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 第398章 世子谋局忧归途,燕王急令护亲儿 思绪落定,吴天翊把赵一喊了进来,并重新与墨夫人她们商讨了一些接下来的细节。 诸事谈妥,众人起身准备分开,墨夫人带着苏绾卿先行出门,柳轻烟落在最后,趁转身的间隙,飞快从袖中摸出一个绣着暗纹的锦袋,指尖一递,悄悄塞到吴天翊掌心,锦袋触手微凉,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熏香。 吴天翊指尖微顿,还未及开口,便听门外传来墨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月儿,还不跟着为师?” 柳轻烟身子一僵,慌忙收回手,指尖在袖摆下轻轻蜷起,对着吴天翊匆匆颔首,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吴天翊分明看清,她眼底那层尚未褪去的激动,已被一层浅浅的担忧覆盖 ! 那担忧藏在眼尾的红意里,像是怕他察觉,又像是按捺不住,一闪而过,却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待柳轻烟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吴天翊才摊开掌心,看着那枚巴掌大的锦袋。 袋口用细麻绳轻轻系着,他指尖挑开绳结,往里一摸,触到一枚温润的玉坠,玉坠雕成小蛇模样,蛇眼处嵌着一点墨色,竟是能安神解毒的墨玉。 他摩挲着玉坠的纹路,想起方才柳轻烟眼底的担忧,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 这女子,倒是把他吞服 “幽冥断魂丸” 的事,记在了心上。 可这丝暖意没持续多久,他眼底的柔色便渐渐褪去,指尖轻轻一收,将锦袋与玉坠一并揣进怀中。 眼下可不是沉湎儿女情长的时候 —— 曹党影卫的动向还需盯紧,徐阶那边得同步消息确保文官系统按计划行动,还有的就是接下来焚天宫的行动效率等等! 没有这些赵一的人手就没法精准布控,桩桩件件都容不得半分拖延。 更要紧的是,他离返回丹阳郡的日子只剩不到十日。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路绝不安生 —— 曹进忠那些死忠余孽,定是恨他搅黄了曹党根基,说不定早就藏在沿途的驿站、渡口,等着找机会对他下死手。 那些人惯会用毒箭、陷阱,甚至伪装成寻常百姓近身偷袭,防不胜防! 还有的就是那老奸巨猾的淮南王这次自己可坏了不少他的好事,只要自己稍微不慎,怕是要落入对方精心布下的困局。 毕竟淮南王丢了漕运这块肥肉,绝不会甘心,定会在回丹阳郡沿途设下圈套,等着他自投罗网。 想到这,吴天翊的眉头又拧紧几分 —— 他倒不是怕自己应付不来,可一想起丹阳郡里的老爹老妈,心就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 先前他便让人送了信回去,将自己在邵明城做的事告诉自己那不省心的老爹多加防范,可直到现在也没收到回信,不知道信到底送到了没有。 那府里可是住着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若是那帮兔崽子狗急跳墙,不冲着他来,反倒拿他家人开刀,那才是真的棘手。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忍不住在心里叹道:真是操不完的心! 一边要盯着曹党余孽,一边要防着淮南王的暗箭,如今还要牵挂家里人的安危。 可叹归叹,他很快又挺直了脊背 —— 事已至此,再多担忧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 眼下先把漕运的事敲定,壮大自己那才是面对一切的筹码,才能在这乱世护住家里人。 想到这里吴天翊抬手理了理衣袍,目光重新落向院外沉沉的暮色,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赵一,走,回去!” 与此同时,远在丹阳郡的燕王府内,燕王正捏着那封皱巴巴的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头拧得像团拧死的麻绳,连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着。 他将信笺往案上重重一拍,沉声道:“这混小子!真是胆大包天!” 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脸上满是又急又气的神色 —— 他倒不是怕自己安危,也不是恼儿子没提前知会,而是一想到信里那句 “清剿曹党余孽、接掌漕运”,心就悬到了嗓子眼。 曹进忠在朝堂上盘根错节这么多年,连内阁那些老狐狸都得避其锋芒,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子,竟敢去碰这块烧红的烙铁? “曹党哪是那么好除的?” 他踱着步,声音里满是焦虑,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别说你这毛头小子,就是徐阶那老匹夫当年在京中也吃了曹党人多少亏!估摸现在见了那曹老货的面都得绕着走!” “唉,这要是没把曹党扳倒,反倒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让燕王府怎么办?” 目光扫过信里 “太后赐婚,两妻并立,烦请母亲安抚府中内眷,免生嫌隙” 那行字,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嗤笑一声,随手将信纸往案上一撂,对着旁边的赵王妃:“这混小子,闯祸的本事没见弱,倒是先把婚事敲定了!” 语气里满是无奈,却没半分真恼 —— 儿子在外奔波,能保住小命,他已经阿弥陀佛了,哪还管这些事! 在他眼里还巴不得吴天翊多娶几个,为自己开枝散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视线再往下移,看到 “父亲可加强府中防卫,曹党与淮南王或有异动,勿让家人涉险!”“嫂嫂楚端梦之事已妥,无需挂心” 几句时,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眉头又拧成了疙瘩。 指腹反复摩挲着信笺上 “勿让家人涉险” 那几个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沉又闷 —— 这小子,把家里的事、连他嫂嫂的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府中防卫都记挂着,可关于他自己在外面要对付曹党、要接掌漕运的凶险,却半个字没提! “难道这混小子心里就只有这些人?!” 他低声骂了句,声音里却没了火气,只剩掩饰不住的焦灼,“曹党是什么来头?淮南王又是什么人?” “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子,竟敢去碰这些!倒是把家里的安危放在心上,怎么就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处境?你要是出事,这燕王府……”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顿住,喉结动了动,没再往下说 ——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那后果。 他急得在堂内不断踱着步,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案几:“现在回信也晚了…… 这小子胆子大,定是早就把事办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你个混球!燕藩的声威在那混小子眼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没了命,什么都是空谈!” 骂归骂,他还是快步走到窗边,对着外面沉声喊道:“来人!传我命令,即刻调燕藩精锐,暗中往漕运沿线去!一旦发现世子踪迹,不惜一切代价护他安全!”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把府里的防卫再加强三倍,别让曹党或淮南王的人钻了空子!” 随手将信笺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只觉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这小子,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9章 御林权争施缓兵计,世家脉拓藏破局招 此时远在邵明城权力旋涡中的吴天翊,此刻已无暇顾及自家老爹的牵挂。 他刚踏入鸿胪寺馆舍,赵一便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函迎上来,低声道:“小王爷,徐阁老的密函,刚送到!” 吴天翊接过密函,指尖挑开火漆,展开信纸快速浏览,眉头渐渐拧起。 信中徐阶明言,他已向小皇帝举荐原北境副都统周岳,接替刚被扳下台的御林军统领李骧,可这提议却被太后死死驳回。 太后竟力主让自己的亲信 —— 现任京营巡防参将魏元基接任,理由荒唐得可笑:“周岳久居北境,不熟京中事务,恐难掌御林军重任!” “京营巡防参将魏元基?” 吴天翊将密函往案上一搁,嗤笑出声,“还说周岳不熟京中事务?他当年本就是御林军左卫指挥使,京中防卫布防、御林军军纪章程,怕是比那叫什么魏元基的家伙熟十倍!” 他起身踱到窗边,望着馆舍外巡逻的卫兵,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太后这是铁了心要把御林军攥在自己手里,连 “不熟事务” 这种漏洞百出的借口都敢用! 吴天翊指尖捏着密函一角,目光从 “魏元基” 三个字上移开,缓缓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赵一,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赵一,你可知这魏元基是什么来头?” 赵一闻言,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垂眸沉思片刻,才沉声回话:“回小王爷,卑职先前查京中人事时,曾留意过此人。他是太后娘家的远房侄子,前两年靠着外戚关系,谋了个京营巡防参将的职位。” “听说他在任时,连最基本的兵士操练都弄不明白,每日只知躲在营中喝酒,底下的操练全靠副手糊弄,军营里早就怨声载道!” “哼,又是这帮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外戚!” 吴天翊将密函往案上重重一摔,心底暗自吐槽,“太后竟敢把御林军统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这种草包?这简直是不靠谱他妈给不靠谱开门,不靠谱到家了!” 吐槽归吐槽,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猛地站起身,走到赵一面前,眼神锐利如刀:“赵一,你即刻去查!把这魏元基在军中干的那些腌臜事,不管是贪墨军饷,还是苛待兵士,全都给我挖出来!我倒要让太后看看,她眼里的‘可用之臣’,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证据要确凿,不能给人留下半点反驳的余地,明日我就要看到结果!” 赵一脸色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小王爷,这…… 是不是太急了些?” “您也知道,卑职先前与京营、巡城营的人本就不熟,甚至因为之前几次冲突,还结了些梁子,现在要查他的事,怕是……” “怕什么?” 吴天翊没等他说完,便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不会想办法吗?查不到现成的,就不能制造些‘证据’?” “再者说,咱们刚和焚天宫结了盟约,墨夫人手里的情报网遍布江湖与市井,这时不让她们出点力,难道留着当摆设?” 他说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别在这磨磨蹭蹭的,快去!办法你自己想,总之明天我一定要看到能扳倒魏元基的东西,耽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赵一听见 “制造证据” 四个字时,身子明显一僵,原本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了攥,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心中暗自吐槽:“我的爷!您这话说得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制造证据’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诬陷人家嘛!” “虽说这魏元基确实是个草包,靠着外戚关系混官职,可他也没真干出啥伤天害理的事啊!咱们先前查案都是拿实打实的证据说话,哪能主动编瞎话栽赃?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您的名声?” 待吴天翊提及借焚天宫的力,他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了些,可脸上的为难仍未散去。 刚想再劝劝,就迎上吴天翊带着几分厉色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喉结动了动,终是躬身应道:“是,卑职明白!” 只是那应声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滞涩。只是那应声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滞涩。 吴天翊见他杵在原地不动,又摆了摆手催促了起来:“别在这磨磨蹭蹭的,快去!办法你自己想,总之明天我一定要看到能扳倒魏元基的东西,耽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赵一才猛地回神,再次躬身行礼,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脚步跨出馆舍门槛时,他还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垮了垮 —— 心里纵有万番无奈,可主子的命令终究不能违。 他跟着吴天翊这么久,早知道这位小王爷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既然话已说死,再多纠结也没用,只能抓紧时间想办法,总不能真误了明日的期限。 屋内,吴天翊看着赵一略显仓促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赵一,性子还是太直,只知按规矩办事,却不懂朝堂博弈里的 “变通”—— 魏元基本就不是什么清白货色,就算 “制造” 些证据,也不过是把他藏着的龌龊摆到明面上,算不得真的冤枉。 笑声渐渐敛去,他重新走到案几前,缓缓跪坐下来,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思绪又沉了下去。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如何拿到魏元基的证据,而是拿到证据后,怎么用这东西让太后知难而退。 是用朝堂舆论施压?还是私下找太后做利益交换? 他指尖一顿,眉头微微蹙起,如今的局面,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 扳倒曹党及其余孽,确实让燕藩在邵明城立了威,那些趋炎附势的朝臣暂时不敢在皇帝和太后面前搬弄燕藩的是非,可这也等于在暗处树了不少强敌。 曹党余孽恨他断了活路,定然会寻机报复! 淮南王丢了漕运这块肥肉,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指不定在筹谋什么? 就连那些先前与燕藩有盟约的藩王,怕是也因他这几日的锋芒,对燕藩起了戒心 —— 毕竟,一个太过亮眼的盟友,往往比敌人更让人忌惮! “树敌太多,终究不是好事!” 吴天翊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案几上的密函边角。 他现在就像站在刀尖上行走,既要稳住眼前的漕运与御林军统领之争,又要防备暗处的冷箭,还得顾忌燕藩在藩王中的处境,一步都错不得。 他抬手取过纸笔,在纸上轻轻勾勒出邵明城各方势力的脉络:太后与外戚、内阁徐阶、淮南王、曹党余孽、盟约藩王…… 每一笔落下,都代表着一重牵制。 笔尖停在 “太后” 二字上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 或许,不用硬碰硬。 太后最在意的,从来都是外戚的权势和自己的颜面,若能让她明白,举荐魏元基不仅保不住权势,反而会引火烧身,再加上自己适时给她点利益,她未必不会主动退让。 想到这里,吴天翊眼底重新亮起光,指尖在 “魏元基” 的名字旁重重一点。 明日拿到证据后,先不急着递到皇帝面前,倒是可以先让徐阶在文官圈子里 “透” 些风声,让众人知道太后要举荐的是这么个草包 ! 届时朝堂议论四起,满朝文武都会盯着太后举荐魏元基这件事,她本就理亏,定会坐立难安。 这时候自己再主动去寻她,退一步给个台阶 —— 就说魏元基虽暂难担御林军统领重任,但念及太后颜面,可酌情给个御林军副统领的职位,既能让他留在京营熟悉事务,也不算驳了太后的面子。 这般利益交换摆出来,太后心里定然清楚:再强撑着举荐魏元基,只会落个 “任人唯亲、不顾朝局” 的骂名,反倒不如顺着台阶下,既保住了颜面,还能让自己人在御林军中占个位置。 如此一来,她大概率会权衡利弊,主动撤回对魏元基的统领举荐。 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曹党余孽也好,淮南王也罢,只要他牢牢攥住漕运与御林军这两张牌,再借着皇帝与徐阶的势,就算他们想动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思虑至此,吴天翊不再犹豫,取过笔墨纸砚铺展在案上,笔尖沾墨时,思路已清晰 —— 信中既要告知徐阶 “借老臣言周岳旧功、揭魏承安短板” 的对策,也要透露出 “愿给太后台阶、许魏元基副职” 的让步,让徐阶明白他并非要与太后死磕,而是以退为进稳御林军之权。 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一遍,用火漆封口,唤来心腹递出,才重新坐回案前,铺开一张空白舆图,开始勾勒新一轮布局。 他指尖先落在楚端梦母子的安置上 —— 楚端梦之事刚平,留在邵明城始终是隐患,更何况如今自己四面树敌! 曹党余孽恨他断了生路,淮南王怨他夺了漕运,连太后那边也因御林军统领之争生了嫌隙,这些人若是找不到对付他的法子,难保不会拿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开刀,他们母子俩留在这是非之地,迟早要成别人拿捏他的把柄,必须尽快送回丹阳郡,交到父母身边才放心。 此时“两万狼骑” 四个字被他重重圈出,这是燕藩最精锐的兵力,由他们护送,既能保母子安全,也能向外界彰显燕藩实力,让那些觊觎燕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指尖顺着舆图一路西移,停在四个标注清晰的世家据点上 —— 丰常沈家、广陵端木家、陇西谷家、商宁百里家。 他清楚,在这皇权旁落、藩王割据的乱世,单靠燕藩自身与朝堂的助力远远不够,必须拉拢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 世人皆以为燕藩是 “最弱藩王”,无兵权无财势,可他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刻板印象,用实打实的利益让世家主们动心。 此时的吴天翊眉头皱得更紧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前世远超这个时代的各项工艺和理念! 可他要如何将这些 “超前之物” 稳妥地抛出来,既能精准戳中他们的需求,又能让这些世家主们觉得自然而然! 这一夜吴天翊又失眠了……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0章 密函传意藏青云之志,雪园对峙显决绝之威 天刚蒙蒙亮,馆舍外的晨露还未散尽,赵一便捧着一叠装订得整整齐齐的 “证据” 匆匆赶来,脚步急促却稳,显然是怕耽误了时辰。 吴天翊正临窗翻看舆图,见他进来,便抬手示意将东西放在案上。 他拿起那叠纸,指尖轻轻拂过纸面,目光从魏元基贪墨军饷的账册记录扫过 —— 上面不仅有年月、数额,连经手人的画押都清晰可见。 再翻几页,是几名京营兵士的证词,细数魏元基苛待下属、克扣粮米的细节,字句恳切,还附了兵士的籍贯与军籍编号。 最后一页,竟是魏元基私占营中良田、转租谋利的地契副本,连租户的签字都一应俱全。 桩桩件件,都 “详实” 得挑不出半分错处,连最细微的漏洞都被补得严丝合缝。 吴天翊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浓,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敲了敲,才缓缓放下 “情报”,抬眼看向站在下方、头垂得几乎要贴到胸口的赵一,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打趣:“赵一,没看出来啊!这证据收集得倒是周全,连这么隐蔽的地契都能拿到!” “不错,不错,以后你别跟着我四处跑了,干脆去管情报算了,定能把咱们的情报网打理得妥妥帖帖!” 赵一一听这话,顿时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泛着热。 赵一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僵,像被炭火烫了似的倏然抬头,脸颊瞬间涨红了起来,连耳尖都泛着滚烫的红。 他双手在身前飞快地摆着,生怕吴天翊真把这差事定下来,声音都带着几分急慌的颤音:“小王爷!您可别取笑卑职了!这活卑职真做不了!” “呵呵,瞧你急的,跟真要你去似的!” 吴天翊被他这反应逗笑,指了指案上的 “证据”,“你跟我说说这么详尽的‘证据’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 特别是这份!” 他说着,从叠纸中抽出一张,指尖捏着纸角扬了扬,纸上 “魏元基借太后名义强索京营商户‘孝敬钱’、私吞两成赈灾粮草” 的字迹格外醒目,“你说,太后要是瞧见这个,会是什么脸色?” 赵一闻言,头垂得更低了,右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窘迫更甚,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小王爷…… 其实这些资料不是卑职搞到的!是…… 是卑职找焚天宫的苏姑娘想办法的!” 他说着,偷偷抬眼瞥了吴天翊一眼,见他没露出意外的神色,才又补充道,“卑职也没想到,苏姑娘的人脉竟这么广,连魏元基私下做的这些事都能查到!而且…… 而且还这么快!” “哦,你是说你找了焚天宫的苏绾卿苏姑娘?” 吴天翊指尖轻轻敲着案几,语气听不出喜怒,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 —— 他先前便觉得苏绾卿看似温婉,实则藏着不浅的手段,如今看来,焚天宫在邵明城的眼线,比他预想的还要密集。 “正是!” 赵一赶忙抬起头大声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多亏了苏姑娘出手,不然卑职今日实在没法按时给您交差!” “果然!这焚天宫的人干这种事也许才是最合适的!” 吴天翊手指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若论查探私隐、收集情报,江湖势力本就比官府眼线更灵活,再加上苏绾卿心思缜密……”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抬眼看向赵一,语气恢复了沉稳,“行吧!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记得这段时间要加强馆舍内外的防范,尤其是嫂嫂那边,日夜都要有人盯着,绝不能出半分纰漏!” 他低头扫了眼案上未寄出的密函,又补充道:“还有,你把这封信送到徐府,亲手交给徐首辅,务必看着他拆封,切不可让旁人经手!” “是!” 赵一赶忙躬身行礼,双手接过密函,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转身就要退下。 “稍等!” 吴天翊忽然喊住他,指尖在舆图上城外驻军的位置点了点,“你去趟城外军营,把林霄喊来,就说我有要紧事与他商量 !” 赵一心中一凛,知道护送楚端梦母子是当前的大事,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卑职明白!这就去请林将军!” 说罢,再次躬身行礼,才快步退出了馆舍,脚步比来时更急,显然是怕耽误了差事。 屋内重新恢复安静,吴天翊拿起苏绾卿送来的 “证据”,心中暗自思忖—— 焚天宫这般干脆,固然是因自己提出的利益过于诱人,可苏绾卿这般上心,恐怕也藏着别的心思。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将证据重新收好,目光落向窗外:林霄是燕藩狼骑的主将,做事稳妥,由他来统筹护送事宜,楚端梦母子的安全便多了几分保障! 而徐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几次合作下来,从扳倒曹党时的步步试探,到举荐周岳时的审时度势,吴天翊早看清这位老臣的心思 ! 看似次次见我,都摆出一副替我这 “年轻后辈” 殚精竭虑的模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里话外不是 “太后心思深,你得防着些”,就是 “藩王们各怀心思,你且收敛锋芒,莫要再在朝堂上太过张扬……”,语气热络得仿佛真把自己当亲侄般提携,可扒开这层热络的皮一看,他哪一步不是打着 “为小皇帝谋权” 的算盘? 表面上是帮自己稳固燕藩在邵明城的立足之地,实则是借自己之手牵制太后外戚、压下其他藩王的气焰,好让小皇帝的皇权少受掣肘,让朝堂权力牢牢攥在皇室掌控之中! 说到底,他嘴里的 “为你好” 全是幌子,凡事只挑对小皇帝、对皇权稳固最有利的路走,半分真心都没有! 要让他真心实意为燕藩出力,单靠那些所谓的利益合作远远不够,必须再添些能攥住他软肋的筹码。 想起自己写给徐阶的信里,特意提了 “魏元基若掌御林军,恐为外戚掣肘皇权……” 的话,吴天翊嘴角微微一扬 —— 那封信既是递对策,也是递信号,徐阶那般老谋深算,定然能读懂其中的深意! 他指尖在案上轻轻一顿,正欲唤人来商议拜访太后的细节,却不知此刻邵明城另一端的内阁首辅府中,那封承载着博弈信号的信,已静静摊在徐阶的书房案几上。 此时徐阶身着素色锦袍,鬓边虽染霜华,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他捻着信纸边角,目光反复落在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若是命中无此运,孤身亦可登昆仑” 这几句上,嘴里不自觉地轻声念着,语调里带着几分玩味。 书房内的檀香袅袅升起,映得他手中的信纸泛着柔和的光,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渐渐从最初的淡然,转为一丝讶异,再到后来的沉吟。 他背着手在书房中缓缓踱步,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这燕藩世子,倒真不像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 徐阶暗自思忖 —— 信里 “掣肘皇权” 的提醒,是明着递对策,点破太后举荐魏元基的祸端。 可这几句诗,才是真正的 “杀招!” “无人扶” 是试探,问内阁是否愿做那 “扶青云” 的助力,“自踏雪”“孤身登” 是底气! 明着告诉自己,燕藩从不是只能依附他人的弱旅,即便没有内阁援手,他吴天翊也敢独自与外戚抗衡,甚至搅动整个大乾国的局势。 这份不怯强权、不依不靠的少年意气,这份明知前路遍布荆棘却仍敢孤身闯阵的果决,竟让他这个浸淫朝堂数十年的老臣也忍不住心头一动。 他不禁对这个即将成为孙女婿的少年生出几分惊叹 —— 原以为燕藩世子不过是借家族荫蔽的贵胄,却没料到竟有这般惊人才学,能以几句诗道尽胸臆! 更有这般深居朝堂老手都未必及得上的权谋,懂得用 “示弱” 藏 “锋芒”,用 “试探” 逼 “抉择”,将人心与局势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难得的是,他才十六岁啊!一个连冠礼都还未行的少年,本该是耽于嬉游、鲜少涉事的年纪,却已能在邵明城这权力漩涡中站稳脚跟,甚至敢与太后、藩王、朝臣分庭抗礼。 徐阶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底的欣赏愈发浓烈:“这般心性,这般手段,若能善加引导,将来必是大乾的栋梁,更是我徐家女婿的不二人选 —— 倒是老夫先前小觑了。” 说罢,他将信纸仔细折好,收入锦盒,目光望向窗外的朝堂方向,心中已暗定与燕藩联手的主意。 时间一晃过了三天,邵明城的冬日已冷得彻骨,御花园里的松柏覆着一层薄雪,枝桠上挂着的冰棱在寒风中轻轻晃动,偶尔有雪粒从枝头簌簌落下,砸在青砖上碎成细屑。 太后身着暗紫色绣银狐毛的宫装,领口与袖口的狐毛蓬松柔软,却丝毫没冲淡她身上的威严 —— 她背着手缓步前行,身姿稳如磐石,哪怕寒风卷着雪沫拂过脸颊,也依旧保持着久居上位的端重仪态,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身后跟着的昭华长公主,裹着一件水红色的貂裘,手里捧着暖炉,却还是忍不住往太后身边凑了凑,小声呵着气暖手。 她自小被太后捧在手心长大,可近来因着吴天翊的事,母女俩间总像隔了层比寒冬更冷的冰。 走至一处覆雪的梅树前,那红梅顶着白雪绽放,艳得格外扎眼,倒成了这满院素白里唯一的亮色。 太后忽然停住脚步,既没看那雪中红梅的景致,也没回头瞧身后的韶华长公主,只冷不丁开口,声音里裹着雪粒般的寒意,像寒风刮过冰面:“麑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 麑儿”本就是韶华长公主——吴灵溪的乳名! 韶华长公主心头一紧,捧着暖炉的手不自觉攥紧,指尖泛白,低声应道:“母后…… 女儿没…… 没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 太后终于侧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冷得能冻住人,“那小子虽生得有几分俊朗,吟诗作对也还算过得去,可你别忘了,他是燕藩世子 —— 燕地苦寒,常年被风雪裹着,连草木都难活,那是什么地方?是连朝廷赈灾粮都难运到的穷边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说着,指尖猛地攥紧了帕子,绣着金线的帕角被捏得发皱,语气陡然沉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再者说,他燕藩吴世子眼里的算盘,比谁都精,扳倒曹党、争御林军权,哪一步不是冲着哀家来的?” 话音未落,太后忽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长公主,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愠怒,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他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倒好,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前日还敢在哀家面前说想下嫁于他!” 韶华长公主——吴灵溪被太后问得眼圈泛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强撑着抬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又透着少女护着心上人时的执拗坚定:“母后,吴世子真不是您说的那样…… ” “女儿听说他在燕地时,亲自带着人踏遍冻地兴修水利,寒冬里手冻裂了都不歇,还寻来耐寒的新粮种教百姓开垦,多少人正因他才吃上热饭,他是有担当的人啊!而且前几日烟雨楼那事,若不是他……” 说到这儿,她鼻尖一酸,泪珠终于滚了下来,抬手胡乱抹了抹,声音却更急了些:“当时刺客的刀都朝着女儿来了,是他扑过来护着我!他后背被划了那么深一道口子,胳膊上还中了暗器,流的血都染透了他的衣袍,那些伤哪一道不是能要命的?”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像是要把当时的情景全说给太后听:“可他自始至终都把我护在身后,连哼都没哼一声,直到把刺客打退,他才撑不住倒下去…… ” 说到这儿,她终于抬眼看向太后,眼神里满是少女对心上人不容置疑的维护:“他若只是为了争权,何必拼了命护着女儿?他对大乾忠心,扳倒曹党也是为了清除奸佞,真不是为了自己啊!” “忠心?” 太后冷笑一声,抬手打断她的话,指尖上的玉扳指在雪光下泛着冷光,“在这邵明城里,谈忠心是最可笑的事!他若真忠心,怎会处处跟哀家作对?怎会逼得徐阶都要跟他联手?” 此时太后脸色愈发沉冷,眉头拧成一道深沟,指节因攥紧帕子而泛白,她重重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与嘲讽:“伤了几处就成了真心?麑儿,你可知这邵明城里,多少人靠‘苦肉计’博同情、谋好处?” 她说着,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麑儿泛红的眼睛,语气又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太年轻,眼里只看得见他那点‘舍身相护’的假象,却看不见他藏在伤口背后的野心!被他那点文采和手段骗了还不自知!” 说到最后,她猛地抬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连周遭的寒风都似被这威严镇住:“今日哀家把话放在这,你想嫁给他,绝无可能!” “母后……” 麑儿浑身一颤,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哀求,带着少女被彻底否决的崩溃, 她伸手想去拉太后的衣袖,却被太后冷冷避开。 就在这满院死寂、只剩麑儿压抑的抽泣声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园外传来,只见一名身穿青色宫装的女官提着裙摆,踩着积雪匆匆奔来,到了太后面前 “噗通” 一声跪下,气息不稳地禀报道:“太后,燕、燕藩吴世子求见!” 太后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猛地转头看向身边还在抹泪的麑儿,眼神里满是近乎嘲讽的审视 ! 随即她没再看韶华长公主,只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官,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威严,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让他进来!”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1章 燕藩献利攀皇室,魏案埋线待时机 话音刚落,太后眼角的余光扫过还在抹泪的韶华长公主,语气骤然转淡,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你宫里去,没哀家的话,不许再出来!” 长公主身子一僵,刚要张口再说些什么,迎上太后冷得像冰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攥紧了暖炉的锦套,指节泛白,眼眶依旧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那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却不敢辩解的幼鹿。 可她知道,在母后的盛怒之下,任何反驳都是徒劳,只得轻轻吸了吸鼻子,对着太后微微屈膝福身,声音细若蚊蚋:“是,孩儿告退…… ” 起身时,她忍不住往园外瞥了一眼,目光掠过覆雪的廊檐,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宫道上 —— 她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郎君,此刻突然求见究竟所谓何事? 可转念一想,无论他为何而来,只要母后一日不松口,她与他之间便隔着万重冰山,今日这一面,或许便是最后一面,往后怕是连远远瞧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般想着,委屈、担忧与不舍缠在心头,像被雪水浸过的棉线,乱得扯不开,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 当她带着宫女转身往外走,刚推开御花园西侧的朱漆木门,便撞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此时就见吴天翊正立在廊下,身上那件藏青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腰间系着的燕藩世子银带,缀着的暗纹在雪光下若隐若现,更显身姿挺拔如松。 他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眉眼愈发清俊,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哪怕只是静静站着,那双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也像浸了雪后初晴的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般模样,竟让廊下覆着的白雪都失了几分素净,只觉得满院寒景,都因他这一身风骨与俊朗,添了几分难言的暖意。 许是刚从外面进来,他肩头落着一层薄薄的雪,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双手拢在袖中,目光柔和地望向她。 见她出来,吴天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依着皇族礼节,微微颔首,声音清朗而有礼:“长公主殿下!” 此时她的心猛地一揪,伤感像潮水般涌了上来,方才被母后斥责的委屈、对吴天翊处境的担忧、还有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无措,全都堵在喉咙口,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慌忙别开眼,抬手用袖角飞快擦了擦眼角,强逼着自己扯出一抹浅浅的笑颜,声音却带着未散的哽咽,格外轻柔:“吴世子……” 话刚出口,便怕再多说一个字就要露了情绪,只得匆匆点头,拉着身边的宫女快步离开,裙摆扫过廊下的积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吴天翊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 她眼底的红丝、强装镇定的模样,都让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他眉头微蹙转头望向御花园深处,那里红梅覆雪,却隐约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显然,方才这里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细想,只当是宫闱内寻常的母女拌嘴,微微摇了摇头便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肩头残留的雪粒。 就在这时,一道浅青色身影从廊下快步走来,是方才通报的那名女官,她步伐稳妥却难掩急切,到了吴天翊面前便微微屈膝福身,声音恭敬:“吴世子,太后在‘听雪亭’有请!” 吴天翊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依着皇族礼仪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有劳姑娘引路!” 说罢,便跟在女官身后,缓步走进御花园。 雪后的园路覆着薄雪,踩上去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不多时,一座六角攒尖的亭子便映入眼帘 —— 正是 “听雪亭”。 亭子四周挂着素色棉帘,檐角垂着的铜铃裹着雪,安静地悬着,亭内燃着暖炉,氤氲的热气透过帘缝散出来,隐约能看见太后的身影。 走近了才看清,太后正端坐在亭内正中的紫檀木凭几后,身下铺着厚厚的狐裘软垫,连膝头都盖着一块暗纹锦缎膝毯。 她身上那件暗紫色绣银狐毛的宫装,领口与袖口的狐毛蓬松柔软,垂落在软垫上,衬得她腰背挺直,面色愈发沉静。 凭几上摆着一盏尚冒着热气的青瓷茶盏,旁边还放着一柄雕花木梳,显然是方才赏雪时常用的物件,虽为跪坐之姿,却依旧透着久居上位的端庄与威严,不见半分局促。 只见她指尖捏着半块暖手的玉如意,目光落在亭外的红梅上,神色淡淡的,既无先前对麑儿的厉色,也没有见客的热络,只透着一股上位者的疏离与审视。 吴天翊不敢怠慢,刚踏入亭内便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臣吴天翊,见过太后,太后圣安!” “起来吧,” 太后终于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骤然软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关切,仿佛方才斥责长公主的人并非她一般,“看你肩头还沾着雪,想来是刚从外面过来?燕地近来天寒,你在邵明城待了这些时日,打算何时启程回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天翊起身,垂手立于一旁,姿态依旧恭谨,指尖轻轻拢在袖中,语气不急不慢:“谢太后关心!燕地虽寒,臣此次来邵明城的要紧事已然办妥,本也该早些返程。”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家嫂初来邵明城,想为燕地亲眷添置些京中物件,还需几日打理,臣便想着等她置办好,约莫七日之后,再带着家眷一同回燕地去。” 太后闻言,指尖在玉如意上轻轻摩挲着,眼神微闪,随即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问:“既如此,你今日特意求见,总不会是单单来跟哀家说归期的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吴天翊早料到她会这般问,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带着几分客套:“臣感念太后平日对燕藩的照拂,此次来京,也听闻太后近来为朝堂琐事操劳,本想寻个机会向太后请安,略表臣的心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后,目光坦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继续道:“臣听闻太后为陛下操劳朝堂诸事,日夜不歇,身子难免受些损耗,心中一直记挂着。” “臣的师傅为隐世高人精通调养之术,留有一副温补固本的药方,平日里用寻常食材配伍,既能安神助眠,又可调和气血,最适合劳心之人服用!” 说罢,他眼中的关切更甚,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臣想着这方子或许能为太后略尽微薄之力,便誊抄了一份带来,愿太后凤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叠得整齐的素笺,双手捧着躬身递上。 太后听他说完,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也柔和了几分:“翊哥儿有心了,还记挂着哀家的身子。” 随即抬眼示意身旁的太监,“把方子收起来吧,回头送到太医院,让他们瞧瞧!” 太监上前接过素笺,小心收好。太后又看向吴天翊,语气带着几分宽慰:“你在邵明城这些时日,也为朝堂分忧不少,如今既已办妥私事,便安心待家眷置办好物件,返程路上务必保重!” “燕地虽远,往后若有需朝廷相助之处,也可遣人来报!” 说到这里,太后指尖在膝毯上轻轻一按,随手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送客的意味:“若无其他事,你便回去准备返程事宜吧!” 吴天翊闻言,非但没有转身告退,反而上前一步,腰弯得更低了些,语气愈发恭敬婉转,眼底却藏着一丝精准的试探:“太后体恤,臣心中感念!” “只是臣此次在邵明城多有留意,见宫中用度虽节俭有度,却也知晓内库近年并不宽裕 !” “臣深知太后与陛下一向秉承勤俭美德,从不肯多耗民力,可臣身为皇亲藩属,虽燕地不算富庶,却也愿为朝廷略尽绵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太后微变的神色上,继续道:“臣在燕地时,曾试着改良盐法、酿造烈酒,如今也幸得丰常沈家相助,让这盐与酒能略有盈余。” “臣想着,往后每月可将燕藩盐业、酒业的三成收益缴入内库,虽数额不多,也算臣一片忠君之心,望能为太后与陛下分些负担!” 说到这里,吴天翊又往前微微凑了半步,腰弯得更低些,几乎要与肩齐平,双手交叠垂在身前,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几分。 此时他刻意收敛起眼底的锋芒,只留满眼的恭顺,声音也比先前柔了些,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恳切:“臣自束发之年,便常闻父王训诫:‘皇亲藩属与皇室休戚与共,当同心辅国、共护社稷,万不可因封地辽远而疏隔情意。’” “且燕藩近年得以安靖,百姓能安居乐业,皆赖太后与陛下垂怜照拂、鼎力支持,此等恩义,臣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如今虽无赫赫功绩,却幸得些许薄利,能为内库稍添补益,为太后与陛下分些劳烦,本是臣身为藩臣的分内之责,今得此机会,实乃臣之万幸!” 太后听到 “盐业、烈酒” 与 “沈家合作” 时,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她早有耳闻燕藩新出的盐比雪花盐更精细、烈酒更醇厚,与沈家合作后盈利颇丰,此刻这小狐狸竟主动献出三成收益,真的只是单纯的 “忠君”? 此时她面上却故作惊讶,抬手掩了掩唇,语气带着几分意外:“哦?”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脸上收起了先前的讶异,换上一副带着几分感慨与体恤的神态,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哀家知道,在诸藩之中,燕藩一向过得最是清苦,封地偏、物产少,这些年全靠你父王苦心支撑才没出乱子。”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盐业、酒业这等能创收的产业,正是该用来贴补燕地民生、让百姓过得好些的时候,你倒先想着缴入内库 —— 哀家听着,心里倒有几分欣慰,只是也得问你一句,你当真要这么做?这事,你父王他知晓吗?他会同意?” 吴天翊闻言,几乎没有半分迟疑,躬身答道:“太后放心,此事正是父王的意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父王常对臣说,燕藩能有今日的安稳,全赖朝廷庇佑,如今既有机缘为内库略尽绵薄,怎可因一己之私而忘恩?臣不过是遵父王之命行事,不敢居功。” 紧接着他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看向太后若有所指地说道“若 —— 太后觉得此举不妥,或是有其他考量,觉得这般会给燕地添了负担、或是于朝廷规矩不合,臣也可以收回臣刚才所言,绝不敢因一己之念,让太后为难!” 太后闻言沉吟片刻,目光在吴天翊恭谨的身影上转了一圈,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也罢,你既有这份心意,哀家便代陛下收下了,也替内库谢过你!” 说罢,示意太监记下此事。 吴天翊心中一松,刚要躬身告辞,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语气依旧恭敬,话却说得极为简洁,字字都往太后心坎上靠:“太后,臣还有一事想禀。” “哼,小子!绕了这么大圈子,现在才肯说真话、提正事吧!” 太后心中掠过一丝不屑的忖度。 她岂会不知,吴天翊主动献盐酒收益,绝非单纯的 “忠君”,定是有所求才会这般周全。 但面上,她却收起了先前的审视,换上一副自家长辈对待晚辈的温和神态,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宠溺,连称呼都亲近了些:“翊哥儿,跟哀家还这般见外做什么?有什么话便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吴天翊一听才不管太后此时的想法,他眉头微皱略作沉吟说道“臣近日听闻京营上下对魏将军多有微词,说其苛待兵士、克扣粮饷 !” “臣虽不知详情,却想着魏将军是太后举荐之人,若此事传扬开去,恐会连累太后名声!” “故臣斗胆进言,或许可派人核实一番,也好还魏将军清白,免得被人利用,坏了太后的声誉!” 这话看似处处为太后着想,实则是为徐阶后续弹劾魏元基铺垫。 太后何等精明,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指在凭几上轻轻敲击着,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倒细心,还能留意到这些。” “也罢,哀家知道了,后续会让人去核实此事,若真有问题,绝不会纵容!” 紧接着她略作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了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翊哥儿,你放心,哀家不会白拿你那一片孝心的!” 吴天翊见她如此说,心中彻底安定,再次躬身行礼:“太后明鉴,臣无其他事,先行告退!” 得到太后颔首后,才转身稳步退出听雪亭,廊下的雪光落在他身上,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笑意……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2章 锦衣暖车辞帝京,寒雪狼骑赴燕疆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离原定返程的七日之期越来越近。 这几日里,吴天翊难得卸下朝堂与权谋的紧绷,常带着楚端梦与小博文在邵明城的街巷里转悠。 都说邵明城是大乾都城,果真是名不虚传 —— 朱雀大街两侧的绸缎庄里,绫罗绸缎堆得像小山,蜀锦的光泽、苏绣的精巧,比燕藩丹阳郡府里最好的铺子还要胜上三分! 首饰楼里的金银簪钗、珠玉镯环,样式更是新奇,连吴天翊这经历过前世工业化流水线、见惯了精密机械与人工合成饰品的人,都忍不住为这个时代工匠的手艺惊叹不已 ! 单看那首饰楼里摆着的嵌宝金簪,金丝细得能绕指,宝石镶嵌得严丝合缝,连簪头雕刻的缠枝莲都脉络清晰、花瓣层叠,半点不见粗糙,比前世那些批量生产的饰品多了几分手作的温度与精巧,让他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几眼。 如今的吴天翊,早已不是刚穿来时那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他逛起铺子来毫不含糊,从绸缎庄到首饰楼,再到女子常用的脂粉铺,马三手里的东西越拎越多 —— 有给奶奶的驼色羊绒披风,给小不点妹妹的粉色绣花袄子,给芸儿的银质发梳,更不必说他那三位准媳妇。 每次挑拣时,他总拉着楚端梦帮着参考,嘴里的话就没停过:“嫂嫂,您看这件柳绿色的襦裙,翠姑性子静,穿这个定是好看的!” “嫂嫂,这白色长裙绣着玉兰,素雅又显气质,给媚娘穿咋样?她素日里爱读诗,配这身正合适!” “还有这个大金镯子,我家那爱财的翠兰,戴了它我这脑瓜子肯定少挨几下!” 他这话刚落,就见楚端梦端着刚挑好的锦缎,一脸古怪地看向自己,吴天翊半点不害臊! 反而笑着拿起那只錾刻着缠枝纹的金镯,在手里掂了掂,解释得理直气壮:“嫂子,您是不知道,翠兰那妮子有多爱财!旁的物件她或许辨不出好坏,可这金子的成色、分量,她一摸一个准!” “您想啊,她要是戴着这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再想抬手敲我脑瓜子,不得先掂量掂量?万一蹭掉点金粉、磕出道印子,那她不得心疼好几天?到时候我这脑瓜子,可不就少挨几下了嘛!” 话音刚落,就见楚端梦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放下手里的锦缎,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这段时间跟着他经历了那一切——朝堂周旋,亲眼见他凭一己之力带着大乾那羸弱的兵士击溃如狼似虎的蛮兵、筹谋布局,她真要把这个既能上马镇边患、又能提笔理政务的少年,当成个满脑子 “歪理” 的小白痴。 可她哪里知道,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个没长大的孩子,哪怕是能撑起一方藩地的吴天翊,在提及自己在意的人时,也会忍不住露出这般幼稚又鲜活的模样! 那是无关权谋,无关身份,只是纯粹地想着怎么跟心上人 “斗智斗勇”,这份细碎的心思,即便年岁再长,也不会消散半分! 更让楚端梦大跌眼镜的是,这家伙到了专卖女子贴身衣物的铺子,竟然和她讨论起这讨论起那,竟半点避讳都没有! 他说得坦然,仿佛在讨论寻常布料般自然,不仅楚端梦听得耳根发红,连铺子里的女掌柜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男子向来视女子贴身衣物为 “私隐之物”,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这般堂而皇之地挑拣、讨论,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更让她们诧异的是,吴天翊说起这些竟比她们还懂行:他能分清不同料子的吸汗度,知道哪种绣线贴身穿不磨皮肤,甚至连衣襟的样式要如何做更方便、更保暖都能说出门道。 看着身边这个滔滔不绝聊起贴身衣物、半点不见窘迫的少年,楚端梦只觉得脸颊发烫,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也太不把男女之别当回事了!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吴天翊这番 “懂行”,全是前世落下的习惯 —— 前世他可没少帮自家媳妇挑选手作内衣,媳妇也总跟他念叨哪种面料亲肤、哪种版型舒服,耳濡目染下来,这些门道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若不是他压根不懂这个时代的缝纫技法,估摸连前世媳妇常穿的那种贴身胸衣,胸罩啥的都想试着给翠姑她们做出来。 毕竟在他眼里,自家这几位媳妇不仅模样生得那是闭月羞花甚至是美得不可方物,特别是胸前那雄伟高挺的弧度,便是在前世估摸也得是 E 罩杯才能承托住。 再说了那可是自己未来孩子的 “粮仓”,更是自己少有的“福利”,于他而言,这份牵挂比起 “男女之别” 的礼教束缚,他更在意她们穿得是否舒适、是否妥帖。 这般心思纯粹又恳切,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看他时是诧异还是侧目? 楚端梦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真是又羡慕又有些 “气”—— 这小子也太不避嫌了,连女子贴身之物都要这般费心掺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每次看到吴天翊提起那三位女子时的眼神,她心里的那点 “气” 又会变成酸涩的羡慕:他说起翠兰时,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提起媚娘时,语气里满是欣赏;讲翠姑到时,连眉梢都透着温柔,那眼神里的宠溺与爱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半点作不得假! 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若能有一个男人这般疼自己,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心上,连一件衣物、一支簪子都要细细斟酌,那该是多大的幸福? 这般想着,再看吴天翊忙着给三位女子挑拣东西的身影,楚端梦心里的羡慕便又深了几分 —— 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如何不让人动容呢? 她望着吴天翊的侧脸,阳光透过铺子的木窗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眉眼间满是温柔,竟没有由来地升起一句念头:“做他的女人,真好!” 这念头刚冒出来,楚端梦就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忙低下头去整理手里的锦缎,不敢再看吴天翊。 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向往,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 若能被人这般放在心上,连一件衣物、一句叮嘱都透着珍视,大抵是世间最安稳的幸福了吧。 这般心绪翻涌间,离别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启程这日,邵明城的天还蒙着一层青灰色的薄雾,寒意顺着城门缝往里钻,街边的积雪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作响。 而城外的空地上,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 黑压压的北境狼骑列成整齐的方阵,玄黑色的披风上落着细碎的雪粒,腰间的弯刀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光,连胯下的战马都似通人性般,安静地喷着白气,只偶尔甩动一下尾巴,扫落鞍鞯上的雪。 林霄一身玄甲立于阵前,肩甲上的狼头纹章格外醒目,他目光锐利地望向城门方向,身旁的副将们也都屏息以待,整支队伍静得只有风声与马蹄轻踏雪地的声响,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不多时,城门 “吱呀” 一声缓缓开启,先是两匹探路的战马率先驶出,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 吴天翊身披银白战甲,甲片边缘錾刻着细密的云纹,在晨光下泛着柔和却不失锐利的光泽! 他腰悬长剑,左手轻勒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昂首嘶鸣一声,前蹄微微扬起,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风吹动他鬓边的发丝,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明亮而沉稳,再不见往日在铺子里挑拣衣物时的鲜活跳脱,倒添了几分统帅千军的英气与威严。 他身侧,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出,车厢外壁雕刻着燕王府特有的缠枝莲纹,车窗挂着厚厚的锦帘,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 里面坐着的正是楚端梦。 与来时那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囚车” 的马车不同,如今这辆马车堪称精致奢华 —— 车厢外壁是上好的梨花木,打磨得光滑莹亮,还雕刻着缠枝莲与云纹的浮雕,边角处包着鎏金铜饰,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车门挂着双层锦帘,外层是防风的厚缎,内层是绣着兰草的轻纱,既保暖又能透进柔和的光线。 掀帘入内,更是处处透着舒适:车厢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半点不硌脚。 两侧的座椅铺着雪白的羊绒垫,垫子里还填了蓬松的羽绒,坐上去像陷进云朵里;角落里放着一只描金铜制暖炉,炉内炭火正旺,丝丝暖意漫满车厢,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甚至连车厢壁上都挂着素色的软缎帘幔,既能遮挡灰尘,又添了几分雅致。 这般布置,比寻常世家小姐的座驾还要讲究,处处透着妥帖与华贵! 在百名北境狼骑的拥簇下,吴天翊勒马驻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邵明城城门,随即抬手一挥,朗声道:“启程,回燕地!” 话音落,狼骑方阵缓缓动了起来,马蹄踏碎雪地的声响整齐划一,马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声音被淹没其中,一行人迎着晨雾,朝着燕藩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成了雪原上一道移动的黑线。 就这般行至第三日傍晚,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下营帐。 主营帐内,烛火跳动,吴天翊正与林霄、陆丰等将领围着沙盘,低声商议后续的行程路线 。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赵一神色匆匆地疾步走进来,他身上还沾着关外的寒气,连披风上的雪粒都未来得及拍落。 见吴天翊正与众人议事,他也顾不得失礼,快步走到吴天翊身边,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片刻。 原本还神色平静的吴天翊,听完后眉头瞬间微蹙,眼中掠过一丝冷厉,但很快便被一抹了然的锐利取代。 他猛地直起身,重重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烛火被震得晃了晃,案上的兵符都微微跳动:“哼,这帮狗娘养的,总算按捺不住,主动离开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而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林霄,我先前吩咐你的事,切记照办 —— 亲自护送我嫂嫂,咱燕王府先世子妃,务必安全抵达丹阳郡燕王府,途中任何差错都不许出,明白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是,小王爷!” 林霄闻言,眉头瞬间紧锁,脸上满是不安,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您只带数名亲卫改道,这人数也太少了!这可不是咱北境,万一再遇埋伏……” “这点你不必担心!” 吴天翊抬手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却依旧沉稳,“只要你们按计划行事,带着大部队护送嫂嫂走明路,声势越大越好,我这边就越安全!” “那些影卫盯了我们一路,只当我会跟着大部队走,做梦也想不到,我敢在这个时候,带着亲卫悄悄离开主力,不直接回燕地!” 说到这里,他忽然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运筹帷幄的畅快,先前的严肃一扫而空:“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些影卫杀手,给我们缔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原来,在吴天翊离开邵明城的第二日夜里,他们便遭遇了一批侥幸逃脱的影卫暗杀 。 那些人本就是冲着吴天翊来的,却没想到北境狼骑早有防备,一番激战后,影卫被全数剿灭。 也是借着这场暗杀,吴天翊当即决定顺水推舟,让人对外宣称 “燕藩小王爷遇袭受重伤,需静养,后续行程需放缓”,一来麻痹暗中盯梢的势力,二来也为自己悄悄改道铺路!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林霄望着身侧的陆丰等人,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他沉默着沉吟片刻,心里再清楚不过 —— 自家小王爷向来是谋定而后动,一旦拿定主意,便是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与其再劝,不如想办法为他多添一层保障! 思及此,林霄猛地单膝跪地,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随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吴天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却又无比坚定:“小王爷,末将知道,您心意已决!” “末将再多说也是徒劳,断无更改您决定的道理,但您若执意只带王五等十名亲卫改道,求您务必让陆丰跟着您!” 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陆丰便猛地反应过来,他本就紧绷着身子,此刻更是半点不含糊,“啪嗒” 一声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地面的声响在帐内格外清晰。 他双手紧握成拳,重重拱在身前,瓮声瓮气的嗓音里满是决绝:“请小王爷成全! “丰,虽然是粗人一个,别的本事没有,唯有一身蛮力与满腔热血 —— 往后路上若遇半点危险,丰,定挡在小王爷身前,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护着小王爷平平安安回到燕藩!” 吴天翊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陆丰,又抬眼看向一旁满眼恳切的林霄,紧绷的嘴角渐渐舒展开来,眼底的锐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煦的笑意,那笑意从眉梢漫到眼底,是全然的欣慰与动容。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陆丰扶了起来,掌心触到对方甲胄上的凉意,语气却格外温和:“起来吧,陆丰,你有这份心,本王记在心里!” 他转头看向林霄,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却难掩珍视:“你啊,倒是比本王还操心!不过你说得对,陆丰这性子虽直,护主的心思却是实打实的!” 说罢,吴天翊环视帐内众人,目光落在每一张熟悉的脸上 —— 有林霄的沉稳、陆丰的赤诚,还有王五等人眼底的坚定。 他忽然放声笑了出来,那笑声爽朗而畅快,彻底驱散了帐内先前的凝重:“你们可知,本王为何敢在这乱世里放手去闯?便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在!” “林霄持重且深通谋略,可代本王镇持大局、统筹调度,为左膀之倚!陆丰勇力过人,且心怀赤诚,每逢险境必挺身护主、不惜性命,为右臂之托。” “至于赵一、马三、王五诸位,皆怀忠肝义胆,行事妥帖周详,凡有差遣从无推诿,是为肱骨之助。” “乱世之中,欲立稳脚跟、护我想护之人,非凭一己之力可成!尔等或智、或勇、或忠,皆是本王倚仗之根基、立身之柱石 —— 有尔等在侧,本王方能无惧风雨,稳步前行!” 他拍了拍陆丰的肩膀,语气郑重:“既如此,本王便允你随行!此去前路或有险阻,沿途护持之事,便多劳你费心了!” 陆丰闻言,猛地挺直身子,大声应道:“末将定不辱命!” 话音未落,帐外的风雪骤然变大,呼啸的风声裹挟着雪粒,重重拍打在帐帘上,发出 “簌簌” 的声响。 吴天翊缓缓转身,迈步走向帐外,玄色披风在他身后轻轻扬起,又被寒风按落。 他立于帐前,望着漫天飞雪席卷旷野,天地间一片苍茫。 凛冽的风刮过脸颊,却未让他有半分退缩,反倒激得他胸中涌起一股壮怀! 仿佛这漫天风雪皆为陪衬,前路艰险皆可踏平,只觉心有丘壑,意存高远,纵是乱世滔滔,亦有 “手提三尺剑,可挡百万兵” 的豪情,更有 “护我亲友、定我燕疆” 的笃定,只待策马扬鞭,便无惧这世间风雨……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3章 夜辞军营乔装行,日入云安遇囚案 夜色渐深,营帐内的烛火陆续熄灭,唯有主营帐还亮着微光,林霄正按着吴天翊的嘱托,细细清点护送楚端梦的队伍物资,帐外的风雪也似倦了般,渐渐收了声势,只余下细碎的雪粒落在营帐顶上,簌簌作响。 谁也未曾留意,营地西侧那处堆放粮草的矮棚后,一道黑影悄然掀开棚布 —— 正是换装后的吴天翊,他身着玄色劲装,外罩深色披风,将身形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 陆丰与王五等十名亲卫早已牵着战马候在暗处,战马的马蹄都裹着厚布,连呼吸都似被刻意压低,生怕惊扰了营中其他人。 “走!” 吴天翊低喝一声,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陆丰等人紧随其后,十二匹战马排成一列,贴着营地边缘的阴影,缓缓向外移动。 待彻底驶出营地范围,吴天翊抬手一扬,亲卫们立即加速,马蹄踏过积雪的声响被夜色吞没,十二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很快便化作几道模糊的黑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只余下雪地上一串浅浅的蹄印,转瞬又被飘落的新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与此同时,营地另一侧的篝火旁,马三双手抱胸,望着吴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同样沉默的赵一,声音压得极低:“老赵,咱真就眼睁睁看着小王爷带那么点人走?我总觉得王五他们虽忠,可论应变不如你我,真遇着事了,能护得住小王爷吗?” 赵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目光沉沉地扫过营中往来的兵士,缓缓开口:“马三,你忘了小王爷临别时的交代?” “那些影卫明面上虽撤了,可谁能保证营里没藏着他们的细作?咱俩是小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咱俩都跟着走了,营中只剩林霄将军护送先世子妃,有心人一看便知不对劲 —— 小王爷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不就彻底落了空?”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笃定:“你放心,小王爷向来谋定而后动,吉人自有天相。” “咱如今最该做的,是守好营地,按小王爷的吩咐,明日一早跟着林将军护送先世子妃走明路,把声势做足,才能让小王爷那边更安全,别在这时候添乱!” “哼,少在这装了!” 马三斜睨了他一眼,鄙夷地冷哼一声,“你方才盯着小王爷离去的方向,眉头皱得比我还紧,那操心的劲可没比我少半分!”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掀帘走入一旁的偏帐。 马三说得没错,此刻赵一心里的担忧比谁都重 —— 他是少数知道全部内情的人,想要吴天翊性命的,从来不止那些影卫! 淮南王视小王爷为眼中钉,早派了杀手潜伏在沿途;北蛮恨小王爷先前击溃他们的大军,也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朝堂上那些忌惮燕藩势力的官员,暗中也未必没有动作。 这些人,个个对小王爷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可小王爷身边,算上陆丰也才十一名护卫,这点人手,要应对沿途未知的凶险,真的够吗?赵一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可他太了解自家小王爷了 —— 他从不是会拿自己性命赌运气的人,既然敢走这条路,定然早有后手。 而如今他能做的,唯有压下满心担忧,替小王爷守好这 “明路”,不让计划出半分差错。 夜色渐褪,东方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雪原上的寒风虽仍刺骨,却已少了几分深夜的凛冽。 吴天翊勒住缰绳,抬头望了眼天色,又侧耳听了听身后的动静 —— 一夜狂奔下来,他们早已远离了营地,身后既无追兵的马蹄声,也无多余的人影,周遭只有风雪掠过树林的呼啸。 他当即抬手一摆,沉声道:“停下,换装!” 十二匹战马应声停下,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晨光中缓缓散开。 陆丰等人不敢怠慢,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迅速从马鞍旁的包袱里取出备好的衣物,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快步走去。 这片树林不算茂密,却足够遮挡身形,恰好能避开沿途可能出现的眼线。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众人便从树林中走出,装束已与先前截然不同! 吴天翊褪去了玄色劲装,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衫,外罩一件半旧的靛蓝布袍,腰间悬着一只深棕色的药箱 —— 药箱边角磨得发亮,上面还刻着简单的 “杏林” 二字,箱盖缝隙里隐约能看到露出的药草枝叶。 他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脸上特意抹了层浅灰,添了几分风尘仆仆的倦意,连眼神都收了往日的锐利,多了些郎中特有的温和沉稳,乍一看便像个常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的游方郎中。 而陆丰等人则完全换了副模样:他们脱下甲胄,换上了镖师常穿的短打劲装 。 深褐色的衣料耐磨抗造,腰间束着宽腰带,上面别着短刀与哨子,肩头还搭着件厚实的黑色披风,披风下摆绣着一圈简单的祥云纹,既显干练,又符合镖师的身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货袋,袋口露出些许麻布的边角,看似装着货物,实则里面藏着贴身的兵器。 连战马都换了装扮,卸下精致鞍鞯,换上了镖队常用的硬木鞍,鞍旁挂着水壶与干粮袋,马蹄上的厚布虽已取下,却在蹄铁处裹了层麻布,走起路来少了几分清脆,多了些沉稳,活脱脱一支押送货物的镖师队伍。 吴天翊抬手理了理布袍的领口,又检查了药箱的搭扣,确认没有露出破绽,才对众人低声吩咐:“接下来我扮作随行的游方郎中,你们便是押送货物的镖师,对外只说要把一批药材送云安郡青石镇的药铺。” “路上若遇人盘问,王五你出面应答,少言多听,别露了马脚!” 王五上前拱手一礼应道:“小王爷放心,卑职记着了!定不让人看出破绽!” 众人翻身上马,吴天翊故意落后半步,走在镖队中间,左手搭在药箱上,右手轻扶马鞍,姿态从容。 陆丰与王五则分走队伍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完全是镖师护镖时的模样,一行人沿着林间小路缓缓前行,晨光透过树枝缝隙洒下,竟真像一支寻常的镖师队伍,正护送着货物赶路,与昨夜那支精锐亲卫的肃杀模样判若两人。 吴天翊勒着马走在队伍中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上的木纹,目光却落在前方蜿蜒的山路尽头 —— 他此刻要去的青石镇,正是通往云安郡的必经之地。 旁人只当他改道是为了避开追杀,却不知他心中早已另有盘算,而这盘算的核心,便是云安郡! 其实吴天翊之所以绕路往云安郡方向走,并非临时起意。 他早从燕藩的卷宗里得知,云安郡虽名头不显,却是大乾境内最大的铁矿产地,郡内山脉连绵,地下藏着数不尽的铁矿脉,大乾半数以上的铁器锻造原料,皆出自这里。 更重要的是,云安郡是端木世家的根基所在 —— 那端木家世代以铁矿开采与冶炼为业,不仅掌控着云安郡的铁矿命脉,还私下养着数千擅长锻造的工匠,连军中不少制式兵器的锻造,都要仰仗端木家的铁矿供应,说是 “以铁立家、以铁掌权”,半点不夸张。 这般手握资源、根基深厚的世家,远比朝堂上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官员难对付。 端木家看似臣服于大乾皇室,实则在云安郡内自成一派,郡丞、县尉等官职多是其族人与亲信,连皇室派去的官员,也得看端木家的脸色行事。 吴天翊深知,要在乱世中稳固燕藩,光有兵力远远不够,还得有充足的铁器与粮草 —— 而云安郡的铁矿,便是他必须争取的资源。 可端木家经营云安郡数十年,早已是 “铁桶一块”,想要从他们手中分走一杯羹,甚至让其为燕藩所用,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也是为何吴天翊会将端木家视作 “最难搞定的世家!”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看向身旁警惕巡视的陆丰,心里却已开始盘算:此次借改道之机靠近云安郡,正好能暗中探查端木家的虚实,若能找到突破口,便是为燕藩添了一大助力! 可若是稍有不慎,惊动了端木家,怕是会引火烧身。前路未卜,他只能步步为营,半点不敢大意。 一行人就这样昼伏夜行,遇村镇便绕路,逢关卡便由王五扮作镖头应答,靠着 “护送药材去青石镇” 的说辞,一路走走停停,竟真的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十余次盘问。 十二天的急赶慢赶,脚下的路渐渐从林间小道变成了田间土路,远处的山峦也愈发连绵 —— 云安郡的地界,已近在眼前。 可这十二天里的所见所闻,却让吴天翊那颗本就紧绷的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他自穿越而来,虽也见过燕藩的贫苦百姓,却从未想过,大乾腹地的底层民生,竟难到了这般地步! 他带着这般心绪沉重间,一行人终于踏入了云安郡地界,临近郡内的 “石和县” 近郊时,前方尘土飞扬,一支官兵队伍迎面而来。 吴天翊下意识抬手示意众人放缓脚步,只见官兵们身着皂色制服,手持长枪,面色严肃地押着一队囚徒,队伍里的人全穿着灰扑扑的粗布囚服,衣料单薄破旧,有的还沾着泥土与血污,一看便经受过不少磋磨。 队伍最前,十来个青壮男子双手被沉重的铁镣锁住,脚踝上的镣铐磨得裤脚破烂,每走一步都发出 “哗啦” 的刺耳声响。 后面跟着的妇孺与女子,虽未戴镣铐,却也被官兵用绳索串联着,眼神里满是惶恐与绝望,发髻散乱,连身上仅有的首饰都被搜走,显然是落难的官眷模样。 忽然,队伍中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踉跄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这老者身形佝偻,囚服下的脊背却仍透着几分往日的挺拔,吴天翊看清他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 竟是曾与他在陈家村有过一面之交的北地郡郡守周正,周墨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正本就年迈,此刻摔倒在地,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身,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 “爷爷!”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快步冲上前,正是周正的孙女周可馨! 紧接着,两个穿着同样囚服的妇人也急得红了眼,正是周正的夫人周林氏与儿媳周陈氏,她们不顾官兵的推搡,想弯腰去扶。 “都给我站住!” 领头的官兵校尉厉声喝道,长枪一横拦住众人,“一群戴罪之人,还敢放肆!” “这老东西自己摔的,死不了就赶紧起来走,耽误了押送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说罢,他还抬脚踢了踢周正身边的尘土,眼神里满是轻蔑。 “周大人!” 那十来个戴镣铐的青壮男子中,其中一个壮汉率先红着眼嘶吼起来。 其余几个人也跟着高声呼喊,铁镣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挣扎着想要冲破官兵的阻拦,却被身后的押送士卒死死按住。 周正喘息着抬头,浑浊的眼中满是悲愤,却连怒斥的力气都没有,此时的吴天翊在他们旁边看得真切,指节不自觉攥紧 ! 他心中翻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疑惑 —— 周正身为原北地郡郡守,辖地与云安郡隔着万水千山,既无公务牵连,也无亲属旧友在此扎根,即便真有过失获罪,按大乾律法也该由北地按察使司审理,为何会被押往这千里之外的陌生之地? 而他一家老小,又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要遭此株连之祸? 吴天翊的眉头紧紧皱起,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纹路,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疯长 —— 周正的案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若背后牵扯的是其他什么势力,那他此次隐匿行踪、探查端木家的计划,恐怕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就已悄然卷入一场看不见的暗流之中……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4章 观囚队疑生假旨案,入石镇暗探诡局踪 吴天翊望着周正一家被官兵押着,缓缓朝着石和县方向挪动,灰扑扑的囚服在尘土中愈发刺眼,周可馨搀扶着周林氏,时不时回头望向倒地又被强行拉起的周正,眼神里的绝望像针一样扎在吴天翊心上。 他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心底翻涌起一阵寒意 —— 他太清楚大乾的律法了:一郡郡守身为从三品官员,即便获罪,也需经三司会审核查案情,定谳后再呈请皇上御批圣旨,方可定罪流放,绝非地方官兵可随意押送处置。 可他前几日刚从邵明城离开,在都城时每日留意朝堂动静,却从未听过半点关于北地郡郡守周正获罪的消息,连三司衙门的卷宗里都无只言片语记载。 这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在假传圣旨,绕过朝堂律法,私下处置了周正一家! 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吴天翊站在树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边缘,眉头拧得更紧 —— 周正与南阳王吴天珏有过节? 若只是私怨,以南阳王那老好人的人设应该不至于,也不敢! 毕竟假传圣旨这罪名一旦败露,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不会如此鲁莽。 更何况周正常年驻守北地郡,与远在云安郡的吴天珏素无交集,既无职权冲突,也无旧怨纠葛,吴天珏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赌上自己的封地与性命。 就在吴天翊百思不得其解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没错,他想起周正在陈家村说的那些话——自从他逃离北地郡的时候还一路被人追杀,那时北蛮已攻陷北地,按理说一个失了辖地的郡守,对北蛮而言早已没有威胁,为何还要锲而不舍地追杀? 当时他就怀疑这老头手上一定有什么让北蛮人或者那些杀手势在必得的东西! 只是当时自己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心只想将这可能给自家和陈家村带来祸事的“灾星”送走,记得当时他还交代老村长他们保守秘密。 难道是那“东西?”而且那“东西”跟南阳王还有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他只觉得心口发紧 —— 北地郡可是他老爹的地盘! 若周正手里的 “东西” 真牵扯到北蛮和南阳王,那这背后的水,就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吴天珏不惜假传圣旨、跨省押解周正,恐怕就是为了从周正手里夺走那 “东西”,顺便将周正全家灭口,永绝后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 —— 若真是如此,那周正的性命便岌岌可危,而自己此次探查云安郡,不仅要应对端木家,还要提防南阳王这只隐藏在暗处的手。 更棘手的是,一旦那 “东西” 真与北蛮有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可这又会让他本就凶险的行程,再添一层难以预料的变数。 就在这时,陆丰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他顺着吴天翊的目光看向远去的囚队,又转头盯着自家小王爷紧锁的眉头,压低声音问道:“小王爷,您认识这些人?看您这神色,像是有心事。” 吴天翊收回目光,看了看陆丰,缓缓点了点头,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郁:“嗯,领头那老者是北地郡前郡守周正,曾在陈家村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竟会落得这般下场……” 说到这里,吴天翊突然停住了话头,目光猛地转向不远处的官道 —— 只见一队身穿玄色铠甲的骑兵正风驰电掣地从眼前驶过,铠甲上的狼头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过地面溅起漫天尘土,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这支骑兵的方向,竟与周正一行被押送的方向完全一致。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指节不自觉地攥住了马鞍扶手:“不对劲…… 押送囚犯的官兵刚过,就来了这么一队精锐骑兵,看这铠甲样式,不像是寻常郡兵,倒像是京营骑兵。他们追着周正一行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丰也察觉到了异常,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小王爷,要不要属下跟上去看看?” 吴天翊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着骑兵远去的方向:“不必!咱们现在不能暴露行踪,万一被盯上,之前的计划就全毁了!” “只是…… 周正这案子,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复杂,看来咱们这一行务必小心行事!” 吴天翊指尖在药箱上轻轻敲了敲,似是权衡片刻,继续说道,“走,先进镇里再说!” 他侧身唤来王五,凑到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 —— 无非是叮嘱他进镇后扮演好镖头角色,多留意镇上动静,尤其是关于官府与囚犯的消息。 王五听完连连点头,当即转身吆喝起来:“都打起精神来!进了镇找家客栈歇脚,顺带补点干粮,别磨蹭!” 一行人扮作镖队,不紧不慢地往青石镇走去。 这青石镇虽不大,却是云安郡往南的必经之地,又挨着铁矿产区,往来的商队、镖师络绎不绝,倒显得格外热闹。 镇口的青石板路上,骡马的嘶鸣声、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两侧的店铺挨挨挤挤,有卖铁器的铺子门前挂着镰刀、锄头,铁匠铺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敲打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还有粮店、布庄、小饭馆,门口都围着不少人,连墙角下都有挑着担子卖干果、糖块的小贩,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更是排起了长队,一派烟火繁盛的模样,倒看不出半点郡内藏着暗流的痕迹。 王五熟门熟路般在镇中心找了家 “悦来客栈”,门面不大但看着干净,掌柜的见是镖队,连忙热情地迎上来安排房间。 安顿好后,王五便以 “采买路上干粮” 为由,带着两个亲卫出了门,实则是按吴天翊的吩咐,去镇上打探消息。 房间里只剩下吴天翊一人,他卸下外罩的靛蓝布袍,踱步到窗边,望着楼下往来的人群,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他将之前的线索在脑海中反复梳理:周正被假传圣旨押送云安郡,南阳王吴天珏在封地内一手遮天,北蛮当时执着追杀周正,还有那支莫名出现的精锐骑兵…… 种种迹象串联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位素来以 “温和贤王” 示人的二伯,定然和北蛮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或许是私下交易铁矿,或许是勾结北蛮谋划着什么,而周正手里的东西,正是能戳破这秘密的关键。 可越是想清楚这层,吴天翊心里越是沉重! 他此次前来云安郡,本是瞒着所有人私自改道 —— 按大乾律法,藩王世子未经皇命许可,不得擅自离开藩属属地,违者轻则削去爵位,重则视为谋逆。 他这一趟本就顶着律法风险,如今又牵扯出南阳王与北蛮的阴谋,无疑是将自己置身于 “凶多吉少” 的境地! 一旦行踪暴露,不仅探查端木家的计划会落空,自己还会落得个 “擅离属地、窥探宗亲” 的罪名,甚至可能被吴天珏反咬一口,危及燕藩安危。 更让他纠结的,是如何与周正见面! 周正如今被关押,身边定有重兵看守,贸然接触只会打草惊蛇。 可若不尽快见到周正,弄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无法判断这秘密对北境、对燕藩的威胁有多大,更没法提前做准备。 还有端木家,原本他计划暗中探查虚实后再决定是否接触,可现在南阳王的阴谋浮出水面,端木家作为云安郡的 “土皇帝”,是早已依附吴天珏,还是仍保持中立? 此时去接触,会不会反而让自己陷入 “腹背受敌” 的困境?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吴天翊停下踱步,指尖攥紧了腰间的木簪 —— 无论前路多凶险,他都没有退路! 既要查清周正案的真相,护住可能关乎北境安危的秘密,也要拿到云安郡的铁矿资源,更要守住自己不擅离属地的秘密。 这盘棋,他必须一步都不能错! 就在吴天翊凝神思索下一步对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转过身,就见王五疾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 显然是打探到了消息,却并非什么好结果。 王五快步走到吴天翊面前,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小王爷,您吩咐查的周郡守,卑职在镇上问了不少人,不管是客栈掌柜、街边小贩,还是路过的差役,都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王五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倒是他的家眷和那些亲卫,如今都被关押在石和县的大牢里,不过县牢外守得极严,不仅有郡兵来回巡逻,还有不少生面孔的壮汉把手,看那样子,一般人别说进去探监,就连靠近都难!” 吴天翊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指节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 周正的家眷被关押得如此严密,反而更印证了他的猜测——对方怕的就是有人接触周家人,怕他们泄露什么秘密。 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靴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似在掂量着眼下的局势。 片刻后,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时,眼底的犹豫已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沉沉的冷意,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先前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凝重:“王五,你继续去打探!” 话音落,他上前半步,目光锐利地扫过王五,一字一句交代得格外清晰:“第一,务必查清楚刚才从咱们面前经过的那队骑兵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南阳王的人,还是端木家的,或是其他势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头又拧了几分,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第二,周郡守的下落你也别放弃,哪怕是从县牢的狱卒、或是官府的小吏嘴里套话,也要弄明白他被关押在何处,现在是死是活,情况如何。” “记住,行事一定要隐秘,别暴露身份,若是遇到棘手的情况,先撤回来,别硬来。” 吴天翊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 王五没有多问一句缘由,向来沉稳的脸上满是坚定,再次拱手行了一礼:“是,卑职明白!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还不忘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生怕惊动了客栈里其他客人。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吴天翊走到窗边,望着王五消失在街角的身影,心底的疑虑更甚 —— 周正被单独关押,家眷却被严密看守,那队骑兵又紧追不舍,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南阳王与北蛮的秘密,难道真的要靠周正这一个突破口才能揭开?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5章 县衙密谈藏阴谋,王五窃听遭追杀 与此同时,石和县县衙后堂的一间书房内,气氛却透着几分压抑的紧绷。 一位身着玄色劲服的中年人跪坐于主座之上,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冷峻,下颌线紧绷如刀削,一双丹凤眼狭长锐利,扫过之处仿佛能洞穿人心。 劲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蟒纹,腰间悬着一枚刻有 “南阳王府” 字样的玉牌 —— 此人正是南阳王吴天珏麾下最得力的属官,现任云安郡都指挥使的赵承业。 都指挥使掌一郡兵权,位高权重,连郡守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此刻他却亲自坐镇石和县,显然是为周正一案而来。 书房下首,立着一位身着七品县令官袍的老者,正是石和县县令魏厚德。 他年近六旬,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堆着刻意的谄媚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双手局促地交叠在身前,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赵大人,您放心,那周正的家眷都关在县牢最深处的监房,外面不仅有您带来的郡兵守着,小的还特意调了县丞手下的亲兵,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赵承业端起桌上的茶盏,却并未喝,只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浮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魏县令,本将不是要你‘守着’,是要你‘看紧’—— 尤其是那个叫周可馨的丫头,还有周正的那几个亲卫,别让他们有机会互通消息,更别让外人接触到他们。” 魏厚德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每日只给他们送两顿粗粮,除了狱卒,谁都不许靠近监房半步!”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官袍下摆,又惴惴不安地抬眼看向主座上的赵承业,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只是…… 赵大人,这…… 这些人要关到何时啊?” “小的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 您也知道,石和县就这么个小县城,城墙矮、人手少,防范本就比不上大城…… 万一…… 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小的…… 小的实在怕担不起这罪责呀!” 说罢,他还偷偷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腰弯得更低了 —— 既点明了石和县的实际情况,又把姿态放得极低,既不像质疑,又暗暗表达了自己的难处,句句都透着小官面对重责的惶恐。 “不该问的别问!” 赵承业抬眼冷冷瞥了他一眼,魏厚德瞬间噤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赵承业放下茶盏,声音里添了几分冷意:“你只需管好县牢里的人,守好石和县的要道,别让闲杂人等坏了王爷的大事!” “事成之后,王爷自有重赏;若是出了半点差错 ——”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已让魏厚德吓得双腿发软,连忙再次躬身保证:“小的绝不敢出半点差错!绝不敢!” 魏厚德哪里知道,他这番担忧,赵承业早有盘算。 其实赵承业比谁都清楚,石和县的防范确实薄弱,可他偏要把周正的家眷押在这里,甚至故意将周正本人藏在县城外一处废弃的铁矿作坊里 —— 这正是南阳王吴天珏的主意,要的就是利用端木家的 “盲点”。 端木家在云安郡经营数十年,眼线遍布各大城镇与铁矿重地,越是郡府、大县这类显眼地方,越是他们重点盯防的对象! 反倒是石和县这种不起眼的小县城,他们向来只关注铁矿运输,对县衙狱卒的动向疏于察觉。 吴天珏就是要让端木家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思想找的周正,竟藏在眼皮子底下。 同时赵承业也不知道的是,南阳王 “私吞铁业” 的心思,早被端木家摸得通透。 端木家虽以铁矿立足,却并非毫无底线 —— 他们确实与北蛮有交易,但仅限于粮食、布匹这类生活用品,从未涉及兵器。 倒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看得比谁都清楚:大乾如今外强中干,北蛮若得了充裕的兵器,定会大举南下,届时大乾覆灭是迟早的事。 而北蛮人素来不讲礼法,若真让他们掌控了天下,他们这些世代相传的世家,只会落得 “抄家灭族” 的下场。 所以端木家早定下规矩:铁料可卖,兵器绝不出,哪怕南阳王许以重金,他们也始终不肯松口。 而周正手里攥着的,正是南阳王绕开端木家,私下与北蛮各部落交易铁制兵器的证据 —— 有往来的密信,有兵器锻造的账本,甚至还有北蛮使者与南阳王府属官会面的记录。 这些证据一旦曝光,按大乾律法,“通北蛮” 已是诛连九族的死罪,再加上 “私造兵器、资敌助寇”,更是罪加一等,连皇室宗亲都保不住他! 端木家早就知晓南阳王的图谋,也猜到周正手里有证据,只是一直没找到周正的下落。 他们心里打得更精:只要拿到这些证据,不仅能彻底断绝南阳王染指铁矿的念头,还能将这位王爷牢牢拿捏在手里 —— 若他日后再敢与端木家作对,便将证据呈给朝廷,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承业此刻只想着按王爷的吩咐看好周正,这时就见书房外的阴影里,一道身影正悄然退去 —— 那正是暗自潜入其中的王五,他刚将魏厚德与赵承业的对话听了个正着,指尖已攥紧腰间短刀,转身便准备朝着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 可他刚挪开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谁!” 王五心头一紧,知道行踪已暴露,不敢回头,拔腿就往院墙方向冲。 他本是军中出身,身法利落,可刚奔出数丈,一道玄色身影便如鬼魅般拦在身前 —— 正是赵承业! “敢在县衙后堂偷听,活腻了?” 赵承业眼神冰冷,话音未落,右手已抽出腰间佩刀,刀光如闪电般劈向王五面门。 王五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短刀出鞘迎了上去,“当” 的一声脆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在夜色中炸开,震得王五手腕发麻 —— 他没想到赵承业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赵承业得势不饶人,佩刀接连劈出,刀风凌厉如刮骨钢刀,逼得王五连连后退。 王五知道硬拼不是对手,只能借着庭院里的廊柱、花架躲闪,试图寻找突围的机会。 可赵承业的刀招越来越快,一刀比一刀狠,眼看王五就要被逼到墙角,他突然虚晃一招,短刀直刺赵承业心口,实则脚下发力,朝着院墙纵身跃起。 “想跑?” 赵承业冷哼一声,手腕翻转,佩刀擦着王五的脚踝划过,虽没伤到筋骨,却也让他的动作顿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耽搁,赵承业已追至身后,掌风带着强劲的力道拍向王五后背 —— 这一掌若是打实,怕是要伤及内脏! 王五咬牙回身,用短刀格挡,却被掌风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一口鲜血 “噗” 地喷了出来。 他顾不得擦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爬起来,胸腔里的剧痛让他每喘一口气都痛到心扉 —— 赵承业那掌力道极重,怕是已震伤了内脏。 他知道再拖下去必成刀下亡魂,目光扫过院角时,突然瞥见那架支在墙边的粗木梯子,顶端还搭着数叠未用完的砖瓦。 没有半分犹豫,王五猛地扑向梯子,双手死死攥住梯梁的瞬间,脚掌狠狠踹向梯底! 那架足有丈高的木梯本就靠得松散,被他这一脚踹得失去平衡,带着 “嘎吱” 的断裂声朝着赵承业砸去。 赵承业虽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了梯身,却被顶端散落的砖瓦砸得肩头生疼,虽没破开皮肉,却也震得他胳膊发麻。 他下意识抬手去挥眼前晃荡的碎砖屑,指尖刚扫开一片尘雾,眼角余光便瞥见一道黑影贴着地面窜过 —— 正是王五借着梯子倒地的混乱掩护,踉跄着冲到了院墙根下! “竖子敢尔!休想走!” 赵承业怒喝一声,顾不得拍掉身上的碎渣,提刀便追。 可那梯子横在院中,正好挡住了大半去路,他只能踩着梯梁跨步,这片刻的耽搁,已让王五抓住了院墙的砖缝。 王五指尖死死抠着墙缝里的泥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后背的伤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仍拼尽全力往上爬 —— 他知道,只要翻出这道墙,就还有机会把消息带回去。 可就在他翻身的瞬间,赵承业的佩刀也挥砍了过来,刀尖擦着他的小腿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裤管。 王五闷哼一声,却不敢回头,从丈高的院墙上直直跳了下去,落地时左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咬着牙爬起来,撕下衣襟草草裹住伤口,踉跄着钻进巷子里 —— 身后已传来赵承业带着人追出来的喊杀声,灯笼的光在巷口晃来晃去,如同索命的鬼火。 他不敢走正街,专挑那些狭窄的胡同比着客栈的方向跑,每跑一步,背部的伤口就像被撕裂般疼,小腿的鲜血顺着裤脚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醒目的血痕。 就在他拐过第三个巷子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王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赵承业的人追了上来,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手不自觉摸向腰间仅剩的半截短刀。 可等那道身影近了些,看清马背上那人穿着的深灰短打、腰间悬着的铜哨,以及那张熟悉的冷峻面庞时,他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眼前一黑,踉跄着朝着那道身影扑了过去:“孟…… 孟七!快…… 快带我去见小王爷!” 孟七本是按吴天翊的吩咐,在镇子外围接应打探消息的王五,见他满身是血、连走路都打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王五,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王五!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王五靠在孟七身上,疼得额头直冒冷汗,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却仍死死攥着孟七的胳膊不肯放,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风吹散的碎纸片:“别…… 别管我…… 先找小王爷…… 那县衙里的姓赵的…… 应该是南阳王的人!魏县令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罢,他头一歪,身体便软了下去,孟七能感觉到王五的身体越来越沉,呼吸也变得微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不再犹豫,弯腰将王五打横抱起,稳稳放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坐在身后,一手紧紧护住王五的腰,一手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驾!” 战马嘶鸣一声,四蹄翻飞,朝着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和孟七眼底越来越浓的凝重……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6章 赵承业布控追逃犯,孟七巧设迷局避锋芒 与此同时,县衙后巷的拐角处,赵承业已带着十余名亲卫赶到。 他望着马背上两人远去的背影,玄色劲服上还沾着刚才打斗时的尘土,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方才与王五交手时,他便察觉对方的招式利落刚劲,出拳、格挡都带着军中特有的章法,绝非江湖闲散之人可比 —— 能在石和县出现这样的军武中人,又偏偏盯上了周正的事,绝不是巧合! “赵大人!” 魏厚德带着一队衙役气喘吁吁地追来,棉帽上落满了雪粒,见赵承业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眼神沉得吓人,连忙上前躬身问道,“下官已让人备好了马匹,这就带人设卡去追!定不让那偷听的贼子跑了!” 赵承业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抬手摆了摆:“不必!你手下那些蠢货连马都骑不稳,怎么可能追得上?”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雪地上还留着清晰的马蹄印,朝着青石镇中心的方向延伸,“他们跑不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后一名身穿京营骑兵铠甲的壮汉 —— 那是他从南阳王府带来的亲卫队长,名叫李济。 赵承业沉声道:“李济,你带五个人,顺着这些雪印子追上去,查清楚他们的落脚点,看清楚同行的还有什么人,切记别打草惊蛇!” 李济当即单膝跪地,拱手应道:“末将明白!” 起身时大手一挥,对身后五名亲卫喝道:“备马!跟我走!” “等等!” 就在亲卫们转身要去牵马时,赵承业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李济叮嘱道,“切记你们的举止不可让人看出是王府中人!” 李济瞬间明白赵承业的顾虑,当即躬身应道:“末将省得!定不让人看出破绽!” 说罢,翻身上马,对着赵承业拱手示意,随即扬鞭喝道:“走!” 五匹战马踏着积雪,朝着孟七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黑影。 赵承业这才重新看向身旁躬身垂首的魏厚德,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魏大人,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让你的人去查,这两天有什么可疑的人进了石和县 —— 特别是那些身形挺拔、看着像军伍出身的,哪怕是镖师、护卫,都要一一排查清楚,有消息立刻报给本官!” 魏厚德连忙点头如捣蒜,额角的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淌:“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他哪里敢耽搁,转身就对着衙役们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查!挨家挨户问,特别是客栈、驿站,有军伍出身的客人都记下来!” 衙役们慌忙应着散去,赵承业却仍站在原地,望着李济等人远去的方向,眼神愈发深沉。 他总觉得,刚才那名偷听的汉子,背后定然藏着一股不简单的势力 —— 若只是寻常探子,绝不会有那样的身手! 若这股势力是冲着周正来的,那王爷的计划,恐怕就要生变数了…… 话说孟七带着王五乘着夜色往客栈疾驰,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针扎般疼。 可跑出没多远,他突然勒住马缰绳,战马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前蹄在雪地上刨出两道浅坑。 孟七侧耳听着身后的动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 风雪中隐约传来更密集的马蹄声,虽隔着一段距离,却听得出来,追兵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 “不能回客栈!” 孟七沉吟片刻,眼神骤然变得果决,猛地掉转马头,朝着石和县外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若带着受伤的王五回客栈,只会把危险引到小王爷身边,可此时城门早已关得严严实实,巨大的木门上还挂着沉重的铁锁,城楼上的守军正提着灯笼来回巡逻。 孟七在离城门还有数十步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将王五从马背上扶下来,低声说道:“王五,你撑住,坐在马边别动,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飞爪,借着风雪的掩护,悄悄绕到城门左侧的墙根下。 他故意在雪地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又将飞爪用力甩向城墙顶端,铁钩 “咔嗒” 一声勾住城垛,拉扯两下确认稳固后,才顺着绳索往上爬了半丈高,在墙砖上留下几道明显的抓痕 —— 这才翻身下来,装作 “弃马越城” 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孟七迅速回到王五身边,蹲下身将他背了起来。王五的身体沉重得像块铁,伤口的血已浸透了孟七的衣襟,可他不敢耽搁,背着王五快步躲进城门旁一处废弃的草料棚里。 这草料棚早已无人使用,里面堆着半棚干枯的稻草,正好能遮住两人的身影。 孟七放下王五后,又立刻折返到雪地里,用脚仔细抹去两人刚才留下的脚印,连马蹄印都用雪掩盖了大半,只留下那几道故意引追兵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喘着粗气回到草料棚,将王五往稻草堆深处挪了挪,又扯过几捆稻草挡在身前,压低声音对昏迷中的王五说道:“王五,委屈你再忍忍,等追兵走了,咱们再找小王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与吆喝声 —— 李济带着亲卫已追到城门附近,灯笼的光在雪夜里晃来晃去,很快便发现了那几道指向城墙的脚印与飞爪痕迹。 看到这些痕迹,李济并没有马上下令追出城,反而翻身下马,蹲在雪地里仔细查看起来。 他用刀鞘拨开脚印旁的积雪,指尖捻起一点泥土,又绕着城墙走了半圈,目光锐利得像鹰隼,连墙砖缝隙里的雪粒都不放过。 直到走到城墙西北角,他突然停住脚步,盯着墙砖上那抹暗红 —— 是血迹! 虽被风雪掩去了大半,却仍能看出是新鲜留下的,显然是刚才翻墙时被墙砖刮伤所致。 “哼,倒是会装样子!” 李济直起身,用靴底蹭掉手上的雪,转头对身边四名亲卫冷冷一笑,语气里带着笃定,“走,跟我一起出城!那两贼人没骑马,身上还带着伤,定走不远!” 亲卫们当即翻身上马,刚要扬鞭,城楼上突然传来几声呵斥:“何人胆敢在城下喧哗?现在已过亥时,城门早关,按律不可出城!再敢滋扰,休怪我们放箭了!” 说话间,城楼上已亮起数盏灯笼,箭矢上弦的 “哗啦” 声清晰可闻。 李济缓缓抬起头,左手按在腰间,猛地抽出一枚镶银令牌,高举过头顶,令牌上 “京营武卫所总旗” 的字样清晰可见,边角还刻着专属的编号,在灯笼光下格外醒目。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大胆!敢阻碍京营武卫所办事?可知城下列的是追查要犯的差事!还不速开城门!若让逆贼逃脱,你们这些守军的项上人头,够不够抵罪?” 城楼上的守军顿时没了声息,显然是被 “京营武卫所”几个字镇住了。 片刻后,就见一名身穿九品巡城校尉服饰的汉子匆匆跑了过来 —— 他头戴铜盔,身上的铠甲带着明显的磨损痕迹,腰间别着一把环首刀,显然是长期驻守城门的武官。 他跑到马前,先抬眼扫了扫骑在马上神色冷厉的李济,又瞥了眼身后四名气势凛然的亲卫,连忙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大人息怒!小的是这石和县的巡城校尉孙彪,受魏县令之命镇守城门,按规矩需验明大人身份才可放行,望大人海涵!” 这话一出,李济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峰拧成一团 —— 他本想借着京营的名头唬住守军,没想到这校尉竟如此较真。 他坐在马背上沉默片刻,指节因用力攥着缰绳而泛白,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将手中的令牌解下,“啪” 地扔了过去,冷冷说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京营武卫所的令牌!耽误了本官缉拿逆贼,你担待得起?” 孙彪慌忙接住令牌,双手捧着凑到灯笼光下仔细查看 —— 令牌是玄铁打造,正面刻着 “京营武卫所” 五个篆字,背面不仅有兵部的朱红印记,还有专属的编号,边缘的纹路更是官府特制,绝无造假可能。 他越看心越慌,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连忙双手将令牌递还回去,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大人恕罪!这…… 这也是小的职责所在,不敢怠慢……” “少废话!” 李济一把夺过令牌,怒喝道,“等本官擒回逆贼,再找你这不知变通的东西算账!还不开城门!” 孙彪哪敢再多言,连忙转身对着城楼上挥手大喊:“快!快开城门!是京营的大人办案,不得耽误!” 城楼上的守军见状,也不敢再犹豫,连忙转动绞盘。 很快,城门内传来沉重的铁链拖动声,伴随着 “吱呀 ——” 的刺耳摩擦声,两扇厚重的木门缓缓向两侧挪动,最终打开一道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寒风裹着雪粒瞬间灌了进来。 李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收起令牌,扬鞭喝道:“走!” 五匹战马踏着积雪,顺着城门缝隙疾驰而出,马蹄溅起的雪沫子落在地上,很快便被后续的风雪掩盖,只留下一串朝着城外荒野延伸的蹄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草料棚里,孟七紧紧捂住王五的嘴,将他往稻草堆更深处按了按。 直到战马的蹄声彻底消失在风雪里,他才缓缓松开手,长长吁了一口气,指节因刚才用力而泛着白。 身旁的王五口中不断吐着血,眉头皱成一团,显然还在承受伤口的剧痛,身体时不时微微颤抖。 孟七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里暗自庆幸 —— 刚才他特意绕到城墙另一侧,将王五伤口渗出的血抹在墙砖上,又故意把飞爪的绳索拉得松垮,装作 “仓促翻墙、不慎刮伤” 的样子。 若不是这处细节做得逼真,恐怕还真骗不过那些追兵! 他望着草料棚外被雪覆盖的地面,眼神沉了沉:寻常郡兵查案,见了脚印和飞爪痕迹早就追出城了,哪会这般细致地检查墙砖、确认血迹? 这些人不仅心思缜密,行事还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锐气,肯定不是普通兵卒!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俯身摸了摸王五的脉搏,虽有些微弱,却还算平稳,稍稍放下心来。 眼下风雪裹挟着细碎的雪粒砸落,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再加上夜色正好是转移的最佳时机。 孟七咬了咬牙,弯腰将王五牢牢背在身后,用布条将两人腰身缠紧,又扯过墙角破旧的麻袋片裹住王五的伤腿。 他借着草料棚的阴影观察片刻,见城门附近只有两名守军缩着脖子烤火,心里却没敢放松 —— 地面的积雪虽能掩盖脚印,可万一追兵去而复返仔细查探,难免会发现痕迹。 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先将王五稳稳托在身前,脚尖点地纵身跃起,单手抓住旁边矮房的屋檐,借力翻上了屋顶。 瓦片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咯吱作响,孟七尽量放轻脚步,背着昏迷的王五蹲在屋脊上,借着风雪与夜色的掩护,沿着屋顶往客栈方向疾行。 他身形灵活得像夜猫,每一步都精准落在瓦片接缝处,既避免发出声响,又能稳住重心 —— 身下是沉睡的街巷,身旁是呼啸的寒风,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可他不敢有半分停顿,只盼着能尽快将王五送回客栈……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7章 银针救急稳内腑,情义逾矩动人心 孟七背着王五沿着屋顶一路疾行,避开客栈附近挂着灯笼的铺面,在靠近后院的矮房顶上停下。 这里离吴天翊的房间只有两丈远,院中只有值夜的亲卫陈六抱着长刀来回踱步。 孟七压低声音,对着陈六比了个手势,陈六见是他,又瞥见他背上满身是血的王五,脸色骤变,连忙快步走到房檐下接应。 此时孟七小心地将王五从屋顶抱下,两人合力将人扶到后院柴房暂歇 —— 柴房里堆着干燥的秸秆,正好能垫着让王五躺下。 孟七刚将人安置好,便转头对着身旁的陈六皱眉叮嘱:“老六,你快去寻公子,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清楚!” “我留在这里守着王五,切记路上不可惊动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别让人看出破绽!” 陈六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王五,见他脸色惨白、嘴角还沾着血渍,心头也跟着一紧,当即点头应道:“嗯,老七你放心!我这就去,定不会出岔子!” 说罢,他又快步走到柴房门口,掀开门帘左右看了看,确认院中无人后,才猫着腰贴着墙根,朝着吴天翊的房间疾走而去。 约莫寅时,吴天翊房间的窗棂突然传来三声轻叩 —— 是他与亲卫约定的暗号,不重不轻,刚好能穿透夜色却不引人注意。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陈六压低的声音:“公子,是我陈六!孟七回来了,王五兄弟受了重伤,现在就在后院柴房!” 此时的吴天翊刚处理完手头的密函,靠着床沿眯了片刻,还没睡沉。 他一听这急声,眉头瞬间皱起,再无半分睡意,猛地坐起身,随手抓过搭在床边的外袍裹在身上,快步走到门边。 “吱呀” 一声轻响,木门被拉开,吴天翊看着陈六焦急的神色,心头一沉:“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到桌边,拎起早已备好的木药箱 —— 箱中银针、伤药、绷带一应俱全,本是为应对突发状况准备,此刻竟真派上了用场。 他脚步急促,衣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急匆匆跟着陈六往柴房走去,连鞋履踩在积雪上的声响都透着几分急切。 两人很快便到了柴房,吴天翊刚掀开门帘,目光落在秸秆堆上的王五身上,心瞬间揪紧! 只见王五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每隔片刻,便有暗红的血沫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颌滴落在秸秆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他身上的衣物虽沾满尘土与血污,却不见明显的破口,显然外伤不重,可这不断呕血的模样,比外伤更让人揪心。 吴天翊快步上前蹲下,放下药箱的动作却格外轻柔,他先伸手拨开王五额前汗湿的乱发,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随即两指并拢,轻轻搭在王五腕间的寸口脉上。 片刻后,他眉头皱得更紧 —— 王五的脉象急促而微弱,如风中残烛般时断时续,正是中医所说的 “芤脉” 与 “散脉” 交织之象。 芤脉主失血过多,散脉主气不摄血、内腑受损,再结合他持续呕血的症状,显然是被强劲内力击中后心或脏腑,导致肺腑震荡、脉络破裂,若不及时止血护腑,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孟七,王五这伤到底是怎么受的?” 吴天翊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一边沉声问道,指尖捏着针尾在烛火上略作烘烤,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王五的面色。 “公子,详情属下也不知道!” 孟七站在一旁,看着吴天翊凝重的神情,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连忙上前一步解释,“属下按您的吩咐在巷口接应,远远就见王五兄弟踉跄着从县衙方向跑来,身上满是血,没等说两句话就晕了过去!” 他顿了顿,又将自己如何引开追兵、如何带王五躲进草料棚、最终沿屋顶返回客栈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连赵承业亲卫的行事风格都没落下! “看那些追兵的做派,还有王五兄弟的伤势,定是在县衙后堂打探消息时被人发现,交手时受了内伤!” 吴天翊闻言,手中的银针已精准刺入王五胸前的 “膻中穴” 与 “中脘穴”。 膻中穴能宽胸理气,中脘穴可调和脾胃,先稳住王五紊乱的气机。 这时就见吴天翊抬手解开王五的衣襟,只见他后背正中偏下方有一块淡淡的淤青,虽不显眼,却是内力击打的痕迹。 吴天翊又取过一支装着褐色药粉的瓷瓶,倒出少许在掌心,用温水化开后,小心地撬开王五的牙关,将药汁缓缓喂了进去,“这是止血护心的‘定血散’,先稳住他的内腑损伤,等他气息稍顺,再用汤药调理。” 说罢,他又摸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入王五手腕的 “内关穴” 与脚踝的 “三阴交穴”,以针法辅助药力运转,片刻后,王五嘴角溢血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脉象也比之前平稳了些许。 施完最后一针,吴天翊才缓缓收回手,指节因方才施针时的专注与用力而泛着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往后退了半步,靠在柴房的木柱上轻轻喘着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方才为稳住王五紊乱的内腑气机,他需精准把控银针的深浅与捻转力度,全程不敢有半分分心,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连带着声音都添了几分沙哑:“暂时…… 稳住了!稍等一会儿,把他送入房间,我再给他进一步治疗!” 此时一旁的孟七早已看愣了神,他虽早听说自家小王爷懂些医术,却从没想过竟厉害到这般地步! 方才吴天翊施针时,那细如毫发的银针在他指间灵活流转,刺入穴位时快而准,没有半分犹豫,每一次捻转、提插都透着章法! 明明只是几枚普通的银针,却像有奇效一般,不过片刻工夫,王五吐血的势头就彻底止住,连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些许。 孟七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江湖上传说的 “妙手回春” 还要神奇!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不少行医之人,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凭几根银针就将濒死的内伤患者从鬼门关拉回来,更别提这手法行云流水,仿佛早已将穴位与针法刻进了骨子里。 他看向吴天翊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敬畏与信服。 先前在他心中,吴天翊是心思缜密、能统筹全局的 “小王爷”,可此刻,那敬畏里又添了层对 “医者” 的敬佩! 原来自家小王爷不仅有谋略,还有这般旁人难以企及的本事,有这样的主子在,哪怕前路再凶险,他们这些下属也多了几分底气。 孟七连忙上前一步,递过自己的帕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公子,您快擦擦汗!柴房里冷,别冻着了!” 他看着吴天翊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眼榻上气息渐稳的王五,心里暗自庆幸 —— 若不是小王爷有这般医术,恐怕王五今日真的凶多吉少。 吴天翊接过帕子,却没有先给自己擦汗,而是俯身蹲在王五身侧,小心翼翼地用帕角擦拭他额间的汗渍 —— 那是先前王五强忍剧痛时冒出的冷汗,混着些许从墙外沾来的雪沫,在苍白的皮肤上冻得发僵。 他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瓷,连指尖划过王五脸颊时,都刻意放轻了力道,直到将那些汗与雪沫擦得干净,才直起身。 随即,他抬手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还带着自己身上残留的温度的墨色披风,仔细盖在王五身上,连边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生怕寒风从缝隙里钻进去,加重他的伤情。 做完这一切,他才皱着眉转过身,对仍愣在原地的孟七吩咐道:“去,让陈六烧些热水来,再取两套干净的衣物,等下我帮他擦拭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可不能让他带着一身血污和寒气,再染了风寒!” 孟七听得此言,只觉心头巨震,膝弯竟隐隐发颤,忙垂首敛目,不敢有半分逾越之态,心中暗道:“小王爷乃燕王府贵胄,金章紫绶之尊,竟要亲为下属擦洗身体?此等事体,纵是府中内侍亦需谨守本分,怎敢劳主子屈尊至此?” 想到此处,他忙不迭躬身行礼,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小王爷!万万不可啊!擦洗身体乃下人间的俗务,怎敢劳动主子大驾?” “王五虽是重伤,却也当不起主子这般照料 —— 若让外人知晓,只道我等下属不懂规矩,折辱了主子的身份,便是将小的们打杀了,也难辞其咎啊!” 他在王府多年,深知其规矩森严,主子便是偶有体恤,也绝无亲自动手之理,此刻只觉手足无措,满心都是 “坏了规矩” 的惶恐,“小的愿代劳此事,定将王五照料妥当,还请主子收回成命!” 吴天翊一听眉头皱得更紧 —— 他何尝愿意帮这糙汉子擦洗身体? 只是王五内伤深重,脏腑气机紊乱,寻常擦洗尚可交由旁人,可后续需按 “揉穴通经” 之法,以掌力轻揉 “脾俞”“肾俞” 二穴固本。 再顺 “任脉” 轻推疏通气血,这些手法需精准把控力道,多一分则伤脏腑,少一分则无用,除了他自己,旁人哪懂其中分寸?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所谓身份尊卑,在人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他也懒得再多解释,只摆了摆手,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决:“你去还是不去?” “再说,这种事难道就你做得我就做不得?在我眼里,王五亦是我的兄弟!好了,休要多言,快去!” 孟七一听 “兄弟” 二字,只觉心头像是被重锤猛击,先前因 “坏了规矩” 而悬着的心,瞬间被一股滚烫的暖意包裹。 他猛地躬身行礼,腰弯得如同弓一般,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小……小王爷……” 吴天翊见他还杵在原地磨磨蹭蹭,半句准话没有,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急火 —— 王五还躺着呕血,耽误片刻都可能有风险,哪有功夫在这儿耗着? 他眉头拧成一团,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不耐烦:“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去!一个老爷们咋那么磨叽!” 孟七这才如梦初醒,哪敢再逗留?忙不迭直起身,连躬身告退都忘了周全,转身就往门外快步走去,衣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只是没人瞧见,他转身的瞬间,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滚落,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在这等级森严、主仆有别的时代,高高在上的燕王府小王爷,竟肯为下属放下身段亲自治伤,甚至不惜亲自动手照料,这般体恤与情义,如何能不让人动容? 与此同时,吴天翊看着孟七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苦笑。 他何尝不知孟七的顾虑?只是在他眼里,人命不分尊卑,王五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哪能因身份之别就放任不管? 他俯身再次查看王五的脉象,见脉搏比先前平稳了些,稍稍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王五胸前的银针,心里盘算着后续的调理之法……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8章 风雪搜捕寻踪迹,镖客伪装避锋芒 正当吴天翊专注于救治王五的同时,殊不知赵承业已带着亲卫策马重新返回城中。 他一出城门追了约莫两里地,雪地里除了他们自己的马蹄印,竟连半个人影或足迹都寻不见 —— 即便风雪再大,活人踩过的雪印也会留下深浅不一的凹陷,绝不可能这般 “干净”。 赵承业猛地勒住马缰绳,玄色劲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心头骤然清明:“不好!中了那宵小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当机立断,挥手喝令亲卫:“掉头回城!搜!仔细搜查城门周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尤其是草料棚、废弃屋舍,一处都别放过!” 亲卫们哪敢耽搁,迅速调转马头跟着赵承业疾驰回城。 城门守军见这帮杀千刀的去而复返,神色皆是一凛,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承业却顾不上理会这些,翻身下马后,亲自带着人沿着城门墙根仔细排查,目光锐利如鹰隼,连墙缝里的积雪、地上的草屑都不放过。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孟七与王五先前躲藏的草料棚。 只见赵承业掀开门帘走进棚内,鼻腔瞬间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 那是被风雪掩盖却未完全消散的血气。 他缓步走到秸秆堆前,靴底拨开松散的稻草,目光落在地面那几处被擦拭过却仍残留着暗红印记的地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阴鸷而冷冽的笑容,指尖摩挲着腰间佩刀的刀柄:“哼,做得倒利索!” 他心里明镜似的 —— 虽没抓到人,但这血迹足以证明,那偷听的贼人确实曾躲在这里,且多半是被同伙救走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屑:“中了我的风雷掌还能撑到现在,也算条硬汉子,可惜……” 风雷掌乃他独门武学,掌力刚猛如惊雷,中掌者内腑必受震荡,即便一时不死,也绝撑不过三日,能活到被同伙救走,那又如何?在他心目中王五已经是个必死之人。 可谨慎如猎犬般敏锐的赵承业,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 他蹲下身,用刀鞘挑起一缕沾着血沫的稻草,眉头紧锁:“可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方才与魏厚德的对话,虽没明说南阳王的谋划,却提了 “王爷的大事”“周正的家眷”,若这些话被传出去,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赵承业向来行事周全,绝不可能允许任何可能危及他家王爷的危险存在! “传令下去!” 赵承业猛地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封锁石和县所有出入口,严查进出人员!尤其是带着伤者、形迹可疑的,一旦发现,立刻拿下!” “另外,通知魏厚德,让他将县衙里的所有的衙役都给本官派出,对县城里所有的医馆和客栈等都进行排查—— 宁可错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隐患!” 他顿了顿,又吩咐身边的亲卫对周正藏身处的看守都多派了两名过去! 亲卫们齐声应道:“遵命!” 转身便要去传令,赵承业却又补充道:“等等!搜捕时动静别太大,别打草惊蛇!” “本官要看看,这躲在暗处的老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说罢,他再次看向草料棚里的血迹,眼神阴鸷如墨,仿佛要将这风雪夜都染透。 亲卫们领命而去,很快天微微亮,石和县的大街小巷便多了不少身着皂衣的衙役,手持灯笼挨家挨户排查,城门处更是加派了人手,连进出的商客都要仔细盘问,一时间,整座县城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 可赵承业万万没想到,吴天翊早在听孟七说完经过后,便预判了他的预判。 彼时孟七刚端来热水,吴天翊一边帮王五擦拭后背的血污,一边沉着吩咐:“王五现在虽脱离危险,但气色仍弱,正好装成受了风寒的普通镖客!” “孟七,咱们先把王五移到客房!你去取套半旧的粗布棉袄来,再找个陶碗,倒些姜汤放在床头,若有人来查,就说他是你同乡,赶路时受了寒,在这里歇脚养病。” 当他们刚做好这一切,没多久院外便传来了衙役的吆喝声:“开门!开门!奉魏大人之命,搜查可疑人员!” 吴天翊眼神一凝,迅速帮王五裹紧棉被,又将沾血的衣物塞进床底的木箱,才对孟七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两名衙役提着灯笼闯了进来,灯笼的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床榻上躺着的王五身上。 为首的衙役皱着眉,手里的铁尺在掌心敲了敲:“这人是谁?怎么躺着不动?” 孟七连忙上前,双手往衣襟上蹭了蹭,脸上堆起几分憨厚的笑,从钱袋里摸出一块带着体温的碎银,双手递到衙役面前:“官爷息怒,官爷息怒!” “小的是‘顺通镖局’的镖师,叫孟七,这是小的同乡王五 —— 前几日跟小的一起押镖,半道上遇上风雪,他身子弱,淋了雪就受了风寒,连着烧了两天,昏昏沉沉的,小的才赶紧找了这家客栈让他歇着养身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衙役接过碎银,指尖捏着银子转了两圈,却没立刻揣进怀里,反而转头狐疑地看向一脸憨笑的孟七 —— 孟七被他看得心里发紧,却只能硬着头皮把笑堆得更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紧接着,衙役提步走到床前,弯腰俯身打量王五,灯笼的光直直照在王五脸上。 只见王五脸色虽算不上红润,却也没了之前的惨白,嘴唇泛着淡淡的血色,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连露在外面的手腕都透着几分温和,确实不像赵大人说的 “濒死之人”,反倒更像个受了伤寒的病人。 他又扫了眼床头,见那碗姜汤还冒着热气,浅黄的汤水里飘着几片生姜,碗沿沾着少许水渍,看着倒像是刚温好没多久的样子,心里的怀疑消了几分,却仍想上前掀开棉被一角看得更仔细些。 此时孟七整个人瞬间一紧,手心都攥出了汗,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分,正想开口阻拦,这时手腕却突然被吴天翊轻轻拉了一下。 他愣了愣,转头看向吴天翊,见对方眼神平静,只微微摇了下头,又递来一个 “稍安勿躁” 的眼色 —— 那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稳操胜券的笃定,孟七心里的焦躁顿时压下去大半,悄悄退了回去,只站在一旁,依旧维持着憨厚的笑,心里却暗自提着劲,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时另一名衙役似乎等了有些不耐烦,他拉了拉同伴的衣袖,压低声音劝道:“看这样子确实不像要死的人,赵大人要找的是中了掌伤、可能带血的可疑人,这人明显是得了风寒!咱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前面还有几家客栈没查呢,要是误了时辰,大人该怪罪咱们了!” 为首的衙役犹豫了片刻,又扫了眼屋内 —— 桌上摆着简单的行李,墙角堆着几个布包袱,确实像赶路镖客模样,便收起铁尺,把碎银揣进怀里,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要是发觉有什么异常,立刻报官!” “哎!哎!一定一定!官爷您放心,绝不敢隐瞒!” 孟七连连应着,一路躬着身把衙役送到院门口,直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回屋,对着吴天翊躬身道:“公子,您这法子真管用!那衙役被唬住了,没多追问!” 吴天翊走到床前,探了探王五的脉搏,见脉象平稳,才缓缓舒了口气:“这县令动作倒真快,看来咱们还得再做些准备,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他目光落在窗外的风雪上,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9章 暗夜逼供施狠计,残躯守秘护亲眷 就在那些衙役刚走没多久,吴天翊便快步走到堆放药材的木箱前,弯腰从里面翻出几包先前准备好的药材,其中有止血的三七、固本的黄芪,还有调理内腑的当归、茯苓。 他将药材分成两份,一份递给陈六,皱着眉头说道:“你快些去后院灶房煎熬,文火慢煮半个时辰,煮好即可端来。” 陈六接过药材应了声 “是”,转身便匆匆离去。 要说也是王五命不该绝,首先他这次是碰到吴天翊这“神医”在旁边,要不这时代的那些大夫还真没法医治! 二则是他们这次是假扮押送药材的镖队,自然身边的药材不少,要不如果去药铺抓药不就落入赵承业的埋伏! 而精明如赵承业,他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吴天翊自身就有堪比神医的医术,更没算到他们会带着充足的药材同行。 这正是 “百密终有一疏”,人算不如天算! 就这么着,两天时间转瞬过去。 这天,石和县衙的后堂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 赵承业黑着一张脸,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 “笃、笃” 的闷响,而县令魏厚德则战战栗栗地站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 不用问也知道,这两天的搜查全是徒劳无功,那个敢潜入县衙的 “贼人”,连半点踪迹都没找到。 终于,魏厚德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跪坐在主座上的赵承业,声音带着几分支吾:“赵…… 赵大人,您会不会…… 会不会是搞错了?那贼人会不会早就逃离县城了?您想啊,他挨了您那么重的‘风雷掌’,这都两天了,就算没逃出去,估摸也不知死在哪个乱葬岗了!” 他顿了顿,见赵承业没说话,又大着胆子补充道:“咱…… 咱们是不是可以把人撤回来?再这么全城严查下去,那些商户和百姓都有怨言了,再查下去,怕是会造成民变!”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悄悄抬眼瞟了瞟赵承业,生怕对方动怒。 此时,就见赵承业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寒潭般看向魏厚德,那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阴霾,看得魏厚德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可没等魏厚德想好怎么圆话,赵承业却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断:“撤吧!把街上的衙役和亲卫都撤了!” 魏厚德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惧色瞬间被狂喜取代,连忙对着赵承业拱手躬身,语气都带着几分急切:“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说罢,也顾不上再寒暄,屁颠屁颠地转身往外走,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 这两天他可是愁坏了,石和县虽小,却是通往郡府的必经之路,城门一关、全城搜捕,不仅来往商队全被拦在城外,城里的商户也没法开门做生意,百姓更是整日提心吊胆! 不少人都跑到县衙门口抱怨,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如今终于能撤兵,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魏厚德没看到,他转身离去后,赵承业脸上的 “疲惫” 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算计。 他抬手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又重重放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惊动?这么大的动静,怎会惊动不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明着搜能抓到人 —— 那贼人既有同伙接应,必定藏得隐秘,明面上的搜查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更是为了麻痹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放弃。 更何况,周老头还没交出那 “证据”,只要这颗定时炸弹还在,就随时可能出乱子。 他哪里是真的放弃? 不过是把搜查从明转暗罢了 —— 方才他已暗中传令,让亲卫乔装成商贩、脚夫,分散在县城各个角落,尤其是客栈、驿站和出城的小道,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或是带着伤者的队伍,立刻暗中跟踪,绝不能打草惊蛇。 赵承业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渐渐恢复热闹的街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躲吧,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们还在石和县,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夜色渐深,石和县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在巷子里留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的吆喝声。 此时,县衙后院的角门悄悄打开,赵承业身着一身深蓝色布衣,头戴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装扮的亲卫,三人牵着马,脚步轻快地出了城。 他们没有走主路,而是沿着城墙根下的小路往城外的山林方向去 —— 赵承业此次出城,是为了去看看在城外一个隐蔽庄园内被他关押的周正,看那老东西是否终于扛不住,愿意招认藏匿 “证据” 的地方! 先前周正被抓后,任凭赵承业动了多少刑、说尽软硬话,都始终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只梗着脖子道 “什么都不知道”。 旁人只当他是硬气,却不知周正心里早算得明明白白 —— 他太清楚赵承业这类人的手段,只要自己守着秘密不松口,对方还需留着他这条命逼问,最多不过多受些皮肉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一旦把藏匿 “证据” 的地方交代出来,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必定会被悄无声息地灭口,甚至连自己的妻儿老小,也会落个 “斩草除根” 的下场。 这般绝境里,周正唯一的念想,便是寄望于远在城安郡任郡守的挚友 ——苏景行,苏仲远。 当初他察觉风声不对,曾暗中托人给苏景行送过一封密信,虽不知信能否顺利送到,可这已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苏景行能收到信,以两人当年同生共死的情谊,定会想办法来石和县救他。 与此同时,赵承业自恃行事隐秘 —— 那庄园藏在山林深处,四周都有暗卫把守,平日里连只野狗都靠近不了,再加上白天刚撤了明面上的搜查,谁会料到他会在这深夜里亲自出城去审一个 “老顽固”? 想到这里,赵承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脚步又快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急切 —— 若是今晚能从周正嘴里问出点什么,也算没白费这几日的功夫,若是那老东西还敢硬撑,他不介意用些更狠的手段! 殊不知,此时他身后两丈外的树影里,孟七和陈六正猫着腰,踩着厚厚的积雪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 两人都屏住呼吸,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连灯笼都不敢点,只凭雪地反射的微光辨认方向,靴底踩在雪上几乎没什么声响,像两条沉默的影子,紧紧跟随着赵承业的踪迹。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赵承业终于在一座隐匿于山林深处的破旧庄园前停下。 这庄园连块像样的门匾都没有,院墙塌了大半,墙头爬满枯萎的藤蔓,透着一股荒凉破败的气息,若不是门口有两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守着,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竟藏着人。 “大人!” 暗卫见赵承业来了,立刻躬身行礼。 赵承业摆了摆手,冷声道:“人怎么样了?松口了吗?” “回大人,还是不肯说!” 暗卫低声应道。赵承业脸色更沉,抬腿迈过门槛,径直走向庄园最里侧的柴房。 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霉味便扑面而来。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光线下,周正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的粗布衣衫早已被血污浸透,破烂不堪。 他的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眉骨划到下颌,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佝偻着,两条胳膊被刑具折磨得青肿发紫,连动一下都显得艰难。 可即便如此,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仍透着一丝不肯屈服的倔强。 赵承业缓步走到周正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阴霾:“周大人,都这副模样了,你还嘴硬?本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家伙!” 周正抬起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带着几分嘲讽:“哼…… 你休想从老夫嘴里问出一个字……” “哦?是吗?” 赵承业突然笑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他蹲下身,凑到周正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你倒是硬气,可你那宝贝孙女周可馨呢?” “听说才十五岁,生得粉雕玉琢的,要是把她赏给门口那几个满身横肉的刑狱…… 你说他们会怎么待她?” “你!” 周正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挣扎着想要扑向赵承业,却被铁链死死拽住,只能发出愤怒的嘶吼:“赵承业!你卑鄙!不准你动我的孙女!否则老夫做鬼也饶不了你!” “卑鄙?” 赵承业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语气冰冷:“是你逼我的!只要你说出‘证据’藏在哪,我保证周可馨安然无恙,甚至还能放你们祖孙团聚。可你要是再不说……”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周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后果你自己掂量!” 周正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后悔 —— 当初他以为自己安排得万无一失,让手下悄悄传信给留在陈家村的孙女周可馨,还有旧部王朝、马忠,让他们赶来石和县与自己会和,可他万万没想到,赵承业竟然连他的家眷都查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也不会让孙女陷入险境,如今不仅自己身陷囹圄,还要连累孙女,这让他如何不悔恨?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说了,他们祖孙俩只会死得更快,他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仍是不肯松口! 赵承业看着周正这副 “宁死不屈” 的模样,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 他要的就是周正这股 “护孙心切” 的执念,只要有软肋攥在手里,不怕这老东西不松口。 他缓缓起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盯着周正,语气里带着几分假惺惺的无奈:“周大人,下官也是情非得已啊!” “您也知道王爷那边催得紧,下官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这样,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好想想你孙女的处境 —— 她还那么小,何必跟着你受这份罪?”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若到时你依然如此顽固不化,那就休要怪下官心狠手辣,让你亲眼看着…… 你的宝贝孙女落得什么下场!” 说罢,赵承业不再看周正愤怒又绝望的眼神,转身大步走出柴房,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甚至还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 在他看来,这场博弈自己已然占尽上风,三天时间,足够磨垮一个老人的意志。 可他没注意到,在他走出庄园、带着亲卫转身离去时,柴房后方的矮墙阴影里,两条身影正贴着墙根悄然退去 —— 正是孟七和陈六。 两人刚才借着赵承业与周正对话的空隙,绕到柴房侧面,把 “周可馨”“三天期限” 这些关键信息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们不敢耽搁,猫着腰钻进山林,踩着来时的雪痕往县城方向疾走,只盼着能尽快把消息带回给吴天翊,商量对策…… 喜欢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请大家收藏:()穿越之捡了个奶娃当妹子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