会去李家村，到时候需要大队长派人带路去山上查看。 大队长连连答应，赶忙带着赵德厚回李家村了。 赵德厚也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一声，就又跟着大队长连夜回村里了。 半夜快十二点了，折腾一圈的赵德厚总算是回来了。 李母连忙把饭菜热一下给他对付一口。 赵德厚吃完，回屋倒头就睡。 这一天是真的给他累够呛。 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周靖晨拍醒的。 赵德厚眯着眼，脑子还有些迷糊：“周大哥，咋了？” “快起来，带我们上山。”周靖晨拍了拍他脑门，让他清醒一点。 “啊？我带你们去啊？” 这事儿之后不就应该和他没啥关系了么？ 剩下的不就应该是警局和大队长之间的事情了么？ “快起来。”周靖晨喊完他就出了屋子。 李春秀端着早饭看他：“周大哥，赶紧吃两口，估计你就没吃早饭。” 这要是在吴玉兰家，周靖晨就不讲究那些了，早就端碗吃饭了。 可这是在李春秀娘家，周靖晨有些放不开：“不用……” 他话还没说完，李春秀直接就把手里的大碗塞给他：“赶紧吃！” 周靖晨：“……” 第九十二章队长，你妹妹长的真好看 “快吃吧，不够还有。”李母给他拎过来一把凳子，笑着对他说道。 “谢谢李婶儿。”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都是亲戚里道的，到家里不用拘束，快吃吧。”李母笑容和蔼。 周靖晨这才坐在凳子上吃了起来。 他昨晚开会到后半夜，只眯了不到两个小时，天刚有点亮就带着人往这边来，根本没功夫吃早饭。 他快速的把碗里的饭菜扒拉干净。 李春秀看他吃完，开口询问：“周大哥，吃饱没？” “吃饱了。”周靖晨点头。 赵德厚此时也起来了。 李母同样塞给他一碗饭：“快吃！” 赵德厚可没不好意思。 他三两口扒拉完饭菜：“周大哥，咱走吧。” 周靖晨点头，俩人就朝着大队长家而去，其他人都在大队长家里等着了。 李父此时早就到大队长家了。 他也是此次上山的人选之一。 所有人集合完毕再次上山。 这次和昨天不同，昨天的目的是为了吓唬山里的野生动物。 今天目标明确，进山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再次来到昨天听到炸弹声音的位置。 李父指着右边一处对周靖晨道：“昨天我们在这里，听到那边有爆炸声，听声音应该离得不远。” 周靖晨点头，对李父几人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现在情况不明，你们不要随意走动。” “德厚，你也在这，有什么情况就立刻隐匿起来。” 看到几人点头，周靖晨看向自己带来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在这里保护群众。” “是！” 周靖晨交代完，就立刻带着人朝李父手指的方向而去。 “队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打猎，弄出的动静？”其中一个小队长开口询问。 “李铁柱他们都是村里常年用土枪打猎的人，土枪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不会听错，而且李家村大队长昨天说那声音比土枪的声音大很多，据几个常年打猎的村民叙述，那声音像土制炸药。” 这些情况在昨天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和小队的人交代清楚了。 “队长，你看那边！”一个公安指着不远处一个黑乎乎躺在地上像小山一样的东西。 以它为直径大概五米左右，地面都被烧黑乎乎的一片。 周靖晨皱着眉，立马下达命令：“警戒！” “队长，那边还有一个！”另一个公安指着不远处另一个位置。 周围的情况也大致相同。 周靖晨也发现了。 “你们注意警戒，我过去看看！” 周靖晨警惕的朝那道黑影走去。 走近发现居然是两只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野猪尸体！ “确实是炸药炸的。”周靖晨迅速做出判断。 看这情况肯定不是猎人在打猎。 周靖晨一边在附近寻找炸药残骸，一边快速作出判断。 “看残片，应该是土制地雷，而且埋的年头不短了。”周靖晨拿着一个残片，上面是斑驳的锈迹。 他抬步走到另一处野猪尸体旁，仔细查找。 “这里以前应该是发生过战争，里面应该有以前人不知的地雷，李家村的人赶野猪，野猪受到惊吓慌不择路之下跑到这里，触动了以前埋在这里的土质地雷。”周靖晨和小队的人分析。 “咱们专业设备不够，今天先撤出去，要去申请专业的设备排雷。” “队长……我好像……走不了了……”原本在一棵树下警戒的张奎善脸上都是惊慌。 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他本来站在树边警戒，听到队长说撤走，他就朝这边走来，结果脚下传来咔哒一声。 他瞬间僵直了身体。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踩中地雷的声音！ 他心跳飞快，双手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右腿。 生怕他因为颤抖再引爆脚底的炸药。 “除张奎善以外的所有人，按照来时的路线全部往后撤！”周靖晨表情严肃立马下达命令。 看到所有队员都退到安全距离。 周靖晨这才一边观察地上的情况，慢慢的走到张奎善身边：“你别紧张，一定要踩住！” “是！”张奎善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双手依旧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右腿。 “队长，我要是死了，你可一定要娶我妹妹啊。”张奎善脸上挂着要哭不哭的神情。 周靖晨：“……” “你给老子滚犊子！你妹今年才14！” 有时候他也真的挺想报警的。 “那咋了，嫁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张奎善都要哭了。 “队长，这是我的遗愿。” “你把你那破嘴给我闭死！”周靖晨手里拿着匕首，一点点插进他那千层地的鞋底中。 “队长，你可慢着点，千万别扎我脚了。”张奎善东拉西扯，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队长，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妹子，长的可好看了，是你亲戚妹妹么？”张奎善害羞的询问。 “嗯……哪个？”周靖晨手稳的不像话。 “就是喊你周大哥那个，你亲妹妹我认识，那个妹子我没见过，长的真好看，是你亲戚家的妹妹么？”张奎善嘴里叽叽歪歪的说着话，用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周靖晨：“……” 他突然有些不想救这小子了…… “队长，妹妹有对象没？”张奎善毫无察觉。 周靖晨一言不发。 “队长，我还没对象呢。”张奎善继续作死。 万一他要是没死，队长一个激动，再把妹妹嫁给他了呢？ 他妈说了，幸福得靠自己争取！ 老子也没对象呢！！！ 周靖晨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直突突：“张奎善，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嘴？！” “队长……我紧张……我不说点啥，我心里突突。”张奎善要哭不哭。 我现在心里就突突了！ 周靖晨深吸一口气。 “腿按住了，你那腿一哆嗦，咱俩就得都交代在这！” “队长，我腿有点麻。” “麻也得按住了！” “哦……大舅哥，你有点凶。” 周靖晨：“……” 第九十三章爆炸 周靖晨的鬓角处也慢慢沁出汗水。 上一次接触炸药两年前协助部队抓间谍。 也就是那一次，他升的队长。 “张奎善，要是咱俩今天没交代在这，等安全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靖晨心里也同样紧张的不行。 手却依旧稳稳的插着匕首。 “嗯嗯！”张奎善瞬间瞬间亮起。 队长不会是要给他介绍对象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是不是马上就要有媳妇了？！ “自己慢慢脱鞋，把脚抬起来。”周靖晨按着匕首的两边，借助匕首压住张奎善鞋底。 张奎善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始慢慢收脚。 平时三五秒钟的动作，张奎善足足折腾了三分钟！ 等把脚彻底抽出来的时候，他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哎妈呀！吓死我了！”解放的那一刻，张奎善都想放鞭庆祝一下了！ “去找一块大石头。平整一些的。”周靖晨两只手按着匕首的两端，开口对张奎善说道。 “是！”张奎善四处寻找的时候。 “别乱跑，往来时的路上找。”周靖晨怕这倒霉孩子一个不小心又踩中一个，连忙提醒了一句。 他分身乏术，实在救不过来。 “是！” 张奎善往回跑着寻找。 可是这山上不是草就是树。 那草都长得有小腿那么高，他撅着屁股在地上扒拉半天都没找到大小合适的石头。 “靠！这破山上咋特么没有石头呢！”张奎善情绪有些急躁。 队长还在那按着炸药呢！ “别往那边去了，回来！”周靖晨朝他喊了一嗓子。 张奎善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走偏了。 “队长，这山上没有大石头啊，最大的也就只有拳头大小……”他都要急哭了。 “别着急，你再好好找找，让他们也跟着一起往回找，实在不行就去山坡上，咱们刚刚过来的那里有大石头。和他们相遇后，让李家村的人先回去，然后派俩人回市里找局长，让他派专业的爆破人员带着专业设备过来支援。” 周靖晨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冷静，他已经做好了自己一直在这里按着地雷的准备。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表现都是装的，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因公殉职了，奶奶能不能扛得住。 还有赵丽娟……那个没有心的小丫头。 想到赵丽娟，他看向张奎善的眼神就变的不善起来，谁都敢惦记！还是平时太清闲了。 张奎善和其他人汇合，说明现在需要石头，但是这附近不一定哪里埋有土地雷。 队长让他们去刚刚的小山坡上寻找。 众人闻言，立刻朝山坡上跑去。 赵德厚几人早就在这山坡上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到他们回来，唯独不见周靖晨。 赵德厚焦急的询问：“周靖晨呢？他哪去了？” 张奎善知道这人和周靖晨之间的关系，就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情况。 “你们先下山，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不要随意走动，这边的情况不明，你们没有经验，容易出事。”张奎善对他们说道。 又看向之前一直保护大队长的两个同事：“你俩回去和局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请求爆破专业的技术人员前来支援。” 赵德厚听到周靖晨在下面按着地雷，急的不行，可也知道自己不能下去添乱。 “我在这等着可以不？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走给你们添麻烦。”他朝四周转一圈，看到一根木头桩子，于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里，行不？” 他实在是担心周靖晨，虽然几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他心里，周靖晨早就已经代替了赵德宇的地位，是他心里真正认可的大哥。 现如今周大哥在那边生死一线，他咋可能不担心呢？ “德厚啊，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公安同志还得分神保护你，你听话，咱们回家等行不？”李父劝说着赵德厚。 “是啊，德厚，不能给公安同志添麻烦，咱回家等着，听话。”大队长也开口劝道。 赵德厚抿着唇，心里犹豫不决。 他在这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他站起身，刚想回去等，看着那群在山上找石头的公安，想到自己刚刚坐着的木头桩子：“这个木头桩子不行么？” 那个木头桩子足有一个成年男人的腰那么粗，怎么说也得有五六十斤的重量。 应该是村里人想砍树做家具用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搬回去。 他就不知道了。 张奎善眼睛唰一下的就亮了。 对啊！ 找不到石头，可以用木桩子代替啊！ 他赶紧走到赵德厚身旁，双手用力，抱起那根木头桩子，就朝着山下周靖晨的位置走去：“你们在这等我。” 赵德厚如愿了。 他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周靖晨回来。 二十分钟后，依旧不见周靖晨俩人的踪影。 赵德厚踮着脚朝林子里面张望。 “砰！” 林子里传来一声震天响。 “那声音……和昨天的声音一样？！”赵德厚吓了一跳，呆立当场。 周靖晨还在林子里呢！ “周大哥！”他反应过来之后，就要朝林子里跑去。 被李父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别冲动，你现在去就是在添乱，德厚，你冷静点！” 赵德厚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他心里害怕的要死。 周靖晨是他找来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面对张奶奶。 他以后甚至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队长，这土炸药劲儿挺大啊！”张奎善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 就看到周靖晨和光着膀子的张奎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周靖晨的刹那，赵德厚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朝着周靖晨的方向迎了过去：“周大哥，你没事儿吧？” 周靖晨笑着朝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们咋还没回去？” “他让我们在这等着的。”赵德厚指着他旁边的张奎善。 张奎善：“？？？” 李父也点头：“嗯，他抱着木头桩子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要在这里等着。” 张奎善：“……” 他咋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第九十四章我有个朋友…… 众人下了山，周靖晨叮嘱大队长千万别让村民上山，立刻带着人回市里找局长汇报去了。 赵德厚带着媳妇也回去了，三天假期已经休完，他明天得上班了。 自行车前面放了两大麻袋的野菜，李春秀坐在车坐上，手里拎着小樱桃。 李母本来还想要拿两只母鸡以及一些鸡蛋的。 实在是拿不下了。 今天李母在家里用野菜包了野菜猪肉馅儿包子。 李春秀吃着野菜包子，眼睛都亮了。 这玩意要是拿回去包成包子，得老香了！ 现在野菜都有些过季节了，这些水芹菜和柳蒿芽都是她和老妈今天在河边特意挑的嫩尖儿拔的。 没多少，也就只能带回去吃个新鲜。 明年她一定得记得开春的时候回来弄野菜包包子。 “妈，我回来啦！”李春秀推开东屋的门，朝屋内喊去。 “二姐，你咋在这屋？爸妈呢？”看到坐在东屋炕上剪布料的赵丽娟，李春秀不解询问。 “爸妈说他们以后都在新房那边住，近期不回来了。”赵丽娟也是今天下午才回来的。 “啥？”李春秀只觉得天塌了。 “爸妈是想分家么？”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不是，爸妈就是觉得在那边住方便一些。” “哦，那我就放心了。”李春秀松了口气。 她昨天才和亲妈保证，一定会好好孝敬婆婆，这要是一回来分家了算咋回事？ “那我先去一趟铺子，我带回来一堆野菜，这就给妈送去，要不明天早上去包包子来不及。”李春秀说着就转身出了屋子。 把野菜往车后座上一放。 就蹬着自行车去了铺子。 “媳妇，你干啥去？”赵德厚回来后，就去了张大娘家里。 告知张大娘，周靖晨最近在忙工作，归期不定。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自己媳妇托着野菜走了。 李春秀并没有听到赵德厚后的声音。 赵德厚有些不放心自己媳妇，就跟在自行车后面跑。 本来他是想喊李春秀的，可是这路上人太多了，李春秀骑车本就紧张，他怕她分心。 好在李春秀的车骑的并不快，他勉强也能跟得上。 “你咋跟过来了？”李春秀刚到院子里，就看到赵德厚喘着气，站在她旁边。 “我看你骑车出门，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傻子，你咋不喊我，就在后面跟着跑。”李春秀无奈。 “这道上这么多人，我喊你干啥？你这要是一分心摔了咋整？”赵德厚伸手把野菜从自行车后座上卸了下来。 李春秀心中感动，她温柔的看着赵德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这大傻子。 “你俩咋这么晚过来了？”吴玉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妈，这是我和我妈在娘家摘的水芹菜和柳蒿芽，想着明天包包子，怕来不及，就直接给您送来了。”李春秀看到吴玉兰，立马凑了过去。 “哎呦！我前两天还念叨野菜呢，还想着过了季节，今年够呛能吃上了，你就给我送来这么多！”吴玉兰惊喜道。 “快进屋，晚饭吃了没？” “吃了，妈，我还拿回来一些小樱桃，我去洗一洗，给您和爸尝尝。” “不用你，让德厚去。德厚，你把小樱桃洗了，别都洗了，留一些晚上拿回去。”吴玉兰开口朝赵德厚说道。 “知道了，妈。”赵德厚站在门口答应了一声。 进屋后，吴玉兰把赵德厚这个月上交的工资递给李春秀。 李春秀不想拿。 “拿着，你二姐她们都拿回去了，你们回去后和丽娟德海俩人商量一下伙食费的事儿，行了，没事就赶紧回去吧，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吴玉兰把事情和俩人说完后。 就把俩人赶回家去了。 赵大山感叹：“这一天忙忙叨叨的也不消停。” 吴玉兰笑道：“过日子哪有不忙叨的？”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哪一样能消停？ “对了，我觉着你这身体状态恢复的不错，过两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行，我也觉得我现在恢复的不错。” “今天春秀送来这么多野菜，我突然想起来，咱们今年秋天得晒一些青菜，要不一冬天萝卜白菜包子，估计客人都得吃腻了。” “咱需求量大，自己整不过来，明天春秀过来的时候，让她有空回趟娘家，亲家在村子里，他们那边菜地多，让他们帮着收一些晒好的。”赵大山给出主意。 “也行，正好秋天的时候再收一些蘑菇啥的，用盐腌上，冬天吃跟新鲜的一样。” “那就再腌些豇豆，小黄瓜，啥的，正好当小咸菜冬天给客人添个小菜儿。” “对。等明后天有空和春秀说一声，白菜和萝卜也直接从亲家的村里买。”吴玉兰心里想着。 “行。”赵大山没有什么意见。 其实这些青菜在谁那买都是一样的，之所以想在李春秀娘家买，就是想帮扶一下亲家。 村里的蔬菜吃不完，能换点钱总比扔了强。 而且亲家的人品，她们是信得过的。 不会为了赚钱，就以次充好。 赵丽娟上班的第一天，又从厂子买了不少布料回来。 这次她学聪明了，一早上和李春秀说好，让她在下班的时候骑三轮车去接她。 直接用三轮车把所有的布料运回家。 俩人只要一有空闲就开始做衣服。 赵德海看着家里人都为了赚钱忙活的热火朝天，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月拿着20块钱的工资，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 “妈，我也想干点啥，这一个月才挣20块钱，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他趴在炕上有气无力的叹着气。 吴玉兰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打消老四想要创业的念头。 实在是上辈子填坑的阴影太大了。 赵大山却出口询问：“那你想干点啥？” “爸妈，我发现现在姑娘的钱是真的好赚，不说别的，就说我二姐和三嫂弄的那个裙子，实在是太好卖了，所以我想去进一些雪花膏拿去卖。”一提起这个，赵德海可就不困了，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我有个朋友……” 第九十五章想赚钱的赵德海 吴玉兰：“……” 他只要一听老四说：我有个朋友…… 她脑瓜仁子就嗡嗡的疼。 “你继续说。”赵大山看向赵德海。 在他看来，赵德海每一次创业的眼光都特别有前瞻性。 只不过遇人不淑，他自己又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 别人说啥他都信，最后就被人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他们说可以去海市，那个‘友谊’牌子的雪花膏产地就是海市的，可以去那里批发一些回来卖。”赵德海见老爸感兴趣，立马开口道。 赵大山摇头：“工厂没有批发条子是不会卖给你们的。” “爸，我朋友说他在那个厂子有认识人……” “德海，就算有认识人，他能够从里面拿出来的货也并不多。那么点东西，人家为什么不自己卖，非要带着你？”赵大山想要唤醒赵德海为数不多的脑子。 “爸……他说他自己忙不过来，觉得我挺靠谱的，所以才想带着我一起干。”赵德海笑呵呵的说着，他依旧不觉得有啥问题。 吴玉兰都想扶额了。 她记得家里有镜子来着，难道是没给赵德海那屋装一个，所以这熊孩子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他家里人不会帮忙么？”赵大山循循善诱。“要是你有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你自己忙不过来，想要找人帮你，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 “那肯定是我三哥和我二姐啊。”赵德海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道。 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是啊，要是有赚钱的法子，他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家人啊。 “那……万一……他就是和我投缘呢？”赵德海不死心。 “除了你二姐和三哥，下一个想到的是谁？”赵大山继续询问。 “大姑家的三个表哥和周大哥。”赵德海呐呐出声。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遇到了骗子……是吧？ 赵德海低着头，心里有些失落。 看着家里忙碌着变好，连老妈都在开早餐铺子赚钱。 他知道是因为老爸的事情刺激到了家里的人。 她们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亲人出事而自己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窘迫。 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一想到那个时候，他因为爸妈偏心，心里产生怨气。 居然在老爸生死关头不想办法筹钱，天天和赵德宇斗气。 他就想给那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要是老爸真的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估计就是把自己抽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其实你想赚钱也有别的法子。”吴玉兰看赵德海那跟耷拉脑袋的小鸡崽儿似的，又有些不忍心了。 果然上辈子填的窟窿还是太少了！ 脑子都有坑了。 吴玉兰暗骂自己心软。 “妈，啥办法啊？”赵德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玉兰。 他就知道，老妈是他们老赵家最聪明的人！ 他的脑子绝对是遗传老妈！ “啥办法啊？老婆子。”赵大山也看向吴玉兰。 “做手工香皂吧。”吴玉兰想到上辈子大孙女给她看的制作手工香皂的短视频。 她还照着短视频和孙女一起做过。 而且还做成功了。 香皂，洗发皂，洗衣皂的制作方法她都记得。 把香皂制作成各种各样的漂亮图案，想来小姑娘们肯定是喜欢的。 “真的？妈，你会做香皂？！”赵德海都惊呆了。 他妈是不是太厉害了点？ 他以前咋都不知道呢？ “那是！不然能当你妈么？”赵大山挑眉，仿佛小儿子夸的是他一般。 赵德海：“……” 老不羞！ “妈，那你啥时候教我做啊？” “明天吧，你下班过来我教你。”吴玉兰想着需要的材料，开口对赵德海说道。 “那行，妈，我今晚能搁这睡不？”赵德海耍赖，不太想走。 “明天早点起，帮我干活。”吴玉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他不想折腾就不折腾吧。 “妈你最好了！”赵德海高兴了，一个轱辘坐起来，就回了西屋。 睡觉！ 第二天一早，赵德海就被吴玉兰拍醒了。 在这睡早上就得起来干活。 赵德海迷迷糊糊的擀包子皮。 李春秀也早早就到了。 哈市的天亮的早。 不到四点，天就已经亮起来了。 赵德厚不放心李春秀骑车，就骑着自行车把她送过来，正好趁着早上过来帮着干活。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就跟老四一起去上班。 路上。 赵德海和赵德厚神秘兮兮的嘀咕道：“三哥，妈说她会做香皂，今天晚上教我做，晚上下班后咱俩一起学，等学会了，咱俩一起赚钱。” 他没想到的是赵德海会直接和他说，一点藏私的想法都没有。 早上老爸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心里有些犹豫，怕自己去了，晚上德海看到他会不高兴。 毕竟是老妈教给他的赚钱法子。 “三哥，你不会不想学吧？”赵德海见赵德厚不说话。 他立马急了：“三哥，你可别犯糊涂啊，三嫂现在老能赚钱了，又是帮妈卖早餐，又是和二姐做衣服的，她还怀着孕呢，你作为老爷们，可不能让媳妇赚钱养家，那多辛苦啊。” 赵德海苦口婆心的劝着。 赵德厚：“……” 他是不想学么？他是怕老四心里不舒服：“你真想让我和你一起学？” 赵德海反应过来有些无语：“三哥，你想啥呢？你是我亲哥！咱俩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你以为我是赵德宇那不知道好赖的王八羔子啊。你和嫂子对我啥样我能不知道？有钱咱一家子赚不香么？” “再说了，这是老妈的手艺，咱们都是老妈的儿子，老妈既然想教，那同样作为儿子，你咋就不能学了？这要是赵德宇那王八羔子，我就是把他腿儿打折，都不能让他学。” 赵德厚：“……” 赵德宇现在都成他们家的反面教材了。 但是他心里还是暖暖的，老四虽然平时不太着调，但有好事儿是真的惦记他啊！ “行！那咱俩晚上一起过去学。” 第九十六章德海想要，德海得到！ 这一天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一下班，赵德厚和赵德海立马跑来找吴玉兰了。 早上，吴玉兰就用生石灰搅拌过滤好的草木灰水浸泡沉淀了一天，等他们过来。 生石灰现在有现成的，只要去农贸市场买就可以了。 她家里的是大林之前盖房子剩下的，正好派上用场。 至于草木灰，现在她蒸包子烧的就是木柴。 等俩人过来，吴玉兰再次给俩人演示了一遍制作皂基的过程：“这个水得泡一天，我早上提前泡好了，可以直接做下一个步骤。” 吴玉兰把凝固的猪油盛出，用小盆隔离放在开水中，等待猪油全部融化。 等猪油融化后，倒入已经过滤好的生石灰和草木灰水（碱水），加入一些食盐，然后递给赵德海一个棍子：“你搅拌这个。” 这是个力气活，需要等待搅拌到皂化。 赵德海二话不说，就拿起棍子搅拌。 “搅拌的时候慢一点，不然容易烫伤。”吴玉兰叮嘱他。 又用家里的大锅重新烧猪油，等待猪油温度达到60度以上，倒入适量的碱水，把一根长棍子递给赵德厚：“你搅拌这个。” 她进屋把下午做的口罩给赵德厚戴上。 又把锅底的的火撤出来一些，控制锅里的温度，不超过100°C。 （注：氢氧化钠具有强腐蚀性，接触皮肤会导致灼伤，吸入粉尘可能会损伤呼吸道，不建议大家在家里制作皂基，要是实在想尝试，建议宝宝们去买成品皂基呦~么么哒！） 吴玉兰转身去了仓房。 找到几块木板，制作模具。 这次只是尝试一下，所以吴玉兰制作的模具并没有弄出什么花样。 几个简单的四方长盒子。 里面用砂纸打磨光滑。 “妈，搅不动了！”赵德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吴玉兰过去查看。 看到油脂已经变成了黏糊的膏状。 吴玉兰把模具递给赵德海：“装在这里面。” 等所有的皂液装好后，赵德海揉着已经发酸的胳膊：“累死我了。” 吴玉兰白了他一眼，把模具盖好放进仓房中，静置，这些是冷皂。 赵德厚那边也形成了均匀的膏状，往里面倒入适量的食盐。 这是为了降低皂基在水中的溶解度，使其从溶液中盐析。 把皂化液盛出，放在一个大盆中静置。 静置后的皂化液会分层。 上层是皂基，下层是甘油，水和杂质废液。 分层好的皂基，需要洗涤、过滤、去除杂质。 然后再根据需求添加抗氧化剂，保湿剂等成分，调整皂基的硬度和泡沫性。 最后才是加热融化，倒入模具冷却成型，包装成品，才能当成香皂洗脸使用。 当然这是后面的过程，她现在也只是刚刚做好了皂化液。 “妈这就好了？”赵德厚看着那一堆膏状物体，只觉得好奇。 这就是供销社卖好几毛钱一块的香皂？ 想到用的那些猪油，赵德厚又觉得有些肉疼。 那些荤油他们家能吃好久了。 “还没呢，得晾一段时间才能做下一步。” 晾制的这一个星期，俩人又先后制作了一些皂基。 因为没看到成品，怕制作出来的香皂不好，浪费猪油。 俩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后来能再次制作两次，完全是出于对自家老妈的信任。 一个星期后，肥皂已经可以脱模了。 众人围在炕桌，期盼的看着吴玉兰放在桌子上的模具。 模具缓缓打开。 一块浅棕色的长方形肥皂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吴玉兰两只手拽着细线。 把肥皂切割成合适的大小。 然后放在笸箩里，放到西屋再次静置。 看到了成品，赵德海和赵德厚信心倍增。 等看到老妈用皂基制作的香皂。 那各种造型好看的香皂，散发着各种香味。 颜色也从单一的浅棕色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 看的他们惊奇不已。 赵德海甚至每每看到，都想要上去咬一口尝尝看是不是点心。 赵丽娟和李春秀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每一块她们都觉得漂亮极了！ 甚至觉得，这样漂亮的香皂她们都舍不得用了。 “二姐，你那些破布头子也没啥用，要不都给我吧？”赵德海眼珠子一转，那些破布头子剪吧剪吧，用来装香皂再合适不过了。 “行，你要就拿去吧。”赵丽娟笑着道。 “谢谢二姐，等香皂晾好了，我让你和三嫂一人挑两块！”赵德海高兴了。 “就挑两块啊？”俩人看着那五颜六色的香皂有些不舍。 “……二姐，这是香皂，不是点心，你整那么多回去你用的完么？等你用完了再来挑呗。”赵德海无语。 一个月后，第一批香皂彻底完成了。 赵德海俩人周六这天一大早迫不及待的蹬着老妈的三轮车去了百货大楼附近。 三轮车停好，上面放上一块木板，铺上一块在赵丽娟那里用三块香皂换的白底碎花布。 把所有的香皂都摆放在上面。 那五颜六色的香皂瞬间吸引了过来买衣服的年轻男女。 “这是啥？点心么？好漂亮！”一个小姑娘发出惊呼。 “是香皂，洗脸洗手的。”赵德海笑嘻嘻的给她介绍。 “居然是香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香皂呢！”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自己女朋友喜欢，男生便开口询问：“你这香皂咋卖？” “8毛钱一块。”赵德海眼珠子一转，原本商量好的5毛瞬间涨价了。 “这么贵？！”男孩皱了皱眉。 供销社里那北海牌香皂也才五毛钱一块。 女孩心里虽然也觉得这香皂有些贵，但是看着那些色彩艳丽，里面还有带着花瓣的香皂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挪动脚步。 赵德海见此，立马拿过一个粉色的香皂递给她：“姑娘，你闻闻看，咱这香皂可和供销社里的不一样，这可是芍药花味儿的，可好闻了。” 女孩闻言，拿过那块香皂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 味道很清淡，带着柔和的芳香。 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立马开口道：“这块我要了，我给你拿钱。” 赵德海立马开口：“八毛钱一块，一块五两块，要不姑娘你再挑一块？这香皂又放不坏，随时都能用，你挑一块拿回家包好放在衣柜里，时间久了，那衣服上都是香皂的香味。以后你往外一走，那香味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就像大城市人用的那个叫啥……”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名字。 “香水？” “对！就叫香水，要不说大妹子你有眼光呢，啥都懂！” 第九十七章赵德宇的愧疚 成功卖出第一单香皂的赵德海信心倍增。 相比之下，赵德厚就显得有些局促。 他手里攥着刚刚收的1块五，愣愣的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就卖出去了？ 这香皂就算做的再好看，也只是洗脸用的，居然能卖上8毛钱一块！ “大哥，我要这个和这个，这两块帮我包一下。”女孩手指着其中两块香皂，眼里都是喜欢。 “好嘞！”赵德厚回神，连忙手忙脚乱的把两块香皂用布料包好，递给她。 哈哈哈，赚三块钱了！ 赵德厚慢慢的适应了节奏。 也渐渐地学会和客人怎么介绍香皂。 只是还不等他如何发挥，俩人带过来的100来块香皂就全部卖光了！ 赵德海咂吧咂吧嘴，有些意犹未尽：“三哥，要不咱回去再拿点？” 赵德厚点头：“我觉得行。” 俩人都没寻思能卖的这么快。 他们也怕香皂就一直放在外面又吹又晒的，会晒黄开裂。 “你在这等着，我骑车回去拿。”赵德厚叮嘱赵德海，他怕俩人都走了，地方会被别人占了。 家里还有2二百多块成品香皂。 赵德厚直接都装在车上拉了过来。 “三哥，你咋才来啊。”赵德海一见赵德厚，立马焦急的上前卸车。 赵德厚：“……” 俩人把摊位摆好，再次开始售卖。 因为是周六，来百货大楼溜达的年轻人是真的不少。 赵德海俩人没等到中午就把所有的香皂都卖光了。 俩人收拾好东西，骑车回家。 “三哥，你说咱下次去二姐的纺织厂门口卖咋样？”赵德海坐在三轮车上，对前面蹬车的赵德厚开口道。 “咱们下班的时候，纺织厂也下班了，时间赶不上。” “那就等过两天我提前一会下班，先去那边摆摊，等你下班再过去。”那个破工作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同样的活儿，他一个月20块钱，三哥一个月60! “再说吧，剩下的皂得等几天才能好。”赵德厚没有立即答应。 等过几天又赶上周六了。 俩人骑着三轮车去了铺子那边。 “三哥，咱俩先数钱。”一进屋，赵德海就迫不及待的喊赵德厚。 “行！”赵德厚心里也想知道他们辛苦一个月，赚了多少钱。 “我这是190块钱，你那呢？三哥。”赵德海手里拿着一摞钱，询问赵德厚。 “我这是92块钱。”赵德厚手里钱虽然比赵德海的厚，但全都是一毛五分的零钱。 “一共是282块钱，咱们一共卖了364块香皂，其中大半部分都是一块五两块卖的。”赵德海把他们平时记得小本本拿了出来。 上面记录着这段时间的花销。 香精，猪油，这些东西都是有成本的。 香皂里的花瓣是他们自己去摘回来烘干的，那个不算成本，生石灰和草木灰家里有，那个也不算成本。 还有模具，是他们找邻居王富贵用木头刻出来的，虽然花的钱不多，可也得算成本的。 这些乱七八糟下来，他们这段时间光成本就花了206块钱。 不过仓库里阴凉着的香皂大概还剩1000块左右。 这么换算下来，这是暴利了吧？ 是吧？是吧？！ 赵德海俩人对视一眼，眼里全是激动。 哈哈哈！发财啦！ “三哥！”赵德海激动。 “哎！”赵德厚同样激动。 “咱们去买车吧！”赵德海飘了。 “……钱不够。”赵德厚平静了。 “ε=(′ο｀*)))！”赵德海一秒回归现实。 “早晚我能买上三轮车！”赵德海哼哼！ “出息！”赵大山坐在炕上，翻了个白眼。 一个三轮车就满足了。 “赶紧去做香皂去，不然过几天你连饭都吃不起了。” 赵德海：“……” 赵德海立马下地干活去了。 看到回头钱了，他现在干劲十足。 “老婆子，你说我要不要在门口支个小摊子？”赵大山看着家里这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也有点坐不住了。 “我看你像摊子，你消停养病得了，大夫都说了，再过个一个礼拜你就能做手术了，瞎折腾啥？”吴玉兰没好气。 “支个小摊子，卖茶叶蛋啊，也不用我管，你帮我弄好，我就坐那卖。”赵大山有些不太死心。 吴玉兰眼睛一亮：“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整点茶叶蛋放店里卖，你就消停老实的在家躺着，等你彻底养好了，你不想干活，我都得笤叟旮沓抽你。” 赵大山：“……” 不是，这对么？ 他想了好几天才想到现在适合自己的活干，结果就被抢了…… 不管他乐不乐意，第二天店里就摆放了茶叶蛋，一毛五一个。 一大家子都在铺子这边忙活。 不知道家中院里此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赵德宇和张芳。 张芳看着被锁上的房门，脸上全是不耐烦：“赵德宇，这么晒的太阳，你让我和你儿子就站在外面晒着啊？” “小芳你先在房檐下坐一会，这大周末的，家里咋还能没人呢。”赵德宇耐心安抚张芳的情绪。 这一个来月，赵德宇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 张母来的第五天，赵德宇接到了医院通知。 诚恳的道歉表明了自己工作的失误。 并把那张显示他各方面都正常的体检报告还给了他。 赵德宇手里拿着那张体检报告，只觉得不真实。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对待张芳的态度，心里又产生了愧疚。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张芳了？ 他回家后就看到张芳一个人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进来，眼中带着委屈。 却又立马转过头不看他。 想到最近这几天，张芳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赵德宇心中的愧疚更甚。 “小芳……”他讷讷出声。 “哼！”张芳转头不理他。 “小芳，我错了。”他走到张芳面前缓缓蹲下，看着张芳。 张芳再次把头转向另一边，就是不看他，只是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得更快了。 “哼！你不是说啥都要和我离婚么?现在认错是要干什么？”张芳按照张母教她的说辞，演绎着。 赵德宇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愧疚更甚：“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今天三院的人通知我，说体检报告是他们弄错了……” 张芳闻言瞬间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德宇。 半晌后，她仿佛再也控制不住，坐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第九十八章还有两天高考 赵德宇把她搂在怀里，连声道歉。 张芳双手放在他的胸口，欲拒还迎。 最后张芳伏在赵德宇的肩头，委屈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赵德宇：“你这个坏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呜呜呜，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赵德宇想到这段时间，张芳受到的委屈，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俩人就这样哄着哄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张母照常给俩人准备好了早餐。 看到俩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她心里了然。 张芳看到殷勤的给她盛粥的赵德宇，眼中闪过得意。 等她一个月后把孕检报告拿回来，赵德宇这蠢货肯定会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解除误会后，赵德宇只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异常舒心。 以前张母没来的时候，家里的家务，洗衣做饭都是他负责的。 现在张母来了，他只要到家就有热乎的饭菜，屋子里每天也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衣服也不用他来洗。 张克每次看到他都和他亲近的不行。 再加上张母不时的在他耳边嘀咕：“张克这孩子像我，不爱吃茄子。” “张克这孩子长的像你老丈人，你老丈人年轻的时候，长的那叫一个周正……” 诸如此类的话几乎每天都在家里上演，赵德宇心里那点不舒服，就这样在张母的洗脑下，慢慢消散。 直到一个多月后，张芳拿回一张孕检报告。 上面清晰的写着张芳的名字。 看着上面显示的怀孕四周半的字样。 赵德宇直接被这惊喜砸的找不着北了。 正好赶上开工资，上次赵德宇的工资都给了吴玉兰，自己只留了10块钱。 这次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和老妈商量一下，以后的工资不上交，他以后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要养家了。 这可是他们老赵家第一个大孙子！ 老妈肯定会同意的。 张芳怕赵德宇再次被吴玉兰那老不死的挑拨，于是就揣着孕检单跟着一起过来了。 想要挟肚子以令公婆。 俩人想的挺美，结果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张芳心里越发的不耐烦：“你爸一个病人，可那乱跑啥呢？” “不知道，可能是去医院了？不然家里不可能没人啊。”赵德宇也是不解。 “今天周六，医生都不上班，他们去啥医院。”张芳心里烦躁，她都在这等一个多小时了！ “要不咱先回去吧，你怀着孕，不能一直在这晒着，等我晚上再过来。”赵德宇哄着张芳。 张芳也实在是不想在这等着了。 于是不高兴的起身朝院外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张大娘拄着拐杖，朝胡同口走去。 赵德宇连忙开口询问：“张奶奶，你知道我爸妈干啥去了么？” 张大娘转头看到赵德宇，眼中闪过惊讶：“德宇带着媳妇回来了，哎呦，你妈端午还念叨你们没回来呢，今天咋回来了？” 赵德宇有些不自在：“啊，我端午有点事，就没回来。” 张大娘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脸上依旧笑呵呵的：“你说啥？德宇，我听不见，唉，这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我说，你知道我爸妈干啥去了么？”赵德宇扯着脖子，喊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张大娘摆了摆自己的左手，唉声叹气：“我年纪大了，听不清。” 她拄着拐，再次缓慢的朝前面走去，边走还边嘀咕：“这年纪轻轻的，咋说话一点力气没有呢，还不如我个老婆子。” 赵德宇：“……” “行了，咱先回家，等晚上你再过来吧。”张芳瞪了张大娘一眼。 这死老婆子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破地方，肯定克她！ 张大娘边走边翻白眼。 玉兰都搬走一个多月了，这老大都不知道。 连过节都不知道带媳妇回来。 不孝顺的东西，她才懒得搭理呢！ 唉，靖晨那孩子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张大娘想孙子了…… “赵德海，你晚上回去的时候，把这些东西给夏夏送去。”吴玉兰拿着一个布兜，里面装着一些文具。 “这是啥啊？”赵德海不解。 “夏夏后天高考了，给她准备的笔和本子。”吴玉兰开口道。 赵德海难得的沉默了。 前段时间赵丽梅回来和老妈吵架的事儿，赵丽娟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赵德海觉得，不论是二姐还是三哥。 都有资格对赵丽娟说失望。 唯独他赵德海，没有资格。 因为他的表现没有比赵丽梅好多少。 可是爸妈二姐三哥并没有和他计较。 依旧愿意原谅他。 赵德海低着头，搅动手里的棍子：“妈，我以后肯定好好孝顺您！” 吴玉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受啥刺激了？ 吴玉兰没搭理他，朝自己的三轮车走去。 “妈，你干啥去？”赵德海好奇开口。 “去农贸市场买面。” “我和你一起去！三哥，三哥！”赵德海朝屋里喊。 赵德厚出来看着他：“咋了？” “你来搅，我去跟妈买白面。”他说着立马把手里的棍子递给赵德厚。 赵德厚坐在凳子上，接替了赵德海的工作。 赵德海立马朝吴玉兰走过去：“妈，我骑车，你坐着。” 吴玉兰也没说啥，有苦力为啥不用。 刚到农贸市场的大门口。 吴玉兰就看到一个熟人。 之前她给李春秀买自行车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显然还认识吴玉兰。 摆手朝她打招呼：“大娘，你来这买菜啊。” 吴玉兰也笑着道：“哎呦，这小伙子记性是真的好，居然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你这次弄回来自行车了？”吴玉兰想到之前答应给赵丽娟整辆自行车，一直没兑现，现在一见这小伙子，立马高兴了。 “嗯呢，大娘，这次还有自行车。”小伙子笑着道。 现在大中午的，市场人不多，他才有功夫和吴玉兰唠嗑。 “那你再给大娘挑一辆，大娘就信得过你。”吴玉兰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大娘，你还要一辆啊？” 第九十九章推销 小伙子有些惊讶，这是啥家庭啊，没事儿就买自行车。 “嗯呢，我这不想着给我姑娘也买一辆么，她上下班太远，走着不方便。” “你给大娘挑一台，挑个好看点的。”吴玉兰笑着说道。 “行，大娘，我肯定给你挑个好的！”小伙子爬上大货车，在上面翻找了一会，拖了一台小自行车出来。 “大娘，你瞅这个行不？” “行！大娘就相信你！”吴玉兰掏钱：“还是之前那个价儿？” “嗯呐，大娘，您是老顾客，给您省十块。” “那感情好。” 吴玉兰说着话把钱递给小伙。 赵德海看着那个小年轻，眼珠子转了转：“小兄弟，你一般多久过来一次？” “不太确定，我这也是蹭别人的空车过来的。” “那你们咋回去？”赵德海开口询问。 “等货卖完了，我和我爸就坐火车回。”小伙性格爽朗，还挺健谈。 “我叫赵德海，你咋称呼？” “我叫王建。”王建笑容憨厚。 “你一会还在这么？”赵德海开口询问。 “嗯呢，我下午一直在这边，大哥你有啥事？”王建嘴上这么说，心里不觉得赵德海能有啥事找自己。 “我先把我妈送回家，一会再过来找你。”赵德海并没直接说自己要干啥。 别说王建了，吴玉兰也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这熊孩子要整啥幺蛾子：“你要干啥？” “嘿嘿，等晚点再和您说。”赵德海卖了个关子。 吴玉兰懒得搭理他，不说拉倒。 赵德海回家后，揣了几块不同颜色的香皂就蹬着自行车出门了。 王建没想到赵德海真的会再来找他。 “大哥，你有啥事儿？”赵德海把他拉到一边。 把兜里的香皂拿出来递给他：“你瞅瞅。” 王建好奇的拿过布头，打开就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橙色物体：“大哥，你人真好，还给我送点心过来了。” 他说着就想把香皂往嘴里送。 被赵德海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哎哎哎！这是香皂，不是点心，不能吃。” 王建：“……” 闹个了乌龙，王建也不尴尬，他现在满眼都是惊诧：“这香皂咋做的这么好看呢。” “还有这种的，你瞅瞅。”赵德海把手里那块带着山水画香皂递给他。 “这个也好看，这一块香皂上，咋还有这么多种颜色呢？” 看到王建感兴趣，赵德海心里也有了底：“王建兄弟，这样的香皂我还有很多，你看你来一趟，空手回去也不合适，要不要弄点香皂拿回去卖？” 王建看着手里的香皂，心思微动：“你这香皂好用么？” “肯定好用啊，你要是不信，咱就找个地方用着试试？”赵德海拉着他随便进了一个铺子。 “大姐，能借您这地方洗个手不？”赵德海自来熟的和铺子里的老板娘打招呼。 “那有啥不能的，我带你过去。”大姐爽朗的笑着，带俩人去了后院井边。 “这盆里都是干净水，舀在盆里洗就行。”大姐指着井边的水盆对俩人说道。 赵德海往盆里舀了点水，把其中一块香皂递给王建：“兄弟你试试。” 王建把手在水盆中沾湿，然后拿起香皂，在手心里转了两圈。 很快就揉出了泡沫。 这和家里的香皂差不多啊。 旁边的大姐看到俩人手里拿着的香皂，好奇的问询：“这是啥东西，还怪好看的。” 赵德海笑着把那块香皂递了过去：“大姐，这是手工香皂，这个不止好看，还可香了，你闻闻。” 大姐凑近闻了闻：“嗯，确实好闻，有股子花香。” 赵德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大姐这鼻子是真灵，这香皂里加的可不就是花香嘛。” “老弟，你这香皂搁哪买的？赶明我也去买两块，我家大姑娘肯定稀罕。”大姐也是惯孩子的，看到那香皂上的图案，就想到了自己大姑娘。 “这是我自己做来卖的，大姐要是稀罕，我这还有几块，您挑挑？”赵德海立马把手里布兜里用布头包的香皂都拿了出来。 大姐打开一瞅：“哎呦，这还不一样的图案，这一看就费不少心思。” 赵德海被夸，瞬间高兴了：“这不也是为了赚点钱嘛，咱们这小老百姓，别的没有，就剩下这一把子力气能换钱了。” 大姐赞赏的看了赵德海一眼：“小伙子不错，踏实能干。” 赵德海心里舒坦了，这话要是当着他妈面夸就更好了~ 省得他妈一天到晚嫌弃他尖懒馋滑。 “你这香皂咋卖？”大姐看着手里这6块各种花色图案的香皂，有些爱不释手。 这别说大姑娘了，她看着也稀罕的不行。 “大姐，我前段时间在百货大楼那边卖8毛钱一块，你要是想要，我给你算一块五两块，你随便挑。”赵德海说的那是相当大气。 “有点贵啊。”大姐嘴上这么说，眼神在香皂上却并没有挪开，反而在认真挑选。 她自己就是在这农贸市场边上开铺子的，手里虽然没有大钱，但是这一块五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大姐，你就闻闻这香味儿，看看这皂上的图案，别说供销社了，你就去百货大楼都看不着这样的，我都不是和您吹，整个哈市也就我手里有，这要是和供销社一样，我肯定没脸喊这么贵，您看看咱这东西，成本肯定比普通的高啊。”赵德海把手里的香皂吹得天花乱坠。 可是吹得在厉害，这也就是块香皂。 大姐心里明明清楚，可是手里的香皂就是舍不得还回去。 大姐：“……” 这破玩意儿粘手！！ 王建一直没有吱声，他站在一旁默默瞅着。 在他看来，赵德海吹得再厉害，这玩意除了洗手就没别的用了。 整成花儿它也不能吃不当喝，一块居然还卖八毛钱。 他就不信这大姐能买！ 这个年纪的人都务实，从苦日子过来的人，一分钱恨不得都得掰成两半花，咋可能舍得花8毛钱买块儿香皂呢？ 这要是他妈在这，赵德海嘴角磨出飞边子都没用，他妈肯定不带买的！ 第一百章情绪价值 赵德海知道王建就在一旁看着。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推销，就是为了让王建看到，他这玩意儿是有市场的。 毕竟要是能批发给王建，让他拿到外省去卖，他就能多赚不少钱呢。 他和三哥这段时间天天做香皂。 老妈都和他们说了，这香皂只能卖个一时新鲜，这东西的制作方法又不费劲。 老一辈的人都会用猪油做香皂，等过一段时间，就肯定有人能整出来。 所以赵德海就想着趁现在能多赚点就多赚点，咋也得有点启动资金，才能干其他赚钱的。 “那行，给我来两块吧。”虽然有点贵，但一块五能买姑娘高兴，大姐还是很大方的。 “好嘞，大姐，你瞅瞅你稀罕哪个，自己挑。”赵德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王建心里全是疑惑。 这玩意儿整的再好看，它本质就是块香皂啊，咋还能真的卖出去呢? 还一下子就卖了两块！ 他不懂。 赵德海笑呵呵的对大姐道：“大姐，你听我的，挑一块你闻着香的，用纱布包上，放衣柜里，放一段时间后，那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带香味的，老好闻了。” “还能这么整？”大姐惊讶了。 “咋不能？反正两块也不能一起用，另一块放在哪不是放？放别的地方那香味儿不都浪费了？”赵德海说的幽默，引得大姐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你说的对。” 可是这六块各个都好看，她哪块都舍不得放下。 “要不……你这六块你都卖我吧，价钱给我便宜点？”大姐咬了咬牙。 六块也才四块五毛钱……大姐给自己洗脑。 赵德海眼睛都亮了：“大姐，刚刚那块也是新的，他就洗了一次手，你要是不嫌弃，这块送你咋样？” “行！”大姐一听立马答应了，爽快的从兜里掏出四块五递给赵德海。 赵德海带着目瞪口呆的王建空着两个爪子走了出来。 等俩人出来后。 王建依旧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花那么贵买几块香皂呢？” 赵德海嘚瑟道：“我妈说了，这叫情绪价值！” “啥价值？”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自个高兴，我妈说了，以前的人日子过的太苦了，一天睁眼睛想的都是一日三餐，家人温饱，现在日子过得好些了，手里也有了点余钱，花个块八毛的哄哄自己，让自己高兴高兴，谁都会舍得这个钱的。” 其实还是现在的物资太匮乏了，手工皂在后世不觉得如何，看到的人只会觉得漂亮一些，图案好看。 但是现在是80年代，街上大多人穿着的还是以黑白灰为主的衣裳，甚至有的人衣服上还有补丁。 颜色越是鲜艳的物品，越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就像赵丽娟做的那些裙子一样，价钱虽然贵，但挡不住小姑娘们对漂亮裙子的喜欢。 王建虽然似懂非懂，可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香皂不愁卖！ “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一块六毛，说实话，我手里也没多少，就还有1000来块。”赵德海盘算了一下家里的成品皂。 “这价钱有点贵啊。”王建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这一车的东西卖完，还要去一趟沪市，这香皂若拿去沪市卖，他一块卖两块钱问题不大，毕竟沪市从不缺有钱人。 东西越精致漂亮，就越不愁卖。 “兄弟，这价钱真的不贵了，你也看到了，这香皂真的不愁卖，要不是我上班没啥时间，也不会想着一次性都卖给你。”赵德海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我和我三哥上个礼拜天就去百货大楼那边摆了一上午，就卖了将近五百块。” “而且做这东西是真的挺费劲儿的，我和我哥一下班就在家里鼓捣这玩意儿。你总得让我赚点是不？要是你这次卖的好了，下次再来找我，我肯定紧着你。” 王建摇头：“五毛一块，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赚钱，这要是卖不出去我就砸手里了，再说八毛钱这个价钱往外卖，我也不赚啥钱啊。” 俩人你来我往的讲价。 最后价钱定在五毛五一块。 赵德海喜滋滋的带着王建回去拿香皂，顺便认门：“王建兄弟，你下次要是过来，想找我就直接来这哈，这边全天都有人。” 王建上次和吴玉兰取钱的时候去过纺织厂家属院。 没想到这次又换了地方。 难怪家里这么有钱，能一次性买那么多大件儿，原来开早餐铺子的。 赵德海领着他直接进了仓库。 这里原本放一些杂物，后来香皂多了，就直接把这里腾空了，做了好多架子，放香皂。 “这个架子上的香皂是成品。”赵德海指着其中一个架子对王建说道。 整个仓库一共摆放着六个架子，每一个架子都是上下五层。 每一层都摆放着香皂。 “那边的呢？”王建指着其他架子。 “那边的还没做好，不是成品。”赵德海开口解释。 王建看着架子上的香皂，每一种图案的香皂最多只有二十块。 有的哪怕图案相同，颜色也是不同的。 “这咋拿啊？”王建有些为难，这香皂挺怕挤压的。 这要是压变形了，就卖不出去了。 赵德海把模具拿过来，把香皂挨个摆放在在模具里，然后把盖子盖好。 一个盒子能装20块香皂。 都已经干透的，也不怕挤压。 王建点头：“这个好！” 俩人动作麻利，把所有的成品香皂都装进盒子里。 由赵德海蹬三轮车把他送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兜里揣着热乎乎的550块钱。 哈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 原本他是打算一个五毛的，后来想到模具，才加价到五毛五一块的。 那五十个模具成本才不到8块钱。 刚刚赵德厚想过来帮忙来着，赵德海怕三哥太老实，被王建忽悠，于是就把他支走了。 这会他回来看到三哥，激动的直接拽着他进屋了：“三哥！咱发财啦！卖了550呢！” 他拿出卖的550块钱，在赵德厚眼前晃悠。 赵德厚不解：“咋都卖给他了？咱们自己卖还能多卖点。” 第一百零一章你咋那么不懂事！ 赵德海盘腿坐在炕上：“三哥，你不能这么算，咱自己卖一块确实多赚两毛钱，可咱就俩人，有卖货的功夫，咱俩都能熬出两锅皂基了，妈前几天说，这东西就是卖个新鲜，咱趁现在能多捞点是一点，多赚点咱就有钱干别的了。” 赵大山在一旁听着，暗自点了点头。 赵德海脑子活，虽然容易被骗。 可是有赵德厚拽着，应该不至于……吧？ “老四，你这脑瓜子也太好使了！”赵德厚真心夸赞。 “嘿嘿~三哥，你就跟我混，保证以后咱哥俩吃香的喝辣的！”赵德海被夸的飘飘然。 “行！以后就跟着老四你混，你带着三哥赚大钱！”赵德厚憨厚的表情配上他真诚的语气。 简直是绝杀。 赵大山：“……” 他怎么觉得憨厚的赵德厚也不憨厚了呢？ 还有……跟着赵德海混，真的不会三天饿九顿么？ 吴玉兰一到家，就蹬着新买的三轮车拎着给周菁夏的东西回了方纺织厂家属院。 原本想着让赵德海回来的时候捎过来的，正好买了新自行车，她就直接自己回来了。 张大娘一见到她回来，立马迎上来：“玉兰，你今个儿咋回来了？” “我回来瞅瞅，这不夏夏马上高考了么，我给她买了点东西。”吴玉兰把布兜子递给张大娘。 “还是你这干妈惦记她。”张大娘乐呵呵的接过。 “今天上午赵德宇两口子过来了，问我你们咋没在家，我当耳聋，糊弄过去了，赵德宇说今天晚上还回来。”张大娘想起赵德宇两口子的事，就立马和吴玉兰说道。 吴玉兰挑眉，俩人一起过来的？ 那看来和好了。 她就说赵德宇那小王八羔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张芳那母女俩。 吴玉兰和张大娘随便聊了一会，就回家了。 院子里，赵丽娟正在擦拭着老妈新给她买的自行车。 老妈真的给她买自行车啦！ 李春秀站在她旁边调侃：“二姐，车子要擦秃噜皮了。” “小妮子，一点亏都不带吃的。”赵丽娟好笑。 之前她经常这么调侃李春秀。 果然风水轮流转啊。 “丽娟，这是哪来的自行车？”院外，赵德宇看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眼睛都亮了。 赵丽娟：“……” 这是乐极生悲了么？ “妈给我买的。”赵丽娟把‘给我买的’这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赵德宇一听，高兴了：“正好你嫂子怀孕了，来回上班不方便。” 李春秀：“……” 赵丽娟：“……” “这是妈给我买的！” “你咋那么不懂事儿呢，你嫂子怀孕了，你和她抢自行车？”赵德宇语气有些不耐。 吴玉兰进院就听到这句话。 她直接从柴火垛里抽出一根棍子，照着赵德宇的后背就抡了过去：“听不懂人话的东西，老娘打死你！自己没本事，跑回来抢你妹的东西，你个王八羔子！” 吴玉兰一边骂着，手里的棍子抡的虎虎生风：“从小到大你给你妹买过一块糖没？还有脸说人家不懂事，你特么倒是穿的人五人六的，你干过人事儿了？八百年不回家，回来一次就敢抢你妹的东西！猪狗不如的畜生！” “啊啊啊！妈，别打了，别打了，啊，疼疼疼！我不要了还不行么！妈，别打了。”赵德宇抱头鼠窜。 吴玉兰不为所动，一看到他就来气：“‘还你不要了还不行么’？那自行车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你还整的挺委屈！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让你一天到晚不着四六，有点心眼子全使自家人身上了！” 赵德宇抱着脑袋，满院子跑着躲闪，吴玉兰拎着棍子在后面追着，只要找准机会上去就是一棍子。 也不管是头还是腚，只要能打着，绝不落空。 赵丽娟看吴玉追的辛苦，叮嘱李春秀：“春秀，你在这待着，别动。” 她说完就直接挡住了赵德宇的去路。 两只手死死的扯着赵德宇的胳膊：“大哥，妈打的不疼，你就让她打两下出出气，妈这么大岁数了，满院子跑，身体吃不消的。” 赵德宇：“……” 身后的棍子如影随形，打在他的后背上，疼的他次牙咧嘴。 你管这叫不疼？！ “撒手！你给我撒手！”赵德宇想要抽出手，可是赵丽娟的两只手死死的拽着，他根本摆脱不了。 “赵丽娟！你有病啊，你赶紧撒手！”赵德宇怒气上涌，心里发狠，直接抬脚要踹赵丽娟。 “二姐！”李春秀吓了一跳，这一脚要是踹实了，赵丽娟得躺好几天！ 吴玉兰眼疾手快，直接一棍子打在他抬起的右腿上。 “嗷！！！” 赵德宇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丽娟下意识松开了手。 赵德宇双手捂着自己被打的右腿，痛苦哀嚎。 吴玉兰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小瘪犊子，居然敢对你妹下死手！” “妈！我是你亲儿子！你咋这么狠心，你这是要把我打成残废啊！”赵德宇坐在地上，捂着疼痛的右腿，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他还是你亲妹妹呢，你想没想过刚刚那一脚下去，她是啥样？”吴玉兰握着棍子的手都在哆嗦。 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小王八羔子！ 吴玉兰越想越气。 忍一时，卵巢囊肿。 退一步，乳质增生！ 手里的武器都是现成的。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吴玉兰今天就让赵德宇体验一下完整的童年！ 吴玉兰拎着棍子就朝赵德宇的身上招呼。 “啊！妈！你咋还没完了呢！”赵德宇没想到老妈一言不合就又开始动手。 他腿疼的厉害，人还坐在地上，根本躲不开。 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想要躲过砸落下来的棍子。 可无论他怎么躲，那些棍子依旧如影随形。 “啊！妈，我错了，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砰！”吴玉兰一棍子抡在赵德宇的脑门上，脑门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也就是吴玉兰打了这么久，确实没啥力气了。 不然这一棍子肯定得见血。 赵丽娟见老妈再次举起棍子，立马拦住了：“妈，妈，妈， 可以了可以了，别打了。” 第一百零二章暴打赵德宇 再打下去，她觉得赵德宇会被老妈打死的。 吴玉兰怕自己手里的棍子伤到赵丽娟，任由她把棍子夺走了。 她掐着腰喘着粗气：“以后没事少在我眼前晃，看到你就没好事！滚！” 赵德宇浑身在地上滚的脏兮兮的，头上被打出了一个大包，右腿疼的根本站不起来。 冷汗已经把身上的衬衫浸湿。 他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妈！我还是你儿子么？！就为了一辆自行车，你居然想要把我打死？！”赵德宇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咋的？这么多年，光长个子没长脑子？那车跟你有关系么？你张嘴就要，自己都特么没有道德，还学会道德绑架了，人家不给就是人家不懂事，肚脐眼放屁，你咋响（想）的？你以后改名叫赵宇吧，这点德全让你散干净了。”吴玉兰打不动了，索性就直接掐着腰对赵德宇破口大骂。 “十年脑血栓，都堵不住你那满肚子坏水！” “妈！张芳怀孕了，来回上下班不方便，我就用一下她的自行车能咋的？那可是她嫂子！她一个早晚要嫁人的姑娘，凭啥给她买自行车！”赵德宇丝毫不觉得在自己有什么错，明明是他妈小题大做！还因为这件事打他，太过分了。 吴玉兰手又痒了。 手里的棍子被赵丽娟拿走了，她索性就一巴掌乎了上去：“就凭她是我姑娘！老娘的钱，乐意给谁花就给谁花，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猪鼻子插大葱，你跑我这来装什么相呢？！张芳是你媳妇，又不是她赵丽娟的媳妇，她凭啥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出去给你养媳妇！” “这媳妇能养你就养，养不起你就离婚，别耽误人家找下家！至于怀孕，别说她张芳不能怀孕，就算是真怀孕了，那也是你赵德宇的孩子，跟别人有啥关系？” “妈，那是咱们老赵家的大孙子！”赵德宇又被打了一巴掌，都快要气死了！ “老赵家的孙子和我有啥关系，又不跟我姓！”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你媳妇说她怀孕了？”吴玉兰有些好奇了，想知道张芳又想整啥幺蛾子。 赵德宇耍脾气，不说话。 吴玉兰直接用脚踢了踢他：“说话。” 赵德宇：“……” “嗯呢，怀孕一个多月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吴玉兰挑眉：“你跟她去的医院？” “没有！她给我看孕检报告了。”赵德宇语气不耐：“妈，你到底想说啥？！” 吴玉兰耸肩：“没啥，我就是问问，我建议你下回跟着一起去瞅瞅。” “行了，没事就滚吧，以后少回来，看见你不烦别人。” 赵德宇：“……” 吴玉兰把赵德宇撵走后，看着赵丽娟：“完犊子玩意儿，人家要抢你东西，你不大耳瓜子抽他，还有心情和他讲理。” 赵丽娟噘着嘴：“他咋说也是我哥……” “你拿他当亲哥，他拿你当继妹。也就你虎，还顾念着那点情谊，人家压根没拿你当回事。”吴玉兰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嘿嘿，这不是有老妈护着我呢么。”赵丽娟搂着吴玉兰的胳膊撒娇。 “完蛋玩意儿。”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妈，喝水。”李春秀见赵德宇走了，连忙回屋端了一碗水出来，递给吴玉兰。 吴玉兰也确实是渴了，端着碗一饮而尽：“行了，你俩在家吧，我回去了。” 打完逆子，吴玉兰只觉得神清气爽。 回去后和赵大山说了今天的事。 赵大山也觉得事有蹊跷：“张芳咋可能怀孕呢。” “假的呗，估计是她妈给她出的主意，这段时间让家里这几个小的离她远点，可不能让她赖上。” “嗯，晚点和他们说一声。”赵大山点头。 “妈，妈！”赵德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一天到晚妈妈妈的，你是要吃奶啊！”吴玉兰被赵德海喊的有些烦躁。 赵德海：“……” 赵大山好笑：“他今天赚钱了，刚刚把仓库那一千个成品皂卖出去了。” “哎呦，卖了？”吴玉兰挑眉。 “嗯呢，妈，我把那皂都批发给王建了，五毛五一个卖的！”赵德海喜气洋洋的进屋。 “价钱也可以啊。” “嗯呢，还有一批五天之后就能卖了，等礼拜六我和我三哥一起去卖。”想到以后他们每个礼拜都有钱进账，赵德海就开心。 等礼拜六，他和三哥分开，让三哥去百货大楼，他换个地方。 俩个摊子还能多卖一点。 “妈，你说王建还能回来找我不？”赵德海想到王建，有些激动和忐忑。 “别想那么多，至少半年内香皂都有得赚，就算在哈市卖不出去，你俩也可以去附近的市里去转转，肯定不会砸手里的。”吴玉兰以为赵德海是担心卖不出去。 赵德海倒不是担心卖不出去，而是怕王建这个大主顾跑了。 不过现在就算王建来，他手里也没有成品卖给他了。 想那么多也没用，赵德海索性不想了。 老老实实去和赵德厚做皂基去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是赵大山最后一次做手术的日子。 一家人凑在手术室外，等着赵大山出来。 吴玉兰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上辈子老头子并没有经历这场手术就自杀了。 所以这次手术会是什么结果，她也并不清楚。 “妈，别紧张，爸不会有事的。”赵丽娟开口安慰着吴玉兰。 只是语调里的紧张泄露了她的情绪。 吴玉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手术室外，安静的落针可闻。 赵德海站在赵德厚身旁，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寂的手术室大门缓缓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身穿蓝色无菌服的医生，他神色严肃：“目前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等病人清醒过来，再进行检查。” 吴玉兰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老头子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刘婷 这次赵大山的病房里，有了其他病人。 这人……还是个老熟人。 赵德海前世的舅哥刘国东。 这人虽然不太着调，但人……算了，他就是不着调。 看他脸上的伤和那被吊起来的腿，就知道他这次挨的揍肯定是不轻。 “我的儿啊！你咋被打成这样了呢！”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补丁的中年妇女朝刘国东扑了上去。 “哎呦！妈妈妈！你压到我伤口了！”刘国东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在病房里响起。 刘母连忙从刘国东身上起来：“妈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我饿了！”刘国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让你妹去买好吃的了，一会她就能过来了。”刘母连忙安抚儿子。 赵德海拎着饭盒推门进来，看到另一个病床上也有人，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东哥？” 实在是刘国东现在那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块好地方，赵德海没敢认…… 刘国东也认出了赵德海：“赵德海，你咋在这？” “我爸今天做手术，就在你隔壁的那个床。”赵德海和他刘国东解释道。 “东哥，你这是咋地了？”之前不是和他吹，自己老厉害了么？ 黑道白道就没有他刘国东走不了的道儿。 前段时间还和他说要带他做雪花膏生意呢。 “啊，没事儿，一点小意外。”刘国东有些不太好意思。 自己之前在赵德海面前可谓是牛皮都吹上天了，现在让他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他只觉得丢脸。 赵大山现在麻药还没过，就算是把他扛着卖了，他也不会醒的。 所以吴玉兰不担心刘国东那一家子会影响赵大山休息。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戏。 赵德海把买回来的饭递给吴玉兰。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刘国东病床旁：“东哥，我这段时间忙家里的事儿，也没时间去找你，你那雪花膏弄的咋样了？肯定赚了不少吧？” 赵德海依旧不觉得刘国东会骗他，不过他现在和三哥弄香皂，实在是没办法和东哥弄雪花膏了。 赵德海心里还有些惋惜。 刘国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行，还行。” “我就知道，东哥那么厉害，道上的谁敢不给东哥面子，咋可能不赚钱呢。”赵德海语气真诚。 刘国东：“……” 要不是看到他那真诚的模样，刘国东都以为这小子是在挖苦他！ “呵呵，呵呵。”刘国东讪笑着。 这时，刘婷拎着饭菜过来。 刘国东松了口气，立马对赵德海道：“兄弟，我先吃饭，一天没吃饭了。” “行，东哥，你吃吧，我也去吃饭去。”赵德海说完起身给刘婷让地方。 吴玉兰看着对面站着的刘婷，心里又酸又涩。 她低着头把饭盒里的红烧肉和米饭一分为二，放在一旁。 赵德海吃着饭盒里的红烧肉：“三嫂和二姐回去了，三嫂让你别担心铺子，说大姑晚上就过去了，俩人明天中午卖完早餐再过来。”赵德海开口道。 吴玉兰点头，赵大山刚做完手术，这几天必须得有人守着。 原本她打算把铺子关几天的，李春秀和赵丽娟觉得关了实在是可惜。 打算晚上住在新房这边，几人早起把包子包出来，等几人上班后，李春秀和赵芹在那负责卖。 下午俩人过来，换吴玉兰回家补觉。 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也够用了。 红烧肉的香味从饭盒中传了出来。 慢慢的飘散在整个病房内。 刘国东闻着这股香味，只觉得自己饭盒里的水煮大白菜难以下咽。 “妈，你明天也给我买红烧肉呗，我这受伤了，得好好补补。”刘国东伸着脖子把玉米面饼子咽了下去。 刘婷生怕老妈心软，直接开口拒绝：“大哥，咱家哪还有钱，钱不都让你拿去整那雪花膏了么？” “大哥，你今天不是去要钱去了么？怎么还被打了呢？还有你钱要回来没有？咱家都没有钱买米了！”张婷叹气，再这么下去，他们家就得扎脖饿死了！ 刘国东心虚的朝赵德海这边看了一眼：“行了，你别说了！” 赵德海：“……”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忙碌。 赵德海低着头，扒拉饭盒里的饭菜。 他现在心里有些复杂。 好消息：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张国东真的不是骗子。 坏消息：张国栋虽然不是骗子，但是他不靠谱，因为他找的人是骗子…… 幸好自己没和他掺和到一起，老爸老妈及时把他拉住了。 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得加他一个了。 赵德海悄咪咪的看了老妈一眼。 另一边，刘婷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嘟囔着：“刘国东，你今年是22，不是2岁，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天天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你自己说，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连自己娶媳妇的钱都赔进去了！下次你打算拿啥赔？把我和爸妈卖了去填窟窿么？” “人家又不缺祖宗，谁会买爸妈回去……”刘国东嘟嘟囔囔的反驳。 刘婷：“……” 吴玉兰：“……” “刘国东！”刘婷朝他大吼一声。 “你小点声，旁边还有别的病人呢。”刘母立马拉了拉姑娘，提醒道。 “您就惯着吧，咱家这点家底儿早晚让他祸害光！”刘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抹了把眼泪，不再看老妈和哥哥。 吴玉兰叹了口气，起身把刚刚拨出来的米饭和红烧肉递到刘婷面前：“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人。” 这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上辈子嫁给老四那个不着调的，再加上个不着调的哥哥。 上辈子老四和刘国东被骗，气不过把人打了，被关进警局。 刘婷怀着二胎，挺着大肚子在大冬天四处求人，下雪天路滑，摔了一跤。 到死也没有人发现。 一尸两命。 赵德海自那之后人就变的沉默，绝口不提做生意的事情。 领着自己的大儿子踏实过日子，直到她死，也没再娶妻。 可是再怎么懊悔，刘婷人也没办法复活。 第一百零四章要相信国家！ 其实这辈子，吴玉兰是不太想让赵德海再次和刘婷接触的。 这姑娘命太苦了。 不靠谱的娘家哥，再加上一个不着调的丈夫。 若是不和赵德海接触，嫁给一个踏实本分的，以她的性子，这辈子能过的不错。 赵德海除了这张哄人的嘴，就没有个靠谱的地方。 她再怎么心疼她，也只是个婆婆，日子是小两口过，她能做的就只是偶尔的帮扶一下。 “大娘，不用，你快吃吧，我不饿的，谢谢大娘。”刘婷看到自己面前的红烧肉和白米饭，连忙退拒。 她们这萍水相逢的，咋能吃人家这么金贵的食物。 “吃吧，分量太大，我自己吃不完，你都吃了。”吴玉兰温柔的对她道。 刘婷听着这道温柔的声音，不知怎么，好像心里堵着一团棉花，忍不住想哭。 “大娘……我不能要。”刘婷睁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坚定的把饭推了回来。 “你赶紧吃，一会我好去刷饭盒。”赵德海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死心眼儿，这要是别人给他红烧肉，他早都扒拉到嘴里了。 咋可能往外推。 没看刘国东此时正眼巴巴的瞅着那红烧肉直流口水呢么。 “吃吧。”吴玉兰瞪了赵德海一眼，再次转头温柔的看着刘婷。 “谢谢大娘。”刘婷有些不太好意思。 吴玉兰起身坐回赵大山旁边。 刘婷不舍得自己吃，就端着饭盒盖子，走到刘母身边。 刘母欲言又止，想要说给刘国东分点。 刚张开嘴，刘婷就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她嘴里。 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块。 刘国东眼巴巴瞅着，等妹妹分给他。 刘婷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只要刘母一张嘴，她就夹起一块塞进刘母嘴里。 直到所有红烧肉都吃完。 刘婷把米饭快速的扒拉进自己嘴里。 然后拿起吴玉兰身旁的空饭盒，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刘国东：“……” 刘母：“……” 你还别说，这红烧肉挺香的…… “你妹生着气呢，你让着她点。”刘母看着依旧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儿子。 嘴里都是红烧肉的香味。 刘国东：“……” 吴玉兰眼中闪过笑意。 还是她熟悉的刘婷。 刘母其实并不算重男轻女。 她对刘婷也同样的疼爱。 因为刘婷从小乖巧懂事有主意，所以刘母会下意识忽略她。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懂事听话的孩子会无意识的受到很多委屈。 刘婷是这样，赵丽娟也是。 “大娘，饭盒我刷好了，谢谢您。”刘婷把刷好的饭盒放到吴玉兰旁边的小桌上。 “这闺女，真能干。”吴玉兰夸得很真心。 刘母听到吴玉兰夸她姑娘，也打心底里高兴，嘴上还谦虚道：“这孩子，性子倔，天天和她哥俩打架，我这一天断不完的官司。” “我看着就挺好，心里有主意走到哪都不容易吃亏，小姑娘就得这样！你瞅这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就招人稀罕，还这么孝顺，大妹子，你有福气呀。”吴玉兰夸起刘婷那嘴就闲不住了。 直夸的刘婷小脸通红，刘母更是眉开眼笑。 有人夸自己孩子，做父母的咋可能不高兴呢。 俩人就着孩子的话题很快熟络起来。 熟络的后果是刘国东从小到大干的那些荒唐事被刘母当成笑话讲给吴玉兰听。 可能是吴玉兰实在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刘母从最开始的欢乐演绎变成了最后的大吐苦水。 刘国东：“……” 他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刘婷乖巧的坐在小凳子上，听着俩人聊天。 赵德海已经被挤到刘国东病床边上了。 “东哥，你这么不靠谱呢？”赵德海听着刘母说的那些荒唐事，直嘬牙花子。 什么六岁去河边用青蛙钓鱼，被一条大黑鱼拖下水，被那条大黑鱼追着咬屁股，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大黑鱼都没撒口。 12岁去掏鸟窝，结果从梯子上摔下来。 十九岁开始就跟人家学做生意，人家是干啥都赚钱。 到他这就是干啥赔啥。 这一次是因为弄雪花膏，刘国东把娶媳妇的800块钱都拿出来了，却被人骗了，他去找那人理论，结果人家相当嚣张，直接把他揍了一顿。 赵德海：“……” 吴玉兰：“……” “报警了么？”吴玉兰询问。 “啊？”刘母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 吴玉兰：“……” “现在国家严厉打击犯罪分子，那人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行骗，报警抓他，骗那么多钱，就算不枪毙，也能送去劳改。” “这么严重？！”刘母吓了一跳。 “嗯呢，我是在收音机里听到的，就前两天才下的通知。”吴玉兰点头肯定。 刘母看向刘国东，有些犹豫：“可国东这是投机倒把……要是公安问起来……” “国家前几年就已经开放政策，百姓可以随意摆摊卖东西了，现在并没有投机倒把这个罪名。”吴玉兰给刘母解释着。 刘母最担心的就是刘国东投机倒把被抓，听吴玉兰说现在国家支持，她激动的抓着吴玉兰的胳膊，连声询问：“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国家真的不抓投机倒把了么？” 吴玉兰点头：“真的，前几年就已经开放政策了，你没看现在满大街都是摆摊卖货的嘛？这要是国家不支持，这些摆摊的人不都得被抓起来啊？” “对对对，大姐你说得对，哎呦，大姐你是不知道啊，我家这孩子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天天惦记着做生意赚钱，我这天天跟着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出了啥事，我没法和他那死去的爸交代啊。”刘母抹着眼泪。 吴玉兰安抚着：“大妹子，你放宽心，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咱得相信国家！” “对！大姐，你说的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咱得相信国家！国东，咱报警！” 刘国东咬牙点头，嘴里发狠：“嗯！报警，就算钱拿不回来，我也得把这帮孙子送进去！” 第一百零五章带着未来亲家母去追债！ 赵德海开口询问：“东哥，和你接头的有多少人啊？” “我就见到三个，他们的头儿叫丽姐，就是她说她在沪市有认识人，可以批到雪花膏的。”刘国东开口道。 “她屋子里摞着好几大箱子的雪花膏，最开始的时候我用100块钱批了一些，卖的可快了，然后我又批了400块钱的，不到两天就卖出去了。那丽姐和我说她手里的货不多了， 她要回沪市重新进货，看我这人比较实诚，就问我要不要多批一些，她就当教我这个朋友，不赚我差价，我就把这段时间赚的钱再加上家里要的，一共1500块钱都给她了。刘国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刘婷，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刘婷眼神如刀。 她之前以为他只被骗了800，现在一听，好家伙！居然是1500！ 刘婷气的脸都红了，可她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她又瞪了刘国东一眼。 刘国东立马把头转到别处。 “那你今天是在哪找到那个丽姐的？”赵德海没好意思问他是在哪挨揍的。 按理说这丽姐骗完人后，应该立马跑了才对，咋还能被刘国东逮着呢。 “在郊区，前几天我去原来的地方找她们，她们早都搬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今天去郊区找朋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丽姐和她那两个同伙了，我让她们还钱，她们不还，还把我打了一顿。要不是我那朋友来的及时，我估计都被他们打死了。”既然都说到这了，刘国东索性也不怕丢脸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妈，这咋整？”赵德海看向吴玉兰。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向吴玉兰。 吴玉兰：“立马找些人，抬着他去郊区，晚了丽姐估计会跑。” 一听人会跑，刘母有些焦急：“可是这个时候，咱们去哪找人啊？” “赵德海，你去外面找一些苦力，一个人给五毛钱，让他们帮着扛人。”赵德海闻言起身出了病房。 刘婷想起身跟上，被吴玉兰叫住：“你去护士站租个担架，一会抬你用。” 刘母拉着吴玉兰，连声感谢：“大姐，太感谢你了，让你跟着操心了，你说咱这刚认识，你就帮我们这么大的忙，让我咋感谢你好啊。” 刘母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从她家老刘走了以后，家里的亲戚见到她们都绕道走，生怕她们借钱。 刘国东躺在病床上，眼眶通红。 他之所以这么想做生意赚钱，就是想要让老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爸没了，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要顶起门户来。 可这老天爷仿佛专门跟他过不去，每次他不是赔钱就是被骗。 他越是心急，被骗的就越多…… “国东啊，得折腾你一趟了，你得躺在担架上被抬着去一趟。”吴玉兰对刘国东说道。 “大娘，只要能把钱追回来，别说抬着我去了，就是您骑着我去，我都给您驮得稳稳当当的！” 吴玉兰：“……” 拢共身上没有二两肉，她坐着都嫌硌腚。 “天快黑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我家老头子这刚做完手术，离不开人，等一会让老四在这守着，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吴玉兰不放心昏迷中的赵大山，这里肯定得有人守着。 “大姐，让我家姑娘和你儿子一起在这守着，这大小伙子没有女孩心细。你这也是为了帮我们，咋也不能让你担心这边。”刘母立马说道。 吴玉兰：“……” 她就是不想让刘婷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儿子多接触，这咋还把俩人凑一起去了…… 算了，俩人都已经认识了，自己再拦也拦不住了，反正这次有自己……有老头子看着，肯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的结局：“那行，我就不和大妹子客气了，我家这个自己在这我也确实不放心。” “妈，担架借过来了。”刘婷打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吴玉兰看向刘国东：“国东啊，你大爷这刚做完手术，这屋里不能有太多人，一会让德海抱着你出去行不？” “大娘，不用，我妹扶着我就能出去。我出去等着他们，保证不打扰大爷养病。”刘国东说着就坐了起来。 他最严重的是打了石膏的右腿，身上都是轻微伤，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其实并不严重。 刘婷赶紧扶住刘国东，把他带出了病房。 正好赶上赵德海带着人回来。 赵德海指着刘国东对几人道：“就是他，你们抬着他。” 吴玉兰俩人出来后，对赵德海道：“你爸这里离不开人，你在这守着，我和他们去一趟。” 赵德海：“……” 他想看戏…… “老实待着！”吴玉兰瞪了他一眼，随手拎起今天带过来洗漱的搪瓷盆，转身和刘母一起走了。 赵德海坐在椅子上，歪脖看着天花板。 “大哥，喝水。”刘婷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咋没去？”赵德海有些好奇。 “我妈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我在这帮你。”刘婷朝他笑了笑。 坐回刘国东的病床上。 “你先睡会吧，晚上估计得熬夜了。”赵德海看现在也没啥事，就开口让刘婷躺着休息会。 “我不困，而且刚刚大娘让我半小时后去报公安，要不大哥你过来躺着歇会？我看着吊瓶，有啥事我再叫你。”刘婷起身，把病床让了出来。 赵德海看着那个空空的病床，也没客气，直接就躺上去了。 没两分钟，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刘婷听着那震天的呼噜声，偷笑。 这人好实在啊，看着比他哥靠谱多了。 吴玉兰一行人一路朝刘国东指挥的地方走去。 几人的速度很快，刚到地方，就看到一行人在搬箱子。 刘国东立马指着这些人吼道：“就是她们！那个站着的就是丽姐！” 吴玉兰一听，立马从别人家柴火垛抽了一根棍子，就敲起了搪瓷盆。 “左邻右舍的都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啦！这一伙人是骗子，不但骗了我们家3000块钱，还把人打伤了！现在又想跑！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吴玉兰把手里的搪瓷盆敲得震天响。 别说丽姐那一伙人了，就是刘国东几人也吓了一跳。 几个抬担架的，差点把手里的担架扔了。 刘母有些愣神：他们家好像是被骗了1500？ 吴玉兰拿棍子杵了杵刘母，小声对让她说道：“去抱住那个丽姐，别让她跑了，抱着她就开始哭，就算打你也不能撒手。” 第一百零六章找骗子要钱 刘母瞬间反应过来。 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抱着还在愣神的丽姐双腿就开始嚎哭：“我不活了！你们这群骗子！骗我的棺材本不说还打我儿子，我儿子被你们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你们这群骗子，老娘和你们拼了！” 吴玉兰瞪了刘国东一眼：“装晕！” 刘国东立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吴玉兰盆子敲得震天响。 现在正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在吃饭，听到外面叮咣的动静，立马出来查看。 一听到自己住的这里出了骗子，连忙出来看热闹。 抬着担架的几个汉子也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热闹。 他们连担架都没放下，就这么抬着瞅热闹。 丽姐被刘母抱着双腿，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气急败坏的朝自己人吼道：“都瞅啥呢！赶紧过来给我把她拉开。” “哦，哦哦！”几人刚要过去拉刘母。 吴玉兰一个健步跨上前：“你们要干什么！打完小的要打老的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敲着手里的搪瓷盆：“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啊！这群骗子，谋财害命了啊！” “救命啊！救命啊！大家伙儿快出来救命啊！” “骗子要杀人了啊！！” 丽姐吓了一跳。 她们刚收到消息，现在国家严打犯罪分子，本来打算赶紧把手里这些东西弄出去，就消停一段时间，谁知道她们都搬家了还能遇到刘国东。 他一上来就要和她们拼命，她们怕事情闹大这才打了他。 然后想赶紧搬家，离开这里。 眼瞅着最后一趟…… 看着周围的邻居陆续从家里出来，围拢的人也越聚越多。 丽姐死死压下想要动手的冲动。 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 这两个老不死的，先把事情压过去，回头再收拾她们！ “大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软软的声线听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人在那躺着呢！你们骗了我家3000块钱，还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你必须得赔钱！”吴玉兰说一句话，就敲一下盆子。 ‘哐哐’的声音震的丽姐脑瓜子也跟着嗡嗡的。 她根本没有办法认真思考：“你这大婶儿怎么胡说呢！明明是我们两个商量好一起做生意哦，那是他投资的钱啦~我们不是骗子啦~再说，他只给了我1500啦~哪里有3000哦~” “你个骗子！你说是投资的钱，那我们的货呢！这都这么久过去了，你不但没给我们货，你还悄默声的搬家了，要不是我家孩子今天来找人恰巧遇上了，你们早都跑没影了！你要不是骗子，你们这是干啥呢？又想要潜逃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赶紧还钱，要不我一会就报公安去！” 吴玉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这几个人是哪的？”有人看着丽姐几人，觉得面生。 “这是狗剩子家，她们怎么住这了？” “狗剩把房卖了？没听说啊？” “这几人真是骗子？看那女人的面相不像啊。” “骗子脸上能刻字啊？你就是觉得人长得好看。”另一人翻了个白眼。 众人对着丽姐几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娘，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得啦~这样，我把钱退给你们，咱们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好不啦？”丽姐见事情要闹大，立马开口道。 “我家孩子这一身伤咋算？” “我赔医药费啦~”丽姐连忙开口道。 “你打算赔多少？”吴玉兰心里盘算着时间。 公安应该快到了。 她的抓紧时间把钱要回来。 这群人是骗子，她们手里的钱都是黑钱。 根本查不出来路。 她得在公安来之前，把钱要回来。 不然这些人被抓进去，就不知道啥情况了。 吴玉兰不是不相信公安。 而是不信这群人。 她们明知道自己会被严惩的情况下万一不愿意把钱吐出来呢？ “三千！我赔您三千好不啦~”丽姐忍着气，打算先答应下来。 等私下再去解决。 她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行，你写个字据，证明这个钱是我们的本钱，连带着我家孩子的医药费。”吴玉兰立马开口道。 丽姐：“……” “我写！”她咬着牙，脸上的笑容都扭曲了。 “去拿纸笔！”丽姐看着杵在那里的两个手下，冷声道。 丽姐动作麻利的写好了字据，又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3000块钱递给吴玉兰：“大婶儿，这样可以了么？” 看到她眼中的狠厉，吴玉兰挑眉：“这3000是你骗我们的，医药费你还没给呢！” 丽姐脸扭曲了一瞬又从小挎包里掏出五百递了过去：“这回呢？” “写保证书里，写清楚一点，这500是医药费。” 丽姐：“……” 大庭广众之下，她已经被磨的没了脾气。 老老实实照做，只等没人的时候再找回场子。 她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敢拿她的钱，她让她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丽姐心中发狠，写字的动作却很快。 补充好条款后，把钱和保证书都递给吴玉兰：“大婶儿，这回可以了不？” 吴玉兰接过钱利索的把钱塞进‘晕’着的刘国东手里，挑眉笑道：“可以了，但是你现在还走不了。” “大婶儿，还有什么事情么？”丽姐脸上挂着假笑。 吴玉兰也同样挂着假笑：“有啊，我看你这闺女人不错，给你找了个供吃供住的铁饭碗。” 丽姐一愣：“什么？” 吴玉兰朝她身后招手：“靖晨！这边儿！” 周靖晨见到干妈，立马拨开人群跑了过来：“干妈，你没事吧？” 吴玉兰指着丽姐以及旁边的俩人：“他们是骗子！” 周靖晨朝身后的队员挥手。 几个公安一拥而上，瞬间控制住了几人。 看到公安，丽姐立马惊慌道：“公安同志，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啦，我们是合伙做生意的！” “有人举报你们行骗，我们依法调查，请你们配合！”周靖晨语气严肃。 “带走！” 刘母见丽姐被控制，这才松开手。 揉着自己已经发麻的腿站了起来。 “咋是你过来了？”吴玉兰看到人都被抓了，这才有机会和周靖晨说话。 她让刘婷去报公安，没想到刘婷把周靖晨找来了。 “我晚上下班后去看干爸，德海和我说你们在这边，我就立马带人过来了。”周靖晨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干妈，下次有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就去找我，别自己上。”周靖晨皱着眉。 “行，你赶紧去忙吧，这又给你增加工作量了，这刚歇没几天。”吴玉兰叹气。 “那行，干妈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再去看你和干爸。”周靖晨叮嘱一声。 又看向依旧躺在担架上‘晕着’的刘国东眼中闪过笑意，这肯定是干妈吩咐的：“他先去医院吧，等我这边差不多了，再去医院录笔录。” 周靖晨说完和吴玉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丽姐几人回警局了。 第一百零七章欠揍的刘国东 几个壮汉抬着担架又把刘国东送回了病房外。 刘国东想到自己手里拿着的那3500块钱，激动的面红耳赤。 他们真的把钱要回来了！！！ 而且还是加倍要回来的！！！ 大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以后赵德海这个小兄弟他认定了！ 他一定会带着赵德海发家致富，来偿还大娘的恩情！ 吴玉兰并不知道刘国东心里所想，不然估计能立马抬着他去警局，把钱还给骗子。 刘母拉着吴玉兰的手，激动的一直没有松开。 吴大姐真是个好人啊，她们才认识不到两小时，就帮她们这么大个忙，她就是把儿子送人家都还不了这情谊。 几人回到病房，刘母和吴玉兰把刘国东扶到病床上。 赵德海出去给几个工人结工资。 刘婷去护士站还担架。 刘母把刘国东手里的钱和保证书拿过来。 从里面数出1500块钱塞进吴玉兰的兜里。 这钱都是吴大姐帮她们要回来的，这多出来的1500肯定是归大姐的。 刘母在路上的时候就想好了。 吴玉兰赶紧把钱拿出来，给她塞了回去：“你这是干啥！” “大姐，大姐，你别和我撕吧，你听我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人没啥本事，啥也不懂，以前都是我们家那口子管着家里的事儿，后来我家那口子没了，家里家外我都是听我姑娘的。”刘母把钱再次给她塞进兜里，抓着她的手不放。 “大姐，可这做人得知道好赖，你说是不？”刘母说着眼泪又含在眼圈里了。 “大姐，你不知道啊，自从我家那口子走了，家里的亲戚就和我们断了来往，要不是我娘家以前有点小积蓄，这俩孩子我都不知道咋养大。” 吴玉兰：“……” 她总算知道刘国东那缺心眼儿的样子遗传谁了。 这帮了个小忙，立马掏心掏肺的，啥家底儿都往外抖搂。 上一世刘婷和赵德海结婚是在三年后，那时候刘母的身体不好，她们接触的并不多，后来没几年，刘母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刘婷生完大儿子没多久，她就没了。 吴玉兰叹了口气，还是把钱从兜里拿了出来，塞到刘母兜里，看刘母又想要掏钱，她反手按住了她：“刘妹子，你听我说，既然咱认识，那就是有缘分，对不？这钱你收好了，你这么大个儿子眼瞅着要结婚了，房子，家具，三转一响，彩礼，哪样不得花钱？” 看到刘母想说话，吴玉兰立马打断她：“我不是冲别的，国东和我家德海认识，德海前段时间还和我说认识个大哥想要带他做雪花膏生意呢，当时我和他爸还说人家是骗子，没让他做。” “咱不说别的，虽然国东确实是被人骗了，但是他有好事能想着赵德海，就冲这一点，我这当大娘的，咋也不能干瞅着是不？” “而且我也是真稀罕你家婷婷这小姑娘，长的是真水灵，哪天介绍你认识一下我家二丫头和我三儿媳妇，你们肯定能聊得来。”吴玉兰看到回来的刘婷，笑着夸道。 “咱不谈钱，谈钱就外道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明天给我做点好吃的送来吧。”吴玉兰见刘母依旧不想放弃的神情。 刘母见此只得点头：“行，大姐，这段时间你和我大哥的伙食我都包了！” “大娘，我妈做饭可好吃了！”刘婷笑嘻嘻道。 “真的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吴玉兰也笑道。 “大娘，你那么稀罕小婷，要不让她做你儿媳妇吧？我看德海就挺不错。”刘国东躺在病床上，小脑瓜子一转就是一个馊主意。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了。 吴玉兰默默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递给刘婷。 刘婷看都没看，直接拎着鞋就朝刘国东身上招呼。 刘母站在一旁：“该！就欠揍！让你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使劲儿打！” 这场景，吴玉兰在前世看到过无数遍。 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啊啊，妹，妹，哥错了，哥闭嘴，别打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刘国东连忙求饶。 虽然打在他身上的鞋底子并不疼。 刘婷也是有分寸的，打几下消消气也就停手了。 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鞋，有些愣。 这鞋……哪来的？ 吴玉兰站起身，自然的接过鞋穿在脚上。 仿佛刚刚啥也没发生一样。 刘婷俏脸微红。 “去洗手。”吴玉兰自然的嘱咐道。 刘婷立马红着脸跑出去了。 刘母瞅着俩人的互动：“你还别说，你们娘俩还真挺有默契的，这要真是婆媳俩，这一点婆媳矛盾都不带有的。” 吴玉兰：“……” 你还别说，你真是刘国东亲妈。 “啥婆媳矛盾？”赵德海推门进来。 吴玉兰白了他一眼：“人不大，嘴还挺长，啥都得打听打听。送个人咋磨叽这么长时间？” 赵德海嘿嘿的笑了两声没说话。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去听八卦去了。 那几个工人把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说了，没看到现场他觉得有点可惜，这么大的热闹他都没看着。 闹心。 刘母待了一会就回家了，留下刘婷在这边守夜。 临走前特意交代明天晚上会送饭过来。 让吴玉兰她们别准备了。 本来早上也想送的，吴玉兰说家里孩子不知道，明天早饭家里人肯定会送过来的，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中午她家里人来替班，赶不上午饭，刘母这才做罢。 赵大山是第二天早上醒的。 医生检查一切正常，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赵大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刘婷，微微挑了一下眉。 吴玉兰悄悄凑他耳边说道：“你四儿媳妇。” 赵大山点头。 他认出来了。 “以后再说，你先休息。”吴玉兰对赵大山小声嘀咕道。 赵大山点头，没一会就又睡着了。 赵丽娟上班前把送来了几个包子。 吴玉兰吃完躺在刘国东的病床上休息。 刘国东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和赵德海俩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吹牛。 中午铺子关了后，赵芹和李春秀就过来换班了。 吴玉兰带着赵德海俩人一起回家补觉。 第一百零八章靠谱的赵德海 傍晚，吴玉兰溜达着来到医院。 赵德海依旧在家呼呼大睡。 吴玉兰也没喊他，今晚不用他去值夜班。 吴玉兰在医院门口遇到刚下班过来的赵丽娟和赵德厚俩人。 几人进了病房。 病房里，李春秀和赵芹俩人正在和刘婷说话。 三人相处的还挺愉快。 赵大山和刘国东俩人无聊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女人的话题他们插不进去嘴。 赵大山手术刚做完，身体还很虚，没办法长时间说话。 刘国东想赵德海了。 看到吴玉兰推门进来，他眼睛一亮，可身后却没有他朝思暮想的赵德海，而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刘国东打了声招呼后再次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大姐。”吴玉兰和赵芹打招呼。 赵芹笑着道：“咋来这么早？不多睡会。” “睡不着就过来了。” “大山，你咋样？”吴玉兰走到赵大山跟前，用医用棉签沾点凉白开给他润唇。 “没啥事。”赵大山朝她虚弱的笑了笑。 “嗯呢，再忍一晚上，明天早上就能吃东西了。” 几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病房里实在不适合待这么多人。 于是赵芹带着李春秀和赵丽娟回去了。 赵德厚留在这和吴玉兰替班。 “妈，我出去买点吃的。”赵德厚起身想要出去买饭菜。 他刚下班，早上也没过来，并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大哥，你不用去买，我妈一会就送过来了。”刘婷立马开口道，生怕自己说晚一句，赵德厚就出门了。 “啊？”赵德厚不解。 “你消停坐着，一会吃好吃的。”吴玉兰说完，看向刘婷：“我这一下午啥都没吃，就等着你妈带好吃的过来呢。” “大娘，我妈做饭可好吃了，一点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差！”刘婷脸上带着小得意。 “那我一会可得好好尝尝大厨的手艺！” “大姐，饿了吧？快来吃饭！”病房门推开，刘母拎着用网兜装着的大盆走了进来。 大盆上用另一个空着的大盆扣着。 “哎呦，这怎么做这么多？”吴玉兰看着那两个足有足球大小的盆，有些扶额。 “没事，咱这不是有大小伙子呢么，多少东西都不带剩下的。” 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盆红烧肉炖土豆。十来个馒头。 吴玉兰吃的直竖大拇指：“大妹子，该说不说，你这手艺，绝对是这个。” 刘母笑着解释：“我娘家以前是做饭店的，都是家传的手艺，传到我哥那的时候断了，我也只是跟着学了点皮毛。” 吴玉兰没有细问，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活着就已经是幸运了。 几人就在病房里快速的把两大盆菜解决的干干净净。 “妈，德海说让我跟着他卖香皂。”刘国东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把这件事和老妈说了。 刘母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听到儿子还想做生意的下意识反应。 刘婷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利索的收拾着碗筷。 她不说话，刘国东反倒是忐忑起来了：“婷婷，你……没啥想说的么？” 刘婷挑眉，语气异常平静：“我说啥？你不都决定了么？” “你……你不反对？”这回别说刘国东了，就连刘母都诧异了。 每次只要刘国东说自己想做啥生意，刘婷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 “闺女，你……没事吧？”刘母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挪凳子。 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没事啊，我能有啥事？”刘婷依旧平静。 “老妹儿，要不……你打我一顿吧，你这样……我害怕……”刘国东实在是扛不住了。 主动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要不……你掐我吧！” “对，闺女，你别憋着，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就揍你哥一顿，出出气行不？你这样……妈也害怕……” 刘婷：“……” “妈，我真没生气，德海大哥人靠谱又实在，大哥跟他干，我心里踏实。” 吴玉兰：“……” 赵德厚：“？？？” 这妹子说啥呢？谁靠谱？还实在？！ 赵德厚一脸震惊的看向吴玉兰：“妈，她……” 是不是脑子不好？ 吴玉兰也是无语。 这姑娘好像真是眼神不太好。 难怪上辈子能看上赵德海呢。 这上哪说理去，你瞅瞅…… 刘国东则是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妹妹被他气疯了呢。 刘母这时候也才想明白关键。 赵德海可是吴大姐的儿子。 有吴大姐把关，怎么可能会不靠谱呢？ “婷婷说的对，你跟着德海，这事儿肯定靠谱。”刘母之前忐忑的心也瞬间放下了。 赵德厚：“？？？” 她们说的赵德海，和他认识的赵德海是一个人么？ 赵德厚有些怀疑，那满脸嫌弃的模样丝毫没想起，自己前几天还表示以后都跟着赵德海混时的坚定。 “那个……刘妹子，德海这孩子吧……也不太靠谱。”吴玉兰说的相当委婉。 “吴大姐，你就别谦虚了，德海那孩子一看就比我家这个靠谱！” 吴玉兰：“……” 这俩人大哥比二哥，都一个德行。 不过卖香皂这事…… “德海咋和你说的？”吴玉兰开口询问。 “德海说让我去他那拿香皂，5毛钱一块给我，让我出去卖8毛！”刘国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刘母则是皱了皱眉头：“一块香皂卖八毛……这……有点贵啊……” 她没好意思说，这么贵的香皂真的能卖出去么？ 赵德厚立马给俩人解释：“大娘，这香皂和供销社卖的不一样，前段时间德海批出去一千块，还是五毛五一块批出去的呢。” “我们前段时间去百货大楼那边卖过，一块香皂8毛钱，买两块一块五。卖的老好了。” 虽然赵德海不靠谱，但是香皂还是挺靠谱的。 “妈，德海兄弟说了，他明天过来的时候会给我带过来几块让我瞅瞅的，而且他可以先给我拿100块香皂，让我出去卖着试试，要是卖的好再去他那拿，要是卖不出去就给他送回去，他先不收我本钱，等我卖出去再说。”刘国东也开口给刘母解释。 第一百零九章刘婷卖香皂 刘国东说完，别说赵德厚，这下连吴玉兰都有些诧异了。 赵德海这还真是想要帮一把刘国东。 不然以赵德海的性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八看绿豆，这俩人这么对眼儿么？ “德海都这么说了，那就等你腿好了试试看，不管卖不卖的出去，都要把香皂钱先给人家，人家这么帮咱，咱不能心安理得的受着。”刘母开口道。 刘国东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啦，妈。” 吴玉兰：“……” 要不说你能养出刘国东这样的儿子呢。 这母子俩脸上都挂着如出一辙的清澈。 “刘妹子，他们小哥俩的事就让他们俩自己折腾去，咱就别跟着掺和了。”吴玉兰开口劝了一句。 未来大舅子，赵德海帮一把应该的。 要是能把刘国东带上正轨，别说刘婷，估计这刘妹子都能多活几年。 “大娘，你说……我也跟着德海哥一起去卖香皂咋样？”刘婷有些犹豫。 她现在在家待着，也想找点事儿干。 刘母有些皱眉，想到自己姑娘的性子，还是把想说的憋了回去。 “伤筋动骨一百五，我哥这腿得养好久呢，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刘婷开口道。 前些年刘父走了，刘母接了刘父的工作，养着两个孩子。 刘国东成年，赶上知青下乡，刘母把工作传给了刘国东。 后来刘婷成年， 刘国东怕妹妹下乡吃苦。 就想着偷摸去黑市赚钱，给妹妹买个工作，结果点子太差被抓了不说被单位开除了。 刘国东也是那时候知道家里还有点积蓄的。 也是那一年国家取消了知青下乡的政策，刘婷没下乡吃苦。 要不是刘母手里还有点存款，娘家也给她留了不少压箱底。 她们家这日子还不一定过成啥样呢。 可再厚的家底儿也填不满刘国东那带坑的脑子。 这不，这次就差点把家里仅存的那点底都赔进去。 刘婷想明白了，与其放任刘国东瞎搞，不如她亲自来。 她今天和春秀姐唠嗑，春秀姐和她说她们现在自己做衣服，拿出去卖，卖的可好了。 她身上穿的那件裙子就是她们自己做的。 春秀姐还说，大娘现在还开着早餐店，也可赚钱了。 刘婷瞬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啊，既然大哥不靠谱，她咋就不能自己来了？ 她肯定比刘国东强！ 刘婷正愁自己干点啥呢，这不，赵德海就送上门来了。 “你自己能行么？”刘母有些不太放心。 “咋不行呢？我哥都行，我有啥不行的，不就是卖香皂么？我觉得我没啥问题。”刘婷信心十足，她今天和春秀就着摆摊的问题严肃讨论过了。 春秀姐教了她不少呢！ “那妈跟你一起去！”刘母一见老姑娘那三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也知道劝不住了，既然不放心，那就跟着一起去。 吴玉兰：“……” 刘国东：“？？？” 不是他摆摊么？这咋整到现在，好像没他啥事了呢？ “妈，德海说可以去纺织厂后门摆摊，也不用摆一天，就晚上纺织厂下班的时候，摆一会就行。” “行，等德海哥明天过来，好好问问德海哥情况，要是行明天下午就去纺织厂摆摊。”刘婷一锤定音。 “妈，咱俩回家吧，大哥这用不着咱俩守着，他一觉到天亮，也不用上厕所。”刘婷说着就起身把碗筷收拾好装进网兜里。 想起自己之前本来想着去刷碗来着，结果唠着唠着给忘了，算了，拎回去刷吧。 “大娘，我明天早上来给您送饭哈。”刘婷说完，就拽着有些犹豫的刘母走了。 刘国东：“……” 这就不管他了？他还是病号呢！ 刘国东躺在床上，撅嘴生闷气。 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刘婷拎着鸡汤和肉包子过来了。 今天早上赵大山可以吃东西了。 刘母一大早上就熬了鸡汤，让刘婷送过来。 她刚到，赵德海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把手里拿着的香皂递给倚在病床上坐着的刘国东：“东哥，你瞅瞅。” 刘国东打开小布兜，里面摞着一摞四四方方的东西。 他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蓝色香皂上面印着一条白色的大鱼。 “哎呦 ，这也太好看了吧。” 他把手里的香皂放在床上，又去拿其他的。 几块香皂图案不同，但都一样漂亮。 刘婷也凑了过来，拿起其中一块，爱不释手的反复端详：“德海哥，这香皂也太好看了！” “好看吧，我弄出来废了老鼻子心思了。”赵德海得意。 他为了多找一些图案，去废品站整了老多带图案的书回来。 “这一看就肯定是废了老鼻子心思了！要不然咋可能整出来呢？这图案我都没见过呢。”刘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手里的香皂。 “德海哥，我也想卖香皂试试看，你能批我点不？”看到成品，刘婷也有了点信心，这么好看的香皂，应该能卖出去。 “行啊，那你一会跟我妈一起过去拿就行，按照给你哥的价，五毛一个。”赵德海点头道。 赵大山得在医院住一个礼拜，他们实在没时间出去卖香皂。 现在有人帮着卖，他咋可能不高兴。 “谢谢德海哥！”刘婷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 赵德海愣了一下，立马不好意思的低头：“不，不用客气。” 吃完早饭，吴玉兰带着刘婷回去。 给她拿了100块香皂。 刘婷拿完香皂并没有走，看到铺子里忙的脚不沾地，立马挽着袖子帮忙收拾碗筷。 吴玉兰也想帮忙，被李春秀推了出来：“妈，这不用你，你快回去歇着。” “玉兰你赶紧回去歇着，熬一宿了，我们几个忙得过来。”赵芹端着一小碟咸菜，从俩人面前路过的时候，急匆匆的说了一句。 吴玉兰见此，也老老实实回后院歇着了。 刘婷帮着忙活了一下上午，这才拎着香皂回去了。 刘母这一上午在家里都心不在焉的等着她回来。 “你咋才回来，咋样啊？” 刘婷拎着袋子俩人一起进了屋：“妈，你瞅瞅。” 她打开其中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香皂。 “哎呦，这个也太好看了，跟点心似的。”刘母惊奇道。 “妈，我觉得可行，咱等晚点去纺织厂门口摆摊试试看。” “行！哎呦，这真好看。” 第一百一十章周菁夏考上清北 下午，俩人带着一块塑料布和一个旧布单子，就去了纺织厂后门。 她俩到的时候，看到了赵德海站在那里左右张望。 刘婷有些惊讶：“德海哥，你咋来了？” 赵德海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刘姨，我怕你俩没经验，就想着过来教教你咋卖。” “哎呦，还是德海想的周到，你还别说，我这心里确实没底，你一来我这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刘母笑着道。 “先摆上。”赵德海把三轮车推过来，上面垫上木板，铺好塑料布后，又铺了一一层碎花布。 这才把香皂挨个摆放上去。 随着一声下班铃声响起，纺织厂门口陆续有人出来。 看到这边有摆摊的，都好奇的过来查看，很快就把摊子围上了。 赵德海讲的天花乱坠，刘婷站在他旁边，眼里慢慢的带上崇拜。 三人配合默契，一百块香皂很快就卖光了。 和几个没买到的顾客再三保证明天还来后，三人利索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刘母从始至终都激动的不行。 她居然真的把所有的香皂卖出去了！ 一块香皂挣两毛五，她这不到一个小时，就赚了25！ 这可太刺激了！ 三人来到病房。 看俩人兴奋的模样，刘国东就知道这事成了！ 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就跟着赵德海混了！ 他肯定不会骗自己的！ 赵德海不知道，他之前认得大哥，已经丝滑的转换了身份，决定以后跟他混了。 此时正在和刘婷撕吧：“这不行，我今天是帮你们卖，咋能把钱都给我呢，我只要这50块钱本钱，其他都不要。” 说完把50块钱揣进兜里，剩下的钱，说啥也不要。 刘婷见怎么也说不动，只得作罢。 晚上，周靖晨过来做笔录。 丽姐已经承认了自己犯罪事实，并且供出了一个团伙组织。 周靖晨这一天一宿一直在抓捕犯人。 晚上才有世家拿过来做笔录。 刘国东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完，但是细节处有些出入。 刘国东也不慌，把丽姐亲手写的证明拿出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3000块钱是本钱，500块钱是医药费。 周靖晨点头，表示情况已经了解了。 刘国东手里有证明，而且是丽姐亲手写的，就算丽姐说钱不对，可是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周靖晨记完笔录，和赵大山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同事离开病房。 这次的骗子团伙人数众多，而且还是跨省作案。他又得忙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刘国东出院，回家养着去了。 刘婷除了每天带着老妈摆摊外，依旧每天雷打不动的来送饭，吴玉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咋劝都没用。 好不容易挨到赵大山出院，吴玉兰松了口气。 赵大山回家，家里人再次回到正轨。 赵德海和赵德厚又开始每天下班后回来做香皂。 中途李父李母过来看赵大山，吴玉兰和俩人说了收菜的事情，俩人自然满口答应。 时间慢慢过着，直到周菁夏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天，众人齐聚纺织厂家属院。 看着录取通知书上写着的清北大学。 张大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天待她不薄啊！ 夏夏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吴玉兰也很激动，高兴的给周菁夏包了一个大红包。 赵丽娟给她做了好几条漂亮裙子。 给夏夏高兴的，抱着几人各种撒娇。 “张大娘，这么大的喜事儿不得请我们吃一顿好的？”张翠花脸上也挂着喜意。 这可是她们这个胡同出的最厉害的大学生！咋也得庆祝庆祝！ 张大娘自然满口答应：“请！必须得请，这次你们敞开了吃！大娘我有退休金！” “哈哈哈，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您可不许心疼钱。”张秋也在一旁起哄。 “对了，玉兰，你家丽梅考咋样？”张翠花想到赵丽梅顺嘴就问了出来。 “咋感觉好长时间没看见丽梅了呢。” 吴玉兰笑容不变，刚要说话，周菁夏知道干妈家的事情，怕干妈尴尬，立马开口道：“她也考上了，也是京市的大学。” “哎呦，这是好事儿啊！玉兰，你是不是也得请客啊？”邻居们不了解情况，只单纯的替吴玉兰高兴：“这可是你家的第二个大学生啊！玉兰，你家这几个孩子是真争气啊！” “我家就不办了，赵丽梅离家出走了，以后我就当没她这个闺女。”吴玉兰并没有觉得有啥需要隐瞒的。 “啥？离家出走？玉兰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有啥事好好说，咋能让孩子离家出走呢？她这念书没钱，以后咋整啊？”张翠花皱着眉，脸上都是不赞同。 “那孩子也是，咋还能因为一点事就离家出走了呢？确实有点不懂事了。”张秋也同样皱着眉。 “她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俺们这一家子耽误她起飞了，想要脱离家里，咱也不能拖人家后腿，把这人家不放不是？”吴玉兰依旧没啥表情。 说啥家丑不可外扬，吴玉兰才不管那些。 现在不扬出去，等赵丽梅下次回来，为了出国和邻居们挨个借钱，然后拍拍屁股不见踪影。 她撅腚干活给她擦屁股？ “她要是回来和你们借钱，你们不用搭理她，她手里有钱，一千多呢，我可提前和你们说哈，你们要是借钱给她，我可不帮着还。”吴玉兰提前给邻居们打预防针。 众人面面相觑，看样子这事儿闹的还不小。 张大娘是知道内情的，于是立马转移了话题：“行了，咱不说这个，你们说说，都想吃些啥，咱这次能点菜！” “那感情好，我可得好好想想。” 邻居们插科打诨，很快就转换了话题。 谁家还能没点糟心事儿？ 大喜的日子，邻里邻居的住了这么多年，又没啥仇怨。 谁还能一直刨根问底儿的揭人家伤疤？ 那不是讨人嫌么？ 刚刚的话题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并没有影响到大家欢乐的氛围。 一百一十一章孙女 要说这段时间最忙的，还是赵德海赵德厚俩人。 刘婷和刘母俩人香皂卖的极好，每天都能卖出去四五百块。 她们也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 往往都是两三天换个位置，都是去女人多的地方摆摊。 最让的赵德海惊喜的是，王建回来了。 并且再次打包走3000块成品香皂。 不是因为他只要了三千块香皂，而是赵德海这里的成品皂只有三千。 这还是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打算周六自己摆摊多卖点熬夜加班做出来的呢。 结果摊子还没摆，就被王建截胡了。 王建有些不太满意的表示说自己一个月后还会再来。 让赵德海多做一些，越多越好，他一个月后要去京市。 赵德海俩人不得不加紧时间制作。 小作坊实在是太忙了，仅靠他和赵德厚俩人下班那一会功夫做皂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而且还有另一个让他头疼的地方…… “妈，这猪油不够用了，我今天整个哈市都逛遍了，就买了这么点油边回来，可咋整啊。”赵德海愁眉苦脸的把手里那十来斤猪板油放在盆里，洗了手就把自己摊在炕上。 闹心。 吴玉兰一拍自己脑门，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上辈子自己和孙女做的手工皂是用猪油做的，所以她下意识的用猪油复刻出来。 其实手工皂可以用各种植物油制作。 比如说大豆油。 哈市是生产黄豆的大省。 虽然现在的粮食依旧由国家管控。 但是村里的百姓家里，也会存有一些黄豆。 而且价格也相对便宜很多。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还要自己榨油。 毕竟现在市场上卖的大豆油实在是有些贵。 现在一斤大豆油需要八毛钱。 一块100g的手工皂里面大概需要含有30％大豆油。 也就是说，一斤大豆油大约可以制作15—20块手工皂。 去除香精色素等其他的添加物，一块香皂的成本价大约是一毛五左右，若是自己榨油，这成本还能低一些，不过在人工和时间上找平。 其实真要算起来，用猪油的成本更高一些。 但是猪油炸出来的油滋啦都让吴玉兰拿去包包子卖了。 吴玉兰自我分析了一下，她之所以把这件事忘了，很可能是因为经常有油滋啦包包子，所以才没想起来。 “用大豆油吧，那个也能做手工皂。” 赵德海眼睛瞬间亮了，想到什么一般，他眼里的亮光一点点熄灭了：“妈，没油票。” “自己榨油。在咱家后院养几头猪，榨出来的面饼喂猪。” 赵德海把自己摊在炕上：“妈，忙不过来啊。”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累抽抽了 …… “你把你那临时工卖了，就有空了。”吴玉兰开口道。 赵德海一个轱辘从炕上爬起来：“妈，你说真的？那我可真把这工作卖了？” 他之前和老妈说了那么多次，老妈都没松口，没想到突然同意让他卖工作了。 “卖了吧，起早贪黑赚那20块钱，还绑个人，不值当。”吴玉兰一松口。 赵德海立马下地穿鞋就跑了。 那模样生怕吴玉兰反悔一般。 吴玉兰：“……” “这都天黑了，他干啥去？” “估计是早就找好买家，就等你松口了。”赵大山倚靠在棉被上，笑着道。 吴玉兰：“……” 没错，这才是赵德海。 直到晚上九点多，赵德海才从外面回来：“妈，工作让我卖了。” 吴玉兰：“……” 还真让老头子猜中了。 “多少卖的？” “300” 嗯，还挺公道。 “卖给谁了？” “我一个初中同学，前两天我出去买东西撞见他了，就聊了几句，听他说想要买工作，我刚刚就去他家问了问。” “妈，你不会反悔了吧？”赵德海小心翼翼的询问。 “滚回去睡觉。”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赵德海折腾了两天总算把工作的事处理好了。 赵德厚趁着礼拜六，骑着三轮车去了一趟丈母娘家。 带回来四百多斤的黄豆。 现在工业不发达，而且还是自己家用土办法榨油。 一百斤的黄豆出油率大概在12斤左右。 赵德海把这四百斤黄豆榨完豆油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累瘫了。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太特么累了！ 吴玉兰倒是觉得赵德海现在挺好。 务实，上进，嗯，还算踏实。 比上辈子总想着天上掉馅饼好太多了。 时间就这样缓慢又有条不紊的过着。 三个月后，吴玉兰等人再次来到医院。 几人都站在手术室门外。 赵德厚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紧张的来回踱步。 吴玉兰和李母俩人坐在椅子上，不时的朝手术室门口张望。 “亲家母，没事儿的，咱们之前都做过检查了，大夫都说一切正常。这生孩子时间长点，是正常的。”吴玉兰握着李母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在安慰李母还是在安慰自己。 李母哭笑不得：“亲家，你别紧张，春秀的身体一直都不错，而且你每个月还带着她来医院检查，咋可能有问题呢。” 吴玉兰依旧控制不住的紧张。 毕竟这个孩子上一世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对吴玉兰来说这个孩子的命运是未知的。 她很怕出什么意外。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医生抱着一个用被子包裹严实的婴儿走了出来。 “恭喜家属，是个女孩，六斤七两。” 吴玉兰唰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医生身旁。 看向襁褓中的孩子。 当看到孩子小脸的刹那，吴玉兰的眼泪彻底崩不住了。 她看着医生抱着的孩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模糊了眼眶。 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和她前世的孙女有着同样的脸。 额头上偏右的位置处，那小指甲盖大小的浅红色胎记都如出一辙。 这就是她上辈子的孙女！ 医生把孩子朝吴玉兰面前递了过去，吴玉兰并没有接。 站在她身后李母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以为亲家不喜女孩，所以才会没有接过孩子。 所以伸手把孩子从医生的怀里抱了过来。 吴玉兰的视线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小婴儿。 李母：“……” 这看着也不像不稀罕啊？ 一百一十二章赵德海阴阳赵德宇 在场的人除了赵大山，没有人能够理解吴玉兰此时的心情。 孙女，是吴玉兰前世为数不多的温暖。 如果说重活一世，吴玉兰心里有什么遗憾。 那就是这个她以为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孙女了。 赵大山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的拍着吴玉兰的后背安抚道：“好了，老婆子，快别哭了，一会吓到孩子。” 吴玉兰一听，立马抹了抹眼泪，接过孩子。 “医生，我媳妇儿咋样了？”赵德厚没有看到自己媳妇，有些着急。 “产妇一切正常，一会就出来了。”医生开口道。 赵大山把手里的布兜打开，里面装着大白兔奶糖，他挨个抓了一把，递给出来的医生和护士：“谢谢大夫，辛苦了，吃两颗糖，沾沾喜气。” 不一会，李春秀就被推了出来。 众人一起抱着孩子回到病房。 吴玉兰抱着孙女舍不得撒手。 看到李春秀疲惫的模样，她从赵大山手里接过一个红包，放到李春秀的枕边：“春秀辛苦了，这是妈当初答应给你的。” 李春秀想起自己刚怀孕的时候，婆婆说她生女儿的话，奖励她700块钱。 现在日子过的好了，这几个月她自己赚的钱都有五千多了。 所以也没客气，朝着吴玉兰虚弱的笑着道：“谢谢妈。” 李母看到吴玉兰对自己女儿的态度，也打心底替姑娘高兴。 “快睡会，你二姐回去熬鸡汤了，等你睡醒了就能喝。”吴玉兰温声对她说道。 李春秀也确实累了，点点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吴玉兰始终抱着小孙女，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李母见此，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亲家是真的稀罕，并没有因为是女孩就不高兴。 想来刚刚也是因为一时激动，没反应过来，才会没接孩子。 赵德海见这边也没啥事，就溜达着去了百货大楼门口。 想着去看看刘婷香皂卖的咋样了。 刚到就有生意上门，赵德海也干瞅着，帮着刘婷卖货。 说来也是巧。 今天赵德宇陪着张芳来百货大楼买日用品。 张芳过几天被‘外派’到镇上医院。 赵德宇不放心镇上的条件，打算来百货大楼买一些日用品，给她带着。 看到这边人多，俩人就好奇的过来凑热闹。 当看到是赵德海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时。 俩人都有些惊讶：“赵德海，你怎么在这？” “你瞎啊，看不着我在卖货？”赵德海一抬头看到是自己最不待见的俩人，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赵德海！你会不会说人话？！”张芳瞪他。 “你干人事了？还指望我对你说人话？”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张芳要气死了，这个赵德海屁本事没有，还敢看不起她。 “起开，别挡着我做生意。”赵德海伸手扒拉 赵德宇。 老妈之前说了，让他们离张芳远点，张芳那肚子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想到这里，赵德海心里鄙视赵德宇。 这么一个批发绿帽子的女人，他还当个宝儿似的供着。 太丢人了。 也不知道老妈啥时候能给赵德宇改个姓。 和他一个姓，他都觉得自己脏了。 “你的生意？”赵德宇惊讶。 赵德海转了转眼珠子，拿起一块香皂，在俩人眼前晃了一圈：“昂！我做的！好看吧？” “你做的？！”俩人震惊的异口同声。 “嗯呢！我靠这个可赚了不少钱呢！”赵德海嘚瑟极了。 不是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是大学生，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么？ 现在他可是家里最废物的那个！ 他一晚上赚的钱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高！ 张芳则是看着摆在那里各种各样的香皂。 这个香皂她很熟悉，她现在用的就是这种带着图案的香皂。 还是宋兴旺送给她的。 她喜欢的不得了，平时都舍不得用。 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这样的香皂居然是赵德海这个废物做出来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张芳尖声质问。 刘婷一直没出声，给顾客介绍香皂。 直到最后两块香皂被人买走，她才有时间走过来。 结果刚走过来，就听到那个女人质问赵德海。 她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你谁啊，德海哥咋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香皂了？这可都是德海哥做出来的！” 在刘婷心里，赵德海一直是她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 要是没有德海哥，她们一家子根本不可能过现在的日子。 谁也不能当着她的面欺负德海哥！ 赵德海心里嘚瑟极了。 看看，还是刘婷这妹子有眼光！ “你谁啊你！我和赵德海说话，和你有啥关系！”张芳瞪了刘婷一眼。 “你管我是谁，你说德海哥就是不行！”刘婷掐着腰，瞪着张芳。 赵德宇看着赵德海不满道：“赵德海，长嫂如母，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大嫂，她还怀着孕呢！” 赵德海冷笑：“你俩有病吧？真是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你膈应人。癞蛤蟆跳秤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这个大哥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狗屁大嫂？还怀孕？呵！真可笑！咋滴？我打板给她供上？要不要回家把家里供着的老祖宗请下来，把她摆上去？” “怀孕有啥了不起的，又特么不是我的，还跑我这充大头蒜来了。呸！什么东西！” 一席话说的俩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俩人怒视着赵德海。 却拿这个混不吝的弟弟毫无办法。 “赵德海，我回家一定和爸妈说让他们好好管管你！”赵德宇憋了半天，最后憋出这样一句话。 赵德海：“……” 爸妈现在最稀罕他了，怎么可能听赵德宇的话呢。 “赵德宇，你说你大小也是罐头厂的车间主任，爸前两个月做手术，你连面都没露，现在咋还有脸在我面前提爸妈的？” “我……我是因为厂里太忙！”赵德宇脸色有些难看。 “滚滚滚！看见你不烦别人，以后少在我面前提爸妈，真要惹急了我，我就直接去你们厂子拉横幅，天天雇人在你们厂门口喊你赵德宇不孝，不管爸妈死活！”赵德海伸手推搡着赵德宇。 第一百一十三章奶粉 赵德海骂完，不再搭理着这俩人，而是帮着刘婷开始收拾东西。 俩人在赵德海这里没讨到便宜，还被怼了一顿，也没有心情去逛街了。 生着闷气回家了。 张母看到俩人回来的这么快，又都脸色难看的样子，以为小两口又闹别扭了。 她拉着张芳回到了小屋：“这是咋了？又闹别扭了？” “没有，妈我今天看到赵德海了，你知道他在干啥呢么？他在卖香皂！就是咱家现在用的那种香皂，而且他还说这香皂是他做的！我同事说这个香皂卖的可好了，有时候去晚了根本就抢不着！”张芳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理，她只要一想到这么赚钱的香皂是赵德海做出来的，她就浑身不舒服。 凭啥自己看不上的赵德海能够做出这样的香皂！ 别说是张芳了，就是躺在屋里的赵德宇也同样不舒服。 “啥？那香皂是你婆家里做出来的？”张母惊讶。 “妈，不是我婆家做出来的，是赵德海做出来的。”张芳纠正。 “这不一样么？你们又没分家，赵德海做出来的和你婆家做出来的有啥区别？”张母戳了戳她的脑门。 这姑娘，咋这么死心眼子呢。 张芳眼睛一亮，随即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眼神又暗淡了下去：“那死老太婆现在油盐不进，前段时间还把赵德宇打了一顿呢，而且他爸前几个月做手术，我们都没回去，现在想回去分钱，估计是不太可能。” “你就是傻，这天底下，哪有能真的狠下心来的父母，况且赵德宇还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那赵德海再能赚钱，那也只是个投机倒把的，能和捧着铁饭碗的赵德宇相比？”张母掰开了揉碎了和张芳分析。 “而且你别忘了，你现在肚子里可是还揣着他老赵家的‘大孙子’呢！”张母小声嘟囔。 看到张芳不解的目光，张母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之前猜测你公公光是赔偿金就不低于两万吧？还有那个香皂，既然那么赚钱凭啥没有你们的份？你们还没分家呢！你公公做手术，你们可是出了存折的！” 张母说着，眼神瞟向门口，再次压低声音：“要是你婆婆他们会来点事儿，你肚子里的就可以是大孙子 。” 张芳立马皱眉：“那小克咋整？” “只要有了钱，咋养还不是你说了算？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哪个是你亲生的？你还真能让那假的越过真的去？” 张芳还是皱眉：“那俩老不死的现在可难说话了，要是他们不答应，咋整？” 张母眼里都是算计：“那就把赵家的大孙子给他们送回去，让他们自己养着，怎么说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养个三五年，等他们老两口养出感情后，你再把孩子接回来，到时候你手里有孩子，还怕拿捏不住他们那老两口？” 张芳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妈说的对！” 张母摸着张芳的头：“妈这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姑娘，只要你好好的，妈就没啥遗憾了。” “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张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你那个妯娌，是不是快生了？” 张芳摇头，不甚在意：“不知道啊。” “你去打听打听，问问看，等她生了你就和赵德宇借着这个借口一起回去，正好能缓和一下和你婆婆之间的关系。” “知道啦，妈，我都听你的，一会就让赵德宇去打听。”张芳点头。 也确实得和婆家缓和一下关系了。 她估计赵德海做香皂的法子是死老太婆花钱买的。 哼！又是给赵丽娟买自行车，又是给赵德海买方子的，估计赵德厚一家肯定也得了好处。 她们还没分家，凭啥就她家啥都没有？！ 李春秀出院直接回到纺织厂家属院。 李母知道亲家忙早餐铺子。就主动请缨来帮女儿坐月子。 家属院地方大，能住下。 吴玉兰上午在铺子里忙活，下午就蹬着三轮车和赵大山俩人回到纺织厂家属院看孙女。 等到晚上再回去。 “亲家，你咋又买这么多肉和鸡蛋，咱家鸡蛋够吃，后院母鸡天天都下蛋呢。”李母看着吴玉兰又拎着一小筐鸡蛋回来，不赞同道。 “不多，让春秀好好补补，这月子一定得好好养着，咱们那时候是没有这条件，现在条件好了，咋也不能亏着孩子。”吴玉兰笑呵呵的把鸡蛋放到柜子里。 又接过赵大山手里的大兜子，从里面拿出两罐奶粉：“这是我托德海的一个朋友在外地买回来的奶粉，晚上孩子饿了就给她喝奶粉，不然老是折腾春秀她该睡不好了。” 这奶粉是托王建帮着买的，今天才送过来。 “这两罐麦乳精，早晚给春秀冲一碗，我估计她之前那一罐子应该快喝没了，亲家母你也跟着喝，这天天伺候孩子，可不能把身体熬坏了。”吴玉兰打心底里感谢李母过来帮忙。 李母要是不来，她那铺子肯定忙不过来。 李母看吴玉兰拿出这么多金贵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她还真没见过哪家婆婆这么给儿媳妇坐月子的。 就算她自诩对儿媳妇好，王雪前段时间坐月子。 她顶多也就每天换着花样熬点鸡汤，鱼汤。煮几个鸡蛋。 就这样，还被村里不少小媳妇羡慕，说王雪有个好婆婆。 李母也不是不舍得给儿媳妇吃好的，她也心疼儿媳妇，只是家里就那个条件。 这还是因为今年钱赚的多了，她才舍得两天杀一只鸡，给儿媳妇补身体。 不然那正下蛋的母鸡怎么舍得就那么给炖了呢？ “亲家母，你这也太舍得了。”李母感慨道。 姑娘命是真好，找了这样一个婆家。 “亲家母，咱都是女人，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条件，那时候恨不得上午生完孩子，下午就想着上工赚钱，我现在弯腰时间久了，这腰就跟腰断了似的，这都是那时候没坐月子落下的病根。” “现在家里有这条件了，可不能让春秀和咱们年轻时候一样落下病根，她小，不懂这些，你可得看住她，别让她逞能。”吴玉兰开口道。 “你就让春秀敞开了吃，吃的越多我越高兴。” 第一百一十四章赵德宇挨揍 俩人正说着话呢。 门外响起周靖晨的声音：“干妈在家不？” “在家呢，快进来。”吴玉兰立马朝门外喊道。 周靖晨拎着一个水桶就进了院子，看到吴玉兰就笑着道：“我一猜您下午就能回来，我昨晚去钓了几条鱼，给您拿过来了。” 吴玉兰一看，六七条巴掌大小的鲫鱼，还有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鲤鱼：“哎呦，这么多，正好给春秀炖鲫鱼汤，晚上把你奶叫过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周靖晨也没客气点头笑道：“行，那我先去把鱼收拾出来。” 他说着就直接拎着桶去了井边。 吴玉兰则是去了后院。 现在的后院养着三头猪，和十来只鸡。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把后院的院子收拾一半出来，砌了猪圈。 猪食就是榨油的压出来的豆饼。 早上赵丽娟上班之前把豆饼倒进猪食槽里。 中午李春秀回来喂一次。 晚上赵丽娟回来再喂一次。 赵德海和赵德厚负责每天把猪圈收拾干净。 养了这么久的猪，后院也没多大的味道。 吴玉兰过来拔了一棵白菜。 打算晚上给李春秀做鲫鱼豆腐汤的时候，放里几块白菜心儿。 大门处，赵德宇和张芳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井边收拾鱼的周靖晨俩人有些怔愣：“你是谁啊？” 周靖晨一眼就认出这是干妈家的老大两口子。 他们之前见过一次，对方可能对他没啥印象。 吴玉兰拎着白菜回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这俩人，她皱着眉，语气不耐：“你俩咋又回来了？” 张芳一看到吴玉兰这态度，立马就不高兴了。 不过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和这死老太婆缓和关系，她强压下心里的情绪，朝吴玉兰讨好的笑了笑：“妈，我和德宇今天有空，就回来瞅瞅，听说春秀生了？她咋样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吴玉兰不待见她的表情，张芳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直接开口道：“我进屋看看春秀。” 说着就拎着东西要进屋。 被吴玉兰眼疾手快拽了回来：“你要干啥？” 李春秀可还在坐月子呢，看见不待见的人，她心情不好咋整？ 张芳被吴玉兰拽的一个趔趄。 赵德宇立马扶住张芳，才没让她摔倒：“妈！你干啥！张芳还怀着孕呢！” 吴玉兰挑眉笑道：“是么？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赵德宇没好气，不顾张芳朝他使来的眼神。 张芳这段时间为了制造自己怀孕的假象，猛猛的往嘴里炫。 现在都快有150斤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真的以为她怀孕了。 这也是张芳没着急去镇上医院的原因。 毕竟镇上的条件确实没有家里好。 好在赵德宇这傻子实在是好骗，对自己怀孕这事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张芳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情况能不能骗过这死老太婆。 于是她立马转移了话题：“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回来看看春秀和孩子。” 她把手里的东西往上提了提，努力证明自己这次回来真的只是看人的。 吴玉兰依旧没让开：“春秀在做月子，看见膈应的人会心情不好，要是回奶了咋整。” 张芳：“……” 谁膈应？！说谁膈应呢！ “妈，那我进屋看看爸行不？”赵德宇开口道。 吴玉兰挑眉，这屋就这么想进？ 她倒要看看这俩人要整啥幺蛾子。 于是她让开了身子，俩人进了东屋。 东屋炕上还摆放着奶粉和麦乳精。 赵德宇见到这些东西眼睛一亮：“妈，你这搁哪整的奶粉？正好没两个月小芳就要生了，我拿回去放着，等小芳生的时候给孩子喝。” 他说完，就上手要拿奶粉喝麦乳精。 吴玉兰：“……” 她是不是好脸儿给多了？到现在都没看清楚状况。 赵大山原本在厨房切菜，看到俩人进屋，他就拎着菜刀过来了。 现在见赵德宇狗改不了吃屎，一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里划拉。 他直接一菜刀剁了上去。 赵德宇吓了一跳，手立马缩了回来。 不过速度慢了点，手背处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若是他收的慢了，可能这只手就被剁了！ “爸！你干啥！”赵德宇捂着自己那正在出血的右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眼神冰冷：“不是你的东西，再敢伸手，你这只手就别要了。” 张芳也被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家里这个一直闷不吭声的公公，居然是最狠的！ “爸！李春秀就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凭啥用这么好的东西？！”赵德宇有些生气。 赵大山也不废话，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赵德宇胸口被踢了一脚，后退着撞在墙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老子供你念这么多年的书，你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狗屁不懂的东西，还学会重男轻女了。看不起女人你结什么婚？要什么孩子？” 赵大山这一脚毫不留情，要不是他的伤刚养好，这一脚就能直接把赵德宇踹吐血。 张芳在一旁缩着不敢出声。 这公公实在是太可怕了。 只一脚，就把赵德宇踹的现在还坐在地上，没缓过来。 “说吧，这次回来是要干啥？”赵大山找了个凳子，坐在赵德宇面前，冷眼看着他。 赵德宇捂着胸口，右手伤口上的血缓缓浸染到衣服上。 他不说话，倔强的看着赵大山。 “不说？行，老婆子，把门关上，今天我就替咱们老赵家清理门户。”赵大山说着，站起身，去拿嵌在炕沿上的菜刀。 看到赵大山的动作，赵德宇吓得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直接躲到吴玉兰的身后：“妈，妈，你救救我，我爸会剁了我的。” 吴玉兰默默的移动了一下脚步，把东屋的门关好了。 她知道老头子想揍这逆子想好久了。 之前是身体不允许。 现在赵德宇送上门来了，咋也得让老头子出口恶气。 赵德宇见老妈不管他，吓得他直接躲到张芳身后：“爸，你儿媳妇怀孕了，你可别乱来！” 一百一十五章整治不孝子 赵大山直接拽着赵德宇的头发把他从张芳的身后薅了出来。 手里的菜刀被吴玉兰拽了过去。 她也怕赵大山打上头了，真把赵德宇给剁了。 因为赵德宇这么个倒霉玩意儿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不值当。 菜刀被拿走，赵大山也不在意。 他薅着赵德宇的头发，手握成拳，照着他的肚子就捶了上去。 这顿打，赵大山想了足足两辈子！ 周靖晨听到屋里鬼哭狼嚎的动静，刚开始没想过来。 毕竟是干妈的家事。 可是突然声音就小了下去，只剩下闷闷的呜咽声。 周靖晨终于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东屋的门被吴玉兰从里面插上了。 李母此时也站在门外，对里面劝着：“玉兰啊，孩子有啥不懂的，就好好说，都这么大了，哪能这么打。” 吴玉兰怕他哀嚎的声音太大，影响到坐月子的李春秀和小孙女。 直接用抹布把他嘴堵上了。 赵德宇的嘴里塞着一块抹布，被赵大山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赵德宇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 赵大山嫌弃极了：“你小点声，吓到我小孙女，我就直接打死你。” 他冷眼看着赵德宇：“说说我今天为什么打你。” 赵德宇蜷缩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眼泪鼻涕顺着脸颊流的到处都是：“唔……知道错了，别打唔……唔错了。” 根本听不到赵大山问的是啥。 赵大山冷眼看向，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张芳：“你说。我为什么打他。” 张芳吓得一个哆嗦：“你……不能打我！我……我怀孕了！你不能殴打孕妇！” 吴玉兰：“……” 赵大山：“……” “呵！怀孕了？老婆子，带着她去医院，老子倒要看看，她肚子里怀了个什么玩意！”赵大山实在是不乐意和张芳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周旋。 索性今天就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 省的一天到晚因为这点破事，跟懒驴拉磨一样，转着圈的烦人。 张芳吓了一跳，立马往角落里缩：“你要干什么？！离我远点！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好啊，要不要我帮你找人去报警？等警察这段时间咱也别闲着，老子先弄死你，正好警察来了带你去见法医，今天这医院，要么你消停自己走进去，要么老子让人抬着你进去！”赵大山眼神凶狠。 张芳根本不敢直视赵大山的眼神，她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赵大山刚刚揍赵德宇的模样。 那是真的往死里打啊！ “我……我……”张芳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对策。 “老婆子 ，给我找根绳子去，今天就是绑，我也要把她绑去医院！”赵大山根本没有耐心看张芳耍小聪明。 “你若是趁现在坦白，我还能不和你计较，若是等到了医院，你就只能祈祷你肚子里现在有个孩子，不然我就算打死你再去坐牢，也不会留你这样一个搅家精在我家祸害！”赵大山说完，一脚踹在赵德宇的身上。 “唔！”赵德宇再次闷哼一声，大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张芳吓得一个哆嗦。 吴玉兰则是朝着门外喊道：“靖晨，去西屋给我拿根绳子过来。” 周靖晨略一思索，就朝屋里喊道：“好嘞！干妈，我这就去拿。” 他知道干妈家里的情况。 干妈刚刚喊他去西屋拿绳子，而不是去仓房。 就说明干妈要的不是绳子，只是需要他配合答应。 李母还想开口劝，周靖晨朝她摇了摇头。 干爸干妈心里有数，而且他还在这，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一脚就能把门踹开阻止。 毕竟这是家事，虽然下手狠了点，但老子打儿子，哪怕他是公安，也不好管。 张芳一听要动真格的，情急之下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吴玉兰，打开门就要朝外面跑去。 赵大山扶住吴玉兰，冷冷的开口：“张芳，你若是敢跑，我立马就去报公安，说你和宋兴旺搞破鞋。” 看着张芳猛然顿住的脚步，赵大山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现在国家严打，像你这种搞破鞋的能判几年，你心里有数么？” 张芳脸色煞白：“你，你胡说八道！你没有证据！” “靖晨，你们公安现在怎么处理这种搞破鞋的人？”吴玉兰转头问一旁的周靖晨。 周靖晨一脸严肃，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 想到前段时间抓到那一对男女，以流氓罪判刑15年。 周靖晨看向张芳：“15年，情节严重的枪毙。” 张芳色厉内荏：“绝对不可能！你少吓唬我！” 赵大山看着张芳，冷笑道：“他是公安队长，你说他吓唬你？靖晨，我现在要报警，张芳和宋兴旺搞破鞋，俩人私会的地点就在医院的废弃仓库，宋兴旺的妻子曾经抓到过俩人在宋兴旺办公室乱来，整个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能证明，张芳当时还被宋兴旺媳妇打到流产，再也不能怀孕。” 张芳听到赵大山如此详细的说出自己和宋兴旺之间的事情，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你胡说！你污蔑我！” “是不是胡说一查不就知道了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查查？看看你肚子里的是屎还是孩子？”赵大山拽着半死不活的赵德宇走到院子里，在厨房他怕声音吵到后面的李春秀。 “来，废物点心，好好看看你娶的好媳妇。”他语气中全是讽刺。 “干爸干妈，若是你真确定报警，我现在要带她回警局。”周靖晨语气严肃。 “我若是把她带去了警局，你们就不能撤案了。”周靖晨提醒道。 现在他们在干妈家里，如果干妈不忍心，他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若是真的去了警局，那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毕竟现在国家要求严打，去了警局，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而且他没说的是，若是干爸干妈没有切实的证据，污蔑他人也是要坐牢的。 不过看张芳那心虚的表现，周靖晨就知道，干爸干妈并没有冤枉她。 可能是被打了一顿，赵德宇脑子里的水流出来一些。 他看到张芳此时那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 心里一直以来的怀疑再也压抑不住。 一百一十六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德宇连滚带爬的冲到张芳面前，掐着她的脖子，嘶哑着声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你说！你和宋兴旺到底什么关系！” “猪撞树上你想起来拐了，大鼻涕过河你知道甩了，绿帽子带头上，你嫌弃那色（sai）了？赵德宇，爸妈提醒你多少次了，你都装聋装瞎，现在表现的这么愤怒，除了暴露你的无能，还能有啥用？”赵德海站在屋檐下，冷脸看着赵德宇，一脸不屑。 他也是刚回来。 正好撞见这一场大戏。 赵德海对赵德宇真是恨铁不成钢。 赵德宇虽然一直不做人，但他小时候却是实实在在崇拜敬重过这个大哥的。 不然也不能自己工作后，每个月还给邮过去10块钱，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 要知道他工作这么多年，连家里都没交过钱！ 只是感情不可能只有单方面的付出。 不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赵德海虽然看不上赵德宇的为人，但是看到自己年少时崇拜的大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心里不舒服。 “赵德宇，我真看不起你，你现在表现的这么愤怒，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无能。” “你无能，所以张芳能够三番四次的欺骗你，你懦弱，所以爸打你，你不敢反抗，只敢朝张芳发泄你心里的愤怒，你自私，爸住院，你不闻不问，所以家人逐渐对你失望，不再对你有求必应。” “赵德宇，你有今天，全是你自作自受，是你的报应！” 赵德宇掐着张芳的手慢慢松开，最后无力的垂落下来。 “我的报应？呵！你懂什么！我可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我今年24岁，就已经是车间主任了，我的未来，一片光明！你这是嫉妒我！”赵德宇愤怒的瞪着赵德海，朝他怒吼道。 “一片光明？我只看到一只被罩在玻璃罩里的蛤蟆，看似一片光明，就是找不着出去的路。”赵德海冷哼。 “你那主任的工作是爸用命换来的，你当成宝儿似的妻子，给你带了那么多层的绿帽子，你和我谈光明？你一边嫌弃家里，一边吸着家里的血。” “这次回来是因为前两天看到我在百货大楼卖香皂，你想回来分钱了吧？”赵德海不屑道。 赵德海这几天忙，也没把这件事和爸妈说。 吴玉兰之前还纳闷，这赵德宇咋突然带着张芳回来了，还带着东西。原来是因为看到赵德海卖香皂了啊。 赵大山有些不耐烦了，跟赵德宇说那么多干啥，他又听不懂，浪费口水：“靖晨，我要报警，张芳搞破鞋，还有张克，是张芳在上大学的时候和她的大学老师的孩子，那孩子现在管她叫姐。” “爸，别报警，别报警，你要是报警，我这一辈子就毁了！你看在德宇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一次行不？德宇，德宇，你快替我求求情！”张芳坐在地上，拽着赵德宇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晃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算计赵德宇的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赵大山冷声开口。 他要让赵德宇好好听听，他是怎么被人算计的连裤衩子都不剩的。 张芳有些犹豫，若是这些事真的说出来了，赵家人会杀了她的。 “不想说？那行，那你去公安局和公安说吧。德海，你带着他俩跟靖晨一起去警局。”赵大山说完，就转身回屋。 看到赵德海朝她走了过来，张芳立马开口：“我说，我说，但是你得保证不报警！” 赵大山点头：“行，我保证我不报警，你说吧。德海进屋去搬两把凳子去。” 赵德海立马屁颠颠的进屋搬凳子去了。 看到厨房的李母：“李姨，出去听，我给您搬凳子。” 李母：“……” 院子里，张芳吞吞吐吐的讲述了她和亲妈的计划。 赵德宇一直呆愣愣的听着。 张芳是假怀孕…… 外派是因为月份大了，在家里怕他发现端倪…… 她们母女俩想要李代桃僵…… 因为觊觎家里的钱，所以打算买个男孩回来…… 张芳算计他！ 别说李母和赵德海了，就连周靖晨都惊呆了！ 他在公安厅待了这么多年，见过各色各样的奇葩人，奇葩事。 可依旧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吴玉兰冷笑：“还真是难为你们母女俩了，绞尽脑汁的算计赵德宇这个废物。” 按照张芳所说，她现在肚子已经6个半月了。 要是没有今天这一出，三个月后，她就会把孩子‘生’下来。 赵德海现在看张芳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一直以为张芳是一个又蠢又毒的女人。 现在看来，毒是真的毒。 但绝对不蠢。 哪个蠢人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害人？ “你这是要让赵德宇断子绝孙，帮别人养孩子啊。”赵德海感慨了一句。 赵德宇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嘶吼道：“我要报警！张芳，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不只是你，还有你妈和你生的那个野种！我要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张芳听到赵德宇的话，瑟缩了一下。 立马看向赵大山：“爸，你说过，只要我交代完，你就不报警的！” 赵大山起身：“我说了我不报警，但是这院里这么多人，他们报警我管不住。” “你耍我！”张芳又惊又惧：“你居然说话不算数！” “德海，帮靖晨把她送警局去，剩下的就交给靖晨了，需要录笔录你就喊我。”赵大山看着周靖晨。 周靖晨点头，带着赵德宇和张芳去了警局。 李母觉得亲家家里这个老大太惨了。 让自己媳妇这么算计。 差点就帮别人养孩子了。 果然老话说得对。 娶妻不贤，祸三代。 还好亲家两口子厉害，这要是他们家，估计被算计的死死的。 想到家里那仅存的老母鸡，李母突然安心了。 她家穷，应该没有坏人惦记。 果然穷也有穷的好处…… 李母看着面色如常的吴玉兰，只觉得更佩服了。 这要是她遇到这事，估计能直接气死过去。 要不说人家能干大事呢。 瞅瞅这份心性！ 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百一十七章张克的去处 赵德宇做完笔录，一脸恍惚的回家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张克那满脸泪痕的小脸：“姐夫，刚刚家里来了两个公安，把妈带走了！姐夫，你快去救救妈。” 赵德宇一看到张克，就想到张芳的那些算计。 他拽着张克的手，就把他甩出了屋子，然后毫不犹豫的关上房门。 六岁的张克哪里经历过这些。 他站在门外，用力的拍打房门，大声哭嚎：“姐夫，姐夫，你救救我妈妈，我害怕，姐夫，你快开门啊。” 邻居们听到声音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张克那惨兮兮的模样，都心疼不已。 这段时间张母在这家属院混的如鱼得水，连带着张克这个嘴甜的小孩子，众人也都是喜欢的不行。 “小克，这是咋了？咋哭了？” “刘奶奶，我妈妈被公安带走了，姐夫一回来就把我赶出来了。哇哇……我要妈妈……”张克哭的不能自已。 邻居一听，立马敲门：“德宇，德宇你开门，是出啥事了么？” 赵德宇坐在沙发上，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刘奶奶没办法，又见孩子哭的那么可怜，就抱着张克回到自己家了。 她想的是，张母一个农村来的妇女，平时连门都不敢出，能有啥事。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这赵德宇也真是的，啥事不能好好说，对一个孩子撒气。 几个邻居也都觉得赵德宇这事做的实在是太不地道了。 小舅子才六岁，还是个孩子，咋能直接把人关在外面呢。 要是出了意外咋整？ 刘奶奶把张克抱回自己家里，打算等晚点张母或者张芳回来，再把张克送回去。 结果这一等就是5天。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来找过赵德宇，每次带着张克去敲门，他只要开门看到是张克，立马‘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刘奶奶气得要死，她就是热心的想帮个忙，这咋还沾手上了呢？ 家里人这几天因为她多管闲事已经很不满了。 今天早上老头子说了，必须把这孩子送回去！ 刘奶奶见赵德宇不开门，直接领着张克去了警局。 一打听才知道张母和张芳居然都被抓了！ 她说这么多天张芳怎么没回来过，原来也被抓了。 “她俩到底犯啥事了？”刘奶奶这下是真好奇了。 啥事能让这俩人被关在这这么多天。 “别瞎打听，你来这有啥事？”一个男公安手里拿着文件，一脸严肃。 刘奶奶也不敢多问，她连忙把张克往前推了推：“这是张芳的弟弟，这几天就一直在我家，等了好几天，张芳她们也不回来，我家里实在是养不了一个孩子，张芳丈夫也根本不管他，孩子还一直哭闹着要找妈妈，我就带他来问问，张桂芬她啥时候回来。” “那你回去吧，张桂芬和张芳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回不去了。”公安严肃道。 “这么严重？！”刘奶奶吓了一跳。 “那这孩子咋整啊？总不能一直在我家啊，我就是个邻居，也不能一直帮别人养孩子啊。”刘奶奶现在看张克就像看到一个烫手山芋。 “要不你们公安帮着回去劝劝赵德宇，毕竟是他姐夫，咋能不管孩子呢。” 公安连忙摇头。 这事他可劝不了。 这要是真让赵德宇把孩子领回去，万一赵德宇哪天忍不住，再把这孩子整死了。 他们就是帮凶。 毕竟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媳妇给自己戴这么大一个绿帽子。 “你等会，我去问问张桂芬，看看她还有啥亲戚能养着孩子。” 张桂芬低着头，语气平静：“送回张家村，去找张桂喜。” 刘奶奶总算把张克送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只觉得一身轻松。 她刚刚在等消息的时候， 听到几个公安议论。 说张芳和她们医院的人搞破鞋，而且张克居然是张芳上大学的时候生下来的！ 她就说赵德宇咋每次一见到张克就脸色铁青。 原来是因为这事！ 她得赶紧回去和老姊妹们好好唠唠这事！ 不到一天，整个罐头厂家属院就都知道了赵德宇被戴绿帽子的事情了。 第二天，赵德宇上班的时候，就感受到厂里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厂长钱钟因为这事，还特意找赵德宇谈话。 赵德宇一直面无表情。 他现在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几天后，他去警局要和张芳离了婚。 事情调查清楚后。 张芳被判处25年有期徒刑。 宋兴旺不但和张芳搞破鞋，还帮助张芳篡改医院诊断证明，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 张桂芬教唆张芳犯罪，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国家严打，从重处罚。 为了起到警示作用，公安部还把此事件当成典型，公布出来。 众人这回看赵德宇已经不再是头顶有点绿了 。 这妥妥的大冤种啊！ 太惨了，和武大郎不相伯仲。 武大郎虽然丢了命，可是他没怨种到帮别人养孩子啊。 宋兴旺的老婆因为宋兴旺被抓，来赵德宇的厂子闹了几次。 最后赵德宇因为这件事，被降了一级，再次变成了罐头厂副主任。 因为这事儿，钱钟怕赵大山夫妻俩心里有怨气再次翻供，还特意来赵家给两口子说明了情况，并送了2000块钱封口费。 毕竟现在形势太严峻，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吴玉兰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倒霉儿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段时间你出去瞅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和铺子卖，咱们再买几个。” 这半年多，她们也赚了不少，手里快有5万了。 “行，我这两天出去瞅瞅，看看有没有卖房子的。”赵大山点头。 老两口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百一十八章赵丽娟出事 “看到二姐没？”赵德厚看向同样刚刚回来的赵德海。 “没有，夜市附近我都找遍了，他们说二姐今晚没去那边摆摊。”赵德海摇头。 他俩今晚从吴玉兰那边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了。 李母正好穿着衣服推门出去。 赵德厚好奇：“妈，你这么晚干啥去？” 李母有些焦急：“丽娟晚上拎着衣服出去摆摊了，到现在没回来，我出去找找。” 赵德海一听，立马转身：“姨，你在家吧，三嫂这也离不了人，我和三哥出去找。” “对，妈你在家等着，我去夜市看看。”赵德厚也转身出了院子。 李母见俩人去找赵丽娟了，她就回屋看孩子去了。 赵德海俩人分头去了赵丽娟平时摆摊的夜市。 结果一无所获。 眼瞅着时间都快九点了。 路上也没有灯，平时赵丽娟最晚八点就回来了。 现在这么晚没回来，俩人心里越来越担忧。 “德海，咱俩再出去找找，附近的夜市都去瞅瞅，大姐应该走不远。”赵德厚皱着眉。 “行！” 俩人刚出院子，就看到一束手电光，明明灭灭的由远及近。 间或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二姐？是你不？”赵德海朝手电的方向喊了一声。 “德海。”赵丽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赵德海和赵德厚都松了口气。 俩人快速迎了上去，看到和赵丽娟站在一起的周靖晨，俩人都是一愣：“周大哥。” “先回家再说。”周靖晨手里拎着编织袋。 几人一到家，借着白炽灯昏黄的灯光，看到此时赵丽娟的模样。 他们都吓了一跳。 赵丽娟此时头发有些凌乱，右脸上一个巴掌印格外明显。 衣服上还带着泥土。 看那模样，明显是和人打架了。 “二姐，你这是咋地了？”赵德海俩人见赵丽娟此时的模样，瞬间不淡定了。 “没事，就跟人打了一架。”赵丽娟故作淡定道。 天老爷，她都快吓死了。 “二姐，谁打你了？！你和我说，我非得去他家把她家鸡蛋都摇散黄不可！”赵德海怒了。 他赵德海的二姐，居然让别人欺负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赵德海还怎么混！？ “你别捣乱，二姐，到底咋回事？”赵德厚虽然也生气，但没像赵德海那样失去理智。 赵丽娟叹了口气，坐在炕上，慢慢的述说起来：“我今天下班之后就想着趁天还没黑，卖会儿衣服，结果就遇到之前大表哥给我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了……” 杨文斌这半年相了两次亲，总觉得不合心意。 不过这次相亲对象条件不错，虽然长相没有赵丽娟那么惊艳，但其他条件杨文斌还是挺满意的。 俩人今晚约着出来溜达。 就遇到了赵丽娟在这边摆摊卖衣服。 杨文斌一早就看到了忙碌的赵丽娟。 鹅黄色的衬衫，搭配着浅绿色的半身长裙。 他再一次被惊艳到了。 吴瑾慧也看到了卖衣服的赵丽娟。 她眼前一亮，就跟着杨文斌走了过去：“同志，你这身真好看，有一样的么？” 赵丽娟抬头笑道：“有，等我给你找。” 杨文斌站在吴瑾慧旁边，原本有些不自在，心里还有些隐秘的小雀跃。 结果发现赵丽娟只扫了他一眼，根本没认出来他！ 杨文斌有些不高兴了。 他轻咳两声：“丽娟同志。” “啊？”赵丽娟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牛……同志？”赵丽娟有些迟疑。 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姓……牛，还是……刘？ 想不起来了。 “我是杨文斌。”杨文斌心里更不得劲儿。 自己对人家念念不忘这么久，人家压根都不记得自己叫啥。 “哦哦，杨同志。”赵丽娟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杨同志，我记性不太好。” “你们认识？”吴瑾慧有些好奇。 “昂，见过一次。”赵丽娟大大方方的开口道。 相比赵丽娟的大方，杨文斌就显得有些扭捏：“嗯，我们……认识的。” “同志，你瞅瞅这套。”赵丽娟实在是有些忙，没功夫和杨文斌叙旧。 “你先看看，喜欢的话我给你便宜。”赵丽娟笑着对吴瑾慧说道。 说完就去忙活其他客人了。 杨文斌好不容易见到赵丽娟，想到之前因为几句话，俩人失之交臂。 他就忍不住想要和赵丽娟解释清楚：“丽娟同志，我之前不会说话，让你误会了。” “我后来想让陈兵同志约你出来想要解开误会，结果陈兵同志一直推脱，所以一直没见到你，正好今天见到你了，我想和你道个歉。” 赵丽娟：“……” 这人是真不会说话。 这话的意思是她表哥阻挡了他道歉的诚意？ “啊，没事儿，我表哥和我说了，我前段时间有些忙，就一直没啥时间，再说也不是啥大事，不用道歉。” “同志，你想要这条白色的裙子是不？行我给你装起来。”她拿起一个自己用碎布头拼接成的帆布包，把衣服裙子装了起来。 “这个包送给你，我给你找钱。”吴玉兰递给她五块钱。 看到帆布包，吴瑾慧眼睛更亮了：“同志，我买这一套裙子，你能也送我一个这样的包么？” 赵丽娟笑着点头：“当然了，今天只要在我这买衣服的，都会送一个包包，这是我自己用碎步头儿做的，保证每一个都不一样！” 赵丽娟这边忙的嘴角都要冒沫子了，杨文斌还在那边叽叽歪歪的道歉。 赵丽娟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个苍蝇在那里‘嗡嗡嗡’的不停飞：“刘同志，我真的不在意，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有些忙。” 杨文斌沉默一瞬：“我姓杨。” 赵丽娟：“……” 完蛋又整错了。 一旁的吴瑾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虽然一直在挑衣服，可又不聋。 杨文斌在离她不远处一个劲儿嘟囔的话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俩人的关系她也听明白了。 这个赵同志之前和杨文斌相过亲。 俩人没成。 杨文斌念念不忘，想要道歉缓和关系，一直没机会。 好不容易在这看见赵同志了，就想解释清楚。 吴瑾慧：“……” 说实话，有一点无语。 好歹是坐办公室的干事。 这点脑子都没有么？ 或者他压根不在意她这个相亲对象？ 吴瑾慧在心里给杨文斌打了个叉。 打算这次回家和他说清楚。 她吴瑾慧虽然长的不如这个赵同志漂亮，可也不差啥啊！ 家里条件不差，工作不差，长相也不差。 凭啥就不能找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对象了？ 一百一十九章都赶不上一个好老娘们 杨文斌不知道，因为自己现在的表现，让原本对他有一些好感的相亲对象，彻底没戏了。 吴瑾慧买完衣服，看着手里那用碎布头拼接的布包，是越看越喜欢。 这个赵同志也是大方，这样的包包就算卖自己都会买的，而她居然直接就送了。 赵丽娟当然知道这布包也是有市场的。 这包包还是吴玉兰那天看家里的碎布头子实在是太多了，就给她出的主意呢。 赵丽娟总共才做了十多个。 今天也是第一次尝试着拿出来试试看受欢迎的程度。 主要是这些包包都是用碎布头做的，赵丽娟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卖钱。 那些碎布头原本是打算给赵德海包香皂用的， 结果现在赵德海自己根本没时间卖香皂。 布头也没办法处理，扔了还可惜，所以她就听老妈的话，把这些碎布头做成了包包。 都是一些边角料，样式也简单。 送给顾客，就当拉拢回头客了。 赵丽娟原本打算今天把自己做的这批衣服卖完，若是这种碎布头的包包受欢迎，她就制作一些帆布包来卖。 好看的包包样式老妈给她画出来不少，到时候她买一些细棉麻布料，照着做就可以了。 赵丽娟在心里盘算着，装衣服的动作依旧麻利。 杨文斌站在一旁，倒是不叨叨了，可依旧不想走。 吴瑾慧翻了个白眼。 刚要转身独自离开，就见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收摊位费。”其中几个男人上下打量着赵丽娟。 眼里带着不怀好意。 “几位大哥，摊位费我刚刚交千哥了。”赵丽娟笑着道，她其实并不认识这几个人。 不过经常来这里摆摊，她也是知道规矩的。 这里每天晚上来摆摊都是要交1块钱的摊位费的。 虽然价钱贵了点，但这钱就相当于保护费。 赵丽娟在这里摆了很多次，每次有人找茬，千哥都会出面帮着解决。 赵丽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的恶意，所以抬出千哥，希望几人知难而退。 那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有明显的戏谑：“以后这片地方都是我们说了算了，你之前交的不算，以后一次要交两块。” 赵丽娟皱着眉头：“千哥人呢？” “这不是你该管的，赶紧交钱，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另一人开口，他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 赵丽娟见对面七八个男人，自己一个女人，真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 而且这些人明显是故意闹事。 破财免灾。 掏钱把这些人打发走，自己赶紧收摊回家。 听他们那意思千哥出事了，看样子这边以后没整明白情况之前是不能来了。 赵丽娟心里合计着，刚刚收到的裙子钱还没放进兜里，她从里面拿出两张一块的，递给刚刚说话的那人。 那人眼中闪过意外，可能也是没想过这么顺利。 他拿着钱，嘴里嘟囔道：“还挺上道，记住了，从明天开始以后在这里摆摊都收两块！” 此时赵丽娟身后的杨文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眼看着那些人都要走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夺过混混手里的两块钱。 厉声喝骂：“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们要不要脸！？” 赵丽娟：“……” 吴瑾慧：“……” 几个混混一见，眼睛立马亮了。 哎呦，来活了！ 本来就是因为赵丽娟是女人，所以他们才打算用她在这片地界立威，让这些小商贩不敢反抗。 谁知道一过来这里就碰到了软钉子，人家老老实实的交钱了。 他们本就是为了求财的，人家都交了钱，他们也不好找事。 本来都想换个人立威了，结果峰回路转。 几个混混此时看杨文斌的眼神都带着雀跃。 杨文斌：“……” 他总觉得和这些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赵丽娟现在都想把这蠢货扔出去，她大半夜来这摆摊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找事儿。 “不好意思哈，大哥，我这朋友没出来摆过摊儿，不懂规矩，我替他向你们道歉，这钱您拿好。”赵丽娟立马又拿出两块钱递给那个混混。 希望赶紧把对方送走。 结果钱还没到混混手里，就再次被杨文斌拽走了，他心里因为赵丽娟的那句朋友而有些小雀跃：“丽娟同志你别怕，我在这他们绝对不敢欺负你！” 赵丽娟：“……” 她其实真的很想说不认识这人，可碍于他和大表哥是同事，为了不给大表哥添麻烦，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混混都气笑了：“你俩拿我们当礼拜天过呢？小子，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是不？” 混混伸手拍了拍杨文斌的脸颊。 “我们就收个摊位费，你用不着整这副德行。”他说着就从杨文斌手里抽了两块钱，就再次想走。 这女人实在是太识趣了。 他们也只是求财，既然人家识趣的给了，他们也不好不依不饶。 毕竟以后这里还指着这些摊贩赚钱呢。 要是都弄跑了，他们怎么收保护费？ 混混好心放杨文斌一马，可杨文斌不识趣啊。 他急切的想要在赵丽娟面前表现自己，挽救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此时看到混混要拿着钱走，立马拦在几人面前。 赵丽娟伸手拉都没拉住他。 赵丽娟：“……” 在外面摆了这么久的摊，赵丽娟知道，要糟。 人家本来就是想要立威收保护费。 因为她识趣，所以人家才放她一马。 可人家是混混，又特么不是放马的。 要真是好说话的良好公民，咋可能出来收保护费？ 她拉了拉一旁看热闹的吴瑾慧，把兜里的自行车钥匙悄悄塞到了她手里：“同志，你快去报警，后面那辆是我的自行车，你骑车去，事情要糟。” 吴瑾慧也知道轻重，悄悄的退出人群去报警了。 这个杨文斌实在是太虎了。 对面七八个人，他一个人就敢莽上去。 没有金刚钻，还敢揽着瓷器活。 都赶不上一个好老娘们！ 她肯定不能要。 一百二十章挨了一巴掌 几个混混见杨文斌不依不饶。 也来了火气。 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咋可能好说话？ 几人也没啥废话，直接就把杨文斌撂倒了。 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 周围的摊主见这边打起来了，立马收拾东西跑了。 这帮人是来收钱的，他们正好趁现在赶紧收摊跑。 赵丽娟也想跑…… “唉！” 她叹了口气，上前想要把人拉开。 不管咋说，杨文斌都是想要帮她，而且还有大表哥这层关系在，她咋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杨文斌被打。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咱别动手，我这朋友不懂规矩，实在是不好意思。”赵丽娟拉着那个之前和她说话的混混。 混混正对着杨文斌拳打脚踢呢。 感觉到有人拉他，下意识的就往后挥了一巴掌。 直接打在赵丽娟的右脸上了。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赵丽娟：“……” 另一个小混混也是打上头了。 他自己伸手推了赵丽娟一把。 赵丽娟一个妹子，咋可能经得住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道。 被推了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被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昨晚刚下过雨，地上的积水还没干透，她身上原本漂亮干净的裙子被溅起来的脏水弄的脏兮兮的。 赵丽娟：“……” 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从自己的编织袋底下掏出一柄菜刀，走到之前那个和她打他一巴掌的混混身后，菜刀就这样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拉着他往后退到墙角，对着那群混混喊道：“都给我住手！” 混混们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赵丽娟手里拿着菜刀架在他们老大脖子上。 所有人下意识的住了手。 赵丽娟看着几人，对地上的杨文斌喊道：“刘同志，你过来。” 杨文斌：“……我姓杨！” 赵丽娟：“……”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么？ “赶紧过来！墨叽！” 杨文斌次牙咧嘴的站起身。 “你们别动！”赵丽娟看着那些混混蠢蠢欲动的模样。 再次大喝出声。 看到他们都站在那里没有动。 “大哥，我也是没办法，不然你的人就要把我朋友打死了，你放心，我知道规矩的，这十块钱就当我请几个大哥喝茶了。” 赵丽娟把十块钱塞进王博涛的衣服兜里。 王博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是个聪明人。 杨文斌磨磨蹭蹭的走到赵丽娟旁边。 赵丽娟小声和王博涛打着商量：“大哥，咱都是为了赚点钱，没必要闹的太难看，您说是不？要不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您看行不？” 杨文斌有些不服气：“凭啥就这么算了？！他们打了我，我要报公安！” “你闭嘴！”赵丽娟真的要被这蠢货气死了。 她现在也就表面淡定，实则心里怕的要死，对面那么多人，一人杵她一下子，她都扛不住。 “你挟持我，你抖什么？”王博涛斜眼看向脖子上那抖的厉害的菜刀，只觉好笑。 “你可控制控制，这要是哪一下抖大发劲儿了，再真的把我嘎了。”菜刀架在脖子上，王博涛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让紧张的赵丽娟居然奇迹的平静了下来。 她苦笑：“大哥，你看这事儿闹的。” “行，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不和他计较。” 王博涛开口道。 看了看脖子上的菜刀，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和你计较。” 赵丽娟松了口气：“谢谢大哥。” 她把菜刀拿下来。 王博涛看向自己带来的那群人：“走吧。” “大哥！”几个混混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王博涛眼里带着不悦。 再次开口：“我说，走。” “都别动！警察！”周靖晨的声音响起。 四周瞬间被警察包围了。 周靖晨将场面控制住。 这才看到墙边站着的赵丽娟。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再加上赵丽娟右脸已经肿起来了。 他一时没仔细瞅。 “丽娟？你这是咋了？”周靖晨连忙上前查看。 当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时。 他眼中闪过怒意。 “谁打的？” “没啥事。”赵丽娟摇头。 杨文斌则是看着周靖晨，只觉得这人和赵丽娟之间不简单。 吴瑾慧把自行车锁好才过来，怕有人趁乱偷走赵丽娟的自行车。 把车钥匙递给赵丽娟。 赵丽娟并没有拿回钥匙，而是对她表示感谢：“同志，我家在纺织厂家属院，我叫赵丽娟，你要是有时间一定要去找我，我家里有好多自己做的包包，你去挑两个，我送给你当谢礼，车你先骑回家，有时间再给我送过来，天快黑了，你走回去不安全。” 吴瑾慧心里对赵丽娟的好感再次加深：“她也没拒绝赵丽娟的好意,那我明天去还你车。” “好。” 几人都被周靖晨带去了警局。 做完笔录后，周靖晨这才带着赵丽娟回家。 听完赵丽娟的讲述。 赵德海和赵德厚都后怕不已：“二姐，以后你就白天去摆摊吧，晚上别去了，现在外面实在是太乱了。” 周靖晨也开口道：“丽娟，德海他俩说的对，现在晚上实在是不安全，你以后别一个人去了，要是想摆摊，就等我晚上没事陪你一起去。” 赵丽娟手里拿着李母煮好的鸡蛋，在脸上慢慢的轱辘着。 “我知道了，我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去摆摊，等我养好再说吧。” 吴瑾慧推着自行车回到家，吴父吴母等的有些焦急，看到她回来，俩人都松了口气。 “咋才回来？”吴父坐在沙发上，翻了一下一晚上没翻动过的报纸。 吴母暗自翻了个白眼：死老头子就会装模作样。 吴瑾慧把布包放在沙发上，就忍不住和爸妈吐槽起杨文斌来。 吴父吴母听得也是直皱眉头。 “听你这么一说，这人确实不咋滴，等我和你二舅说一声，以后别和他接触了。”吴父皱眉说道。 “嗯呢，都赶不上赵丽娟，那姑娘是真聪明！”吴瑾慧想到赵丽娟，眼里带上笑意。 “妈，你瞅这个包包好看不？我今天在她那买了一套衣服，她送给我的布包。”吴瑾慧拿着布包和老妈炫耀。 “她还说让我明天去她家，她还要送我两个呢~”吴瑾慧提起赵丽娟，眼睛都是亮的。 “我今天晚上还是骑着她自行车回来的呢~” 吴母：“……” 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一百二十一章吴瑾慧来还自行车 第二天吴瑾慧就来到纺织厂家属院。 她得赶紧把自行车给赵丽娟送回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人家见过她一面就二话不说借给她了。 她不能不懂事儿，得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在胡同口一打听，就知道了赵丽娟家里的住址。 推着车来到门口，她朝着院里喊道：“赵丽娟同志在家么？” “在呢，快进来！”赵丽娟此时正坐在井边洗昨天换下来的那身衣服。 一抬头看到吴瑾慧推着她的自行车走了进来。 身上穿着昨天从她这里购买的那套裙子。 吴瑾慧把自行车放在井边，大方的和她展示：“咋样？我穿着好看不？” 赵丽娟点头，表示肯定：“好看！走，咱先进屋。” “我妈今早还说呢，你手艺真好，这裙子真漂亮，当然！我眼光也好。”吴瑾慧笑嘻嘻道。 不知道为啥，她就觉得赵丽娟特别合她的眼缘。 赵丽娟被她的笑声感染，也想跟着笑，结果扯动了脸上的伤。 疼的她直吸气。 经过一晚上，脸上的巴掌印更是肿的吓人。 吴瑾慧看着都疼：“你快别笑了，这帮人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 “没啥事，不是故意打我的，他们当时在打你对象，我去拉，他们打急眼了，一挥手就打我脸上了。” “他不是我对象，我俩前段时间相亲认识的，这是第二次接触，我昨晚和我妈说了，以后不和他接触了。”吴瑾慧生怕赵丽娟误会，立马开口解释道。 赵丽娟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你瞅这事闹的……” “跟你有啥关系？我妈说了，我这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那杨文斌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看不出眉眼高低，还爱冲动不计后果。”吴瑾慧吐槽。 赵丽娟：“……” “你当时为啥没相中他？”吴瑾慧好奇。 赵丽娟把那天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我和我大姑都觉得他是想要压彩礼，所以才会说那些。”赵丽娟把她和赵芹的分析讲给吴瑾慧听。 吴瑾慧没咋接触过这些事情。 不过她心里又给杨文斌加了一条：不会说话。 “难怪昨天晚上一个劲儿想要和你道歉呢，原来是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难听啊。” “昨晚要不是他，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他身上的伤最后咋处理的？”吴瑾慧好奇。 “公安让那群混混赔钱了，我还寻思等晚点去我大姑家，让我大表哥陪着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呢。”赵丽娟一想到这事，就有点愁得慌。 她实在不想自己去。 “那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今天也没啥事儿。”吴瑾慧开口道。 “可别了，你不说以后不想接触了么，那就别为难自己了，再说咱两个女生去也不合适，我让我大表哥陪我，正好他俩还是同事。”赵丽娟把洗好的衣服拧干晾晒好。 这才带着吴瑾慧进了屋。 她拿出自己做好的帆布包：“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些都是用好布料做的，既然是感谢人家，肯定要用好的感谢。 “哇，这都是你做的啊，你好厉害啊！”吴瑾慧看着炕上那六个不同样式的包包，眼睛发光。 赵丽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妈教我做的。” “大姨好厉害，我妈连衣服都不会做。”吴瑾慧手里拿着一个小的帆布包翻看着。 赵丽娟把其中一个奶黄色的小包递给她：“这个和你身上这身衣服特别搭。” “我瞅瞅。”吴瑾慧拿起包包，左右寻找着什么。 赵丽娟指着柜子：“柜子上有镜子。” 吴瑾慧立马去镜子前照了照。 鹅黄色的长袖衬衫搭配着同色系帆布包。 再加上一条浅绿色的半身长裙，给人一种清清爽爽的感觉。 吴瑾慧臭美的在镜子面前左右扭动：“你还别说，我真好看。” 赵丽娟被她的样子可爱到了。 想起自己用碎布做了很多带飘带的碎布头绳。 她把装头绳的盒子拿过来，在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一个浅绿色的飘带头绳：“带这个。” “这咋整？”吴瑾慧看着手里的头绳，不知道要咋用。 赵丽娟拉过一个凳子，把她按在凳子上，简单的编了一下头发，然后把头绳扎好：“咋样？” 吴瑾慧照着镜子不停夸赞：“你太厉害了！居然还会编头发，哈哈，这更好看了。” “你这个头绳咋不拿出去一起卖呢？”吴瑾慧欣赏完自己，看到盒子里各种各样的头绳有些好奇。 她就说今天早上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啥。 原来是头绳。 “这都是我用碎布头做的，估计没人买。” “咋可能，要是我，我就肯定会买的，还有你昨天送的那个布包，我一拿回去就让我妈抢走了，你做的东西精细，而且样式也好看，肯定有人买的。”吴瑾慧反驳道。 “那都是碎布头做的，现在 哪还有人喜欢补丁。”赵丽娟还是以前人的思想。 总觉得碎布头拼接的布包像是补丁一样，哪怕做的再好看，也是补丁。 吴瑾慧被她的话逗笑了：“那你试试看嘛，我就觉得你做的这些头绳特别好看，肯定会有人买的！” 赵丽娟被她说的心思有些活络：“那我下回试试？” 要是这些头绳能卖出去，那家里剩下的那些碎布头就有办法处理了。 “试啊，为啥不试？你听我的，我可是你的顾客！”吴瑾慧傲娇的扬起自己的脑袋。 “行！那听你的，我下回摆摊的时候就去试试。”赵丽娟点头。 她之前只是没想过这些。 听吴瑾慧的话，她对这事还有了信心。 就算头绳卖不出去也没关系，等卖衣服的时候直接当做赠品，送给顾客就是了。 “再去看看包包。”赵丽娟笑着对吴瑾慧说道。 随手递给她一个米白色帆布包：“你瞅瞅这个好看不？” 一百二十二章不太好的消息 “咋不好看？你这几个包，款式都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哪个我看着都稀罕。”吴瑾慧爱不释手的左摸摸，右看看。 “丽娟，你这段时间别去那里摆摊了，虽然那群人都被抓起来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儿。”吴瑾慧想到昨晚的事情，开口提醒道。 “嗯呢我知道，我这脸得养一段时间，现在没啥事儿我就在家里做衣服，以后尽量白天出去摆摊。”赵丽娟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俩人讨论着现在时兴的衣服款式，还有自己的构想。 吴瑾慧画画很厉害，可以根据赵丽娟的描述把衣服的款式画下来。 不止是衣服，还有各种包包的款式。 这让赵丽娟很惊喜，把她这段时间想到的各种衣服款式都和吴瑾慧说了。 吴瑾慧画的很快，三两笔就能根据赵丽娟的描述绘画出来。 还细心的在一旁标注上衣服细节处的尺寸。 俩人忙活到中午，直到李母俩喊俩人吃饭，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吴瑾慧也没扭捏，大大方方在这吃了中午饭。 俩人下午又继续开始画样子。 赵丽娟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衣服样式都说了出来。 吴瑾慧也根据自己看到的画报电影绘画里面她看到觉得好看的衣服。 衣服的具体尺码标注赵丽娟只看一眼就能说出个大概来。 “今天是真的谢谢你了，我不会画，有时候想到合适的花样转头就忘了，这画在本子上，我没事就翻一翻，就省的忘了。”赵丽娟是真的感谢吴瑾慧。 本子上这些花样够她做很久了。 “这有啥，等我有空再来找你，你要是想到好看的花样就把大致描述写下来，就像你今天和我描述的那样写，等我来了直接给你画出来。我回家也瞅瞅我家那些画报上有没有好看的样式，画下来，等我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吴瑾慧给她出主意。 “那可太好了！等我做出来，让你随便挑。”赵丽娟立马开心的说道。 “行！那咱可说定了哈！”吴瑾慧开心道。 赵丽娟送了她两个帆布包。 吴瑾慧想给钱，被赵丽娟拒绝了。 最后吴瑾慧也没撕吧过她。 依依不舍的拎着两个包包回家去了。 她要回家多找一些好看的花样画下来给赵丽娟，不然都对不起自己手里这两个包包。 送走吴瑾慧，赵丽娟在家里翻看着那本新鲜出炉的画册。 赵大山和吴玉兰拎着东西推门进来，就看到赵丽娟脸上的红肿。 吴玉兰立马拉过赵丽娟：“你这脸咋整的？” 她说今天赵丽娟休息，咋没去铺子。 赵丽娟这才想起来疼。 今天和吴瑾慧讨论的实在是太投入，她都忘记疼了：“没事，妈我昨天晚上去摆摊出了点意外，已经没事了，就看着吓人，已经不疼了。” 赵丽娟把事情经过和吴玉兰说完。 吴玉兰皱眉：“以后别去那边摆摊了，那群混混肯定记恨上你了，你再过去容易有危险。” 赵丽娟点头：“嗯呢，我不去那边了，以后就周六周天出去摆摊，晚上都不出去了。” 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当时是情急之下，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胆子，都敢拿刀比量人家了。 昨晚做梦还梦到自己拿刀比量的那个混混，一张嘴就把自己手里的菜刀咬成两半，然后趁她呆愣，一口就把自己的脑袋吞了下去。 赵丽娟：“……” 她以后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混混！！！ “行，等你周六周天出去摆摊的时候喊上你爸，让你爸陪着你去。”吴玉兰再次开口。 “不用，妈，我以后白天出去摆摊，没事儿。”赵丽娟连忙开口拒绝。 她都这么大了，走哪都带着老爸像啥话。 “你爸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你李姨呢？”吴玉兰开口询问。 “她应该是在西屋裁剪布料呢，李姨现在没事就帮我裁剪衣服，一件衣服我给她算五毛钱，她和张奶奶今天都在西屋呢。” 之前有李春秀，她下午没事回来就坐在炕上剪布料。 后来月份大了，弯腰难受，张大娘就来帮忙。 李母来帮女儿坐月子，平时就帮着做个饭，洗洗尿布，晚上喂喂奶。 孩子很好带，平时吃饱了就睡，也不哭闹。 所以李母时间还是挺充足的。 赵丽娟就询问她要不要赚点零花钱。 李母原本不好意思要钱的，她本来就是来帮着干活的，闲着也是闲着，干啥不是干？ 刘春秀和赵丽娟俩人好说歹说才劝得李母同意。 李母现在一天就能赚上十五六块钱。 给她开心的，走路都有劲儿。 “那行，我去瞅瞅。”吴玉兰说着就起身去了西屋。 赵大山则是去了仓房，那里有他做了一半的婴儿爬床。 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他下午就跟着老婆子每天下午过来做一会。 现在孩子还小，也不着急。 等孙女能爬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把孩子放在这里，大人也能腾出手来干活。 赵大山特意把四周的栅栏做的高一些，孩子再大一些，能够站起来了，也不会担心掉出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时从仓房里传出。 直到赵德海站在门口喊他吃饭。 他这才放下手里的锤子去井边洗手。 周靖晨一下班就过来找赵丽娟了。 并且告诉了她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昨天晚上那群混混只罚了一些钱就被放出去了。 人家有合法的手续收取摊位费。 他们只是参与打架斗殴，但两方决定私下解决，上面有人保这几人，所以就只是罚了一些钱，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赵丽娟：“……” 确实不是好消息。 “以后别去那边了，他们手续虽然合法，但难保他们心里不记恨你，万一给你使绊子，你一个姑娘容易吃亏。”周靖晨低声劝说赵丽娟。 “我知道的，周大哥，以后不去那边了。”赵丽娟点头。 “之前在那边收摊位费的千哥呢？”赵丽娟想起之前那个千哥。 “不清楚，不过这群人说，那个千哥没有手续，属于非法收取保护费。”周靖晨开口道。 不过这个不归他们管，这些都由城管局和市场监管部门处理。 一百二十三章象征爱情的巧克力 “我朋友从外地回来，送我一些糖，说是国外的牌子，叫啥……力，我也不爱吃，你尝尝看好吃不?”周靖晨把兜里的巧克力拿出来递给赵丽娟。 “周大哥，又让你破费了，这东西挺贵呢。”赵丽娟看着炕上那一大堆巧克力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破费啥，这都是他们送我的，我又不爱吃甜的，搁那搁着也浪费。”周靖晨故作不在意得道。 那朋友和他说，这个糖象征着爱情。 若是一年前听到这话他绝对嗤之以鼻，现在他逐帧学习。 虽然他依旧不理解，一块糖怎么就能象征爱情了…… 赵丽娟拿起一块巧克力，包装上面写着不认识的字母。 她撕开包装，递到周靖晨的嘴边，侧头瞅着他。 周靖晨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心里仿佛揣着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盈满了苦涩的味道。 “周大哥，好吃不？”赵丽娟依旧侧头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不好吃，有点苦。”周靖晨皱着眉，咂吧咂吧嘴。 越品越苦。 这玩意儿咋就能象征爱情了呢？ 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得跟大白兔奶糖一样，甜滋滋的，奶香奶香的。 苦了吧唧的那能是爱情啊？ “这国外的玩意儿就是跟咱自家的东西不一样。”周靖晨感叹。 赵丽娟轻笑。 扯动了自己脸上的伤，疼的她直吸气。 “你快别笑了，我昨晚送过来的药膏呢，你今天是不是没涂？你去洗洗脸，我给你涂上。”周靖晨看着肿的都快把皮肤撑到透明的脸，心疼不已。 赵丽娟今天还真忘了涂药。 她起身出门去井边洗脸，周靖晨把柜子上的药拿过来，等她回来。 周靖晨是想给她涂的，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逾越。 看到周靖晨那纠结的模样，赵丽娟眼中闪过笑意：“周大哥，药给我。” 周靖晨恋恋不舍的把药递给赵丽娟。 看着赵丽娟对着镜子把药涂在脸上。 周靖晨：“……” 奶奶说的没错，他就是锯了嘴的葫芦。 一肚子想法，嘴上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看样子发明巧克力的人应该跟他一样，也是个只会暗恋的胆小鬼。 不然那巧克力为啥那么苦？ “这是啥？”赵德海一进屋就看到炕上那一堆小袋装着的巧克力。 好奇的拿起一块打量着。 “二姐，这上面写的啥？” “巧克力。” “这玩意儿哪整的？”赵德海话虽这样说，但下意识的看向周靖晨。 半年的时间，家里人除了赵丽娟其他人都知道了周靖晨的心思。 但是大家都默契的谁也没挑明。 他自己都闷次闷次的不吭声，指望着谁帮他娶媳妇呢？ 再说了，他想娶的可是他们二姐，没点诚意，他们可不干！ “周大哥朋友送的，你尝尝。”赵丽娟照着镜子。 “周大哥，我能尝尝不？”赵德海欠欠的开口。 周靖晨：“……”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哈哈哈，我去喊爸吃饭去。”赵德海起身溜出房间，临走还偷摸往兜里揣了几块巧克力。 刘婷肯定没吃过这洋玩意儿，他明天拿去给她尝尝。 赵德海吧唧了两下嘴巴，味道有点苦啊。 吃过晚饭，周靖晨带着看热闹的张大娘依依不舍的回家去了。 赵大山两口子也蹬着三轮车回了铺子。 赵丽娟看着那一堆巧克力，眼中闪过笑意。 要说昨天她出事的时候，周靖晨的表现让她有了一点怀疑，那今天这个巧克力她就可以确定了。 之前总觉得周靖晨看自己怪怪的。 现在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赵丽娟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对周靖晨和其他的相亲对象感觉并不相同。 以前知道别人喜欢自己，赵丽娟都会很苦恼并且很抵触。 不过至少对周靖晨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就先维持现在的状态，反正周靖晨也没和她挑明。 赵丽娟想着这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吴玉兰这两天忙坏了。 李父从村子里运过来不少晾晒好的干菜和蘑菇。 这些都是在村里收的。 白菜和萝卜得等到上霜以后才能运过来。 铺子这边所有的仓房都被赵德海的香皂占满了。 赵大山也怕白菜和萝卜冻。 就提前带着家里两个小子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地窖。 地窖冬暖夏凉，就算是夏天，也能多买一些肉存放在地窖中。 因为需要存储的菜过多，所以这个地窖他们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挖，总算是在干菜运来之前整完了。 家里没有闲着的时候，这些活咋也干不完。 这天中午，眼瞅着就要关门的时候，铺子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赵大山认出这人应该是在附近的住户。 这段时间他出去买菜的时候，偶尔能够遇到此人。 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愁容，连香喷喷的包子都让他吃出了苦涩的味道。 “大哥，你这小碴粥够不？我这锅里还剩了一些，你要是不够我就给你再添点？”赵大山走到他面前开口询问。 “啊，那谢谢老弟了。”中年男人朝赵大山露出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嗨！这有啥，看大哥面熟，你也在这附近住吧？”赵大山把锅里的小碴粥都盛出来填在碗里。 “嗯，我这是这附近的，唉……应该也住不了多久了。”中年男人叹息道。 赵大山闻言一屁股坐在男人对面：“大哥，这是遇到啥事了？” “还不是我家那个逆子！一天不学好！跟个盲流子似的。天天走街串巷，学人家收保护费！这不让人抓起来罚款了么？人家说了，没有五千块钱，不可能放人，你说咱就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上哪整那五千块钱去？”许是太过闹心，男人没忍住就朝着赵大山大吐苦水。 也是在家憋的狠了，老婆子见天儿的在家哭。 他实在是没辙，这才想着出来吃个早饭躲躲清闲。 家里刚给老大娶了媳妇，手里是真的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一百二十四章养鸡？ 昨晚和老婆子商量着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可是这卖了房子他们一家子住哪？ 要是不卖房子，老小子咋整？ 还能一直在里面关着不管他？ 可是这卖房子，哪有那么简单？ 现在谁家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买房子。 赵大山听到他说要卖房，心思微动：“大哥，你那房子打算多少卖？” 男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卖多少合适，听我家那口子说你这房子5300买的，我那个比这个大一些，也在附近，不过房子没有这个好，这房子大林新盖了没两年，我那都是老房子了。” “大哥，你能带我去瞅瞅不？你放心，房子要是合适，价钱肯定公道。”赵大山开口道。 现在的房子是真不好买啊。 这都大半年了，也就只买到这一套房子。 “那行，我带你过去瞅瞅。”男人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可是总不能真不管孩子，让他在里面一直关着吧？ 他都听说了现在严打，像他儿子这种情况，没个十年八年肯定出不来。 “大哥，你等一下，我喊上我家老婆子，咱一起去。”赵大山立马起身，去后院找吴玉兰。 三人朝着不远处一家院子走去。 停在一家有些破旧的石头房前面。 “这就是我家，进去瞅瞅。”男人对两人说道。 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吴玉兰有些惊讶：“刘晓燕？这是你家啊？” 这人就是之前她和大林买房的时候，在一旁陪着的刘晓燕。 “哎呦，大姐，你咋过来了呢？”刘晓燕眼睛有些红肿。 “我家这口子说这大哥有房子卖，就让我过来瞅瞅，没想到是你家。”吴玉兰解释道。 “家里出了点事，就想把房子卖了应急，我这是两块宅基地，那块宅基地没盖房子，但是房本都有，地方比大林那里大了一倍，不过我这是老房子，房子有些破。”刘晓燕也没藏着掖着，把自家房子的情况如实说了。 这一砖一块的都在这摆着呢，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那你们把房子卖了，以后住哪啊？”见是熟人，吴玉兰也就多问了一嘴。 “先去老大那住一段时间吧，等租到合适的房子，或者有余钱再买一个小点的吧。”刘晓燕叹了口气。 吴玉兰拍了拍她的手，没再说啥。 虽然房子破了点，但两块宅基地都有房照，再加上地方比他们现在住的那个铺子大了一倍，虽然地点有点偏，没有铺子那么临街，但总体还算不错。 最后两家商量好，以7000的价格成交。 下午没啥事，两家就一起去把房子过了户。 刘晓燕一想到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就这么卖了，心里不是滋味：“大姐，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搬走，把房子腾出来。” “不着急，我们现在也不急着住，你慢慢收拾。” 刘晓燕知道这是客气话。 表示感谢后两口子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赵大山和吴玉兰俩人也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赵大山开口询问：“你说这刘晓燕的儿子会不会是丽娟说的那个千哥？” 吴玉兰并不知道赵大山和刘晓燕男人俩人在铺子里说了啥。 赵大山继续道：“他儿子是因为非法收取保护费被抓的。” 吴玉兰闻言点头：“那还真有可能。” 俩人也只是念叨一句，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两个房产证上分别写着赵德厚和赵丽娟的名字。 到时候让俩人在院子里砌一道墙，把院子隔开，就能变成两个独立的院子了。 原本吴玉兰以为赵德海知道这件事会不高兴，或者直接炸毛。 但是赵德海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赵德海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模样。 “二姐从上班起，每个月都往家里交一半的工资，给我二姐买房，是应该的，我哪有脸不高兴。” “还有我二哥，之前分他那5000块钱都在你们那了，那时候你们就说留着给他买房子用。”赵德海看出老妈的疑惑，撇了撇嘴。 这要是给赵德宇那犊子买，你看他炸不炸?给二姐和三哥买，他虽然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但并不生气。 这是二姐和三哥应得的。 吴玉兰笑着摸了摸赵德海的脑袋：“妈给你买，等下次有合适的，妈就给你也买一套。你二姐三哥有的，你也有。” 赵德海摇头：“妈，你钱留着，我有钱！我自己买，等我买个大的，到时候你和爸就跟着我，我给你俩养老！” “养老可用不上你，我和春秀都说好了，以后爸妈老了就跟着我们过。”赵德厚立马开口道。 赵丽娟坐在炕上，神情得意。 老妈早就说了，以后他们老两口跟她过！ 赵德厚俩人说着说着直接就在炕上动起手来。 如同小时候那般，互不相让。 吴玉兰立马把赵丽娟拉到自己旁边，看戏似的看着两个臭小子在炕上轱辘。 直到俩人都没力气了才停手。 “赵老三，你现在咋这么虚呢？”输人不输阵，赵德海开口讽刺赵德厚。 “你可拉倒吧你，你都没打过我，还有脸说我虚。”赵德厚抬脚踹了过去。 俩人说着说着就齐齐笑出声来。 “赵老三，你怎么吃这么胖。”赵德海吐槽，跟过年的猪似的，按都按不住。 “你三嫂每天晚上的月子餐吃不了都让我吃了。”赵德厚摸了摸自己五花三层的小肚子。 确实胖了不少。 “二姐，你那院子想好要干啥了不？”赵德海灵光一现，转头看向看戏的赵丽娟。 赵丽娟一愣，手里的瓜子也不再往嘴里放了：“没想好，咋？你有想法？” “妈，你说我在二姐那院子里养鸡咋样？”赵德海开口道。 他最近的手工皂有点卖不动了。 “养鸡？”赵丽娟疑惑。 “嗯呢，我想整个机器，榨豆油卖，榨出来的豆饼养鸡，我觉得养猪不划算，猪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还是养鸡划算，母鸡还能下蛋，公鸡就直接杀了卖鸡肉。” 赵德厚最近也发现香皂卖的慢了。 以前刘婷一天能卖出去四百多块，现在一天也就能卖出去一百来块了。 这东西就是图一时新鲜，就算再好看，也只是香皂。 时间久了，买的人自然就少了。 一百二十五章养鸡 赵丽娟迟疑：“那黄豆呢？你打算去哪整那么多黄豆？” “可以用黄豆换豆油啊，我算过了，二姐，一百斤黄豆能出13斤豆油，75斤左右的豆饼。不过人工实在有些费劲，我打算问问王建，他走南闯北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整来榨豆油的机器，可这要是弄上机器，我钱就有些不够了。妈~”赵德海朝吴玉兰撒娇，意图那是相当的明显。 “你鸡打算咋养？这眼瞅着天就开始冷下来了，没有避雪的地方，冬天下雪，这小鸡崽儿都得冻死。”赵大山看着赵德海。 “爸，你说我搭建个鸡棚得花多少钱？”赵德海心里盘算。 他刚刚只是因为三哥说的月子餐，突然想到母鸡，这才有了这么个想法。 “爸，前段时间王建和我说沪市现在有一种肉食鸡，叫啥白……白羽鸡，说那种鸡成熟期短，不到俩月就能吃肉了，您说我要不要试试？”赵德海想起王建说的那种鸡。 当时他还有些想法呢，后来一忙起来就忘了。 “他能弄来鸡崽儿么？”赵大山疑惑。 这种鸡他是知道的，后世的肯德基和餐桌上随处可见肉食鸡。 “他说他能弄来的鸡崽儿不多，但是他能弄来受精蛋，我们得自己孵化。”赵德海开口道。 “那你哪天找靖晨问问看，开养鸡场需不需要办啥手续。”赵大山点头。 “二姐，要不咱们姐三个一起干吧？算你入股咋样？”赵德海看向赵丽娟。 这要是弄起来，他手里那点钱肯定不不够。 “缺钱啊？”赵德海一撅腚，赵丽娟就知道他想干啥。 “嗯，这又是弄机器，又是建养鸡场的，前期肯定不少投，我和三哥折腾这半年，一人手里也就赚了一万来块，肯定不够。”赵德海趴在炕上，有气无力。 “入股就算了，我手里有5000来块钱，你要用，就拿去用。”赵丽娟对养鸡没啥兴趣。 “别啊，二姐，你入个股呗，不然我咋好意思在你房子那边盖鸡棚。”赵德海努力游说赵丽娟。 “那就只有一块宅基地，啥也没有，你想咋整咋整。”赵丽娟不以为意。 “二姐，你出一块宅基地，再出5000块钱，三哥也和你一样，我出一万，以后赚钱了，咱三一人占三成，爸妈占一成，行不？你放心要是赔钱了，你那5000就算我借你的。”赵德海看着赵丽娟。 赵德厚笑着逗他：“那要赔了，我这5000你不还我啊？”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还给你留5000呢么？又没动你老底儿。” 赵丽娟有些好笑：“那你不是吃亏了？出了这么多钱，就占了三成。” 赵德海故作叹气：“那咋整？我得给爸妈赚养老钱啊。” “妈，我又成穷光蛋了。”赵德海爬到吴玉兰旁边，抱着她大腿撒娇。 吴玉兰摸着赵德海的脑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来，上辈子确实是她这个当妈的做错了，她的德海是个好孩子。 “没事儿，以后你就在妈这吃，妈不收你伙食费。”吴玉兰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看时间有些晚了，吴玉兰就打发几个孩子回去睡觉。 赵德海先跟着赵丽娟俩人走出房门，随后又再次回来，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吴玉兰：“妈，给你的，你瞅瞅。” 吴玉兰好奇：“啥啊？” 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黄金手镯。 她有些惊讶：“哪来的？” 赵德海：“……买的啊。” 今天上午他去找刘婷出去逛街，刘婷说刘母快要过生日了，自己现在赚钱了，就想给刘母买个生日礼物。 俩人就去了金店。 赵德海起初没咋在意，刘婷笑着对他说，自己老妈以前有一对金手镯，她可稀罕了，没事就拿出来瞅瞅，后来因为刘国东败家 ，刘母把那对金手镯拿出去当了。 因为这个小老太太还偷偷在家哭了好久呢。 那对金手镯是找不回来了，所以刘婷就想给老妈买个差不多的。 赵德海听到这，脑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自己老妈。 印象中老妈好像从来没有戴过什么首饰。 别说金的了，就连银的都没有。 他就动了心思，花了500块钱给老妈买了一条金镯子。 刚刚二姐和三哥俩人都在，他就没拿出来，等回去的时候，他借口东西落下了，又转回来的。 “这多贵啊。”吴玉兰稀罕的连忙带上。 “哎呦，真好看~我也是享上老儿子的福了，还带上了金镯子。”吴玉兰稀罕的抬起手，对着屋内昏黄的灯光照了又照。 “妈稀罕就行，等我赚钱给您买个十斤八斤的挂脖上。”赵德海看到老妈喜欢，自己也跟着高兴。 一高兴，这小嘴就开闸似的，啥都咧咧。 暗道不好的赵德海立马转身就跑：“妈，我去追我二姐！” 吴玉兰：“……” 跑啥？ 他今天可是有免死金镯的，就算他上房揭瓦，吴玉兰都得站在院里给他鼓掌。 “老头子，你说现在这黄金便宜，咱要不买点囤着？”吴玉兰拿着自己的金镯子擦了又擦。 怎么都稀罕不够。 “也行，现在买房子实在是有些费劲，咱买黄金囤着，需要用钱的时候，也能直接换成钱。”赵大山点头。 他咋把黄金这事给忘了呢。 做完手术后，脑子咋还不好使了呢。 不只是他，吴玉兰也没想起来买黄金。 上辈子她从来没买过首饰，赚的钱一点都没剩下。 能想到的投资只有房地产这个众所周知的产业。 “那咱明天就去买吧，这钱存银行里，每个月还得交手续费，实在是不划算。”吴玉兰开口道。 “行。”赵大山点头。 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老婆子，过两年发行的铁盖茅台咱要不要多买一些囤着？” “行，你记着点。”吴玉兰隐约记得，后来八几年的茅台价钱相当吓人。 赵大山心里高兴，他都没喝过茅台呢。 到时候自己一定得偷摸开一瓶尝尝。 “你说德海想弄的那个养鸡场靠谱不？”吴玉兰对养鸡这件事还是挺放心的，她不放心的是赵德海。 “我没事多盯着点。”赵大山开口道。 有了梦中的记忆，赵大山的眼界开阔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百二十六章毛蛋 赵德海最终说服赵丽娟入股。 拿着赵丽娟和赵德厚俩人的一万块钱。 赵德海开始找人盖鸡棚。 棚子面积大约200米左右。 赵德海把院子周围都用大石头砌成三米高的围墙。 王建再过来的时候给他带来了500斤鸡蛋，至于小鸡崽儿得等到年后。 赵德海让王建帮他留意一下榨油机。 人工榨油实在是太费劲了。 王建答应了一声，带着最后这一批香皂走了。 吴玉兰和赵大山俩人挑了好几天。 一共挑出来2000多只受精蛋。 俩人又开始教赵德海，赵德厚如何人工孵蛋。 刘晓燕一家搬走后，赵德海就住了过去。 每天都守着那些蛋，看着工人建鸡棚。 刘婷和刘母已经不卖香皂了，每天来帮着赵德海给工人做饭，一天二十块钱。 直到第一只小鸡崽儿出壳，鸡棚也彻底盖好了。 赵德厚去老丈人家拉回来好几车稻壳子，铺在鸡棚里，铺了厚厚的一层。 赵大山用木头做了十几个鸡食槽子，依次摆放在鸡棚中。 鸡棚外面安装了三个炉子确保冬天保暖，为了安全起见，炉子安在鸡棚外面，炉管按在鸡棚上空用架子隔着贯通整个鸡棚。 这样鸡上不去，也避免不小心引起火灾。 一个月后，2000来个受精蛋一共孵化出1532只小鸡崽儿。 剩下的都死在蛋壳中，成了毛蛋。 赵德海看着那好几百个毛蛋有些发愁。 赵大山直接把这些蛋拉走了。 他找来一块铁板，外围焊上一圈铁皮，拉着吴玉兰之前煮馄饨的那一套设备随便找了一个工厂门口。 铁板加热，挤上豆油，把毛蛋放在铁板上慢慢煎烤着。 不时的刷上点油，翻动一下。 “好香啊，大爷，你这整的是啥啊？”下班的工人很快就被香味儿吸引过来。 “烤毛蛋，小伙子来一个尝尝？”赵大山手里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朝人群扇着。 铁板上的香味顺着扇子，飘散在半空中。 工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有点香啊。 “这个季节还有毛蛋呐，不都开春才有么？”有人疑惑。 他们也是吃过毛蛋的，但那都是开春，老百姓家里孵小鸡的时候产生的死蛋，村里人不舍得吃，就会拿到市里来卖。 他们只吃过用灶坑烤的，这么烤还是第一次见。 赵大山也不回话，就那么慢悠悠的扇着。 “大爷，你这咋卖？”一个年轻人扛不住了，他刚下班还没吃饭呢，这味道闻着实在是太香了，他早就饿了。 “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俩。” “大爷，你这有点贵啊，这一斤鸡蛋才9毛钱。”有人皱眉。 “孩子，你不能那么算啊，我这毛蛋可是用油煎的，还有这煤气，哪样不得要钱？你是说不？” “行，大爷，给我来俩。” “你自己瞅，想要哪两个？”赵大山一听来生意了，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用削好的签子扎了两个毛蛋，他开口询问：“孩儿，能吃辣不？” “能，大爷你这还是新口味呢？”看到老爷子往毛蛋上倒了一些他不知道是啥的东西。 那人有些好奇。 “那可不！你就吃吧！大爷我做的毛蛋绝对好吃！”赵大山笑着把钱收了，这才签子好递过去。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人。 看的那人有些发毛：“都瞅我干啥？我就买了俩！” “你赶紧尝尝看好吃不！”一个和他相熟的人翻了个白眼。 谁眼馋他那俩蛋了。 这不是想知道味道么。 赵大山笑呵呵的，又扒了好几个毛蛋摆上，慢慢烤着。 那人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也不觉得有啥，闻着手里的香味，他也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他吹着气咬了一口。 表皮烤的焦香酥脆，配上辣椒的香味和一种不知名的味道。 他迫不及待的又咬了一口。 “咋样啊？你倒是说话啊！”旁边的人就看着他默不作声的一连咬了两口。 那人依旧不搭理众人，而是对赵大山说道：“大爷！再给我来两块钱的！” 这玩意儿是真好吃，他得多买两个回去给媳妇和孩子尝尝！ “好嘞！” “大爷其中四个要这种活珠子，我媳妇不爱吃带毛的。辣椒也少放点，我姑娘吃不了辣。” “行！第一个顾客，我多送你一个。”赵大山笑着又给他装了九个毛蛋。 “谢谢大爷，吃好了我再来！” “大爷给我也来俩个！”众人一见，这么一会就有回头客了。 他们再也忍不住，立马开口道。 买到的人也不急着走，就站在不远处，吃了起来。 觉得好吃的，就想着再买两个，给家里人带回去尝尝鲜儿。 赵大山那个铁板都供不上了。 想再买几个的人就这样三三两两站在摊位旁边一边吃一边等着。 路过的人见此也都好奇的过来查看，然后被香味吸引。 赵大山拿来这五百来个毛蛋不到三小时就卖光了。 要不是因为有烤的时间，卖的更快。 回到家，赵大山把今天卖的钱倒在炕上数着。 一共264块钱。 “爸，咱家还剩那么多鸡蛋呢，你也想想办法？”赵德海想起自己那还有二百来斤的鸡蛋。 这鸡蛋运输过来，价钱比这边正常的鸡蛋贵两成，要是直接按照鸡蛋的价钱卖，就亏了。 赵大山看向吴玉兰：“老婆子。” 吴玉兰想了想：“做成实蛋，你拿去烤着卖。” “妈，啥叫实蛋？”赵丽娟有些好奇。 “等晚上我做点出来给你们尝尝。”吴玉兰笑着道。 其实就是鸡蛋加上一点食用面碱，再加一点盐搅拌均匀。 上锅蒸熟后，切成小块，下锅煎炒，放上辣椒面和孜然，就可以了。 物资匮乏的年代，咋可能吃过这样的小吃。 赵丽娟边吃边对赵大山道：“爸，这玩意儿绝对能卖钱。” “对！爸，你就卖去吧，鸡蛋我负责了！”赵德海也连忙道。 “妈，这东西春秀能吃不？”赵德厚想着刚出月子的媳妇。 “我给她留了，没放辣椒的，你拿回去给她尝尝。”吴玉兰开口道。 “厨房那三个饭盒你们一会记得拿回去，不辣的是你媳妇的，剩下两个一个给你丈母娘，一个给张奶奶送去。”吴玉兰对赵德厚说道。 “好嘞！” 第一百二十七章赵德厚想卖工作 赵德海在周靖晨的带领下办理了养鸡厂和榨豆油小作坊的各种手续。 王建还没回来，赵德海只能带着刘国东兄妹俩手工榨油。 不然养不起家里那1500只肉食鸡。 刘母则每天帮几人做饭洗衣服。 虽然有几个人帮忙，赵德海依旧忙的脚打后脑勺。 短短半个月时间，整个人瘦了快20斤！ 赵德厚看着都有些心疼，晚上坐在炕上“”和李春秀商量：“媳妇，要不我把工作卖了你看行不？” 李春秀闻言吓了一跳：“卖工作干啥？” “你看德海这半个月就造的快没人样了，忙的都快连饭都吃不上了，他那厂子是咱们一起开的，我这当哥的就这么瞅着……”赵德厚叹气。 李春秀沉默了，前两天赵德海回来拿衣服的时候，她看见了，都没认出来。 那小脸儿黑的，晚上出门直接隐身，扔煤堆里不露牙都找不着。 “你还别说，老四这一黑，显得那小牙可白了……”李春秀默默的嘟囔了一句。 赵德厚：“……” “那……要不我明天问问妈？”赵德厚小心翼翼的看着媳妇的脸色。 看样子没不高兴。 李春秀这半年的时间可是赚了不少钱，手里有钱，心里就有底气：“行，那你问问爸妈同意不。” “媳妇，你不怕我了赔钱工作也没了？”赵德厚有些诧异。 “怕啥，咱有钱！”李春秀说着下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存折放在炕上。 伸手接过孩子：“你瞅瞅。” 赵德厚不解，他捡起炕上的存折打开。 “这么多？！”他震惊的看着李春秀。 他家一不小心成万元户了？！ “可不！你和德海卖香皂赚的，再加上我和二姐卖衣服赚的，前段时间取了5000给德海，咱手里还剩这些呢。”李春秀抱着孩子，笑着打趣：“你不用有压力，就算最后赔了，大不了咱就重头来，要是那时候你想上班，咱就买个工作，要是你想继续做小生意，就问问咱妈，咱妈厉害着呢。” 赵德厚：“……媳妇，我还没干呢……” 这咋就赔了…… “我这不是怕你有压力么。”李春秀笑的有些腼腆。 赵德厚：“……” 李春秀把赵德厚手里的存折抽出来重新放回柜子里。 看看得了，存折她还是得收起来的。要不是怕他有负担，她都不带告诉他。 婆婆可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李春秀有些感慨，若是以前打死她都不会同意丈夫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去做啥个体户。 可经过这半年婆婆的熏陶，李春秀的想法也彻底改变了。 老妈这段时间在家里帮她带孩子，做饭洗衣服，一个月赚的都比德厚的工资都高。 虽然现在个体户没有工人说出去好听，但名声能值几个钱？ 赵德厚第二天下班去铺子这边吃饭的时候，把自己想卖工作的事情和吴玉兰俩人说了。 吴玉兰看着他：“这事儿你得和春秀商量。” 赵德厚立马开口道：“妈，我昨晚和春秀说了， 她同意了，让我问问您和我爸的意见。” 赵德海正埋头扒拉米饭，闻言立马抬头：“哥！亲哥！你快把工作卖了吧，那破活儿有啥好干的，你快来吧，我需要你啊！你瞅瞅你老弟，这造的都没人样了！” 赵德海鬼哭狼嚎的就要朝赵德厚身上扑。 他真的太惨了。 赵德海每天都在后悔自己起了养鸡这个念头。 真的太累了，比他做香皂都累！ “你给我坐好，你身上都是灰，别整我碗里了。”赵德厚立马开口。 赵德海委屈的坐了回去：“妈，三哥嫌弃我……” 吴玉兰：“……我也嫌弃你。” “爸！”赵德海更委屈了。 “你要再告状，你三哥就反悔了。”赵大山语气淡淡。 赵德海：“……” “三哥，你可不能反悔啊，你别看我现在累，这都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王建给我打听到榨豆油的机器，咱就能轻松下来了。”赵德海生怕赵德厚反悔。 赵德厚则是看着吴玉兰：“妈，你同意我卖工作不？” 赵德海也眼巴巴的看着吴玉兰，生怕老妈不同意。 吴玉兰好笑：“都瞅我干啥，春秀要是同意，我也没意见。” 俩人齐齐看向赵大山：“爸。” 赵大山挑眉：“你妈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赵德海神情激动：“三哥，你赶紧的，这两天就把工作卖了，快点来帮我。” 赵德厚点头笑道：“行，我这两天出去问问。” “你回去问问你岳母，看你大舅哥想干不？你那是正式工，要是你大舅哥想要的话就转给他们。”赵大山开口道。 赵德厚点头：“嗯呢，我回去问问。” 晚上赵德厚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闺女呢？”赵德厚没看到孩子，随口问了一句。 “妈那屋呢，我明天白天要出去摆摊，妈说她今天晚上管孩子，让我好好睡一觉。”李春秀坐在炕上，打了个哈欠。 赵德厚坐在炕边泡着脚：“你问问咱妈，我那工作大哥想干不？大哥要是想干，就转给大哥。” 李春秀笑着道：“我也想和你商量这事儿，让大哥来市里上班，一会我再去问问二姐，大嫂也会用缝纫机，看二姐想不想再找一个会缝纫机的，这样咱们做衣服的速度就快了不少。” “就是得辛苦我妈了，这两个没满周岁的孩子，看起来太累人了。” 赵德厚小声道：“那要不咱一个月给咱妈五十块钱？咱妈在家里又是看孩子又是做饭的，确实有点辛苦，而且你这又要出去卖衣服，以后岳母估计都没啥时间做衣服了。” 李春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可……公公婆婆能同意么？” 李春秀怕自己这么帮衬娘家，婆婆心里有想法。 “妈前些天和我提了，妈说岳母连自己大孙子都扔家里不管，来帮咱带孩子给你坐月子，这是情分，咱们做小的不能不懂事儿，让我这几天，给包个大红包，要是咱们实在忙不过来，想让岳母来家里帮忙，也是要给红包的，我思来想去，一个月给50吧，咱现在手里也有钱，就多给一些。” 丈夫想着自己娘家，她作为姑娘，只有高兴的份儿。 李春秀心里开心，婆婆也太好了~ “我去和妈说一声！”李春秀直接抱着孩子就去了西屋。 自从赵德海搬去养鸡场，李母就搬到西屋来了。 赵丽娟现在也搬回了西屋。 东屋现在堆着各种布料以及做好的衣服和包包。 “妈，我和你说个事儿呗。”李春秀见屋里只有老妈一人，就直接脱鞋上炕了。 “啥事啊？”李母抱着孩子拍奶嗝，有些不解。 一百二十八章李母回家 “德海那边忙不过来，德厚就想把工作卖了，让我问问大哥要不？大哥要是要就把工作转给大哥。”李春秀先和老妈说了工作的事。 李母吓了一跳：“那可是铁饭碗，德厚咋能不干了呢！” “妈，德厚那一个月才六十块钱， 还绑着一个人，而且德海那边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前两天德海回来你也看到了，那都累成啥样了。德厚心疼弟弟，再说那养鸡场也有咱家一份，德厚就想着把工作辞了，过去跟德海一起干。”李春秀和李母解释道。 李母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可是铁饭碗，咋能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公婆也同意？” “昂！我公婆说只要我俩商量好就行，我俩都觉得这工作干着没啥意思，所以想问问我大哥干不？” 赵德厚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妈。” “德厚啊，快进来。” 看到赵德厚推门进屋，李母招呼他坐下。 “妈，我那粮仓的工作虽然赚的少，但是是正式工，要是大哥嫌弃赚的少，也可以跟我们去养鸡场，跟刘国东一样，一天给开30块钱。不过那养鸡场的活不太稳定，可能等过一段时间榨豆油的机器回来，就用不上这么些人了。”赵德厚把情况和李母详细的说了一遍。 李母有些犹豫。 “妈，你明天回去问问大哥，看看大哥是个啥意见。” “后天吧，明天春秀得出去卖衣服，我在家看孩子。”李母迟疑道。 “妈，你明天回你的，咱不差这一天，这段时间不是学会骑自行车了么，明天你就骑自行车回去，看看我大哥是个啥想法，要是他想干就直接让他过来，德厚这边有点急。”李春秀开口道。 “行，那我明天回去。”李母点头答应了。 赵德厚从兜里拿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妈，你这段时间辛苦了，这个你拿着，稀罕啥自己买点啥。” “这是干啥，这我不能要！”李母连忙想把手里的红包给赵德厚塞回去。 李春秀立马伸手拦住：“妈，这是你女婿孝敬你的，收着！” 赵德厚起身，把睡着的闺女抱了起来：“妈，我回去睡觉了，清如今晚跟我们睡，你也早点歇着。” “行，你快回屋吧。”李母眉眼间都是笑意。 赵德厚走后，屋里又剩下母女俩。 “妈，我去找我二姐去。”李春秀也站了起来。 “红包你拿回去，心意妈领了，这钱妈不能要，你们小两口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可得仔细点花。”李母免不了唠叨两句。 “妈，你赶紧收好了，这可是你女婿给你的，我可不敢要回来，不然他晚上不给我看孩子了咋整。”李春秀把红包放在炕边，就去了东屋。 李母看着红包心里熨帖，她倒不是在意这个红包，而是自己的付出女儿女婿都看在眼里。 东屋，赵丽娟正猛踩缝纫机。 “二姐，还忙着呢。”李春秀笑着拎了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 赵丽娟打了个哈欠：“你咋还不睡？” 李春秀把刚刚的事情和赵丽娟说了一遍。 赵丽娟眼神一亮：“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你大嫂会踩缝纫机？” 李春秀笑着点头：“嘿嘿，二姐，我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事儿呢。” “那可太好了，要是你大嫂和你大哥一起过来，我就再买一台缝纫机，这样速度还能快一点，不然你们三个剪裁，我就下班能做一会，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赵丽娟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二姐你要是答应了，那我就去和我妈说这事儿啦？她正好明天要回去和我大哥说工作的事。”李春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丽娟。 赵丽娟连忙点头：“你好好说，争取让大姨明天就把人带回来。” 李春秀：“……” 这一个两个的，咋都这么急呢。 看到闺女又回来了，李母不解：“咋了？” “妈，你明天回去的时候，大哥要是同意来城里干活，你就把大嫂和孩子也带过来，大嫂会踩缝纫机，二姐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她一起过来，还能帮二姐，到时候你就负责在家里看俩孩子，你女婿说了，一个月给你50块钱的辛苦费。” “啥？你大嫂的工作你都找着了？”李母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 随后她有些迟疑：“你大哥过来还能申请宿舍，你大嫂要是带着孩子过来住哪啊？” 李春秀不解：“住咱家啊，咱家也能住的开。” 李母斜了闺女一眼：“那咋行！你公婆家里这么帮咱们，咱不能不知道好赖，没有分寸。” “咋能拖家带口的都搬过来，那咱家成啥人了？等我明天回来在附近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一个。” “妈，要不让大哥大嫂去养鸡场住？”李春秀提议道。 养鸡场的房子是婆婆给她们买的，那边地方也大，大哥大嫂就晚上过去睡一个屋子，应该没啥问题。 “不行，那边人家养着鸡，咱去住那不是添乱么？这事你别管了，赶紧回去看孩子，德厚累一天了，赶紧让他休息。”李母赶闺女回屋。 李春秀：“……” 第二天天刚亮，李母就蹬着自行车回村了。 李父刚起来，看到老婆子风风火火的蹬着自行车进院子。 他吓了一跳：“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出啥事了？” “好事！咱进屋说！”李母把车停下，一把拽着李父进屋去了。 她站在西屋的门口，敲了敲门，朝屋里喊道：“雪儿，雪儿，醒了没？你喊李大满起来，过来东屋，我和你们说点事。” 王雪睡的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婆婆的声音，她有些惊讶：“妈，你回来啦？” “嗯呢，你先起来，我和你们两口子说点事儿。”李母再次说道。 “行，妈，我这就起。”王雪答应着，推了推睡的正香的李大满。 “大满，快起来，妈回来了，让咱俩去东屋。”王雪把李大满摇醒，换好衣服，随手把头发扎起来。 李大满被摇醒：“妈回来了？” “嗯呢，赶紧起来！”王雪穿鞋下地，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孩子，这才朝东屋走去。 第 129章李家人 “妈，啥事啊？”李大满打着哈欠进屋。 “你赶紧坐下听妈说。”王雪拽了丈夫一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 “妈，您说，出啥事了？”王雪看向婆婆。 李母笑着对俩人说道：“德厚现在那个正式工想要转手，问大满想不想干。” 李父闻言吓了一跳：“德厚那可是铁饭碗，咋说不干就不干了？亲家咋能由着德厚这孩子胡来呢！” 李母瞪了老头子一眼：“德厚和他兄弟德海一起开了个养鸡场，现在事儿太多，忙不过来，这才想着把工作转出去。” “德厚还说了，他现在在粮仓一个月是60，要是你觉得赚的少，就跟着他去养鸡场，一天给你30块钱，但是养鸡场的活不稳定，过段时间可能就没活干了。大满，你有啥想法不？” “妈，我肯定是想接德厚现在那个工作，虽然赚的少，可那个工作稳定，以后旱涝保收的，等我儿子长大了，也能顶替我的工作，不过……咱家有那么多钱买下来那个工作么？” 王雪也有些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她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若是能去城里工作，她儿子以后也能在城里读书了！ “要不……我回娘家借一些？” 李母特别满意两口子的态度，没厚着脸皮直接要：“不用。” “妈，咱可不能白要德厚的工作，春秀有啥好事儿都想着娘家，咱们要是就这么接了，以后春秀在婆家该难做了。”王雪以为婆婆不想给钱，连忙劝说道。 李母好笑：“你急啥，咱家有钱！” 她说着起身去柜子里，从最底下掏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里面装着一小摞钱，从一百到一分的都有。 那几张一百的还是之前李春秀还回来的：“这里差不多有980块钱。” 李母说着，从自己的兜里又掏出一个手绢。 这里装着她这段时间剪布料赚的零花钱还有昨晚赵德海给她的红包：“我这里还有550块钱。” “老婆子，你哪来这么多钱？”李父看着老婆子出去给闺女做个月子就带回来一半家当，震惊道。 李母得意：“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春秀的大姑姐丽娟在家用缝纫机做衣服，我每天帮着她剪布料，裁出来一套衣服她给我5毛钱，这是我这一个来月赚的，丽娟说了，她想找一个会用缝纫机的，正好大满去城里，雪儿你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我在春秀那给你俩带孩子，你就在那踩缝纫机干活。” “真的？妈，我也能去城里啦？”王雪惊喜道。 她刚刚对丈夫要去城里工作的那一点小不舍，瞬间荡然无存。 “能，你们今天在家收拾一下，下午过去，我先回去给你们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要是没有，大满转工作的时候直接申请宿舍，你们两口子先在那对付两天，孩子我先帮你们带着。”李母快速的安排着。 “老婆子，那我咋整……这家里就剩我自己啦？”李父瞬间傻眼。 “这……这我也不会做饭啊……” “不会就学！现在家里都忙，哪有功夫管你。”李母说完，直接从盒子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省着点花，别都打酒了，看好家，等过段时间天冷了，我们在城里安顿下来后，就接你进城。” 李父叹气，这咋老婆子进个城，他家都没了呢。 唉！ 脸上唉声叹气，手快速的拿过那20块钱，立马揣兜里。 他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大的主。 结婚前，家里老妈做主。 结婚后媳妇做主。 他兜里的钱那都是安排好的。 自己能做主的最大票子从来没超过5毛钱。 李母白了老头子一眼，没和他计较。 把钱都揣进兜里后，对着家里三个人说道：“你们赶紧收拾。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得出去瞅瞅有没有租房子的。” 李母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家里这三个在家大眼儿瞪小眼儿。 其实李母心里也愁得慌，这房子她上哪租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去找张大娘问问。 张大娘消息在那一片还是挺灵通的。 李母回家后就去了西屋，张大娘果然在西屋干活：“大娘，我问你个事儿，咱这附近有没有往外租房子的？” 张大娘一愣：“租房子？” 李母把事情和张大娘说了一遍。 张大娘拍手笑道：“你还别说，靖晨原来那个房子就空着，前段时间靖晨念叨那房子都快空半年了，你要是想租房子，要不就去那个房瞅瞅？” “哎呦！那感情好！大娘，你可帮了我大忙，不然我儿子这一家子拖家带口的，我都愁坏了。”李母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能这么顺利。 她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李母着急，于是拉着张大娘俩人就去看房子了。 半年没住人，房子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 李母看着这三间房，心里高兴。 这样等冬天老头子过来也有地方住了。 “大娘这房子我租了，咱说说租金这事儿呗。”李母扶着张大娘。 张大娘笑道：“啥租金不租金的，你是玉兰的亲家，咱都实在亲戚，你们就在这住这，就当给我看房子了。要不这房子空着，时间久不住人，这房子就坏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这也不知道现在这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这样大娘，我给您20一个月，您看行不？”李母连忙摇头，哪能白住人家房子。 她也不知道这城里一个月多少租金，但是想来肯定不会低，毕竟现在谁家房子都不够住，咋可能有这么合适的房子往外租的？ “哎呦我的天！哪用的上这么多！可不行！我要是收你这么多，玉兰知道得堵我家门口骂我。”张大娘开着玩笑。 “那不能，您要是不收钱，我就不租您这房子了。”李母语气坚定。 张大娘哭笑不得：“这咋，钱多烧手啊？算了，你一个月给五块吧。” 看到李母还要再说啥，张大娘立马开口阻止道：“你可别磨叽我了啊，就五块，你要是不租就拉倒。” 李母：“……大娘，钱烧手啊？” “昂！可不烫手咋滴！” 一百三十章以后当歌唱家 李母骑着自行车把张大娘送回去。 又过来收拾房子。 等把房子彻底收拾干净后，这才回去。 “妈，你回来啦。”李春秀和王雪在厨房做饭，看到李母回来打了声招呼。 “你大哥呢？” “在西屋和我公婆唠嗑呢。”李春秀开口道。 “我先进屋瞅瞅。”李母说着进了西屋。 此时赵家的屋子里，李大满坐在炕上和吴玉兰赵大山俩人唠着嗑。 地上摆放着行李。 “亲家回来了，快上炕歇会。”吴玉兰连忙朝李母招手。 “你们过来就住这边多好，还方便，咋还出去租房子呢？咱家地方这么大，咋还住不下了？我都想好了，让丽娟去我铺子那边住，让大满俩孩子睡这西屋。”吴玉兰叹气。 赵德厚这熊孩子，她就一句话没说到。 家里地方这么多，咋都能住下。 还至于着急忙慌的租房子出去住。 李母心里感动的不行，自己这亲家一家子，那真是实心实意的帮着自己家：“亲家，这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好了，我这一天都跟做梦似的，以前想都不敢想，大满还有吃上铁饭碗这一天。” “你看你，咱可是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孩子有出息，咱这当爸妈的只有高兴的份儿！亲家，以后你可跟着享福啦！”吴玉兰打趣道。 “享福！享福！哎呦！我儿子以后也是个正式工了！”李母高兴不已。 这日子，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李母从自己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直接塞到吴玉兰手里：“亲家，这钱你拿着，这工作我们可不能白要。” 吴玉兰赶忙推着拒绝：“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亲家，当初德厚的工作也是花钱买的，这钱不多，就算再多钱，想买个正式工，那都得费老鼻子劲了。李大满，要没有你大姨，你就得一辈子在土里刨食，这情分你得记着，以后可不能忘本！”李母把钱塞在吴玉兰的口袋里，又看着李大满，严肃道。 “妈，我知道的。”李大满立马满口答应。 “这是干啥，都是一家人，这都整外道了。”吴玉兰拍了拍李母的手。 “现在就亲家公自己在家，要不把他也接过来得了，正好靖晨那房子也能住得下，要不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赵大山开口说道。 李母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嗯呢，我打算明天让大满把工作整完后回去把他爸接过来，家里还有几只鸡，让这爷俩一块儿拿过来，我今天去看那院子，后院挺大一片空地，收拾收拾找些柳条围一下就成。” 李母细细说着以后的打算。 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吴玉兰安静的听着，不时的附和几句。 李家对赵德厚那是实心实意的。 每次赵德厚有啥困难，李家都伸手帮忙。 现在她们有这条件，自然也要伸手帮一把。 众人在家里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看着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吴玉兰就直接带着赵丽娟去了铺子。 今晚让他们先在这边住着，孩子还小，现在晚上天凉，还是别折腾了。 回到家后，吴玉兰把兜里用手绢包着的钱拿出来。 “亲家给了1300块钱。”吴玉兰皱眉道。 这给的有点多了。 赵德厚那工作虽然是正式工，可说到底那也是个体力活。 1000块钱顶天了。 “把这钱给春秀吧，明天下午咱也没啥事，就买些东西带着去给亲家，他们刚过来，缺的东西肯定不少。”赵大山沉吟一瞬，开口道。 “行。”吴玉兰把钱重新包好，放在柜子里，打算明天回去的时候给春秀带回去。 今天晚上吃饭吃高兴了，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天吴玉兰买了些米面粮油和鸡蛋，蹬着三轮车给大满送了过去。 家里没人，吴玉兰就把东西都放在后院屋檐下。 后院一般除了自己家人，很少有人会过去。 吴玉兰又蹬着三轮车回家。 果然，李母和王雪都在这边。 王雪在东屋踩着缝纫机已经开始干活了。 李母在西屋炕上一边剪布料吗，一边看着两个小的。 “春秀没在家啊？”吴玉兰找了一圈，没看到李春秀，好奇的问了一句。 “亲家母回来了，她出去卖衣服了，应该一会就能回来。”李母笑着道。 吴玉兰点头盘腿坐在炕上和李母唠起嗑来：“看俩孩子累不？” “还行，俩孩子还小，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不用费啥事。这幸亏亲家公给做的这个睡床，放上去自己睡就行，我还能剪个布料啥的。”李母笑着道。 “我买了一些米面油啥的，给放在后院屋檐下了，等雪儿回去的时候，你记得和她说一声，别忘了。”吴玉兰想到放在屋檐下的东西，提醒李母。 “你咋还买那老些东西呢，让他们自己买就得了。”李母有些不赞同，这亲家实在是太客气了。 “谁买还不是买，他们初来乍到的，哪有时间整这些，我今天中午去进货，这不就帮着捎回来了。”吴玉兰笑着道。 李母想给钱，被吴玉兰按住了。 这时，小清如醒了，哭嚎着要吃的。 吴玉兰抱起小孙女轻哄着，李母也放下剪刀去冲奶粉。 喝上奶粉，小姑娘立马不哭了，捧着奶瓶喝的香甜。 吴玉兰看着稀罕的不得了：“哎呦，我大孙女真招人稀罕，我这一天看不着想的晚上都睡不好觉。” 李母也笑着点头：“这孩子好带，天天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一点都不闹人。” 俩人正说着，李子涵也醒了，哭声震天响。 连喝奶的小清如都皱了皱自己的小眉头。 王雪连忙从东屋过来给他喂奶。 吴玉兰笑着打趣：“这小伙子哭的真有劲儿。” “大姨，你是没见着晚上，这孩子哭起来，那屋顶都能掀翻了，他爹平时睡觉三五个人抬走都不知道的主，一听这小子哭，立马就能吓醒。”王雪也跟着笑。 “这嗓子真好，以后当歌唱家。”吴玉兰瞅着李子涵笑道。 一百三十一章下乡的葛乐 “玉兰在家不？”门外张翠花的声音响起。 吴玉兰把孩子放回睡床上，这才推门走出去：“翠花嫂子，在家呢，这是咋了？” “秋嫂子她大姑娘回来了。”张翠花脸色有些不太好。 “葛乐回来了？”吴玉兰先是开心了一下，突然想到她的情况，脸上的笑意渐渐隐退。 “嗯，回来了，咱俩一起过去看看。”张翠花叹了口气，对吴玉兰说道。 吴玉兰想起前世葛乐也是这个时候从乡下逃回来的，不过刚回来没多久，人就没了。 想起这个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吴玉兰心里也满是唏嘘。 “秋嫂子她们现在在医院呢，张大娘也在那，咱们直接去医院。”张翠花声音压的很低。 吴玉兰点点头，骑着三轮车先是回了铺子，拿了一篮子鸡蛋，又找了条手帕包了50块钱。 这才带着张翠花一起去往医院。 俩人一进病房，就看到葛安江坐在一旁吧嗒着并没有点着的烟袋锅子。 张秋则是坐在病床边，时不时的抹着泪，张大娘坐在她旁边，出声安慰着。 看到俩人过来，张秋原本还压抑的泪水瞬间止不住了。 她颤抖着下巴，看向俩人：“玉兰，翠花。” 俩人快步上前，吴玉兰把东西放下，拉着张秋坐下：“孩子咋样了？” 张秋叹了口气：“刚做完手术，大夫说得卧床养一段时间。” “钱够不？”吴玉兰开口询问。 张秋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这手里还差三百块钱，刚刚张大娘帮我垫上了。葛安葛平去他们丈人家借钱，说是中午回来，到现在也没回来……” 张翠花坐在对面凳子上，看着张秋：“秋嫂子，这到底咋回事？” 张秋眼泪又有些憋不住了。 她红着眼睛，缓慢开口：“前些年没办法，家里没有能耐，让她下乡去了南方，怕她在乡下吃苦，我没事儿就会邮寄一些东西给她……” 就因为家里经常给葛乐邮寄东西，就被人惦记上了。 葛乐在那村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次不小心落水，被村里一个小伙子救了，情窦初开的大姑娘就这样坠入爱河。 知青返城的时候，葛乐生了第一个闺女，之后又连续生了两个，都是女儿。 直到计划生育实施。 葛乐死活不愿意再生。 婆家重男轻女，想让葛乐再生一个男孩。 葛乐怎么都不愿意，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她偷偷去卫生所带了节育环。 婆家见这都四五年了，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有些急，想了各种法子都没啥用。 这次葛乐丈夫张有望在外面喝醉回来，居然当着小闺女的面强迫葛乐，葛乐不愿意，这张有望因为葛乐一直没有生出儿子让人嘲笑心中愤怒，就动手打了葛乐。 葛乐虽然也还手了，但到底力量悬殊，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折了两根肋骨，胳膊也有轻微的骨裂。 葛乐被打晕在地上，昏迷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依旧在地上躺着，她的三个女儿正坐在她旁边小声啜泣。 她身上盖着一床棉被。 屋内鼾声震天。 公婆一早就上地去了。 她在地上躺了这么久，家里三个大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管她！ 葛乐怒了，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 把三个孩子哄回房间，反手锁好房门。 就直接去仓房里找了一把镐头，拎着就进了屋里。 对着张有望的右腿就是一镐头！ 屋内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张有望被巨大的疼痛疼醒。 葛乐站在床边，手里举着镐头，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你有病啊！你是不是疯了！”张有望愤怒的朝葛乐怒吼。 葛乐冷笑：“没种的男人，喝点马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敢打我，今天我就把你打残废，让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葛乐说完，又是一镐头下去。 张有望看着那镐头离自己脑袋越来越近，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葛乐也不是傻的，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 她直接进到婆婆的房间，翻箱倒柜半天，找到200块钱。 直接带着三个女儿去到镇上。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 她在镇子上找了个邮局，给家里打去电话后。就带着孩子找到一个迹罕至的桥洞躲在下面。 她不敢带着孩子在镇子上一直晃荡。 生怕张有望他们一家子找来。 就这样在这里躲了好几天，直到葛安江和葛平找来。 她才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事情都是葛安江和葛平俩人办的。 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安慰着三个孩子，直到火车到达哈市。 葛乐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受伤后没有及时的处理伤口，又折腾了这么久。 也是命大，胸腔里断裂的肋骨差一点就插进肺里。 葛安江这才知道自己闺女受伤这么严重。 这一路上她都闷不吭声，葛安江问了好几次，她都说自己没啥事。 葛安江就想着先回家再去医院瞅瞅。 吴玉兰想起前世。 张有望一家子找过来。 两家起了冲突，葛乐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好，本就活动不便，结果二女儿以为葛乐又要动手打爸爸。 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作。 张有望这一拐杖用了十足的力气，葛乐身体躲闪不及，本能的向后仰头。 拐杖底部居然就那样直接戳进葛乐的眼睛里。 葛乐死了。 国家严打，张有望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7年。 张有望被抓，张家觉得这三姐妹是拖油瓶，不愿意接回去。 葛家恨死了老二张来娣，老大和老三他们同意接养。 但是老二，他们死活不要。 张家没办法，只得把老二接了回去。 至于后来，吴玉兰记得那张来娣成年后好像带着孩子回来过一次，不过被葛安江和张秋打走了。 再后来，吴玉兰也不清楚了。 吴玉兰看着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葛乐。 上辈子很多事情发生的时间她都记不清了。 她也只记得个大概。 不过既然知道了事件走向，这件事她还是想要管一管。 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她想让这孩子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一百三十二章想家的张来娣 吴玉兰把之前准备好的手绢里又包了50块钱进去。 “这个你先拿着，要是不够你就去找我，别不好意思开口。” “对，秋嫂子，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张翠花也把自己的手绢递了过去。 张秋想要推拒。 吴玉兰直接给她装兜里了：“这是医院，可别推来推去的了，老赵出事的时候我都没和你客气，你现在和我客气啥。” “你平时注意一下乐乐的那三个孩子，怎么说这张有望也是她们亲爸，孩子刚来一个新环境，容易想家，要是给张有望打电话说了你家的地址，张有望很有可能过来闹事。”吴玉兰对张秋和葛安江说道。 “等葛乐出院后就住我家里吧，她现在身上还有伤，你们家现在人口多，住不开，我家那院子里地方大，去我那养着。”吴玉兰想要救葛乐，又怕自己太忙错过时间，于是就想着把葛乐放在自己眼前盯着。 张秋有些迟疑：“玉兰，你那铺子那么忙，乐乐过去也是添乱，我让葛安去他丈母娘家住一段时间就行。” “葛安他丈母娘家在乡下，上班多不方便，你就让她去我铺子里住着就行，铺子也就忙一上午，下午就没啥事儿了，乐乐养病，住的环境不能太差了，先去我那养着吧。” 张秋觉得太麻烦，还想拒绝，葛安江开口道：“那就麻烦弟妹了，等这件事完了，我去找大山喝酒。”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前些年我娘家来人，家里住不下，不也挨家安排么。”吴玉兰摆了摆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葛乐出院后直接被吴玉兰接走了。 三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妈妈被接去了哪里。 直到半个月后，吴玉兰和赵大山下午回家去看自己小孙女。 刚到家，就看到隔壁张秋家的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群人。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清楚这是张有望一家子来了。 张翠花站在自家院子里看到吴玉兰回来。 她立马朝吴玉兰喊道：“玉兰，抄家伙！” 吴玉兰：“……” 赵大山好笑：“你姐妹让你抄家伙呢。” 吴玉兰瞪他一眼，还是从柴火垛里拽出一根手腕粗的棍子，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一会打起来，她手里得有一个趁手的武器。 赵大山一把抽出她手里的棍子：“你去报警，我去瞅瞅。” 这虎娘们，啥事都想往前冲。 吴玉兰不乐意去，正好看到李春秀开门出来。 她立马朝李春秀喊道：“春秀去报警，就说有人来闹事。” 吴玉兰说完，又抽出一根棍子，朝张秋家里跑去。 此时张秋家。 张秋正满眼失望的看着老二张来娣：“你不知道你妈差点被你爸打死么?为什么还把地址告诉你爸？” 张来娣抿着唇，双手拽着自己的衣角，声音里带着怯意：“我想家了，就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爸说他知道错了，想要接我们回家，他会好好和我妈道歉的。” “姥姥，妈妈打爸爸，爸爸都没和妈妈计较，你就不要再拆散他们了好不好？” “我们想要爸爸妈妈一直在一起。” 张来娣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似乎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老大张盼儿似乎听不下去了，她一把拽过张来娣，对着她脸就是一巴掌：“回家，回什么家？！那是妈妈的家么？！妈被他打的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爷爷奶奶进进出出那么多次都没管妈妈，你都忘了？” 张盼儿气的小脸儿都红了，因为是女孩，自己三人从小在那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 她实在不明白，二妹为什么对那个家还有留恋。 在这里，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对她们好的不得了。 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每天还能吃饱饭，甚至还有新衣服穿。妈妈也能花钱看病。 张盼儿实在是想不通，二妹为什么还对那个家恋恋不舍。 “大姐！你怎么能这样说？！那里再不好也是咱们的家，我想让爸爸妈妈解开误会，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不好么？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张来娣捂着脸，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这里再好也不是家，大姐为什么就不理解她呢？ 张秋看着张来娣的眼神也变的冷漠起来：“既然你舍不得你爸，那你就跟着他回去吧，我们家就不留你了。” 张来娣怔愣的看着张秋。 似乎没想到一直对她温柔的姥姥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就是想回家，想让我爸爸妈妈在一起，我有什么错！”八岁的张来娣不懂，自己只是想回家，有什么错。 “你是八岁，不是三岁，你会不知道你有什么错？！”张盼儿同样大声吼回去。 “妈妈把爸爸打成那样，回去之后爷爷奶奶会放过妈妈么？！” “爸爸说他不会怪妈妈的。”张来娣眼里闪过心虚，随即坚定的说道。 “行了，别废话了！葛乐呢！让她出来！把老子打成这样，居然还敢带着三个孩子跑了，老子不会放过她的！”张有望语气不耐。 两个小丫头片子拌嘴有啥好听的。 赶紧找到葛乐那娘们，把她带回去才是正经！ 臭娘们，居然敢动手打他，看他回去不把她腿打折的！ 想到自己腿上和头上那个大血窟窿，张有望眼中闪过戾气。 “爸爸，你不是说你不怪妈妈的么？”张来娣神色慌乱，她伸手拽住张有望的胳膊。 “滚蛋！赔钱货，居然敢跟你妈一起逃跑，等老子收拾完你妈，再来收拾你！”张有望直接推了一把张来娣，张来娣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小小的她已经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姥姥家的人都不会待见自己了。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妈妈！”张来娣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因为她知道，只有葛乐出来，并且跟着爸爸回家，她才会有好日子过。 若是她自己回去，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葛乐！给老子出来！不然老子打死这三个赔钱货！”张有望眼神闪过凶戾，仿佛他口中的这三个赔钱货不是他的孩子一般。 张秋一家人和邻居们就拎着棍子在一旁冷眼看着。 张有望不敢动手，只敢用孩子威胁葛乐。 一百三十三章用自己的孩子威胁别人！？ 葛安听到张有望在自己家还敢威胁自己妹妹。 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是一脚：“我草拟马！” 张有望腿还没养好，被踹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张来娣旁边。 葛安欺身而上，直接坐在张有望身上，照着他的脸就是猛捶：“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我妹妹！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打架的时候，你特么还没投胎呢！” 葛平站在俩人旁边，不时的朝着张有望踢上一脚。 “葛平，你大爷的，你踢我身上了。”葛安朝一旁帮倒忙的弟弟喊道。 葛平：“……” “你打够了就起来，我还没打呢！” “我没打够！”葛安抬手又是一拳打在张有望脸上。 张来娣在一旁看到，瑟缩了一下，张有望闪躲葛安的拳头时，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的张来娣，他直接伸手拽过张来娣，挡在自己面前。 张来娣看着已经到她面门的拳头，吓得瞬间闭上了眼睛。 仿佛过去了好久，臆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大舅缩回去的拳头。 以及他骂骂咧咧的话语：“畜生！王八蛋！” 葛安虽然因为今天的事情不喜欢这个外甥女，可是动手打一个孩子，他还是做不出来。 他起身，一把拽过张来娣，对一旁的葛平道：“不是要打么？上啊。” 葛平早就按耐不住，对着张有望继续拳打脚踢。 别说葛安葛平俩人对张有望刚刚的行为愤怒，一旁站着的其他人看到张有望居然把自己的女儿拉出来挡拳头，都震惊的不知道做何反应。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张有望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他立马开口求饶。 直到葛平打累了，这才住手：“呵tui！什么东西！” 张来娣在葛安的手中挣扎着，嘴里还喊着：“放开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你们这群坏人！” 几人看着张来娣的眼神复杂，没想到在她爸那么对她之后，张来娣依然选择自己的亲爹。 张秋失望的别开眼睛：“老大媳妇，去把张来娣那两件衣服收拾好，一会让她跟张有望一起走，既然她舍不得她爸，咱们就不做这个恶人，拆散她们父女俩了。” 张来娣哭嚎的声音顿住，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张秋：“姥姥！” 葛安媳妇已经起身回屋去收拾张来娣的东西了。 张秋看着她眼神冰冷：“不是舍不得你爸么？那你就跟着一起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找妈妈！妈妈，你快出来！妈妈！”张来娣坐在地上，学着她奶奶平时的样子，拍着大腿哭嚎。 张有望眼中闪过狠辣，他爬起身，连一旁的拐杖都顾不上，就这么走到张来娣身旁，伸手掐着她的脖子，对张秋等人威胁道：“让葛乐出来，不然我掐死她！” 张秋眼中闪过不忍。 葛安江冷笑：“一个连亲妈都不顾的白眼狼，你以为我们会在乎？有能耐你就掐死她好了，一个亲爹，拿自己孩子的命威胁谁呢？” 张有望一手掐着张来娣的脖子，脸上疼的龇牙咧嘴，他凶狠的看着众人：“在不在乎不是你们说了算，让葛乐出来！” 张有望现在愤怒极了，葛乐那个臭娘们，居然敢带着孩子跑这么远，自己找来后，居然连面都不露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想什么美事儿呢！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整那些没用的。”葛安江看出张有望眼中的算计，面无表情的开口。 “葛乐不是想离婚么？两千块钱，我就和她离婚，这三个拖油瓶我也不要，怎么样？”张有望见葛家人死活不让他见葛乐。 甚至连这个拖油瓶的死活都不顾了。 他眼珠子一转，说了另一个要求。 “去你妈的！两千都特么够买你命了！”葛安在他身后抬起一脚就踹在他屁股上。 吴玉兰几人也没想到，这张有望居然这么无赖。 想来他能在葛家这么有恃无恐，倚仗的就是这三个孩子。 他心里笃定，葛家会因为葛乐和这三个孩子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哪怕是挨揍，葛安葛平也收着力气，并没有往死里打他。 他才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张有望眼中闪过贪婪，要是真的有那2000块钱，他回去后就能再娶一个黄花大姑娘，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谁还稀罕这三个赔钱货。 “妈，公安来了！”李春秀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吴玉兰立马对进来的周靖晨几人道：“公安同志，这个人要掐死他闺女，勒索葛家2000块钱。” 张秋：“？？？” 葛安江：“？？？” 是这样么？ 看到吴玉兰对自己投来的目光。 张秋反应超快的点头：“对！他掐着自己的孩子，要挟我们，让我们给他2000块钱！” 周靖晨目光沉沉的看向张有望，张有望吓得一哆嗦，立马松开了张来娣的脖子。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他们把我婆娘藏起来了，我没办法才会想要用孩子让她们把我婆娘叫出来……” “你婆娘？”周靖晨冷声询问。 “对对对，警察同志，这是我婆娘的娘家，这三个是我女儿，我是来找我婆娘的。”张有望连忙点头。 “结婚证给我看一下。”周靖晨再次开口。 张有望眼神清澈：“什么证？” “结婚证。”周靖晨再次开口。 看到张有望清澈的眼神，吴玉兰目光闪了闪。 俩人居然没领过结婚证！？ 那就好办了！ 她凑到张秋的耳边，和她嘀咕了两句。 张秋的眼神越来越亮。 她立马指着张有望对周靖晨说道：“j……警察同志，我要举报，九年前，他设计我闺女落水，哄骗未成年并生下孩子，我闺女响应国家号召，计划生育，让他心生不满，他喝了酒想要在孩子面前强迫我闺女，我闺女不从，他就动手打断了我闺女的两根肋骨和胳膊，我闺女刚从医院出来，他就找上门来，用自己亲闺女的命威胁勒索，让我们给他2000块钱，不然就要掐死自己二姑娘！” 哄骗未成年，拒绝响应国家号召计划生育，动手家暴，上门威胁勒索，还要掐死自己的孩子。 这些罪名罗列下来，还是在国家严打的时候，张有望怕是要在里面待上几年了！ 一百三十四章让人心疼的张盼儿 张有望被周靖晨带走了。 张秋看着坐在地上呆愣愣的张来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张盼儿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自己亲爸被带走。 她对这个亲爸没有任何感情。 不，可以说她对张家人都没有任何感情！ 她永远记得，妈妈怀小妹的时候，奶奶以为妈妈肚子里的是男孩，就把自己骗去河边，想要淹死自己。 她们……甚至都来不及等到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要不是妈妈及时赶到，把自己从河里捞出来，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也是因为这个，小妹早产，妈妈差点一尸两命。 小妹也从小身体就不好。 因为上次亲眼目睹妈妈被打，她上前阻拦，被张有望踢了一脚，胸口还有一大片淤青没有消散。 所以张盼儿不理解，那样一个不把她们当人的家，张来娣为什么会舍不得。 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在张盼儿心里，她的亲人只有妈妈和小妹，任何对妈妈不利的人，都会被她排除在外：“姥姥，既然二妹想家了，那就让大舅把她送回去吧。” 张来娣不可置信：“大姐，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你想家了，那就回去吧。”张盼儿面无表情。 “大姐！” “回去以后好好孝敬爷爷奶奶，他们会好好对你的，妈妈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和妹妹也会好好孝敬妈妈的。”张盼儿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大舅，你把她送去平湖县的警局，让警察把她送去张家村，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过去，张家村的人很排外的，你自己去会有危险。”张盼儿说的风轻云淡，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这些有何不妥。 葛安的媳妇看着张盼儿心疼的不行，她蹲在张盼儿面前，一把搂过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嘴里不住的呢喃：“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大舅妈，不哭。这是好事，这样以后就没有人再欺负妈妈了。”张盼儿脸上那强装出来的镇定，被大舅妈这一搂，瞬间消散。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连忙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大舅妈的怀里。 可能是亲人的怀抱太过温暖，张盼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努力隐藏着自己到嘴边的呜咽。 可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从开始的无声啜泣到小声呜咽，到最后的放声大哭。 “呜呜，大姐，你别哭了，大姐。”五岁的张喜娣看到大姐哭，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张秋立马把张喜娣抱在怀里，这孩子本就身体虚弱，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可不能这么哭。 张来娣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姐姐和妹妹。 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心疼的看着哭泣的大姐和小妹。 没有一人安慰同样坐在地上哭泣的她。 张来娣眼中闪过嫉恨，很快隐没下去。 她直接扑到张秋的腿边，抱着她的大腿就开始痛哭起来：“姥姥，我错了，我不该把地址告诉爸爸，你原谅我吧，不要把我送回去，爷爷奶奶会打死我的。” 看到张秋脸上的犹豫，葛平冷笑：“不会的，那是你亲爷爷奶奶，怎么会打死你呢？你放心，你这么想家，你爷爷奶奶肯定会对你很好的。” 他可没错过刚刚这孩子脸上的表情。 这样的白眼儿狼，他们家可养不起。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爸妈心软。 不管最后张来娣怎么哭求，还是被葛安送了回去。 葛乐知道这些的时候，沉默好久，最后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身体养好后，她就带着孩子出去租了房子。 葛乐是知青，可以办知青返程，把自己的户口从张家村迁回哈市，为了迁户口，葛乐花了100块钱，才得以顺利把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户口全部迁出来。 落户那一天，葛乐给俩孩子取名葛怡宁，葛馨宁，寓意着彻底和过去告别。 葛乐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上学后，就会去批发一些鸡蛋，煮成茶叶蛋去火车站售卖。 生意也还挺好，至少母女三人的温饱没有任何问题。 吴玉兰看到干劲十足的葛乐还是挺开心的。 她又改变了身边人的命运。 天越来越冷了。 外面零星的飘起雪花。 吴玉兰搓着手进屋。 赵大山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雪花发呆。 “想啥呢，赶紧进屋，这天儿多冷啊。”吴玉兰催促道。 “玉兰，我们回趟老家吧。”赵大山犹豫着开口道。 吴玉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爸……是今天？” “明天。”赵大山叹了口气。 吴玉兰对赵大山那个亲爸没啥好感。 毕竟当初因为赵德厚被这后妈的小儿子推进水里养好些年才把身体养好。 “你自己回去还是咱俩一起回？”吴玉兰开口问道。 “咱俩一起回去吧。怎么说也是我爸，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他一命。”赵大山脸上说不出的复杂。 “行。”吴玉兰没再说什么。 “那铺子就先关几天。”吴玉兰说着进屋，把解冻的猪肉递给赵大山：“给德海他们送去，然后和他们说一声咱这几天不在家。”赵大山点头应了，拎着猪肉朝养鸡场走去。 养鸡场现在忙的热火朝天。 因为赵德海的第一批肉食鸡出栏了。 那一千五百只小鸡崽儿经过两个半月的饲养，如今已经四五斤重了！ 养鸡场每天都在杀鸡。 赵德海和刘国东每天跑着各个市场和小饭馆，推销自己的肉食鸡外加送货。 赵德厚和自己老丈人负责抓鸡，杀鸡。 刘婷母女则负责把这些鸡收拾干净。 第一批肉食鸡虽然只卖小公鸡，那也有四五百只。 剩下的都是母鸡，赵德海和赵德厚打算把这批母鸡留着下蛋，孵小鸡。 赵大山过来的时候，赵德海刚送完一批货回来。 “爸，你拿这么多肉过来干啥，我都买了。”这边人都是干体力活的，不吃好咋行。 赵德海在别的地方都能将就，唯独在吃方面，那是一顿不吃肉都不行。 “我和你妈这段时间要出趟门，这肉你切开放在房梁上冻着，慢慢吃。”赵大山交代道。 “爸，你俩要干啥去？”赵德海有些诧异。 “管这么宽呢，消停干你活得了。”赵大山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赵德海：“……这老头儿，问问还不行了。” 一百三十五章俏寡妇 时隔十几年，再次回到赵家村，赵大山的眼中复杂极了。 “行了，别感慨了，赶紧往家走，一会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吴玉兰赵大山一进村就感慨的模样，立马催促道。 赵大山：“……这不是十来年没回来了么。” 吴玉兰好笑：“那要不你多看会？我肯定是不着急。” 赵大山摸了摸鼻子，讪讪开口：“走吧。” 俩人按照记忆朝着赵大山家里走去。 “你们找谁？”此时一个出来溜达的老大爷看着赵大山这俩人有些陌生的脸，疑惑的开口询问。 “五大爷，我是大山，赵铁根家的二小子。”赵大山认出这个老人是村里的五大爷。 他笑着开口打招呼。 “赵铁根家二小子？哎呦！你好些年没回来了吧？”五大爷拍着手激动的道。 “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爸他……唉！”五大爷想到赵铁根现在的情况，叹了口气。 赵大山和吴玉兰对视一眼，这才对五大爷说道：“五大爷，我俩先回去瞅瞅，有空再去您家看您。” “哎！快回去吧，有时间过来，咱爷俩喝两盅。”五大爷立马开口道。 吴玉兰也和五大爷打了声招呼。 两口子这才拎着东西往老院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院子里乱哄哄的。 一个比赵芹大不多少的小老太太坐在凳子上哭嚎着：“哎呦，老头子，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没了，留下我这孤儿寡母的可咋整！” 围观的邻居闻言，嘴角撇了又撇：“我说俏寡妇，你差不多得了，咱们都一个屯子住着，谁还不知道谁啊，你说你费这劲儿演戏给谁看？” “就是，谁不知道你巴不得这赵铁根早点死了，给你儿子他爹腾位置呢。” “哈哈哈，人家俩人都敢当着赵铁根的面滚到一起，还有啥不敢的。” “这赵铁根也是活该，自己亲姑娘亲儿子不管不顾，对一个野种又亲又爱，还差点因为这野种把自己亲孙子淹死了，惹得亲儿子两口子十来年不回来。” “真的假的？”一个年轻的小媳妇震惊的瞪大眼睛。 “你才嫁进来不知道。这当年，俏寡妇和咱村赵根生滚到一起，还有了孩子，但是这赵根生有媳妇有孩子的，咋可能和这俏寡妇在一起。” “所以这俩人一商量，就相中这赵铁根了，赵铁根儿女都在市里有工作，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他们家还有地，这么多钱给他们养孩子，那多得劲儿啊！这俩人一合计就把这赵铁根灌醉了。” “然后呢？”几个新嫁进来的小媳妇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老一辈居然还有这样的大八卦。 众人七嘴八舌的当着这俏寡妇的面就讲起来了：“然后赵铁根儿子想把他接进城里，这俏寡妇说自己怀孕了，也想跟着去，赵铁根不想连累儿子闺女，就干脆拒绝了，自己留在村里了。当年因为这事儿俏寡妇没少在家里闹。” “俩人结婚后，他儿子那时候每年都能回来几次，是不？”那人还有些不确定，问向旁边的人。 “可不！那该说不说，大山哥是真孝顺，没事就大包小包的回来看铁根叔。”这是和赵大山差不多年纪的人。 “后来这俏寡妇那个小儿子不知道咋想的，把大山家儿子推河里了，要不是大山发现的及时，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另一人接话道。 “因为这事儿，大山两口子和这俏寡妇直接闹翻了，这铁根叔也是糊涂，居然向着俏寡妇和那野种，这不把两口子气跑了，这一走就是十来年，到现在都没回来。” 赵大山和吴玉兰对视一眼。 俩人谁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那个孩子居然不是赵铁根的。 “这赵根生……是你老叔吧？”吴玉兰迟疑道。 赵大山实在是不想承认：“……嗯。” “你们家……玩的挺花啊……”吴玉兰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张大山：“……” “你们放屁，我家建设就是我男人的儿子，你们就是嫉妒我男人今年74还能有个小儿子！”俏寡妇听到有人说自己儿子是野种的时候，愤怒的反驳道。 赵铁根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 仿佛听不到周围这嘈杂的声音。 “我说俏寡妇，你这三五天就把人抬出来嚎一阵子，到底是要干啥？好人让你这么折腾，也折腾废了。” “就是，我看铁根叔也没啥大事，要不你给找个大夫瞅瞅呢？”另一人也开口道。 俏寡妇对这些话完全不做理会，她就坐在凳子上继续干嚎。 别以为她不知道，赵芹那个贱人一直和村里人有联系。 既然她联系不上，她就没事儿就把赵铁根抬出来哭，现在赵铁根已经是废人了，她可不乐意养着。 她就在家里等着，等赵芹带着赵大山回来，把这老不死的带走！ 到时候，自己再讹一笔钱，给儿子建设娶媳妇！ 怎么说赵建设也管赵铁根叫了二十四年的爸，这赵铁根就不能不管！ 俏寡妇心里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噼啪响！ 吴玉兰挑眉：“大山，你爸这是被算计了啊。” 赵大山点头：“……嗯。” “你别说，你这小后妈挺厉害啊，和你老叔生儿子，让你爸养，主打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也是，这反正都是你们老赵家的种，谁养不是养。”吴玉兰的声音兀自拔高。 周围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好奇的转头朝后面张望。 当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时，众人都愣了一下。 村里老人觉得中年男人有些熟悉。 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有人反应过来，朝着赵大山喊道：“……大山哥？” 见到赵大山点头，人群瞬间如同炸锅一般，纷纷上来打招呼。 “大山哥，你咋回来了？” “好些年没回来了，最近没啥事儿，就回来瞅瞅。”赵大山也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大山，你可回来了！”俏寡妇见到是赵大山回来，立马上前，就要拉赵大山的胳膊。 赵大山连忙躲开：“你干啥！” 俏寡妇：“……” 第一百三十六章赵建设 赵铁根听到自己儿子回来了。 眼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他转头，使劲儿朝人群张望。 想要看到儿子的身影。 可是人实在是有点多。他抻脖子瞅了半天，依旧没看到儿子的身影。 这些年，他不是不想自己的儿女，可一想到当年的事，他实在是没脸联系孩子。 甚至……他现在都没脸开口喊儿子的名字。 “小后妈，有事儿说事儿，你可别动手哦~我们家孩子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整出个孩子来养着。”吴玉兰说话毫不客气，她伸手把赵大山扒拉到自己身后。开启战斗模式。 这女人口蜜腹剑，而且还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你不把话说的太绝，她就装作听不懂。 “吴玉兰，你咋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婆婆，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真是没有教养！”俏寡妇被吴玉兰说的，脸上又青又红。 “赵大山，她说她是我婆婆。”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赵大山又往自己媳妇身后躲了躲，确定和俏寡妇保持在安全距离后，这才开口道：“我妈死了，她要是想当你婆婆，就下去找我妈商量吧。” 俏寡妇：“……” “噗，哈哈。”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笑了出来。 这笑声像是有连锁反应一般，瞬间传染了其他人。 “大山啊，你这刚回来就这么说你妈，好歹他也和你爸结婚二十多年了，你这么说，不合适吧？”房门打开，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 那人端着架子，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赵大山。 吴玉兰一张老嘴像淬了毒一般：“呦，这不是赵建设的亲爹么？老叔，你来看你儿子来了？” 俏寡妇：“……” 赵根生：“……” “你胡说什么！这是你一个侄媳妇该说的话么？！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赵根生脸色铁青。 “这事儿还没传开呢？”吴玉兰故作无辜：“这扯不扯你说！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 吴玉兰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弟弟和寡妇私通有了孩子，就设计自己亲哥，让亲哥帮着自己养孩子，现在儿子大了，要娶媳妇了，又想利用自己亲大哥，让自己亲侄子回来讹上一笔，顺便把亲哥这个没啥用的老头子甩出去。” “哎呦，老叔，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来了。”吴玉兰话音落下，四周响起议论声。 “我说这俏寡妇怎么三天两头就把铁根叔拉出来唱大戏是要干啥，原来是要钱啊。” “不对啊，这俏寡妇咋知道大山哥他们啥时候回来呢？” “你傻啊，大山哥和芹姐肯定是放心不下铁根叔，才会不时的和村里人联系。” “那根生叔和俏寡妇俩人的事，大山和芹姐岂不是都知道了？” “那是肯定的啊，你看嫂子那话说的，这肯定是都知道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众人看着几人，心里都升起同样的想法。 “赵大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这么纵容你媳妇在这胡说八道！？”赵根生说不过吴玉兰，直接把矛头对准赵大山。 赵大山更不客气，直接开骂：“呸！为老不尊的畜生！” 赵根生：“……” 众人：“……” 这杀伤力，比吴玉兰还大！ 赵根生气急，伸手想打赵大山。 被赵大山一脚踹翻在地。 年纪和赵大山差不多大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当年赵大山儿子落水。 赵大山和吴玉兰俩人直接杀疯了。 两口子拽着俏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打的三人鼻青脸肿。 要不是赵铁根拦着，三人都能被活活打死！ 年纪小的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村里，和长辈动手是要被人戳脊梁的。 但是……不得不说，看到赵大山动手，他们心里觉得挺爽的。 “赵大山！我好歹是你老叔！你居然敢对我动手！”赵根生坐在地上，胸口处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窝里横，会算计自己亲哥亲侄子的长辈。”赵大山声音冰冷。 赵建设此时也从屋里走出来。 他看都没看坐在地上的赵根生。 看着赵大山满脸堆笑：“大哥，大嫂，你们回来咋不进屋呢，快进屋暖和暖和。妈，你咋又把我爸抬出来晒太阳了，这来回折腾一趟多费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舍不得我爸老是自己在屋里躺着。” 吴玉兰挑眉：“你这便宜弟弟有长进啊。” 赵大山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可别乱认爹，你爹在地上坐着呢，你不去扶一把？” “大哥你瞅你，那都是村里的长舌妇乱传的，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要不是咱爸的儿子，咱爸能养我二十多年啊？”赵建设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我爸这人就是心善，你大哥也不是我家老爷子的种，我家老爷子还不是养大了？这又给娶媳妇，又给盖房子的。再说了无风不起浪啊，肯定是你妈做的不干净，才让人发现了，我怀疑我爸现在这样就是因为知道你是野种后，被你们弄成这样的，要不说你和你那亲妈一样，心是真狠啊。”吴玉兰信口胡诌。 要证据没有，全靠瞎编。 反正败坏的是俏寡妇一家的名声。 她们名声越臭，对自己越有利。 怎么说老爷子手里还有四垧地呢！ 要知道这黑省的亩一般都是大亩，一大亩地是一千平。 一晌地那可就是十大亩！ 凭啥便宜这些畜生？！ “嫂子！你说你也是的，咋能和村里那群老娘们似的，听风就是雨。”赵建设咬着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爸，现在沪市有一种高科技，能够查俩人是不是亲生的，要不你和赵建设去做一个？”吴玉兰没搭理赵建设的话，转而看向一直躺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赵大山流泪的赵铁根。 赵建设有些慌乱：“嫂子说的是啥话，这要是真去查了，你这让爸以后咋见人。” “这咋了？总不能一辈子做个糊涂鬼吧？这以后要是下去了，连自己的血脉都没整明白，会让祖宗笑话的。”吴玉兰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 “c……c……查！”赵铁根的声音费力的在身后响起。 赵建设回头看着赵铁根，眼里都是冷意：“爸，你老糊涂了？费那个钱干啥？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和我妈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么？你非要让村里人看咱家笑话咋的？” 一百三十七章扫地出门 “老爷子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是你妈和赵根生肯定是清楚的。而且看样子你也是清楚的。还有，你那吃人的眼神收一收，我和赵大山又不是瞎子，你有啥事和我们说，吓唬老爷子做什么。”吴玉兰看着赵建设，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吴玉兰你这个搅家精，赵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知道里外拐的媳妇，大山，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就看着吴玉兰满世界嚷嚷着我给你爸戴绿帽子也不管是不是？！”俏寡妇看着吴玉兰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给你脸了？咱家谁是搅家精你心里没数啊？” 右脸打完，照着左脸又是一巴掌：“你有脸做，还不让人说了？” “你也知道你是家丑啊？！”赵大山声音幽幽的从吴玉兰身后传来。 俏寡妇：“……” 吴玉兰：“……” 她家老头子这张嘴，以前没觉得这么损啊。 “大哥，我妈怎么说也是咱爸的媳妇，是你后妈，你这样任由自己媳妇打婆婆是不是太过分了？！”赵建设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冷笑，抬腿就是一脚：“咋的？打她没打你，你着急了？” 赵大山一脚踹出去，拎起刚刚俏寡妇坐着的凳子，照着赵建设的身上就抡了下去。 赵根生见到赵建设挨打，立马急了。 顾不上自己胸口的疼痛，直接扑向赵大山。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这刚刚还骂的好好的，怎么还突然动起手来了呢？ “快快快，快去把人拉开！”人群中有人喊道。 众人闻言，连忙七手八脚的上前把人拉开。 赵大山看着俏寡妇和赵建设俩人，冷声道：“马上离开我家！” 俏寡妇头发散乱，脸也肿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嚎起来：“没天理了！儿子打妈了！我嫁到你们老赵家二十多年了，现在看我人老珠黄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你做梦！赵大山！你一定会遭雷劈的！” “赵大山，你一回来就要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是不是？！”赵根生也愤怒的看着赵大山。 “老叔，我们处理家务事，你搁这嘎达又蹦又跳的干啥子？咋的？你心疼啦？那你接回家去呗。”吴玉兰摊手。 “老叔你等着，我去给你儿子和你小媳妇收拾东西！你马上就能接回去。”吴玉兰说着就直接窜进屋里。 “吴玉兰，你个贱人！你敢动我东西试试？！”俏寡妇见吴玉兰居然一个健步就窜进了屋里，也一个轱辘爬了起来。 赵大山直接挡在房门外。 吴玉兰到厨房直接就拎了一把菜刀出来，递给赵大山：“守住了，今天老娘教她们做人！” “知道了！媳妇。”赵大山手拎菜刀，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几人。 赵建设不信他真敢动手。 抬脚就想往屋里冲。 赵大山也没惯着。 照着他的胳膊就划了下去。 赵大山收着力道，再加上菜刀有些钝，只划破了赵建设身上穿着的衣服。 甚至都没划到他的皮肤。 饶是如此，听到衣服“次啦”的破碎声，赵建设依旧被吓的不轻。 他没想到，赵大山真的敢动手。 他站在那里，不敢再有动作。 俏寡妇连忙上前查看赵建设的胳膊。 当看到衣服上那长长的口子时，俏寡妇也吓得一哆嗦。 她拉着赵建设往后退，直到退到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后。 这才再次坐在地上，对着赵大山破口大骂。 不止骂赵大山，连带着屋里的吴玉兰，以及坐在凳子上的赵铁根，以及赵家的祖孙八代，无一幸免。 吴玉兰在屋里翻了个白眼。 她直接上炕，打开柜子，从里面翻找出俏寡妇的衣服，扔在炕上。 今天必须把这俩祸害给送走！ ‘咣当！’一个铁盒子随着衣物一起掉了出来。 吴玉兰眼神微眯，打开铁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的用手绢包着326块钱。 吴玉兰毫不客气的把钱揣进兜里。 这可都是老爷子的家当。 可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两个黑心肝的。 这屋俏寡妇的东西收拾完，吴玉兰就抱着俏寡妇的衣服又去了西屋。 打开柜子，吴玉兰把赵建设的东西拿出来，一起抱着出了房间。 劈头盖脸的全部扔在坐在地上哭丧的俏寡妇头上。 俏寡妇被衣服埋上，哭声都停止了。 “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只带着两件破衣服，还有你家老大那个拖油瓶，以及你肚子里的赵建设，这二十多年，我爸把你这两个孩子养大 ，你那个拖油瓶也结婚娶媳妇了，你应该满意了，带着衣服滚吧，赵建设不是我爸亲生的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赵大山冷声说道。 看到俏寡妇脸上的愤怒，他嘴角也勾起冷笑：“你要是还不知足，那我就只有报警了，我不怕把事情闹大，但是你算计我爸，给我爸带了这么多年绿帽子这事，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你说是不？老叔。”赵大山把老叔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毕竟这件事，他也是参与其中的。 要是俏寡妇被抓了，他作为奸夫肯定是逃不掉了！ 赵根生眼神闪了闪：“你吓唬谁呢！这是家事，公安才不会管这事儿呢！” “你要是不信，那咱就试试看！我晚上会给哈市公安队打电话，我干儿子可是公安队的大队长，我可以帮你问问这件事他会不会管。”吴玉兰扯着周靖晨的虎皮做大旗。 几人听到吴玉兰的话，心里都有些发虚。 “你少吓唬我！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赵建设不是你爸的儿子！”赵根生还在垂死挣扎。 “那咱们就直接去沪市吧，你放心，检验的钱我们家负责，咱们就去做个DNA，看看这赵建设到底是不是我爸的种。”吴玉兰耸了耸肩。 赵大山更是直接，他直接伸手就拽住了赵建设的胳膊：“那就现在去吧，媳妇，你去给我找根绳子，咱把他绑上，拽着他去。” 吴玉兰心里好笑。 这沪市离这里少说得有2000来公里，真要走过去，老爷子都能办周年了。 “行，我先去找绳子，你别让他跑了，再把老爷子背上，咱们先回哈省，然后带着德厚一起去沪市。” 看到吴玉兰居然二话不说就要去仓房找绳子。 俏寡妇急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吴玉兰扑去：“你个遭大瘟的！你不许去！” 吴玉兰一直防着她呢，看她扑过来，立马朝旁边躲了一下，脚不小心伸出去，把扑过来的俏寡妇绊倒在地。 一百三十八扫地出门2 “赵根生！你这个畜生！老娘杀了你！”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哀嚎声。 她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默默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女人踉跄着走了进来。 直接朝着赵根生扑了上去。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两女。 这几人是赵根生的儿子儿媳，以及小闺女。 儿媳和小闺女看着坐在地上的俏寡妇就扑了上去。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赵根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媳妇打了，他只觉得老脸都保不住了，刚抬起手想要还手。 就被他儿子从后面抱住了：“爸，妈身体不好，你可千万不能和妈动手啊。” 赵根生：“……” 他想要挣脱儿子的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直到整个脸被挠出了满脸花，才被放开。 这一次，众人谁都没上前阻拦，甚至连劝架都没有。 吴玉兰拉着赵大山在一旁冷眼瞧着。 这么多年，赵根生媳妇会不知道赵根生和俏寡妇之间的事儿？ 反正吴玉兰是不信的。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她们一家子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到过？ “赵根生，我要和你离婚！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滚出这个家，以后我儿子闺女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爸！”发泄了一顿之后，赵根生媳妇喘着气怒视着赵根生大吼出声。 围观众人看到赵根生挨打，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 直到赵根生媳妇喊出那句离婚，众人瞬间哗然。 在村子里，离婚可是天大的事儿！ “嫂子啊，有啥事咱们好好商量，可不能这么轻易说离婚。” “是啊，嫂子，要是离婚了，那不是便宜这俏寡妇了么，你可不能糊涂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着。 张兰冷笑：“我不离婚，难道要给他养私生子？” “我告诉你赵根生,从今天开始滚出我家！而且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家里的所有钱都是我儿子和闺女的，你连个驴粪蛋子都别想带走！” “冬娜，去找大队长和你那几个叔叔伯伯过来，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件事说道说道！”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 算是明白了这个老婶儿为啥早不闹晚不闹，非得今天闹了。 估计就是想看看她和赵大山是个啥态度。 若是他们家死活不当这个冤大头，她就带着家里的孩子也过来闹一场，这样就能顺利和赵根生划清界限。 到时候赵根生就算想要拿着家里的东西贴补俏寡妇和他的小儿子，也没办法。 若是她和赵大山没回来或者他们家不知道赵建设的事情，那赵根生媳妇估计就打算忍下这口气。 毕竟就算赵芹和赵大山不给钱，赵铁根手里还有四晌地呢! 只要赵根生有本事，把这些地算计到手，那她就能从赵根生手里抠出一半来给自己儿子！ 吴玉兰小声和赵大山在一旁嘀咕：“你们家老一辈真的是一个省油的灯都没有啊。” 赵大山：“……” 不管赵根生愿不愿意。 不一会赵冬娜就带着大队长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了。 几人看到赵大山的时候还惊诧了一下。 当得知所有的事情经过时。 他们饶有深意的看了赵根生一眼。 这赵根生和俏寡妇的事，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想要算计别人，结果自食恶果了。 赵大山开口对大队长说道：“我们家老爷子和俏寡妇俩人当年也是搭伙过日子，这么多年她拿我爸当傻子，怀着别人的孩子，设计我爸，让我爸给他们两个养孩子，一养就是二十几年，大队长，我要求她和赵根生把这些年养孩子的钱还回来，不过分吧？” 众人吸了口气。 要求确实不过分。 但问题是，你前脚让人家净身出户，后脚还从人家手里要钱。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你做梦！”俏寡妇愤怒的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也不搭理她，转头看着大队长等人。 “她手里哪有钱给你们啊。”大队长有些为难。 “她和赵建设不是有口粮田么？还有她大儿子的地和房子，我吃点亏，这些地就当补偿给我爸的了。她大儿子娶媳妇结婚时盖的那房子也都是我家老爷子花的钱，我们要回来不过分吧？”吴玉兰站在一旁，开口道。 所有人：“……” 赵铁根这儿子儿媳够狠啊，这是要把俏寡妇一家子一窝端啊！ “这……大山媳妇，这是不是有点狠了？”大队长有些犹豫着开口。 俏寡妇在一旁哭嚎的人心烦，大队长冷着脸训斥：“你闭嘴！别嚎了！” 俏寡妇瑟缩了一下，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和赵根生合伙算计我公公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手下留情呢？我只是要回我们自己的东西，这就狠了？”吴玉兰冷着脸 “要是大队长不能做主，那我就只能报公安了，现在国家严打，前段时间市里抓到一个搞破鞋的，判了二十年，正好把她和赵根生送进去，估计他们也活不到二十年后了，进去之后供吃供住，还能给他俩养老送终，也算我们家积德行善了。” 众人：“……” “真的假的？一个搞破鞋的，居然能判20年？！” “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吓大的！”俏寡妇红着眼瞪着吴玉兰，似要上去活撕了她一般。 “大队长，你没事就会去镇上开会，国家严打这事你应该最清楚了吧？”吴玉兰看着赵家村的大队长。 大队长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确实，你说的对。” 众人见大队长居然承认了，都震惊不已。 俏寡妇和赵根生更是吓的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他们心里一点侥幸都没了。 “大山媳妇，你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她跟你爸也生活了这么多年，这要是真按照你说的那么分，你这就是逼着她们一家子去死啊，这俏寡妇是罪有应得，我就不说啥了，可是她大儿媳妇刚生了孩子，你要是真把房子和地要回去，这大冬天的，他们一家子非冻死饿死不可。” “而且赵老大人确实是个老实的，平时没少回来伺候你爸，你们家地里的活，也都是他帮着干的……” 吴玉兰回头看赵铁根：“爸，你说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铁盒子 赵铁根用力的摇着头：“不……不要柱子的……f……房……地。” 吴玉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既然我爸念旧情，那赵大柱那边的房子和地我们就不要了，但是俏寡妇和赵建设俩人必须净身出户！” 大队长点头：“行，这事儿我就给你们做主了，一会就写个文书，证明她们母女俩以后和你们家没有关系。” “大队长！”赵建设不敢置信，他们折腾这么久，到头来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闭嘴！真把你妈送进去你就高兴了？”大队长瞪了赵建设一眼。 赵大山和吴玉兰心里满意了。 这才是他们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谁能想到这赵建设居然不是赵铁根的亲儿子，而且这件事还被整个村子传的沸沸扬扬。 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上辈子赵铁根死后，赵芹也没说给她们打电话。 那时候虽然赵大山人没了，可赵德海他们几个还在。 爷爷没了，几个孙子和孙女都没收到信儿。 具体发生了什么吴玉兰并不清楚，等赵芹回来的时候，只带回来了卖地的钱。 赵大山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 大队长几人又给赵根生两口子做了离婚公证。 村里老一辈的人没有领证的习惯，当初俩人结婚的时候也只是请客吃了顿饭而已。 现在俩人离婚，也就需要大队长和村里人做个公证就可以了。 事情处理好，大队长便驱散了众人。 等俏寡妇和赵建设带着东西灰溜溜的离开。 赵大山这才对大队长说道：“大队长，能不能麻烦您借辆车车借我们，我把我爸送去镇上的医院。” 大队长笑着锤了他一拳：“咋滴？出去几年，连声哥都不叫了？咱们屯子现在有四轮车，我让我儿子开过来，一会你们坐拖拉机去镇上，还能快一点。” 赵大山笑着改口道：“哎呦，那就太谢谢爱党哥了，这大侄子可真有出息，现在都能开拖拉机了。” 吴玉兰从自己带回来的编织袋子里面拿出一个手臂长的布袋子。 里面装着一瓶汾酒，两盒烟，以及一些大白兔奶糖。 赵爱党连忙推拒：“弟妹这是干啥，赶紧收回去，我和大山那可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拿这些东西，这不是跟我见外了么。” 赵大山把东西放在赵爱党手里：“给你就拿着，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可别推了，你这推来推去的才显得外道呢。” 赵爱党闻言，也不再推拒：“行，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先回家，让我家你大侄子把四轮车开过来，你们准备一下，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窗，等你回来，来家里喝酒。” 赵爱党叮嘱了一声，见到俩人点头，这才拎着东西朝家里走去。 吴玉兰和赵大山俩人收拾了一下赵铁根的东西。 把门窗锁好。 从始至终赵铁根都死死的盯着赵大山。 直到看到赵大山锁好门窗。 赵铁根才开口：“……树……树下……箱子。” 赵大山闻言看向赵铁根，眼里有些诧异：“哪边？” 赵铁根指着院子角落的一棵苹果树。 赵大山看着那棵从他小时候就种在那里的苹果树。 抱起赵铁根就走了过去：“爸，你大概给我指个位置。” 赵铁根被儿子抱着，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走到苹果树前面，他指着靠近墙的位置：“……挖。” 赵大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一会人就来了，现在挖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挖，你屋里还有啥值钱的东西没？” 赵铁根看向吴玉兰。 吴玉兰开口道：“我给俏寡妇收拾东西的时候，只发现一个铁盒子，里面有326块钱。” 赵铁根立马点头：“炕……” 吴玉兰立马去开门，赵大山抱着赵铁根就进了屋。 赵铁根指着炕梢最里面。 吴玉兰脱鞋上炕，把炕琴挪开。 炕席掀开，用手活动炕砖。 可是炕砖纹丝不动。 吴玉兰这才回头：“爸，这砖挺硬的。” 赵铁根依旧指着炕梢的位置。 吴玉兰：“……爸，我试了这砖是整块的，活动不了。” 赵大山直接抱着老头儿上炕。 蹲在炕梢的位置。 老头的手指着墙。 吴玉兰：“……” 她伸手把贴在墙上的报纸揭下来，厚厚的好几层报纸，看来这些年没少往上糊。 报纸揭下来，就看到墙上有一块明显活动的红砖。 吴玉兰把砖取了下来，就看到下面的砖也是半截的。 吴玉兰把另一块砖扒拉下来。 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 由于时间太长，铁盒子上锈迹斑斑。 吴玉兰掂量了一下，铁盒子有些重，轻轻一晃，里面就‘滴沥桄榔’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她并没有着急打开铁盒子。 而是把砖头又塞了回去。 “去用白面给我整点浆子，我把报纸粘上。” 赵大山点头，把赵铁根放在炕上。 找碗盛了一些白面，用柜子上的暖壶倒了一些热水，搅开递给吴玉兰。 吴玉兰用面浆把报纸糊好。 这时外面传来四轮车‘哒哒哒’的声音。 吴玉兰立马把铁盒子用一件旧衣服包好放进了自己带回来的编织袋里，把炕琴挪回原位。 赵大山抱着赵铁根，从屋里走出来。 吴玉兰把炕上的被褥拿了两床，铺在车斗里。 赵大山这才把赵铁根放下。 吴玉兰回去把编织袋拎着，重新锁好门。 赵大山从兜里拿出两盒烟递给大队长儿子。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赵大山才和吴玉兰俩人坐在后车斗里，看顾赵铁根。 一行人赶往镇上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到4点了。 赵铁根被安排住院。 吴玉兰给哈市的赵丽娟打去电话。 和她简单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让她把事情转述给赵芹。 赵芹是后半夜到的。 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陈兵和赵德厚。 赵铁根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脑梗后遗症。 虽然现在行动不便，说话也不利索。 但不致命。 上辈子他是因为今天晚上赵建设和俏寡妇搬他进屋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子绊了一跤，赵铁根摔在地上，脑袋嗑在灶台边的石头上，这才没了命。 吴玉兰和赵大山记得赵芹说的死因。 所以今天过去才有心情和俏寡妇几人扯皮。 第一百四十章挖呀挖～ 第二天一早，赵大山和赵芹俩人坐在外面嘀咕了一阵后，就带着俩小子回了村里。 吴玉兰在医院守着。 四人一到村子，就发现房门上的锁被撬开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能拿走的东西也都被拿走了。 昨天下午他用的那个铁皮暖壶都不见了。 赵芹看着陈兵：“你去镇上报警。” 陈兵点头，有些担忧：“行，妈，你别冲动，有啥事等我回来再说。” “赶紧去！”赵芹不耐烦的催促道。 陈兵：“……” 赵大山看着赵德厚：“你去院子里守着点，尽量别让人看见你，要是有人过来，你就喊我们。” 赵德厚点头，也出了屋子，坐在院门口的木门后面，透过门缝看着外面。 虽然他也不知道老爸和大姑要干啥，但是听话就对了。 赵大山和赵芹一人拎了一个铁锹朝那棵苹果树走去。 俩人在赵铁根指的位置挖了一米深，也没看到东西的影子。 “咱爸是不是老糊涂，记差了？”赵芹手杵着锹柄，喘着气。 她都多少年没干过这么有强度的体力活了。 早知道把家里那两个傻小子都喊来好了。 这人少，确实不方便。 赵大山依旧在挖着坑：“不知道，爸应该没记错，昨天那铁盒子还是他指挥我们找出来的呢。” “大姐，你要是累了，就去把德厚喊过来，你去放风。” 赵芹叹了口气，开始继续挖下去：“拉倒吧，别折腾了，赶紧挖，别一会陈兵带警察回来了。” 她说着，用脚在铁锹上踩了一下，没踩动。 赵芹以为自己又挖到树根了。 也没在意，又换个地方下锹，还是没踩动。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试探着用手里的铁锹戳了戳地下：“大山，我好像挖到了。” 赵大山还在另一头哼哧哼哧的挖着呢。 听到赵芹的话，直接扔下锹，转头看过来。 他蹲下身子，用手扒拉了两下，随着上面的泥土被扒拉开，露出一个木头箱子。 俩人手脚麻利的把箱子挖出来。快速把坑填好，把上面的土踩实。 还在上面浇了一桶水。 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土。 直到一切都做完后，俩人才松了一口气。 赵德厚依旧偷偷摸摸的坐在院墙下，透过门缝朝外面张望。 那模样，你别说，还真像放风的。 赵大山和赵芹带着那个木头箱子去井边，打水把木头箱子上面的泥土冲洗干净。 看着木头箱子一点点露出原本的样子。 赵芹和赵大山俩人有些惊讶：“这是……咱妈以前上锁的那个箱子？” “我说后来我咋再也没见过了，原来是埋起来了。”赵芹也跟着点头。 她还记得小时老妈没事就会拿出这个箱子，看着它发呆。 “别看了，先收拾起来，一会人就来了。”赵芹把箱子上面的水擦干净，用破衣服包上，放进自己带回来的编织袋里。 这才安心的坐在赵德厚身边，等着陈兵带公安过来。 此时一栋茅草屋内，俏寡妇和赵根生正气急败坏的坐在炕上骂骂咧咧。 “那老不死的到底把东西藏哪去了！”赵根生气的脸红脖子粗。 “爸，你是不是弄差了，我在那个家里二十多年，也没见着你说的值钱玩意儿。”赵建设将信将疑。 “绝对不会记错的，当年我亲眼在他们屋里见过金条，那时候小，不知道那是金条，看着那金黄金黄的，以为是啥好吃的，我还咬了一口。我嫂子还笑我来着。”赵根生说起这件事，语气里都是后悔。 那时候小，没见识，根本不认识啥是金子。 长大后想要去偷，却再也找不着了！ 赵根生就是因为知道大哥手里有金子，起了贪念，这才和俏寡妇联手设计他亲哥赵铁根。 “那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她们提前给了赵大山和赵芹？”赵建设来了点兴趣。 “不会！我嫂子死的早，再说前些年那情况，他们怎么敢拿出来，后来你妈嫁过去，赵大山和赵芹十几年没回来，我敢肯定那东西一定还在，晚上我们再过去找一找，我就不信了！” 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他那样子没有几天好活，他才不会费劲巴力的把赵大山整回来呢！ 赵根生有自知之明，自从赵铁根撞破他和俏寡妇的事儿中风之后，再加上村里有人撞见赵建设喊他爸，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之后，他就知道，赵铁根就算是死后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赵建设和俏寡妇。 所以他才会想要让赵芹或者赵大山回来一趟。 赵铁根一定会把东西的位置告诉自己儿女。 他原本计划的挺好，他就让赵建设和俏寡妇轮班听墙角。 只要知道东西在哪，他们就提前去拿或者直接偷！ 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就算被偷了，他们也是不敢报警的！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两个小犊子连屋都没进，一个照面，就直接把俏寡妇母子俩赶出来了。 连带着家里的臭娘们也敢和他离婚了！ 等他有钱了，一定要那臭娘们后悔！ 赵根生面容扭曲。 这时大队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赵根生，俏寡妇，赵建设，在家不？” 赵根生和俏寡妇对视一眼。 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直到大队长推门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公安同志有事找你们了解。” 俏寡妇只是一个农村妇人，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大队长赵爱党，啥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 看到那几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一脸严肃的瞪着她。 她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开始哆嗦。 公安看着几人：“赵大山报案说家里被盗，我们来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你们在哪？” 那人说着就扫视几人，最后眼神看向明显心虚的俏寡妇：“你先说！” 俏寡妇瞬间被那一眼吓出了冷汗，她慌乱摇头：“我在家里，我哪也没去，真的!” 一百四十一章箱子 俏寡妇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那副心虚的模样傻子都能看出来。 “说实话！”为首的公安一声怒喝，吓得俏寡妇一哆嗦。 幸好这个时候，赵根生开口了：“公安同志，大队长应该和您说了，她和赵铁根是夫妻俩，昨天闹了点矛盾，赵铁根被他儿子和儿媳送去医院了，她就回去拿了些日用的东西，绝对不是去偷。” 赵根生尽量把这件事往两口子闹矛盾上面扯。 “只有你自己回去了么？赵根生和赵建设有没有跟着？”公安仿佛没听到赵根生的狡辩，依旧语气严肃的看着俏寡妇。 俏寡妇下意识的看向赵根生。 “问你话呢！你老看他干什么？！”公安声音瞬间拔高。 俏寡妇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了实话：“跟着了！” 话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想要改口：“我儿子没跟着我们仨一起去的。” 显然是吓得不轻，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了。 公安没有兴趣听她说完：“失主说他们家丢了500块钱，你们谁拿了？” 赵根生下意识看向俏寡妇。 俏寡妇看向赵建设。 赵建设也是看着赵根生。 三人那疑惑中带着审视的眼神互相怀疑，毕竟赵铁根手里有钱这事儿他们三个心里都清楚。 显然这个小团体是没啥信任可言的。 “都带走！”公安见此直接开口道。 赵大山看到人已经被带走了，这才和公安询问可不可以收拾屋子。 公安点头：“你们仔细清点一下，除了500块钱，还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物品。” 赵大山点头表示感谢。 刚才公安进屋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一个空了的铁盒子。 赵大山指着那个铁盒子说，这里面原本有500块钱，现在盒子在这里，但是钱已经没有了。 这么大一笔钱，他们又证明不了自己没拿过。 到时候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大山和赵芹四人简单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再次锁上门去镇上。 此时赵铁根已经醒了。 吴玉兰给他买了一碗粥和两个肉包子。 俩人吃完饭就一直在等着赵大山几人回来。 直到下午，四人才出现在病房里。 赵大山把事情简单的和吴玉兰，赵铁根说了一下：“爸，你记着，那个铁盒子里有500块钱。” 赵铁根重重的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现在说话都费劲，就算公安来找他做笔录也只是简单的问两句，不会为难一个病人。 果然，半个小时后，公安过来找赵铁根询问情况。 赵铁根歪着嘴，嘎巴了半天吐出一个字：“……对！” 公安：“……” 他说啥了，就对？ 没办法，公安再次开口询问：“老同志，你家里的钱都放在什么地方？” 赵铁根：“铁……铁……盒子！” “长什么样的铁盒子？” “文……” “是文具盒么？” “……对！” “里面有多少钱？你还记得不？” “五……百……嘶……五……”赵铁根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于是他使劲吸溜了一下口水，想要重新说。 “五百五？”公安疑惑。 赵铁根：“……对！”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憋不住尿了，想要赶紧把这两个公安打发走，自己好去方便。 “好的，这位同志，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次联系你们的。” 赵大山开口道：“同志，我爸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打算明天带着他去哈市的大医院检查……” “可以，你给我们留一个地址就行。”公安开口道。 送走公安同志，赵铁根立马拽着赵大山：“……尿！” 赵大山抱着他去了卫生间。 赵芹想要打开自己的编织袋，把那个箱子拿出来给吴玉兰，被她伸手制止了：“大姐，回家再说。” 这里是医院，人多眼杂的实在不方便。 几人一晚上都没睡好，生怕自己带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赵铁根回了哈市。 赵芹，赵大山以及吴玉兰和赵铁根四人坐在炕上，炕桌上摆放着一个六十公分大小的樟木箱子，一个锈迹斑斑的文具盒。 赵芹率先拿起那个文具盒打开。 里面放着两根金条。 一根金条应该是一斤。 三人眼睛都直了。 “这……是真的么？”赵芹率先拿起一根，就想往嘴里送，被吴玉兰连忙拉住。 “大姐，这玩意儿都不知道放多少年了，你可别啥都往嘴里送。” “应该是真的，这上面还有牙印儿呢。”赵大山拿起另外一根，在手里端详着。 指着上面一道牙印，给俩人看。 “真是真的？那咱们可发财了！”几人眼睛瞬间亮了。 “开箱子瞅瞅。”赵芹对赵大山说道。 箱子上一把生锈的锁，赵大山只是拿着扳手敲了几下，锁就开了。 打开箱子，一大堆儿用金子做的手镯和项链纠缠在一起，就那么大喇喇的扔在最上面。 几人把金手镯拿出来，就看到几个小木头盒子整齐的摆放着。 她们一人拿起一个打开，里面赫然是玉石手镯。 几人根本不认识玉石。 只觉得这玉石应该不便宜。 但是没有金子给他们的吸引力大。 一共七个木头盒子，把盒子拿出来后就放到一旁，看着那些金镯子和项链，稀罕的不行。 看到三人没有下一步动作。 赵铁根急了，指着箱子：“……有！……有！” “啥？”赵芹好奇老爸说的是啥。 吴玉兰反应过来，立马朝箱子里望去，抬手拿起箱子，晃了晃：“老爷子，这里面还有东西？” 赵铁根用力点头。 三人开始研究手里的箱子。 最后把挡板拆下来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居然铺着满满的两层金条。 金条和刚刚那两根一样的大小。 几人把金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一共十根金条！ “爸，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赵芹看着桌子上那一堆东西，震惊不已。 她们家居然这么富有？！ “你……妈……” “我妈的？” 看到赵铁根点头。 赵芹倒吸一口凉气：“我妈居然是资本家？！” 赵铁根再次点头：“幸亏前些年没有被抓到。” “老爷子，这些东西咋整？”吴玉兰看着赵铁根。 赵铁根看着赵大山和赵芹：“……分！” 赵芹看着吴玉兰：“这些东西你都收着，我是出嫁的姑娘，咋能还分娘家的东西。” 吴玉兰摇头：“大姐这是婆婆留给你和大山的，你咋不能分了。” 一百四十二章财大气粗的老爷子 赵铁根看着赵芹，语气坚定：“分！” “是啊，大姐，这是妈留下来的东西，咱俩都有份。”赵大山开口道。 “咱们分成三份，爸留一份，咱俩一人一份。到时候……爸那份咱俩再分。”赵大山开口道。 看到赵铁根摇头，吴玉兰开口道：“老爷子，这事听你儿子的，以后你就在家里住下，我们给你养老，不过你自己手里还是要留钱的，这样你你也有底气。” 赵铁根还是摇头：“分！建……” “你是怕赵建设他们来要你的钱？你放心，他们来不了。”赵大山语气肯定。 东西都被分成了三份。 十根金条，赵铁根自己留了两根，赵大山和赵芹一人四根。 七个玉镯子，她们也看不懂啥成色不成色的，干脆就直接按数量分配。 赵芹要了三个，剩下的四个都给了赵大山。 赵铁根没要这玉镯子，就算给他放在面前，他也都推了回去。 剩下的金镯子和金项链，三份按照数量差不多平均分了。 “大姐，这些东西，你就算要分给家里的孩子，也要给自己留一份，别都给孩子了，他们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后有啥事，咱自己手里得留着过河钱。”吴玉兰语重心长的对赵芹说道。 赵芹看着她好笑：“咋？把以前我和你说的那套都还给我了？” 吴玉兰：“……” 可不是咋滴，这都是赵芹以前和她说的话。 那时候她总是听不进去，现在发现还是大姐想的明白。 “行了，我回去了。”赵芹起身，把那些东西随意装进编织袋里，拎着就朝外走去。 “大姐，让大山送你。”吴玉兰连忙开口。 “可拉倒吧，折腾好几天了，赶紧歇着吧。”赵芹脚步没停，就那么拎着袋子走了。 吴玉兰也都把东西收拾起来。 “爸，你以后就住这屋，等我这两天给你做个轮椅，你就能满屋溜达了。” 赵铁根点头。 浑浊的眼中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吴玉兰对老爷子在这养老这事没啥想法。 不管怎么说，也是赵大山的亲爹。 就算后来糊涂了，可咋说也把赵芹和赵大山养大了。 而且他们还分了这么多钱。 养老那不是应该的么？ 晚上一家老小都回来了，赵德海几人也都在赵德厚那里知道的赵铁根的事情。 进屋都和老爷子打招呼：“爷爷，还记得我么？” 赵铁根看着面前的赵德海，有些愣神：这黑煤球子是谁啊？ “爷爷，我是德海啊。”赵德海见老爷子没认出他来，还有些小失落。 “……海？”赵铁根看向赵大山。 见到赵大山点头，他才嫌弃的看着赵德海：“黑！” 赵德海：“……” “妈！我爷说我黑！”赵德海转头就和端菜进屋的老妈告状。 吴玉兰好笑：“你爷也没说错啊，确实黑。” 赵德海：“……” 赵丽娟拎着一堆好吃的进屋。 看到赵铁根笑道：“爷爷，记得我是谁不？” “娟！” “哈哈，爷爷真厉害。” “爷爷，这是德厚的媳妇，春秀。”赵丽娟给赵铁根介绍道。 李春秀把今天下午去买的两罐麦乳精放在炕上：“爷爷，给您买的麦乳精，您以后得天天喝，喝完了我再给您买。” 几个孩子都知道以后赵铁根会住在他们家里，既然爸妈都已经把人接回来了，他们也不会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爷爷，不看别的，就是看在老爸的面子上，也不能让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所以几个孩子都默契的没有提以前的事情，而是笑呵呵的表示对老爷子的欢迎。 赵铁根看着这些长大的孩子，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愧疚。 尤其是看到赵德厚的时候，心里更是愧疚，他抱着赵德厚嚎啕大哭。 赵德厚怕老爷子情绪太过激动，刺激到了，连忙安抚：“爷爷，你可别哭了，这要哭出个好歹来，我爸非活劈了我不可。” 赵德厚心里也好笑，之前在镇上的医院俩人都已经打过照面了。 老爷子对他也没啥反应啊，这怎么到家里看到他反倒是哭起来了呢？ 他哪里知道，赵铁根压根没认出他来，以为去的是赵德宇。 赵德厚也一直跟着赵大山几人在忙活，没咋在他面前晃悠。 赵铁根把下午偷偷准备好的几个金首饰找出来。 把其中最粗的一根大金链子挂在赵德厚脖子上。 赵德厚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 那大金链子差不多得有一斤重！ “爷，这我可不能要，你赶紧自己收好。”赵德厚连忙想要把链子摘下来。 赵铁根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拿下来：“戴！” 赵德厚求助似的看着赵大山：“爸……” 赵大山知道老爷子心里愧疚，就笑着道：“你爷给的，你就拿着，这可是金的。” 赵德厚看着赵铁根，语气里都带着欣喜：“谢谢爷爷！哎呦！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重的金项链呢！” 赵德海一见自己哥哥那快赶上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眼睛铮亮的立马凑过去，给赵铁根捏着肩膀：“爷爷，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赵铁根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他从自己的被子底下又拽出一根金链子，只是明显没有赵德厚的那个粗。 赵德海高高兴兴的自己挂在脖子上，屋里屋外的显摆着。 赵铁根招手让赵丽娟过来。 给了她一个金镯子。 包括第一次见面的李春秀，也得到了一个金镯子。 又四处寻找：“……宇……梅。” “他俩不回来，以后再和您慢慢说。”赵大山笑着对赵铁根说道。 赵铁根按下心里的疑惑。 老爷子回来的第一顿饭，家里还是很热闹的。 吃过饭，李春秀惦记家里孩子，就连忙骑着车走了。 赵铁根听到自己有了个重孙女，高兴的又想爆金豆子。 可是他手里的金子没有适合小孩子的。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儿媳给他的那三百来块钱。 费劲的从兜里拔出好几张，就递给赵德厚：“宝！” 赵德厚：“……” “爷，要不我把我这大金链子，卸下来一个豆给你重孙女呢？” 这钱他觉得有点烫手…… “……拿！” 老爷子不用质疑，语气那叫一个硬气。 他现在手里的好东西那么多，可不差这三头五百的！ 一百四十三章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晚上，两口子躺在床上，吴玉兰小声和赵大山说着话：“你说上辈子爸这些东西后来能不能都便宜给俏寡妇和你老叔了？” 赵大山沉默的摇了摇头，恍然间想起现在是晚上，自己的动作老婆子看不到。 “不知道，应该一直在老房子里。” 上辈子老爷子是在他死后才出事的，他和大姐赵芹都没有见到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想来那些东西应该一直都在老房子里。 至于后来是不是被俏寡妇和赵根生找到，他就不得而知了。 西屋，赵铁根躺在床上，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自己儿子女儿，没想到现在不但见到了，以后他还能和儿子在一起生活。 赵根生和俏寡妇不知道，他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俩人之间的苟且。 之所以忍下这口气，是因为顾念赵建设这个小儿子。 后来这个小儿子把赵德厚推下水后，他无意间看到俏寡妇和赵根生对视时，俩人的神色。 那是计谋得逞后的得意。 赵铁根不理解，俏寡妇让赵建设得罪大儿子，有什么好处。 毕竟大儿子那时候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送回来2块钱。 赵建设有这样一个能帮着他的大哥不费力去讨好，他们为什么还要得罪呢。 赵大山把赵建设和俏寡妇打了一顿，带着妻儿走后。 当天晚上，俏寡妇出门的时候， 赵铁根跟在她身后。 听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和一个寡妇算计自己，居然是为了亡妻留给儿女的那些东西！ 赵铁根愤怒极了。 赵根生小他16岁，他5岁时，爸妈就没了，是他和亡妻把他养大，给他盖房子，娶妻生子。 结果他居然为了根金条，算计自己这个亲哥！ 还设计想要弄死自己的侄孙子，逼走了自己的亲侄子…… 赵铁根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虽然愤怒，但前些年那情况，他实在不敢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交给儿女。 万一被人盯上了，一家子就全都完了！ 三个月前，赵根生和他说，赵大山出车祸了，而且人已经瘫了。 吃饭拉屎都得靠人伺候。 而且撞他的人已经跑了，他们家甚至没钱交手术费。 赵铁根一激动，人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大半边身子就不能动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可把赵根生气坏了，原本是想让赵铁根情急之下，拿出金条去给赵大山看病。 谁想到这老东西这么没用，一激动就把自己玩残了。 于是赵根生就换了个办法。 和俏寡妇和赵建设商量，没事就把赵铁根搬出来，在村里嚎一嗓子，把赵芹引回来。 谁知道一不小心让别人听到赵建设喊他爸。 赵铁根被戴绿帽子这事，就被传开了 。 赵铁根原本是想着，这样要是能把女儿喊回来也挺好，他就能拿钱让闺女捎回去给儿子看病了，谁知道第一次被搬出来，就听到村里人说赵建设不是他亲儿子，赵建设也亲口喊赵根生爸，赵铁根一口气没上来，再次被气晕过去。 这下好了，醒过来之后除了右手，哪都动不了了。 那天看到赵大山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赵铁根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一味的死死盯着自己儿子，生怕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好！”赵铁根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要是能把那三个畜生枪毙了，就更好了！ 赵铁根还不知道。 三人现在在警局完全被吓破了胆。 俏寡妇刚进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不过在她的讲述中，自己和赵建设是受害者，主谋是赵根生。 赵根生坚持的要比俏寡妇久一些。 结果一听到俏寡妇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他，他气愤不已。 俩人开始狗咬狗，交代着这些年俩人都是如何算计赵铁根的。 不过俩人虽然狗咬狗，但是到底还有一些理智在，并没有把赵建设牵扯进来，也没有交代赵铁根手里有金子的事。 他们心里还有一点期盼。 等赵建设出去后，能够回去找到那些东西。 赵建设对其他事情一问三不知，只承认自己那天和赵铁根和老妈回家拿东西。 最后赵建设因为入室偷盗被判了两年，俏寡妇和赵铁根合伙设计赵铁根，并且给他养了二十几年儿子搞破鞋，判处流氓罪以及入室偷盗，判了15年。 （有的宝宝说，这刑法太重了，可83年严打的时候，刑法就是重的，八三年，一个男的和同伴打赌，在街上亲了一个姑娘，被判处死刑。还有一个工人，因为去女厕所偷看，也被判了死刑。那年的流氓罪是真的很重，因为这个罪名被抓的人也特别多。当然啦~我写的也很重~~） 赵大山给赵铁根用木头做了一把轮椅出来。 虽然也是需要人推着。 赵大山干活的时候，就会把他带在身边，伺候老爷子吃喝拉撒。 老爷子现在有儿孙万事足，只要赵大山开口，他就老老实实听着。 让赵大山轻松不少。 家里的人每天都忙的热火朝天的。 李春秀早上带着衣服蹬着自行车过来，卖完早餐后，中午在这边吃午饭，下午就在门口摆摊子卖服装。 等快要到下班点后，就带着东西去工厂门口卖。 后来发现她一个人实在是卖不完。 李春秀直接把刘婷挖过来跟着卖衣服。 一个小姑娘，天天在杀鸡实在是委屈了。 赵德海：“……” 不是，这对劲儿么？ 李父自从过来后，在家待着实在无聊。 就每天都去养鸡场帮忙，自从他来了之后，赵德厚都轻松了不少，每天盯着人搭建另一个养鸡棚。 赵德海和赵德厚这两天要去一趟鲁省。 王建前两天回来给他带信儿，说鲁省那边的工厂里生产榨豆油机，等他这次带过来的东西卖完，就带他一起过去瞅瞅，要是看好了，他就进完货后，顺道给他捎回来。 赵德海激动坏了，要是机器靠谱的话，他就可以不用自己费劲巴力的手工榨豆油了。 他心里除了有些激动，还有些突突，毕竟他这短短的十九年里，走过最远的路，就是村里爷爷家，连省都没出去过。 所以这次出去他打算带上三哥。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他和三哥这俩人加上王建，怎么也能凑够一个诸葛亮了。 一百四十四章去鲁省买榨油机 吴玉兰把东西给俩人收拾好，又在不穿的裤衩子里给他缝了个兜，里面装了200块钱，要是出啥意外，就用这个钱应急。 存折缝在赵德厚的棉袄里面，让他随身携带。 等用的时候直接去取就行。 俩人走后，赵大山每天推着赵铁根去养鸡场。 看看正在建的第二个养鸡棚。 跟刘国东和李父一起收拾鸡棚里的卫生，喂鸡，以及榨豆油。 吴玉兰下午没啥事，也会过来帮忙。 老两口每天累的腰酸腿疼。 幸好刘母负责做饭，不然回家还得做饭。 “艾玛！怪不得德海天天念叨要买机器，这破活真不是人干的。”吴玉兰躺在炕上，赵大山给她揉着老腰。 “你明天别过去了，在家歇着，我们几个能忙得过来。”赵大山心疼媳妇，不想让媳妇跟着遭罪。 “我过去帮着收拾收拾，你们还能轻松点。”吴玉兰躺在炕上哼唧：“对对对，就那里，使点劲儿。” 赵大山按照她指挥，加了点重量：“不差这两天，估计再等两天德海他们就回来了。” 吴玉兰趴在炕上，半晌都没有声音，赵大山低头看去，老婆子已经睡着了，他有些心疼的拽过被子给她盖好。 心里对赵德海这俩小犊子骂骂咧咧的进入梦乡。 赵德海俩人这一路还是挺顺利的，毕竟这些路，王建已经淌出来了。 饶是如此，等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十天后了。 赵德海把两台机器放进早已收拾好的仓库中。 一台大型的工业化榨油机，一台中型榨油机。 还有电机，炒锅等乱七八糟的设备。 一共花了一万五千块钱。 虽然成穷光蛋了，但是俩人看着那机器，心里还是高兴不已。 这以后再也不用遭罪了。 机器回来后，李父打算明天带着赵德厚回村收黄豆。 赵德厚累够呛，也没在这边吃饭，早早就回去看闺女了。 最近两个多月榨出来的豆油让王建预订了，打算这回一起拉走。 他们根本没来的及换黄豆。 王建自从自己买了货车之后，每次来赵德海这里都跟土匪一样。 看见啥都想拉走：“过两个月，下的鸡蛋给我留着，还有公鸡，现在能放住，你收拾出来之后冻上，我年前肯定会来一趟，到时候我都拉走，还有你二姐那边做的衣服和包，要是卖不了也给我留着，我拿回去让我妈和我几个姑卖，过年的时候肯定好卖。” 王建絮絮叨叨的嘟囔着。 赵德海有些不耐烦，他再次从车上搬出来一个小箱子，对他翻了个白眼儿：“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别叨叨了，把那个给我搬下来。” 王建：“……” “赶紧的，刘姨肯定做好饭了，搬回去咱就开饭。”赵德海给王建画饼。 搬着两个箱子进屋，吴玉兰有些好奇：“这是啥玩意儿？” “妈，我在王建那整两台电视机，一会吃完饭，我给你搬回去。”赵德海嘿嘿笑着。 “呦，还给我买电视了，你手里还有钱么？”吴玉兰惊讶道。 “两台电视机的钱在哪都能省出来，正好赶上王建那有货，不然都买不着，你和爸晚上没啥事，就在家看电视多好。”赵德海笑嘻嘻的凑到吴玉兰跟前：“妈，你高兴不？” 吴玉兰脸上挂着笑：“高兴！我老儿子孝顺，我肯定高兴啊！” 赵德海傻笑：“妈高兴就行！” “哎呦！吴大姐，你这儿子太孝顺了！”刘姨看着赵德海，羡慕的不行。 又能干又孝顺，这要是她儿子，她晚上做梦都能乐醒！ 刘母说完，转头看着在那用水秃噜脸的刘国东，眼里带上了嫌弃。 她这儿子，想扔…… 算了，守啥人学啥人。 她儿子跟着德海现在也算出息了。 这几个月都没赔钱…… 刘母自我安慰着。 “妈，快快快，帮我换盆水，香皂洗眼睛里了。”刘国东捂着眼睛喊刘母。 刘母：“……” 咋整，还是想扔…… 吃过饭，王建睡在赵德海那屋。 赵德海则是搬着电视机回到吴玉兰那边。 吴玉兰连忙把柜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指着柜子上方对赵德海说道：“老儿子，电视机给妈摆这！” “好嘞！”赵德海把箱子拆开，拿出那个14寸的黑白电视，放在柜子上。 “妈，让我爸明天做个电线杆子，就能用天线收信号了。”赵德海拍了拍手。 吴玉兰稀罕的用手绢擦了又擦：“行，明天让你爸做两个，你就不用做了，等你爸做好了，让他给你送去。” “好嘞，妈，那我先回去了。” “你等会。”吴玉兰上炕，从铁盒子里拿出这些天卖早餐的钱。 “这有1000块钱，你先拿着用，没钱了你再和我说。” “不用妈，我有钱，今天王建把那500多斤豆油都收了。” 赵德海把钱放在炕上转身就跑了。 他有时候也挺纳闷的。 以前恨不得每天都在老妈手里扣点钱出来。 不然他浑身不得劲儿。 现在老妈主动给他，他却没脸要了。 甚至觉得，拿了这钱他晚上都容易睡不好觉。 也是奇了怪了！ 王建不是说，做了生意后，脸皮就会越来越厚。 他咋还越来越薄了呢……？ 这毛病得改！ 赵德海摇头晃脑，嘚嘚嗖嗖的走了。 赵大山推着赵铁根回来，就看到柜子上放着的14寸的电视机。 “你老儿子买的，咋样？”吴玉兰笑着和赵大山显摆。 “行！这孩子现在是真的出息了。”赵大山听到也很高兴。 这儿子现在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了。 半年前是大金镯子，现在又是电视机。 “可不是，我也是没想到，居然还能享上赵德海的福，现在就能看上电视了！”吴玉兰感慨道。 想到上辈子自己给赵德海填的坑。 吴玉兰笑道：“也该着我享福了。” “你明天整两根电线杆子，给德海那边送去一个，这电视我得搬去早餐铺子里，天天早上开着！” 她得好好显摆显摆！ 这可是她老儿子给她买的！ 那个金手镯现在不适合拿出来，不然她早就戴上显摆了！ 一百四十五章仓库电视厅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赵大山就在吴玉兰的催促声中起床了。 赵大山：“……” “我都起来剁馅了，你还不起来，这像话么？”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老婆子，外面天还没亮，我起来也弄不了电线杆子啊。”赵大山叹气。 “仓房里不是有灯么？你赶紧弄好争取七点你去德海那的时候就给他扛过去。”吴玉兰不为所动。 赵大山：“……行。” 他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还寻思俩儿子回来，他今天能好好歇歇呢，现在看来也歇不成了。 他认命的起床，去仓房找合适的木头做电线杆子。 其实这种电线杆子好做。 找个两根合适的木头，拼接在一起，上面绑好骨架固定，然后把杆子立起来，捕捉空中的电视信号，在通过导线传入室内的电视机就可以了。 赵大山三下五除二就把电线杆子做好了。 通过吴玉兰的指挥固定在后院的铺子外面。 又去把电视机搬过来，放在吴玉兰一早就收拾好的空箱子上。 电线都安装好，一打开电视，里面都是雪花。 赵大山在外面转动电线杆子找信号。 吴玉兰一边包包子，一边看着信号。 直到转动出信号后，吴玉兰朝外面的赵大山喊道：“来了！” 赵大山立马把电线杆子固定好，生怕风一吹，木头转动一下，就找不着信号了。 推门进屋，就看到14寸的黑白电视上显示乱七八糟的马赛克。 赵大山叹气：“老婆子，你说你这么早折腾我，还不是看不了么。” 现在电视每天晚上十点会停播，直到早上八点才会有信号。 “你忙你的去吧。”吴玉兰朝他摆了摆手，显然是不爱听老头子唠叨。 “妈，今天你咋起来这么早？”李春秀把自行车锁好，推门进屋，就看到摆放醒目的电视机。 “哎呦，妈，你咋还自己买电视机了呢？我和二姐刚淘换回来一张电视机票，打算等我二姐休息的时候一起去给你买呢！”李春秀惊讶中带着懊恼。 前段时间家属院那边有人买了电视机，李春秀和赵丽娟一见羡慕坏了，一寻思俩人现在又不差这点钱，就想着整张电视机票，给婆婆买个电视机。 别人家婆婆有的，她婆婆也得有！ 她和二姐都说好了，二姐负责弄票，她负责出钱买电视。 赵丽娟这段时间为了这张电视机票可是费了好大力气。 好不容易和同事换到了，就等着这周六去买回来，让老妈高兴高兴呢。 结果今早一来发现电视机已经摆上了！ 吴玉兰笑着道：“这是德海昨天拿回来的，从王建那拿的，他那不用票。” “既然有票了，你们自己在家也装一个，家里现在全天都有人，安个电视，没事儿瞅两眼打发时间也挺好。”吴玉兰心里暖暖的，孩子知道惦记她，她听着就高兴。 李春秀撅了噘嘴：“妈，王建啥时候走？” 吴玉兰：“咋？你要打击报复？” 李春秀：“……” “倒也不至于，王建就是卖个货，……你要是不痛快就打老四吧，他是自家人，打完买两块糖哄哄就好了。要不你打德厚也行，他都不用哄。”吴玉兰真心给儿媳妇提建议。 李春秀：“……” “妈，说啥呢，我就是想问王建点事儿。”李春秀无奈。 也不知道她在婆婆心里到底是个啥形象。 “哦哦，估计他白天得出去卖货，他这次过来除了帮德海云机器，还装了一些货过来。” “那行，妈我现在过去一趟，一会就回来。”李春秀说着，就跑了。 “这孩子~”吴玉兰好笑着摇了摇头，没当回事儿。 店里陆续来人，每个人进店，都看到侧面墙边那摆放醒目的电视机：“哎呦，吴姐，买电视啦？” “哈哈，我家老四给我买的，我说不要不要，天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看电视，这不非得给我安在铺子里，说一边干活，一边听个声儿。”吴玉兰憋了一早上，总算能跟人显摆显摆了。 上辈子光听别人显摆，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次她得好好显摆一下。 “艾玛，吴姐，你这儿子也太孝顺了！你家老四是在后面开养鸡场那个？”老顾客也很捧场。 “对，我家几个小的一起合伙干的。孩子都大了，想折腾折腾给自己谋个出路。”吴玉兰脸上全是谦虚的笑意。 “该说不说，老姐姐，你这几个孩子是真能干，那孩子半年前还白白净净的，半年不到，现在人是又黑又瘦，天天起早贪黑的，不容易啊。”附近街坊邻居们都是知道赵德海那个养鸡场的。 不过他们都不太在意。 在这边住着，家家都有小园子，一到春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沤农家肥用来养菜地。 再说，人家这养鸡场可没那么大味儿，人家天天收拾呢！ 她们偷摸从大门往里瞅过，里面收拾的那叫一个干净。 而且今年人家孩子还特地上门说了，等来年开春的时候，想要肥料，可以直接去他那整两车鸡粪回去。 “孩子长大了，咱这当家长的可管不住了，随他们自己折腾吧。”这句话，吴玉兰说过无数次。 同样的话语，不同的心情。 “吴大姐，你家这老四有对象没？”另一个顾客眼睛转了转：“我大姐家姑娘在服装厂上班，虽然是临时工，但那姑娘长得俊，性格也好，还能干，咋样大姐？” 吴玉兰有些错愕，她家老四居然也有人能看上了？ 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老四还小呢，再等几年吧，再说他现在哪有空处对象，都快忙飞边子了。”吴玉兰委婉的拒绝。 她现在也不知道赵德海和刘婷是个啥情况，也不能在外面乱应承啥。 李春秀回来也没说自己去找王建干啥去了。 一回来就开始跟着忙活。 吴玉兰也没问，她今天真的忙坏了。 每一个进屋的人看到摆放显眼的电视，都会好奇的询问一句。 吴玉兰也会不厌其烦的显摆。 直到早上八点，吴玉兰打开电视，里面播放着新闻联播。 随着熟悉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新闻联播的重播开始了。 着急上班的人匆忙的瞅一眼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没啥事的老人，就坐在桌子前，一边慢悠悠的吃着早饭，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一百四十六章老头乐 幸好这铺子够大，要不都装不下这么多人。 这些人也还算有分寸，知道主家是开门做生意的，吃完饭就会拎着凳子去一旁坐着看，把桌子让出来，给其他客人吃饭。 “大妹子，你这电视明天还放不？要是放的话，我明天就自己拎个小凳子过来。”邻居张大哥瞅了一眼电视，笑呵呵的开口询问。 “放，以后咱家电视每天八点开到十一点，你要是没啥事儿，就过来看。” 吴玉兰笑着道。 她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人越多，越聚人气。 “大妹子，要不你整点花生，瓜子，饮料啥的卖呢？咱们一边看电视，还能一边嗑瓜子。”老大爷建议道。 “大哥，我这地方太小了，这也施展不开啊。” 吴玉兰眼睛刚亮起来，就灭了下去。 赵大山把做好的电线杆子给赵德海送过去安装完才回来，笑着道：“咱们后院那个仓库不是空着么？就是德海前段时间晾香皂那个，咱把电视搬那屋去，然后在那屋整个炉子，上点小食品，里面摆上长凳子，这样吃完早餐没啥事想要看电视的就去那屋，也不耽误你卖早餐。” 吴玉兰有些为难：“咱家哪有那么多人看着……” “咱爸不是闲着呢么？让他在那坐着呗。”赵大山丝毫不觉得自己爹一个连左脚画圈，右脚点地都做不到的老头子，看小店儿有啥不妥。 “张大哥，以后您没啥事就帮着我爸一起维持一下秩序，收拾个卫生啥的，我一个月给你3块钱，你看行不？”赵大山对刚刚给他们提议的大爷说道。 这张大哥已经退休了，一天都快闲出屁了。 每天拎着小凳子可哪溜达。 “行啊！那可太行了！你放心咱这左邻右舍的我都熟，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张大哥直接大包大揽。 俩人一拍即合。 张大哥连电视都不看了，直接跟着赵大山去仓库收拾起来。 现在天开始冷了，仓库里也不是很暖和。 赵大山俩人在正中间位置砌了一个火炉子。 又用木板做了二十来个长凳。 之前晾晒香皂的架子可以直接拿来放零食。 “我们家有个称闲着，等我明天给你拿来，等到时候称瓜子和花生用。”花了好几天时间，俩人终于把这仓库收拾的像样了。 怕屋里不暖和，赵大山俩人还去旧物市场找了好多棉被，把仓房的墙上都用棉被挡好。 赵铁根知道赵大山给他整了个事儿干，还挺高兴。 天天让赵大山把他推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人干活。 嘴里‘呼呼嘿哈’的说个不停。 正好赵德厚和李父回老家收黄豆，赵大山就让俩人帮着收一些花生瓜子回来，也不用收太多，百十来斤就够了。 等花生瓜子回来后，直接用大铁锅一炒，喷香！ 赵大山买了一些便宜的茶叶沫子，也不用讲究啥，一小捏就能泡上一暖壶，有个味儿就行。 张老头对这事还挺上心。 生怕时间长了，赵大山不赚钱，就把这活停了，这又是电费又是免费茶水的。 要赔了可咋整？ 咋说一个月还能给他三块钱呢！ 于是他没事儿就和老街坊邻居宣传，看电视一人一天两分钱。 你要说多，这群老头老太太们可能还会有些犹豫，舍不得花钱，但是这一天才两分钱。 中午回家做了饭再来，还不耽误事。 那这可不贵啊！ 于是在张老头的宣传下，仓库大电视开业第一天，就坐满了老头老太太。 张老头心里那颗忐忑的心放下了。 张老头哪里知道，赵大山主要就是为了找些人陪着他家老爷子，不让老爷子身边离了人，他也能腾出空来干点别的事儿。 不然这天越来越冷，他也不能走哪都带着不是？ 赵铁根自从跟着张老头一起开小店，那精神头儿是一天比一天好 。 这些来看电视的老头老太太一多起来，那就跟炸了锅一般，你不大点声，快点说，根本插不上嘴 。 赵铁根这些天被训练的，那嗓门是越来越大。 说话也开始利索起来。 从最开始只能蹦一个字，偶尔能蹦俩字，现在都能蹦三个字了！ 之前虽然能动，但总是颤巍巍的右手，现在也不咋抖了。 尤其是在收钱的时候。 一个月下来，吴玉兰给他拢账。 看着赵大山专门给他打的木头盒子里面的零钱被倒出来，一张张捋顺。 赵铁根期待的看着儿媳妇。 期待她嘴里那不断叠加的数字最终汇聚成一个结果。 “爸，你太厉害了，你这个月居然赚了14块三毛六分钱！”吴玉兰笑着把钱放在他手里，嘴里不断地夸着。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子。 赵铁根开心了。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整个身子就剩一只手没入土了，老了老了居然还能赚钱了！ “花！”赵铁根财大气粗的用自己能动的右手‘啪’的一声把钱拍在炕上。 十来块钱拍出十来万的气势！ “爸，我们手里有钱，这钱你留着，想吃啥就让大山去给你买。”吴玉兰把钱再次递给赵铁根。 赵铁根依旧不收：“买肉吃！” 声音嘎嘣脆！ “行，一会我就去买！”吴玉兰笑着，家里并不缺肉，她这话就是哄老爷子高兴的。 赵大山也没客气，直接把钱拿着就揣兜里了：“爸，这钱我帮您收着，以后咱家能不能顿顿吃肉就看您了！” 赵铁根点头：“行！” 吴玉兰：“……” 要不说，你是亲生的呢！ “爷，爷！我听说你赚钱啦！”赵德海欠嗖嗖的回来了。 一进屋就朝赵铁根喊道：“我特意杀了只鸡带过来，给您庆祝一下。” “小点声！不聋！”赵铁根同样大喊回去。 他这小孙子，年纪轻轻就记性不好，天天和他说自己不聋，他也记不住。 每回和他说话都跟打仗似的。 累人！ 一百四十七章白条鸡 晨起的早上带着寒气，外面也零星的飘起了雪花。 “三哥！三哥！你搁哪了？快过来！”赵德海略带兴奋的声音打破了慵懒的早上。 “咋地了？鬼哭狼嚎的。”赵德厚声音略带一丝无语。 “三哥，你瞅！”赵德海把自己的手心摊开，里面赫然是一枚热乎的鸡蛋。 “刚下的，我亲眼看着它下出来的！”赵德海声音带着激动。 第一批母鸡已经养了四个月了，今天居然有下蛋的了！ “艾玛！居然开蛋了！”赵德厚也很惊喜。 “三哥，我去拿两个筐，咱俩在这犄角旮旯里都好好找找，我总觉得应该还有。”赵德海说着就跑去了仓房里。 不一会就拎着两个柳条筐出来了。 俩人在鸡棚里一顿翻腾。 还真翻出来不老少，这一天一夜，这些小鸡大概下了得有一百来个鸡蛋！ “这回好了，等鸡蛋攒多了，把受精蛋挑出来一些，咱就可以自己孵化小鸡了。”赵德厚脸上也带着笑意。 王建每个月都得给送来一些鸡蛋，让他们挑受精蛋孵鸡崽儿，现在他们自己就能孵化了。 “也不枉费咱花那么贵的价钱买种鸡回来。”赵德海同样高兴。 他们最高兴的还是养鸡场彻底走向正轨了。 鸡蛋放在木头箱子里，里面铺上满满的稻壳子。 用来预防鸡蛋磕碰。 母鸡开始下蛋后，赵德海几人再次重新规划了鸡棚，一半空间用来给它们自由活动和吃食，另一半空间铺上厚厚的稻壳子，用来给它们下蛋。 鸡比鸭子懂事，因为它不会乱下蛋，每次下蛋都会下在窝里。 鸭子就不会，只要它憋不住了，甚至都能下在水里。 李母现在最乐意干的事儿就是拎着小筐去鸡棚里面捡鸡蛋。 七百多只小母鸡一起下蛋的场景是壮观的。 看着每天成倍增长的鸡蛋，赵德海愁并快乐着。 他心里清楚，仅凭王建一个人，肯定吃不下这么多鸡蛋。 况且他手里不只有鸡蛋，还有那平均一只四五斤的肉食鸡，以及大豆油。 王建过来的时候也有些傻眼，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那小货车还真运不了这么多东西回去。 最后他忍痛放弃大豆油，只运回去一千斤鸡蛋，三千只冻好的肉食鸡。 以及赵丽娟几人做的成品裙子和包包。 马上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会买一些猪肉，这个时候家家都有油，豆油就显得不那么着急了。 剩下的肉食鸡还是有些多。 吴玉兰干脆把铺子关了，趁着还有一个来月过年，赶紧去人口密集的街道口卖鸡。 收拾好的肉食鸡在大冬天里冻的梆硬，也没有办法切开来卖。 于是吴玉兰干脆直接按只卖。 一只鸡四块钱。 每只白条鸡的重量都在四斤以上。 现在市场上活鸡的价格一斤是一块二。 她这平均一斤鸡肉都没到一块钱。 吴玉兰扯脖子一喊，很快就吸引了市场上很多人的注意力。 看着那收拾干净的白条鸡，众人的眼神都有些惊奇：“大姐，你这鸡咋这么便宜？不会有啥问题吧？” “大妹子这话说的，啥问题没有嗷！你就放心，咱家养鸡场就在师范学校附近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养鸡场瞅瞅，这都是咱家自己养的，所以价钱才这么便宜，而且咱这可是新品种的肉食鸡。”吴玉兰扯着脖子给围观的众人介绍。 “现在你去市场里买，活鸡一只都得一块二一斤了，那鸡毛，连屎带尿的都得算重量，而且你回家还得自己收拾，咱这都给你收拾干净儿的，你回家剁吧剁吧就能自己炖，多得劲儿！而且我这都是肉，内脏可是一点没有，你瞅瞅这里面收拾的多干净！”吴玉兰说着，拎起一只，给大家展示，鸡的胸腔里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一点内脏。 一个人拎起一只鸡在手里掂量两下。 这重量可不低啊！ “大姐，多大的都四块么？” “对！随便挑，随便选！只要你选好了，就四块！”吴玉兰站在一旁声音都带着豪气。 那人一听立马从里面扒拉出自己一早看到的肉食鸡。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只鸡可是这里面最大的！ “大姐！我要这个！”那人拎着肉食鸡的鸡爪子在吴玉兰眼前晃了晃。 “好嘞！大家想买的，尽量先把钱准备好，不然这鸡一放下，可就容易被人抢走了！”吴玉兰利索的收钱，朝众人喊道。 那人一听，立马拽紧了手里的鸡腿，她就说刚刚好像有人拽她的鸡！ “大姐，我回家尝尝，吃好了我还来！”那人笑嘻嘻的拎着鸡走了。 看到已经有人开始挑选了，众人都有些急了，万一大的被挑走了，他们不是就吃亏了么？ 吴玉兰也不管这些人怎么挑选。 眼睛来回巡视，生怕有人夹带私货，拎走了她的鸡。 “大娘！你还没给钱呢！”吴玉兰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一个老太太。 卖了这么多年货，她眼睛可尖着呢！ “我给了！”那老太太想要胡搅蛮缠。 吴玉兰眼睛一瞪：“你没给，还想把鸡藏棉袄里带走！我看的清楚着呢！” 看到周围人都朝她看来，大娘刚想闹，就听到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想起：“我说柱子她娘，你怎么还占便宜没够呢？人家这大冬天的出来卖货，就想赚个辛苦钱，你咋还偷人东西呢？小心人家一生气，再报警把你抓起来！”这人显然是认识这个偷鸡贼。 “有你什么事！”那被称柱子娘的脸色难看，却也放弃了刚刚的想法。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把手里的鸡塞给吴玉兰，转身就走了。 吴玉兰把鸡放回三轮车上，继续收钱。 刚刚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刚刚替她说话那个大娘被吴玉兰偷偷塞回五毛钱后，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一百四十八章李亮 赵德海这边也异常的顺利。 他是在罐头厂附近摆的摊儿。 这边都是工人，正好又赶上开工资这一天，看到工人下班，他吆喝的格外卖力：“白条鸡，收拾好的白条鸡，四块钱一只！先到先挑！不论大小，统统四块钱一只！” 他的声音很洪亮，立马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众人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赵德海卖力的介绍，很快就成交了第一单。 罐头厂的后勤主任李亮也下班了，听到赵德海的吆喝声，他朝这边走来。 看着冻的梆硬的白条鸡，他眼睛一亮。 这鸡挺肥啊！ 那鸡爪子上面都是厚厚的肉垫子。 和平时吃的家养鸡不太一样，家养鸡的鸡爪子是黑棕色的，并且上面只有一层皮包裹着，而这鸡的爪子居然是白色的，看上去就敦实。 哪怕是冻着的时候，都能给人一种肉嘟嘟的感觉。 “小兄弟，你这鸡不是家养的土鸡吧？”李亮看向赵德海。 “大哥有眼光，我这是新品种的肉食鸡，这鸡有个特点，骨架小，肉还多，你瞅瞅，这鸡屁股都全是肉，咱家养的土鸡可没这么肥。”赵德海一边收钱，一边给他介绍。 “我这都是自己家养鸡场养的，这可都是吃豆饼长大的鸡，那鸡肉老香了！这大鸡腿，你就吃吧，嘎嘎肥！” “你自己开的养鸡场？”李亮有些惊讶。 “四块，都是四块，随便挑。”赵德海没空搭理他，开口回答另一个询问价钱的人的问题。 李亮见此，也不打扰了，随便挑了一只鸡，付了钱就拎着回家了。 “哎呦，你怎么也买了只鸡回来。”李亮媳妇见到李亮手里拎着的鸡有些扶额。 “咋了？”李亮有些疑惑。 “我们厂门口今天也有卖这个鸡的，五块钱一只，我一看还挺肥，就也买了一只。”李亮媳妇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的鸡明显比李亮手里的大一圈。 “我这个四块。”李亮把手里的鸡递给媳妇。 “你这个小。”李亮媳妇都不用掂量就能看出来。 “我那差不多都是这么大的，今晚炖一只，咱尝尝看。”李亮开口道。 他心里有个想法，要是这鸡味道不错的话，他就想和厂长申请一下，收购一批，过年的时候当做年礼给工人发放。 也不知道那小伙子手里有没有那么多。 要知道他们罐头厂可是有两千多的员工了！ 一人一只，也得需要整整两千只！ 这价钱比他往年收的活鸡便宜那么多，要是味道也不错的话，他今年的采购就能省下来不少钱。 “行，今晚炖你这个小的。” “炖大的，多炖一会，要不咱妈咬不动。”李亮交代道。 “知道了！” 晚上看着饭桌上那用高压锅炖的软烂到脱骨的鸡肉。 李亮立马夹起一个鸡爪子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鸡爪子上的肉是真的多！ 而且这鸡肉炖的也太软烂了，只嗦了一下，肉立马就和骨头脱离开了。 “妈，你吃个鸡腿，这肉挺嫩的，我刚刚盛的时候，骨头都掉了。”李亮媳妇给婆婆夹了一个大鸡腿。 “我不吃，你吃，我咬不动。”老太太把鸡腿放在儿媳妇碗里。 李亮把另一个鸡爪子放在老妈碗里：“妈，这个你肯定能咬动，这鸡爪子都不用嚼，抿一口肉就下来了，你试试。” 老太太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小口。 一下子就把鸡爪子上面的皮扯掉了。 连带着骨头也被她拽下来了。 “哎呦！儿媳妇，你这鸡肉今天炖的咋这么烂糊。”老太太高兴了。 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后，又咬了一口。 李亮媳妇把碗里的鸡腿重新放回老太太碗里：“我就是按照以前的法子用高压锅炖的，可能是因为这鸡是新品种，所以才这么烂糊。” 李亮把鸡爪子吃完，又夹起一块鸡骨架。 骨架上那厚厚的一层鸡肉让人食欲大动。 他吃了一口，心里给了评价。 没有土鸡肉艮揪，肉有点发面，但是味道还行，是鸡肉味！ 看来明天一早得去找厂长了。 到时候去和那小子唠唠，看看他手里有没有这么多鸡。 “儿媳妇，这鸡肉真不错，等下回遇到再买两只回来冻着，咱留着过年吃！” “行！” ………… 第二天一早，李亮拎着那只昨天没炖的小鸡去找了厂长钱钟。 “真这么便宜？”钱钟有些迟疑。 “这么便宜不会有啥问题吧？” “不会，厂长，我昨天已经炖了一只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李亮保证道。 “怕您不放心，我还给拎过来一只，等中午让厨房给您炖了尝尝？” “行，这钱我出了，今天中午咱一起尝尝这鸡肉。”钱钟笑着开口。 嘴上说着给钱，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动没动。 “哪能用厂长您出钱啊，这钱我媳妇报销了！昨晚刚给我报的。”李亮在钱钟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咋可能不了解这人是啥样的，把这只鸡拿过来，他就没打算要钱。 “哈哈，你小子！” “那厂长，我先回去忙了。”李亮开口道。 “去吧。” 中午，厂里几个领导一起坐在饭桌上，尝了尝饭桌上的鸡肉。 除了口感有些不同外，也没吃出来啥不一样的。 吃过饭，钱钟让李亮先去接触看看。 李亮提前下班，来到大门口等赵德海。 不然等工人下班后，人家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果然一出来就看到赵德海在门口处，慢悠悠的摆着摊。 现在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呢。 赵德海根本不着急。 “小兄弟，咱俩唠唠？”李亮站在摊位前，看着赵德海。 赵德海仔细打量一圈，确定这人不是来找事的，他微微松了口气：“唠啥？” “这里不适合说话，咱要不去你养鸡场？” “你要干啥？”赵德海直勾勾的看着他。 “小兄弟，你别误会，我是罐头厂的后勤主任，想在你这采购一批白条鸡，当年礼发给工人。”李亮看到赵德海变了脸色，立马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让人误会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艾玛呀！整叉劈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找事儿的呢。” 一百四十九章罐头厂的大额订单 赵德海一拍脑门：“大哥，不好意思嗷，这事儿整的，你说说。” “哈哈，也怪我没说清楚，说的话让你误会了。”李亮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那话说的，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小兄弟，咱现在去你养鸡场聊聊，你看咋样？”李亮再次开口道：“你放心，你车上这些我包了，你帮我运到后厨去，然后咱俩去你养鸡场看看行不？” “行啊！那咋不行呢！”赵德海立马利索的收拾起来。 在李亮的带路下，把三轮车上那二百来只肉食鸡送去后厨。 这三轮车还是他前段时间买的呢，为的就是用来拉个货啥的，方便。 清点过后，一共230只鸡，让后厨给写了条子，李亮批好条子，带着他去会计处领钱。 “走吧，带我去你养鸡场瞅瞅。”李亮心心念念赵德海的养鸡场。 赵德海兜里揣着热乎的920块钱，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三轮车：“亮哥，上车！” 不知道的以为他开的是坦克呢。 李亮也没嫌弃，盘腿坐在三轮车上，赵德海怕他冷，还贴心的把盖肉食鸡的棉被翻了个面，给他盖着腿。 俩人一路上聊着天，倒也不冷场。 “亮哥，这就是我的养鸡场，我带你四处溜达溜达？”赵德海指着自己的养鸡棚。 “这个里面的是正在下蛋的母鸡，现在能下蛋的不多，也就900来只。”赵德海脸上有些小得意。 李亮也是没想到这自己弄的养鸡场规模还不小，就只是正在下蛋的鸡就有900来只：“哎呦！那是不老少。” “左边这个棚子里现在大约有将近一千七百来只，还有半个月就能吃肉了。”赵德海指着左边的那个棚子。 “右边这个里面的小一些，是半个月前刚孵化出来的……” 赵德海介绍的很详细，那可是罐头厂，有两千多人的大厂子！ 他要是真把李亮这人笼络住了，就自己这点东西，人家分分钟就消灭了。 李亮听到赵德海说，有一千七百来只鸡，半个月后就能出栏。 他眼睛一亮。 这要是真的，那他想要从这进年礼这事就有门！ 其实罐头厂根本不缺想要合作的厂子。 李亮作为后勤部主任，想要巴结讨好他从而获得罐头厂订单的人不在少数。 粮仓，油厂，屠宰厂这些大厂都是相互合作的。 这些大厂每年的年礼发放都很丰富。 一只鸡，两斤肉，一袋二十斤的大米，一袋二十斤的白面，以及三五斤鸡蛋。 李亮之所以主动找上赵德海，是因为前段时间钱钟缩减了今年发放年礼的开支。 开支缩减，东西还不能少。 李亮这段时间腿都跑细了，但是价格一直谈不下来。 钱钟那老蹬！根本就是掉钱眼儿里了！ 年年都得给他出点难题。 李亮思来想去，也只能在鸡上做手脚。 鸡小一些，肉瘦一些。 可是那土鸡，一只最少也是七八斤，他能咋整？ 所以昨天看到赵德海卖的那四五斤的白条鸡，他才那么高兴。 “你这还有鸡蛋？”李亮想起刚刚赵德海说的，他有个棚子里都是下蛋的鸡。 “嗯呢，有，还有豆油，我这些鸡都是喂豆饼的。”赵德海立马笑着道：“亮哥，我带你去瞅瞅豆油，我前段时间专门从鲁省弄回来的榨油机。” 李亮跟着赵德海把整个地方逛了个遍，顺便看了看赵德海的仓库。 看着里面收拾妥当冻好的白条鸡，以及收拾干净的鸡杂内脏和鸡蛋。 “你这些东西有证么？”李亮严肃的询问。 “有的，不管是豆油，还是养鸡场，我都办了证件下来的。”赵德海领着李亮进屋后，把周靖晨帮着他办的证件找出来递给他。 “亮哥，所有证件都在这了，你瞅瞅。” 李亮仔细翻看后，这才点了点头。 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毕竟是帮厂子采买，若是后期出了什么问题，他这后勤主任肯定是有责任的。 “那咱唠唠，德海兄弟，我打算一个月后，在你这采购一批鸡，大概有两千多只，你看你这有没有这么多？”李亮把手里的证明都放下，看着赵德海。 赵德海激动的脸都红了。 两千多只！ 那他这库存一下子就清差不多了啊！ “我一次性买这么多，你给我个最低价。”李亮原本平和的气质悄然间发生改变。 赵德海蛄蛹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总觉得气氛有些怪：“亮哥，三块八一只行不？” 李亮：“……” 看赵德海那坐立难安的样子，他总有一种自己朝瞎子抛媚眼的感觉。 这人还真是一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 李亮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再次恢复之前那平和的模样。 总觉得自己刚刚欺负人了…… “还能再便宜了不？”李亮也像老妈在市场上买菜那样砍价。 “三块七，最低价！” “行，那咱俩谈谈鸡蛋吧。要是批发的话，你那鸡蛋多少钱一斤卖？” 赵德海眼睛一亮。 立马报了价格…… 等送走李亮后。 赵德海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 心里美滋滋。 今天可是成交了一个大单。 不但鸡卖出去了，就连鸡蛋和豆油也都卖出去了！ 吴玉兰等人回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挺高兴。 这样他们明天就不用出去卖鸡了。 等先把给罐头厂的货交上去再看库存。 “老婆子，要不我明天出去卖烤串吧。”赵大山看着仓库里那些鸡肝和鸡心和鸡肠子。 这些内脏也攒了不少，还有半个月前的毛蛋，这些都得赶紧消化出去。 正好家里的烤炉都是现成的，直接就能烤了卖。 “鸡肝和鸡肠子留着，那俩卤着好吃，我再做一些实蛋，你去烤吧。”吴玉兰也不劝赵大山，他就是个闲不住的。 一闲下来就浑身刺痒。 “那也行。” 赵德海依旧躺在炕上在那美呢。 “这一单我就能回本一万一千块钱！哈哈哈！终于看到回头的大钱了！再看不着本钱，我就只能把裤衩子当了过日子了。”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你那裤衩子前后漏风，就剩俩带子挂着了，谁买去干啥？上吊用啊？” 赵德海：“……” 一百五十章再遇王博涛 李亮回去要编制采购计划和厂长审批备案。 才能来找赵德海签订采购合同。 五天后，李亮带着合同来找赵德海。 “26天后交货，能做到么？”李亮反复确认交货时间。 “能！”赵德海立马答应道。 “到时候你把货送过去，我们会抽查，等确定好没有问题后，才会结算付款，你这有问题么？”李亮再次询问。 “没有问题，亮哥，咱这不都有合同么？我之前也是在粮仓干过的，这些流程我都是知道的。” “那行，咱签合同吧。”李亮把手里的笔递给赵德海。 赵德海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以及‘厚海养鸡场’的公章。 合同签完后，赵德海蹬着三轮车把李亮送回家。 并且给他搬了三个大木头箱子。 一箱子鸡蛋，八只五斤多重的白条鸡，以及两桶用特定的铁皮小桶装着的大豆油。 李亮推辞过，实在是赵德海太过热情。 “亮哥，你作为后勤部主任，咋也得验验货啊。” 赵德海给的理由实在太冠冕堂皇，李亮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半个月后，肉食鸡出栏。 全家齐上阵开始杀鸡收拾。 总算是在交货前三天收拾出来了。 所有鸡都冻好，在交货这一天。 李亮从厂子里特批的货车过来拉货。 一切流程都走完后。 赵德海拿着合同和条子去结款了。 钱到手，一家子这才有心情采购年货。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了。 “老婆子，咱今年可得好好置办置办。”想到这一年的经历，赵大山心里特别感慨。 “这一年太不容易了。”吴玉兰也有些感慨。 幸得老天垂怜，她们全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妈，咱们过年在哪过？”赵德海开口询问。 “就在这边过吧，那边你二姐东西太多，实在是折腾不开。”吴玉兰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这边过年。 “妈，鸡和蛋不用买，咱家都有，周大哥说，鱼也不用买，他过两天送过来，猪肉也不用买，咱家那两头猪，都二百来斤了，我找了个杀猪师傅，后天去家里杀猪，到时候咱整个杀猪菜，左邻右舍都喊过来热闹热闹，那养鸡场开的时候，他们都随礼了。”赵德海躺在炕上嘟囔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吴玉兰：“……” 她随手拿起炕上的小被子给他盖上。 “这孩子是真长大了。”吴玉兰眼中带着欣慰。 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赵德海就完全蜕变成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模样。 “以前确实是我这当妈的忽略了孩子。” “行了，咱就别自我检讨了，小心让他听见，再嘚瑟起来。”赵大山调侃道。 “老婆子，这么一算咱们过年也不用买啥了，这鱼也有了，肉也有了，咱家炒好的花生瓜子也有，到时候买点糖块，再买点苹果橘子和冻梨。”赵大山开口。 “行，今年过年想吃啥咱都买！” “明天下午我回去准备东西，后天杀猪菜得切酸菜，还得在外面砌大锅。”吴玉兰心里盘算后天需要用的东西。 “行，我跟你一起回去整。” “德海，德海，醒醒，快回去睡吧，要是实在不爱动弹，你就去西屋和你爷一起睡。”吴玉兰摸了摸他的脑袋，把他叫醒了。 这么睡不舒服，踏踏实实躺被窝里睡能睡安稳。 “我去我爷那屋睡。”赵德海打着哈欠，就去了西屋。 他实在是懒得折腾了。 第二天下午，赵德海没啥事，就和老爸老妈一起回到纺织厂家属院。 在院子里砌上大锅灶，等明天用来烧水脱猪毛，炖杀猪菜。 “干妈！你回来啦！”周菁夏一进院子就看到吴玉兰。 她高兴的直接扑了过去。 “你啥时候回来的？”吴玉兰惊喜的询问。 自从周菁夏去上大学后，她就没见她了。 “昨天到家的，还想着您今天要是没过来，我就明天去早餐铺子看您和干爸呢。”周菁夏笑嘻嘻的挽着吴玉兰。 “回来的正是时候，咱明天杀猪，你带你奶奶吃杀猪菜。”吴玉兰嘱咐道。 “好嘞！干妈我给您带了好吃的回来，您等我去给您拿！”周菁夏说着，就朝门外跑去。 “你慢点，别跑摔了。” “不能！” “这孩子。”吴玉兰好笑，进屋。 屋里只有张大娘，李母以及王雪三个大人。 现在工厂都放假了。 赵丽娟和李春秀现在却忙的脚不沾地。 马上过年了，现在正是包包最好卖的时候。 吴瑾慧也放假了，在家闲着无聊，就天天都跟着赵丽娟和李春秀一起去卖包包。 三人穿着相同的棉袄，同款发型。 在摊位前一站，顿时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咋在这？”一道男声响起。 赵丽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脑子里瞬间想起这人是谁。 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想忘记都难。 赵丽娟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是你啊，你出来买东西啊？” 王博涛挑眉：“咋了？不想看见我啊？” 赵丽娟：“……这么明显么？” 王博涛被她逗笑了：“这么直接？” 赵丽娟抿了抿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博涛。” “你好。”赵丽娟不是很想做自我介绍，主要是怕他打击报复。 “赵丽娟同志，不用这么记仇吧？上次的事儿不是都翻篇了么？”王博涛哭笑不得。 他一个被菜刀挟持的人都没说啥，咋就让她有这么大的防备了呢。 “你这好几个月咋都没去那边摆摊了？怕被报复？”王博涛说的那是相当直接。 赵丽娟也同样直接：“你们人太多。” 王博涛：“……我们就是求财，而且我们那都是有正规手续的，要不是那天你那个朋友抽风，我们也不会动手。” 赵丽娟：“……” “呦，你咋在这？”王博涛一转眼就看到了吴瑾慧。 赵丽娟下意识就把吴瑾慧拉到自己身后：“这事儿和她没关系。” 吴瑾慧哭笑不得，开口喊了一声：“博涛哥。” 赵丽娟：“？？？” 一百五十一章租铺子 赵丽娟一头雾水。 啥意思？ 这俩人认识？ 那之前吴瑾慧咋还帮她报警呢？ 吴瑾慧笑着和赵丽娟介绍：“博涛哥是我爸同事的儿子，前段时间我爸带我们去他家做客才认识的。” 赵丽娟好奇的小眼神儿在俩人身上蛐蛐：“相亲啊？” 吴瑾慧：“……” 她微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咋样？”看到吴瑾慧那模样，赵丽娟八卦的小眼神立马亮了。 就连一旁正看摊的李春秀都停下手，故作不经意的往俩人跟前凑了凑。 “没咋样，都哥们。”吴瑾慧说的相当豪爽。 赵丽娟：“……没咋样你脸红啥？” 吴瑾慧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小脸蛋儿：“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是冻的？” 赵丽娟：“……有。” 王博涛站在一旁，看着三个笑闹的姑娘，有些无奈。 这么晾着他好么？ 好在吴瑾慧想起他这个外人了：“博涛哥，你这是来溜达？” “嗯，出来逛逛，你们卖的咋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赵丽娟的错觉，她总觉得王博涛和吴瑾慧说话时，温柔了不老少。 “我们刚来，还没开张呢，你要不要瞅瞅，给阿姨买一个回去？”吴瑾慧开玩笑道。 “也行，正好过年了，给我妈整一个回去。” “博涛哥，你快过来瞅瞅，我这还有不少没摆上来的呢！”吴瑾慧的声音立马热情起来。 她朝着站在摊子外面的王博涛招手。 就连刚刚还有些防备的赵丽娟此时看向他也一脸热情。 王博涛：“……” 刚刚这俩人可不是这样的。 “博涛哥，你信我，这包包别的地方可没有，这可是我姐妹儿自己做出来的！”吴瑾慧细心的给王博涛介绍着。 “阿姨应该喜欢这种款式的，这样小巧精致的手提包，她一定会喜欢的。”吴瑾慧翻找出一个精致的手提包，上面是她用暗金色绘制的大朵牡丹。 这料子是王建帮她批发回来的牛皮料子制作出来的。 “或者这种，博文哥，这可是用兔皮做出来的，你摸摸，软和不？这也就是遇到你了，一般人我们都不会拿出来的！”吴瑾慧暗戳戳的给他戴高帽。 王博涛好笑：“是因为你们摆摊，这样的好料子，卖不上啥价吧？” “博涛哥，这就没意思了嗷，我们这些包大部分都是定出去的，人家一会就会过来拿的，这几个款式是新的，我们刚做出来，打算一会给她们瞅瞅的，要不是认识你，我可不会先给你看。”吴瑾慧语气里有些小得意。 “那行，谢谢妹子想着我了，你说个价吧，这俩我都要了。”王博涛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 吴瑾慧眼睛一亮，立马又掏出来三个包包：“博涛哥，你着啥急，我这还有呢，哪能这么快就定下来，你再瞅瞅，万一有更喜欢的呢？你放心，就咱俩这关系，我肯定给你打折！” 王博涛好笑，他俩啥关系？ 不是一见到他就翻白眼，觉得他不是好人的时候了？ “那你给我推荐一下？”王博涛从善如流。 “行！就冲你请我吃的那两顿烤肉，我都不带坑你的！”吴瑾慧笑容明媚，眼睛里带着小算计。 却丝毫不让人反感，甚至会觉得可爱。 “呵呵，行，那我要三个，你帮我选。”王博涛笑意明显。 “二姐，你说他是不是……嗯？”李春秀偷偷捅咕了一下赵丽娟。 赵丽娟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嗯，他现在有点像大灰狼。” 王博涛：“……” 你们要不要再大点声？ 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认真翻找包包的吴瑾慧。 嗯，她没听见。 王博涛松了口气。 “赵丽娟同志，我们谈谈？”王博涛转头看向赵丽娟，怕她再说出啥不该说的，让吴瑾慧听到。 “啊？”赵丽娟不解，谈什么？ “是这样，咱们之前有些误会，我前段时间想找你，但一直没有机会。” 王博涛说完，吴瑾慧‘唰’的一下抬起头，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你要干啥？” 王博涛：“……我就是想问问她，租不租铺子。” 赵丽娟：“啥？” 王博涛：“我之前就关注过你卖的那些服装了，你做的衣服很新颖，而且还很好卖，之前你摆摊的那条街上我有一些铺子，想要租出去，聚拢一些人气，你这些东西摆地摊卖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不如整个铺子，挂在里面卖，你说呢？” “若是你在那边租了铺子，晚上也可以在外面随意摆摊，我们不但不会收你的摊位费，你有啥问题也都可以找我，我会替你解决。” 吴瑾慧放心了，这些事情不用她管。 她继续低头翻找包包。 赵丽娟眼睛亮了起来：“你那铺子多大的？” 她早就在考虑想要弄个铺子了。 只是现在的房子实在是太难买了，她也想过租一个，一直租不到合适的铺面。 “二十平，六十平，八十平的都有。”王博涛想了一下，那条街上大半的铺子几乎都是他的。 “这么多？”赵丽娟羡慕了。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让她心塞。 “嗯，你要是想租，可以去看看地段，挑一个合适的。”王博涛开口道。 他那条街上的铺子也不是谁都能租的。 这段时间他找了几个摆摊卖的好的人，等客流量大起来，那条街才能有更多的人过去。 “那明天可以不？我今天和顾客定好了，她们一会过来取货。” “二姐，你去瞅铺子吧，我在这看着就行。”李春秀连忙开口道。 看出赵丽娟的犹豫，吴瑾慧开口道：“娟姐你去嘛，我在这帮春秀。” “你和我二姐一起去，我自己在这就行，你和她去顺便给她出出主意。”李春秀再次开口。 让二姐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走，她咋可能放心。 吴瑾慧和这人认识，而且俩人家里也都认识，她跟着去肯定不会有啥问题的。 “对，你和我去。”赵丽娟也开口道。 王博涛对吴瑾慧不同，她带着慧慧可以讲价~ “那好吧~”吴瑾慧心里美滋滋，瞅瞅她这魅力，丽娟姐走哪都得带着她~ 一百五十二章租铺子2 吴瑾慧把挑好的三个包包递给王博涛：“你瞅瞅，咋样？” 王博涛点头：“挺好,多少钱？” “正常我们卖都是一个四十，咱都认识，这三个你给100吧。”吴瑾慧拉住想要说话的赵丽娟，开口道。 之前王博涛把赵丽娟脸都打肿了不说，丽娟姐还给他十块钱呢，坑他点不过分吧？ 王博涛像是没看到俩人的小动作，他利索的从兜里掏钱递给吴瑾慧：“你数数。” 吴瑾慧直接把钱递给李春秀：“博涛哥真大气，不用数，我还能信不着你啊！我这就给你装起来。” 她说着连忙把包包装起来，递给王博涛：“咱走吧？” “行！” 看到王博涛走了，吴瑾慧小声和李春秀嘟囔：“数一下钱。” 李春秀：“知道了！” 赵丽娟：“……” 三人来到之前打架的那条街上。 “这一排都是，你挨个挑。”王博涛说的那是相当大气。 赵丽娟羡慕的心里直冒泡泡。 这也太馋人了。 早晚她也要整上一条街！ 最终，俩人租了一个80平的铺子。 铺里有单独的小房间，可以用来住人和放东西。 前面有50平左右的空间，装修一下，可以摆放衣服和包包。 “博涛哥，咱得签合同，别到时候我们装修好了，你又不租了，那我们这损失可就大了。”吴瑾慧打量着这铺子，得重新收拾一下。 “行，一个月15，你们要是装修的话，那就第一个月不收你们费用，咱一会写合同，签字？” “行！”赵丽娟痛快的点头，这租金还真不贵。 “签5年的？” “行！” 俩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一份新鲜出炉的合同上，就写上了俩人的名字。 “这是钥匙，一共三把，都在这了，以后有啥事就去这条街最里面那个铺子喊我，我一般都在那边。”王博涛交代道。 “行，谢谢王博涛同志了，等我有时间请你吃饭。”赵丽娟客气的说道。 “行，有时间再说，你回去忙吧。”王博涛说完就看着吴瑾慧：“你呢？回家不？” 吴瑾慧摇头：“不回，我去帮丽娟姐卖货。” “这大冷天的，我请你喝羊汤暖和暖和咋样？”王博涛循循善诱。 吴瑾慧有些心动。 “去吧，我们今天就卖一上午，下午就回去了，你有空再过来，我们最近都在那边摆摊。”赵丽娟也劝道。 “那行，那我明天上午再过来找你玩。”吴瑾慧高兴了。 “明天不行。我家明天杀猪，你明天来我家，我请你吃杀猪菜。”赵丽娟突然想起自家明天杀猪。 “王博涛同志要是没事也一起去吧。”赵丽娟对王博涛发出邀请。 “行，那我明天就带着他一起过去。”吴瑾慧立马替王博涛答应下来。 以后赵丽娟要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和王博涛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那就打扰了。” “这有啥，我明天在家等你们过来。” 王博涛和赵丽娟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吴瑾慧离开了。 赵丽娟拿着合同，高高兴兴的回去找李春秀了。 她过去的时候，李春秀正在和顾客介绍包包。 俩人忙活到中午，把顾客预定好的包都交货后，这才收拾东西往家走。 “春秀，你找王建订的那两台洗衣机和冰箱他说啥时候能送来不？”回去的路上，赵丽娟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她们两个手里没有票，之前想买却没有渠道。 还是赵德海给了李春秀灵感，她这才想起可以去找王建问问看。 “他上次来的时候说了，得等到年后，他去港市进货，然后去沪市卖，来咱们这拿货的时候给捎过来。”李春秀如同说绕口令的说着这段话。 赵丽娟：“行。” 王建是真的厉害，小小的年纪，就天南海北的到处跑，每个城市都有他认识的人。 好像就没有他整不来的东西一样。 赚钱是真的赚钱，辛苦也是真的辛苦。 “春秀，以后你和刘婷去看铺子咋样？我这个工作现在还不能卖，要是卖了，咱以后进布料就费劲了。”她现在是纺织厂的员工，买布料方便。 “那妈那边咋整？”李春秀有些犹豫，婆婆那边的早餐店也忙不开啊。 “秋婶子前段时间不是把工作给她儿媳妇了吗，晚点和妈商量商量，去问问秋婶子能不能去帮妈干活。”赵丽娟略一思索，就想起邻居张秋了。 “行，明天我和妈说。”李春秀点头。 “我说吧，等明天我和你说。”赵丽娟想了想，开口道。 一进屋就看到周菁夏抱着吴玉兰在撒娇。 炕上摆着一堆东西。 看到她俩，她立马笑着扑了过来：“二姐，三嫂，想我没？” 赵丽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想你啦，我还给你做了好几套衣服呢，一会你试试，不合身二姐给你改。” “二姐，你咋那么好呢~我最稀罕你了！”周菁夏抱着赵丽娟的腰，赖在她身上不想起来。 李春秀也学着周菁夏的样子，伸手抱着赵丽娟：“二姐~你咋那么好呢~我最稀罕你了~” “三嫂！”周菁夏娇嗔。 “哈哈哈。” “都是大姑娘了，都上大学了，还这么能撒娇。”张大娘看着周菁夏，语气里都是宠溺。 “干妈，三嫂欺负我，今晚的好吃的，不给她吃。”周菁夏立马告状。 “行，不给她吃。”吴玉兰也笑着应和。 “三嫂，我们今天吃火锅哦~我特意从京都扛回来两口铜锅呢！还有北京烤鸭，还有巧克力，还有……” 她这边正掰着手指头数了，李春秀立马上前讨好：“我错了，夏夏，你这路辛苦坏了吧，快，三嫂给你捏捏。” 众人笑闹一团。 赵丽娟在屋里找了一圈，有些好奇：“我爸呢？” 她爸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很少自由活动。 “我让他回去拿鸡肠，买羊肉去了。” “咱今晚吃羊肉火锅，好好热闹热闹闹，一会你们跟我切酸菜，留着明天整杀猪菜用。” “一会我和春秀就去切，对了妈，我今天租了个铺子，想让春秀和刘婷过去买服装。”赵丽娟原本想着要是今天老妈没回来，她就明天再和老妈说。 一百五十三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行，那我再找个人。”吴玉兰点头。 服装店开起来，三儿媳肯定得去看店。 这事儿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妈， 我给你想了个人。”赵丽娟笑着开口道。 “秋婶子，她前段时间把工作给儿媳妇了，现在正在家闲着呢，要不要去问问看？” 吴玉兰有些诧异：“你秋婶儿把工作给儿媳妇了？啥时候的事儿？” “两三个月了吧？我也是才知道的。”赵丽娟说着，示意老妈看张大娘。 张大娘点头：“给葛平媳妇了，她现在在家待着没啥事，估计能干。” 吴玉兰起身：“那我去问问她。” 吴玉兰去了隔壁张秋家里。 赵丽娟和李春秀则是带着周菁夏去切酸菜，准备明天杀猪菜。 明天要来的人不少，她们至少得切两大盆酸菜。 赵大山带着东西回来后，把赵铁根推进屋。 这才和赵德海俩人去外面砌灶台去了。 刚刚赵大山回去拿鸡肠的时候，特意去找的俩人，李父顺道回家喊李大满去了，一会过来。 又去拿了不少鸡肝和鸡心。 晚上把鸡肝卤上，鸡心用孜然干辣椒一炒，当下酒菜吃。 赵铁根不想过来，家里还有人看电视呢。 人家钱都交了，咋能提前关门呢。 张老头再三保证，自己肯定会看明白的，赵铁根这才不放心的和儿子走了。 吴玉兰来到隔壁张秋家里。 张秋此时在家看着小孙子：“你今天咋有空过来了？” “明天家里杀猪，喊你过去吃杀猪菜，明天你家里人都过去哈，”吴玉兰坐在炕边。 “你家德海昨晚就过来通知过了，说吧，还有啥事？”张秋好笑。 “我听丽娟说，你工作转给葛平媳妇了？”吴玉兰开口问道。 “嗯，转给她了。”提起这事，张秋脸上的笑意淡了。 “咋了这是？”吴玉兰一见张秋的反应，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分家了。”张秋叹了口气。 “啥？咋突然之间分家了呢？”吴玉兰惊讶。 “前段时间我家葛乐不是回来了么，张有望过来闹了一次，老二媳妇那天有事回娘家了，回来之后听说这事，就吵吵着要分家，说是葛乐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姑娘回娘家不像话，我一气之下就给她们分了，老大分钱，我工作给了老二媳妇，以后我和老葛就自己过，他们两个每个月一家给我们5块钱养老。”张秋神色淡淡的，提起这事，脸上没啥特别的表情。 吴玉兰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上辈子葛乐死了，张秋两口子要把两个孩子接过来养，葛平媳妇不同意，也闹过分家。 葛平气的要离婚，张秋看不过去，也分了家，但是工作并没有给出去。 老两口带着葛乐的两个孩子自己过。 葛安媳妇每个月都帮衬老两口，直到两口子岁数大了，她又把老两口接回去养老，还把俩孩子供上了大学。 那俩孩子也知道感恩，赚钱后，葛安两个儿子结婚的时候，俩孩子一人给买了一套房子。 还把老两口接去外省养老了。 葛安媳妇没事就念叨，天天变着法的要把老两口骗回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做的都做了，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了。”吴玉兰劝了一句。 “嗯，我就这么大能耐，也都成家立业了，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了。”张秋苦笑道。 “我还有个事儿找你。”吴玉兰见气氛不对，转移了话题。 “我就知道你有事儿，不然你这大忙人肯定不带来的。”张秋扯着嘴角笑了笑。 “丽娟和春秀合伙开店，我那早餐铺子就缺个人帮手，我想着让你去帮帮我。”吴玉兰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早上五点过去，中午十二点以后就没事了，一个月三十，咋样？去不？” “去！肯定去！我还想着最近找点啥活干呢，你这就送上门来了。”张秋立马应了。 “那行，等年后开门儿的时候，我来喊你。” “行！” 吴玉兰回家的时候赵丽娟几个正在切酸菜。 李母在屋里看着两个孩子。 王雪和张大娘在干活。 赵大山带着俩小子砌灶台。 看到她回来，赵大山笑着道：“我还买了一根羊蝎子，一会你炖一下，放在羊肉锅里当锅底。” “行，我先去把鸡肝和鸡肠卤一些出来，明天吃。” “干妈，我都洗干净了，你直接做就行。”周靖晨端着清洗好的鸡肝和鸡肠，放进厨房。 “靖晨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今天下午我休息，晚上去值班。”周靖晨解释道。 “正好明天咱家杀猪，你白天回去睡觉，中午过来吃杀猪菜。”吴玉兰笑道。 “好嘞！” 吴玉兰进屋把鸡肝和鸡肠下锅卤上。 这个留着明天给他们下酒。 她还留了一些鸡肠，晚上涮火锅吃。 把羊蝎子用萝卜炖上，晚上用来当火锅底料。 现在川火锅的底料还没传遍全国，就只能吃羊汤锅了。 “老婆子，我买了一些芝麻酱还把家里你弄的韭花酱和腐乳拿过来了，你一会调酱用。”赵大山进屋，对厨房的吴玉兰说道。 葱和香菜家里有，西屋地上的木头箱子里每年冬天都会种一些，不过种的不多，就是做菜的时候借个味儿。 “行，我再炸点辣椒油。” 羊肉买回来就放在外面冻着，只冻了半个小时，就已经成型了。 现在是最好切的时候，肉还没有完全冻透，一刀下去，薄薄的肉片就会卷在一起。 木炭着起来，赵大山把木炭顺着中间的通道放进底部。 把炖好的羊蝎子连同羊汤一起倒进锅中。 等水开时，把切好的肉片放进锅里，滚烫的羊汤片刻就会把肉片烫熟。 烫熟的肉片沾上调好的麻酱。 香的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妈，这也太好吃了！”赵德海给手里的羊蝎子吹气，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感谢你小妹吧，要不是她这千里迢迢拎俩锅回来，你都没这机会吃上。” 一百五十四章杀猪 “夏夏，等我明天过来给你拎两只鸡，你回家炖着吃。”赵德海说的很大气。 “可拉倒吧，干妈说你都要穷的当裤衩子了，还在这装大方。”周靖晨好笑。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咋也不差这两只，夏夏好不容易回来，我砸锅卖铁也得让我妹子吃饱了。”赵德海说的那叫一个豪气干云。 周菁夏：“……四哥，你这还是不想让我吃，两只就能给你吃的砸锅卖铁。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别搭理他，等哪天二姐带你去他仓库拿，咱们给他搬空了，让他欠儿。”赵丽娟给周菁夏夹了一大块羊蝎子。 “谢谢二姐，二姐最好了。”周菁夏对着赵丽娟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小孩子这桌氛围不错。 大人那桌更是热络。 几口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三家大人互相吹捧着别人家的孩子。 赵德厚和李大满被夸的脸蛋子红红的。 好在周靖晨有先见之明，没和他们在一个饭桌上。 逃过一劫的周靖晨给赵丽娟夹了一块羊蝎子，被赵丽娟踩了一脚，又瞪了一眼。 李春秀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周菁夏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瞪着大大的眼睛，刚要说话。 李春秀立马给她夹了一筷子羊肉片：“夏夏，吃肉。” 周菁夏看着李春秀：“三嫂……” 李春秀叹气：“唉……” 周菁夏：“……” 她家大哥那头猪会拱白菜了？！ 铁树也能开花了？！ “三嫂，啥时候的事儿啊？”周菁夏小声和李春秀询问。 “没多长时间，也就半个月前？”李春秀有些不确定，反正她感觉出来不对的时候就是在半个月前。 “干爸干妈知道不？” “不知道，他俩谁都没说。”李春秀摇头。 周菁夏皱眉，看向周靖晨，眼里带着不赞同，那眼神仿佛在看渣男一般。 周靖晨：“……”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哥说了也不算呢？ ε=(′ο｀*)))唉！ 赵丽娟也听到俩人的嘀咕了，她完全当做没听见。 前段时间家里都忙成啥样了，哪有时间说这些事儿。 等哪天不忙的时候再说吧。 王雪天天在这边干活，早就看出这俩人之间的猫腻了，还是她提醒的李春秀。 一桌子人，只有赵德海跟个二傻子似的，一心盯着锅里的肉，根本没空想其他的。 酒足饭饱后，周靖晨带着有些醉意的张大娘回家了。 吴玉兰和赵大山今晚住在这边。 东屋炕上，吴玉兰，李母，赵丽娟，王雪四人并排躺着。 西屋，赵大山，赵铁根，赵德海躺在大炕上。 李父和李大满躺在小炕上。 呼噜声震天响。 清早，吴玉兰打着哈欠起来洗脸。 赵大山不解：“咋没睡好？” 吴玉兰：“你们那屋打呼噜放屁，磨牙嘎巴嘴，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搁那放交响乐呢。” 赵大山：“……” 哪有那么夸张…… 中间隔了一个厨房，还能听这么清楚？ “快洗脸吧，今天可别喝那么多了。”吴玉兰嘱咐道。 “行，我控制点。”赵大山嘴上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等一会老邻居们过来，他就控制不了了。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属八哥的，就长了一张好嘴。” 赵大山沉默，他听不见。 一年到头，就这两天能随便喝，老婆子没空管他，他还不敞开了喝？ “昨天张大娘偷偷和我说，丽娟和靖晨她俩好像处对象了。”吴玉兰四处看看，确定这边没人后，她小声和赵大山嘟囔道。 “啥！？”赵大山猛地把脸转过去看向吴玉兰，脸上的水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地上。 “你小点声！”吴玉兰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 “张大娘说时间不长，应该是咱们前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说。”吴玉兰分析道。 “我估计过两天丽娟就能和咱们说。” 赵大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吴玉兰又拍了他一巴掌：“靖晨的人品在那摆着呢，你有啥不满意的？再说靖晨稀罕丽娟你不是早都知道了么？你不高兴啥呢？” “这不一样！”赵大山嘟囔了一句。 “有啥不一样的，你就是没想明白。”吴玉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反正作为亲妈，她觉得挺好。 周靖晨人品绝对过关，再加上家里人口简单，张大娘对丽娟，那也是当亲孙女一样稀罕的。 而且离家这么近，丽娟嫁过去也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不管咋说，只要姑娘满意就行。 吴玉兰哼着小曲走了。 赵大山沉默的洗完脸，一抬头就看到周靖晨朝院子里走来：“干爸，起来啦。” 赵大山：“……下班了？” “嗯，刚下班，过来瞅瞅有啥能用得上我的不。”周靖晨朝赵大山笑道。 赵大山有些别扭：“没有，家里这么多人呢，你值一宿班，赶紧回去睡会。” “没事儿，干爸，我都习惯了，不累。”周靖晨脸上带着笑。 “啥不累，赶紧回去歇着，等中午再过来！”赵丽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周靖晨，立马开口道。 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这不寻思过来帮帮忙么。” “家里这么多人，哪就缺你一个了，赶紧回去睡觉。” “好。”周靖晨有些无奈。 “干爸，那我回去了，要是忙不过来，就让德海去喊我。”周靖晨和赵大山打了声招呼。 赵大山：“……” 他还以为自己刚刚隐身了呢。 这俩人这么自动的就把他忽略了。 “回吧。” 看到周靖晨走了，赵丽娟也干脆利落的转身进屋。 徒留赵大山心里不是滋味的站在那里。 众人刚洗漱好，杀猪的师傅就过来了。 一群大老爷们去后院帮着杀猪。 前屋传来大猪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听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杀猪呢。”周菁夏捂着耳朵。 “我也是头一次听。”赵丽娟也点头道。 “这猪叫的也太惨了。”李春秀也捂着耳朵。 几个女孩儿躲在前院不敢过去。 直到后院的声音渐渐平息。 几个男人把已经没有气息的猪扛到前院。 赵大山和李父俩人一起用烧好的热水烫猪毛。 不一会，后院再次响起猪的嚎叫声。 一百五十五章赵德宇回来了 今天家里这两只猪要都杀了。 现在是冬天，猪肉冻上能放到开春呢！ 自家的猪，他们送一些给家里的亲戚，剩下的留着冻上慢慢吃。 猪的惨叫声把周围的邻居都引了过来。 张翠花和张秋赶紧过来帮忙。 王富贵和葛安江也帮着赵大山秃噜猪毛。 吴玉兰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几人道：“沙肝给我看住啦，我得留着盐焗。” “行，嫂子，你放心，沙肝谁也不能动！”王富贵笑着应道。 吴玉兰这才心满意足的进屋了。 她家丽娟最爱吃盐焗沙肝了，自家猪，她怎么也得留着给大姑娘吃！ 吴玉兰完全没想起来，这辈子的赵丽娟还没吃到过盐焗沙肝。 猪毛秃噜干净后，杀猪师傅过来分解猪肉。 吴玉兰把分解好的猪肉，端了一盆进屋。 清洗过后，放上调味料开始焯水。 另一个锅里一大早上就把酸菜炖到锅里了。 赵大山几人过去收拾另一只猪。 等内脏都放在盆里。王富贵立马上里面扒拉，把沙肝扒拉出来，放在一个单独的小盆里。 赵德海有些好奇：“这玩意儿就是沙肝啊？” “对，这个就是沙肝，我以前吃过，扔在灶火里，像烤地瓜那样烤出来，烤抽吧后撒上盐，咬一口老香了。”王富贵说着，有些流口水。 “我都没吃过了，一会试试。”赵德海也有些流口水。 “你妈说得留着，她要用盐……干啥来着，反正你妈说了，得留着。”王富贵没想起来，吴玉兰说的盐焗，想了一会，果断放弃了。 赵德海：“……” 赵大山和葛安江拎着猪肠子，带着草木灰和粗盐去雪地里洗肠子去了。 王富贵把装沙肝的小盆递给赵德海：“给你妈送屋去。” 然后就带着李父等人端着分解好的猪肉进了仓房。 把猪肉用绳子穿好，挂在仓房的房梁上冻着。 这样不怕被耗子咬到。 热乎的猪血搅拌之后放上食盐，葱姜蒜，十三香，猪大油，再盛一些提前炖好的高汤进去搅拌。 等赵大山俩人把肠子搓好，又用水投洗干净，肠子上的油脂去除干净后，才开始灌血肠。 把肠子一端用棉绳系好，另一端用漏斗往里面灌搅拌好的猪血。 灌到九成满再次用棉线扎紧。 中间用棉绳分成几个小段，下锅煮，七八分钟后，用针在上面扎两下，只要不滋滋冒血就可以了。 吴玉兰用小锅，把沙肝猪肝和昨晚剩的一些鸡肝都盐焗了。 这东西也没啥技术含量。 就把粗盐倒在锅里，然后放上八角桂皮香叶这些东西，等盐热了，盛出来一些，把沙肝啥的倒锅里，再把盛出来的食盐倒进去，盖上盖子闷着就行了。 赵芹领着三个小萝卜头过来了。 陈光远一见到赵丽娟立马就扑了上去：“姑姑，我都想你了~” 赵丽娟笑着把他抱起来：“那你咋才来？” “奶奶在家里忙，没时间带我过来。”陈光远撅着小嘴，搂着赵丽娟的脖子。 赵丽娟把他抱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就吃一颗，剩下的装好留着以后吃，今天有猪肉，咱们留着肚子吃猪肉。” “姑姑，奶奶说，我有小妹妹了，我能把糖给小妹妹吃不？”陈光远一脸希冀。 “不能，妹妹还小呢，现在只能喝奶，不能吃糖，不然会坏肚子的，记住了没？”赵丽娟连忙叮嘱。 “我知道啦！”陈光远听话的点头。 “哥哥，哥哥！妹妹！妹妹！”东屋，陈晨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陈光远立马看向赵丽娟：“姑姑！” “去看妹妹吧。”赵丽娟好笑。 她大姑一天到晚在几个孩子耳边念叨孙女妹妹的，惹得几个孩子也惦记着妹妹。 赵芹一进东屋就把陈晨放到炕上，手在炕上热乎了好一会，确定不凉了，这才抱起小清如。 看到侄孙女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赵芹稀罕的不得了。 “大姐，咋就你自己过来了，我姐夫和仨侄子侄媳妇呢？”吴玉兰皱眉，都提前通知了，咋还不过来。 “你姐夫大伯没了，他们过去帮忙了。”赵芹抱着小清如，声音淡淡的。 吴玉兰脑子里慢慢有了一点印象。 实在是时间太长了，有些事情她压根就想不起来。 “那你不去合适么？” “有啥不合适的？我能让老葛带着孩子去就不错了。”赵芹翻了个白眼。 那群人见钱眼开，当年老葛爸妈没了的时候，他们居然想要强占老家的房子， 要不是她泼辣，那房子可能真就被占了！ “你赶紧去做饭去。瞎操心。”赵芹翻了个白眼。 吴玉兰：“……” 吴玉兰出去干活了，留下赵芹和李母在屋里看孩子。 “妈，咱家干啥呢，咋这么多人？”许久不见的赵德宇推门进来，好奇的东张西望。 “妈，咱家哪来这么多猪肉？” 吴玉兰：“你回来干啥？” 赵德宇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妈，看您说的，这不是我家么，马上过年了，我回来看看你和爸。” “空俩爪子回来的？”吴玉兰没好气。 赵德宇：“……” 他以前不也是空手回来么? “妈，咱家干啥呢，咋这么热闹。”赵德宇转移话题。 吴玉兰沉默。 “妈，妈，妈？”赵德宇连着喊了好几声。 吴玉兰不想搭理他。 “妈，你这个月没去拿我半个月的工资，我给你送回来了。赵德宇从兜里拿出48块钱递给吴玉兰。” 他因为张芳的事，现在已经降了一级，又变回了车间副主任。 吴玉兰利索的把钱收了，这才好心情的回了他一句：“老四几个养的猪，今天杀吃肉。” 赵德宇噘嘴：“咱家啥时候养的，我都不知道，杀猪咋没喊我呢。” 吴玉兰无语：“老四看见你都不烦别人，还能喊你回来吃猪肉？你想啥了？”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赵德宇：“……” 一百五十六章赵德宇要二婚 “妈，我回来是想和你说个事儿……”赵德宇贼兮兮的瞅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吴玉兰：“……一看就没好事。” 赵德宇有些扭捏：“妈，我……我想再婚。” 吴玉兰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啥玩意？” 赵德宇脸有些红：“那个，妈，我想结婚。” “女方是谁？” 赵德宇：“……宋兴旺他前妻。” “你说谁？！！！”吴玉兰只觉得自己脑壳疼。 “就是张芳那个姘头……的老婆。” 吴玉兰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宋兴旺睡了你老婆，你反过来还要给他养儿子，是这意思不？” “妈，小芳是无辜的……她……”赵德宇急忙想要解释。 吴玉兰：“……小芳?” “……嗯，她叫李芳。” 太棒了，刚送走一个张芳，又来一个李芳。 “丽娟，把你爸喊回来，你过来看锅！”吴玉兰朝外面的赵丽娟喊了一声。 拉着赵德宇进了西屋。 今天家里人多，她不想光屁股拉磨，转圈的丢人。 她盘腿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等赵大山过来。 赵德宇忐忑的想要坐下。 “站好了！”吴玉兰瞪着他。 赵德宇老老实实站好。 可能是挨了几次揍的缘故，赵德宇现在对吴玉兰有了惧意。 赵大山推门进屋，就看到屋里的赵德宇。 他有些诧异：“你咋回来了？” “……爸。”赵德宇缩了缩脖子。 “你儿子想二婚，来通知咱们一声。”吴玉兰冷笑。 “二婚？”赵大山诧异。 “女方是宋兴旺的老婆。”吴玉兰觉得荒谬极了。 赵大山坐在炕边：“说清楚。” 赵德宇抿了抿嘴，开始述说。 李芳去赵德宇的单位闹了两次，厂里给赵德宇处分，把他降回副主任。 起初赵德宇特别生气。 直到有一天下大雨，下班的时候往家走，看到李芳抱着儿子往医院跑。 那一刻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对孩子的执念让他居然动了那么点恻隐之心。 赵德宇伸手抱过包裹严实的孩子，给俩人送去了医院。 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放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李芳看着躺在床上正在输液的儿子，心里松了口气，想要回头感谢赵德宇。 发现他已经走了，凳子上放着已经湿了的外套。 就这样，俩人产生了交集。 等儿子病好后，李芳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去家属院找赵德宇表示感谢。 一进屋看到猪窝一样的房间。 李芳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动手给他收拾起来。 赵德宇看着李芳突然就有些冲动。 其实这个时候，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报复。 报复宋兴旺……也报复李芳。 他出去买了两个下酒菜，又买了一些酒。 李芳可能是压抑太久了，也没怎么用赵德宇劝，那酒就和水一样，灌进嘴里。 不一会就把自己喝多了。 酒壮怂人胆，赵德宇借着酒劲儿，就和李芳发生了关系。 酒醒后，李芳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默默的走了。 赵德宇的设想中的痛哭流涕，或者歇斯底里的怒骂一样都没发生。 他松了口气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按时上下班，回家没事就喝点小酒，醉了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天的事情是他喝醉后做的梦。 李芳也如同消失了一般，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出现过。 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他回家的路上，李芳惨白着一张脸，她儿子搀扶着她，慢慢的走着。 俩人迎面撞上，赵德宇有些尴尬：“你这是咋了？” 李芳摇头：“没事。” “叔叔，妈妈刚做完手术，所以身体不舒服。”宋淞认识这个叔叔，上次就是这个叔叔送他去医院的。 “做手术？”赵德宇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 宋淞点头：“是呀，叔叔，医生伯伯说妈妈肚子里有个不该有的东西，要做手术切除。” 赵德宇点头，不再问了：“那个，要不我送你们回去？” “好啊，你送我回去吧。”李芳捂着肚子，讥讽的看着赵德宇。 赵德宇：“……” 其实他就随口一说。 但是人家都同意了，他也不好说啥。 于是他搀扶着李芳，按照宋淞手指的方向，慢悠悠的往她家走去。 “你不是好奇我做的什么手术么？”李芳声音在赵德宇的耳边响起。 声音很轻，轻到赵德宇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流产，你的孩子。” 那道声音仿佛突然加重，砸在赵德宇的心头，他只觉得‘咚’的一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连走路都不会了。 “怎么样？大仇得报的感觉爽么？”张芳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很虚弱，虚弱到连声线都是飘着的。 可就是那虚弱到快要飘散的声线，让赵德宇的心脏突突的跳动，久久不能平静。 张芳也不再用他搀扶，再次缓慢的挪着自己的脚步，朝远处走去。 留下原地怔愣的赵德宇。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赵德宇怔愣过后，就跟在李芳和宋淞身后，直到俩人到家。 这才转身离开。 这天晚上，赵德宇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李芳那惨白的脸，以及她讥讽的笑。 还有他心里隐秘的慌乱，生怕李芳身体好后，像上次那样去单位闹一通，说他耍流氓。 第二天一早他买好早餐去了李芳家里。 是宋淞给他开的门，他也没进去，把早餐放下就走了。 一连一个月，他每天都来送饭。 一天三顿，顿顿不落下，他也不进屋，敲了门后，把早餐放在外面就离开。 这天，赵德宇再次敲过门后，放下午餐，想要如往常一般离开。 门突然开了，李芳站在门口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德宇：“进来谈谈。” 赵德宇摸了摸鼻子，跟在李芳身后进屋，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李芳也不说话，安静的吃着他带过来的午餐。 直到吃完后，她起身清洗饭盒。 “要不……我来吧？”赵德宇小心翼翼的开口。 李芳闻言放下饭盒，看着赵德宇。 赵德宇老老实实洗干净饭盒。 再次坐到李芳对面。 “对不起啊，那天我喝多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赵德宇斟酌着开口。 “呵呵，赵德宇，你也不用做出这副愧疚的模样，我不会去你单位闹的。”李芳面无表情：“你之所以这些天，每天都来给我送一日三餐，不就是怕我去你单位闹么？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赵德宇闻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第157 章 赵德宇的第二春 他这么多天，最怕的就是李芳去他单位闹。 现在听到李芳和他保证后，赵德宇心里放松了不少。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赵德宇给自己找补。 李芳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看着李芳那清冷的眼神，赵德宇不知怎么，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赵德宇几乎是落荒而逃。 半个月后，他下班回家的路上，再次遇到李芳。 此时的李芳一身漂亮的碎花长裙，优雅知性。 她脸上挂着浅笑，和身旁的男人聊着什么。 可以看出俩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不知怎么，赵德宇就是觉得这幅画面有些刺眼。 他假装没看到李芳，和她错身而过。 眼角余光却看到李芳看他的眼神冷淡。 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和那个男人走了。 走了！ 赵德宇不知怎么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了。 他心口堵着气回到家里。 想着之前的张芳，又想到现在的李芳。 赵德宇不明白，自己和宋兴旺比差在哪里。 他怎么也算得上年少有为，一表人才。 宋兴旺是利用李芳家里的关系才走到主任医师那个位置的。 可是他赵德宇完全是凭借自己走到今天的。 怎么自己在这两个女人心里就一文不值了呢？ 喝多的赵德宇借着酒劲，再次来到李芳家里。 彼时只有李芳在家，宋淞被她送去娘家了。 她看到赵德宇过来，眼里没有一点意外。 她让开位置：“进来吧。” 赵德宇晃晃悠悠跟在李芳身后，走进屋。 李芳坐在沙发上，看着醉眼朦胧的赵德宇，语气清冷：“有事么？” 赵德宇不知怎么，就想起今天下班时看到的李芳。 笑容清浅的和别人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什么？”李芳皱眉。 赵德宇一屁股坐在李芳身边，他上手扯着李芳的脸：“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笑？” 李芳：“……你喝多了。” 这么久以来心里压抑的愤怒和委屈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我哪里比别人差了？你们凭什么都这么对我？！”赵德宇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李芳：“……”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德宇会说哭就哭。 她下意识想要用手捂住他的嘴。 可是看到他流出来的大鼻涕。 又有些嫌弃，怎么也下不去手。 可是任由他这么嚎下去，一会邻居就听到了。 于是李芳把茶几上的抹布拿起来，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李芳小声呵斥：“不许嚎了！” 赵德宇抽搭了两声，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再出声我就揍你！”李芳再次呵斥。 赵德宇老老实实的再次点头。 李芳见此，这才松开了手。 赵德宇嘴上的抹布被挪开，他直接欺身而上，压住了李芳，就要亲上去。 李芳眼疾手快，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刚刚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她还用抹布捂过的嘴…… 她实在是嫌弃。 “去洗脸漱口。” 赵德宇不想动，装傻。 “不去你就回家。” 赵德宇立马起身去洗脸去了。 第二天赵德宇清醒过来，有些尴尬。 最晚借着醉酒的借口来耍酒疯。 今天酒醒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芳。 李芳见此，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两次，就算我赔偿你工作降级的事情了，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可以走了。” 赵德宇：“……” “你的意思是不想负责？” 李芳：“？？？” 赵德宇脸色特别难看：“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赵德宇的话，给李芳整不会了。 虽然现在情形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 赵德宇：“……” 他是这个意思么？ 看到赵德宇脸上的表情，李芳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想娶，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赵德宇心里的情绪再次被勾起。 凭啥宋兴旺能娶她，自己就不能！？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告你对我耍流氓！” 李芳：“？？？” 不是，这对劲儿么？ 李芳都快被他气笑了。 她直接上手拽着赵德宇要把他拽出去。 赵德宇死活不起来。 李芳：“……” 累的她呼哧带喘的，也没让赵德宇离开床。 气的她上去就是一脚。 “少在我这耍无赖，赶紧滚！” 赵德宇虽然不是很想走，但是上班的时间要到了。 他只能不甘心的穿着衣服离开了。 晚上再过来的时候，李芳没在家。 一连三天，赵德宇都扑了个空。 要不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赵德宇看不着李芳，心里抓心挠肝的刺挠。 最后心里一心想着李芳这个人。 至于这个人是宋兴旺的前妻这件事，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赵德宇舔了张芳这么多年，早就有经验了。 再加上李芳的故意为之。 最后俩人成功处起了对象。 赵德宇对李芳爱的不可自拔。 这才有了他这次回家和爸妈说自己要结婚这件事。 吴玉兰：“……” 这明显就是那个李芳故意勾搭赵德宇呢。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除了读书，一无是处的废物的？ “你咋想的？”吴玉兰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赵德宇脑子到底装了些啥。 “以你的条件，就算现在不是车间主任，你也是车间副主任，你过了年才25岁，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小一百了，就算想要再婚，不知道你啥德行的人，那大姑娘小媳妇随便你挑，怎么就非得和宋兴旺过不去呢？” “给你戴绿帽子还不够，还得给他养孩子？等他从监狱里出来，他儿子也差不多能娶妻生子了。到时候你竹篮打水，毛都没有，你图啥？” “妈，你不懂，我们这是爱情。”赵德宇赶紧开口道。 吴玉兰：“你当初和张芳也是这么说的，咋？你和张芳的爱情保质期到了？” 赵德宇：“……” 一百五十八章八百八十八彩礼 吴玉兰现在真的是一点想管赵德宇的心思都没有：“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不管。” “妈，那个彩礼……”赵德宇一听老妈这话，以为她同意了，立马开口道。 这才是他今天回来的主要目的。 虽然是二婚，但李芳的家庭条件在那摆着呢，赵德宇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高攀，所以就想让彩礼丰厚一些。 可是他自己又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才想要回家和爸妈商量。 “爸妈，小芳家里的条件比咱家好，我不想让她家里人看不起，所以就想着多给一些彩礼，我那房子收拾一下，再买一套三转一响，彩礼我想着给888您和爸觉着行不？” 吴玉兰挑眉：“行啊，你决定就行呗，反正又不用我们出钱。” 赵德宇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妈，您这是啥话，我是你儿子，彩礼钱你咋能不给我出呢？” “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一婚我没出钱咋滴？你要结个十回八回的我们日子不过了？德海和丽娟还没结婚了你不知道啊？咋滴？一家子都得紧着你，你咋那么不要脸呢？”吴玉兰直接开骂。 “妈！你这说的是啥话，丽娟一个姑娘，找婆家哪需要咱家花钱，到时候收到的彩礼，给赵德海娶媳妇不就得了。咱家前段时间卖香皂的钱先给我结婚不行么？”赵德宇有些不满。 赵大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和他废什么话？不知好赖的东西，和他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赵德宇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窝，朝赵大山怒吼：“爸！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你凭啥又打我！” 赵大山一巴掌扇了过去：“事实？事实就是老子的钱，扔了也不给你，自私自利的东西，还想卖妹妹换钱，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赵大山一边骂，一边伸手抽在赵德宇的脸上。 屋内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声音传到东屋，给赵芹吓一跳。 赵德海端着一小碗切好的汆白肉进屋本来是想给几个小侄子尝尝，被这声音吓的一哆嗦，手里的碗差点没掉到地上。 他心有余悸的把碗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二姐，我咋听着是赵德宇那瘪犊子的声音呢？” 赵丽娟坐在小凳子上看锅，闻言翻了个白眼：“就你耳朵尖！” 她在这坐着烧火，正好能听到屋内的声音。 想到刚刚赵德宇居然想算计她，赵丽娟心里不是滋味。 “二姐，咋地啦？”赵德海看赵丽娟的脸色不对，立马凑了过去。 赵丽娟拉着脸：“没咋。” 赵芹从东屋出来，就要进西屋瞅瞅啥情况。 被赵德海一把拉住：“大姑，你别管，估计是赵德宇惹我爸妈生气了。” 他还没听够呢，今天谁也不能进去拦着他家老爷子。 “咋回事？”赵芹有些急。 赵丽娟可以不搭理赵德海，但是赵芹问话，赵丽娟就不能不理了：“赵德宇想要再婚。” 赵德海震惊：“速度够快的啊，这才多久，他的爱情就过期了？” 赵丽娟：“……” 感受到赵丽娟的视线，赵德海秒怂：“二姐，你继续说。” 赵丽娟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再婚的对象是宋兴旺的前妻，也就是给赵德宇戴绿帽那个主任医师的媳妇。” 赵德海：“！！！” 赵芹：“？？？” “赵德宇说人家女方家条件好，所以他想要给888块钱的彩礼，再加上三转一响，还要把他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收拾一遍，换上新家具。”赵丽娟继续说道。 “妈说我和德海还没结婚。赵德宇说给我找个婆家换彩礼给德海娶媳妇。”赵丽娟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她现在自己的身价就已经是小万元户了。 可依旧心里不舒服。 赵芹脸都黑了。 赵德海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进去，一把拉开赵大山：“爸，你歇会，看我不打死这个王八蛋！” “你奶奶腿的，还想用我姐换彩礼，今天老子就打死你为民除害！”赵德海下手可不像赵大山心里有数。 他直接一拳砸在赵德宇的脸上。 赵德宇被砸的脑瓜子嗡嗡的，吐出一口鲜血和两颗牙！ 赵德海一脚踹出去，赵德宇在地上滑出去一米远，直接撞在炕边。 赵德海还想动手，赵大山立马拦住他：“别真给打死了，为了这么个畜生，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赵丽娟此时已经和赵芹进屋了。 看到赵德海手上沾着的血液。 她立马上前查看：“出血了？” 赵德海随意的甩了甩：“没事儿，他牙刮着了。” “二姐，你听他在那放屁，就算我这辈子打光棍，也不会把你卖了给我娶媳妇的！”赵德海眼神冰冷的看着赵德宇。 赵丽娟好笑，刚刚那点莫名情绪在看到赵德海替她出气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你姐又不是没钱，还能真让你娶不上媳妇咋的？” “就是，我姐可是小富婆，别说一个了，就是一群都没问题！”赵德海看到赵丽娟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赵德海，你特么有病啊！”赵德宇缓过劲儿来，愤怒极了。 赵德海这个混不吝居然敢打自己！ “爸妈！你们就这么看着赵德海打我？！” “不只是他要打你，我也想打你！”赵德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没事儿赶紧滚，以后少回来给我们添堵，家里有你五八，没你四十，别特么太把自己当回事！”赵德海上手拎着他的脖领子就给他拖了出去。 赵德厚在他路过自己的时候，默默的补了一脚。 自己都没打着，太不合群了。 赵德宇：“……” 吴玉兰见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老三现在天天和老四混在一起，都学坏了。 “赵德宇，在你爸做手术，而你手里明明有钱，却一分都没打算出的时候，我们和你就已经不再是家人关系了，若是那个时候我们的态度不够明确，那我今天再说一次，从今天开始，你赵德宇被扫地出门了，你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我们不管你想要和谁结婚，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们不会出一分钱，甚至你结婚那天，我们都不会去的，你听懂了么？”吴玉兰看着赵德宇。 “媳妇你能娶得起就娶，娶不起你就入赘，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 一百五十九章断绝关系 在吴玉兰的心里，赵德宇这个大儿子已经死了。 她到底是心软，狠不下心亲自动手毁了赵德宇。 但他要是自己作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就冷眼看着，这辈子没有他们这老两口给他吸血，赵德宇能过成啥样。 “爸妈！我可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赵德宇朝吴玉兰和赵大山怒吼道。 “爸妈儿子那么多，不差你一个，有事的时候知道你有爸妈了，没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回来看看爸妈？”赵德厚语气冰冷。 街坊邻居看到赵德宇血刺呼啦的被赵德海从屋里拖出来，都震惊的瞪大眼睛。 张秋走到吴玉兰身边询问：“这是咋了？” 吴玉兰压根没想给赵德宇留什么脸面：“他要二婚，要和之前和张芳搞破鞋那个男人的老婆结婚，给人家养孩子，还要卖妹妹给他凑彩礼。” “啥玩意？！”别说张秋震惊了，就连一直知道赵德宇是什么德行的张大娘也震惊不已。 “赵德宇，今天当着这些街坊邻居的面，我再次重申一遍，以后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们和你断绝关系，你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会再管，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赵大山声音冷漠，不带一丝起伏。 “爸！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要我！”赵德宇难以置信。 “我之前的存折和现在一半的工资都交到家里了，我想结婚，你们凭啥不出钱？！” “就凭你是老娘养大的，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供你考大学，又给你娶媳妇，凭啥不能拿？” “你一婚的时候我们没出钱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知道家里赚点钱，就想借着结婚的名义往你兜里划拉一些么？赵德宇我今天就把话撂着，就算我和你爸死的那一天，我们手里的遗产也不会有你一分钱， 以后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你爸病了之后，我拿走了你存折里的2863块钱，从你爸出事到现在你每个月上交一半工资，这几个月一共交了514块5毛钱，一共是3317块五毛钱，细致我就不和你算了，这些钱就当你还着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以后我们两清，你也不用回来了。”吴玉兰说的很是平静。 赵德宇呆愣当场，他不敢置信，自己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妈，你……不要我了？！” “不要了，以后你就当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 吴玉兰说完，转身进了屋。 赵大山看着赵德海和赵德厚：“把他撵出去。” 说完后也转身回屋了。 吴玉兰去扒拉锅里的盐焗沙肝。 赵大山过来：“老婆子……” 吴玉兰朝他笑了笑：“我早都想明白了，咱们给他的机会够多了，总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了一个白眼狼，让所有的孩子都寒了心。” 得老天爷眷顾，能重来一次，她不想重蹈覆辙。 赵大山拍了拍她的肩膀，吴玉兰塞给他一块盐焗鸡胗。 赵大山：“给我尝尝那个盐焗沙肝。” 吴玉兰笑着挑了一块大的，塞在他嘴里。 “味不错啊！”赵大山咬着沙肝，就是有点硬。 “时间有点长了。” “爸妈……”赵丽娟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 吴玉兰和赵大山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三个儿女站在他们身后。 吴玉兰好笑：“不是德海说的，有他五八，没他四十么？咱家没了他还不过日子了？” 赵德海立马上前搂着老妈的肩膀：“咱妈说的对！爸妈你放心。现在你儿子能赚钱了，以后我给你们养老，我天天带着你二老吃香的喝辣的！” 吴玉兰随手塞他嘴里一块盐焗鸡肝：“行！以后就跟着我老儿子吃香喝辣！” 赵丽娟看到爸妈心情没受到什么影响，也放下心来：“这可不行，爸妈都说了，以后要跟我过的。” 吴玉兰把一块盐焗沙肝塞进她嘴里：“可拉倒吧，我们可不去当陪嫁。” 赵丽娟：“……” 嚼嚼嚼。 “爸妈，你们都知道啦？” 嚼嚼嚼。 “咋滴？想瞒着我们？”赵大山没好气。 “哪能啊，本来想着这段时间不忙了就和爸妈说的。”赵丽娟立马开口。 “啥事啊？”赵德厚看着二姐。 “咋感觉你们有事瞒着我俩呢？”赵德海也开口道。 吴玉兰把单独捡出来的沙肝递给赵丽娟。 “你二姐处对象了。” “啥？” “和晨哥？” 俩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赵丽娟：“……” “嗯，以后靖晨就是你们未来的姐夫了。”赵大山心里只是对闺女出嫁的不舍。 但是周靖晨这个女婿他还是很满意的。 说到底只是亲爹对别人惦记自家白菜的别扭。 “二姐，你俩咋回事？晨哥墨迹快半年了，这咋还突然开窍了呢？”赵德海有些好奇。 “行了，以后再说，我给你俩盛点菜出来，你俩带着去养鸡场，把刘婷母女三个换过来。”吴玉兰制止了俩人的刨根问底。 赵德海只好作罢。 临走前他又拿了一块赵丽娟手里的沙肝：“二姐，给我留点。” 赵芹把孩子安顿好，这才过来。 “没事吧？” “能有啥事？大姐，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以后他自己想咋地就咋地吧。”吴玉兰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你能想开就行，我怕你上火。”赵芹叹了口气。 怎么说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吴玉兰摇了摇头：“你快进屋看孩子去。” 还有一堆活呢，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哪有时间想那个逆子。 赵德宇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家走。 他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恐慌。 自己可是全家最有前途的孩子！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既然他们不认自己，以后他也绝对不会再管他们的！ 赵德宇心里发狠。 一百六十章刘媒婆 吴玉兰几人可没时间理会赵德宇，今天家里人这么多，哪有时间想其他的。 张秋几个人轮番过来安慰，让吴玉兰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吴玉兰给众人找了活干，这才成功让几个邻居消停下来。 屋里分了三桌。 西屋那群喝酒的老爷们坐一桌，东屋不喝酒的一桌，小孩子一桌。 众人吃的正热闹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 “这里是老赵家不？” 吴玉兰放下筷子走了出去，看到来人她眼神微眯：“你有事么？” “哎呦！嫂子，我是咱这附近的媒婆，你叫我刘大妹子就行，这不，有人来托我说个媒，男方看上咱家闺女了。”刘媒婆立马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吴玉兰脸色有些不好看：“劳烦你白跑这一趟了，我家闺女已经有对象了。” “啥？有对象了？不能啊？她哥说没对象才让我来的啊。”刘媒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不是耍她玩呢么？！ “她哥？”吴玉兰皱眉。 “可不就是你大儿子么？他说他上午过来和你们说一声，说好了让我下午来，我这一寻思，这可是大好事，咋能下午来？这不大中午我就赶过来了。” 吴玉兰皱眉：“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们家他说了不算，我姑娘已经有对象了，就不麻烦你了。” 刘媒婆有些不死心：“嫂子，你要不听听这人的条件呢？人家诚意给的还是挺足的。” “不用听，我家又不卖闺女，谁觉得他条件好，你就让谁嫁！”吴玉兰冷着脸。 “嫂子，人家可是能给800块钱的彩礼呢！”刘媒婆一听吴玉兰这话也有些急了，立马开口说道：“而且人家说了，这钱就是单纯的彩礼，不用你们给闺女带过去的！” “城东孙海东家？”吴玉兰脸色更难看了。 "对对对，就是他家！嫂子你知道他家啊？"刘媒婆立马说道。 她心里有些不满，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没有礼貌的人家。 去别人家说媒，谁家不是客客气气的把她迎进门，就算最后没成，那也是笑脸相迎的。 这老赵家真是太无礼了。 别说一口水，到现在都没说请她进屋！ 她特意赶在饭点过来，就是想要蹭顿饭，结果这家人实在是太没眼力劲了！ “孙海东第一个媳妇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这样的人家你也敢来我家说媒，不怕遭报应么？！”吴玉兰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媒婆。 刘媒婆连忙摇头否认：“嫂子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孙海东前头那个明明是因为精神不好，自己喝药没的！” 吴玉兰冷着脸：“我不管因为什么没的，我家姑娘不嫁！你快走！” 刘媒婆也来了火气：“你以为你家那姑娘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啊！一个二十几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当个宝贝疙瘩似的留在家里，也不怕人家笑话！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家！” 吴玉兰直接拿起扫把朝着她就打了上去：“我让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家姑娘吃你家大米了？轮得到你跑我家来跟个跳蚤似的，上蹿下跳的，啥样的人都敢介绍，黑心肝的东西！” “啊啊！你住手！你赶紧住手！居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刘媒婆哀嚎着往后退，直到退到院门外，吴玉兰才停下手。 刘媒婆指着吴玉兰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什么锅配什么盖，你家那老姑娘还想嫁皇亲国戚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还挑上了！” 吴玉兰把手里的扫把直接朝着她扔了过去。 刘媒婆一见，立马转身就跑了。 吴玉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直接就朝着刘媒婆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刘媒婆跑的挺快，石头没有砸到她后脑勺，砸到了她的后背上。 她嗷一嗓子，一下子窜出去好远。 吴玉兰心情好了。 她一转头就看到周靖晨等一众人都站在门口处，脸色难看的看着跑远的刘媒婆。 “你们咋都出来了？” “听着外面动静不对，我们就出来看看。”赵芹开口道。 这一天咋这么多破事呢，原本高高兴兴吃肉的日子，咋就一点不让人消停呢。 “不用搭理他们，一个个脑子有包。”吴玉兰招呼众人回屋吃饭。 心里把赵德宇骂了个狗血淋头，早知道今天还有这么一出，上午她就应该直接剁了那狗东西！ 吃饭的时候，吴玉兰看到赵丽娟一直沉默，她夹了一筷子肉放进闺女碗里：“想啥呢，你把心放肚子里，家里就算揭不开锅了，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赵丽娟小声对吴玉兰说道：“孙海东半年前就找过我。” “啥？半年前就找过你？！”吴玉兰惊讶。 “嗯，那时候他不知道在哪听说我爸做手术，以为咱家没钱，就找到我说可以娶我，还说彩礼给我800，后来看我没同意，又说彩礼加到1000，我知道家里当时有钱，就没搭理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死心。” 吴玉兰脸色更不好看了。 半年前孙海东就已经把彩礼加到一千了，现在半年过去，这钱只可能涨，不可能降。 这件事又是赵德宇牵的头。 也就是说，赵德宇居然真的打起了赵丽娟彩礼的主意！ 王八羔子！ 吴玉兰压下心中的愤怒。 现在家里人太多，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等下午人走的。 她走去赵大山那桌。 小声和他嘟囔了几句。 又对他说道：“你病还没彻底好，少喝点，亲家，你帮我看着他，不能多喝哈。”吴玉兰对李父说道。 “行，亲家母，你放心，我肯定看住了，不让亲家多喝。” 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声音有些大，又是在东屋，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现在听老婆子说刚刚赵德宇托媒人来给孙海东说媒。 脸色早就难看的不行。 吴玉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去西屋了。 赵大山调整好情绪，很快再次和众人聊了起来。 一百六十一章刘媒婆报公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都吃的心满意足时。 院门外再次响起动静：“公安同志，就是他们家，他们家那个女的打我，我后背都被打出血来了！” 两名公安跟在刘媒婆身后。 吴玉兰听到动静出门，就看到刚刚打出去的媒婆带着两名公安已经来到院子里了。 看到吴玉兰，刘媒婆立马激动起来：“公安同志，就是她，就是她打的我！” 一名公安神色严肃：“同志你好，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打了人，情况是否属实？” 吴玉兰点头：“打了。” “你为什么打人？”公安脸色严肃。 “她一个媒婆，来我家说媒，我家好好的大姑娘，她给找个会家暴的二婚男！我都已经拒绝了，她说媒不成，直接满嘴喷粪，我打她都打轻了！”吴玉兰看着刘媒婆，那架势似乎想要再揍一顿。 赵丽娟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奎善见到她，眼睛‘唰’的一下亮了：“丽娟姐，你咋在这？” 赵丽娟朝他笑了笑：“这是我家。” 张奎善惊讶的看着她：“这是你家？” 赵丽娟点头：“这媒婆就是想要给我说媒，我妈不同意，她就骂人，我妈气不过这才把她撵出去。” 张奎善知道媒婆是想要给赵丽娟说媒后，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想当初，他只是在队长面前提了一嘴…… 想起后来的日子，张奎善就差替年少无知的自己嚎一嗓子了。 刘媒婆见赵丽娟和公安认识，她心里有些慌：“公安同志……” 他话还没说完，周靖晨从屋里走了出来。 “队长！”俩人看到周靖晨立马打招呼。 周靖晨点头。看向刘媒婆脸色严肃：“赵丽娟同志是我对象，你要把我对象介绍给一个二婚的家暴男人？” 刘媒婆立马摇头：“没有，没有，这是误会，我真不知道她有对象，她哥并没有和我说。” “女方家长已经和你说了，女方已经有对象了，不同意你说的媒，你为什么还对女方进行言语侮辱？” 张奎善立马拽了一把周靖晨：“队长，你稍微和善点，你今天休息，不能公干。” 周靖晨点头：“我这是私事。” 张奎善：“……” 队长，你抢我活了你知道么？ 刘媒婆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我……我……是她哥说她没有对象，花钱请我过来的！” “她哥说她没对象你信，她亲妈说她有对象你为什么不信？既然是说媒，女方就有拒绝的权利，你作为媒婆，难道每次保媒不成功你都会对人家言语羞辱？” 刘媒婆：“……” 刘媒婆有些心虚，怎么可能？做她们这一行的全靠着这一张嘴，咋可能因为说亲不成就骂人，要是人都被得罪完了，她还怎么赚钱。 主要是今天吴玉兰的态度让她有些不高兴。 她去谁家说媒都没有把人挡在门外，连口水都不给喝一口的道理。 而且……她都闻到屋里那散发满院子的肉香。 屋里热闹的声音透过门板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居然连客套的谦让一下都没有！ 没占到便宜，刘媒婆的火气这才压抑不住的涌了上来。 “你是因为没占到便宜，所以才愤怒之下口不择言是不是？！”周靖晨语气冷硬。 “我……”刘媒婆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扒了衣服一般，难堪极了。 邻居们都站在院子里，对着刘媒婆指指点点。 “跑人家想要说媒，人家不同意还不行。” “可不是，头一回听说，保媒就必须得成，不成就骂人的。” “你没听靖晨说啊，她那是因为没占到便宜才急眼的。” “可不是，咱也没听说谁家说媒赶在大中午饭点过来的，估计是想来蹭顿饭，结果玉兰没搭理她，她就急眼了呗。” “咱这满院子的肉香，估计是把她馋虫勾出来了。” “哈哈哈，不行，得赶紧把门关上，咱这肉香味这么浓，让她闻了这么久真是便宜她了。”张翠花说着，回身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刘媒婆气的咬牙切齿，这帮人说的那么大声，当她聋了么？！ “我不管，她打我了，就得赔我医药费！”刘媒婆索性也豁出去了，指着吴玉兰怒声说道。 “必须赔我十块……不！赔我50块钱医药费，不然这事没完！” “嚯！好大的口气，五十块钱都够买你命了！”张秋翻了个白眼。 吴玉兰被气笑了：“五十是吧？” 她直接从柴火垛抽出一根棍子：“你站那别动，等我打完了，我立马带你去医院，别说50，把你打死，我出五百！” 她说着，举起手就朝着刘媒婆头上砸去。 周靖晨立马上前阻拦：“干妈，别冲动，有啥事咱好好说，是她挑衅在前，你动手也情有可原，现在她又来家里讹诈，这已经构成犯罪了，我们都是证人。” 刘媒婆起初看到吴玉兰拎棍子的动作吓了一跳，现在看到她被拉住，立马嚣张起来：“有能耐你就打死我！还500块钱买我命，你吹什么牛逼呢！你家要是有那五百块钱，还能让你儿子为了一千五百块钱的彩礼卖妹妹？” “自己家这点破事儿都整不明白，在我这装啥呢？嘴上说着不同意，不同意你儿子收人家彩礼？呸！什么东西！” 西屋那些喝酒的人终于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 他们起初以为是家里的几个老娘们在外面说话，喝的太过投入，也没咋在意。 现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像是在吵架，于是都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外面走来。 “这是咋了？”李父推开门，询问站在门口的李母。 李母脸色有些难看，她死死盯着刘媒婆，生怕亲家母吃亏。 “这女的刚刚来家里给丽娟说媒，亲家母没同意，她就骂人，亲家母把人打跑了，她气不过把公安叫来了……刚刚她说亲家母的大儿子已经收了彩礼。” 赵大山压根没心思听那些，他直接在菜板上把菜刀拿起来，就朝着外面走。 赵大山黑沉着脸，门口的众人看到赵大山手里拎着的菜刀。 吓了一跳，立马上前阻拦。 李父把赵大山手里的菜刀夺了下来：“亲家，你冷静点，可千万别冲动。这要真出人命咋整？” 刘媒婆吓得浑身都哆嗦。 这是啥人家啊！ 太吓人了！她直接撒腿就往外跑。 她哪里知道，赵大山一看到她，满脑子都是赵丽娟被活活打死的场面！ 一百六十二章腿打折！ 看到刘媒婆跑远，周靖晨看向张奎善俩人：“后续你们俩个和我一起去处理。” 周靖晨和吴玉兰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张奎善俩人走了。 吴玉兰扔了手里的棍子，对众人说道：“没事儿了，进屋吃饭去吧。” 这一天过得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后。 刘婷母子三人回了养鸡场。 赵德海和赵德厚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妥当了。 吴玉兰冷着脸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人都气愤不已。 赵大山沉默着起身，拎着烧火棍就走了。 吴玉兰看着同样气愤的两个儿子：“咋？你们不跟着去？” 赵德海俩人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马起身跟在赵大山身后走了。 三人来到赵德宇家里。 赵德宇此时躺在床上哼唧，李芳在给他后背涂药。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在屋内响起。 “谁啊这是！哪有这么敲门的！”李芳有些不满。 一开门，看到站在门口拎着棍子的三个人，她皱着眉头：“你们找谁？” “赵德宇，你给我滚出来！”赵德海推开李芳，直接进了屋。 赵德宇听到赵德海的声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慢悠悠起身，看到三人手里拎着壶棍子，他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爸，你咋来了。” 李芳听到这声‘爸’也明白过来几人的身份。 赵大山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直接一棍子就打了过去。 “啊！爸！你干啥！”赵德宇肩膀上挨了一棍子，疼的他嗷嗷惨叫。 “给我砸！”赵大山冷着脸对身后的赵德海俩人吩咐道。 赵德海俩人闻言，直接抡起手里的棍子，毫不客气的朝屋里的东西砸了下去。 赵大山也没闲着，打起赵德宇来丝毫没留情。 “啊！爸！你到底要干什么！？”赵德宇气的不行，可是对面是他老子，他根本不敢还手，只能躲闪。 “住手！你们跑到别人家里又是打人又是砸东西的，就不怕我报警么!?”李芳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要拦着赵大山还是要拦着赵德海俩人。 手忙脚乱却啥也没干。 三人不语，只一味的挥动手里的棍子。 直到赵大山打累了，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赵德宇，语气冰冷：“钱拿出来！” 赵德宇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他凄惨的躺在地上，连呼吸都疼：“爸，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忍心对我下死手！” “我再说一遍，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我没钱！我的钱不都拿给你做手术了么！”赵德宇愤怒的朝着赵大山嘶吼。 “我最后说一遍，把孙海东给你的彩礼钱拿！出！来！”赵大山语气加重，声音越发冰冷。 赵德宇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我没拿！” 赵大山手里的棍子再次落下。 “啊！”赵德宇只觉得腿上传来剧痛。 似乎动不了了！ 他额头上瞬间疼出冷汗。 眼见着赵大山手里的棍子再次举起。 赵德宇立马喊道：“在卧室的衣柜里。” 赵大山收了棍子，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进到卧室，在乱糟糟的衣服里一顿翻腾。 在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个铁盒子。 他也没打开，来到客厅把铁盒子交给赵大山。 赵大山打开铁盒子。 里面放着一摞子钱和一个存折。 赵大山拿起钱数了数，一千七百块钱。 他打开存折，上面的数字居然是五千整！ 存折后面显示的存款日期是四年半前！ 赵大山看到那个存折心里除了冷笑，没有任何情绪：“钱和存折我都拿走了，以后你和我们再无瓜葛，你就算是死在外面，也不用找人回家报丧。” 赵德宇左腿被打折了，现在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疼，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李芳看到扬长而去的三人，又看着满目狼藉的屋子以及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赵德宇。 她突然觉得，赵德宇……好像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邻居们早就听到动静，一过来发现是赵德宇家里，想到之前多管闲事的下场，她们都默契的转身回家，关紧了房门。 李芳一个人搬不动赵德宇。 正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 周靖晨带着张奎善俩人过来和赵德宇核实情况。 看着屋里一片狼藉。 张奎善和另一个同事有些震惊：“这是咋了？” “赵德宇他爸带着两个人来把他家砸了，还把赵德宇打昏迷了。”李芳开口道。 她以为这三人是赵德宇的邻居。 “你们能帮把手把赵德宇送去医院么？我一个人抬不动他。” 张奎善和另一个同事，立马把赵德宇扛起，朝最近的医院而去。 “李希，你和这个女同志带着赵德宇去医院，张奎善你和我一起去孙海东家。”周靖晨开口道。 三人兵分两路。 周靖晨到的时候，赵大山已经在孙海东家里了。 此时孙海东家里也是鸡飞狗跳。 赵大山带着赵德海来的时候，孙海东家里传来低声求饶声。 “爸，爸……你饶了她吧……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爷爷奶奶会疯的，你放过她好不好？”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 “啪！”一声巴掌的脆响隔着门板传入赵大山的耳中。 “滚！坏了老子的兴致，老子打死你！”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爸，爸，你打死我吧，可是小琴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好不好？”孙小花求饶的声音再次传来。 “呜呜呜！！”另一道女孩的声音传来，她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呜呜咽咽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屋内再次传来清晰的巴掌声。 赵大山再也忍不住，对两个儿子说道：“踹门！” 屋外踹门的动静很大，孙海东咋可能听不见。 只两下，房门就被踹开了。 房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屋内萦绕的酒气扑鼻而来。 一百六十三章孙海东 “你们干什么的！凭啥闯进我家！”孙海东眼里带着好事被打扰的不满。 等看清门外赵大山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时，他又立马转换了脸色：“大哥，你们来是有啥事？” “路过，打抱不平。”赵大山举起棍子就砸了上去。 赵德海和赵德厚紧随其后。 “什么阿猫阿狗，居然敢惦记我二姐！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住手！快住手！”门口处，一个老太太焦急的走了进来。 “别打了！住手啊！”老太太拍着自己的大腿，声音带着焦急。 赵大山冷着脸。 住手？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把他屎打出来，都算他兜的紧！ 老太太见几人不听她的，直接一狠心就扑在孙海东身上。 赵大山冷笑，那就一起打！ 这老不死的一直在家，自己儿子在家里祸害人家小姑娘，她居然装聋作哑，现在自己儿子挨打了，她知道心疼了？ 赵大山一想到自己闺女上辈子经历的那些，眼里的凶光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手里的棍子就没停下过。 这老不死的和那个小畜生没一个好东西。 今天就算把这俩人都打死了，那也是为民除害！ 周靖晨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赵大山抡着手里的棍子，毫不留情的砸在地上的俩人身上。 地上的俩人哀嚎着躺在地上打滚。 赵德海和赵德厚站在一旁，不时的朝地上的男人补上一棍子。 “住手！”张奎善连忙开口。 赵大山也打累了，扔下手里的棍子，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老太太和孙海东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明显出气多进气少了。 “咋回事？”周靖晨看向赵德厚。 让赵大山歇会。 “我们过来还彩礼，这个畜生想要祸害那个小姑娘，正好让我们赶上了！”赵德厚语气里都是气愤。 他说着，还觉得有些不解气，上去就又补了一脚。 顺着赵德厚刚刚手指的方向，周靖晨和张奎善转头，就看到屋子的角落里，一个被捆住手脚，十四五左右，衣服凌乱的小女孩蜷缩在那里。 她身旁，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死死的抱着她，浑身颤抖。 明显也是吓得不轻。 “都带回去调查。”周靖晨听到被打的那人居然是那刘媒婆介绍给赵丽娟的对象时，他微眯了眼睛。对张奎善说道。 “队长，这打的这么严重，要不要先带俩人去趟医院?”张奎善有些犹豫。 这俩人现在这状态可不咋好。 “不用， 直接带回所里，什么时候都交代了，什么时候看病。”周靖晨嘴角勾起笑意。 张奎善：“……” 有点冷…… “干爸，您也得和我们回去一趟。”周靖晨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点头。 “德海，德厚，你们帮我把这两个小姑娘也带着，一起回警局。” 赵大山看着两个小姑娘：“我带她俩换一条路走，你们带着那畜生走大道。” 周靖晨点头，和张奎善一人拖着一个出了门。 一行人来到警局。 周靖晨特意找了一个女警察和两个小姑娘沟通。 两个小姑娘明显被吓坏了。 哪怕已经到了警局，依旧浑身都在哆嗦。 女警员声音温柔，慢慢安抚着两个孩子的情绪。 孙小花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孙海东都是她亲爸。 她虽然想救小琴，可也不想自己爸爸被抓。 小琴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她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我今天晚上吃完饭去找小花玩，孙叔叔喝完酒回来，我就想回家，结果他直接抓住我，就用破衣服把我绑起来了，小花一直在替我求情。” “她还被她爸打了两巴掌，脸都打肿了，之后就是那三个厉害的叔叔进屋，把小花的爸爸打倒在地，小花的奶奶一直躲在屋里，直到听到小花爸爸被打才出来，扑在小花爸爸身上，那两个叔叔收手不及时，这才打了小花奶奶两下。”小琴已经十五岁了，有些事情她已经懂了。 所以她心里明白，孙海东想要祸害她！ 那三个叔叔是为了救她才会打孙海东的！ 另一个屋内，赵大山父子三人的笔录也是大致相同。 只有孙海东和孙老太太俩人的笔录是不一样的。 孙老太太称自己啥也不知道，是听到自己儿子被人打了，这才出来的。 结果那三人丧心病狂的连她这个小老太太都不放过。 孙海东则是称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对小琴做什么，自己只是在和两个孩子玩。 就被那三人踹进房门，揍了一顿，自己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周靖晨冷笑：“玩游戏？你把自己女儿的脸都扇肿了是在玩游戏？我们到的时候，小琴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抹布！” “孙海东，你以为你否认了，这件事就可以被你遮掩过去了么？！”周靖晨手里的笔录‘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吓的孙海东一哆嗦。 “你给我老实交代！”周靖晨气场全开。 今晚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 吴玉兰在家里等的有些焦急：“丽娟，我出去看看，你在家等着，别自己出门。” “妈，我和你一起吧。”赵丽娟同样等的有些心慌。 “婶儿，还是我去吧，你和丽娟两个女人大半夜的出门不安全。”李大满开口道。 李父也站起身：“我和你们一起。” 吴玉兰点头。 拿着手电筒，三人就朝赵德宇家里走去。 赵德宇的家里，房门上挂着大锁。 吴玉兰敲了敲邻居的门。 “谁啊？这大半夜的！” 看到门外站着的三个人，邻居有些不解：“你找谁？” 吴玉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询问：“大妹子，我是赵德宇他妈，我想问问你知道赵德宇去哪了么？这怎么大半夜人不在家呢？” “他去医院了，今天傍晚有几个人过来把他打了，打的挺惨的，打完人就跑了，还是警察过来就把他送去医院里。你去医院看看吧。” “行，谢谢你了，不好意思，这么晚折腾你。”吴玉兰开口对她表示感谢。 “没事儿。”邻居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吴玉兰思索片刻，直接带着李家父子去了警局。 邻居刚刚说，警察去过赵德宇家里。 那赵大山后来应该是去孙海东家里。 既然这么久都没回来，想来人现在应该在警局。 张奎善看到吴玉兰，就走了过来。 一打听，果然赵大山三人都在这里。 “大娘，赵大叔他们三个现在还不能走，估计得等到事情查清楚之后才能回去。”张奎善开口道。 吴玉兰有些担心：“我能见见他们么？” 张奎善摇头：“现在还不能。” “不过您放心，他们是见义勇为，没啥大事儿，估计明后天人就能回去了，您别担心。” 吴玉兰松了口气，既然人没事就好：“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有啥事你让靖晨通知我一声。” 一百六十四章要好好的活着 吴玉兰和李家父子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李芳顺着赵德宇给的地址找了过来。 来的原因也很简单，赵德宇没钱做手术。 昨天的手术费还是她帮着垫付的。 吴玉兰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芳：“赵德宇已经和我们家断绝关系了，以后他的一切都和我们家没有丝毫关系，你回去告诉他，我的钱就算扔河里打水漂，也不会救畜生！让他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李芳：“……” 李芳没有办法，只能离开赵家。 其实她还是有些好奇的，这赵德宇到底干了什么，能让家里的爸妈和兄弟姊妹这么恨他？ 看他爸昨天那个模样，恨不得直接打死他。 还有赵德宇他妈，刚刚提起赵德宇时，眼中的恨意和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李芳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查清楚。 李芳想要给自己孩子找个便宜爹，但是这人的人品一定得差不多才行。 不然虐待她儿子咋整？ 她之前调查过赵德宇，赵德宇在单位的风评不错。 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给家里一部分，说明他这个人很有孝心。 自己去他单位闹了两次，害的他工作都降级了。 可是看到她下雨天抱着孩子去医院，他还是伸手帮忙了。 有没有钱无所谓，反正她们家不差钱。 李芳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品过得去，能撑门户的人。 赵德宇年纪轻轻就能混上车间主任，长的也一表人才，李芳属于颜控，长的不好，没点本事的，她还真看不上。 可现在这个世道，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独自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李芳不想让自己儿子在外面总是被别的孩子排挤，被人笑话。 这才算计赵德宇。 可现在这情况，李芳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调查一番。 警局内。 经过一晚的审讯，孙海东扛不住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赵大山三人被定性成见义勇为，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次被送出警局。 赵德海俩人一出警局就去了养鸡场，场里还不少事儿呢，吴玉兰见赵大山回来，彻底松了一口气。 询问之下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吴玉兰想了半天记忆中也没有小琴这个人。 赵大山摇头：“可能是上辈子丽娟嫁过去的早，所以那畜生没祸害那个姑娘。” 吴玉兰也沉默了。 虽然她的记忆中没有小琴。 却有孙小花。 那个孩子为了保护赵丽娟，被孙海东失手打成了傻子。 这次孙海东的流氓罪肯定是跑不了了。 希望没有那个畜生在，孙小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吧。 “这是从赵德宇那拿回来的钱。”赵大山把存折和那一千七百多块钱放在炕上。 吴玉兰看到存折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她打开存折看到了上面显示的金额以及时间。 吴玉兰脸上挂着冷笑：“看样子这钱是你儿子结婚之前攒下的。” 赵大山：“……你儿子。” 吴玉兰：“……” 赵大山再次开口道：“我之前也一直纳闷，赵德宇上学的时候学费是免费的，就算那时候谈恋爱，但咱们每个月都能给他二十块钱的生活费，在加上他偶尔会从家里要的，还有德厚和丽娟他们三个，每个月开工资都会给他邮过去一半，他那些钱都哪去了，合着都自己偷摸存起来了。”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吴玉兰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 “孙小花回去了么？”吴玉兰把手里的现金数出来1500。 “回来了，现在应该快到家了。”赵大山点头。 吴玉兰把钱揣进兜里，又拿了一管药膏，老两口蹬着三轮车去了孙小花的家里。 此时孙小花家里静悄悄的，吴玉兰推门进去，孙小花躲在屋里的角落。 屋里的温度很低，显然是没有烧火。 看到吴玉兰孙小花，没什么反应。 当看到赵大山的时候，她眼中闪过复杂。 虽然知道这个大爷阻止了爸爸犯罪，可是…… 吴玉兰把兜里的钱放在炕边：“这是你家的钱，一共是一千五，你爸估计段时间内回不来了，你可以去警局，看看能不能让公安出面，把你爸的工作转给你，这样你就能去上班赚钱养活自己了，就算工作转不过来，你也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再买一个工作。你爸不在家，以后也不会有人打你，等过个三五年，这件事就会慢慢的被人遗忘，你有钱有工作，等过几年，想找个啥样的对象找不着？” “风言风语肯定会有，但是相较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踏实过日子才是正经，别人说的再难听，也不能上你兜里掏钱，你只要把自己的东西守住了，任谁也没办法，你得自己支棱起来，只要在你跟前说风凉话的，直接怼回去，他们说的难听，是因为他们没在你身上占到便宜，你要自己立得住，没人敢欺负你。” “等有了工作后，你可以申请单位的宿舍，一个姑娘家自己住不安全，你记住了么？” 上辈子，孙小花是为了护着赵丽娟才被打傻的，吴玉兰虽然不想看到孙家人，但是对孙小花，她还是心软了。 “谢谢大姨，我记住了。”孙小花泪眼婆娑的看着吴玉兰。 “嗯，在家里好好找找，把家里的钱都找出来藏好，别和任何人说你手里有钱。工作弄好后，立马搬走。要尽快去警局询问工作的事情，拖得时间越久越难办。”吴玉兰把药膏打开，轻轻的涂在她的脸上。 “以后你就自由了，不用再过以前那提心吊胆总是挨打的日子了。”吴玉兰涂好药膏，把药膏拧紧放在孙小花手里。 孙小花眼里的泪水扑簌簌的往下落。 吴玉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哭了，脸上刚上完药膏，别把药膏冲没了。” “大姨，我做错了么？”孙小花看着吴玉兰，埋藏心里的纠结在吴玉兰的温声叮嘱中，慢慢的浮于嘴边。 “你没有做错，你救了小琴，你很勇敢的阻止了一场犯罪，若是没有你，小琴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你只是因为实施犯罪的人是你爸爸，才会感觉难过，可是那不是你的错。” “你也不应该为此纠结，自责。该羞愧的，是那些身披人皮，却做着畜生行径的人。” 吴玉兰柔声安慰。 世道何其不公？ 羞愧自省的永远只有好人。 坏人只会后悔自己的计划不够周详，做的坏事被人发现。 一百六十五章孙小花 看着吴玉兰离开的背影。 孙小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她眼神变得坚定。 好心大姨说的对，该羞愧自省的是那个想要祸害别人的爸，而不是她这个阻止亲爸犯罪的人。 孙小花默默的记下吴玉兰和她说的那些话。 转身在屋里翻找起来。 家里的钱都在她爸那屋的箱子里放着。 孙小花找到那个放钱的盒子。 里面放着一堆钱票。 她连数都没数，直接把钱票都拿出来，再次在屋里翻找起来。 直到在奶奶那屋找到一对金镯子和一个银项链。 孙小花把这些东西都用手绢包好，揣在身上去了警局。 张奎善看到孙小花的时候，有些微愣：“有什么事么？” 孙小花抿了抿唇：“公安同志，我想问一下，我爸……以后是不是出不来了？” 张奎善摇头：“具体要怎么判，我并不清楚，但现在是严打期间，想来不会轻判的。” 他对孙小花还是很欣赏的，想到里面关着的那两个老毕登，孙家还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同志，我家里一切收入来源都来自我爸，现在我爸被抓，我以后……所以我想来问问看，能不能让公安同志出面，把我爸的工作转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我爸……我以后就只能饿死了。”孙小花说的可怜。 张奎善立马开口道：“我带你去找领导反映一下情况。” 孙小花情况特殊，虽然孙海东犯罪了，可是孙小花一直在制止孙海东的犯罪行为。 这是见义勇为，是要表彰的。 所以局长只是思索一下就同意了。 他先是给孙海东所在的纺织厂厂长家里打了电话。 沟通后，厂长同意，让孙海东出具一份证明，让局长签字。 等厂子初十上班的时候，让孙小花带着证明去厂里报到就可以了。 孙小花闻言，松了口气。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 孙海东那边出具证明的速度也比孙小花想的要快很多。 拿到证明后，孙小花珍惜的把纸张折好，揣进兜里。 和张奎善和局长道谢之后，她就揣着新鲜出炉的证明回家了。 离老远，就看到家里站着不少人。 孙小花甚至都没靠近家门。 转身就走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和这些人对上也是吃亏，还不如立马离开，反正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身上。 孙小花偷偷去了小琴家，此时小琴一个人在家。 她爷爷出去打牌了。 奶奶应该是出去看热闹了。 昨天孙海东被带走，出于对两个小姑娘的保护，赵大山并没有带着两个小姑娘跟着一起走。 而是从另外一条道绕过去的。 所以邻居只知道孙海东和孙老太太被公安抓走了。 具体因为啥被抓走，他们并不知道。 小琴回来后，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说自己昨晚和小花在同学家睡着了，这才没有回来。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小琴已经从最开始的恐慌中缓过神来。 现在都有心情去看热闹了。 当看到小花家里一行人跟土匪一样，翻箱倒柜的。 邻居们站在门口看热闹，也没人阻止。 小琴跺了跺脚，焦急的回到家里。 和孙小花说道：“你大伯一家来了，你家里东西都被他们搬走了。估计是知道你奶奶和你爸被抓了，这才来的。” 孙小花点头：“小琴，我能在你家住几天么？现在家里只有我自己了，我害怕……” “住！你就踏踏实实住在这，这屋只有我自己，你来就当给我做个伴儿。”小琴立马点头。 “那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孙小花有些紧张：“我今天去问公安同志了，他们说我爸最少也得判十几年……” 小琴严肃的点头：“你放心，这件事只有咱俩知道，我连我爷和我奶都不说！” 小琴心里很感激孙小花，要是没有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在她心里分的很清楚，孙海东是孙海东，孙小花是孙小花。 俩人原本就是好姐妹，现在朋友有困难，她肯定得帮一把！ 就像昨晚孙小花不顾自身危险，帮她一样！ 孙小花就这样在小琴的家里住下，小琴的爷爷奶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每天还多做一些饭菜放在厨房的碗柜里，方便小琴投喂。 周靖晨中午来到吴玉兰家里。 不论是什么原因，吴玉兰打了刘媒婆是事实。 刘媒婆听说孙海东被打，还被送去了警局。 吓得她立马同意周靖晨说的私下和解。 俩人签好和解书后，吴玉兰这才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了过去。 刘媒婆拿着钱，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模样活似后面有鬼撵她一般。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赵德宇那边，吴玉兰倒不担心，赵德宇就算再不要脸，他也不敢告自己亲爸。 哪怕这个亲爸已经声明和他断绝关系了。 “行了，现在说说你俩的事儿吧。”吴玉兰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对小年轻。 周靖晨有些不好意思：“干妈，这事儿赖我，我应该早点和您说的。” “妈，是我不让他说的，我想着咱们两家的关系实在是太亲近了，万一我俩感情出啥问题，怕以后影响两家交情，所以就想先瞒着，等稳定了再说。”赵丽娟低着头。 周靖晨：“……” 他好不容易意追到的媳妇，还没咋地呢，咋就感情出问题了？ 周靖晨没忍住，拿手捅了捅赵丽娟的胳膊：“赵丽娟同志，你这话说的不对。” 赵丽娟：“……我说的是万一。” 周靖晨严肃脸：“没有万一。” 赵丽娟瞪他。 周靖晨立马收起自己的严肃脸。 吴玉兰简直没眼看：“你俩商量商量，过了年咱结个婚？” 赵丽娟有些犹豫：“时间是不是有点太赶了？” 周靖晨抿唇看着赵丽娟，也不说话。 眼神中透着委屈：“要不先订婚也行，不然我这三天两头往这跑，别人该说闲话了……” 赵丽娟咬牙：“订！过了年就订！” 周靖晨高兴了。 心里闪过得意，他发现只要自己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赵丽娟立马就妥协了。 吴玉兰：“……” 得，还是个妻管严。 咱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结婚变成订婚，他有啥好高兴的。 赵丽娟翻了个白眼：“妈，我最近太忙，没啥时间，订婚的事就让周靖晨弄。” 周靖晨立马点头：“干妈，这事儿我来就行。” 吴玉兰：“你过年不得值班啊？” 周靖晨笑道：“没事儿，夏夏放假在家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让她整。” 吴玉兰：“……” 一百六十六章张大娘给的嫁妆 周靖晨看向吴玉兰：“干妈，我回去和我奶说一声，看看日子订在哪天合适。” “行，你回去和你奶商量吧。”吴玉兰点头。 半个小时后，张大娘带着周靖晨过来了。 “玉兰啊，我来和你商量一下这俩孩子订婚的事儿。”张大娘一屁股坐在炕上，脸上带着喜气。 吴玉兰看着赵丽娟：“去喊你爸。” 赵丽娟去仓房喊赵大山。 张大娘盘腿坐在炕上，从兜里掏出两本存折。 “这个存折里的钱是我给靖晨攒的彩礼，里面一共有1000块钱，我这年纪也大了，有些东西实在是买不着，你们拿着存折，把三转一响都买回来，别人有的，咱家姑娘一样都不能少。” 赵大山和赵丽娟一进屋，就听到了这些话。 赵丽娟心里感动，她把存折拿起，放回张大娘的手里：“张奶奶，咱们不讲究这个，我们手里有钱，不用你出钱，你钱留着。” 张大娘笑着把存折放在她手里。 又把炕上另一个存折也放在她手里。 “这个存折里也有一千块钱，这是我给你攒的嫁妆，之前想着，要是你和靖晨没成，这钱就留着给你压箱底。”张大娘笑的狡黠。 瞥向孙子的眼神都带着得意。 周靖晨有些无奈。 老小孩儿。 赵丽娟心里更感动了。 “张奶奶，这钱我就更不能要了，夏夏还上大学呢，这钱给夏夏留着。” “夏夏的我留出来了，再说了我还有退休金呢，而且以后我还能来剪布料赚钱，你别想以后不给我开工资。”张大娘点了点赵丽娟的脑门，笑容宠溺。 赵丽娟搂着张大娘的胳膊撒娇：“张奶奶，你存折都给我我们了，以后想吃肉咋整？” 张大娘略带傲娇的瞥了一眼周靖晨：“这不是还有那小犊子呢么？我花钱给他娶媳妇，他要是敢不给我肉吃，我就把我孙媳妇改嫁。” 周靖晨：“……” 你真是我亲奶。 吴玉兰和赵大山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张大娘对赵丽娟都是打心底里的疼爱。 光看这两张存折就能看出来，在张大娘心里，赵丽娟和周靖晨是一样的分量。 “大娘，不用你的，我们给丽娟准备嫁妆了，你的存折自己收好，以后给曾孙买好吃的。”吴玉兰笑着开口道。 “大山，你把柜子里那个盒子拿过来。”那里面是这两天吴玉兰给赵丽娟准备好的嫁妆。 赵大山把盒子递给吴玉兰。 吴玉兰打开，里面有一对金光灿灿的镯子，一对金耳环，以及一个金项链。 这些她都已经去金店清洗干净了。 盒子里还放着五千块钱：“这钱是我和你爸给你的嫁妆。” “妈，这也太多了！”赵丽娟连忙摇头。 “不多，你收好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吴玉兰笑着把盒子盖好，放在赵丽娟手里。 “哎呦，我家靖晨有福气啊，这都吃上软饭了。”张大娘看到赵丽娟眼眶有些红，立马开玩笑哄她。 周靖晨：“……” “噗，张奶奶~”张大娘的话果然缓解了赵丽娟的情绪。 订婚的日子定在初六。 食材要在年前准备出来。 赵丽娟着急卖货，周靖晨年前单位忙，俩人都没有时间。 张大娘就带着周菁夏俩人忙活起来。 买食材，找厨师，通知要好的邻居。 忙的不亦乐乎。 赵德海孵化的小鸡这两天又出壳了。 一个星期前第二个鸡棚里的鸡都清空了，这批小鸡崽儿正好投放进第二个鸡棚中。 因为还有三天过年，赵大山这几天并没有出去卖烤毛蛋。 而是和老婆子一起在家里清理卫生。 这大半年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收拾。 赵丽娟这些天每天都和李春秀在外面卖包包。 现在冬天的衣服实在太难做了，还需要棉花，赵丽娟弄不来那么多棉花，干脆就不做了。 冬天只做一些包包和小配件儿。 王雪这两天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 李母一边看两个小不点，一边裁布料。 张大娘最近没空过来，她最近在疯狂采购初六两个孩子订婚时所用的食材。 虽然知道赵丽娟现在不缺衣服穿。 可她还是带着周菁夏一起去了百货大楼，给赵丽娟买了一套新衣服。 “我哥这也算是铁树开花了，这都眼瞅着25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找了媳妇，可得哄住了。”周菁夏花起钱来那是毫不手软。 她现在在大学，周六周日会出去摆摊赚些零花钱。 京市的机遇多，赚的也多。 她只要把二姐用碎布头做的那些头绳摆在大学门口，再拿一个垫子坐在那里就可以了。 赵丽娟她们做一个礼拜的头饰，她带着舍友两天就能卖的差不多。 她有的时候学习太忙，周六周日没有时间，舍友们就会拎着她的袋子分别去附近的几个学校门口摆摊。 三人每卖出去一个头花，周菁夏就会给她们2分钱。 三人一天怎么也能赚上四五块钱。 一个月啥也不耽误，就能赚到三四十！ 可别小看这三四十块钱，赵德海那卖出去的临时工一个月也才20块钱的工资。 之前赵丽娟是想自己卖的，后来周菁夏给她打电话，想要在她这拿一些做好的裙子。 赵丽娟觉得裙子实在是太占地方，运输起来也不方便。 正好王建说自己下一车要来京市。 周丽娟把手里所有的头花都装进编织袋里，足足装了三大袋子。 给王建五块钱，让他帮忙运到京市让周菁夏试着卖。 要是卖不了，就把剩下的都给王建，让他处理。 王建留着哈喇子，把头花给周菁夏送过去了。 碎布头花做的很漂亮，颜色也鲜艳。 一个两毛钱，卖的飞快。 后来实在是有些不够卖，周菁夏干脆每个周六周日傍晚出来摆一会。 剩下的都交给室友，让她们出去赚钱。 价钱是固定的，每人一次拿500个，回来算钱，账目也都是透明的。 几人对周菁夏特别感激。 她们家境不好，这一天赚的三四十够她们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奶，这个好看，你试试，我哥订婚这么大的喜事，您也得买一套新棉袄！”周菁夏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暗红色大花的新棉袄在张大娘身上比量着。 看到老太太有些肉疼的模样，周菁夏笑道：“我出钱。” 张大娘刚要摇头，周菁夏又补充了一句：“我哥报销！” 张大娘：“行！” 第 167章给赵德海的房子 周菁夏花了将近两百多，给家里几个人都买了衣服和鞋子。 包括吴玉兰和赵大山。 回去没看到周靖晨，张大娘有些疑惑：“你哥不是说今天晚上值班，白天要在家睡觉么？人呢？” “估计睡醒想媳妇了，去找媳妇去了。”周菁夏不在意。 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咋滴。 张大娘点头：“嗯，我觉着明天应该和你干爸干妈说说让他入赘这事，咱也能省一大笔给他娶媳妇的钱。” 周菁夏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 “没准我二姐还能出一份彩礼呢。” “那咱可就赚了。”张大娘一屁股坐在炕上，揉着自己的老寒腿。 走一天累死了。 周菁夏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啥赚了？”周靖晨从外面走进来。 “你没去找丽娟啊？”张大娘好奇。 “没去啊，我一会去。”周靖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张大娘挥手：“去吧，去吧。今晚就不带你饭了，你去和丽娟出去吃好吃的。” 周靖晨：“行。” 他下午还真有事。 周靖晨去到吴玉兰家里：“干爸干妈，张奎善说孙下花想卖房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买房子，就想来问问你那房子你想要不？” 吴玉兰有些犹豫。 那房子是孙海东的，她不是很想要。 看出吴玉兰的犹豫。 周靖晨道：“干妈，孙海东出不来了，他在里面交代了他和孙老太太联手害死了自己老婆后，又把尸体扔到外面的枯井里。” “过失杀人，毁灭证据，再加上qj少女未遂，已经被判死刑了，过完年后就执行。还有孙老太太，判了15年。” 赵大山闻言，一锤定音：“要！” 孙海东那房子并不是纺织厂分配给他的。 而是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 那房子虽然破，位置也有点偏僻。但是地方和赵德海那个养鸡场差不多大。 而且周围的人家也离得有些远。 孙海东那里是哈市的郊区。 看俩人意见统一，周靖晨开口道：“孙小花说明天上午去警局找我，我等她过来后就带着她来家里。趁年前房管所最后一天上班，咱们把房子的事情弄好。” 事情都定好后，周靖晨这才去找百货大楼那边找赵丽娟去了。 此时的百货大楼这里热闹极了。 因为马上要过年的缘故，现在生活水平比往年好了不少。 有条件的人家都想着过来溜达溜达，买一些年货。 赵丽娟和李春秀俩人忙中有序配合的还挺默契。 看到周靖晨过来，赵丽娟只来得及说一句：“你咋过来了？” 就没有功夫搭理他了。 周靖晨帮着一起卖货。 眼看天色开始变暗。 周靖晨把俩人送回家后，这才去单位值夜班。 第二天上午，周靖晨带着孙小花以及孙海东的卖房协议来找吴玉兰。 路上的时候，孙小花就已经知道买她们家房子的是那个心善的大娘。 原本说好的4300，改成了4000。 吴玉兰不想占这孩子便宜，奈何孙小花怎么也不同意收那300块钱。 最后吴玉兰把这钱偷摸给了周靖晨，和赵大山带着房产证走了。 孙小花看到周靖晨递给她的那300块钱，眼里泛起了泪花。 “大娘让我和你说，你以后还是要再买一套房子，所以这钱一定要存起来，别弄丢了。”周靖晨看着孙小花说道。 孙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周靖晨朝她笑了笑，并不在意这声叔叔，转身回单位了。 晚上赵德海回来的时候，吴玉兰把手里的房产证递给他：“喏，你妈答应给你买的房子，兑现了嗷！” 赵德海一愣，打开房产证，当看到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时。 他一下子蹦起来，抱着吴玉兰就亲了一口：“妈，妈，妈！” 吴玉兰：“……” “行了，别嚎了，赶紧吃饭。”吴玉兰好笑。 “妈，这房子你是在哪买的？”赵德海有些好奇。 “就是孙海东他家那套房子，昨天靖晨过来说孙小花要卖房子，我就买了。” “啊？孙海东那畜生的房子？”赵德海有些膈应。 “咋地了？那房子地方大，你要是嫌膈应，就不去住，把那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不少租呢。” 赵德海撅了噘嘴：“那我还是租出去吧。”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现在嫌弃的看不上，等过些年，那房子一动迁，你就真香了。 不管咋说，爸妈给他买房子了，赵德海还是高兴的。 他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哈哈哈！ 赵德海拿着房本左看右看。 心里还有点小遗憾。 这要是赵德宇回来他非得在他面前好好嘚瑟一下不可。 家里这几个人都是有房子的，他就算想显摆，这感觉也打了折扣。 “妈，你说我明天去瞅瞅赵德宇咋样？”赵德海拿着房产证，有些心动。 吴玉兰：“……” “你可轻点嘚瑟吧，还去瞅瞅赵德宇，你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是不？一天不找点啥事你浑身刺挠咋滴？”赵丽娟翻了个白眼。 “闲着也是闲着，这不马上过年了么，没他家里都不热闹了。”赵德海叹气。 那模样好似他和赵德宇俩人手足之情多深厚一般。 “你可轻点折腾，爸妈年纪大了，扛不住他三天两头回来作。”赵德厚也翻了个白眼。 赵德海嘟囔：“我就那么一说。” 他忙的脚打后脑勺，放屁都没时间，哪有空去找赵德宇嘚瑟。 大年三十这天，除了依旧去养鸡场的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其他人难得清闲下来。 赵丽娟和李春秀忙活着做团圆饭。 赵铁根在西屋看电视看的入迷。 两耳不闻窗外事。 赵大山在外面劈柴，今天要多劈一些，劈够正月的柴火。 外面慢慢的飘起了雪花。 吴玉兰抱着小孙女，坐在东屋炕上，看着外面的雪花。 心里满是感慨。 感觉这年冬天她走了三十年，才走到大团圆。 “妈，你尝尝，这萝卜丝丸子我炸的火候咋样？”李春秀风风火火的进屋，筷子上一个热乎乎的萝卜丝丸子。 她吹了着气，递到吴玉兰嘴边。 一百六十八章新年 小清如‘咿咿呀呀’的就要伸手去抓。 吴玉兰眼疾手快的一口咬进嘴里。 小清如的手落了空。 她歪着头，似乎有些好奇丸子哪去了。 看到奶奶嘴在动，她伸出自己的小猪手朝吴玉兰的嘴巴抠去。 吴玉兰脖子朝后仰，躲过了她的小爪子，给李春秀做出评价：“火候正好，咸淡也正好，好吃！” 李春秀高兴了。 她拎着筷子转身出去了。 留下吴玉兰继续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隔着好几层塑料布，外面看的并不怎么真切。 “妈，尝尝我这个红烧肉！”赵丽娟推门进来，把不太烫的红烧肉递到吴玉兰嘴边。 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妈。 吴玉兰的情绪价值给的足足的：“这红彤彤的小颜色，看着就好吃，肥肉一点也不腻！” 赵丽娟也满意了。 吴玉兰：“……” 就这么投喂下去，还没等到饭点，她就得被喂饱了。 小清如躺在奶奶怀里。 闻着那自己没吃过的香味在自己头顶飘着飘着，就没了。 急的她‘咿咿呀呀’的淌着口水。 周靖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干爸！你歇着，我来劈。” 赵大山看着他笑道：“你家的柴火劈完啦？初六还得用不少呢。” “都弄好了，我最近单位不太忙，就在家劈出来了。”周靖晨说着，把手里的大包袱递给赵大山，接过赵大山的斧子，就开始劈柴。 “干爸，这是我奶和夏夏这两天上街给你和干妈还有丽娟买的衣服，说是初六穿。”周靖晨一边干活一边和赵大山说着话。 说到初六，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语气里的期待怎么也掩藏不住。 “我和你干妈衣服都准备好了。” “那就留着等我们结婚的时候穿，反正都是新的。”周靖晨耳尖微红。 赵大山调侃：“这不是冬天穿的衣服么？这要是等你们结婚穿，不得等到明年冬天？你等得？” 周靖晨：“……” “那就留着等德海结婚的时候穿！”周靖晨立马改口：“等结婚的时候，我再给您和干妈买新的。” 赵大山忍不住笑。 之前得知自己闺女找到对象的那点小别扭早就消失了。 他现在看周靖晨越来越满意。 这和自己儿子有啥区别？ “要不你去商量商量丽娟，直接把订婚改成结婚算了，这彩礼嫁妆啥的也都在她那了，还订个婚折腾这一趟干啥。” 周靖晨叹气：“丽娟说，她现在没那些功夫，还是先订婚，等她忙过这阵子再说。” 赵丽娟的原话是，要是结婚了不小心有了孩子，她就没法赚钱了。 自己的小媳妇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还是他再三保证，自己和她处对象绝对不会耽误她赚钱，她才答应的。 周靖晨想到这，又叹了一口气。 那个小木头疙瘩变成钱眼子了。 赵大山把包袱送进屋：“你女婿给咱俩买的新衣服。” 吴玉兰抱着小清如，刚刚俩人在院子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包袱放在炕上。 吴玉兰抱着孩子下地：“丽娟，把那些过油的装一些，一会给你张奶奶家送去，你张奶奶仔细，估计过年不能整这些油炸的。” “知道了，妈。”赵丽娟翻动着手里的锅铲答应了。 “妈，你快进屋，我这要炒辣椒，清如还小，容易辣着。”赵丽娟开口对吴玉兰说道。 吴玉兰一听，立马抱着孩子回屋了。 中午赵德海俩人拎着几只鸡就回来了。 吴玉兰好奇：“你俩咋回来了？养鸡场那没人能行么？” “有人，刘姨她们一家三口都在那呢，刘姨说要在那过年，正好我俩也能回家过年。”赵德海笑嘻嘻的道。 “我爷呢？” “在西屋看电视呢，正好你们回来了，把电视搬东屋来，咱们晚上看春晚。”吴玉兰抱着孩子嘱咐道。 “啥春晚？”赵德海好奇。 吴玉兰这才想起来，第一届春晚就是今年举办的。 “话咋那么多？我哪知道啥是春晚，我都是在收音机里听说的，你赶紧干活得了。”吴玉兰理不直气也壮。 赵德海：“……” 行吧。 他去喊后院换衣服的赵德厚。 俩人把电线杆子连带着电视都挪到了东屋。 又把赵老爷子从西屋搬了过来。 “爷爷，我妈说今晚有春晚，咱在东屋看哈。”赵德海对赵老爷子开口喊道。 “行！”赵老爷子叹气，这孙子，是真孙子啊，天天喊。 “爷，你知道啥是春晚么？”赵德海见老爷子答应的这么痛快，就有些好奇。 赵老爷子：“不……知道啊。” 赵德海：“……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赵老爷子摇头：“不，知道啊！” 这孙子，真完蛋，就这么两个字，他都听不懂。 赵老爷子嫌弃的看了一眼赵德海。 赵德海：“……” 他好像被嫌弃了。 赵德海和赵德厚去院里帮着劈柴。 这段时间一直耗在养鸡场，家里的事儿啥忙也没帮上。 赵大山见柴火差不多够了，就让三人停手了。 周靖晨端着那一小盆炸货回家了。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难得清闲下来。 躺在炕上听着电视上传来的声音。 身旁，小清如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鼻尖萦绕着满屋子的肉香。 赵德海舒服的叹了口气。 “舒坦！” 吴玉兰给俩人拎了两个枕头过来：“躺着歇会。” “三哥，我感觉自己好久没大白天躺着了。”赵德海感叹。 他记得他是家里最懒的那个。 用老妈的话说，他可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主，这咋一不小心就励志起来了呢？ 吴玉兰撸着他的头发。 这孩子这一年是真遭罪了。 晒却黑不说，这腱子肉都出来了。 “你多享受会儿，过了年就享受不着了。”赵德厚打了个哈欠。 舒服的闭上眼睛假寐。 赵德海：“……” 他抬脚踹了赵德厚一脚，在赵德厚睁眼的时候，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 烦人！ 赵德厚翻了个白眼。 不和他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赵德厚把自己的大腿直接压在赵德海肚子上，使劲压着。 一百六十九章新年 “妈！你管管赵老三！”赵德海蛄蛹了好几下，也没挣脱赵德厚那两条和钳子一般的大粗腿。 “你俩小点声，清如睡觉呢。”吴玉兰刚刚心疼儿子的情绪立马消散了。 赵老爷子连电视都不看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大孙子：“打！” 赵德海：“……” 合着这老爷子拿他俩当武打片看呢。 “妈，饭好了。”李春秀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吃饭！”吴玉兰踢了赵德厚一脚。 赵德厚把腿从赵德海身上拿下来，又踹了他屁股一脚：“下地放桌子。” 赵德海：“……” 谁让他年纪最小，地位最低呢。 赵德海唉声叹气的起身去干活。 赵德厚立马又踹了一脚：“大过年的，你给我乐呵的。” 赵德海：“……还乐呵的，我保证不哭行不？” 赵德厚哭笑不得。 他起身穿鞋下地，跟着一起收拾碗筷。 赵大山站在厨房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雪：“外面雪下的还挺大。” “爸，吃饭了。”赵德海端着红烧肉对赵大山喊道。 “吃饭！吃完饭去把对联贴上。”赵大山开口道。 “今年谁写对联啊？” 往年都是赵德宇在家写对联。 今年赵德宇没回来，家里这两个半人，没一个人字能拿得出手。 “昨晚靖晨过来说夏夏上午在家写对联呢，一会你去拿。”赵大山对赵德海说道。 赵德海笑嘻嘻的点头：“没了张屠夫，咱也不用吃那带毛的猪。” 赵德厚瞪他：“你没话啦？” 这大过年的。老提赵德宇那晦气的玩意儿干啥？ 添堵！ 赵丽娟更是直接，端着的红烧排骨，直接拎起一块塞进他嘴里。 “吃点好吃的，把你那破嘴堵上！” 赵大山把赵老爷子推在饭桌前。 笑看着几个孩子打闹。 “这要再过几年，丽娟和德海也结婚有孩子了，咱家就更热闹了。”赵大山感慨道。 “你闺女结婚，不得在婆家过年啊？”吴玉兰翻了个白眼。 赵大山：“那咋了，离得这么近，张大娘身体还不好，在家折腾啥，那就过来呗，咱们一大家子一起过年，多热闹。” 吴玉兰：“……” 赵大山觉得自己说的特别有道理。 他看向赵丽娟：“娟儿，爸说的对不？” 赵丽娟赶紧点头：“爸说的对！” 吴玉兰：“……” 你俩高兴就行。 吃过午饭，赵德海连忙去张大娘家把对联拿回来。 这对联原本是要大清早贴的，这不是因为家里没人写么，赵大山原本都寻思着不贴了。 现在街上也没有卖对联的，赵大山前段时间想买点鞭炮都没买着。 80年代，物资实在是太匮乏了，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的。 他们也只能买一些红纸，让家里字好看的孩子随便写几句吉祥话，挂上面，应个景。 估计是张大娘想起，他们家现在没人写对联。 就让周靖晨过来告诉一声。 等夏夏上午写完，送过来。 家附近的邻居今年也都拿着红纸去找周菁夏写对联去了。 往年都是来找赵德宇的，经过前几天的事，他们也知道赵德宇今年应该是回不来了。 赵大山两口子都放出话要和赵德宇断绝关系了。 大过年的，他们就别过来添乱了。 对联拿回来，赵丽娟也把浆糊和好了。 “我觉着明年快过年的时候，让夏夏写点对联福字啥的拿出去卖，肯定能好卖。”赵德海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对联，摸着下巴思索。 “你还别说，我觉得也行，你瞅瞅这字写的，多好看。”赵丽娟涂着浆子笑着说道。 赵德厚俩人出去把对联贴好。 一家子坐在炕上，看电视。 “妈，咱打扑克吧，闲着也是闲着。”赵德海想到昨天刘国东送他的扑克。 他把扑克从兜里拿出来。 吴玉兰眼神微眯：“哪来的？” 赵德海：“国东哥前些天给我的，还教我玩红十了。” 吴玉兰看向赵大山。 老两口眼睛微眯，想起赵德海上辈子被人做局，把家里坑了的事。 决定教他做人。 这东西偶尔和家里人娱乐一下挺好，但要是被有心人算计，那可就是害人的东西了。 赵大山随手把炕桌放上。 吴玉兰坐在炕里，右手边是赵大山，左手边是赵德海，对面是赵德厚。 赵德海一边洗牌，一边给三人讲规则：“两个红色的十自动分配到一伙儿，十是最大的，三个一样的是炸，炸也有大有小……” 吴玉兰和赵大山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赵德厚眼睛里带着清澈，好像记住了，又好像没记住。 吴玉兰：“打两把就记住了。” 四人开始抓拍。 赵大山抓到一张红十，看向自己老婆子。 吴玉兰朝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赵大山心里有数了。 俩人暗中观察赵德海。 赵德海此时的表情有些嘚瑟。 吴玉兰把牌放好，对赵德海说道：“光玩没意思，咱们玩点不一样的。” 赵德海眨巴两下他的大眼珠子：“啥不一样啊，妈。” 吴玉兰：“咱们一人手里分100只鸡，输一次一只鸡。” 赵德海也没想太多，点头道：“行！” 都是自家人，就玩个热闹，输就输了。 吴玉兰看着坐在一旁的赵丽娟：“丽娟，你记账。” 赵丽娟笑着点头：“行，我去拿纸笔。” 李春秀坐在吴玉兰和赵德厚中间，看着赵德厚的牌。 赵老爷子也好奇的坐在赵德海旁边看着。 既然是团队合作，那就不能有拖后腿的。 比如说现在，吴玉兰出了一张红桃3。 赵大山：“不要。” 赵德厚：“4.” 赵德海：“Q.” 吴玉兰：“2.” 赵大山，赵德厚：“不要。” 赵德海有些犹豫，最后也没出那张最大的红十。 赵德厚看他在那抓耳挠腮的犹豫，就知道他和自己不是一伙的。 于是赵德厚追着赵德海打。 赵大山表演的特别逼真。 他的红十被吴玉兰用三个三打了之后。 吴玉兰出了对子，被赵德海用两个k截胡了之后，他信心百倍的扔出来一个3. 吴玉兰坏心眼的出了个5. 赵大山：“不要。” 赵德海目瞪口呆：“爸，小五都要不起么？” 赵大山干脆摆烂，把手里的5亮了出来。 赵德海：“……” 完蛋，他手里最小的是6，最大的j。 于是这一局吴玉兰和赵德厚赢了。 赵德海把扑克推给吴玉兰：“赢家洗牌。” 一百七十章一把没赢 一连一下午，赵德海一把没赢。 不论谁和他一伙，都是输的那个。 吴玉兰和赵大山无语。 因为俩人发现，都不用他俩串通。 赵德海总是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输。 赵德海：“……” 他有些烦躁的把手里的扑克牌扔在桌子上：“妈，该包饺子了。” 吴玉兰看向赵丽娟：“他输了多少？” 赵丽娟：“98只。” “丽娟记好了，这98只鸡咱们慢慢吃。”吴玉兰生怕刀补的不够，再次开口。 “好嘞！” 赵德海：“……” 他以后再玩扑克他就是狗！ 吴玉兰赵德海那吃瘪的表情，把屁股底下那两张牌拿了出来。 一张三，一张五。 赵德海：“……” 赵大山也同样从屁股底下掏出两张牌，一张三，一张四。 赵德海：“……”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德厚。 赵德厚无语：“你看我干啥，我屁股底下没有。” “爸妈，你俩咋能骗孩子呢！”赵德海控诉。 吴玉兰：“给你长个记性，赌不能碰，十赌九输。一个不好就会倾家荡产。” 赵大山补刀：“对别人来说是十赌九输，对你来说，是十赌十输。” 赵德海：“……” “记得管住刘国东，别让他在外面碰这些东西，我估计你俩是被人盯上了。”赵大山严肃脸。 赵德海不解：“爸，你说啥呢？谁盯着我俩干啥？” 赵大山：“你们弄那个养鸡场，估计有人眼红，现在又是严打，他们不敢明着来，就打算让你们欠赌债。” 赵德海吓了一跳：“爸，你别吓唬我。” “你明天去好好问问刘国东是咋回事，这扑克他是从哪里整来的。” 赵德海坐不住了：“不行，我现在就去问。” 他说着直接起来，穿上衣服就走了。 上辈子也有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不是在今年，而是在好几年后。 当时俩人刚赚了一点钱，就被人盯上了。 赚的钱都输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赵德海现在去找刘国东，吴玉兰原本想阻止的，咋也不差这一晚上。 今天怎么说也是年三十，现在去不合适。 赵大山想着的则是过年正好是大家都闲着的时候。 刘国东平时跟着赵德海太忙，不是杀鸡就是送货，就算想玩也没时间。 现在过年，除了喂鸡收拾鸡粪，平时都是闲着的，也有时间玩了。 原本赵大山打算明天就让赵德海去和刘国东说的，现在他乐意折腾就让他去吧。 家里人开始和馅儿擀面包饺子。 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冒着风雪赶到养鸡场。 此时刘母和刘婷正在家里包饺子，看到赵德海进屋，都有些诧异：“德海，你咋这时候来了？” 赵德海四下瞅了一圈：“东哥呢？” “下午他说想出去玩，我寻思这么久一直忙就让他去了，你找他啥事？”刘母笑着放下手里包好的饺子。 “你知道他上哪玩去了么？”赵德海皱眉。 “不知道啊，他没说。”刘母摇头。 “德海哥，是出啥事了么？”刘婷见赵德海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 “没啥事，他说啥时候回来了没？”赵德海摇头，这些事还是别说出来让俩人跟着担心了。 “没说，不过这大过年的，咋也快回来了。”刘婷话音刚落。 屋里门被推开，刘国东哆嗦着走了进来：“艾玛！这天，太冷了！” “德海，你咋在这？”刘国东搓着手放在嘴边哈气。 “我来找你，咱俩去那屋。”赵德海拉着他就去了西屋。 “咋地了？”刘国东看着赵德海的脸色有些不解。 “你今天下午干啥去了？”赵德海看着他。 “去打扑克了啊，我和你说，我今天一下午就赢了60块钱！”刘国东立马激动的说道。 赵德海惊讶：“你赢钱了？” 刘国东点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嗯呐！赢了，他们还说明天继续呢！” 赵德海：“东哥，你明天别去了。” 刘国东不解：“为啥啊？” 赵德海：“他们想骗你钱。” 刘国东：“不能，想骗我钱，咋还输钱了呢。” 赵德海：“我爸妈都是这么说的。” 刘国东：“……真的啊？大叔和大婶都这么说？” 赵德海：“嗯，我今天下午和我爸妈打，一把没赢。” “我妈说，十赌九输，他们是在给你做局。” 赵德海：“我也不是很懂，你要是不信，明天早上去我家，让我爸和你说。” 刘国东点头：“行，正好我妈说明天上午去你家拜年，我明天上午问问大叔。” “那行，你明天别和他们去了，问清楚再说，明天早上我和我二哥过来。”赵德海交代好后这才起身。 “刘姨，婷婷，我回家啦。” “德海啊，今天过年，姨就不留你了，你路上小心点，下雪路滑。”刘母放下手里的饺子，出门对赵德海说道。 “刘姨快回屋吧，外边冷，咱天天见面就别整那客气的了，我明天上午就过来了。”赵德海说完就推门走了。 刘姨回到屋里，笑着对女儿道：“德海这孩子真仁义，这大冷天，还往这拎不少炸货，我瞅着又是又是馓子，又是油炸糕的，还有不少萝卜丝丸子和肉丸子。” “估计是怕咱们舍不得用油，就送来了。”刘婷脸上带着微红。 刘母笑着感慨：“你说你吴大姨咋养的孩子呢？这一个个的都这么有出息。” 刘婷脸上带着狡黠，学着刘母平时的音调开口：“你哥要是有人家德海一半的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 刘母：“……你这孩子！” “哈哈哈。” “这是笑啥呢？”刘国东在屋里想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决定不为难自己了，他明天去问问赵大叔。 赵大叔有经验。 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饭粒子都多，问他肯定错不了！ “妈说你要是有德海哥的一半，她就不愁了。”刘婷笑着道。 刘国东无语：“妈，这话你三天两头就嘟囔一回，那德海不也是管我叫东哥么？我觉着我也不差啊。” 刘母翻了个白眼：“叫你东哥是因为你岁数大，可你光长岁数你也不长脑子啊，赶紧洗手过来包饺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可哪跑。你倒是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啊。” 刘国东：“……” 一百七十一章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 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回家，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赵丽娟用笤叟疙瘩给他扫雪：“冷不冷？” “不冷，二姐，来回一趟没多远。”赵德海嘿嘿的笑着。 “把军大衣脱下来挂门口。”赵丽娟把上面的雪扫干净后，看到赵德海站那傻笑。 “乐啥呢？”赵丽娟没好气。 赵德海偷摸朝东屋看了一眼，拽着赵丽娟去西屋。 “二姐，你来。” “干啥啊？”赵丽娟不解。 赵德海拽着她去了西屋。 把自己下午拿回来的一个小袋子递给赵丽娟：“二姐，这是给你的。” “这是啥啊？”赵丽娟把手里的笤叟疙瘩放在炕上，好奇的拿过那个小布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摞子钱，还有一对金手镯。 赵德海笑的小嘚瑟：“你这不初六就订婚了嘛，送你的订婚礼物。” 赵丽娟看着手里的钱和那一对金手镯，眼眶微红。 “二姐，二姐，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是一会眼睛哭红了，妈肯定得揍我，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挨揍。”赵德海吓了一跳，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赵丽娟看到他那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镯子二姐收下了，钱你拿回去存好，可不能乱花了。”赵丽娟把那叠钱折好，放进赵德海的兜里。 “二姐，你收着，以后你结婚，用钱的地方也多，二姐，以前是我混蛋，啥都想和赵德宇争高下，让你操了不少心，但是你放心嗷，现在我长大了，以后你要是在婆家受委屈了，你就和我说，我肯定去打晨哥一顿给你出气！”赵德海把兜里的两千块钱再次拿出来递给赵丽娟。 一番话让他说的豪气干云。 说完后想起自己打不过周靖晨。 立马补充道：“就算我自己打不过，咱不是还有三哥和爸妈呢么，我就不信周靖晨真敢对爸妈动手，到时候让爸妈一人拽着一条胳膊，我和三哥一人拽着一条腿，让你狠狠揍他一顿出气。” 赵丽娟哭笑不得。 “二姐，不管出了什么事，家里就是你的底气。”赵德海神色认真。 赵丽娟伸手抱住赵德海。 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摸一摸他的小脑袋。 却发现，最小弟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赵德海察觉到二姐的意图，他微弓着身子，把脑袋凑在她手边。 “二姐，我舍不得你，要不咱不嫁了吧，我现在能赚钱了，以后等你老了，我养你。” 赵丽娟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啥呢，姐这是订婚，还没到结婚呢。” 赵德海起身，一拍脑门：“艾玛！演的太投入，东西送早了，这结婚还得再送一份，我这姐夫也太完蛋了，磨叽了大半年，才整了个订婚。” 赵丽娟：“……” 她一脚踢在赵德海的小腿上：“滚蛋。” “好嘞！”赵德海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赵丽娟看着手里的钱和镯子，心里感动。 “二姐，别美了，赶紧去包饺子。”赵德海去而复返，欠揍的伸着自己脑袋，朝屋里的赵丽娟喊道。 赵丽娟：“……” “对了，二姐，记得包带钱币的。”赵德海再次提要求。 “知道了，我一会去洗。”赵丽娟朝他挥了挥手。 赵德海这才高兴的回到东屋。 吴玉兰见他回来，开口询问：“国东咋说的？” 赵德海：“他今天下午没啥事，就被喊去玩了，他说他一下午赢了60。” “爸妈，不是说要算计他么？那咋还能让他赢钱呢？”赵德海不是很懂。 “你第一次去，他们也会让你赢的。”吴玉兰开口道。 “不过想让你赢，可能有点困难。”赵大山补刀。 赵德海：“……” “哈哈。”李春秀在一旁憋不住笑出声。 “二嫂！”赵德海不满。 李春秀立马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妈，你继续说。” “他们会先让你赢，让你尝到甜头，赢钱之后，你就会想赢更多，人是很贪心的，等你赢上几次后，他们就会做局，让你输，你自己就受不了这个落差了，就会想方设法的想要赢回来，等上头后，砝码就会越加越大，输的也越来越多，最后倾家荡产。” “咱家附近都是老实的本分人，没有那种成天想着不劳而获，靠赌博发家的人。”吴玉兰开口道。 “咱们这条街上没有那种该溜子，所以你接触的少。” “呃……也不是没有，以前你就是咱们这条街上的最大的该溜子……” 赵德海：“……” 他这点黑历史，估计得让老妈嘟囔一辈子了。 “赌博会让人上瘾的，以小博大，一局天堂，一局倾家荡产。”赵大山开口道。 “很多人会因为这种心理，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最好别碰，以你的技术，不存在天堂这一说，就算家财万贯，你也能够直接输光的。” 赵德海：“……” “爸，东哥明天过来，你跟他好好讲讲，他今天赢了那么多钱，估计心都飘了。”赵德海想起今晚上，刘国东说自己赢钱时的嘚瑟模样，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随着电视上一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马季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吴玉兰看向赵德厚：“你去张大娘家，问问她们祖孙三个来看联欢晚会不？” 赵德厚答应一声，起身穿上军大衣就出门了。 吴玉兰对赵德海说道：“你去旁边问问你秋婶子和葛叔，回来的时候喊一下你翠花婶子。” 赵丽娟和李春秀收拾已经包好的饺子搬去西屋。 “秋婶子，葛叔！”外面传来赵德海的大嗓门。 吴玉兰：“……这懒蛋子，两步路都不乐意走。” 不一会，就听到赵德海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依然是熟悉的大嗓门。 “翠花婶儿，富贵叔，搁家没？来看电视啊！春节联欢晚会！来不来？啊？不来啊？我家有糖！啊，来啊，那我家没糖了。” 李春秀和赵丽娟听赵德海站墙根底下和翠花婶子逗闷子，笑的嘎嘎的。 因为是西北风，所以赵德海朝张翠花家喊的格外大声。 安静了没两分钟，赵德海就回到屋里。 抖搂着自己身上的雪。 “妈，他们说马上来。” 吴玉兰没好气：“我听着了。” 那声音，能传出二离地，聋子都能让他吓一跳。 一百七十二章话家常 没一会，几家人就到了。 张翠花把自己带过来那两把糖从兜里掏出来，放到桌子的糖盘里，笑着调侃赵德海：“德海，呐，你婶子不白来，给你带糖了。” 赵德海也笑着道：“翠花婶，以后没事就过来，我小侄女以后的糖果就靠你了。” “这小犊子！去倒茶。”吴玉兰作势要打他，赵德海一个闪躲躲开了。 “妈，哪有大过年打孩子的。”赵德海不满。 吴玉兰：“……” “翠花，快上炕，这大风，呼呼的。”吴玉兰招呼张翠花上炕。 王富贵早就脱鞋上炕，坐在炕上和赵大山和赵老爷子说起来了。 张秋端着一小盆炸萝卜丝丸子和肉丸子过来。 今年女儿赚了不少钱，回来的时候买了那老大一堆肉，张秋也不吝啬，这大过年的，给几个孩子炸了不少萝卜丝丸子和肉丸子。 正好过来的时候，就端过来一些。 张大娘就简单粗暴多了，直接让周靖晨扛着一箱子汽水过来。 赵丽娟还沏了茶水。 众人在炕上坐着，把手插在大腿底下，用炕上的温度暖手。 嘴里不断和其他人唠着嗑。 电视上，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说着新年的祝贺词。 “这声音有点熟啊，经常能在收音机里听见，是说相声的不？”王富贵有些惊奇。 “是，说相声的，你别说，你这耳朵还挺好使的呢。”赵大山笑着调侃。 “那还说啥了，我这浑身上下，就这耳朵最好使！”王富贵哈哈笑着，神情得意。 葛安江眼神下意识瞄向不该看的位置：“不好使了？” “滚jb犊子！”王富贵坐在炕上朝他蹬腿。 张秋抬手就朝着他后背拍了一巴掌：“这么多孩子呢，你嘴上带点把门的！” 葛安江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赵丽娟和周菁夏几个小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看见老伙计，嘴上啥都秃噜。 可他作为东北爷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嘴硬，杠杠硬：“……哪个是孩子？” 赵德海默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葛叔……” “你滚蛋，你过了年都二十了，哪小了？” “你要上天啊！”张秋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葛安江：“……媳妇，人多，你给我留点面子。” 张秋瞪他。 他嘎巴了两下嘴，赵大山眼疾手快给他塞了一块大白兔。 葛安江消停了。 众人说笑着继续看电视。 周靖晨坐在赵丽娟身旁，偷偷摸摸的递给她一把巧克力糖。 赵丽娟眼睛亮了，小声询问：“哪来的。” 周靖晨笑容带着宠溺：“托同事买的，你上次说爱吃，我就托他们买的。” 王富贵撩闲：“靖晨，啥玩意儿啊，给叔也瞅瞅。” 张翠花：“……给你闲出屁了！啥你都想瞅。” 赵丽娟想把兜里的巧克力递出去，大家分分。 周靖晨伸手拦住她。 张大娘更是直接，从桌子上端起糖果盘子：“来，把糖吃了，说几句孩子爱听的。” 王富贵：“百年好合。” 张大娘满意了，在王富贵伸手想拿糖的时候，唰的一声把盘子抽了回来：“丽娟，吃糖！” 众人都跟着乐。 张翠花更是直接，把手边的笤叟疙瘩递给张大娘：“大娘，他就是嘴臭，揍他。” 张大娘拿起杵在地上的拐杖：“不用那个，你那个打的不疼，我这个疼。” 张翠花笑的嘎嘎的：“大娘，你打，打坏了我也不拖家带口上你家蹭饭去。” “这一看你还是有这想法啊。”吴玉兰也跟着乐。 “你还别说，这想法我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张翠花立马附和着点头。 “别说送大娘家，现在我都想送你家和秋嫂子家去。” 吴玉兰笑道：“送来吧，咱家窝窝头管够。” “那正好，我出个野菜汤，就窝窝头吃。”张秋也笑着道。 “翠花婶儿，你家我老妹最近在家干啥呢？”赵丽娟想起张翠花家的王小曼。 一提起自己这个最小的姑娘，张翠花就头疼：“一天到晚搁家研究想要做生意。我都愁死了。这生意是那么好干的么？” 赵丽娟来了兴趣：“小曼说她想干啥了没？” “没想好干啥，就是想做生意。”张翠花无语。 “这不是乐乐回来了么，前段时间让她碰着了，乐乐和她说自己现在在火车站卖茶叶蛋，还挺好卖，她就有些心动了，天天惦记着想做生意，又不知道干啥。” 看张翠花那表情，显然是被自己这小闺女折腾的不轻。 “要不卖鸡肉得了。”赵德海坐在炕上看电视，突然转头看向张翠花。 赵丽娟瞪他，居然跟她抢人。 但是想到自己过了年才开始装修店面，老四那里实在是缺人，她也就没再吱声。 “卖鸡肉？咋卖？”张翠花有些不解。 “有挺多方法的，第一个就是她带着收拾好的白条鸡出去找销路，像啥各大工厂，饭店，都可以，她们那种地方买的多，一次能卖出去不老少了，但是这样的地方需要自己去跑，还需要人脉。”赵德海也不看电视了，直接转身和张翠花分析起来。 其他人也都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张翠花摇头叹气：“咱们这种小老百姓，哪有啥人脉。” “老婆子，你先别说话，德海你再说说其他办法。”王富贵打断张翠花的叹气，看着赵德海，询问其他办法。 小闺女自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家里待着，这都待了快两年了，也没找到工作，她早就想出去做点小生意了。 以前他们胆子小，就觉得那是投机倒把，不靠谱，怕孩子出事，现在看到满大街都是摆摊的，还有赵大山一家，现在也都做生意，他早就心思活跃了。 只是一直不知道干点啥合适。 现在听赵德海说起这些，他就打算好好取取经。 赵德海也不卖关子：“要么就让我小曼姐找个市场，整个三轮车，天天拉着生鸡肉去卖，这种明码标价，货源也不用愁。就是风吹日晒的，有点辛苦。” 王富贵皱眉：“这也不行，小姑娘天天搁外面晒着，都晒伤了。” “那就还有一个办法，富贵叔，你们租个铺子，让我小曼姐做熟食卖。” “租铺子？”王富贵有些牙疼。 这成本是不是一下就高了？ 一百七十三章想租铺子 赵德海看出王富贵的犹豫，他开口道：“富贵叔，做生意肯定是有赚有赔，这谁都不敢保证肯定能赚钱。” 张翠花叹气：“这铺子也不是说租就能租到的。” “秋婶子，我倒是认识能够租到铺子的人。”赵丽娟开口道：“我前两天才租了一个铺子，就在西边夜市那条街上，那条街的铺子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的，现在他手里还有不少铺子要出租呢，地方也有大有小，我觉得小曼要是想租的话，租那20平左右的就差不多了。” “现在一间铺子大概多少钱？”张秋开口询问。 “小的我真不知道，我当时也没问，估计一个月得几块钱。”赵丽娟并没有说具体的价钱。 她那铺子是王博涛看在吴瑾慧的面子上给她便宜的，所以铺子的价钱她不能说。 若是秋婶子他们想要租，她可以从中介绍，具体的得他们自己谈。 “铺子是有了，可……小曼也不会做啥啊。”张翠花再次叹气，这咋一步一个坎儿呢。 “可以做烧鸡，也可以做盐焗，还可以卤。这东西我会整，小曼要是想学，我可以教她。”吴玉兰笑着开口。 张翠花有些不好意思：“这咋能啥都麻烦你们家呢。” 吴玉兰轻笑：“这有啥，小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想赚钱，我这当婶子的，哪能干瞅着。” 张秋心思也有些活络：“丽娟啊，她那还有铺子不？你说让你乐乐姐也租个铺子咋样？” “乐乐姐不是在火车站卖的挺好嘛？咋想着租铺子了？”赵丽娟不解。 “搁外面卖太遭罪了，你乐乐姐那手上都生冻疮了，那脸上皴的，都冻坏了。”张秋心疼闺女，又没有办法。 现在最起码有个能赚钱养活家的活，她就算再心疼，也只能在家帮着她带带孩子，去帮着她收拾收拾家，做做饭。 葛安江也心疼闺女：“对，丽娟啊，你帮着问问，要是还有铺子，就帮我们也租一个。你乐乐姐在外面卖货太遭罪了。” “葛叔，你租个铺子让乐乐姐去卖茶叶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赵德海好笑。 “再整点别的呗，租个小点的，总比在外面吹着强。”葛安江叹气。 “那要不也让乐乐姐卖鸡肉？”赵德海眼睛一亮。 这行啊，这一下子他就有两个销路了。 “那不行，乐乐和小曼在一条街上租铺子，要是卖一样的，那不是抢生意么？咋能这么干！”张秋立马拒绝。 吴玉兰想了想道：“那就让乐乐做烤的，烤鸡翅，烤鸡腿，烤鸡排，烤鸡架，烤实蛋，烤鸡心。啥不行？俩人搁一起也不冲突。” 赵德海一拍手：“我觉得行！” 哈哈哈，销路这不就又多了一条么？ “你还是回去问问乐乐，她要是有这想法，就等初六之后，让她过来，我教她怎么拌料，怎么烤。”吴玉兰看出张秋脸上的迟疑，笑着开口道。 “还有小曼，翠花也回去合计合计，要是小曼想干，到时候就一起过来，我教她做。”吴玉兰又看向张翠花。 “行！我们回去和孩子合计一下。”张翠花点头道。 ε=(′ο｀*)))唉！儿女都是债啊。 这一天到晚的，操不完的心。 几个人一边看晚会一边话家常。 张大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看着联欢晚会。 整个屋里只有她和赵铁根两个老的跟着联欢晚会笑的嘎嘎的。 晚上十点多，赵丽娟和李春秀起身做年夜饭去了。 张翠花和张秋也在孩子的喊声中回家了。 张大娘带着周靖晨兄妹俩也回去了。 要是以前，只有张大娘一个人，吴玉兰肯定会把人留下，一起吃年夜饭。 可今年是祖孙三人第一次一起吃年夜饭，吴玉兰就没出声挽留。 只是给祖孙三人端了一盖帘饺子，让她们拿回去。 晚上过来看电视，估计没来得及包饺子，拿回去煮两盘，应个景。 吃过年夜饭，几个小年轻的在西屋打扑克守岁。 赵老爷子在西屋赵德海炕上睡得呼呼的。 吴玉兰和赵大山带着小清如在东屋睡觉。 她们年纪大了，这夜是熬不了一点。 守岁的任务还是交给几个小年轻吧。 第二天早上，吴玉兰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德海那打着哈欠，精神萎靡不振，以及那画的乱七八糟的脸。 她吓了一跳：“这是咋了？” 只熬一宿，不至于熬成这样吧？ 赵德海委屈巴巴：“妈，我昨晚输惨了。” 吴玉兰：“……” 这事她真的不意外。 赵德海也是服了。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点子能这么背。 就算一手好牌，最后也会输。 “你二姐他们呢？”吴玉兰好奇。 “她们睡了。”赵德海叹气，他睡不着。 吴玉兰憋着笑：“妈给你烧热水，洗把脸，晚点家里该来人拜年了。” 赵德海有气无力的点头。 吃过早饭，赵德海和赵德厚去了养鸡场，喂鸡，收拾鸡棚。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赵德海又和刘母三人一起回家。 刘母到的时候，李家一家子已经到了。 几家人这段时间也算是熟络了，互相拜年寒暄。 赵德海拽着刘国东和赵大山三人去了西屋。 刘国东一晚上没睡。 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些事。 “赵大爷，他们真是骗子么？”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赵大山询问。 “他们是我家附近的，后来我在德海这边住很少回去，是有一次送货的时候遇到的，我们就唠了几句，我把我现在在养鸡场干活，还有住的地方和他们说了。”刘国东说到这，有些心虚的看了赵德海一眼。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是想着嘚瑟一下。 自己不务正业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工作了，可不得好好炫耀一下嘛。 “然后他们就找来了，说带着我玩现在流行的扑克。那时候马上要过年了，太忙，我就拒绝了。”刘国东一点点诉说着：“昨天过年，下午没啥事，他们又来找我，我就跟着去了，一下子就赢了60块钱。”说到60块钱的时候，刘国东心里还是带着点小开心的。 “赵大爷，他们真是骗子么？”刘国东依旧不想相信。 毕竟这群人他也认识好几年了。 一百七十四章无奈的 “他们有没有和你说，想要认识一下德海？”赵大山心里有数了。 这群人应该就是上辈子合伙骗光赵德海和刘国东钱的那一群混混。 刘国东都不用回想，就点了点头：“他们说了两次，被我打岔，岔过去了。” 赵大山有些意外，刘国东这小子居然也长脑子了？ 刘国东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他们问我的情况，我肯定就都说了，但是这事涉及到德海，我就不能满嘴胡咧咧。” “爸，既然东哥说认识他们好多年了，他们应该不是骗子吧？”赵德海有些不确定。 赵大山：“……认识很多年就不是骗子了？你住他们家屋里了？他们人品你能保证？” 赵德海：“……” “你要是不信，就跟着冬子今天去瞅瞅，你自己啥水平也心里也有数，跟着去玩两把，观察观察他们的反应。”赵大山开口道。 反正这次去，他们肯定是要变着法的想让赵德海赢钱。 赵大山倒是不咋担心。 赵德海有些犹豫：“……那，要不我去看看？” “去吧。”赵大山也不阻止。 人教人永远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长记性。 刘国东跟着赵德海走出门，他有些焦急：“德海，咱都知道他们是骗子了，咱以后不和他们接触不就行了么？干嘛非得上杆子去受骗啊。” 赵德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要是不去，他们不就白算计这么久了么？” 刘国东虽然不解，但还是带着赵德海去找那些混混。 “东哥来了？这位是？”那人看到刘国东身旁的赵德海后，眼睛瞬间亮了，他故作不解的询问。 “这是我兄弟，过年没啥事，我就带他过来玩一会。”刘国东表现的和平时没啥两样。 “既然是东哥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哥们，你咋称呼？”那人对赵德海表现出来极大的热情。 “叫我海子就行。”赵德海随意的敷衍了一句。 “那哪能呢，你可是东哥的兄弟，那我叫你海哥吧。”那人笑着对赵德海说道。 三人进屋，把军大衣脱下放在炕梢。 屋里几人见到刘国东俩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很快组好了局，这一次刘国东没上桌，赵德海用自己不会玩的理由，让他坐在一旁帮自己。 第一局，赵德海手里一个小王，一个三，输了。 第二局，赵德海手里三个四，一个九，输了。 第三局，赵德海手里两个对五，输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抓耳挠腮，那模样，比自己输钱还闹心。 看到现在，刘国东还有什么不明白？ 居然真的被赵大爷说中了，这些人就是想要合伙骗他俩！ 刘国东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赵德海却没啥感觉，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虽然他输了，但是看对面三人那绞尽脑汁给他喂牌，想让他赢的模样他就想笑。 他甚至都不用怎么费劲，只要稳定发挥，就赢不了。 输了就输了，赵德海也不会上头。 昨晚和二姐她们玩的时候他输的更惨。 那脸上没有一处空闲的地方，都让他们拿笔画的没有一块空闲的地方。 “这啥破玩意儿，一点意思都没有。”赵德海噘着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高兴。 对面三人脸憋得通红。 他们也想问，这人啥情况，咋这么垃圾。 喂牌都喂不赢。 几人对视一眼，心里再次有了计较。 于是赵德海把自己手里的小破三扔出去时，对面三人齐齐喊道：“不要！” 赵德海看着自己的下家：“你有红十你不要？” 下家：“……” 完蛋，让赵德海整应激了，忘了俩人是一伙的了。 他摇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你先走，我掩护！” 赵德海点头：“好哥们！” 于是他又扔了一张4。 三人：“……” 你这一个三，一个四，为啥会留到最后？ 不过他们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让这小子赢了一把。 既然知道他们是啥心思，赵德海玩起来完全没有顾虑。 想扔啥牌就扔啥牌。 哪怕手里留着一把垃圾，他都丝毫不慌。 刘国东站在他身后，眼看着他为了管一个小破三，把四五六连张拆开，一张一张往外打。 他已经不知道脸上挂着啥样的表情合适了。 玩到下午，赵德海起身，脸上挂着高兴：“哈哈哈，这玩意好玩，等我晚上还来找你们玩！兄弟还有新扑克没？送我两副，我拿回家研究研究。” 看到旁边有人递过来两副扑克，赵德海毫不客气的揣兜里了。 炕上的三人擦着脸上的汗水，嘴里奉承着：“哈哈哈，兄弟这手气可以啊，今天赢了不少吧？” 赵德海把今天赢得那一小把都扔在炕上：“哈哈，咱就过年玩个乐呵，这钱兄弟几个拿去喝酒，我俩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几人一见赵德海这样大方，这好几十，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扔还给他们。 他们眼神更亮了：“哎呦！兄弟不愧是做大买卖的，这也太敞亮了！” “小钱儿，都是小钱儿，哥几个玩着，我俩先走了。”赵德海嘚瑟完，就带着刘国东走了。 丝毫不在乎他装完逼带来的震荡。 “德海，咋把钱还给他们了啊？”刘国东有些不解。 这帮人想做局骗他们，干嘛还要把钱还给他们。 就应该都拿着，刚刚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呢！ 赵德海脸上依旧挂着笑。 想骗他，不把饵调大怎么行？ 估计下次他就能赢上好几百了吧？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啊~” “德海，你说啥呢？”刘国东听不懂。 “你以后别啥人都信，这次是咱们发现了，要是没发现，咱俩会是啥下场你想过没？”赵德海叹气。 “我知道了。”刘国东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他自己被骗不要紧，要是害了赵德海，估计老妈和妹妹能活劈了他。 赵德海也发现了，这东哥比他还没脑子，别人说啥都信。 “东哥，你以后就信我的，别人的话，谁的都别信，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害你的！”赵德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有啥事就和我说，我要是也整不明白咱俩就去找我三哥，或者直接找我爸，他们比我聪明一点，肯定啥都懂。”赵德海再次不放心的叮嘱道。 “好。” 一百七十五章大年初二 刘国东有个优点，就是特别听劝。 只要是他心里认可的人，说啥他都听。 耳根子软，有一点没主见。 赵德海叹气。 原本以为自己是找了个大哥，没想到最后把大哥发展成了小弟。 俩人回去的时候，刘母和刘婷已经回养鸡场了。 此时赵大山正和王富贵，李父，葛安江四人打着扑克。 那扑克都要被几人磨飞边子了。 赵德海把兜里两副新扑克掏出来扔在桌上。 赵大山立马把手里正在洗的旧牌划拉划拉丢在一旁，打开了新的：“下回再多拿几副回来。” 赵德海：“……” 不问问他啥情况么？ 他可是被人盯上了呢！ 咋能这么淡定的搁家玩扑克，一点都不替他担心呢？ 赵德海无奈。 带着刘国东去了东屋。 东屋，吴玉兰和张大娘李母几个女人坐在炕上，说着话。 “妈，我二姐呢？”赵德海扫了一圈，没看到赵丽娟。 “和你三嫂在小屋，你要干啥?” “我饿了。”赵德海撅嘴，他出去一天都没吃饭了。 “饭菜都有，自己热，啥都喊你二姐！”吴玉兰没好气。 赵德海无奈，只能自己出去热饭去了。 刘国东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赵德海身后，帮他烧火。 现在过年，哪怕是剩菜，那也都是肉菜。 俩人吃完饭，赵德海就和刘国东去了养鸡场，一会该喂鸡了。 家里已经没有他待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赵大山两口子带着年礼去赵芹家拜年。 “姐夫，搁家呢?”赵大山笑着和陈正业打招呼。 陈正业对着赵大山露出一个笑脸：“大山和弟妹来了，快进屋上炕，暖和暖和。” “咱爸咋没来？”陈正业瞅了一圈，也没看到赵老爷子。 “这天寒地冻的，道上雪滑，就没让老爷子过来。”赵大山笑着开口道。 “那几个孩子呢？咋也没过来？”陈正业皱眉。 “德海去养鸡场了，德厚带着春秀回娘家了，丽娟初六定亲，今天过去忙了。”赵大山把东西放在炕上：“姐夫，我带了两瓶好酒，咱一会喝点？” “行！喝点！丽娟初六订亲啦？”陈正业一听到有好酒，眼睛立马就亮了，再一听赵丽娟订婚，立马询问。 “嗯呢，初六你和大姐带着陈兵几个过去吃席哈。” “那是肯定的，你就是不说我也得去！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要不我前几天高低得去找你喝点，你身体恢复的咋样？”陈正业又开始询问赵大山。 “都好了，啥事没有。” “几个孩子没在家啊？”吴玉兰看着屋里就只有老两口。 “今天是年初二，这不都回娘家了么。”赵芹语气淡淡的。 吴玉兰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咋的了这是？” 赵芹脸色不太好：“老二媳妇昨天大过年的搁家闹，说是我们帮着老大和老三看孩子，没帮她，说我们偏心。” 吴玉兰一脑门问号：“啥？她不是没工作自己在家带孩子么？” 赵芹冷笑：“自己是个傻逼，我当年就说老二这媳妇，就是个搅家精，我这都分家了，还没耽误她大过年的来给我添堵。” “这老婆子，这说的是啥话。”陈正业皱眉。 “咋了？我说错了？！当年陈文死活要跟她结婚，她嘴上说的好听，说啥不要彩礼，和陈文好好过日子。” “结果呢？！”赵芹说起这事就一肚子火。 她拉着吴玉兰的手大吐苦水：“当初这朱云云嫁进来，说啥不要彩礼，我就寻思真心换真心，人家好不容易养大个闺女，咱能一声不吭的就娶回来了？我当时给了她200块钱，和老大媳妇一样的彩礼。三转一响啥的，我也没亏待了她，该置办的都置办起了，我这够对得起她了吧？哪家老婆婆能做到我这样，儿媳妇不要彩礼，还上赶子给置办齐了的？” “可人家呢，一点不知足，结婚第二天就和我说要买工作。” “我当时寻思，小两口都有工作也挺好，这日子以后也能好过点。我也二话没说就给她买了，结果呢！” “工作到手没俩月，她就说自己怀孕了，转手就把工作转给自己亲弟弟！”赵芹说到这的时候，气的脸都红了。 吴玉兰连忙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这事儿她知道，也是因为这件事，赵芹才主张分家的。 “老娘花钱买的工作，让她转手贴补娘家了！刚一说她，她就说自己当初不要彩礼，就想给家里一个工作，咋就过分了。” 赵芹越说越生气：“她说她没要彩礼，彩礼是我上赶子给的。那就不能把这事算在她头上。” 吴玉兰给她顺背。 陈正业皱眉：“行了，大山一家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大过年的，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干啥。” “我凭啥不能说，我过年都憋着这股气呢！你就想着和稀泥，老娘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你啥时候替我出过头？！”赵芹心里憋着火气没处发，陈正业的话瞬间变成了导火索。 “我啥时候和稀泥了，我昨天没向着你说么……”陈正业看赵芹发火，讷讷开口。 “大姐，我记得当年朱云云不是说她以后自己带孩子不用你带么？那这次回来闹啥？”吴玉兰连忙转移话题。 这大过年的，可不能让老两口吵起来。 “她看我给老大和老三带孩子，不管她家儿子，说我偏心，不喜欢她家念安，说我红包给少了，平时我没少贴补老大和老三家两个小的，红包就不能给一样的，要给她们家多一些，不然不公平。”赵芹越说越生气。 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生了儿子，我们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老实了没两年就又开始作妖了！” 吴玉兰上辈子没听到过赵芹的抱怨。 她一直以为赵芹的日子过的比她舒坦。 孩子各个有出息，儿子儿媳也都孝顺和乐。 合着大姑姐这是报喜不报忧呢。 “都一家人，咋能计较那么多。别因为这么点事，吵得连年都过不好。”陈正业也叹气。 他是一个特别爱面子的人，现在赵芹当着赵大山两口子的面说这些，让他觉得特别没面子。 “姐夫，你这话说的不对，要是因为她闹一闹，就顺着她，那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是不是也得闹一闹？你觉得大过年的，不想因为个红包让大家不高兴，那要是依着老二媳妇，多给念安一些，那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心里咋想？” “这俩孩子没事就大包小裹的往家里拎东西，大姐帮着看孩子，俩儿媳妇每个月一人还给5块钱呢。”吴玉兰皱眉，并不赞同陈正业说的话。 一百七十六章养儿防老？ “这朱云云看不到妯娌的孝敬，一心就想着回来占便宜贴补娘家，成天觉得我偏心，我就是偏心咋地了？她朱云云要是个好的，我能不一碗水端平？”赵芹瞪着陈正业。 陈正业有些讪讪：“我这不也没说啥么？” “你还想说啥，我昨天要是给她加红包，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能高兴？为了让她一个人乐呵，让其他人都不高兴是吧？！”赵芹越说越生气，干脆从炕上抄起笤叟照着陈正业的身上就招呼了过去。 “我让你没屁闲隔了嗓子，一天到晚喝点马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老娘光打孩子没打你是不？给你嘚瑟的！” 赵芹手上笤叟不停，嘴上也不嫌着：“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家里有点啥好吃的都往这边拎，你喝酒吃肉的时候美的大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滋啦滋啦的喝的头不抬眼不睁的。那朱云云一闹，就就想着多给钱，你就不怕让其他两个儿媳妇寒心，以后鸡毛都让你看不见一根，你心里就舒坦了！老王八犊子，越老越糊涂！”赵芹也是气狠了，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吴玉兰：“大姐，大姐消消气，这大过年了，姐夫也是不想让家里闹起来，不至于，不至于。” 嘴上说着，伸手拦的特别不走心。 这要是她，也会气的要死。 幸好赵大山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哎呀呀，你这老婆子！咋还动手了呢！我也没说要多给老二家钱，这不是说大过年的，大山两口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说这也不高兴的么。”陈正业被抽了好几下，这才想起来伸手挡住。 结果他右手抬的太猛，赵芹手里的笤叟没拿住崩飞了，砸在自己脖子上。 脖子上顿时被笤叟扫出来两道划痕。 陈正业：“……” “你说你，那咋还连个笤叟都拿不稳？”他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赵芹的胳膊，凑过去查看。 “这都出血了。完蛋玩意儿！” 吴玉兰：“……” 赵大山：“……” “不用你管！”赵芹一把扒拉开陈正业的手。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一天到晚扬了二正的，打人都打不明白！”陈正业没好气。 “你躲啥？你不躲我笤叟能飞了？”赵芹抬手就朝他后背一巴掌。 陈正业嘴上嘟嘟囔囔，身体却没躲。 吴玉兰：“……” 赵大山：“……” “我看看，打啥样了？”赵芹一顿输出，心里也痛快了。 她伸手拽过陈正业的胳膊，把衣服袖子撸了上去。 “没啥事，我这皮糙肉厚的，能有啥事。”陈正业任由赵芹撸着他衣服袖子查看。 赵芹看他胳膊上确实没有啥伤，也放下心来，没好气道：“艮皮烂肉的，连笤叟都打不透！” 陈正业被打了一顿，原本想着维持的那点面子也彻底没了。 索性直接摆烂了。 他朝着赵大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瞅你姐，从年轻的时候脾气就这么暴……”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赵芹没好气。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都敢说她不是了！ 陈正业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没说话。 说实话，刚刚老婆子动手打他，让他想起来年轻的时候，老婆子一言不合就用笤叟抽他一顿。 你还别说，他就稀罕老婆子这火爆的脾气。 “以后我不说话了，你想咋整就咋整，实在不行我就削老二一顿给你出气，行不？”陈正业哄着老婆子。 “咋滴？现在不和稀泥了？”赵芹翻了个白眼。 “你看你，我就觉得大过年的闹起来不好看，我没说老二媳妇是对的，再说，昨天我不也训斥老二了么，那我一个做公公的还能说儿媳妇咋滴？你咋还得理不饶人了。” “我告诉你陈正业，以后给我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要是再敢和稀泥，你就滚去老二家，跟老二过，我倒要看看，老二媳妇能不能给你养老！” “你看你，一不高兴就满嘴胡咧咧！” “行了大姐，你可别说了。”赵大山立马阻止赵芹。 他也看明白了，赵芹这就是心里憋着火，想借机发泄一下。 “玉兰，你和大姐去瞅瞅，今天做啥吃。”赵大山把赵芹支走了。 “姐夫你也别生气，我姐也是气狠了。”赵大山也开始和稀泥。 哪知道陈正业一脸莫名：“我不生气啊。” “……啊？” “你大姐这几年脾气都改老多了，以前三天两头打我一顿。” “我咋不知道？”赵大山好奇。 “我不说，你能知道？”陈正业撇嘴。 “那你咋不说？” “我嫌丢人呗！”陈正业无所谓。 “那你现在咋说了？” “你们都看见了，该丢的人到了是捂不住。”陈正业叹气。 “我平时就好点面子，这可好，你姐都给我嘚瑟没了。” 赵大山憋笑：“行了，姐夫，我今天带了两瓶茅台过来，咱一会喝点？” “茅台？艾玛！那酒可不便宜！”陈正业眼睛瞬间亮了。 “可不是呗，咱一会好好喝两盅！” “行！”有了好酒，刚刚丢的面子瞬间不算啥了。 厨房，吴玉兰和赵芹也在说悄悄话：“大姐，你可不能糊涂哈，可不能由着那朱云云的性子胡来，这要是真寒了其他两个的心，以后想焐热可就难了。” “我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再说了，我又不傻，放着孝顺的儿子媳妇不疼，专疼那跟我对着干，胳膊肘往外拐的？”赵芹翻了个白眼。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难过的：“当初就不应该顺着老二娶这么个搅家精回来。” “当爸妈的，能狠得下那个心？”吴玉兰也跟着叹气。 当年她不也没狠下心，这才让赵德宇娶了张芳那个女人么。 虽然这两口子是一丘之貉。 “你就说生这么多孩子有啥用？”吴玉兰感叹。 赵芹好笑：“不是说养儿防老么？” “养儿子防止活到老？” 赵芹：“……” 你还别说，再气几年，她真容易活不到老。 第 177章 年礼 虽说初二是闺女回门的日子，但是赵芹在赵大山心里是不一样的，以前赵铁根没过来的时候，每年初二，赵大山都带着老婆孩子来给赵芹两口子拜年。 陈正业对赵芹这个弟弟也是真的得说。 俩人刚结婚，陈正业就给赵大山买了工作。 把赵大山从村里拽了出来。 赵大山是个知道感恩的，当即写了欠条，买工作的钱他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还完。 后来结婚，陈正业又出钱，帮着置办。 孩子长大，每次家里打不开点儿，只要赵大山开口，陈正业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无论是赵大山还是吴玉兰，在心里都念着赵芹和陈正业的好。 所以这里相当于吴玉兰的婆家。 “大姐，我拿了些肉过来，你一会放仓房里冻上，等几个孩子回来，挨家分点。”吴玉兰想到放在院子里的肉。 她怕放在屋里化了，就没往屋里倒腾。 “咋又拿肉过来了？你年前杀猪，就给我拿回来不老少，这都没吃完呢。”赵芹皱眉。 “现在日子不是好过了么，咋也不能亏着自己，大姐，咱手里又不是没钱，好好养着，争取活到九十九的时候，还能满街走。”吴玉兰笑嘻嘻。 赵芹好笑：“你这一年变化挺大。” 以前总是愁眉苦脸的，一年到头也没个笑模样。 “日子有奔头了呗，以前起早贪黑的干，一天到晚没个歇着的时候，哪有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想想，以前是真苦啊。”吴玉兰感叹。 “好在都熬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对！以后都是好日子。”赵芹笑着站起身：“我得出去把肉放仓房去，不然一会让人给我偷走了。” 吴玉兰手里拿着菜刀，切着赵芹一早准备出来的肉。 门外不一会，就响起赵芹的惊呼声：“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拿了多少东西过来！？” “你把家底都搬过来了？”赵芹推门进屋，掐腰看着吴玉兰。 吴玉兰好笑：“哪能啊，我家不过了？还能都搬过来？” “还说没都搬过来，这光鸡就十来只，那大包小裹的，还有那小半扇猪肉，这么老多东西，都能吃到来年了。”赵芹皱眉。 “哪有那么夸张。”吴玉兰哭笑不得。 “那鸡是你侄子孝敬你的，德海说他今年得晚两天来给你拜年，怕你挑他理，所以送来讨好你的。包裹里是丽娟给你们做的衣裳，上次德海过来，她不知道，年前又一直在忙着卖货，也没倒出功夫送过来，电视机是几个小的合伙给你买的，说你自己在家无聊，让你看着玩儿的，他们小两口今天回娘家，等过几天再和德海一起过来。” “我就拿了些猪肉。”吴玉兰切着肉。 “还买电视机了？？”赵芹这下彻底震惊了。 “嗯呢，在车上呢。” 赵芹两口子帮了他们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日子总算过好了。 吴玉兰觉得，给多少都不多。 不止是吴玉兰这样想。 就连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是这样想的。 不然赵德厚小两口和赵丽娟不会在王建那里给赵芹买电视机。 当初赵德厚结婚的时候，吴玉兰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就从赵芹这里借了200块钱。 赵芹随礼的时候，直接又随了二百。 那意思很明显，之前借给他们的200块钱用随礼的钱顶了。 所以几个孩子也都打心眼里亲近和感激自己这个大姑。 赵芹都不知道说啥了。 她心里是真的高兴。 弟弟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家里几个孩子心里都惦记着她。 “老陈！你出来把玉兰带来的东西放仓房去，我自己整不了。”赵芹朝屋里喊陈正业。 她心里高兴，想找人好好显摆显摆，奈何家里就只有老头子一个。 “来了。”陈正业穿好鞋出屋，赵大山手里拎着陈正业的军大衣也跟着出来了。 他三轮车上多少东西他还能不知道？ 姐夫连个大衣都没穿，一会非得冻透了不可。 “哎呀妈呀！这咋这么多东西？你捡金子了？”陈正业看着车上那些东西，都愣住了。 之前车上是用破棉被盖着的，陈正业出来接俩人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现在破棉被揭开，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一堆东西，他都震惊了。 “不多，我几个大外甥一分，就没剩啥了。”赵大山把手里的军大衣递给他。 陈正业连忙把大衣套上。 他就以为一趟就完事了，所以懒得穿大衣。 这三五趟也整不完啊。 “酒呢？这大冷天的，酒可别冻裂了。”陈正业想起刚刚赵大山说的茅台来了。 他慌忙的在里面扒拉。 “我搁这棉袄里了，冻不坏。”赵大山两只手拽起用被单子包的包袱，朝屋里走去。 陈正业捅咕赵芹：“老婆子，你弟不过了？” 赵芹：“……” “咋滴？肉都堵不上你的嘴了？” “这鸡得有十来只了吧？”陈正业还是有些没缓过来。 “玉兰说，这是德海孝敬你的，说今天养鸡场离不开人，他只能晚两天过来，怕你挑理。”赵芹给他解释。 “那肯定正事要紧，我还能挑这理？那我这当长辈的得多没溜。”陈正业嘴上没好气，心里却高兴着呢：“大山这几个孩子是真不错。” “别废话了，赶紧搬仓房去，然后把门锁上，要不一会你那二儿子带着搅屎棍回来，又该闹了。”赵芹连忙说道。 “……老婆子，你说老二媳妇是搅屎棍，那咱是啥？”陈正业无语。 赵芹：“……你没话了？” 陈正业不敢再贫嘴，老老实实的干活。 等把东西都搬进仓库，用绳子吊在房梁上，搓着手进屋。 屋里炕上摆着一堆新衣服。 炕桌下面放着两瓶茅台酒。 炕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视机。 赵芹正拉着吴玉兰在屋里摆弄着。 吴玉兰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被赵芹拽进屋了。 “这个是天线，用来接收信号的。”吴玉兰手上有油，她只能隔空给赵芹指着介绍。 “你先去洗手，别给我弄埋汰了。”赵芹手里拿着抹布，爱不释手的擦着电视机。 一百七十八章温柔的张岚 电视机用棉被包了好几层，外面还裹着棉袄棉裤，哪怕在外面放了这么久，也没有冻到。 只是外壳有些凉。 “艾玛，这哪来的电视机?”陈正业把吴玉兰让出屋。 看着炕桌上放着的电视机惊讶极了。 “德厚他们几个小的合伙给你买的。”赵芹手里的抹布擦了又擦，稀罕的不得了。 “哎呦！这电视机可不便宜啊！那电视机票有钱都整不来！你也是，咋不管着点，德厚德海那都累成啥样了，哪能这么花钱。”陈正业脸上带着不赞同。 “行了姐夫，你可别念叨了，这可是孩子孝敬你们俩的，我咋能拦着？”赵大山拉着他坐下。 “咱俩今天中午就喝这茅台。”赵大山把桌子底下的茅台拿出来，递给陈正业。 陈正业脸上挂满了高兴：“行！咱爷们好好喝一盅！哎呦，我大侄女还给我买电视了～” “姐夫，明天带着几个孩子上我家热闹热闹？”赵大山开口道。 “行！你不说我也打算明天带着几个孩子过去，爸在你那，我们咋地也得过去瞅瞅。”陈正业很痛快的答应了。 原本就打算明天带着几个孩子过去给老爷子拜年的。 “爸以后在你家住，从明年开始，我们就初二过去拜年，等初四或者初五，你们再过来咱们一大家子好好热闹热闹。”赵芹手里拿着抹布，说两句话就要擦一下电视机。 她今年实在是没想起来这事儿，习惯性的按照往年的方式来了。 “行。”吴玉兰点头答应。 赵芹把手里的抹布放下。 又去鼓捣地上的柜子。 收拾完后，指挥陈正业把电视放在上面：“你一会去把电线杆子弄好，争取一会就能看电视。” 赵芹再一次用抹布擦了一遍电视。 吴玉兰调侃赵芹：“大姐，你擦掉漆了。” 丝毫没想起来，赵德海给她买电视的时候，她也是拿着抹布擦了又擦。 那样子和现在的赵芹完美重合。 “啊？！”赵芹吓了一跳，立马查看自己刚刚擦过的地方。 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白了吴玉兰一眼：“就知道吓唬我，赶紧做饭去！” 吴玉兰老老实实去做饭了。 家里就只有他们四个老家伙，只能自己做饭了。 赵芹坐在炕上，收拾那些赵丽娟给他们一家子做的棉袄：“哎呦，丽娟是真有心了，年前忙成那样，还挨个给做一套衣服。” “那是，大姐，你瞅我身上这件，就是我大姑娘给我做的！”赵大山一听赵芹夸自己姑娘，立马高兴了，显摆自己身上的那件中山装。 “嗯，这衣服你一进屋我就相中了，还以为是买的呢，丽娟这手艺是真不错。”陈正业伸手摸了摸赵大山身上的中山装，这衣服他是真稀罕。 这样式，他都是见他们领导穿的。 “行了，别羡慕了，丽娟也给你做了一件。”赵芹好笑的把一件叠好的中山装拽出来，递给陈正业。 陈正业立马收回摸着赵大山衣服的手。 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哎呦，要不说这闺女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呢，我这大侄女是真招人稀罕，要不大山你把丽娟过继给我得了，我家正好缺一个小棉袄。” “滚边拉去，少惦记我闺女。”赵大山瞪眼。 陈正业惦记他姑娘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丽娟小时候，陈正业就没事拿糖哄着她喊爸。 幸亏他闺女抗住了诱惑。 “德行。”陈正业撇嘴。 把那件中山装套在身上，右手拽着袖子比量长短：“芹呐，咋样？” “合适！丽娟的手艺真不错。” “行了，别美了，赶紧换衣服去把电线杆子弄好，咱一会好看电视。” “大山，你坐着，我去弄电线杆子，不然咱俩这顿酒，你姐不带让喝消停的。”陈正业把身上的中山装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这才递给赵芹，去穿干活的破棉袄。 “姐夫，我和你一起去整，这个我有经验。”赵大山也跟着起身。 “给我也找一件破棉袄。” 陈正业又拽出一件棉袄递给赵大山，俩人去了外面。 赵芹把衣服分成几个小摞。 等一会几个孩子回来，让她们把自家的衣服拿回去。 这才去厨房和吴玉兰一起做饭。 “奶奶，我回来啦~”陈光远跑进厨房，抱着赵芹的大腿撒娇。 “你们咋又回来这么早？”赵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熨帖。 “舅妈过年好！”大儿媳张岚先是和吴玉兰打了声招呼。 “过年好，过年好，咋回来这么早？”吴玉兰也笑看着张岚。 “家里也没啥事，我就提前回来了，舅妈你歇着，我来切菜。”张岚说完，不由分说的就从吴玉兰手里拿走了菜刀。 “你就瞎操心，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咋就没在家多待一会。”赵芹嘟囔着。 “哪还差这一会了，我过两天再回去一趟就是了，舅舅舅妈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我可不得早点赶回来。”张岚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说话也始终温温柔柔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舅妈，想吃啥，我给你做。”张岚笑着询问吴玉兰。 吴玉兰也不客气：“那咱做红烧狮子头吧？我搁家试了好多次，总是做不出来你那个味道。” “行，我剁馅，一会我多做一些，舅妈你晚上回去的时候，拎回去慢慢吃，以后想吃了就让德海他们去和我说一声，我做好了给您送过去。”张岚声音温柔。 “舅姥姥过年好~祝你越来年轻~”陈光远在赵芹那里当了一会腿部挂件后，立马挂在吴玉兰腿上。 吴玉兰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从兜里掏出一小把大白兔奶糖，装进他的小口袋里：“你也过年好，舅姥姥给你糖吃。” “谢谢舅姥姥~”陈光远高兴的拍了拍自己装满奶糖的小兜。 “我去给舅姥爷拜年去~”陈光远说完就朝屋里跑去。 不一会他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奶奶，奶奶，咱家柜子上的是电视不？”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咱家哪来的电视。”张岚哭笑不得。 这孩子，自从去他舅姥爷家里看过几次电视后，只要是方盒子，他都以为是电视。 一百七十九章三儿媳王希 “才不是呢，那个肯定是电视，我都仔细看了，和舅姥姥家里的电视一模一样的！”陈光远有些不服气了。 他瞅的可仔细了，肯定是电视！ “你这小子，眼睛还挺尖，是电视，你爷爷和你舅姥爷正在整电线杆子，估计咱吃饭的时候就能看了。”赵芹笑着把盆里剁好的鸡肉块倒进锅里。 “哈哈哈，我就说肯定是电视机！我妈还不信，我去找爷爷和舅姥爷！”陈光远说着就朝外面跑去。 “你慢点，冷了就回屋，别冻感冒了。”赵芹在他身后叮嘱。 “知道啦~奶奶。” “妈，咱家哪来的电视？”张岚好奇的询问。 这大过年的，就算是想买，也买不着啊。 “你舅妈拿过来的，丽娟她们几个给买的，说是在家没啥事让咱看着解闷儿。”赵芹语气清淡，那模样似乎并没怎么当回事。 但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张岚怎么会不知道婆婆的性子：“哎呦，真的啊，该说不说，丽娟对妈是真好，这都给买电视机了，妈，快带我瞅瞅。” 赵芹故作矜持：“电视机搁屋呢，我这还炒菜呢，你自己去瞅。” 嘴上这么说着，她麻利的往锅里添上水。 “妈，你带我瞅瞅呗，我都没咋见过电视呢~”张岚早就已经把菜刀放下，洗了手过来挽着赵芹的胳膊撒娇。 赵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后咧着：“行行行，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 “那咋了~”张岚哄着婆婆进屋看电视去了。 吴玉兰好笑的接手赵芹没干完的活。 把锅里的鸡肉放上调料。 又添了一把火。 屋内传来张岚惊喜的声音：“妈，还真是电视，我这弟弟妹妹几个也太有本事了，而且对您也好，我都没听说过，谁家侄子侄女有出息，还惦记着姑姑的……” 张岚的话正好挠在赵芹的痒肉上。 赵芹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前些年弟弟家日子过得不好。 她没事就贴补娘家弟弟，每次说老二媳妇的时候，她都会拿这些事反驳她。 可那能一样么？ 她借给弟弟家的钱， 只要他们手里宽裕一点就会赶紧还上。 从来不会心安理得的觉得她所做的这些是应该的。 而且弟妹人也本分，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 两家也处的不错，她咋就不能帮一把了？ 说起这个，赵芹打心底里感激自己的丈夫。 若是陈正业对自己帮衬娘家弟弟的事情表现出不满，或者因此和她争吵。 赵芹也会心力憔瘁的。 毕竟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家要顾的。 只能说她很幸运。 弟弟懂事，弟媳知理，丈夫体贴，儿子孝顺，儿媳和善。 当然那个二儿媳除外。 赵芹高兴的不是侄子侄女们给她买的这个电视。 而是这个电视背后代表的心意。 “妈，丽娟她们几个今天咋没过来？”张岚夸完几个弟妹，这才好奇的询问。 “他们都忙，丽娟初六定亲，德海去养鸡场了，德厚带着春秀回娘家了。”赵芹笑着给她解释。 “丽娟给咱家做了衣服，外面那一小堆是你家的，你晚上走的时候拿回去，德海还拿了不少他养的鸡过来，晚上你走的时候也拎两只回去。” “丽娟还给我们做衣服啦？下回您可得说说她，那么忙，有那时间多歇会，咱们穿啥不一样。”张岚走过去坐在炕上翻看那一堆给自己家的衣服。 “穿上试试。”赵芹看她是真喜欢。 心里也高兴。 “行！”张岚也不扭捏。 直接把那件米棕色棉袄拿起来：“嚯！丽娟也太会做衣服了，这棉袄都到小腿了，肯定暖和。” “这颜色也好看。”张岚说着，直接把棉袄套在身上。 “妈，咋样？”她自己低头打量着。 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她都稀罕的不行。 “好看！”赵芹立马点头道。 “丽娟这手艺是真不错！” 婆媳俩正在屋里呢。 厨房再次传来声音：“舅妈过年好啊~” “过年好，过年好，你咋也回来啦？”吴玉兰看着赵芹的三儿媳王希。 “我大嫂也回来了？艾玛，年年她都得快我一步。”王希抱着睡着的陈晨，懊恼的开口。 “你家离得远，来回一趟挺费劲的，你咋又回来这么早。”吴玉兰有些不好意思。这年年都让俩孩子不能好好在家过个年。 “这正月还有这么长时间呢，啥时候回去不一样，你和我舅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不在家，你们多无聊啊。”王希的性子豪爽，说话也风趣。 吴玉兰好笑：“是是是，你这么大个腕儿，要是不在家，我这吃饭都不带香的。想吃啥舅妈给你做。”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舅妈做饭好吃，我得多点两个菜！”王希笑嘻嘻道。 “行，你先想着，把孩子放炕上让他睡，你这么抱着多累挺。”吴玉兰连忙催促她进屋。 “好嘞！”王希抱着儿子进屋了。 一进屋就看到婆婆和大嫂也都在屋里。 她有些好奇：“妈，大嫂，你俩干啥呢？咋还让我舅妈自己在外地做饭呢。” 赵芹：“……” 完蛋，光想着显摆了，忘了做饭这事了。 张岚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棉袄脱下来：“妈，我先去做饭。” 王希不解：“咋了这是？” “丽娟给你们挨家都做了一套衣服，我让你嫂子试试，这一摞子是你家的，你也试试？”赵芹给她解释道。 “晚上试，我老妹做的衣服肯定合身！我先去做饭。”王希把陈晨放在炕上。 “我爸和我舅呢？” “在仓房呢。陈武呢？没一起回来？”赵芹询问，刚刚忙着炫耀，都忘了问大儿媳陈兵哪去了。 “在家蹲茅坑呢。” “懒驴上磨屎尿多。”赵芹吐槽。 “噗，妈，那是你亲儿子。”王希没忍住笑出声。 “随他爹。” 一百八十章陈文一家 “咋就你自己回来了，陈光远呢？”到了厨房，王希也没见到自己大侄子。 “在仓房呢。”张岚脸上挂着笑。 “这大冬天的，咋都去仓房了？也不嫌冷。”王希不解。 这仓房到底有啥在啊？ “你没看到柜子上的电视啊？”张岚也不解？ “啥电视？” “丽娟几个给爸妈买的电视，就在东屋柜子上呢。”张岚无语。 那么大个电视机摆在那里，自己这个妯娌居然没看见。 “啊?我没看见啊，我进屋瞅瞅。”王希说着又进屋了。 不一会，屋里传来她的惊呼声：“艾玛！还真有电视！” 张岚和赵芹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笑意。 俩人故作不在意的低下头继续自己手里的活。 果然，不到一分钟，王希风风火火的从屋里出来，走到赵芹跟旁边就是一嗓子：“妈！” 赵芹：“……” 这一嗓子，好悬没把她送走。 “行了，赶紧干活，等一会你爸他们把天线整好，咱看着电视吃饭。”赵芹没好气。 “好嘞！舅妈，我想吃红烧肉。”王希走到吴玉兰跟前，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要好吃的。 “行！舅妈给你做！”吴玉兰笑着应了。 原本赵芹就已经切好了五花肉，打算做红烧肉的。 “妈，我要吃小鸡炖蘑菇。”王希再次开口。 “锅里呢，你再说晚点，估计都炖好了。”赵芹无奈。 “嫂子……”王希看向张岚。 张岚好笑：“你要吃四喜丸子？” “嗯呐！” “四喜丸子没有，今天做红烧狮子头。”张岚笑着道。 “那也行。”王希不挑。 “那你剁馅去。”张岚吩咐道。 “好嘞！”王希去一旁剁肉馅去了。 “陈兵呢？咋没看着？”吴玉兰询问张岚。 “我俩回来的路上他看到同事了，我这带着孩子，就没等他。”张岚开口道。 “谁啊？”赵芹询问，在外面唠这么长时间，也不嫌冷。 “杨文斌。”张岚神色淡淡。 丝毫没说，杨文斌那意思，明显是想要来家里。 估计还是对丽娟不死心。 “丽娟初六定亲。”赵芹开口对张岚说道。 “这么快？舅妈，男方是你那个干儿子不？”王希抬头看向吴玉兰。 “是他，你咋知道的？” “我妈前段时间回家念叨，说这么立正一个小伙子，不整回家当女婿，认啥干儿子，因为这事，我妈在家嘟囔了你和我舅好几天呢。”王希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好笑。 吴玉兰：“……我当时也没看出来俩人有意思，夏夏那时候见面就喊我干妈，靖晨就跟着妹妹改了口，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俩孩子啥时候看对眼儿的。” 赵芹：“……你真是亲妈。” 吴玉兰理亏。 这事儿确实是她没上心。 “奶奶，奶奶，电线杆子弄好啦~我爷问你安哪。”陈光远蹦跶着跑进厨房。 “告诉你爷，安东屋后窗那边，那边离柜子近。”赵芹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地方。 说完又觉得不放心，把铲子递给张岚：“你看着点锅，我去瞅瞅。” 张岚接过铲子，赵芹就出屋了。 电线杆子安好，天线扯进屋。 赵大山和陈正业一个在屋里看信号。 一个在外面转着电线杆子找信号。 陈光远屋里屋外的转悠，跑的满头汗。 “这是干啥呢？”陈武一进院子，就被陈光远撞了个满怀。 “三叔，你别挡着我，我进屋看看有没有信号。”陈光远挣脱开陈武，就往后院跑。 “这孩子。”陈武好笑，推门进屋。 “舅妈，过年好！”陈武和吴玉兰打着招呼。 “过年好，快进屋。外面冷不？” “冷啊，手都冻僵了。”陈武搓着手：“我先去和我舅拜年。” “去吧。” 陈武一进屋，就听到赵大山朝窗户处大喊：“有了！” 随即屋内传来了一道悠扬的歌声。 “这电视哪来的？” “丽娟她们给你爸妈买的。”赵大山笑着道。 “咱家丽娟现在厉害了，都能赚钱买电视了。”陈武好奇的看着电视里的女歌手感叹道。 “确实，比她哥可强多了，这么多年也没说买个电视孝敬他爹妈。”陈正业进屋怼自己这个老儿子。 陈武偷偷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见。 他一屁股坐在炕上，看起了电视。 “舅，我买了两瓶凤城老窖，一会咱这两盅？” “知道给你舅买好酒，咋不知道给我买两瓶？”陈正业坐在炕上，用脚踢他。 陈武挪了挪屁股，离他爸远一点。 “咱今天喝茅台，我拿了两瓶过来，咱今天尝尝这贵的快赶上金子似的茅台是个啥味。”赵大山笑看着爷俩在那闹。 “茅台啊？这可是好酒，不行，我得让我妈炸个花生米。”陈武一听，立马起身去厨房了。 等陈兵回来的时候，家里饭也做好了。 一家子围着桌子坐一圈，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电视。 气氛融洽的极了。 几个爷们喝酒，饭吃的就很慢。 吴玉兰几个女人吃完饭坐在炕上唠嗑看电视。 “哎呦，舅和舅妈来了。”朱云云进屋看到吴玉兰和赵大山，眼中闪过轻慢。 “啊，云云回来了，今天咋没在家住？”吴玉兰朝她笑了笑。 朱云云一噎：“啊，我这不寻思今天你和舅过来，想着提前回来看看嘛。” 王希翻了个白眼：“猪鼻子插大葱，装啥象呢，你们家那屁大点地方，一人放个屁全家都能中毒，能放下你跟猪似的体型啊。” 朱云云：“……王希，你说啥呢！” “你聋啊，好话不说二遍。”王希挑衅的看着她。 “妈，电视！”朱云云刚想还嘴，儿子陈念安就指着柜子上的电视，对她喊道。 朱云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下意识朝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舅妈，过年好。” 吴玉兰朝他笑了笑：“过年好。” “妈，咱家哪来的电视啊？”朱云云看着那电视，眼睛亮了。 “丽娟几个怕我在家闲着没意思，就给我买来玩儿的。”赵芹声音淡淡。 “妈，我也要看电视！”陈念安一看到电视，眼睛都亮了。 他连鞋都没脱，就想往炕上爬。 赵芹拎着笤叟疙瘩就朝着他打了过来：“上炕脱鞋！” 陈念安刚想耍熊。 赵芹再次开口：“不然就给我回家去！不让你看电视！” 陈念安闻言立马把到嘴边的哭嚎咽了下去。 老老实实的脱鞋上炕。 “妈，念安还小呢，你咋能用笤叟打他呢！”朱云云皱眉。 第181 章 你有意见了是不？ “咋滴？光打他没打你，你有意见了是不？”王希翻了个白眼。 张岚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她从炕桌上拿起一颗大白兔奶糖，扒开后递到王希嘴边：“吃颗糖，甜甜嘴儿，不然一会就没了。” 王希朝着张岚咧嘴一笑，直接把桌子上的糖盘子端了起来，抓了一把，揣进张岚的衣服兜里：“大嫂，你提醒我了，咱装点回去，给光远吃。” 陈光远安静的看着电视，听到小婶婶说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朝着王希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谢谢小婶婶~” 张岚虽然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但谁是真心对她好，她还是分的清的，她从盘子里也抓了一把：“你也拿回去一些，给陈晨兑水喝。” 说着又抓了一把，给吴玉兰揣进兜里：“舅妈拿回去给丽娟和春秀吃。” 朱云云一见自己这两个妯娌居然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把那一盘子奶糖分的差不多了，她就要上手抢。 张岚眼疾手快，直接把剩下的奶糖都划拉到手里，揣进赵芹兜里，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妈，留着你和爸吃。” 朱云云：“……” “我说大嫂啊，你咋这么护食呢，就几块奶糖而已，至于么？” “不至于你咋不知道过年往回买两块儿呢？过年知道大包小裹的往娘家搬，婆家连一块奶糖都看不着你的，就知道舔着脸光着两只大爪子回来蹭吃蹭喝。”王希翻了个白眼。 陈文刚被劝着坐在饭桌上喝酒，闻言脸上有些难堪。 朱云云不高兴了：“王希，你说的这是啥话，谁家姑娘回娘家不往家里拎东西的？你回娘家没拎东西？妈去舅家还拿东西呢，你跑我这装啥大尾巴狼？！” “是，姑娘回娘家拎点东西正常，那孝敬公婆是不是也正常？从我嫁进咱家到现在快四年了，你啥时候往爸妈这拎过东西？”王希翻了个白眼。 “妈在家给你和大嫂看孩子，你们拿点东西孝敬爸妈不应该么？”朱云云叉着腰，语气里带着怒意。 “咋滴？听你这意思你亲妈给你带孩子了？”王希不紧不慢，她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自己这个二嫂。 “我妈生我养我，我拿点东西回去怎么了！你有病啊。我拿你的东西了么？至于你这么上纲上线的？！”朱云云气的跳脚，又说不过王希。 “哦，你的意思，二哥不是妈生爹养的，用不着孝敬爸妈是不？”王希依旧不急不躁。 看着朱云云跳脚的模样，她觉得特别好玩。 张岚连忙拽了一下王希。 公公婆婆还在这呢，听到这话该不高兴了。 这些话可以私下怼。 王希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她抿了抿嘴。 “弟妹，你这话有些过了吧。”陈文脸色特别难看。 “哪过了？我觉得我媳妇说的对，二哥，你说你这都快赶上入赘了，一天到晚就想着孝敬丈母娘，结果过年连顿饭都混不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武的嘴和王希一样毒，噎的陈文脸红脖子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芹心里对自己这个二儿子是失望的。 “我回娘家拿东西怎么了？你一个做儿媳妇的还管到婆婆房里来了？还有你舅舅哪回来空手了？我侄子侄女能给我买电视孝敬我，你给我买过什么？你那娘家妈来串门，哪会带东西了？哪回又空着手走了？”赵芹冷着脸看着朱云云。 “妈，云云又没说啥，你至于这么大反应么？这大过年的，就不能少说两句，舅舅和舅妈还在这了，多让人笑话。”陈文听着几人的争吵，语气里带着不耐。 赵大山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凳子上，陈文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舅……”陈文有些懵。 “你媳妇一回来就里挑外撅的，你连个屁都不放，你妈说她两句，你反倒舍不得了？！”赵大山语气冷硬。 他作为舅舅，帮大姐管教外甥，天经地义。 “舅，你误会了，云云又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嘴笨不会说话。”陈文坐在地上，下意识开口辩解。 “她是不是那个意思我管不着，但你作为你妈的儿子，我就管得着。要不是因为现在是过年，我肯定大嘴巴抽你！”赵大山打断他的话。 赵芹看着给自己撑腰的弟弟，心里感动，刚刚心里那憋闷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大山啊，你消消气，陈正业，你死人啊，给大山倒酒。” “哦，哦哦。”陈正业立马反应过来，把赵大山拽着坐在凳子上：“好了好了，别和他一样的，咱继续喝。” 他拿起酒瓶子给赵大山倒酒。 陈兵和陈武看向陈文的目光都带着幸灾乐祸。 原本俩人觉得舅舅在这，给他留点面子，等舅舅舅妈走了之后再说的。 谁知道，舅舅居然看不下去替老妈出头了。 要不说还是亲姐弟。 舅舅平时不言不语的，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惹急眼了也会踹凳子。 隐形的赵德宇并不知道他们对赵大山的评价，不然一定会让他们看看自己那被踹断了的右腿。 你管这叫温和？ “姐夫，你别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姐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的，到头来连个小辈都能指着她鼻子说她不是了？这大过年的，左一遍又一遍的找事，是不是过分了？”赵大山看着陈正业：“大姐，你收拾两件衣服，跟我回家住两天，咱爸这么多年没过来也想你了，你跟我回去陪陪咱爸。”赵大山声音里都带着冷意。 “啊?”赵芹有些懵。 “舅舅，是云云的错，我让她给妈赔不是，您别生气，妈，你帮我说两句好话。爸……”陈文连忙站起身，也顾不上屁股疼，连忙和赵大山道歉。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媳妇不孝敬公婆，大年初二就把婆婆逼着回了娘家，那他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陈正业冷着脸，他没脸张这个嘴。 赵芹坐在炕上面无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为难。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生气伤心避免不了，但总归是想让孩子好的。 “大姐，你听大山的，张岚王希，去给你妈收拾衣服。”吴玉兰知道赵芹的心思。 毕竟她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心里总是盼望着白眼狼能够改邪归正，看到父母的不易。 到头来却发现，所作所为都只是无谓的自我感动而已。 一百八十二章又一个白眼狼 张岚和王希有些犹豫。 拌拌嘴，吵吵架，她们就当逗傻子玩了。 这要是婆婆真的跟着舅舅回娘家，这事情可就大了。 她们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陈兵皱着眉，沉默一瞬后开口道：“妈，那你和舅舅回去住两天，等过两天我和爸去接你。” 陈文现在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陈兵！”陈文不敢置信的朝陈兵喊道。 “喊什么？！”陈正业瞪着陈文。 还有脸喊，要不是你这个王八羔子，我媳妇能被接回娘家？ 陈正业现在看陈文那是咋看咋不顺眼。 “老大媳妇，去给你妈收拾衣服，让她和你舅回去住两天。”陈正业脸色有些难看。 大过年的，吃个饭都不消停。 “你凭什么管我家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没事儿就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还真把自己当大爺了？”朱云云气急了，直接指着赵大山的鼻子就开始骂起来。 赵芹一巴掌打了上去：“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朱云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她自从嫁过来，顶多就是和两个妯娌拌拌嘴，被婆婆呵斥两句，啥时候受过这委屈。 她都快不记得挨巴掌是啥滋味了。 “张岚，别收拾了，我不回去，这是我家，凭啥我回去，陈文，带着你媳妇给我滚！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你们不用再回来了，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赵芹看着陈文，眼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妈！你说啥呢？这是我家，我凭啥不能回来！”这下轮到陈文不可置信了。 “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和你妈的家，我们已经分家了。”陈正业冷着脸。 朱云云直接一把抱起陈念安，就要往外走：“陈文，我告诉你，老娘不受这个委屈，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别回来了！” 陈念安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现在被老妈抱在怀里要走，他不断挣扎着，死活不走：“妈，我要看电视，你放开我！我要看电视！” “看个屁！你爷爷奶奶不稀罕你，你在这碍眼你知道不？！”朱云云见控制不住陈念安，直接朝着他屁股狠狠拍了两巴掌。 陈念安的哭声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 “老二媳妇，你干什么！”赵芹一把把陈念安拽过来。 “我打我儿子，你管不着！”朱云云冷着脸，推开赵芹，把陈念安拽了回去。 四岁的陈念安被老妈拽了一个趔趄，直接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咧着嘴哭嚎不止。 赵芹也被朱云云推了一个趔趄，幸好她身后的吴玉兰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陈文！”陈兵再次看向陈文。 陈文抿了抿唇，依旧一言不发。 陈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打了上去。 他们家里几个男人，很少会动手。 他们兄弟三个，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 爸妈就算再生气，也从来没对他们动过手。 他们只见过老妈用笤叟疙瘩抽老爸。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并没有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习惯。 可是现在，他彻底忍不住了，照着陈文的脸，一拳拳砸了下去。 陈武看到陈兵动手，也不再忍耐，他想揍这个二哥很久了！ 俩人一起动手，陈文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俩人的钳制。 陈正业并没有管这边的混乱。 他走向赵芹：“芹啊，咋样？没事吧？” 赵芹摇了摇头：“没事儿。” “朱云云，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吧，我们家要不起你这样对婆婆动手的儿媳妇。”陈正业眼神冰冷的看着朱云云。 他之前就是太顾及面子了。 朱云云再怎么闹腾，他都不好意思对一个儿媳妇说太难听的话。 现在看来，一个人要是不要脸，你就算强给，那也只会成为二皮脸，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人。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你们跟着你妈，把朱云云送回娘家。” “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咱们已经分家了，我凭什么听你的！陈文，陈文！你个窝囊废！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陈文！”朱云云的声音尖锐。 王希立马上前拽着她的胳膊想往外拖。 要她说有啥好收拾的，家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她朱云云买的？ 听到朱云云的声音，陈文挣扎的更厉害了。 陈正业声音冰冷：“陈兵，陈武，住手，让他起来。” 陈兵俩人闻言也停了手，站在一旁。 陈文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来到朱云云面前，拽着她的胳膊，脸色为难的看着赵芹：“妈，云云只是有些着急，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好不好啊？” 赵芹只觉得心里拔凉。 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好儿子啊！ “你别叫我妈了，你带着你老婆孩子走吧，以后别回来了。”赵芹语气里弥漫着失望。 “妈……”陈文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自己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伤了母亲的心。 可他能怎么办？ 一边是老婆孩子，一边是老妈，让他怎么选择？ 陈文痛苦极了。 只觉得所有人都在逼他。 他甚至在心里对自己爸妈生出怨怼。 要不是老妈今天惹云云生气，云云怎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家里以往就算再怎么吵闹，都不会动手，不会变成现在无法收拾的地步。 还有自己这个舅舅，要不是他先动手。 陈兵和陈武也不会有样学样，对自己动手。 “爸……”陈文见老妈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死心，看向陈正业。 “滚！”陈正业眼神喷火的瞪着他。 以前总想着家和万事兴，不想让他们兄弟离心，陈正业没少在中间和稀泥。 现在看来，还是老婆子说得对，不能因为一个白眼狼，寒了另外两个兄弟的心。 “妈，我和云云先回家了，过几天再回来看你。”陈文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一百八十三章失望的陈兵 陈文最终还是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 看着陈文抱着哭闹的陈念安，拽着朱云云离开的背影，赵芹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再次乱作一团。 陈正业一把抱起赵芹就朝外面跑去。 “张岚去拿被子，王希你在家看孩子，我们骑三轮车把你妈送医院去。”吴玉兰连忙开口。 几人慌乱的把赵芹送去医院。 好在虽然现在是初二，依旧有大夫值班。 赵芹被推进急诊室，几个孩子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 陈正业坐在木头椅子上，双手交握在一起。 此刻的他无比后悔对老二一家的放纵。 要不是他一直想要从中和稀泥，想着什么狗屁的家和万事兴，老婆子就不会被那白眼狼气到晕倒。 同样情绪不对的还有赵大山。 上一世，赵芹并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大山觉得是因为他的参与，才导致赵芹的晕厥。 如果他没踹陈文，没提出让赵芹和他一起回家，事情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吴玉兰知道赵大山现在心里想的是啥。 她们虽然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但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和原来的轨迹发生了偏移。 大事他们两个普通老百姓虽然左右不了，可发生在他们身边的小事已经随着他们的参与发生了改变。 就像上辈子的今天，赵大山自杀，过年的时候，她带着几个孩子只是来匆匆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虽然不清楚最后赵芹一家有没有发生争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事情并没有到现在这种地步。 “你们先回去吧，家里只有王希和两个孩子在家，大儿媳，你回去熬点鸡汤，要是晚上我们没回去，你就让陈兵送过来，也不知道你妈能不能吃。”陈正业叹了口气，对着几个孩子嘱咐完，又看向赵大山：“大山，你们两口子也回去吧，这天眼看着就晚了，爸还在家里，回去晚了，老爷子该着急了。” “我不回去，玉兰你先回家，一会天黑了就不好走了，爸那边也得有人照顾。”赵大山不想让吴玉兰在这边跟着熬夜。 “我回去干啥，现在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大姐一个女人，你俩能照顾么？”吴玉兰说完，又看向陈武：“你一会去一趟德海那边的养鸡场，和赵德海说一声，刘婷她们应该回来了，让德海早点回去照顾他爷。和他交代好，别让老爷子知道。” 陈武点头：“我知道了，舅妈。” 几个孩子走后。 赵大山有些愧疚：“姐夫，今天这事……” “和你没关系，我自己养出来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扯。”陈正业直接开口打断：“你是小芹的弟弟，向着自己大姐，这是人之常情。” “要怪，也是怪我这个当爸的，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以前总觉得孩子已经大了，都成家立业了，那么大个人了，不能总说，咋地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要不是我一味的纵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正业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缓解着自己此时紧张的情绪。 王希坐在炕上，心里有些急躁。 陈光远和陈晨老老实实的在她一左一右坐着。 安静乖巧。 张岚一进屋，王希立刻就下地迎了过去：“咱妈咋样？” “还在手术室，爸让我炖点鸡汤，晚点他们要是没回来，就给送去医院。”张岚脱着自己身上的军大衣，叹了口气：“俩孩子咋样？” “都挺乖的，可能是有点吓着了。”王希把她脱下来的军大衣拿起，放在炕头暖和着。 等晚点穿的时候，衣服里面还是热乎的。 “嫂子，就你自己回来的？”王希没看到别人，有些皱眉。 等天晚了，天黑路滑的，她一个人去医院她有些不放心。 “没，我和你大哥一起回来的，你大哥去陈文那了。”提到陈文，张岚扯了扯嘴角。 王希点头，对张岚说道：“嫂子，你上炕暖和会，我去仓房拿鸡剁出来，你直接炖。” 张岚脱鞋上炕，这天确实是太冷了，她手都冻的火辣辣的。 “大嫂，大嫂！！！”门外传来王希慌慌张张的声音。 张岚立马穿鞋下炕：“咋了？” “大嫂！妈仓库里咋那么多鸡！？”王希看到那仓房上面挂着的十多只白条鸡吓了一跳。 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呢！ “是舅舅今天早上拿过来的，妈说是德海让拿来的给咱们分着吃的。”张岚好笑。 她心里想着顶多也就一家一只而已。 “那也拿太多了，仓房上都挂满了。”王希想到自己刚刚进仓房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震撼。 张岚好笑：“哪有那么夸张。” 王希见嫂子不信，直接拉着她就去了仓库：“嫂子，你自己瞅，我夸张了没。” 张岚：“……” 她也被震惊到了。 “咋这么多?我还寻思有三五只就已经很多了。” “还有那边那小半扇猪肉，也是舅妈他们拿过来的，昨天我进仓房的时候都没有。”王希指着另一面挂着的猪肉。 “行了，赶紧拎一个老母鸡回屋，冻死我了。”张岚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屋了。 王希翻找半天，才在角落里翻找出自家老母鸡，解下来拎着回屋。 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也不知道朱云云知道自己嘴里那打秋风的亲戚现在日子过的这样好，会是什么表情。 她对公婆帮扶舅舅一家还真没啥啥想法。 不只是她，就连大嫂张岚也没啥想法。 用的也不是她们的钱。 而且她们刚结婚就分家了，婆婆手里的钱想怎么花，她们做儿媳妇的可管不着。 最主要还是因为她们两家都是双职工，手里并不缺钱。 她们可不像朱云云那样眼皮子浅。 婆婆天天给她们两个带孩子，她们感激都来不及，咋可能因为这点事闹起来？ 而且舅舅借钱又不是不还。 舅舅一家子的人品也不错，那就当亲戚走动着也没啥。 平时婆婆就算贴补点吃的穿的，能花多少钱？ 别说婆婆，就算是她们，每次回家，婆婆都叮嘱丈夫多带点礼品上门，不能失了礼数。 王希对婆婆只有感激和亲近。 她又不是朱云云那傻逼。 截了头的蚯蚓，分不清好赖。 一百八十四章赵芹回家 此时的被王希在心里蛐蛐的朱云云家里。 陈兵进屋后，二话不说就拎起厨房的烧火棍。 照着陈文劈头盖脸就砸了上去。 陈文正在炕上哼唧呢，看到陈兵进屋拎着棍子，下意识躲了一下。 棍子砸在炕上。 “陈兵，大过年的，你有病啊！”陈文心有余悸。 “你特么也知道大过年的？！大过年的你还把妈气晕了？！”陈兵说着，手上的烧火棍再次朝陈文身上招呼过去。 “哇哇，大伯要杀了爸爸。”陈念安被陈兵刚刚的样子吓到，哇哇大哭。 “啊！”朱云云吓得直接翻身躲在炕梢，哪怕听到儿子的哭声，也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 陈文原本听到老妈晕倒的消息时，还吓了一跳，再听见自己儿子哭后，立马皱起眉头：“大哥，你吓着念安了！” 陈兵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你说什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陈文像是反应过来，他有些不自在的重新开口：“那个……妈没事吧？” 陈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弟弟。 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文被他盯得更不自在了：“大哥，你说啥呢。我咋了？” 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陈兵只觉得浑身疲惫，甚至连话都懒得再说。 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就疲惫的转身离开。 陈文看着离开的大哥，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老公，你没事儿吧？”朱云云看到陈兵走了。 这才松了口气，她爬到陈文身旁，关切的询问。 陈文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朱云云低声抱怨道：“这一天都跟土匪似的，那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还非得动手？就怪你那个舅，要不是他起头，咱家人啥时候动过手。一家人有啥不能商量的，咋就非得动手呢！真是没素质，难怪这么穷。” “我大哥说，我妈被咱俩气晕了。”陈文神情有些恍惚。 朱云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只剩下陈念安的哭嚎声。 陈兵回到家的时候，张岚已经把鸡汤炖上了。 又炖了一些菜，打算晚一点给赵大山几人送去。 陈兵沉默着进屋，连大衣都没脱，就那么合衣躺在炕上。 张岚进屋见到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别想了，有啥好想的，该说的该做的爸妈是少说了，还是少做了？人教人一辈子都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等他吃了亏，就能想明白，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其实张岚心里想的则是，就算他想明白了，估计家人也让他伤透了心。 有些事，哪怕过去了，心里依旧会留下痕迹。 “做好饭了么？我去给咱妈他们送去。”陈兵叹了口气。 这些道理他咋可能不懂。 只是那毕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 “做好了，我去收拾一下，咱俩一起去。”张岚开口道。 “你就别去了，这大冷天的，你在家看孩子，我自己过去就行。”陈兵拒绝道。 张岚摇头：“不去我不放心。” 俩人正说着，厨房烧火的王希朝屋里喊道：“嫂子，爸妈回来了！” 话音落下，王希已经推门出去了。 张岚和陈兵闻言，立马起身朝屋外走去。 院子里，赵芹被吴玉兰扶着从三轮车上起身。 “妈，咋样了？”王希连忙上前扶着赵芹另一边。 “没啥事儿，大夫说了，就是上来那一阵急火。”赵芹朝她笑了笑。 赵大山和吴玉兰此时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赵芹是因为高血压才晕倒的，醒过来后打了两瓶药，又开了一些降压药。 赵芹打完点滴，就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大夫检查了一下没啥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回家了。 毕竟现在有点啥事都是回家养着，很少有住院的。 而且现在还是过年期间， 医院只有那一个值班大夫，住院的意义不大。 “行了，别围着我转悠了，看着迷糊，赶紧弄饭吃饭，折腾一下午了。”赵芹被这么小心对待有些不自在。 赶紧打发这群人该干啥干啥去。 “妈，饭都做好了，我还没装，现在正好，直接就能吃饭。”张岚笑着道。 “那就放桌子吃饭。” “奶奶~你好了么？”陈光远自从奶奶回来，就安静的黏在她身边。 直到家里的大人开始忙碌，他才有空小心翼翼的摸着赵芹那只打过针的右手。 手上的胶布还没来得及摘下，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奶奶好啦，我大孙在家乖不乖啊？”赵芹用脸贴了贴陈光远的小脸。 这孩子肯定是吓坏了。 “乖！”陈晨坐在一旁，声音清脆利索。 “呵呵，好孩子。”赵芹看着这两个自己一手带到的孙子，心里舒畅不少。 她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陈文一家。 “奶奶，别伤心，以后我长大了孝顺你。”七岁的陈光远已经隐约知道一些事情了。 “好，那我们光远可要快快长大，以后给奶奶买肉吃。”赵芹听着这样的童言童语只觉得窝心极了。 “爸，大夫说没说有啥忌口的？”张岚进屋询问陈正业。 “大夫说以后要多吃蔬菜。”陈正业开口道。 “现在冬天，也没啥青菜啊。”王希有些为难。 “明天我回去拿一些过来，我铺子里有晒干的蔬菜，还有白菜和萝卜。”吴玉兰开口道。 “我去整点腌咸菜，让咱妈先对付一口。”王希闻言，起身就想去捞一点咸菜。 “王希，别忙活了，腌的咸菜不能吃。”吴玉兰连忙开口阻拦。 高血压人群是需要低盐的。 腌制的咸菜不能吃。 “先炒个白菜吧，今天先对付一顿。”吴玉兰起身要去炒白菜。 “我去，舅妈你赶紧坐着吃饭。”王希说完就要去厨房。 “可拉倒吧，还是我去吧。”张岚连忙拉住王希。 一百八十五章思想转变 吃过晚饭，吴玉兰俩人乘着月色回家了。 赵芹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怎么了？还难受么？”陈正业听到身旁的动静，低声询问。 他也一直没睡着。 “唉，你说我劝玉兰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居然还被气晕了。”赵芹叹气。 “那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生他养他二十多年，这要是养条狗你都能给它伺候走了，咋可能一点情绪没有？”陈正业也叹气。 “咱们当爸妈的，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完了，至于以后……就当我们这辈子缘分到了吧。” 经过今天这事，陈正业彻底看开了。 子女有子女的日子要过，能够陪着他一直到老的只有妻子。 “以后孩子孝顺，咱们就帮衬一些，不孝顺，咱们就离远点，咱俩手里也有钱，把身体养的棒棒的，等老了，谁帮我们养老，我们就多给一些，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咋滴?不和稀泥了？”赵芹好笑，勾了勾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嗯，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总是狠不下心，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陈正业一想到老婆子晕倒时的模样，心里就止不住后怕。 要是老婆子真的醒不过来，他后半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 “睡吧。”陈正业给赵芹掖了掖被角，温声道。 另一边，赵大山两口子到家后，赵德海想要询问赵芹的情况，又碍于赵老爷子在跟前。 抓耳挠腮半天。 好不容易盼到老爷子困了，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妈，我大姑咋样？”赵德海立马开口询问。 “没啥事，就是被气得有些高血压。”吴玉兰声音有些淡。 家家都有逆子。 看到陈文那副模样，吴玉兰又想起她家的两个逆子了。 “我那二表嫂又惹事了？”赵德海唯一能想到气到大姑的只有这个二表嫂了。 “嗯。”吴玉兰不想多说。 “我这二表嫂和张芳有的一比。”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二表哥还能好点，最起码他还有个儿子，赵德宇忙活半天，光养私生子了。” 吴玉兰：“……行了，快去睡吧。” 赵德海知道大姑没啥事，也就放下心来，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德海就骑着三轮车给赵芹家里送去一堆蔬菜。 顺便看看赵芹的情况。 确定是真的没啥事儿，这才蹬着三轮车回来了。 他今天有点手痒，想去找那几个人打两把。 喂完鸡，也没啥事了。 赵德海带着刘国东再次来到前两天打扑克那边。 赵德海上一次的大方让这帮人记忆犹新。 看到赵德海面不改色的把赢到的好几十块钱直接扔还给他们。 他们心中的贪念被无限放大。 于是这次，他们加大了赌注。 急赤白脸的‘输了’一天，好不容易输了90块钱，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赵德海再次把钱扔在炕上。 “大过年的，哥几个去吃点好的。”说完后，潇洒的带着刘国东离开。 刘国东不理解：“这么多钱，咋又还给他们了？” 赵德海嘴角勾起：“饵还不够大。” 一连三天，赵德海每天都带着刘国东准时报到。 这群人，痛并快乐着。 第四天，赵德海没去，因为今天是赵丽娟订婚的日子。 张大娘请了专业的厨子，以及周围亲近的邻居和亲戚。 热热闹闹的订了婚。 第五天，赵德海赢了680块钱，他这次没有把钱扔到炕上，而是揣了起来：“看来我最近的运气还真不错，天天都赢呢。” 几人看到赵德海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来，鱼上钩了。 第六天，赵德海独自一人前去。 几人有些不解：“东哥今天咋没来？” “东哥今天有事，我就自己过来的。”赵德海笑眯眯的。 完全看不出异样。 几人隐晦的对视一眼。 反正刘国东也不玩，他在不在影响不大。 第六天，赵德海输了69块钱。 几人都小心翼翼的偷摸看赵德海的反应，赵德海面不改色，浑不在意。 第七天，赵德海赢了87块钱。 他依旧高高兴兴的把钱揣进兜里，回家了。 第八天，第九天，赵德海没去。 几人抓心挠肝的等了两天，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把赵德海盼来了。 这次依旧是他一个人来的。 几人怕赵德海跑了，这天几人把东拼西凑借来的钱都输给了赵德海，一共413块钱。 赵德海高高兴兴的揣着钱回家了。 半路，刘国东冻的哆嗦的追了上来：“这天，太冷了。” 赵德海皱着眉道：“下回你整两个破棉被，偷摸弄过去，这搁外面一待一天，我怕你扛不住。” “没事儿，我在柴火垛里藏着，那里边暖和。”刘国东不以为意。 “今天咋样？赢了四百来块钱，回去咱俩一人一半。”赵德海挑眉。 “呦！这几个今天这是下血本了。”刘国东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赵德海在几人身上赢了一千多块钱了。 屋内，几人看到赵德海的身影消失在院中。 他们看向为首的大哥，语气有些为难：“秃子哥，我没钱了。” “秃子哥，我也没钱了，我前些天从家里偷的200块钱都输完了。” “秃子哥，我还有37块钱，是从我姐那要的。” “秃子哥……” 几个混子东拼西凑加一起还剩下不到六十块钱。 “秃子哥，咱们明天咋整？”一个混混开口询问。 “咱们明天赢一些回来。”秃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众人闻言，脸上都带上了喜色。 他们这段时间，坑蒙拐骗，才弄来一千多块钱，都让赵德海划拉走了。 几人期待的等着第二天的来临。 第十一天，赵德海没去。 第十二天，赵德海没去。 第十三天，赵德海依旧没去。 混混们有些焦急：“秃子哥，他不会赢了钱后，不来了吧？” 秃子哥心里也同样焦急，可是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他可是大老板，人家忙也是正常的。” “那咱咋整？秃子哥。” 一百八十六章输钱 这几天他们在别人身上也赢了一些。 以往，一天赢个十来块钱，他们都能高兴好几天。 可自从和赵德海玩的大了些之后，他们的胃口被养刁了。 现在这十来块钱他们都不看在眼里了…… 秃子哥也怕这条大鱼跑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柱子，你这两天去他那养鸡场附近转悠转悠， 打探一下情况。” “那要是碰到他了呢？”柱子有些犹豫。 “那就当是偶然间碰着的，问问他最近忙啥呢，都没过来打扑克。”秃子哥有些无语。 “算了，你这智商不适合干这事，六子你去。”秃子哥看向另一个小弟。 “行，秃子哥我明天白天过去看看。” 赵德海打算晾这群人一段时间。 不然他们不会舍得下饵的。 万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们想要赢回去。 他可没有一点胜算。 第二天一大早，六子就在养鸡场附近转悠。 赵德海出门喂鸡的时候，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六子。 他眼神微闪。 看样子他高估这些人了。 这么沉不住气。 赌商不够，智商来凑。 赵德海把手里的桶放下，偷摸进屋了。 片刻后，他穿的人模狗样的出了院子。 故作匆忙的朝外面走去。 “哎呦，赵老板，这是要去哪啊？”六子也没想到，自己刚过来，就看到了赵德海。 他声音里都带着惊喜。 赵德海故作才看到他一般：“六子，你咋在这？” “我今天来我亲戚家串门，您这是要出门？”六子随便找了个理由。 赵德海无语，他自己都没寻思寻思，谁家好人，大冬天的，天刚亮就出来串门？ “行，我这还有事，就先不和你聊了，咱回见。” 他说完，就匆匆走了。 六子看他如此匆忙的模样，心里稍微安定一些。 看样子，他确实是有些忙，不是发现了他们想要坑他。 六子溜达着回到了他们的根据地。 众人都有些诧异。 不是说今天去打探情况么？ 这咋还过来了？ “秃子哥，我看到赵德海了。”六子也不卖关子。 “看到了？”众人一听，立马围了过来。 “嗯呢，看到了，他说他最近太忙了，一大早上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没啥异样。” 秃子哥松了口气。 不是发现异常就好。 他们虽然之前也做过几次局，但那都是小打小闹的。 第一次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鱼，他们都有些紧张。 生怕拽的太紧，大鱼提前感觉出异样，脱钩跑了。 赵德海这一晾，就是十多天。 这期间，几人在别人那里坑了一些钱。 满心焦急的等着赵德海。 六子都快把赵德海家附近的地都踩成水泥地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赵德海盼来了。 赵德海觉得晾的差不多了，该去露个脸儿了。 于是这天他独自一人溜达着去了根据地。 输了120块钱后，赵德海又消失了。 这一消失又是半个月。 再次出现的时候，秃子哥让他赢了20块钱。 赵德海第二天准时过去报到。 当天又赢了63块钱。 于是第三天，赵德海再次出现。 这天他输了37。 于是他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消失了五天。 第六天出现的时候，秃子哥怕他跑了。 让他赢了30块钱。 第七天，赵德海准时报到。 输了160。 消失三天。 再次出现，又输了30。 消失半个月。 秃子哥每一次试探，赵德海都用消失来对抗。 别说秃子哥了，其他混混也都被赵德海折腾的没啥脾气了。 半个月后，赵德海再次出现的时候。 秃子哥决定给他放一波大的。 于是这天，赵德海赢了500块钱！ 赢钱的赵德海高兴不已。 总的来说，他这段时间在这群混混身上赚了一千六七百了。 想来，这群混混应该急了。 果然，赵德海走后。 秃子哥一群人坐在炕上开会。 “咱明天开始收网。” 众人情绪激动起来。 他们手里已经没啥钱了。 再输下去，他们就得裆裤子给赵德海了。 “咱们明天这样……”秃子哥和几人交代了一下，众人都激动的等着赵德海。 第二天，赵德海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内这群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往不同。 那模样，好似要把自己剥光了…… 他微微挑了挑眉，清楚这群人这是想要对他下手了。 众人为了调动赵德海的情绪，安排的相当周密。 一开始，他们就把赌注调大，想要用大赌注让赵德海激动起来。 赵德海没啥反应，反正他也做好了准备。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刚开始，赵德海的手气那是相当的旺。 秃子哥三人绞尽脑汁的给赵德海喂牌。 短短十几把的时间，赵德海就赢了一百多块钱，以及一个房契。 赵德海看着那个房契，眼冒精光。 这可是好东西啊！ 看着已经输了精光的混混被带下去，又换了一个人补上。 赵德海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半盏茶的功夫，他手里赢的那一百来块钱转眼就输光了不说，自己还搭进去将近三百块钱。 秃子一直在观察赵德海的反应。 看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秃子知道，现在这些，连皮毛都不算。 于是他再次和俩人对视，打算再次放放线。 赵德海把刚刚输的赢回去了一半。 然后继续输。 这次，赵德海输了600块钱。 可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另外两个混混却激动的脸色通红。 这么大的赌注，他们也是第一次玩。 实在是太刺激了！ 秃子哥也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突突。 而赵德海始终没啥反应。 秃子见此，再次放线。 赵德海把输的都赢了回来。 然后再次开始输。 一个小时后，赵德海输了两千多块钱。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没啥太大的反应。 秃子心里狂喜。 看样子真的让他们钓到大鱼了！ 秃子的心理素质明显比另外两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另外两个人此时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 再次放线，赵德海这次赢了2300多块钱。 然后就是继续输。 直接突破五千大关。 赵德海皱着眉起身：“我去放个水，换个手气。” “正好，我也去！”秃子闻言立马起身。 生怕赵德海跑了。 一百八十七章落网 赵德海披着军大衣朝厕所走去。 路过柴火垛的时候，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看到刘国东。 赵德海微微皱了皱眉。 这货哪去了？ “看啥呢？”秃子看赵德海一直盯着柴火垛，也好奇的往那边瞅。 “我在给自己找个能撒尿的地儿。”赵德海随便找了个理由。 秃子也没在意，估计是这么多人一起，他觉得味大。 有钱人，有点小讲究是正常的。 赵德海走到柴火垛旁边，此时的刘国东就躲在柴火垛里面。 俩人隔着苞米杆子对视一眼后。 赵德海开始解裤腰带。 刘国东：“……” 他朝后面躲了躲。 赵德海也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一些。 刘国东刚刚看他那眼神跟瞅变态似的！ 气人！ 要不是怕被那群人发现刘国东，他能站在这脱裤子？ 当他乐意给他看咋滴？ 赵德海心里嘟囔。 提裤子的时候，轻咳了好几声。 李国东才不情不愿的往前移了移。 “按计划行事。”赵德海微微张嘴，尽量让他看到自己的口型。 刘国东轻轻点了点头。 再次把自己缩回到苞米杆子里面。 赵德海交代好后。 再次进屋。 秃子见状也赶紧提上裤子进屋了。 一众小弟见此，也着急起来。 不再一个个在厕所门口排队，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而是学着赵德海的样子，走到了柴火垛。 躲在里面的刘国东：“……” 大爷的！呲他脚面上了！！！ “啥动静？”一个小弟提裤子的手一顿。 里面下意识缩脚的刘国东也瞬间老实了，一动不动的躲在里面。 “哪有啥动静，你听错了吧，赶紧进屋，咱今天可发财了！”另一个小弟提好裤子，一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赢了1000多块钱，激动的打了个哆嗦。 其他人一听，立马也跟着激动起来。 速度奇快的尿完提上裤子进屋。 躲在里面的刘国东闻着那刺鼻的臊气。 只觉生无可恋。 等所有人都进屋后。 刘国东这才把自己前面的苞米杆子搬开。 偷摸的跑了。 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火热。 屋内众人全都激动的面红耳赤。 此时在场上最平静的可能就只有赵德海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斤两。 要不是这群人放水，自己第一天就得输个倾家荡产。 赵德海一开始还不信邪，可玩了这么久，他没有一次是靠自己实力赢的…… 哪怕气氛被这群人烘托的再火热，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想赢一把，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眼瞅着天就黑了，咱们手中牌，最后一把？”秃子心里合计了一下，他们赢了得有七千多，就想着收手。 等过段时间再薅。 赵德海心里有些急，刘国东啥情况，咋还没带人过来。 这咋这么磨叽呢！ 就算骑蜗牛人也该到了。 要不说这人不抗念叨呢。 他刚在心里吐槽这群人这么磨叽，还没到。 房门就被推开了。 紧接着，门外一声暴喝：“别动！警察！” 赵德海看着秃子一个蹦高就跳了起来。 压根没搭理他。 直接把桌子上铺着的小被掀开。 眼疾手快的把桌子上的所有钱都划拉到自己带来的夹包里。 这些都是他早就想好的。 周靖晨一进屋，就看到赵德海在那往包里塞钱。 他嘴角抽了抽。 “嘿嘿，姐夫。”赵德海朝周靖晨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秃子一听，赵德海喊其中一个警察喊姐夫，他眼睛立马就亮了。 既然是熟人，那这事就好办了。 然而，赵德海下一句话，就彻底打碎了他心底的小庆幸：“警察同志，这群人怂恿我赌博，并且合伙做局，我要不是为了正义，深入虎穴，他们还不知道要坑害多少同志呢！” “你胡说八道！我们没有！”秃子立马否认。 “你还说你没有，这些钱就是证据！”赵德海把手提包里的钱给周靖晨看。 周靖晨刚要接过。 就被赵德海收了回来：“这都是我的！他们今天合伙做局，坑了我7千多。我没带那么多现金，他们就让我打借条。我为了维护正义，等你们过来，一直在和他们周旋。” 刘国东也在一旁点头：“警察同志，德海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他让我去报的警！说这里有人聚众赌博，危害人民财产安全。” 周靖晨点头：“都带走！” 这件事赵德海子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询问过他。 他早就在公安厅备过案。 不过因为数额不大，这群人就算是聚众赌博，也罚不了多重。 赵德海不甘心，这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凭什么要放过他们？ 他非得给他们都送进去不可！ 赵德海仔细和周靖晨询问过，这才为这些人量身定制了今天这一出戏。 私自开设赌场。 组织3人以上赌博，抽头渔利数额累计达到500元以上。 组织3人以上赌博，赌资数额累计达到5千元以上。 组织3人以上赌博，参赌人数累计达到20人以上。 这几条罪名一累计，够这些人在里面吃几年牢饭了。 况且现在还是严打时期。 赵德海手里的挎包只有七百多块钱，就算交出去他也不心疼。 其他的钱都是他写的欠条。 若是欠条不能当成证据…… 赵德海依依不舍的把大衣下面的房本拿了出来：“姐夫，这是他们刚刚输给我的房产证。” 这下肯定够了。 所有人连同赵德海都被带回了警局。 有周靖晨之前的备案，以及周靖晨的证明。 赵德海不但没事儿，还受到了表扬。 但是他兜里那七百来块钱以及房本也被作为证据没收了。 好消息，他写的那些欠条不作数。 坏消息，他这段时间白忙活了，啥也没捞着。 毕竟之前赢的钱都是和刘国东一人一半的。 他那一半……都被没收了。 赵德海叹气。 他果然没有那发横财的命。 刘国东安慰他：“行了，别郁闷了，哥们请你吃饭！” 赵德海虽然情绪不高，但下口却不留情。 俩人直接去人家里买了两只山羊。 这大冷天，喝上一碗羊汤，那简直老爽了。 刘国东和赵德厚在家里收拾。 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回家喊人去了。 这两只羊，他今天必须得都吃了，不然心里难受！ 一百八十八章漏网的？ 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先是去赵芹家里接两口子。 赶巧今天是礼拜六，上班的都在家。 赵德海又去喊上陈兵一家三口，以及陈武一家三口。 孩子和赵芹两口子他用三轮车载回来的。 至于大人，就只能他们自己走过来了。 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回纺织厂家属院，顺路去了李家。 把能叫上的都叫上了。 今天他必须要狠狠的宰刘国东一顿，不然他心里怎么也平衡不了。 被遗忘的周靖晨：“……” 他在单位因为赵德海的事情哐哐加班。 连顿羊汤都没喝上。 刘国东有些不解：“德海，不是说赌博很容易上瘾么？我看你咋没上瘾呢？”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你呢？知道为啥不让你上么？我就是怕你上头。” 不管输赢，只要往那一坐，那小氛围一感染，咋可能不上头。 迎接着刘国东崇拜的眼神。 赵德海在心里哀叹。 无敌实在是太寂寞了。 “你听他在那吹，他是因为从来都赢不了，所以才不上瘾。”赵丽娟路过拆台。 为了让赵德海不上瘾，她们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 每次赵德海赢钱回来，赵丽娟和赵德厚加上赵大山都会让他体验一把来自家人的关怀。 那真是，只要他们不想，他就根本赢不了！ 赵德海：“……” 更难过了。 不管是谁，知道只要牌桌上的几人正常发挥，他就会一直输，就算是再刺激的氛围也刺激不到他。 而且看着对面那几个人，每次给他喂牌，想让他赢的时候，那抓耳挠腮，一副便秘的表情，任谁看了都没办法上头…… 可输起牌来又毫无悬念，哪怕手里握着俩王，四个二都能输…… 赵德海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蝎子。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赵芹看着脸上写着‘我不高兴’的赵德海。 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大金戒指，给他戴在大拇指上：“德海听话，以后别碰那些东西，想玩就喊你大表哥和三表哥，让他俩带你玩，他俩肯定不敢坑你。” 赵德海看着大拇指上那金灿灿的大戒指。 心情瞬间好了：“谢谢大姑！” 赵芹撸了一把他的狗头：“行了，赶紧吃吧。” “大姑，你回去的时候再拎些白条鸡回去，留着慢慢吃。”赵德海笑着对赵芹说道。 “可拉倒吧，你过年那时候拿去的还没吃完呢，可不拿了。”赵芹连忙摇头。 “咋可能没吃完，就那几只，我大表哥他们一分就不剩啥了。您要不拿，我就只能送过去了，大姑，我这可忙了，没时间啊。” 屋内，陈兵和赵大山说最近陈文的情况：“他回来了几次，被我爸用大棍子打出去了。他说想看看我妈，我爸没同意，让他以后别回来了。现在厂子里都传，陈文媳妇过年的时候把自己婆婆气晕过去了，陈文连看都没看，单位领导因为这件事还找他谈了两次，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拎着东西回来的。” 陈兵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那你妈咋样？情绪受影响没？”赵大山最担心的还是赵芹的情绪。 “没有，我妈没见着陈文就被我爸赶走了。我妈事后知道，也没啥反应。” “嗯，家里要是有啥事，你记得过来和我说一声。”赵大山叮嘱道。 “知道了，舅。”陈兵点头。 吃过饭，晚上赵德海又把赵芹老两口和两个小的用三轮车送回家。 回来的路上，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哼着小曲儿。 黑暗中，一道视线注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恶毒。 赵德海浑然未觉。 直到赵德海消失，暗处的人把手里的烟头在墙上按灭，深吸了一下鼻子，闻着空气中残留的羊汤味儿，恨恨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赵德厚例行检查养鸡场周围环境的时候，发现大门右侧拐角处有一堆烟头。 昨天他转悠的时候还没有呢。 因为院子里就是养鸡场，所以赵德厚平时很注意院墙附近的情况。 生怕周围有黄鼠狼出没，或者有人挖洞进来偷鸡。 赵德厚转身回去喊赵德海。 赵德海和刘国东两个卧龙凤雏蹲在地上，拿棍子扒拉那一堆烟头。 烟头周围，被人踩过的雪已经变黑。 在旁边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三哥，这烟头有啥好看的？”刘国东不解。 赵德厚：“……” “三哥，咱这是又让人盯上了？”赵德海比刘国东聪明一些，立马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赵德厚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好好想想，那群混混有没有漏网的。” 赵德海皱眉：“没有吧，昨天那么重要的时刻，他们肯定都在的，那屋里一共得有二十来个人呢。” 刘国东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要不……咱们找赵大叔过来看看？” 赵德海俩人‘唰’的转头看他。 感受到俩人那压迫的视线。 刘国东咽了咽口水：“那个，我 不是不相信你俩哈，但是赵大叔毕竟比咱们有经验，是不？” 赵德厚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啥也没说，转身回院子里了。 刘国东不解：“三哥啥意思这是？” 赵德海同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 “不是？啥意思啊？我说错啥了？”蹲在地上的刘国东满脸写着懵逼。 早餐过后，赵大山过来的时候，赵德厚三人把事情的经过和赵大山说了一遍。 赵大山皱眉：“德海，你把那天的事重新和我们说一遍。” 赵德海把事情经过再次说了一遍。 赵大山眉头越皱越深：“那个输房产证的人走了？” 赵德海恍然：“对！他没钱就被秃子叫人带出去了。” “其他人呢？你们玩这么大 ，整个牌桌上不可能就只有你们几个。” “他们都是轮流上的，其他人输的少，钱没了也老实下桌，坐在一边看，没走。”赵德海回忆了一下，又看向刘国东：“你在外面看到有人离开么？” 刘国东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人走。” “你一会去警局问问靖晨，那个输房本的人他们找到了没有。”赵大山吩咐赵德海。 赵大山沉吟道：“就算不是漏网的，也可能是混混的家人，因为记恨你把人弄进去了，想要报复也说不定。” 一百八十九章熟悉的身影 赵德海叹气：“这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呢。” “爸，那咱咋整？不能就这么被动等着啊。”赵德厚皱眉。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人家啥也没干，咱就算报警也没用。”赵大山皱眉。 “等他们动手不就晚了么。”刘国东有些急。 赵大山皱眉想着：“德厚，你去买一些铁丝网啥的，咱把墙头用铁丝网加高一些。” 几人分头行动。 赵德海去警局询问情况。 赵德厚去买铁丝网。 赵大山带着刘国东俩人和水泥，在墙头上用砖头和水泥弄底座，固定木头，一会用来固定铁丝网。 得养两条狗在院子里，不然来人都不知道。 赵大山在心里盘算着。 等赵德厚回来，墙上的木头已经固定好了。 现在天气太冷了，水泥还没等干，就已经冻上了。 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了，先凑合用吧。 几人把四面墙的水泥网都固定好。 赵德海也回来了。 “咋样？靖晨咋说的？”赵大山开口询问。 “晨哥说昨天下午就已经把人带去警局了，现在人还在警局了。”赵德海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大山叔，咱是不是把事情想复杂了？”刘国东是天生的乐天派，听到那些人都被抓了，他就觉得可能是他们几个想多了。 “不管咋说最近小心点总没错。咱们最近得守夜了。”赵大山开口道。 “冬子，咱俩守前半夜，德厚你俩守后半夜。”赵大山对三人说道。 “德厚，你现在回趟家，和春秀说一声，最近先不回去了，在这边凑合一段时间。”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是啥意思。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几人都不敢赌。 赵德海叹气：“早知道就躲着点了。这咋还没完没了呢。” 刘国东有些羞愧：“这事赖我，要不是我跟着他们炫耀，就不会被盯上。”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被这群混混盯上了，就算你们想躲也躲不开。”赵德厚开口安慰俩人。 “他们咋没找你？”赵德海不解。 赵德厚摸着自己的下巴：“可能我看上去比你们正经些？” 赵德海：“……” 他哪不正经了？ “这件事也给你俩长个教训，别以后人家说两句好话，你们就掏心掏肺的，这次是提前有准备，所以才没着了人家的道，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都老大不小的了，长长心。”赵大山看着赵德海和刘国东。 “我知道了，叔。”刘国东羞愧的点点头。 这件事确实怪他，要不是他和那些人显摆，也不会被他们盯上。 赵德厚回家和李春秀说明情况。 李春秀给他收拾了一些衣服。 赵德厚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李母知道女婿最近不回来，干脆也不回家了，打算在这边住几天，帮女儿看孩子。 晚上，几人每隔两个小时就出来转一圈，查看情况。 一连三天，养鸡场外都没有什么异常。 几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天下午，刘母和刘婷蹬着三轮车出去买东西。 一路上，刘婷总觉得不对劲。 但是每次回头查看都没有啥异常。 “婷婷，咋了？”刘母见女儿这副模样，有些不解。 “妈，咱不买了，我觉的有些不对劲，咱先回家。”刘婷果断掉头，等着三轮车回去了。 刘母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路上滑，刘婷三轮车蹬的有些缓慢。 她心里有些焦急。 直到三轮车来到吴玉兰的早餐铺门口。 吴玉兰和张秋刚收拾完铺子，打算关门。 就看到刘婷骑着三轮车过来：“婷婷，大妹子，你俩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婷神色有些不对：“吴姨，你早点收拾好铺子，把门关好。” 吴玉兰闻言皱了皱眉：“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吴玉兰说完，从铺子里抽出几根棍子放在三轮车上，对张秋吩咐道：“秋嫂子，你从后门去后院，后院有人在看电视，你等我一会回来再走。” 张秋也没多说，点了点头。 吴玉兰出来，把铺子从外面锁住。 就直接上了三轮车。 “走吧。”吴玉兰背对着坐在三轮车上，眼睛看着后面。 三轮车缓缓前行。 吴玉兰看到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男人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俩人视线对上，那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朝左面的路上走去。 吴玉兰眉头微皱。 “你咋来了？”赵大山看到老婆子过来，有些诧异。 现在这个时间，老婆子一般都刚收摊。 “婷婷路过，让我赶紧收摊儿，锁门，我觉得不对，就把门锁了，跟着过来了。”吴玉兰对赵大山说道。 “有人跟着婷婷她俩，幸亏婷婷机灵，立马掉头回来了。” 赵大山皱眉看向刘婷：“你看到人了没？” 刘婷摇头：“没有，我每次回头都啥异常，但是就觉得有人盯着我，我就带我妈回来了。” “我看见了一个戴帽子的，但他捂得太多，我没看清脸。他看见我看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往西面那个胡同走了。”吴玉兰皱着眉，总觉得那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赵德海一听，立马拎着棍子朝西胡同那边走去。 赵德厚立马跟上。 刘国东也想去，被赵大山伸手拦住了。 一个疯狗，赵德厚能拽住，两个一块，赵德厚管不过来。 “你在家保护家里这娘几个。”赵大山对刘国东委以重任。 “行！”刘国东严肃的点了点头。 赵大山穿上棉袄也出门了。 没走多远就见到赵德厚俩人回来了。 “没见着。”赵德海有些泄气。 之前还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了。 他们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问题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盯上他们的是谁。 “我去找我姐夫！”赵德海气呼呼的出门了。 小瘪犊子！他非得把这人揪出来打一顿不可！ 赵大山在后面喊都没喊住。 “国东，德厚，你俩去陪着婷婷出去买东西。”家里的日用品没有了，还是需要购买的。 “多买一些回来备着，咱们可能挺长时间都出不了门了。”吴玉兰对刘婷吩咐道。 刘婷点头：“我知道了，吴姨。” 一百九十章引诱 赵大山和吴玉兰坐在东屋炕上，时不时朝外面张望。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咱这日子不能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过。”吴玉兰皱眉：“要不咱试着把人引出来？” 赵大山沉思着，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现在实在是太被动了。 刘国东三人回来后，把东西从三轮车上卸了下来。 “有情况么？” “没有。”赵德厚摇了摇头。 赵德海把周靖晨带了回来。 周靖晨听到赵德海的描述直皱眉，就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干爸，干妈，我这几天晚上也在这边住，看看情况。” “你那单位不忙么？要是忙就不用来回折腾，我们这边有事再喊你。”吴玉兰把热茶递了过去。 “没事儿，我在这一样能睡，有情况就让德海喊我。”周靖晨接过茶。 晚上，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周靖晨一大早去上班了。 赵德海眉头紧锁，显然有点失去耐心了：“爸，你说我自己出去溜达一圈，能不能把人引出来？” “你自己有点危险，让你妈给你熬点辣椒水，要是有人动手，你就用辣椒水泼他脸上。”赵大山给赵德海出主意。 赵德海眨了眨眼睛：“那我要是没泼中咋整？” “那你就扛会儿，我们一会就到。” 赵德海：“……” 你就不怕你老儿子被打死么？ 嘴上这么说着。 赵大山还是去找周靖晨商定一下合适的计划。 当天晚上，周靖晨就带着几个同事回来。 赵德海走在前面，袖子里藏着一根钢筋，按照指定的路线在周围转悠。 周靖晨一群人则是分散在这段路上隐藏着。 赵德海在路上，左一圈，右一圈的转悠。 转悠到第三圈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 要不回家吧？ 刚刚一个小媳妇出来倒脏水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都不对了…… 赵德海有点不太好意思，可是这条路是指定好的，换个道就没人保护他了…… 第五圈，走到周靖晨附近的时候，周靖晨对他打了个手势。 那是回家的意思。 赵德海松了口气。 他都走累了。 回去的路上，赵德海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人跟癞蛤蟆似的，也不出来咬人，就纯膈应人。 身后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赵德海起初没在意，以为是周靖晨几人。 可是走着走着他就察觉出不对来。 身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赵德海试探的加快脚步。 身后的脚步果然也跟着加快了。 赵德海的心脏开始突突的跳动。 他把右胳膊拿到前面， 从里面把拇指粗的钢筋一点点从袖口处抽出来。 紧紧贴在身侧。 嘴里继续吹着不着调的口哨。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赵德海猛然回头。 那人似乎没想到赵德海会突然回头，他愣了片刻，突然加快了脚步。 赵德海也没客气，拿起手里的钢筋，照着来人就是一棍子。 不过他时刻记得老爸的吩咐。 若是没有涉及到生命威胁，不要打头。 “啊！！”那人被钢筋打到了胳膊，发出痛苦的哀嚎。 赵德海抬起钢筋的手一愣，这声音莫名的有些熟悉啊。 “赵德宇？”赵德海试探的开口。 “你有病啊！”赵德宇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吗，你出来晃悠啥？”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我……马路写你名了？你能走，我走不了？！”赵德宇没好气。 麻蛋！胳膊太疼了！ 身后的周靖晨几人听到那一声哀嚎，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就跑了过来。 “抓到了？” “没有，这是我那被我爸妈扫地出门的大哥。”赵德海没好气。 周靖晨无语。 “先回去再说。” 养鸡场这边。 赵大山出门倒水。 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 赵大山皱眉。 用手中的手电朝那人的背影晃了晃。 那人没啥反应，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看那人的表现，赵大山并不能确定，他便继续拎着桶往回走。 进大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用手里的手电晃了一下大门旁边的角落。 地上看不出区别，可是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赵大山把手里的桶放下，朝那边走去。 墙上是按烟头留下的痕迹。 地上零星有三个烟头，其中一个上面还有零星的小亮光。 赵大山立马朝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照去。 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赵大山去院子里拿了根棍子，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走到胡同口了，也没见着人。 赵大山在胡同口转悠了一会，确定人已经走了后，这才转身回去。 吴玉兰和刘婷母女坐在东屋炕上。 今天晚上刘婷母女要和她去铺子那边睡。 周靖晨带来的同事们晚上在这边睡。 赵大山进屋把刚刚的事情和吴玉兰说了一遍。 吴玉兰皱眉：“看样子明天出去的时间要往后拖一拖了。” 赵大山点头。 想来那人应该是不知道赵德海晚上出去钓他了。 不一会，赵德海几人带着赵德宇回来了。 吴玉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脑子里浮现前段时间看到的那个人。 吴玉兰：“……” 完蛋！她现在连赵德宇都认不出来…… “妈，前段时间你看到的就是他！”赵德海脱了大衣，脱鞋上炕了。 刘婷下地给众人倒热水。 一行人也都上了炕。 “这段时间让他整的，觉都没睡好！”赵德海忍不住抱怨。 赵德宇捂着自己的胳膊，低着头默不作声。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 “老头子。” “不是他。”赵大山肯定的道。 刚刚那人穿着的是绿色的军大衣。 而赵德宇穿的是黑色的棉袄。 “啥？”赵德海不解。 “你爸刚刚出去倒水的时候，遇到个人，那人穿着绿色的军大衣，你爸刚开始没在意，回来的时候发现墙角处有三个新鲜的烟头，其中一个烟头还没灭。”吴玉兰开口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赵德宇，你刚刚过来了么？”赵德海看向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的赵德宇。 赵德宇茫然的抬头：“啥？” “我问你，你在我家墙底下抽烟了没？”赵德海有些不耐烦。 赵德宇是不是脑子坏了，咋现在这个德行。 “没有，我刚过来，就看到你了，又不确定，就想着快走两步确认一下，结果还没来得及确认，你转身就给了我一棍子。”赵德宇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而且，我不会抽烟。” 赵德海：“……” 一百九十一章断亲书 周靖晨看向赵大山：“干爸，你带我去瞅瞅那些烟头。” 赵大山带着他们出去了。 吴玉兰看向赵德宇，语气冷硬：“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过年的时候是在医院过得……”赵德宇抬头看着吴玉兰。，答非所问。 吴玉兰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赵德宇的声音越来越低，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下去，片刻后他才缓缓说道：“我们单位购买德海养鸡场的鸡，前段时间我们厂长找我唠嗑，说我弟有出息，现在居然自己干了养鸡场啥的，说让我没事带着李亮和我弟打好关系。” “我在李亮那里知道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妈你开了早餐铺子，德海自己弄了个养鸡场。妈，咱家这么大的事儿，咋没人和我说呢？”赵德宇语气里难掩抱怨。 “为啥要和你说？你能给我出钱是咋滴？”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妈，家里既然这么有钱，你干啥还要拿我存折？”赵德宇语气有些不好。 要不是老妈拿了他的存折，他就有钱给李芳出彩礼了。 想到这，赵德宇不高兴了：“妈，咱家都有钱，你为啥不给我出彩礼？” “你有病吧。”吴玉兰从来没觉得和人沟通这么费劲。 赵德宇愣了一下：“妈，你说啥？” “我说你有病吧，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治不好你那脑子！”吴玉兰重复一遍。 “赵德宇，你凭什么会觉得，在你做出那些事后，家里依旧有你的位置？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们能对你无限包容，予取予求？”吴玉兰声音带着冷意。 赵德宇语塞：“妈……我……” “我之前和你说过，家里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还记得吧？你第一张存折上是2863块钱，第二张存折上是5000块钱，你爸拿了现金是1700块钱，里面有1500块钱是你给丽娟介绍那个杀人犯的彩礼。”吴玉兰一笔一笔算着账。 “这么多年，你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上学，结婚，不说别的，你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30块钱，我们供了你四年，这还不算你弟弟妹妹们上班赚钱后，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你娶张芳的时候，家里连彩礼带三转一响就花了一千多。这八千块钱买断你和家里所有的关系，你不吃亏，以后我和你爸也不用你养老，你也不用想着在我们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 “若是你不放心，我们写一份断亲书也行。德海，你去拿纸笔，帮妈写一份断亲书，等一会靖晨他们回来，让他们做个见证。”吴玉兰看向赵德海。 她语气平静，仿佛眼前的赵德宇是陌生人一般，再也勾不起她的任何情绪。 “妈！”赵德宇看着吴玉兰那如同看陌生人的目光。 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德海，想啥呢。”吴玉兰看赵德海没动作，抬脚踢了他一下。 赵德海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妈，真写啊？” “写。”吴玉兰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 赵德海仔细瞧着吴玉兰脸上的神色。 确定老妈说的是认真的。 他这才起身去拿纸笔。 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杯温水，右口袋里装着一瓶速效救心丸：“妈，你先喝杯水。” 赵德海想让老妈喝杯水缓缓情绪。 虽然老妈现在看上去情绪很稳定。 但是有赵芹的前车之鉴，赵德海不敢赌。 他乖乖巧巧的坐在吴玉兰身旁，用手顺着吴玉兰的后背。 吴玉兰心里微暖：“你帮妈写。” “我真写啦？”赵德海再次确认。 “写！” “哦。” “妈！”赵德宇不敢置信。 他妈真的要给他写断亲书！ 吴玉兰无视他的话语。 周靖晨一行人进屋。 就看到赵德海在那里洋洋洒洒写着什么。 赵德宇眼眶通红，死死瞪着吴玉兰。 周靖晨察觉出气氛不对，于是对几个同事说道：“咱先去西屋。” “国东，你带他们去西屋歇着，靖晨你等会，妈有事和你说。”吴玉兰叫住周靖晨。 周靖晨点头，坐到赵德海旁边。 眼睛下意识瞄向赵德海写字的纸上。 断亲书？ 周靖晨一愣。 “靖晨，我打算和赵德宇断亲，你帮我做个见证。”吴玉兰再次开口。 “爸！”赵德宇看向赵大山。 期盼赵大山说些什么。 赵大山对赵德宇的喊声置之不理：“写的清楚些，别让人觉得咱理亏。” “爸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赵德宇看老两口的态度坚决，立马软了语气。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开始哭诉：“爸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妈，妈，你以前不是最疼我了么？你看看我，我是你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啊！我不信你不疼我了，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别不要我……”赵德宇哭的撕心裂肺，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让人听了心中不忍。 吴玉兰依旧面无表情：“别演了，赵德宇，承认吧，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天性凉薄的人，你能无视你爸因为凑不齐手术费，躺在手术室外面，迟迟做不了手术。也能因为钱，把你妹妹卖给一个家暴的杀人犯，你现在表现出来痛苦和伤心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你觉得我们家里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家里有钱了，而且家里拿了你的存折，你不甘心自己算计到头一场空。到头来，自己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而我们的日子却越过越好。”吴玉兰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赵德宇，我说的对么？” 赵德宇捂着自己的胸口替自己辩解：“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家暴的杀人犯，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不在意，因为那人能出一千五百块钱的彩礼钱，所以你就把你双胞胎妹妹给卖了。你不在意对方是什么人，你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吴玉兰接话道。 “我……我……”赵德宇想替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他真的没想起来那人的名字。 周靖晨皱着眉头。 他是当公安的，接触的人各形各色，却依旧无法直视人性的丑恶。 一百九十二章就算这五千块钱的 赵德海把写好的断亲书小心翼翼递给吴玉兰：“妈，写好了。” 吴玉兰拿过来后仔细查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她先递给了周靖晨：“靖晨你瞅瞅，这么写行不？” 周靖晨接过看了一遍，上面写着：吴玉兰，赵大山自愿和大儿子赵德宇断绝母子和父子关系，赵德宇花费8000元买断与吴玉兰和赵大山从小养他的所有费用，从今以后，吴玉兰和赵大山的一切事情，包括养老，和生病的费用，都不需要赵德宇承担。 赵德宇从今往后出现任何情况，也都与赵大山吴玉兰俩人无关。 周靖晨有些犹豫：“干妈，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亲子关系是基于天然的血缘关系形成的，这种关系无法通过当事人双方的协议或法院判决来解除。所以您这个断亲书是没有法律效益的。” 赵德宇听到他这句话，眼神微闪，语气变的稍微硬气了一些：“妈，您说您这是做什么，我是您儿子，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您这样做不是伤了咱们之间的母子情了么？再说咱们可是一家人，说这些多伤感情啊，我可是咱家的老大，以后还要给您和我爸养老的，是吧？爸。” 周靖晨的声音再次不紧不慢的响起：“法律规定，孩子年满十八周岁后，父母不再有法定的抚养义务，18周岁在法律上属于成年人，具备独立民事行为能力，能够对自身行为负责，原则上应自行承担生活所需各项费用。” “成年子女有赡养扶助父母的义务。 这意味着，成年子女有责任提供经济上的支持和生活上的照料。 经济支持：包括支付赡养费，确保父母的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满足。 生活照料：不仅限于物质上的帮助，还包括精神上的关怀，如定期探望、陪伴等。 医疗护理：在父母生病时，子女应承担相应的医疗费用，并给予必要的照顾。” 周靖晨的声音不紧不慢。 赵德宇眼中那隐秘的得意被周靖晨那缓慢的声音一点点击碎。 “也就是说从他十八岁以后，我就可以从他要赡养费了是吧？”赵大山点头表示懂了。 “那如果我死了以后不想把遗产分给他怎么办？”吴玉兰再次开口询问。 “立遗嘱就好，遗嘱具有法律效应，完全合法，并且受法律保护。”周靖晨继续科普。 他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对赵德宇来说都是一种致命打击。 把他心里那些隐秘的期盼击的粉碎。 “那行，老头子，咱们过几天去整个遗嘱公证。”吴玉兰点头对赵大山说道。 “妈，你说啥呢，你和我爸得长命百岁呢！”赵德海不爱听老妈说这个，他急忙打断，还不忘瞪赵德宇一眼。 赵德宇：“……” “爸妈，那以后我给你们出赡养费，您能不能把存折还能给我？我不要第一张存折，您只把第二张存折还我就好……”赵德宇现在已经没脾气了，他主要目的就是把存折要回来。 李芳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闹分手。 他必须得拿出一些诚意来，证明自己想要和她结婚，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手里没钱，哪来的诚意？ 他就只能回去找爸妈，打算哭诉一番，然后把存折要回来。 他现在完全不敢再动什么小心思了。 之前赵大山因为赵丽娟的事情，已经把他腿打折了。 他在医院养了半个多月才出院回家。 回家后，看着家里的一片狼藉，他没办法收拾，又花钱请旁边的邻居大姨帮着他收拾一下。 这段时间上班都是拄着拐去的。 前段时间腿刚好一些，这才去找李芳。 结果对方说以后不要联系了。 赵德宇左思右想，觉得是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她，对方才生气的。 可表现诚意是需要钱的。 他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手里也只有这两个月开的工资。 就算想要表现诚意也没钱。 他这才想着回家要存折。 在他看来，虽然他收了赵丽娟的嫁妆，可是他后来不是还回去了么?而且那人也进去了，赵丽娟又没嫁成，他都不计较他爸把他腿打折的事情了，家里人凭啥和他计较。 他只要回去痛快悔过，爸妈一定不忍心再苛责他的。 他刚打算周六周天回去，厂长钱钟就喊他过去，和他说了赵德海现在自己开养鸡场的事情，想要通过他和赵德海打好关系，建立长期合作。 主要还是想要赵德海再给便宜一些。 赵德宇这才知道，过年时发的福利，是赵德海养的鸡。 不但如此，爸妈还开了一个早餐铺子。 家里发生这么多大事，他这个家中老大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赵德宇心里不是滋味。 于是前两天就按照李亮给的地址过来了。 原本看到吴玉兰的时候，他想上前的，结果那个年轻姑娘直接三轮车走了。 他没办法，天又实在是太冷了了，他就想着过两天再过来。 为什么先找吴玉兰？ 因为在赵德宇心里，老妈是最心疼他的。 只要老妈心软，老爸哪怕再生气，也不会说啥的。 “妈，我想要钱结婚，你们要是不给我出钱，就把存折还我好不好？”赵德宇再次开口，那模样很是无奈。 “或者，你们给我两千块钱，那存折里面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这样行不？”赵德宇退而求其次。 “赵德宇，你还觉得自己挺委屈咋滴？”赵德海都气笑了。 “说那么多干啥？德海你算算，一个月十块钱，他存折里这些钱够他多少年的赡养费。”赵大山开口道。 “第一张存折不算，第一张存折那两千八是我的医药费和咱家给张芳的彩礼钱，就算这5000块钱的。” 一百九十三章再次签订协议 “一年一百二，十年一千二，四十多年。”赵德海开口道。 赵大山点头：“老婆子，你拿三千块钱出来。” 这下别说赵德海了，就连赵德宇都有些诧异了。 赵大山不理会几人的目光，继续说道：“咱们重新签一个协议，我们这当爸妈的也不占你便宜，以后你的赡养费就按照国家的最低标准给就行。我和你妈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医药费另算。” “从你十八岁到现在，七年的时间，我们就按照一人一个月五块钱算，医药费，逢年过节的孝敬都算在你那两千八的存折里，多的我们就不管你要了。未来六年的时间，你不需要再给我们赡养费，但是90年以后，你需要按照你工资的十分之一上交赡养费，你要是同意，这三千块钱签完协议之后我就还给你，要是不同意，剩下的这钱就算你以后的赡养费，咱们就签一份协议，证明这5000块钱是你给的未来养老钱，以后我和你妈的医药费什么的也不会再找你要，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这相当于另一种形式上的断亲。 赵大红山给了他两个选择，就看赵德宇怎么选了。 “爸……” “哦，对了，至于我和你妈的遗产，你就不用想了，遗产没有你的份。”赵大山看到赵德宇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们要你的赡养费，是因为我们养你小，国家规定你有义务养我们老。但是我们的钱没有你的份，你自己心里得有点数。”赵大山说完看向周靖晨：“这样行么？” 周靖晨点头：“原则上没有啥问题。” 赵大山再次看向赵德宇：“既然没问题，你选一个吧。” 赵德宇脸色有些不好看。 若是以前，赵大山说家里的钱没有他的份，赵德宇绝对会嗤之以鼻。 家里除了饥荒就是那些破铜烂铁，那点玩意扔废品收购站人家都嫌弃。 他才看不上呢。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那不是以前么？ 现在家里有多少钱他就算没见过，心里也有数。 至少好几万！ 不说别的，就赵德海这个养鸡场，就值不老少钱！ 赵德宇不信，这养鸡场是赵德海自己开的，肯定是爸妈拿着钱钟给的赔偿款开的。 想到这里，赵德宇有些心里不平衡，都是爸妈的儿子，凭什么家里的钱都是赵德海的？ 他可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凭什么家里不管他？！ 他不就犯了一点错，怎么就在爸妈眼里变得十恶不赦了呢？ 赵德宇心里不服，可是他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甚至都不敢表现出来一点。 “我知道了，那就听爸的，等到90年，我就按照工资的十分之一给爸妈赡养费。” 赵德宇嘴上说着听爸的，眼神下意识的瞄向吴玉兰手里的钱。 现在他在老两口心里的地位他自己是清楚的。 若是要第二种选择，那他就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赵德宇始终坚信一个道理。 父母不可能真的放弃自己的孩子。 况且是他这么优秀的儿子！ 现在爸妈心里气还没消。 所以才会这样对他，等他过段时间多回来几次哄一哄，爸妈消气也就好了。 赵德宇依旧自信的认为爸妈不会真的抛弃他。 赵大山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 他作为父母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凭啥不能要求子女养老？ 现在是赵德宇，以后若是赵丽梅回来，也是一样的。 既然惦记他手里的东西，就得拿出相应的诚意。 等他和老婆子去找个律师立个遗嘱，公证一下。 他们就算惦记，也只是白忙活。 想到自己百年之后，赵德宇和赵丽梅俩人看着自己的财产没有他们的份时的那种愤怒，赵大山现在就想乐。 赡养协议写完，赵德宇痛快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讨好的朝吴玉兰笑着：“妈……” 吴玉兰也没啰嗦，直接把手里的三千块钱递给他。 赵德宇拿到钱，不知为啥，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没钱的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行了，事情已经说完了，你就回去吧。”吴玉兰下了逐客令。 赵德宇拿到钱，目的也算达到了，自然不想留下来看几人的脸色：“那行，妈，我就先回去了。等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吴玉兰点头：“下次来记得别空着手。” 赵德宇脸有些挂不住：“我这次是因为回来的有些急。”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你不急的时候，也没见你往家拎过啥东西。” 赵德宇：“……” 他现在实在不想和赵德海说话。 毕竟现在的赵德海已经脱胎换骨了。 赵德宇心里觉得，赵德海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哄老两口高兴，老两口把厂长给他们的赔偿都给了赵德海，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有今天呢。 这么多钱，就算是一个废物，也能有出息。 赵德宇走后，赵德海和周靖晨把吴玉兰和刘婷母女两个送去铺子那边休息。 前半夜，赵大山自己守夜。 夜晚很安静，只有零星‘咕咕’几声轻响。 白雪映照着天空，连黑夜都显得不那么漆黑。 前半夜并没有什么异样。 赵德海和刘国东接着守后半夜。 赵德厚今天晚上回纺织厂那边了。 他已经好多天没回去了，正好周靖晨带着同事在这边休息，赵大山就让他回去一趟，省的他惦记家里。 赵德海俩人转悠了一圈，确定没啥异常后，就坐在东屋无聊的玩着扑克。 凌晨两点，电视已经没信号了。 俩人打着哈欠。 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扑克。 “德海，要不你先睡会，我自己看一会。”刘国东看到赵德海熬的眼睛都红了，开口对他说道。 “不用，马上就天亮了，我出去晃悠晃悠，醒醒神。”赵德海起身穿上军大衣，出门了。 实在太困了，他忘记拿手电了。 赵德海转身看向屋内，实在是懒得回去拿。 算了，左右有月光照着，也不是啥也看不见。 赵德海朝旱厕走去。 刚脱了裤子打算放水，就听到门口处传来“哗哗”的声音。 赵德海动作一顿。 一百九十四章抓人 这声音可不像是有人在尿尿，而像是有人在倒水。 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在倒水？ 还是在他家附近。 赵德海瞬间精神了。 他提上裤子，鸟悄的朝大门口走去。 院子中间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 他声音轻一点，很难听到脚步声。 院门和墙也很高，就算踮脚也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赵德海偷摸走到大门口。 门口处什么都没有。 但是赵德海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柴油味。 柴油味！ 那味道是从柴火垛传来的？！ 草！ 赵德海一个激灵，刚刚还困顿的脑子瞬间清醒。 好在理智还在。 赵德海怕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控制住他，现在抓住人赃并获。 若是让他跑了更麻烦。 赵德海这样想着，悄悄的离开。 进屋后直奔西屋，把周靖晨一行人喊起来。 “嘘，有人来了，外面被倒上了柴油。”赵德海见几人醒了，立马小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周靖晨几人闻言，全都坐了起来。 麻利的穿上军大衣，跟着赵德海出去了。 几人悄悄的来到大门口。 门口处弥漫着极大的柴油味。 “砰！”的一声轻响，西侧的方向的墙上，一个不知名的物品被扔在半空中。 不过并没有扔进院子。 被墙上的铁丝网挡住了。 “啊，呸呸呸！”墙外的人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个情况，被砸了个正着。 里面的液体应该是不小心洒进了他的嘴里。 好在理智还没有消失。 他压低声音，朝地面吐着。 饶是这样紧张的时刻，赵德海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这倒霉蛋。 活该！ 周靖晨和几个公安打了个手势。 众人在夜色下点了点头。 周靖晨轻声对赵德海说道：“你老实在门口待着，别出去添乱。” 赵德海：“……” 他能说啥？他只能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乖乖的。 周靖晨对其中一人点了点头。 那人站起身，一脚踹开了木头大门。 周靖晨几人迅速的朝外面跑去。 看着左边那扇门被这一脚直接踹掉了一半，半耷拉在门框上。 赵德海：“……” 他探着脑袋朝外面瞅去。 因为刚刚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 吓到了那人。 周靖晨几人动作又很快速。 在那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他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 赵德海见没有危险了， 立马跑了出去。 照着那人就是一脚：“你大爷的，居然敢上我这来放火，老子打死你！” 周靖晨连忙把他拉开：“别闹，瞅瞅你认识他不？” 赵德海接过周靖晨手里的手电，照着那人的脸上照去。 那人被强光照着，眼睛下意识闭紧。 赵德海瞅了半天，依旧没认出来这人：“我不认识他。” 他说着，上去就又是一脚：“说！你是谁？干啥来我家放火？” 那人也不惯着赵德海，感受到自己腿肚子上的疼痛，他照着赵德海的脸上就吐了一口。 赵德海反应倒是快，直接侧身躲了过去：“呵！tui！” 站稳后，他立马一口老痰还了回去。 周靖晨：“……” 众人一言难尽，不是哥们，玩这么埋汰呢？！ “啊啊啊！我杀了你！”感受到脸上的黏腻，那人快要疯了。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你先吐我的！” “好了，别闹了，把人带回去。咱们明天审。”周靖晨打了个哈欠，对着同事说道。 “你明天一早去弄一些沙土盖在上面吸收一下，避免不小心发生火灾。”周靖晨对赵德海说道。 赵德海点头：“我知道了姐夫。” “行，回屋吧，有进展我通知你。”周靖晨说完，就带着一行人走了。 赵德海回屋的时候发现刘国东坐在炕上睡着了。 赵大山熬了半夜，压根就没醒。 赵德海把刘国东扒拉醒。 “我没睡！”刘国东吓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赵德海：“……” “行了，别熬着了，赶紧躺下睡吧。” 刘国东不解：“不守着了？” “人抓住了，睡吧。” 刘国东睁大眼睛，刚要询问。 “哪那么多话，赶紧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赵德海打着哈欠，直接脱鞋上炕，也不放被了。 就这么和衣躺着，用军大衣盖在身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 刘婷和刘母回来。 赵德厚也骑着车过来喂鸡。 赵德海打着哈欠也醒了。 他得赶紧用沙土把柴油盖上。 把被柴油浇到的柴火都转移到其他地方。 好在现在是冬天，柴油都凝固了。 想到这里，赵德海都气笑了。 周天周靖晨带走了一个木头箱子，里面用棉被包裹严实。 想来就是用来放柴油的。 这小子也知道柴油不能凝固，还知道用棉被保温。 麻蛋！ 有点脑子都用他身上了！ 赵德海嘴上骂骂咧咧，动作麻利的把院子里堆放的沙子用三轮车运出来，洒在地上。 赵德厚有些诧异：“这咋闻着一股子柴油味儿呢？” “昨天晚上有人往这倒柴油，想烧死我。” “啥？！人抓住了没？”赵德厚吓了一跳。 “抓住了，姐夫当时就把人带走了。”赵德海点头：“三哥，别光愣着，快帮我干活。要不一会天亮了，有人路过这扔烟头啥的，再着起来咋整。” 赵德厚闻言也连忙找了个铁锹帮忙：“那人是谁知道不？” “不认识，姐夫说他回去审，等我吃完饭过去瞅瞅。”赵德海开口道。 “行，我和你一块去。这人抓住了，咱也能轻松点了，要不然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赵德厚感慨道。 “这外面的柴火垛子得找个地方搬到院子里去，他昨天也往上面撒柴油了。”赵德海指着墙角处的柴火垛子，对赵德厚说道。 “这王八犊子，是真缺德。”赵德厚语气中带着气愤。 “哪来的柴油味儿？”赵大山起来，就听刘婷说赵德海俩人在院子外面了。 他一过来就闻到那刺鼻的柴油味儿。 “昨天有人想放火，被我们逮住了。”赵德海简单的和赵大山说了一下情况。 昨晚睡的太沉了，他居然都没听到动静。 一百九十五章辨认 早上，一切都收拾完了，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去公安厅询问情况。 周靖晨看到俩人过来，也不意外：“那人是秃子他弟，这秃子爸妈没好多年了，秃子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又没有工作，还得养活比他小的弟弟，就琢磨上了歪门邪道，前些年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过，这几年政策放宽后，他又嫌做生意风吹日晒的，吃不了那个苦，这不就和原来几个关系好的人整了这么个小赌场，没事就带着这些人出了老千，赚点钱啥的，你这么大的鱼，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周靖晨想到那人说起赵德海的赌运时那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主要也是没经验，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下手，估计早就对你下手了。” 赵德海懂了。 合着他能折腾这么久，全凭对方没经验呗？ 他就说这时间线拉的有点长。 年后那段时间他让刘国东藏柴火垛里的时候，就以为对方差不多要下手了。 结果对方比他还能沉住气。 “所以那秃子的弟弟是为了给他哥报仇，想要烧了我的养鸡场？”赵德海整理了一下思路。 “嗯，他原本是想把你绑了，逼你写谅解书的，结果不知道听谁说的，就算写谅解书，他哥也得挨枪子，他一怒之下就打算烧了你的养鸡场，替他哥报仇。”周靖晨把昨晚审讯出来的信息和赵德海说明。 赵德海被气笑了：“合着他哥做局骗我钱还是我的错了呗？” 赵德厚有些不解：“那他是咋知道德海在哪住的？” 周靖晨也皱眉：“他说有人告诉他的。但是他并不认识那人。” “秃子做局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不过秃子并没有细说，只说做完这一票家里就有钱了，到时候给他买个工作，这样他也能有铁饭碗了。” 赵德厚和赵德海同时皱眉：“也就是说，这背后还有一个人？” 周靖晨也点头：“他说那人是晚上来找他的，穿着军大衣，带着一个貂皮帽子，还围着一个黑色的围脖，他没看清脸。” “一个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人家和他说啥他就信了？”赵德厚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说到这事，周靖晨看赵德海的眼神也带着无语：“因为他那天偷摸去你家门口的时候，你家在杀羊庆祝，而且，他说他亲耳听到你说，秃子这群人出不来了。” “用他的话说，那个人说的话他不信，但是你说的他信，因为你是公安这边的人，你知道的肯定多。” 赵德海：“……” 他知道的多个屁，他就是吹了个牛逼。 他能知道啥？ “那……秃子和他弟？”赵德海小心翼翼。 “还不清楚，判刑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 “行吧，姐夫，你先忙着，有信儿你再告诉我一声。”赵德厚对周靖晨说道。 “行，你俩也不能放松警惕，暗处还有个人盯着，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德海你也回去想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谁，那人居然知道你和秃子一行人有来往，还知道的这么详细，估计是你身边的人，你自己注意一点。”周靖晨对赵德海叮嘱道。 赵德海点头：“我知道了，姐夫，那我们先回去了。” 到家后，赵德海把事情详细的赵大山说了一遍。 赵大山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家里到底是得罪谁了。 “爸，要不……你找一张赵德宇的照片？”赵德海试探开口。 不是他多疑，实在是赵德宇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赵大山没啥表情：“找你妈要去，你妈那有。” 赵德海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爸，你回去帮我找一张呗，这事就别让我妈知道了。” 赵大山好笑的斜了他一眼：“行，臭小子，还知道心疼你妈了，长大了啊。” 赵德海有些不好意思：“那就说定了，爸，趁我妈还没收铺子，你一会偷摸回去给我找一张，赵德宇穿着冬衣，围的严实的照片。” 赵大山点头，起身回铺子了。 看到赵大山离开，赵德厚有些迟疑：“赵德宇应该不至于吧？都是一家人，他能下死手？” “三哥，赵德宇那畜生啥事干不出来？”赵德海撇了撇嘴。 “三哥，这事儿别和家里说啊。”赵德海不放心的叮嘱了赵德厚一句。 “我知道。”赵德厚点头。 赵德海心里也在嘟囔：“赵德宇，要真是你干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说赵德厚了，就算是他，心底里也不希望这个人是赵德宇。 他们之间再怎么闹。 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那也是家庭内部矛盾。 若是赵德宇想要借助外人来祸害他，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赵大山把照片找来，赵德海再次拿着照片去了警局。 周靖晨拿着照片给秃子弟弟辨认。 赵德海在外面等的心里有些忐忑。 在听到周靖晨出来对他说：“他说不是，说那人整张脸虽然没露出来，但是眼睛狭长，和这人的眼睛不一样。” 赵德海闻言，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赵德海把自己认识的人又过了一遍脑子。 眼睛狭长的……他想不起来。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了，回家炖肉吃！”想的有些头疼，赵德海索性也不为难自己了。 他回到家，把照片递给赵大山，再次不放心的叮嘱道：“爸，你记得偷摸放回去，别让我妈知道嗷。” 之前是因为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赵德宇干的，他怕老妈知道受刺激。 现在知道不是赵德宇干的，就没必要让老太太知道了。 赵大山笑着点了点头。 孩子知道心疼老婆子，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爸，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呢？”赵德海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咱以后还是得小心点，等过段时间天暖和了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大狗，养几条。” 这眼睛狭长的人太多了，他们不能因为一个特征，就整的草木皆兵的，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既然那人只敢背地里使坏，他们就耐心一点等着，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 一百九十六章周菁夏 京室，大学教室。 “夏夏，你那香皂还有没有了？”周菁夏刚坐下，旁边的舍友就开口询问。 “最近这香皂卖的实在是太好了，有些不够卖啊。”舍友李文文神情激动。 “我这手里没货了，得过段时间才能有。”周菁夏笑着道。 赵德海做香皂的配方卖给了王建。 周菁夏直接在王建那里批发做好的香皂就行。 “切，投机倒把有什么可得意的？”一旁的张刚翻了个白眼。 “哎呦，夏夏，你闻到了没？这教室里咋这么酸？谁家醋坛子打翻了吧？”李文文捏着鼻子，那模样可爱又俏皮。 “你有病啊！我又没说你。”张刚脸上带着怒气。 “你才有病，我也没指名道姓啊！”李文文丝毫不让。 张刚说不过她，气的转头不再看她。 周菁夏笑嘻嘻的挽着李文文的胳膊：“文文，咱不和疯狗一般见识，我奶说了，被狗咬了，咱不能咬回去，会得狂犬病的。” “夏夏说的对！”李文文无比赞同。 张刚本就离的不远，怎么可能听不到俩人的对话。 他眼中闪过愤怒。 等着吧！等他把周菁夏的进货渠道弄到手，他要她好看！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想起自己之前的追求被拒绝，张刚心里的愤怒怎么也压抑不住。 李文文看着张刚对周菁夏使了个眼色。 周菁夏叹了口气。 被这种小人惦记上，让她觉得有些丢脸。 “对了，一会下课后，咱们去找柳娜她们，一起去拿货，我自己一个人拿不动。”周菁夏笑着对李文文说道。 “好嘞！我们都等着呢！”李文文一听货到了，立马高兴起来。 她手里的那批香皂都卖完了，正好能接上。 不远处坐着的张刚闻言，嘴角轻轻勾起。 他倒要看看，周菁夏的货是从哪进的。 下课后，周菁夏俩人去找了另外两个同学。 四人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夏夏，这边。”王建看到周菁夏过来，立刻朝她招手。 “王建哥，等挺长时间吧？”周菁夏立马朝他跑了过去。 “没有，我也才过来。”王建朝她笑了笑。 地上摆放着四个整整齐齐的大编织袋子。 “赚钱归赚钱，可不能耽误学习，知道不？”王建每次都要叮嘱一番。 生怕周菁夏为了赚钱，本末倒置，不好好学习。 “知道啦！”周菁夏朝他吐了吐舌头。 “用不用我帮你们送进去？”王建开口询问。 学校没有人领着，是进不去的。 所以王建只能在门口等着。 “不用啦，我们四个能拿动。谢谢王建哥，你等我一会，我先把东西送进去，然后请你吃饭。”周菁夏提起其中一个袋子。 “可拉倒吧，我真要让你请客，赵德海能活劈了我。”王建连忙摆手。 “哈哈哈，不能，我们不告诉他。”周菁夏俏皮的朝他笑道。 “行了，饭就不吃了，我一会要去沪市，实在是来不及，你快进去吧，晚上尽量别出来，记住没？”王建再次叮嘱。 “知道啦！那我下次请你，你可不许再推了。” “行，等我过几天请示一下赵德海和赵德厚，还有你嫂子和你哥再说。”王建又开了个玩笑。 看着周菁夏几个小姑娘拎着袋子，费力的朝学校里走去。 王建想转身上车离开。 “兄弟，等一下。”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王建没当回事，毕竟这是学校的大门口，熟人之间互相打招呼也正常。 “兄弟！等一下！”那声音再次响起。 王建有些诧异回头，他怎么觉得这人是在喊他呢？ 果然，那人眼睛看着的就是他！ “你喊我？”王建指着自己的鼻尖询问。 “是，兄弟，我想和你谈个生意，您看您方便不？”张刚连忙开口。 王建一听是谈生意，立马来了兴趣：“可以啊，兄弟想谈什么？” “我想批发一些你的香皂。”张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来。 “批发香皂？”王建有些诧异。 “对！从你这批发香皂，兄弟，你说你卖谁都是卖，那你卖我吧，我比周菁夏每块多给你加五，不两分钱，咋样？” 王建：“……” “你可以直接去她手里批发，我的货都给她了。” “那你下回把货给我呗，我一块香皂多给你加3分钱，咋样？兄弟，你卖给我比卖给她划算啊，最起码一块能多赚三分钱呢。”张刚立马开口道，完全无视了王建刚刚说的去周菁夏手里批发香皂的话。 “周菁夏是我妹。”王建觉得这人有点听不懂人话。 干脆就直接拒绝了。 张刚：“……你妹妹？” 王建点头：“对，我妹，所以你要是想批发香皂去卖，就直接去找她。”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王建说完，直接上车离开。 张刚站在那里，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王建开着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王建开着的汽车，张刚眼中闪过羡慕。 这可是汽车，肯定老贵了！ 看样子，周菁夏的家里比他想象中的有钱。 “夏夏，我刚刚看到张刚朝你哥跑过去了。”李文文拎着袋子回头看了一眼。 “没事，他想从建哥那里批发香皂。”周菁夏不以为意。 德海哥可是特意叮嘱王建给她送香皂过来卖的。 他要是敢把货给别人，她就去告状！ “张刚要是在你哥那吃瘪，估计会想别的办法。”柳娜皱着眉。 这样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还是得防着些，你以后离他远点，尽量别单独接触。” “我知道。”周菁夏点头。 第二天一早，周菁夏拿着书进教室。 张刚立马朝她招手，态度亲昵：“夏夏，这边，我帮你占了位置。” 声音清晰明亮，让教室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周菁夏皱眉：“张刚同学，我并没有让你帮我占座位，我舍友已经帮我占好座位了，你的座位还是留给其他同学吧。还有，我和你并不熟悉，请你以后喊我周菁夏同学，谢谢。” 周菁夏回答的丝毫不客气，让张刚有些下不来台。 一百九十七章阴魂不散 “夏夏，我只是喜欢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张刚抿着唇，做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 周菁夏眉头都快要能夹死苍蝇了：“可是我不喜欢你，你的喜欢对我来说是一种骚扰，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还有，我再重复一遍，以后请叫我周菁夏同学，谢谢。” 周菁夏的话相当不客气。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菁夏同学，人家张刚只是喜欢你，你至于说的这么不客气么？”一个男同学有些看不过去。 “他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我也有拒绝别人的权利，不能因为他喜欢我，我就得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对吧？”周菁夏转头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个男生。 “还有，若是我不当面说清楚，时间久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和张刚同学在处对象？那时候我再出来澄清，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周菁夏眼神扫视周围。 张刚眼神微闪。 其实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小时候见多了村里人为了娶到下乡知青，就故意败坏她们的名声，让她们有苦说不出，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生活的那个圈子。 所以名声对她们来说格外重要。 他大哥就是这样娶到了最漂亮的下乡知青。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人家张刚只是想表达对你的好感，想让你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另外一个男生不屑的撇撇嘴。 “他想表达好感，我明确的拒绝他有什么不对？既然不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你一个成年的大学生，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尊重他人意愿这种的事情还没学会么？”周菁夏看着那人，语气严厉。 那人撇撇嘴，不再说话。 周菁夏再次看向张刚：“张刚同学，我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请你以后注意分寸，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喜欢你，希望你以后离我远一些，谢谢。” 张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难堪极了。 玛德！臭娘们！ 居然让我丢这么大的丑！ 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张刚心里发狠，却不敢表现出来，他表现的很有风度一般：“不好意思，周同学，是我太急迫了，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他说完，就坐回凳子上，低着头，无措的扣着自己的手，那模样，让人忍不住心里有些同情。 李文文拽着周菁夏坐在前面。 嘴上超大声的说着：“呵！这人可真有意思，昨天还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去你哥面前想要批发香皂，看到你哥开的汽车后，今天态度大变，直接表白上了。” 李文文咋可能知道张刚是咋样的，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同学觉得张刚是为了钱才追求的周菁夏。 结果她这话歪打正着，直接戳到了张刚的肺管子。 张刚扣手的动作一顿。 而那些原本同情张刚的人，眼神瞬间变的诡异起来。 “这意思是张刚看出周菁夏家里有钱，所以才会对她表白……是吧？” “嗯，我听着也是这个意思，刚刚还觉得张刚有点可怜呢，现在看来人家精明着呢。” “周菁夏家里真那么有钱啊？” “咋滴？你想学张刚啊？” “不是，我可不想当上门女婿。我就是看她周六周天都出去卖东西，还以为她家困难呢。” 众人的指指点点让张刚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站起身跑出了教室。 一路跑回宿舍，他脸色阴沉的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深呼吸几次才稳住情绪。 “臭婊子，既然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了！”张刚语气阴冷，仿佛一条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夏夏，这段时间不管干啥，你都要喊上我们其中一个和你一起。”再次感受到张刚那阴冷的视线，柳娜皱眉开口道。 自从那天周菁夏当众拒绝张刚之后， 张刚就这样在暗地里表情阴暗的盯着她们。 柳娜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 张刚要搞事。 可是人家现在又没干啥，她们就算想要告诉助教也没用。 “嗯。”感受到身后那道如毒蛇一般黏腻的视线，周菁夏皱着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在包里放个防身的武器？”李文文看着另外三人。 “整个啥防身？”周菁夏眼睛一亮。 “砖头？” “可拉倒吧，那玩意儿短，拿着也不方便，这要是一下子没拍准，让他反应过来，你第二下都出不了手。”李晓丹立马否定。 “咱们女孩子力气小，必须整个趁手的，”柳娜也说道。 “那要不整根钢筋？”李文文再次提出建议。 “去哪整啊？”李晓丹为难。 “去废品站，咱们下课就去。”周菁夏开口道。 之前家里收拾房子，她和奶奶去废品站卖废品的时候，见到过废品站里有钢筋。 “行，那咱一会就去看看。”李文文立马响应。 下课后，四个小姑娘坐着公交车朝着京市的废品站而去。 和看门的大爷说明自己想要买四根五四十公分左右长的钢筋。 大爷带着她们去了里面，翻找半天，才找到适合的长度。 四人一人一根，把钢筋装进背包中，返回学校。 “下午没课，咱去卖香皂吧？”李文文看向柳娜。 “你们去吧，我下午得去实验室。”周菁夏开口道：“编制袋子在我床底下，你们自己去拿，记账就行。” “好，要是天太晚了，你别自己回去，找个师姐和你一起，或者等我们回来去接你。”柳娜对周菁夏叮嘱道。 “没事儿，我有这个。”周菁夏拍了拍自己的背包。 做了一下午实验，周菁夏伸了个懒腰。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把报告交给我就行。”教授对几人说道。 周菁夏看了看时间。 晚上八点半。 天已经黑了。 她心里有些紧张，李文文几个一般都是九点收摊回宿舍，这个时间想来是还没回来，说实话，有那么个人在，她心里也有些毛毛的。 周菁夏紧紧的拽着手里的书包，忐忑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一段路有些偏，只有一个林荫小道，旁边是一片小树林。 不过路程并不长，也就两分钟的路程。 平时没觉得有什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周菁夏走在这边总觉得心里发慌。 她再次拽紧自己手里的书包。 里面装着今天下午刚买的钢筋。 这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突然，一个手臂从她侧面伸了过来，直接抱住了她的腰。 一百九十八章自救 “呜呜！”周菁夏想要张嘴喊人求助，嘴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捂住。 两只手也被人从后面钳制住，动弹不得。 她只能一只手死死的拽着手里的书包。 想要挣脱身后之人的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张刚拽进了一旁的树林子里。 那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周菁夏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 张刚感受到周菁夏挣扎的力气变小，还以为她是接受现实，放弃抵抗了。 张刚准备的很充足。 他先是把兜里的破抹布塞进周菁夏的嘴里，怕她大喊大叫引来其他人，毕竟这边离学校的女生宿舍楼还是挺近的。 再把自己准备的绳子从腰间抽出，反绑住周菁夏的手臂。 抹布上传来的味道让周菁夏干呕好几次也没能将它吐出来。 张刚见她的模样，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臭婊子，你再继续嚣张啊！居然敢嫌弃老子，等老子把你办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周菁夏恶心的不行。 和张刚一对比，嘴里的抹布都不那么恶心了。 张刚借着月光，见到周菁夏居然还敢瞪他，上去又是一巴掌：“臭娘们！还敢瞪我！你看老子一会怎么收拾你！” 周菁夏看张刚站在自己的前面，瞅准机会对着他的下体抬脚就踹了上去。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 “啊！”尖锐的叫声从张刚的嘴中传出，他直接躺在地上，佝偻起自己的身体。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蔓延而出。 周菁夏生怕自己的力气不够，张刚一会就能缓过来。 她照着张刚捂着下体的手背和身上又是连踹了好几脚。 周菁夏的手被绳子束缚着，自己根本解不开。 若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张刚抓住，她再想偷袭根本不可能。 毕竟男女的实力过于悬殊。 “啊啊啊！贱人，我杀了你！”张刚疼的在地上打滚。 下体实在是太过疼痛，他根本起不来。 周菁夏嘴里还塞着抹布，想要喊人都喊不了。 于是她就死命的踹着地上的张刚。 张刚疼的哇哇大叫。 也算达到了周菁夏想要喊人过来的目的。 “谁在那里！”果然喊叫声持续了十分钟后，有人闻声赶了过来。 “呜呜呜！”周菁夏嘴里塞着抹布，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周菁夏大眼睛灵动的眨了眨。 一脚踩在张刚的胳膊上。 “咔嚓！”一声响动从张刚的胳膊处传来。 “啊啊啊啊！！！”随之传来的是张刚那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我去！真有人！”几个女生的声音响起。 随后是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张刚听到有人过来，想要忍痛爬起来逃跑：“贱人！你给我等着！” 周菁夏冷笑，也不说话，再次抬脚踹了上去。 张刚被踹了个狗吃屎。 周菁夏怕张刚跑了。 直接抬脚死死的踩在他的屁股上。 张刚的下体本就收到了撞击，现在被周菁夏踩着屁股，下面好巧不巧的铬在石头上。 疼痛加剧。 惨叫声再次传来。 “这也太吓人了，要不咱们回吧？明天找老师来看看？”往这边跑的女孩子们吓了一跳。 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周菁夏：“……” 别走啊，我整这么大动静出来就是为了引你们过来的。 “不行，这人喊的这么凄惨，肯定是遇到啥事了，咱们现在走了不是见死不救么？要不你回去找助教和宿管大姨过来？”另一个女生语气严肃。 “我不去，小小你去，你跑得快。”她说着从地上捡了两块砖头，递给刚刚说话的女孩。 “咱俩拿着防身。” 那名叫小小的有些犹豫。 “快去，咱们这是在救人，咋能耽搁呢。” “那你俩注意安全。”随后是一个人快速跑远的脚步声。 “有人在么？”女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啊。”周菁夏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张刚。 张刚配合的发出一声惨叫。 “这边！” 周菁夏不时的踹一脚脚底下踩着的张刚给两个小姑娘指路。 当看到那两道小心翼翼走过来的身影时。 周菁夏立马“呜呜出声。” 两个小姑娘看到有人影，立马朝这边跑了过来。 当看到这道人影居然是周菁夏的时候，都惊呆了：“周菁夏同学!？” “呜呜！”周菁夏嘴里塞着抹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了这么久，她居然神奇的感觉不到那抹布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了……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女孩看着面前的情况震惊的缓不过来。 其中一个女孩看到周菁夏嘴里的抹布和绳子，就想帮她解开。 周菁夏立马摇头，脚下用力，张刚再次发出惨叫。 女同学有些不解：“周菁夏同学，我帮你解开绳子，你别躲。” 周菁夏再次躲开她的手。 孙荣瞬间明白周菁夏的用意，她指着地上的张刚：“你是想让我们先控制住这人对不？” 因为张刚是背对着她们趴着的，所以俩人并没有认出张刚来。 周菁夏连忙点头。 她身上的绳子和抹布不着急。 得等助教和宿管阿姨过来再说。 周菁夏知道，这些人都是她的证人。 她这属于是正当防卫。 身上的绳子和抹布就是张刚行凶的证据！ 看到的人越多，对她越有利。 孙荣直接解开张刚的裤腰带就给他的手反绑在一起。 期间不小心扯到了他的蛋，张刚的哀嚎声就没停过。 声音再次引来两个回宿舍的女同学。 宿管大姨也被小小叫过来了。 看到周菁夏嘴里的抹布和反绑着的双手。 她立马把抹布从周菁夏的嘴里拽了出来。 周菁夏嘴里的抹布消失，她肩膀靠在树上，弯腰不停的朝地上干呕起来。 宿管阿姨顾不得她胳膊上的绳子还没解开，一个劲儿的给她拍着后背：“哎呦，这是咋了这是？” 一百九十六章阻拦 就在周菁夏呕吐的时候，助教带着手电跑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况，她吓了一跳：“这是咋了这是？” “我们过来的时候，周菁夏同学嘴里塞着抹布，手臂被绳子绑着，张刚同学躺在地上哀嚎，周菁夏同学用脚踩在张刚同学的背上。”孙荣语气严肃的把自己过来时看到的画面和助教几人重复了一遍。 “周菁夏同学，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助教看着周菁夏语气带着严肃。 “助教，他想对我耍流氓！”周菁夏知道自己彻底安全了，她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说出的话也虚弱无比。 可是这虚弱无比的话，却让整个空间都寂静下来。 “咱们先回宿舍那边再说。”宿管大姨看到周菁夏的模样，心疼不已。 这孩子平时乖巧机灵还有礼貌，每次见到她都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 此刻见她那脆弱的模样，让宿管大姨的母性泛滥。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周菁夏踉跄的拿过书包，把绳子和那块抹布都装进书包中。 以免遗失证据。 周菁夏在宿管大姨的搀扶下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张刚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他被人连拖带拽的带了回来。 周菁夏手里捧着热水杯子，缓缓开口。 “我今天晚上从实验室出来往宿舍走，路过左面那个拐角的时候被张刚从后面拽住，他捂着我的嘴，把我拖到那片小树林里，怕我喊，把我嘴里塞了破抹布。又把我的手用绳子反绑起来。” “因为我瞪他，他还打了我两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说话都扯着疼。 众人早就看到了她脸上那已经红肿起来的巴掌印。 看着都疼。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下体。我哥说，那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若是遇到危险，踢那里就可以获救。” 众人：“……” 她们终于知道张刚为什么会被周菁夏一个女孩子治服了。 视线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地上的张刚。 此时的张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助教吓了一跳，立马对身旁的同学说道：“去男生宿舍找宿管大爷让他帮着喊几个男同学过来，把张刚送去医院。” 她们刚刚只以为张刚是挨了打，没想到受伤这么重。 此时几人在虚弱的周菁夏时，眼睛里带上了崇拜。 “你先休息，等我明天会和学校汇报这件事，看看学校要怎么处理。”助教温声对周菁夏说道。 周菁夏皱眉：“我要报警。” 助教眉头也皱了起来：“报警的话学校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的，你放心，学校明天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若是你不满意再报警，可以不？” 周菁夏点头：“可以。” 助教满意的走了。 宿管大姨坐在这里等着男寝那边来人把张刚送去医院。 女生们则是扶着周菁夏回了寝室。 周菁夏也没说什么。 背着自己的书包回到了寝室。 九点半的时候，李文文几人回来了。 刚打开门，旁边的寝室门也突然打开。 看到是是她们三个的时候，女生脸上挂着笑：“你们回来了。” 李文文有些莫名其妙。 这人平时和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今天怎么主动和她们打招呼了？ 李文文并没搭理她，哼了一声就关门进屋了。 那人撇了撇嘴，关上了房门。 看到周菁夏在宿舍，三人还有些惊讶：“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平时都是赶在十点前宿舍门禁的时候才能回来，我们还说今晚早点回来去接你呢。” 周菁夏转身看向三人，脸上那红肿清晰的巴掌印瞬间映入几人的眼中：“这是咋回事？” 周菁夏把今天傍晚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 几人都有些气愤：“张刚这个畜生！” 李文文看着周菁夏，气的小脸都红了：“菁夏必须报警！把他抓进去枪毙！” 柳娜皱着眉：“助教不让你报警？” 周菁夏点头，声音压的很低：“她让隔壁的刘青草看着我，怕我偷偷出去报警。” 李文文瞬间怒了：“我说她……” “小点声！”柳娜立马低声呵斥！ 李文文反应过来，瞬间压低了声音：“我说她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那你打算咋整？”柳娜看着周菁夏询问道。 “我要出去报警，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学校顶多就是通报批评，严重点会记一次大过，或者开除，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周菁夏语气冰冷。 周菁夏心里明白， 像张刚这种人，你给他机会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希望能够你们等够帮我。”周菁夏看着宿舍其余三人。 李晓丹面上有些犹豫。 若是帮助周菁夏，那就得罪了助教甚至是学校。 她们今年才大一，离毕业还有三年呢…… 李文文则是没想那么多，她 立马朝周菁夏点头：“行，你说咋办！” 柳娜比李文文沉稳一些，但也坚定的站在周菁夏这边。 “你们三个去洗漱，出去的时候不要把门关严，我自己偷偷溜出去，你们就当不知道，别人问起，就说你们刚回来，去洗漱去了，记住了么？” 李晓丹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就不用得罪助教了。 李文文皱眉：“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吧？” 周菁夏摇头：“不用，这事只能我自己去，我哪怕不念书了，也不能忍下这口气！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你们的前程。” 李文文还要说什么。 周菁夏立马打断道：“十点关寝，要来不及了。” 柳娜拿起自己的洗脸盆，率先朝外面走去。 三人推开门的刹那，对面的寝室再次打开门。 看到三人手里拿着洗脸盆，她朝这边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周菁夏，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不再热脸贴几人的冷屁股了。 柳娜把门开了一个门缝。 李晓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道门缝。 最后什么也没说，跟在俩人身后去洗漱了。 周菁夏抱着自己的书包，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百章明辨是非，知理守节 好在快到闭寝的时间，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了。 周菁夏抱着书包快速的朝大门口跑去。 手里的手电并没有打开。 她不确定助教会不会 派人在门口堵她，防止她跑出去报警。 于是她在离大门口处的一棵树后面站定，朝门口处张望。 “保安，这个点有人出学校么?”门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周菁夏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书包。 “没有啊，这个点了，宿舍都要闭寝了，哪有学生这时候往外走的。”保安大爷好笑。 助教也不解释，用手电在四周转了一圈。 周菁夏立马往后缩了缩。 等手电的光移开，周菁夏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随着脚步声消失，助教的身影也消失在原本就黑暗的夜色中。 看样子大门走不了了。 周菁夏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边的的墙稍微矮一些，也没有人看着，她跳墙出了学校。 一路狂奔来到公安厅。 看着公安厅里面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周菁夏才彻底松了口气。 “同志，我要报案。” 周菁夏把事情经过说完，对面值班的公安也记好了笔录。 周菁夏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有些犹豫：“同志，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么？” “可以。”公安同志很随和。 周菁夏把电话打到周靖晨的工作单位。 接电话的是今天值夜班的张奎善。 知道是周菁夏打来的，并且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周靖晨，张奎善立马答应自己马上去找人。 挂断电话后，张奎善对另一个值班的人说道：“你在这看一会，我去找一下队长，他妹妹好像出事了。” 那人立马点头，把自己的自行车钥匙递了过去：“快去快回。” 不到半个小时，周靖晨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周菁夏把这边的事情简单的和周靖晨说了一遍。 周靖晨皱眉：“你这两天就在公安厅待着，哪里也别去，我明天就买票过去处理。” 挂断电话后，周菁夏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的她才感觉到在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她朝给她倒水的公安说了声谢谢。 勾起的笑容苦涩又勉强。 “你就在这歇着，我明天带人去你们学校了解情况。”公安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把挂着的棉衣递给她。 第二天一早，几个公安看完笔录后就去学校调查情况。 周菁夏则是一直在公安厅，没有离开。 十点左右，助教和教授一起来到公安厅。 看到坐在公安厅里的周菁夏时，助教有些气急败坏：“周菁夏同学，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先等待学校的处理结果再决定的么？” 她昨晚那么防着她跑出去，结果居然没防住！ 助教气的要死，平时表现的那么乖巧，没想到心思居然这么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教授瞪了她一眼。 看向周菁夏：“你撤案，这件事我们就不追究了，学校的名誉不能因为这件事受到损害，我们可以答应你 ，开除张刚的学籍作为惩罚。” 周菁夏心里冷笑，她就知道若是不报警，张刚最大的惩罚就是被学校开除。 “教授，张刚犯了流氓罪，我不会撤案的，张刚必须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周菁夏同学，你冷静一些，这件事情要是闹开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学业还要不要了？你还想不想毕业了？”助教压抑着怒火劝说。 “他张刚都不怕背上流氓罪的名声，我一个受害者怕什么？总不能因为这莫须有的名声，我连替自己讨公道的勇气都没有吧？我家里人供我读书是为了让我明辨是非，知理守节，若是我今天面对这样的事情都能容忍，甚至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这么多年读的书算什么？”周菁夏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些话。 昨晚到今天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几乎让她的神经绷到极点。 就连之前那次被人贩子抓住，都没让她这么崩溃。 在她心里，助教和教授为人师表，是最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人。 可是现在呢？ 她们居然在向她这个受害者施加压力，想让她这个受害者妥协，和他们一起纵容犯罪！ “我绝不妥协！哪怕因此退学！”周菁夏看着俩人，掷地有声。 教授看着面前自己的学生，一晚上过去，脸上的巴掌印却更加明显。 那红肿不堪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狼狈。 可是那双眼睛……明亮的仿佛能照亮他心底的阴暗。 他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些什么。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只觉得之前想好的劝阻变得如此艰涩拗口。 呵！ 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 只是在牛棚待了几年而已，居然连最初的血性都磨平了…… “你说的对。”教授的话让周菁夏愣了一瞬。 “教授！”助教有些急。 “周菁夏同学，你说的对！读书是为了明辨是非，是为了知理守节！既然你想为自己争取一个公道，作为你的教授，我无条件支持你！”教授看着周菁夏，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 “谢谢教授！”周菁夏朝教授鞠了一个躬。 “你放心讨你的公道，其他的你不用管，你的学业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教授说完，转身离开了公安厅。 “教授！”助教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校长明明是派她们俩人来劝说周菁夏改变主意的。 这怎么还没等说两句话，就被策反了一个呢？ 教授都走了，那她咋整？ 助教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无措。 “当着公安的面威胁受害人，这位女士，你已经犯法了知道么？”一个女公安走过来，看着助教，语气严厉。 “啊？那个……我……我就是说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助教立马脚底抹油。 女公安拍了拍周菁夏的肩膀：“别怕。” “谢谢姐姐，我不怕！我所在的地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站在这里，我没什么好怕的，该害怕的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周菁夏眼中全是肃穆。 “说的好！该害怕的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二百零一章去京市 张刚下体受伤严重，虽不至于影响以后的生育，可现在还不能出院。 公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里琢磨着出院以后怎么报复周菁夏。 看到公安进来的时候，他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公安开口说明来意：“你是张刚吧？” “是我……二位有什么事么？”张刚询问的小心翼翼。 “我们接到报案，说你绑架她人，并且企图qj……” “公安同志，我没有！她诬陷我！是她勾引我的！她还把我打伤了！”张刚倒打一耙。 “那她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公安眼神犀利的看着张刚。 张刚有些心虚：“那……那是她自己打的，为了诬陷我。” “她为什么要诬陷你？”公安记着笔记，语气中带着威严。 “她……她喜欢我，我不同意，她就想用这种方式强迫我。”张刚恶人先告状。 “张刚，我有必要提醒你，对公安撒谎是伪证罪，是会判刑的。”公安的表情依旧严肃，声音冷淡却带着威严。 “我……”张刚有些骑虎难下。 “周菁夏手腕和胳膊上有被绳子勒出的痕迹，这个你怎么解释？”公安手里记着笔记，并不是很想听他的狡辩。 张刚张了张嘴，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张刚，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要知道，你若是现在主动交代一切，还有可能争取减刑的机会。”公安见张刚不说话，把手里的笔记放下，严肃的看着张刚。 张刚依旧低着头沉默。 他现在还没想好理由来给自己脱罪。 看到张刚如此的态度，两名公安也不浪费时间了。 “你现在是嫌疑犯身份，希望你不要随意走动，配合调查。”两个公安交代完后，就要离开。 “我可以见周菁夏么？”看着要离开的两个公安，张刚连忙开口询问。 “我们会告知她，但是见不见你看她个人意愿。” 公安走后，张刚松了口气。 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现在心里慌乱的不行，怎么也没想到周菁夏那个贱人居然去报警了！ 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敢去报警的？! 她名声不要了么！？ 张刚又惊又怒。 忍着下体的疼痛，起床出去给家里打电话去了。 这样的事情他妈比他有经验，当年他大嫂就是他妈帮大哥娶到手的。 他妈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张刚把事情简单的和张老太说了一遍。 张老太愤怒极了。 她的愤怒不是对张刚的，而是对周菁夏的。 张老太觉得周菁夏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她家刚子那可是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孩子，她居然看不上！ “刚子，你放心，妈这就去大队打条子，买火车票过去。”张老太的话让张刚松了口气。 哈市。 一大早，周靖晨就来到吴玉兰的铺子：“干妈，我想和您商量点事儿。” 吴玉兰不解：“啥事你说。” “是这样，我想让丽娟和我去一趟京都，夏夏那边出事了，有些事情我一个男的处理起来不太方便，所以就想让丽娟跟着一起去，想跟您说一声。” 周靖晨早上就去找赵丽娟说了这件事，赵丽娟一大早就去厂里请假去了。 “夏夏出啥事了？”吴玉兰立马把手上的粥碗放下，看向周靖晨。 周靖晨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人太多实在不适合说这事。 吴玉兰拉着他朝后院走去。 进到东屋，周靖晨这才把事情简单的和吴玉兰说明。 吴玉兰立马把围裙从身上摘了下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干妈，不用，我和丽娟去就行。”周靖晨连忙阻拦，干妈着铺子还要人照看呢，再说这么大岁数，实在不适合折腾。 “你们年纪小，有些事情没有处理的经验，记得把你奶接上，有时候，年纪越大越有用。”吴玉兰说的语焉不详。 周靖晨有些犹豫：“干妈，这事……” “别小看你奶，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听我的，我去喊你干爸，多买四张票！” “啊？干爸也去啊？还有谁去啊？”周靖晨有些傻眼。 “去！还有德海也得去，他嘴毒，最不能落下的就是他。”吴玉兰语气坚定。 “行了，别问东问西的了，你赶紧去开介绍信买票。”吴玉兰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然后去早餐铺子里找张秋：“秋嫂子，我得出趟门，这是钥匙，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来，你这几天辛苦点，一会我让婷婷妈过来帮几天忙。” “咋了？出啥事了？”张秋闻言停下手里盛粥的勺子。 “没啥事，我和老赵得回一趟乡下。”吴玉兰开口随便说了个理由。 身后出来的周靖晨闻言，心中被温暖的情绪填满。 “愣着干啥，赶紧回去上班。”吴玉兰转头看到周靖晨站在门口发呆，开口催促。 “哦哦。”看到周靖晨离开。 吴玉兰连忙去赵德海的养鸡场找那爷俩。 简单和俩人述说一遍事情经过后，对俩人说道：“赶紧简单收拾两件衣服，咱们去京都，夏夏一个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指定吓坏了。” 赵德海早就气的不行。 在他心里，周菁夏那可是自己妹妹！ 自从最开始他对周菁夏说了一句‘马屁精’，周菁夏不但没生气，还给他夹菜后。 赵德海对周菁夏这个妹妹，那是打心底里宠着。 周菁夏想要在学校做点小生意。 他也是全力支持。 怕影响她学业，直接给她搭线王建。 让她直接买王建的成品。 批发的价格那几乎都是成品价。 为此，赵德海特意用其他东西的利益和王建做的交换。 “妈，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等我去了那，我非得把那王八羔子打成畜牲不可！”赵德海气呼呼的去收拾东西，交代事情去了。 “我去找老三，让他这两天照顾一下老爷子。”赵大山点头去找赵德厚了。 吴玉兰先是去找刘母去铺子里帮几天忙。 刘母很痛快的答应了。 回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 等着俩人回来。 赵德海蹬着三轮车带着两口子回到纺织厂。 二百零二章找律师 张大娘此时在吴玉兰家里干活。 吴玉兰把她拉到西屋。 简单的说了情况：“张大娘，咱得去给夏夏撑腰，我先带您回家收拾两件衣服，咱们一起去京市，靖晨已经去开介绍信，买车票去了，咱们赶紧收拾，等靖晨回来。”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张大娘也知道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赶紧答应一声，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张大娘，把靖晨爷爷和他爸获得的那些勋章都带上。”吴玉兰看到柜子上摆放的那几张照片，沉思一瞬后开口道。 张大娘拿衣服的手微顿：“好。” 周靖晨拿着开好的介绍信和火车票回来时，家里都已经收拾好了。 “啥时候的车？”吴玉兰询问周靖晨。 “晚上九点的火车，明天早上八点半能到。”周靖晨也有些焦急，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等待时间。 吴玉兰也叹气，现在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赵德海皱眉：“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去京市的货车。” 吴玉兰闻言立马点头：“行，那你出去瞅瞅，实在不行，先过去两人，剩下的人坐火车也行。” “靖晨，你给夏夏打个电话，先和她说一声，咱们最晚明天早上才能到，让她这段时间就在公安厅待着，哪也别去，不管别人说啥，都不能离开公安厅。”吴玉兰看向周靖晨。 “我这就去打电话，干妈。”周靖晨再次离开。 吴玉兰起身：“我去整些吃的，咱们走的时候带上。” “我跟你一起。”张大娘起身。 “您歇着，我自己整就行。” “我也坐不住，还是跟你忙活忙活。”张大娘坚持道。 吴玉兰也不再劝她。 不一会，赵丽娟也请假回来了。 知道是晚上的车，就算着急也没办法，趁着时间还富裕，她出去买了一些东西回来，打算带去给夏夏。 那丫头，遇到吃的，心情肯定会放松不少。 十点左右，赵德海回来：“妈，收拾东西，咱们现在走。” “有车了？”吴玉兰李妈妈惊喜道。 “王建回来了，现在在养鸡场装货等咱们呢，咱们过去找他。”赵德海拎着几人装行李的编织袋子，开口说道。 吴玉兰立刻点头：“行，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众人其次咔嚓收拾完东西就直接坐上了三轮车。 赵德海费劲巴力的蹬着三轮车朝养鸡场走去。 半路带上往回走的周靖晨。 原本王建打算这趟去沪市的。 听到赵德海说周菁夏出事了，立马决定改变行程。 “货少装点，后面铺上几床铺盖，现在天太冷，路还不太好走，大爷大娘们岁数都大了，可不能硬扛着。”王建指挥赵德厚。 好在刘母已经去铺子帮忙了，不然看到这么大阵仗，估计和张秋一对帐，吴玉兰说的谎，就得露馅。 吴玉兰几人过来的时候，车已经装完了。 王建的父亲坐在副驾驶。 吴玉兰和张大娘坐在后排。 赵大山则是带着几个小的坐在车斗里。 车斗里铺着厚被子，几人身上还盖着两层厚厚的棉被。 倒也不是很冷。 晚上十点左右，众人总算是赶到了公安厅。 此时的周菁夏已经在公安厅待了一天一宿了。 看到这么多人都来了。 她有些怔愣：“你们咋都来了？我哥不是说得明天早上过来嘛？” “这不是担心你么？不放心你，我们就都过来了，正好赶上王建送货，我们就坐他的货车过来的，你咋样啊？哎呦这小脸儿，都肿了，这天杀的！”张大娘看着自己孙女，眼泪就止不住了。 吴玉兰伸手子啊周菁夏身上扒拉：“还有哪受伤了？” “干妈，奶，我没啥事。都上过药了。”周菁夏立马安抚两个长辈。 周靖晨和赵德海则是去和京市的公安了解情况。 确定事情的进展之后。 他们就带着周菁夏离开了公安厅，一起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周菁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睡好，现在家里人过来，她紧绷的那根神经松懈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丽娟帮她把身上都擦上药，盖好被子，这才去另一间房间。 此时另一间房间中，所有人都盘腿坐在床上，脸色严肃。 “公安说张刚那边没认罪，他们今天早上去学校里找同学了解情况，同学说张刚前些天当众和夏夏发生口角，原因是张刚想要追求夏夏，但是夏夏当中拒绝了，有几个昨天晚上在现场的同学都能证明，她们昨晚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夏夏身上绑着绳子，嘴里有抹布，脸上还带着巴掌印。” “张刚现在受伤也挺重的，他下体被夏夏踹了一脚，胳膊也折了，身上有不少伤，现在还在医院。” 周靖晨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夏夏好样的，怎么没给他踹废了呢！”赵德海冷哼。 “靖晨啊，你处理的案子比较多，这种情况，夏夏这算不算防卫过当？”吴玉兰皱着眉头。 周靖晨也微微皱起了眉：“若张刚起诉，会有些麻烦，不过张刚那边流氓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妈，咋整？”赵德海看向吴玉兰。 “咱们明天先去找个律师。”吴玉兰开口说道。 专业的事情要找专业的人。 她们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所以找专业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行。”张大娘点头。 两个老太太直接拍板。 东北人的心大在这一时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人都来了，不管发生啥他们扛着就是了。 “睡觉！折腾一天了，咱们明天去公安厅问问看哪里能找到律师，现在在这瞎寻思也没用。”吴玉兰再次开口。 众人闻言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们在来的车上已经吃过东西了，现在也不饿，索性直接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丽娟给周菁夏脸上身上抹上药。 众人再次出发去公安厅。 原本想让赵丽娟陪周菁夏在招待所待着的。 周菁夏说啥也不乐意，非要跟着。 众人再次到达公安厅。 周菁夏在这待了一天一宿，公安厅的人也都算认识了。 找到昨天特别照顾她的一个女公安：“同志，您知道哪里能找到厉害的律师么？” 二百零三章高弘毅 女公安愣了一下：“你要找律师？” 不怪她惊讶，现在有自主意识想请律师的人真的不多。 甚至很多普通老百姓甚至都不知道律师这个行业是做什么的。 “嗯，我们想找一个厉害的律师，有些流程我们并不清楚怎么整，找个律师方便。”吴玉兰笑着对女公安解释道。 女公安点头：“你们这样想是对的，我给你们写个地址，你们按照地址过去就行。” 她说着，拿起一旁的纸笔写上地址。 吴玉兰再三对女公安表达了感谢。 “先去吃早饭，然后咱们再去找律师，现在这个时间还太早了，律师估计都没醒。”张大娘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老手表。 这才早上七点半。 他们是平时起早习惯了，醒了也睡不着。 吃过早饭，一群人按照地址朝律师那里走去。 “妈，你别说，到底是首都，这地方，是比咱老家人多哈。”赵德海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马路，感慨地说道。 吴玉兰好笑。 这才哪到哪啊，再过二十年再看。 京市完全就是寸土寸金。 京市一套房子，那都是上千万甚至上亿的！ 想到这里，吴玉兰眼睛一亮。 之前她觉得自己一个老太太没有机会来京市，所以贸然来京市买房实在是太惹眼了。 现在她不就有在京市买房子的条件了么？ 她看了一眼老头子。 正好赵大山也看向她。 对视间达成共识。 眼中是多年积累而成的默契。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周菁夏的事情。 几人来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平房面前。 赵德海有些皱眉：“妈，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胡同口挤的，他那辆三轮车都进不来。 还有这院子，都没有他们家仓房大，转个腚就到头了。 赵德海有些嫌弃。 “把你那破嘴闭死，这话让人听见多得罪人。”吴玉兰照着他腚就踢了一脚。 赵德海被踢立马老实了。 周菁夏在一旁看到赵德海被踢，抿着嘴偷笑。 赵德海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也高兴，看样子没影响心情。 “小没良心的，这次不让你请吃顿好的，我就赖这不走了！”赵德海故作傲娇逗周菁夏。 周菁夏也很配合，她咧着嘴想要笑，结果扯动了脸上的伤。 ‘嘶嘶哈哈’的在那倒吸气。 赵丽娟见状拍了一下他后背：“一边去，知道夏夏脸上有伤，你还逗她。” 赵德海：“……” 这么一会，他挨两顿揍了。 张大娘给他揉后背：“那咋还能老打我们呢。” “就是。”赵德海立马附和。 “你们找谁？”房门推开，门口处站着一个头顶蜂窝煤，打着哈欠的年轻男人。 他是被几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同志你好，我们找高弘毅高律师。”周靖晨率先开口。 “我就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高弘毅开口询问。 “高律师你好，我们想要请您做我们的代理律师。”周靖晨再次开口。 高弘毅一听，自己这是来活儿了啊！ 他立马让开身子：“快请进！” 屋内收拾的很干净。 客厅摆放着实木沙发，几人落座后。 周靖晨几人把事情的经过和高弘毅说明。 高弘毅看向那个脸蛋红肿的小姑娘。 他的当事人。 “周菁夏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周菁夏点头：“大一的时候他就追求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那时候他追的很低调，只有我们宿舍的几个知道，我那时候就已经明确的拒绝他了，他当时挺不高兴的，这次开学的时候，我卖起了香皂，他眼红我赚钱，偶尔会说一些酸话，还试图打听过我的进货渠道，前段时间更是直接找到我的上家，想要直接从他那边进货，被拒绝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开始公开追求我了，被我当众拒绝，没过几天就发生了这件事。” 周菁夏把俩人之间的关系从头说了一遍。 “他是蓄谋好的？” “是的，绳子和抹布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周菁夏点头。 高弘毅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周菁夏都冷静回答。 这让高弘毅对这个当事人的印象更好了。 条理清晰，诉求明确。 “我们先去学校，找那几个目击证人，补充一些证词。”高弘毅对周菁夏说道。 周菁夏点头。 高弘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和几人一起来到学校。 先是找到那几个目睹周菁夏被绑时的证词。 接着找到几个目睹过张刚告白，被周菁夏拒绝时在场的同学。 证词收集的很轻松。 虽然平时同学间会有些小摩擦。 很多人也都在心里看不上周菁夏一个大学生，一天到晚想着投机倒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为。 但是涉及到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她们还是很积极的配合。 当然，这也跟周菁夏找的人有关系。 那种思想不正，心有龌龊的人，周菁夏压根没想过找。 找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周菁夏！”看到几人要走，孙荣开口喊道。 周菁夏回头看向她。 “毛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你都不能放弃。”孙荣看着她眼神坚定。 短短一天时间，学校已经开始传出各种流言。 孙荣怕周菁夏回来的时候受不住别人指指点点。 想给她一些鼓励。 周菁夏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份善意。 她心中划过暖流。 “谢谢你。” 孙荣朝她点了点头。 转身走了。 “你这同学不错。”赵德海笑着道。 “嗯，人特别好。” 就是有点死心眼。 看不惯她做生意，觉得她不务正业，一天到晚就想着投机倒把。 “走吧，咱们去医院看看张刚。”高弘毅对几人说道。 众人起身朝外面走去。 “是她吧？”路上的同学对周菁夏窃窃私语。 “就是她！听说被人绑进了小树林，连清白都没了。”另一个人语气肯定，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咋还有脸来学校呢？这要搁以前那都是得被沉塘的。” “人家脸皮厚呗，我还听说她天天没事就投机倒把，还和别的男生勾勾搭搭的。”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女生宿舍都传开了的。” 赵德海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就朝那几个人走了过去：“来来来，小声蛐蛐有啥能耐，趴我耳朵里说！” “来啊！” 赵德海一声暴喝，引得周围的同学都驻足观看：“草！大清亡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们这群余孽一起处理了呢？” “改革开放的时候是不是忘记通知你们了？” “还沉塘？你们学校就教你们这个了？你们老师呢？我倒是想问问，现在这大学收的都是你们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么？！” 二百零四章去学校 “说话啊！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么？！现在怎么了？吃哑药了？！”赵德海对几人怒目而视。 吴玉兰拦住想要上前劝阻的张大娘：“让他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带赵德海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们又没说错！”一个男生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看着赵德海。 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几人小声蛐蛐，居然还能被人当场抓住并且对峙。 “没说错？挺大个老爷们，就特么知道扯老婆舌，你还挺骄傲，还和人勾勾搭搭，咋滴？你看着了啊？有证据么你就说？高律师，我能不能告他？” 赵德海突然想起身后的高弘毅。 “能，根据我国法律规定，诬陷诽谤他人使别人名誉受损，受害者可以报警，对行为人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情节严重构成诽谤罪的，给予刑事处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并且受害人有停止侵害、消除影响、恢复名誉、赔礼道歉的请求权。”高弘毅语气严肃，律法条例信口拈来。 周围人瞬间噤声。 他们只是嘴欠，要是真因为这件事被告了，那档案上可就有污点了！ 赵德海则是眼睛一亮，其实高弘毅说的那些他听不一知半解。 啥有期徒刑，啥政治权利啥的，他都不是很懂。 但这并不影响赵德海装逼：“那就告他们！传瞎话扯老婆舌的这些，统统都告！老子有钱！不为别的，我就是得给我妹撑腰，要个公道！” 周菁夏眼睛有些湿润：“四哥……” “别哭，家里人都在这呢，你怕啥？”赵丽娟有些心疼。 “这脸上刚涂得药膏，可不能哭没了。” “嫂子……” “有点出息啊，咱家人不惹事儿，但也不能怕事儿！”吴玉兰也开口说道。 周靖晨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说不出的感动。 这可是他从小养大的妹妹，看到妹妹被打，被人非议，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他的职业是公安，很多时候，他并不能和赵德海一样，如此毫无顾忌的维护自己的亲人。 现在，他终于明白干妈说一定得带上赵德海的原因了。 哪怕现在不是在公干，可他也不能做有损公安形象的事情。 可是赵德海就无所顾忌。 而往往这样无所顾忌的维护，却直戳人心，也让人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放肆。 果然，那些人一听赵德海那财大气粗的发言。 原本就因为高弘毅的话语心生胆怯。 现在更是慌乱不已：“你不能告我！” “我凭啥不能？你……高律师，那词叫啥来着？”赵德海说到一半卡壳了，连气势都断了。 他有些懊恼，还是得多读点书，不然连骂人都骂不爽。 “诬陷诽谤。”高弘毅眼底闪过笑意。 这小子，他还挺稀罕的。 “对！你诬陷诽谤我妹妹，我凭啥不能告你！我告诉你，不光是你，任何一个诬陷诽谤我妹妹的人，只要让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赵德海冷着脸看着这群人。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气场得有两米八。 我可太特么帅了！ 赵德海心里暗暗得意。 自己现在这大杀四方的样子要是让刘婷看到了，那小妮子不得被他迷的当场就以身相许？ 赵德海心里有些遗憾。 下回有啥事，一定得带上刘婷！ 让她好好瞅瞅，自己男人有多帅气！ 那人脸色涨红：“我……我……对不起。” 声如蚊蝇。 “你说啥？大点声，刚刚不是挺能叭叭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哑了？”赵德海不为所动。 既然老妈没拦着他，那就证明他是对的。 此时吴玉兰正在后面和赵大山蛐蛐呢：“你儿子还是挺有用的。” 她果然机智，带上他自己都不用出力，只负责在后面看戏就行了。 赵大山看着那一脸臭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帅的赵德海，默默嘟囔了一句。 “你儿子。” 吴玉兰：“……” 她翻了个白眼儿，挪到张大娘跟前。 “对不起！”那人也是能屈能伸。 总不能为了点脸面真的搭上前途吧？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妹！还有道歉要有诚意，你就干巴巴的说句对不起就完了？”赵德海冷笑：“妹，哪怕他道歉，你也可以不答应，反正高律师在这了，要是你还生气，咱就告他们！你放心，哥有钱！打个官司而已，哥掏得起！”赵德海回身安抚周菁夏。 那人一听，连忙走到周菁夏面前，九十度鞠躬，声音恳切：“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我并没有看到过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勾勾搭搭，这些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不应该瞎传你的那些事情，我给你道歉，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周菁夏冷着脸，没说话。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鞠躬道歉。 周菁夏下意识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咋选，四哥都支持你。” 赵丽娟走到她旁边，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别怕，咱们可以不接受他们的道歉，凭啥他们说啥咱都得受着，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咱就必须接受？你放心，二姐也有钱，要是你不想原谅他们，这钱二姐给你出！” 周靖晨走到她右边，看着她。 他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动作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菁夏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流出。 她真的好幸运，有这样一群无条件支持她的家人。 “行，这次我原谅你们了，但是你们若是再继续传瞎话，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周菁夏看着几人，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 “谢谢，谢谢，我们再也不敢了。”那几人如蒙大赦，立马跑了。 二百零五章张刚娘来学校闹 “还得是我老妹儿，太大气了！”赵德海看不得周菁夏那眼泪吧嚓的模样，连忙开口夸道。 周菁夏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四哥。” “啥话？你喊我一声四哥，能让你白喊啊！”赵德海傲娇的挥了挥手。 云淡风轻。 张大娘笑着道：“中午上国营饭店，吃点好的，好好犒劳犒劳咱家德海！奶请客！” 赵德海立马点头：“这个行！” 众人嬉笑着，刚刚略带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高弘毅见到这样和谐的一大家子，眼中流露出了羡慕。 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家人…… 众人说笑着往学校的大门口走去。 此时的学校门口，热闹非凡。 张刚娘盘腿坐在清北的大门处，拍着大腿哭嚎不止：“丧了良心的小贱蹄子！居然敢勾搭我儿子！还把我儿子打成了那样，这是要让我们老张家断子绝孙啊！这样的人就应该拉出去枪毙！你们学校可一定要给我儿子一个公道啊！” 她只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哭闹，完全不管自己话语里的矛盾点。 “这位大娘，明明是你儿子想要侵犯人家姑娘被打，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哭闹呢？”一个男同学皱着眉头，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大娘，骂的实在是太脏了。 “你居然帮着那贱蹄子说话，你是不是也和她有一腿？”张刚娘立马朝那男同学瞪眼。 “你胡说什么！”男同学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看不下去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她反咬一口。 “你要不是和她有一腿，你怎么可能替她说话？”张刚娘不依不饶。 男同学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他大声反驳：“我，我是因为看不惯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污蔑一个女同志才会出言提醒的！我们都是同学，周菁夏同学平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清楚的！你不要张嘴就胡乱攀咬污蔑我！你也是女同志，咋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另外一个女同志的清白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不管，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你俩肯定有一腿！不然这么多人，咋就你帮她说话呢！”张刚娘胡搅蛮缠。 “要是像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和她有一腿！你家张刚人面兽心，畜生不如！为了钱居然算计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和清白，简直是禽兽不如！”李文文掐着腰瞪着面前的张刚娘。 “对！禽兽不如！我们耻于和这样的人做同学！”柳娜也出声道。 “你看清楚了！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你们村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张刚欺负同学，是施暴者！是犯罪！你想用舆论煽动我们学校对周菁夏同学处罚，想利用我们逼周菁夏同学就范，那不可能！我们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柳娜眼神冷冷的盯着张刚娘。 这样的招式她以前见到过！ 她大姐就是这样被留在了那个大山沟里！ “说的好！我们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周围的同学被柳娜煽动，都热血起来。 现在的人大多淳朴，他们虽然也会有一些小心思，小缺陷。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张刚娘傻眼了。 不是，这不对啊！ 她这招以前可是百试百灵的！ 今天怎么不灵了呢？！ “老妹儿，你这帮同学不错啊，比刚才那群强多了。”赵德海一群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周菁夏眼中带着笑意，她骄傲的和几人介绍：“那是，这两个可是我舍友，平时可照顾我了。” 刚刚她们找证人的时候，周菁夏原本想找她们三个来着，但是她们三个都不在宿舍，教室里也没有，她还以为三人是出去卖货了呢。 原来是在这帮她打抱不平来了。 “不错，等过段时间哥给你拿钱，你请她们吃顿饭。”周靖晨站在一旁，给予肯定。 “行！”周菁夏也不客气，这是她亲哥，她客气啥? “你们……你们……我要找周菁夏！我不和你们说！让周菁夏那个贱蹄子出来！”张刚娘见自己说不过这么多人。 于是她改变策略，开始喊周菁夏。 赵德海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吴玉兰一把拉住他：“这事儿不用你。” 他是小辈，是周菁夏的哥哥。这里又是周菁夏的学校，不能当着周菁夏同学的面和一个长辈动手。 哪怕这个长辈为老不尊。 那也不能给别人留下话柄。 “张大娘，咱这样……”吴玉兰在张大娘耳边小声蛐蛐几句。 张大娘点头。 张大娘比这老毕登还大，而且她还是两个烈士的家属。 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完全碾压这老货。 张大娘拄着拐站在张刚娘面前：“你喊谁贱蹄子呢！你再喊一个试试？！” 张刚娘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张大娘有些愣：“你谁啊你！” 张大娘冷笑：“我是你祖宗！” 张刚娘气愤不已。 这破地方，好像克她似的。 张大娘才不管她是啥心情呢，直接开骂：“你跟有病似的，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你那儿子更是蝎子粑粑、毒一份，肚脐眼儿流脓——坏透了。像你儿子这样脚底生疮，心眼流脓的家伙，就算拉出去枪毙都浪费子弹，活埋都污染土地，你们一家子坏种！” 张大娘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横飞。 张刚娘被骂的有些懵。 不是……这老太太谁啊？ 咋一上来就开骂呢？ 还骂的这么脏。 “干妈……我奶挺厉害啊。”周菁夏看着自己前面的小老太太，目瞪口呆。 “那你寻思呢？当年你奶可是独自一人把你爸拉扯大的，孤儿寡母的要是不厉害咋能行？”吴玉兰好笑。 “你奶就是这些年，年纪大了，开始养生了。” “额……” 二百零六章勋章 柳娜拽了拽一旁看戏的李文文。 朝周菁夏的位置努了努嘴。 刘文文视线不舍的从张大娘身上移开：“夏夏。” “咱过去。” 俩人悄悄的移动脚步，走到周菁夏旁边。 “夏夏，你咋回来了？”李文文小声询问。 “我回来弄证据，你俩今天没去卖货啊？” “去了。这不才回来就看到这老太太在这耍泼妇么。”李文文斜眼 看了一眼张刚娘。 “那个是你奶奶么？”柳娜朝张大娘望去。 “嗯呐，那个是我奶，这个是我干爸干妈，这个是四哥，就是王建哥嘴里经常念叨的德海哥，这个是我大哥，这个是我大嫂。这位是我请的律师，帮我处理这件事的。”周菁夏挨个给俩人介绍。 几人就在一边小声寒暄几句后，就看向战场中。 “夏夏，奶奶好厉害。这骂的也太花花了，我以前都没听过，太好玩了。”李文文是个活泼的性子，和几人打了招呼后，立马把视线转移到张大娘身上。 “……社会主义的蛀虫，破坏团结的坏分子！”张大娘才不管那些呢，把她能想到的罪名一股脑的都安在张刚娘一家子身上。 不就是扣帽子么？ 她也会！ 张刚娘吓得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都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这些话要是在早些年，被有心人听到，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你胡说，你这死老太婆！我撕了你的嘴！”张刚娘怒吼一声，直接朝张大娘扑去。 张大娘悄悄的侧了侧身子，在她扑过来的时候，借着她的力道，顺势朝地上一躺。 怀里的勋章就这样好巧不巧的掉出来一块。 吴玉兰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随即立马焦急的朝张大娘扑去：“大娘，大娘！你快醒醒！”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快送去校医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如梦初醒。 立马七手八脚的上前抬着老太太往校医室跑去。 “来几个人帮我抓住这个老太太，别让他跑了！把他送去校长室。”赵德海立马对人群喊道。 别都走了啊，他一个人咋控制一个老太太。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是装的！我根本没用力气！”张刚娘挣扎着，想要跑。 几人立马把她抓住，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赵大山捡起地上的荣誉勋章揣进怀里，一会还有他的戏份呢。 周菁夏不知道两个小老太太的计划，看到奶奶摔在地上晕过去了，她吓得立马扑了上去：“奶奶，奶奶，你别吓我啊。” 张大娘：“……” 这孩子，有点死心眼儿啊。 一点都不如她老太太灵活。 怕周菁夏哭起来影响脸上的伤。 张大娘偷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她攥着的手。 周菁夏微愣。 张大娘用大拇指按了按她的手指。 周菁夏这才反应过来。 周靖晨早就看出来奶奶是装的了。 可还是有些担心，奶奶都这么大岁数了，被推摔了，咋可能不担心呢。 众人来到校医室。 坐堂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到一群人过来，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一个老太太，有些懵：“这是咋了？” “大夫，麻烦你给我奶瞅瞅，我奶刚刚被人推倒了，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周靖晨说完。 张大娘‘幽幽转醒’。 这都到校医室了，她再不醒，就有点装过了。 “奶，你醒了？感觉咋样？”周靖晨连忙询问。 “我头晕，恶心，大孙子，你别晃，奶迷糊。”张大娘按照吴玉兰给的台词说着。 话说完，张大娘直接干呕起来。 现在还没有头颅CT检查、头颅磁共振成像、脑电图这些东西能够检测出脑震荡这样的病症。 所以用这个装病，正合适。 校医有些皱眉：“刚刚是磕到脑袋了么？” “好像是，我听到‘咚’的一声。”吴玉兰立马说道。 “嗯，我也听到了！”赵丽娟立马附和。 其他人见状有些不解。 他们……听到了么？ 刚刚那么混乱，他们也想不起来了。 “是的，很大一声，我也听到了。”李文文也开口帮腔。 “嗯。”柳娜有些不善于说谎。 但是李文文拽她了，她就只能‘嗯’一声，表示自己也听到了。 “那应该是脑震荡了，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外伤。”校医皱眉，手在张大娘脑袋上摸了一圈。 “大夫，你慢点晃，我迷糊。”张大娘‘虚弱’的说道。 “这里疼不疼？”校医轻轻按压她的后脑勺。 “疼。” “这里呢？” “也疼。” “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不能大意，很可能是有内伤，大娘都这个岁数了，咋不小心点呢？”校医皱眉。 “校长来了！”人群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校长穿着中山装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学生，带着张刚娘。 赵德海跟在几人身后，对着老爸点了点头。 看到校医时，校长皱着眉开口询问：“这位大娘没事儿吧？” “轻微脑震荡，其他还好。校长，这是咋了？”校医有些不解。 校长点了点头。 赵大山这时慢悠悠的把兜里的荣誉勋章掏出来：“大娘，你这勋章掉了，你可千万要揣住了。” 张大娘立马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哎呦，这可是我儿子用命换回来的一等功勋章，幸亏没丢。” 校长看到那枚荣誉勋章的时候眼皮跳了跳。 哦，烈士家属。 事情有点大了。 还不等校长说话。 张大娘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子。 又颤颤悠悠的打开。 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绢包裹的一团东西。 手绢打开。 众人就这样好奇的看着，不知道这老太太想要做啥。 终于，手绢全部打开。 老太太像是对待珍宝一样，把手绢里的勋章一个个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所有人：“……” 校长看着那些勋章，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这是我儿子的二等功，这是一等功，这个也是一等功，这个是三等功……” “这个是我家男人的一等功，这个是……”随着张大娘的述说。 众人看着那摆了半个桌子的荣誉勋章，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么多勋章！ 这要出生入死多少回才能获得这么多的勋章？！ 一等功，拿命换；二等功，有伤残；三等功，流大汗。 可是面前这个不起眼的老太太手里，居然有五个一等功的勋章！ 二百零七章土埋到脖子的张大娘 这得出生入死多少次，才能集齐这一大桌子的勋章？！ 站在一旁的周菁夏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勋章，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她就站在那里，一句话没说，可脸颊上的泪水那么醒目。 校长感觉自己都快冒冷汗了，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 涉及的可就是政治立场问题了。 “大娘，你头上还有伤呢？可不能情绪太过激动，有啥事儿您就和我说，总不能让英雄的家属受委屈。”校长语气和善。 张大娘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校长啊，我这老婆子土都埋到脖子了，实在是没啥本事，我这孙女自己争气， 考上你们这清北大学。孩子打小就刻苦，也知道努力，我没啥要求，就是想让她能顺利毕业，我孙女没有错，她是受害者，有错的是想要当畜生的张刚，还有这个包庇自己儿子，当众闹事，骂我孙女的小王八蛋。” 张大娘越说越激动，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杵的咚咚响。 周围的人都安静的听着张大娘的话。 毕竟校长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 “大娘，你这脑袋上还有伤呢，可不能激动，你放心，我校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让英雄的家属寒心的！”校长掷地有声。 周围的同学也反应迅速的鼓起掌来。 “谢谢校长，那我就放心了……”张大娘说完直接虚弱的倚靠在吴玉兰身上，不时地干呕一声。 那模样，一看就难受极了。 “大娘，我让人送您回去歇着？”校长耐心和张大娘沟通。 “不用麻烦校长，我孙子他们带我回去就行。”张大娘被吴玉兰扶着起身。 之前夏夏说过，校方想要大事化小，息事宁人。 不然那个助教怎么可能会大半夜的让人监视周菁夏怕她出去报警呢？ 不但如此，她还一大早上带着教授去警局威胁她撤案。 今天也是赶巧，张刚娘来闹的时候，他们正好赶上了，于是就将计就计。 毕竟她们不清楚校方对周菁夏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她处理完事情回来，学校因为不满她忤逆，给她穿小鞋。 或者因为这次张刚娘来学校闹，学校因为这件事直接把她开除或者记大过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不能赌，正好遇上了，吴玉兰就和张大娘一合计，俩人就决定将计就计。 利用张刚娘，引出校长，然后张大娘当众点出身份，把校长架起来。 毕竟一个普通老百姓他们可能无所顾忌，但是烈士家属这个身份变数太大。 要是真把人逼急了，带着这些勋章往政府部门一挂，那事情可就大了。 张大娘不都隐晦提醒校长了么？ 自己土埋到脖子了，剩下的土能不能埋到头顶，就看校长能不能完成她的心愿了。 “靖晨啊，奶难受，你干妈带我去医院，你和德海送这女的去公安厅，她当众辱骂烈士家属，你把她送进去，让公安厅的人处理，咱们是文明人，有事情就找公安，可不能给你爷爷和你爸丢人。” “我知道了奶奶。”周靖晨答应一声，就和赵德海、高弘毅俩人带着不断挣扎想要逃跑的张刚娘走了。 张刚娘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带走了，嘴里塞着的还是随便在窗台上放的抹布。 实在是这一路上，张刚娘骂的太脏了。 路上赵德海随手捡了个抹布就把她嘴堵上了。 这也算风水轮流转了。 张大娘被送去医院。 医生询问过后，告知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还开了一些药。 “这钱得让张刚一家出了。”吴玉兰拎着手里的药。 “对！”张大娘嫌弃的瞥了一眼那一兜子药。 浪费了。 张刚这两天恢复的还行，此时正躺在病床上等着老妈回来呢。 老妈现在应该已经在学校门口闹开了。 他只要坐等消息就好。 张刚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继续念书了。 而且因为周菁夏那个贱人，自己说不准还要坐牢。 若是老妈能把周菁夏也逼得被学校开除。 再败坏周菁夏的名声，逼迫周菁夏不得不嫁给自己。 那他的流氓罪就不成立了。 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周菁夏那个贱人！ 只要拿捏住周菁夏，自己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一想到周菁夏她哥开的那辆大货车，他就心头火热。 那车他可是打听了，那个解放的大货车得五万多呢！ 那么多钱，要都是他的，他一辈子都不愁了！ 张刚心里止不住的嘚瑟，觉得以自己老娘的本事，那些钱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他正在那美呢，两名公安推门进来。 身后带着三个陌生人。 “张刚，你妈当众辱骂烈士家属，还动手推搡烈士家属，致其头部受到撞击，晕倒。受害人家属已经报警，你妈现在已经被抓了。”周靖晨声音中带着威严。 张刚眼神看着身穿制服的两名公安：“啥？公安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啊？我妈咋可能和烈士家属动手呢？” “你妈当众辱骂我妹妹周靖夏，就是在侮辱烈士家属。我奶奶气不过上前理论，却被你妈推倒在地，直接昏迷。这是当众殴打烈士家属。”周靖晨眼神冰冷的看着张刚。 两名公安：“……” 不是，大兄弟，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不过看到周靖晨身上散发的威严。 以及他刚刚嘴上说的那些话，两名公安对视一眼。 闻到一股同行的气息…… 张刚脸色有些苍白：“你说周菁夏是烈士家属？” “张刚，你涉嫌猥亵侮辱烈士家属，你最好老实交代事情始末！这是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两名公安对视。 这一看就是专业的啊…… 别说他们了，就连高弘毅都有些诧异。 拉着赵德海说悄悄话：“你姐夫是干啥的啊？这审讯有点专业啊。” “我姐夫是我们那的公安队长，当然专业了！”赵德海得意。 高弘毅不理解了：“那你哥对办案流程应该很熟悉啊，为啥还要找我这个律师呢？”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我妈说了，找你是为了重判，最好是让这个张刚枪毙的那种。”赵德海声音很低。 但是这屋里就这么屁大点地方。 声音再小能小哪去？ 张刚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二百零八章枪毙，都枪毙。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四只眼睛写着‘果然如此’，还真是同行！ 现在压力给到了高弘毅。 赵德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一定要加油，争取让他今年就吃枪子，你这可是为民除害，这样的畜生多活一天都是你的错。” 高弘毅：“……” 压力更大了，怎么整？ 他看向张刚的眼神带着复杂。 张刚：“……” 感受到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张刚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他看向公安：“公安同志，我能见见我妈么？” 公安还没等回话。 赵德海的小声哔哔再次响起：“对了，还有张刚他妈，你也得给送进去，这当众侮辱殴打烈士家属，是不是也犯罪了？” “是的。”高弘毅点头。 “那正好，姐夫，一会就送他进去找他妈去。到时候她们娘俩一块枪毙，还有个伴儿。”赵德海点头，脸上都是对这个结果的满意。 高弘毅：“……” 张刚他妈应该还没到枪毙那个档次。 但是他没吱声。 张刚却被吓的冷汗涔涔。 “公安同志，我不知道周菁夏是烈士家属 ，那个贱人并没有说过她是家属！我是不知情的！不是说不知者无罪么？”张刚吓的立马替自己辩解。 “公安同志，他当着你们的面，就敢骂烈士家属，这是不是得罪加一等啊？”赵德海现在发现烈士家属这个名头实在是太好用了。 平时泼妇骂街，公安都懒得管。 但是辱骂烈士家属就能判刑。 姐夫脸皮薄，不好意思说，那没关系。 他脸皮厚啊！ 扯虎皮做大旗他可是最拿手的！ 估计老妈坚持要带着他就是看中了他这随机应变的能力。 周靖晨在身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赵德海更得意了：“高律师，记下来，这可是罪加一等。” 两名公安：“……” 高弘毅：“……” 张刚：“！！！” “公安同志，我不是故意的，我给周菁夏同志道歉，只要别杀我，我给她跪下磕头道歉，别杀我，别杀我。”张刚被吓得痛哭流涕，鼻涕一把泪一把。 赵德海撇了撇嘴。 完犊子玩意儿，就这点胆子，还学人家犯罪。 “那你老实交代，现在还算你主动坦白。”一名公安开口说道。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妈，想着让他妈过来帮他逼周菁夏就范。 谁知道老妈刚来第一天就被抓进去了。 而且周菁夏居然还是烈士家属？！ 张刚被这一个个惊吓砸的彻底吓破了胆。 此时再一听到赵德海说的要枪毙。 而那两名公安脸上居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他就彻底慌了。 结果再听到周菁夏的亲哥居然也是公安！还是一名公安队长！ 听到老实交代，张刚突然恢复了一些机智：“我要见周菁夏！我要见她！她打伤了我，她得对我负责！”张刚嘶喊着。 仿佛要把自己心底的恐慌用这样的形式宣泄出去一般。 “我妹妹这可是正当防卫！你被打是活该！”赵德海掐着腰，气势丝毫不输。 张刚气势稍弱，可依旧咬死了不松口：“我不管，她把我伤的这么重，她就必须得对我负责！” “她正当防卫，别说打伤了你，就是把你打死了，那都不用负责的，你和你妈俩是铁定要被枪毙的，你要是有力气，你就喊吧，扯脖子喊，看谁能搭理你一个犯罪分子。”赵德海老神在在。 他们今天可是问过高弘毅了。 高弘毅说了，现在对防卫过当这个罪名划分的不是很严格，当时他还挺纳闷，询问过他们怎么会知道防卫过当这一罪名的。 当时吴玉兰还有些心虚。 毕竟虽然重生回来，但是有些记忆根深蒂固。 上辈子有多少受害者因为‘防卫过当’这个罪名，最后也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所以听到周菁夏把张刚打了，还打的挺严重的时候，吴玉兰和赵大山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防卫过当。’ 其他几人都对这些没接触过，根本不懂。 周靖晨虽然是公安，但是他不负责量刑，所以有些律法条例他也不是很懂。 这才想着请个专业的律师。 好在吴玉兰还记得现在是八十年代。 律师不好找，还知道去公安厅找公安。 毕竟律师都是和法院，公安厅打交道，他们肯定互相认识的。 “我……”张刚吓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你最好啥也别说。”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这样还能判的重一些，万一因为你交代了，枪毙不了了咋整。”赵德海说完就看向其他几人：“公安同志，咱把他抓走算了，都是要枪毙的，给他治疗多浪费药啊。” 众人：“……” 这话说的，挺损啊…… 张刚目眦欲裂：“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赵德海看他那被吓破胆的德行，立马高兴了：“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长出来的独头蒜？真是老母牛来月经——给你牛逼坏了！” “闭嘴！闭嘴！闭嘴！”张刚朝赵德海怒吼。 赵德海朝他吐了一口老痰：“来来来，你有能耐你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养的。” “呸！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早就歪脖树上挂俩绳，带着你去和祖宗请罪去了，你这样的不孝子孙，都耽误你爹进族谱你知道不？” “就你这样的还是个大学生，真给大学生丢人。林子大了，还真让你一个瞎家雀儿活下来了。” 赵德海是骂爽了。 一旁的两个公安听得一愣一愣的。 高弘毅上午已经见识到了他骂人的功力。 这回恨不得找个纸笔记下来。 等下回见到家里那些个极品亲戚，他就翻翻笔记，照着读。 “我交代……”张刚突然神奇的冷静下来，看着两名公安，仿佛一下子认命了一般。 不然咋办？老妈被抓，他连连周菁夏一面都见不了。 现在看，自己所有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了。 若是自己还死扛着，那就真的和这个男的说的一样，没有一点量刑的可能。 张刚突然的转变让赵德海愣了一下。 他嘎巴嘎巴嘴，有些遗憾的闭上了嘴。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开始记笔记。 张刚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公安临走时把他带走了。 之后判刑的事情就全权交给高弘毅处理了。 赵德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越重越好。” 高弘毅：“……” 二百零九章哼！不说就不说 赵德海几人回招待所的时候，这件事就算是解决的差不多了。 赵德海绘声绘色的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周靖晨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赵德海得意的对吴玉兰说道：“妈，你就说你儿子厉害不？” 今天的大杀四方，让他心潮澎湃。 “那还说啥了！我老儿子相当厉害！”吴玉兰毫不吝啬的给予肯定。 “四哥，今天多亏了你，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去吃涮锅。”周菁夏立马开口说道。 “可拉倒吧，你这脸最近少碰辣的。”赵丽娟立马反驳。 周菁夏比较喜欢吃辣，上次在家里吃涮锅，她就蘸的辣碟。 赵丽娟只吃过那一次涮锅，以为涮锅都是辣的。 “我可以不放辣椒油的，二姐，咱们去吃吧，我都好久没吃了。”周菁夏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嫂子，她更喜欢叫赵丽娟二姐。 感觉二姐比嫂子亲切。 赵丽娟哪扛的住她撒娇。 连忙点头道：“问奶奶和爸妈，她们同意咱就去。” “妈。”周菁夏立马看向吴玉兰。 “去。德海，你去找高律师，咱们带着他一起。”吴玉兰根本招架不住周菁夏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 正好问问高弘毅在京市买房这件事的可行性。 晚上，热气腾腾的铜火锅周围坐了一圈人。 桌子上也堆放着满满当当的食材。 周菁夏深知家里人的口味。 点了一大堆羊肉卷。 现在的饭店食材给的很实惠，不像后世那般，底下是用冰垫着，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小层肉片。 “你们都敞开了吃啊，我可有钱着呢，千万别给我省钱哦~”周菁夏把手里那一盘子羊肉卷倒进锅中。 “那我还能和你客气？”赵德海眼睛盯着锅里，一眨不眨。 “高律师，我想问问，您知道现在想要在京市买房子的话，去哪能买到不？”吴玉兰打掉赵德海盯了很久的肉，夹给一旁的高弘毅。 赵德海：“……” 高弘毅客气的和吴玉兰道谢：“谢谢婶子，我自己来就行。您是想在京市买房子么？” 吴玉兰点头：“嗯，这不是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市么？我就想着在京市买两套房子，这里可是首都，多带孩子来熏陶熏陶，也许以后就有出息了呢？” 高弘毅：“……” 他眼神看向赵德海。 他已经很有出息了好么？ 才20岁，就已经自己开养鸡场了。 还有那个小媳妇，人家自己就能弄服装。 还想咋出息？ “婶儿，这房子有是有，不过，我能接触到的房子大多都是抵债房或者出过事故的房子……”高弘毅有些为难。 他是律师，常年和犯罪分子打交道。 接触的也都是这一类的房子。 这类房子有个优点，便宜。 但是很多人都不喜欢，觉得不吉利。 吴玉兰眼睛一亮。 这可以啊。 反正她又不住。 就是买来放着，等过个十几年，这房子一拆迁，她可就直接躺平养老了！ 高弘毅是律师，现在普通百姓很少有请律师帮忙打官司这个概念，能请的起律师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人。 “可以啊，你现在手里有这方面的资源么？”吴玉兰开口询问。 “有两套，不过不在市中心位置，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地方还是挺大的，是独门独院。”高弘毅开口介绍道。 正常来说这样的房子，咋可能会没人买呢？ “这栋房子里死过人，现在嫌疑犯还没抓住。”高弘毅开口说道。 “受害者的女儿想要把这栋房子卖了，但是因为是凶宅，所以一直没人接手。”高弘毅开口说道。 张大娘皱了皱眉头：“玉兰啊，凶宅可不吉利啊，要不你在寻思寻思？” “不用寻思，张大娘，这房子买了咱也不住，放着呗，就当投资了，这可是京市，以后发展前景肯定比咱们哈市好，等发展好了，咱就把它卖了，赚点零花钱。”吴玉兰也不敢说以后京市寸土寸金。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委婉的提醒一句。 要不说人老精，马老滑呢。 张大娘虽然不懂吴玉兰说的发展前景以及投资都是啥意思。 但是她心里总觉得，听吴玉兰的准没错。 于是张大娘看向高弘毅：“小高啊，要是有合适的，你给我也整个一两套呗？我也买来放那放着，等发展前景。” 高弘毅对吴玉兰这个小老太太说出的这些话再一次感到诧异。 要不说人家孩子能这么有出息呢，原来父母就不是普通人。 “婶儿，你要是想看，过两天我带你们去瞧瞧？这样的房子目前有个四五套。”高弘毅看着张大娘和吴玉兰。 “别过两天了，就明天吧，我们家里还有事呢，赶紧整完，我们得回去了，夏夏这事儿后期还得靠你盯着，有啥事你就给靖晨打电话，靖晨，你记得把单位的电话留一个给小高。”吴玉兰开口道。 “已经留了，干妈。” “妈 ，你说我要不要买两套？”赵丽娟有些犹豫。 她手里还有不少钱呢。 “想买就买，要是觉得这种房子不合适，就让高律师帮你留意这正常的，到时候你没事了还能和靖晨一起过来住，带着你奶奶来看看夏夏啥的。”吴玉兰开口说道。 “嫂子，你先别买了，咱们买好的，我在京市，要是遇到合适的，就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周菁夏开口劝道。 “那也行。”赵丽娟点头。 “妈，你瞅那个人，像不像赵丽梅。”赵德海一直默默干饭。 他身上的钱都用来整养鸡棚了。 根本没钱买房子，所以他对这几人的对话不是很感兴趣。 趁着几人说话的功夫 ，他猛往嘴里炫肉。 你还别说，这京市不但繁华，这好吃的也多。 他正吃的高兴呢，一抬头就看到门口处进来一男一女。 而且这女的……他有点熟啊。 吴玉兰几人闻声望去。 嗯，确实是赵丽梅。 吴玉兰收回视线，声音淡淡：“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 赵德海默默的塞进嘴里一大口肉。 哼！ 不说就不说！ 二百一十章你说这是小事？ 吴玉兰和赵大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武哥，这地方我同学和我说过好多次呢，要不是你请我，我肯定来不了这么贵的地方吃饭~”赵丽梅的声音带着甜腻。 赵德海：“……” 这死动静！ “爱吃下回还带你来，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点。”那个叫武哥的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谢谢武哥~你对我真是太好啦~~”赵丽梅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德海只觉得自己浑身刺痒。 他有点坐不住了，想站起来过去扒开赵丽梅的嗓子看看，这死动静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是嘴里吃了个知了猴是么？ 这动静，又尖又细的。 最让赵德海佩服的是那个武哥，居然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还一副相当享受的样子。 赵德海：“……” 他捅了捅一旁坐着的高弘毅：“高律师，你们京市的人……都稀罕这样的？” 高律师有些诧异：“啥？” 赵德海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就是那种哨子成精的。” 高弘毅：“……” “也不全是，也有正常人……” 赵德海点头：“我就说么。” 赵丽娟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 周靖夏茫然的抬起头：“谁踢我？” 赵丽娟：“……” 周靖晨好笑：“抬腿不小心碰着了。” 场面有些过于混乱。 赵丽梅点完菜，环视周围的环境时。 最先看到的是赵丽娟。 她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自己二姐咋可能出现在京市呢？ 还是在京市这种死贵的火锅店。 她视线下意识的在赵丽娟的人身上扫了一圈。 有俩人有点眼熟，有一个人不认识，剩下的她都认识。 赵丽梅坐在那里，一下子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 那桌子上的几人好像并没看到她。 “看啥呢？”武哥看到赵丽梅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有些不解。 “没啥，武哥，咱换个地方吃好不好？”赵丽梅抿了抿唇。 “咱菜都点了，再说，你不是一直想吃这家的涮锅么？咱都来了，换地方做什么？”武哥不解。 刚刚还一脸开心呢，这怎么情绪一下子就变了。 “武哥，那咱们去那边那个桌子吃好不好？”赵丽梅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桌子，小声对武哥撒娇。 武哥虽然不解，可看到赵丽梅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乖乖站起身，朝角落走去。 赵丽梅松了口气。 连忙转身走了过去。 吴玉兰和赵大山完全没有想要赵丽梅相认的想法。 赵丽梅心中忐忑，嘴里的肉都吃的没有滋味。 她很肯定赵德海和赵丽娟认出她来了。 心里正想着一会几人过来，她要怎么和几人介绍武哥这个人。 可是爸妈他们吃完饭就直接走了。 根本没有过来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赵丽梅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又有些气愤。 她以为爸妈他们来京市是来找她的。 现在看到她应该是激动的立马过来，抱着她痛哭。 诉说着这大半年她没回家，爸妈对她的思念。 可是……他们居然直接无视了她，直接走了！ 走了！ 赵丽梅感觉自己又委屈又难过。 自己离家出走这么久，爸妈不但没找过自己，现在见到自己居然还直接无视了她。 赵丽梅越想越委屈。 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武哥：“……” 这玩意儿这么难吃？ 咋还吃哭了呢？ 他吃着味儿挺好的啊。 他有些烦躁。 吃个饭咋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赵丽梅突然起身，朝外面跑去。 武哥：“？？？” 他表妹给他介绍这姑娘，脑子有病吧？ 他想追上去，被服务员拦下了。 武哥连忙掏钱：“桌子别动，我还没吃完呢，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 “好的。”服务员递过钱包。 武哥拿着钱包就跑了出去。 只这么一会的功夫，赵丽梅已经跑没影了。 武哥：“……” 草！ 骗吃骗喝的，吃完就跑！ 他气的踢了一脚台阶：“玛德！我大母脚趾头！” 蹦跳着回店里继续吃，桌上还剩了不少肉呢。 他这次可是点了不少吃的！ 不吃就浪费了。 过两天一定得去找表妹好好唠唠。 以后这种脑子有病的就别往他这推了，他又不是收破烂的。 啥都给他介绍。 烦人！ 这边的赵丽梅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吴玉兰一行人转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她快跑着追上。 “爸妈！” 赵大山几人脚步没停，好似没听见一般。 直到赵丽梅追上来。 伸手拦住众人的去路。 她眼睛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可依旧执拗的盯着几人，仿佛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有事么？”吴玉兰声音很淡，仿佛对面的人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妈！你看到我为什么不理我？”赵丽梅理直气壮的瞪着吴玉兰。 “我为什么要理你？你不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么？”吴玉兰有些无语。 “我离家出走这么久，你们都不担心我么？！”赵丽梅倔强的瞪着几人。 “为什么要担心你？你已经成年了，兜里还有钱，我们担心你做什么？”吴玉兰看着她：“让开，我们要回去睡觉了。” “我可是你亲姑娘！你就这么对我！？”赵丽梅不敢置信。 “我又不止你一个亲姑娘，孝顺懂事的我不疼，我疼你这个没长心的白眼狼？赵丽梅你脑子进水了？”吴玉兰声音冰冷。 “妈！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真打算不认我这个姑娘了？！”赵丽梅不敢置信。 之前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单方面和家里决裂。 家里人只是生她气了，所以才不管她。 等她气消了回去，家里人肯定还会接纳她的。 可是现在看到爸妈的态度，赵丽梅心底有史以来第一次生起一抹恐慌。 好像……爸妈真的不打算要她了…… 这不可能！ 她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平时不管是爸妈还是哥哥姐姐们，对她都宠爱极了。 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真的不认她了。 赵丽梅握紧拳头。 “小事儿？赵丽梅，你说这是小事儿？” 二百一十一章凭什么？ 感受到家里几人那压迫性的目光。 赵丽梅有些不服气。 “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啥也没干，我大哥手里也有钱，他不出钱你们怎么不说？！不就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你们才这样对我。” “你说的赵德宇在你爸生病的时候存折被我拿了，里面有两千八百多，后期又给了两千块钱，并且表示以后每个月给我和你爸十块钱作为养老金。”吴玉兰声音淡淡。 赵丽梅语塞：“那……那赵德海不也啥也没给么？” “你们就是看不惯我！觉得我是女孩，所以重男轻女。” “赵德海一个月工资20块钱，每次开工资你都跟定好闹铃似的，立马开口要钱，工资刚到手你就得要走一半，平时还得零揪一半过去，他兜比脸都干净，你让他出什么？”吴玉兰语气更冷。 “我……我……那也不能让我一个学生出吧？家里这么多上班赚钱的，你们干嘛逮着我一个学生不放啊！！！”赵丽梅越说越生气，甚至有些崩溃。 “因为你手里有钱，你没想过，万一你三嫂没有从她家里借到钱回来，或者在她回老家这段时间，你爸伤势加重，等不及做手术，会是什么后果，赵丽梅，你自私自利，永远只想着自己，不管是关系还是人，没有人有义务一直为你付出不求回报，连父母都不能。”吴玉兰看着赵丽梅，语气里是浓浓的失望。 “就因为钱！你就认识钱！我爸这不是没出事么，你干什么抓着这件事不放！？再说了，赵德海的钱是他自愿给我的，又不是我逼他的，凭啥我有钱就得拿出来？！”赵丽梅崩溃的朝吴玉兰大吼：“你还是我妈么？！这么点事儿反复念叨！我爸人都好了，你还一天到晚叨叨叨、叨叨叨得个没完！” “赵丽梅！你给我闭嘴！怎么和妈说话呢！”赵丽娟再也听不下去了，立刻出声制止。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巴掌声也随之落下。 赵丽梅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玉兰：“妈！你打我！？” 回应她的，是另外一个清脆的巴掌。 吴玉兰语气冷淡：“赵丽梅，你手里的钱有一分钱是你自己赚的么？你要钱的时候，不管是我和你爸还是你这几个哥哥姐姐，哪一次我们没给你？你说我只认钱，那你呢？你口口声声说家里重男轻女，若是真的重男轻女能让你攒上一千多块钱？” “滚！”看到赵丽梅还想要开口，吴玉兰直接呵斥出声。 赵大山一直没说话，这也就是赵丽梅，若是站在他面前的是赵德宇，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走吧。”赵大山拉着吴玉兰朝前面走去。 赵丽娟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看了赵丽梅一眼，跟着爸妈走了。 张大娘早在看到赵丽梅追上来的时候，就带着周靖晨和周菁夏以及高弘毅去前面等着了。 虽然赵家的事情她都知道。 但是吧，人还是得有点分寸。 若是她们在那，玉兰会尴尬的。 赵德海之前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惦记这个双胞胎妹妹的，毕竟这么多年，赵丽梅从来没离家这么久。 他又不是傻子，咋可能感觉不到赵丽梅的那些小算计。 可他自诩是哥哥，咋可能和家里最小的妹妹计较那些？ 所以赵德海对赵丽梅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可看着赵丽梅那一副自己没错，是他们小题大做的模样，赵德海心里对对赵丽梅彻底失望了：“你好自为之吧。” “赵德海，你有什么资格跑我面前落井下石？！你以为你在家里能捞到什么好处？咱们家里的东西都是赵德宇的，你什么都不是！” 赵德海头也没回。 以前是他不懂事，总是想要和赵德宇比个高低，现在他都长大了。 已经不是以前那个19岁的少年了，他今年都20岁了， 怎么可能还会因为这样的话暗自神伤？ 况且，自己能有今天，那可都是爸妈帮衬的。 爸妈的东西是他们自己的，他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只要老两口高兴，就是送乞丐他都没意见。 他一个长大成人的大老爷们，咋能眼皮子浅的天天盯着家里三瓜俩枣，他又不是自己不能赚钱。 赵丽梅要气死了。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倔强的也转身离开。 哼！现在这样对她！ 等着吧！等她有出息那天，她们一定会后悔这么对自己的！ 赵大山握着吴玉兰的手。 吴玉兰朝他笑了笑：“没啥，已经习惯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赵德宇和赵丽梅的性子掰正回来。 失望攒的足够多，她已经对那俩人彻底绝望了。 就当是母子缘浅吧，各自安好就是她对他们最后的祝福。 “妈，咱明天去看天安门咋样？”赵德海追上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妈的脸色，然后撒娇一般的拽着她的胳膊。 吴玉兰：“……” 这死出！ “妈~~好不好嘛~~陪我去看天安门呗~~”赵德海夹着嗓子继续撒娇。 今天看到赵丽梅那死动静，他就一直想试试，那个声音到底是是从哪个部位里发出来的。 吴玉兰：“……” “你身上长蛆了？可别拧哒掉了，再掉我身上。” 赵德海：“……” “去吧，老婆子，咱一辈子没出过哈市，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京市，就去溜达溜达。”赵大山也开口劝道。 吴玉兰点头，似乎并没有因为赵丽梅受到什么影响。 赵德海和赵丽娟也松了口气。 看到几人过来，张大娘什么也没问。 高弘毅和几人约定好明天下午看房子的时间后就先行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就起来了。 早上先是去天安门。 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能看到天安门，是每一个人心中的执念。 看着那巍峨雄伟的天安门，以及门前挂着的主席头像。 众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手机，让他们几人拍几张照片带回去。 “没事儿，干妈，等你下回有时间过来，到时候我从同学那边借个相机，咱们多拍一些。”周菁夏也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奶奶年纪大了，来回折腾一趟是真的不容易。 “你们等我一会。”赵德海似乎想起什么来一般。 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半个小时后，带回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 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二百一十二章买房 “妈，我昨天回去的时候，看在路边有个照相馆，刚刚你们说拍照片，我就想起来了，他说可以帮咱们拍照片。”赵德海喘了两口气。 吴玉兰连忙把装着水的罐头瓶子打开，递给他：“咋还跑这么急，多等一会又没啥。” 张大娘看到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连忙从兜里拿出手绢，垫着脚给他擦了擦。 赵德海弯下腰，方便老太太给他擦脸：“来都来了，咱一会拍完照就去故宫瞅瞅，明天上午去长城看看，京市这几个地方咱都拍一些照片带回去，插在镜子的木头框上，天天都能看见，多好。” 另一边，赵大山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中年男人一根：“辛苦了，兄弟。” “这有啥，就是这照片你们不能立马取走，得等一个月之后，行不？”中年男人拿过烟，虽然这些话他一开始就和那个小伙子说过了，但看到赵大山，他又说了一遍。 “没问题，我家孩子现在搁清北念大学呢，到时候就让她来取就行。” “哎呦！老哥！清北的高材生，那可了不得啊！”中年男人是京市人，更知道清北的分量。 "孩子自己争气。"赵大山谦虚的笑了笑。 众人帮着摄像师把东西都架好。 然后就开始拍照。 背景天安门，一人一张独立的照片。 之后就是大乱炖。 张大娘先是带着周靖晨和周菁夏拍了一张。 之后又带着赵丽娟四口人拍了一张。 赵丽娟还和周靖晨单独拍了一张。 甚至还单独给毛主席拍了一张。 张大娘笑嘻嘻的说道：“这张照片拿回去，我得放在柜子上供起来！” 等所有人都拍完后。 众人这才收拾东西，转战故宫。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一行人吃过饭。 下午，赵大山和吴玉兰去看房子过户，赵德海负责陪老两口。 周菁夏则是带着其他人去逛京市。 赵丽娟想看看京市现在都流行什么样的服装和包包。 老两口动作很快，只是简单的看了一圈房子，屋里很干净，显然是收拾过了。 女房主有些紧张。 这房子其实是她们前些年家买的。 当时也是因为有人死在里面，前任房主着急出手，她们图便宜，就买了下来。 刚买下来没两年， 再次发生命案。 房主还记得，那天她去送女儿上学。 回来的时候，家里地上全是血迹。 丈夫和公婆都躺在血泊里。 她吓得捂着嘴，颤抖着跑过去。 三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房主立马跑出去报警，只是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年了，到现在，嫌疑犯依旧逍遥法外。 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的！ 但是这个房子，她是真的不敢带着女儿回来住了。 “你们要是要的话，就两千五……不，两千就行，我们可以立刻去办手续。”女房东紧张的握着手。 她是真的想快点把这房子卖出去。 然后带着女儿离这边远远的。 吴玉兰和赵大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1800，这真的是最低价格了，这个价格，就是整个京市也是最低价了，而且我这还是独门独院，要不是……唉！”女房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赵大山点头：“行，那就办手续吧。” “爸！不再考虑考虑了？”赵德海皱眉。 房子确实不错，虽然院子没有家里那边的大，但这房价也是真的便宜。 就是听着，这房子可不咋安全啊。 买这么个房子，多吓人啊。 赵德海不理解。 “过户吧。”吴玉兰也开口道。 这房子，连房子带院子起码有三百多平。 这么大的房子还是独门独院。 在京市这地方是真的难得。 先买先来，放那放着，等动迁，这可是血赚的。 “好好好！那咱现在就去吧？”女房主有些激动，生怕面前的几人跑了。 吴玉兰点头。 众人前往房管所。 房管所的人听到是那套连续死人的房子，脸色都有些复杂，再三确定吴玉兰是不是要购买那套房子。 弄的吴玉兰哭笑不得。 房子过户好，女房主拿到钱后，走的飞快，那模样生怕吴玉兰会后悔一般。 高弘毅带着几人去开另外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里原本住着老两口。 冬天烧炉子的时候，没做好通风，二氧化碳中毒没的。 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套房子里面有人居住，房主说是她家的亲戚。 因为没地方住，就住在这里了。 虽然说这里死过人，那也总比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强吧？ 那人看着吴玉兰几人，眼神带着凶狠和仇视。 吴玉兰皱眉，这房子要是买了，估计后续少不了扯皮。 升米恩，斗米仇。 那房主亲戚明显是惦记上了那套房子。 不过吴玉兰什么都没说。 她们只是来看房子的，这些事情，想来房主心里有数。 她就不多嘴了。 吴玉兰给了高弘毅二十块钱辛苦费，感谢他帮忙找房子，顺便和他说，以后要是有类似的房子，价钱要是合适都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说。 “咱回去是不是得在家安个电话？”过惯了后世那方便的生活。 吴玉兰每次和人说有事打电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掏兜拿手机。 “那就安在德海那边，晚上让他去问问靖晨，现在安电话似乎还有流程啥的。”赵大山也不是很懂。 俩人回去时，张大娘几人还没有回来。 “爸妈，走，我带你们出去玩。”赵德海立马开口对俩人说道。 吴玉兰摇头：“可拉倒吧，我可信不着你，你再把我俩领丢了可咋整。” “妈，瞅你说的，我这鼻子底下是嘴，找不着还不会开口问嘛。”赵德海无语。 “不去，累得慌，折腾好几天了，我得歇歇。”吴玉兰再次拒绝，八十年代，哪哪都灰扑扑的，有啥好看的。 “妈，你这身板，都赶不上张奶奶。”赵德海鄙视。 张大娘上午又是天安门，又是故宫的，下午还能去逛街。 瞅瞅人家那体力。 “玉兰，走吧，咱去王府井溜达溜达去。”赵大山开口道。 80年代实在是太具特色了，再过几年这些建筑物可都瞅不着了。 “行吧。” 二百一十三章王府井 一家三口朝着王府井走去。 八十年代的王府井十分具有年代特色。 工艺美术服务部门口摆放着很多动物塑像。 那高大威猛的石狮子让三人稀罕不已。 “妈，这大象看着真……沉。”赵德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大象雕塑。 吴玉兰：“……” “这应该是铸铜的吧？” “嗯，应该是。”赵大山点头。 大象的身上驮着一个宝瓶，象征着‘太平有象’。 “妈妈妈，这个是啥鸟？”赵德海指着仙鹤询问吴玉兰。 “……我看你是傻鸟。” 赵德海：“……” “这个是仙鹤，旁边的是松树，这个象征着长寿。”吴玉兰耐心的给赵德海解释。 “艾玛！这个好，这个寓意是真好，可惜咱拍不了照，不然你和爸一人在这拍一张。”赵德海看着那用陶瓷制作的仙鹤和松柏有些小遗憾。 “明天说啥都得带着那个师傅过来拍两张照片再走。”赵德海嘟囔着。 美术馆里面主要售卖的是一些传统手工艺品。 玉雕，竹雕，石雕，景泰蓝，牙雕等等不胜枚举。 价格也不一而足。 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有一些小贵的。 一个景泰蓝的烟灰缸最低十块钱打底。 看的赵德海直咋舌：“我滴个乖乖，这十来块钱的东西用来装烟灰？” 不愧是首都的人，实在是太有钱了。 “这个好看。”赵德海指着其中一个雕刻着弥勒佛的玉石吊坠。 此时的吴玉兰手里也拿着一个观音吊坠：“这个咋卖？” “这个是岫玉的，你要拿我就便宜点给你，八十。”那人打量了一下三人。 “八十！？这是抢钱呢？”赵德海目瞪口呆。 “小伙子，这可是玉石，咋可能便宜了？我这平时都卖100块钱的，要不是看你们诚心问价，咋可能给你们出这个价格。”老板笑呵呵的对赵德海说道，脸上完全没有因为赵德海刚刚的话感到冒犯。 吴玉兰把他摊位上那十二个吊坠都拿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些100块钱。” 那人立马摇头：“不行，不行不行，那我不得亏死了？不行，绝对不行。” 吴玉兰也没说啥，把手里的吊坠放下：“德海，咱去别的地方瞅瞅，这么大地方，咱慢慢溜达溜达。” 赵德海立马把手里的吊坠放下：“好嘞！” 赵大山把手里的一柄岫玉做的烟枪放下，就要跟着走。 眼看着几人要走，摊位老板有些急了：“大妹子，你哪怕再加点呢，这价钱我是真的上不来。” 吴玉兰不为所动。 “大妹子，这样，150，你要是能拿，我就都给你了，行不行？”摊位老板再次开口说道。 附近的几个摊位老板闻声朝这边看来。 此时吴玉兰三人已经走到了另一个摊位旁。 那老板听到自己老邻居喊着三人，眼珠子一转，立马笑着开口：“三位瞧一瞧，有没有喜欢的，价钱绝对公道。” 这个摊位上的吊坠小巧一些，里面还有平安扣和无事牌，种类更齐全。 “这个咋卖？”吴玉兰拿起其中一个平安扣。 “二十一个。”老板笑呵呵的报价。 吴玉兰看着那些平安扣和无事牌：“五块钱一个，我要十个。” “这……”老板有些为难。 这价钱，砍的有点狠啊。 “这吊坠也不大，都是一些边角料做的，而且是岫玉，价格不可能那么贵，这东西也就是戴着玩的，根本不可能保值。”吴玉兰拿着其中一个大一些的无事牌，声音平淡。 老板一听，这还是个懂行的。 “可这五块也太低了，大妹子，我看你是个懂行的，要不你再给加点，60块钱你都拿走，我再送你一个，你看行不？” “行，那我可挑了。”吴玉兰听到老板说成交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挑，你随便挑，咱这都是好东西，不怕挑。”老板语气豪爽。 吴玉兰在一旁挑了六个无事牌，五个平安扣吊坠。 老板还贴心的把每一个都用小盒子装好。 你别说，这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吴玉兰把钱给老板后，赵德海把这些盒子装进布兜子里面。 旁边老板见吴玉兰几人这么大手笔，十几个玉坠说买就买。 可惜的直拍大腿，自己这是错过了一个大顾客啊。 “大姐，咱再商量商？”虽然心里不抱啥希望，但是嘴上还是再次挽留道。 “那你再说个数我听听。”吴玉兰驻足看向那人。 那老板眼睛一亮，原本还以为她们都买完了，没啥希望了，现在看着老太太的意思，这还有门？ 老板立马开口道：“大姐，120，你都拿走，咋样？我这真的是最低价了。” “120加那杆烟枪。” “那不行，那烟枪我20都没卖呢。”老板立马摇头。 吴玉兰朝他笑了笑，转身就走。 老板：“……” “大姐，你再加五块钱，我就给你咋样？” 吴玉兰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 赵德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妈身旁，只要老妈回头，他立马跟上，生怕慢了一步。 老妈这么讲价，他们真的不会被人打死么？ “行吧，行吧，大姐，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回来给你拿上。”老板看吴玉兰抬腿想要去另一家，立马开口道。 他附近的几个摊位看着吴玉兰那虎视眈眈的模样，他可都看在眼里呢。 虽然赚的少，但是这一单他少说也能赚二十多呢！ “大姐，这价钱给您，我都不赚钱，你以后要是想买玉石啥的，可得第一个想着我啊！”摊主一边把吴玉兰挑出来的吊坠往盒子里装，一边故作不高兴的嘟囔道。 只是那眼里的笑意这怎么也掩藏不住。 赵德海都看傻了。 之前不是说80一个么？ 这怎么十块一个也能卖了？ 这行业……水这么深么？ 赵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学着点，学会了都是你的。” 说完就高高兴兴的去挑烟枪去了。 二百一十四章家里人太多了 吴玉兰把所有的玉坠都挑好，付了钱，赵德海把东西都装进布兜子里。 赵大山也挑好了烟枪。 这东西他虽然用不上，但老爷子能用上。 赵老爷子抽不惯烟卷，觉得没劲儿。 他喜欢抽旱烟，正好能用上这烟枪。 几人再次往前走。 出来就是为了消费的，现在手里有钱，吴玉兰从来不吝啬给家里人买东西。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家里那些亲戚还是要带些礼物的。 “这个是啥做的？”赵德海拿起一块象牙雕刻而成的吊坠，好奇的打量着。 “这个是用象牙雕刻的。”（虽然八十年代没有禁售，但是现在已经禁止销售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微笑脸～）。老板笑着给赵德海介绍道。 “这个咋卖？”吴玉兰看赵德海还挺稀罕的，就开口询问老板。 “这个130。”老板笑呵呵的答道。 象牙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被禁售，但已经属于奢侈品了。 赵德海：“……” 这价钱比刚刚买那一大堆都贵：“三十。” 吴玉兰有些诧异的看向赵德海。 这熊孩子，都学会讲价了？ 老板立马把赵德海手里的象牙吊坠抢了回去：“不卖！” 赵德海：“？？？” 吴玉兰憋不住笑出声，这孩子现在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赵德海疑惑，啥情况？ “不卖我可走了？”赵德海垂死挣扎。 老板不为所动：“走吧。” “我真走了？”赵德海再次试探。 老板甚至都没瞅他一眼，手里拿着一块小棉布手绢，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里的象牙吊坠。 赵德海：“……” 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 他求助似的看向吴玉兰：“妈。”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吊坠。 吴玉兰看向老板：“70。” 老板抬头看向吴玉兰，脸上再次挂上了笑模样：“成交！” 吴玉兰掏钱，然后从老板手里接过吊坠。 给赵德海挂到了脖子上。 几人走远，赵德海依旧不解：“妈，为啥这个给这么贵啊？” 吴玉兰笑着道：“这些东西是他自己雕刻的，而且象牙属于奢侈品，价格上肯定是要贵很多。” “妈……”赵德海有些扭捏。 “啥叫奢侈品？” 吴玉兰：“……就是咱们普通老百姓买不起的东西。” 赵德海点头，对颈间的吊坠更喜欢了。 “妈，我给你和我爸也买一个吧？”赵德海立马拉着吴玉兰想回去。 吴玉兰摇头：“我不得意那东西，再逛逛看。” “行。妈那你稀罕啥，你和我说哈。”赵德海看出老妈确实不咋稀罕这东西，就没再强求。 至于他爸，赵德海自动忽略了，这种吊坠之类的还不如给老爷子买块手表来的实惠。 老爷子肯定稀罕手表。 这样想着，赵德海心里有了计较。 正好家里人都没有手表，他一会瞅瞅，要是有合适的就给家里一人买一块。 该说不说，不愧是姐弟俩，赵丽娟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面前的手表最贵的一块都一百多，赵丽娟依旧想给家里人一人买一块。 嗯，还有周家这三个以及大姑和大姑父。 虽然付款时，听着那两千五百块钱的金额她也有些肉疼就是了。 “夏夏，这块给你。”赵丽娟把其中一块红色皮带的梅花牌手表系在周菁夏腕间。 周菁夏稀罕的对着表盘擦了又擦：“谢谢二姐。” “稀罕就行。”赵丽娟把其中一块最贵的递给张大娘：“奶，这块给您，您那块都旧了，以后带这个。” 张大娘也高兴的直接把手腕上那块旧手表摘了下来。 赵丽娟笑嘻嘻的给她戴上新的。 “哎呦！瞅瞅我孙媳妇给我买的。”张大娘抬起手腕朝着售货员显摆。 售货员：“……” 她脸上保持微笑：“大娘，您孙媳妇真孝顺。” “那是！” 赵丽娟：“……” “奶，咱走吧。” 周靖晨手里已经拿不下了。 这一路上，几个女人看见啥都想买。 那购买力，周靖晨看着压力山大。 看来他是家里最穷的了…… 几人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吴玉兰三人也都回来了。 赵丽娟看到吴玉兰，立马高兴的拿出两块和张大娘那块一样牌子的手表：“妈，你瞅，我下午买的。” 吴玉兰笑呵呵的接过：“哎呦！这手表不错，你和靖晨一人一块，正合适。” “啥啊，这是我给你和我爸买的。” “啊？给我和你爸买的？”吴玉兰惊讶道。 “嗯呢，这两块是给你和爸买的，这个是给爷爷买的。”赵丽娟把另一块手表盒子拿出来，是和吴玉兰手里那块一样的品牌。 “这得花不老少钱吧？”吴玉兰看着她那个袋子里一堆的手表盒子。 “谁让咱家人多呢?”赵丽娟叹气。 吴玉兰：“……” 她今天买东西的时候也在想这个事。 她家人确实是有点多了。 “二姐，我的呢？”赵德海立马凑了过来。 赵丽娟好笑：“还能把你落下了？” 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梅花牌手表递了过去。 “二姐，你这一堆花了不老少吧？”赵德海打开盒子，摆弄自己的手表。 “可不是，花了两千多块钱呢。”赵丽娟一想到自己花的钱就又肉疼了。 “这么贵？！我下午还寻思给家里人一人买一块，只是没找到地方，还想着明天再去逛逛看呢。幸亏你买回来了，不然我就得大出血。”赵德海有些庆幸。 赵丽娟：“……” “二姐，你现在都这么有钱了啊？咱妈今天买那房子也才花了一千八，你这眼也不眨的就花了两千多块啊，这可是两千多块钱啊，二姐，我听着都替你肉疼的慌。”赵德海小嘴儿跟淬了毒一样在那里叭叭个不停。 小刀子‘嗖嗖嗖’的朝着赵丽娟的心脏捅去。 赵丽娟：“……” 小瘪犊子。 不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么？ 这货一点自觉都没有！ 吴玉兰立马把赵德海推了出去：“去去去，出去嘚瑟去。” 赵德海带着手边去找赵大山嘚瑟去了。 “爸！瞅瞅，我姐给我买的！” 赵大山：“……” 赵大山现在看赵德海有些不顺眼了。 “爸，你来。”赵丽娟朝赵大山喊道。 赵大山不解：“咋了，闺女。” “呐。”赵丽娟把手表递给赵大山。 “给我的？”赵大山有些惊讶。 “那肯定啊，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给我爸的。”赵丽娟笑着，脸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直接甜到了赵大山心底。 要不说闺女是爸的小棉袄。 还得养闺女啊。 懂事体贴还孝顺。 赵大山嘴上嘟囔着：“花这个钱干啥？”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这表链有些大啊。” “没事儿，一会让靖晨帮您和我妈调一下，他会整。”赵丽娟笑着道。 二百一十五章吃烤肉 赵大山听完，立马起身：“我去找靖晨。” 吴玉兰笑着把自己的手表递了过去：“帮我调下去两个链条。” “行。”赵大山拿过手表就去找周靖晨了。 其实这些链条已经在柜台那边让售货员调过了。 像赵德海手上的梅花表，链条大小正好合适。 但是吴玉兰和赵大山俩人都有些瘦，链条就显得不是很合适了。 赵大山走后，吴玉兰拉着赵丽娟往里走：“妈给你买了一个吊坠，你瞅瞅。” “妈，你们今天下午也出去玩了啊？”赵丽娟有些惊讶。 “嗯呢，房子过户完我们就出去溜达了一圈。”吴玉兰拿出一个弥勒佛的吊坠。 “不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么？以后你就戴这个。”吴玉兰笑着把手里的吊坠给她戴上。 这个不是她批发的那些岫玉。 而是翡翠。 她看到有合适的翡翠，买了三个，她自己单独留一个，剩下两个赵丽娟和李春秀一人一个。 虽然她对这些翡翠不是很懂。 不过看着还挺好看的。 手感细腻，自然光照下，给人一种水润感，既有玻璃一般的明亮通透，又带着油脂般的温润柔和。 “妈，这么一大块带着有点坠脖子。”赵丽娟低头看着快有巴掌大的弥勒佛吊坠。 这有点太大了。 吴玉兰：“……” “是有点大哈，没事儿，那就就存好了，万一以后升值了呢。” “带这个，这个小。”吴玉兰把那一堆岫玉的吊坠扒拉出来：“你挑一个。这也是玉石的，我打算拿回去给家里的亲戚带着玩儿。” “这个吧，这个好看。”赵丽娟拿起一个拇指大小的圆形无事牌。 “行，给夏夏她们挑一个。”吴玉兰打了个哈欠。 折腾一天，她有些困了。 赵丽娟见到吴玉兰打哈欠，连忙挑了三个：“妈，你快收拾收拾睡觉吧，折腾一天了。” “嗯，你挑完给我装好，我先去洗把脸。”吴玉兰说完拎着盆出去洗漱去了。 赵丽娟把其他的装好。 拿着三个盒子出去了。 赵大山此时已经戴上了调好的手表。 他不时的抬起手腕，瞅一眼。 那模样，显然是稀罕极了。 相比于吴玉兰和赵丽娟买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张大娘买的礼物就朴实无华多了。 金链子。 在张大娘心里，最实用的就是金子。 吴玉兰一家子过来帮忙，折腾了这么多天，她心里感激。 就算再多钱，也买不来这份心意。 不过这钱到底不是张大娘出的，而是周菁夏出的。 周菁夏怎么可能让奶奶出钱? 她上大学这段时间真的赚了不少钱。 虽然买东西把她这大半年攒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但是她心里依旧很高兴。 四哥说了，钱是王八蛋，花没咱再赚。 她现在的偶像已经从亲大哥变成了四哥。 亲大哥遇到事情就会提醒她冷静分析，不能让情绪战胜理智。 而四哥会告诉她，不爱听就怼回去，被欺负了就骂回去，让人打了要打回去。 出事了就回家找人，主打一个吃啥都行，就是不能吃亏！ 几个小的在分享着一下午买回来的礼物。 三个老的早早就收拾收拾睡觉了。 他们年纪大了，实在是扛不住这么折腾。 “四哥，咱们出去吃烤肉啊？我请客！”周菁夏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眼睛一亮，随即叹气：“你干妈和你奶她们都睡了，我可不敢喊。” 周菁夏见赵德海感兴趣，连忙道：“这有啥，咱可以给干爸干妈打包回来啊。” 赵德海眼睛再次亮起。 他还没吃过烤肉呢。 “二姐……”他看向赵丽娟，希望她能挑起大梁来。 “我先去问问爸妈，夏夏你去问奶奶去不。”赵丽娟好笑。 吴玉兰打着哈欠表示哪也不去。 赵大山犹豫了一瞬，他有点想吃烤串，可想到都是一群小屁孩，也没了兴致：“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些。” 张大娘压根就没喊醒。 老太太好久没这么折腾了，周菁夏的事情解决后，她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睡的格外香甜。 周菁夏喊了好几声都没把老太太喊醒。 她果断放弃了。 一行几个小的乐呵呵的出去吃烤肉去了。 现在才晚上六点多，天都没彻底黑下来。 一行人找了个离招待所近的小摊子。 四人围着着小桌子，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唠嗑，一边吃的手里的烤串。 “不行，我得去尿尿。”赵德海再次起身。 “你行不行啊，喝两瓶啤酒跑八趟厕所。”周菁夏鄙视他。 赵德海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小屁孩，喝你的饮料吧。” 周菁夏：“……二姐！” 赵丽娟笑呵呵的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你别说这么烤着吃是真香。” 周靖晨笑着又给她递了两串过去：“那就多吃点。” 周菁夏：“……” “夏夏，在学校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别为了赚钱把学业耽误了，赚钱的事情你不用急，要是没钱就找你哥要，你哥有工资。”赵丽娟看着周菁夏说道。 她的脸依旧有些红肿。 “我知道的，二姐，我都是批发回来给舍友卖的，她们家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周六周日没啥事的时候就会去摆摊赚点生活费。” 周菁夏并没有打算放弃赚钱。 她想趁着现在多赚点钱，以后大学毕业后，她想继续深造。 她已经不小了，奶奶年纪大了，大哥马上也要结婚了。 她自己又不是没有能力赚钱，咋能一直伸手从家人那里要钱呢？ 周菁夏一直有自己的考量。 看着面前的周菁夏，赵丽娟不自觉想到昨晚的赵丽梅。 明明是相同的年纪。 心性却完全不同。 “二姐，你俩到底打算啥时候结婚啊？”周菁夏犯愁。 “我哥都25了，再不结婚都成老头了。” 周靖晨：“……” 赵丽娟：“……快了，年底等你回去我们就结婚。” 周靖晨立马抬头看向赵丽娟：“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赵丽娟俏脸微红：“说啥呢你！赶紧去看看赵德海是不是掉厕所里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周靖晨笑的跟二傻子似的：“行，我去瞅瞅。” 二百一十六章吃烤肉 周菁夏捂脸，看到周靖晨走远才敢小声和赵丽娟蛐蛐：“二姐，你瞅我哥，以前可严肃一个人了，现在一乐起来跟个二傻子似的，简直没眼看。” 赵丽娟轻咳一声，低下头喝了一口汽水。 “二姐，你可不能退货嗷！” “咳咳！咳咳！”赵丽娟被汽水呛了一下。 呛嗽的声音变的大了起来，周菁夏连忙过去给她拍着后背，嘴里还连声嘟囔着：“二姐，我错了，我下回不在你喝水的时候说这话了。” 俩人的声音引起不远处一桌喝酒人的注意。 他们视线看过来，当看到对面坐着的赵丽娟时，眼睛一亮。 四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 眼里都带着淫邪的笑容。 其中一人一口饮尽手里的酒，‘砰’的一声放下酒杯，叼着烟就朝俩人走来。 另外三人嘴里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妹子，就你俩在这吃串多没意思，咱一起啊？”过来的人看着赵丽娟那清秀的脸庞，心底有些火热。 这一看就是大学生啊，他们在这学校附近总转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呢。 其实月色昏暗，那昏黄的白炽灯咋可能看清楚人的容貌。 只是赵丽娟打扮的时髦，又咳嗽的脸色绯红，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更添几许成熟的韵味。 这让走近的男人直接看呆了。 周菁夏皱眉的抬起头：“我两个哥哥去厕所了，一会就回来。” 周菁夏之前一直低着头给赵丽娟拍背，那人并没有看到她的长相。 可是她抬头的一刹那，男人刚刚还有些精虫上脑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这人脸怎么看着怪怪的。 这身材看着也不胖啊，这脸咋这么胖。 他目光再次移向赵丽娟。 还是这个好看。 “妹子，别不好意思，这顿饭哥请你吃。” 感受到旁边那桌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赵丽娟微皱眉头，语气加重：“我老公一会就回来了。” “这妹子，真会说笑，你是旁边大学的吧？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咱们做个朋友，没事儿一起出来玩啥的。”男人尽量表现出和善的模样。 这妹子是真的长在他审美点上，男人看着赵丽娟的脸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好意思，没兴趣 。”赵丽娟依旧保持着礼貌，周靖晨俩人没有回来，赵丽娟带着周菁夏，不是很想和这些人起冲突。 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算了。 “老板，我刚刚要打包的那些，烤好了么？”赵丽娟对不远处的老板开口询问。 “好了好了，姑娘，我给你装起来。”老板立马用油皮纸把烤串装好递过来。 “一共是17.5元。”赵丽娟从兜里拿出钱递给老板，就想带着周菁夏往厕所那边走。 反正她们也吃的差不多了，桌子上除了两瓶喝了一半的啤酒也不剩啥了。 “妹子，别走啊，我真是好人。”那人眼见俩人要走，立马伸手阻拦。 “我嫂子说没兴趣，你听不懂啊。”周菁夏有些生气了。 这啥人啊，听不懂人话呢。 男人直接伸手扒拉开周菁夏：“丑八怪，滚一边去！” 周菁夏被推了个趔趄，朝后退了两步，绊倒了身后的凳子，还好赵丽娟及时拽了她一把，才让她稳住身形。 赵丽娟看着周菁夏：“没事吧？”周菁夏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腿，腿上被凳子刮破了皮。 周菁夏怒了：“你有病啊！” 原本坐在那里的三人闻言一起起身，朝这边走来。 老板见状，连忙笑着阻拦道：“强哥，强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这没你什么事儿！”那名叫强哥的斜了一眼老板。 老板吓的一个哆嗦，可还是有些不忍两个姑娘就这么被几人祸害，再次陪着笑脸开口道：“强哥，这姑娘没说谎，她真是和对象一起来的，那两人去厕所里，一会就回来了。” “那咋了？我哥们看上她了，是她的福气，给脸不要脸!” 赵丽娟手握双拳，她把周菁夏拉到自己身后，深吸一口气：“我说，让开！” 这大半年的时间，周靖晨没事儿就会教她一些防身术，把她的胆子都练大了。 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早就吓的浑身哆嗦，不知如何是好了。 “哎呦，小猫生气了！哈哈哈哈。”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会炸毛的小猫一般。 让他们兴趣浓烈。 “哈哈哈，还是个小野猫。” “虎子，你可小心点，别被这小野猫挠了。哈哈哈。” 几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谈论，那模样，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勾起他们兴趣的猫狗一般。 赵丽娟气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说完了么？” “妹子别生气嘛，他们就是开个玩笑。”最先过来搭讪的虎子看到赵丽娟脸上的泪水，眼地深处藏着不知名的情绪，他笑了笑，却对几人说的话不以为意。 他伸手就想要搭在赵丽娟的肩膀上。 赵丽娟一巴掌呼了上去：“开玩笑？那我也和你开开玩笑咋样？” 她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个玩笑好不好笑？” 接着又是一巴掌：“这样呢？这个玩笑好笑么？”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 赵丽娟抹了把眼泪，她也不是委屈，就是每次情绪一激动的时候，就想哭。 上次和王博涛那群人打架她都没激动到眼泪不受控制。 这次是真的气到她了。 赵丽娟生气的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另外三人见同伴被打。 立马急眼了：“我操尼玛的！” 嘴上骂着就要朝赵丽娟冲去。 周菁夏也气得不行，拎起地上的凳子就朝那几人冲了上去：“敢调戏我嫂子，我整死你们！”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虎子被打了好几个巴掌，也缓过神来。 看着赵丽娟眼露凶光。 “住手！”周靖晨俩人一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俩人立马上前，赵德海也连忙把周菁夏护在身后。 “四哥！他们调戏我二姐！”周菁夏立马告状。 “王八犊子，居然敢调戏我二姐？！”赵德海一下子就炸了。 二百一十七章回家 周靖晨眼底也燃烧着怒火：“你俩没事儿吧？” “我没啥事，夏夏被推了一把，腿破皮了。”赵丽娟一看到周靖晨俩人过来，眼泪流的更凶了。 周靖晨顺着赵丽娟的话语看向周菁夏的腿。 确定只是破了点皮，并没有太大问题后，他松了口气。 赵德海一见二姐哭的那么凶，再也控不住不了，直接抄起一旁的凳子就朝那四人砸去：“我操你大爷！” 那四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平时在这一片作威作福惯了，不然摊位老板也不可能认识这四人。 “草！”四人也不怂，直接就朝着赵德海挥拳砸去。 周靖晨见此飞快的朝赵丽娟俩人撂下一句话：“你俩自己小心点。” 也跟着冲了上去。 赵德海虽然冲动，但是没用。 他双拳难敌八只手，只一个照面，就让人把手里的凳子抢去了。 眼看着另一个人的拳头就要照着他眼睛打来。 周靖晨拽着他的脖颈子往后一拉，然后一脚朝对面的人踹了上去。 赵德海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在赵丽娟和周菁夏身旁站好了。 赵德海：“……” 周靖晨一人对四个，丝毫不落下风。 加上赵德海，不时处于下风。 “赵德海，你能别添乱么？”赵丽娟实在是没眼看，连忙开口喊住再次想要上前帮忙的赵德海。 赵德海：“……” 赵丽娟拿起一个凳子，看着一个人站在她们前面，挥拳想要朝周靖晨砸去。 她对准那人的肩膀就是一凳子。 “啊！” “卧槽！” 周靖夏语气难掩得意：“看着没？这才是有效帮忙。” 赵德海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 于是在那人捂着胳膊缓过来，眼神凶狠的瞪着赵丽娟的时候，赵德海出手了。 他直接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那人倒退出去一米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见到自己同伴被踹倒在地，立马朝赵德海举起了拳头砸过去。 赵德海一个躲闪不及，被一拳砸在了眼眶上。 疼的他直吸气。 赵丽娟见此瞬间暴怒。 她老弟最混的时候，她都没舍得打一巴掌，现在居然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揍她弟！ 赵丽娟这次直接举起了桌子，也不管是头是腚，照着那人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周菁夏也气愤极了，学着赵丽娟的模样也举起来凳子。 砸到第三下的时候，赵德海连忙吸着气过来拦住了俩人：“二姐，夏夏，别打了，嘶，再打出人命了。” 虎子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赵丽娟看向赵德海：“你眼睛咋样？” 赵德海摇头：“嘶，没啥事，就是有点疼。” 周靖夏凑到近前查看：“这都肿了。” “没啥事。”赵德海浑不在意，除了有点疼，他并没觉得有其他不适。 另一边，周靖晨也已经把另外两人打倒在地。 “姐夫，他们四个怎么处理？”赵德海看向地上这四人。 “送去警队。”周靖晨下意识脱口而出。 突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哈市。 “报公安吧。”他再次说道。 四个原本还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一听到对方要报公安，立马偷摸起身就想跑。 周靖晨一脚踹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飞起，砸在想要逃跑那人的腿上。 那人再次摔倒在地。 强子都想哭了：“不是大哥，咱不打不相识，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那名叫强哥的欲哭无泪。 他们是这一片的小混混，咋可能不怕公安呢? “大哥，我们错了，你们打也打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这事儿就算了，行不？”强哥忍着身上的疼痛再次开口。 周靖晨声音冰冷：“德海，去报警。” 他身为公安，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放过的。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职业？ 赵德海点头，朝警局跑去。 强子：“……” 周靖晨上前，把四人的裤腰带抽出，捆绑住四人的手腕。 又在四人身上搜了一圈，三人身上加在一起也才37块3毛钱。 周靖晨：“……” 他又从自己兜里拿出二十块钱，放在一起，递给摊位老板：“这是赔偿你的损失。” 摊位老板吓得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这人太能打了，一个人打四个，要不是另一个男的拖后腿，估计强哥他们早就趴下了。 他实在是不敢拿他的钱。 “拿着吧，这是赔偿你这些损坏的桌椅的钱，实在是抱歉，把您这整的乱七八糟的。”周靖晨把钱放在食材的摊子上。 大马金刀的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捆住手躺在地上的四人。 “二姐，我发现，我哥还是有点帅的。”周菁夏走到赵丽娟身旁小声蛐蛐。 赵丽娟大方的点头赞同：“你哥一直挺帅的。” 坐在那里的周靖晨微微红了耳根。 就连他面前躺在那里不断哀嚎的声音都显得不那么聒噪了。 不多时，赵德海带着两名公安跑了过来。 周靖晨把事情经过和公安说明。 四人又跟着去公安厅做笔录。 不过四人的情况需要被保释。 第二天早上，赵大山打着哈欠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第一反应，这天咋亮了呢？ 第二反应，我烤肉呢？ 他在梦里见过烤肉，但是自己从来没吃到过。 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尝试一下， 结果昨晚睡得太沉，居然没等来他的烤肉。 “别睡了，他们四个昨晚没回来，应该是出啥事了。”吴玉兰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她也是刚醒，出去洗把脸，想着把几个孩子叫醒。 结果转了一圈，发现一个人了都没回来。 “一宿没回来？”赵大山皱眉。 吴玉兰点头：“嗯，我刚去看了，被都是叠着的，没打开。” 赵大山连忙穿衣服：“我一会去公安厅看看。” 周靖晨是公安，要是出事了，赵大山能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公安厅。 “嗯，你先去瞅瞅，我们在这等着。”吴玉兰点头。 赵大山脸都没顾得上洗，就赶往公安厅。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还是昨晚那两个公安值班的时间。 赵大山一进公安厅，就看到并排坐着的四个人。 “咋回事这是？”赵大山看向几人。 赵丽娟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大山皱眉：“那四个人呢？” “在里面关着呢，我们在等公安上班，等他们通知您和我妈俩保释我们。”周靖晨略显无奈的开口。 二百一十八章回宿舍 往常都是周靖晨去通知保释人家属，进行保释。 现在自己这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事情昨晚就已经清楚了，赵大山签好保释书，就没几人什么事了。 几人出了公安厅。 周菁夏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厅的大门：“我这几天都快住在这公安厅了。” 赵丽娟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多次公安厅。” 只有周靖晨默不作声。 他能说啥？ 自己请了两天假，总算不用上班了。 现在可倒好，这是换了个地方报道么？ 赵大山无语：“行了，可别感慨了，赶紧回去吧。” 赵丽娟叹气：“爸，烤肉没了。” “本来是给您打包了的，结果遇到这事，我们就拿去公安厅了，后半夜饿我们就分着吃了。” 赵大山：“……” 他就吃不上这顿烤肉了是不？ “爸，没事儿，等我今晚过来买一些拿回去咱当宵夜吃。”赵德海开口道。 那烤肉那么好吃，他怎么也得给爸妈安排上。 “你可消停的吧，咱一会去医院看看你那眼睛，开点药啥的，别到时候发炎了。”赵大山看着赵德海那已经乌青的眼睛。 赵德海满不在乎的用手碰了碰：“这点小伤，去啥医院啊，让我妈给我找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赵大山皱眉：“这话你和你妈说吧。” 这要是上辈子，估计吴玉兰和赵大山都不会想着去医院。 哪怕身体再不舒服，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现在俩人的想法已经转变，身体难受就要找大夫，不然越挺着越难受，原本可能就是小病，时间久了也可能拖成大病。 他们这辈子可是要活到九十九的！ 果然回去后，吴玉兰二话不说就带着赵德海去了医院。 幸好只是眼睑肿胀，角膜有些擦伤，问题都不大。 开了些药酒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赵德海还在嘟囔：“你看，我说没啥事吧。” “你可别嘚嘚了，没事还不好，再磨叽一会小心妈捶你。”赵丽娟翻了个白眼。 “妈，咱明天就回去了，今天去哪在溜达一圈？”赵德海立马转移话题。 “去哪都行，你不是和那个摄影师约好了么？咱问问他呗，他是本地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吴玉兰也不想一直待在招待所。 几人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周靖晨和赵大山已经回来了。 俩人趁着他们去医院的工夫去去买火车票了。 “我俩买了今天晚上八点半的，是卧铺票。”赵大山把火车票递给吴玉兰。 吴玉兰看了一眼，把火车票装进随身带着的包里：“行，这都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去了。” 得知几人今晚的火车，周菁夏十分不舍。 带着几人在京市好顿转悠。 这才在七点半的时候，把几人送上火车站。 “行了，这天都要黑了，你赶紧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有啥事就给家里打电话。”张大娘耐心叮嘱周菁夏。 周菁夏恋恋不舍的和几人道别：“那你们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宿舍大姨那屋有电话，电话号我哥知道。” “行，知道了，我们这么多人呢，丢不了，你赶紧回去，晚上没事就别瞎溜达，有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吴玉兰也开口叮嘱道。 “老妹儿你记得，咱不惹事，咱也不能怕事，遇到想欺负你的，咱绝对不能怂，你要是打不过就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削他。”赵德海也上前凑热闹。 “嘿嘿，知道了四哥，我要是打不过，我就给你打电话，等你来了陪我一起挨揍。”周菁夏看着赵德海那青紫的眼眶，笑道。 赵德海：“……” 哪壶不开提哪壶。 烦人！ 周菁夏回到宿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人都走了，又剩她自己了。 距离下次回家还有好几个月呢。 “夏夏，你回来啦？”宿舍的门被推开。 柳娜几人拎着编织袋走了进来。 “嗯呢，我奶她们今天回去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呢。”看到舍友回来，周菁夏刚刚的伤感瞬间被拍飞。 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从床地上拉出一个背包。 这是赵丽娟背过来的，周菁夏觉得好看，赵丽娟就直接给她了。 “哇，这个包包好漂亮。”李文文一看到那个帆布包，眼睛立马亮了。 “好看吧，我嫂子自己做的！”周菁夏一见有人夸包包，立马忘记拿礼物的事情了，拎着两个袋子和她们炫耀起来。 “好看好看，嫂子手真巧，人也漂亮，我那天一眼就相中嫂子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了。”李文文眼睛都带着光，显然是稀罕极了。 “那我过两天给我嫂子打电话问问看，她做的那些包包能不能运过来一些，咱们去卖？”周菁夏想到赵丽娟制作的那些包包，眼睛也亮了起来。 “好啊，好啊。”李文文立马点头同意了。 柳娜站在一旁，脸上挂着笑意。 只有李晓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这两天因为我逃校的事情，助教有为难你们么？”周菁夏询三人。 “没有，助教来问过，我们就说我们回来的晚，也不是很清楚，出去洗脸再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柳娜眼神不经意的看了李晓丹一眼，随后说道。 周菁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生怕连累到你们。” 李晓丹在一旁，听到柳娜的话也暗自松了口气。 唯有李文文，依旧没心没肺：“夏夏，不是说给我们带礼物了么？” “艾玛！我光顾着显摆包了，把正事儿忘了。”周菁夏一拍脑门。 把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三个小盒子递给三人：“我今天去王府井看到这三个吊坠挺好看的，就给你们三个一人买了一个，咱们带一样的。” 周菁夏说着，伸手把自己脖颈间的吊坠拿出来，给三人看：“我这个是我干妈给我买的~” 李文文稀罕不已，立马把吊坠拿出来，给自己戴上，低头看着：“这石头好看，跟玉似的。” 周菁夏笑道：“要不说你有眼光呢，这就是玉的，不过不是那种翡翠啥的，而是东北的岫玉。” 二百一十九章回到学校 李晓丹看着手里的吊坠，听着三人的欢声笑语，心情复杂。 “夏夏……”她张了张嘴。 周菁夏朝她笑了笑，打断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快戴上给我瞅瞅。” 她能理解李晓丹，是真的能够理解。 以前不认识干妈一家的时候，她和李晓丹的性格其实是差不多的。 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身边的其他人，也因为家里的原因，她生怕会给哥哥添麻烦，从来不会让自己做一点出格的事情。 也从来不想让自己处于失控的事情中，这样会让她缺乏安全感。 高中的时候，有人欺负她，她都是能忍就忍的。 后来认识了干妈一家。 有一次赵德海路过的时候，看到她被两个小混混要零花钱，帮她撑腰，揍了那几个小混混一顿后，她的性格才有所转变。 也是因为这样，赵德海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要给她洗脑一般。 没事就念叨，吃啥都行，决不能吃亏。 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还回去，自己打不过，就喊家里人。 反正绝对不能闷不吭声的挨欺负。 走到哪里都要大大方方的，咱不惹事，但绝对不能怕事。 周菁夏一点都不意外李晓丹会提前找助教告密寻求自保。 她之所以把这件事和三人如实相告也是为了自保，为了她们能够掩护自己逃走。 她可以理解李晓丹的选择，真的。 庆幸的是李晓丹是在自己走后很长时间才去找的助教。 而且也没有阻拦自己逃跑。 她只是为了自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周菁夏不想对别人过分苛责。 但是……她以后也不会和李晓丹过于交心。 只作为一个舍友相处就可以了，毕竟未来四年她们还要继续当室友朝夕相处的。 至于其他的……她也有说不的权利。 “行了，别美了，咱算算账吧，你这两天没回来，那些香皂我们都卖光了。”柳娜把吊坠放进衣服里。 从自己床上拿出一个本子。 上面详细的记录着三人这两天卖的香皂数量。 周菁夏嘴上说着‘着啥急’，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盒子钱，舍不得挪开眼睛。 她的小金库都快要见底儿了，现在总算有收益入账了。 “哈喇子快淌下来了。”李文文翻了个白眼。 每次一数钱就这个德行。 “嘿嘿。”周菁夏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那搞笑的模样让几人笑开了花。 “这批香皂卖完了，下一批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来。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学业千万不能落下啊。”周菁夏不厌其烦的对三人叮嘱道。 她们现在是学生，最主要的还是学习。 “知道了，每次都得啰嗦一遍。”李文文把自己饭盒里唯一的一个肉包子塞进她嘴里。 周菁夏啃着肉包子，终于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第二天早上九点，宿管大姨过来喊她。 周菁夏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 “哥，你帮我问问我二姐，她的那些帆布包包有没有多的，要是卖不过来就让王建哥下次过来的时候帮我拿过来一些，我在这边卖卖看。” “你放心，保证不会影响学业。”周菁夏似乎知道周靖晨想要说什么，立马开口保证道。 “行，那我帮你问问。”得到周菁夏的再三保证，周靖晨也不阻拦，开口答应了。 周菁夏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和柳娜几人前往教室。 教室外面，不时有人朝里面张望，好奇的打量着周菁夏。 甚至还会有人对着周菁夏评头论足。 只是碍于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众人表现的都很隐晦。 不过就算再怎么隐晦，那上下打量的目光依旧让人心烦。 李文文‘歘’的一下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然而有人快她一步。 坐在门口位置的孙荣先一步站起身，走向门口处，直视那些窃窃私语装作路过的人，声音严肃而认真：“周菁夏同学的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英雄，爸爸也是为国牺牲的英雄，周菁夏本人学业优秀，多次受到教授的表彰，仅仅一个学期，就能和教授出入实验室，前途无量，张刚嫉妒周菁夏的优秀，想要用犯罪的手段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这是错误的行为。你们都是新一代的有为青年，这点判断的能力应该是有的。” 她声音铿锵有力，让围观的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神色讪讪。 “这里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希望你们能够有效的约束自己的行为，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我最后再说一次，周菁夏是烈士家属，如果没有她的爷爷和爸爸这样的英雄，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日子，我们化学系大一三班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站在周菁夏身旁，任何想要诋毁，羞辱，诽谤，诬陷周菁夏同学，以及散步不实信息的同学，我们绝不姑息！” “对！说得好！我们绝不姑息！”李文文站在孙荣身旁，眼神愤怒的看着那些人。 柳娜此时也站起身，走到俩人身旁。 她没有说话，但是态度表现的很明显了。 接着班级里的同学陆续站了起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周菁夏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泪光。 她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堵塞的厉害。 “周菁夏！”孙荣语气严肃。 “班长！”周菁夏立马站起身，下意识的大声回道。 “挺起胸膛，我们行得端坐得正，就要挺起腰板，不要给你爷爷和爸爸丢人！”孙荣直视着门口的那些人，话却是对周菁夏说的。 “是！”周菁夏立马挺直腰板，大声应道。 那些想要看热闹的围观人群都讪讪的离开。 周菁夏看着陆续回来的同学，走到讲台上，对着大家深鞠一躬：“谢谢同学们，谢谢大家。” “你这咋整的这么正式，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其中一个同学笑着捂脸。 教室里传来大家的轻笑声。 这种感觉还挺好的，感觉他们班级前所未有的团结。 “行，我不整虚的，咱们周五晚上我请客出去吃饭，有一个算一个，全班都得去！”周菁夏大手一挥，很是豪爽。 “周老板大气！”同学也都纷纷响应。 孙荣觉得不妥，班里可是有三十个同学呢，这得花多少钱。 她皱眉刚要说话，周菁夏已经快步来到她跟前，语气正色：“班长，谢谢你。” “我身为班长，维护自己班级的同学是应该的。”孙荣有些不自在。 “不管咋说，都谢谢你。”周菁夏神色认真。 二百二十章回家了 吴玉兰一大早上回到家里，随便洗漱一番就直接躺炕上补觉了。 这一路上虽然是卧铺，但是睡着也是真难受，他们包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卧铺那边人也多，根本睡不好。 赵德海却没办法睡，一回来就去养鸡场忙活去了。 罐头厂那边又订了500只肉食鸡，这两天赵德厚几人都忙疯了。 赵丽娟也没睡，她一回来就去铺子里瞅了瞅。 铺子在一个半月前就已经装修好了。 李春秀和刘婷每天都在店里卖货。 王雪和李母以及张大娘三人在家里做衣服。 张翠花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帮着剪裁布料赚点零花钱。 平时还好说，王建每次来都会带走一大堆。 赵丽娟打算再找几个人。 可一直没有合适的。 张翠花干脆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也带过来一起干活。 这样一来，家里的活就全部交给了王富贵几个男人。 张翠花带着两个儿媳妇一回家就往赵家去，啥时候做好饭啥时候回去。 你别说，没有那磨人的家务活，日子比以前舒坦多了。 葛乐和王小曼合伙在那条街上开了一个小铺子，一人占一半的面积，也没有啥冲突。 俩人一人卖卤货和烧鸡，一人卖炸鸡和烤串。 这样还能省一点钱，而且两个人还有个伴儿。 赵丽娟一回来，就把这段时间看到的衣服款式整理了一遍。 打算过段时间让吴瑾慧帮忙画出来。 这次去京市，赵丽娟真的收获不少。 大城市的衣服款式新颖，很多都是她以前没想过样式。 这给了她很多的灵感。 她迫切的想把脑子里的漂亮衣服变成成品，挂在她的铺子里。 吴玉兰睡了一觉总算舒服多了。 这老胳膊老腿的，确实是没有以前扛折腾了。 “醒啦？快起来洗把脸吃饭，我做了炸酱面。”赵大山做好饭进屋想喊吴玉兰，再睡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 吴玉兰打了个哈欠，下地洗脸去了。 “给大姐那些东西你下午送过去？”吴玉兰吃着炸酱面，询问赵大山。 “要不咱俩一起去呗，下午也没啥事，你出去溜达溜达，要不晚上该睡不着了。”赵大山秃噜了一口面条，这才抬头看向吴玉兰。 “行吧。”吴玉兰打了个哈欠，搅拌碗里的面条。 有点没食欲。 “丽娟把给大姐和姐夫买的手表放我这了，让咱一起带过去，她说她最近都没啥时间。” “爸，你去不？”赵大山看向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摇头：“不去，看家。” 老爷子现在虽然还是不能离开轮椅，但是上半身能支棱起来一会了。 他现在对自己那个放电视的小仓库格外上心，离开一会都不行。 “那行，我们一会就能回来了。”赵大山点头。 吃过饭，吴玉兰把烟枪找出来，递给赵大山：“给爸送去。” 赵大山拿着烟枪出去了。 吴玉兰开始收拾东西。 等收拾完，赵大山也回来了。 两口子蹬着三轮车去往赵芹家里。 此时的赵芹家还是挺热闹的。 因为今天是周日，家里的孩子都回来了。 一家子吃过午饭，坐在炕上开心的看着电视。 包括老二陈文一家。 不过陈文两口子明显有些不受待见。 陈念安坐在炕上挨着陈光远。 陈光远特别有大哥样，不厌其烦的提醒陈念安要坐好。 朱云云有些不太高兴：“光远啊，弟弟还小呢，你……” “你什么你！哪都有你，爱看看，不看滚。”赵芹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陈文有些不自在：“妈……云云……” “你也滚。”赵芹没兴趣听他那些和稀泥的话，直接开口骂了回去。 陈文：“……” 陈念安则是完全不受影响。 奶奶家现在有电视，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听话，奶奶就会让哥哥带他看电视。 他现在可喜欢来奶奶家了。 “妈，你别说话了，我听不见了。”陈念安头都没抬，直接朝朱云云喊道。 朱云云脸上有些错愕。 “念安……” 陈念安眼睛一直看着电视，并没有回话。 陈文皱着眉，朝陈念安喊道：“陈念安！” 赵芹一个笤叟疙瘩就飞了出去：“喊什么？不爱待就滚。” “妈，我在管孩子……”陈文被笤叟疙瘩打到了胳膊，有些委屈。 “该管的时候你不管，不该管的时候你扯个破锣嗓子喊什么？滚，看见你心烦。”赵芹翻了个白眼。 陈文实在是挂不住，自己老妈三句话有两句半是撵自己走的。 他站起身，朝陈念安走去，一把把他从炕上抱了起来：“回家！” 陈念安看动画片正过瘾呢，就被老爸抱了起来说要带自己回家，那他能干么？ 直接在陈文怀里撒泼打滚起来：“我不回去！我要看电视，大坏蛋，放开我！奶奶，大哥，救我！我要被坏人抓走了！” 陈文：“……” 赵芹一个没忍住，‘噗嗤 ’笑出声来。 她轻咳一声：“你带你媳妇先回去吧，半个小时后来接他。” “哎呦，都在家呢？”吴玉兰和赵大山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陈文悄悄松了口气。 放下孩子后，朝赵大山笑了笑：“舅舅，舅妈。” 赵大山声音不咸不淡：“嗯。” 张岚王希立马从炕上下地：“舅舅，舅妈咋来了，快上炕。” “没啥事，过来瞅瞅你妈，你爸和陈兵他们呢？”吴玉兰笑着和几人打招呼。 “他们三个在后院干活呢，我去喊他们，舅妈，你俩快坐。”王希说完就推门出去喊陈正业三人。 听到三人在后院干活，陈文却带着老婆孩子在屋里看电视。 赵大山故作疑惑的看向陈文：“你咋没去？”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我前两天干活的时候把腰闪了。” “嗯。”赵大山没再说啥。 赵芹早就拉着吴玉兰坐在炕上了：“你俩咋过来了？” 朱云云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舅妈，你家又没钱了？” 二百二十一热闹的陈家 赵芹直接一笤叟疙瘩飞了过去：“跟你有啥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会说话就把你那粪坑闭死！” 朱云云被笤叟疙瘩抽在了脸上，脸上瞬间出现一道红印子。 “妈，云云又不是有心的，舅舅都没说啥呢，你这是干啥。”陈文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赵大山冷着脸看向陈文。 当看到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时，手指微微一顿。 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之前那个想要烧他们家养鸡场的人说的那句话：给他送信的人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眼睛狭长的男人。 他们当初还怀疑过是赵德宇…… 赵大山想着这件事，没有及时说话。 朱云云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又看到丈夫给自己撑腰，瞬间底气十足：“咋了？我说错啥了？舅舅舅妈哪那次来不是为了借钱？就赵德海那混子模样还开养鸡场，那养鸡场早晚都得倒闭！妈，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能总想着上门打秋风的娘家弟弟，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 赵芹麻利的穿鞋下地，随手从地上捡了个鞋，直接抽在朱云云的脸上：“老娘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个儿媳妇管我房里的事？我的钱，就算打水漂也和你没关系！我让你嘴满嘴喷粪！懒得搭理你，你还把自己当盘菜了！” 朱云云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好几下鞋底子。 她伸手想要推搡面前的赵芹，张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朱云云胡乱挥舞的手臂，嘴上还劝着：“弟妹，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一个做儿媳妇的，可不能和婆婆动手。” “妈，你住手，你这又是要干啥！”陈文看着混乱的场面皱着眉上前去拉赵芹。 赵芹回手就是一鞋底子：“小王八羔子，抽她没抽你是不？！真是给你们脸了，一天到晚就特么在家里找事！” 赵芹抽起陈文来更是毫不留手。 陈文阻挡间，一个不小心打了赵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顿时，整个屋里都寂静下来。 门口处的陈正业和陈兵陈武三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们朝着陈文就扑了上去。 陈文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一挥手直接打在了老妈的脸上。 原本就在心虚，根本没注意到门口处的三人。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你和我爸说，我不是故意的。” 赵芹揉了揉脸。 说实话，不疼，但是心里不太好受。 她现在已经把这俩人当空气了。 要不是不忍心自己这个小孙子被两个王八蛋爹妈带坏，她压根不想搭理俩人。 “爸，别打了，啊！妈，你帮我和爸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陈文的求救声还在继续。 三个小屁孩刚开始看到家里大人打架还有些害怕。 但是很快就被吴玉兰用小零食吸引了注意力。 吴玉兰的安抚还是有效果的。 陈念安看着被打的亲爹，嘴里嚷嚷着：“打怪兽！” 被他这一嗓子喊完，陈晨和陈光远两个小屁孩都不害怕了，甚至吃着零食饶有兴趣的看着。 “爸爸加油，打倒怪兽！” “你爸爸才是怪兽！”陈光远不服气。 “你爸，坏！”陈晨小奶音响起。 陈念安不服气：“我爸才不是坏蛋呢！” “你爸就是坏蛋，你爸打奶奶，他就是坏蛋！大坏蛋。”哼！他刚刚都看到了！这个大坏蛋打奶奶。 三个小孩子瞬间乱成一团，在炕上打闹了起来。 吴玉兰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陈晨。 他连走路都走不稳当呢，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 赵芹转身上炕，抱起陈光远：“好了好了，奶抱着。” 陈光远挣扎着要下地。 赵芹不知道他想干啥，就松开了手。 小屁孩迈着小短腿直接走到陈文跟前，两只小手像风火轮一般，抡着陈文身旁的空气：“打我奶奶，削你！” 赵芹都被这小屁孩逗笑了。 她一把捞起陈光远，直接转身上炕，嘴里嘟囔着：“奶奶的亲孙，奶没白疼你。” 亲了孙子两口后，她笑着看向吴玉兰：“你俩今天咋有空过来了？” 吴玉兰仔细查看赵芹的神色：“大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芹摇头：“没有，我现在只要气不顺就骂一顿，骂一顿不解气就打一顿，总之听大夫的，绝对不自己闷着。” 吴玉兰放下心来。 余光扫到站在那里，眼神愤怒的盯着她们的朱云云。 搭配着陈文的哀嚎声，她打开了自己拎过来的布兜子。 “我们前两天去了京市，今天早上才回来，给你和姐夫带了些小玩意儿。” 感受到朱云云投射过来的视线。 吴玉兰直接倒出一大堆盒子：“这些是我给家里买的几个小玉石吊坠，也不值啥钱，就是戴着玩儿图个新鲜。” 她说着就开始给几人分吊坠。 朱云云看着两个妯娌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方形无事牌。 她眼睛一亮。 吴玉兰朝她看了一眼：“我知道你们家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儿，我就没给你们带。” 朱云云：“……” 脸有点黑。 王希特意把手里的方糖吊坠拿起来欣赏着：“舅妈，这也太好看了，看着像糖块似的。” “稀罕就行。”吴玉兰朝她笑着道。 赵芹拍了拍她的手，嗔道：“就乱花钱。” “给我姐花，应该的。” “行了，别打了，快来瞅瞅你们舅妈给你们买的‘小玩意儿’。”赵芹加重了小玩意儿的读音，眼神轻瞟向朱云云。 朱云云看着那吊坠，只觉得自己脸更疼了，她脸色难看的小声嘟囔：“切！谁稀罕似的。” 只是声音很小，让人听不清楚。 她也怕自己再说什么让婆婆生气，再起来抽她一顿。 陈兵和陈武每人也得了一块，他们的吊坠是方形的无事牌，精致又漂亮。 “谢谢舅妈。”俩人乐呵呵的对吴玉兰道谢。 陈文揉着自己的胳膊腿站起身来。 吴玉兰看都没看他一眼。 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陈文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吴玉兰拿出三个平安扣递给陈光远三个小屁孩。 二百二十二章呐～外甥媳妇，换着戴！ “谢谢舅姥姥。”陈光远看着吴玉兰，认真道谢。 吴玉兰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然后又从布兜里拿出两个盒子：“丽娟给你和姐夫买的手表。” “哎呦！我这大侄女也太贴心了！”陈正业看着那块手表，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没有因为陈文受到一点影响。 反观陈文，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表带是按照我和大山的手腕调的，你俩试试看合适不？”吴玉兰笑着道。 赵芹嘴上嘟囔着：“你咋不拦着点，咋能让孩子乱花钱。” 吴玉兰笑着把自己的手腕抬起：“拿人的手软啊，我这不也带着呢么。” “这孩子，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这一趟肯定得花不老少。”赵芹有些心疼。 “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么？干啥总舍不得，你当初咋劝我的？”吴玉兰好笑。 当初她们困难的时候，吴玉兰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赵芹就总是劝她，对自己好点，别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啥也舍不得，那身体不造完了么，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没一副好身板，以后咋赚钱。 “这话让你说的，要是你花钱，我肯定舍得。”赵芹嗔她一眼。 这不是孩子自己花钱么。 她心疼孩子起早贪黑赚点钱都给她们这群老家伙花了。 “得，我听出来，这是点我呢。”吴玉兰笑着又拿出一个盒子：“快快快，把你嘴堵上。” “这又是啥？”赵芹说着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个用冰种翡翠雕刻的弥勒佛吊坠。 朱云云看着这些东西眼睛都直了。 再看到炕上两个没有打开的盒子时。 她厚着脸皮往前蹭了蹭：“妈，你这坠子真好看，还是我舅妈有眼光。” 话是对着赵芹说的，眼神却一直看着炕上的两个盒子。 赵芹翻了个白眼。 吴玉兰朝她笑笑，干脆利索的把另外两个盒子拿起来，当着朱云云的面打开。 里面是两个平安扣。 在朱云云期待的目光中。 她把两个盒子递给张岚和王希：“呐，外甥媳妇，换着戴。” 朱云云眼神一直跟随着那两个小盒子。 直到两个盒子都落在张岚和王希手中。 朱云云脸色难看极了。 她没想到，吴玉兰真的会把那两个原本是给她们家的东西转送给两个妯娌。 “谢谢舅妈。”俩人笑着道谢。 所有人自动忽略朱云云这个人。 “你别说，这表链大小正合适。”陈正业晃悠着手里的手表，咋看咋稀罕。 在他看来，孩子孝顺，他们就接着。 再从其他地方给孩子补回去就是了。 咋也不能扫了孩子的兴。 陈正业向来对几个孩子宽容和善。 当然，除了现在的陈文。 陈文站在一旁，看着家里人欢欢喜喜的拿着礼物，有些尴尬。 相比之下，朱云云的脸皮就厚多了。 她看属于自己的吊坠没了，视线又转移到赵芹手边放着的那块手表。 直接就伸手拿了起来：“妈，你在家也用不着戴手表，借我戴两天，我过两天给你送回来。” 赵芹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回来：“我又不是没长手！” “我说二嫂啊，咱妈是在家里，你不也在家里闲着呢么？还有脸抢婆婆的东西，你就不怕遭雷劈啊？”王希看不下去了：“平时孝敬的时候看不着你，有好东西的时候又舔着脸凑上来，你这脸皮怎么没让国家收走做防弹衣呢？” “弟妹，少说两句，国家咋可能啥破烂都收。”张岚在一旁温柔的接话。 朱云云气的要死：“有你们啥事！” “你是一天不出幺蛾子，你皮痒是吧？！”赵芹冷着脸看着朱云云。 “妈，云云不是那个意思……”陈文下意识的又开口替媳妇辩解。 “陈文，带着你媳妇滚。”陈正业脸也冷了下来。 这儿子，算是彻底被养废了。 陈文还想说什么，陈兵直接伸手把俩人推出了屋子。 陈武配合默契，把他的衣服拿起就砸在了他的脸上：“赶紧滚。” 朱云云气的不行：“破地方，我还不乐意待呢！” “那你以后别过来了！”赵芹在屋里朝她喊道。 朱云云负气的走了。 陈文跟在朱云云身旁轻声哄着：“云云你别生气了。” “你爸妈啥意思啊！这一天天的，打上瘾了是吧？你瞅瞅这脸给我揍的！”朱云云越想越生气。 “还有你那舅舅和舅妈，他们啥意思？全家都有礼物，就咱俩没有，看不起谁呢？！我是你媳妇，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这是在打你陈文的脸！一家子可着你一个人欺负，实在是太过分了。” 朱云云不停的给陈文上眼药。 陈文默不作声。 朱云云只顾着和陈文发泄心里的愤怒，两口子谁也没想起来被他们遗忘的儿子陈念安。 碍眼的人走了，屋里的气氛再次和谐起来。 陈念安完全没有被爸妈影响到。 坐在陈正业的怀里，乖乖的啃着手上的点心。 “舅妈，晚上搁这吃饭呗，我给你做粉蒸肉，前段时间刚学的。”张岚笑容温柔的说道。 “可不在这，你姥爷还自己在家呢，我得回去给你姥爷做饭，下回有功夫我再来尝尝。” “别下回了，我这就去做，你和我舅要是不在这吃就拎回去，晚上添个菜。”张岚听到这，立马站起来，挽袖子就出去了。 “不用，不用。” 吴玉兰想要起身去阻拦，被赵芹拽了回来：“陈兵，你去仓房拿肉。” “妈，我也去帮忙。”王希也站了起来朝外屋地走去。 赵芹拉着吴玉兰去了西屋。 老姐俩说悄悄话去了。 “咋滴了？大姐。”察觉到赵芹有话想说，吴玉兰开口询问。 “你说我要是把陈念安接回来养着咋样？”赵芹有些犹豫。 这孩子现在还小，性子还能掰回来。 要是再让朱云云教下去，这孩子就废了。 “她又闹啥幺蛾子了？”吴玉兰好奇。 “前两天，念安和光远说，朱云云让陈念安来我这哭闹。”赵芹冷着脸。 “啊？为啥？”吴玉兰有些懵。 “能为了啥，为了电视呗，不然你以为朱云云一开始找事儿是为了啥。就是在刺激陈文，让他抱孩子回去，念安看电视看的正开心呢，爸妈突然要抱他回家，他可不得作么。” “这孩子一哭闹起来，她不就有机会开口要电视了么？” 二百二十三章出主意 赵芹脸上挂着冷笑：“这段时间有我管着，念安老老实实的，一到点就消停回家，也不哭闹，她一直也没啥机会。” “我那儿子是白养了，但是眼睁睁看着她祸害我孙子，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心，那孩子心性不坏，就是被他妈惯的有些耍驴。”赵芹叹气。 吴玉兰也理解赵芹的想法，做父母的不到万不得已总是舍不下自己的子女：“朱云云能乐意？” 赵芹沉默。 “这一天，真闹心。”沉默半晌的赵芹嘟囔了一句。 “要不……咱换个方式？”吴玉兰眼珠子一转，给她出主意。 “你说说。”赵芹看向吴玉兰。 “你和姐夫带着光远和陈晨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把电视锁屋里，念安看不着电视肯定会在家里哭闹的，到时候朱云云扛不住就该让陈文去我家找你了。” “然后呢？”赵芹开口询问。 “然后你就和陈文说，你要在我那帮着我干活，回不来，念安要是想看电视就让他们自己买，要是他整不着电视机票，德海那边能整到不用票的电视机，但是价钱贵一些，看他怎么选择。” 赵芹有些不解：“大姐，你笨啊，朱云云手里的钱都贴补娘家了，他们小两口都是靠着陈文一个月那点死工资过日子，咋可能买得起电视机，然后……”吴玉兰和赵芹俩人小声蛐蛐。 半晌后，赵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吴玉兰：“玉兰啊，你有这一手你早咋不说呢。” 赵芹没好意思说的是，你有这手段咋还能让张芳那么猖狂。 吴玉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实在是以后这样的婆媳剧太多了，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确确实实长了不少见识。 最起码，她认识猪了。 “那怎么着?收拾衣服，咱一会就走？” “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我这拖家带口的……”赵芹还有些为难。 “这有啥？家里有地方，正好你去了还能帮丽娟裁剪布料做衣裳，丽娟最近都忙不过来了。”吴玉兰笑着道。 “行!那我去和死老头子说一声，然后收拾东西。”赵芹本就是爽利的性子，主意都出了，她立马就收拾东西付诸行动。 “找啥呢？”陈正业看着一进屋就翻箱倒柜的赵芹好奇。 “咱俩去帮丽娟干几天活，她那边忙不过来了。”赵芹一本正经。 “那你自己去不就得了，我咋还得跟着呢，我也不会做针线活啊。”陈正业不解。 “你下班去帮着德海干干活，德海那边人也少，忙不过来。”赵芹早就想好理由了。 “那行，这都是正事儿，你收拾衣服吧，光远和陈晨就别去了，俩小孩，去了也是添乱，让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带着吧。”陈正业一听立马同意了。 “带着，俩儿媳妇要上班，没空管孩子，我捎带手就管了，等礼拜六礼拜天的时候让给他爸接回来。”赵芹一锤定音。 赵大山挑眉看向身后跟着进来的吴玉兰。 吴玉兰也学着他的样子朝他挑了挑眉。 赵大山好笑。 “姐夫，让我大姐和玉兰俩人商量着，晚上咱回去喝点。” 屋外的陈兵听到声音进屋：“妈，那你打算啥时候回来？” 赵芹头也不抬的收拾衣服：“不一定，等丽娟那边不忙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那行，我一会送你和爸过去，光远就不跟着去了，耽误事。”陈兵怕陈光远调皮捣蛋。 “不用，我带过去，你周五晚上再带回来，平时也是我看着，你们看着我不放心。”赵芹摇头拒绝。 收拾了两大包衣服，有一大半都是两个孩子的。 等张岚和王希做好四喜丸子和粉蒸肉，几人直接拎着行李坐上了三轮车。 赵芹把其中一把钥匙递给张岚：“仓房里还有肉啥的，你和小希自己过来拿，没啥事就过来帮我收拾一下屋子烧个火啥的。” “行，妈，我知道了。”张岚笑着接过钥匙。 “陈兵，记得把陈念安送回去。你们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了，家也看好了。”赵芹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 这要走了，咋瞅哪都放不下了呢。 吴玉兰见赵芹的模样，立马开口对赵大山说道：“走。”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咋也不能还没出院子就反悔。 三轮车缓缓朝远处蹬去，慢慢的把院子甩在身后。 赵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愤恨：“这个孽！” “啥？”陈正业没听清老婆子念叨的是啥。 “没事。”赵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陈正业笑呵呵的看向赵大山：“大山，一会你蹬累了换我蹬。” 陈光远乖巧的坐在吴玉兰的怀里：“舅姥爷，我也能蹬。” 吴玉兰伸手帮他拢了拢衣服：“去舅姥姥家吃好吃的，舅姥姥给你煮火锅吃咋样？” “舅姥姥，啥是火锅？”陈光远抬头，用那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吴玉兰。 “就等你晚上就知道啦。”吴玉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舅姥，我！”陈晨在赵芹怀里瞬间不干了，立马指着自己，生怕被落下。 “行， 也给你吃。” 陈晨立马高兴了。 小孩子，虽然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人还是熟悉的人。 又有好吃的诱惑着，安静乖巧的很。 几人来到铺子里。 西屋的炕很大，赵芹一家四口睡一点也不显拥挤。 吴玉兰指挥赵大山把东屋炕梢的炕琴挪到炕中间，炕琴上方又拉个帘子。 他们两口子睡在炕头这边，炕稍的位置给赵老爷子。 一切收拾妥当后。 赵大山去买羊肉，陈正业溜达到赵老爷子放电视的小仓库里。 此时的小仓库里坐着十来个老头老太太。 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82年版的水浒传一边嗑着瓜子唠着嗑，看上去还挺惬意。 “爸。”陈正业走到赵老爷子跟前。 赵老爷子眼神有些不舍的从电视上挪开：“正业……来啦。” “嗯，小芹也来了。”陈正业笑着道。 “重外孙……”赵老爷子有些利索的吐着字。 “也来啦，都在屋里呢。” 赵老爷子看向张老头。 张老头立马点头表示：“赵大哥你放心，我自己在这没问题的。” 在张老头的再三保证下，赵老爷子才被陈正业推着回了屋。 赵丽娟和赵芹已经把赵老爷子的被褥都拿到东屋炕上重新铺好了。 “外祖~”陈光远声音清脆。 赵老爷子笑的慈眉善目：“乖。” 二百二十四章熊孩子 赵大山把肉买回来后，就去喊了赵德海。 并且还把赵德海那边的电视和电线杆子搬了过来，给两个小家伙看。 仓房那边都是老头老太太，每天那屋子里都是乌烟瘴气各种味道。 孩子还小，不适合在那边。 还是在东屋看方便。 主要吴玉兰也怕没有电视，两个小的闹腾要回家。 陈光远搂着赵德海的腰，抬起星星眼看着赵德海：“谢谢小表叔~” 陈晨见状，也有样学样，抱着赵德海的另一条腿，嘴里也脆生生的喊道：“小表……猪！” 赵德海：“……” 他一手一个，直接捞起两个孩子。 看着陈晨：“小~表~叔。” 陈晨乖巧学习：“小~表~猪。” 赵德海：“……” 行吧，猪就猪吧。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羊蝎子火锅。 第二天一早，陈正业上班的时候把陈光远送去了学校。 赵芹帮着吴玉兰在店里忙活，赵德海把陈晨带去了养鸡场。 这两天孵化出一批新的小鸡崽儿。 陈晨蹲在地上，看着嫩黄色的小鸡崽儿在围栏里转悠。 他好奇的伸出小手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只。 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崽儿有些娇弱。被他一戳直接摔了个小跟头。 陈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小鸡崽儿戳死了。 刚要用手抓，小鸡崽儿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迈着小短腿就跑了。 陈晨看着跑远的小鸡崽儿‘咯咯’的笑着。 “小表猪，跑了。”他指着那只跑远的小鸡崽儿朝赵德海喊道。 赵德海正在那里给小鸡崽儿喂食。 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啥危险后，他笑着敷衍了一句：“啊，跑了。” “咯咯。”陈晨继续笑着看着那些跑起来乱七八糟的嫩黄色小鸡。 赵德海见他玩的高兴，也就没在管他。 反正这里地上都铺着稻草，地方也空旷，摔一跤顶多就是把衣服弄脏一点，不会有危险。 “陈晨，你在这自己玩一会好不好？小表叔去喂鸡，一会就回来，可以不？”赵德海拿了一个背篓，随机抓了三只小鸡放在里面，让他坐在凳子上自己玩。 “好。”陈晨爱不释手的摸着这三只嫩黄色的小鸡。 赵德海立马出去收拾鸡圈：“刘姨，我表侄儿在这屋了，你帮我看着点哈。” “行，你去吧，我瞅着。”刘母点头。 赵德海就出去忙活去了。 中午吴玉兰和赵芹忙活完店里的事情，这才来把陈晨接走。 陈晨有些依依不舍的和小鸡崽儿挥手道别。 这一幕让赵芹哭笑不得：“行了，别舍不得了，咱们去看小妹妹好不好？” “小妹妹？”果然，听到要去看小妹妹，陈晨立马对那些小鸡崽儿不感兴趣了。 吴玉兰蹬着三轮车带俩人回到纺织厂家属院。 今天只有张大娘和李母带着孩子在家，其他人要么去上班了，要么就去了店里。 王雪现在也在店里干活。 若是遇到有的顾客买的衣服不合身，她可以立马用缝纫机修改。 平时没顾客的时候，她就在后屋踩缝纫机。 “大姐，你是不是也会用缝纫机来着？”吴玉兰突然想起赵芹似乎也会用缝纫机。 “会用倒是会用，但是我使的不咋熟练。” “多跑跑就熟练了。”吴玉兰立马开口道。 吴玉兰坐在炕上看三个孩子，李母和张大娘教赵芹裁剪布料。 这些活对赵芹来说难度还真是不大。 毕竟前两年都是自己做衣服的。 这种按照尺寸裁剪对她来说，简直手拿把掐。 等赵芹整明白后。 吴玉兰装好一堆布料，三人打道回府。 上次去京市的时候，赵丽娟已经询问过王建缝纫机的事情了。 估计过两天，王建过来的时候就能把缝纫机捎回来。 这几天，赵芹就先在家剪布料带孩子。 此时的陈文家里，陈念安正在家里闹脾气：“我要看电视！呜呜呜，我要去奶奶家看电视。” 朱云云被他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你奶去你舅姥爷家里了，家里没人，你看不成电视。” “你骗人，我就要看电视！”陈念安在炕上轱辘，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现在是和奶奶约定好看电视的时间，奶奶和哥哥肯定在家里等着他呢！ 朱云云被他哭的没招儿了。 领着他去赵芹家里。 看着门上那把大锁后，陈念安彻底绷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在门口，拽着院门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哇！我的电视啊~我的蛋生啊~呜呜呜。” 朱云云：“……” 这怎么看完之后，哭的更凶了呢？ 她蹲在地上，耐心的哄着儿子：“乖宝，不哭了哈，你奶过两天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咱就来继续看电视好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看电视。”陈念安熊孩子属性爆发。 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朱云云在一旁手足无措。 直到陈文回来，路过的时候听到陈念安哭嚎的声音走过来：“陈念安！你再哭信不信我削你！” 陈念安听到陈文的声音，哭嚎声戛然而止。 “回家！”陈文冷着脸呵斥陈念安。 朱云云松了口气。 转头对陈文道：“孩子还小呢，你别太凶了。” “给他惯的！”陈文瞪了陈念安一眼。 一家三口这才往家走去。 “你说你妈这么大岁数了，还拖家带口的回娘家。” “还有你那个舅舅，以前是缺钱，没事就上门来借钱，现在倒好，直接把人接走了。”朱云云忍不住抱怨起来：“还有你妈也是，老大和老三家的孩子都带着，就把咱家念安扔下了，啥意思啊她！” “光远和陈晨平时周一到周五都是在妈那边。”陈文皱着眉，今天干活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听这些念叨。 “那咱家念安这段时间还天天去看电视呢，她咋不想着呢。”朱云云语气尖锐起来。 似乎因为陈文替婆婆说话感到不满。 “行了，只是一个动画片，过两天爸妈回来再让他去就是了。”陈文并不觉得这有啥值得吵得。 有些不想听老婆念叨，他快步朝家里走去。 不再理会身后的朱云云和儿子。 朱云云气哼哼的拉着陈念安的手走在后面。 二百二十五章想喝酒 陈念安一直嘟着嘴不高兴的躺在炕上。 哪怕到吃饭的时候，心情也没有一点好转。 朱云云为了哄他，特意炖了两个大鸡腿。 陈念安却一口没吃，兀自躺在炕上，含着眼泪睡着了。 朱云云心疼坏了。 嘴上嘟嘟囔囔的说着赵芹这个奶奶做的有多不称职。 “自己家三个孩子不惦记，一心想着娘家侄子，光借钱还不行，现在还去人家出力去了，你爸也不管，居然还跟着去了。” 朱云云的碎碎念让陈文有些心烦。 去都去了，说这些有啥用？ 被念叨的实在心烦的不行，陈文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你不也一心惦记娘家呢么。” 一句话瞬间让朱云云彻底炸了：“陈文！你个没用的男人！老娘怎么就嫁给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活该你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的，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贴补娘家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以后念安有个依靠，你家那两个亲兄弟每次见到你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以后念安能指望得上他们谁？！” 陈文的脸也彻底的冷了下来：“当初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妈花钱给你买的工作你不到俩月就给你弟了，你要是有工作咱家现在就是双职工，日子咋可能不好过？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赚钱养家，回来还要听你叨叨这些没用的，天天说我没用，说我是窝囊废，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叨叨叨，叨叨叨，一天就特么能叨叨。” 陈文发了一通脾气后，直接撂下碗筷，转身出门了。 今天本来活干的就闹心，一回家朱云云还嘟囔个没完，那点破事成天翻来覆去的念叨，烦死个人。 陈文出了家门后，在大门口站了一会，也没想到自己能去哪里。 心里更加烦躁了。 他想找人喝两口居然都找不到人。 最后一咬牙去了陈兵家里。 朱云云看着摔门而出的陈文有些怔愣。 以前的陈文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哪怕她说再多婆婆的坏话，他顶多就是沉默着不说话，从来不会说什么。 朱云云坐在炕边，抹起了眼泪。 只觉得自己心里苦涩极了。 她做这么多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现在倒好，儿子也不和她亲了，一心想去奶奶家不说，还特别听婆婆的话。 自己这个当妈的怎么说都不好使。 自己只是和丈夫抱怨两句，结果从来都向着自己的丈夫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朱云云满腹委屈，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声音吵醒了睡觉的陈念安。 他转头看到老妈在抹眼泪。 陈念安坐起身来，爬到朱云云身旁，伸出小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学着赵芹哄陈晨的模样，站起身，抱住朱云云的脑袋放在自己胸口处。 手轻轻的抚摸着朱云云的脑袋：“妈妈，不哭嗷~n……宝儿在呢。” 他差点直接把赵芹对陈晨的话照搬过来。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此举的效果。 朱云云感受到来自儿子的关爱，欣喜不已。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好，妈不哭了。” “乖宝饿没饿？要不要吃饭？妈给你炖了两个大鸡腿，现在想吃不？” 陈念安见老妈不哭了，他坐回炕上，小肚子适时响起‘咕咕’声：“想吃。” 他声音脆嫩，乖巧的模样让人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朱云云连忙把鸡腿端过来，如往常一般想要嚼碎了喂给他。 陈念安直接拿起一个鸡腿就啃了一口。 光远哥哥说了，他今年都已经六岁了，要学会自己吃饭了，不能再让妈妈喂。 “妈喂你，你咬不动。”朱云云想要把陈念安手里的鸡腿拿回来，喂他吃自己嘴里已经嚼碎的肉。 陈念安连忙躲闪。 他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自己吃的肉和妈妈喂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果然，奶奶说的对，自己吃的更香。 “我不，我要自己吃，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吃了。”陈念安坚持道。 朱云云又是失落又是欣慰。 觉得儿子现在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心疼她这个妈妈了。 啃着鸡腿的陈念安丝毫不知道亲妈心里的想法，他只觉得手里的鸡腿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肉肉了。 “妈妈，奶奶啥时候回来啊？我想去看电视。”啃完鸡腿的陈念安被朱云云带着去洗手。 吃饱了的他又想起自己没有看到的动画片了。 “谁知道呢，估计没两天就回来了。”朱云云说的漫不经心。 陈念安也不懂‘没两天’到底是几天。 他心里想着，可能是睡一觉，奶奶就回来了。 那他明天就能去奶奶家看蛋生了~ 另一边，陈文去到陈兵的家里。 看到陈兵的神色，他脸上有些讪讪：“大哥……” “有事？”陈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哥，没啥事，我就是想找你喝两杯。”陈文有些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他和家里的关系闹得有些僵，陈文也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 因为他发现自从过年的时候和爸妈关系变得僵硬后，他的工作越来越不顺。 陈兵刚要拒绝，他现在对这个二弟没有一点好印象。 张岚却轻轻的踢了他一脚，看着陈文温柔的笑道：“坐吧，我去炒个花生，再把德海拿来的鸡心和鸡肝炒一下，给你们哥俩下酒。” 张岚说完就起身去炒菜去了。 陈兵虽然不想搭理陈文，但是张岚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吧。” 陈文的表情有些拘谨，但还是坐了下来。 不一会，张岚端了两盘菜进屋。 又拿了一瓶酒过来：“前段时间德厚给爸过来的两瓶凤城老窖，你哥死皮赖脸的从爸那抢了一瓶，一直藏着掖着不舍得喝，今晚你哥俩就尝尝看，这酒有啥不一样的，咋就那么贵呢。” 张岚神色温柔，脸上带着笑意，仿佛之前的龌龊并不存在。 陈兵并不知道媳妇要干啥，可是看到那瓶酒，他脸上带着不舍。 这么好的酒，给陈文这狗东西喝白瞎了。 二百二十六章上眼药 张岚坐在陈兵身旁，直接打开了酒瓶，给俩人倒上，好笑的看着丈夫那肉疼的模样：“出息，一瓶酒还舍不得。” 陈兵不语，只一味的盯着那酒瓶子。 “要是真这么舍不得，等我过段时间给你买一瓶，咱自己偷偷喝。”张岚像哄孩子一般，哄着丈夫。 陈文见此，眼中闪过羡慕。 朱云云似乎就从来没有这么对过自己。 她对自己说过最多的就是抱怨。 抱怨孩子，抱怨婆婆，抱怨老公，抱怨妯娌。 仿佛她的世界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一般。 “大嫂，你对我哥真好。”陈文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这两口子过日子，哪能只有一个人付出？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才能过好，要是这个家只靠一个人，那日子咋过。”张岚饶有深意的开口道。 “劲儿往一处使……”陈文喃喃的开口重复了一遍。 张岚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举起酒杯，看着陈文：“来 ，嫂子敬你一个，唉，你也不容易，这一家老小都靠着你一个人，要是以后有啥事你就来找你哥，亲兄弟哪有隔夜仇？你哥之前也是气狠了，才动手的。” “你说妈那么大岁数，要是真让你媳妇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整？云云总说爸妈偏心，不帮她带孩子，那你说这段时间，念安回家看电视，妈说啥了，不也帮着管了么。”张岚声音轻缓，语气不疾不徐，陈文一杯接着一杯的沉默着喝酒。 “妈就算再生气，嘴上说着狠话，也没对你们不管不顾，弟妹总说，妈贴补娘家弟弟，可是舅舅哪次借的钱没还？哪次舅舅和舅妈来是空着手来的？去年舅舅家日子过好了，这一年，舅舅家但凡有点啥好东西，都会想着咱爸妈，不只是舅舅和舅妈，就是丽娟和德海德厚他们，不也想着咱们么？” “亲戚之间的感情也是处出来的，爸又不是傻子，要是舅舅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他咋可能真的放任咱妈一直照顾娘家，你说我说的对不？”轻柔的声线在陈文的耳边响起。 他从未在别人的嘴里听过这样的话。 赵芹和陈正业不会和他说的这么详细。 朱云云则是一味的在他面前抱怨。 陈文不解的看着张岚：“嫂子，你说爸为什么前些年一直放任咱妈贴补舅舅？” 张岚：“……” 合着她刚刚的话白说了？ “那你为什么放任弟妹贴补娘家？”张岚反问。 “我媳妇说……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们家日子过的不好，我们现在帮把手，等以后念安长大了，结婚生子的时候，也有个照应，毕竟现在一家只有一个孩子。”陈文没好意思把朱云云说爸妈和哥嫂的那些坏话拿出来说。 张岚心中腹诽：这朱云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弟妹家里日子过的也不差吧？现在土地承包到户，弟妹家应该也分到了不少土地吧？还有她弟弟现在也有工作，前年也分到了房子，你们结婚的时候，妈还给了200块钱的彩礼，她不也都给了娘家没带回来么？咋可能像弟妹说的那么困难呢？”张岚故作不解。 暗戳戳的给陈文上眼药。 这事儿说来也巧。 昨天赵芹和吴玉兰在西屋说话的时候，她就坐在门口拌肉馅儿来着。 这不……俩人说的话让她听了个正着。 原本张岚也没想着管陈文的闲事。 谁知道陈文今天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她可就得当一次助攻了。 先上点眼药，等过两天他去舅妈家的时候，就更热闹了。 张岚其实挺想瞧瞧陈文的热闹的。 可惜了。 在张岚心里，陈文这个人，自私，薄情，耳根子软，还特别蠢。 在他心里，除了他自己，唯一能让他挂记的可能就只有儿子陈念安了。 当然要是排个顺序的话。 朱云云肯定是排在他爸妈前面的。 至于他们这些哥嫂啥的，那根本没在他心里。 陈文没说话，又喝了一杯酒。 张岚也不再说话，示意陈兵和他继续喝。 自己则是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眼药上完了， 就不想搭理陈文这个蠢货了。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去找王希唠会嗑呢。 陈兵看着媳妇跟机关枪似的一顿输出，然后转身走了。 陈文则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陈兵叹气，他也不想瞅着陈文那张死人脸。 看着就觉得晦气。 “给我留点。”陈兵正感叹呢，就见陈文再次拿起酒瓶子倒酒。 他立马急了，这酒他才喝了一口，这一瓶子眼瞅着就要见底儿了。 他立马抢过酒瓶，盖上盖子。 “喝散白，这点给我留着，我这就这一瓶好酒了。”陈兵说着就站起身，拎着酒瓶子出了东屋。 他的酒都在西屋放着呢。 “哥，你咋这么抠了，就喝你一瓶酒，你还抠抠搜搜的舍不得，一点都不如我嫂子大方。”陈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兵翻了个白眼。 蠢货！ 山猪吃不了细糠的蠢货！ 白瞎我这半瓶好酒了。 俩人又喝了一会散白。 可算把这货送走了。 一顿酒下来，陈兵只觉得憋屈极了。 等张岚回来后，他哼哼唧唧的找老婆寻求安慰。 张岚好笑的把他的脑袋推开：“一边去，一身酒气。” “你搭理他干啥啊？那货只长岁数不长脑子，那朱云云又蠢又毒，就他当个宝，一天到晚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陈兵依旧在张岚的肩膀上靠着。 嘴里哼唧个不停。 “这事吧……”张岚笑着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陈兵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嘴巴，看着张岚，半晌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挺阴啊。” 张岚：“……滚犊子。” 陈文醉醺醺的回到家里。 朱云云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后，就把视线转移到别处。 陈文摇摇晃晃的坐到炕边，费力的蹬掉脚上的鞋，朝着朱云云大喊道：“给我洗脚。” 朱云云：“……” 她转了个身，直接躺在炕上，看都不看陈文。 “臭娘们！赶紧给我去打洗脚水去！”陈文见朱云云不搭理他，再次喊道。 朱云云一个枕头飞了过去。 二百二十七章自己想办法 陈文被这一枕头砸中，顺势摊在炕上，就这样睡着了。 朱云云冷哼一声，转身不再搭理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陈文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儿。 他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军大衣，左脚上穿着棉鞋，右脚棉鞋已经被踢飞到墙角处。 左脚的腿弯处搭在炕沿上，一宿没换过姿势，硌得生疼。 他坐起身。 朱云云此时正搂着陈念安睡的香甜。 陈文坐在已经有些凉的炕梢处发呆。 不知为什么，他看着身上的衣服，以及脚上那一只没来的及脱的棉鞋，脑子里闪过的昨晚喝酒时大嫂说的话：‘两口子过日子，哪能一个人付出，劲儿往一处使，这日子才能过好……’ 陈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是起身把灶坑点着了。 感受到炕上传来的温度，朱云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给陈念安拢了拢被子，并没有起来的打算。 平时家里的早饭都是陈文做，等他收拾完吃过早饭上班后，娘俩睡够起来，直接吃现成的。 今天头疼陈文实在是没心情给她们娘俩做早饭，索性烧了炕直接去上班去了。 睡醒后的陈念安一刻也不消停。 穿着衬衣衬裤在炕上跑来跑去。 忙叨的朱云云实在是睡不着了。 索性就起来帮他穿好衣服，叠好被下地。 熟练的打开锅盖。 锅里除了热水，什么也没有，以往热乎的早饭也不见踪影。 朱云云愣了一下，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愤怒。 她‘哐当’一声盖上了锅盖。 屋内在炕上跑酷的陈念安边跑边嚷嚷：“吃饭饭~吃饭饭~” 朱云云深吸一口气，朝屋内喊道：“老儿子，穿鞋，咱们出去吃包子！” “哈哈，吃包子喽~~”陈念安一听吃包子，立马穿鞋下地。 上了一天班回家的陈文满身疲惫。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干了一天活，他已经有些疲惫了。 陈念安一见到他，立马抱着他的大腿，高兴道：“爸爸，爸爸，我和妈妈刚才去吃饺子啦~” 陈文见儿子高兴，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去哪吃的啊？” “妈妈带我去店里吃的，早上我还吃了肉包子~” 陈文并没觉得有什么，他早上没做饭，朱云云不想做饭带着孩子出去吃也正常，总不能饿着孩子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朱云云并没有给他带回来一份。 “你不是有能耐么，那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朱云云冷着脸，坐在炕头上。 陈文微皱了眉头：“那你给我两块钱，我自己出去吃。” “没有。”朱云云言简意赅。 陈文心里开始慢慢的涌上了怒气：“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架，要么你现在去给我随便做点啥，要不你就给我钱我自己出去吃。” “我说你自己解决，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朱云云脾气也上来了。 “朱云云，你好样的！”陈文转身摔门再次离开了家。 “哼！”朱云云冷哼一声。 给他惯的！ 陈文一出门就有些头疼。 他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根本没钱吃饭。 昨天已经去了陈兵家里，也不能天天去人家里吃吧？ 要不……去陈武那里？ 算了，陈兵还有个大哥样，去他那最起码安全有保证，要是去陈武那，他怕挨揍。 想到这儿，他再次迈开脚步，去了陈兵家。 陈兵：“……” 看到院门处的陈文，陈兵真是忍了好久，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张岚看着陈文那不太好的脸色，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一看就有事故啊。 “快进来，外面冷，你咋过来了？”张岚声线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我来陪我哥喝一杯。” 陈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谁用他陪了？ “这是刚下班就过来了？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没吃了，你先进屋和你大哥唠会嗑，饭菜一会就好了。”张岚手里拎着锅铲。 陈兵看了他一眼：“你先进屋，我帮你嫂子烧火。” 他实在是不爱搭理他。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我能干点啥？” “不用你，马上就好了，你先进屋歇着，一会洗手吃饭。” 张岚实在是好奇，看陈文这样应该是刚下班就过来了。 昨晚来的时候还吃了晚饭过来的，今天居然连晚饭都没吃。 两口子吵架了？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去陈武家，把他们两口子叫来一块吃。” 张岚小声和陈兵嘟囔了一句。 陈兵一愣，立马点头往陈武家走去。 这么膈应人的活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干。 他咋就没想到拉上陈武一起呢。 昨晚张岚给陈文上过眼药后，就去找王希嘟囔这件事去了。 所以王希听到陈文在大哥家里，还没吃饭就来了。 立马坐不住了，原本她做饭就不好吃，现在一听，连忙把围裙扯了下来。 端着菜就往陈兵家走去。 陈武不明所以，他媳妇不是烦老二两口子烦完了么，这怎么突然间这么积极。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在大哥的再三催促下，拎着一瓶子北大仓酒朝陈兵家走去。 半路上陈兵还和陈武抱怨自己昨天被喝了半瓶子的凤城老窖。 陈武：“……” “大哥，你不地道啊，请陈文喝那么好的酒不带我。” 他还以为自己和大哥天下第一好呢！ 伤心。 陈兵：“……少整这死出，那半瓶子今天给你喝。” “这可是你说的！”陈武高兴了：“他啥情况，咋连着两天过来？” 陈兵把事情的大概和陈武说了一遍。 陈武：“……” 他就说自己媳妇怎么这么积极，合着是想看陈文的笑话。 “嫂子，嫂子，我来啦！”王希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 “快进来。”张岚在用干辣椒炒鸡心，听到王希的声音也没起身，想着她一会自己就进屋了。 “嫂子，快给我开个门。”王希站在院子里就朝着屋内喊道。 张岚一听，就知道她手里拿了东西过来，连忙拎着铲子就去给她开门去了。 房门打开，她都没来的及说话，就赶紧转回身去扒拉锅里的鸡心。 二百二十八章我苦啊～ “好香啊，大嫂，是不是用辣椒炒的鸡心？”王希虽然做饭差点，但鼻子相当厉害。 “就属你鼻子好使，你这拿了啥过来？”张岚把鸡心盛出来，添水刷锅。 “酸菜和大骨头，我都切好洗完了，刚要下锅大哥就去喊我们，我直接就把锅里添上水，把菜拎过来了。”王希把盆放下，去关厨房门。 “拎过来干啥，咱家啥都有，留着明天吃呗。”张岚笑道。 “我做的不好吃，嫂子做的好吃。”王希自觉地坐在小凳子上烧火。 “他在屋呢？”她小声开口，还用眼神示意东屋。 “嗯呢。”张岚朝着她点头。 “一下班就来了，估计是吵架了，咱一会问问。” “行。”王希笑着道：“还得是嫂子，啥事都想着我。” 妯娌俩高高兴兴的在厨房做饭。 不一会，陈兵和陈武也回来了。 陈文见到陈武过来，眼里有些微的尴尬：“你咋来了？” “你都能来，我咋不能来？”陈武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陈兵抬脚轻轻的踢了陈武一脚。 一会再给怼跑了。 外屋地那俩还想看热闹呢。 他可不想自己变成热闹。 “你嫂子说咱们哥仨好多年没一起单独喝酒了，就想着今天机会难得，就让我把陈武两口子喊过来了，咱哥仨一会喝点。” 陈兵的话说的很漂亮，漂亮到让陈文都有些感动了：“嫂子实在是太好了。” 陈兵矜持的笑了笑：“嗯，你嫂子，天底下最贤惠了。” 陈武：“……” 三人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半个小时后，饭菜做好。 几人落座，慢慢的喝起酒来。 陈武不敢多说啥，他一说话，王希就在桌子底下用腿踹他。 索性他就不搭理陈文了。 酒过三巡后，张岚放下酒杯，看着有些微醺的陈文：“咋了这是？看你今天过来这脸色不太好呢。” 不知是饭菜太合胃口，还是温酒太过炽热。 让陈文有了想要倾诉的念头。 幸好，屋内都是他的亲人，他也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 陈文心里这样想着。 他不知道的是，这屋里的几人能聚在一起，为的就是看他笑话。 “唉！”陈文闷了一盅白酒。 缓缓开口。 四人闻言，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媳妇晚上带着孩子出去吃的饺子，我没饭吃，就过来大哥家蹭个饭。”陈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闷了一口酒。 张岚和王希互相对视一眼。 俩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两口子闹脾气了。 杯中酒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陈文终于喝多了。 他抱着陈兵嚎啕大哭：“大哥，你不知道啊，我这心里苦啊~” 陈兵：“……谁娶了你那个媳妇他心里都苦。” “噗。”王希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大哥这话说的……挺损啊。 “也不一定，啥锅配啥盖，就他这样的，也就能和朱云云凑合一块去，和别人过那都是祸害人。”陈武翻了个白眼。 他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陈文两口子。 脏心烂肺的东西，俩人凑不出一副好心肠。 王希憋笑憋的有些咳嗽。 张岚轻拍着她的后背。 陈文喝多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昨晚我喝多了回家，她管都不管我，我穿着鞋带着帽子睡了一宿，连棉袄都没脱啊。” 张岚和王希再次用眼神互相蛐蛐。 “还有今天晚上，就因为我早上没给她做早饭，她就带着儿子出去下馆子。” “大哥啊~她早上吃包子，晚上吃饺子，都没说给我带回来一份，我让她给我做饭，她不干，让她给我钱我出去吃，她也不干，我苦啊~~~”陈文哭的委委屈屈。 陈武翻了个白眼：“你活该。” 陈文现在听不到声音，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咚’的一声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四人：“……” “咋整？”陈武看向陈兵。 陈兵看向张岚。 张岚：“……送西屋去吧。” 有对比才有伤害嘛。 陈兵和陈武在张岚的指挥下，给陈文放被，脱鞋，收拾妥当。 房门关上，四人再次回到东屋继续吃饭。 “我把酸菜盛了一盆出来在灶台上，你一会走的时候带走，明天晚上热一热就能吃。”张岚对王希笑着道。 “那行，嫂子我可不和你客气哈。”王希一听也不客气。 她哪次来嫂子家都是连吃带拿的。 毕竟她做饭只能说凑合，和大嫂这种天赋型厨子真的是没法比。 陈文第二天是在饭香中醒来的。 闻着屋内空气中的饭菜香味，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的格外舒适。 就连宿醉的头疼都没有。 清醒过来后，他发现不是在自己家中。 环视周围，觉得陌生中带点熟悉。 他穿好衣服出了西屋。 “小文醒了，去洗脸吃饭。”张岚的声音依旧温柔。 “嫂子，昨晚喝多了。”陈文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啥，这是在你大哥家，你还担心没地方睡咋滴，去洗脸，脸盆里水还热乎着呢。”张岚笑着道。 陈兵也已经把被褥叠好，放好桌子，摆好碗筷。 喝了两大碗热乎乎的疙瘩汤，三人各自去上班了。 朱云云昨晚睡得不错，一宿到天亮。 早上的时候，感觉到屋内有些冷。 她皱了皱眉，把被子裹的紧了一些。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屋内的温度越来越凉。 清醒过来后，她看了看陈文的方向，屋内并没有看到陈文的身影。 朱云云眉头皱起。 陈文昨晚没回来？ 她起身，穿衣服下地烧火。 屋内温度回暖，可是睡意却已经消散。 朱云云坐在炕上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陈念安醒来：“妈妈，我饿了。” 朱云云回过神来。 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做早饭。 “咱们去吃豆浆油条好不好？” “好~”陈念安立马点头。 “那快起来穿衣服。”朱云云帮着陈念安把衣服穿好。 带着他出去吃早饭去了。 二百二十九章离家出走了 一连两天在外面吃好吃的，陈念安格外好说话。 也不吵闹着去奶奶家看电视了，朱云云只要轻微一哄，陈念安就特别乖。 可看着那炖白菜，陈念安再次不干了：“我不吃白菜！我要吃饺子！我要出去吃饺子！我要吃肉！” “宝儿乖，等你爸发工资，妈给你包肉馅儿饺子好不好？”朱云云开口哄着。 “不好！我要出去吃饺子！你带我去吃饺子！”陈念安哭嚎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朱云云被儿子磨的没有脾气。 想着自己兜里还有十块钱，立马开口道：“去！祖宗，穿鞋走！你可别嚎了。” 陈念安一听，一个轱辘从炕上翻身坐起来，立马穿鞋下地。 看的朱云云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让她高兴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太久。 吃完饺子回家的路上，吃饱的陈念安再次想起他的蛋生：“妈妈，我要去奶奶家，我要看蛋生。” 朱云云只觉得头疼，这怎么又闹起来了呢：“你奶还没回来呢，你看不了电视。” “你骗人，这都好几天了，我奶肯定回来了。” 孩子也是懂看人眼色的，朱云云溺爱孩子，从来不会认真管教。 只要孩子一哭，立马就妥协。 久而久之，陈念安也知道自己只要一哭闹，就能达到目的。 当然聪明的他也发现了，这招只对亲妈管用。 对亲爸都不好使。 所以只要是和老妈单独在一块的时候，他都会用哭闹着表示自己的需求。 果然，朱云云再次妥协了：“走走走，去你奶家门口瞅瞅，看她们回来没，要是回来了，你就去看电视，要是没回来，你就消停回家，不许哭闹，行不？” 陈念安眼泪吧擦的点了点头。 朱云云带着儿子朝婆婆家走去。 不出所料，依旧落锁的大门显示着主人并不在家。 “看着了吧？你奶没回来。”朱云云指着大门上的锁头对陈念安说道。 “哇~”陈念安一秒暴风哭泣。 那模样，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朱云云见儿子哭的那么伤心，连忙开口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等你爸下班，让你爸去找你奶，好不好？” 陈念安稚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真的？” 朱云云见儿子不哭了，松了口气，立马点头：“真的！等一会你爸回来你和你爸说。”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儿子哄回家了。 陈念安坐在家里，等待着爸爸回来。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黑。 陈念安直到彻底熬不住，才沉沉睡去。 朱云云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都大半夜了，陈文咋还没回来？ 此时的陈文依旧在陈兵家里。 今天一下班，陈文就厚着脸皮去找陈兵，和他一起回去的。 他实在是不想回家和朱云云吵架。 而且依照他对朱云云的了解，今天晚上肯定没有他的晚饭。 每次俩人吵架，都是他低三下四的哄好几天，然后朱云云才冷着脸勉强搭理他。 之后就是她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回娘家。 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不敢多言，毕竟自己刚把媳妇哄好，若是再把她惹生气了，自己还要重新哄，她往娘家拎的东西只会更多。 虽然知道逃避不是长久之计，可目前他实在是不想回家去面对朱云云。 要是没有地方去，陈文早就低声下气的哄媳妇了。 现在每天晚上都去大哥家里。 大哥大嫂也不会给他甩脸色，他在这比在家还舒坦呢。 也不知道陈文是没想过，还是下意识忽略陈兵两口子是不是真的欢迎他这件事。 反正结果就是朱云云等到后半夜，也没等回来陈文。 陈文早就在陈兵家西屋呼噜震天响了。 第二天一早，陈念安揉着眼睛醒过来。 看着坐在炕边发呆的朱云云，声音软糯：“妈妈。” 朱云云后半夜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屋内有点凉，她下地烧了点柴火，就坐在炕边发呆。 直到陈念安醒来喊她。 “自己穿衣服，别冻感冒了。”朱云云实在是没啥心情管孩子，只淡淡的叮嘱一声，就继续坐在炕边发呆。 “妈妈，我爸爸答应今天去接奶奶了么？”陈念安一边穿棉袄，一边开口询问。 “没有，你爸昨晚没回来。”朱云云声音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情绪。 陈念安一听，瞬间哭闹起来：“你说话不算数！你骗小孩！” 朱云云被他吵得头疼，本就情绪不佳，根本没有耐心哄孩子，她朝陈念安大喝一声：“闭嘴，憋回去！不许哭！” 陈念安被朱云云吼了一嗓子，有些怔愣。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妈妈吼。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眼泪就这样挂在脸颊上，傻愣愣的看着妈妈。 朱云云见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内疚，但是她实在是没精力哄孩子，于是她一整天都冷着脸。 陈念安也安安静静的不敢吵闹。 一直到晚上，陈文依旧没回来。 朱云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一直以来都是陈文来哄她，她根本放不下脸皮主动去找陈文。 陈念安乖巧了三天，可到底是个孩子。 长时间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精神高度紧绷，甚至半夜发起了高烧。 朱云云根本没有察觉，甚至半夜觉得孩子身体有些热，还让他自己单独睡在一旁。 第二天早上，朱云云醒来的时候，发现陈念安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整个小脸儿已经被烧的通红。 朱云云吓了一跳，连忙把手覆盖在陈念安的额头上。 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滚烫。 朱云云赶紧下地给陈念安找退烧药。 陈念安迷迷糊糊的吃了药后，再次睡了过去。 朱云云起身去烧炕，想让屋子暖和点。 可是家里的柴火没有了。 她需要去院子外面的柴火垛拿柴火。 平时，拿柴火这活都是陈文干，他会把柴火拿回来一些，放在仓房中，只是仓房里的地方有限，所以一般都十天左右搬一次。 路有些不太好走，朱云云一脚踩空，直接摔在地上。 地上零星散落的枝子划破了她的手背。 朱云云看着手背上沁出的细小血珠，眼里起了雾气。 心里对陈文更来气了。 二百三十章你疯了？！ 心里恼怒陈文这么多天不回家。 可又拉不下脸去找他。 朱云云随便抱了些柴回去。 可是外面的柴火一直被雪覆盖着，她费了半天劲儿才点着。 朱云云气得要死，只感觉这一早上，哪哪都不顺。 晚上，消失五天的陈文终于回家了。 朱云云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呦，舍得回来了？还知道你有个家，有老婆孩子啊？” 陈文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敢搭话。 “儿子，想爸爸了没？”陈文看着躺在炕上的陈念安。 陈念安见到老爸回来，瘪着嘴嚎啕大哭。 似乎这两天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咋了这是？爸抱。”陈文连忙开口询问。 他刚张开双臂，陈念安就朝着他怀里扑来。 朱云云见陈念安这副模样，怒气值飙升。 “白眼狼！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你哭成这样给谁看！” 那因为过于愤怒而扭曲的脸让陈念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把头迈进陈文的胸口，连大声哭泣都不敢了，只敢小声啜泣。 陈文皱了皱眉：“有啥事你不能好好说，你凶孩子干啥。” 朱云云听到这话，‘唰’的一下从炕上站了起来，掐着腰指着陈文：“你现在出来装什么好人？一走好几天，孩子你管过么？你个窝囊废，一天到晚啥也指不上你！现在还厉害了，还学会玩消失了，有能耐你一辈子别回来啊！” 陈文皱眉：“我不想和你吵。” 朱云云直接拎着炕上的枕头朝着他就砸了过去，嘴里也不断的骂着：‘窝囊废，没用的男人，有种死在外面，一辈子别回来！’之类的话语。 陈文怀里还抱着陈念安，朱云云手里的枕头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 陈文没办法，直接抱着孩子转过身去，用后背承受着朱云云的发疯。 朱云云见此，更加疯狂了。 她自己把炕上的被褥一股脑都砸在了陈文身上。 最后是炕上放着的小炕桌。 实木做成的炕桌分量十足。 直接砸在陈文的后腰处。 把陈文砸的一个趔趄，直接跪在地上。 幸好地上的棉被够多，陈念安被他护在怀里，并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场面把陈念安吓得不行。 哭嚎声响彻整个房间。 “你疯了？！”陈文从地上站起身，脸色难看的看着炕上站在发疯的朱云云。 “我疯了！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滚！”朱云云站在炕边，伸手去挠陈文的脸。 陈文躲闪不及，脸上顿时满脸开花。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陈文直接伸手推了朱云云一把。 朱云云一屁股坐在炕上。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陈文，我不和你过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 朱云云说着，直接起身去柜子里拿衣服。 用包袱一包，就朝着外面走去。 留下一地的狼藉，以及哭嚎不止的陈念安。 陈念安看着妈妈走了。 他流着眼泪大哭：“呜呜，妈妈，妈妈，呜呜呜。” 陈文揉着突突的太阳穴，只觉得疲惫不已。 他先是抱起儿子，放到炕上：“念安乖，不哭了嗷，爸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念安抽抽搭搭：“我要妈妈。” “你听话，妈妈过两天就回来了，好不好？要是妈妈过两天不回来，爸爸就带你去接她，可以不？”陈文轻声哄着。 若是以往，陈文肯定是没有这个耐心的。 但是他刚刚给陈念安擦眼泪的时候，察觉到他脸上和以往不同的温度，以及他的状态。 “真的么？”陈念安泪眼汪汪的看着陈文。 “真的，爸爸不骗你，你和爸爸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冷，爸爸。”陈念安抽搭着说道。 陈文皱了皱眉，把手搭在陈念安的额头上。 感受掌心传来的温度：“妈妈给你吃药了没？” “吃了，我不喜欢吃药，苦。”陈念安的小眉头都要皱吧到一起去了。 陈文把他放在炕上：“你先等一下，爸爸收拾一下，你先坐在炕头盖上小被子暖和一会，爸爸一会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陈念安乖乖巧巧的坐在炕上点头。 陈文把地上的被褥和枕头都捡起来抖了抖就直接扔在炕上。 屋里并不怎么暖和。 朱云云嫌弃拿柴火费劲儿，拿的并不多。 陈文先是用被子把陈念安整个围起来：“儿子，你在里面躲好，爸爸先去烧火，等一会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 陈念安乖巧点头。 陈文出去拿柴，回来烧火。 陈念安就坐在炕上，顺着窗户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生怕一眨眼，家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陈文烧好火进屋。 把手搓热后，摸了摸陈念安的额头。 额头依旧滚烫。 陈文倒了一碗白酒，点着一根火柴，放到白酒里。 等烧的差不多时，用烧好的白酒抹在额头、腋下、腋窝、手心、脚心这些部位，反复的擦拭几遍。 很快陈念安的脸蛋温度开始一点点恢复正常了。 哭了一大顿的陈念安，早就累的不行。 身体舒服后，他躺在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看到儿子睡着，陈文这才松了口气。 他先是去柜子里翻找平时放钱的铁盒子。 盒子是找到了，里面别说钱了，连个鸡毛都没有。 陈文脸色有些难看。 把盒子放回去后，他穿上棉衣，朝陈兵家走去。 今天陈文没来，陈兵还挺高兴。 结果刚美了没一会，陈文就过来了。 陈兵：“……” 两口子看着陈文满脸开花的模样心里都清楚，刚刚恐怕是一场恶战啊。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大哥大嫂，我想从你这借点钱……我儿子发烧了，他妈拿着钱回娘家了，我这兜比脸都干净，实在是……大嫂，你先借我十块钱呗，等我过两天开工资立马还你。” 张岚一听是孩子生病了，二话没说就从兜里拿钱出来：“孩子病了这是大事，还钱的事先不急，你自己能忙过来不？用不用我过去瞅瞅？” 张岚心里对朱云云更是鄙视。 平时儿子长，儿子短的，宝贝的不行，关键时刻，儿子病了，她回娘家了。 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二百三十一章一碗肉粥 陈文再三道谢后，拿着钱走了。 张岚还是有些不放心，大人没溜，孩子还病着呢。 她这样想着，怎么也坐不住了：“我去给孩子熬点肉粥，你一会给端过去。” 陈兵点头：“再煮俩鸡蛋。” 张岚熬好粥，陈兵把粥送去陈文家里。 此时的陈念安还在睡着。 陈文站在厨房的柜子面前，这里面装着的是粮食。 而此时，柜门上锁着一把大锁。 陈文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家里的粮食柜从来没有上锁的习惯。 现在这把大锁防的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朱云云，你好样的。”看着那锁着的柜门，陈文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失望，愤怒，心寒交织在一起。 他转身找到平时劈柴用的大斧头，想要用斧子把锁头砸开。 又想到屋内还在睡熟的儿子。 这斧子到底是没有劈砍下去。 “你要拆家啊？”外屋地的房门被打开，陈兵捧着小铁盆走了进来。 陈文转头看到是他，有些诧异：“大哥，你咋来了？” 陈兵没好气：“你嫂子给念安熬了一些肉粥，你放锅里温着，等他醒了给他吃点。” 陈文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蹦不出来。 身后的铁锁和身前的肉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对比，衬托着他像一个笑话。 陈兵说完，也懒得看他。 把盆放在灶台上，又从兜里拿出三个煮熟的鸡蛋，放在一旁。 转身进屋，把手放在炕上暖和了好一会，这才伸手摸了摸陈念安的额头。 确定已经不烫了后，他这才出了东屋，又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递给陈文：“你嫂子怕不够，又让我拿过来十块，你嫂子说了你这几天晚上要是没时间做饭，就带孩子过去对付一口。” 陈文再次张了张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陈兵话带到了，也不爱搭理他。 本想找一个干净的小盆把粥倒出来，然后把自家的盆儿拿回去。 可是找了一圈，一个干净的盆儿都没有。 陈兵皱眉嘟囔：“这日子过得。记得把粥放在锅里热着。” 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陈文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陈兵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 他的视线转移到那一小盆儿肉粥上。 神情莫名。 半夜，陈念安迷迷糊糊醒来：“妈妈。” 陈文睡的很轻，听到儿子的声音，他立马坐起身，拽着电灯。 伸手在他额头上感知了一会，确定没有再次发烧。 他柔声开口：“儿子，饿了没？你大伯娘给你熬了肉粥，还有煮鸡蛋，你要不要吃？” 高烧刚退让陈念安有些蔫蔫的，精神不是很好。 陈文见到平时生龙活虎跟小牛犊子一样的儿子此时那难受的模样就有些心疼：“就吃一点好不好？” 陈念安点头：“好。” 陈文立马下地给儿子端肉粥去了。 温热的肉粥下肚，陈念安精神恢复了不少：“爸爸。” “爸在这呢，乖。”陈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看儿子吃不下了，就把剩下的肉粥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从下班折腾到现在，他也吃饭呢。 刚刚看儿子吃的那么香，他也有些饿了。 “再睡会吧？”陈文把小盆拿去外屋地，回屋看到陈念安一个小小的人坐在炕上发呆。 “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我吵着要看电视所以才生气走的？”陈念安瘪着嘴，语气里带着哭腔。 “不是，妈妈是和爸爸生气了，因为爸爸这几天没回家，和你没关系。”陈文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都揪在了一起，他直接伸手抱过儿子。 “你骗人，妈妈肯定是生我气了，她已经好几天不理我了，呜呜。”陈念安越说越伤心，最后更是崩溃的哭起来。 又怕自己的哭声惹得爸爸心烦，他用自己的小手捏住自己的嘴巴，哭的伤心又委屈。 陈文见此心疼的不行。 自己只是几天没回来而已，平时跟小魔王一般的儿子，现在居然会反省自己的错误了。 “妈妈这几天是因为爸爸没回来，所以才会心情不好，不是在生你气，爸爸不骗你。”陈文抱着他，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紧绷的情绪。 陈念安窝在陈文的怀里，没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陈文起身去锅里打热水，兑了点温水，打湿毛巾，给陈念安简单擦了一下身体。 怕他因为身上出汗，睡觉不舒服。 这些事情陈文做的很熟练。 陈念安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 晚上都是陈文在照顾。 白天是朱云云照顾，因为白天陈文要去上班。 陈文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不时的起来查看一下陈念安的情况。 好在一晚上高烧都没有反复。 陈文放下心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亮了。 索性他就不睡了，下地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 又去外面拽了一些木柴放进仓房里，方便晚上回来的时候烧火用。 厨房堆放着这些天没刷的碗筷。 水烧开后，陈文开始刷碗。 等把所有碗筷都洗刷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老腰都快断了。 昨晚被木桌砸的地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估计是淤青了。 看了眼时间，他进屋去喊还在熟睡的儿子：“念安，醒醒，爸一会要去上班，送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去找奶奶？”陈念安迷迷糊糊的醒来。 “对，去舅姥姥家找奶奶，等晚上爸下班后，去接你，好不？”陈文轻声哄着。 陈文过了年才六岁，得等到今年夏天的时候才能上学前班，现在家里没人，陈文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老妈那里。 “好，那爸爸，你记得去接我。”陈念安十分乖巧的点头。 陈文笑着点头。 给他穿好棉袄。 又在外面裹上一件宽大的军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才抱着他锁好家里的大门，朝吴玉兰铺子走去。 赵芹一大早帮着吴玉兰在铺子里忙活。 看到陈文抱着孩子过来，她微皱眉头：“你咋这个点带孩子过来了。” 陈文放下孩子，吴玉兰给陈念安塞了一个肉包子，就去忙活了。 “妈，朱云云回娘家了，我这一会要上班，你帮我看一天孩子呗？”陈文抿着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二百三十二章赵芹惊讶 赵芹挑眉：“这不年不节的，她回娘家干啥去了？” 陈文没说话。 “吵架了？”赵芹见到他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嗯。”陈文脸上没什么表情。 “行，放这吧。”赵芹没说什么。 “妈， 孩子昨天有点发烧，你多观察一下哈。”陈文不放心的叮嘱一声。 赵芹有些不耐烦的把他撵走了。 “念安啊，你在屋里和弟弟玩一会好不好？奶奶就在前院干活，一会就回来好不好？”赵芹哄着陈念安。 陈念安乖巧点头。 一点没有前些天那熊孩子的模样。 这么乖巧的模样让赵芹都有些诧异了。 把他送去屋里。 赵大山和陈正业这两天没啥事，就给陈晨和陈光远用木头做了好多玩具。 木头手枪，木头大马都堆放在西屋的地上。 陈念安看着那些玩具，眼睛都亮了。 完全没有一早起来那蔫头巴脑的模样。 “去玩吧。”赵芹松开他的小手，对他说道。 “别和弟弟打架嗷。” “知道了，奶奶。”陈念安连忙点头。 陈晨见到陈念安，朝他跑了过来，小手牵上陈念安的小手，甜甜的笑着：“锅锅~奶奶，不打架。” 陈念安就这样被陈晨拉着走向玩具堆。 “锅锅，骑大马。”陈晨拍了拍身旁用木头做的小马。 看着这么多新奇的玩具，陈念安低落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就得到了治愈。 他坐在小木头马上，晃悠着自己的小短腿，咯咯的笑个不停。 “别打架啊。”赵芹叮嘱一声后，这才关门出去了。 外屋地的房门是锁着的。 所以不担心两个小孩子会跑出来。 现在客人太多，吴玉兰和赵芹也没时间说话。 两人开始忙碌。 每隔一个小时，赵芹就回屋看一眼俩孩子。 确定没啥问题后，就继续去前院忙活。 直到中午，所有事情都忙完。 赵芹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小家伙在屋里玩的很开心，完全没闹矛盾。 赵芹走到玩的开心的陈念安身旁。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但是温度是正常的。 赵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口询问：“念安啊，你爸妈吵架了么？” 陈念安玩累了，就坐在木马上晃悠着小短腿：“嗯呢，吵架了。妈妈说爸爸出去鬼混好多天都不回来，昨晚妈妈把爸爸爸打了，然后她也走了，爸爸说妈妈回娘家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赵芹这下真的惊讶了，陈文出息了，都敢离家出走了？ 陈念安语气带着失落：“奶奶，妈妈说是因为我吵着要看电视，所以爸爸生气才不回家的。” 这几天，只要陈念安不听话，朱云云就会说一遍。 所以陈念安一直以为，爸爸是生他气才不回家的，现在妈妈也生他气了，所以也不回家了。 赵芹皱着眉头。 朱云云一直对儿子溺爱的不行，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你和爸爸说了没有？” 陈念安摇头，瘪着小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赵芹连忙一把抱过他：“好了好了，你爸是因为和你妈吵架才不回家的，不是因为你看电视，你妈就是心情不好，才回娘家的。和你没关系。” 这朱云云，真是脑子有病。 平时溺爱孩子，谁说一句都不行。 一出事儿，啥都能往孩子身上赖。 中午，吴玉兰做了一顿骨汤面，每人给卧了一个荷包蛋。 陈念安吃的喷香。 看向吴玉兰：“舅姥姥，你做的面太好吃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还有呢。”吴玉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谢谢舅姥姥~” 那模样，乖巧听话，哪还有一点混世小魔王的模样。 两个孩子中午吃完饭就有些犯困。 赵芹坐在炕上剪布料。 俩孩子在炕头躺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后，又开始玩玩具。 等陈光远放学回来，赵芹把电视机打开，给三个孩子播放《天书奇谈》。 陈念安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天的蛋生。 陈文下班过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三斤猪肉。 早上来的太过匆忙，怀里还抱着陈念安，也没时间去买东西。 晚上过来，咋也不能空着手。 这点礼数，他还是懂的。 他过来的时候，吴玉兰和赵大山都没在家。 俩人回家属院看孙女去了。 家里只有赵芹和赵老爷子，以及三个小不点。 赵老爷子在院里的仓房，并没有在屋里。 “妈。”陈文进屋，先是摸了摸正在看电视的陈念安。 “嗯。”赵芹的声音不咸不淡。 “妈，云云回娘家这几天，您能帮我看两天孩子不？”陈文有些尴尬。 赵芹挑眉：“你和朱云云咋回事？念安说他妈告诉他，是因为他吵着要看电视，你生气了，才和她吵架，你才好几天都没回家的。” 赵芹是真的有点好奇。 毕竟自己这儿子对朱云云那真是跟伺候慈禧似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现在居然支棱起来了，还能好几天不回家。 “她这么和念安说的？”陈文皱眉。 他有些不敢置信。 以朱云云对陈念安的溺爱程度，他怎么也想不到，朱云云会和陈念安说这样的话。 “你晚上自己去问孩子，对了，你这几天在哪住的？” “在我大哥那住的。” 赵芹：“？？？” 赵芹这下子是真的惊讶了，等她回去得问问大儿媳妇。 居然不嫌弃他，还让他住了这么多天。 直到陈念安看完动画片。 陈文才带着他回家去了。 晚上陈文开口询问陈念安，得知朱云云这几天对儿子说的那些话，他心里的怒气飙升。 可是看着面前的儿子，陈文不敢当着他的面发火。 他深吸了两口气，把火气压下。 “儿子，爸爸是因为和妈妈吵架，才没回来的，不是因为你看电视，妈妈说的不对，这是爸爸和妈妈的事情，和你看不看电视都没关系，知道了么？”陈文不厌其烦的反复说着这些话哄儿子。 他就说陈念安这两天的状态不对。 昨天晚上连睡觉都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手指头。 他还以为是儿子生病了才会这样的，合着是因为这两天朱云云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二百三十三章被寄予厚望的陈念安 陈念安才五周岁，平时都是单独和朱云云在家。 朱云云往常对他又是极其溺爱。 突然间转变了态度，陈念安这么个小孩子心里肯定受不了。 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神情紧绷到发烧。 陈文心里生气，原本打算周六的时候带着儿子去把朱云云接回来的。 现在他不想去了。 既然她主动回去的，那就在家里待着吧。 于是陈文上班前把儿子送去给赵芹看着。 下班后再去接回来。 周六周日就自己在家带孩子。 仅仅只过了半个月。 陈文发现自家儿子居然懂事了！ 在家里甚至都能帮他扫地，端盘子，做家务了。 那懂事的程度都快赶上大哥家的小光远了。 陈文惊讶于儿子的转变。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家里少了朱云云无时无刻的抱怨声。 让陈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反观朱云云这边。 她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在家待个三五天，等周六周日陈文肯定会带着孩子过来接自己的。 可是她左等右等，两个周六都过去了，陈文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幸好她回家的时候，兜里还有五块钱，不然家里肯定不可能让她待这么多天。 “云云啊，这陈文咋还没来接你呢？这两口子一直这么分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就放心把他们爷俩撇家里啊？”朱老太太皱眉。 这都半个月了，幸亏他们老两口是在村里自己住。 要是小儿媳在家，肯定会有意见的。 哪有出嫁的大姑姐在家里一住就是半个月的。 “妈，我不是给你生活费了么，在家住几天咋了。”朱云云本就气不顺，一听这话就更闹心了。 但是让她自己就这么回去，她又拉不下这张脸。 朱云云心里清楚，陈文平时要上班，孩子肯定会送去给婆婆带的。 自己儿子有多难带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她只要绷住了，再等一段时间，陈文肯定会来接她回去的。 “行了，等陈文来了，我让他再给你留十块钱总行了吧。”朱云云不高兴的说道。 朱老太太闻言，没再说话。 陈文今天开工资。 他买了两瓶罐头，拎着去陈兵家里，把钱还给了张岚。 看着那两瓶罐头，这下别说是张岚了，就连陈兵都惊讶不已。 学好这么容易么？ 张岚浅笑着把罐头推了回去：“这是干啥？都是一家人，你拿东西过来，这不是见外了么，快拎回去给念安吃。” “嫂子，收着，这是我这个二叔给光远买的，念安有呢，我给他买了。”陈文死活不接，把罐头放在炕上就走了。 “这咋跟变了个人似的？”陈兵大为诧异。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 “估计是以前手里没钱吧，钱都朱云云把着，他也做不了主。”张岚把两瓶罐头放在柜子里。 “我觉得不是。”陈兵摇头。 “我都认识他二十多年了，他啥德行我能不知道？” “人总是要栽了跟头，才知道好好走路的。”张岚语调温柔。 陈兵不屑：“现在说这话还早，等过段时间朱云云回来再看吧。” 已经一个月了，朱云云还是没等来陈文。 四月份的哈市温度已经开始回暖。 虽然晚上的温度依然零下，好在白天已经能达到零上十度左右了。 脱下厚重的棉袄，现在穿稍微厚一点的外套就可以了。 朱云云穿着朱母的厚外套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冰凉的水浸泡着胳膊，让她打了个寒颤。 屋内，坐在炕上的朱母朝外面的朱云云喊道：“云云啊，快点洗，洗完该做饭了，你爸一会就该回来了。” “知道了。”朱云云答应一声，连忙把盆里投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晾晒在晾衣绳上。 然后进外屋地做饭。 半个月前，朱母还想着让她赶紧回去，免得小儿媳看到了不高兴。 可这一个月下来，老太太尝到了甜头。 这闺女回来，她可解放了。 衣服不用她洗，饭也不用她做。 她只要到点吩咐一声就行。 老太太坐在热乎的炕上，心情不错的哼着二人转。 外屋地的朱云云心情就没这么美了。 自从嫁人后，这些活她就没怎么做过了。 往常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这些活多半都是陈文做。 她只要负责看孩子，晚上做顿饭，平时收拾一下屋里的卫生就可以了。 甚至连家里的衣服，都是堆放着，等周六周日的时候，留着给陈文洗。 可她依旧硬挺着不回去。 时间越久，她心里的气就越大。 不蒸包子争口气，她倒要看看陈文什么时候来接她。 “这日子我看他是不想好好过了！”朱云云冷哼一声。 虽然嘴硬，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 毕竟这都一个月了，她也有点想儿子了。 在朱云云心里，陈念安肯定也想自己了。 毕竟那可是她从小带大的，咋可能不想她呢。 肯定是陈文压着孩子，不让他找妈妈。 可母子天性，压的时间越久，孩子肯定就会越想自己。 陈念安的性子她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 估计陈文现在就已经快要受不了陈念安的哭闹，想着用什么办法把自己哄回去了。 她一定要端住了，这次说什么不能轻易原谅陈文！ 被朱云云寄予厚望的陈念安确实闹过几次。 但是都被赵芹和陈文哄住了。 为了能够让陈念安老实听话。 几个大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赵大山带着三个小的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拥有前世的记忆，他在梦里看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 而他本人又很擅长做各种手工。 每天都带着陈晨和陈念安俩人制作各种小零件组装在一起。 会自己行走的木头猫头鹰。 从最开始的只有巴掌大小猫头鹰，到后来的和陈晨一样高的胖胖的小朋友。 看的兄弟三人都乐呵极了。 天天跟在木头人身旁，学着它走路的模样，左摇右晃。 看到两个孩子感兴趣，赵大山心里有了主意。 开始用木板给两个孩子做一些简单的科学手工。 这些都是他在梦里那个后世的‘抖音’里面看到的。 要不说时代进步真的是个好事情，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却被大众熟知。 可能是因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赵大山对梦里的很多东西记忆都不怎么清晰了。 但是对自己看到的那些手工制作，印象深刻。 只是这些东西需要一些小经费。 吴玉兰很是大方，毕竟老头子很少对一件事情这么感兴趣，现在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喜欢捅咕就捅咕去呗。 赵大山带着陈念安先是去废品收购站划拉各种需要的东西。 各种电线以及一些废弃的手动筒，甚至还有废弃的收音机。 陈念安造的跟小鬼似的：“舅姥爷，咱们整这个干啥？” “舅姥爷带你整个好玩的，等回去再和你慢慢说。” “好~”陈念安现在那就是赵大山忠实的小迷弟。 就连陈文这个亲爹都得往后排。 俩人翻找一天，在废品大爷那诡异的目光中，带着一袋子破烂回家了。 二百三十四章哄孩子的手工 赵大山先是根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复刻出手摇发电机。 摇动木板轮子，旁边的灯泡‘歘’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陈念安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哇~哇！哇！！！” 一连三个‘哇’表达了小屁孩此时此刻内心的震撼。 他拍着小手，兴奋的又蹦又跳：“亮了，亮了！舅姥爷，亮了。” 陈晨在一旁也拍着自己的小手表示兴奋。 “你试试？”赵大山把位子让给陈念安。 陈念安转动了一下木板上的把手。 看着骤然亮起的灯泡，眼睛都亮了。 他转身看着赵大山：“舅姥爷，你好厉害！比我爸爸厉害多了！” “小犊子，你昨晚还说我最厉害呢。” 陈文好笑的走了进来。 “舅舅。”这段时间儿子在赵大山这里越来越懂事，他对这个舅舅心存感激。 “爸爸，你咋来了？”陈念安只是转身看了陈文一眼后，就立马把头转了回来。 他现在对自己老爸的兴趣不大。 “来接你回家了。”陈文好笑。 陈念安嘟着嘴不想走。 “快跟你爸回家，明天舅姥爷再和你做其他好玩的。”赵大山一句话顶陈文十句。 陈念安乖乖的抱着赵大山的老脸亲了一口：“舅姥爷，我明天来找你玩儿。” 赵大山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行，回家听你爸的话，我等你明天来找我玩儿。” 陈文领着恋恋不舍的陈念安走了。 赵大山这段时间和陈正业在家里的仓房叮咣的偷摸完成了一个大物件。 能够用来载人的小型四轮玩具车。 只要蹬起来，产生的电量就可以载着俩人慢悠悠的前进。 核心原理就是这两天和陈念安一起做的手摇发电机。 接下来几天陈念安和陈晨俩人就蹬着这个小车去赵德海的养鸡场，帮赵德海运送一些轻便的小物品。 两个孩子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 陈念安回到家累的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陈文想和他说说话，增进一下父子间的感情，都被陈念安婉拒了：“爸，你都是一个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玩儿，我忙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你让我睡会，明天还有别的活呢。” 陈文：“……” 陈念安对这些手工特别感兴趣。 赵大山没事就会和他念叨自己做的那些东西的原理，甚至每一个小零件是用来做什么的。 念叨个几次他就能记住。 有一次出于好奇，他和陈晨两个小不点还把整个小车都拆开了，挨个零件查看。 当然最后装回去的是赵大山。 玩了小半个月，陈念安对小车的兴趣减半。 毕竟实在是太累了。 陈念安再次去找赵大山：“舅爷爷，我们这次做个啥？” 赵大山见陈念安主动来找自己，也挺高兴，你别说，这孩子还挺好学的：“咱做一个能动的小火车咋样？” 陈念安眼睛一亮：“小火车？” “昂，等舅姥爷想想都需要准备一些啥材料哈。” “舅姥爷，咱做个大点的好不好？能装下我和哥哥弟弟，我们三个人的那种小火车。”陈念安开口道。 现在那个四轮车前面只能坐下两个人。 好在陈光远白天要上学，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回家了，这才没因为小车打起来。 “行，让舅姥爷想想这玩意儿咋做。”赵大山子在脑子里回忆着那些步骤。 手下的笔在纸上画着步骤分解图。 最核心的部分就是直流电机。 手搓直流电机的方法他还真知道。 但是他得去五金交化商店买电烙铁和制作直流电机的五金材料。 赵大山蹬着三轮车走了。 陈念安在门口摇着小手依依不舍。 看的赵芹好笑：“你舅姥爷一会就回来了，你整这出干啥？” “奶，你不懂。”陈念安叹了口气。 “我舍不得舅姥爷啊。”小小的人体会到了离别的惆怅。 赵芹：“……” 这熊孩子。 在陈念安热情的迎接中，赵大山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把东西都卸到左边的仓房里。 那里是他们平时制作手工的重要基地。 当然右边的仓房是赵老爷子赚钱的重要基地。 这次赵大山不止买回来了电烙铁，还买了电焊机以及各种的五金件。 也不全是哄孩子玩。 主要是他也想试试看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制作出来。 那些他在梦里没办法制作出来的东西，他现在都可以慢慢的实验着制作出来。 他还是挺高兴的。 “小火车的工作原理是通过电动机把电能转换成机械能，再通过传动系统将机械能传递给车轮，就能驱动小火车前进了。” 赵大山一边制作，一边给陈念安讲原理。 “舅姥爷，电动机是啥？” “舅姥爷，电能是啥？” “舅姥爷，机械能是啥呢？” “舅姥爷，传递是啥意思？” 陈念安蹲在一旁，听的认真极了。 虽然很多地方他都听不懂。 但是他并没有插话，直到赵大山说完，他才开始了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 赵大山捡自己知道的给他解释。 毕竟有些东西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只是复刻。 但是这些应付陈念安问题不大。 陈念安就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赵大山一点点制作他的小火车。 看着火车的雏形一天天完善。 也在陈念安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科学的种子。 二百三十五章家里蹲大学 又是大半个月后，带着两节车厢的小火车总算制作完成了。 院子里铺设一条用木头制作的轨道。 车厢和车头连接好，摆放在轨道上。 最前面坐着的是陈念安，后面依次坐着陈光远和陈晨。 家里的几个大人都站在院子中间，好奇的看着。 直到现在，赵芹和陈正业都不觉得这小火车能够像汽车一样开起来。 他们只以为这就是赵大山哄孩子玩的。 陈念安兴奋的按动了按钮，小火车发出嗡嗡的声音，整个车身开始有规律的轻微抖动。 陈念安按照赵大山教的那般，拉动自己右手边的摇杆，小火车开始缓慢的在轨道上移动起来。 陈正业：“！！！” 赵芹：“！！！” 陈文：“！！！” 所有人的震惊的看着在火车轨道上缓慢移动的小火车！ 不是！也没人告诉他们这玩意儿真的能动啊！！ 额……人家说了能动，但是他们没信…… 靠！！！ 居然真的能够像汽车一样开起来！！！ 面前的小火车和之前那个用脚蹬的四轮车是不一样的。 那个四轮车虽然他们同样惊奇，但是还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毕竟那个小四轮子在他们想来是跟三轮车差不多，只是多了个轮子而已。 都是用脚蹬的。 至于脚蹬发电啥的，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那都属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蹬着就能走，为啥还要发电？ 可是面前这个，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舅，你太厉害了！你是咋做到的？！”陈文惊奇的看着那个在轨道上行驶的小火车，第一次对自己这个舅舅产生了佩服的情绪。 怪不得舅舅家能出两个大学生，原来舅舅这么厉害的么？ 赵大山懒得给他解释：“你问你家念安，他懂。” “啥？”陈文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一个小屁孩能懂啥？”陈文下意识反驳。 “肯定是比你懂得多，你以后少参与他的教育问题，还有你那个蠢媳妇，以后少让她管念安，别把好孩子教坏了。”赵大山趁陈文脑子不灵光的时候，立马上眼药。 “舅，你说……念安以后能考上大学么？” 赵大山翻了个白眼：“要是再让你们这两个爸妈惯下去，他以后只能念家里蹲大学了。” “家里蹲大学？那是个啥学校？”陈文眨了眨眼，这大学听着还行啊，他不挑，有个大学就行。 “在家里蹲着，做梦考大学。” 陈文：“……” “老二，为了孩子以后的前途，你真的要考虑一下了，这段时间念安的改变你都看到了，若是朱云云回来，这孩子继续让她带着，以后就不好说了。”赵芹看着已经停下来和陈光远和陈晨兴奋的显摆小火车的陈念安。 陈文的目光也汇聚过去。 “电源通过导电柱连接到轨道，电机通过接触轮与轨道接触，获取电能……”陈念安小嘴叭叭个不停，吐出来的词汇让陈文都一知半解。 看着满脸兴奋的儿子。 陈文沉默了。 或许……妈说的对。 他不能让朱云云和自己耽误了孩子…… 朱云云不知道，自己都已经缺席这么久了，还有属于她的戏份。 “云云啊，这都三个月了，陈文咋还不来接你呢？要不明天妈送你回去吧，这两口子咋能一直这么分着，时间长了，感情都生分了。”这都三个多月了，朱母有些急了。 虽然朱云云在家她轻松不少，但是哪有结婚的姑娘在家里一待就是三个月的？ 这样的儿媳妇，要是在她家，她早都闹上门了。 这一次，朱云云没有再反驳。 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个吵架，陈文没有主动来哄她。 说实话，这么久，她心里也开始发慌了。 看到女儿沉默，朱母叹了口气。 这马上春种了，到时候忙起来，哪有空管她这些事儿。 得趁着现在还没开始种地，先把她送回去。 “你回去后别再使小性子了，时间长了，哪个男人都受不了，稍微会示弱一些，好好哄一哄，等过段时间家里春种的时候你记得带女婿回来帮着把地种了，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家里地不能都指着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朱母念叨着。 “知道了。”朱云云抿唇答应了一声。 和之前坚决不回去的态度截然不同。 第二天一早，朱母带着朱云云来找陈文。 原本俩人以为今天是周六，陈文会带着孩子在家。 所以快中午了才过来。 可是没想到扑了个空。 看着房门上的锁。 朱云云皱眉。 “会不会在你婆婆家？”朱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应该是，那我们在家等一会吧。”今天是周六，想来两个妯娌都在婆婆家带着孩子看电视，她实在不想过去让她们看笑话。 朱母皱眉：“这得等到啥时候？” 朱云云翻开窗台上的一块石头，把下面的钥匙拿了起来，打开房门：“咱们进屋等吧。” 俩人一进屋，就看到屋内摆放着好多用木头制作的各种小孩子玩具。 这些以前家里是没有的。 朱云云皱眉。 想来陈文就是拿这些破烂哄着儿子不让他找妈妈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 朱母随手拿起一个小玩具在手里把玩：“你别说这木头做的还挺精细，等我回去拿几个给你大侄子玩儿。” 朱云云毫不在意：“行，多拿几个回去，给我大侄儿玩。” 她完全没想过要征求一下陈念安的意见。 她可是他妈，只是几个破木头而已。 她还做不了主了？ 俩人等到了下午，朱母实在是有些焦急：“云云啊，这都这个点儿了，妈就先回去了，再等下去天就黑了，你爸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给他做饭呢。” 朱云云也皱着眉头：“妈，要不你今晚在这住一晚吧。” “可不住了，你爸自己在家，家里那一堆事他自己整不了，你在家等他们爷俩回来，有啥事好好说，管住脾气，可不能再吵起来了。”朱母说着就站起身来。 拎着朱云云给她装的一大半木头玩具就回家去了。 朱云云坐在炕上，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有些紧张。 二百三十六章朱云云回来了 临近黄昏，院子外响起陈念安的声音：“爸爸，今天舅姥爷做的那个滑行机厉害吧？” “嗯，厉害，居然能飞起来。”陈文到现在依旧有些震惊。 陈念安蹦蹦跳跳的在陈文身边显示着自己的开心：“等过两天我再做两个一模一样的，我和哥哥弟弟一人一个。” “我儿子真厉害！”陈文看着陈念安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舅姥爷说这两天给我们一人打一个柜子，到时候拿回来装我那些宝贝。”陈念安一想到家里放着的那些宝贝就更开心了。 “好，到时候爸给你扛回来。”陈文现在俨然是儿子奴。 只要儿子开口，他没有不答应的。 “咦？爸爸，咱家好像有人。”陈念安看着窗户透出来的昏黄灯光，以及冒着烟的烟囱惊奇道。 陈文眼神微闪。 心里已然明了：“应该是你妈回来了。” “妈妈？！”陈念安激动的直接朝屋里跑去。 他早就想妈妈了。 一进屋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朱云云。 陈念安直接扑在朱云云的怀里，搂着她的腰撒娇：“妈妈，你咋才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朱云云其实心里有些埋怨儿子的。 居然三个月都没闹到让陈文去接她。 平时和她那撒泼打滚耍赖的劲儿都哪去了？ 可是此时看到扑在自己怀里的儿子，朱云云眼角也有些湿润了：“妈也想你了。妈做了好吃的，快洗手吃饭。” “好~”陈念安立马答应一声。 下意识的朝自己的宝贝看了一眼。 嗯？ 我的猫头鹰呢? 还有我的木头枪呢？ 他立马松开朱云云朝着自己的那群宝贝跑去。 “爸爸，我的宝贝不见了！”陈念安语调里带上了哭腔。 那可是他这段时间的心血啊。 陈文也吓了一跳，立马走了过去：“别哭别哭，你再好好找找。” 刚想和陈文说话的朱云云微愣。 什么宝贝？ 当看到陈念安在那些木头里扒拉，一个个拿起又放下，哭声也越来越大的时候。 朱云云了然，随即好笑道：“没丢，今天你姥姥和我一起回来的，我让她拿一些回去给你德寿弟弟了，你这么多呢，给你弟弟几个玩儿。” 陈文和陈念安俩人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朱云云。 “你说你给谁了？”陈文此时看着满脸笑意的朱云云只觉得无比陌生。 自己以前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人予取予求。 “咋地了？”朱云云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嘴角的笑意一顿。 “咋地了？！你问我咋地了？！谁让你没经过念安的同意就把他的东西送人的！”陈文都要被朱云云的反应气笑了。 “我是他妈！我连两个破木头都做不了主了是么！？”朱云云火气瞬间上涌。 陈文一把拽过陈念安的手递到朱云云面前：“你嘴里这些破木头是你儿子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看着陈念安嫩白的小手上那些细密的伤疤，朱云云一下子心疼不已，她一把拽过陈念安的小手：“这咋这么多伤呢，你爸咋照顾你的，咋还让你受伤了呢！” 陈文：“……” 他突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明天去把那些东西一样不少的要回来，要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陈文实在是不想和她废话。 说的再多她也听不懂。 于是他直接冷着脸开口道。 朱云云手一顿，她抬起头皱着眉：“送都送了，我怎么要回来？只是几块木头而已，陈文，你现在怎么这么小气。” “只是几块木头，而已？！”陈文不敢置信，在看到儿子手上的伤口后，朱云云这个当妈的依旧会觉得那只是几块没用的破木头。 “呜呜~爸爸。”陈念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念安乖，爸明天肯定去把你的宝贝要回来好不好，不哭了嗷。”陈文立马上前抱起儿子，轻声哄着。 “陈文你敢！我都已经给我妈了，你去要回来我脸还要不要了？！”朱云云只觉得陈文简直是不可理喻。 “哭什么哭?!不就是几个破木头么？没了再做就是了，有什么好哭的！”朱云云被陈文的态度气的不轻。 耳边还夹杂着陈念安的哭嚎，让她心烦意乱。 于是她下意识的朝着陈念安吼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埋怨陈念安的不懂事。 要不是他哭闹，陈文也不会为了哄他说要去把东西拿回来。 既然他说了，要是明天没拿回来，估计陈念安还会继续哭闹不停。 自己这个当妈的这么久没回来，他都没吵闹着说让陈文去接他。 自己刚回来，只是拿了几块破木头，他就在那哭嚎不止。 朱云云心里埋怨儿子不懂事，嘴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怒气。 陈文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他直接抱起陈念安走出了家门。 和上次离家出走不同，这次他带上了儿子。 朱云云看着一言不发直接抱着儿子转身离开的陈文，气的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子上的碗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砸落在陈念安那些宝贝的木头玩具上。 那些木头玩具瞬间东倒西歪的躺在饭菜和碗盘的汤汁中。 污泞不堪。 陈文还不知道，家里还有更大的灾难等着他呢， 此时他正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抱着他朝陈兵家走去。 他打算让大嫂帮着他看一会孩子，他连夜去丈母娘家里把孩子那些木头玩具要回来。 那些东西都是他亲眼见到儿子在舅舅的指导下一点点做出来的，每一个都是儿子心头的宝贝疙瘩，一个都不能少。 他得赶紧去，不然去晚了，他怕丈母娘把东西弄坏了。 来到陈兵家里，和张岚说了情况。 张岚抱过哭的眼睛红肿的陈念安，轻声安抚着：“不哭了嗷~这眼睛都肿了，爸爸这就去给你要回来，到时候让舅姥爷给你弄一个带锁的柜子，咱们把那些宝贝都锁在柜子里，谁也不给。” 孩子是好孩子，可惜没摊上个好妈。 好在这个爹目前来看还算可以，不然这孩子就得让这俩不靠谱的爸妈给耽误了。 二百三十七章念安，你爸回来了 张岚轻声哄着陈念安。 她是真看不懂朱云云了。 以往谁说陈念安一句，她护的都跟眼珠子似的。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委屈抽噎的陈念安，张岚是真的不理解朱云云到底在想什么了。 此时的陈文正闷着头往朱云云娘家赶去。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去，陈文走的匆忙，连个手电都没拿。 等到朱家的时候，朱家已经关灯睡觉了。 陈文在门口喊了两嗓子。 屋内昏黄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朱母看到陈文自己过来还有些不解：“小文啊，你咋这时候过来了呢？” 陈文挤出一个笑脸：“妈，今天朱云云给你的那些木头做的小手工您能还我不？那是念安折腾了好多天才做出来的，朱云云不知道情况就把那些东西送人了，念安在家哭一下午了。” “啊？”朱母惊讶。 朱老太太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很新奇，想着给自己大孙子拿回来几个玩玩。 在她看来，这都是用木头做的，能值几个钱？ 更贵的东西陈文也不是没送过，哪知当因为几块破木头还特意跑回来要一趟。 “妈，等过段时间念安做了新的，我再给您送过来，这些都是念安自己一点点弄出来的，他实在是舍不得。”陈文脸上有些尴尬，心里对朱云云更是气愤。 “啊啥！？赶紧把东西给人家，一天到晚占便宜没够，啥破烂都往家里拿。”朱父脸色很难看的训斥朱母。 他觉得根本不是木头的问题，而是陈文心里不满朱云云，借题发挥。 可是他们好歹是他长辈，他居然为了几块破木头，如此不给他面子。 这让朱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说话也带上了火气。 看到老头子发火，朱母连忙下地，把从陈文家里拿来的木头疙瘩都拿了出来。 她原本是打算等过几天，孙子回来的时候哄他玩的。 “呐，都在这了，你拿回去吧。”朱母把布袋子放在陈文面前。 陈文接过布袋子：“谢谢妈，等念安再做新的玩具的时候，我让他给德寿做两个。” “别折腾了，我们可要不起，因为两块破木头，这大半夜让人追家里来要，我们还要脸呢。”朱母脸色难看。 “你这死老太婆，说的是啥话？”朱父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 陈文尴尬的笑了笑：“爸妈，那我就先回了。” “嗯，回吧。”朱父再次开口。 哪怕现在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也没有任何要挽留的意思。 甚至陈文到家连口水都没喝上。 陈文内心复杂的拎着陈念安的那袋子宝贝往家里赶。 到陈兵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已经熟睡的陈念安今天一直都没有睡。 他安静的坐在炕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外的方向，瘪着嘴，却倔强的不让自己眼中的泪珠子掉落。 舅姥爷和他说过，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男子汉了，不能总是用哭闹来解决问题。 他都和舅姥爷保证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哭闹。 今天……今天只是一下子没忍住才会哭的，他明天一定和爸爸承认错误。 陈念安努力压制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念安啊，要不大伯娘哄你睡一会好不好？等你睡醒了，你爸爸就回来了，现在天都黑了，你就是往外面瞅也啥也瞅不着，你舅姥爷可说了，你以后是要当科学家的人，可不能把眼睛熬坏了。”张岚坐在他旁边，把他揽在怀里，轻声劝着。 “大伯娘，我想等爸爸回来可以么？”陈念安红着眼睛看着张岚。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张岚瞬间心软了：“好，那大伯娘陪你在这等着行不？” “谢谢大伯娘。”舅姥爷说了，别人对你好的时候，要说谢谢。 “这孩子。”张岚见到陈念安这样心疼又窝心。 “念安，你爸回来了。”外屋地，陈兵在烧热水，见到陈文推门进来，赶紧仰着脖朝屋内喊去。 陈念安一听爸爸回来了，立马从张岚怀里挣扎出来，穿鞋下地。 正好陈文推门进屋。 看到儿子，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布袋子递过来：“大儿子，你瞅，爸给你要回来了。” 陈念安第一眼看到的是陈文身上的脏污。 感受到儿子的视线。 陈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忘了拿手电筒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快瞅瞅你的小宝贝们摔坏了没有。” 陈念安瘪着嘴，又想哭了：“爸爸，对不起。” 陈文怔愣，张了张嘴，可喉咙处似乎埂了一团棉花。 他感受到了来自儿子对他的爱。 在儿子心里，他这个当爹的，比他那些宝贝更重要么？ “快瞅瞅，有没有摔坏的。”陈文摸了摸有酸胀的鼻子，转移了话题。 陈念安没有动，依旧看着陈文。 “爸没摔坏，就是衣服有点脏，你瞅，手都没破皮。”陈文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泡在了温水里。 暖洋洋的。 确定自己老爸没事儿后，陈念安立马把视线转移到布袋子上。 从里面开始一个个拿自己的宝贝，挨个检查起来。 外壳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里面有几个零件有些损坏，已经不动了。 陈文生怕自己儿子哭，立马说道：“爸明天带你去你舅姥爷家里，让他帮你修好不好？” 陈念安点了点头：“好，爸，我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陈文松了口气：“好，回家睡觉！” 和陈兵两口子告别后，陈念安拎着自己的小宝贝，坐在爸爸的怀里回家了。 此时的家里漆黑一片。 陈文以为朱云云走了。 一进屋就打开了灯。 屋内的脏乱瞬间映入眼帘。 朱云云原本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被灯光晃的睁开了眼睛。 她皱着眉看着父子俩冷哼：“还知道回来啊！” 陈文现在没有工夫理她。 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地上被饭菜汤汁浸泡的木头上。 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二百三十八章朱云云愤怒 陈文立马抱起陈念安，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乖，爸爸处理，交给爸爸，爸爸保证给你收拾干净好不好？” 陈念安被捂住了眼睛，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可是他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若不是陈文感受到覆盖在儿子眼睛上的手心处划过的泪水，陈文几乎都以为他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陈文抱着他去了西屋：“念安，你在这屋待着，爸给你放被，你乖乖睡一觉，明天舅姥爷还说要带你做其他好玩的呢是不是？爸和你保证，等你明天醒来的时候，家里的那些玩具肯定会恢复原样的，好不好?” 陈念安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里依旧不停的流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乖。”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着，陈文去外屋地烧水，要把那些木头都擦出来。 声音有些大，吵得朱云云没办法睡觉。 她皱着眉，语气不好：“你故意的吧？非得大半夜收拾，明天收拾不行啊？吵人睡觉，烦死了！” 陈文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儿子还在西屋刚睡着，他不能和她吵。 等明天把儿子送去舅舅家里，他再和这女人算总账！ 朱云云原本被陈文的眼神吓了一跳。 结果陈文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过身，如以往一般默不作声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得意。 因为这在她的认知里，是陈文妥协的表现。 朱云云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就这样奇迹的好转了。 她躺回了自己被窝，随便陈文折腾去了。 陈文一点点洗刷着这些木头玩具。 好在木头上被赵大山涂了一层清漆，收拾起来简单不少。 他怕水把里面的零件泡坏了，只用刷子和抹布一点点清洗表面的污垢。 直到所有的木头都收拾干净放在桌子上晾晒。 陈文这才站起身来，晃悠了一下自己已经酸疼的脖颈和腰肢。 把水倒掉后，地上也没心情收拾了。 他去外屋地随便洗了把脸，西屋的灶台里添了把火后，就过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朱云云如往常一般醒来。 这段时间在家里，她都是这个时间醒来给爸妈做饭的。 清醒后，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家里。 她下意识的朝自己旁边看去。 屋内只有自己一个人。 朱云云有些皱眉。 陈文哪去了？ 随即想到儿子在西屋。 想来陈文应该也是睡在了西屋。 “哼！爱回不回！”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又躺了下去。 今天不用她做早饭， 她得睡个回笼觉！ 陈文昨晚折腾够呛，睡的有些沉。 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陈念安醒来后，小心翼翼的穿鞋下地朝东屋跑去。 当地上桌子上摆放着收拾干净的木头玩具时，小小的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他快步跑回西屋，脱鞋上炕后，搂着熟睡的陈文就是‘吧唧吧唧’好几口。 “爸爸，你太厉害了！” “爸爸，它们都干净啦！” “爸爸~” 被一脸口水糊醒陈文：“……” 你可真是你爸我的好大儿。 不过看到儿子这么高兴，陈文心里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昨天收拾的时候就在想。 若是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儿子因为这些东西的转变。 若是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儿子对这些东西的态度。 若是自己没有亲眼见证过这些东西的神奇之处。 或许，自己也会和朱云云的态度一样吧？ 觉得这些就是一堆可有可无的木头玩具。 他昨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只是那时候，自己的脑海中一直浮现一句话。 他不能让朱云云的无知毁了儿子对科学探索的兴趣。 不只是朱云云，而是……任何人。 包括他自己！ 陈文一把搂过陈念安：“高兴了？” “嗯嗯，爸爸，你太好了！”陈念安又想往老爸脸上糊口水。 被陈文故作嫌弃的推到一边。 陈念安见此锲而不舍。 父子俩玩开了，笑声传进了东屋。 朱云云被吵醒，再次从炕上坐了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视线下意识扫到地上。 桌子上摆放着收拾干净的木头玩具。 其中几个她格外眼熟。 她穿鞋下地。 拿起那几个玩具查看。 这……这是昨天她妈拿走的那几个玩具！ “陈文！陈文！你给我过来！”朱云云怒声朝门外喊去。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陈文居然真的会去她家把这些木头疙瘩拿回来！ 还是连夜去的！ 陈文实在是太过分了！她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来！？这让她以后怎么有脸回娘家！ 西屋的陈文和陈念安笑声一顿。 陈文对陈念安说道：“你一会穿好衣服自己去大伯娘家好不好？” 陈念安不解：“为啥啊？爸爸，你不送我去舅姥爷家么？” 陈文起来穿衣服：“让你大伯送你去，爸爸今天有事，不能送你过去了。” “好吧~”陈念安也没细问。 自顾自的穿鞋下地：“爸爸，你要保护好我的那些宝贝呦。” “行，爸记住了。”陈文好笑。 陈念安得了保证，就想先走，结果和推门进来的朱云云撞了个满怀。 朱云云手里拿着他的木头枪。 那个皮筋已经断裂的手枪。 “陈文！你昨天真去我家把这些破烂要回来了？！”朱云云顾不上被自己撞了的儿子，举着手里的木头枪直接朝着 陈文质问道。 陈念安看着妈妈手里的玩具，脚步怎么也无法挪动。 “儿子，你先去你大伯家。”陈文没有理会朱云云的话，而是看向陈念安。 陈念安没动。 盯着朱云云：“妈妈。” 为什么最近的妈妈让他觉得如此的陌生？ 朱云云现在是真的没心情理会陈念安。 她现在满心都是愤怒。 觉得陈文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为了几块破木头，居然能连夜去她娘家要回来。 “陈文，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朱云云看着陈文的目光中满是失望。 陈文手一顿：“？？？” “你说我不可理喻？！” 朱云云把手里的木头朝着陈文的面部就砸了过去：“不是你是谁！？几个破木头而已，也就你当成个宝儿，窝囊废的东西，我怎么嫁给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陈文下意识闪躲，木头枪擦着陈文的左耳砸在他后面的墙上。 瞬间四分五裂。 二百三十九章我爸说要离婚 一同碎裂的，还有陈文心里对朱云云那一丝隐秘的期待。 不只是他的，还有陈念安的。 陈念安看着地上的碎片，眼中氤氲着泪水，但是他倔强着没有让泪水流淌出来。 陈文无比失望的看着朱云云，良久后，他苦笑出声：“既然你觉得我是窝囊废，那就离婚吧。” 朱云云脸上的怒气随之一顿：“你说啥？！陈文，有能耐你再说一遍！” “我说 ，离婚！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我们离婚！”陈文一字一句的重复道。 “你要和我离婚？！就为了这么几个破木头，你要和我离婚？！”朱云云不可置信。 陈念安并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是爸爸此时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害怕，于是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爸爸。” 陈文看向儿子，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回来和你去办手续，儿子，穿衣服，爸爸送你去你大伯家里。” 陈文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陈念安看到。 可是朱云云却不管不顾的拽住了陈文：“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了！不说清楚你哪都不能去！” “放手！”陈文看着胳膊上的手，语气冷了下来。 “不放！你给我说清楚！”朱云云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没什么可说的。”陈文直接挥手推开了她。 带着儿子去了陈兵家里。 和陈兵简单的讲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 陈文回到家里，此时的朱云云坐在东屋的炕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动静，她目光汇聚过来，看向陈文。 陈文径直走向柜子，开始翻找俩人的证件。 “儿子以后跟我，这个房子是我们单位分的房子，咱家的钱都在 你那，你都带走也可以。儿子以后不用你管。”陈文翻找出身份证和户口本，以及俩人的结婚证。 朱云云见陈文来真的，直接从炕边站起身，就去抢陈文手里的证件：“想和我离婚！？不可能！我告诉你陈文！老娘给你生了个儿子，当牛做马在家里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你们爷俩这么多年，你现在想要一脚把我踹了？呸！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陈文听到这句话，有些好笑。 他也真的笑出了声：“你说你在家里当牛做马，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我们爷俩？” 朱云云理不直气也壮，瞪着陈文不说话。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早上起来过一次做早饭没有？冬天家里的衣服你洗过一次没有？后院那三分地的小菜园子，你种过一次，锄过一次草没有？逢年过节去我爸妈家里，你拿过一次东西没有？这就是你嘴里的当牛做马？” “朱云云，自从咱俩结婚后，我对你，对你家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我赚的工资每个月都按时上交，想来你也攒了不少钱，这些我就不要了，我也不想和你翻旧账，我们消消停停的把婚离了，以后你想再找个厉害的男人，全凭你自己的本事，我不拦着你。”陈文语气冷漠，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真的没有再翻旧账，他只是在述说事实。 朱云云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 陈文不清楚，她自己还能不清楚么？ 她手里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钱都让她拿回娘家了！ 朱云云趁陈文不注意，伸手就去抢陈文手里的证件。 陈文眼疾手快，躲了一下。 却依旧被她抢走了一个身份证。 朱云云也没看是谁的，立马揣进兜里：“我告诉你，我不同意离婚，这个婚就离不了！” 她说完直接推开陈文跑了。 生怕自己跑慢一步，陈文逼着她去离婚。 朱云云越想越难过，一路上抹着眼泪回了娘家。 朱老太太一大早扶着老腰正在喂鸡呢。 看到女儿回来，她没好气道：“你咋又回来了？” 昨晚女婿来家里要玩具这事她到现在还记得呢！ “妈，陈文要和我离婚。”朱云云看到老妈，再也忍不住，直接哭出声来。 “啥？！陈文要和你离婚？！”朱老太太震惊了。 看到朱云云啥也不说，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朱老太太皱眉训斥：“别哭了！说话！咋回事？” “因为那几个破玩具。他昨晚回去就和我吵了一架，今天早上我看到他把玩具拿回来，就和他发火，把玩具摔坏了，他就要和我离婚。”朱云云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到现在她都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啥问题。 她一个当妈的，家里什么东西她做不了主？ 以前她不管拿啥东西需要经得他们同意了？ 怎么现在就因为两块破木头就不行了呢！？ 朱云云不理解。 “就因为这点破事儿？！”朱老太太不敢相信。 “这婚姻是儿戏么？！就因为这点破事儿就吵闹着要离婚？”别说朱云云了就是朱母听到这些的时候也觉得不敢置信。 “等一会，带着你爸，咱们找陈家要个说法去！他妈肯定不会就会这样看着陈文胡闹。”朱母气愤的说道。 在她看来，这件事她们家是占理的。 就这些事说出去，谁不说一句陈文小题大做，就因为两块破木头离婚，亏陈文想的出来！ “行了，先别哭了，你去做早饭，咱们吃完早饭就去市里。”朱老太太进屋去找老头子去了。 朱云云也不哭了，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此时的赵家。 赵大山看到送陈念安过来的是陈兵，就有些好奇：“咋是你送过来的呢？陈文呢？” 陈兵贱兮兮的凑到赵大山的耳边说道：“舅，朱云云昨天晚上回来了。” 赵大山：“……” 陈兵这死出，和他家赵德海一个德行。 “然后呢？”要是没有别的新闻，陈兵不会露出这样贱兮兮的表情。 “然后我爸和我妈吵架了。”站在俩人中间的陈念安接话道。 俩人齐齐低头看向陈念安。 陈兵：“……” 尴尬。 想说八卦被人家儿子听了个正着。 “念安，你来和奶好好说说，咋回事？”赵芹刚路过几人，把这句话听了个正着。 二百四十章铁了心想离婚 陈念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包括陈文今天早上提的离婚。 赵芹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想离婚哪有那么容易？ 孙子还这么小，要是他们两口子真的离婚了，影响到念安以后的前程咋办？ 赵芹心思辗转间想了很多。 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去找玉兰。” 她拿不定主意，想要问问吴玉兰的想法。 要是离婚会耽误孙子……她就劝陈文忍一忍。 孙子她帮着带。 儿子肯定是废了，牺牲一个废物儿子，保全她的大孙子，这买卖划算。 赵芹现在心里对陈念安那是满满的爱意。 这孩子就是前些年让他妈带偏了。 这段时间跟在她们身边，那也是越来越乖巧听话。 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让孩子以后的路难走。 吴玉兰听到赵芹的担忧，挑了挑眉。 “不会对念安以后的路有影响的，顶多这几年会有人说一些风凉话，让孩子听了不舒服。”吴玉兰开口道。 赵芹心里松了口气。 不会有影响就好。 既然这样，那这婚还是离了吧。 有这么一个妈在，她怕哪天再把她大孙子带坏了。 “估计朱云云回娘家了，中午就能过来，我收拾一下东西，和老陈回家等着他们。”赵芹说完就擦了擦手，往外走去。 吴玉兰想看热闹…… 可是家里的早餐铺子离不了人。 她有些叹气。 转身就看到了赵德海：“老儿子，你过来，妈和你说点事~” 赵德海：“……” 感觉后背一凉。 吴玉兰和赵大山跟着赵芹两口子看热闹去了。 陈念安被留下和赵德海作伴。 陈念安也不哭不闹。 自己进了工具房，开始重新制作自己的小手枪。 赵大山给他做了一个小手册。 里面画着制作的步骤。 赵大山画的很简单，寥寥几笔，画的很是随意，甚至本子上连个字都没有，毕竟他就算把步骤写的再详细也没用，陈念安还小，连字都不认识。 而且……他也会写的字不是很多…… 陈念安坐在自己的专属小凳子上，对照着那略显潦草的图画，做着自己的手工。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专注的用铅笔在木板上绘画着图案，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和原来那个动不动就哭嚎耍赖的他判若两人。 赵德海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消停的在忙自己的，这才开口道：“念安啊，你自己在这玩，有事就去前院喊我哈。” “知道啦，表叔。”陈念安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后，立马低下头继续忙活起来。 赵德海笑着转身去忙活了。 陈光远前天晚上被送去了姥姥家里。 陈光远的姥姥想外孙了，正好赶在周五，张岚就把陈光远送过去待两天，今天下午再去接回来。 王希休息，这两天自己在家带陈晨。 所以这边只有陈念安一个小朋友。 赵德海把院门锁好，陈念安一个小孩子也出不去。 看电视的大仓房那边前段时间在外面开了一个门，那群看电视的老头老太太都从那边走，院子这边的门从里面锁好。 陈念安若是想出去，就只能走铺子。 赵德海就在铺子里忙活，陈念安若是进了铺子，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毕竟现在家里有三个孩子，赵大山和陈正业俩人就把仓房的门改在了外面，避免孩子从里面跑出去玩，他们不知道。 “玉兰啊，你说陈文是真的想离婚还是故意拿乔？”赵芹有些不确定。 “这我还真不知道。”吴玉兰无奈。 上辈子陈文和朱云云可是一直到她被气死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离婚的念头。 而且上辈子的陈念安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只隐约记得，上辈子的陈念安一开始学习还是挺好的，那时候朱云云还特别得意，一天到晚显摆自己教育的好，显摆陈念安聪明。 后来陈念安还考上了重点高中。 吴玉兰还随了一千块钱的礼钱呢。 后来陈念安学会了逃课。 和几个同学每天旷课出去网吧玩游戏。 最后也没考上大学。 每天都想方设法的从朱云云那里要钱上网吧。 想到这里，吴玉兰郑重的对赵芹说道：“不管咋说，这孩子肯定是不能让朱云云管，不然以后孩子就毁了。” 在吴玉兰看来，朱云云并不见得是溺爱陈念安。 她只是怕麻烦。 不想听到陈念安在她面前哭闹。 于是陈念安一哭她就会满足他的各种要求。 哪怕这个要求并不合理。 她不会想办法去引导陈念安思考，也不会告诉他这样做对不对。 只一味的纵容和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就像……她对赵丽梅那般。 吴玉兰叹了口气。 “这个我知道，大山也和我说过，说念安那孩子是真的特别聪明，有些东西他自己都解释的乱七八糟，那孩子居然能听得懂。”赵芹开口说道。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陈文家里。 此时的陈文正在家里收拾昨晚被朱云云掀翻在地的饭菜。 他昨晚只是把儿子的玩具收拾出来了。 其他的实在是懒得动弹。 正好现在家里没人，他就在家里把这边收拾干净。 锅里烧着热水，打算一会把他们父子俩这一个星期的衣服洗一下。 见赵芹四人过来，陈文还愣了一下：“爸妈，舅舅舅妈，你们咋过来了？” 赵芹开口道：“念安过去的时候说你要和朱云云离婚，我们就过来瞅瞅。” 陈文抿了抿唇：“妈，我实在是和她过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儿子就被她耽误了。” 陈文以为赵芹是来劝说他的。 毕竟现在并不流行离婚。 老一辈依旧信奉着‘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 在老一辈看来，离婚那是天大的事情。 若是真的离婚了，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那都是要被左邻右舍笑话的。 别说离婚了，朱云云只是吵架回娘家三个月，风言风语就已经传出来了。 赵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铁了心要离婚。” “是。”陈文说的斩钉截铁。 其实要不是朱云云回娘家待了三个月，让陈文发现，原来没有她的日子这么惬意，陈文可能还下不定决心。 可是这三个月实在是过得太舒心了。 以至于朱云云回来的第一个晚上，陈文就受不了了。 人甚至无法和以前的自己共情。 陈文现在甚至都想不通自己以前到底是咋想的。 二百四十一章会说人话了 四个老家伙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不是他们为老不尊，不务正业，一天到晚不想让孩子好好过日子。 实在是朱云云不是那样的。 这要是换成陈兵或者陈武。 这俩人但凡任何一个在赵芹面前念叨自己想离婚。 赵芹都能直接拎着烧火棍把他们的腿打折！ “那咱们就坐这等着吧，估计一会朱云云就能带着她爸妈过来了。”赵芹说着就拉着吴玉兰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你该干啥干啥去。”赵芹对在地上杵着的陈文说道。 陈文：“……” 老妈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妈……”陈文有些忐忑，想要询问清楚。 “躲我这远点，该干啥干啥去，看见你不烦别人。”赵芹没好气的说道。 陈兵并没有跟着爸妈一起过来，而是悄莫声儿的回家去了。 “媳妇媳妇，赶紧收拾收拾咱们去陈文家。”一到家，他就朝着张岚喊道。 张岚此时正洗着衣服，有些不解的询问：“去他家干嘛？” “爸妈和舅舅舅妈都过去了，说是，念安说陈文要离婚，我带你去瞅热闹。”陈兵深知自己媳妇就爱瞧个热闹，这么热闹的事儿咋也得带媳妇去瞅瞅。 “要离婚？” 果然，张岚瞬间被这句话吸引。 早上陈文送陈念安过来的时候，只说他一会和朱云云有点事，让他帮忙送小屁孩去舅家。 具体的事情他并没有说。 原来是要回去离婚啊。 “礼拜天……能离婚么？”张岚迟疑的开口。 陈兵：“……” 漂亮！ 这是个好问题。 “不知道啊，我也没离过啊。” 张岚：“……” 张岚朝自家老爷们翻了个白眼：“把盆里的衣服洗干净，我去找王希。” 陈兵：“……” 他也想去瞧热闹。 “来得及，你洗完衣服再去，估计朱云云那边得中午能过来。”张岚笑着开口。 陈兵委屈：“好吧。” 张岚心里暗笑，立马擦了擦手站起身，给陈兵让开了位子。 把围裙摘下来亲手给陈兵围上。 陈兵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眼里笑意流淌。 他就说他从小到大的运气都是一等一的好吧~~ 等张岚抬头时，陈兵眼底的笑意瞬间转变成了委屈。 “好了，晚上给你炖红烧肉。”张岚脸上带着笑意。 “行，快去吧。我得赶紧把衣服洗完再去瞧热闹。”陈兵故作叹气。 张岚才不理他，转身潇洒利索的走了。 陈兵坐在张岚刚刚坐着的小木凳上，开始搓洗没洗完的衣服。 张岚去了王希家里。 陈武坐在井边洗着衣服。 看到张岚过来，打了声招呼：“大嫂。” “我来找王希，你忙你的。”张岚笑着说了一句。 陈武也笑着说道：“大嫂，她在屋里呢。” 张岚进屋。 王希正在和儿子陈晨在炕上玩着那些小玩具。 看那模样，王希比陈晨玩的还开心。 看到她来，王希把手里的小汽车放下：“大嫂你咋来了，你不是说今天回娘家么？” “大伯娘好~”陈晨笑的甜甜的看着张岚。 张岚一把抱过陈晨，对王希说道。 “计划有变，朱云云昨晚回来了，陈文要和她离婚，爸妈和舅舅舅妈都来了，我喊你一起过去瞅瞅。”张岚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王希一听，立马坐不住了，她连忙穿鞋下地：“陈文居然支棱起来了？快，咱去瞧瞧。” “你儿子咋整？”张岚看向怀里乖巧的陈晨。 这样的场合很明显不适合陈晨这小屁孩去。 “给他爹看着。”王希没有一丝犹豫。 “他爹估计一会也得去，毕竟是他亲二哥，这么大事一会陈兵估计得喊他过去。” “那我把他送邻居家，让邻居帮忙看会。”王希说着，一把抱起陈晨，就往门外走，边走还边不放心的叮嘱张岚：“嫂子，你等我会。” “大嫂，她这风风火火的干啥去了？”陈武看着抱着儿子头也没回的媳妇，不解的看向走在后面的张岚。 张岚：“你快洗，洗完去陈文家里，陈文要和朱云云离婚，你哥一会也过去。” 陈武瞪大了眼睛：“陈文脑子里的水倒出去了？” 还不等张岚把事情讲完，王希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大嫂，走！” 张岚被王希拽着，无奈对陈武说道：“其他的，你一会问你大哥吧，估计他一会能来找你。” 说完就被王希拽走了。 陈武：“……” 不是……媳妇，你好歹让我把瓜吃完啊…… 这衣服真是洗不了一点。 陈武实在是没心情洗衣服了，他擦了擦手，把家里的房门一关。 就朝陈兵家走去。 这事儿不整明白，他吃红烧肉都不带香的。 张岚和王希俩人来到陈文家里。 此时的陈文正在家里的井边洗衣服。 张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三兄弟都在洗衣服呢。” 王希：“……大哥也在家洗衣服呢？” 张岚笑着点头：“嗯。” 王希轻咳两声：“……这仨兄弟别的不说，这勤快劲儿是真像。” “大嫂，你俩咋来了？”陈文见到俩人，语气自然。 王希在心里吐槽：没了朱云云这个搅屎棍，这陈文看着都顺眼多了。 最起码会说人话，做人事儿了。 “你大哥回家说爸妈和舅舅舅妈他们过来了，我就和王希过来瞅瞅。”张岚笑着道。 “爸妈他们都在屋里了。”陈文开口道。 “行，那我俩先进屋了，你忙你的。” 俩人进屋，赵芹指着俩人对吴玉兰笑道：“你瞅我说啥了，不到半个点，这俩准来凑热闹。” 吴玉兰：“……” “舅妈，中午上我家吃呗？我给你做四喜丸子。”张岚也不扭捏，坐在吴玉兰身旁，笑着对吴玉兰说道。 “行啊，还有上回那粉蒸肉，味道也好。”吴玉兰也不客气，大方的点起菜来。 “行，中午咱就做。”张岚笑着道。 几人坐在炕上说着话，张岚和王希也总算是把事情经过全都听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陈兵和陈武也到了。 陈文看着屋里坐满了自家人。 心绪有些复杂。 他好像突然理解了‘血浓于水’这句话的含义。 二百四十二章朱耀祖 不管是爸妈还是大哥三弟。 平时对他都是各种不待见，甚至过年的时候还对他大打出手。 可是真遇到事情了，家里人又都自发的给他撑腰来了。 陈文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以前真特么混蛋。 他一声不吭的出了家门，朝菜市场走去。 家里人是来帮他的，他得买菜回来，感情是相互付出的，他不能再寒了家里人的心。 不然他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看着陈文买回的肉菜和各种熟食。 赵芹心里也挺复杂的。 果然，人教人一辈子都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能教会。 她这儿子，捡起来洗吧洗吧好像还能要…… 张岚和王希见陈文出手这么大方，也都有些惊奇。 不说别的，光这三斤猪肉和这三只烧鸡就不少花钱。 这还不算那几道凉拌好的下酒小菜儿。 陈文看着张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大嫂，还得麻烦你和弟妹做饭了，我这做饭的手艺实在是不太好，也就能勉强弄熟。” 张岚笑着道：“一家人，有啥麻烦不麻烦的。” 张岚和王希在外屋地做饭。 赵芹和吴玉兰俩人坐在炕上闲聊。 赵大山坐在凳子上，检查那些损坏的玩具。 有些能够简单的修整好的，他顺手就修整了。 有些则是需要换零件。 赵大山把需要换的零件都拆了下来，打算拿回去重新做零件，然后让陈念安自己拿回来组装上。 陈正业就坐在赵大山身旁，看着他操作。 “呦，今天都在这了，够热闹的。” 听声辨人，就知道是赵德海那货来了。 “跟个欠登儿的似的，哪有热闹都少不了他。”吴玉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赵芹朝外屋地努了努嘴，随即好笑道：“都那样，外地那一帮不都在那等着了吗。” “朱云云一家要是不来，可就热闹了。”吴玉兰嘟囔了一句。 “那就当咱们这一大家子聚一起热闹了，反正有人请客，你操啥心。” “妈。”说话间，赵丽娟推门进屋。 吴玉兰扶额：“你咋也过来了？” “妈，还有我呢。”李春秀在赵丽娟身后露出了脑袋。 “得，这下子是真热闹了。”吴玉兰哭笑不得。 这事儿说来也巧，今天赵丽娟没啥事，就想着好几天没看着爸妈了，就过去铺子瞅瞅。 结果扑了个空。 赵德海在铺子里忙的脚不沾地。 他实在是想看热闹，就想让赵丽娟看店。 赵丽娟才不搭理他呢，撂下一句：“我先去找你三嫂，一会咱们一块过去。”就跑了。 这不，几个小的一合计，就一起都过来了。 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咋也得跑一趟。 陈文这个表哥虽然平时不咋招人稀罕。 但是不冲他，就是看在大姑的面子上，他们也得过来瞅瞅。 赵芹立马拽着赵丽娟和李春秀的手：“快上炕，今天不忙啦？” “嗯呐，我寻思我过去瞅瞅您和我妈，这不就扑了个空么，德海和我说你们都在这了，我就和春秀俩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不。大姑我就不坐了，我去帮着表嫂做饭，好长时间都没看到表嫂了，我去唠唠嗑。”赵丽娟笑着道。 赵德海和赵德厚进屋打了个招呼后，就站在院子里和陈兵三个抽烟唠嗑。 这时，门外走来一行人。 朱云云带着老朱家一行人走了进来。 看到院子里站着五个大小伙子的时候，朱云云还愣了一下。 她们家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这架势，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结婚那天在院子里出现过。 “你们咋都来了？”她微微皱着眉头。 闻到屋内散发出来的饭菜香味。 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就这么一会没在家，陈文就请了这么多人回来白吃饭。 真是太败家了！ 朱父朱母闻着那饭菜的香味则是眼睛亮了。 他们吃过早饭就往这边赶，年纪大了，走路也慢。 这不走了快两个来点才到，又去喊儿子。 这一折腾就到了这个时候。 朱耀祖本来是不想来的，要不是他妈劝着，说什么‘他姐要是真离婚了，以后就得回娘家住了’之类的话。 现在一进院子，就闻到那馋人的肉香，一下子就把刚刚的不耐烦抛到了九霄云外。 “姐夫，我和爸妈来看你了。”朱耀祖立马凑了上来。 陈文冷着脸：“别叫我姐夫，我马上不是你姐夫了。” “别啊，姐夫，这两口子哪有不打仗的，夫妻打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还能真往心里去啊？”朱耀祖完全无视陈文的冷脸，脸上的笑意就没消散过：“姐夫，爸妈走这么远的道儿，都累了，咱有啥事儿进屋说呗，这都两口子的事儿，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你说是不？” 别说赵德海了，就连陈兵几人都诧异的挑了挑眉。 他们也只是在陈文结婚那天匆匆的见过一面。 以前没接触，现在发现这朱云云的弟弟有点意思啊。 陈文被朱耀祖三言两语间，推进了屋子。 赵德海挑眉：“这朱耀祖嘴这么厉害？” 陈兵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陈武摸了摸下巴：“这朱云云要是这么厉害，估计陈文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赵德海几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 “行了，赶紧进屋看热闹。”陈兵无语的看着几个弟弟。 搁这瞎分析啥呢，再磨叽一会，啥热闹都看不着了。 几人进屋的时候，朱耀祖正坐在炕上和赵芹几人说着话：“婶儿，我姐被家里惯坏了，不懂事，让你们这些长辈跟着操心了。” 赵德海小声逼逼：“这是在说长辈瞎掺和。不帮着劝和，没正事儿。” 陈兵几人憋着笑。 就听到朱耀祖继续说道：“我姐也是，哪能为了几个木头玩具就和姐夫吵架呢？这不是不懂事么？” 赵德海：“这话的意思是陈文小题大做。他姐为了玩具吵架是不懂事，陈文为了玩具闹离婚是无理取闹。” “噗！”陈武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德海手伸到后面，掐了他一把。 朱耀祖眼中闪过不耐。 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再次看向面无表情的赵芹几个长辈，叹了口气：“婶子，我姐也是心里有气，前段时间和我姐夫吵架，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这在娘家一待就是仨月，那您说，自己媳妇，哄一下不应该么？” 陈兵几人站在门口处，下意识的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 二百四十三章果然，窝囊废只会计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几人的目光看的赵德海心里有些发毛。 不是，都瞅他干啥？ “他这话啥意思？”陈武见赵德海没说话，开口询问。 赵德海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吓他一跳。 “这不明摆着么，他这话的意思是陈文没用，媳妇回娘家仨月，他一次没去哄过，最后还是媳妇自己回来的，一回来就和她吵架闹离婚。” 赵德海对朱耀祖的话做着总结。 陈兵几人转头看了一眼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的朱耀祖。 哪怕他听到了赵德海的那些话，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赵德海挑了挑眉。 呦！这是个狠人啊。 朱云云因为有娘家人撑腰，腰板挺得笔直。 她看向陈文的目光带着得意。 “呵呵，这挺有意思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错在陈文呢。”陈兵看不得朱家人那嚣张劲儿。 朱耀祖是小辈，爸妈和他对话身份不对等，他这个当大哥可不能坐视不理。 陈兵拽着赵德海进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视着朱耀祖。 赵德海：“……” 不是，拽他干啥。 他就是个看戏的…… 陈兵当然有自己的考量，刚刚短短几句话间，他发现赵德海现在脑子转的实在是太快了。 万一他骂人骂不到点子上，有赵德海在，自己也绝对不会吃亏。 陈兵拽着赵德海的胳膊拽的死紧。 生怕这货一不小心跑了。 “那咱今天就好好算算账。” 陈兵说完就看向陈文。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他一个做大哥的，咋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算账这件事，肯定是本人最清楚。 他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撑腰。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文，接收到来自大哥的目光，终于开口了：“你姐嫁给我六年半，刚开始我家给买了工作，没到两个月，她就以怀孕的名义把工作给你了，我没说过什么。” “陈文，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拿出来说有意思么？！”朱云云立马开口，眼神愤怒的瞪着陈文。 王希站在门口处，嘲讽出声：“呦，反应这么大，你心虚啊？” 朱云云脸色瞬间有些涨红：“我凭啥心虚啊？！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想给谁就给谁！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你的工作？你哪来的工作？我咋记得这工作是爸妈花钱买的呢？咋滴？爸妈买工作那钱你还了？” 赵芹摇头，语调缓慢：“我可没见过她一分钱。” 朱云云声音不自觉的加大：“关你什么事儿！” 陈文的声音再次传来：“后来她开始在家带孩子。” 朱耀祖连忙接话转移话题，不然一会让他们家还钱咋整？ “可说是呢，姐夫，这女人在家带孩子，收拾家那不都是应该的么？” 陈文没理会朱耀祖的话，继续说道：“这六年半的时间，你姐一次早饭没做过，家里的卫生，洗衣服都是我周六周日休息的时候收拾，刚开始那三年孩子还小的时候，我每天中午走回来给她做饭，给孩子洗尿介子，然后再回去上班，你姐这些年在家里唯一做的家务就是每天晚上的那一顿饭。” 陈文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让人听不清里面的情绪。 可是这样的话语，却让在场的众人的安静下来。 王希瞪了一眼身旁的陈武：“你瞅瞅你哥！” 陈武：“你可怜他干啥！” 王希：“……” 赵丽娟和李春秀几人站在那里，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这些都是你自己愿意的！凭什么怪在我身上！”朱云云被揭了老底，语气尖锐的朝着陈文吼道。 “是，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意宠着你，惯着你，我体谅你生孩子时的艰辛，体谅你初为人母时的不易，体谅你晚上起夜给孩子喂奶时的困倦，体谅你带着孩子做家务时的辛苦，可是我这么对你，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朱云云，你可曾体谅过我？”陈文终于把目光转移到朱云云身上。 “我给你们老陈家传宗接代生了个儿子，让你们老陈家有后，这是我应得的！”朱云云理直气壮的吼道，并不觉得陈文所做的一切有什么问题。 甚至觉得他斤斤计较。 果然，这个窝囊废就只会计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儿子的作用这么大么？光远他爹。”张岚温柔的声线响在屋内。 陈兵摇头：“我不知道啊，咱家那两间破瓦房应该没啥可传的吧？” “你说呢？陈晨他爹。”王希的声音随后响起。 陈武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咱家也没有皇位继承，我妈天天念叨着一大堆小子，烦都烦死了，咋就没个孙女呢。还有我爸，一天到晚惦记我舅家的丽娟妹妹，想方设法的想要把人家拐回来给他当闺女。” 众人的视线转移到朱云云的身上。 那意思相当明显。 你所说的传宗接代生儿子，在这个家里并不稀奇。 “儿子嘛，谁还不会生了？咋滴？就你朱云云生的儿子能给老陈家传宗接代啊？老陈家又不止你一个儿媳妇，我爸妈生了三个儿子呢，就算是有皇位继承，那也是传给嫡长子，咋也轮不着你们家啊。”陈武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 末了双手又搭上王希的肩膀，给她揉着肩说道：“媳妇辛苦了，这一天到晚又是带孩子，又是上班赚钱的，回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收拾家，实在是太厉害了，怪不得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这话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我媳妇简直是太贤惠了，这可比有些人强多了，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在家里作威作福，还真把自己当慈禧了？” 王希：“……” 总觉得自家爷们在讽刺自己。 毕竟自己搁家里除了做饭，其他的……干的不多…… 而且孩子大多都是婆婆给带着…… 王希微微有些脸红，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输人不能输阵，她傲娇的睨了一眼陈武：“你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今晚我就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陈武连忙开口道。 众人：“……” 喂！跑题了！ 人家陈文吐槽媳妇呢，你俩搁这秀上恩爱了。 这合适么？ 二百四十四章呦呵！耍无赖啊？ 陈文再次缓缓开口，把扯远的话题再次拉回来：“自从我们结婚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按时上交，可是这么多年下来，逢年过节，你朱云云孝敬过一次公婆没有？” 朱云云还不等陈文说完就立马厉声打断：“他们又不是我爸妈，凭什么要我孝敬！？” 陈文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讽刺：“我们刚结婚那两年，每次回家我想给我爸妈买些东西带回去，你都会和我大吵一架，然后独自回娘家，哪一次不是我上门又是装孙子又是道歉，你才松口和我回家，之后就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拎东西，说什么你在家里待着你弟媳妇有意见，要多买一些东西回去，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我爸妈一大把年纪，我买点东西怎么了？！你翻这些旧账是要干什么！”朱云云都要被气死了，听着这些事只觉得心烦的要死！ “你的爸妈是爸妈，我的爸妈就不是爸妈了么？”陈文就坐在那里，眼神冷漠的看着朱云云发疯。 “每次你在我爸妈家里吵闹，只要我没站在你一边，回家你就会无休止的抱怨，发脾气，甚至还会打骂孩子。” 赵芹听到朱云云打骂过孩子的时候，手下意识一顿。 众人都看向朱云云，眼神瞬间变了。 朱云云声音愤怒：“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骂过孩子？！” 陈文：“念安额头发根处的那条疤是他一岁的时候，你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孩子爬过去抱你时，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炕桌角上，磕出来的。” 众人看向朱云云的眼神变得不一样的。 “我那是不小心的！”朱云云为自己辩解。 “他左腿膝盖上的那条疤，是他两岁半的时候，你因为生气妈只帮着老大和老三带孩子，在家里发脾气，念安感知到你的情绪，哭闹不止时，你再次伸手推了他一把他从门框里推了出去，磕坏的。”陈文冷冷的看向朱云云。 朱云云有些结巴：“我……他不是没事么？！” 陈文深吸一口气：“我后来发现，每次你和家里吵架，只要我向着你说话，你就不再迁怒孩子，只会和我抱怨。只要我沉默忍让，你顶多会骂我，生气时打我两巴掌，却不会对孩子动手。” “可是我忘了，父母也是会心寒的，我为了你，寒了我爸妈的心，也为了你，疏远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文语气带上了一丝哽咽。 “所以，朱云云，我要和你离婚。”陈文平稳了自己的情绪后，看着朱云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感受到陈文此时的坚定。 朱云云终于慌了。 她紧紧攥着有些颤抖的手，用声嘶力竭来掩饰自己此时的慌乱：“凭什么？！我不同意离婚！凭什么你说离婚我就要同意！我告诉你陈文，我就算死，也耗着你！” “女婿啊，云云她知道错了，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这两口子走到一起不容易，都是互相磨合着过来的，你相信妈，我肯定好好说她，她以后肯定能改。”朱母也看出陈文对自己女儿的失望，连忙和稀泥。 现在朱云云一个月还能给她们老两口三十块钱养老钱呢。 要是真的和陈文离婚了，他们以后什么都捞不着不说，家里有个被离婚的姑娘，以后肯定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亲家，你快帮我劝劝这孩子，不看两口子这么多年的情分，也得看在念安的面上啊，咋能让我外孙子这么小就没有妈了呢？”朱母的眼泪说掉就掉。 那模样，似乎心疼极了念安这个外孙。 赵芹声音冰冷：“要不你劝劝你闺女，消停把婚离了吧，不然估计你们出不了这个屋。” 虽然这话是吓唬人的。 但是屋里满满当当围着这么一群人，给朱父朱母三人带去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亲家婶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姐嫁到你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咋滴？生完儿子你们就想过河拆桥，一脚把我姐踹了，您家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地道啊？”朱耀祖避开朱云云的那些错处不提，只对赵芹等人道德绑架。 赵德海一听，眼睛都亮了。 呦呵！耍无赖啊？ 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谁还能比他赵德海更无赖？ 只见他粗腰一拧次就站了起来。 吊儿郎当的看着朱耀祖：“癞蛤蟆成精，你算个几把，跑这来充大尾巴狼？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还不太地道，就你姐干的这些事儿，要是搁以前，哪个好人家能要她？也就我文哥跟个傻子似的，还当成个宝儿，天天哄着，供着。” “我告诉你，我姑家的人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你最好劝你姐消停跟我文哥把婚离了，不然我有得是办法让你在哈市混不下去。” 赵德海那混不吝的模样，让朱耀祖微眯了双眼。 朱云云再也忍不住，一个上前直接照着赵德海的脸挠了上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多嘴？！” 身后的王希眼疾手快的拽了一把赵德海。 赵德海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好险，差点毁容了！ 李春秀见状不干了。 直接撸袖子就朝着朱云云的脸上连扇了两巴掌。 她早就想动手了！ 刚刚当了母亲没多久的李春秀现在见不得有人对孩子不好。 何况那个人还是亲妈。 现在她这也算师出有名。 赵德海站在一旁，见三嫂替他出头，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这到啥时候都得是自家人真心向着你。” 他语重心长的看了陈文一眼。 陈文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今天算是把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朱云云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张岚和王希也撸着胳膊上前。 别说李春秀了，她们也早就想动手了。 “啊啊！”朱云云被俩人扇了两个耳光，她胡乱的挥手，一把薅住了王希的头发。 王希受制于人，无奈只能弓着腰朝朱云云的方向移动。 “媳妇！”陈武见自己媳妇吃亏，就要上前。 张岚直接拽着朱云云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二百四十五章同意离婚 “啊！”朱云云吃痛，薅着王希头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然后下意识的朝张岚的脸上扇了过去。 李春秀眼疾手快，拉了张岚一把。 ‘啪！’ 可是自己躲闪不及，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赵德厚见到自己媳妇被打了一巴掌。 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想上前，可是这女人打架，实在是没有他发挥的地方。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朱耀祖身上。 朱耀祖见到自己姐姐挨打，立马躲开了，生怕牵连到自己，并且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赵德厚一脚踹在他身上的时候，朱耀祖是懵逼的。 不是，他都躲这么远了，咋还能挨揍呢？ “你离不离婚？” “你离不离婚?” “你离不离婚？” 赵德厚每挥出一拳，嘴里都在嘟囔着这句话。 朱耀祖：“……” 不是，关他啥事啊？ 他和媳妇好好的，凭啥要他离婚？ 看到女儿被三个人压着打，朱父朱母只是脸色难看。 却依旧稳坐在炕边。 可看到自己宝贝儿子挨打，老两口瞬间坐不住了。 赵德海和陈兵陈武三人拦着老两口，不让俩人上前。 “哎呀呀，别打了别打了！”朱母拍着大腿，焦急的就差在地上转圈圈了。 那模样，显然是心疼极了。 赵德厚不语，只一味的挥着拳头：“你离不离婚？你离不离婚？” “离！我们离！”看到儿子已经被揍的嘴上，鼻子上都是血。 就连脸上都已经青紫一片了。 朱母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喝出声。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朱母。 “离，我们同意离婚。”朱母哆嗦着手，推开身前的赵德海，奔着朱耀祖的方向而去。 推了两下坐在朱耀祖身上的赵德厚，结果没有推开。 她索性就一屁股坐在朱耀祖旁边，颤抖着手摸上朱耀祖的脸颊。 “妈！”朱云云躺在地上，不可置信。 “云云啊，离了吧，若是不离婚，你弟弟就要被他们打死了。”朱母看着朱云云，眼里都是祈求。 朱云云头发散乱，整张脸都红肿的不行。 她坐起身，愣愣的看着朱母：“妈……” 所以，因为弟弟被打，她就要同意离婚……是么？ “妈，我……”朱云云哽咽着，嘴里却突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好想问问，她真的是亲生的么？ “离了吧，陈文明显不想和你过了，你就算再拖着也没啥意思。”朱父的声音也在一旁响起。 朱云云希翼的抬头望去。 想看看朱父脸上的表情……是不是有一点……哪怕只有一点对自己的心疼。 却见朱父同样一脸心疼的看着朱耀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撇过来。 “呵，呵呵！”朱云云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我们同意离婚了，你能起来了么？”朱父现在没工夫搭理朱云云，听到女儿说同意离婚立马对坐在朱耀祖身上的赵德厚讨好的说道。 他生怕这人脑子一抽，对着自己儿子又是一顿揍。 赵德厚冷笑：“我不信你们，先写离婚协议书，让朱云云签字。” 看到朱母脸上的犹豫，赵德厚举起拳头，快准狠的照着朱耀祖脸上就是一拳。 “啊！妈！”朱耀祖疼的直喊娘。 “写！这就写！”朱母心疼坏了。 看向陈文时，语气就不这么小心翼翼了：“你愣着干啥呢！不是要离婚么！赶紧写那个啥协议！” 陈文看向赵德厚，语气里带着不解：“德厚，这协议是啥？” 赵德厚：“……问我妈去。” 陈文把目光转移到吴玉兰的身上：“舅妈。” “你就写儿子以后的抚养权归你，还有你家里的钱和房子，这些分配的问题，写的越详细越好。省的以后和她们家扯不清。”吴玉兰把大概事情和陈文说了一遍。 陈文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看向朱云云：“咱俩夫妻一场，我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之前说的依旧算数，儿子归我，这个房子是单位分的，所以不能给你，家里的钱都在你那，这些年应该也攒了不少，那些钱都给你。” “不行！你得再给我1000块钱！”朱云云冷着脸。 她心里依旧不想离婚，可现在的情况是屋里这么多人，没有人向着她。 她想要抬高条件，这样陈文离不起婚，可能就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 她虽然嘴上说着陈文是窝囊废，没用的男人。 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离开陈文，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哪怕是回到自己娘家。 况且……她兜里没有一分钱了…… 她的钱都给了娘家。 若是就这么同意离婚，那她就算是净身出户了…… 赵德厚冷笑一声，现在这个时候还允许你讲条件了？他照着朱耀祖的脸上又是一拳。 “啊！” “哎呀呀！这是干啥？这是干啥呀！这不是在谈着么？咋又动手了呢。”朱母心疼的不行。 赵德厚不语，依旧骑在朱耀祖身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朱云云，你赶紧答应他，不然你弟一会就被人打死了！”朱父也扛不住了，开口劝说朱云云。 朱云云只觉得自己此刻浑身冰凉。 像是整个人浸泡在冰水里一般。 她一直知道爸妈重男轻女，偏心弟弟。 “呵呵，呵呵呵呵！”朱云云笑的悲凉又讽刺。 她这么多年在婆家作威作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娘家。 到头来……一无所有。 太好笑了。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好笑的人么？ “你们可想清楚了，若是我真的答应陈文离婚，那以后每个月的三十块钱就没有了。”朱云云紧紧盯着朱父朱母。 想要再挣扎一下。 若是爸妈谁都不爱……只爱钱呢？ 她……也是能接受的。 至少这样证明……某种程度上，她……不那么可怜。 赵德厚实在是受不了朱云云的磨叽，对着朱耀祖又是一拳。 “啊！妈，疼！”朱耀祖很是配合的朝着朱母喊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你掉钱眼儿里了？你弟都快被他们打死了！你怎么那么自私？！”朱母再也忍不住，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巴掌打在朱云云的脸上。 她不敢对骑在朱耀祖身上的赵德厚动手。 却敢把怒气发泄在自己女儿身上。 二百四十六章同意离婚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朱云云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那疼似乎会蔓延一般，从脸上灼烧到心里，再扩散到四肢百骸。 “我签。”朱云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炕边。 炕桌上放着陈文刚刚写好的离婚协议书。 她手里握着笔，颤抖着手，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 最后一咬牙，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笔落，她看向陈文，眼中尽是复杂。 她声音颤抖：“对不起。” 陈文沉默着没说话，伸手把纸笔收回。 他已经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心思了。 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居然是在给她娘家打工！ 不过没关系了，既然说那些钱分给她，她就算扔垃圾桶里丢个响都和他没关系了。 朱云云眼神依旧落在他身上。 经过今天这些事后，她似乎终于醒悟。 她好像把最爱她的人……弄丢了。 多可笑，自己追求了这么多年的疼爱，最后……被自己亲手弄丢了。 “妈，我和她先去办离婚证。”陈文脸上那显而易见的喜悦成功在朱云云那千疮百孔的心里又补了一刀。 “陈文……”朱云云张了张嘴。 却不知说什么。 她想问他，对她真的这么痛恨？ 恨不得立刻就和她彻底撇清关系的地步？ 恨到一点都不想隐藏自己内心的喜悦。 他真的对自己……一点不舍都没有么？ 可是她问不出口。 常年在陈文身边养成的高傲让她直到此时都无法低下自己的头颅。 “那个……老二啊，今天礼拜天。”陈兵开口。 陈文：“……” 众人：“……” “要不我把朱耀祖绑在院子外面的树上吧？”赵德海摸着下巴开口道：“等明天朱云云和文哥离婚了，咱再放了他。” “可不能，可不能啊！云云，你快说句话啊。”朱母闻言立马跑过去护在朱耀祖面前。 “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后悔。”朱云云虽然已经对父母彻底死心，可依旧不忍看到老母亲脸上的泪痕。 陈文闻言松了口气：“你今晚在这住吧，顺便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把婚离了。”陈文开口道。 朱云云希翼的看向他。 以为他心里也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 陈文看向赵芹：“妈，把咱家钥匙给我呗，我今晚回家住，念安今晚先在舅舅家和您待一宿行不？” “念安。”众人这才想起赵德海一行人来这看热闹了。那陈念安呢？ 他们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笑着道：“我送养鸡场了，让刘姨看着呢。” 众人松了口气。 “你和我一起去你舅家，跟德海睡一屋。”赵芹开口道。 她也怕晚上朱云云去找陈文，再说什么软话，陈文这废物儿子耳根子一软再后悔了，他们这一天就白折腾了。 陈文点头，也没说啥。 朱耀祖被扶起，阴狠的看着赵德厚。 赵德厚挑眉，朝他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朱耀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怂比！”赵德厚翻了个白眼。 吴玉兰：“……” 老三现在和老四越来越像了。 “你给等着！”朱耀祖朝赵德厚放了一句狠话后，立马落荒而逃。 赵德海欠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记住了，他叫赵德海，报仇别找错人了。” 众人：“……” 他们看向赵德海的眼神带着惊奇。 这孩子现在这么出息了么？ 赵德厚看向赵德海的眼神慈爱的不行。 有一种，我家的崽子终于长大了，还知道保护家人的感觉。 “你骗谁呢！你才叫赵德海！”朱耀祖都跑出外屋地了，似乎实在气不过，他转身又朝里屋跑了两步，怒吼道。 众人：“……” 之前唠嗑还觉得蛮精明的，现在看，这货好像也有点缺心眼呢。 朱父朱母带着儿子走了，甚至临走前都没看朱云云这个女儿一眼。 朱云云就站在那里，透过窗户默默的看着。 直到三人出了院子，都没回头瞅她一眼。 张岚打了一架，只觉得神清气爽，哪哪都舒坦：“爸妈，舅舅舅妈，咱去我那吃吧，咱们把东西拿我那去做。” “行。”赵芹一锤定音。 她也不想在这看朱云云那如同猪头一般的死人脸。 众人一人拎着一点东西就朝张岚家走去。 陈文临走前看着朱云云，语气平静：“你一会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天领完离婚证就走吧。” 朱云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短短片刻功夫，刚刚还热闹拥挤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朱云云坐在炕边，看着熟悉的环境，面无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 和朱云云的惨淡不同的是，张岚家里此时真的是热闹异常。 王希让陈武去把寄存在邻居家的儿子取回来。 陈兵也往丈母娘家而去，打算去把陈光远接回来。 赵德海和赵德厚以及陈文三人去铺子带赵老爷子以及陈念安过来。 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 家里又做好吃的，咋能把孩子落下呢？ 几个年轻人分头行动。 最先回来的是陈武。 毕竟他家就在附近。 陈晨一见奶奶和舅姥爷那叫一个开心。 抱着俩人就是一人一口。 陈正业故意逗他：“哎呦，我这个爷爷排的越来越靠后喽。” 陈晨立马上前，捧着爷爷的脸就连亲好几口。 糊了他一脸口水后，这才作罢。 陈正业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姐夫，你是不是快要退休了？”赵大山和陈正业闲聊。 别看赵大山管陈正业叫姐夫，实际上陈正业比他还小好几个月呢！ 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么？陈正业这金砖抱得那是相当的稳当。 “嗯呢，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陈正业叹了口气。 这一想到要退休，没事干还有点不适应呢。 “姐夫，咱俩合伙开玩具厂咋样？”赵大山开口道。 “玩具厂？”陈正业震惊的瞪大眼睛。 “嗯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时候我负责技术，你负责管理和销售。”赵大山开口道。 “我能行么？”陈正业有些迟疑。 他当了一辈子工人，这突然让他当领导…… 他怕自己扛不起来。 二百四十七章想开厂 赵芹倒是觉得挺不错：“试试呗，你前段时间间不是还因为快要退休了闹心么？” “我就是怕自己管不好。”陈正业眉头依旧皱着。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这辈子最大的官就是他小时候在家里放猪时被人叫做猪倌儿了…… “实在不行你就干活，当领导你不拿手，当工人你肯定拿手。”赵芹笑着道。 反正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大山做的东西她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那么好的东西肯定是不愁卖的。 大山两口子现在也有钱，想要自己做，完全没有问题，说想和他们合伙，那肯定是想要拉拔一下他们家。 虽然他们家现在还挺宽绰的。 但话说回来了。 谁还能觉得钱烫手咋滴？ 肯定是越多越好啊。 “大山，钱咱两家一人出一半，领导这事儿就算了，你姐夫干不来，要不你给他找个轻松点的活？我觉得看大门就不错，还不累。”赵芹认真思考半天，对赵大山说道。 陈正业：“……” 赵大山：“……” 吴玉兰好笑：“咋也不能让姐夫看大门啊，实在不行姐夫可以出去跑销售，卖玩具。” 陈正业认真思考：“我觉得这个行。” 赵大山点头：“那行，就算卖不出去你也别有压力，我们找别人卖。” 陈正业一听，立马点头：“这个行。” 陈正业有些犹豫：“咱们这么折腾，不会有啥问题吧？” 现在风向虽然好了很多，陈正业有些担心步子迈的太大，容易出问题。 毕竟这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要开工厂。 赵大山知道后世的发展情况，所以并不担心：“不会有啥问题的，上面既然说改革开放，以后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那你说说你的打算。”陈正业看向赵大山开口询问。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妻弟可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人。 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今天说出来了，就证明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盘算好长时间了。 “手续还是要齐全的，我再研究研究制作玩具的材料，要是都用木头的话，有些不划算，招工就有局限性了，要是换成别的材质的，对工人的要求就会低很多。”赵大山的确在心里盘算好久这些事情了。 小型的玩具车可以用塑料外壳，里面的零件可以用金属制作。 大一点的，比如说他用木头给陈念安几个孩子制作的那种能够坐人的小火车，可以用塑料和金属制作外壳，这样安全性更有保障。 “咱们可以先不铺太大，找几个老伙计一起先做一些试试看，要是问题不大，我们再批量生产。”赵大山开口说道。 王富贵和葛安江也快要退休了，老三他老丈人李益民现在也没啥事。 他们这几个老家伙闲着也是闲着，发挥一下余热。 陈正业点头：“这样稳妥一些，正好我厂子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家伙，他们已经退休在家待了一两年了，你要是人不够，我就把他们也喊来。” “行，这个到时候再说，我得先研究一下场地，也得去找靖晨问问开厂流程啥的。”赵大山开口道。 “德海不是有个空房子么？正好还在郊区，要是不行你就先用那个呗。”吴玉兰开口道。 赵大山这才想起来，赵德海那边还有一套房子空着呢：“也行，要是没有合适的，我就和德海商量商量。” “公安同志，就是他们打的我！”院子外面，传来已经走了的朱耀祖的声音。 屋内的四人皱了皱眉。 外屋地做饭的几人也听到了朱耀祖说话的动静. 不过因为正在做饭，厨房声音有些杂乱他说的啥没听清。 只知道他是来者不善。 张岚连忙往锅里添了一舀子水，盖上锅盖后，拎着锅铲子就出去了。 王希紧随其后，手里拎着烧火棍。 李春秀正在切菜，所以她拎着菜刀不过分吧？ 赵丽娟：“……” 看到家里这几个的阵仗，她要不要拎桶水？ 中午打架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上手。 本来她是想上的，让陈武和赵德厚拦住了。 原因是她不会打架，上去纯属帮倒忙。 现在家里几个年轻的不在，赵丽娟怕家里几个女人吃亏。 眼睛在外屋地找了一圈，最后抽出一根柴火，拎在手里也跟着出去了。 朱耀祖和他爸妈带着两名公安刚进院子，就看到外屋地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年轻的小媳妇，手里拿着各种家伙什，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们几人。 朱耀祖见到李春秀手里的菜刀和王希手里的烧火棍，下意识的就往公安同志的身后躲去，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嚷嚷：“公安同志！就是她们家打得我！你把他们都抓走，枪毙！” 公安：“……” 两名公安有些无语。 这是把他们当土匪了？ 一言不合就枪毙。 赵丽娟因为找趁手的武器就慢了三人几步。 她拎着棍子一出来，两名公安见到她都一愣：“嫂子，你咋在这？” “嫂……嫂子？”朱耀祖和朱父朱母都愣住了。 不是，朱云云也没说，他们家还认识公安啊…… 赵丽娟看着张奎善俩人大方的打着招呼：“咋是你俩过来了？” 张奎善两人也笑着道：“队长在厅里呢，厅里最近有点忙，我们这周都没放假。” “嗯，肯定是工作要紧，快进屋，咱进屋说。”赵丽娟把手里的柴火棍子递给旁边的王希，招呼俩人进屋。 朱父朱母双手死死的拽着朱耀祖，心里忐忑的不行。 他们本来就是小老百姓，对公安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现在发现公安居然和陈家人认识，而且看这情形还特别熟悉…… 朱耀祖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刚刚出了陈文家院子，他越想越气不过，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顿，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就这么窝囊的算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朱耀祖心里发狠，于是带着朱父朱母直奔公安厅。他本意就是让公安过来给他壮壮胆。 他一定要狠狠的讹陈家一笔。 他姐离婚啥也没捞着，以后还要回娘家吃白饭，他不讹一笔钱，他姐不是白让人睡这么多年了？！ 二百四十八章朱耀祖报警 朱耀祖三人刚刚带着公安去了陈文家里。 陈文家只有朱云云在家。 朱云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是没心情在理会这些事情。 她冷着脸对朱耀祖说道：“他们去了陈兵家，不在这。” 之后不管朱耀祖怎么说，都不再理会几人。 朱耀祖心里暗骂朱云云的窝囊。 眼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 他干脆带着两名公安边走边问路。 在路人的指路下，准确的找到陈兵家里。 可这刚打个照面，就发现陈家人认识这俩公安…… 看着朱耀祖和朱父朱母踌躇着不敢上前的模样，王希冷笑：“现在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 朱耀祖嘴硬道：“谁害怕了！？你们打了我，我凭啥不能报公安？” “你能，你最能了，你这么能你咋还不敢进屋了？”他身后，响起了陈武的声音。 刚刚赵大山几人商量着要开厂的事情，陈武怕孩子闹人，就带着陈晨在后院玩儿。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朱耀祖吓的一个激灵，立马回头看去。 就见中午见到的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朱耀祖记得这个男人叫陈武。 是陈文的弟弟。 朱耀祖立马嘴硬道：“谁说我不敢进屋了？！我又没干啥坏事，我怕啥！？” 他说着就直接大步进了屋内。 屋里，张奎善见到吴玉兰和赵大山连忙打招呼。 这俩人他也熟。 是他们队长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快坐，中午吃饭了?我们正做饭呢，一会就在这吃点。”吴玉兰热情的和俩人打着招呼。 “吃过了，大娘，可别忙活了。”张奎善立马笑着道。 李春秀给俩人倒了水端过来。 俩人笑着道谢。 这宾主尽欢的一幕正好让进屋的朱耀祖三人看个正着。 朱耀祖：“……” 看到朱耀祖三人进屋，张奎善才想起来正事。 他看向吴玉兰，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大娘，朱耀祖说你们打他了。” 吴玉兰点头：“打了。” 张奎善微微皱眉：“您需要阐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吴玉兰点头：“朱耀祖他姐朱云云是陈文是我大姑姐家老二，两家人今天凑在一起商量俩人离婚的事情。” “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朱云云理亏，就要伸手打我儿子德海，德海你认识吧？” 张奎善点头：“认识，我们见过。” 吴玉兰继续说道：“朱云云先动手，我家春秀拉了一把德海，朱云云没打着，这不就奔着我家春秀去了么，幸好我家人多，好不容易把她控制住了，我家这几个孩子都不是会打架的，你瞅瞅给我儿媳妇打的。” 吴玉兰开口朝门口处的李春秀喊了一声。 李春秀立马站出来：“妈。” 吴玉兰开口心疼道：“你瞅这小脸儿，都打肿了。” 众人有些震惊的微微睁大眼睛。 是这样么？ 话还能这么说？ 张奎善点头，转头看向同事。 同事也点头：“都记下来了。” 张奎善再次看向吴玉兰：“您继续说。” 吴玉兰点头：“我家德厚你也见过，那可是最老实的孩子了，平时闷不吭声的，恨不得和人说句话都脸红。” 李春秀：“……” 众人：“？？？” 不是，这形容的是赵德厚？ 踏实本分他们信，但是这说句话都脸红……这不是形容大姑娘的么？ 吴玉兰没搭理众人那乱七八糟的表情，继续说道：“那你说，兔子逼急了都咬人，更何况自己媳妇被打，你说是不？那就算是再怂的爷们见到自己媳妇被打，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的？” “那朱云云怎么说也是个女的，不管咋说现在也还是他嫂子，他再浑也不能和嫂子撕吧，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张奎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说的没错，一个大男人咋也不能和嫂子撕吧在一块。 “这不，这个时候，朱耀祖看到我们家人多，就要上去帮他姐，我家德厚咋能忍，这不就和他打一块去了。” “你撒谎！”朱耀祖立马开口反驳。 他根本没有上前！ “我哪撒谎了？你看到你姐挨打，没想过上去帮忙？”吴玉兰看着他。 “他那么怂，咋可能上前，不躲起来都不错了。”陈武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开口。 “我……”朱耀祖被噎了一下。 “你可想好了，既然你报了警，这件事是要传到你们单位领导那里的，是吧？公安同志。”赵大山声音缓缓传来。 “是的，只要你报警，事情处理好后，需要传到你们单位领导那里。”张奎善点头，认同了赵大山所说的话。 朱耀祖闻言，更是不敢说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被打，却无动于衷。 要是真的被单位的人知道了，他以往积攒的名声就彻底白费了。 朱耀祖憋屈的没再说话。 吴玉兰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继续说道：“朱家老两口心疼自己儿子被打，这不就逼着朱云云同意离婚了么。” “公安同志，我们可没亏待朱云云，我们家陈文和她离婚，把这些年赚的钱可都给她了。”吴玉兰觉得说正事，还是得用专业的称呼。 张奎善点头，看向朱父朱母：“你们还有啥要补充的么？” 朱父朱母：“……” 基本情况确实没啥问题，但是这话说出来，他们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呢？ “你呢，还有啥要补充的么？”张奎善询问朱耀祖。 朱耀祖：“……” 他想补充的可太多了。 多到他一时半会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这是家事，你姐和丈夫离婚，两家人发生了冲突。双方互有伤情，你们自己负担自己的医药费，这么处理你们觉得行不？” “不行！”朱耀祖立马开口。 要是这么个结果，他折腾这一趟是为了啥：“公安同事，你瞅瞅我这脸，还有我身上这些伤，一看就是我伤的严重，他们必须给我出医药费！” 张奎善看向吴玉兰：“大娘，他这也属于合理要求。” 吴玉兰点头，看向李春秀。 李春秀立马说道：“那我们也得让对方给出医药费。” 张奎善点头：“也合理。” 二百四十九章那是你亲弟弟，你帮帮他怎么了？ 吴玉兰看向朱耀祖：“你打算让我们赔多少？” 朱耀祖眼中闪过贪婪：“500！” 吴玉兰没接话，她好似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一般：“对了，你现在那个工作是我姐花钱买给自己儿媳妇的，你姐现在要和陈文离婚了，这工作你得还回来。” 朱耀祖：“？？？” “公安同志，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吴玉兰看向张奎善。 张奎善：“能证明这工作是赵芹同志买给自己儿媳妇的么？” 吴玉兰点头：“能，这个工作最开始接手的人就是朱云云，朱云云干了两个月，说自己怀孕了，没经过我大姑姐的同意就直接把工作转给了朱耀祖，他们厂子肯定有记录。” 张奎善点头，看向朱耀祖：“若是情况属实的话，这工作你得还回去，或者对方要是同意的话，你花钱买下也可以。” 朱耀祖瞪大了眼睛，这工作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份工作，他姐根本不可能和陈文结婚！ 他肯定不可能就这样还回去！ 工作绝对不能还回去。 可是要花钱买下来，他也不愿意。 这可是正式工，买工作最少得一千块钱呢！ 还不是随便买的。 想到这里，他立马开口道：“这工作是我花钱买的，我当初买的时候就把钱给我姐了。” “工作是她婆婆买的，你把钱给你姐是啥意思？你们朱家平时都是这么为人处事的？”门口处传来赵德海吊儿郎当的声音。 “这我得好好去你们单位宣传宣传，你朱耀祖太会办事儿了。” 吴玉兰见赵德海回来了，眼里闪过笑意。 “我们那是让云云把钱给转交给她婆婆。”朱母立马开口说道。 陈文皱着眉头，脸色难看，这些人怎么还阴魂不散的：“我可从未看到朱云云收这笔钱。” “结婚这么多年，朱云云连根针都没给过我，我可没见过她一分钱。”赵芹也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去把朱云云喊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这怎么说也是小一千块钱呢，不说清楚可不行。”赵德海开口说完，又转身看向从西屋出来的赵德厚：“三哥，你和嫂子去一趟文哥家里，把朱云云喊过来。” 赵德厚和赵德海等人一起回来的，就听到东屋朱耀祖的说话声。 他反应超快，抱着陈念安就朝西屋走去。 陈武也接过陈文手里的轮椅，把把赵老爷子同样推进了西屋。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完了，这怎么还有后续呢！ 烦死了！！！ 陈武瞪了一眼陈文。 都是他非要娶的搅家精！ “别去喊她了，咱们直接去陈文家，这边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不方便。”赵芹说着就已经开始穿鞋下地了。 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她不忍心让陈念安这么小的孩子知道。 吴玉兰也点头：“对，我们一起去陈文家里，反正也不远。” 朱耀祖隐晦的看了一眼朱母。 朱母向他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别人她可能拿捏不了，但是自己闺女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一行人前往陈文家里。 张岚王希以及赵丽娟被留在家里继续做饭看孩子。 西屋两个孩子一个老人。 锅里还炖着菜呢，根本离不了人。 三人有些惋惜，这好热闹又看不着了。 众人来到陈文家的时候，朱云云依旧坐在炕边发呆。 见他们去而复返，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就想自己安静的待一会怎么就这么难。 “云云，你弟给你的买工作的钱你没给你婆婆么？”朱母一进屋就立马开口。 朱云云皱眉：“什么买工作的钱 ？” “就是你弟现在这个工作，当初妈不是给你拿钱说是从你婆婆那里买的么？你给钱了没有？”朱母再次开口。 朱云云皱着眉。 朱父生怕朱云云说啥对朱耀祖不利的话，立马接话道：“当初你妈把钱给你了，你没给你婆婆么？” 朱云云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爸妈。 “云云呐，妈知道你最听话懂事了，这钱你是不是忘了给你婆婆了？你弟有一份工作不容易，要是工作没了，他就得回老家种地了，你心疼心疼他，你不是最心疼你弟弟了么？”朱母语重心长的看着朱云云，左手死死的握着朱云云的手，右手抹着老脸上的泪水。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宽容大度，慈爱的母亲。 “我没钱。”朱云云看向朱母。 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母眼神微微闪躲：“你要不给陈文写个欠条呢？看在念安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同意的。” 朱云云看着依旧握着她手没撒开的朱母，嘴角渐渐勾起讽刺的弧度。 原来只有最亲人的人，捅的刀子才最疼。 她身上没钱，亲妈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每次陈文开工资她都会给爸妈三十块钱。 可现在，亲妈为了保住朱耀祖的工作，毫不客气的把她推了出来。 居然想让她写欠条还债，也不打算出钱买工作。 就算现在工作需要一千块钱。 可是朱耀祖已经工作了六年多。 买工作的钱早就赚回来了。 哪怕是这样，她爸妈也不打算让他出这笔钱。 “我没本事赚钱还债，要不你让耀祖把工作还给我。”朱云云死死的盯着朱母，她想要试探一下，自己亲妈到底要在她心上插多少刀才罢休。 “那不行，你弟要是没有了工作，以后咋赚钱养家？”朱母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了。 “那就让他以后每个月给我三十块工资，直到我还完债为止。”朱云云依旧死死的盯着朱母。 “不行，你弟一个月的工资才六十多，要是给你一半，你弟媳和你侄子咋办？”朱母再次开口。 “那就让他出钱，把工作买下来。”朱云云冷着脸。 朱母恼羞成怒，抽出手，一巴掌打在了朱云云早就红肿的脸上：“钱钱钱！你就认识钱！你掉钱眼儿里去了？！你弟都多不容易了，你还一天到晚钱钱钱的，你是姐姐，就不能帮帮你亲弟弟？” 朱云云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 嘴角处刚刚止住的血又开始缓缓地往外流。 她用手轻轻的碰了嘴角处的伤。 指尖上浸染着淡淡的血迹。 二百五十章居然这么多？！ 朱母脸上没有一丝懊悔，只有对朱云云不听话的愤怒。 “妈，我明天就和陈文离婚了，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我以后要怎么还钱？”朱云云直到现在依旧语气平静。 似乎现在任何事情都不能勾起她的情绪一般。 “慢慢还总能还上的。”朱母似乎才想起这件事，她讪讪的坐了回去，犹豫片刻这才再次开口：“我和你爸手里还有地，以后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你不用操心我俩。” “哈哈，爸妈，你跟人家学学，连自己闺女都算计，你再瞅瞅你俩，一天到晚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贴补儿女，这人啊，得学着自私点，不然日子不好过。”赵德海出言嘲讽。 吴玉兰：“……” 赵大山：“……” 众人一直沉默着看戏。 张奎善几次想说话，都被赵德海拽住了。 他们戏还没看够呢，咋能打扰这一大家子。 “这是打算牺牲朱云云这个闺女，保下你儿子的饭碗？老太太你这是把我们在场的这些人都当傻子耍呢？”赵德海倚在门框上再次开口。 朱家老两口一惊，她们只顾着让朱云云替儿子堵上这个窟窿，根本没想那么多。 “朱耀祖，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么？现在看到你爸妈逼你姐替你还债，你咋不说话了？”陈武朝着朱耀祖翻了个白眼。 “他可是受益者，这个时候他只要把自己装成聋子，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还不用自己冲在前面，得罪人，搁你你能不乐意？”赵德海朝陈武挑眉。 陈武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这老朱家最坏的是他啊。” 朱云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朱耀祖。 此时朱耀祖脸上神色未变。 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忐忑中回过神来。 朱耀祖见朱云云看向自己，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姐，你放心，这钱我肯定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还的，你和陈文好歹夫妻一场，俩人还有孩子，说话肯定比我方便，你就帮我写了这个欠条，等我手头宽裕了，我就开始还钱，你也知道你侄子还小，还在吃奶粉呢，我现在手里实在是没有那么多，姐你帮我一把行不？” 众人见朱耀祖说完，下意识的看向赵德海。 赵德海也不负众望，开口翻译：“这钱虽然是为了给我买工作出的，但是我肯定不会出这个钱写这个欠条的，你和陈文最起码还有个孩子在，就算离婚，也肯定比我这个前小舅子好说话。我现在有孩子要养，手里没钱，虽然我说等以后有钱就和你一起还，但是等以后儿子大了，就得上学了，咋可能有钱呢？所以这钱最后还是你自己还。不过我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是我说的好听啊，你作为姐姐，不帮我就太不地道了。” 众人：“……” 朱耀祖：“……” 朱耀祖看着朱云云，脸上挂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姐，咱俩可是亲姐弟，从小都是你背着我长大的，我是啥样人，你肯定最清楚了，绝对不会听别人挑拨的，对不对?” 感受到陈武的目光，赵德海：“……” “咋滴？武哥，出门忘记带脑子了？这句还用翻译？” 陈武：“……” 赵德海这张嘴，敌我不分啊。 陈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用，我听懂了。” 看着朱耀祖脸上如同小时候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朱云云有些心软。 “咳咳，我有必要提醒几位一下，不只是买工作的钱，还有这些年的工资，你们也是要还回来的。”吴玉兰觉得这戏有些干吧，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凭什么？！我儿子起早贪黑的上班，凭什么要给你们工资？！”朱母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炸了。 “因为这份工作是我给我儿媳妇买的，不是给你儿子买的，这么些年，你们都没有给我买工作的钱，就说明这份工作现在还是我家的，既然是我家的工作，那我让你们把工资还我，不应该么？”赵芹立马反应过来，顺着吴玉兰的话说道。 “这工作是我出钱买的，不是陈文出钱，所以不管是工作还是这些年工作赚的钱，你们必须一分钱不差，全部还回来。”赵芹语气强硬。 吴玉兰看向张奎善：“这合理吧？” 张奎善：“……合理。” 吴玉兰看向朱家人：“咱们算算，这份工作买了六年零6个月，朱云云上班那两个月不算，六年零四个月，陈文，他每个月工资多少？” 陈文：“六十四块钱。” 赵芹皱眉：“六年零四个月，一个月六十四块钱的话，是……” 吴玉兰：“四千七百三十六块钱。” 赵芹给自己弟媳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做生意的，这脑袋瓜子转的是真快：“四千七百三十六，加上工作的钱，工作我也不多要你的，按照市场价，算你一千，五千七百三十六。” 朱家人：“……” 看到几人的表情，赵芹眼中的嘲讽更甚：“之前陈文说家里的钱都让朱云云带走。他脑子有坑，我不和他计较，但是朱云云每个月给娘家三十块钱，这么多年下来也有……”说到这里赵芹卡壳了，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吴玉兰。 “两千三百四十块钱。加上之前的，一共是八千零七十六块钱。”吴玉兰立马开口。 “对，这逢年过节啥的开销和费用我就不和你们细算了，那些就算是陈文当了你们六年半的女婿孝敬你们的，这八千零七十六块钱你们得给我还回来！” 赵芹冷笑。 “不是要算账么，咱就好好算一算，等全部都算清楚后，咱们再来说赔你医药费的问题。” 本来想放他们一马，怎么说这朱云云也是陈念安的亲妈。 只要朱云云答应好聚好散，她们吃点亏就当给陈念安一个面子。 谁知道这几个人丝毫不领情不说，还净特么事儿。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又不是啥大度的人，还能总放他们一马？ 她又不是放马的！ 朱家人：“……” 他们只觉得自己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 朱云云有些怔愣。 她从来没有认真算过。 现在这些账一笔一笔摆在她面前。 她才察觉，短短六年半的时间，她居然往家里划拉了这么多钱？！ 可是这么多钱，家里居然算计让她写欠条…… 朱云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绪了。 陈文此时也紧皱眉头。 这工作要是没被朱云云转出去，他们家是不是就算只存一个人的工资，也能存下小六千块钱？ 还有朱云云背着自己给娘家的钱。 居然有两千多？！ 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大傻逼！ 货真价实的大傻逼！ 二百五十一章输人不输阵 张奎善犹豫半天，再次开口道：“那个，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工作你想要回来，是合理的，但是工资想要全部要回来，有些困难，毕竟这些年上班的人一直是朱耀祖。” 吴玉兰点头，别说是她了，就是赵芹也清楚这个道理。 但是输人不输阵，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先说出一个最不可能接受的价格。 让对方破防，之后再降低要求。 对方心里就会比较容易接受。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 赵芹瞪了一眼陈文。 她得让他直观的感受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到底有多傻逼。 这么多钱，就算是再娶仨媳妇都够了，他可倒好，都便宜老丈母娘家了，到头来，连个好都没捞着。 朱家人眼神都亮了。 现在他们已经想不起来找公安过来的目的是啥了。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背上了这么多的外债。 朱父朱母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们老两口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一共也才攒了三千多块钱。 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可能凑出来八千块钱。 哪怕到朱父朱母也压根没想过让朱耀祖出钱。 “那就这些年一半的工资，不过分吧？”赵芹缓缓开口。 朱家人眼神希翼的看向张奎善，希望他再说点什么。 吴玉兰没等张奎善开口说话，缓缓说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些钱能够买断这份工作，若是你们不出这笔钱，这工作我们可就要收回来，不卖给你们家里，虽然这钱听着挺多的，但是这可是铁饭碗，以后还能传给你孙子的，这钱给了之后，用工作还能赚回来，要是真把我们惹急了， 工作我们肯定是要收回来的。” “现在工作有多难买，你们肯定知道，不信你们就满大街问问去，一千块钱，有没有卖工作的人。” “现在公安同志也在这，哪怕你不要工作，这些年赚的工资也是要还给我们一半的。” 吴玉兰说的很清楚，工资是工资，工作是工作，这两笔钱不能混为一谈。 朱父朱母脸色有些发白。 哪怕工资去掉一半，也得还两千三百六十八块钱。 这还不算那工作的一千块钱。 加起来三千三百多块钱呢！ 这些钱……可是他们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了。 “上午陈文说过，他赚的钱都分给我姐了！所以我姐每个月给我爸妈的那三十块钱不能算在内！”朱耀祖一下子想起这件事。 “你们上午还签了那个什么协议的！这钱我们肯定是不认的！” 赵芹瞪了一眼陈文。 平时小气巴拉，斤斤计较。 婚都离了，还上来那大方劲儿了。 陈文心虚的低下头。 “小鳖犊子，去拿纸笔。”赵芹现在看见他不烦别人。 陈文拿了纸笔，想要坐下。 “你给我站着写！”赵芹踹了他一脚。 陈文：“……” 他老老实实的站在炕边，拿着笔弯着腰，胳膊肘杵在炕桌上，眼神清澈的看着赵芹：“妈，写啥？” 赵芹：“……” “把这个工作的具体情况写一下，还有钱，都写清楚了。对了，不接受欠条。” “哦哦，好的。” “咱们一笔一笔账，慢慢算。”赵芹看向朱父朱母。 “公安同志，这一半的工资是不是也有点多了？”朱耀祖看向张奎善。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让公安出面压价格。 张奎善没有正面回复：“你们两家人互相协商出双方都满意的条件就可以。” 朱耀祖懂了。 他眼神看向朱云云，语气恳切：“姐，你帮我求求情，咋说你也是念安的亲妈，我求求你了。你帮我和姐夫说说，我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朱耀祖言辞恳切。 朱父朱母也开口道：“是啊，云云，你就帮着说说情吧，咋说你也是念安的亲妈，实在不行，让咱们打欠条也行，咱们也能缓一缓。” 赵芹刚刚说的不接受欠条他们是听到了的，可是他们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试探一下。 万一陈家人同意写欠条……他们还是想让闺女把这欠条写下来。 朱云云下意识看向陈文。 陈文现在都不敢和朱云云对视。 他仿佛生怕朱云云会和他求情一般，直接看向赵德海：“德海，你来帮我写。” 赵德海：“……” 他现在在家里人心中地位都这么高了么？ 他记得以前有这样的事情，家里人都下意识忽略他，生怕他帮倒忙来着…… 陈文刚把笔塞到赵德海手里，赵芹立马往炕里挪了挪：“德海，坐炕上写，弯腰太累。” 陈文：“……” 这对比，伤害了他那颗玻璃心。 赵德海并没有坐下，而是把笔递给张奎善：“公安同志，这协议还得您来写。” 张奎善：“……” 他默默的接过纸笔，坐了下来。 开始写事件经过。 “陈文……”朱云云泪眼汪汪的看向陈文。 陈文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拽过一旁的陈武挡在自己面前。 众人：“……” 这怎么还带着点猥琐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别这么喊我，我瘆得慌。”陈文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他轻咳一声，缓缓从陈武身后走出，看着朱云云冷漠的说道。 自从知道朱云云这六年半的时间把家里的钱都划拉到了娘家后，陈文对朱云云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既然你娘家那么好，以后你就守着你娘家过吧，我儿子就当没你这个妈，你以后别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朱云云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赵德海站在一边不忘补刀，他翻了个白眼：“有啥好哭的，你就庆幸吧，幸亏不让你们家写欠条，不然这欠条肯定得写你名。然后你爸妈再以没钱为由，把你关进去抵债。” 朱云云：“……” “来，签字！”赵德海把手里的协议递给朱家人。 “两千三百六十八是这六年半的一半工资，那一千块钱是你们买工作的钱。” “那个，亲家啊，这钱能不能再少点，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这些钱来。”朱父弯着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别，你们可别喊我亲家，咱们可没啥关系了，本来想着看在念安的面子上，俩孩子消停的把婚离了，这些事儿我们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结果你们还报了公安，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陈正业冷着脸开口道。 二百五十二章别折腾了 朱母脸色难看，却依旧努力挤出笑意：“亲家母……” 赵芹翻了个白眼：“可拉倒，我可受不起。赶紧把字签了，咱们再来讨论医药费的问题。” 朱父朱母看着那一页纸张。 上面写的是啥，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 但是他们心里清楚，这张纸，代表着三千三百六十八块钱。 “朱耀祖，你爸妈不会写字，你来签字。”赵德海看老两口脸都白了，也不为难他俩，把视线转移到朱耀祖身上。 “我不签！凭啥我签啊！我是从我姐手里接的工作，要找你们也是找我姐，凭啥找我？！”朱耀祖脸红脖子粗的朝着赵德海喊道。 “因为现在这工作是你在干，工资也都是你开的，不找你找谁？你最好消停把字签了，不然我明天就去你们厂子拉横幅，我要是能让你消停上班，我跟你姓！”赵德海挑眉，混不吝属性再次爆发。 朱耀祖眼神凶狠的看向赵德海：“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赵德海嘚瑟的朝他晃悠着自己的脑袋。 朱耀祖：“……” “反正我不签！”见说不过，他索性耍起了无赖。 “云云……”朱母眼神再次看向朱云云。 朱云云面无表情：“我兜比脸干净，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就算签字也没用，要是签完字不给钱，耀祖的工作依旧保不住。” 朱母张了张嘴，知道朱云云说的是真的。 可是这个钱……她还是不想拿。 “公安同志，若是他们赖账咋办？”赵德海看向张奎善。 张奎善：“这属于民事案件，可以报警处理。” 赵德海点头，看向朱耀祖：“你要是不签字，我们报警后，你不但工作没了，还会被抓你去坐牢呦~” 朱耀祖：“……” 张奎善：“……” 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这种民事纠纷，他们一般都以调解为主。 至于抓了坐牢……应该不用吧。 赵德海可不知道这些，反正张奎善说了是案件，可以报警。 剩下的……管他呢！ “我们签！我们签，可不能抓我们去坐牢啊！”朱母一听要是不签就得把儿子抓进去坐牢。 那咋行？！ 儿子要是抓进去了，他们老两口咋整？ 朱耀祖没说话，也没动弹。 朱父看向赵德海有些为难：“我不会写字……” “朱耀祖你签！只要签了字，给了钱，我们肯定不为难你。”赵德海伸手一把拽过朱耀祖。 朱耀祖还是不想签：“让我姐签吧。” “云云，你签吧，你放心妈回去砸锅卖铁也把这钱补齐。”朱母还是不死心，想要让朱云云签字。 这样就算他们不出钱，公安抓人坐牢，也不会抓他们儿子。 直到现在，朱母心里依旧算计着自己女儿。 自从对爸妈心寒后，朱云云仿佛长了脑子一般，听到朱母的话，她下意识就明白了朱母的意思。 “妈，你是想让我代替朱耀祖坐牢是么？” “你说啥呢？你是我姑娘，我咋可能真的让你坐牢，是因为这字要是让你弟签，以后出啥事咋整？”朱母连忙反驳，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这个情况，她绝不能承认。 “妈，这字我不会签的，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签！”朱云云总算长了回脑子。 “唉！老了，招人烦了，现在连自己姑娘都指使不动了。”朱母故作抹眼泪，借着缝隙偷偷瞄着朱云云。 以往她只要摆出这副表情，朱云云肯定会心软。 可是今天的朱云云，脸上没有半分心软的神色，她甚至把脸转向了别处，连看都不看她。 朱母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姑娘……好像和自己离心了。 “你们要演戏回家演去，赶紧签字！”赵德海有些不耐烦，他都饿了，这点破事都快要磨叽一天了。 “儿啊，签了吧，签了字后，爸下午就把钱送过来，你放心，爸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朱父低声对朱耀祖保证道。 朱耀祖看向朱父：“爸，你说真的？” “真的，爸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爸保证。”朱父看着朱耀祖，语气坚定。 朱耀祖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起笔签字。 “好了，现在说说医药费的事情吧。”赵芹把字据收好，看向朱耀祖。 “你刚才说你要多少医药费来着？” “500！不一千！”朱耀祖一想到自己刚刚被逼着签字，就气的不行。 “公安同志，我可以告他们讹诈么？”吴玉兰举手问张奎善。 张奎善：“……” “他们身上明明是轻伤，连骨头都没断一根，就想讹诈我们家一千块钱，我要报警。”吴玉兰再次开口。 朱家人：“……” 他们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么？ 怎么诸事不顺的。 “我们最多赔你十块钱买药的钱，你要是不乐意，那咱们就报警。”赵芹看着朱耀祖。 “十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朱耀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浑身的疼痛让他一直在强忍着暴躁的情绪。 赵德海冷笑：“你全身上下哪块肉值一千块钱？癞蛤蟆咬大象，你是真敢张你那张破嘴！” “我不管，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报警抓他！”朱耀祖指着赵德厚说道。 赵德厚点头：“行啊，你抓我吧。这回我还不赔了呢，我一会就跟着公安同志回去，爸妈，我这段时间就住公安厅了。” 他说着看向朱耀祖：“你等我出来的。” 朱耀祖：“？？？” 不是，进局子他都不害怕么？ 这事要是搁以前，赵德厚肯定是害怕的。 可现在那局里可是有他姐夫在呢。 虽然不能有啥太大的区别对待。 但是不受欺负，这一点相信他姐夫还是能做到的。 “正好不爱干活，里面供吃供住的，还挺好。对了妈，咱们也不要他们的和解和赔偿，他们家人也伸手打人了，你们记得把他们也送进去，这样我还有个伴儿。” 朱家人：“……” 靠！这陈家人是没有弱点么？！ 咋还软硬不吃呢？ 不管他们说啥，最后妥协的都是他们。 朱耀祖气坏了。 感觉说啥干啥都没用。 最后倒霉的总是他们。 朱父已经被磨的没了脾气，这一天下来他仿佛老了好几岁。 自从朱耀祖签完字后，他佝偻的后背就没挺起来过：“耀祖啊，别折腾了。” 二百五十三章陈兵咋还没回来？ 朱父仿佛是认命了。 拿了不属于自家的钱，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而且真正说起来，他们家还是占了便宜的。 至少……朱云云这些年拿回家那两千多并没有被要回去。 不折腾了。 朱父叹了口气，看向陈正业：“他们俩个的医药费一人20，你们家的医药费自己承担，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行不？” “耀祖他爸……”朱母明显有些不甘心。 朱父没有理会自家老婆子，依旧看着陈正业：“就当是看在念安的面子上。” 陈正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最终还是有些心软的点了点头：“行，看在念安的面子上，算68，你下午拿过来三千三，明天让朱云云和陈文俩人把婚离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赵芹偷偷瞪了陈正业一眼，跟他那废物儿子一个德行。 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签好谅解协议，朱父朱母带着朱耀祖走了。 陈家人也呼呼啦啦的再次去了陈兵家里。 现在都快下午三点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众人离开，依旧没人去管坐在那里的朱云云。 张奎善俩人被赵德海和赵德厚生拉硬拽着去陈兵家里喝酒去了。 饭菜早就做好了，张岚怕两个小家伙和赵老爷子饿着，就让他们先吃，自己等几人则是一直等到现在。 赵芹进屋瞅了一圈，有些诧异：“陈兵咋还没回来？” 张岚微皱眉头：“不知道啊，按理早该回来了。应该是有啥事耽误了，咱先吃饭，不等他。” “每样菜留一些出来，等光远回来吃。”赵芹惦记自己大孙子，嘱咐道。 “知道啦妈，肯定饿不着您大孙子～”张岚笑着应承下来。 一家人吃过晚饭都已经晚上五点多了。 天色也渐渐有些黑了，陈兵还是没有回来。 赵芹皱了皱眉头：“这都这么晚了，陈兵咋还没回来呢？” 张岚早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家里这么多人，她也不好表现出来。 “妈，我和陈老二往嫂子娘家那边迎一迎。”陈武擦了擦嘴，幸好他今天晚上没喝酒。 “你知道你嫂子娘家在哪么？”赵芹询问。 陈武有些迟疑：“应该是知道的……吧？” 前些年，嫂子和大哥结婚的时候，他跟着去接过亲的。 现在……应该能记住。 赵芹：“……”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妈，我和嫂子她们一起去瞅瞅。”王希开口道。 赵芹点头：“那行，你们四个一起去。” “骑院子里的三轮车去，拿个厚点的大衣，现在晚上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别把孩子冻着了。”吴玉兰开口道。 “行，谢谢舅妈。”张岚也没有推辞，开口道谢。 “大嫂，我也和你一起去吧？”赵丽娟站起身，不知道为啥，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这右眼皮突然一跳一跳的。 “不用，丽娟，他们四个去就行，你踏实坐着。”赵芹伸手想要拉住赵丽娟。 “姑，我跟着去吧，德海，德厚，你俩也别吃了，跟着一起去。”赵丽娟看着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开口说道。 “大姐，那我也去吧。”李春秀开口道。 “那也行，你多穿点，别感冒了。大嫂，你帮春秀找件厚点的外套。”赵丽娟对张岚说道。 吴玉兰微微皱眉，随即笑着对赵芹说道：“他们年轻人，一起出去溜达溜达也挺好，那你们去吧，拿上手电，路上小心点。” 不知怎么的，吴玉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看向赵大山。 赵大山开口询问：“大姐，今天是几号？” “四月十六号，咋了？”赵芹不解。 吴玉兰依旧皱着眉头，她还是没想起来上辈子这一天有啥事发生。 上辈子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她真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爸妈，大姑大姑父，我们先走了。”赵丽娟几人已经穿上了外套。 对吴玉兰四人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出门了。 吴玉兰想了半天，依旧想不起来。 索性就不再想了，这么多孩子都去了，应该没啥问题。 孩子们一走，屋里安静不少。 陈晨和陈念安此时正坐在炕上搭积木，安静乖巧的不得了。 也不怎么用大人管着。 “对了，大山，前些天村里人打来电话，问你咱家地租不？”赵芹突然想起老家的地。 赵老爷子原本坐在轮椅上昏昏欲睡，听到土地他瞬间清醒。 “租吧，咱们现在也不可能回去种地，租出去咱也省心，不过得找个老实靠谱的。”赵大山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的那抹异样也随即消散了。 赵老爷子心里有些失落，他种了一辈子的田地，现在想要看一眼家里的田都是奢望。 “那行，那就租给赵爱党吧，正好他前几天打电话过来问我了，我和他说一声就行。”赵芹说道。 “行！”赵老爷子听到是租给村里的大队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那孩子特别沉稳靠谱，租给他老爷子很放心。 要是租个不靠谱的，田地都被祸害完了。 赵芹笑着道：“那行，我明天有空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咱家地在哪他都知道，咱也省的回去折腾了。” 此时，从家里出发的几个小年轻在张岚的带领下朝着张岚娘家的郊区而去。 张岚赵丽娟和赵德海坐在前面的三轮车里，蹬三轮的是陈文。 王希李春秀和赵德厚坐在后面的三轮车里，由陈武负责骑车。 几人骑了快四十分钟终于到了张岚娘家。 此时，已经快六点半了。 整个村子却显得有些寂静。 张岚有些皱眉。 这个时间点，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小孩，每天这个时候，村里的孩子都会在外面疯跑。 可是今天村里的路上一个孩子都没看到。 家家户户也都安静的出奇。 张岚有些皱眉，总觉得有啥事发生。 一行人来到张岚娘家。 透过窗户，也能够看到屋内的白炽灯有些发暗的昏黄灯光。 凭空让人生出一抹心安。 二百五十四章去张岚娘家 几人进屋，屋内只有张老太太一个人坐在炕上，不停的抹着眼泪。 张岚皱眉：“妈，咋就你自己在家呢？我大哥他们呢？” 张老太太一见张岚回来，眼泪再次决堤：“岚岚啊，你爸……和……和……你大哥……都上山了。” 张岚瞬间懵了：“这是出啥事了？” “村里来人贩子了。光远他们三个小的都不见了。”张母抽噎着说出这句话。 瞬间整个屋内都安静了。 张岚甚至一个踉跄，还好被一旁的赵丽娟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 “大娘，报警了没？”赵德海皱着眉询问。 “报警了，村里人中午就报警了。”张母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今天村里几个小孩出去玩儿，中午了都没回来，你大嫂出去喊，结果喊半天也没回来，村里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狗剩子家那个孩子说今天有两个叔叔拿着一堆糖果进村，给他们挨个发了一大把，说他们是市里的，找不到好地方，想让几个孩子带他们上山，挖点野菜。” “那个孩子咋没跟着去？”赵德海皱眉。 “那个孩子俩月前脚脖子扭了，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他妈不让他出去玩儿，他那时候正好蹲在厕所里，当时还急着想要出去也要两块糖，但是没拉完，等他提裤子出来的时候，那群孩子早就领着人往山上走了。”张母抹了把眼泪。 那孩子还因为没分到糖，还在家哭鼻子来着。 中午她妈回去的时候，他还嘟囔来着。 他妈也没当回事，直到听到村里陆续有人喊自家孩子回去吃饭，才发现不对劲儿。 现在也不是农忙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没事就聚在一起唠嗑扯犊子。 平时都是村里的孩子在一块满山疯跑。 村里的孩子，没有人看管也是正常的。 都是田间地头自己疯玩儿。 他们村也是第一次遇到人贩子。 整个村子瞬间乱了起来。 算着时间，那群孩子已经上山两个小时了。 村里一统计，居然丢了十一个孩子！ 大队长立马让人去市内报警。 正好陈兵过来的时候看到周靖晨带着人过来。 听到事情的经过后，急得不行，立马和公安一起上山寻找。 张岚大哥和二哥家的两个孩子以及陈光远都跟着上山了。 他们得赶紧上山找孩子。 整个村的劳动力不管男女都已经跟着上山了。 现在在村里的都是老人。 她们在家里焦急的等着消息。 张岚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大嫂，你和大娘在家，我们也上山瞅瞅。”陈武对张岚说道。 张岚摇头：“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山上你们没去过，容易迷路，我认识路。妈，你在家等着。” 她说完，抹了一把眼泪，带头朝外面走去。 她现在必须亲自去找光远！要是儿子出了啥事……张岚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赵德海几人手里拿着手电，往山脚处走去。 一行八人，谁都没有心情说话。 都沉默的走着。 而此时，村东头山脚下的一间破房子里传来轻微的交谈声：“疤哥，那帮人现在还在山上，咱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等天彻底黑下来，咱们就立刻离开这村子。”那名叫疤哥的坐在门口，不时的朝外面张望一眼。 “还是疤哥厉害，他们这群人肯定想不到咱们居然在村子里。”另一人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道六子他们咋样了。” “问题应该不大，线路咱们都已经摸清了，咱们就在这等天彻底黑下来后，带着这批货和六子他们汇合。”疤哥摸了摸自己脸上狰狞的刀疤，缓缓说道。 屋内的角落里，躺着一群昏迷不醒的孩子。 他们虽然昏迷着，手上依旧绑着绳子，嘴里也塞着破布。 “这批货不错。”疤哥对这次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这十一个孩子里面只有两个小姑娘。 “疤哥，外面好像有人。”一个男人轻声说道。 “嘘！”疤哥打了个手势。 示意众人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此时赵德海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村东头。 在往上走，他们就能直接上山了。 赵丽娟皱着眉，她刚刚……借着月光，好像看到前面那个破房子的窗户处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等她再仔细看时，影子已经消失了。 她指着那间破旧的房子询问张岚：“嫂子，这房子有人住么？” 张岚看了一眼摇头：“这屋子以前住着一个孤寡老人，后来那人死在屋里了，然后这个房子就空了下来，这么多年也没人住。” 赵丽娟点头。 几人朝山脚下走去。 “疤哥，他们上山了。”发现他们的那人对疤哥说道。 “嗯，小心些，不要被人发现了。”疤哥叮嘱。 那人点头，再次坐在大门口处。 赵丽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再次看到一个人影映在破旧的窗户上。 再次消失。 “不对！”赵丽娟停下脚步，皱眉看着那间破房子。 不是消失，而是……那人坐下了！ 所以那影子才会一下子消失。 “咋了？二姐。”赵德海看向赵丽娟。 “嘘！”赵丽娟朝几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手拿过陈文手里的手电，有规律的晃动着。 做出几人正在走路的错觉。 赵德厚立马有样学样。 陈文有些不解：“咋了？” 陈武一把捂住陈文的嘴巴，凑在他耳边说道：“咋说你咋听得了！哪那么多话！” 陈文：“……” “那个房子里有人。”赵丽娟一边晃动着手电，一边和几人小声说道。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不过一晃就没了，刚刚转身的时候又看到了，这次我看到那人影是向上消失的。”赵丽娟开口道。 “这有啥问题？”陈文不解。 “说明门口有人在放哨。”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二表哥是咋生出陈念安这样聪明的孩子的？ “为什么？”陈武也不解的询问。 “因为只有特定时间段的光束下，蹲下或者坐下，影子才会向上消失。”赵德海再次开口。 不是他懂得多，是因为过年的时候他和刘国东俩人蹲点那些出老千的时候，周靖晨和他们大致见过蹲守的一些小技巧。 张岚拽着赵丽娟的手，有些紧张：“丽娟，你的意思是孩子在那里？” 赵丽娟摇头：“不能确定，咱们得偷摸过去瞅瞅。” 二百五十五章分析 张岚紧张的拽着赵丽娟的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家小远还在等着她去救呢，她必须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她看着赵丽娟，眼中都是希冀：“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嫂子，你别慌，咱们得先确定一下，屋里是不是真的有人。若是有人，里面的人是谁，要是真的是那群人贩子，咱们还得确定里面有多少人，他们手里有没有武器，里面有没有孩子，要是有孩子，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在里面。”赵丽娟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慌，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就算再慌也得保持头脑清醒。 她努力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说了一遍。 “我和我哥过去看看。二姐你和他们继续往前走，等差不多后，把手电关了再往回走。”赵德海对赵丽娟说道。 赵丽娟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你俩小心点，哪怕啥也找不到，也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好。”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悄悄下山，朝房子后面走去。 赵丽娟几人再次往山上走。 直到彻底进了山，她们才关了手电，才转身往回走。 此时的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距离破房子后面还有二十多米。 但是他们不敢往前走了。 因为前面那个破旧后墙常年没人修缮，已经坍塌了。 赵德海俩人不确定那个坍塌的墙体后面有没有人在看着。 若是就这样大喇喇的过去，万一墙后有人，他们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三哥，咋办？”赵德海轻轻的捅了捅旁边的赵德厚。 “你往回走，去找丽娟她们，让她们过来的时候弓着腰，声音轻一点。我在这看着。”赵德厚轻声开口。 赵德海点头：“三哥，你小心点。” “去吧。” 赵德厚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借着月光，眼睛不眨的盯着那处破旧的院子。 十五分钟后，赵德海把几人带了过来。 “咋样？”赵丽娟开口询问。 “没啥动静。”赵德厚皱着眉。 “二姐，要不从侧面走？”赵德海皱着眉。 “不行，那院子不大，我们要是离得近了哪怕是侧面，脚步声都很容易被听到。”赵丽娟摇头。 “德厚，你带着武哥他们两口子和春秀去前面，离远点看着。你们几个听德厚的，不要整幺蛾子。” 看到几人点头，赵丽娟才放心下来，对赵德厚点了点头：“去吧。” 赵德厚点头：“二姐，你们小心点。” 看着几人悄悄走远。 “要是这院子没人呢？”陈文迟疑着开口道。 要是没人，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么？ “村里人和公安都在山上，我们就算去了也没啥用，既然觉得这边可疑，我们就不能放过。”赵丽娟开口说道。 张岚顺着赵丽娟的思绪思考，缓缓点头：“丽娟说的对。” “靖晨和我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若你们是人贩子，还带着这么多孩子，你们会上山么？”赵丽娟轻声的开口询问众人。 “如果我能确保村里是安全的，就不会冒险带着这么多孩子上山，毕竟山上的变数太大，带着这么多孩子，路不好走。”赵德海略微思索，缓缓开口。 陈文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心中仍有疑问：“那怎么能确保村里是安全的呢？” 几人沉默下来。 对啊，怎么能确保村里是安全的呢？ 就算村里人上了山，又怎么确保他们不会突然下山呢？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躲过村里人的排查的？ 赵丽娟不相信公安会直接带人上山，而不排查村子。 “嫂子，这个院子里有没有地窖啊？”赵丽娟询问张岚。 张岚摇头：“我不知道，这房子在我小的时候就已经空了。我很少来这里。” 赵丽娟眼睛依旧盯着下面的破房子。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些孩子就在这间破屋子里！ 虽然她也不懂这感觉从何而来。 “德海，你说，若是他们真的躲在这里，会用什么办法确保村里是安全的？”赵丽娟皱着眉，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想要询问一下家里脑子最好使的赵德海。 赵德海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反而沉思了好长时间：“若我是他们，我会找几个脑子好使的人，在山上制造假象，拖住他们，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在天黑后迅速转移那群孩子。” 赵丽娟眼睛一亮。 她看向赵德海：“你说的对，所以若是他们真的在这里，那这间破屋子里面的人不会少，毕竟那可是十一个孩子，人少了他们没办法转移这些孩子。” 赵德海摇头：“我觉得里面的孩子应该没有十一个。” 感受到几人的目光，赵德海再次开口道：“若我是人贩子，要是在山上转移那群人的视线，我会带上一到两个孩子在身边。” 不只是打掩护，也为了确保自己最后的安全。 等他们跑一段距离后，为了能够继续引诱村里人和公安的视线，他们一定会抛孩子作为诱饵，让他们继续深入抓捕自己等人。 几人沉默下来。 若是真如赵德海所说，那这两个孩子的情况…… “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半晌后，赵丽娟声音响起。 空间再次沉默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众人看着下面那已经有些坍塌的破茅草房，思绪翻飞。 赵德海借着月光，查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上面显示晚上八点半。 陈文看着前面依旧没有任何声响的破屋子有些迟疑：“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咱们想错了？” 就在这时，山上开始不时的有手电晃动的光束。 “村里人回来了？”赵德海转头看去。 这回来的速度有些快啊，像是……故意卡在这个时间点回来的。 这时，只听张岚略显激动却刻意压低的声音：“丽娟！” 赵丽娟也看到了。 坍塌的石头那里有人站了起来，朝山上张望。 “嘘！”赵丽娟示意几人不要出声。 那人看了好几眼后，转身朝前院跑去。 赵德海见人跑远。 立马站起来，弓着腰朝院墙处跑去。 他们躲在二十多米外的大树后面，四周都是有些干枯的杂草。 好在天色昏暗，他们躲在干枯的杂草里，看的并不真切。 二百五十六章看到人贩子 张岚一想到儿子真的在里面，紧张的手都在发抖。 赵丽娟紧紧的拽着她的胳膊，生怕她一个冲动，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张岚朝她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意：“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赵丽娟点头：“大嫂，别怕，我们都在这呢，不管如何，我们一定会把小远接回来的，你信我！” “嗯，我相信你！”张岚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确保自己不拖后腿。 那群人贩子绝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真要惊扰了他们，后果她承受不起。 赵丽娟点头，却依旧没有松开张岚的手。 不只是她们两个心里紧张，就连赵德海也紧张的不行。 他心里嘀咕，自己这运气也是绝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遇到了两次人贩子。 “想啥呢，赶紧藏好。”赵丽娟无语。 这个时候还能走神，她们家德海心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二姐，你说我过两天要不要找个庙拜一拜？”赵德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子里的情况，嘴里嘟囔着。 “拜啥？”离他最近的陈文有些不解。 “去去晦气，这才一年，我就遇到两回人贩子了。”赵德海语气认真。 “别贫了，好好看着，他们走不出去，一定会把孩子藏起来，看看他们要把孩子藏在哪。”赵丽娟无语。 顿了一下，她再次开口：“我觉得你拜一拜也行。” 陈文：“……封建迷信不可取。”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他们出来了！”张岚小声开口提醒几人。 赵德海等几人也发现了有好几个人抱着孩子朝后院走去。 他们把昏迷的孩子放在地上，四周站了四个人，警惕的望着周围。 另外两人快速把地上的杂草推开，掀开地上的木板，走了下去。 地窖口处，有人开始往下递孩子。 张岚捂着自己的嘴，死死的盯着那群昏迷的孩子。 不是……不是……不是…… 突然，她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她看到了！ 她的小远！ 赵丽娟拽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冲动。 那些人的警惕心太强，她们也不是专业的，在没有完全把握下，决不能贸然行事。 赵丽娟打算死等。 等一会他们都下到地窖里，让赵德海去通风报信，她们就在这里偷摸看着。 只要确保这些人一直在里面没有出去就好。 老妈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她们不是专业的，只要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陈文刚想说话，就被赵德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甚至把眼睛也捂住了：“二姐，别看他们。” 这些人的警惕性很重，要是一直看着他们，他们会有所察觉的。 张岚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地上的孩子身上。 赵丽娟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张岚把视线转移到墙上。 院内的人贩子动作麻利的把所有的孩子都转移到了地窖里。 上面只留下了两个人，他们迅速把地窖口的木头盖子关好，把干草铺在上面。 俩人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 转身朝着赵德海等人的位置走来。 确切的说是朝着坍塌的围墙处走来。 赵德海看向陈文。 在陈文不解的目光中，递给他一块板砖。 陈文惊恐的瞪大眼睛。 他……他……他……他……他……不敢。 赵德海瞪他。 陈文哆嗦着拿过赵德海手里的板砖。 此时的张岚看到赵德海的动作，她也悄悄的捡起了一块石头。 紧紧的握在手里。 院墙内的两人站在里面朝山上张望。 此时山上的手电光依旧不时的晃动一下。 山上也不时的有声音传来。 但是隔得较远，他们听不真切。 那俩人贩子很有耐心。 躲在墙角处。 此时赵德海他们和那俩人仅仅一墙之隔。 赵德海他们甚至能够听到墙那边两人轻声交谈的声音。 几人刻意压低自己的呼吸声。 生怕被里面的两个人贩子发现。 陈文心脏处如同打鼓一般。 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生活这么紧张刺激！ 以前挨朱云云揍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张岚现在满心都是刚刚被人贩子抱下去的儿子，早就忘记害怕为何物了。 若不是怕儿子有危险，她早就动手了！ 为母则刚。 原本温温柔柔的人，此时也敢拿起武器直面坏人。 “疤哥，咱俩咋整？”一人轻声问道。 “看到前面那棵树了么？”疤哥指着远处一棵有成年人腰粗的大树：“我们一会爬上去，等那帮人进村后，咱俩就直接上山。” “那这批货咋办？”那人再次问道。 “你哪那么多话，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疤哥瞪了他一眼。 “哦哦，好的。”那人似乎很怕疤哥。 “你先走。”疤哥指着那人开口道。 那人闻言立马站起身，朝外面跑去。 赵德海心里暗骂。 这人太狡猾了。 前面跑着的那人，他们不能出手。 不然后面这个疤哥肯定会发现的。 可是等疤哥出来，他们出手的话，前面那人也很快就会发现。 而且他们距离这么近。 要是跑出去那个人一回头……就会立马发现他们四人！ 四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好在前面跑着的那人跟缺心眼儿似的，一口气跑到了树下。 赵德海几人就听到墙里面的疤哥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脑壳瓦特了，怎么把这么个缺货留下来了。” 赵德海：“……” 你别说，还真是精准吐槽。 他要是有这么个下属，他都能气的跳起来骂人。 赵德海等人就听到疤哥站起身来，似乎打算朝那边走去。 而前面的那人此时正站在树下仰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大树。 疤哥嘴里骂骂咧咧的迈步出了院墙。 赵德海紧张极了，握着砖头的手心都是汗。 二百五十七章板砖 因为光线不好，疤哥的注意力多半都在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上。 在他双腿都迈出围墙的一刹那，赵德海拎着板砖拔地而起。 “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疤哥的后脑勺上。 疤哥被拍中愣了两秒后，下意识想要转身，赵德海丝毫没给他缓口气的机会，再次手起砖头落。 又是一板砖。 ‘砰！’ 这次疤哥再也没扛住。 直接晕了过去。 赵德海眼疾手快，接住了疤哥倒下的身体。 对赵丽娟轻声说道：“二姐，把他绑了。” 赵丽娟点头。 赵德海拎着撂倒疤哥的板砖朝山脚下的大树那里跑去。 此时山脚下，最先跑过去的那人正哼哧哼哧的往树上爬。 不过他似乎没有啥爬树的天赋。 爬了半天也只爬了半米。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搂着树干就小声朝下面喊，由于害怕，他甚至不敢向下张望：“疤哥，我上不去了，你帮我一把。” 赵德海也同样小声说道：“你先下来，我帮你。” “哦哦，好！”那人连忙答应一声后就往树下秃噜。 他们说话都是气声，所以不存在听声辨认。 但是那人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疤哥的普通话什么时候这么标准了？ 他迟疑着滑下了树干。 都没来得及转身。 赵德海的板砖‘嗖’的一声，直击他后脑勺。 ‘砰！’他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仿佛有回音一般。 却不是疼，而是懵。 疼痛仿佛慢了半拍一般，还没等他感知到疼痛。 ''砰！'' 后脑勺又是一下子。 疼痛袭来，他脑子里最后闪过的意识是：完了，他要被灭口了！ 赵德海把人撂倒后，陈文三人也跑了过来。 赵德海看着拎着裤子跑的陈文，好悬没笑出声来。 陈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东西绑，就只能用我裤腰带了……” “那这个咋整？”赵德海踢了踢脚下的人贩子。 陈文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裤腰带。 赵德海立马捂着自己的腰：“你休想！” 陈文：“……” 这咋整的像他是流氓似的呢？ “那你说咋整？”陈文把问题丢了回去。 赵德海看向赵丽娟：“二姐，你和嫂子转过去。” 赵丽娟和张岚立马转过身。 赵德海上手开始扒地上人贩子的衣服。 只留下一个露一半屁股的裤衩子这才罢休。 他直接把人拽到树下，用他的裤腰带把人绑在树上，又把衣服和裤子拽成条，把布条全部都缠在他身上，绑好。 最后那人脚上的破袜子被他嫌弃的塞进人贩子的嘴里。 陈文：“……” 他幽怨的眼神看向赵丽娟。 赵丽娟：“……”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当时是真的没想起来。 总不能用她和大嫂的腰带吧？ “赶紧回去把人拽过来重新绑，不然一会他醒了，该叫唤了。”赵德海憋着笑。 “德海，你去德厚那边看看情况，要是那边没事就直接去找公安过来，记得小声一点，我怕地窖里的人能听见。”赵丽娟开口道。 “行，二姐，你们注意安全。”赵德海答应一声后就朝着赵德厚那边走去。 赵丽娟三人动作麻利的把疤哥身上扒干净。 学着赵德海的样子，把人绑在树上。 陈文终于拿回了自己的裤腰带，不用再提搂自己的破裤子了。 不一会，陈武几人过来。 他们那边只在几人转移孩子的的时候见到了人影，看到他们去了后院后，就没了声响。 赵德厚几人一直在听后院的动静，若是有打斗声，他们就立马跑过去帮忙，要是没有，他们就老老实实待着，绝不贸然行动。 几人看到树上被扒的只剩下裤衩子的两个人贩子，都震惊的张大嘴巴。 “他们咋了？”赵德厚开口询问。 “被德海板砖撂倒的。”赵丽娟言简意赅。 张岚在把几人绑在树上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的破房子。 生怕他们会带着孩子凭空消失一般。 陈文在一旁激动的和几人小声嘀咕事情经过。 引得陈武几人不时惊叹。 这确实够刺激的。 说到激动处，陈文下意识的拎着裤子指着疤哥：“看，他是我绑的！” 陈文有些得意。 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高光过。 “德海他们过来了。”赵丽娟开口打断陈文的滔滔不绝。 陈文立马老实的闭嘴。 现在在他心里，最佩服的就是赵德海和赵丽娟。 他这两个弟妹实在是太厉害了！ 仅凭一个影子居然就能推断出人贩子藏在这里，还能推断出有人放风。 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 陈文有些羡慕。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儿子那么聪明，是不是遗传了舅舅家的基因…… “丽娟。”周靖晨低沉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赵丽娟抬头看向他，心里瞬间安定下来：“我带着德海抓了两个人贩子！” “很棒。” “具体的情况德海已经和我说过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周靖晨对张岚郑重点头。 陈兵此时已经走到张岚身边。 张岚看到陈兵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小远……” 陈兵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我在呢。” 张岚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大嫂，先别哭了，我们过去看看有没有啥地方能帮上忙的。”王希开口安慰。 张岚闻言再次擦干眼泪：“对，小远还在地窖里呢。” 陈兵搀扶着张岚，一行人再次来到坍塌的围墙外面。 赵德海指着里面的杂草地对周靖晨说道：“姐夫，就是那，这里有地窖，里面还有六个人和九个孩子。” 周靖晨点头。 他们在山上抓到了三个人贩子。 救出了两个小女孩。 两个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现在地窖里有九个孩子，数量和村里统计的一致。 二百五十八章揍他 村民见到又抓了两个人贩子，群情激愤的想要上前发泄心中的愤怒。 被周靖晨等人阻拦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孩子还在他们手里呢，我们先救孩子。” 大队长勉强压下怒火，安抚村民：“公安同志说的对，我们先把孩子救出来，再说其他。” 村民眼神凶狠的盯了两个人贩子好几眼，最后恨恨的转过头去，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那个疤哥好像在这些人里面有点地位。”赵德海对周靖晨说道。 “那个穿裤衩子露屁股的人对他挺恭敬的。”赵德海指着树上绑着的其中一个人。 周靖晨点头，对手下吩咐道：“把他弄醒，我先询问一下情况，地窖里还有六个人贩子和那么多孩子在，我们不能冒险。” “我来，我来，咋能麻烦公安同志呢？”赵德海立马开口道。 周靖晨低声说了句：“人命关天，别胡闹。” 赵德海连忙点头：“不会，不会。” 他走到疤哥面前。 对着他的脸就是十几个嘴巴子。 “啪！啪啪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有些喧闹的夜空。 村民的愤怒仿佛瞬间被按上了暂停键。 他们龇牙咧嘴的看着赵德海抡巴掌。 陈文有些手痒，他看了看另一边的人贩子，又转头看向周靖晨，有些摩拳擦掌：“公安同志，那个用弄醒不？” 周靖晨：“……” 感受到赵丽娟等人期待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陈文摩拳擦掌，比划了半天终于一巴掌拍了上去。 众人：“……” 不是哥们……你搁这给他扇风呢？ 陈文也有些尴尬：他没打过人，他从来都是挨揍的那个…… 赵丽娟一把把他扒拉到旁边。 抡圆了一巴掌乎了上去。 声音甚至盖过了一旁的赵德海。 众人：“……” 周靖晨身旁的两名公安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队长这媳妇……有点彪悍啊…… 周靖晨嘴角抽了抽。 心里默念：不是我教的，不是我教的。 以前的赵丽娟和人打架都不会，一激动，自己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程度。 现在都能够面无表情的扇巴掌了。 赵德厚站在周靖晨身旁：“姐夫，你瞅你，一天到晚瞎教，我姐现在跟母老虎似的了。” 周靖晨：“……我乐意。” 赵德厚笑了：“不乐意也没招儿，你自己受着吧。” 十几巴掌下去，疤哥嘤咛一声终于转醒。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丽娟，再让我打一巴掌。” 然后他就听到‘啪！’的一声。 疤哥意识瞬间清醒，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周围的手电照在他的脸上，晃的他睁不开眼。 而旁边的那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疤哥听着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疼了…… 他倒吸一口气，扯动了后脑勺上的伤口。 脑海中出现了晕厥前的记忆。 自己被人偷袭了！ 他下意识想要揉揉自己的后脑勺查看伤口。 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的死死的。 另一边，一道他熟悉的声音响起：“啊啊，别杀我，疤哥！我听话，不要杀我灭口！” 疤哥：“……” 脑袋更疼了。 周靖晨挑了挑眉，抬步朝刚醒的人贩子那边走去。 “姓名。” “王五。”王五下意识回答。 “哪里人？” “湖……你谁啊？” “哈市公安局第一大队队长，周靖晨，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 “现在你最好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不要试图挑战法律！” 周靖晨声音铿锵有力。 掷地有声。 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齐齐的看向王五。 王五咽了口唾沫：“我……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机会！” 王五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会面临这样的局面。 “王五！你闭嘴！”一旁被绑着的疤哥立马出言阻止。 他是了解这货的，根本受不得一点惊吓。 周靖晨放在一侧的手朝赵德海比了个手势。 赵德海立马会意。 上去照着疤哥的肚子就是一拳：“让你说话了么？！” “啊！老子弄死你！”疤哥狠戾的看着赵德海，眼睛都红了。 赵德海被他那双眼睛盯着，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些胆突。 陈兵见此跨步上前，把赵德海扒拉到自己的身后。 照着疤哥的脸连续好几拳。 他可不怕他！ 敢抓他儿子，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得弄死他！ 众人：“……” 看来刚刚那个陌生的小伙子下手还是轻了。 看看老张家这个女婿，这下手太狠了。 人都打出苦水来了。 “我，我，我说，你们要问什么我都说！”王五听着这拳拳到肉的殴打，再看到他面前冷着脸的周靖晨，以及一副跃跃欲试的陈文。也扛不住了，立马求饶道。 “地窖里面多少人。” “六个大人，九个孩子。” “你们这一伙，谁是老大。” 王五看向一旁的疤哥：“他，他是！” 周靖晨点头：“你们一共走了几个村子？” “这是第一个，我们打算干完这一票就走的。” 村民见到陈兵打的实在太过瘾，丢了孩子的家长们，再也忍不住，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他们担惊受怕了一天，此时所有的情绪都在疤哥的身上宣泄了出来。 疤哥被打的奄奄一息。 王五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心里庆幸自己识时务。 “你去把地窖里的同伙喊上来，若是敢耍小动作，下场你知道。”周靖晨冷冷看着王五。 “是是是，我这就去。”王五立马点头答应。 周靖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站在围墙两侧，手上的手电都关掉。 然后让两个同事押着王五走到地窖口后，找地方掩藏起来。 赵德海怕疤哥一会乱喊乱叫，让那群人察觉出异样。 把他自己的臭袜子捡起来，再次塞进他的嘴里。 地窖上的杂草被清理走后。 王五在掩藏起来的公安的示意下轻轻的敲击了几下地窖上的木头盖子。 地窖下的人刚刚听到了地面上乱哄哄的动静，以及有人痛苦的哀嚎声。 但是他们并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人声鼎沸的，想要在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是谁，还是很困难的。 “生哥，疤哥让我喊你们出来，咱们该走了。”王五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二百五十九章黄米饭 地窖里面的人微皱眉头，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但是上面的声音确实是王五的。 于是他走上梯子，小声的和外面的王五交谈：“疤哥呢？” “他在树那边。”王五扫了一眼树上绑着的疤哥。 “刚刚啥情况？”那名叫生哥的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开口询问。 “六子他们被抓了，我们在树上躲着的时候看到的，疤哥让你们都出来，咱们过去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咋整。”王五认真的复述着周靖晨教给他的说辞。 “六子被抓了？”生哥惊讶。 “嗯，还被打了，我刚刚看到了，打的老惨了，都吐血了。”王五说到这的时候，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疤哥的方向。 “行，那我让老七老八在地下看着这批货，你开盖子，我们上去。”生哥闻言，心里的疑虑消失。 想来刚刚隐约听到的那些哀嚎是六子被打的声音。 “疤哥说都上来，货都躺着呢，不会有事，咱们得抓紧时间，要是六子他们扛不住了，咱们就全完了。”王五说的绘声绘色。 生哥一听也急了：“那你倒是把盖子打开啊！” 咋这么磨叽呢！ 王五：“……” 是他不想开么？ 他一个没有人身自由的人，哪有资格活动。 公安都没示意他开盖子，他敢开么？ 他下意识的看向掩藏起来的公安。 接收到示意后，他这才敢掀开地窖上的木头盖子。 很快，生哥的脑袋冒了出来。 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王五，愣了一下：“你衣服呢？” 王五故作尴尬的捂住脸：“那个……刚刚上不去树，我就把衣服脱了，系成绳子……疤哥拽我上去的。” 他脸上被赵丽娟扇肿了，不确定这么近的距离生哥能不能看到，于是就故作尴尬的把脸捂上了。 “疤哥在那边树下呢。”王五转移生哥的注意力。 这时地窖处又鱼贯爬出来三个人。 他们每个人看到王五的模样都忍俊不禁。 好在还知道场合，每个人都捂着自己的嘴憋着笑。 有人甚至小声和下面的人通风：“快上来，王五这小子被扒光了。” 王五听到这话，很配合的顺势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 更是引来一阵笑声。 众人很快就从地窖里面爬了出来。 “行了，别闹了，赶紧把这收拾好，咱们去找疤哥。” 生哥皱着眉说道。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就在王五一把盖上木头盖子的时候。 周靖晨直接示意手下动手。 公安连带着村民，一窝蜂的从围墙外面涌了进来。 把这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生哥见势头不对，立刻转身就想掀开盖子下去。 可是为时已晚。 周靖晨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因为没有了顾忌，村民一拥而上，对着这群人贩子就开始拳打脚踢。 整个空间瞬间传来人贩子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间或夹着着王五的求救声：“周队长，救我！我可是立了功的！” 周靖晨充耳不闻。 带着属下打开盖子。 下去解救地窖里的孩子。 九个小男孩被抱出来。 丢失孩子的家长立马上前认领自己的孩子。 如同找到了自己失散的宝贝般。 抱着孩子嚎啕大哭。 张岚也抱着陈光远同样哭的不能自已。 “好了，都别哭了，赶紧送去医院。”周靖晨一声大喝。 成功唤醒了抱着孩子哭的家长们。 他们这才想起，自己孩子到现在还是昏迷状态。 这才手忙脚乱的抱着孩子站起身。 陈兵接过张岚怀里的陈光远。 “兵哥，我们骑着三轮车来的，在大娘家院子里放着呢，你抱着孩子先走，我们回去骑车撵你。”赵德厚立马朝陈兵说道。 陈兵点头，也不废话，抱起昏迷的陈光远就朝哈市赶去。 张岚也跟在陈兵身旁，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和二哥，连忙对俩人开口道：“大哥，二哥，你们也抱着孩子跟着，一会他们就赶过去载着咱们一起去医院。” “好，好。”俩人答应一声，就赶紧抱起孩子。 被拐孩子的家长虽然都去了医院。 但是多数的村民依旧都在这边继续对人贩子一众人进行围殴。 见村里人出了一口气后，周靖晨这才带人去把打人的村民分开。 此时的疤哥等人已经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周靖晨皱眉。 这咋往回弄？ 让他们背着是肯定不可能的。 这时，几个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一人端着一碗热乎的黄米饭走了过来。 看到周靖晨的时候，她们还朝着他友善的笑了笑：“公安同志辛苦了，你们先歇一歇，这群人被打成这样，走路也费劲，还是让他们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周靖晨皱眉：“黄米饭？” 一个老太太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友善极了：“公安同志还知道黄米饭呢？” 她说着话的时候，村民们缓缓的聚拢过来，把他们和几个人贩子隔开。 周靖晨见此，叹了口气：“你们这是在动用私刑，是违法的。” “老婆子年纪大了，听不清公安同志说的是啥？但是老婆子我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自首，决不让公安同志为难。”老太太依旧笑呵呵的。 没有丝毫慌张。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早就够本了。 “大娘您这是何苦呢？国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周靖晨可以对犯罪分子强硬，但是对这个村民，他不能。 “我相信国家，可这样的事不能总是麻烦国家，我们自己处理就行，公安同志放心，我们一会就好，不会耽搁你们太久的。” 周靖晨：“……” 一碗热乎的黄米饭下肚，他们就真得抬着人贩子回去了…… “他们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行动，都是有组织的作案，我们带回去审讯会得到更多的信息，也会救出更多被他们拐走的孩子。”周靖晨继续劝导。 老太太手一顿，这句话让她心里产生了犹豫。 周靖晨见此，立马继续说道：“他们几个死不足惜，可是那些被他们拐卖到各地的孩子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大娘，咱们孩子只是丢了这么一会，咱们都这么难受了，那些丢了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孩子的家长，该有多伤心？只要有一丝机会，咱们都决不能放弃，人死灯灭，黄米饭只能让他们痛苦一时，可那些孩子和丢了孩子的父母可能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孩子了，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二百六十章哎呦，我的大孙子呦 村民听着这些话也都犹豫了起来。 “奶……”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犹豫的喊了一声。 老太太站在那里，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公安同志说得对，是我这个老婆子冲动了，人你可以带走。” 周靖晨松了口气。 这些人确实死有余辜，可还是不能死在这里。 国家尊严不能挑衅！ 但是这些村民也不能使用强硬的态度。 只能采取劝解的方式。 好在她们是听劝的。 “既然不能杀，那我们打一顿不过分吧？”有村民大声吆喝。 “对！让我们再打一顿，我们保证不打死他们！” “对！让我们再打一顿出出气，敢来我们老瓦岭拐我们家孩子，我得让他们知道厉害！” 周靖晨嘴角带上了点笑意：“大娘，您家有水么？我这折腾这么久了，实在是口渴。” 那大娘瞬间明白了这个年轻公安的意思，她笑呵呵的对周靖晨道：“走，去大娘家，大娘给你冲红糖水喝。” “不用，大娘，我喝凉水就行。”周靖晨上前扶着老太太。 “那咋行，折腾这么长时间，咋也不能就让你们喝凉水，放心，大娘家有红糖，我姑娘前几天刚给我拿回来的。”大娘脸上带着小得意。 “大娘的闺女真孝顺…” 俩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他们后面还跟着公安一队的队员。 有脑子反应慢的村民不解的看着大队长：“大队长，公安同志这是啥意思？这是让咱们打，还是不让咱们打啊？” 大队长：“……” 他们村真的不能有几个机灵的么？ “打，注意分寸，一定不能打死了。” “好嘞！” 周靖晨听着身后的哀嚎有些担忧。 “你放心，他们有数，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真的把人打死。”老太太拍了拍周靖晨的手。 周靖晨点头：“我信大娘。” 老太太一听这话，乐了。 她拍着胸脯保证：“信我准没错，我当年可是咱们村的民兵女队队长呢！可是杀过鬼子的！” 周靖晨心里一点也不惊讶。 能够面不改色的端着黄米饭弄死人贩子，还能在整个村子有这么高威望的人，咋可能是等闲之辈？ “大娘太厉害了！” “哈哈哈，还行，还行。” 周靖晨带着他那一队的人在大娘家喝碗水的工夫。 村民已经把几个满身是血人贩子抬过来了。 人贩子一见到周靖晨几个公安，瞬间嚎啕大哭，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公安同志，我要自首！我是人贩子，快带我回警局，我交代，我坦白！哇哇哇！” 太特么疼了，这群村民下手实在是太特么疼了！ 周靖晨见此，乐了。 这一顿打没白费。 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不过瞅这几人这样子肯定是走不了了。 周靖晨有些为难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笑呵呵道：“魁根，你带几个村里的，帮着公安把这些人送去公安厅。” 周靖晨和几个村民抬着这几个人贩子回了哈市。 赵德海那边，两个三轮车勉强把九个孩子都放进了三轮车里。 一到医院，立马送去了急诊室。 没一会大夫出来告知。 孩子吸食了大量迷药才会昏迷不醒。 需要洗胃。 医院急诊室值班的大夫只有两个，这大半夜又送来这么多患者，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 值班护士赶忙把其他科室值班的大夫和护士都喊过来帮忙。 赵德厚见这边情况稳定下来对几人说道：“我先回趟家，和爸妈他们说一声。” “行，老三，记得让大姑揣钱，我估计大嫂他们兜里没带钱。”赵丽娟对赵德厚道。 “行。”赵德厚答应一声，就出了医院，蹬着三轮车回去了。 这一折腾都到凌晨了。 赵芹四人此时依旧在陈兵家里等着。 两个小的都已经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见这么多人出去，却迟迟没有回来。 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 直到赵德厚回来，几人立马围拢上来。 听到赵德厚诉说，他们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好在孩子已经救出来了。 几人连忙穿衣服要去医院。 “妈，你和大姑去就行，爸和大姑父留下来看家，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和我爷呢，这边也离不开人。”赵德厚见四人都开始穿衣服要走，立马开口道。 “不行，我不去我不放心，让你妈在家。”陈正业连忙开口道。 吴玉兰摇头：“让你爸自己在家就行，咱们三个去。” 赵芹不搭理三人，把下午朱父送过来的三千多块钱揣进兜里，立马开口道：“快点。” 现在回去取钱太费劲，等晚一点，再把这钱补上就是了。 反正谁不去，她都得去。 几人着急忙慌的走了。 只留下赵大山一人在家里干瞪眼。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炕上。 几人来到医院的时候，陈光远和几个小朋友已经醒了。 他们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爸妈哭哭啼啼的抱着自己，以及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叔叔阿姨站在自己面前问东问西的，不明所以。 他们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吃到了好吃的糖果上面。 后面的事情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爸妈怀里了。 “妈妈不哭。”陈光远第一次见妈妈哭的这么伤心，有些难受的伸出自己的小手给妈妈擦拭脸上的泪水。 “妈妈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不？”张岚越想越后怕。 “以后不许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许随便跟陌生人走，知道不！你要是真被人贩子拐跑了，你让妈可咋活啊。”张岚越说眼泪掉的越多。 她是真的后怕。 儿子就是她的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疯的！ “哎呦我的大孙子，可遭老罪了。”赵芹一进病房，就看到被张岚抱着小脸儿惨白的陈光远。 不过她并没有把孩子从张岚怀里抱出来，而是蹲下身，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蛋儿。 赵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最难受的是张岚这个当妈的。 让她抱着孩子缓一缓，才能一点点平复情绪。 二百六十一章没啥事了 “这天杀的人贩子，就该给他们都抓去枪毙！”吴玉兰看着陈光远那惨白的小脸，也是心疼的不行。 这孩子，平时最是乖巧听话，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吴玉兰对他都是稀罕的不行。 现在看到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罪，心里也是心疼坏了。 她明明记得上辈子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啊，不然她不会不记得的。 吴玉兰皱眉。 “大夫怎么说？”赵芹询问张岚。 “大夫说没啥大事了，打完吊瓶回去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张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好了，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孩子找回来就好，咱们这段时间多做点好吃的，给孩子补补。”赵芹伸手给张岚擦了擦眼泪。 “妈，对不起，我要是今天一早去接孩子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张岚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你想啥呢，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就算你去了，那不也得在娘家待到下午才能回来？你能保证孩子一直不离开你身边啊？咱不能用假设想问题，对不？”赵芹安抚着大儿媳的情绪。 出了这种事，最难受的是她这个当妈的。 再说本就不是她的问题。 “再说了，就算有错那也是陈文那个瘪犊子的错，要不是他今天折腾，你一早就回娘家了，要不妈帮你削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陈文：“？？？” “妈，这也怪我？”陈文一脸无语。 张岚破涕为笑。 “你娘家哥的两个孩子咋样了？”赵芹见大儿媳笑了，心里松了口气，开口询问。 来的路上赵德厚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他们说了。 “情况都差不多。”张岚叹气。 “那就行，没事就行。”赵芹松了口气。 “亲家，实在是对不住，我们没看好孩子，让小光远跟着遭罪了。”几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张岚的爸爸和大哥，二哥一起走了进来，张河对着陈正业和赵芹就是各种鞠躬道歉。 张河面红耳赤，只觉得心里惭愧的不行。 实在是有些没脸面对亲家。 差点把人家孩子弄丢了。 现在一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要是真的出了啥事，他们得愧疚一辈子。 陈正业叹气，抬手扶起了张河：“亲家，你这是干啥，谁也想不到能发生这样的事，该死的是那群人贩子，你可别整这事儿，快起来。” 看着张河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树枝刮烂了，胳膊和腿上也都挂出了长长的口子。 不只是张河，他的两个儿子身上也都凌乱不堪。 这一看就是在山上找孩子的时候挂的。 见到这样的三人，赵芹和陈正业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张嘴埋怨。 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赵芹心里虽然不舒服张岚娘家没看好孩子，但也知道不能怪人家。 村里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白天和一群小伙伴漫山遍野的疯跑玩闹。 吃饭的时候在门口喊一嗓子：‘回家吃饭！’ 况且不只是他们家孩子出事了。 张岚娘家两个大孙子都一起出事了。 赵芹就算想说几句埋怨的话，也张不开那个嘴了。 “你们家那俩孩子咋样了？”陈正业开口询问张河。 “大夫说得回去养一段时间，其他的没啥问题了。”张河叹了口气。 “没事儿就好，孩子遭了这么大罪，可得好好给补补。”赵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好在没啥事，咱们以后可得把孩子看好了。” “这天杀的人贩子！”张河一提起那群人贩子就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咬下来一块肉才解恨。 “亲家，那人贩子咋处理的？”陈正业也同样气愤。 “本来村里的几个老人想要喂一碗黄米饭，送他们上路，让公安给拦下来了，说是要带回去审讯，问问看以前被他们拐卖的孩子都送哪去了。”张河叹了口气。 “黄米饭？这玩意儿有啥用？”赵德海不解。 他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就是煮熟热乎的黄米饭，蒯一勺放冷水里轻轻过一遍，然后给人贩子喂下去，这大黄米饭外面是温乎的，可里面依旧是滚烫的，喂下去后，里面滚烫的温度就能直接从嗓子到胃里都给烫熟了，而且不是一下子熟的，而是一点点烫熟的，所以人贩子会死的很痛苦。”赵丽娟轻声给赵德海解释。 “嘶！”周围响起一小片倒吸气的声音。 “二姐你咋知道的？”赵德海不解。 “靖晨哥和我说过，咱们东北有些村子遇到人贩子，要是公安去的晚一些，这群人贩子就是这个下场。” “姐夫和你约会……就说这个？”赵德海无语。 “关你屁事。”赵丽娟翻了个白眼。 “二姐，你现在没有以前温柔了。”赵德厚站在吴玉兰身旁，嘟囔了一句。 赵丽娟：“……” “就应该喂他们吃黄米饭，要不这群人贩子不长记性，以为咱们东北人好欺负呢，居然敢来东北拐孩子！”赵芹恨声说道。 “就算不喂黄米饭，他们也遭了不少罪，那几个人贩子胳膊腿全都打折了，估计以后只能蛄蛹着爬了。”张河声音带着冷意。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儿子过来医院。 而是在村里和村民们把那些人贩子狠狠的削了两顿，这才带着钱过来的。 “亲家，我们这就往回走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小远，医药费我都已经交过了，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也没看好孩子，让孩子遭了这么大罪。”张河叹了口气，就站起身来。 “你说你这是干啥，我们特意带钱过来了，咋能让你交医药费呢，小芹，快把钱还给亲家。”陈正业连忙开口。 “这是应该的，亲家你可别和我撕吧，这钱我肯定不能要，孩子在我这遭这么大罪，我不干点啥以后哪还有脸看我外孙子？”张河把赵芹手里的钱推了回去。 走到张岚面前蹲下，有些羞愧的开口：“岚啊，爸对不起你，差点……” 他从过来，就一直不敢看女儿那双哭的红肿的双眼。 好在孩子找回来了，不然他这辈子都无法面对自己闺女。 张河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爸，不怪你，这咋能怪你呢？”张岚眼泪再次决堤。 “姥爷抱抱。”陈光远见不得自己老爷那伤心的模样，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要求抱抱。 “哎，哎，抱，姥爷抱。”张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抱过张岚怀里的陈光远，语气哽咽又激动。 孩子没有怪他，让张河心里更是愧疚了。 二百六十二章甩甩桶 陈兵站在张岚身旁，开口对老丈人说道：“爸，你和大哥二哥今晚先别回去了，这都这么晚了，你们就去我那睡一晚，明天天亮再往回走吧。” “是啊，爸，这大半夜的别往回折腾了，就先在我那睡一晚，明天再回吧。”张岚红着眼睛开口劝道。 “不了，我和村里人一起回去，你大嫂二嫂也在这边，人太多睡不下，再说你妈自己在家呢，我得赶回去，要不她这一宿估计都睡不着了。” “姥爷得回去了，你回家乖乖听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的话，姥爷过两天再来看你好不好？”张河看向怀里的陈光远。 陈光远乖巧的点头：“好~姥爷你回去乖乖吃饭~等我不忙了再去找你玩儿。” “好，姥爷等你来找姥爷玩儿。”张河亲了亲外孙子的小脸蛋。 张岚再次接过孩子。 吴玉兰开口道：“外面的三轮车亲家骑回去一辆，孩子身体虚，别着凉了。等过几天你们过来的时候再送回来就行。我们不急着用。” 张河实在不知道咋拒绝，要是他们几个大人，他咋也不好意思答应，可是想到两个孩子，他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答应了下来。 再次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后，这才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陈兵出门送老丈人。 赵芹叹了口气：“都不容易啊。” 陈正业也跟着叹了口气。 张岚低着头，心里不是滋味。 “咱们也回吧。”赵芹看到陈光远打着哈欠，明显是困了。 众人收拾了东西，回了陈兵家里。 好在张岚昨天白天休息的时候才收拾了一遍赵芹家。 现在能够直接住人。 不然这么一大家子，肯定住不下。 赵德海和赵德厚几个小的连夜回去了。 出来一天了，李春秀也惦记自己闺女。 赵大山见几人回来，连忙下地。 陈光远已经在张岚的怀里睡着了。 确定没啥大碍后，赵大山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陈文你在西屋和你姥爷你儿子住。”赵芹开口安排道。 “玉兰，你们两口子跟我去我那。” “行。” 这么一折腾，都已经晚上两点了。 众人立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 白天还有事儿呢。 第二天一早，陈文起床帮着做了早饭。 又去喊爸妈和舅舅舅妈过来吃早饭。 “你一会去单位请假，然后回来抓紧时间把婚离了。”赵芹看着陈文。 陈文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妈。”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赵芹还是不放心。 陈文：“……行。” 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陈兵，你帮我请个假，我今天在家陪着儿子。”张岚昨晚一宿没睡，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儿子丢了的恐慌。 她只有睁着眼睛看着儿子才能平复下来。 “行，我一会上班的时候顺便给你请个假，你在家带着儿子好好休息。”陈兵昨晚也没休息好，一晚上都在安抚媳妇的情绪。 “我一会把吃的放在锅里热着，你和儿子中午的时候吃。” “嗯。”张岚点了点头。 吴玉兰和赵大山吃过早饭就带着赵老爷子回了铺子。 赵芹打算等陈文离完婚后就回家来住。 当初也是因为想把陈念安接过来养，这才会拖家带口的去吴玉兰那里。 现在都住了三个月了，而且陈文离婚后，她也不担心朱云云会把孩子教废了。 总不能一直在别人家住着吧？ 虽然她这段时间住的挺得劲儿的…… 朱云云见到赵芹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俩人很快就办好了离婚证。 出来后，朱云云一句话也没说拿着离婚证，转身离开了。 陈文则是被赵芹打发回单位上班去了。 哪有那么多时间想些有的没的，还有那么大个儿子要养呢。 赵芹去铺子的时候，最忙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她和吴玉兰说自己打算回家住了。 吴玉兰再三挽留都没留住。 赵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着跟在她身后的吴玉兰，好笑道：“整这出干啥，我以后也是天天过来踩缝纫机呢，这可是丽娟新给我买的。” 吴玉兰无奈：“那你折腾啥呢？就在这得了呗，天天来回走一趟你图啥？” 赵芹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咋也不能把家撂了，一直在这边住着，眼瞅着就能种菜了，家里还得养些鸡鸭，日子过的是个人气，不摆弄这些，我总觉得自己心踏实不下来。” 吴玉兰无奈：“你就是闲不下来，有福你都不会享。” 赵芹好笑：“你还说我，你现在缺钱么？你咋还开着这早餐铺子，一天到晚的忙里忙外的折腾？” 吴玉兰：“……” 行吧，大哥不笑话二哥，她俩都是闲不住的性子。 “大姐，要不你也买个三轮车咋样？这样天天就能骑着车带俩孩子过来了。”吴玉兰提建议。 赵芹眼睛一亮：“你还别说，这是个好主意。” 俩人正说着呢。 门外响起了赵德厚的声音：“妈，妈！妈！~！” 吴玉兰：“……在屋呢，你嚎啥呢。” 赵德厚再次喊道：“妈~你快出来。” 吴玉兰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好的不学，你成天就跟着赵德海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前多稳重个孩子，现在一惊一……哎呦我的天啊！” 赵芹：“……” 要她说，这哪是跟赵德海学的，这就是打娘胎里带的。 那个词叫啥来着？ 遗传？对，遗传！ 赵芹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东西时也是震惊的瞪大眼睛：“哎呦我的天呐！” 赵德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的憨憨的：“妈，春秀和二姐给你买的，年前的时候就和王建定好要是有货就给咱留一个，王建也是这么久才把东西凑齐，今天刚送回来的。” “二姐说，马上夏天了，天开始热了， 有个冰柜冻肉方便，不然肉搁不住，一天就坏了。” “还有夏天，你早上蒸包子的时候，铺子里太热，她俩怕您难受，就给您买的风扇。” “这个是洗衣机……”赵德厚按照王建教给他的使用方法和吴玉兰嘟囔着：“这个是开关，这个是出水，这个是甩……甩……桶。” 吴玉兰：“……” 这啥脑子。 “甩干桶。” “对！还是妈你厉害。”赵德厚立马给吴玉兰竖起大拇指。 二百六十三章显摆一下 赵德厚拍着老太太的马屁，把老太太哄得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哎呦，这可都是好东西啊。”赵芹爱不释手的摸着洗衣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电冰箱。 这些东西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现在都能摸着了。 “哎呦，这都是啥啊？”张秋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从铺子后门走了过来。 她刚收拾完铺子，打算一会就下班回家了，这不就听到赵德厚在院子里喊人，她就过来瞧瞧热闹。 “这是几个孩子给玉兰买的，这是冰柜，夏天的时候可以冻肉啥的，那肉都跟冬天扔雪地里冻的一样的，邦邦硬。” “还有这个，是洗衣机，我看电视上说，把衣服扔进去，它自己就洗了，洗的可干净了，跟咱手搓的一样。” “这个是电风扇，夏天的时候，能吹风的，春秀说了，她老婆婆夏天在厨房蒸包子太热了，整个风扇凉快凉快。”赵芹立马帮着吴玉兰显摆起来。 “哎呦，你瞅瞅人家这孩子，是咋养的？这一个两个的，咋都这么孝顺呢。”张秋有些羡慕。 “羡慕啥，你闺女不孝顺啊？没给你买自行车啊？”赵芹笑着打趣。 张秋脸上有些小傲娇，嘴上却说着：“这孩子就乱花钱，这么一骨碌道，哪还至于买个自行车。” 赵芹好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个贴心的小棉袄了，就别在我这老寒腿面前显摆了。” 几人笑开。 张秋收拾完和俩人打了声招呼，就骑着她那小棉袄给买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吴玉兰指挥着赵德厚把电冰箱往屋里搬。 末了还找来一块漂亮的浅绿色方布盖好。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们家现在也算奔小康了。 这家电都齐全了。 这洗衣机她打算一会试试咋样。 “妈，我爸呢？”赵德厚搬完东西，询问吴玉兰。 “你爸去整开玩具厂的事去了。” “刚刚陈晨在养鸡场那边玩小车，被王建看到了，他想问问我爸，这东西能不能量产，他可以负责销售。”赵德厚笑着对吴玉兰说道。 赵芹正在那稀罕洗衣机，闻言立马走过来：“真的么？那小车能好卖么？” 她有些迟疑，这玩意儿说破天，那也只是个玩具，这东西自己做还行，要是往外卖能有人买么？ “王建看见那小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说往京市和沪市这样的大城市卖，绝对好卖，一个劲儿问我，我爸那厂子啥时候能开起来呢。”赵德厚挠了挠头：“妈，我先回去了，王建他们在装车，我得回去帮忙。” “行，快回去忙吧。”吴玉兰点头道。 “大姑，我走了，晚上再和你们说。”赵德厚和赵芹打了声招呼后，就蹬着三轮车走了。 赵芹有些激动：“玉兰，咱们这厂还没弄起来呢，就有人想买啦？” 吴玉兰作为一个重生者，虽然现在很多小事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对于大发展她还是记得的。 其实她也挺纳闷的，就算自己的记性再不好，也不至于忘记很多事情。 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还能记得不少事，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她就只是模糊有个印象了。 就像昨天的人贩子事件，她昨天晚上在家里想了好久，才在自己的脑海深处有了些模糊的影子。 上一世老瓦岭也去过人贩子，同样的，那群人贩子也并没有得逞。 其中两个小女孩被人贩子打晕，扔在了山上，用来转移警察和村民的注意力。 但是警察很敏锐，快速抓捕到山上那两个人贩子后，转身就回到村里，打得那群想要转移的人贩子一个措手不及。 上辈子没有赵德海他们几个在中间搅和，所以人贩子手里有孩子作为人质。 最后那个被当成人质的孩子因为人贩子在谈判的时候失误，最后摔成了傻子。 村里三个孩子出事，村民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把这群人贩子打了个半死后，全部喂了黄米饭活活烫死了。 吴玉兰不知道上辈子去老瓦岭的公安是谁。 毕竟上辈子她并不认识周靖晨…… “大姐，这下心放进肚子里了吧？”吴玉兰把发散的思维扯了回来，笑着打趣赵芹。 “放心了，放心了，这要是真能成，我过两年也能买上大冰柜了。”赵芹此时心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昨天她虽然嘴上说的爽快，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好在昨天事多她还没来得及担忧，心就落地了。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收拾一下，你那三轮车借我骑，我把东西带回去，回去瞅瞅光远和岚岚，也不知道她们俩吃午饭没。”赵芹心里惦记着张岚她们娘俩。 吴玉兰一听，也不留她了。 连忙在家里翻箱倒柜拿了不少肉和干菜出来，放到三轮车上：“拿回去给光远补补，要是他这两天不上学，你就把他领过来，咱们这边热闹，不然他自己在家没意思。” 赵芹想拒绝，被吴玉兰一把把她扒拉到一边：“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补身体的，都是家里现成的东西，你可别跟我搁这撕吧，有那功夫你现在都应该去把陈晨接回来了。” 赵芹摇头失笑：“行，我去德海那接陈晨，你少给我装点啊。” 吴玉兰朝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赵芹把陈晨接了回来，吴玉兰已经把东西装好了。 “行了，快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赵芹：“……”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一副舍不得她走的模样。 赵芹带着陈晨回家了。 吴玉兰进屋找换洗的衣服，打算试一下儿媳妇和闺女新给她买的洗衣机。 机身上的荷花牌双缸洗衣机标识清晰明显。 方方正正的淡绿色机身，以及上面那三个墨绿色的转动按钮很有时代的特色。 吴玉兰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每次洗衣服心里都在心里念叨着洗衣机。 没想到现在就能用上了。 熟练的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倒进去适量的洗衣粉，再打两桶水倒进洗衣机里，插好电源，最后拧开开关。 洗衣机应声转动起来。 “呦，这是啥啊？还能洗衣服？”她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二百六十四章去郊区（已修改） 吴玉兰一转头，居然是刘晓燕。（感谢晶晶宝子的提醒我码字的时候就偷了一下懒，没去看人物名字，就给记错了，再次感谢晶晶帮我找到漏洞，给你个大亲亲(*^_^*)） 她有些诧异，脸上却立马挂上了笑容：“哎呦，刘晓燕，你咋来了？” “找你来啦，正好在门口看见你站院里对着这个大家伙发呆，我就过来瞅瞅。”刘晓燕笑着道。 “快进屋坐。”吴玉兰立马招呼她进屋。 “不进屋了，我就在这说两句话就走。”刘晓燕笑着道。 “我大儿子现在住的村里有个房子要卖，我这不就想起你来了么？想着过来问问你还买房不？”刘晓燕笑着对问她。 吴玉兰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多大的？” “地方倒是不小，但是房子挺破的，得重新盖，而且要价有些高。”刘晓燕和吴玉兰说着那房子的情况。 “大概多大的地方？”吴玉兰询问。 “得有三亩地那么大。”刘晓燕大概约摸了一下。 吴玉兰眼睛更亮了。 这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给送枕头么？ 这么大地方，正好开厂。 “你大儿子家是哪的？他们打算要多少钱？”吴玉兰开口询问。 “就搁郊区，离市区也不算远，他们打算要八千，但是我觉得应该能讲下来一点。具体的得你们自己谈，我今天就是路过这边的时候，看到你想起来这事儿了，就寻思问问你，有没有想法。”刘晓燕开口道。 “你小儿子还在这边住？”吴玉兰诧异，她们好像一直没见过刘晓燕的小儿子。 “嗯呢，还在这边，就在我原来房子的隔壁，他爷奶家。”刘晓燕笑着道。 吴玉兰依旧没啥印象。 好像一直没见过刘晓燕这个小儿子。 “你要是想去看房，等我下午回去的时候我来喊你，咱们一块过去瞅瞅。”刘晓燕再次开口。 吴玉兰连忙点头：“行，那你下午回去的时候可得来喊我。” 俩人又聊了一会，刘晓燕才告辞离开。 刘晓燕她们老两口卖完房子后，刚开始在大儿子家住了一个来月，后来实在是觉得不方便，就在大儿子家附近租了个小房子，最近打算把小儿子接过去。 今天也是过来看看老两口。 这不走到门口，她下意识的往里瞅了一眼，就看到吴玉兰在院子里站着。 脑子里突然想起她住的那边现在有个卖房子的，就帮着过来问问。 赵大山领着陈念安回来的时候，吴玉兰把房子的事情和他说了。 赵大山也感觉挺惊喜的。 下午刘晓燕过来的时候，俩人把陈念安送去给赵德海看着后，就跟着一起去看房子了。 刘晓燕把俩人介绍给王会计后就回家做饭了，并没有一起跟着过来。 地方确实和刘晓燕说的那么大，里面杂草丛生，看样子显然是荒废了很久了。 房子已经坍塌了。 “这边以前是村里的小学，前几年下大雪，把房子压塌了，村里人觉得这边离村子有些远，孩子在这边上学，也不咋方便，就把学校迁走了。”村里的会计和赵大山两人介绍着。 赵大山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边靠在山脚下，只有这么一个房子。 “这边能通电么？”赵大山询问。 “能，到时候整俩木头杆子就搁村里就接过来了。”王会计笑着说道。 “这房子虽然不咋地，但是这地方可不小，而且四周还没有邻居，出门啥的也挺方便的，最主要的是咱这地方离市区也不远。” 赵大山点头，说的都是优点：“能便宜点不？” 王会计一见是个爽快人啊：“能！” 赵大山指着旁边的荒地开口询问：“那一片要是我都要的话，能养鸡不？” 王会计一愣：“养鸡？” 赵大山点头：“我儿子是开养鸡场的，但是他现在那个地方有点小，扑腾不开，我瞅着那一片荒地也不错，要是可以的话，一起卖给我咋样？” 那一片至少得有五千多平。 “这都是公家的地方，我得问问村里的大队长。”王会计心里知道这事儿八成有门。 但是他一个会计，这样的事还是得先问问村里大队长。 赵大山点头：“要是能卖的话，村里得给我把手续出全了。” “这个没问题。”王会计点头。 这事儿他能做主。 到时候他们村里的大队长去找他大哥嚎一嗓子，啥事都能给办的妥妥的。 毕竟这活，他们大队长熟。 “那咱们去找大队长？”王会计看向赵大山。 “那可太行了。”赵大山从自己兜里拿出一盒荷花香烟。 抽出一根递给王会计。 “哎呦，这可是好烟，现在都得卖五毛钱一盒呢。”王会计拿着香烟在鼻子下闻了闻。 实在是有些舍不得抽，他把烟别在耳朵后面。 赵大山见此笑着把手里的一盒烟都递了过去：“儿子给买的，你尝尝。” “这可不行，这我可不能要。”王会计连忙摇头，把赵大山的手推了回去。 一根烟他拿也就拿了，一盒烟他可没那么大脸，直接接手里。 赵大山再次把烟递了过来：“可别推了，我兜里还有呢，而且我这身体刚养好，我家老婆子管着，不让我多抽。” 王会计实在是推脱不掉，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这事儿整的，你瞅瞅。” 赵大山：“这有啥的，要是那片地我真买了，以后咱哥俩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到时候肯定少不得麻烦你。” “啥麻烦不麻烦的，有啥事老哥你吱个声就好使！”王会计立马开口笑道。 吴玉兰只负责站在一旁充当自己的背景板，一切事情都由赵大山负责谈。 几人去找了村里的大队长。 说是村里，其实这边属于郊区，等以后哈市发展起来后，这边也会跟着发展起来。 现在要是能把这块地买下来，就算放那放着，等动迁的时候也是纯赚。 赵大山还是很看好这里的。 离市区不远，路也挺好走的。 而且还离村子有一段距离，这边还没有人家，他们不管咋扑腾，都不会扰民。 赵大山蹬着三轮车，载着俩人往村里走去。 路上，俩人也是越来越熟络起来。 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吴玉兰心里觉得好笑。 王会计生怕赵大山跑了，村里的情况他给介绍的特别详细：“老哥，你信我的，咱们村里，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有坏心思的人。家家户户都是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哪有空扯别的，有那时间还不如薅两垄地呢，你说老弟我唠这嗑实在不？” 二百六十五章孙爱党 赵大山点头：“王老弟说的对，咱们都是普通小老百姓，自己家活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空一天到晚扒人家门口吹灶坑。” “哈哈，赵大哥说话有意思，不过话糙理不糙。”王会计被赵大山说的话逗笑了。 “大哥，我再给你透个底儿，只要你在咱们村里定下来，跟咱们村大队长打好关系，那你建厂的那些手续啥的，大队长都能帮你一二。”王会计见路上没人，朝蹬车的赵大山挤了挤眼睛，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赵大山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俩人相视一笑。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自动敲响。 大队长家里。 王会计给俩人互相做了介绍后。 大队长听完王会计的讲述后，立马朝赵大山伸出手：“哎呦，欢迎欢迎啊，咱们村你要说别的，那没有，但是这空地是真的多，你瞅哪块顺眼，咱就用哪块，要是觉得的那块地方不行，离村里有点远的话，咱还有别的地方，肯定让你满意。” 赵大山脸上也带着笑：“大队长客气了，那边就挺好，我儿子开养鸡场的，那边正合适，也不会扰民。” 赵德海这段时间一直念叨那边的地方不够大，三个养鸡棚太小了。 正好遇到合适的地方，周围又没啥邻居，到时候他和老四一人一半。 这边他弄个玩具厂，那边赵德海开养鸡场，多合适。 “那一片荒地大概有多大？”大队长转头询问自己的老伙计。 “大概九亩地？”王会计也不是很肯定。 但是九亩地只多不少。 “是荒地吧？”大队长再次确定一遍。 “是荒地，那个破学校附近都是荒地，而且那边都是石头子啥的，种不了粮食，开不了荒。”王会计点头。 大队长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那么大一片地方，荒着也是荒着，要是能把那一片地方卖出去，村里就能有一大笔资金入公账了。 “那个，大哥，你们那个厂子招人不？”大队长脑子里盘算着。 赵大山点头：“招人肯定是要招人的，但是我招人是要有手艺的。” “这对劲儿，我就想和你打个商量，要是招人的话，能不能优先招咱们村里的？你放心，人肯定得按照你的要求来，要是咱村里人手艺不过关，他们肯定也不能说啥，你看行不？”大队长脸上带着期盼的看着赵大山。 另一旁的王会计也是同样期盼的看着赵大山。 赵大山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还愁招不到人呢，要是咱村有合适的，可给我省不少事儿呢，不过我现在这厂子还没弄起来，刚开始阶段，招的人肯定不多，而且活也有些累。” “这没啥，咱们都是干惯了农活的，有的是力气。”大队长一听赵大山答应下来，眼里都是笑意。 “赵大哥，你就踏实咱村里开厂，有啥需要村里出力的，你就吱一声就行。”大队长语气爽快。 这可是个金疙瘩啊。 要是真的落户在他们村里，就算他们村里的人去上班的少，那也是给村里人找了个出路了不是？ 到时候在村里就能当工人，每个月都能领工资，想想都美。 “那边的那一片地，您打算多少卖？”赵大山开口询问。 大队长一顿：“那个破学校那边我就能做主，七千五能出，但是旁边的荒地我明天得去趟区里问问，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赵大山点头：“那行，那我后天再过来？” “那也行，你后天过来，咱们一块唠。”大队长点头。 他刚刚光想着厂子要是建在他们村里的美事儿了，现在看，靶子还没一撇呢。 “那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赵大山起身。 “着啥急，搁这吃完饭再走呗，咱哥仨喝点。”大队长客气的开口挽留。 “不了，家里还有孩子呢，今天就不喝了，等事弄完了，咱们再喝两口，我那可是有两瓶好酒，等有机会咱哥仨好好喝一口。” 三人寒暄了几句后，赵大山带着吴玉兰骑着三轮车走了。 看着俩人走远，王会计才开口:“老孙，你觉得这事靠谱不？” 孙大队长摇头：“不知道啊。” “啊？” 大队长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不就知道了？” “管他靠不靠谱，那块那破底下都是碎石头，又种不了庄稼，留着干啥？现在有人买就赶紧卖了，村里还能多一份收入。” “他要是真能把厂子盖起来，对咱村来说只有好处，要是建不起来，那地方咱也卖钱了不是？反正咋算咱都不吃亏。”大队长伸手把他耳边的烟拿了下来。 放在自己鼻子底下闻了闻：“呦，好烟啊。” 王会计：“……你属土匪的，看啥都都抢。” 大队长斜眼看了他一眼。 这反应……肯定还有货！ 他把烟叼在嘴里，眼疾手快的伸手摸向他的衣服兜里。 王会计咋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伙计是啥德行。 一个闪身就躲开了。 “老王，你不地道啊，居然藏了这么好的烟，你再给我一根。”他刚刚可是摸到了！ “再给你两根儿，你插鼻孔里。”王会计翻了个白眼，可还是从兜里把那盒荷花拿了出来。 大队长眼睛一亮，看着王会计一副肉疼舍不得给的模样。 他‘歘’的一下就从王会计手里把烟抽了出来。 “孙爱党！你个土匪。”王会计气急败坏。 孙爱党把烟抽出来五根又把烟盒扔给了王会计，末了还不忘吐槽一句：“小气吧啦那样吧。” 王会计：“……” 他小气？ 看着烟盒里就剩下两根香烟的王会计欲哭无泪。 “你个土匪！” 大队长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走了。 留下了干瞪眼的王会计，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赵大山一回去，就去找赵德海说这件事情。 赵德海最近因为场地的问题正有些发愁呢。 这地方实在是有些扑腾不开，能盖出三个鸡棚就已经是这片地方的极限了。 可最近好几个厂子的后勤在李亮的介绍下都想要过来给工人定中秋节的节礼。 他因为没有那么多鸡，只能忍痛拒绝了。 王建那边也和他说过，他这边的地方太小了，有些不太够用。 可地方就这么屁大点，他总不能把这些鸡摞着养吧？ “爸，这场地弄好得多少钱？”赵德海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 二百六十六章饿不饿？ 赵大山摇头：“不知道，还没谈好，你要是钱不够，买场地的钱我和你妈先给你垫上，等你有了再还我们，你就负责盖厂的话，钱能够不？” 赵德海立马点头：“要是场地的钱我妈给我出，那我盖厂的钱肯定够，这钱肯定不能我自己出，我二姐和我三哥也得给我出钱，三万块钱咋也能够了。” 赵德海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 他这大半年虽然没赚多少，但是之前三人投资的钱已经赚回来了。 用这些钱重新投资盖厂完全没问题。 场地大了之后，赚的钱就会更多。 原本他是打算小打小闹的弄个小厂子，谁知道收益是真的不错。 现在鸡还没出栏，就有人预定。 完全不愁卖的。 “要是厂子扩建的话，我还得再弄回来两台榨油机。”赵德海嘟嘟囔囔的坐在一旁盘算着。 赵大山见他在想事儿，也不打扰他。 他现在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虽然厂子在郊区，可还是有些远了。 来回骑车怎么也得一个来小时。 他想把三轮车改装成电动的…… 这样速度快了不说，也会省不少力气。 “明天得去买配件，改装一下试试。” 发电机对他来说还是挺容易的。 之前给三个小的做小车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 不过那个电池的储电量有些小。 他需要制作电瓶。 电瓶的制作原理他在梦里见过的。 利用两种不同的金属（铅和二氧化铅）在电解质（稀硫酸）种的氧化还原反应，将化学能直接转化为电能。 赵大山还记得，梦里那个视频的博主还顺带说了一句，1983年沪市生产出了第一辆有记录且可以量产的电瓶车。 今年是84年，他一个做玩具车的厂长，自己改装一辆电动三轮车，这有问题么？ 当然没有问题！ 赵大山起身就往回走，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他得回去画图！ 吴玉兰在外屋地做饭，看到赵大山回来也不吭声。 她有些诧异，正好把菜炖锅里，她盖上锅盖，添了根柴火就进屋去了。 赵大山找到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吴玉兰坐在炕边瞅着：“这是画啥呢？” “我想把咱家三轮车改装一下，变成电瓶的。” 吴玉兰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啊，你到时候把那三轮车焊个外壳子，这样冬天还能挡风，多好。” 赵大山抬头：“加个壳子？” 吴玉兰点头拿过他手里的笔，在本子上画了起来：“对啊，就是这样的，这个位置是副驾驶位，在这整个铁壳子，后面是车兜，也能坐个人啥的，到时候就让老三和老四拉着你上下班。” “算了，还是整个四轮的吧，四轮的更稳定一点。”吴玉兰说着，又重新在纸上画上辈子满大街的电动四轮车样式。 至于里面的原理……应该都差不多……吧。 赵大山看着这张梦里的老头乐图形有些头疼。 这要整出来，用孙子的话说，他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整条街最靓的老头子了？ “明天先去瞅瞅，要是有配件儿，我焊一个试试。” 厂子建好怎么也得两三个月，他有的是时间折腾三轮电动车。 第二天一早，赵芹和陈兵一人骑着一个三轮车过来。 吴玉兰惊讶：“你老丈人这么快就把车送回来了?” 陈兵笑着点头：“嗯呢。昨天中午就送回来了，老两口过来看光远，就给骑回来了，我一合计今天早上得过来，就在我家放了一宿。” “岚岚咋样？”吴玉兰抱起摸陈光远，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 “没啥事，就是吓着了。”陈兵有些叹气。 “当妈的，能理解，你多操操心。” “嗯呢，我妈说让我这几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把这臭小子接回去，多陪陪她就好了。”陈兵点头。 他也是很心疼媳妇的。 张岚这两天脸色煞白，总是发呆，晚上还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舅妈，我去上班了哈。”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陈兵后。 吴玉兰开始忙活铺子的生意。 赵芹在西屋踩缝纫机。 他们一搬走，赵老爷子就要回西屋住。 赵大山把铺盖给他搬了回来。 以后这屋就白天给赵芹用来干活和看孩子。 晚上赵老爷子回来睡觉。 上午十点左右，赵大山打算带着陈念安这个小屁孩去买配件。 陈光远身体还没恢复好，有些蔫蔫的躺在炕上。 赵芹放下手里的活看向赵大山：“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正好我想买一辆三轮车，来回走带着这俩小的也方便。” “行啊，那咱现在去瞅瞅？” “光远，奶奶去买三轮车，你自己在家乖乖等奶奶回来好不好？”赵芹摸了摸陈光远的小脑袋。 陈光远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依旧没什么精神：“好。” 赵芹心疼坏了：“等奶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要是有啥事你就喊你舅姥姥，好不？” “好~” 奶声奶气的回答听的人心里发软。 赵芹和吴玉兰说了一声后。 就带着陈晨和陈念安一起去买三轮车了。 家里也没啥事，吴玉兰索性进屋抱着睡着的陈光远去了东屋。 她便一边坐在炕上看电视，一边织着毛衣。 这是给小清如织的。 吴玉兰打算织两件长一些的毛衣，等秋天的时候给孙女穿。 一旁睡着的陈光远不知道啥时候醒了过来。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咋啦？”吴玉兰看着他笑问道。 “舅姥姥，我要去尿尿。”陈光远急忙穿着鞋，往外跑。 “慢点跑。”吴玉兰在他身后笑出声。 不一会，陈光远回来了。 他爬上炕，挨着吴玉兰身边坐下，把脑袋靠在吴玉兰的胳膊上，依旧蔫蔫的。 吴玉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确定温度正常后，她温声询问：“饿没饿？” “不饿。”陈光远摇头。 二百六十七章小狗 吴玉兰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吃块糖，甜甜嘴，舅姥姥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舅姥姥。”陈光远接过奶糖，剥开一颗放进嘴里。 另一颗揣进了自己的小兜里，他想拿回家给妈妈吃，妈妈这两天心情不好，他要用奶糖哄妈妈。 “舅姥姥，什么叫人贩子啊？”陈光远坐在吴玉兰身旁，好奇的询问。 妈妈这两天就是因为人贩子才不开心的。 他心里虽然好奇，但是不敢询问妈妈，怕她难过。 “人贩子就是你前天遇到的那几个人，他们给你糖，哄着你们吃下去，这样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你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地方。”吴玉兰尽量用他能听得懂的话来给他解释人贩子是什么意思。 陈光远似懂非懂：“舅姥姥，可是我那天醒了就看到爸爸妈妈了啊。” “那是因为你爸爸妈妈是英雄，他们知道你遇到了坏人，立马去救你了呀。” 陈光远的小脸上洋溢起大大的笑容：“爸爸妈妈真厉害，还能打坏人。” “对，你爸爸妈妈很厉害，也很爱你，所以你以后一定要记得，只有你自己或者身旁都是小朋友的时候，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也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说的话，知道不？要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吴玉兰循循善诱。 这两天陈光远一直身体难受，张岚和陈兵就一直没忍心和他念叨这些事情。 打算等他身体好些了再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子。 可是陈光远却把张岚这几天的情绪看在眼里。 这才主动的问起吴玉兰。 “人贩子就是卖小孩儿的么？”陈光远眨巴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问吴玉兰。 吴玉兰点头：“对，人贩子先偷小孩，然后把偷来的小孩卖掉。” “偷东西的都是坏蛋。”陈光远严肃点头。 奶奶说的！ 吴玉兰被他逗笑了。 她摸了摸陈光远的小脑袋：“你说的对。人贩子都是坏蛋。” “你要不要再睡会？等一会陈晨他们回来再和他们玩儿。” “好~”陈光远乖乖的爬回自己的小被窝，吴玉兰给他盖好被子，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小肚子，哄着他入睡。 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后，吴玉兰这才重新坐回炕头，继续织着毛衣。 “妈，妈~”半晌后，屋外传来李春秀的声音。 吴玉兰有些诧异。 这个时间点她不是应该在服装店么？ 她穿鞋出屋：“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李春秀把自己手里的篮子往吴玉兰眼前递了递：“妈，你瞅。” 吴玉兰低头一看：“呦，哪整的小狗？” “年前的时候我二姐和吴瑾慧提了一句想要小狗，不知道去哪整，吴瑾慧就和她对象说了这事，今天他对象就给拿过来一窝，您要在咱们院里养一个不？”李春秀笑着询问。 “瑾慧那丫头有对象了？”吴玉兰看着这胖嘟嘟的小狗还挺稀罕。 “昂，就是租我们铺子的那个王博涛，她俩之前不是相亲来着嘛，后来就成了。”李春秀和吴玉兰俩人边往屋里走，边说话。 李春秀把房门关上，这才拎着四个小狗后脖领子把它们放在地上，让它们在地上自由活动。 小狗在吴玉兰脚边欢快的摇着尾巴。 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叫声，奶声奶气的叫声听着就很欢快。 “我去给整点吃的。”吴玉兰看着地上围着她摇尾巴的四只小狗，笑着道：“你先坐。” “不用，妈，我刚拿过来的时候喂了一遍，晚点再喂。”李春秀拉住吴玉兰。 小狗还小，不能喂太多，不然容易吃坏肚子。 “舅姥姥~”小狗清脆的叫声吵醒了睡觉的陈光远。 “醒啦？快瞅瞅，你表婶婶带来的小狗。”吴玉兰随手抓起一只小狗，举起来给陈光远看。 陈光远看到小狗，瞬间忘了自己身上的难受，他一个轱辘从炕上坐了起来：“舅姥姥，我能抱抱它不？” “能！”吴玉兰把手里的小狗递给陈光远。 陈光远坐在炕上，手里抱着肉嘟嘟，软乎乎的小狗。 小狗也不怕生，小舌头舔着陈光远的手指，尾巴摇的跟风扇一般。 “咯咯咯~”陈光远手心被舔的有些痒，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光远乖，咱们穿鞋下地玩好不好？地上还有三只呢。”吴玉兰哄着她。 “好~”陈光远依依不舍的把小狗递还给吴玉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吴玉兰怀里的小狗。” “汪汪~”地下的小狗摇着尾巴，欢快的朝着炕上叫唤，仿佛在迫不及待的邀请炕上的小朋友和他们一起玩耍。 李春秀帮着他把鞋递了过去。 陈光远快速的穿好鞋下地找小狗玩去了。 看着他那开心的小模样，李春秀笑着和吴玉兰道：“小孩子还是这样看着高兴。” 前两天那病恹恹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清如这两天在家咋样？”吴玉兰想自己小孙女了。 提到自己闺女，李春秀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了宠溺：“吃了睡，睡了吃的，跟小猪羔子似的。” “才几个月大的小孩子，你指望她干啥？”吴玉兰不爱听了。 “我们这叫有福气！” 李春秀好笑：“是是是，有福气。” 这整的她跟后妈似的。 “今晚搁这吃饭不？妈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不得，我这就往回走了，就刘婷自己在那不行，一会下班点铺子里该上人了。”李春秀摇头。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小狗就放我这，等一会你爸他们回来让你爸给德海他们送去。” 李春秀回去后不久，赵大山和赵芹俩人就领着孩子回来了。 赵大山的三轮车上装着乱七八糟的零件。 “快进屋，屋里有小狗，你们快进屋去找小狗玩儿。”吴玉兰对两个小的说道。 “哪来的小狗？”赵芹好奇。 “春秀刚送来的，丽娟的小朋友对象给她抱铺子里去的。”吴玉兰抱起三轮车上的陈晨。 “光远醒了没？”赵芹把陈念安抱下来，询问吴玉兰。 “醒了，和小狗玩呢，精神头还挺好。” 二百六十八章捡了个大便宜 三个小孩加四条狗在屋里疯跑，玩的满头大汗。 陈光远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晚上陈兵来接的时候，陈光远一下子就跳到了陈兵怀里，嘴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爸爸，爸爸，小狗！我们也养一只小狗好不好？” 陈兵见到儿子这么活泼的模样，心里高兴，顺着他的小手指着的方向，就看到地上正追着陈晨和陈念安跑的四只小狗：“呦，这是哪来的小狗？” “舅姥姥生的！”陈晨脆生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吴玉兰：“……” 众人：“……” “舅姥姥可厉害了，能生小狗，我回家也让我妈妈给我生小狗玩儿。”陈晨稚嫩的童音再次响起。 众人憋笑。 吴玉兰逗他：“对，回家就让你妈给你生一窝小狗，陪你玩儿。” 陈光远的脑袋转移到抱着他的陈兵身上，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爸爸。” 陈兵：“……你别看我，我生不出来。” “大伯真没用，连个小狗都生不出来。”陈念安撇嘴。 众人再次被逗笑了。 陈兵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大伯没有你爸厉害，你回家让你爸给你生小狗，你爸能生。” 陈念安认真的点头：“对，我爸爸最厉害了，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第二厉害……第三厉害的人了！” 众人：“……” 这么一会改了三回了。 “那第一厉害的是谁啊？”陈光远好奇。 “大哥笨，当然是舅姥爷啦~舅姥爷是天下第一厉害~”陈念安说完，陈光远认同的点了点头。 “对，舅姥爷天下第一厉害！” “那第二呢？”陈兵也好奇。 “第二是奶奶~”陈念安一把抱住赵芹的大腿，仰着脖子看着她，眼中都是孺慕。 赵芹被哄成了翘嘴。 吴玉兰故作不开心：“那舅姥姥呢，舅姥姥不厉害么？” “舅姥姥也厉害，舅姥姥天下第四厉害。” “你胡说，舅姥姥天下第三厉害！”陈光远不服气。 “第四厉害，第三是我爸爸。”陈念安据理力争。 “你爸爸做饭没有舅姥姥好吃，奶奶还不喜欢你爸爸，你爸爸不厉害。”陈光远不服气了。 “奶奶~你真的不喜欢我爸爸么？”陈念安一听，瘪着小嘴看向赵芹。 赵芹：“……” 那个……她能说实话么？ “奶奶稀罕你爸爸，你爸爸咋说也是奶奶的儿子，奶奶咋可能不稀罕你爸呢，是不是？”她就犹豫这么两秒钟，陈念安的金豆豆就要落下来了。 吓得赵芹连忙昧着良心哄孙子。 “奶奶，你撒谎，你说过，撒谎不是好孩子，呜呜……”陈光远不服气，陈兵一把捂住了他的小嘴。 这熊孩子，精神好了就开始闯祸。 “奶奶撒谎，奶奶羞~”陈晨也来凑热闹。 赵芹：“……” 吴玉兰和赵大山坐在炕上看热闹。 末了还补上一刀：“就是，咋能骗小孩呢。” 赵芹：“……” “你可别捣乱了，赶紧做饭去。” 吴玉兰看向赵大山：“你姐急了。” 赵芹斜眼看她：“再说我削你了。” 吴玉兰点头：“照着五百块钱的削呗？我最近缺钱。” 赵芹：“……” 她一把抱起陈念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兵：“回家。” 陈兵：“……” 他多冤枉。 这屋里老的小的有一个算一个，他一个都惹不起。 几人走后，赵大山把小狗装在篮子里，拎着给赵德海送去了。 吴玉兰开始准备晚饭。 今天家里就三人吃晚饭。 吴玉兰简单做了个打卤面，三人随便吃点。 以往一大家子吃饭，突然就剩她们三个。 你别说，还有点冷清呢。 吃过饭，三口人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吴玉兰起床收拾铺子准备买早餐。 赵芹一大早带着三个孩子过来干活。 赵大山带着赵德海和赵德厚一起前往郊区。 今天是和孙爱党约定好的日子。 看着三人到来，孙爱党和王会计依旧热情。 赵德海从兜里拿出一盒烟，发给俩人。 “哎呦，大哥，你这儿子浓眉大眼的，一看就像你。”王会计笑着接过赵德海递过来的香烟。 “我爸年轻的时候，长的肯定没我帅。”赵德海有些自恋。 不是他吹，他这长相，咋瞅咋帅。 “哈哈，你瞅，给个棍子就顺杆儿爬。”赵大山笑着摇头。 “确实比你爸帅多了。”王会计笑着道。 几人说笑着，关系一点点拉近。 “行啦，咱进屋唠，可别杵在门口当门神了。”大队长笑着把三人让进屋内。 “那片地因为不是农用田，也不能开荒，所以区里同意卖了给你们做厂房，手续啥的也都好整，毕竟是公家的地方。昨天我和老王去量了一下，一共是六亩半地，我给你按荒山算，现在荒山一亩地50块钱，那边的学校旧址能贵点，因为那是村里登记好的房场地，我也不跟你要晃儿，房场地那边我就给你按最低标准，一千五百块钱，再加上荒地，一共一千八百二十五，咋样？”大队长笑着对赵大山说道。 这个钱是他和他大哥昨天一起合计好久之后才定下来的。 之前那个破学校旧址他们说要七千五，其实他们自己心里知道，那破地方连两千都卖不上。 他们就是喊着试试，也没想着能卖出去。 前天赵大山来，他们也是想着用这个价钱试探一下赵大山的底细。 毕竟他说的是开厂子，要是没点实力，他拿啥开厂？ 结果人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们这虽然是郊区，可到底是个村子，村里的房子咋可能上来就好几千？ 而且还是一处破旧荒废的房场地。 赵大山是真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他都做好了花一万块钱的准备。 毕竟他之前买的房子都是三五千。 这边地方有这么大，而且还是在郊区，前天大队长他们说七千五的时候，赵大山虽然觉得有些贵，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还想着今天讲讲价，五千应该没啥问题。 其实这也不怪赵大山，很多时候，他的一些思维还停留在梦里的那个年代。 毕竟这么大的地方，还是在郊区这个位置，要是在90年代都不至于一万块钱，以后哈市要是发展起来，这里可就是市区了。 他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二百六十九章大大方方的 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个人。 生怕对方下一秒反悔一般。 接下来的手续办的相当顺利。 等赵大山一行人从村委会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上了盖好公章的文件。 “对了大队长，咱村有没有会盖房子的老工匠？”赵大山开口询问。 地方搞定后，他就想着手盖厂房了。 “有是有，不过他们都是用石头盖的，而且都是自家住房，手艺肯定不如专业的，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大队长有些迟疑。 “那我找专业的人盖房子，厂房和围墙用咱村里人，等我晚上和我儿子商量一下这养鸡场的厂房怎么盖，等过两天再来找大队长，你帮我找几个有手艺的建厂房。”赵大山开口道。 他们是外来的，总得给村里人一些看得到，摸得着的好处，才能快速的融入进去。 只有利益捆绑才能消除隔阂。 大队长眼睛一亮：“好事儿啊！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肯定给你找几个踏实靠谱的，质量绝对让你满意！” 你瞅瞅。 他眼光还是好！ 这么快村里就有进项了！ 赵大山也笑着道：“这也是个体力活，不能让村里人吃亏，一个人一天一块钱，但是供不了饭。” 孙爱党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这一天可是一块钱呢！虽然他们干不上一个月。可那也不少赚呢。 市里的临时工一个月也才20块钱。 就那还不是他们能够的着的。 现在他们只要在家门口一天就能有一块钱！ “这有啥的，你就算想供饭也没那个条件不是？剩下的你不用操心了，你就负责整水泥回来就行，石头沙子，木头咱们村里多的是，直接去山上挖就行，这些都不用你花钱。”大队长很是大方的一挥手。 赵大山脸上挂着笑，把兜里的香烟拿出来，又给大队长和王会计一人发了一根：“那感情好，我们过去瞅一圈，看看咋规划，然后回家商量个方案出来，过两天就给你送过来，这边还得你帮着操操心。” “客气啥，这以后都在一个村住着，有啥事你就吱声，可别外道。”王会计笑着接过烟。 告别孙爱党和王会计，爷三个来到那片荒地。 看着那将近十亩的场地，赵德海和赵德厚依旧觉得很震撼：“这么大地方以后就归咱了？” 赵大山好笑：“合同刚才不是签完了么？” “我就是觉得不可置信，爸，你说我去年还是一个月赚60块钱的打工人呢，今年就是一个拥有这么一大片厂房的养鸡场老板了？”赵德厚看着眼前这一片荒地，只觉得内心鼓胀。 他们现在那个厂房不大，赵德厚始终没有自己当老板的自觉。 总觉得自己只是换一个地方干活罢了。 “三哥，你瞅你这话说的，我一年前还是一个临时工呢？那一个月20块钱的日子我可是过了好几年。”赵德海感慨道。 “爸，你说这人要是想出息也快嗷~你瞅瞅你儿子我，以前我都不敢想自己能有这么大出息。”赵德海傲娇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一副我为我自己骄傲的模样。 赵大山：“……” “你只要踏踏实实的，别整啥幺蛾子，应该不至于破产。” “爸，你是我亲爸么？咋不知道盼我点好呢？我回家就告诉我妈去。”赵德海无语。 赵大山乐了：“告诉你妈？你妈说的只会比我狠。” 上辈子你挖的那些坑，都是你妈跟你腚后面填的窟窿。 你还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呢？ 赵大山在心里默默吐槽。 赵德海：“……” 这话他信。 他还记得去年老妈和他说，让他踏踏实实的当个废物。 不上进就是最好的上进。 与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马。 要不是他据理力争，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小废物，就老妈溺爱他的程度，他绝对不会有今天的。 “唉~慈母多败儿啊~爸，你没事多回家跟我妈念叨念叨，不能对我太过溺爱了。我都长大了。”赵德海摇头尾巴晃的感慨道。 赵大山：“……” “老四啊，你现在这么……膨胀了么？”赵德厚忍不住好笑。 他妈就算溺爱也是溺爱他啊。 就他在老妈心里的地位，那仅此于二姐！ 毕竟他可是第一个收到老妈给买的房子的儿子！ 第一个！ 哼~ “行了，你俩别美了，过来瞅瞅。咱们咋规划。”赵大山无语。 “爸，我们靠山那边，你玩具厂靠外面这边。”赵德厚指着方向和赵大山说道。 “行。”赵大山点头。 他对地方没啥要求。 “咱们中间隔出来一块，别连在一起。” “行，这边我们榨豆油，做仓库。”赵德厚指着中间位置。 这样养鸡场就算是有味道，也不会传到玩具厂这边。 不然他爸得天天闻鸡屎味儿。 再给腌入味儿了…… “行，这一共是九亩半地，给你们五亩半，剩下的四亩地归我，你们这回得盖一个冷库出来，这样夏天杀好的鸡也能存放住。”赵大山开口道。 “冷库？”赵德海不解。 那是个啥？ “跟地窖差不多的东西。比地窖温度低一些。”赵大山无语。 “让你好好读书，你非得当猪。” 赵德海：“……” 得，又被嫌弃了。 地方足够大，怎么都能扑腾的开。 三人正在规划，大队长和王会计走了过来：“这都中午了，今天就在这吃，你弟妹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们过去了。” “就不在这吃了，下午家里还有事呢，我们这就往回走了。”赵大山连忙拒绝。 “干啥！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大中午就让你们空着肚子回去，这要传出去，我这老脸还要不要?”孙爱党故作生气道。 “啥也别说了，赶紧跟我回家吃饭，今天这顿饭你要是不吃，以后有啥事，你也别找我，你这明显是拿我当外人呢！”孙爱党抓着赵大山的胳膊死活不放。 赵大山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啊。 “你俩也赶紧跟叔回去，哪能折腾这么远，连顿饭都吃不上，这不是看不起我么？”孙爱党嘟囔着。 “叔，我爸就是脸皮薄，我脸皮厚啊，咱今天有肉吃不？”赵德海笑嘻嘻的凑到孙爱党身边。 “有！你婶子杀鸡了，咱今天吃小鸡炖蘑菇！”孙爱党笑着道。 你别说他还挺稀罕这小子的。 说话办事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扭捏。 要不说人家这孩子有出息呢！ 就这闯荡劲儿，走哪都差不了！ 二百七十章大姐，你们老赵家祖坟是不是没埋好？ 赵德海立马笑着接话：“叔，你可太懂我了，我就爱这一口，当初就因为爱吃鸡肉，我才开的养鸡场。就为了不亏待自己这张嘴。” “哈哈哈，你小子，爱吃一会就多吃点，你婶儿炖了不少呢，绝对够你吃。”孙爱党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聚到了眼尾。 “那我可不能和您客气，我肯定得多吃点，一会你和我爸多喝点，不然我怕我爸和我抢。” 赵德海的话成功逗笑了孙爱党。 孙爱党看赵德海那是咋看咋稀罕。 可惜自己没有这么大的闺女，不然他都想把这孩子抢回去做女婿了。 赵大山也跟着乐。 这孩子，这一年算是闯荡出来了。 你瞅瞅这嗑唠的，多喜庆。 众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孙爱党家里吃午饭。 有赵德海在一旁插科打诨，一顿饭也是宾主尽欢。 快两点的时候，赵德海才蹬着三轮车带着喝醉的赵大山到家。 吴玉兰：“……” “妈，对方太热情，我爸招架不住。”赵德厚连忙替老爸解释。 “把他抬屋去。”吴玉兰没好气。 “这一天，你爸看见酒比那猫看见耗子都亲。” 赵德海憋笑，感受到老妈投来的目光，他立马严肃起来：“妈说的对。” 吴玉兰翻了个白眼：“都弄好了？” “嗯呢，弄好了，妈，你都猜不到咱花了多少钱。”赵德海故作神秘。 吴玉兰配合的询问：“哦？花了多少？” “一千八百二十五。”赵德海伸出一根手指头。 “多少？！”吴玉兰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一千八百二十五，没想到吧？”赵德海有些得意。 “这么便宜？之前他不是说那片学校得七千五么？”吴玉兰不解。 她昨晚还和赵大山说，那片地方咋也不能七千五，今天让他去讲价，最多三千。 至于另一片，也不能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必须得讲价。 “嗯呐，他说那片地按照荒山的价钱算的，一亩地算五十，破房子那是房场地，按最低的算，一千五，一共就是一千八百二十五。我爸没讲价。”赵德海暗戳戳的给老太太上眼药。 赵大山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到赵德海的话。 他躺在炕上，费劲把自己脑袋底下的枕头抽了出来，朝赵德海的方向扔了过去，嘴里嘟嘟囔囔：“小瘪犊子。” 赵德海笑嘻嘻的接住，再次给老头子塞到脑袋底下，这才转身跑了。 赵大山迷迷糊糊再次睡着了。 知道三人这次事情办的顺利，吴玉兰也就没搭理赵大山，炕边放上一杯温水，就去西屋找赵芹织毛衣去了。 赵芹在屋里踩缝纫机，看到赵大山喝多了，赵德海俩人背着他进屋，她也帮不上啥忙，站那也挡害，就转身回来干活了。 “舅姥姥~”陈晨和陈念安坐在炕上搭积木。 看到吴玉兰进屋，立马扑上来要抱抱。 吴玉兰伸手抱起他：“咋地啦？” 陈晨瘪着小嘴不高兴。 “他昨晚回家，让他妈给他生小狗了。”赵芹踩着缝纫机，好笑的给吴玉兰解惑。 “啊？你妈咋说的？”吴玉兰没想到还有后续。 “舅姥姥，你是全天下第三厉害的人！”陈念安放下手里的积木，看着吴玉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吴玉兰不解。 “因为我爸他生不了小狗。”陈念安噘着嘴，有些失落。 吴玉兰：“……” 这……有点胜之不武啊…… “我妈也生不了。”陈晨语气同样低落。 “你们刚刚在养鸡场那和小狗玩了一上午，开心不？”吴玉兰连忙转移了话题。 “开心！”陈晨立马点头。 小狗狗肉乎乎的，可好玩了。 “场地买了么？”赵芹蹬着缝纫机，抽空看了吴玉兰一眼。 “买了，一共花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吴玉兰捏了捏陈晨的小脸蛋把他放在炕上，让他和陈念安继续玩。 陈光远今天已经去上学了。 “不贵。”赵芹点头，这个价钱确实还行。 “我前两天给村里打电话，那地租给大队长了，等秋收的时候再算钱。”赵芹把老家地的情况和吴玉兰说了一遍。 “行。你看着弄呗。”吴玉兰对此没啥意见。 “对了，赵根生他媳妇还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想要租咱家地。”赵芹突然神秘兮兮的对吴玉兰说道。 吴玉兰一听这话，瞬间来精神了：“他那个前妻？” “啊，对！就是她。我给拒绝了，说地租给大队长了。”赵芹有些无语。 “她那话里的意思是让我和大队长反悔，然后把地租给她们家。你说咱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她咋还好意思张那个嘴呢？” 赵芹也是服了。 这地要是真租给他们家，她都怕以后要不回来。 毕竟她惦记他们家那些田地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毕竟她也是被戴绿帽子的那个，而且不管咋说，咱们两家也是亲戚，她是觉得你抹不开面子拒绝她。”吴玉兰给赵芹分析。 赵芹翻了个白眼：“我还能抹不开面子拒绝她？她算计咱家的时候，咋不说抹不开面子呢？我跟你说，这赵根生媳妇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一开始就惦记着咱家那些地，就等着赵根生算计咱爸成功，她好分一杯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常。”吴玉兰倒是看的挺开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老赵家是不是有这方面的遗传啊？ “大姐，你们老赵家是不是祖坟没埋好？” “啊？”赵芹疑惑。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都给她干哪来了？ “你瞅啊，赵根生联合俏寡妇算计亲大哥，谋财害命。赵德宇和赵丽梅，手里有钱，对亲爹见死不救。你们老赵家这……”吴玉兰欲言又止。 赵芹：“……” “你给我滚犊子，你自己教不好儿女还怪起我们家姓氏来了？” 二百七十一章赵根生媳妇 吴玉兰看着赵芹哈哈大笑。 赵芹白了她一眼：“没个正形。” “对了，玉兰，我听说了一件事，赵根生那俩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赵芹捅咕吴玉兰，小声和她嘟囔道。 “啥？！”吴玉兰震惊：“真的假的？” 赵芹摇头：“我只是听到村里这么传的，说是赵根生那媳妇前段时间二婚了。” “二婚不正常嘛？咋还能传出这样的话？”吴玉兰不解。 “那二婚的对象和赵根生那俩孩子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赵芹神秘的往她跟前凑了凑。 “我天！” 这可太刺激了！ 他给自己亲哥戴绿帽子，让亲哥帮他养了二十多年儿子。 结果到头来，自己头上绿成了汪洋大海。 “哈哈哈，赵根生要是知道了能不能气死？”吴玉兰吃瓜吃的相当的欢乐。 “不过他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和媳妇生了两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结果和人搞破鞋生了个儿子。”赵芹和吴玉兰小声蛐蛐。 要说这人也是真的不抗念叨。 俩人蛐蛐的赵根生前妻张兰此时已经到了纺织厂家属院。 李母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三人有些好奇：“你们是？” “我是赵大山的老婶儿，从老家村里过来的，这里是赵大山家不？”张兰有些迟疑，她去年冬天还见过吴玉兰的，面前这个洗衣服的女人明显不是吴玉兰…… 难道她们找错地方了？ “老家来的啊，快进屋，没找错，就是这。”李母连忙起身，把手上的水用围裙擦干净。 “你是玉兰么？好几年没见，咋还变样了呢？看着年轻多了。”张兰笑呵呵的套近乎，虽然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吴玉兰，但是这么说，很容易套出话来。 李母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她亲家，这不是我闺女生孩子，我过来帮着照顾。” “哎呦！你瞅瞅我这年纪大了，眼神还不好使了，居然还认错人了。”张兰连忙道歉。 李母也没当回事：“嗨，这有啥的，这是你儿子闺女？” “对，这俩是我儿子和闺女，这不是他们大伯被大山接来城里了么，孩子还怪惦记的，就一起过来瞅瞅。”张兰话说的漂亮。 李母并不知道亲家老家的事儿，只知道亲家亲爸去年冬天的时候被接了回来。 她也只以为是生病了，老爷子自己在老家不方便，就过来儿子这里养老来了。 “他们现在在铺子那边住，平时都是下午有空回来看看孩子。”李母笑着回道。 也是巧，今天张大娘没过来干活，家里只有李母一人带着孩子。 “铺子？”张兰有些好奇。 “是啊，亲家开了个早餐铺子，两口子现在都在那边住。”李母随意的说了一句。 “亲家大姐，您能带我们过去么？”赵民看着李母有些不好意思。 “这……我还真去不了，我这还有两个孩子要看呢，实在是走不开，要不你们在家等等，等德厚或者春秀她们谁回来，带你们过去？”李母有些为难。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找过去就行，这鼻子底下长着嘴了，不行我就问问路人啥的，咋也不带丢的。”张兰瞪了大儿子一眼后，这才笑着对李母说道。 李母这才松了口气。 把地址告诉张兰后，张兰带着俩孩子走了。 李母也没想那么多，毕竟谁家都有几个老家的亲戚。 张兰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赵冬娜有些迟疑：“妈，你说咱们这大老远的不打招呼就过来，要是他们不待见咱们咋整？” 毕竟他们两家闹的这么不愉快。 “不会，赵芹那贱人消息灵通着呢，估计早就知道你们不是赵根生亲生的这件事儿了，他们心里只会觉得痛快，认为这是报应。”赵芹心里冷笑。 其实张兰和赵芹差不多大，只是因为张兰和赵根生结婚了，所以这辈分自然就高了。 “可是没有我爸……赵根生的那层关系，他们和咱们就没啥关系了啊。”赵冬娜无奈。 她是不想来的，奈何老妈和大哥死活要过来，想要租大伯家的地。 张兰眼中闪过讥讽，却什么也没说。 “妈，咱们家手里的地也够用了，为啥非要租大伯家的呢？”赵冬娜不理解。 “你懂啥，咱种地的还能嫌弃地多咋滴？”张岚一边走一边瞪了一眼小闺女。 她就是小，不懂受穷的时候有多难。 这地要是他们租了，时间久了谁能说的清楚? 到那时这可就是他们家的地了。 张兰一开始算计的就是赵铁根手里的这些田地。 谁知道赵根生是个没用的。 折腾了十多年，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废物！ 三人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吴玉兰的铺子。 此时铺子大门紧闭。 张兰让儿子赵强去拍门。 “这城里就是不一样哈，这大白天的还能把门关的这么严实。”赵冬娜感叹。 她们村里要是大白天关着院门，肯定会被村里人讲究死的。 “谁啊？”院内传来吴玉兰疑惑的声音。 “玉兰啊~”张兰的声音传来。 吴玉兰有些疑惑，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啊。 她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三个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老婶儿？” “唉！你这可让我好找。”张兰立马抓住了吴玉兰的手，亲热极了。 “我们刚刚从你家那边过来，你亲家告诉的我们地址，我们这一路找人，问路过来的。”张兰那热乎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家关系有多亲近呢。 吴玉兰脸上面无表情：“你们过来有事么？” “有点事儿，我大侄子在家不？”张兰压根不在意吴玉兰什么脸色。 在她看来，只要能达到目的，啥脸色不脸色的。 被人瞪一眼，又不能当饭吃。 她要是个在意这些的人，就不会看着赵根生和那个俏寡妇在她眼皮子底下鼓鳅那么长时间。 张兰说完就直接越过吴玉兰朝院内走去。 赵强默不作声的跟在老妈身后。 赵冬娜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大嫂。”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吴玉兰看着如同回到自己家的张兰。 只觉得好笑极了。 “大姐，张兰来了。”吴玉兰朝屋内喊了一声。 甚至连老婶都不叫了。 赵芹一听，立马起身，脸上还带着笑：“你咋这个时候来了？” 看到来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 然后消失不见。 她还以为是自己儿媳妇张岚了，没想到是赵根生前妻张兰。 二百七十二章往事 赵芹瞪了吴玉兰一眼，她绝对是故意的。 张兰听到吴玉兰对自己的称呼，眉头微皱。 这跟她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芹子也在这呢。”张兰皮笑肉不笑的和赵芹打了声招呼。 “你来干啥？”赵芹看着她翻了个白眼。 “之前在电话里有些事情说不清楚，我就寻思着过来一趟，芹子你家那地能不能租给我们家？”张兰开门见山。 “你瞅，咱们也都是实在亲戚，我们肯定把地伺候好了，绝对不会让地荒了的。”张兰先是给出保证。 接着又开口说道：“虽然赵根生和大哥闹的挺不愉快的，但咋说那也是一个爹妈生的不是？不看在他面子，看在你爷奶的面子上，这地你就租给我们吧。”张兰说的情真意切。 赵芹：“……我爷奶应该不太想给你这个面子。” “咳咳。”吴玉兰差点没笑出声来。 张兰也被这话噎了一下。 “不管咋说，我也是他们儿媳妇。” “又不是我儿媳妇。”赵芹翻了个白眼。 虽然这名字挺像。 “赵芹，当年要不是你算计我，我怎么会和赵根生结婚，我在村里苦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么？”张兰见赵芹那油盐不进的模样，瞬间来了火气。 吴玉兰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 哎呦~有瓜吃啊！ 看来大姐之前和她说的有所保留啊。 赵芹冷笑：“呦，装了这么多年，不装了？” “哼！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地给我，我就去找你男人，把以前的事情好好说道说道。”张兰看着赵芹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赵芹完全没在怕的，她一屁股坐在炕上：“好啊，那咱们就好好唠唠。” 张兰见到赵芹如此模样，眼中恨意更浓：“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嫁给赵根生这个废物！你毁了我一辈子！赵芹，你个贱人，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赵芹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和张林合计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当年我家那口子来得及时，就让你们得逞了，这么多年我没找你们算账，你反倒跑我面前来倒打一耙，张兰，你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张兰瞳孔微缩，似是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赵芹肯定没有证据，她语气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说我们算计你，你有证据么？！” 赵芹被气笑了：“张兰，我这么多年没怎么回过村子，你猜是因为什么？” 她眼神直视着张兰，眼中的恨意完全不比张兰少：“因为我每次看到你，就想把你碎！尸！万！段！” 张兰被赵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色厉内荏的吼了回去：“你凭什么恨我？你凭什么？！要是没有我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么？” 赵芹脸上再次挂上了冷笑：“呵！有没有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差，还有，既然你没干缺德事，你心虚什么？” “我……我没心虚，我凭什么心虚！我又没做错，我心虚什么？！”张兰强装镇定。 时间线回到三十年前。 那时候，二十三岁的赵芹带着陈正业回村见家长。 陈正业是哈市的工人，小伙儿长的也是一表人才。 村里人见了，都在夸赵芹好福气。 找了个城里的对象。 张兰和赵芹是同学，她亲哥张林对赵芹一直都垂涎不已。 年轻的赵芹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在村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混子？ 更何况她可是村里唯一一个初中生！ 1954年村里的女初中生，这含金量不用多说吧？ 她甚至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哈市找到了工作！ 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赵家有钱烧的，居然费这么大力气供一个女孩上学。 赵家爷奶也对供一个女孩上学这件事颇有微词。 好在有赵芹亲妈顶着。 赵芹才能够顺利念完初中。 可也只是念完了初中，因为赵芹亲妈因病去世了。 张兰一直对赵芹心生嫉妒。 她觉得同样都是女孩，凭什么赵芹这么好命。 好事都是她的。 而她只能像阴沟里的臭虫一般，看着她明艳的如同骄阳。 一开始她知道亲哥张林喜欢赵芹的时候，只觉得可笑。 笑张林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不清自己的斤两。 可自从看到赵芹领回来的对象陈正业后。 张兰心中的嫉妒疯狂滋生。 凭什么赵芹能拥有这么好的对象？！ 而她却要被亲爸亲妈嫁给一个老男人换彩礼给张林那个废物娶媳妇？！ 张林看到陈正业后，却是妒火中烧。 在他心里，赵芹是他的私有物。 是他未来的媳妇。 可是现在他未来的媳妇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让他嫉妒的发狂。 于是这天，他拦住赵芹，要求她和陈正业分手。 他可以对这件事既往不咎，等赵芹嫁给他后，他依旧会对赵芹好的。 赵芹只觉得张林脑子有病。 而且病的不轻。 于是头也不回的跑回家去。 张林一脸怒气的转身，就看到躲在墙后的张兰。 他有些没好气：“你躲这干啥？” 张兰看着赵芹跑远的背影，语气幽幽：“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你媳妇了。” 张林手一顿。 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最后他去找张兰商量对策。 张兰开口提条件：“我要嫁给陈正业。” 张林痴笑：“野心还不小，你觉得陈正业能看上你这样的豆芽菜？” “我若嫁给陈正业，就算你这次没得手，赵芹和陈正业也再也没有可能了，到时候我嫁去城里，成了城里人，以后咱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张兰给张林画饼。 张林摸着下巴，思考半晌，觉得可行。 兄妹俩一拍即合，开始想着怎么算计赵芹俩人。 吴玉兰听得眼睛亮晶晶的,看赵芹沉默下来，她立马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上辈子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光想着赚钱了，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大瓜。 实在是不应该。 赵芹：“……” 她瞪了一眼吴玉兰。 一会再收拾你！ 二百七十三章往事2 五十年代，想要毁掉一个人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清白。 不论男女。 只要俩人衣衫不整的被人围观，那你就算满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不管是男是女，当时的待遇都是相同的。 不过相对来说，世界对男人还是相对宽松一些。 过后只要男方积极认错，并且主动求娶，那他甚至能得到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名声。 至于女子，无媒苟合这样的名声会伴随她很久。 但是张兰不在乎。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名声于她而言，不重要。 她想和陈正业生有所瓜葛。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 常年在田地里劳作，脸和手上的皮肤都粗糙黝黑。 甚至嘴唇还干裂起皮。 这样的她，连让陈正业多看一眼都不可能。 张林原本就是个满街乱窜的混混。 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法子。 比如，隔壁村里的兽医手里有能够让牛羊发情的药物。 张林整了一些回来。 勉强给张兰分了一半。 秋高气爽的天，昨晚又下了一场雨。 山上的蘑菇疯长。 赵根生带着赵芹和陈正业俩人一起上山采蘑菇。 一直注意他们动态的张兰立马跟上。 背篓子，一只空碗。 兜里，半包药粉。 她热情的和三人搭讪。 同个村住着，又是一起上山采蘑菇，很自然的同行。 一路上张兰都很刻意的避开和陈正业的接触。 让赵芹放松警惕。 几人上山，开始采蘑菇。 蘑菇长的很分散。 一开始，赵芹和陈正业还腻腻咕咕的走在一起。 可采着采着，就分散开了。 毕竟在一块儿这蘑菇采的就少了。 好不容易上山一趟，咋也得把筐子装满再回去不是？ 张兰一直偷摸注意着陈正业的方向。 当看到赵芹背对着她们的时候。 张兰就会故作无意的朝着陈正业的方向走上一段。 其他人都在采蘑菇，心思都在蘑菇上，谁还有心思注意到其他的？ 直到看不到赵芹和赵根生，张兰紧绷的心才放松了一些。 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陈正业，张兰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张兰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陈正业。 主要是她也没经验，心里有些没底。 这边有个山泉水，张兰蹲在泉眼边，洗着自己从家里拿来的空碗。 思考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让陈正业喝下带着药粉的水。 洗完碗后，她先是舀了一碗，自己喝完，然后故意对着身后喊了一声：“芹子，喝水不？” 赵芹回答不了她，因为她不在这边。 但是声音吸引到了不远处的陈正业。 走了这么远，他也有些渴了：“这有水么？” “有，这有山泉水。”张兰答应了一声。 立马把手里的药粉洒在碗中，舀了山泉水后，用手指搅拌了一下。 白色的药粉在水里融化的很快。 等陈正业走过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的碗递给了陈正业。 陈正业有些不好意思：“我用手捧着喝就行。” 张兰故作不在意，继续捧着碗：“我洗干净了的，用手捧着喝费劲。” 陈正业不太好拒绝，就朝她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一口。 张兰眼中闪过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赵根生走了过来。 赵根生今年二十八岁了，一直没娶媳妇。 村里都在传他和寡妇不清不楚，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快，给我喝一口，渴死我了。”赵根生的声音在张兰俩人身后响起。 吓了张兰一跳。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正业手里的碗就被赵根生拿走了。 碗里还有一小半陈正业没喝完的水，他也不嫌弃，就着也喝了一口。 碗里渐空，看着碗底漂浮着的黑色不明物体。 赵根生直接把碗底的东西倒进了泉眼里，还涮了涮碗。 嘴里还是觉得有些渴，又在泉眼中舀了一碗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芹子在那边喊你呢，她那筐采满了，让你过去把你的筐拿过去。”赵根生连着喝了两碗水，这才停了下来。 “同志，你这碗能借我用一下不？”陈正业询问张岚。 赵芹也同样走了这么久，还没喝水呢。 正好自己要去找媳妇，就给她带一碗水过去。 张兰抿着唇，感受到陈正业的视线。 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陈正业又喝了一碗后，这才端着一碗水和自己那半筐的蘑菇去找未来媳妇去了。 十分钟后，赵芹喝到了陈正业带过去的水。 以及一个脸色通红的陈正业。 另一边。 “啊！你放开我！你个流氓！”张兰的声音在山里回荡。 赵芹吓了一跳，就想过去瞅瞅什么情况。 结果被陈正业一把抱住。 赵芹伸手推拒，可是她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而且面前这人还是自己的对象。 赵芹被陈正业糊了一脸的口水。 她有些嫌弃的想要把陈正业推开。 现在她已经发现陈正业此时的状态不对了。 或者说，不只是陈正业，还有那边的张兰以及赵根生。 推拒的过程中，赵芹渐渐的，也察觉出自己有些不对劲。 但是没有陈正业那么严重。 她自己觉得自己身体轻微发烫，身体发虚。 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等陈正业意识回笼的时候，赵芹已经晕倒在他怀里了。 看着怀里那衣衫不整的心上人。 陈正业只觉得自己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刚刚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陈正业费力的帮赵芹穿好衣服。 他现在手软脚软，心脏也直突突。 不远处传来声响。 陈正业循声望去。 赵根生抱着同样昏迷的张兰走了过来。 赵根生喝的没有陈正业多。 那一碗水，他也只喝了个底，觉得碗底有东西他还把水给倒了，重新舀了一碗。 但是他寡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上一个大姑娘，咋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刚刚一个忍住又来了一次。 张兰原本都已经醒过来了，又被赵根生弄晕了。 毕竟是能让俏寡妇这么多年死心塌地的男人，咋也有点一技之长不是？ 俩人就坐在地上缓了很久，直到赵芹和张兰清醒过来。 四人都有些尴尬。 “那个……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赵根生看着张兰。 他这个岁数，娶一个大姑娘，不吃亏。 张兰：“……”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啥都不能说。 于是她干脆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到底咋回事？”赵芹皱着眉头。 要是只有一个人中招，他们或许会有怀疑。 但是四个人同时中招…… “有没有可能是那山泉水？”陈正业皱眉。 “那水我们上山的时候经常喝啊，从来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赵根生说完，看了一眼张兰。 眼神里是意味深长。 二百七十四章往事3 赵根生虽然这么大岁数没娶媳妇，可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而且他喝的不多，意识是清醒的。 张兰是不是和他情况一样，他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而且，那个碗……是张兰拿来的。 但是赵根生并没有说出来。 成功看到张兰心虚的样子后，赵根生话头一转：“不过，我也是喝了那水后，才会失控的。” 陈正业缺心眼的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也是。” 赵芹皱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赵根生状似无意的说了句：“可能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打消了赵芹脑子里刚冒出头的那一点疑虑。 “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赵芹看向哭着的张兰。 她和陈正业原本就是回来见家长商量婚事的。 这件事就算传出去，也只会被人说两句闲话，况且她们后天就要回市里的，村里的那些闲话她又听不着。 但是张兰和赵根生不同。 这俩人以后是要在村里生活的。 张兰现在满心的慌乱。 计划落空，她现在满脑子如同乱麻一般，理不出头绪。 刚刚她是想跟着过来的，但是被赵根生耽误了一会。 她又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和急切。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那碗水就这么被赵根生歪打正着的喝了一半，而且他还把药粉倒进了泉眼里。 见赵芹都喝了那带着药粉的泉水…… 张兰一味的抹眼泪，不发一言。 赵根生看着张兰：“我娶你。” 张兰抹眼泪的手再次顿了一下。 她不想嫁！ 赵根生气笑了：“你最好想清楚，现在你同意嫁给我，我还能出彩礼，若是等全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后，这彩礼我是一分钱不会出的。” 要不是看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他赵根生才看不上呢！ 虽然他现在依然是光棍，但是他的眼光高着呢！ 不是什么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他眼的。 虽然俏寡妇比他大几岁，但是人家俏寡妇长的好啊。 村里垂涎俏寡妇的人可不少。 “老叔，你好好和她说，一个小姑娘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是有些害怕的。”赵芹觉得赵根生语气有些不好，就替张兰说了一句。 赵根生：“……” 这傻子，人家算计她呢，她居然还怜香惜玉起来了。 蠢货！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们自己会处理。”赵根生语气不是很好。 张兰那态度，明显是嫌弃他了。 呵！ 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蠢货。 赵根生在心里冷笑。 对张兰的态度也淡了不少。 既然人家不稀罕，他也不会上赶着。 四人休息好，胡乱收拾一下后，一起下了山。 经过这件事，赵芹和陈正业感情更好了。 张林看着形影不离的俩人，每天都把自己气成了河豚。 张兰不甘心，自己算计到头，替赵芹做了嫁衣。 于是在两天后，她亲自去找赵芹。 她有现成的理由，毕竟她们拥有共同的秘密。 这件事陈正业不好参与。 于是赵芹就这样跟着张岚一起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赵根生刚和俏寡妇在屋里偷完情出来，就看到自己那个大傻子侄女跟着张兰去了旁边的一个破屋子里。 另一边的小路上，张林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赵根生立马转身进屋。 俏寡妇好笑：“咋了？有人来抓你了？” 赵根生没说话。 半晌后，他悄悄开了个门缝。 没有看到张林的身影。 赵根生立马朝家里跑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俏寡妇。 赵根生回去后，找到陈正业：“村东头的破屋子里，你赶紧过去找赵芹。” 陈正业不解：“咋了？” 赵根生服了：“你在磨叽一会你媳妇就出事了！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陈正业刚要继续询问。 被赵根生塞了一根烧火棍，然后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赶紧的！咋这么艮呢。” 陈正业：“……” 陈正业带着满脑袋的问号去找赵根生说的那个破房子。 刚一进院，就听到赵芹的尖叫声。 陈正业这下子反应过来，拎着棍子，踹了一脚破门。 嗯……没踹开…… 他最近有点虚。 陈正业忍着腿上传来的阵痛，加重了力气，又踹了一脚。 屋内的张林听到有人踹门，一下子就慌了。 这边明明平时没人过来的。 赵芹趁机一脚踹在了张林的两腿间。 张林痛苦的窝在地上哀嚎起来。 趁张林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赵芹立马朝门口处跑去。 陈正业还在那锲而不舍的踹着房门。 这破门咋这么结实！？ 他都踹了好几脚了，居然依旧没踹开。 赵芹从里面把房门上杵着的铁锹拿走，打开房门。 陈正业一脚刚好踹进屋。 一个趔趄就直接摔在了地上的张林身上。 赵芹：“……” 陈正业：“……” 张林：“……” “那个，不好意思哈。”陈正业下意识的朝张林道歉。 赵芹：“……” “你和他道歉干啥！他要非礼我！” 陈正业瞬间怒了：“你有没有事？” “没事，幸亏你来的及时。”赵芹摇头。 看着赵芹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完整的，陈正业松了口气。 随即看向张林的眼神带上了怒意。 冲冠一怒为红颜。 陈正业手上的烧火棍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他照着张林的身上就抡了上去。 张林被棍子砸晕了。 赵芹立马拽住陈正业：“行了，快走。” 俩人离开不久，躲在暗处的张兰这才现身，进屋去找张林。 张林依旧晕倒在地上。 张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叫醒。 俩人因为心虚，也不敢闹的人尽皆知。 陈正业到家才开始后怕：“媳妇，你说我会不会把他打死了？” 赵芹也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也没计较陈正业的称呼问题。 她当时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离开那里。 俩人心中忐忑。 吃晚饭的时候，赵根生看着俩人那怂样，翻了个白眼：“我下午看到张兰扶着张林回家了。” 俩人这才松了口气。 人没死就行。 但是这口气赵芹咽不下。 于是在走的时候，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张兰，以及村里的几个个嫂子。 她状似无意的笑着询问张兰：“兰子，你这两天咋没去找我老叔呢？我老叔这两天天天在家念叨你呢，你俩感情这么好，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我老叔和我说一声，我给你俩包红包。” 张兰脸色瞬间苍白：“你胡说啥呢。我和你老叔可没事！” 赵芹眼中带着冷意，嘴角却依旧带笑：“你看你，咋还害羞上了呢？前两天你还和我老叔一起上山采蘑菇了呢。” “当时我老叔不是还说要和你们家商量婚事么？” 二百七十五章耍无赖？ 几个嫂子先是面面相觑，这赵根生和张兰咋可能扯到一起。 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随着赵芹的述说，几人眼中都带上了震惊。 这……真的假的？ 陈正业最后补刀：“小婶儿，等你俩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俩送信儿啊。到时候我们给弟弟见面礼。” 几个嫂子眼睛瞬间瞪大。 她们下意识的看向张兰的肚子。 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吧？ 张兰面红耳赤，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感受到众人打量的目光后，落荒而逃。 她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是心虚。 几个嫂子互相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 赵芹笑着和几人道别后，带着陈正业回城了。 村里的张兰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村里的流言蜚语，最后还是嫁给了赵根生。 赵根生虽然没说什么。 但心里有气，对张兰并不好。 而且他婚后依旧和俏寡妇勾勾搭搭。 张兰一怒之下，同样给赵根生戴了绿帽子。 赵根生让自己大哥给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 张兰同样让赵根生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女。 而张林，因为赵芹那一脚，坏了根，反正到现在一直没有孩子。 也不知道他六十岁以后能不能有孩子。 吴玉兰震惊的看着张兰：“这就是你说的，我大姐欠你的？” 怎么遇到的极品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厚脸皮呢？ “要不是她，我会被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逼着嫁给赵根生么？！”张兰气的眼睛通红。 这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要不是因为赵芹，哪怕她失了身，也不会被逼着嫁给赵芹。 吴玉兰无语：“你咋不说你和你哥算计我大姐这事儿呢？” “她不是没事么？！而且要不是因为她那一脚，我们张家怎么可能成为村里的绝户？！”张兰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赵芹，我告诉你，你必须把地给我，作为补偿，不然咱们没完！” 赵芹被她这副无赖的模样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还跟我没完？你觉得我会怕你？呵，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张兰，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些年一直在遭报应，我不会让你安生的过这么多年的日子。”赵芹眼神冰冷。 赵芹永远忘不了，张林朝她扑过来时，张兰面无表情把门关上时的场景。 哪怕时隔三十来年，她依旧忘不了。 张兰才不管赵芹说了什么，她直接脱鞋上炕，坐在炕上：“若是你不把地给我，我就住在这不走了！唉！我以后吃你家的，住你家的，我就赖上你了！我看你这么整！” 吴玉兰：“……” “这是我家。” 她是不是赖错地方了？ “不管是你家还是她家都是一样的，你们一天不把地给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张兰耍起无赖。 吴玉兰：“……” “去养鸡场喊你两个表舅过来。”吴玉兰起身去东屋，对陈念安说道。 刚刚张兰她们过来的时候，吴玉兰就打发两个小的去了东屋。 赵大山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吴玉兰朝他翻了个白眼。 让他喝喝喝，这么大的瓜都没吃上。 完蛋！ 赵德海和赵德厚俩人来的很快。 一进屋，吴玉兰就指着炕上坐着的张兰说道：“把这老太太送公安局去！” “啊？”赵德海不解。 看了张兰一眼，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敢！”张兰瞪着吴玉兰。 “你耍无赖耍到我家来了，我凭啥不敢？”吴玉兰朝她挑衅的笑着。 “你跑我家来耍无赖不说，还敢敲诈勒索，张嘴就要地，你那脸都赶上磨盘了，十头驴黑白转，都不带拉坏的。”吴玉兰冷笑。 她真是太好说话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她面前耍威风了。 “我是你老婶儿！是你长辈！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张兰气的胸膛起伏。 “呵！我们连那老叔都不认，还能认你这个离了婚给人戴绿帽子的老婶儿？你脑子被驴踢了？咋滴？三十多年前喝的水现在还存你脑子里没倒出来呢？” 赵德海：“……”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嘴这么毒是遗传了。 赵德厚看着炕上坐着的老太太，他现在也认出来了，这人是老家的赵根生媳妇。 “妈，啥绿帽子啊？”赵德海眼睛亮了。 这瓜他想吃。 “就她，生了两个孩子都不是赵根生的，这俩孩子都是她和别人生的。”吴玉兰指着地上站着的赵冬娜和赵强。 “我去！”赵德海一声惊呼。 这两口子，挺会玩啊。 他看向张兰的目光带上了崇拜：“你太牛了，赵根生知道不？” 张兰：“……” “估计是不知道，赵根生那性子要是知道，咋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吴玉兰接话道。 “妈，你说这是不是报应？”赵德海捅咕自己亲妈。 给自己亲哥戴绿帽子，结果一回头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戴的比谁都稳。 吴玉兰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觉得是，不只是赵根生的报应，还是她的报应，算计到头终成空。” 吴玉兰和赵德海就这样站在炕边对着炕上的张兰评头论足。 张兰被俩人说的面红耳赤。 张强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一拳砸在了赵德海脸上。 赵德海稍稍后撤一步，脸上被一拳砸了个正着。 他顺着这个力道就躺在了地上。 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感谢各位宝子们对这本小说的喜爱，也感谢各位大大们对小的的打赏，今天加更一章，双手奉上，爱你们，么么哒～～～ 二百七十六章讹人是不？ 赵德厚和赵德海在一起这么久，默契那是杠杠的。 赵德海人还没落地，他扯着嗓子就喊开了：“来人啊！救命啊！打死人啦！” 赵芹被他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一哆嗦：“哎妈呀！” 赵德厚朝大姑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嘴里的喊声依旧没有停歇：“快来人啊，救命啊，打死人了！！！” 张强：“……” 他……他……他……没使劲儿啊…… 这咋还一下子就晕倒了呢？ 张强没见过这招。 他在村里和村里人发生争执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合就打一架的，打完就好了。 哪见过这种场面。 以至于张强脑子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力气使大了，这才一拳把赵德海砸晕了。 “这城里人都这么不经打么？” 这也太不抗揍了！ “讹人是不？是不是讹人！？”张兰吃了这么多年的盐不是白吃的。 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指着赵芹几人脸都气红了。 张强也反应了过来，居然是在讹他？！ 他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大，城里人不抗揍呢…… 躺在地上的赵德海没有丝毫反应。 张强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 赵德海像没有察觉一般，张强有些不确定：“妈，他好像真的晕了。” 张兰：“……” 这虎揍！ 跟他那缺心眼儿的爹一个德行。 吴玉兰伸手推了张强一把：“你干啥？人都让你打晕了还不算，你还用脚踢，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吴玉兰气的脸色通红，她指着张强等人，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太欺负人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赵芹：“……” 要不是她看到吴玉兰偷摸用手拧自己的后腰，她就信了…… 赵芹有样学样，也偷摸拧了自己一下。 嘶！ 力气使大了…… “你们太过分了，居然跑我们家来欺负人，想抢我们老家田地不说，不给还耍无赖，还打我侄子，太欺负人了，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赵芹疼的脸都有点扭曲了。 张强被赵芹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芹原本不知道赵德海是装的，实在是赵德海装的太像了。 她的火气刚冒起来，就看到赵德海偷摸的用左手挠了挠脸。 赵芹：“……” 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要是她没看到赵德海原本闭紧的眼睛，偷偷摸摸睁开一条小缝的话…… 既然大侄子没事，赵芹就彻底放开了手脚。 赵芹伸手推搡着张强。 张强也想学赵德海的模样倒地。 赵德厚嘴比他动作还快：“快来人啊，有人要讹老太太了！” 张强：“……” 他倒还是不倒？ 赵芹才不管那些了，张强要是敢倒下，她就敢骑在他身上狂扇他嘴巴子！ 张强要是敢还手，她就敢直接躺下讹人！ 她一个小老太太她怕啥？ 碰瓷好啊，她年轻的时候没出的那口气，今天必须都出了！ 讹人谁不会？ 她身上的病还是现成的呢。 今天她要不把张兰的裤衩子都讹下来，算她没穿！ 吴玉兰一见自己大姑姐想要亲自上，主动让开了位置，站在一旁，等待出手的时机。 重要角色一般都是压轴出场的。 张强被她推搡，也不敢还手，生怕这老太太讹他。 赵芹一见，更加肆无忌惮。 一双皱巴巴的老手跟钳子似的，在张强的身上掐着。 把张强掐的嗷嗷叫唤。 可不管他怎么闪躲，依旧躲不开赵芹那双大手。 张兰见自己儿子吃亏，再也坐不住了。 她直接起身，拎起桌子上的盘子，照着赵芹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赵芹：“……” 完了，刺激大发了…… 吴玉兰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张兰呢。 咋可能真的让她这一下子砸在赵芹脑袋上。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赵芹撞开。 那盘子直直落在了她脑袋上。 “砰！”的一声，盘子瞬间四分五裂。 散落一地。 吴玉兰：“……” 她原本的设定是这盘子落在她肩膀上的。 果然，不能随便抢戏。 感觉额头上似乎流淌出了血液，吴玉兰脑袋嗡嗡的，她愣愣的伸手一摸。 嗯，确实流血了。 这可不能怪她了。 她后退一步，被地上的赵德海胳膊绊了一下，直接压在了地上赵德海的肚子上。 赵德海：“……” 亲妈。 这一下子，差点没把他送走了。 吴玉兰有些歉意。 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你别说，这小子这肚子还挺宣乎的…… 趴着比地面乎多了。 赵德海躺在地上，由于吴玉兰是背对着他，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老妈额头处流淌下来的鲜血，不然这小子肯定不带像现在这样躺的这么消停的。 赵芹吓了一跳。 吴玉兰脸上全是血液。 她立马朝吴玉兰扑了过去：“玉兰，玉兰你咋样？” 吴玉兰眼睛都没睁开，她用手偷摸的掐了一下赵芹的小腿。 赵芹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行。 不是，等一下……这怎么还抢戏呢？ 现在躺在地上的不应该是她么？ 赵德厚看到老妈额头上被盘子砸出了血，人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他瞬间怒了：“你敢打我妈！我整死你！” 他说着就要朝张强扑过去。 吴玉兰立马又掐了掐赵芹。 赶紧把这虎揍拦下来。不然大好的局面就该有瑕疵了。 赵芹立马会意，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抱住有些狂躁的赵德厚：“德厚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啊。” 赵德厚眼睛都红了：“我妈被他们打晕了，都出血了，我要他们偿命！” 躺在地上充当人肉垫子的赵德海一听老妈出血了，他立马挣扎着想要起来。 吴玉兰用手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不让他动。 这时，院子里出来了不少老头老太太。 他们推着木头轮椅上坐着的赵老爷子。 赵德厚的声音吵到了在东边仓房里看电视唠嗑的这群老头老太太。 他们把仓库里的门从里面打开，就能直接进到院子里。 一进院里，就透过窗户看到吴玉兰被一盘子打倒在地。 这群老头老太太眼睛瞬间亮了。 往常动作缓慢，恨不得走一步歇三回的人，一个个健步如飞的直接站在窗边看着屋内：“哎呦呦！小吴啊，你咋样了啊？” 吴玉兰：“……” “小吴啊，你说句话啊，你咋样了？” 吴玉兰：“……” “小吴啊，你是晕过去了么？” 吴玉兰：“……” “哎呦呦，这咋还闹出人命来了呢，德厚啊，赶紧把你妈送医院去，我去报警。”张大哥见这么多人喊吴玉兰，她都一点反应没有。 二百七十七章去医院 赵芹也立马对赵德厚哄道：“德厚，你听话，先送你妈去医院，剩下的事儿大姑处理，行不？” 赵德厚也反应过来，得赶紧把老妈送去医院。 “大姑，你松开我，我不冲动，我去送我妈去医院。” 赵芹松了口气。 她松开了手。 赵德厚把吴玉兰抱了起来。 赵德海这才从微眯的眼中看到吴玉兰满脸的血迹。 他‘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吴玉兰背对着众人，瞪了他一眼。 赵德海又不甘心的把眼睛闭上，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赵德厚先是把吴玉兰放在三轮车上。 又进屋去把赵德海抱上车。 此时的院外，众人看着满脸是血的吴玉兰，以及胸口上都是血的赵德海，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这，这怎么这么严重啊。德厚啊，赶紧送去医院。”张大哥连忙对赵德厚说道。 这全身血刺呼啦的，一看就受伤不轻。 “哎呦呦，这是来要人命来了啊。”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皱着眉头，眼神不善的看着张兰母子三人。 他们原本只以为是一些小打小闹，毕竟谁家还没个糟心的亲戚？ 这一看俩人身上的伤势，这是下死手啊！ 赵芹看到赵德厚已经送吴玉兰去了医院。 放下心来后，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 直接朝张兰扑了过去。 她现在啥也不想了。 就想整死眼前这个贱人！ 张兰打完人后，看着吴玉兰流血了，吓得愣在原地。 她……只是一时冲动…… 要不是赵芹打她儿子，她也不会一怒之下下死手。 没想到没打着赵芹，却打在了吴玉兰头上。 那盘子砸在吴玉兰的头上，一下子就碎了。 吴玉兰的脑袋甚至还砸出了血。 张兰都愣了。 看着吴玉兰‘晕’了过去。 张兰这次压根没怀疑过吴玉兰是装晕。 直到吴玉兰和赵德海被抬走送往医院。 张兰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赵芹一把把她拽下了炕。 骑在她身上照着她的脸就狂扇了十几个嘴巴子。 之前想的什么讹人，碰瓷都已经不重要了。 赵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死张兰！ 屋外的老头老太太见状立马在外面喊着：“芹呐，别动手，小张去报警去了，咱别冲动，有啥事等公安过来再说，可别冲动啊。” 他们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屋，想要去拉开赵芹。 生怕她一个冲动真的把人打死了。 赵强和赵冬娜见到自己老妈被打。 立马上前，想要拉开赵芹。 推搡间，赵芹的脑袋嗑在炕沿上。 这下真的晕过去了。 进屋的老头老太太们瞬间慌了。 这咋又晕了一个呢？ 这可咋整…… 他们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抬不动这么大个人啊。 “快，去德海的养鸡场，养鸡场应该有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一个年纪稍微年轻一些的老头子抬腿就朝着养鸡场跑去。 不一会，刘国东就被人喊了过来。 他一见赵德海的亲大姑晕倒在地上，二话不说就背着人朝医院跑去。 张兰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她就是想要来要地的，没想过会闹成这样…… 这下子，不好收场了…… 她想带着一对儿女偷偷溜走。 却被这群老头老太太拦在屋内。 “公安没来之前，你们哪也不能去！” “对！必须得等公安过来！”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租你们家的田地，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张兰看到坐在轮椅上怒视着她的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亲眼看着自己儿媳妇和孙子满身是血的被抬了出去。 好在赵德厚走的时候和他说让他放心，他们没啥事。 他提着的心刚放下，就看到自己闺女晕了过去。 那脑门磕了那么大一个包！ 他现在弄死张兰的心都有了。 “报！报！抓！抓！”愤怒之下的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老爷子一见赵老爷子情况不对，立马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喂进了他嘴里。 “老哥，你可得冷静，可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咋和大山德海他们交代啊。” “对啊……大山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人呢？”有人不解。 “……在那屋睡觉呢。”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安静下来，就听到西屋传来的震天响的呼噜声。 众人：“……” 睡这么死么？ 这边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 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他中午喝酒了喝多了。”其中一人下午过来的时候，正好在窗户里看到赵德厚背着赵大山进屋。 那难怪。 他们就说这边都打的这么热闹了，居然都没醒过来。 喝多的人，你就是把他扔到马路上他都醒不过来。 “孩子呢？”众人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两个小孩儿。 老头老太太一下子就急了。 刚刚场面太乱了，他们也没注意。 这孩子可不能丢了啊。 “赶紧，赶紧，腿脚好的，赶紧出去帮着找找。”一个邻居大娘拄着根木头拐棍朝众人喊道。 “先去养鸡场瞅瞅，是不是在养鸡场了，要是没有的话，就附近转转，看看是不是跑出去了。”另一个老大爷也连忙开口。 腿脚利索的老头老太太立马呼啦啦的出去了一半。 剩下的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他们就留在这里看着张兰母子三人。 好在是虚惊一场，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养鸡场找到了两个小的。 俩小孩刚刚来给赵德海和赵德厚送信。 赵德厚觉得家里那边情况不明，就没让这俩孩子回去。 俩孩子就在养鸡场，让刘母帮忙看一下。 老头老太太只觉得今天的老心脏格外有活力。 老胳膊老腿也格外轻巧。 确定孩子的安全后，又都涌进了赵家后院。 直到警察过来。 周靖晨皱着眉询问了一下大概情况。 听到自己丈母娘，小舅子和大姑居然都被人打晕送去了医院。 他眼神冷厉的看着张兰三人：“带走！” 二百七十八章你大姑咋了？ 赵德海确定这边只有他们三个后，这才睁开眼睛，刚看到老妈脸上那满脸的血时也吓了一跳。 他听到三哥说，老妈头上出血了。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 “妈，你咋样？”赵德海有些紧张的询问吴玉兰。 吴玉兰现在感觉自己有些迷糊了：“没啥事，就是有些迷糊。” 吴玉兰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最后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她晕倒前，脑海中闪过最后的意识。 完蛋，这回好像真的玩大了…… “妈！妈！”赵德海看到老妈晕了过去，立马喊了两声。 “三哥，妈……妈晕过去了。”赵德海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 赵德厚一听，蹬三轮车的腿立马加快：“你扶着老妈，我快点骑。” “妈，妈，你醒醒。妈！”赵德海坐在三轮车上，一个劲儿的喊着吴玉兰。 等吴玉兰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 她不远处的病床上躺着赵芹。 吴玉兰：“？？？” “你大姑咋了？”吴玉兰虚弱的开口询问一旁赵德海。 “妈，你醒了？头还疼不？”赵德海原本坐在凳子上发呆，听到老妈醒了，立马开口询问。 “没啥事，你大姑咋了？”吴玉兰再次询问出声。 “脑袋磕到炕沿了，再加上高血压，一生气就晕过去了。”赵德海松了口气。 和吴玉兰说了赵芹的情况。 吴玉兰：“……” 她就是知道赵芹身体不好，才没让那盘子砸她脑袋上的，这咋还没躲过去呢？ 赵德海起身去找大夫去了。 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周靖晨和拿药的赵德厚。 “妈，你咋样？”赵德厚见吴玉兰醒了，立马询问出声。 “没啥事，靖晨咋来了？”吴玉兰看向周靖晨。 “干妈，我在单位坐班，张大爷去报案，我就过去了。你都有啥症状？”周靖晨开口询问。 “我头晕，恶心，一动弹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身上也没有力气。”吴玉兰虚弱的说着。 她真没装， 她是真的浑身没劲儿。 “干妈，到底咋回事？”周靖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询问吴玉兰。 吴玉兰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周靖晨点头：“干妈，剩下的交给我，你安心养伤就好。” 吴玉兰点头：“麻烦你了。” 周靖晨摇头：“干妈，你这说啥呢，咱是一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 周靖晨走后不久。 赵芹就醒了过来。 她看向一旁的吴玉兰，出声询问：“你咋样？” 吴玉兰好笑：“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咋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赵芹叹气：“这不是一时冲动了么。” 一开始就只想着先把吴玉兰送去医院。 等吴玉兰走了，赵芹压制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这不就直接把张兰揍了么。 “大姐，你这也挺猛啊。”吴玉兰笑着打趣。 “你还有脸笑，瞅瞅你脑袋上那大窟窿，你还笑得出来。”赵芹无语。 “你别看现在是窟窿，等过几天这可就是钱呐。”吴玉兰逗着赵芹。 赵芹：“……你掉钱眼儿里去了？” 吴玉兰：“我都挨打了，咋也不能白挨吧？” “对！我非得让她连裤衩子都穿不起，走哪都光腚不可！”赵芹恨恨的说道。 “老婆子，你咋样了？”房门被推开，陈正业带着陈兵等几个孩子走了进来。 张岚看着赵芹只抹眼泪：“妈，舅妈，你俩咋样？还哪难受不？” 吴玉兰笑着摇头：“没啥事了，你们咋都过来了？” “刚刚陈文下班去接孩子，爸说你没回家。陈文就去舅舅家接你去了，邻居和他说你们出事了，陈文就回家找咱们去了。”陈兵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孩子呢？”赵芹皱眉。 “在德海养鸡场呢。”陈文接话道。 赵芹松了口气。 下午家里实在太混乱了，她都把两个大孙子忘了…… “赵大山还没醒呢？”赵芹皱眉。 “我去的时候舅舅还没醒，我喊他半天没喊起来。”陈文无奈。 赵芹咬牙：“这瘪犊子，等他醒了的，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妈，到底咋回事啊？”王希开口询问。 陈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出事了。 赵芹把事情讲了一遍。 陈正业都被气笑了：“就因为不租地给她，她居然就敢这么闹腾？！” 赵芹冷笑：“怎么不能？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啥脸不脸，能有钱重要？” 陈正业皱着眉：“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和弟妹遭这么大罪，必须得有个说法。” “对！妈，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兵也看向赵芹。 赵芹：“……” 她像是那种好说话的软柿子么? “妈妈妈，你咋样？”赵芹还没来得及说啥，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赵丽娟，李春秀以及赵德厚。 “别咋咋呼呼的，这是医院，要安静。”吴玉兰语气有些虚弱。 “妈，德厚都和我们说了，这事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追究到底!”赵丽娟脸色难看。 吴玉兰好笑：“我们家软包子现在也硬气了~” 赵丽娟：“……妈，这个时候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她就算再软包子，涉及到爸妈的时候，她啥时候不硬气了？ 尤其是这一年，她经常出去摆地摊，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和人争吵一句就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的面团子了。 “好好好，不说你。”吴玉兰看自己大闺女炸毛，立马出言安抚。 “妈，我熬了鸡汤，你和我大姑一起喝点。”李春秀给俩人一人盛了一碗鸡汤。 赵德厚下午回去的时候，让李春秀回家杀老母鸡，熬鸡汤给老妈补补，晚上正好送过来。 “我爸呢？还没醒？”赵德厚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家里的老头子。 “没呢，你们下午这是让他喝了多少？”吴玉兰无语。 那么大动静都没把赵大山吵醒，好多人轮番去喊，也没把人叫起来。 赵德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大概一斤吧，那大队长和王会计实在是太热情了，我们拉不住……而且我爸实在是太高兴了，这一下子就没控制好量……” 吴玉兰：“……” 二百七十九章亲爹，你终于醒了！ 深夜，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酒劲过后的赵大山被渴醒了。 他从炕上摸黑坐了起来。 “亲爹，你终于醒了。”赵德海声音幽幽的在黑暗的屋内响起。 吓了赵大山一跳，一巴掌拍在了赵德海的胳膊上。 “哎妈呀！” “小鳖犊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吓唬我。” 赵德海把身后的灯拽着。 叹了口气：“爸，你总算醒了。” 赵大山打了个哈欠：“咋地了？” 他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几点了？你妈呢？你不开灯坐在这等挨揍呢？” 赵德海：“现在十一点了，我妈在医院呢，我在这等你酒醒呢。” “啥？你妈咋了？”赵大山吓了一跳。 赵德海把下午的事情详细的和赵大山说了一遍。 赵大山：“……” 他只觉得天塌了。 他不就因为醉酒睡了一觉么？ 这咋一醒过来家里出这么大事儿。 “你妈和你大姑咋样了？”赵大山连忙问道。 “我妈脑袋被开瓢了，送医院去的时候流了好多血，还有我大姑，头磕在炕沿上，也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了。”赵德海叹气。 原本他是打算装伤讹人的，结果老妈和大姑真的伤了。 家里人不够用，他只能可哪跑着张罗这些事情。 “爸，你赶紧起来，送我去医院，我病床都找好了。”他还得回去装病呢。 两家人默契的达成一致，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德海就算不说，赵大山也躺不住了。 他立马穿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这咋出了这么大事都没人喊我呢。” 赵德海无奈：“爸，我嗓子都快喊劈叉了，家里人轮番过来喊你，愣是一个人都没能把你喊起来，你要是再不醒，爷就让我直接把你背去医院了。” 赵大山：“……” 这酒以后不能喝了，喝酒实在是太误事了。 大半夜俩人赶回医院。 赵德海老老实实躺在吴玉兰旁边的病床上，没到半分钟，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吴玉兰：“……” 这孩子，从小就心大。 “老婆子，咋样了？”赵大山小心翼翼的询问。 另一边的赵芹已经睡着了，他声音压的有些低。 吴玉兰调侃他：“呦，睡醒了？” 赵大山尴尬的搓了搓手：“怪我，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咋样？头疼不？身上还有哪难受不？” 吴玉兰看着老头子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没逼着你戒酒，以后少喝，别一高兴就没个数，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老头子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爱好，而且也不是天天喝，平时高兴的时候喝一杯她没意见。 这辈子，她就想让老头子随着自己的心意活。 咋高兴咋活！ 赵大山摇了摇头，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头还疼不？” 吴玉兰摇头：“没事了，就是当时脑袋有点迷糊，现在好多了，德海和你说了没？” “说了，这张兰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租地给她居然跑咱家来耍无赖!”赵大山冷着脸。 吴玉兰朝他招了招手，神秘兮兮的开口：“他只知道后面的事情，之前的事情他不知道，你过来，我和你说。” 赵大山连忙挪了挪屁股地下的凳子：“啥事啊？” 吴玉兰把赵芹和张兰几人年轻时候的纠葛和赵大山说了一遍。 赵大山：“……” “我以前居然都不知道这些事。” “你姐她们不说，你能知道啥？”吴玉兰好笑。 这种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咋可能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呢？ 张兰之所以没有把赵芹和陈正业俩人的事情传扬出去是因为想用这件事作为筹码，想用这件事拿捏赵芹。 结果俩人一回城立马就领证了。 没到半个月俩人就结了婚。 那时候她就算传出去，也只会被人笑着说一句：“年轻人，血气太旺。” 毕竟两个人回村就是见家长商量结婚的。 “你说陈兵是不是就那个时候怀上的？”吴玉兰好奇的询问赵大山，她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脑子里就想这个事儿了。 赵大山：“……” 这他上哪知道去。 “你俩差不多得了。”赵芹的声音在一旁的病床上幽幽飘过来。 吴玉兰脸上的八卦瞬间一僵，只见她缓缓的躺回到病床上，嘴里夸张的嘟囔着：“哎呦，头疼。” 赵大山立马关心起来：“咋突然头疼了呢？要不要我去喊大夫？” 赵芹无语：“她那是因为被抓包了，掩饰心虚呢。” 吴玉兰：“……” “大姐还是大姐，这眼力，太牛了。” 赵芹被她逗笑了：“……滚犊子，就会拍马屁。” “大山，你过来来，姐找你有事。”赵芹脸上挂着笑，朝赵大山招了招手。 赵大山不解的凑了过去：“咋了？大姐。” 赵芹一把拧住了赵大山的耳朵：“瘪犊子！我让你见着酒就没命的往肚子里灌！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睡的跟死猪似的！把你抬扔了你都不带醒的，要是你醒着，你媳妇用糟这么大罪么？你别以为你一大把年纪我就打不动你了！今天我非得削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赵大山和赵德海进屋的时候，赵芹就已经醒了。 原本想着自己装睡。 让弟妹好好训训他，省得他下回还喝这么多。 结果吴玉兰一句难听的都没说。 甚至还安慰起他来了？！ 赵芹那时候就有点憋不住了。 然后这两口子就开始讲起了她的那些八卦，赵芹觉得有些尴尬，这才没吱声。 要不是吴玉兰越说越离谱…… “哎呦，大姐，轻点，耳朵别给我们拧掉了。”吴玉兰连忙开口劝阻。 赵芹：“……” 她这不是为了给她出气么？ 她还舍不得了？ “完犊子玩意儿，男人不能惯着，你不管他能上天。”赵芹恨铁不成钢。 吴玉兰替赵大山解围：“大山平时很少喝酒的，这不是因为那地买的太便宜了么，再就是村里大队长和王会计俩人劝酒，这不喝，咋拉近关系？咱以后不是还得在村里开厂子呢，不搞好关系以后有啥事不好说话。这事儿也是赶巧了，都赶在一天去了。” 赵芹：“……” 她没好气的把手松开：“不惜的管你。” 她怕弟妹因为这事儿心里对赵大山有埋怨。 又觉得是在医院，屋里还有她在，不好发脾气才忍着的。 自己帮着出手揍一顿，替她发泄一下。 结果人家还不领情。 二百八十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赵大山坐回凳子上，揉着自己的耳朵。 他姐真是手下一点没留情，他都感觉自己这老耳朵要拧掉了。 艾玛……你别说，还真是好多年没感受过来自亲姐的血脉压制了。 吴玉兰把他手扒拉开，瞅了一眼。 有点红，没啥事。 赵芹：“……” 完犊子！ 一点没有东北女人的支棱劲儿。 “我明天去警局问问情况，先睡吧，都半夜了。”赵大山笑着给吴玉兰掖了掖被角。 “那边有个空床位，你去那睡。”吴玉兰指着角落里的空床位对赵大山说道。 下午的时候，赵德厚和陈兵几个想要留下来照顾，让吴玉兰都撵回去了。 她知道赵大山睡醒后肯定要过来的。 那张床正好留着给他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德厚拎着早饭过来了。 众人吃完饭，赵大山和赵德厚打算去警局询问情况的时候。 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有些陌生的中年男人。 之所以说有些陌生，是因为这张脸他们昨天见过年轻版的。 吴玉兰和赵芹对视一眼，用眼神蛐蛐。 怪不得都说张兰生的两个孩子不是赵根生的没人反对。 一看到眼前这人，吴玉兰甚至都觉得他们父子三人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 这三人是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一张脸吧？ 另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们并不熟悉，但是这女人和这个中年男人一起来的，他们也能猜出来她的大概身份。 应该是赵强的媳妇。 “我是张兰现在的男人，以前是隔壁村的，我叫张柱子，这是小强的媳妇，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替他们三个给你们道个歉，实在是对不住，让你们遭了这么大罪。”张柱子说着就直接朝几人鞠了一躬，那模样憨厚老实的不得了。 但是在场的人都不会真的被他外表欺骗。 真要是憨厚老实的人，咋可能给人戴了小三十年的绿帽子？ 还让人给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人和赵根生是一样的人，只是他的伪装更好一些。 “小兰性格有些急躁，但她没有坏心，也是一心想着让家里能有口饭吃，咱们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农民，也没有别的本事，就会种个地，她也是着急，这才说话没了分寸，实在是对不住两位了，你们看看，能不能看在都是一个村出来的份上，放过他们这一次？我肯定让他们三个过来给你们道歉，至于医药费啥的，我们也一定会全部赔偿的。”张柱子说的小心翼翼，认错的态度相当诚恳。 他弓着身子，给一旁的赵强媳妇使了一个眼色。 孙霞立马会意，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芹姐和大山嫂子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他们肯定已经知道错了，要是强子出什么事，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我儿子才六岁，大哥大姐，咱们咋说也是一个村的，不管咋说，我妈之前还是你们老婶儿，能不能看在这份上，放过她们一次？”赵强媳妇哭的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赵大山冷笑，他刚要说话。 赵德海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了：“呦，你在老家是说书的吧？说的这么好听，人事你是一件不会办啊，上门道歉，空俩大爪子就来了？合着你那诚意就靠着你那张破嘴呗？” “我们三个被打住院，你一句都是一个村的，我们就得放人，你那嘴是圣旨啊？上嘴唇子一碰下嘴唇子我们就得放人，真是林子大了，瞎家雀也能扑腾开了。” 赵德海就差啐他们一脸唾沫星子了。 赵芹眼中都带上了笑意。 等出院肯定得给大侄子好好补补！ 杀只鸡补！ 赵大山原本起身的动作，也因为老儿子张嘴，缓缓坐了回去。 吴玉兰更是直接，她朝着赵德海比了个大拇指。 赵德海接收到来自老妈的表扬，高兴了。 他一高兴，肯定有人要遭殃了。 赵德海不管对面俩人尴尬的脸色，继续稳定输出。 “还看在你六岁儿子的面，呵，你们家有胡乱认爹的毛病，我们家可没有！我又不是他亲爹，我凭啥给他面子？” “他亲爸打人的时候咋不说想想自己那才六岁的儿子呢？让我这个被打的惦记你那还没断奶的孩子，你们这一手玩的溜啊，那我把你这老东西打死了，是不是我妈说一句我还是个孩子，这事儿就能过去了？毕竟我在我妈心里，也还是个宝宝呢，是吧？妈。” 赵德海看向自己老妈。 吴玉兰连忙点头，给足情绪价值：“对！我老儿子说的对！” 赵德海高兴了。 得得嗖嗖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德厚。 嘿嘿~他就说吧，老妈最稀罕他了。 三哥还不信！ 你瞅瞅！老妈自己都承认了吧~ 赵德厚：“……” 他实在是懒得搭理赵德海。 赵芹也给赵德海竖了个大拇指。 她决定不杀鸡了。 杀羊！ 必须好好给他大侄子补一补！ 赵强媳妇脸色难看。 她依旧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咋滴？还不起来？等我们给你发压岁钱呢？”赵德海翻了个白眼：“我可告诉你，我的钱都有用，可没那个善心打发叫花子！” 赵强媳妇：“……” 张柱子：“……” 这人的嘴是淬了毒么？ 为什么能和机关枪似的，一直突突。 赵强媳妇此时觉得地面有些发烫。 跪着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咋滴？还不起来，等着我们这群老弱病残去扶你啊？” 老弱病残的赵芹，赵大山，吴玉兰：“……” 赵德海说完，就觉得要糟。 他这张破嘴，一高兴就没个把门的。 啥都往外秃噜。 “嘿嘿~妈，我不是在说你。” 吴玉兰心里好笑，脸上却没啥表情。 这种时候，一定要一致对外，可不能先内讧起来让人看热闹了。 “起来吧，我们这群病人，没办法如你的意，下去扶你。”吴玉兰声音冷淡。 赵强媳妇有些讪讪的站了起来：“大山嫂子……” 二百八十一章仇恨可深了去了 吴玉兰看着赵强媳妇，语气冷淡：“我们两家没有啥交情，不说你妈已经和赵根生离婚了，就算他俩没离婚，赵强和赵冬娜也不是赵根生的亲生儿女，我们连亲戚都算不上，如果非要论交情，那可能只剩下仇了，你们与其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张兰和赵强他们，让他们积极配合，或许还能看在他们态度良好的份上，从宽处理。” 张柱子脸色特别难看，他来之前就想到自己这次不会太顺利，但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犊子嘲讽成这样。 自己也只在刚来的时候张嘴说过话，后期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吴玉兰的送客声，张柱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那我就先去看看张兰，这次实在是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买东西，下次我一定带着东西过来看你们。” 张柱子说完，看到赵德海张嘴，立马转身就走。 他现在不想听他说一句话！ 不！是一个字都不想听到！ 赵强媳妇一见自己后老公公走了，立马站起身跟了上去。 赵德海看到张柱子瞪他，打哈欠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不是……他就打个哈欠，瞪他干啥啊？ 没礼貌。 赵大山和赵德厚俩人也去了警局询问大致情况。 吴玉兰三人在医院躺的无所事事。 赵德海心里惦记自己的养鸡场，于是和老妈商量：“妈，我先回趟养鸡场行不？今天罐头厂的人来拉鸡蛋，我回去盯一下，东哥一个人在那我怕他算不明白。” “行，你回吧，弄完了就赶紧回来。”吴玉兰怕耽误赵德海正事，点头同意了。 赵德海一听老妈同意，立马穿鞋就跑了。 他是真的有些着急。 要是他三哥在养鸡场他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毕竟平时三哥比刘国东靠谱多了。 赵德海走后，吴玉兰和赵芹八卦：“大姐，陈兵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赵芹：“……” “就那么好奇？” 吴玉兰立马点头。 她记得前几年陈正业爸妈死的时候，那群极品亲戚可是说过赵芹啥不检点之类的话。 之前她也没多想，只以为这群亲戚就是疯狗乱咬人，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些啥。 赵芹：“嗯，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可能是因为那药的事儿，陈兵早产快一个月，当时都以为养不活了，没想到现在壮的跟牛犊子似的。” “孩子刚出生营养没跟上，皱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还早产，这群亲戚就私下议论，说这孩子不是陈正业的。” 吴玉兰：“那姐夫说啥没？” 赵芹想到当时陈正业的反应就笑了：“你姐夫拎着板锹就去人家把人家窗户给砸了。” 赵芹吐槽：“那是他第一次发那么大火，之后这三十几年就跟个面糊似的，估计那点血气，跟着那板锹都砸出去了。” 吴玉兰：“……” “后来陈兵长大了，那脸和陈正业越来越像，就没人念叨这事儿了，改说我不检点，说我还没结婚就和陈正业躺一块去了。” 吴玉兰点头，那次她知道。 赵芹自己去的，直接把那亲戚家给砸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往过了。 去年还是大姐夫他大伯没了，他才回去了一趟。 俩人正闲聊着呢。 赵大山独自一人回来了。 “德厚呢？”赵芹没看到赵德厚，开口询问。 赵大山：“德厚说今天养鸡场有订单，他得回去盯着。” “这俩孩子，是真有正事啊。”赵芹笑着夸了一句。 “咋样了？”吴玉兰询问赵大山警局的进度。 “警局给了两个方案，一是咱们达成调解，然后私了，二是咱们拒绝调解，他们坐牢。” “不过靖晨说，现在就算是严打，咱们这边的伤不重，也不会多判，顶多会判个两三年，而且大姐这边有些麻烦，因为是大姐主动动手打的张兰。不过赵强动手推大姐，导致她昏迷，需要另算。”赵大山把事情大概复述了一遍。 那些专业名词啥的，他也听不懂，所以就用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个大概。 “他们想要私了，需要征得咱们同意，也需要咱们出谅解书。”赵大山补充了一句。 赵芹点头：“反正着急的不是咱们，咱们就在这等着张兰他们的诚意呗。” 吴玉兰有些迟疑：“那大姐打人是不是同样需要对方出谅解书？” 赵大山点头。 赵芹无所谓：“实在不行就把我抓走呗。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怕啥？” 赵芹心里丝毫不慌，用她换赵强，也不知道张兰舍不舍得。 赵芹不慌，张兰一家子可就慌了。 这……不就是打个架么？ 在城里打架咋还能被判刑呢？ 张兰泪眼婆娑的看着张柱子：“柱子哥……” 张柱子立马安抚：“你别担心，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我肯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张兰委屈的点头：“柱子哥，我相信你。” 一旁站着的张奎善面无表情：“时间到了。” 张柱子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兰子，你在这等我，我肯定救你和儿子闺女出来。” “我相信你，柱子哥，我在这等你。” 张柱子离开警局后，再次前往医院。 这次张柱子老老实实的买了一大堆东西拎了过去。 一进屋，下意识朝赵德海的方向看去。 看到空空的床位，他心里竟然松了口气。 实在是不能怪他，那小子，嘴实在是太毒了。 估计他自己舔一下自己的嘴唇子都能把自己毒死的那种。 “大妹子，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感觉咋样了？”张柱子这次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张柱子也知道，谈交情没用，他们之间本来就没啥交情。 “大妹子，你说咱本来也没啥太大的恩怨不是？这都是话赶话的吵起来了，咱普通老百姓，哪有不拌口角的？对不？”张柱子说的这些话加上他的表情，越发衬托出他的憨厚老实。 赵芹只觉得好笑：“没有啥深仇大恨？这话你应该好好去问问张兰，我和张兰之间仇恨深了去了。” 张柱子一愣，他没想到赵芹会这么说。 二百八十二章一……一百？ 赵芹并没有给张柱子答疑解惑的心思：“说那些没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让他们在监狱里待上几年，二；出钱私了，当然，想要私了，出的钱必须让我们满意才行。” 张柱子见他们并不拒绝私了，再次松了口气。 有得谈就好。 “那你们看，我们给多少赔偿合适？” 赵芹看向吴玉兰。 “5000块钱。”吴玉兰面无情。 “多少？！”张柱子震惊。 五千块钱？！ 他就是把家里这几口人打包卖了，也卖不上五千块钱啊！ 张柱子这一刻看向吴玉兰几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哪是受害者啊？ 这明明就是土匪！ “我们家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些钱啊。”张柱子唉声叹气的博取同情。 心里却在合计着怎么让这些人松口。 要不……找大队长来说和？ 大队长应该和他们能说得上话。 张柱子在心里盘算着。 他试着和三人沟通，最后依旧无功而返。 张柱子连夜赶回村里。 来到大队长赵爱党家里，和赵爱党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赵爱党眉头越皱越紧。 “大队长，求你帮我们说和说和，我这也是实在没招了，才连夜回来找你帮这个忙。”张柱子唉声叹气。 赵爱党缓缓开口：“张大婶儿昨天去找芹姐想要芹姐把地租给她？不对啊，芹姐前几天刚给我打电话，说老家那些地租给我了。” 张柱子心里一咯噔。 他把这件事忘了。 之前张兰就说过，那地赵芹租给了村里的大队长，她不高兴，必须得去要回来。 现在这个情况，大队长还能帮忙么？ 张柱子一狠心，屈膝就要朝赵爱党跪下去。 赵爱党吓了一跳，立马把人扶起来：“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好好说呗。” 张柱子抹着眼角：“大队长，我是实在没招了啊，她们说要是不赔五千块钱就要让赵强和张兰他们三个去坐牢，我没办法了啊。” 赵爱党：“……五千？” “是啊，大队长，你说咱们乡下人，哪有那么多钱啊……” 五千块钱……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赵爱党刚想说啥，他媳妇用笤叟疙瘩捅了捅他。 赵爱党抿了抿唇，没说话，他也是真的不想管这破事儿。 “要不你们再去求求芹姐和大山哥，他们不是不讲理的人，估计是因为心里有火气，毕竟你们两家这关系挺复杂的。"赵爱党试探着开口。 “大队长，你就帮我去说和说和吧，不然咱们村里真要有人因为打架被抓去坐牢，咱们村里这两年的先进集体就没有了。”张柱子见大队长不想管，立马换了一种说法。 赵爱党：“……” 你要这么说，他还真得管一下子了…… 他们村去年的先进因为赵根生、赵建设和俏寡妇这三人已经没了。 要是今年再出啥事，估计近几年他们都评不上先进了。 唉……大队长这活儿，越看越像老妈子。 啥事都找他。 烦死了！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一趟市里吧。”赵爱党叹气。 “谢谢，谢谢大队长。”张柱子松了口气。 送走张柱子。 赵爱党媳妇瞪他：“啥破事你都揽，就因为芹姐把地租给咱家，张大婶儿才跑去闹的，现在还把芹姐和大山嫂子打了，你还去帮着张大婶儿说和，芹姐和大山哥心里能高兴？” 赵爱党叹气：“那咋整？我咋说也是村里的大队长，我还能不管啊？张大婶儿要是真坐牢了，咱们村的先进可就又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一个破奖状有啥好争的？”赵爱党媳妇不理解。 “你不懂，这是一种荣誉，而且先进的村子以后市里有啥新政策咱们也有优先权。”赵爱党愁的脑瓜仁子都疼。 “你明天早上杀两只老母鸡，我给芹姐她们送过去。”赵爱党开口道。 “啥玩意儿？！给他们办事儿凭啥杀咱家的鸡！”赵爱党媳妇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这事儿单论，咱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芹姐她们出事，还去当和事佬，咋也不能空手，不看别的，这么多年交情在这了，而且芹姐还把地给咱家种，都没说让咱先给地租，这是人情，咱得还。”赵爱党细细的和媳妇讲着道理。 他媳妇就是性子急了些，有些事情想不到那么深，他只要给她解释清楚，她都是听劝的：“行了，赶紧睡吧，我明天跟着去市里瞅瞅。” “睡啥睡，估计明天那张柱子一大早就得过来喊你，赶紧穿衣服，去抓鸡，晚上收拾出来，明天一早带走。真是欠了你的，我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刚开始下蛋……”赵爱党媳妇嘟嘟囔囔的穿鞋下地。 肉疼的模样让赵爱党有些想笑。 他这媳妇，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第二天上午，张柱子带着赵爱党来到病房。 赵芹和赵大山看到赵爱党过来时，并不觉得意外。 她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到了。 张柱子在他们这里吃了瘪，估计会回村里找赵爱党当中间人说和。 “爱党来了，快进来坐。”赵大山招呼了一声， 让他进病房。 赵爱党手里拎着从家里拿的土鸡蛋和两只收拾好的老母鸡：“嫂子，芹姐，我过来瞅瞅，你们咋样了？” “来就来呗，咋还拎东西过来了，一会回去拎回去，这边啥都不缺。”赵芹笑着道。 “又不都是给你的，还有给我嫂子和大侄子的，你可做不了主嗷。”赵爱党开玩笑的说道。 赵芹翻了个白眼：“行，给你大侄子好好补补。” 张柱子老实巴交的站在一旁，充当自己的隐形人。 屋内的人也没人想搭理他。 几人寒暄好一阵后，赵爱党再不情愿也得开口了：“芹姐，嫂子，我这次来是当和事佬的。” 赵芹看着他：“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当这个和事佬。” 赵爱党转头看向张柱子：“你说说你们家能给多少赔偿。” 张柱子小心翼翼的开口：“30？” 赵爱党：“……”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赵爱党也真的是被气笑了。 他直接站起身，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破活谁爱干谁干。 要是村里普通的老娘们扯头花，赔偿30块钱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毕竟这三十块钱都能赶上正式工半个月的工资了。 可你都给人开瓢了。 吴玉兰脑门上缠着厚厚的好几层纱布不说，赵芹脑门上那个大包鼓的跟独角兽似的。 你想拿三十块钱了事，这不是骂人呢么？ 看到赵爱党要走，张柱子一把拽住了：“大队长，你别走，咱再商量商量。” “重新说。”赵爱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柱子。 “一……一百？”张柱子哆哆嗦嗦的重新给出了个数字。 赵德海坐在病床上冷笑着开口：“呵，一百块钱？你搁这跟我扯啥犊子呢？行了，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来谈的，你就让你儿子闺女消停在里面待着吧，到时候让公安判，看公安怎么说。你赶紧走吧，看见你我心情都不好了，这不是耽误我养病么。” 赵德海说完，看向自己老爸：“爸，送客。” 二百八十三章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 张柱子一见，急了，双手死死的抓着赵爱党，语气哀求：“咱们再唠唠，再唠唠。” “有啥好唠的，你瞅瞅你，你这是正经平事儿的态度么?我一个养鸡场老板，哪天不千八的流水，我跟你搁这扯犊子呢？你瞅瞅你儿子给我打的！”赵德海指着自己脸上那淡的几乎看不到的乌青。 “我一个老板，一出门谈生意人家看我这满脸的乌青，不让人笑话啊？还有我大姑，你瞅瞅给我们打的，这都快成独角仙了，你再瞅瞅我妈，好家伙这都给开瓢了，小爷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猫咪呢？！”赵德海直接坐起身来指着张柱子的鼻子就开骂。 “直接上门舔着大脸要霸占我家的地，不给就赖着不走，急眼了还打人，咋滴？你们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特么都得惯着你们。” 别说张柱子了，就连赵爱党都愣了。 这话说的也太溜了。 不愧是老板，这嘴皮子也太溜了！ 赵德海的话让张柱子面红耳赤。 这件事他们家咋说也不占理。 “可是我们家确实没有那么多钱……” “没钱不是有地么？张兰家多少地？”赵德厚声音不急不慢的传来，后面这句话是询问赵爱党的。 赵爱党：“……四垧地。”（哈市那边的亩是大亩，一亩地一千平，四垧地是40亩地。） 这大山哥家的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 刚开始他以为这个只在他进门打完招呼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的儿子是个老实憨厚的。 结果比那个一直叭叭的还狠！ 张嘴就要断了人家的命根子啊。 “可不能，可不能啊！没了地我们一家子要喝西北风去了啊。”张柱子连忙摇头。 赵德海冷笑：“那就让她们在里面待着吧，在里面待着多好，包吃包住的，肯定不带喝西北风的。” 赵爱党：“……” 你别说……还挺有道理。 “我听姐夫说，在监狱里待着每天都会被打，刚进去还得帮着其他人洗内裤和袜子，睡觉得蹲在茅坑睡，吃饭也会被抢，要是反抗的话会打的更惨，甚至会活活被打死也说不定。”赵德厚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是他的话如同钉子，一点点钉进了张柱子的心里。 他不舍得自己的一双儿女吃这么多的苦。 他们这么多年都没在他身边长大，好不容易在一起过日子了，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女遭这么大罪的罪。 “一千块钱，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张柱子佝偻着腰，仿佛不堪重负。 “看在爱党的面子，一千块钱加四晌地，我们私了。”赵芹挑眉笑着，眼中却没有一点温度：“这地是赵根生的，不是你们的，你们也没必要一副被割肉剜心般的舍不得，赵根生怎么说也是我老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让他给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女，现在还想拿着他的地过好日子，别做梦了。”赵芹冷笑。 他们老赵家的地，怎么也轮不着张兰这个破鞋。 虽然赵根生也不是啥好东西。 张柱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眼神求助一般的看向赵爱党。 希望他帮着自己说和说和。 赵爱党：“……” 瞅他干啥？ 这要是用别的理由，赵爱党会觉得是狮子大开口。 可是人家这么一说，赵爱党甚至觉得人家说的对。 这地怎么说也姓赵。 要是赵强和赵冬娜是赵根生的儿女，赵芹他们这么说也立不住脚。 但谁让这一双儿女不是赵根生的呢？ 那怎么说也是人家赵家的地，就算赵根生知道，估计也是宁可把地给赵大山他们，也绝对不会便宜张兰。 毕竟那地还是在他们老赵家。 看到赵爱党不说话，张柱子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是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算计这么多年，最后是这个结果，张柱子怎么也没办法接受。 “我……我一会去问问兰子。”他搓了搓手，自己最后也没拿定主意。 屋内的几人没有说话，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张柱子也还算识趣，他朝几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去警局，就离开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赵爱党过来这里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他就想着回村，被赵大山拦下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会去我家坐坐，咱哥俩上回都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 “可拉倒吧，嫂子和芹姐还在医院住着呢，你还有心情喝酒？”赵爱党调侃他。 “咱不喝酒，我都戒酒了，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咋也得上家里看看，认认门，哪能让你就这么走了。”赵大山依旧拉着他不让他走。 “你不喝酒谁跟你玩儿？”赵爱党不想去。 “把鸡拎回去，中午给嫂子和芹姐熬汤喝，放着在臭了。”赵爱党连忙提醒推着他的赵大山。 “没事，德厚一会就拎回去炖了。”赵大山推着赵爱党离开。 “酒在爸那屋西边的柜子里。”吴玉兰在身后朝赵大山喊了一句。 “他这句戒酒是说给我听的吧？”看到俩人背影走远，吴玉兰看向一旁的赵芹。 赵芹好笑：“那你还跟他说酒放哪了？” 吴玉兰：“……” 家里来客，有菜无酒，那多让人笑话？ 二百八十四章大山哥，你别生我气 赵德厚拎着鸡蛋和两只收拾好的老母鸡回了养鸡场。 找刘母帮着熬鸡汤，又做了几个下酒菜。 这才去铺子里找赵大山和赵爱党。 赵大山拎着两瓶凤城老窖一起过来了：“德厚，你陪着你爱党叔喝点。” 赵大山说不喝，就真的一口没喝。 赵德厚酒量差点，毕竟他也没咋喝过酒。 没一会就被赵爱党灌趴下了。 赵爱党咂吧了两下嘴，觉得没太喝过瘾，眼神看向另一边啃鸡脖子的刘国东。 赵大山一会得去医院，估计下午张柱子还得过去。 所以他也没为难他必须陪自己喝点。 这不是有现成的小孩么？ 都这么大了，咋可能不会喝酒。 赵大山一见，给刘国东倒了一杯：“来，国东，陪你爱党叔喝点。” 刘国东眼睛一亮，立马拿起酒杯和赵爱党碰了一杯。 平时老妈管的严，都不让他喝酒。 今天可是大山叔同意的。 刘国东把又菜又爱玩诠释的相当到位。 二两白酒下肚，他‘噗通’一声趴在了桌上。 赵爱党：“……” 赵大山有些懊恼：“早知道把我亲家叫来好了。” 赵爱党：“……” 倒也不至于。 赵爱党摇了摇自己有些混沌的脑袋。 他也喝了不少，拉着赵大山的手不撒开：“大山哥，你别生我气，今天这事我是真的不想管，可你说我咋也是村里的大队长，我这也是没招儿啊，这张兰一家子再咋说也是村里人，我要是不过来，任由他们在牢里待着，影响到村里的其他人，这工作以后就难开展了。” “大山哥，你可别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我就是过来走个过场，主要还是来看看芹姐和嫂子，我不是那不知道好赖的人。” 喝了酒之后的赵爱党如同年少时对着赵大山赖赖唧唧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赵大山出言安抚赵爱党：“是是是，咱俩一起长大的，你啥人我还能不知道啊？你放心，我没生你气。” “你芹姐也没生你气，我们昨天就知道你会来。你芹姐说了，你就算不管这事，要是知道她住院了，你也得过来瞅瞅。” “先去我家睡一觉，酒醒了再走。”赵大山见吃的差不多了，就扶着他回了铺子。 把他扶上炕后，帮着脱了衣服，又拿过一件大衣给他盖上。 赵爱党直到躺在炕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喊着：“大山哥。” 确定赵爱党睡着，赵大山这才重新回到养鸡场，拎着刘母炖好的鸡汤，回了医院。 看到赵大山过来，吴玉兰还有些诧异：“咋是你过来？我还以为你喝的爬不起炕来了呢。” 赵大山：“不是说好了戒酒么？我让德厚陪他喝来着。” “德厚那酒量……”吴玉兰欲言又止。 赵大山：“没事儿，还有刘国东呢，他俩一起陪着的，爱党喝了一瓶白酒，现在爬不起炕来的是他。” 吴玉兰笑着开口说了一句：“刚刚亲家母过来了一趟，等一会回去的时候，你把这些鸡蛋和这两只老母鸡拎回去，放在这别放坏了。” 赵大山：“亲家母太客气了。” 吴玉兰：“亲家母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好心给人指了个路，结果咱们一家三人进了医院。” 赵大山好笑：“这和她有啥关系，给人指路多正常，谁也想不到会出这事。” “爸妈，咱先吃饭呗？我都饿了。”赵德海在一旁眼馋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几个大饭盒。 他都闻到香味儿了。 “就是，边吃边唠呗，再把我大侄子饿坏了。”赵芹说着就下了病床，打开了饭盒。 肉香瞬间飘荡在整个病房内。 吴玉兰无语：“刚刚你李姨拎来的鸡汤你不是都喝了么？咋又饿了？狗肚子存不了二两香油。” 赵德海根本不接老妈的话，他喝着鸡汤感叹：“刘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刚吃完饭，张柱子就带着两个公安过来了。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私了。 上午张柱子去找张兰说了赵芹她们的要求。 张兰起初歇斯底里的咒骂着赵芹的无耻。 可是咒骂并不能解决问题。 冷静过后，张兰肿着脸询问张柱子：“柱子哥，儿子咋样。” “儿子脸肿了，浑身都是青紫的，刚才看见我的时候都哭了，估计在里面不太好。”张柱子想到自己儿子刚刚看到自己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张兰沉默了一瞬：“柱子哥，要是这些东西都给出去，那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柱子也不想给，但是今天赵家人的意思相当明确。 想私了，这些条件是必须要做到。 他们原本的目的可能就是赵根生的那些地。 张柱子本来想过来和张兰商量一下怎么再压一压条件。 可刚刚儿子看到他的时候，哭着求他赶紧把自己救出去。 看到儿子身上那些新添的伤疤，张柱子瞬间啥也不想了。 只想赶紧把他带出这里。 “小强受了不少罪。”张柱子再次提起张强。 张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若是再不答应他们，小强可能会受不了。” 张兰颓败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吧。” 张柱子松了口气：“那咱们到时候收拾一下东西，把这个村里的房子卖了，你们和我去我们村子，那边还有两晌地，够咱们一家子生活了。” 那些地是去年土地承包到户的时候村里发给他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开荒出来的自留地。 虽然地不多，也够他们一家子生活了。 过两年手里有钱后，他再和儿子一起开一些荒地出来，多养几年，也能慢慢好起来。 张柱子和张兰慢慢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打算。 张兰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看，非得摔了跟头，尝过算计的落空，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双手可以努力。 张兰吃了这么大的亏，虽然心里恨极了赵芹，可也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赵芹妥协的资本了。 那些她自以为重要，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在赵芹那里没有丝毫分量，却成为了制约她自己的掣肘。 若是赵芹把这些事传扬回村里，她原本就不多的名声，估计会荡然无存。 张兰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若是在乎，也不会和张柱子保持将近三十年的婚外情。 也不会给一个情人生儿育女。 可她还有一双儿女。 她自己可以不在乎，赵冬娜却不能不在乎。 她和张柱子的事情传开的第二天，赵冬娜的定亲对象就来退婚了。 张强的儿子每天高高兴兴的出去玩，回来的时候都会哭嚎不止。 稚童的言语总是童真中带着恶毒。 那一声声的‘你奶奶是破鞋。’‘你奶奶是贱货。’‘你个破鞋生的小贱种。’如密密麻麻的小刺，扎的她生疼。 二百八十五章以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小兰，我知道你想把日子过好，让村里的人都看看，不想让孩子们每天都受人指点。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我们不折腾了，你带着儿女和我一起去我们村子，以后咱们就在那边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张柱子看着张兰的眼神温柔。 在他心里张兰一直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孩儿。 他心里挂念张兰，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为了张兰，他一辈子没娶妻生子，一直是他们村里备受争议的老光棍子。 甚至因为他不愿结婚，爹妈到现在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直到他前段时间结婚，村里人才知道他现在居然儿女双全。 “我们换一个环境重新生活，不再和这些人接触，只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张柱子轻声哄着张兰。 “我咽不下这口气。”张兰语气里带着愤恨。 “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不争了，好好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不想让你出事，你相信我，没有赵根生的那些地，我也不会让你过得比别人差的。”张柱子依旧语气温和的安抚着张兰的情绪。 张兰听到到张柱子这些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柱子哥……” 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在娘家还是和赵根生结婚后，似乎只有自己对面坐着的张柱子，真心对待自己。 “别哭。有我在呢。”张柱子心疼的看着她。 “好，都听你的。”张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朝张柱子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刻，张兰仿佛真的释怀了过去。 算了，她不争了。 她掐尖要强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啥都没争到。 小时候她嫉妒羡慕赵芹，拥有一个那样温柔且不重男轻女的妈。 长大后，她羡慕嫉妒赵芹，能够找到城里的正式工作，还有那样一个优秀的未婚夫。 后来，她被逼着嫁给了赵根生。 一开始她虽然心里憋屈，可也憧憬过婚后的日子的。 可是赵根生和俏寡妇一直勾勾搭搭，彻底断了她对婚姻的一切憧憬。 长时间的委屈，愤怒，压抑，以及被人指指点点，让她彻底扭曲了。 为了报复赵根生，她和张柱子滚到了一起。 这一滚就是三十年。 说实话，在张兰心里，张柱子只是她用来报复赵根生的工具。 可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张柱子……是她这贫瘠的人生中，唯一照亮自己的光。 只属于她的光。 “那我去和赵大山他们谈，等一切事情处理完，我就过来带你们娘三个回家。”张柱子说道。 “好，我们等你。”张兰笑容温和。 想开后，张兰只觉得困住自己身上的枷锁消失了。 脸上的笑意也变得真诚很多。 张柱子也同样察觉到张兰这一刻的变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带着褶皱的脸上也同样带上了笑意：“等我。” 张柱子先是回家拿了一千块钱，以及土地承包协议。 再次来到医院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双方签订好协议后，张柱子把一千块钱赔偿款以及土地承包合同递给赵大山。 俩人拿着这些东西一起去了警局。 在公安的公证下进行了和解。 土地承包合同转让还需要赵爱党这个大队长签字盖章才行。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赵大山带着合同先是回到了医院分赃……呸！ 分赔偿！ 张柱子则是在警局等着张兰母子三人出来。 既然已经签订了私了协议，张兰他们母子三人就没事儿。 张柱子签了字后，就可以放出来了。 张兰看着儿子赵强那浑身的青紫后，心疼的抹着眼泪。 她和赵冬娜一直在一起，倒也没遭啥罪。 “妈，我太疼了。”赵强抱着张兰嚎啕大哭。 给张兰心疼够呛。 等母子两个哭够后，张兰擦干眼泪，这才试探着开口：“既然都来到这了，咱们把你和冬娜的姓改了吧？” 这件事中午张兰就想过了，她也试探着问过女儿赵冬娜的意见。 赵冬娜并没有任何排斥的情绪。 这让张兰松了一口气。 这才有勇气询问赵强。 张柱子听到张兰的话，眼睛一亮。 他期盼的看着赵强。 赵强沉默下来。 说实话，赵根生对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和妹妹赵冬娜相比。 可他也知道，在赵根生心里，赵建设才是最重要的。 “好。”赵强并没有犹豫多久， 张柱子转头看向赵冬娜，赵冬娜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张柱子激动的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他立马抹了一把脸，有些不好意思：“我去问问公安同志。” 说着转身有些狼狈的走远了。 询问清楚后，他们拿着户口本在一个公安同志的指引下，去到户政窗口。 几人都不识字，在公安同志的帮助下填写了申请表格。 郑重的看着自己新的姓名。 等再出来的时候。 赵强已经改名成了张强。 赵冬娜也正式改名张东娜。 以及还在村里那个一无所知的赵强儿子，同样改好了姓氏。 看着户口本上自己不太认识的字。 张兰开始有些期待自己以后的生活了。 等赵大山回到医院的时候，吴玉兰三人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既然事情解决了，她们也该出院了。 赵德海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爸，你再晚回来一会，我们都到家了。” 赵大山不搭理这个臭小子：“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先回去，估计这个时候爱党还没醒，正好土地转让需要村委签字盖章，还得去县里报备，这些得让爱党帮着处理。” 几人点头，拎着东西回了家。 二百八十六章出院 赵爱党依旧躺在炕上鼾声如雷。 几人看了一眼后，就去了西屋。 “大姐，这些东西咱两家平分。”吴玉兰把一千块钱数出五百，放到赵芹面前。 赵芹摇头：“我大侄子也遭罪了，咱仨平分。” 最后拗不过赵芹。 一千块钱分成了三份。 赵德海拿二百，剩下的赵芹和吴玉兰两人一人四百。 四晌地，赵芹和赵大山一人分了两晌。 赵德海死活不要地，他又不回去种地，要地干啥？ 吴玉兰也没说啥。 不要就不要吧。 以后有他哭唧唧后悔的时候。 这可是黑土地。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黑土地。 赵芹抽出五十块钱递给赵大山：“大山，去买两只羊回来，咱们今晚喝羊汤，烤羊肉吃。” 赵大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开口询问赵芹：“姐，咱们上次喝羊汤的时候，陈文在家干啥呢？你知道不？” 这件事他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难拔除。 赵大山不想用恶意去揣测自己外甥。 赵德海手一顿，也看向赵芹。 上次喝羊汤那天是他把秃子那伙人一网打尽的时候，也是他的养鸡场外面看到烟头和人影的那天。 老爸这么问，他瞬间想到去找秃子他弟弟的那个人。 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人的任何头绪。 “陈文？”赵芹脑子回想了半天。 这才在自己的脑子里巴拉出那天的信息：“他那天和朱云云带着念安回娘家了啊，咋滴啦？” 赵大山心里隐秘的松了口气：“回娘家？” 赵芹点头，提起朱云云她现在语气也能做到平静了：“我那时候不是让陈文气住院了么？后来陈文他领导找他谈话来着，陈文就想拿钱给我们买点东西，朱云云不同意，俩人就吵起来了，朱云云就回了娘家，正好赶上周末，陈文就带着孩子回去哄朱云云去了，我记得好像周一一大早才回来，他一回来就把孩子放我那去了，说朱云云要给娘家买东西，白天没空看孩子。” 赵大山心彻底放下了。 看来他是真误会陈文了。 赵德海心里却没啥反应。 陈文那人，平时怂的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还能有胆子怂恿别人来烧他养鸡场？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想那些干啥？爸，你赶紧去买羊，咱们一会就杀羊吃，估计我二姐她们一会也下班了，我去喊她们过来。”赵德海好久没喝羊汤了，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顺便去把你张奶奶接过来，还有你三哥老丈人一家，也都喊过来。”吴玉兰开口说了一句。 亲家母一听她们住院了，立马就又是熬鸡汤，又是拎着收拾好的老母鸡和鸡蛋过来，他们都出院了，请客咋也得喊她们一起过来。 “知道啦！”赵德海跟跳马猴子似的蹦跶着回去骑三轮车了。 张大娘年纪大，还有小清如和李大满的儿子李子涵现在还是小鼻噶呢，肯定都得坐车过来。 等赵德海把人拉回来。 赵大山已经把羊买回来了。 赵德厚和刘国东俩人打着酒嗝在院子里杀羊。 院子里，一群老头老太太坐在小凳子上，三五成群的说着话。 眼睛盯着那两头肥硕的大绵羊直咽口水。 那天的事情，赵老爷子已经和他们说了。 这群邻居们怕孩子丢，拄着拐棍出去帮忙找孩子。 赵芹和吴玉兰心里都很感激。 正好赵大山去买羊了。 吴玉兰就喊着这群老头老太太回家拿个盆儿过来，等羊汤好了，一人盛一盆回家喝。 毕竟老头老太太家里还有孩子呢。 要是留他们在这喝，他们也喝的不得劲儿，还不如端着盆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喝舒坦。 幸亏他们家锅多，不然都煮不过来。 屋内，赵爱党已经醒了。 赵大山和他说了情况，并且把手续啥的都递给他：“爱党，这四垧地你要是想租就还租给你，你要是干不过来，就帮我问问村里人有没有想租地的，帮我找个勤快靠谱的人家，别把好地都糟蹋了。” “行，大山哥，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明白儿的。”赵爱党一口答应下来。 “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估计到家都天黑了。”赵爱党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想和赵大山告别。 赵大山连忙拦着他说道：“你这白天喝酒了，可别折腾了，今晚就在这凑合一宿得了，外面杀羊熬羊汤烤羊肉串呢，咱晚上喝羊汤。” “可不得了，我怕家里你弟妹看我没回去着急。”赵爱党连忙拒绝。 “不能，我让德海给村里打个电话，和弟妹说一声。”赵大山说着就朝外面喊道：“德海，德海！” “哎！来了。”赵德海在外面答应了一声。 “咋了？爸。”赵德海推门进屋。 “你回去给村里打个电话，和你婶子说一声，你爱党叔今晚在咱家睡了，明天再回去，别让你婶儿着急。”赵大山嘱咐赵德海。 赵德海点头：“爱党叔，你们村的电话是多少？” 赵爱党连忙摆手：“可不用，可别花那个钱了。” “没事儿，爱党叔，我厂里有电话，打电话方便。”赵德海笑着说道。 “你赶紧的，可别磨叽了，赶紧把电话和德海说了，让他回去给弟妹打电话说一声。”赵大山瞪他。 赵爱党：“……” 行吧，不回就不回吧。 他把电话号和赵德海说了一遍。 赵德海点头表示记下了。 转身回养鸡场打电话去了。 赵爱党起身：“我去帮着忙活忙活。” 赵大山把他拽了回来：“外面一堆人呢，不用你。咱哥俩就坐着等着就行，养孩子这个时候不用，啥时候用？” 赵爱党：“……” 你别说，还挺有道理。 “老赵，你搁这躲着呢，我说找了一圈没找着你。”李父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赵大山笑着打招呼。 “哎呦，快进屋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亲家，老李，这是我们村的大队长，赵爱党，他比咱俩小几岁。”赵大山给俩人做了介绍。 三人坐在炕上唠起嗑来。 二百八十七章对，你也没孙女。 李母一进来，就把吴玉兰推进西屋看孩子：“你伤还没养好呢，我去忙活，你在屋里歇着。” “我都没啥事了，不用歇着。”吴玉兰看家里那么多人，她也实在是有些坐不住。 “咋不用呢！你瞅瞅你这脑袋上纱布还没扯下去呢，听我的，你歇着，我和她们一起忙活就行。”李母把西屋的门关上，防止吴玉兰出来。 张大娘笑呵呵的拉着吴玉兰坐下：“你快歇着，这么多人呢，不用你忙活。” 吴玉兰故作不高兴：“大娘，你说你，来就来呗，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张大娘拍了她胳膊一下：“你还好意思说，出这么大事你不知道给我送个信儿？要不是靖晨今天早上和我说我都不知道。本来靖晨说等他今天下班后带我去医院，刚才德海去接我喝羊汤，我就顺手都带过来了，那麦乳精你和小芹记得喝，一天喝一杯，那玩意儿补身体。你瞅瞅这脑门让人给打的，下手是真黑，多大仇啊，下死手。” 张大娘坐在一旁，看着吴玉兰那脑门上缠着的纱布都觉得疼。 具体情况昨晚靖晨都和她说了。 这人是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太自以为是了。 吴玉兰抱着小清如和张大娘说着话。 她都好几天没看到自己大孙女了。 咋稀罕都稀罕不够。 赵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啥事。 还不等自己仔细想想，就看到小清如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正瞅着自己‘咯咯’的笑着。 赵芹瞬间啥都想不起来了，她抱过小清如稀罕的不得了。 此时的医院，陈正业下班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有些傻眼。 老婆子也没和他说今天出院啊。 这咋还突然出院了呢？ “爸，我妈和我舅妈今天出院啊？”陈兵看着空空的病房也有些傻眼。 啥情况？ 出院他们咋不知道呢？ “走吧，妈估计在舅妈家里呢。”张岚语气温柔。 看样子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走吧。”陈兵无奈。 他们又拎着东西朝吴玉兰家里走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院内闹哄哄的。 陈兵和张岚对视一眼，立马朝院里走去。 闻到大锅里散发的肉香，陈兵松了口气。 吓死个人。 他还以为舅舅家又来人找茬来了呢。 “呦，这么热闹，今天请客啊？”陈兵走到赵德厚身旁。 “大姑父，兵哥，大嫂，你们过来了，还说一会让德海过去叫你们呢。”赵德厚拎着烧火棍和少年人打招呼。 “文哥和武哥他们都没过来？” “没有，他们今天没过来。”陈兵笑着说道。 原本他和媳妇是打算今天晚上陪床的，这才把孩子放在王希家，和陈正业一起来医院。 结果到医院一看，老妈她们都出院了。 赵德厚笑着道：“那等会让德海骑车去喊人。” “别让德海去了，他伤还没好呢，陈兵你回去喊人。”陈正业开口说道。 “兵哥，你骑三轮车回去，正好把那仨小屁孩带过来。”赵德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知道了。” 屋内的赵芹：“……”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啥。 她忘了自己出院这事没和老头子说。 估计他们这是刚从医院过来。 张岚推门进屋。 陈正业则是直接去了东屋。 此时东屋炕上，赵大山和赵爱党，李老头三人正坐在炕上吹着牛皮。 看到陈正业进屋，赵大山连忙招呼他上炕坐着：“哎呦！她们出院这事儿忘记和你说了，你是不是刚从医院过来？” “可不咋滴！谁也没告诉我，我白跑一趟，腿都溜细了，你们这姐俩真是拿我当傻小子溜呢。”陈正业脸上挂着笑，没有一点不高兴。 “哈哈哈，你就知足吧，都这么大岁数还能当一回傻小子。”李父也开着玩笑。 他和陈正业这段时间还挺熟悉的。 陈正业在这边住的那段时间没事就会去赵德海的养鸡场。 李父也没事儿就会去。 他现在每天都会骑着三轮车出去摆摊，卖烤毛蛋，毛蛋没有了，他就卖烤实蛋和烤鸡心和鸡肝。 小本生意看着小，可现在他的收入是家里最高的。 老婆子每天都把他哄得乐乐呵呵的，让他出去赚钱。 他们都想好了，等过两年就能攒够买房子的钱了。 到时候在哈市买个房子，就能在哈市扎根了。 等以后孙子大了，还能接受哈市的教育。 以后也能考个大学，当个大学生。 这日子，怎么想怎么美滋滋。 “咋滴？李老头，今天没去烤毛蛋啊？”陈正业和赵爱党打了声招呼后，这才笑着询问李父。 “去了，今天带的少，没到两点就卖完了。”李老头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陈正业看向赵爱党：“我记得你家那小子现在也不小了吧？” 赵爱党点头，看向赵大山：“可不是，我记得和德厚一样大，今年23了是不？” 赵大山也点头：“对，我也记得他俩同岁。” “哎呦，那也不小了，我记得是个孙女是不？”陈正业开口询问。 “是，小孙女今年3岁了。”提到自己的小孙女，赵爱党眼睛里都带上了笑意。 “唉，你说我咋就没有个抱孙女的命呢。”陈正业唉声叹气。 他们家三个臭小子，生了三个，又都是孙子。 他年轻的时候就想要个闺女，结果没如愿。 想着没有闺女，有个孙女也是美滋滋。 可依旧没让他如愿。 “你可别嘚瑟了，你那三个孙子，一个个养的跟小牛犊子似的，你还不乐意，想咋滴？”李老头白了陈正业一眼。 陈正业乐了：“对，我忘了，你也没孙女。” “我有闺女和外孙女。”李老头挑眉。 陈正业：“……” 烦人吧啦的！ “爱党，你今年租这么多地，打算咋整？”赵大山看向赵爱党。 “种水稻和苞米呗，年年都种这些玩意儿啊。”赵爱党不懂赵大山为啥这么问。 “要不你今年种一些粘苞米呢？”赵大山想到上辈子满大街卖的烀粘苞米还有烤粘苞米。 “你想吃粘苞米啊？那行，我今年多种一些，等夏天粘苞米下来，我给你送一些过来。”赵爱党以为是赵大山想吃粘苞米了。 二百八十八章热乎粘苞米 赵大山仔细解释：“不是，我是琢磨着你今年手里的地多，光种普通苞米和水稻和黄豆挣得也都是辛苦钱，你今年试着种两晌地的粘苞米，等苞米好了后，你运过来，我们三分钱一棒收，我们赶个早市或者去家属院卖烀苞米，或者烤苞米，也能不少赚。” 赵爱党听得一愣，捏着烟卷的手指顿了一下：“这能卖出去么？能烀着吃的粘苞米也就几天是嫩乎的，过了那几天就老了，不好吃了。” 李老头眼珠子转了转，他现在在外面摆摊，外面的情况他最是了解：“我觉得靠谱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吃的东西一点都不愁卖的，就我现在卖那烤实蛋，一毛五一串，一串两个实蛋，成本还不到一半，卖的老好了。” “就咱这黑土地种出来的粘苞米，咬一口又甜又软，整个大锅煮好，装盆里，下班点或者放学点，找个路口支个摊子，准保错不了。” 陈正业也来了兴趣：“这主意真行，到时候让陈兵和陈武他们这群小年轻一下班就出去支摊子，现在年轻的时候不折腾，他们打算啥时候折腾？还能一直指望着咱们这群老骨头啊？” 若是以前，在陈正业这样的工人眼中，做小生意是投机倒把，是不务正业。 可是现在这大环境越来越好了。 而且小舅子一家现在都在做小生意，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陈正业前段时间也尝试着出去支过小摊子。 那好卖的程度，让他这个捧铁饭碗的人都眼馋不已。 卖一天都赶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要不是他还有两个月下岗，他都迫不及待去摆摊了。 赵爱党被说的心思活络起来，他眼睛亮了亮，随即又犹豫起来：“毛蛋咋说也是蛋，这是苞米，要是种多了……万一卖不掉咋整？烂手里不就都赔了？” 陈正业和李老头也都沉默下来。 他俩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赵大山砸吧砸吧嘴：“卖不完的，咱们就搓成粒儿，德海那边的新厂房要整冷库，咱们把那黏苞米粒子冻他那冷库去，冬天当个新鲜菜卖，或者就直接磨成粘苞米面，蒸豆包，年糕啥的，不也挺好？你要是心里没底，就先种两晌地的试试，咱头一年，试试水。” 赵爱党身为村里的大队长，这点魄力还是有的：“行！那就听你们的，要是卖不出去，我就把你们都抓回村里，吃也得给我吃完。” 他笑着开玩笑。 几个老爷们跟着哈哈笑着。 “那可不能光吃苞米啊，你家多养几只鸡，还有猪也得养，等咱们过去也能吃着肉了。” “那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赵爱党爽朗的笑着。 “对了，还有咱们村里的黄豆，今年秋天的时候，你记得给德海留一些，他这边养鸡，榨豆油，黄豆用的量大。”赵大山想起赵德海这几年没事就满世界收黄豆，赶紧替儿子说了一声。 “行，这事儿我记着了，秋天的时候让德海下去收就行，我找车给他送回来。”赵爱党答应下来。 窗外，院子里的大锅冒着腾腾热气，肉香混合着欢声笑语，飘出去老远。 夕阳的余晖给这个小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看的人心里暖暖，感觉余下的日子也充满着生机和希望。 第二天一早，张秋拎着一堆东西过来，看到吴玉兰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昨天下午家里有事，她都没来得及去医院看吴玉兰。 今天早上来铺子的时候，她顺便就拎了两斤排骨和两罐子麦乳精。 虽然张秋觉得这排骨没啥吃头，都是骨头。 但是吴玉兰爱吃，她就想着早点来，把排骨炖上，当中午的时候肯定炖的烂糊的。 结果一进屋，就看到吴玉兰在铺子里忙活。 “你咋回来了？没事儿啦？”张秋把东西放下，扳过吴玉兰的脸查看。 “哎呦呦，这大窟窿，这人咋下手那么狠的。” 吴玉兰好笑：“秋姐，你就闹，我这包着纱布呢，你能看见啥？” 张秋瞪她：“那大纱布包的那么严实，肯定伤口不带小的。” “行了，你别整了，我来整，你歇着，我这都提前来了，还没你早。”张秋嘟囔着。 开始和面。 赵芹洗了手过来，看到张秋还是一愣：“你咋来这么早？” 张秋：“我这不寻思今天还是我一个人么，就早早过来了，没寻思你们都回来了，你头上这大包，得有日子能消下去了。” 赵芹不在意：“没啥事，不想起来的时候，就不疼。” 她和陈正业昨晚是在这睡的，昨晚陈正业几个老爷们喝多了。 就在西屋睡的。 吴玉兰和赵芹俩人睡在东屋。 “昨天晚上家里喝羊汤，我让德海去喊你们，他回来说你们没在家。”吴玉兰笑着对张秋道。 “艾玛，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张秋一边干活，一边吐槽。 “咋地了这是？”吴玉兰和赵芹立马朝她这边竖起了耳朵。 “老葛他妈呗，死老太太一天到晚吃饱了撑得， 脑子被屎糊住了。”一提起自己那个婆婆，张秋那嘴跟淬了毒一样。 “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说我家乐乐一个被休回来的姑娘不应该待在娘家，对家里其他几个孩子不好，说啥要把乐乐嫁出去，还说乐乐现在是投机倒把，以后会连累她的哥哥们。” 张秋一提起自己这个婆婆就一肚子气。 年轻的时候就乐意折腾，现在老了更是变本加厉。 “这老太太还这么不讲理呢？”吴玉兰感慨。 “可不是，乐乐现在都自己租房带着俩孩子在外面住，而且家里都分家了，谁也碍不着谁，这老太太一天就没事找事。”张秋恨的咬牙。 赵芹不是很清楚张秋这个婆婆：“你婆婆给乐乐说了个啥样的？要是合适，见见也行，乐乐年纪还小，总不能一辈子单着，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考虑。” “要真是那合适的，我就不说啥了。我婆婆给乐乐找了个比老葛还大两岁的老鳏夫！他儿子比乐乐还大七八岁呢！”张秋想起来就气的胸膛起伏。 二百八十九章给乐乐找对象？ “啥？比老葛还大两岁？”吴玉兰惊得声音都拔高了。 “那不得五十多了？儿子都比乐乐大，这……这哪是找对象，这不是给乐乐找了个爹么？” 赵芹也皱起了眉头：“这也太离谱了，你婆婆咋想的？” “咋想的？”张秋冷笑一声，眼圈却有些微微泛红：“图人家那一千块钱的彩礼，那男人是公社的小干部，以后能帮衬她们，咱也不知道一个土里刨食的老百姓有啥好帮衬的，脑子都被屎糊住了！” “就那个老头儿，他前头那个媳妇咋没的，十里八乡都传遍了，谁不知道那男的喝点猫尿就打媳妇，他那媳妇被他打的受不了，跳了井才没的，想把我闺女往火坑里推给他们铺路，我呸！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张秋越说也是激动：“我闺女是离婚带了两个孩子，那咋了？她现在靠自己开那个小铺子自己就能养活自己和俩孩子，没偷没抢的，也没吃她老葛家一粒大米，她凭啥说我姑娘投机倒把，她就是看不上我们家过安生日子！” 其实最让张秋失望的，是老二家的态度。 葛乐是葛平的亲妹妹，俩人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葛平媳妇看到葛乐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那铺子这么赚钱就起了心思。 想着把葛乐嫁出去后，她把工作卖了，然后接手葛乐的那个铺子。 媳妇算计亲妹妹，葛平居然只会无能狂怒的吼一声：“你要是再闹下去，咱就离婚。” 其他的啥也不会说。 吴玉兰沉吟片刻，低声道：“秋姐，这事还得老葛去说，他当儿子的，不能这么躲清闲，再不行，你就硬气点，乐乐够难了，不能再给孩子添堵了。” “我知道，安江昨天听完就火了，直接用斧子把老太太那屋的窗户给劈了，估计以后她们不敢再起啥歪心思了。”张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带了丝轻松。 好在丈夫是个拎的清的，知道护着她们娘几个。 一想到死老太婆吓的只敢小声嘟囔，甚至不敢和老葛对视的模样，张秋就觉得解气。 “对，安江大哥脑子清楚，知道护着你们。”吴玉兰也感慨了一声。 若是丈夫都不知道护着自己媳妇孩子，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老葛这一点倒是不错，不然我也不能跟他过这么多年。”张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说啥呢？这么热闹？”门外刘母走了进来。 “妹子，你咋来了？”吴玉兰看到刘母过来，开口询问。 “这不是寻思你刚出院，我就早点起来过来帮着忙活忙活嘛，谁知道你们都这么早。”刘母笑着说道。 “哎呦，让你们操心了，我这啥事没有。”吴玉兰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 “青子，你闺女今天来不？”张秋开口询问。 刘母名叫孙青。 吴玉兰很少称呼她的名字，一般都喊妹子。 “来，刚起来，正在家洗脸呢。”孙青笑着说道：“过来帮着忙活一会，到点再去铺子。” 张秋笑着对吴玉兰说道：“玉兰，你可得给小婷和青子开工资了，这两天俩人都在铺子这边帮着忙活。” “行，都给你们加工资。”吴玉兰说的那叫一个大方。 “青子，我拿来一些排骨，你帮着熬个排骨汤呗？你别说同样是做菜，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我咋就弄不出来你做的那个味儿呢？”张秋忍不住感慨，同样都是那些个东西。 她咋就做不出来人家那个味儿呢? “你主要是没有那个耐心，做啥都是直接添水炖，最后可不都是那一个味儿么？”吴玉兰吐槽。 张秋不解：“你们不也添水炖么？” 咋就她炖的味道不一样。 孙青也忍不住吐槽：“行了，你和她说也说不明白，我手把手教她这么久了，她一道菜都没学会。” 张秋：“……” “给师父丢人了。” “哈哈，你可得了，你要真是我徒弟，我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扫地出门，不然我怕你砸我招牌。”孙青坚决不承认张秋是自己徒弟。 张秋：“……” 赵芹几人说说笑笑间，已经把包子蒸好了。 外面的天色大亮，街上也开始有稀稀拉拉的人群走过。 吴玉兰用盆装了几个大肉包子，稀粥和小咸菜端着回了后院。 后院，赵大山已经醒了。 给赵老爷子收拾好，陈正业和赵爱党也醒了。 几人洗完脸，吃完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赵老爷子就被赵大山推去了仓库电视屋。 陈正业吃完饭去上班了。 赵爱党一大早上不顾赵大山的再三挽留，还是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手里还拎着吴玉兰给准备的东西。 赵爱党媳妇见他回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呦，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寻思你找不着家了呢。” 赵爱党：“……媳妇，你这说的啥话，我又不傻，咋还能找不着家呢。” “能找着你睡人家不知道回来？昨天张柱子和张兰他们就已经回来了，你一个和事佬居然不见人影。”赵爱党媳妇瞪他。 “我这不是有事儿么，媳妇我跟你说……”赵爱党把赵大山和他说的话都和媳妇说了。 赵爱党媳妇瞬间睁大了眼睛：“真能行么？” 赵爱党：“大山哥说的头头是道的，我就得可行性很大，我寻思把张兰赔给大山哥那四垧地都租下来，全都种粘苞米，试试水，两晌地不多，大山哥昨晚说今年要是卖的好，估计明年种粘苞米的就多了，咱们就算夏天卖不了，还能扒苞米粒冻上，等冬天的时候卖……” “我觉得可行啊。”赵爱党媳妇眼睛亮亮的。 “我也觉得可行，粘苞米收了之后，咱还能在地里种上一茬白菜和萝卜。大山哥说了，他们冬天也要收一些白菜和萝卜，虽然他们收不了那么多，但是拉着去市里卖，也能卖出去，大山哥说，他们市里的人每年秋天都得买萝卜白菜囤着，只要菜好，根本就不愁卖。” 二百九十章制作发动机 赵爱党媳妇越听，眼睛越亮。 这样一来，这四晌地可就能种出来两茬庄稼！ “就是咱们今年能累一点，这一下子多出来八晌地。”赵爱党有些愁。 “这有啥的，咱干的就是这土里刨食的活，现在大山哥那边想拉拔咱一把，咱咋也不能自己掉了链子，这两天赶紧把粮种和化肥都准备好，这眼瞅着就能种地了。”赵爱党媳妇说着就穿鞋下地：“你别歇着了，赶紧去县里供销站去买粮种。” 赵爱党：“……” “明天去呗，我这才回来。” “明天啥明天，赶紧去买回来，心里踏实。”赵爱党媳妇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买粮种和化肥的钱，似乎怕不够，又从罐子里拿出一些，放在一起递给赵爱党：“喊上老大老二一起去。” 赵爱党认命的起身去买种子了。 此时在仓库里折腾的赵大山却遇到了难题。 他原本是想弄个电动的小三轮车的。 可是制作电瓶需要用到的锂矿目前在国内实在是太过稀有，他这普通的小老百姓肯定是买不到的。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手搓一个发动机出来。 仓库角落里堆着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宝贝’：几个生锈的自行车车架，一台老式洗衣机拆下来的电机，几卷颜色各异的电线、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零件。 空气里都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杂的气味。 赵大山蹲在地上，手里的笔在纸张上涂涂画画。 理论知识是一回事，真把这些铁疙瘩变成能转动的起来的机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拿起一个气缸活塞，在手里掂了掂，又无奈放下。 “要是锂矿能容易搞到点……”他嘀咕了一声，用沾满油污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手背上的油污在他那原本就有些脏污的脸上再次画上了一道色彩。 赵大山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 不想那些没用的。 最难的是点火系统。 需要产生足够强度的火花。 线圈绕了一组又一组。 旧火花塞是他在旧货市场里从一个报废的摩托车里拆的。 测试的时候，总是只有微弱的一点蓝光，噼啪一声吼，就没有下文了。 赵大山也不气馁，他本就是个没啥经验的小白，失败几次很正常。 废弃的线圈在他脚边堆成了小山。 仓库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反复试验的细碎声响。 折腾累了，他就直接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那堆废弃的零件发呆。 脑子里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眼睛余光看到角落里有一堆零件，那些是他给念安他们做的脚蹬发电小车剩下的零件。 脚蹬发电机？！ 这脑子！ 还是岁数大了啊。 咋还一点都没转过弯来呢。 赵大山按照脚蹬的发电机制作出线圈和磁极，又翻找出几个点透气，结合他之前绕好的线组，重新连接导线，接好电池。 这次，高压线靠近金属壳体测试时。 “刺啦！”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炸开，一道白色的电弧瞬间迸发，短暂的照亮了整个仓库，随后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丝淡淡的臭氧味道。 成了！ 赵大山看着地上那台初具雏形的发动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得让夏夏在京都给他买一些关于电路和维修这方面的书籍。 他得好好学学了，之前弄那些东西的时候，都是按照人家教的依葫芦画瓢，才整出来。 到了自由发挥的时候，理论他都懂，但是真正实现起来，还是遇到了困难。 点火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虽然繁琐，却有了清晰的思路。 气缸的密封是个麻烦。 赵大山尝试了很多种材料。 最后用耐高温的橡胶圈垫混合了特殊的密封胶。 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压实。 油路系统他用一个清洗干净的细铜管和一个小型油泵组装在一起。 连接好燃料管，倒好汽油。 最后检查一遍电瓶的接线处，确认好冷却液循环。 他这才按下自己用木头连死削出来的启动开关。 “嗡——咔咔——嗡——” 第一声是电机带动曲轴的声音，有些滞涩，接着几声是金属摩擦的异响。 “轰隆隆——轰隆隆——” 下一秒，异响被一阵低沉，有力甚至带点粗暴的轰鸣声取代。 发动机猛然抖动起来，排气管冒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随即运转逐渐平稳下来，那声音并不悦耳，夹杂着各种杂音，却充满了原始而澎湃的力量感。 赵大山感受着脚下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鼻腔里充满了汽油燃烧后熟悉又陌生的那股刺鼻的尾气味道。 “成了！”赵大山脸上都是喜悦。 他真的用堆废铁搓出了一个发动机！ “玉兰！玉兰！”赵大山立马朝仓库外喊去。 铺子里正收拾的吴玉兰并没有听到赵大山喊她。 但是她听到上辈子熟悉的发动机的声音。 她立马把手里的拖布递给一旁的赵芹，然后朝着后院跑去。 “玉兰你快来！”赵大山站在仓库门口，看到吴玉兰过来，立马朝她招手。 “成了？”吴玉兰语气中带着惊喜。 “成了！”赵大山肯定点头。 “行啊你，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 手搓发动机啊! 她想都不敢想！ 老头子居然真的能弄出来！ “这才哪到哪？还有车架，传动，刹车……”赵大山心里也高兴，虽然之后还有无数的问题，但是这个制作好的发动机，给了他无数的信心。 赵大山带着吴玉兰进了仓库。 他绕着发动机转了两圈。 确定运行稳定后，切断了燃料和点火。 轰鸣声消失，可耳边似乎依旧有嗡鸣声响着。 空气中还残留着汽油味和热气。 “车体你打算咋整？”吴玉兰开口询问？ 她对这个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我打算用三轮车的车梁焊一个，”赵大山指着后面那一堆废铜烂铁。 吴玉兰：“……” 她咋瞅都不能把这些东西和上辈子路上跑的那些小车联系到一起去。 “行，你折腾吧，一会我喊你吃饭。”吴玉兰说了一声后，就退出了仓库。 不过这仓库得整个后窗户，不然夏天里面又闷又热，而且都是汽油味，要是不通风，待在里面时间长了，人都得熏入味儿了。 二百九十一章三轮车 赵大山见吴玉兰走了，就又把门关上了。 废弃的三轮车架被切割、焊接。 车架也改造、固定好了。 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吴玉兰过来喊他吃晚饭。 赵大山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洗手：“德海他们没过来啊？” “没呢，估计一会就能过来。”吴玉兰盛着锅里的酸菜炖粉条对赵大山说道。 “你把脸好好洗洗，这咋还都抹脸上。” 赵大山手里转着香皂：“干活的时候没注意，出汗了就下意识的擦了脸，这不就都抹脸上了么。” “大姐呢？” “下午提前回去了，说要回去给姐夫做饭。”吴玉兰抽空回了他一句。 赵大山擦了擦手和脸：“我去把爸推回来吃饭。” 赵老爷子被赵大山推回屋内时。 赵德海和赵德厚也过来了。 “妈，今天炖大骨头啊，这也太香了。”赵德海立马就坐在凳子上，想要拿筷子。 “去洗手！”吴玉兰拿手拍了一巴掌他的手背。 赵德海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他相中的大骨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去洗手了。 吴玉兰：“……” 天天啃肉，还整这死出。 吃完饭赵大山让他俩帮着把发动机抬到车架子上。 那发动机有些沉，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别自己折腾了。 再说了，养儿子，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么？ 赵德海和赵德厚看着那个车架子雏形，有些愣：“爸，你这是整了个啥？” 赵大山笑容神秘：“过些日子你们就知道了。” 赵德海：“……” 这咋还带保密的？ 赵大山不搭理他，用准备好的粗壮螺丝和自制的支架固定后，起身把俩人轰出仓库。 锁好门，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 今天得整传动系统。 这是他最头疼的。 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链条和齿轮。 在自己的垃圾堆里翻找半天。 最后找到一台旧自行车的整个牙盘、链条和后轮的变速系统。 把这些拆解改装上去，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还挺实用的。 一连半个月过去，最后一条传动链条被绷紧，用卡扣固定好时，赵大山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三轮车”差不多就让他改装好了。 前面是自行车的车把和前轮，中间突兀的隆起发动机，下面连接着粗糙焊接的车架，后面两个歪歪扭扭并排着的车轮子。 电线和水管像藤蔓一样缠绕其间，排气管在底盘的左侧位置。 看起来像一个张牙舞爪，又充满一种野性的，生机勃勃的怪物。 赵大山有些迫不及待的把身旁的汽油倒进简陋的油箱中。 一步跨坐上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椅座上，右脚踩下自制的启动踏板，通过一根拉线打动了防冻剂的启动机构。 “嗡——咔咔——嗡！”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屋内正在做饭的吴玉兰被这轰鸣声吓了一跳。 她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锅铲，擦了擦手上的水，朝仓库走去。 赵大红山试探的捏住车把，刹车他用是一根杠杆直接顶死刹车鼓的临时装置。 他轻轻的扭动了自己用电位器改装的“油门”。 发动机转速提升，轰鸣声加大。 赵大山慢慢的松开用脚踩着的‘离合器’——其实就是一个摩擦片的压盘。 车头颤动了一下，整个‘三轮车’像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后轮猛地摩擦地面，发出一点刺耳的声音。 然后。 缓缓地，歪歪扭扭地，向前动了起来！ 速度虽然有些慢，但确确实实在前进！ 赵大山死死握着车把，控制方向，好在仓库的门足够这个‘三轮车’出入。 赵大山骑着这台噪音巨大、烟雾缭绕、随时可能解体的拼装怪物在院子里绕圈。 吴玉兰站在门口处看着，震惊的瞪着眼睛。 她都没抱太大希望的事儿，居然真让她家老头子整出来了？！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自家老头子。 她家老头子就是生错了时代，要是生在九十年代，接受了国家的教育，大小也是个科学家！ 赵大山看向吴玉兰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得意。 吴玉兰毫不吝啬的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屋内等着吃饭的赵老爷子听到这一声嗡鸣，也吓了一跳。 但是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实在是没有办法自己移动。 只能朝着外面喊：“玉兰，玉兰。” 外面的发动机声音实在是太大。 吴玉兰并没有听到声音。 直到赵大山把三轮车的火熄了才听到喊声。 吴玉兰连忙进屋：“咋了？爸。” “外面，咋了？”赵老爷子焦急询问。 吴玉兰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我带你出去瞅瞅。” 她说着，推着轮椅，带着赵老爷子出门。 外屋地的门槛子有点高，吴玉兰抬不动轮椅。 俩人索性就站在外屋地朝院子里张望：“爸，你瞅，大山整出来的三轮车，等过段时间，这发动机成熟了，就让他给你弄个小的，按在轮椅上，到时候你就能想去哪就去哪了。” 吴玉兰脸上挂着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下去。 她看着赵大山绕着三轮车在那里检查，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折腾半个来月，总算是把这个大家伙弄出来了。 赵老爷子则是有些不理解：“发动机……是啥？” 吴玉兰笑着喊不远处的赵大山：“大山，爸没看着，你重新开一次。” 赵大山闻言，上了车。 像是一个孩子般，迫切的在家里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新到手的玩具。 “嗡——咔咔——嗡！！” 刚刚在屋内听到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赵老爷子吓了一跳，随即就看到刚刚在院子里停着的三轮车模样的铁疙瘩缓缓移动起来。 赵大山只负责转动三轮车的把手，控制方向。 那三轮车却自己缓慢的行驶起来！ “动！动！动！”赵老爷子激动的指着赵大山骑着的那台车，有些语无伦次。 “我去！爸，你这几天就是在家折腾这玩意儿呢？”赵德海震惊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赵大山骑在车上，嗡嗡的轰鸣声盖过了赵德海的震惊。 二百九十二章三哥不和他玩了 赵德海凑到老妈面前：“妈妈妈，我爸整这个干啥啊？” “你们那厂房不是离家里有点远么？来回一趟将近两个点儿呢，你爸嫌弃蹬三轮太累，就整了个发动机安在三轮车上，省劲儿还快。”吴玉兰心情很好的给赵德海介绍。 赵德海：“……” 他有些感慨：“果然，这个世界怎么能少得了懒人呢？” 吴玉兰有些不解的看向赵德海。 赵德厚在一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妈，他这两天觉得天天拎着桶喂鸡费事儿，正打算找我爸，研究一下他给念安他们做的那个小火车轨道呢，打算用那个喂鸡，说是能省不少力气。”赵德厚揶揄道。 他倒是没怎么觉得费事，毕竟他干惯了体力活。 倒也没觉得怎么累。 吴玉兰思索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我倒是觉得可行。” 赵德海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妈，你也觉得行是不？我就说我这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想出来的主意咋可能不行呢！” 赵德海在一旁嘚嘚嗖嗖的晃着脑袋。 赵德厚：“……” 懒还懒出理来了。 吴玉兰突然想起上辈子的科学养鸡。 正好要新盖养鸡棚，要不……一会研究一下？ “妈，你说我那这东西，是不是跟小汽车是一个道理？”赵德厚看了半天，思索着询问出声。 吴玉兰笑着点头：“对，是一个道理，那个大铁疙瘩就是发动机，只要往里面灌汽油，就能跑。” 吴玉兰也不懂，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随口说了一句。 赵德厚眼睛亮了亮：“妈，这个发动机，是不是可以在很多东西上使用？” 光是他能想到的，就不下五六种。 这要是量产…… 吴玉兰好笑，发动机这东西能用的途径确实不少。 她没想到的是，赵德厚能够这么快想到这方面。 “妈。既然这样，还让我爸开啥玩具厂啊？整个发动机厂多好，这玩意儿肯定不愁卖。”赵德海也反应过来。 吴玉兰：“你爸说了，要把这个发动机安装在玩具车上，这样孩子就能把玩具车开走了。” 赵德海：“……” 赵德厚：“……” 他爸这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把发动机安装在给小孩子玩的玩具车上……是不是太败家了？ “妈……你要不要劝劝我爸？”赵德海有些无语。 吴玉兰摇头：“不劝，你爸爱干啥干啥呗。” 赵德海：“……” 哼！他以后也得找个像他妈这样惯着他的对象！ “艾玛！我的菜！”吴玉兰突然想起自己的菜还在锅里炖着呢，立马转身回屋。 可别给她炖糊了。 赵大山下了三轮车，再次检查了一下各个部位，确定没问题后，这才朝门口走来。 “爸，厉害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赵德海见老爸过来，立马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赵大山：“活到老，学到老，不管啥时候都不能落下学习，这两天你哪天有空，给夏夏打个电话，让她帮我买一些关于机械和电路方面的书籍，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你也得多看看关于养殖方面的书，现在你养的少，很多情况你也没遇到，以后要是鸡出了问题，你也不至于麻爪。” 赵德海点头，显然是把赵大山的话听进去了：“我知道了，爸。”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赵德厚开口了：“爸，我想去你那个玩具厂上班。” 赵大山眼中闪过笑意。 还不等他说话，赵德海立马急了：“三哥，三哥，你咋能抛弃我呢。” 赵德厚：“……” 赵大山想起自己脑子里这些东西都来自于赵德厚看的那些视频。 显然他是喜欢极了。 不然不会手机里都是这些。 甚至反复观看，偶尔还会亲自上手实验。 “德海，要不新厂子你自己干吧？”这件事赵德厚显然已经想了很久。 他在养鸡场这么久，自己啥也帮不上忙。 就他干的那些活，狗绑个饼子都能干。 并不是非他不可。 赵德海哭鸡尿腚的抱着赵德厚：“不行，你不在我不踏实，三哥，我不能没有你啊。” 赵德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赵德海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笑着打趣：“弟啊，你那鸡屎味儿太重，我闺女都不稀罕我了。” 赵德海：“……” 什么话？！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你要想来我这也行，但是你得学习啊，不然这些机械啥的你要是不懂也干不了。”赵大山循循善诱。 “我知道的，爸，我想学。”赵德厚连忙点头。 他对这些东西是真的感兴趣。 “那行，你明天给夏夏打电话，让她帮着买些书，让王建捎回来，咱们爷俩一起学。”赵大山开口道。 “爸，不带你这样的，你咋还能和我抢人呢。”赵德海欲哭无泪。 他这新养鸡场还没盖呢，得力干将就少了一个。 “你再招呗，你三哥难得有个自己想干的事儿，你咋忍心拒绝。”吴玉兰夹起一块大骨头。 赵德海眼巴巴的瞅着。 以为老妈是想用大骨头安慰自己。 结果就见那块大骨头从自己面前路过，落到了三哥的碗里。 赵德海：“……” “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三哥先跟着你干，等厂子开起来后，他就跟着我，你自己再重新招人。”赵大山一锤定音。 赵德海：“……” 赵德厚看着赵德海：“你那个厂子这次就自己弄，要是缺钱你就跟我说，我借给你，但是不算入股，以后那厂子就是你自己的。” 这件事自从买了新场地后，赵德厚和李春秀晚上合计好久了。 他们现在手里也不缺钱，养鸡场其实并不怎么需要他，不管是出去跑订单还是和那些人打交道都是赵德海自己在做。 他能做的就只是收拾鸡舍，喂鸡这些体力活。 这些活，谁都能干。 所以赵德厚一直觉得自己拿那么多分成是在占老四便宜。 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也不是没和老四说过这事。 但是赵德海觉得这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咋能改？ 赵德厚和李春秀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原本就想着等新场子开起来稳定后，他再和老四说这事儿的。 今天也是赶巧了。 二白九十三章妈，你别闹 晚上，老两口躺在炕上。 吴玉兰这才有功夫询问赵大山：“你是一开始就想好了吧？” 赵大山点头：“嗯，德厚这孩子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在养鸡场干那些活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干点自己乐意干的，而且现在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好，不觉得有啥，以后呢？利益面前，多少情分都会被磨平，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为了点股份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不如趁现在各干各的。” 吴玉兰点头老头子说的对：“这个玩具厂你一开始就是给德厚弄的？” 赵大山咂吧了一下嘴：“谁告诉你我要给他玩具厂了？” “啊？”吴玉兰有些错愕。 “我打算让他生产发动机。” “这玩具厂我是打算和那群老伙计们自己折腾着玩的。”赵大山笑着说道。 赵大山其实并没有把这个玩具厂放在心上，就是想给自己和这群老伙计们找点事儿干，一群人聚在一起瞎捅咕，没事儿扯个犊子啥的，反正也不能赔。 吴玉兰：“……” 她真服了！ 睡觉！ 明天她也找个项目，和老姐妹儿一起折腾！ 厂房那边开始扩建。 赵大山和赵德海赵德厚三人没事儿就会骑着那辆‘突突’的三轮车过去瞅一眼。 赵大山那边的厂房被一分为二，一边用来当做生产发动机的厂房，一边用来他们制作玩具的厂房。 赵德厚这两天在哈市找了不少关于机械方面的书籍。 没事儿就在养鸡场捧着书看。 那用功劲儿看的赵德海直挠头：“三哥，你要是上学的时候有这用功劲儿，还有赵德宇啥事？你肯定是咱家最有出息的。” 赵德厚：“……” 别闹，他上学的时候，看着那些文言文跟天书似的，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不但看不懂，连背都背不明白。 赵德厚默默的递过来一本关于养殖类的书籍，这书是他去年买的，已经看完了：“你也瞅瞅。” 赵德海：“……”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瞅。 “多看看，对你没坏处。”赵德厚劝道。 行吧。 赵德海拿起书，一屁股坐在赵德厚身旁。 赵德厚的心绪很快沉浸到书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大腿上似乎湿乎乎的。 赵德厚不解的低头看去。 原本坐着的赵德海不知道啥时候出溜到他的腿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之前感觉到的湿意是赵德海流的口水。 赵德厚：“……” 这熊孩子！ 他一巴掌拍在赵德海的身上。 赵德海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啊？吃饭了么？” 赵德厚：“……” “就知道吃，你给我消停坐好，好好看书。” 赵德海打了个哈欠：“三哥，我今天能不能不看啊，我明天肯定好好看书。” 赵德厚翻了个白眼，拆穿他的敷衍：“你明天得去厂里送货，没功夫看书。” 赵德海嘿嘿的笑了两声，掩盖住自己的心虚：“三哥，要不你就别去玩具厂了，多埋没你这个人才啊，咱们厂里还是需要你的，你瞅咱家这鸡让你养的多好，可肥了。” 赵德海是真舍不得他三哥。 赵德厚在厂里，他心里踏实。 鸡厂里，每次有啥情况，赵德厚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找到解决办法。 他三哥还总说自己那活，狗绑个饼子都能干。 赵德海嗤之以鼻。 主席都说了，建国后，动物不让成精。 就他三哥这个细心劲儿，干啥都会成功的。 所以不是赵德厚离不开养鸡场，而是养鸡场离不开赵德厚。 可现在，他三哥不想和他玩了。 赵德海叹气。 赵德厚好笑的递给他一个笔记本：“这里面是这大半年我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自己没事的时候多瞅瞅，心细一点，要是遇到啥问题了，你再找我呗，我又不是不在家。” 赵德海叹气。 那有啥用啊：“你要是在的话，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万一我粗心大意的，没发现咋整？” 赵德厚微皱眉头。 这个倒是他没想到的。 “晚上问问咱爸妈，他们肯定有主意。” “还是别问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吧，别给老头老太太添堵了。”赵德海有些犹豫。 赵德厚翻了个白眼：“你还上来那孝顺劲儿了呢，你那生锈的脑袋就别为难自己了，爸妈脑子比你好使多了，肯定比你有招。” 赵德海：“……” 真是他亲哥。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德厚率先提出这件事。 吴玉兰想都没想：“那就招个大学生呗。” 赵德海无语：“妈，别闹，咱这一个小养鸡场，啥大学生能上咱们厂里给我养鸡啊。” 吴玉兰：“畜牧业专业的大学生。” 赵德海有些震惊：“大学还能教养鸡？！” 吴玉兰：“……让你多读书，你非得去养猪。” 赵德厚：“妈，他养鸡的。” 赵德海：“……” “妈，真有学养鸡的大学生么？” 赵德海是真的不知道，大学还有教怎么养鸡的。 这玩意儿还用上大学学习啊？ 那就在家养呗。 吴玉兰：“……” “科学喂养，不然你以为这些新品种都是咋来的？还有你吃的这个大米，还有这猪肉，这都是科学家们一点点研究出来的能够丰收的新品种。” “而且这鸡真是那么好养的啊？病虫害哪一样不需要预防？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你以为是逗你玩的？要是没做好预防，一场鸡瘟，你那几棚子的鸡就全都完了。” 这孩子还是太顺了。 这一年下来都没遭受过啥挫折。 赵德厚对此深有体会。 老妈说的对，这大半年下来，他每隔几天都会在地上撒生石灰杀菌消毒。 每天喂鸡的时候，他都要观察鸡的状态。 养鸡场咋可能没有过死鸡。 但是每次他都会立马杀毒预防。 这些他一开始也不懂。 都是看书学来的。 “可我上哪找能养鸡的大学生啊？”赵德海叹气。 吴玉兰无语：“哈市不就有一个农业大学么？” 赵德海：“……” 他给忘了，他之前还去过呢。 二百九十四章想科学养鸡 赵德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去年他还给农业大学送过鸡蛋呢，当时还是李亮牵的线。 不过他只送过一次。 实在是他这养鸡场太小，销路打开后，生产跟不上。 “你也可以问问王建，你这种新型的品种鸡不也是他给你送过来的么？”赵大山缓缓开口。 “对，我这就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赵德海闻言一下子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就要去给王建打电话询问。 “吃完饭再去，着啥急？”吴玉兰无语。 “我吃完了！”赵德海声音从门口处飘来。 人已经跑远了。 赵德厚把碗里剩的一口饭也扒拉完：“爸妈，我回去瞅瞅。” “去吧。”赵大山也没阻拦。 赵德厚回去的时候，赵德海已经在打电话了。 “啥事啊？”电话那头传来王建的声音。 “我寻思问问你有没有认识人，我想找一个能帮我养鸡的大学生。”赵德海开门见山。 “养个鸡，你找啥大学生啊？”王建不解。 “我这不是正在新建厂房么，鸡多了我肯定整不过来，就想着看有没有那种专业学兽医的，还有那种学科学喂养的大学生。”赵德海给他解释。 “呦，没看出来啊，赵老四，你现在都知道科学喂养了，看来这狗肚子里面也是能存住二两香油的。”王建调侃了一句。 赵德海：“……” “滚犊子，你信不信小爷我克扣你下次的货？”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别介啊，赵小爷，我错了，我后天过去，这次要豆油和鸡蛋，再要一车活鸡。你能帮我凑出来不？”王建开口询问。 原本王建打算过段时间再来哈市的。 刚刚他大伯来家里说他堂弟已经买好了厢货，以后和他一起干。 王建还在想，第一站带着堂弟走哪里呢。 赵德海就打来电话了。 赵德海了然：“你堂弟买车了？” 王建语气里带着高兴：“买啦，今天刚把车提回来，我想着先带他走个近道，再慢慢往远了走。” 赵德海笑着打趣：“王小贱，你这队伍越来越壮大了啊。” 王建也不惯着他：“赵缺德，你那嘴抹敌敌畏了？” “你俩行了，说正事呢。”赵德厚无语，这俩人凑到一起就拌嘴，那电话费不要钱啊？ 赵德海拉回正题：“我这有货，你说要，我肯定先紧着你。鸡要多少？” “我这个车三层架子，咋也得六百。”王建思索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行，豆油和鸡蛋都有现成的，你后天过来整就行。” 王建：“嗯，你招人这事儿不用急，等我过去哈市后和你一起去农业大学瞅瞅。” “对了，你记得帮我爸整一些关于机械和电路方面的书，还有养养殖方面的。”赵德海想起这事儿，顺嘴说了一句。 “行，这事我记下了，赵叔那边的玩具厂啥时候开起来啊？我惦记他的玩具惦记好久了。”王建一想到自己之前在赵德海那边看到的玩具小车，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这厂子刚开始盖，咋也得等厂子盖完再说啊。”赵德海无语，着啥急呢。 “你记得和赵叔说，厂里需要啥机器就和我说，我帮他想办法。”王建也不整那些虚的，直接开口大包大揽。 他走南闯北这么久下来，只有和赵德海合作是最舒心的。 价钱好说，也没有大工厂那么多事儿。 最主要的是货源充足。 而且还经常会给他一些小惊喜。 “行了，撂了吧，等你来咱再细说。”该说的话说完了，王建心疼电话费，立马就把电话挂了。 赵德海：“……” 不是他打的电话么？王建心疼啥电话费？ “德海，你说王建用车运鸡的时候都能放三层鸡笼子，咱们养鸡能不能起层养？” 现在的电话并不隔音，赵德厚坐在一旁，把俩人的交谈听了个真切。 他刚刚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赵德海一愣：“摞着养？” 赵德厚点头：“就像架子一样，隔几层养着。这样能节省不少空间呢。 ” “没见别人那么养过啊，再说这样最上面那层收拾起来是不是有点费劲？”赵德海在脑子里想象了那个画面。 赵德厚却越说越是兴奋，他直接从柜子上拿起一个本子在上面画着：“你记得咱冬天烧的炉子不？” “炉子咋了？”赵德海不解三哥为啥话题转换的那么快。 “就像炉子底下那个能抽拉的灰盒，咱们可以在每层鸡笼地下设计一个活动的接粪板。” 赵德厚画出一个三层的结构示意图：“你瞅，这样设计，最上面养鸡，鸡粪透过网格掉到下面的接粪板上，这样咱们收拾的时候，就直接把这个接粪板抽出来清洗干净撒上石灰就可以消毒了。” 赵德海和赵德厚脑袋挨着脑袋，越听眼睛越亮：“三哥，你太有才了！” 赵德厚没说话，他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张德海看着三哥皱眉思考的模样有些紧张，他咽了咽口水，却没敢打扰。 半晌后，赵德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怎么做，才能让鸡蛋在不受到损伤的情况下从笼子里自己滑出来？” 赵德海：“！！！” “三哥，你这样显得我有点废物啊。” 赵德海无奈，这些东西他三哥都是咋想到的呢？ 人家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咱俩分工不同，就你干的那活，我也干不了。”赵德厚笑着说了一句。 让他天天和人打交道卖货，这事儿他也干不来。 他就喜欢自己安安静静的琢磨这些。 “等我研究明白了，以后你就轻松了，咱现在就去找咱爸好好问问。”赵德厚收起自己手里的本子，拉着赵德海就往外走。 赵德海：“……三哥，不着急，你得回家睡觉了，天都快黑了。” “厂房都开始盖了，咋不着急呢，咱得抓紧时间把里面的布局弄出来。”赵德厚一刻也等不了，他就想马上把这件事整明白。 吴玉兰都已经收拾好屋子，放被褥打算睡觉了。 赵德厚俩人站在大门外朝屋里喊：“妈，给我开个门。” 赵大山穿着衬裤下地去给俩熊孩子开门：“这都这么晚了，你俩不睡觉干啥呢？” 被拽着的赵德海：“……” 他说了也不算啊。 赵德厚语气激动：“爸，我想起来一个事儿，你和妈帮我参谋参谋。” 二百九十五章你也很厉害 赵大山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脸上都是喜色的赵德厚。 老三这是捡到金子了？ 咋这么高兴呢？ 三人进屋。 赵德厚把吴玉兰放好的被往炕里一推，就迫不及待的把炕梢的炕桌拽了过来。 吴玉兰：“……” 看着自己刚放好的被褥被赵德厚推的乱七八糟，她被气笑了：“小瘪犊子，你最好有事儿，不然你看我不削你的！” 赵德厚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让鸡蛋从鸡笼子里自己滚落出来。 “爸妈，刚刚德海和王建打电话的时候，王建说他要用三层架子把鸡运回去，我就突然想到咱们能不能也用架子养鸡，这样同样的空间，咱们能多养一倍以上的鸡。”赵德厚盘腿坐在炕上，把自己刚刚画好的图纸递给俩人。 赵大山拿过本子一看，乐了。 他把本子递给吴玉兰。 吴玉兰看了一眼，也笑了。 她昨天还想着和老三老四说说科学养鸡这事儿呢。 今天老三就自己想到了。 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成熟。 吴玉兰拿过本子，翻开到一张新的纸张后。 重新画了起来。 这是她在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科学养鸡的方法。 农业频道每天都会播放这些。 科学养鸡，科学养猪，科学种植，稻田养鱼。 “你那个架子太宽了，里面的鸡容易缺氧，而且小鸡崽儿的笼子和半大的鸡笼还不能一样，还有这下蛋鸡的鸡笼也是不一样的……”吴玉兰一边说着，一边给俩人画效果图。 “若是想要这种叠层的设计，养鸡场的厂房一定要高，不然最上面那一层的鸡容易缺氧，仓房里面的窗户也要足够大，确保室内经常通风……” 吴玉兰脑子里想着上辈子看的农业频道，手上画图的动作很快。 虽然线条让她画的曲了拐弯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俩人对她的崇拜。 赵德厚和赵德海俩人越听，眼睛越亮。 当然……他们两个亮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赵德海：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还是随了我亲妈啊！ 赵德厚：我妈太厉害了，我只是说了个大概，我妈这么快能想的这么全面！ 赵德海还在那美呢。 赵德厚早就撕了一张纸，找了只笔开始记笔记了。 直到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掏空后，吴玉兰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说了快两个小时了。 她感觉自己嗓子眼儿都冒烟了。 赵大山把倒好的水递了过去。 吴玉兰接过，一饮而尽：“再给我来一杯！” 赵大山下地，又给老婆子倒了一杯水。 看着老婆子把水喝完，这才开口说道：“明天你们去村里，和他们说一声，按照你们的想法盖厂房，现在那边正好在打地基，你们沟通好，别出岔子。”赵大山交代了一句后，就把俩人打发走了。 这都十一点了。 老婆子明天还得早起呢。 赵德厚乘着月色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李春秀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到他，起身披了件外衣：“咋才回来？” “你咋还没睡？”赵德厚声音很轻，怕吵到女儿。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个面？”李春秀说着就要下地。 “不用，我在妈那吃了，不饿，你歇着。”赵德厚把她推回炕上，伸手把旁边的被子拽过来，盖在她腿上。 “出啥事了？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李春秀再次询问。 “没出啥事儿，我和爸妈在那边讨论盖鸡厂的事儿来着，就忘了时间。”赵德厚起身出去打洗脚水。 坐在炕边泡脚和李春秀唠着今晚的事情。 李春秀坐在炕上认真的听着。 听到赵德厚说完，感慨道：“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家有爸妈坐镇，绝对不带差了的。” 赵德厚点头：“可不是！咱爸妈实在是太厉害了！” 李春秀脸上挂着笑容：“你也厉害，像咱爸，喜欢自己琢磨。” 赵德厚耳朵有些红 ：“我和咱爸比可差远了，咱爸整出来那个发动机，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还有咱妈今晚说那个养鸡棚，我脑子里刚有点思路，咱妈一听，立马就能规划出来。” “老话说，爸妈吃过的盐比咱吃过的饭都多，所以想的也比咱多，咱还年轻呢，慢慢学，啥时候都来得及。”李春秀安慰丈夫。 “我没泄气，就是有些感慨。”赵德厚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反正你在我心里也是很厉害的。”李春秀见丈夫有些害羞的模样，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 赵德厚耳朵更红了。 “闺女还在睡觉呢。” 李春秀憋笑憋的厉害：“没事儿，她还小，能懂啥？” 赵德厚：“……” “越来越没正形了。”他低头拿起一旁的擦脚布擦脚，嘴里嘟囔着。 可是那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是他媳妇，调戏他一下怎么了？ 他……乐意被媳妇调戏。 李春秀看到丈夫回来，心神松懈，又唠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困了。 于是她把外衣脱下，放在炕梢。 钻进了被窝，等赵德厚倒完洗脚水，洗漱好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赵德厚：“……” 他还想着和媳妇亲热亲热呢。 早知道刚刚不矜持好了。 赵德厚遗憾的脱衣服躺进被窝，搂着媳妇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去了养鸡场。 几人喂完鸡，把养鸡场收拾利索后，这才去村里查看。 豆油作坊和仓库已经盖了一半，等这边彻底盖好后，下一步就是打地基盖鸡棚。 赵德厚俩人和工人规划好具体鸡棚的施工情况。 俩人又带着东西去了大队长家里，孙爱党见到俩人说啥都要留俩人在家吃午饭。 赵德海俩人推了半天这才作罢。 下午，李亮来养鸡场批发鸡蛋。 赵德海给他递了根烟，热情的招呼他进屋喝杯茶。 俩人聊了一会，赵德海这才进入正题：“亮哥，香坊区的轧钢厂你有认识人不？” “你问轧钢厂做啥？”李亮有些不解。 二百九十六章小兔崽子 赵德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我这不是在那边整了个大厂房么？还需要一些钢材建鸡棚，可我这也不认识轧钢厂的人，就想问问您有没有门路。” “就这事儿啊，我认识他们的后勤主任，正月前他们主任还想通过我买你们家的鸡和鸡蛋给员工发福利来着，这不是你们家货不够，这事儿最后就拉倒了，你要是想认识，等我这两天给你问问。”李亮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那可太谢谢你了，亮哥。”赵德海有些激动。 他刚刚心里还没底呢，这要是没有条子和门路，他去轧钢厂买钢成功几率可不大。 现在有李亮这个门路在，问题应该不大。 “这有啥的，不过今年中秋的中秋礼，你可得给我留着。”李亮再次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声。 这小厂子就这么多鸡。可不能让轧钢厂的人半路截胡了！ 赵德海连忙点头表示绝对不会把他忘了。 李亮这才满意的带着鸡蛋和豆油离开了。 送走李亮后，赵德海松了口气。 赵德厚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你可太厉害了！” 他就佩服老四这个脑子和嘴。 好像只要赵德海用心，就能够交下任何一个和他打过交道的人。 当然，这是在他嘴不毒的时候。 不像他，嘴笨的要死。 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 他总觉得不熟的人有啥好说的。 赵德海却觉得你不说话，咋能熟？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三哥，你是不是拿我逗闷子呢？” 赵德厚：“咱妈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就比如说你，爱说话，喜欢和人打交道，脑子转的快，人也热情。” “我就不一样了，我比较闷，平时也不爱说话，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就喜欢自己待着，没事瞎捅咕。” 赵德厚发现这段时间老四的心情似乎不咋好。 他就想哄哄这孩子。 赵德海一听，果然高兴了。 得得嗖嗖的小表情再次爬到了脸上：“我就说，都是爸妈的孩子，我咋可能一点优点都没有嘞！” 赵德厚好笑：“啊，对对对。” “三哥，养鸡厂那边的施工啥的我也不懂，你帮我盯着点呗？”赵德海叹气，三哥和他念叨好几次，他也只听明白了个大概。 “行，这事儿我盯着，缺啥材料我和你说，你负责弄材料。”赵德厚点头，揽下了这个活。 李亮回到罐头厂，去找厂长钱忠盖章。 钱忠现在对赵家人倒是没有啥别的想法。 毕竟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事情已经解决了。 虽然他大出血给出去不少钱。 但是赵德海这边的养鸡场过年和正月十五这两次就让他捞回去不少。 厂里这么多工人，礼品钱节省出来的一半都揣进了他的腰包。 所以在他这里，赵德海这个小孩儿他还是很欣赏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厂长，心里清楚得很。 情绪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但利益可以。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加持，再势同水火的关系也能成为盟友。 比如现在的他和赵德海。 “中秋的节礼你和他那边说了没？一定得让他给咱留着。”钱忠漫不经心的叮嘱了一声。 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我和他说了，厂长，他答应了。”李亮立马笑着回道。 钱忠：“嗯，你记得和他打好关系，他那边的食材比咱们在别的地方进的便宜，要是能优先供应我们就更好了。” 这样他就能在里面捞足了油水。 “我知道的，厂长。”李亮讨好的笑了笑。 “厂长，赵德海最近想弄一批钢材，重新盖厂子，但是不认识轧钢厂的人，问我有没有门路，我要不要帮他？”李亮试探的开口。 他虽然在赵德海那边满口答应，但是具体啥意思还得问钱忠。 钱忠手指敲在办公桌上，略一思索道 ：“我一会给轧钢厂的厂长打个电话。” 现在赵德海这边的厂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供不应求。 既然赵德海想要扩建厂子，那他就帮一把，左右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儿。 他厂子扩建好了，供应他这边的货也就多了。 钱忠其实并没有把赵德海那个私人的小厂子放在眼里。 想着他就算扩建能扩多大？ 撑死了再加两个鸡棚呗。 他要是帮了这次的忙，以后他那小破厂子的鸡和蛋就能优先供应给他们了。 左右不过打个电话的事儿。 “你先出去吧。”钱忠挥手让李亮出去。 “行，那有事儿您叫我。”李亮出门前还贴心的关上门。 钱忠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这才拿起电话，想给轧钢厂的厂长打个电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钱进顶着自己那一头黄毛走了进来：“爸，我没钱了，你给我点钱呗。” 钱忠皱眉，放下了电话：“你咋又没钱了？我前段时间刚给你100块钱，你都都花哪去了？” 钱进有些不耐烦：“钱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不花揣兜里能下崽儿啊？” 钱忠看着儿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在外面瞎嘚瑟，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儿！” 钱进皱着眉，实在是不耐烦听他老爸说教：“爸，你能不能不叨叨了，天天就这点车轱辘话，来回叨叨，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呢，你再给我拿一千呗。” 钱忠：“！！！” “多少？！你当你爸我是印钞机啊？！还一千？！你知道一千是多少钱不？那是一个正式工人一年的工资！！！”钱忠拍着桌子朝钱进怒吼出声。 “爸，我这次是真有用，你赶紧给我拿钱，他们还等着呢！”钱进有些急。 “你先说啥事！”钱忠深吸口气，压下自己的火气。 “我朋友的女朋友怀孕了。”钱进见自己要是不说，老爸肯定不会给他拿这个钱的，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钱忠皱眉：“他女朋友怀孕了，和你有啥关系？” 钱进有些难为情：“……我的。” 钱忠：“……” 小瘪犊子！ 居然还学会乱搞男女关系了！ 二百九十七章你抱他了？ 钱忠深深的看着钱进：“把门锁上。” 钱进不懂，但钱没要出来，他很听话的照做了。 “过来。”钱忠看到他锁好办公室的门后，朝他招了招手。 钱进踌躇着不敢上前。 “不想要钱了？”钱忠斜眼瞟着他，出言讥讽：“呵！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在外面乱来？” 钱进被这话刺激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谁，谁说我不敢了！？” 他仔细观察老爸的脸色，确定老爸的模样不像是生气，于是他犹豫着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了两步。 钱忠安静的看着他。 直到他走到办公桌前，距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 钱忠默默的脱下自己的鞋，照着钱进的身上就拍了上去：“小兔崽子，我让你不学好，跟你那群狐朋狗友一天天在外面瞎混！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省的哪天真的被你气死！” 钱忠的鞋底子毫不留情的朝着钱进的身上拍打，他心里有气，下手也没留情。 钱进被他爸打的满屋子乱窜，他有些气急败坏：“爸！你能不能讲讲理，我又没让你帮我解决，就让你给我拿点钱，你咋还动上手了呢！” “没让我帮你解决？！老子给你擦的屁股还少么？！你说说这么多年，老子给你擦了多少屁股？！”钱忠越说越来气。 下手更是没有了轻重。 钱进被打的吱哇乱叫。 最后也被打急眼了，他索性也不躲了，脑袋直接往钱忠举起的鞋底子下面凑去：“来来来，往这打！你打死我得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看我不顺眼。” 钱忠胸膛起伏，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你瞅瞅人家赵德海，比你还小两岁呢？人家现在自己开个小养鸡场，做的有模有样的，你就不能让我也省省心？” 钱进听到老爸又开始念叨赵德海，他脸上闪过羞愤，很是不服气：“要不是去年他们家讹了咱家那么多钱，他能开的起来养鸡场么？” 钱忠握着鞋底子的手紧了紧：“这事儿赖谁？你要不撞人家爹，人家能讹到你头上？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钱忠现在一想到那四万多块钱，就心疼的滴血。 “你别管人家启动资金怎么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上进，就这一点就比你强？！你这么看不起人家，你怎么不上进一个给我瞅瞅？！” “你觉得他好，你让他给你当儿子吧！”钱进说不过他爸，直接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的门，‘哐当’一声，摔门走了出去。 钱忠被气得浑身颤抖：“小瘪犊子！你给我回来！” 回应他的是钱进头也不回的背影。 钱忠坐回办公椅上，喘着粗气。 钱进一脸气愤的走出罐头厂。 罐头厂外，几个该溜子模样的人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进哥。” 钱进脸上依旧带着怒意。 几个该溜子见此，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明了，看来是没要出来钱。 “进哥，咋地了这是？叔打你了？”其中一个该溜子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要不是钱进这二傻子好骗，他们才不乐意跟在他身后，天天哄傻子玩儿呢。 “哼！我爸又拿我和那个赵德海比。”钱进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他一脸气愤的一脚踹向了马路牙子。 “嘶！md！” 大拇脚指头差点给他干折了！ 几个混混见此，默默地低下了头，极力的憋住嘴角的笑意。 要不说王五这小子机灵呢。 他一把扶住单腿在地上蹦跶的钱进：“进哥，你没事儿吧？” 钱进站稳身形，强忍着大母脚头处传来的疼痛，朝他摇头：“没事儿。” 王五：“钱哥，要不咱们再给他点教训？” 钱进看向王五：“啥教训？咱们套麻袋揍他一顿？” 王五摇头：“那多没意思，咱们找人烧了他的养鸡棚给你出气咋样？” 钱进皱眉：“不行，出人命咋整？” “不会的，咱们又不堵门，他们发现着火了咋可能还一直待在屋里，咱们就是给他个教训，谁让他敢惹进哥你生气的。”王五怂恿钱进。 钱进还是摇头：“不行，这要是被抓了，谁都救不了咱们，现在还是在严打，要是真的出事儿，一辈子就完了。” 他只是有点混，又不是真的傻。 再说了，他和赵德海又没有啥深仇大恨。 虽然他很烦老爸没事就把赵德海挂在嘴边和他比较。 但也不至于烧人家养鸡棚啊。 养鸡棚里那么多鸡，这要是被抓了，估计下半辈子都完了。 “进哥，你怕啥，咱们上次都没人查出来，这次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咱们偷偷的，放完火就跑，那群条子那么废物，咋可能发现咱们呢？咱们又不伤人，就是烧个棚子给你出出气。”王五不遗余力的劝说。 钱进始终不松口。 王五眼中闪过鄙夷。 但心里却有了主意。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钱进把几人驱散后，独自一人来到王莉的家里。 此时王莉一人在家，她眼眶红肿的坐在床上，看到钱进过来，立马迎了上来：“进哥。” 钱进见到她那哭成核桃一般大小的眼睛有些心疼：“哭啥，不是说了么，我来想办法。” 王莉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扑进钱进的怀里：“进哥，你可一定得帮我，要是让王五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放心，有我呢。”钱进安抚着怀里的美人。 根本就没注意到此时美人的表情。 他怀里的王莉此时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楚楚可怜？有的只是一脸的算计：“嗯，进哥，我相信你，你快走吧，一会王五就回来了，你得快点，要不我这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了。” 钱进不疑有他：“好，你好好的，等我过几天拿钱过来。” “我等你，进哥。”王莉从钱进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恋恋不舍。 送走钱进，王莉擦了擦脸上泪水。 王五从屋内出来，脸色有些难看：“你抱他了？” 二百九十八章热闹 王莉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进里屋了。 王五脸色阴沉的看着钱进消失的方向，随即转身朝王莉的方向追去：“我和你说话呢！王莉！” 王莉没好气：“二哥，不给他吃点甜头，他怎么可能拿钱？” 王五脸色难看：“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绝对不能对他动真格的。” 王莉收敛起自己脸上的笑意：“知道了，啰嗦。” 钱进手里没钱只能回家。 一回到家他就开始各种翻找：“我记得看到老头子把存折放在这里了，咋会没有呢？” 钱进一边嘟囔一边翻动着家里的床头柜。 翻找半天也没找到。 “嘿！这老头子，居然把存折挪地方了，防着我呢这是。”钱进都被气笑了。 他家老头子这个守财奴！ 找不到钱，钱进也不气馁，他直接把钱钟的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划拉。 装进布袋子里就给拎走了。 这些玩意儿……应该差不多。 钱钟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宝贝儿被家贼扫荡了。 他刚挂了和轧钢厂厂长的电话。 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候赵德海直接过去就行。 钱钟和李亮交代了一句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李亮拿着办公室的电话给赵德海打了个电话。 赵德海高兴不已，连连表示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过两天给我留五百斤鸡蛋呗？”李亮笑着道。 “行，没问题，五天以后亮哥你过来拉就行。”赵德海在心里算了一下存货，立马开口道。 后天王建过来，他这几天的鸡蛋都要给王建留着。 手里并没有库存，就只能等五天之后了。 挂了电话，赵德海看向赵德厚，脸上带着喜色：“三哥，钢材搞定了，等我明天过去瞅瞅。” 赵德厚闻言也挺高兴。 他们研究的鸡棚里面需要用到大量的钢材和木头。 “可得和轧钢厂打好关系，以后你要整发动机，估计以后也得用上。”赵德海嘟囔了一句。 他可是看到了，老爸做出来的发动机里面的零件都是钢。 赵德厚心里闪过一股暖意。 “德厚哥，德海哥都在家呢。”刘婷进屋看到俩人笑着打招呼。 “你咋这个点儿回来了？”赵德海好奇。 这个时间点，刘婷一般都在店里忙活呢，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今天下午那边有个店着火了，整条街都给围上了，春秀姐给我们放假了。”刘婷给自己倒了杯水。 “咋还着火了呢？你们那没事儿吧？”赵德厚闻言放下手里的笔。 刘婷摇了摇头：“我们离得远，没事儿，街头那家卖猪肉的那个男的搞破鞋，被他媳妇抓住了，这不就打起来了么，然后不知道咋的就着火了。” “搞破鞋？”赵德海眼睛也亮了。 “你展开说说。” 刘婷一屁股坐在炕边，她也想和人念叨念叨这个事儿。 “卖猪肉那家男人叫李屠夫，他媳妇有些胖，我听说这李屠夫年轻那时候家里穷，是入赘到女方家里的。” 赵德海点头：“他家我知道，我还在他们家买过猪肉呢，他家收拾的挺干净的。他媳妇人也可热情了，会做买卖，我还挺乐意去的。” “嗯呢，他媳妇大胖每天都把店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连那抹布都洗的可干净了。”刘婷点头，她也乐意去她那买猪肉。 “你接着说。”赵德海示意刘婷继续。 “他们家猪肉卖的好，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他们姑娘现在还上大学了呢，要不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了，家里有钱之后，李屠夫心思就活泛了，和对街胡同的一个小寡妇搞一起去了。”刘婷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那大胖是咋发现的？”赵德海好奇。 “说来也巧，这两天天大胖不在家，去看她姑娘去了，今天回来的突然，这不……就把俩人堵铺子里了。”刘婷说到这的时候，有些脸红。 当时这三人从铺子里直接厮打到了街上。 铺子里人来人往，谁也不会关注太多，这小寡妇一大早就进了铺子，在铺子后面的小炕上躺着，李屠夫把猪肉摆上后，就和小寡妇在后屋厮混。 有人来买猪肉，就在前面喊一声，他再出来卖货。 这不，俩人趁着中午没啥人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就在后屋里打起了扑克。 事后，李屠夫抽着烟搂着小寡妇正稀罕着呢。 被拎着袋子回来的大胖给堵了个正着。 大胖愤怒之下，直接以一敌二，和衣衫不整的俩人打了起来。 李屠夫理亏，又要护着那个小寡妇，这不被大胖挠了个满脸花。 俩人躲闪间逃出了铺子。 谁也没注意到，那还没有熄灭的烟头掉在被褥上。 火星一点点扩大。 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身后一个拿着扫把，骂骂咧咧的女人，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胖，咋地了？”旁边的铺子的大姐开口询问。 “这王八犊子居然背着我在铺子里和这贱人搞一起去了，要不是我今天提前回来，我都不知道！”大胖指着李屠夫和那个小寡妇，气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一抹眼泪，再次抡起了笤叟。 今天她就要打死这两个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行了！你这个泼妇！还嫌不够丢人啊！”李屠夫被这么多人看着，自觉脸上无光。 他伸手一把夺走大胖手里的笤叟，怒声呵斥。 大胖简直不敢置信：“你搞破鞋，还有理了？！” 李屠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心情烦躁：“你个泼妇！我和你没啥好说的！” 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他转身走向哭的凄惨的小寡妇，打算把她扶起来一起离开。 大胖见他就算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扶着那贱人。 更来气了。 直接一脚朝着李屠夫撅着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李屠夫原本弯着腰扶小寡妇，根本没防备，被大胖一脚踹在了小寡妇身上。 俩人一起趴在了地上。 众人：“……” 大胖没管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李屠夫腰上。 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他的后背就砸了下去：“杂艹的！老娘整死你！” 二百九十九章四哥真可爱 大胖之所以叫大胖，是因为她一米七的身高，足足二百三十斤！ 往李屠夫身上一坐，李屠夫想挣扎，但是他身下还压着小寡妇呢。 他根本挣扎不脱。 气急之下，大胖出手根本不留情。 四周的邻居原本想上去帮忙的。 结果看到现在这副场景，都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起了热闹。 在一条街做买卖，每个老板的性格他们咋可能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呢。 大胖平时见人都是笑嘻嘻的，邻居来买肉，从来没有缺斤少两的时候，称都给的高高的。 邻居们对大胖的印象相当好。 相比之下，李屠夫在这边的名声就不那么好了。 一个大老爷们，斤斤计较不说，还总是贪小便宜，说话还没溜。 一天到晚吹牛逼。 人见人厌，狗见狗烦。 现在见大胖没吃亏，众人就都围在周围看热闹，谁也不打算伸手帮忙。 直到大胖打累了。 汗水混着眼泪从脸颊上流下。 她恨恨的站起身：“王八犊子！老娘要跟你离婚！” 李屠夫原本还在地上哼唧呢，听到这话，他哼唧的声音一顿，却也没说话。 “这么多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一个上门女婿，我从来都没拦着你孝敬你爸妈，甚至还亲自把老两口伺候走的，李老二，我对你不薄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大胖只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 怎么也无法熄灭。 李屠夫最听不得的就是自己是上门女婿这句话。 当年家里穷，他为了活命，没有办法，当了上门女婿。 “待我不薄？！你爸活着的时候，我每天在家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你爸跟看犯人似的，生怕我多吃一口饭，少干一点活！这就是你说的待我不薄？！”李屠夫朝着大胖怒吼。 大胖被他这无耻的模样气笑了：“没有我爸，你能活到今天？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厨子，呸！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 “我能活到今天全是我应得的！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睁眼睛就干活，生产队的驴都比我过得悠闲，人家冬天还能养膘呢！我呢？我一天天睁开眼睛就得干活少干一点都不行，我说的哪句话不是事实了？！”李屠夫脸色难看的反驳。 大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呵！事实？就你是这么过来的？你问问其他人，谁不是这么活着的，就你觉得委屈？还有脸提干活， 我一个老娘们干活都比你强，一百斤的猪肉你特么都得分三回扛，你还委屈上了？谁家好老爷们像你这么完犊子？！就你那破玩意儿平时三秒都是多的，还特么学会搞破鞋了，你真是心里一点b数都没有！” 围观的人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因为大胖说的是事实。 这李屠夫跟个细狗似的，肋巴骨都清晰明了。 “也不知道这小寡妇看上他啥了。”其中一个男人眼神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排骨成精的李屠夫。 “呵，看上啥了？看上他钱了呗，李屠夫偷摸自己藏了不少私房钱，估计给这小寡妇花了不少。” “我就说，咋也不可能看上他这个人了，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家伙事儿还这么没用，也就大胖不嫌弃他，养了这么多年。”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吃那么多，咋还这么瘦呢？” “属鸡的，直肠子呗，吃完饭就蹲茅坑，一蹲半个多点。” “你咋知道？” “我天天听大胖喊他，咱也不知道那茅坑里到底有谁在，天天一蹲就是好几个点。” “哈哈，你说那小寡妇不能一直在茅坑里等着他呢吧？” “咦~~~~” 围观众人的议论让李屠夫面红耳赤。 “懒得和你说！”李屠夫被周围邻居说的面红耳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瞪了大胖一眼，转身狼狈的跑远。 这次连小寡妇都没顾得上管。 看到李屠夫跑了，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吧咂吧嘴。 这热闹他们还没看够呢。 "啥味儿啊？"其中一人抽了抽鼻子。 “啥玩意儿烧糊了？”另一人也抽了抽鼻子。 众人回头四处查看。 “哎呦我的天！大胖你家着火了，赶紧救火！”其中一人一拍大腿，看着大胖的铺子里冒出来的滚滚浓烟，立马朝大胖喊道。 大胖闻言转身就看到自己铺子里冒出来的浓烟。 立马朝家里跑去。 众人见状也赶紧回自家铺子拿水桶装水救火。 地上坐着的小寡妇见没人搭理自己。 立马悄悄的跑了。 火势有些大，这边刚扑灭，另一边就起来了。 邻居见此，立马报了警，很快消防车就过来了，这才把街道这边封锁了。 火扑灭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刘婷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完了。 赵德海立马倒了杯水递给她。 “对了，今天我们关门前还来了个顾客，三嫂说他是赵德宇。”刘婷想起另外一件事。 李春秀就是觉得看到赵德宇，觉得晦气，而且着火了，街头被封住了，也不会有客人进来，她这才决定关门休息的。 “赵德宇？”赵德厚和赵德海对视一眼。 这段时间赵德宇没出来作妖他们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看见就看见呗，那又不是咱家炕头，有啥不能看的。”赵德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带着一个女的进店想买衣服，看到三嫂后就和他对象说这是他们家开的店，让他对象随便挑，不用客气。”刘婷微微皱了皱眉头。 “真不要脸。”赵德海撸起袖子就想去找赵德宇。 刘婷一把把他拽了回来：“让三嫂给推出去了，他没占到便宜。” 赵德海松了口气，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那就好，要是让他占到便宜我今天都能少吃一碗饭。” 刘婷笑的眉眼弯弯。 她四哥真可爱~ 赵德厚见刘婷笑嘻嘻的看着老四的模样，觉得自己有点亮。 “我去鸡棚里转转。” 听完八卦，他起身很有眼力见儿的闪人了。 屋内就剩赵德海和刘婷俩人。 看到刘婷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模样，赵德海只觉得屋内的温度缓缓升高。 他的脸颊不受控制的有些红。 “那个……你饿不饿？”赵德海有些不敢看刘婷那如月牙般浅笑的眼睛。 “不饿，今天春秀姐给我们做的青椒炒肉。”刘婷歪着头，依旧笑盈盈的盯着赵德海瞧。 三百章让你装 赵德海被刘婷盯着，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你……你看啥呢？” “没看啥啊，德海哥~”在没人的时候，刘婷喜欢喊他德海哥。 有人在的时候，刘婷都会喊四哥。 这一声德海哥喊的赵德海只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 小妮子，居然有调戏他！ 哼~ “那个……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咋样？你难得休息，咱们去中央大街溜达溜达。”赵德海红着脸故作镇定。 “好呀~”刘婷一听和赵德海出去玩，立马高兴的站起身来。 “三哥，我们去中央大街溜达溜达。”俩人出屋，赵德海朝站在院子里发呆的赵德厚喊道。 赵德厚：“……” 看着俩人的背影，赵德厚心思也活泛。 他也好久没带媳妇出去溜达了。 要不……他回家去接媳妇？ 刚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刘国东蹬着三轮车和孙青买东西回来了。 “婶儿，你们回来了？”赵德厚和俩人打了声招呼。 “德厚啊，咋搁这站着呢？”孙青从三轮车上下来，开始往屋里搬东西。 “没啥事儿，搁这站会。”赵德厚随口答了句，跟着俩人把东西搬进了屋里。 “国东啊，我回趟家，你自己能行不？”赵德厚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个大老爷们想媳妇了。 刘国东以为是家里有事，毕竟赵家事儿还挺多的…… “行，三哥，你回吧，我在这没问题，现在又没啥事，我自己看着就行。”刘国东答应一声。 赵德厚立马蹬着自己的三轮车回家找媳妇去了。 “你咋回来了？”李春秀看着这个点儿回来的赵德厚有些奇怪。 “媳妇，换衣服，我带你出去溜达。”赵德厚笑着开口。 李春秀一听，眼睛都亮了：“出去溜达？” “昂！就咱俩！”赵德厚笑嘻嘻的看着媳妇。 “行，我这就去换衣服。”李春秀也挺高兴。 也没问去哪，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一路上，赵德厚骑着自行车，李春秀坐在后面，和他说着话。 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 这段时间俩人都太忙了，再加上家里有孩子。 别说出去溜达了，就连去看婆婆，她都只能趁着晚上铺子关门后，才能过去瞅一眼。 “咱一会去给爸妈瞅瞅鞋，夏天的衣服二姐都给爸妈做好了，再给你买两套衣服，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你那鞋有些捂脚了嘛？正好咱们一起过去瞅瞅，给你也买两双。”李春秀细细的盘算着。 “也给你买两套衣服。”赵德厚眼里流淌着笑意。 李春秀好笑：“你可得了吧，咱家就是开服装铺子的，要是我敢在外面买衣服，二姐能把我轰出来。” “不会，我保护你。”赵德厚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春秀一愣，随即脸上带上了一抹红晕：“傻样！” 赵德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 李春秀左手环住赵德厚的腰，脸慢慢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赵德厚身体微僵，随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俩人结婚两年多，哪怕现在她看不到赵德厚的表情，也能从他那上扬的语调中感受到他的情绪。 李春秀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环着腰的左手抽了回来。 让你装！ 腰间的手臂消失，赵德厚上扬的嘴角又耷拉下来：“……” 咋不搂了？ 他就是故意矜持一下，不是不喜欢。 赵德厚抿了抿唇，有点小委屈。 他媳妇还是第一次这么搂着他呢。 赵德厚走神间，车子压过一个石头。 颠簸间，刚刚消失的手臂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腰间。 赵德厚眼睛一亮。 李春秀稳住身形后，就把手臂收了回去。 赵德厚故意刹车逗她。 李春秀：“……” 她抬手就拍在了赵德厚的后背上：“街上这么多人，你老实骑车！多危险啊！” 赵德厚被拍了一巴掌，不敢再闹，老老实实的骑车不再作妖了。 坐在后面的李春秀嘴角上扬。 哼，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车子骑了一会，走到颠簸的路段，赵德厚故作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搂着我，这路不好走。” 刘春秀悄悄的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左臂搂在了赵德厚的腰间。 赵德厚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了。 人一开心，骑车都有劲儿了。 来到人民百货商场。 俩人一边唠嗑，一边在里面逛着。 “德厚，你瞅，赵德宇。”突然李春秀指着一家卖床上用品的店铺对赵德厚说道。 她认出了赵德宇，中午赵德宇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和旁边那个女的一起来买衣服的。 “他俩挺能逛啊，这都走到这边来了。”李春秀有些无语。 这都能碰上。 赵德厚看了俩人一眼，面无表情拉着李春秀朝另一边走去：“咱去那边逛。” 他没有老四的口才，一会要是遇上了，他肯定说不过赵德宇，还是离远点，不然好好的心情都折腾没了。 “别介，咱去瞅瞅。”李春秀拽住了想走的赵德厚。 她看到了往那家店里走的赵德海和刘婷。 她想看热闹去。 赵德厚无奈：“有啥好看……的。走！” 他也看到老四进店了！ 两口子脸上都带着马上要吃到瓜的兴奋，手扯着手就往那家店走去。 店里，赵德海一开始还真没看到赵德宇。 他正开心的拿着一个绣着龙凤呈祥的真丝被单给刘婷看：“小婷，你瞅这个咋样？稀罕不？” 刘婷看着那红彤彤的真丝被单被无语到了，她出言提醒：“四哥，我是用来做被罩的。” “是啊，这个看着多喜庆，用来做被罩正合适。”赵德海咋看咋稀罕。 刘婷：“……四哥，这是人家结婚用的，不适合我这个大姑娘。” 赵德海笑嘻嘻：“那怕啥，咱先买，等咱结婚了用。” 刘婷感受到旁边售货员那善意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谁，谁要和你结婚了~” “你赶紧放下~”刘婷抢过他手里的被单，不好意思的朝着售货员笑了笑。 赵德海憋着笑。 小妮子，让你刚刚调戏我。 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赵德海？”赵德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散了一半。 三百零一章三嫂～ 刘婷回头，看到了中午才见过的俩人。 他们家的事情，赵德海都和她说过的。 对于这个四哥嘴里的白眼狼、自私鬼，她还是很好奇的。 刘婷仔细的打量着赵德宇。 一米八的身高，赵家男人如出一辙的国字脸，大眼睛，只是他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 一看就像那种有文化的人。 相似的眉眼，她四哥身上就带着一股子痞帅，看着不靠谱，实际上比谁都爷们的那种帅气。 三哥是硬帅，给人一种踏实憨厚的感觉。 刘婷在心里暗暗比较着。 当然在她心里，还是她的四哥最帅！ 赵德海并不知道刘婷心里是咋想的，不然刚刚看到赵德宇消散的那一半好心情一定会自己跑回来的。 “干啥？”赵德海没好气的回怼。 赵德宇一愣，没想到赵德海是这样的态度，他微皱眉头：“我是你大哥，看到你和你打个招呼，你这是啥态度。” 赵德海翻了个白眼：“我没大哥，我大哥让我爸妈赶出家门了。” 李芳闻言诧异的转头看向赵德宇。 这事他没和自己说啊。 赵德宇有些尴尬。 没想到赵德海在外面也会这么不给他面子。 早知道他就不打招呼…… 现在整的他有些骑虎难下。 “三嫂。”刘婷朝李春秀挥手。 李春秀拽着赵德厚，笑着朝她们走了过来。 “三哥，你不看家，咋也出来溜达了？”赵德海一脸坏笑的看着赵德厚，完全没有想要搭理赵德宇的意思。 赵德厚听出老四的调侃，他摸了摸鼻子。 “要你管，你不也没事儿瞎拽着我们婷婷可哪嘚瑟。”李春秀斜着眼看他。 赵德海扶额：“……三嫂……” 刘婷立马笑着去挽李春秀的胳膊：“三嫂咱一起逛吧？” 李春秀：“行啊。” 赵德海：“不行！” 赵德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春秀朝赵德海翻了个白眼。 拉着刘婷站在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赵德海：“……三哥，你说她俩天天见面，有啥好唠的？” 赵德厚没好气：“你不是说你去中央大街么？” 他就怕几人撞上，特意来的百货大楼。 赵德海叹气：“……小婷说这边近。” 早知道他就去中央大街了。 好好的约会带俩灯泡，这算啥事？ “德厚，你和春秀也来逛街啊。”赵德宇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又见几人在寒暄，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要是只有他自己，他肯定转身就走。 他们不搭理他，他还不乐意搭理他们呢！ 可是他身旁站着李芳，他只能硬着头皮和赵德厚打了声招呼。 赵德厚眼神冷淡的看了赵德宇一眼。 难听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是他可以不说话。 “德厚，这是你大嫂。”赵德宇见赵德厚没有像赵德海那般出言讽刺，打算赶紧做个介绍后就离开。 “呦，大嫂？看着眼生啊？是我年纪轻轻就眼神不好了？”赵德海阴阳怪气。 赵德宇：“……” 他深吸一口气。 决定自动忽略赵德海。 “我们打算五一结婚，等过几天我就带着李芳去家里看爸妈。”赵德宇自顾自的说道。 赵德海冷笑：“可得了吧，你可别回来，你不嫌丢人，我们一家子还要脸呢，你自己带绿帽子给情敌养孩子，别让我们一家子跟着抬不起头来，爸妈岁数都大了，你能让我们过几天消停日子不？”赵德海说的话很不客气。 店里三三两两在闲逛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朝这边瞟来。 售货员也好奇的盯着赵德宇和他身旁那个看上去知性大方的女子。 这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大。 她得好好捋捋。 “赵德海，你有完没完？！”赵德宇恼羞成怒，朝着赵德海怒喝。 “没完！知道我说话不好听，还往我枪口上撞！你活该！”赵德海丝毫不惧：“你叫李芳是吧？你知道他是啥样人不？就敢和他结婚，小心最后被他卖了。” 李芳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谢谢你的提醒，但我想你们兄弟之间可能是有误会，德宇这人热心，善良，对我也很好。” “哈？” 李芳话落，别说赵德海了，就连赵德厚和李春秀都侧目看向她。 这姑娘看着不像脑子不好的啊，咋还这么瞎呢？ “你说他……善良，热心？” 赵德海不敢置信的指着赵德宇。 似是不信这些美好的词汇是用来形容自己认识的赵德宇的。 李芳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你说一个对亲生父亲见死不救，因为彩礼钱把自己的同胞妹妹卖给杀人犯、家暴男的赵德宇善良，热心？！”赵德海看李芳的眼神带上了关爱。 这姑娘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咋好了。 “赵德海！”赵德宇愤怒的瞪着赵德海：“你够了！” 赵德海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这是在积德行善，劝那姑娘早日认清你这个人渣，脱离苦海。” 相比之下，李芳的神色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多谢你的提醒，但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误会，我相信他。” 赵德海挑眉。 看来是他看走眼了。 这位可不是啥也不懂的小白兔！ “好了，四哥，咱走吧。”刘婷拉了拉赵德海的衣角。 赵德海耸耸肩，没再说啥，顺着刘婷的力道跟着她走了。 李春秀和赵德厚看完了热闹，也心满意足的跟着俩人走了。 “这李芳不简单啊。”四人走远，李春秀这才感慨的说了一句。 刘婷点头：“嗯，我越觉得。” “是吧？德海说的话她居然没有丝毫的惊讶，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这些。”李春秀立马凑到刘婷身旁，如同在店里一般和她八卦起来。 “对，而且我还发现了，她刚刚看赵德宇那眼神，一点情谊都没有。”刘婷也立马附和。 “这你咋看出来的？”赵德海不解。 他咋没看出来。 刘婷坏笑着说了一句：“你仔细看三嫂看三哥得到眼神就知道了。” 李春秀和刘婷每天都待在一起，那是相当熟悉，听到刘婷这小妮子调侃自己。 她也笑着调侃：“哪那么费劲儿啊，你瞅瞅这小妮子平时是咋看你的，不就知道了。” 刘婷脸唰的一下通红：“三嫂～” 三百零二章鸡飞狗跳 刘婷被李春秀调侃的小脸儿通红。 她一个还没结婚的大姑娘，咋可能是李春秀这个小媳妇的对手？ 偏偏赵德海还不识趣，他立马笑盈盈的看向刘婷：“是么？我瞅瞅，你看我的时候是啥样的？” 刘婷：“……” 她低着头，伸手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你想看啥？” “嘶！”赵德海倒吸一口凉气。 拽住了她作乱的小手。 这小妮子，下手太重了。 “三嫂，你和三哥去逛你们的，我俩自己去玩。”赵德海握着刘婷的小手有点舍不得松开。 但这俩人在这里，他又不敢一直牵着手。 李春秀翻了个白眼，拉住赵德厚的手：“行，我们不当电灯泡，你给我注意点影响，别太放肆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小婷，我拿笤叟疙瘩削你。” “好嘞！三嫂你放心，绝对不会。”赵德海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李春秀拉着在一旁窃喜的赵德厚走了。 看到俩人走远，赵德海这才再次拉起刘婷的小手：“咱也走。” 刘婷红着脸点了点头：“德海哥，我们去哪啊？” 赵德海摩擦着她的小手，感受到她手心处的老茧，有些心疼。 “去给你买雪花膏。” “买那玩意儿干啥？”刘婷不解。 “我要把你养的白白嫩嫩的，就跟……大白面馒头似的。”赵德海逗她。 刘婷：“……” 她再次掐向了赵德海的腰间。 听到赵德海的吸气声，自己却先心疼了。 小手轻轻给他揉着。 赵德海脸上都是笑意。 他的小对象心疼了～ “走吧。” 俩人如同热恋期的小情侣一般，都羞涩的和对方保持距离。 却又不自觉的贴近对方。 赵德海那勾勾缠缠的模样，看的身后并没走远的李春秀和赵德厚俩人牙酸。 “这臭小子，还没等咋地了，就要拉人家姑娘手。”赵德厚一派老实人做派，满脸写着不认同。 李春秀翻了个白眼：“有其哥必有其弟。” 赵德厚老脸一红：“……” 他才没这样呢，他可是正经人！ “走吧，咱也去买东西。”他说着，故作漫不经心的拉起媳妇的小手。 这回轮到李春秀红了脸：“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赵德厚故作正经：“我拉我媳妇咋啦？合法的。” 李春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跟谁学的，越来越不正经了。” 赵德厚轻笑出声，一顶大黑锅扣在了刚走的赵德海身上：“跟老四学的。” 李春秀点头表示肯定：“学的还挺好，继续努力。” 赵德厚：“……” 早知道就说他是自学成才了。 路过金店，赵德厚拉着李春秀就要进铺子。 李春秀立马拽着他：“去这干啥，可贵了。” 赵德厚声音温柔：“不贵，咱现在又不是买不起，去瞅瞅，要是有稀罕的，咱就买。” 李春秀立马摇头：“不买，现在你那还建着厂房呢，还有德海那边，万一他钱不够，咱还得给他留出来一些，不能乱花。” 李春秀拉着赵德厚想要走。 赵德厚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根本拽不动：“不差这点儿，进去瞅瞅。” 刚结婚那会儿手里没钱，他就算想给媳妇买也买不起。 后来一点点有钱了，可俩人又太忙，根本没时间出来逛街。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赵德厚就想给媳妇买两件像样的首饰，补偿一下。 拗不过丈夫，李春秀只得跟着他一起进了金店。 虽然嘴上说着‘你就乱花钱’，李春秀心里还是高兴的。 “你就口是心非。”赵德厚憋着笑，别以为他没看到，他媳妇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李春秀伸手要掐他，被赵德厚及时按住。 “媳妇，我错了。” 俩人笑闹着进了金店。 再出来时，李春秀手上戴着纯金的手链。 脖子上戴着金项链。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完后，俩人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赵德海和刘婷却没有这么早回去。 俩人去看了个电影，直到八点半才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去。 这边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钱钟家里却是鸡飞狗跳。（之前的名字记错了，应该是这个钱钟，前面的已经修改好了，实在抱歉，我太粗心了，各位大大原谅我吧~~抱拳了~~） 钱钟拎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的看着钱进：“我的东西呢！你都给我整哪去了？！” 钱进站在沙发的另一头，躲着老爹的棍子，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不给我钱，我只能把你那些宝贝儿给卖了换钱了。” 钱钟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间。 上不去下不来。 好悬没把他给噎死。 “小王八羔子，老子今天非得整死你不可！” “不就是一点东西么？你至于不？你要是舍不得也行，等我几个月后把你大孙子抱回来，你就高兴了。”钱进翻了个白眼。 唉，也怪自己当初喝多了，咋就能强迫王莉和自己发生关系了呢。 这事儿整的。 自己现在都没法面对王五了。 钱钟：“……” 也不是不行。 钱钟突然冷静了下来。 “那你把孙子给我带回来吧。” “啊，啊？”钱进一愣。 “爸，你说啥？” “我说，我同意你和那个姑娘结婚了，你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由我带，以后我都不管你了。”钱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爸，你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么？”钱进不可置信的从后面摸了摸老头子的额头。 钱钟：“……” “滚犊子，明天把人带回来，趁着她肚子还没大起来，你们赶紧把婚礼办了。” “爸，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钱进再次强调。 “我没聋！”钱钟没好气。 “孩子都整出来了，不结婚能咋整？” 真要听着小犊子的去打胎，今天打完，明天这些破事儿就能传出去。 “你也不用有啥负担，是你给人家戴绿帽子，又不是他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怕啥？”钱钟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钱进：“……” 他们家老古董现在都这么开放了么？ “那我去问问莉莉。”钱进有些拿不定主意。 “东西还我。”钱钟再次开口。 钱进有些犹豫。 “我都同意了，你还拿着我东西干啥？”钱钟翻了个白眼。 钱进立马回自己房间去拿东西了。 三百零三章图啥啊？ 这事儿说来也巧，原本钱进是打算立马拿着这些东西去变现的。 今天他经常去的那家典当铺子那条街居然着火被封了。 他就把东西拿回来了，想着也不差这一会儿，明天再去瞅瞅。 刚到家，钱钟就下班了。 他还想着东西放下后，他就偷偷的溜出去呢。 毕竟做坏事的人都心虚不是？ 他还没来的及走，就被钱钟给堵了。 钱钟到家，习惯性的摘下自己手上的腕表，放进抽屉。 就发现抽屉里自己攒的那些宝贝都不见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抽屉，他立马就想到是钱进这个小瘪犊子没要到钱，就变卖了他的家当。 他直接抄起屋里的鸡毛掸子就冲了出去，把钱进堵了个正着。 钱钟拿回自己的那些宝贝，挨个检查一遍后，放回抽屉，这才放下了心来。 钱进在一旁看着好，撇了撇嘴。 “走吧。”钱钟起身，重新戴到自己的腕表上。 “干啥去？”钱进不解。 “去看看你那个女朋友。”钱钟无语。 “那个……爸，我自己和她说就行。”钱进有些扭捏。 “咋滴？”钱钟不解。 “她现在还在王五家呢。” “……她和王五住在一起？”钱钟怔愣。 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俩不就是男女朋友么？” 咋还住一起呢？ “男女朋友住一起不正常么？”钱进也有些不解。 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那你咋确定她肚子的孩子是你的？”钱钟只觉得自己现在满满的都是无语。 谁家好人家的姑娘还没结婚就和男人住在一起啊？ 就算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们。 这要是被举报了，流氓罪那是一抓一个准。 “她和我说的啊。”钱进眨巴着自己那清澈的大眼睛。 钱钟：“……” 他现在确定了，自己这个蠢儿子被人算计了。 “来吧，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钱钟这回倒也不急了，他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钱进却有些扭捏：“莉莉不让我和别人说。” 钱钟：“……” “我是你老子，你要从我这拿钱，我还不能问问了？” 这倒霉孩子！ 谁的话都听，就不听自己的！ “好吧，那你不能和别人说啊。”钱进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钱钟：“……” 他们家有这么一个缺心眼儿的犊子就够了。 他又不缺心眼儿，这样的事儿他咋可能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老脸还要不要？ “行！”钱钟咬牙。 “就是……我之前和王五在他家喝酒，结果喝多了，一醒来就和莉莉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我和她都衣衫不整的。 她说我喝多了强迫她，但是这事她不想让王五知道，所以让我保密，前两天，她找到我说她怀孕了，想背着王五把孩子打了，她没钱，这才来找我……” 钱进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不记得自己碰过她的事儿？”钱钟仔细询问。 “不记得，我喝多了，啥也不记得。”钱进摇头。 “不过我俩都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了，估计她说的是真的，可能我喝大了，断片不记得了。”钱进不觉得王莉是在撒谎骗他。 毕竟姑娘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 钱钟：“……” “男人喝多了酒那玩意儿是硬不起来的，酒后乱性只是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你要是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不可能是在喝大了的情况下。”钱钟只觉得头疼。 这孩子咋虎了吧唧的呢？ 到底随谁了呢？ “不能吧？”钱进用不太信任的小眼神瞅着亲爹。 钱钟深吸一口气：“我是你亲爸，我能骗你么？” “还有，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怎么就能肯定就是你的呢，她有什么证据？她和王五是情侣，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能保证在发生这件事的前后一个礼拜都没有和王五发生关系么？”钱钟再次提出疑问。 “啊？”钱进不解。 这咋这么多门道呢？ “啊什么啊？你是猪么？现在怀孕至少一个半月才能检查出来，而且怀孕的时间也不能确定，所以她怎么保证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肯定是你的？”钱钟真想扒开这个小瘪犊子的脑袋瞅一瞅，他那里边是不是塞的都是屎。 钱进：“……” 他一个啥都没经历过的大小伙子咋可能懂这些呢？ “爸，你说她这是骗我的？可是她图啥啊？”钱进依旧没想明白。 “图钱呗！图啥，这不是很明显了么？”钱钟无语。 刚拿了他的大金链子小手表转头就忘了？ “那一千来块钱够干啥的？”钱进满不在意。 钱钟：“……你觉得一千块钱少，是因为你有老子这个能干的爹！一千块钱是一个普通工人将近一年半的工资，你还觉得少么？” “哼！我找她去！”钱进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王莉问个清楚。 被钱钟一把拽了回来：“你给我坐下，我还没问完呢！” “还有啥事啊？” “那个王五，你咋认识的？”钱钟询问。 “王五？额……”钱进不太想说，怕挨揍。 “你老实说，我今天肯定不揍你。” 这小犊子一撅腚，钱钟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我去年秋天的时候在一个小赌场认识的。”钱进一边说，一边往外移了移。 钱钟声音缓慢：“……你还去赌场了？！” “你说好不揍我的。”钱进立马开口：“那个赌场已经黄了，据说这事儿还跟那个赵德海有关系。” 钱钟摸向鸡毛掸子的手一顿：“你继续说。” 钱进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就年前的时候去了几回，在那里认识的王五，过年我一直在我姥爷家没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赌场里的人就已经被抓了。王五说他过年那段时间家里有事，一直没去，才没事儿的。” “你这段时间要这么多钱，是不是也跟赌博有关系？”钱钟盯着钱进。 “没关系，没关系。”钱进连连摆手。 “自从我知道那群人被判刑后，我就不敢玩了。” 他在看守所里面待过，那里实在是太吓人了，打死他他都不想再去了！ 钱钟点头，算是相信了钱进的话。 “然后呢？” 三百零四章着火了 “后来我在咱家附近遇到了王五，我俩这才再次联系上，这段时间他总带着兄弟过来找我玩，那他带兄弟们找我玩儿，我还能让兄弟们花钱啊？”钱进很是大气的表示，那不能够。 钱钟：“……” “所以你就大手大脚的花老子的钱？！”钱钟咬牙。 钱进并不觉得有啥，甚至理直气壮：“你赚钱不就是给我花的么？不然你留着做啥？还是说你打算找个小老婆？我可告诉你啊，找小老婆可以，但你要是敢要二胎，我举报你。” 钱钟：“……”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给他整这么个祖宗来？ “那个小赌场和赵德海那边是咋回事？”钱钟果断转移话题。 钱进：“王五说赵德海把他们举报了，秃子他们被一锅端了。秃子他弟还想报复赵德海，烧他养鸡场，也被抓了。” 钱钟疑惑：“那个王五咋没事？” 钱进：“他说他过年那段时间去乡下了，一直没出现，这才逃过一劫。” 钱钟点头，表示知道了。 “要我说，赵德海也是活该，砸人饭碗，人家报复他不是应该的么？”钱进不疼不痒的说了一句，他对赵德海的印象很不好。 毕竟他爸经常把他挂在嘴边，天天嘟囔他。 钱钟冷笑：“赌博是国家严令禁止的，人家举报有啥问题？那帮人为了报复就要烧了人家的养鸡场，难道不是在砸人家饭碗？” “而且那王五估计没和你说实话，那帮人为了钱没有底线，应该是想要算计赵德海，被他发现了，这才反手把那些人举报了。” 钱钟作为一个厂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很快就察觉出里面的不对劲儿来。 钱进和王五等人接触的多。 而且心里也是真心把那些人当成自己的兄弟，见老爸这么说自己的兄弟，他有些不高兴：“你啥也不懂！” 钱钟：“……”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你以后离他们远点。”钱钟警告。 钱进哼一声，却也没再说啥。 毕竟他也习惯了老爸给他擦屁股。 钱钟则是在沉思，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把钱进这个逆子完全摘出来。 两天后王建回来，赵德海把王建要的货都装上了车。 王建把捎过来的书都拎着放在了炕上。 赵德海：“……” 看着那整整两大箱子的书籍。 赵德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咋这么多？” 王建坏笑：“听说你要学习，我特意去找的我表姐，她在学校给你淘换来的，这才哪到哪，我还给夏夏打电话了，她说她去学校再给你们问问。” 赵德海：“……”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真的。 一本书就够他睡好几年的了。 把王建和他堂弟打发走，外面养鸡的那个鸡棚就已经空了。 屋里孵化的小鸡还有几天才能出壳。 现在也不着急。 中间的那个棚子里都是半大的小鸡，等半个月差不多就出栏了，也能供应得上。 最里面的那个鸡棚都是下蛋的母鸡。 现在每天都在稳定的产蛋中。 赵德海心态良好，就算他再着急产量也没用，家里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他总不能在他炕头上养着吧？ 赵德海拎着那两大箱子的书籍去找赵大山：“爸，王建拎过来的。” “他人呢？”赵大山朝赵德海身后瞅了一眼。 “走了，吃完午饭就走了，我过来找你，我妈说你去村里了喝了。”赵德海往炕上一坐，就打起了哈欠。 他今天中午喝了点酒，有些犯困：“爸，我睡会。” 他晚上还得去找李亮，李亮之前帮他介绍的轧钢厂老板，怎么也得对人家表示一下感谢。 赵德海知道其中有钱钟帮忙，但是人家既然让李亮在中间传话，那就是不想和他过多牵扯。 赵德海就打算让李亮帮着把谢礼捎过去。 既然是李亮传的话，他也不能越过锅台直接上炕不是？ 赵德海躺在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赵大山没搭理他，已经开始翻看王建带过来的那些书籍了。 晚上五点来钟，赵德海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礼品去了李亮家里。 养鸡场这边只有刘国东母子三人。 九点半左右，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娱乐项目的人家早早就上炕睡觉了。 吴玉兰和赵大山也都躺在了炕上，打算睡觉。 毕竟她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呢。 “玉兰！玉兰！快开门！你家鸡棚着火了！”大门外，一道焦急地声音响起。 伴随着急切的敲门声。 赵大山立马拽着了屋里的灯，踏拉着鞋就出门了。 听到院里传来的动静，门外敲门的人赶紧朝里面喊道：“玉兰，你家鸡棚着火了！” 赵大山一听，赶紧提上自己拖拉着的布鞋，立马朝屋里喊去：“老婆子，大姐说鸡棚那边着火了！” 吴玉兰闻言也连忙开始穿衣服。 赵大山走到门口，门口处是邻居刘大姐，看到赵大山，也顾不上寒暄，赶紧说道：“带上水桶和水盆，我先过去救火。” 赵大山也来不及说啥，拎着院子里的水桶就朝着鸡棚去了。 赵德海去送礼，李亮咋可能不让人留下来吃顿饭？ 这一喝就到了晚上十点。 赵德海迷迷糊糊的往家走。 隔着老远就看到家附近的天空通红一片，他甚至能看到老妈铺子的方向。 赵德海嘟囔一句：“不年不节的，谁家放烟花呢？” 可片刻后，他发现不对劲儿，这tm哪是放烟花啊？ 这是着火了！ “我靠！”赵德海喝的浑浆浆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撒丫子就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鸡棚，就看到自己靠着大门的那个今天刚刚空出来的养鸡棚上方的稻草已经烧光了！ 养鸡棚外面，周围的邻居拎着水桶和水盆，正忙碌着往上面浇水救火。 赵德海扒拉开人群就往院子里冲。 院子里，吴玉兰、赵大山、刘国东母女三人也同样拿着水桶和水盆在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