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A每天都在拒绝和清冷上司贴贴》 1. 第1章 北城的秋天，空气中多少都还带着几分燥热。 面临大四实习，北城大学金融三班，女生宿舍733的同学们，也都是忐忑中带着几分兴奋，期待而复杂的准备迎接迈入社会的第一步。 健身房里，余瑜刚做完一组力量训练，微微喘着气，拧开瓶盖喝着水。 她白皙的皮肤，运动之后泛着些许绯红。 汗水顺着发梢向下滴落，被她随意束着的狼尾辫，这会儿也显得有些松散。 补充完水分之后，余瑜狭长的眸子，透过玻璃窗，有些怔怔的注视着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前，她还因突然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慌张，手足无措。 可现在，竟然已经完全融入，接纳，代入了她这个“炮灰”的身份，以至于能从“炮灰”的视角，去思考分析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了。 是的，她穿书了。 就在一个月前，穿到了一本自己从未看过的书中，成为了书中同名的炮灰渣A。 通过系统简单告知，余瑜知道，原主被绑定了“不贴贴就会死”的系统，一天不与书中Omega季蔚柔互动，一天就会浑身疼痛，生不如死。 为此，原主不得不天天和季蔚柔相处，做着违心的事，说着违心的话。 在季蔚柔被她欺骗，交付真心之后，原主系统解绑。 而原主想着这些年讨好季蔚柔所付出的委屈，恶狠狠道：“你以为我是真的爱你吗？我天天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却不想，这句话说出后，原本消失的系统又回来了，且因为她再不可能得到季蔚柔的爱，被系统惩戒，活生生痛死。 想到这里，余瑜浅叹了一口气。 在原本世界活的好好的，突然莫名其妙的穿书，穿的还是这么一个她从未看过的小说里，以至于上述内容，就是她知道的所有资料。 两眼一抹黑的她，连未卜先知躲避过关键剧情，以此来苟命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这个坑爹的系统，此时此刻就绑定在她的身上。 这一个月里，每晚九点钟，由于系统的作用，她浑身上下都会疼痛无比，就仿佛是无数的蚂蚁，在她的骨髓中穿梭啃食。 那种疼痛不是很剧烈，但痛在源源不断。 而且，随着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疼痛的时间，也从一开始的每天一分钟，涨到了每天十分钟。 若再不解决，她当真要被这系统折磨到生不如死。 即便如此，让她去选择和原主一样的路，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去欺骗，追求季蔚柔，把她拖下水，她做不到。 所幸，她穿过来的时候，是剧情刚开始，此时的原主还没遇到季蔚柔，还未招惹上季蔚柔。没让她接手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至于如何解决系统的问题，她也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 第二日。 上午九点，北城这个繁华都市商业区中心地带。 余瑜站在这座命名为璞石大厦的写字楼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季蔚柔的银翼国际金融就在这里。 她今天来，就是想要在这家公司面试，成为公司里的一员。 这就是余瑜所想到的办法。 既然无法用追求季蔚柔的方式来接近，那成为她公司里的一员，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好歹算是能拉近一些。 如果自己再努努力，在系统把她搞死之前，努力提升到公司核心成员，和季蔚柔能有更多相处的机会，指不定也可以间接解除系统对她的影响。 这一个月的时间，余瑜都在计划着这回事，且计划的很好。 可直到她真的来到了璞石大厦，在一楼大堂接待区等待时，她才感受到了来自季蔚柔公司的压迫感。 也意识到了自己想要在季蔚柔公司得到一席之地的想法，可能有些过于天真了。 建筑本身拥有自己的气质与灵魂，这一点余瑜原本是没有太大感触的。 可今天，当她走进大堂，大理石的地面一尘不染。 巨大的艺术展画悬挂于墙面上，简约大气的格调，高级感十足的审美，让整个大堂都带上了几分低调奢华的氛围。 甚至于，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说话都会下意识变得轻声细语，不敢大声言语。 在大堂接待处的几个半圆形沙发上，坐满了和余瑜差不多大的面试者。 她们中，有些紧张的不停端起杯子喝着水，有些则是信心十足一般，等待着接下来的面试。 余瑜混在其中，她睫羽稍稍下压，让自己更多几分镇定。 好歹自己前世也是金融专业，而且有一年的工作经历。 虽然她也没觉得这一年学到了什么东西，可跟这些刚毕业，或者说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而言，总归能勉强算是有点优势。 正这么想，身旁两人的对话，飘进了余瑜的耳中。 “罗菲，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金惠干的好好的？干了三年，工资一个月得有一万了吧？怎么跑这边了？” “嗐，还能为什么？这边未来前景更好呗，早几年前我梦想就是来银翼，在季总手下干，但那不是没竞争优势，所以才曲线救国，先去金惠干三年，好歹也算是有了些工作经验，来到这边入职的可能性大一些。” 余瑜：“……” 行吧，又是她天真了。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电梯的方向，忍不住想。 这个世界的主角，能经营管理这么一个庞大的公司，而且能被人如此信任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在等待的时候，她已经观察到了。 周围的这些人，提起季总，季蔚柔时，语气中，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崇拜。 这是对一个人极致的肯定。 哪怕仅仅是提到这个名字，就心生向往。 “你们几个，跟我来，准备面试。” 一个声音，打断了余瑜的思绪。 一个穿着深灰色职业西装，妆容精致干练的女性站在她们面前，对余瑜还有在她身边的其他四人道。 面试人数过多，因此每次能上25楼人力资源部面试的，只有五人。 余瑜等五人走上电梯的时候，正好和上一批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从她们的表情来看，大概面试的结果并不怎么好。 这也让余瑜五人的心情略显沉重。 上楼的过程中，引导员交代她们道：“今天来面试的人多，所以如果想有更好的结果，我们建议大家不要浪费时间，实事求是，客观回答，而不要动各种小心思，耍一些小手段，明白吗？” “明白。”五人都回答道。 对于这种公司的人力资源部而言，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以她们的道行，想要在这些人面前耍小心思，毫无疑问，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引导员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径直带着五人，一同进入了面试房间。 房间很简约，和大厅那低调奢华却有着压迫感的感受不同，在这里整个楼层的环境温馨舒适，墙上还悬挂着部分员工的合影，温馨的同时，能让人感受到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凝聚力。 原以为季蔚柔是一个强势的，个人能力十足的存在。 通过强大的个人能力与魅力，获得大家的崇拜，现在看来，好像不仅如此。 五位面试者还都各自在做着自己的打量与准备，同时，坐在桌前的hr也在缓缓的打量他们。 hr把五人的情况都看在眼底，当她的视线落在余瑜身上的时候，稍稍一顿。 不得不说，余瑜的外形条件极好。 178的身高，身材匀称，四肢修长。 站在那里的她不卑不亢，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年轻人的活力感，很讨人喜欢。 她们公司就需要这种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加入。 别的不说，从这第一印象来看，余瑜在hr这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只是…… 若第一印象，hr给余瑜打分为80. 随着接下来一些金融相关专业问题的提问，这个分数值，在不停的下跌。 最终一场面试结束，当hr对其中一人说：“明天再来公司一趟，准备二面，其他人等通知。”之后，余瑜就知道，她原本的计划，可能就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也是，银翼作为威名赫赫的跨国金融服务公司，来应聘的人少说也是研究生。 她前世的那些经验，不过就是普普通通一名本科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所积累的经验，和这些优秀的人相比，各方面都差得远。 这一次，她输的不冤。 余瑜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想着。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 又熬过那难耐的十分钟，仿佛在地狱被折磨一番丢回来之后，余瑜喘着气躺在那里，她的手搭在眼睛上方，哪怕隔着窗帘并不会被人看到，她依旧下意识遮掩上了因为刚刚疼痛，泪腺失控溢出的水渍。 余瑜平复着呼吸，漆黑的眸子却并没有失败后的挫败，相反，隐约中还带着几分越挫越勇的兴奋。 季蔚柔的公司，比想象中难进的多。 以今天见到的情况来看，她想进，恐怕也得跟今天那个人选择一样，先在别的公司历练几年，当作跳板。 可是身上绑定了这么一个坑爹系统，真去别的公司几年，她还有没有命再来都说不准。 她，到底该想什么办法，才能接近季蔚柔？ 她原本是想要在今晚就做好规划的。 奈何上辈子带来的生物钟作息，让她在刚刚九点半那刻，就昏睡过去，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六点。 优质的睡眠，带来浑身的活力。 余瑜保持习惯，出去晨练，顺带吃了早饭。 而吃早饭的时候在，她下意识拿出手机准备刷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机上的那条短信，让她差点一口豆浆喷出来。 “余瑜同学你好，我是银翼国际hr赵琼，非常遗憾，您并未达到我司研发部录用标准……” 看到这里，余瑜没有感到一点意外。 而让她震惊的，是紧随其后。 “但我司还有一个职位——总裁贴身助理的职位尚有空缺，经过我司相关人员评判，觉得您比较适合这个岗位，如您有意向，请于今天到璞石大厦20楼，届时会有专门人员对您的工作进行接待安排。” 一条短信，余瑜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次。 最终，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条短信的意思是，以她的实力，并没有资格进入银翼成为一名普通员工。 但是，她被特选为了，季蔚柔的，贴身助理？ 2. 第2章 一条短信，余瑜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除了内容，还有发信人的消息。 她担心，这不过是哪位同学开的一场玩笑。 直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和发短信的是同一个号码。 余瑜连忙接了起来。 “喂，您好。”余瑜礼貌唤道。 那边的声音很耳熟，是昨天面试她的那位hr的声音。 “是余同学吗？” “我是。”余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却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道。 “看到短信了没？”hr的语气轻松。 “看到了。” “余同学有什么想法？今天是否有时间直接来我们公司报道，或者说，如果有意愿但是因为时间问题无法前来，我们也可以调节。” hr的话让余瑜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有种公司在配合她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优势，可以让公司这样委屈的留她。 余瑜想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是问出声来：“我能请问一下，这个职位为什么会选到我吗？” 虽说银翼是大公司，大家互相之间也知根知底，不至于骗她这个无名小卒。 更不至于像新闻上说的那般，因为贪心，被骗到别的地方噶腰子。 可事出反常，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也难免会让余瑜多想。 hr仿佛猜到了余瑜会问这个问题一般，仿佛是笑了一声，随即道：“这涉及到我们公司的一些用人原则，不便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所有流程都正规。” “如果您愿意入职，今天就可以签合同，三个月实习期，实习期工资月薪一万，若六个月之后没有什么问题，会签转正合同，届时各项福利都会和公司正式员工一样，而且你的年薪30w。” “当然，如果您还有别的什么问题，或者是不放心之类的，可以请一名律师一同前来，或者我司的律师也可以为您提供咨询服务，来避免您还有别的什么顾虑。” 奇怪的感受愈发明显。 这样一个国际金融公司，得是出自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优待到这种程度？ 可是，机会就放在面前，余瑜当让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系统傍身，如果她不能离季蔚柔近一些，早晚都得被系统折磨致死。 就算是给出的这个工资，也由不得她保持淡定。 要知道，前世她好不容易进的那个公司，她转正之后，一个月也才只有不到八千块。 实习期更是只有三千块的工资，还不含五险一金。 更不用说，在之前那个公司，还没什么多好的未来。 能提供给她的，也无非就是混一口口粮而已。 但在这里不一样，这个世界的人，但凡稍微搜一下银翼国际金融，就能知道该公司在整个行业的影响力。 哪怕是一名普通员工，未来都有无限的潜力。 更不用说作为总助。 且不说身上这个系统因素，就算仅仅考虑自己的未来，她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我能请问一下，我所需要做的工作，或者是注意事项都有什么吗？”余瑜问道。 问出这种话，基本就以为着默认了。 hr那边声音轻松：“具体的工作和注意事项，等您到的时候，会有专人告知，所以放心就好，不需要刻意提前准备什么。请问您大约什么时候能来公司？” 余瑜想了想道：“上午就可以。” “好的，等您到了直接去20楼即可，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我电话。” …… 挂断电话之后，余瑜整个人还是觉得有些恍恍惚惚。 这叫什么？ 峰回路转？车到山前必有路？ 还是说……她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会儿她需要赶紧吃完早饭，好好准备一番了。 哪怕刚刚hr说，什么都不用她准备。 余瑜吃完早饭回到宿舍，打算打开电脑好好查找一番，至少，总裁的贴身助理是个什么职位，都需要做什么事情，得好好了解一下。 否则，她当真是两眼一抹黑，到了地方，完全茫然不知所措。 她刚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一个人影超着她飞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 “余瑜，我正找你呢，今天我们宿舍打算一起出去吃火锅唱歌，你要不要一起？” 这是隔壁宿舍楼的白若雪，也是原主在这个世界很好的朋友，身为一个omega，和alpha的余瑜却是超越了性别的纯洁友谊。 白若雪性格大大咧咧的，余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白若雪也并没有感受到余瑜的不对。 只是以为这段时间面临毕业，余瑜心情不好。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她在个方面对余瑜都颇为照顾。 这次也是。 她昨天同样也出去面试了，忙了一天没来得及关心余瑜的情况。 今天一大早突然想起来，听说余瑜昨天去了银翼，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把自己关在床上了一晚上，她就差不多猜到怎么回事了。 也是，银翼那种地方，哪里是她们这些，什么经验都没有，嫩到不行的新人能肖想的？ 不过考虑到余瑜的性格。 那么骄傲到偶尔会显得有些自负的存在，白若雪觉得，这一次余瑜恐怕在银翼受到的打击不小。 今天和室友的饭局，也是她约的，为的就是带着余瑜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 原本以为余瑜会答应，却没想余瑜摇头道：“今天不行，我今天还有事。” 白若雪第一反应是余瑜在敷衍，在找借口。 “什么事？稍微往后拖一拖，咱先嗨一天。” “这次是真的不行，我得去银翼那边报道，约好了时间，等会儿就得去。”余瑜如实道：“你们先去玩吧，今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等等，你去……银翼报道？”白若雪反应过来了余瑜话语中的信息量。 此刻，余瑜的唇角也终于也浮现出了几分笑：“嗯，今天早上接到的通知。” “你被银翼录用了？！”白若雪的声音里充斥着惊喜：“什么职位。” “总裁助理。”余瑜如实回答。 当然，省掉了贴身两个字。 这两个字摆出来，总有些，不那么正经的感觉。 原本白若雪还在真情实感的为余瑜感到开心，听到她这话，白若雪抬起手，贴在了余瑜脑门上。 余瑜失笑：“干什么？” “就看你烧到多少度，会出现这种幻觉。” “行了行了，我没开玩笑，你们先去玩吧，我要赶紧去了，免得去的晚，对方对我印象不好。”余瑜道。 她嗓音清润，语调微扬，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灿烂，明显发自内心愉悦，而非玩笑。 “你真被录用了？总裁助理？银翼的？”白若雪呆呆问道。 “嗯。”余瑜无奈而又确定的点了点头。 白若雪放开了拉着余瑜的手，推着余瑜就朝外走：“那你赶紧去换衣服，千万表现的好一点，不要迟到，免得别人突然反悔。” 就这样，余瑜被推搡着，走进宿舍楼。 余瑜对白若雪挥了挥手，回到宿舍换了衣服后，看了看时间，还是先搜索了总裁贴身助理相关的介绍。 都要去入职了，总归得了解自己该做的事项。 结果一搜，出现的词条就让余瑜头顶三道黑线。 《美女总裁的贴身助理》 《给高冷总裁当贴身助理的日子》 …… 一个个，要么小说要么漫画，没看到一个正经解释这个职位的词条。 或者说，这个职位果然如搜索答案一般，处处透露着不正经不靠谱的感觉。 余瑜觉得有些牙疼。 她干脆省去贴身两个字，总算是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总裁助理，根据总裁的需要安排工作，是总裁的左膀右臂。 总裁需要谈判，总助就需要提前准备好谈判所需的资料，总裁需要决定一个项目，总助就得调研该项目的相关事宜，总之，这个职务所承担的任务重，且不可或缺。 至于端茶倒水，传达一些命令等，那更多是秘书做的事情，助理和秘书不一样，这个得分清。 当然，有些小公司，直接助理秘书合二为一，或者是把秘书叫做助理，也不是没有的事。 总之不管怎么说，如果能成为一个优秀公司的总裁助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好处多多。不过，这个职位也不容易，因为担责较重，所以没有一定经验一般公司不会录用……』 余瑜认真的看下去，总算是在心里有点数了。 可刚刚思考的那个问题，让她更加茫然了，她，到底是哪点被看中，竟然被指定为总裁助理？ 难道是……她穿书的身份？好歹也是在书中承担比较重要角色的人。 想到这里，余瑜在心中戳了戳除了每天让它痛不欲生，其他时候一直装死的系统。 “喂，先别装死了，好歹告诉我一下，我现在是否走对了剧情？原文中的剧情是这样吗？余瑜面试失败，但因为某种原因，成为了季蔚柔的助理？” 过了一会儿，在余瑜以为系统不会回答时，它终于开了金口，答道：“非，原主通过自己的实力，成功通过了面试，成为了研发部员工。” 余瑜：“……” 她目光朝别处望了望，脸稍稍有点红。 “那接下来，原主都做了什么？”余瑜想有个参考，或避个雷也好。 “统只能回答你当下时间线之前，原本的事件，不能提前剧透后续内容。” 余瑜：“……” 那要你有何用。 “那行，当下时间线之前，余瑜有和银翼公司什么人，有关系吗？”余瑜问道。 她怀疑，会不是原主的什么人脉悄悄派上了用场。 “无。” 依旧是简单至极的回答，却打消了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余瑜叹了口气，随即扬起唇角。 算了，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无论什么理由，这一趟，她都要去。 结果是好的，那理由什么的也不重要。 想到这里，余瑜当即出发，前往璞石大厦。 …… 另一边，白若雪和室友一起去吃饭K歌，走到路上，室友方才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你说，余瑜被银翼录用了？了不起啊，什么职位来着？” “总裁助理，啧啧，她真的是不声不响，一鸣惊人。” “噗。” 却没想，室友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总裁助理？季蔚柔的……助理？” “应该是，你怎么这个表情，有什么问题吗？”白若雪奇怪道。 室友的表情顿时有点一言难尽。 半晌后，她表情怪异的对白若雪道：“那个……我听传闻，当然只是听说，季蔚柔能力极强，却快三十了都没有结婚的动静，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个人癖好，就是女大学生Alpha。” 室友一句话说出，白若雪秒懂，神情顿时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3. 第3章 “应该……不至于吧？”白若雪的话是这么说，心中却被室友一句话搞得同样忐忑。 “怎么不至于？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是值得被如此看重的？”室友无情道。 白若雪：“……” 虽然话不是很好听，但仿佛是事实。 “那我们打电话给她？”白若雪迟疑。 “我觉得可以，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提醒一下总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两人定下计划，当即给余瑜拨打了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 余瑜在进入璞石大厦那一刻，生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会影响到别人，让银翼的人对她产生不好的观感，就没有打开声音。 而白若雪两人连续拨打两次，都没有接通时，她们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我猜，她可能是静音了。” 想到自己好友这会儿可能羊入虎口，还不自知，白若雪就替她感到担忧。 室友看白若雪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静。 “行了，既然打不通，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也不急在这一时。” 白若雪张了张口，话还没说，被室友无情的□□了一下脸蛋：“放心了，就算季总真的是传闻中的那样，对女大学生alpha感兴趣，也不至于见面第一天就办了她，我们晚点找机会再提醒就行。” “反倒是你啊，瞧你这担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余瑜之间有什么呢。” 白若雪挣扎开室友的无情黑手，揉着自己脸道：“你可别瞎说，我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好好好，无比纯洁，跟咱俩一样，走了。” …… 余瑜丝毫不知室友对她的担忧。 更不知道在室友的眼中，她就是一个被送到虎口的小绵羊，随时可能被宰掉拆吃入腹那种。 她只知道，从进入璞石大厦开始，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璞石大厦一楼大厅，依旧和她昨天见到的情况一样。 一批来应聘者，忐忑而期待的坐在那里，等待着面试。 就在昨天，她还是她们中的一员。 今天再来的时候，她的身份竟然已经变了。 当然，现在还不能把话说得那么确定，毕竟说不定是这边搞错了，比如有一个和她同名的人之类的，也不一定。 余瑜抿了抿唇，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来到前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银翼前台的接待人员，有着绝对专业的素养，按理说是无论如何都尽可能保持得体的微笑。 可是今天，在她说出自己是余瑜后，她明显感觉到，前台接待的那位脸上的笑容仿佛顿了一下。 她的眼皮也跳了跳。 旁边的两位更是不受控制的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切变化，让余瑜内心顿时变得忐忑。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她手指曲了曲，保持镇定问道。 前台得知自己失态，连忙收回了目光。 她微微一笑，重新恢复了经过严苛培训之后的得体微笑：“当然没有，请跟我来。” 余瑜跟着前台走上电梯。 电梯上，没有20楼的按钮，想来是因为害怕无关人员打扰，因此总裁与其他高层办公室所在的20楼被去掉了。 想要来到20楼，只能刷卡。 前台手中拿着一张卡，刷过之后，电梯运行来到20楼。 走出电梯，前台就把卡交在了在外侧等待的人手中。 这人是李秘书，也是季蔚柔手下的秘书之一。 平时负责帮季蔚柔接待来客，处理一些杂事之类的事情。 很明显，前台并没有持卡的资格，这张卡放在她手中，也只是暂时的，就仿佛……是专门为了让前台带她来的一般。 余瑜心中这么想着，人很快就被李秘书带着，来到了一个环形的办公区域。 “季总还在里面开会，可能要麻烦您先稍等片刻。”李秘书微笑着对余瑜道。 “没关系。”余瑜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大致打量了一番这处的情形。 20楼办公区域的设计，和她见过的其他两层都不一样。 这里是总裁办公室和其他高级管理层所在的区域，所以从设计师来看，就能让人感觉到简约大气，此刻，余瑜和李秘书就站在这个会议室区域前。 会议室很大，外侧有一半是由玻璃墙圈起，及其通透，内外的人都可以注意到彼此间的情形。 余瑜透过透明玻璃，朝着办公桌内部看过去。 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季蔚柔。 她身着一身黑色休闲的西装，衬衣的扣子并未系到最上方那颗。 可是如此略显随意的穿着，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有半分不妥，或者是轻佻。 余瑜知道，这是因为季蔚柔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所致。 她的坐姿也不是板板正正那般，而是有些微侧的依靠在椅子上，优雅大方。 眼睑微阖之下，偶尔会露出那有些深邃的眸子。 间或抬眸看向某一人，那眸子又仿佛带着能完整洞察人心的凌厉，单是一瞥，就能让人感觉到心跳加速，不由紧张，更妄论被她安静注视了。 高挑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切就仿佛是经由上帝之手，给了最完美的搭配。 美到让人仰望，又仿佛甘愿为其臣服。 出现这个念头的瞬间，余瑜的心脏骤然重重一跳，一瞬，便慌了。 恰巧此刻，大约是余瑜看过来的时间有点久，坐在那里的季蔚柔仿佛感受到了这来自外面的视线一般，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正对，季蔚柔目光平静幽邃，就仿佛只是随意一看。 而余瑜则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呼吸在她的目光下都仿佛变得凝滞。 她慌乱的挪开了视线，看向一旁。 再不敢和季蔚柔对视。 在余瑜盯着季总看的时候，李秘书心中暗道不好。 正待提醒，就看到季总视线看了过来，李秘书心中骤然一紧。 还好，季总仿佛没有怪罪的意思，看了片刻之后，就收回了目光。 这让李秘书从心底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哪怕她已经跟着季总三年，却依旧无法轻易承受季总视线。 不过，还好季总没有表现出不悦。 在季蔚柔视线彻底收回后，李秘书连忙对余瑜道：“季总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不要盯着她看。” “哦哦，抱歉。”余瑜连忙道。 “没事，你敢来不知道季总的习惯，慢慢就好。” 依旧是及其包容的态度，这让余瑜心中难耐，终于问出了自己的一些疑问。 “我能请问一下，为什么会突然选我来做这个助理吗？” 李秘书微笑，听到这个话题，就仿佛觉得余瑜在跟她开玩笑一般，却还是如实答道：“当然是因为季总亲自指定的。” 余瑜：？ “那为什么会指定我？我的意思是，季总觉得我是什么地方比较……好？” 倒也不是余瑜妄自菲薄。 她只是对自己的能力比较有逼数。 李秘书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甚至有些意味深长。 “这些问题，我想到时候您还是找季总探讨比较好。” 余瑜：“……” 她总觉得，整个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重点。 原本她还正打算多问一些事情出来，但随着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个站起来，很明显会议结束了，她也就连忙闭嘴，规规矩矩的站在李秘书身旁，安静的一语不发。 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公司高层，有些面色明显难看。 偶尔还有人摇着头，叹气离开。 经过二人的时候，却都没有把视线在她们身上过多停留。 直到人渐渐走完，最后，季蔚柔收起面前的电脑，起身走了出来。 余瑜感受到了季蔚柔来到她们身边站定。 她大气不敢出一声。 听到几声平静的呼吸声之后，她方才听到了季蔚柔的声音：“跟我来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如红酒般醇厚，顺着她的耳朵，流淌进余瑜的心中。 她的声音并不强势，却是带着从容自若，掌控全局的从容。 余瑜点了点头，跟着她一同来到了总裁办公室里。 李秘书并没有跟上来，现在，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二人。 “门关一下。”走进之后，季蔚柔随口交代。 余瑜听话的在进去之后，小心把门关上，随后就忐忑的负手立于办公室内。 季蔚柔坐在办公椅上，双腿随意交叠，靠在椅背上看着余瑜。 余瑜虽未与季蔚柔对视，却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顿时浑身紧绷。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这种打量不知持续了多久，余瑜甚至感觉，季蔚柔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看透了一般，她不知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做。 这种沉默的注视，让余瑜心中更是忐忑万分。 在她头皮发麻的甚至把自己穿到这里之后的一个月以来做的所有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妄图寻找出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得罪过季蔚柔时，季蔚柔终于开口了。 “之前，做过总助吗？” 虽然这句询问也挺让人头皮发麻，但总归比沉默时好多了。 余瑜稍稍松了一口气，摇头：“没有。” “那知道总助的工作，等等是要做什么吗？” 一句比一句有压迫感。 余瑜只能硬着头皮：“大概知道，但具体不是很清楚。” “嗯。” 一个简单的嗯之后，又是沉默。 余瑜拿不准季蔚柔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现她不符合要求，要考虑赶人吗？ 想到自己可能就这样还没正式入职就要被赶走，余瑜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就这样突兀的成为季蔚柔身边的贴身助理，她着实没有准备。 正这么胡思乱想，季蔚柔的声音又继续道。 “不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有谈朋友吗？” 又是非常直白的一句，让余瑜的眼皮，骤然狂跳。 4. 第4章 余瑜目光闪动了下，飞速思索季蔚柔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怪她不想多，她现在毕竟是在一本书中，书中的主角，有什么样的举动都不为过。 她的犹豫落在季蔚柔的眼中，她眸色微沉，指节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引得余瑜一个激灵。 “说实话。” “没有。”余瑜脱口而出道。 季蔚柔微微颔首，声音仿佛也放缓了几分：“挺好。” 余瑜不知道这挺好有几个含义。 “贴身助理，可能会比较忙碌，我需要你24小时待命，甚至需要住在我那边，或者经常出差等等，有问题吗？”季蔚柔继续问道。 “没有。”余瑜既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如实说道。 “好，别的也没什么问题，半年试用期，工资情况等会儿合同上都会有明确标注，不过合同上的也不是全部，到时看你表现，会有额外年终奖等，其余你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讲。”季蔚柔说完，静静地等待着余瑜的回答。 条件很好，好到余瑜都要有些蒙了。 她知道，季蔚柔这话的意思，只要她应下了，基本这事就定了。 就算没有系统，这对她也是一次很不错的机缘。 她不想错过。 只是…… 余瑜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气抬头注视着季蔚柔：“我能请问一下，季总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助理吗？” 问出这话之后，余瑜心中有些忐忑，却依旧坚定的看着季蔚柔的眼睛。 季蔚柔听到她的问话，顿了一下，随即她的眉眼中仿佛稍稍带上了几分柔和：“我选你，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在意理由。” 余瑜抿了抿唇，点头。 “那我的具体工作呢？” “需要做什么，我都会具体安排，你听从安排就好。” “好的我明白了。” 季蔚柔微微颔首：“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那去签合同吧，合同过程中有任何不明白，赵律师会为你详细解答。” “好的。” 余瑜正打算离开，却看季蔚柔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余瑜身体骤然紧绷。 她要做什么？ 季蔚柔来到余瑜身前站定，随即对余瑜伸出了手：“余瑜，欢迎加入银翼。”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离得近了，更为明显。 说话间，她那双幽静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就仿佛漩涡一般能把人吞噬，让人深陷，沉沦，放弃挣脱。 余瑜的心脏，又是不受控制的重重一跳。 季蔚柔的声音，与她看向余瑜的目光交叠在一起，就仿佛带着能蛊惑人心的力量。 后面发生的一切，余瑜都仿佛失忆了一般。 跟着秘书去签了合同，拿着合同回到学校，又来到宿舍。 她都没能完全接受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躺在床上，余瑜无论睁眼闭眼，面前萦绕的，都是季蔚柔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是着了魔了。 不过想着想着，余瑜眉梢微扬，却是想到了原文中的描述。 原主在系统解绑后，恶狠狠的对季蔚柔说：“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这会儿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想采访一下原主了。 面对这么一张完美到毫无瑕疵的面容，且不论季蔚柔身上还有那么多光环的加持，单凭这张脸，原主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嗡嗡……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余瑜起身拿了起来，是白若雪发来的微信。 “我们回来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余瑜唇角稍稍扬起，单手拿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着：“已经搞定，合同签下了，那边说让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周日下午去公司，安排完我的住处之后就正式入职开始工作了。” 她这一句话发完，另一边的白若雪看向自己室友，表情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怎么了？”室友看出了白若雪脸上的欲言又止，问道。 白若雪把手机举起，放在室友面前：“你自己看。” 室友看到了余瑜那句，回来收拾东西，周日安排住处，再联系到外面季蔚柔的那些传闻，怎么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你现在在哪？”白若雪室友直接用她手机问道。 “在宿舍，怎么了？”余瑜当下心中只有开心，并没有看出文字中透露着的担忧。 “出来一下，有些事情要跟你讲。” …… 半小时后。 学校里的一个奶茶店里，余瑜有些发懵的抬起手，打断了对面两人的话。 “等等，你们让我缓一下，你们的意思是……我，能拿到这个工作，是被潜规则了？”余瑜语气里颇有些哭笑不得。 白若雪神情郑重：“不，是即将要被潜规则。” 余瑜颇为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你们知道季蔚柔长相如何不？” 白若雪顿了顿，马上拿出手机搜索。 季蔚柔作为银翼总裁，虽然关于她个人报道不是很多，找出一两张照片还是不难的。 搜出照片之后，白若雪看着照片上的人影，沉默，她好像猜到余瑜想说什么了。 果然，余瑜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她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所以，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且不说她的身份，能力等诸多光环加持，就凭她的颜值，想要找一个大学生谈恋爱，也是轻而易举，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费尽心思。” 白若雪沉默。 余瑜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可万一呢？”白若雪依旧充满担心。 特别是看余瑜这会儿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发自内心担忧，余瑜怕不是被人骗了，还会帮人数钱。 “没有万一，虽然只见了一面，但我能感觉到，她不是那样的人。”余瑜道。 白若雪还想说什么，被陪她们坐在一起的室友打断了。 “余瑜，若雪也只是关心你，我们都已经成年了，你既然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还是得劝你一句，多少长点心眼，她没这个意思最好，可是万一真有这个意思，你们那什么了，以后万一出点事，毁掉的是你。” “以往出现了各种案例不少，资本家凭借自己的职位权限，潜规则新人，最终真的出了事，吃亏的永远都是新人，而资本家们最多只是被拉出来遛遛，大家很快就会忘记这个事，对他们生活造不成任何影响。” 余瑜知道，她们也是在为她好，安静的听着。 “更何况……”白若雪那室友定定的看着余瑜道：“我今天专门问了我那个朋友，了解了一些季蔚柔的私事，你知道她之前的助理为什么不在她身边了吗？传闻当初人家就是大学生，季蔚柔看中了她，两人在一起和谐共事了6年，但近期，她和别的omega结婚了，季蔚柔被背叛之后，一怒之下直接将人开除。” “这个事情是真事，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是她把人开除，之前那助理干了六年，怎么会说没工作就没工作？” “而且据说，被季蔚柔开除之后，找工作都难，以至于现在圈内查无此人，总之，我们也知道能在季蔚柔身边当助理，好处多多，说实话也是希望你好好做下去，学到的东西对你未来肯定有益无害，但真的多长点心眼。” 余瑜听完她说的这些，沉默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 这边，几人聊着天。 另一边，当天下班后，季蔚柔驱车来到了北城第三人民医院，在一个VIP病房内，她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边，而病床上的人，正是她们刚刚口中的那位，前任助理夏涵。 生病缘故，夏涵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不过目光温柔，精神状态倒是挺好。 “你身体，最近怎么样？”季蔚柔看着病床上的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问道。 这些年，夏涵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如今做出的成就，有一半得是夏涵的功劳，否则无论她怎么强，一个人时间精力有限，也不可能同时兼顾那么多事情。 但如此之下，夏涵所面对的杂事众多，这些年比她还要累。 前段时间夏涵感觉身体不适，来到医院检查，虽没什么大问题，可整个身体各处都有毛病，整个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在医生的强烈要求下，她只得住院治疗。 也趁着这个机会，她终于狠下心辞去了这个工作。 但在跟着季蔚柔的这段时间，季蔚柔给她的股份，足够她两辈子衣食无忧。 这会儿，她看着季蔚柔，失笑道：“我这日理万机的季总裁，竟然能抽出时间亲自来看我，可真叫我受宠若惊。” 季蔚柔没有接她的调侃。 这些年，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更像是知心好友。 夏涵打趣之后，看着季蔚柔明显比之前疲倦一些的面容，关心道：“我听说，你新助理找好了？什么样的？” 她虽然离职，但工作总归是需要有人接替的。 提起这个，季蔚柔的脑海浮现了今天在她办公室，有些手足无措，可那双眼睛却极其明亮的人影。 随即，她回道：“嗯，找到了，是个大学生，跟当年的你很像，履历干净，面试时感觉人也挺踏实，有想法，而且单身，家庭关系简单无杂事，带着方便。” “噗。”夏涵没忍住，笑出声来。 “季总，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的，很容易惹人误会。” 季蔚柔眉梢微扬，示意她继续。 夏涵似笑非笑的看着季蔚柔，这段时间生病，不用管公司的事情之后，她在医院里也看到了一些关于季蔚柔的传闻和八卦。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么些让人震惊的谣言，却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因为我的缘故，大家都说你对女大学生有特殊嗜好，结果你瞅瞅现在，你的选人标准，一，对方是女大学生，二，她跟过去的我很像，三，单身。像不像是为了满足某种特殊嗜好故意的？还是小说中很流行的，那啥……替身梗？”夏涵打趣季蔚柔道。 季蔚柔无语住了。 “你怎么也在说这回事，不过都是一群无聊人士编造出的无稽之谈而已，竟也会有人相信。” “你是不在意，就不怕那个小新人被你这一通话吓到？人家可不知道实情是怎样的。”夏涵摸着下巴，眸子里都是打趣，看着季蔚柔笑道。 季蔚柔不着痕迹的悄悄翻了个白眼。 在好友这边，她明显表现的比在外面轻松随意很多。 “她才21岁。” “所以呢？” “还没完全走出校园的孩子，脑子里能去想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何况，我就算有需求，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小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夏涵被季蔚柔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逗得笑的颤抖。 笑过了，她正色：“不过，你真没想过，以后找个人好好在一起？就是……我也不是说这么拼不好，总归人得有个归宿。” 又是这个话题。 季蔚柔听闻后，没有立刻应答。 她来到窗边向外看去，半晌后，淡声道：“我无法接受亲密关系。” 5. 第5章 夏涵目光微沉，安安静静的注视着季蔚柔站在窗边的背影。 半晌后，她柔声道：“那个小朋友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给我一份。” “做什么？” “空了帮你调-教一下，好歹是接我的班，我不看着点，不放心。”夏涵语气轻松，看着季蔚柔却充满了关心。 季蔚柔顿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夏涵打断：“不用担心我，我身体现在调理的差不多了，整天闲的没事做，调-教一个小朋友，花不了什么时间。” 季蔚柔妥协：“好，过两天我让秘书把她联系方式给你。”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看时间不早，季蔚柔就回到了公司附近，一处高档小区的别墅区。 到家时天色已暗，她把车停在车库，进入别墅之后，没有开灯，而是就这么坐在阳台躺椅上。 她与暗下去的天色仿佛融为了一体，那双眸子沉得仿佛是深潭，就连自己都会被吞噬卷进去。 “为什么找她？” “她和当年的你很像。” “人总得有个归宿。” “我无法接受亲密关系。” …… 今天两人的对话，还仿佛回荡在耳边，季蔚柔的眼中，某一瞬闪过一道浓浓的自我厌弃。 她有些烦躁的起身，来到客厅酒柜随意取了一瓶红酒，坐在那里自饮自酌。 借着几分薄醉，季蔚柔烦躁的内心也终于平复下来。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已是晚上九点。 她的视线怔怔的落在自己捏着酒杯的右手上，半晌，抿了抿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她打开灯，动作有序的把桌上的酒杯等收拾干净。 她的脸上，也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今日，任性放纵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 另一边，晚上九点一到，余瑜便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等待着可能到来的那如蚁蚀骨的痛。 可是，待时间走到九点钟，却是无事发生。 余瑜眉梢挑了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会儿已经是九点零一分了。 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每到晚上九点钟，从来没有迟到过的痛苦，今天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直等待了十分钟，完全都是无事发生。 余瑜不免想到了文中的设定。 这个系统名字叫做“不贴贴就会死”，所以，今天她没有疼痛的原因，是因为和季蔚柔有贴贴？ 余瑜的脑海，不由浮现出今天在公司，临走的时候，季蔚柔对她伸出手，欢迎她来到银翼。 两人握手短暂的数秒。 因为此次握手，疼痛消失了吗？ 余瑜的唇角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意，任由谁被折磨了一个月，突然仿佛找到了良药一般，都会变得如此开心。 但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完全绽放，就转换成了苦笑。 所以……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她如果想要消除系统对她的影响，还真得想办法和季蔚柔有肢体接触？ 嘶—— 但凡想一下，余瑜就觉得头大。 虽然现在她算是正式入职了银翼，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的直接成为了季蔚柔身边的助理。 看似有很多机会贴贴。 可对方，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 和顶头上司贴贴？ 对上司动手动脚？ 余瑜整个人瘫倒在床上，要不还是杀了她吧，可能这样还算死的痛快一些。 余瑜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平静的生活，在短短两天内，好像全部都变了。 她知道，从接触季蔚柔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也由不得她来决定。 她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甚至是关于季蔚柔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都知道的太少。 甚至就连系统给她的那部分剧情提示，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信多少。 毕竟，简短的一段提示，看似蕴藏的信息量很大。 但通过这个信息的表层，更深层的内容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就比如…… 季蔚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根据系统的介绍，季蔚柔是被原主利用，为了抵消系统对自己的影响，原主去接近季蔚柔，对季蔚柔好。 最终在季蔚柔爱上原主之后，说了狠话伤害了季蔚柔。 在这段描述中，余瑜以为季蔚柔是一个思想单纯，所以才会被欺骗感情的人。 可现在，短暂的接触，她却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她那双深邃却犀利的眸子，就仿佛能把人一切外壳与伪装尽数剥掉。 面对她，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仿佛会被看穿，无处遁形。 这样的人，真的会被虚情假意，甜言蜜语所欺骗感情吗？ 更何况…… 还有那些传闻。 【季蔚柔钟爱女大学生Alpha。】 【你能被破例选为季蔚柔的助理，就以你这样一个废柴的能力，要承担那么大的重担，除了看中了你的人，难不成还能看重你的才华？】 虽然很扯，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 可是余瑜这会儿还是免不了多想了一些。 就，万一呢？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她前往公司的时候，季蔚柔身边那位李秘书看向她时暧昧的表情。 这绝对不是对一个正常应聘者该有的表情。 还有当时在季蔚柔办公室，季蔚柔问她，是否谈朋友了。 这是正常老板对员工会问出的问题吗？ 更不用说，她说自己没有谈恋爱之后，季蔚柔还说了一句：“挺好。” 想到这里，余瑜突然觉得汗毛竖起。 哪怕刚刚面对白若雪她们的时候，她为自己，为季蔚柔开脱，说以季蔚柔的条件，想要找一个大学生谈恋爱并不难。 可万一人家就是好这口呢？ 就和自己助理那什么……找刺激？ 余瑜目光数次闪动，最终她觉得自己的脑瓜实在是无力处理这么多信息了，手背搭在眼睛上。 苍天，她这次穿书穿的也太难了吧。 谁能来告诉她，她这个总裁助理，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都能做什么？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第二天上午，余瑜还在努力查询资料，去搜索身为总裁助理都要注意的事项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你好，是余瑜吗？”对面那人的声音很温和。 “是，您是？”余瑜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的确是不熟悉的人。 “我是夏涵，季蔚柔的前任助理，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交代一下，你看有空出来吗？” 余瑜顿时正色。 夏涵，季蔚柔前任助理。 因为谈恋爱背叛了季蔚柔被开除的，前任受害者。 几个关键词标签一瞬间都出现在了余瑜的脑海中。 她顿时坐直了身体，应道：“有空！” 也许，没有比当面见见前任受害者，更能了解到季蔚柔关键信息的方式了。 6. 第6章 下午三点。 医院附近的一家茶楼里。 夏涵喝着对她而言显得寡淡无味的茶水，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进了医院，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对她也颇算是一番折磨。 而余瑜则是偶尔抬眸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夏涵，脑海中各种心思和猜测已经跑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她又一次抬头看向夏涵，却欲言又止之后。 夏涵终于放下了杯子。 杯子磕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 余瑜手稍稍一抖。 她抬头，却正好对上夏涵有些无奈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夏涵道。 从刚刚，上一杯水续杯起，余瑜就仿佛有什么想跟她说的了。 余瑜张了张嘴，她想要问的问题，总归显得有些冒犯，可是在夏涵视线的注视下，她只得硬着头皮，颇为委婉的问道：“我能请问一下，您觉得季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一句话说出，不只是错觉还是什么，余瑜在这一瞬间觉得来自于面前夏涵的压力，骤然增大。 她盯着压力，正视着夏涵。 夏涵也同样直视着她。 半晌后，在余瑜有些顶不住压力时，夏涵先破了功，有些无奈的摇头。 “果然是年纪大了。”夏涵仿佛是自言自语。 余瑜稍稍扬眉，不知道她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换做前几年，你问出这句话之后，我可能就已经把你骂出去了。”夏涵坦率道。 她一直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至少和季蔚柔比起来，她脾气暴多了。 所以在公司里，大家对她的印象，基本都是替季蔚柔冲锋陷阵。 可现在，感受到余瑜对季蔚柔的多心，怀疑，她却没有前几年那种非黑即白，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锐气了。 刚刚这两个小时的接触，至少她已经判断出来，余瑜本性不坏。 甚至，有些单纯。 余瑜不知道夏涵这句话是何意，但是感受到夏涵突然表现出的不满，她还是第一时间道歉道：“对不起。” 夏涵抬了抬手，没有接受她这个道歉。 “如果你问的是，季总生活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要了解的是她的生活习惯等等，这些我在刚刚发你的文档里，已经写得非常清楚明白。”夏涵道。 余瑜下意识点了点头。 从她来到夏涵指定的地点，两人见面没说几句，夏涵就给她发了一个邮件。 当时，她接收邮件并打开，就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 足足七十多页的文档内容，写满了关于“身为季蔚柔助理需要主义的事项”。 小到关于季蔚柔的个人生活习惯，乃至于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温度大致多少，喝什么咖啡加不加糖等，都有详细的记载。 日常生活更是面面俱到，忌口，习惯。 也就是通过这些东西，她知道了为什么她这个助理，会被称之为贴身助理。 大致就是，就连季蔚柔的日常生活，她可能都得帮忙多注意一二。 除此之外，夏涵发给她的文档里，写下的就是工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了。 里面有她需要做的事情，比如如果完成一个项目，她都需要提前为季蔚柔准备什么东西。 季蔚柔需要进行一个会议，她需要帮忙提前准备什么，在会议上需要记录什么等等，都有明确的记录。 季蔚柔性格不喜欢同太多人有过多交涉接触，所以更多时候，季蔚柔会先把任务派发给她，而她还需要去联络公司里相关的人员，比如季蔚柔手下的那三个秘书，去完成相应的工作。 通过夏涵资料里的描述，余瑜完全意识到了她这个贴身助理的身份地位，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需要做的事情，也比她想象中要繁杂很多。 可以说按照那七十多页资料上的要求，真的做下来，她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时刻守在季蔚柔的身边。 原本想象一下，就觉得头大的事情，却也在夏涵一句：“当然，只要你做得好，季总给奖金是非常大方的，如果你能按照资料上所说，能做好所有的工作，差不多季总给你的奖金，足够你在北城买一套房。” 一句话，堵上了她所有的小心思。 而现在，她看着夏涵的眸子，却等着她后面的话。 她想要知道季蔚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只是资料上的这些，不只是想要知道她的生活习惯等。 而是……夏涵对她这个人品性的评价。 夏涵也很清楚余瑜想听到的是什么，她轻轻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眼睛里有着刚刚不曾有的冷厉。 “如果你想问我的是，季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每个人都不是只有一面，我心中的季总，和你看到的季总，可能不尽相同。” 余瑜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稍稍曲了曲。 她抿唇，没有答话。 “所以，我无法准确的告诉你，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竞争对手眼中，她冷酷无情，甚至称得上残忍，在合作伙伴眼中，她聪明拥有智慧，同时也是极其值得信任的伙伴，在我眼里……” 余瑜对上了夏涵看过来的视线，她只听夏涵一字一句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余瑜怔住。 她的手指，又稍稍收了收，右手已经收成了拳头。 夏涵不着痕迹把余瑜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中，但她并没有为此多说什么，反倒是轻笑了一下，原本凝重的氛围，在她这一声轻笑中，变得缓下来了许多。 “不过，她虽然很好很好，人也多少有些小缺点，如果她对你的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出拒绝，虽然有时她提出的要求的确过分，但从不强迫，合理表达自己的想法与需求就好。” 余瑜哽住。 神情又一次有了微妙的变化。 同时也被夏涵这一番看似甚至有些矛盾的评价，表示茫然。 但夏涵看了看时间，起身：“好了，我请假能出来溜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先走了，我的微信与电话你都有留，如果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咨询，看在是你前辈的份上，不收你钱。”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夏涵又看着余瑜莞尔一笑，随即离开。 只是背对着余瑜的时候，夏涵的嘴角禁不住撇了撇。 季蔚柔找来的这个新人，给出的评价怕是有问题，跟她当年哪里像了？ 分明心里紧张的要命，却强装出一副淡定自若，沉稳的样子。 又怂又莽。 她当年可比这家伙冷静淡定聪明多了。 不过，这种虽然成长起来，能让完全成为季蔚柔的左膀右臂还需要一段时间。 却也比那些能力很强，却心怀鬼胎的人强多了。 夏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了一分厉色。 …… 夏涵离开没多久，余瑜也跟着离开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从夏涵这边获取到的信息量，比她想象中要多多了。 只是，整个话题都是由夏涵主导，她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单方面控场的相处模式一般，夏涵输出她想要表达的，她只需要听就行了。 而现在，邮箱里放着这七十多页的内容。 余瑜也没别的心思再想别的太多事情，回到宿舍之后，就从电脑上打开文档，投入进去，开始认真一页一页看了下去。 完全投入之后，连晚饭都忘记吃。 一直到身体四处突然发出一阵阵蚀骨的疼痛。 这熟悉的，跟随她了一个月的痛感又一次攀爬在她身体四处，痛到她的身体无可控制的在抽搐。 余瑜方才从电脑前离开。 她死死地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 十分钟过去，终于扛过这一波的余瑜背后已经被疼出了一身冷汗。 她缓了片刻，四肢有些发软的起身，从床上爬下来，去冲了个澡。 洗去一身冷汗，整个人精神都有些虚弱的爬上床之后，余瑜看着电脑上依旧停留着的文档界面。 余瑜目光微垂，眸色微暗。 她知道，不管季蔚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除了留在季蔚柔的身边之外，她别无选择。 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做季蔚柔身边的这个助理，而且，一定要做好，让自己可以长时间留在季蔚柔身边，成为她的亲信。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保持自己不受系统带来的如此般的痛苦折磨。 但…… 除了好好做助理的工作，情感上，一定要与季蔚柔保持距离。 不能为了自己可以摆脱系统而欺骗季蔚柔的感情。 一切，要有分寸，有界限。 想到这里，余瑜稍稍扬了扬唇角。 其实这么一想，思路还是挺明晰的。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心中事情已经理顺的她毫无杂念的入睡。 也就错过了在她入睡不久，来自季蔚柔身旁李馨李秘书发来的一条消息。 【明日下午六点钟，到公司停车场等待，季总带你去安排住处。】 7. 第7章 第二天一大早，余瑜醒来之后就看到了这条信息。 竟然是晚上十点多发的。 十点都还在忙公事，她暗暗咋舌，感叹于大公司卷的程度。 今天下午去银翼那边之后，她也就正式入职银翼了。 根据夏涵发来的那些内容，她知道，恐怕一旦入职，接下来她都很难拥有属于自己放松的时间。 趁着最后一天闲暇，她叫上了白若雪和她的那名室友，耿珂。 其他人，作为原本余瑜的关系网，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没有太联络，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一起聚。 三人一起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这家餐馆环境好，味道好，消费比其他的略微贵一些，但也都在承受范围。 属于北城大学同学们请客时最爱去的地方。 余瑜此次成功通过银翼的面试，入职银翼。 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也趁着最后一天闲暇时间，她叫来了两位好友一起庆祝。 白若雪和耿珂二人前来，虽然她们还是觉得余瑜这个工作来的颇有点天上掉陷阱的意思，可看着余瑜的表现，她们也没再泼冷水。 除却这个工作背后那可能隐藏的不对劲的地方，至少，成为银翼总裁的助理，的确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她们对余瑜表达了祝贺。 和朋友庆祝完，基本就到了下午，余瑜在宿舍定好闹铃，稍稍休息了一番，在闹铃响起后，收拾一番自己，准时提着行李箱来到了璞石大厦下，银翼的停车场口，静静地等待着。 李馨秘书跟她讲的就是在停车场等待，她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能留在这里。 下午六点钟，她看到了从电梯走出来了季蔚柔。 季蔚柔一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她。 她对着余瑜微微颔首，示意她稍等一会儿，片刻后，季蔚柔开着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余瑜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来到副驾驶坐下。 系上安全带之后，两人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余瑜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她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 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面对的是自己的上司，和坐朋友的车感觉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坐立难安。 季蔚柔发动车子，速度不快，朝着别墅的方向驶去。 坐在她身侧的余瑜，渐渐地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季蔚柔偶尔回头，余光瞥到了余瑜紧张的坐在座位上的样子，脊背笔直，双手规规矩矩的落在膝盖上，就仿佛是小学生标准坐姿一般。 她无奈，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开车着带着余瑜一起来到了别墅。 把车停在车库，季蔚柔道：“跟我来。” 余瑜乖乖的提着行李箱，跟季蔚柔来到大门处。 大门是密码锁，余瑜下意识想要挪开视线，毕竟刚来，盯着看密码不太好。 却在视线挪开的瞬间，听到季蔚柔道：“密码是778899，之后你可以自由出入。” 很好记的密码，可余瑜却诧异于，季蔚柔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把家里密码告诉她。 毕竟，实话说她们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虽然签了合同，自己的身份证信息等也都在对方的掌握中，她也干不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可家里的密码，多少也属于比较私密的信息了吧。 余瑜心中还在不解，季蔚柔就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她从鞋架上拿下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地上，自己换好鞋子之后，没有过多招待站在身后的余瑜。 “一楼三个房间都是空余的，你自己找一间喜欢的住下，一楼是你的活动范围，其中的设施等，你也都可以使用，但除了一楼和院子，二楼三楼是我的私人区域，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入内。”季蔚柔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那里，有些局促的余瑜，告诫道。 余瑜点了点头。 这些，在夏涵给她的那个《助理须知》里，已经都加粗写下了。 “你可以在这里添置你所需要的东西，房间改装布置等也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去做，但我要求不能发出太大的噪音，我喜欢安静。” 余瑜又一次点了点头。 “东西使用之后归位，平时保持好个人与房间的卫生，如果你不喜欢打扫，可以去找家政阿姨来打扫，家政方面的联系方式都在抽屉，你有需要的后可以自行查阅。” 余瑜继续点头。 每一条，她都认真无比的记下，就差直接给刻在心里了。 不过她也是发现，虽然季蔚柔说话的时候，用的是略带命令的口吻，可对她的要求，却极其宽容。 哪怕季蔚柔不说，她也会好好遵守。 “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季蔚柔问道。 余瑜摇头。 “那你自己活动，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如果你比较着急，可以自己做点吃的，或者是去外面吃，不急的话等会儿我带你去吃。”这会儿正是饭点，只是她这边忙碌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吃饭而已。 “我不着急。”余瑜道。 “嗯。”季蔚柔也没有多讲，说话间已经拿出了笔记本电脑，靠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开始看了起来。 余瑜扫了一眼，在她的印象里，季蔚柔无论做什么，一举一动都从容优雅。 这会儿，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公务。 头发被她随意的扎在脑后，不影响视线，同时也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余瑜不敢多看，她并没有忘记季蔚柔身边多个人的交待。 季蔚柔对人的视线很敏感，不能盯着她看太久。 余瑜提着行李箱，去找卧室。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影响到了季蔚柔。 她寻了最里面的那间卧室。 哪怕是客房的卧室，却也是卫生间，衣柜等俱全。 房间整体都是素色简约的设计，却显得很有格调。 这不禁让余瑜回想起前世，当时她所在的公司，根本不包吃住。 余瑜拿着自己那微薄的薪资，在距离公司三个地铁站的距离附近，租了一个房子。 房子极其简单老旧，墙面是纯白色的，偶尔某些地方还会看到过去客人留下的划痕。 整体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 可是对当时的她而言，能有一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奢求别的。 现在，跟着季蔚柔之后，别的不说，生活档次是一下子起来了。 余瑜收拾完东西，坐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感觉到了几分恍惚。 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不用承受季蔚柔的注视，没有了和季蔚柔在一起时候的压力，她的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浮现起今天见到季蔚柔之后的画面。 今天，是她第二次见到季蔚柔。 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触，季蔚柔的身上有种身为管理者，一个公司的总裁，处在这个位置上被培养下来的，一种让人天然带有畏惧感的气质。 人对上级，对老板，免不了多少都会有一些畏惧之心。 但当原本冷酷威严的老板对手下之人表现出温柔时，人就无可避免的更容易被感动。 余瑜也不例外。 她身为一个刚刚入职的助理，此时面对季蔚柔对她表现出的尊重与关心。 余瑜的唇角不自觉的稍稍上扬，两人分明只见了几面，但季蔚柔的面容不受控制的不断浮现在余瑜的脑海中。 连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心中悄然多出了几分悸动。 在房间里又坐了一会儿，余瑜想起，自己身为一个助理，老板还在外面加班工作，她倒好，先跑回房间休息了。 这着实是不太好。 想到这里，她起身走出房间。 来到季蔚柔面前时，余瑜表现得还有些局促。 季蔚柔依旧还是刚刚的那个姿势，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好像是在写着一个什么邮件。 余瑜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还在思考要说些什么。 季蔚柔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抬眸，语气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余瑜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容道：“季总，有没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拿钱不干活，不是她的作风。 余瑜长相气质原本就很干净阳光，当她扬起笑容时，就更显得明媚灿烂。 像是，小太阳一样。 季蔚柔有片刻的恍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余瑜并没有注意到。 “现在这些东西你还没有接触过。”季蔚柔缓声解释。 她还没有接触，所以帮不上什么忙。 听明白季蔚柔话中的意思之后，余瑜的眼中不免浮现出了几分失落懊恼，拿钱不干事，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年轻人还没经历过太多事情，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季蔚柔把她眼中的失落懊恼都看了个清楚，失笑道：“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事，可以先去看看书，有些东西，早晚都要学习。” “好的。”余瑜应道。 她脑海中浮现出夏涵给她的那份文档里写的东西。 其中就有需要她学习的书籍。 余瑜的目光落在了客厅书架上，那一排排书籍上。 从名字来看，是她前世基本不会主动去看的书，可是这一次她身份不一样了，如果想要留在季蔚柔身边，做好这个助理，没点能力是绝对不行的。 她从中抽出一本夏涵推荐的书，随后视线在这附近打量了一圈，寻找可以坐的地方。 季蔚柔已经又埋头回复起邮件，并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而余瑜大量完之后，发现客厅里除了那个沙发之外，就是落地窗前的一张躺椅，再有，就是放在角落里的小板凳。 沙发，她是绝对不敢坐的。 躺椅这种休闲的玩意，在自己老板面前，她也不敢坐。 最后只能来到了小板凳前，让自己缩在小板凳上看起书来。 她178的身高，长手长脚蜷缩着，书籍就摆在腿上。 不知是因为有季总这个顶头上司在一旁，还是因为她在，整个环境变得很安静。 明明是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余瑜竟然也一点一点看进去了。 直到手机震动响起。 她先是看了一眼季蔚柔，发现季蔚柔并没有注意到她，就悄悄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白若雪发来的微信消息。 问她现在在哪里，感觉怎么样。 余瑜唇角稍稍抿着，压着想要上扬的弧度，悄悄打字道：“在季总家里。” “！！！”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只是给你安排住处，怎么直接把你带回家了？她要对你做什么？” “我还说再怎么禽兽，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刚刚入职的员工下手，她怎么动作这么快！” 白若雪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发了过来，从发送速度可以看出来白若雪心中有多着急。 余瑜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白若雪情绪激动地样子，眉眼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在季蔚柔身边，又不能发出声音，她忍得好辛苦。 终于，在微信上看白若雪在线发疯看够了，余瑜两只手捧着手机，打算解释一番。 只是一个字还没打出来，突然一道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在做什么？” 8. 第8章 “在做什么？”很平静的声音，余瑜在听到的那一刻，手机却差点从手上飞出去。 被老板抓到摸鱼。 悄悄在背后议论老板。 这两条无论哪条，对余瑜而言都是头皮发麻。 她本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息掉了手机屏幕。 “我我……”余瑜本大脑CPU飞速转动，却在面对季蔚柔那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之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于紧张，甚至余瑜感觉她额头开始冒汗。 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出现，还是上学时候，在教室偷偷玩手机，班主任突然出现在她身侧的时候。 余瑜保证，这会儿季蔚柔于她而言，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班主任。 就连前世那短暂的一年工作期，面对老板，她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究其原因，还是之前那个老板，不似季蔚柔这般，有着让人天然畏惧的气场。 季蔚柔看出了余瑜的慌张与无措，她目光微阖，带着片刻的思索。 随即，她平静道：“看书的时候尽量专注，这样才能锻炼大脑习惯于思考，看书过程中浮躁，玩手机，容易打断思考的节奏，长期以往，专注能力会越来越差。” 余瑜在被季蔚柔抓到那刻，就已经起身。 这会儿听着季蔚柔的训话，她眉眼微垂，当真就像是上学时候被班主任抓到开小差的样子。 余瑜低垂着眼，一副做错了事乖乖挨训的样子落在季蔚柔的眼中。 季蔚柔环抱的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了敲。 她伸手从余瑜面前拿起了余瑜正在看的这本书。 经济学方面的。 讲的有点深，不过也的确很有必要好好吃透这本书。 “看得过程中，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先记录下来，待我空了可以来问我，或者是公司里其他人也都可以请教。”季蔚柔道。 “我记住了。”余瑜低垂着眼，心中还在忐忑，声音却是乖乖应下。 这样子，就像是做错了事，乖巧认错的小孩子一般。 季蔚柔这么觉得，也当真把她当小孩子了。 她抬手，奖励一般的，轻轻揉了揉余瑜的脑袋：“嗯，乖一点。” 短暂却突然的肢体接触，让余瑜整个人都是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季蔚柔时，季蔚柔已经收回了手。 可是因为余瑜抬头的这个动作，季蔚柔收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划过余瑜的耳朵。 虽然只有一瞬，可是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却顺着指尖攀爬至上。 季蔚柔收手的动作突然快了几分。 但很快就被她巧妙地遮掩了过去，语气比刚刚温柔了一些：“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余瑜还沉浸在季蔚柔刚刚顺手撸她毛的不可置信里，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带你去。”季蔚柔说罢，朝着楼上走去。 余瑜站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终于，在楼上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她方才回神。 余瑜的手模仿着季蔚柔刚刚的动作，在自己脑袋上按了按。 随即，一抹绯红悄然攀爬至上，染红了她的耳朵。 只是在短暂的心跳加速，燥热之后，一个疑问也缓缓浮现在她的心中。 系统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季蔚柔是一个清冷禁欲型总裁。 那这…… 余瑜的表情变得多少有些复杂，她再一次怀疑系统提供给她消息的准确性。 而另一边，季蔚柔回到房间，关上门那刻，原本面对余瑜时，脸上所带的笑已经尽数消失，微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甚至让人感觉有几分凉薄。 她稍稍蹙眉，有些烦躁。 最终，这份烦躁化成了一声轻叹，目光透过门板，仿佛看到了在一楼的余瑜一般，一片漠然。 余瑜在楼下没有等多久，季蔚柔就走了下来。 “走吧。”随着她一句话，余瑜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季蔚柔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服饰，加上她对余瑜没有摆一点架子，这让余瑜恍惚中竟然有种，不是在面对老板，而是在跟自己新认识的一位朋友一起出门吃饭的错觉。 只是，老板终究还是老板，季蔚柔可以不把自己当成余瑜的上司，但余瑜不能，否则就是不懂事了。 余瑜本是一个话多的人，但这一路，由于季蔚柔始终保持着安静，她也一直沉默的什么都没有说。 季蔚柔带余瑜来的是别墅附近的一个家常菜馆。 这家菜馆看上去是专门为了别墅区里的一群有钱人开的，干净雅致的环境，让人很放松。 里面的菜品都是家常小炒等，只是余瑜瞥了一眼价格，不由一阵肉痛。 这是逮着有钱人薅羊毛啊。 余瑜在心中感叹，却不敢说出来。 一直等菜上来，季蔚柔都一直比较安静，余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聊之下，只得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菜品上。 一边吃，一边在心中点评。 这一份八十的土豆丝，和自己在家做的也没什么区别吧。 也没吃出土豆成精的感觉啊。 还有这碗小米粥，也就是熬的时间久了一些，味道也就一般般。 余瑜一边吃，一边在心中点评。 实际上，这家餐馆做的菜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价格的加持下，她每一口吃下去，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 哦不对，钱不是她付的，真要说，也只能说老板是个大冤种才对。 一顿饭吃的时间并不久，待二人都吃完，季蔚柔带她离开的时候，余瑜突然出声对季蔚柔道：“季总，您明天想要吃什么，要不然提前告诉我，我明天提前帮您准备，我们就不用出来吃了。” 季蔚柔动作顿了顿，虽一语未发，可那神色间的询问，已经透过她的那双眸子表现了出来。 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余瑜回答出了自己早就已经想好的答案：“在外面吃，来回的时间，还有等待的时间浪费太多了，在家里我提前帮您准备，您放心，我的手艺还可以，不会太难吃。” 不会太难吃，是她谦虚了。 以前由于她本人穷又贪嘴，有些喜欢吃的东西在外面买太贵了，每天闲暇时间除了跟朋友一起打游戏，就是研究点美食。 就在那间小出租屋里，她尝试遍了在网上学到的各种美食。 这会儿，只是在家里做一些家常菜，自然不在话下。 她的话说完之后，季蔚柔没有立刻答应。 余瑜的心免不了忐忑，不是太能搞明白季蔚柔的意思，还是说她突然提出这点，太过于突兀？ 两人之间比较安静，就在余瑜越来越紧张时，季蔚柔开口了：“好。” 得到回应的余瑜眉开眼笑，问道：“那季总想吃什么？” “清淡些的家常菜，什么都行。”季蔚柔回应。 “好的。”余瑜一边应声，一边已经在心中思索要做什么了。 今晚在这里吃的几道菜，可以加入备选项。 其他的也都可以慢慢试试。 总之，能在家里做的，自己人就还是不要来这里当大冤种了。 这个念头浮现，余瑜自己愣了一下。 自己人？ 她是季蔚柔的助理，当成是自己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回到别墅的一路上，余瑜都还在思考吃什么的问题，只是在思考中，她隐约想起，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被她忘记的事情，直到回到房间，洗过澡坐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想了起来。 她忘记回白若雪消息了！ 9. 第9章 刚刚她看书时候和白若雪发消息，被季蔚柔抓包。 情急之下她直接息掉了屏幕，紧接着就是被季蔚柔带着出来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她更是没有胆量当着季蔚柔的面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再后来被菜谱上的价格吸引目光，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重新想起，打开之后，果然被上面显示的几十条未读消息吓到了。 余瑜大致翻了一下，都是担心她的内容。 余瑜的心中溢出了一丝温暖，看着最后白若雪发的，看到了打电话，她想都没想，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了出去。 白若雪担心成这样，视频电话更能让她放心。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响起第三声的时候，白若雪就接起了电话。 接通之后，白若雪透过屏幕看着余瑜，长久沉默着。 余瑜被她看得心中有些发毛。 在她即将出声询问怎么了时，白若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事后？” “咳咳咳。”余瑜被白若雪这句话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也不怪白若雪这么想。 原本因为那些个传闻，她对季蔚柔就有偏见。 总觉得季蔚柔让余瑜做她的助理没安好心。 加上联系断掉之前，余瑜分明就在季蔚柔的家里。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就没了动静，到现在才重新有动静，还是刚洗过澡，头发都没吹的样子，这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余瑜无奈道：“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白若雪冷啧啧：“那你倒是告诉我，刚刚你干什么去了？” “就是我们正在聊的时候，被季总发现我在玩手机，教育我看书的时候不要分心，然后她就带我去吃晚饭，接着就是我回来洗澡回你消息。”余瑜用最简短的方式叙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纯洁无比。 “真的？” “那必须。” “那我就放心些了，不过其实想想耿珂说的也没错，你好歹是个Alpha，如果你不愿意，她也是没办法勉强你的，只要你自己别堕落就好。” 余瑜：“……” 白若雪不提这个话题，而是带着些好奇问道：“不过，说说看，你今天也算是正式入职了，你觉得银翼怎么样？” 对于她们而言，银翼国际金融就是一个需要被她们仰望的公司。 无论对其总裁季蔚柔的传闻如何，都无可否认，银翼国际金融公司是整个行业的领头羊。 她们学校有多少研究生都渴望可以在毕业之后进入银翼。 只是机会有限，绝大多数都只能被拦在门外望而却步。 现在，她的好友余瑜走了不知道什么狗屎运，竟然来到了助理的位置，虽然不指望能抱上余瑜的大腿进入银翼，但八卦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我又还没正式入职，今天来了之后连公司门都没进，我哪里知道。”余瑜耸了耸肩。 但说完之后，她想到今天季蔚柔下班还在加班发邮件的样子，还有夏涵之前发她的助理须知，她忍不住抿了抿唇道：“不过，我虽然还没到公司，但能感觉到，以我的能力，想要胜任这个工作，的确可能还有一段距离。” 余瑜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挺认真的。 认真到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认真负责的员工了？ 前世那少的可怜的一年工作经历里，她也是能混就混的个性，现在竟然在考虑能不能做好自己本质工作，会思考千万不要影响到季蔚柔的工作才好了。 余瑜觉得有片刻的恍惚。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白若雪确认余瑜没事之后，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而余瑜吹干头发之后，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一时并没有任何困意。 躺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打算随意刷会儿手机，手指却悬浮在娱乐软件上方顿住了。 余瑜浅叹了一口气，起身下床，从客厅书架上拿下了自己今天看的那本书，坐在卧室，继续看了起来。 依旧是各种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她却看得很沉，很投入。 一直看到生物钟作祟，开始昏昏欲睡时，她才合上了书，转了转脖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都快十点了…… 余瑜扬眉，又是平安度过，九点钟完全没痛的一天。 余瑜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了季蔚柔的身影。 站在她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一点。” 余瑜勾起了唇角。 第二日。 早上六点钟，季蔚柔关掉闹铃，起床洗漱穿戴整齐来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余瑜正在忙前忙后。 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的早餐。 余瑜则是站在一旁，看上去有几分紧张忐忑的等待着她。 季蔚柔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饭菜，神情中涌现出片刻的恍惚。 随后，她抬眸笑了笑，很是温柔：“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让余瑜的心情很好。 明媚愉悦的心情，就从此刻开始了。 吃过早饭，二人一同来到公司，跟着季蔚柔来到公司。 公司最近好像是出了一点麻烦的事情，季蔚柔走进公司之后，对秘书尹梵梵提了一句：“最近你多带带她，了解一下公司的各项事宜。” 随后，就召集公司高层的人，来到了隔壁会议室。 没有让余瑜跟随。 余瑜也知道，现在她完全不帮上忙，想尽快让自己能帮上忙，那就得努力，尽快了解公司，融入公司。 而尹梵梵性子也很好，在季蔚柔离开之后，她脸上带着浅笑看向余瑜。 “季总让我带你，那我就先带你了解一下公司的整体情况吧，也顺便认识一下各部门的人，如果之后需要你做事通知，不认识的话可能不太方便。”尹梵梵温声说道。 她的脸有些微圆，能成为季蔚柔的助理，职业素养极好。 所以跟余瑜讲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是一直带着浅笑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好的，麻烦你了。”余瑜点头。 银翼很大，各部门也极其完善。 除了一楼大厅接待处员工之外，在璞石大厦内的20-26层，都是归属于银翼重要部分。 20层，就是现在余瑜所在的地方，是总裁办公室与高级管理层所在。 平时除了他们这些人，其他普通员工根本没有机会来到20层。 21层，是投资与分析部所在。 走进去之后，能看出里面尽是精英，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认真，电脑屏幕上，也显示着各种数据。 他们精准的分析市场，来最终决定银翼需要的走向。 尹梵梵带着余瑜走来之后，和21层负责人认识了一下。 余瑜礼貌，谦虚，却不怯懦的和21层负责人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一下，以后方便合作。 只是这负责人表现得不咸不淡的。 余瑜也没有气，她知道，在这种地方，尊严是需要自己挣来的。 她刚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对方肯好好和她认识，没有和她甩脸色已经算好的了。 尹梵梵把这一切也都看在眼里，但也什么都没有多说。 离开21楼，22楼就是风险管理与合规部。 在这里，大家相互之间穿梭着，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资料，余瑜刚进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嘈杂。 尹梵梵见此，低声跟余瑜解释道：“这里主要是负责确保公司所做的各项项目要符合法律法规，而且要评估控制公司所面对的各种风险，平时这里也不是这样，只是最近公司里出了点事情，大家也就都忙了起来。” “公司出了点事情？”余瑜心中稍稍咯噔了一下。 尹梵梵还以为她担心，安抚道：“你也不用太过紧张，问题不大，季总可以搞定，以往遇到的比这棘手的问题多了，但季总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说到这里，尹梵梵顿了一下，继续笑道：“不过因为琐事太多，季总可能最近可能会对员工们表现得严格苛刻，毕竟要大家齐心协力度过难关，我们也都要理解一下季总。” “嗯，我知道了。”余瑜脸上应着，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虑。 因为，从昨晚到今早，季蔚柔对她表现得都非常温柔。 甚至让她觉得季蔚柔的心情应该不错。 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余瑜的脸上露出了一分若有所思，却还有几分迷惘。 尹梵梵跟她不算熟，也自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帮余瑜介绍着每一层的情况，相关的人员也都认识一下，方便之后交代任务时候的接洽。 公司相关的部分实在是太多，哪怕每一层尹梵梵带她认识人的时候都没有说几句话，这么一趟下来，也用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 结束后，尹梵梵让余瑜自己再随意熟悉一下，要去简单处理一下她那边的事情。 余瑜应下，当即趴在她的工位——正对着季蔚柔办公桌的那个位置上，开始试图整理记录下今天需要她记下的东西。 只是正当她还在安安静静的记录时。 突然，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距离今日宿主接受系统惩罚，还有六个小时，请宿主抓紧时间同季蔚柔贴贴。友情提醒：由于原文中时间线已经开始，今日起，疼痛时间增长速度翻倍，今天惩罚时长为：25分钟。】 一句提醒结束，余瑜的笔在本子上顿时留下了一道墨痕。 余瑜咬了咬后槽牙，最终，从心底咬牙切齿的回应了系统一句：“你能偶尔做个人吗？” 系统：统本身就不是人，请知悉。 余瑜：…… 10. 第10章 任凭余瑜再怎么想吐槽，再怎么对系统咬牙切齿，可是她面对系统的时候，也只有无可奈何。 系统若真的开始惩罚她，她除了硬受着，别无他法。 可是…… 一想到系统惩罚时候，那仿佛是发自骨髓的疼痛，要足足持续25分钟，坐在那里的余瑜原地打了个寒颤。 系统制造出来的疼痛是直接作用在神经上，吃什么药都没用。 她只能硬受着，硬扛着。 可是，之前十分钟多一点，就让她接近崩溃。 现在想想这个痛的时间如果持续25分钟…… 单是这么一想，余瑜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她，还需要想办法，还有六个小时，需要能够创造出与季蔚柔贴贴的机会。 余瑜抿了抿唇，看着对面空着的，属于季蔚柔的位置。 神色中多少有几分游离。 “你联系一下法务部的人，让他们注意收集证据，做好准备。” “是。” 余瑜正在思考，突然门口传来了季蔚柔的声音。 和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同，布置任务的时候，季蔚柔的语速较快，语气冷冽平静，不怒自威。 在这样的语气之下，让大家生不起半分懈怠的心。 这冷冽的声音传到余瑜的耳中，也打断了她的思索。 她收回心思，目光落在了走进来的季蔚柔身上。 季蔚柔眉宇间带着几分厉色，很明显刚刚在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愉快。 她走进来，视线并没有在余瑜的身上多停留半分，坐在自己位置上之后，从抽屉里拿出几个文件，在其上签名之后，递给在一旁等待着的尹梵梵：“你去把这个送到22楼。” “好的季总。”尹梵梵面色严肃，不需要更多交流，上前双手接过之后，就立刻上楼了。 “这个，送到21楼。”又是另外一份文件，依旧是没有多讲。 垂手立在一旁的程宛慧立刻明白了意思，接过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至此，季蔚柔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她背靠着办公椅，头微仰，闭着眼睛。 余瑜从她的动作中看到了疲倦。 她垂下头，悄然离开，来到了外面的茶水间。 夏涵给她的那份文档，关于季蔚柔的各项习惯都写在上面。 每到这种时候，遇到了烦心事时，季蔚柔都习惯于喝一杯咖啡。 余瑜走到这里，咖啡机她以前大学兼职的时候玩过，虽然不熟练，但也还算会用。 按照夏涵所说，给季蔚柔准备了一杯咖啡。 整个过程中，余瑜却在想，这种情况下，她要不然还是不要触季蔚柔的霉头了。 想要避开系统的惩罚，就必须要和季蔚柔有贴贴，也就是肢体接触。 可是在夏涵给出的《助理须知》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季蔚柔厌恶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所以在相处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 原本她心情就不是很好，余瑜自然不会傻到上赶着去挨骂。 余瑜眉目微垂，心中悄然叹息。 今天这25分钟，要不然还是咬咬牙，硬抗过去吧。 不过，前两日没有惩罚的日子，过的是真的舒心…… 意念一起，余瑜自己都稍稍一愣。 前两日没有惩罚？ 她脑海中顿时回想起这两次逃过惩罚的情况。 一个是她刚刚入职的时候，季蔚柔欢迎她加入银翼，主动跟她握手。 一次是她表现的乖巧时，季蔚柔对她摸摸头。 两次，都是季蔚柔在主动。 再结合夏涵所说，季蔚柔不喜欢别人主动触碰到她，但她对主动触碰别人，也许是不排斥的？ 各种想法疯狂地在余瑜的脑海中组合。 到底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让季蔚柔再主动触碰她？ 咖啡的温度已经是正好，余瑜端着咖啡，来到了办公室，轻轻地把手上的咖啡放在了季蔚柔的面前。 随后安安静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季蔚柔看到了桌面上的咖啡，顿了片刻，视线方才挪到了已经又坐在座位上，埋头写着什么，表情却明显带着些许心不在焉的余瑜身上。 她表情比刚刚有片刻的放松。 靠在椅背上之后，季蔚柔端起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 是她喜欢的温度和口感，很明显余瑜是用了心的。 季蔚柔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几分，放下咖啡杯，看着对面的余瑜问道：“今天来公司，感觉怎么样？” 11. 第11章 季蔚柔沉默时周遭的气场，是余瑜完全不敢去接近的。 可当她这话说出来，余瑜恍惚中，却又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在季蔚柔家里时的样子。 季蔚柔从容，平静，那双眸子深邃，仿佛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这种目光，无疑给余瑜了新的希望。 她的眸子里挂上了明亮的色彩。 “今天尹姐带我了解了公司的构架，银翼果然不愧为行业巨头，各部门分工明确，而且去了解的时候，发现大家做事的效率极高，足以证明季总的管理手段之妙。”余瑜想要趁此机会哄季蔚柔开心。 指不定开心了又想摸摸头了。 前世加现在一共一年的工作经历，还是底层一个小透明，吹彩虹屁的能力实在是弱的可怜。 这吹捧的话说出来之后，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僵硬，尴尬的不行。 而面前的季蔚柔保持着靠在椅背上的姿势，听到余瑜的话之后，明显稍稍愣了一下。 随即，她的唇角稍稍上扬，看着余瑜笨拙吹捧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年，在她耳边说好话，吹彩虹屁的人她遇到的多了。 真真假假，听得多了，也就腻了，甚至因为那些话语背后隐藏起来的欲望，而感到厌烦。 可余瑜这种，如此僵硬直白，分明不擅长却硬要夸两句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终究还是刚从大学出来的学生。 单纯笨拙的厉害。 余瑜把那彩虹屁吹完之后，就觉得办公室里充斥着被她填满的尴尬。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 在她后悔之时，看到了季蔚柔唇边泛起的那抹浅笑。 但这笑并不像是听了她的夸赞开心的笑，反倒带着几分……玩味？ 余瑜不知季蔚柔为什么会露出如此笑容。 季蔚柔已经率先开口问她：“对公司各部门都熟悉了吗？” 季蔚柔主动跳过了她那尴尬的彩虹屁话题，也让余瑜松了一口气。 “嗯，虽然还不是特别相熟，但每一个部门所负责的事情，还有负责人之类应该算是已经完全记住了解了。”余瑜认真回道。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季总如果之后需要送什么资料，或者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都可以。” 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很明显，虽然季蔚柔这边有三位秘书，可在忙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够用的。 就比如现在，三位秘书都被支出去做事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她还不能帮上忙的话，季蔚柔手边就没人了。 这也让她发自内心想要尽快适应这个职位，至少说能帮上季蔚柔一些，让她不至于手边无人可用。 “嗯，不错。”季蔚柔微微颔首。 虽是认可的话语，但余瑜却隐隐感觉到了几分季蔚柔的漫不经心。 她眼睑微垂。 思索着季蔚柔想要让她做到的事情，语速稍慢，一边观察季蔚柔的表情，一边道：“昨晚那本书我后来也有继续看，学到了很多东西，上面也的确遇到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内容。” “我最近比较忙，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请教尹梵梵。”季蔚柔道。 “嗯。” 余瑜应下这一声，却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办公室里，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余瑜垂头，视线没有敢再落在季蔚柔的身上。 而刚刚类似于小学生展示自己学到的东西求表扬般的话语，别说让季蔚柔起身对她再摸摸头了，就连注意力，都没有完全落于她的身上。 稍许失落，是难免的。 可余瑜更清楚自己的位置，季蔚柔作为银翼总裁，身边事情那么多，肯分出时间跟她说两句话已经是她的荣幸，也就不要再有过多想法了。 至于今天和季总接触，还有时间。 她虽不敢主动触碰季总，但可以趁这会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季总再碰碰她。 就比如，昨天的摸摸头就挺好。 低着头在自己桌前的余瑜，并没有被人发现，她眉目中荡漾起的笑意。 季蔚柔最近的确很忙。 银翼前段时间遭遇到了竞争对手的恶意报复。 利用捕风捉影的方式，造谣银翼方面出现了资金方面的问题。 这使银翼的合作方、客户，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恐慌。 正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银翼一方面收集证据准备起诉竞争对手，再有就是需要尽可能稳住合作方。 否则这一次对银翼将会有不小的损失。 在她和余瑜短暂的几句交谈之后，前往楼上送资料的尹梵梵和程宛慧就相继到来。 季蔚柔不断地下达指令，程宛慧和尹梵梵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就连负责人事接待等的李馨秘书，也是时不时就要跑过来一趟，告诉季蔚柔又有什么重要客户来公司了。 坐在那里只能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余瑜，看着忙碌的办公室，听着一个个麻烦事，都觉得头大。 可是季蔚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无论三人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坏消息，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焦虑慌张等情绪。 她思路清晰，条理清楚的解决着问题。 运筹帷幄，从容不迫。 余瑜面对此景，感受着自己在这个办公室的多余，在季蔚柔面前帮不上任何忙的她，选择沉默的开始看书。 季蔚柔一直忙碌到六点半。 当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让尹梵梵递交给22楼之后，她方才起身对余瑜道：“走吧。” 余瑜这会儿，才终于从季蔚柔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疲态。 这份疲倦落在余瑜的眼中，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12. 第12章 回去的一路上，余瑜的心思，都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如何让季蔚柔放松些这件事上。 可是她能力有限，能不给季蔚柔添乱已经是不错的了。 她能做的，可能也只有给季蔚柔一顿可口的饭菜。 全程，两人在车里都显得很沉默。 季蔚柔没有找专门的司机，而是由她亲自开车带着余瑜一起回家。 余瑜不敢让自己的视线过多的放在季蔚柔身上，可是偶尔视线划过的季蔚柔的面容，都会被她清冷的目光息掉所有想说的话。 余瑜觉得很神奇。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是周遭散发出的气场，就可以让人望而却步。 这一路，余瑜始终垂眸抠着自己的手，脑海中则是在尝试思考安排着回家之后的菜谱。 很多时候，没有什么比一桌喜欢的饭菜更让人放松开心的了。 可是，她现在对季蔚柔的了解实在太少，就算是《助理须知》里，也只是把季蔚柔的忌口写清楚了，可是具体喜欢什么，却并没有提及。 现在的她，只能按照其上大概的方向，做一些中规中矩，却不会出错的家常菜。 其他的暂时都不敢轻易尝试。 余瑜望向窗外，心中却是在盘算着，以后有机会，还得再见夏涵一次，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季蔚柔的生活细节。 余瑜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季蔚柔不知是因为今天太过疲倦，还是对她“新人保护期”过了，始终没有对她展露太多笑容。 这让余瑜心中稍许忐忑。 在跟着季蔚柔走进别墅，季蔚柔照例又是在家里拿出笔记本开始查看邮件，余瑜小心翼翼的问季蔚柔道：“季总，晚上我在家做些家常菜，一起吃吗？” 季蔚柔发送查看邮件的动作顿了一下。 抬眸看向余瑜。 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让余瑜心中咯噔一下，担心是不是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但还好，她从季蔚柔的眸子里，并未看到不满或拒绝，而是微微颔首对她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余瑜连忙道。 说话间，她本能的扬起了笑容。 她一张脸干净白皙，原本有些偏冷的长相，在她这样的笑容下，衬托的有些许傻气。 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点，微微躬身对季蔚柔道：“那季总先忙，我去准备晚餐。” “嗯。”季蔚柔稍稍颔首。 随着余瑜转身走入厨房，她仿佛是稍稍思索了片刻，随即便继续投入在邮件的回复当中。 余瑜走进厨房之后，方才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不该质疑系统给出的提示，亏她昨天还觉得季总温和，现在看，季总当真冷起来，那无形的压力着实让人有些无法承受。 …… 两人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待季蔚柔忙完起身，发现余瑜那边，也正好准备好了一桌饭菜。 每一样的量都不多，但种类丰富。 都说从结果上，可以看出态度，至少此刻看来，余瑜对待这场晚餐，十分认真。 季蔚柔看了眼在一旁等待着她，虽有在隐藏，可还是暴露出眸子深处那几分期许的余瑜，来到餐桌前坐下。 等季蔚柔开始拿起筷子吃了，余瑜方才小心落座。 过程中，她的视线偶尔划过季蔚柔，仿佛想要从季蔚柔的表情中，看出几分对这桌饭菜的评价。 只是未果。 等来的，却是季蔚柔突然的一句问询：“你……厨艺是什么时候学的？” “啊？”余瑜抬头，对上了季蔚柔的视线。 季蔚柔的目光不似刚刚那般冷，但也没有如昨天对她一般温柔的笑，只是很平静的问询态度。 余瑜稍稍愣了一下，心中却是快速盘算，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是简单的对话，还是说她出现了什么问题？ 毕竟她是半路过来的，原主的很多情况，一个月的时间，她并没有完全掌握。 余瑜稍稍思索了片刻，便稍稍含糊道：“以前自己在家的时候瞎琢磨了一下，不过很少在外面做。” “哦。” 一个字，让余瑜心跳加速，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她看着季蔚柔沉默的样子，壮着胆子试探问道：“季总，您觉得这个味道如何？我是说，味道差的话，我还可以试着改进。” 余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季蔚柔的眼中。 就在余瑜忐忑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时，季蔚柔终于稍稍弯了弯唇角：“味道很好。” 很浅的一个笑容，可是当笑容重新浮现在季蔚柔脸上的时候，余瑜只觉得她周身的寒意仿佛都跟着四散消融一般，整个人也跟着她这个笑容，悄然松了一口气。 “那季总，您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我之后可以尝试为您准备。”余瑜趁机问道。 “我都可以。”季蔚柔声音较轻，回道。 她的眸色沉静，说这话也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从小，她就很懂得克制欲望。 “那我之后尝试一些别的类型，季总您是素食主义者吗？” 季蔚柔一主动跟余瑜讲话，她整个人就放松了不少，话也相对就变得稍稍多了起来。 “不是。”季蔚柔回道。 “那之后也可以尝试一下荤菜，平时就在家里吃，应该比在外面放松一些。” “好，辛苦了。”季蔚柔的语气温和下来。 熟悉的，温和的季蔚柔又回来了。 余瑜也跟着笑了：“不辛苦不辛苦。” 她笑的很乖，季蔚柔也跟着稍稍弯了弯唇，随后抬起手，仿佛是要再摸摸头奖励。 只是抬到一半，想到还在吃饭，便把手收了回来。 余瑜看到了季蔚柔这个动作，顿时心生懊恼。 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偏偏要正在吃饭的时候替这个话题！ 如果是吃完饭之后提，说不定这会儿摸摸头已经有了。 不过……季总心情看上去总算好些了。 余瑜发自内心的扬起了笑容。 13. 第13章 家里的氛围，随着季蔚柔唇边的那抹笑容，变得彻底轻松下来。 季蔚柔吃罢饭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而余瑜也继续坐在那个小马扎上，偶尔没忍住抬头看一眼坐在那里的季蔚柔。 看她清冷的眉眼，沉静认真的处理着那些个麻烦的事情。 在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然自若，让余瑜跟着也变得沉静下来。 说起来，接触的这两日，她能明显感觉到季总的冷淡。 那是一种从内自外散发出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 想起白若雪担心的事情，担心季蔚柔会对她做什么，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发生。 其实，真的有那什么想法，她好像也不吃亏。 这个念头一出，余瑜立刻就唾弃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思想一点都不单纯。 余瑜的耳尖稍稍有些泛红。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让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意识都收回。 随后她再不乱想，而是继续埋头开始看书。 新人保护期的她可以表现得弱一点，可她自己也无法容忍自己一直安心的当那个跟在季蔚柔身边的小废物。 别墅里的氛围很好。 在这种放松的氛围之下，时间过得也很快。 如果不是系统突然那煞风景的提示音的话…… “统友情提醒，距离惩罚开始，还有最后一小时。” 完全没有任何波动的系统音出现在余瑜的脑海，惹得余瑜人下意识一个激灵。 这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她只要想起惩罚开始时候的痛苦，而且今天要持续整整25分钟，就觉得从脚底散发出一股寒意。 余瑜的注意力从面前的书本挪开，看着季蔚柔，目光闪动。 只是让季总触碰她一下，季总应该不会太在意的吧？ 毕竟之前季总也没有提出太过排斥，可是如果贸然提出，会不会太过于奇怪？ 莫名其妙的让人摸摸她，这是什么？ x骚扰的程度了。 余瑜心中很崩溃，又很是挣扎。 恰好，季蔚柔发送出了最后一部分文件，把电脑合上收齐之后，她的手放在后颈轻轻揉捏了一下，缓解了长期保持这个姿势带来的僵硬。 随后，电脑收齐，她人也起身向楼上走去。 再不开口今天就没机会了。 余瑜心中出现了这么一个意识。 在疼痛威胁之下，她再没想那么多，快步走了过去。 冲动来到季蔚柔面前，真正开口的时候，她就一下子卡壳了，嘴巴张了张，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季蔚柔看她这副样子，主动问道。 季蔚柔的声音很好听，温润中带着沉稳，温柔中又带着几分疏离。 余瑜有点轻微声控，这两个字落入耳中，仿佛传递到了她的心脏，顿时心都变得痒痒的。 两个字，仿佛带给了她一股安定下来的力量。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书，寻找话题道：“季总，这本书我已经看了一半了。” “嗯，不错。”季蔚柔应道，表扬。 余瑜耳朵又稍稍红了红：“季，季总教我的，看书的时候不要分心，我有好好记得，这两天看书的时候没有去做别的，明显感觉到效率高了很多，谢谢季总的指点。” “嗯，真乖。”季蔚柔微微颔首。 余瑜感觉自己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欣慰。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可是余瑜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份奇妙，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季蔚柔，昨天，她夸自己乖的时候，就顺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今天，季蔚柔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却并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余瑜垂了垂眸。 “还有事吗？”季蔚柔温声问道。 “没……没有了。”余瑜说道，扬起了笑容。 “那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余瑜眼睁睁的看着季蔚柔上楼，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面前，绝望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啊，怎么这么难！ 系统仿佛感受到了此时此刻余瑜对它咬牙切齿的咒骂，依旧是毫无感情的提醒了一句：“宿主其实不必非要她主动，只要宿主跟她有超过三秒的触碰，就可以避开惩罚。”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要怎么触碰？”余瑜在心中怼道，语气极其不善，但凡系统是个实体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把系统狠揍一顿，她就不叫余瑜。 “在她转身的时候拉住她的手臂，随后含糊过去即可。”系统仿佛程序设定般，建议道。 余瑜轻磨了下牙，随后浅叹一口气。 沉默的回到了房间。 她当然知道，如果仅仅是触碰，可能根本不难。 甚至哪怕系统告诉她避开惩罚的方式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拉着人家的手深情注视五秒钟，她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可想到这样对待的对象是季蔚柔。 想到季蔚柔可能会因为她这个举动皱眉。 想到季蔚柔可能因为她的举动露出半分不悦，她就不忍心。 算了，疼就疼吧。 二十五分钟而已，疼疼就习惯了。 余瑜想到这里，回到房间。 九点钟，疼痛准时开始。 饶是余瑜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始当系统惩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被痛的瞬间冒出了一头冷汗。 她手紧紧的抓着枕头，剧烈的痛让她脸色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手机旁边放着的是计时器，她知道，如果能一直看着还有多久可以结束，那至少自己忍耐的时候还有个盼头，还不至于那么绝望。 可是，她之前并不知道，二十五分钟和十分钟的差距可以大到如此地步。 漫长的二十五分钟的折磨，就仿佛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余瑜一直都不是一个能忍耐的性子，而且以前她从小就怕痛。 虽然看上去外表酷酷的，可每一次不小心摔倒擦破了皮，没人的时候怎么痛的龇牙咧嘴，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现在，这二十五分钟的折磨，当真是在挑战她意志力的极限。 甚至在她被痛的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心中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一直都要这样下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她自己给否认掉了。 余瑜继续在心中一边咒骂系统转移注意力，一边努力抵抗着。 而她并不知道，此刻就在她门外，季蔚柔手中持着一个酒杯，里面的红酒在她轻微的晃动下散发着优雅的色泽。 她眸色有些沉，淡漠的看着余瑜紧闭的房门。 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压抑的声音，季蔚柔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晦明变化。 半晌，她手中的酒杯贴近唇瓣，一饮而尽。 随后再没多看余瑜的房门一眼，回到自己房间。 一切，就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14. 第14章 生不如死般的25分钟之后，余瑜喘着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浑身上下都尽是黏腻的汗渍，为了忍受剧痛，她的体能消耗很大。 她扶着墙来到浴室，打开淋浴，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冲去浑身黏腻汗渍的同时，也慢慢让她的肌肉都放松下来。 她洗了近二十分钟，方才关掉了水。 在浴室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伸手扶着墙面，问道：“原文中，之前的余瑜现在也是这般吗？” 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很能忍痛，可她更知道的是，这种痛苦绝对不是人类能忍受的，天天这样，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她不信，原文中的余瑜，就这样强忍着。 肯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她可以借鉴一下。 “自然不是，原主很少经历这种疼痛。”系统开口道。 余瑜：“……” 好的，她果然过的还不如原主。 “那她都是用什么办法，可以告诉我吗？” “方法已经都发送至您的大脑，请宿主自行查收。”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余瑜感觉自己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信封，她拿着浴巾把自己浑身上下大致擦干，随后一边走出浴室，一边在脑海中打开了系统给的信封。 【和季蔚柔贴贴，避免惩罚方式如下： 一：装作不小心跌倒，恰好栽到季蔚柔的身上。 二：在季蔚柔压力大的时候，带她去健身房发泄，调整情绪，趁机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三：工作时，把水不小心泼在季蔚柔身上，趁此机会触碰季蔚柔。 四：出差时，偶遇恶劣天气，趁此机会环抱季蔚柔。 五：在季蔚柔公司遇到危机时，雇佣狗仔趁此偷拍，装作英雄救美，将季蔚柔抱在怀中防止被拍。 六：季蔚柔喜欢滑雪，想办法找机会带她去滑雪，滑雪过程中趁机拥抱她。 七：想办法诱导季蔚柔信息素失控，创造机会让季蔚柔别无选择，借此标记季蔚柔，每标记一次，接下来一周内可以不受系统惩罚影响。 …… 一百六十八：整个过程伪装真诚，表达对季蔚柔的爱意，让季蔚柔成为女朋友，拥有正当拥抱亲吻标记季蔚柔的理由。 】 很长很长的内容，余瑜一条条的都看下去了。 只是，越看，她的拳头握得越紧。 她紧紧的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愤怒，不可置信，还有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心疼。 余瑜的胸口起伏着，半晌，几乎是从齿缝中问出，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这些，之前的余瑜都做过？” 系统无法感知宿主的情绪，只是入程序设定一般，一板一眼的回答：“是的。” 余瑜的呼吸声更重了几分。 “然后，在做完这些，用这种欺骗的，伤害她的方式，和她在一起之后，利用完了之后，再狠狠的告诉她，其实根本不爱她，看到她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余瑜声音拔高了几分。 系统：“……这个自然是不允许的，因此原本的宿主遭受到了惩罚。” “c……” 哪怕是余瑜这种还不错的修养，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差点骂出脏话。 “你们还真是，没有一点底线啊。”余瑜的目光继续在上面看着，看似是冰冷的没什么感情的文字，可是余瑜仿佛能从这些文字里，看到画面一般。 原主为了免除自己的惩罚，一次次伤害季蔚柔。 而季蔚柔丝毫不知，还错把她的演技当真心。 “原主做的这些事情，就没有让季蔚柔怀疑吗？就不会惹她厌烦吗？”余瑜胸口很是憋闷的道。 “季蔚柔外冷心软，只要宿主适时示弱，利用她心软的特性，就可以把事情都进行下去。”系统依旧没有感情的说道。 “那你们可真是棒棒的。”余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 “谢谢宿主夸奖。” 余瑜翻了个白眼，不再和系统进行任何交流。 只是沉默下来，她脑海中还仿佛浮现着系统说的那些，原主对季蔚柔做过的事情。 她垂眸，指节不知不觉中被她紧紧地扣在手心。 她不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做，这种疼痛会伴随她多久，她能撑多久。 但在知道过去原主做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哪怕痛死，也不会为了自己，做出伤害季蔚柔的事。 甚至就连今天，她为了想办法让季蔚柔对她摸摸头，而做出的那些小心思。 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悔。 心软，根本就不是可以被欺负的理由。 想到这里，余瑜漆黑的瞳仁一片沉静。 她平静自若的换好睡衣，吹干头发，但并没有立刻就去睡觉，而是走到了客厅，从书架上拿下了夏涵在助理须知里写下的推荐书目，放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开始一一认真学习起来。 虽然系统给出的那个贴贴方式她一个都不会做，但通过给出的那些内容，她也算是被剧透了很多信息。 她也就清楚地知道，掌控这么一家大公司，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而且在之后的时间里，源源不断会有麻烦的事情找上门来。 现在，还有时间。 她多学习一些东西，等问题到来的时候，至少她能给她一定的帮助。 …… 时间悄然流逝。 夜晚的微风，偶尔吹拂过窗外的树木，树叶在微风吹拂下出现了细微的响声。 一切，看似都非常平静。 只是在这平静之下，没有人知道，一场风波在银翼所负责的一个客户那边突然出现。 …… 第二天，余瑜刚刚起床洗漱完，还站在厨房门口思索着今天要给季总做什么早餐。 突然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余瑜抬头，正看到季蔚柔。 今天这么早？ 余瑜本能想笑着打招呼，却看到季蔚柔微微蹙着眉，周身气息微冷。 余瑜打招呼的话也顺势被她自己吞了下去。 季总的表现有点不对。 “收拾一下，我们去公司。”季蔚柔交代道。 公司出事了。 这是余瑜的第一反应，她没有多问，立刻应下。 十分钟后，二人便出发，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 今天季蔚柔开车的速度有点快，几乎是贴着限速的极限来的，余瑜偶尔看向季蔚柔的时候，只能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片冷然。 这应该是她遇到季蔚柔以来，第一次表现得这么严肃。 余瑜心头微跳，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脑海微动，连忙回想起昨天系统给她的那些过去原主做过的事情。 虽然给出的那些东西不是按时间顺序排列，但看原主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接近季蔚柔的样子，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原主肯定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只是，哪怕这一路余瑜都努力把整个列表看了一遍，也无法猜到，这一次发生的是什么。 更无法预知自己要做什么来帮助季蔚柔。 只能等等看了。 余瑜一边想，一边随季蔚柔到了公司。 车停在公司门口，季蔚柔直接把钥匙丢给等待在那里的一名员工，让他负责去把车在车库停好，人已经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余瑜也紧跟着加快脚步，始终停在季蔚柔身后。 两人来到20楼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之后，电梯门一开，余瑜就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程宛慧。 这会儿，程宛慧也明显面露焦急，看到季蔚柔的时候，方才安定了一些。 她紧跟着季蔚柔道：“季总，客户现在在您的交代下，已经在20楼贵宾会客室了，由魏总在接待。” 季蔚柔朝着贵宾会客室走了过去，程宛慧看到她这个动作，连忙快速把后面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魏总说了，这个事情不大，交给他处理就好了，说让季总不用太着急。” 季蔚柔脚步顿了顿，在余瑜以为她要停下时，她又继续向那边走去了。 “交给他来处理？怎么处理？把人处理掉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让程宛慧有些没听懂季蔚柔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配合上她一片寒意的目光，程宛慧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在这一刻全部都起来了。 15. 第15章 季蔚柔没有过多解释，她大步走进贵宾会客厅。 这会儿，会客厅里。 这里是整个银翼最高规格的会客厅，能来到这里的，无论是代表公司，还是个人性质，无疑都是银翼的大客户。 走过来的一段路，程宛慧已经飞快的把情况简要跟季蔚柔介绍了。 “市场波动超出预期，我们的风险控制出现了问题，陈先生那边出现了巨大损失，对此非常不满，现在一大早亲自来到公司，一方面让公司对他的损失给出交代，甚至是补偿。再者现在在质疑我们公司的能力和诚信。” 程宛慧一边说，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她跟着季蔚柔也有两三年了，关于公司的各项情况，都由谁负责哪一部分，知道的很清楚。 像这种个人客户投资方面出现问题，基本都是魏总来负责解决。 季总只是最终审一下情况与结果也就过了。 不然，这么大一个公司，如果事无巨细都要季总亲自操持，哪怕季总一天48小时都不够用的。 可今天是怎么回事？ 季总竟然对这个个人客户如此重视，是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程宛慧努力回忆了一下，却发现完全感受不到此人的特殊之处。 余瑜也是如此。 她根据这些信息，努力从系统给出的那一百多条暗示当中，想要找到匹配的事件。 可是综合几条。 “个人客户出现的问题。” “由魏总先是接待。” “季蔚柔表达了极度的重视，第一时间亲自前来。” 怎么都找不到。 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余瑜暂时按捺住不安，沉默的跟在季蔚柔身后。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她的心底，对季蔚柔有种迷之信任，觉得季蔚柔一定可以解决妥当，她只需要跟在身后，在季蔚柔需要她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好好去做事就可以了。 季蔚柔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会客厅里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依旧是一身休闲款的西服，配合她冷白的皮肤，略带锋锐的眼神，隐藏在自信与从容当中，如此糅合在一起，让她天然就仿佛是超出于众人的领导者。 不需要多余一言，只要她站在这里，就能让人安心。 客户陈锋看到季蔚柔的那一刻，原本和银翼公司负责他这个事情的魏总聊的有些急躁上头的心情，也莫名的被平复了几分。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巨额的亏损，他依旧是一脸阴沉。 他是因为信任银翼，才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可现在，资金出现重大问题，他今天必须要银翼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并且弥补他的损失。 季蔚柔在他对面坐下，漆黑如墨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能让人完全信任的能量。 “陈先生，非常抱歉让您因为投资项目遭受损失，不过请您放心，属于我们公司失误所造成的的损失，我们一定会补偿，而且会尽全力帮您挽回损失。” 季蔚柔的声音平静而镇定。 “属于你们公司的失误，你们补偿，那是不是下一句就轻飘飘的推卸责任？”陈锋冷眼看着季蔚柔道。 “陈先生，您这话……”在一旁的魏总还正要开口，被季蔚柔抬了抬手打断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季蔚柔的视线没有多看魏总一眼，而是继续对陈锋道：“自然不会，整个事情我已经知晓，这次您会损失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市场波动超出了预期，但同时，也是因为我们公司内部风险控制存在失误，才导致没有让您及时止损，所以，我们会尽可能帮您挽回损失。为此，我希望陈先生可以再信任我们一次，方便我们制定详尽的解决方案。” 大约是陈锋从季蔚柔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诚意，抑或是季蔚柔的本身，就存在着一种可以让人信服的力量。 陈锋的情绪仿佛平复了几分。 “你们打算接下来如何帮我挽回损失？”陈锋沉声问道。 “如果陈先生信得过我们，我们接下来会对陈先生的情况重新进行综合评估，调整投资方向，对项目进行全面的风险评估，我们公司之前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也会进行改进，特别是风险管理体系，若半年内无法弥补陈先生的损失，我们会对陈先生进行所损失金额80%的赔偿，不知陈先生觉得如何？”季蔚柔缓缓的说出她的想法。 陈锋顿了片刻，认真思索着。 “接下来评估和投资讨论，我要参与。” “那是自然。”季蔚柔已经起身，对陈锋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她微笑道。 “合作愉快。”陈锋只是稍稍迟疑，便同季蔚柔轻轻握了握手。 “那接下来我们来聊一下具体的调整方向……” 会客室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三言两语之下，竟然尽数消退。 陈锋也完全不复来时的气势汹汹，平静下来，跟着季蔚柔的思路进行着探讨。 会客厅里，程宛慧等三位秘书，还有其他部门的相关人员来来往往，在季蔚柔的要求下，不断地送着各项数据资料到这里。 陈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季蔚柔对他重视的态度，也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一切氛围恢复正常。 余瑜原本紧张的心情，随着会客室里气氛的恢复，也渐渐放松下来了。 她的视线悄然落在坐在那里和陈锋商议方案的季蔚柔身上，回想着刚刚季蔚柔冷静处理事情的样子，余瑜目光微敛，心脏稍稍悸动，唇角也不自觉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不过…… 平复下来之后，余瑜心中有些奇怪了。 刚刚情急之下，她已经在脑海中不知道把那一百多条过了多少次，可依旧没有能与现在情况对应上的状况。 难道是原主在这个事件中，没有找到可以和季蔚柔接触的机会？ 余瑜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原主的性子，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她如此想着，偶然间抬眸，正好对上了季蔚柔看过来的眸子。 她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季蔚柔的视线往桌上的杯子看了一眼。 陈锋面前水杯里的水已经见了底。 但因为大家都很忙碌的原因，一时竟然没有人去添水。 她连忙上前，帮陈先生添水。 添完之后，感受着水壶即将空下来，她连忙拿着水壶去外面茶水间。 走到茶水间，余瑜开始添水，却隐约听到了外面走廊上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旷的20楼，还是能听个大概。 “你说，季蔚柔她这是什么意思？客户风险投资这一块儿，明明就是我负责的，她这到底是不顾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想给我面子？” 听到季蔚柔三个字，余瑜接水的手顿了顿。 “行了，这个的确是你的失误，季蔚柔把这个麻烦的活接过去了，你只剩闲着，还不乐意？” “嘁，本来我处理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还用半年的时间帮忙挽回损失，完成不了就由公司赔偿，我看她真的是钱多烧得慌，原本虽然是我们的失误，但去打官司，照样能赢，无非就是合同空子而已，大动干戈，至于吗？” 虽然没有看到人是谁，可是余瑜已经从声音和话语中的内容辨认出来了。 这个人就是刚刚在接待室的魏总。 也是整个事件原本直接的负责人。 魏总…… 余瑜稍稍皱了皱眉，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好像知道这个事情是哪个了！ 在系统提到的一百多条情况里，和魏总相关的，又和客户相关的有一件！ 在一次风险投资中，由于魏总这边的失误，导致客户有了巨额损失，客户来到公司的时候，魏总接待。 但他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倒是激化了矛盾。 他遇到问题，根本没想过客户因为他受到了多少损失，第一反应就是如何能把自己从这个事情中摘出去，让自己不要惹上太多麻烦，太浪费时间。 对方把银翼告上了法庭，但银翼的法务部，可不是吃素的。 加上有合同漏洞，在魏总的操持下，凭借合同漏洞，银翼打赢了这场官司。 所有的亏，都由这位客户自己吞下。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客户的妻子，在半年后查出来了癌症，治疗需要巨额费用。 魏总的行为，可以说拿走了陈先生一家的救命稻草，这些原本可以救命的钱，就在魏总的失误之下，彻底打了水漂。 而他的妻子因为知道家里的情况，知道陈锋原本就因这次财产而痛苦。 知道自己的病要花更多钱之后，她选择了放弃。 在某天晚上，从18楼跳了下去。 半生的财富没有了，妻子也为了不拖累他跳楼了。 双重打击之下，陈锋简直是要发疯。 他走投无路，心中滋生了无数恨意，是银翼导致他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动力活着了，但是就算死，也得让银翼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他悄悄蹲伏在停车场。 之后，也终于得到了一次机会，看到了季蔚柔。 当时，季蔚柔的身边只有余瑜一人陪同，陈锋在愤怒之下，没有半点多余的思考，冲着季蔚柔冲了上去。 锋利的刀子对准了季蔚柔的腹部，捅了上去。 而在这段描述中，实际上在两人走到停车场时，余瑜就已经发现了蹲伏在远处的陈锋，也看到了他手中紧握的匕首。 她当时犹豫了。 如果提前提醒季蔚柔，两人完全可以立刻叫人，守在一旁的保安完全可以制服陈锋。 可是她没有，一直到季蔚柔走近，距离陈锋没有太多躲避的距离。 在陈锋拿刀捅向季蔚柔的时候，她才装模作样的拉了季蔚柔一下。 刀子没有捅在致命的地方，却在季蔚柔腰腹处划了过去。 那一次，季蔚柔受伤，在医院足足缝了13针。 而原主，丝毫没有表现出半分对季蔚柔的心疼，而是趁着可以照顾季蔚柔的机会，接触季蔚柔。 而从系统描述来看，这一次事情，甚至还是原主非常骄傲的事情。 想到这里，余瑜的眼神带着难掩的怒。 16. 第16章 余瑜生气公司里那个魏总。 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导致出现那么大的纰漏，而且如果真的还是魏总解决，那造成的后果，可不仅仅是财产损失，甚至可能是人命！ 她同样气，每多了解一些细节，就能多感受到原本的那个余瑜到底有多坏，有多渣。 看到有人要伤害季蔚柔，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想办法制止，避免悲剧的发生。 而是在想，如何利用让季蔚柔受伤的机会，去接触季蔚柔，让自己躲避系统的惩罚。 她就不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季蔚柔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要怎么办？ 哪怕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的事情，可是想到这里，她竟然还是会一阵后怕。 幸好，这一世的走向，好像和原书中的剧情不同。 季总她没有放任魏总来处理这个事情，而且亲自处理。 虽然刚刚没听全，可是通过季总说的话，也知道不会让陈先生有过多的财产损失。 那半年之后，陈先生一家的悲剧，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余瑜想到这里，总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怎么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很顺利的样子？ 不需要她主动做什么，她竟然就来到了季蔚柔的身边，成为了贴身助理。 现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从一开始，就被季蔚柔截断了悲剧发生的可能性？ 难道这就是蝴蝶效应？由于她的到来，导致很多事情都和原本的走势不同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的到来，应该也称得上是件好事。 余瑜想的出神，没留神手中的水壶已经接满了热水，热水溢出，直接顺着她的手滚落下去。 “嘶……” 剧痛之下，余瑜瞬间回神。 哪怕是被烫到，她也没有松开手上的水壶。 她不想自己在季蔚柔身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余瑜飞快的用另一只手关掉了开关，把水壶放下之后，立刻来到一旁洗手台，用冰水冲着被烫到的地方。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一般无暇。 烫伤的一块儿虽然没有起水泡，却是红了一片。 “唉。” 余瑜轻叹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桌上的面巾纸大概擦拭了一下，便提着水壶回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季蔚柔和陈先生还在聊着。 二人的神情都很专注，面前桌子上的相关文件，已经完全铺开。 陈先生这会儿已经彻底没有了来时的焦躁与愤怒，甚至在余瑜离开的这一会儿，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也是一个很温和儒雅的人。 余瑜想到原文中关于他的结局，顿时心中一片唏嘘。 这么想来，自己突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倒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某些悲剧，她可以努力避免再次上演。 余瑜悄然走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水壶放在之前的位置。 季蔚柔看到她了，视线扫了一眼，却是看到了余瑜右手上那片泛着微红的烫伤痕迹。 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但很快这微小的动作就消失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面前，陈先生已经大致看完了刚刚季蔚柔给拟定的，关于接下来的计划与流程。 抬眸面带微笑的看向季蔚柔：“季总，这份规划我同意，只是具体的细节……” “这只是大致的方向，具体内容还需要我们市场分析部与风投部综合评定之后再做规划，如果大方向您没什么意见，那之后就交给他们来做。”季蔚柔面色从容道。 “我没意见。”陈锋起身道：“我来的时候还以为贵公司不会认这笔账，现在想来是我心胸狭隘了，银翼还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值得合作的公司，我为我一开始对您的态度道歉。” “该是我向您道歉才对，这次事情一开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才导致您造成了如此损失。“ “季总客气了，这样，接下来具体分析环节，我就不参加了，我相信有季总在，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家里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季蔚柔对陈锋做了个请的动作，由李馨亲自带着陈锋离开。 而她则是面色沉静的拿起桌上的几分重要资料，其余的示意程宛慧和余瑜收好，一起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内。 季蔚柔坐在办公椅上，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捏眉心，神色间难免涌现起几丝疲累。 只是疲累之下，却稍稍松了一口气。 “季总，这些资料……” 余瑜和程宛慧二人紧跟着季蔚柔身后来到办公室。 “放在旁边。”季蔚柔指了指另一侧桌子。 二人闻言把东西放下，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们有种预感，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季蔚柔坐在那里，眉目中早就没有了刚刚在会客厅面对陈先生时候的温和，面容冷峻。 “尹梵梵，去把近期魏总负责下的所有官司记录，还有所有纠纷记录都调取过来。”季蔚柔发布指示道。 “这……”尹梵梵自然不是质疑季蔚柔的命令，只是公司上下每一个部门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季蔚柔明白尹梵梵的意思，微微垂眸，声音有些凉薄道：“我的命令，直接拿，不需要多余解释。” 尹梵梵心中一凛：“好的，季总。” 说完，尹梵梵转身离开。 这会儿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让她们均是一个字都不多讲。 “李馨，你去人事那边，调取一下近期魏总那边新进的人员名单。” “好的。” “程宛慧，去风投部，把最近的分析报告拿来。” “明白，季总。” 三个助理一个个都离开了，就连平时只负责接待的李馨都被季蔚柔安排了工作。 只有余瑜，今天跟过来之后，除了帮忙倒水，抱着文件到办公室外，季蔚柔什么事情都没有给她布置。 纵使她往日一直是一个能躺就躺的人，面对季蔚柔，她就仿佛完全没用一般，她心里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正这么想着，面前的季蔚柔突然开口道：“余瑜。” “在。”余瑜一个激灵，立刻正色。 “过来。” 余瑜感觉有些茫然，不知道季蔚柔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只见季蔚柔从一侧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药膏：“右手。” 余瑜一时没意识到什么，只是听话的把右手伸了过去。 季蔚柔垂眸，她有些微凉的指尖握着余瑜的手，将药膏涂匀在她烫伤的位置。 17. 第17章 季蔚柔的指尖有些微凉，这分凉意顺着指尖，传递到了余瑜的感官当中，却是让余瑜愣住了。 季蔚柔坐在办公椅上，她就站在季蔚柔的面前，微微低头，看到了季蔚柔睫羽下，深邃沉静的眸子。 她眸色专注，帮余瑜涂抹着烫伤。 这一瞬，余瑜的心中涌现出了一股股复杂的情绪。 甚至于，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季蔚柔帮忙涂好之后，放回了药膏，语气淡淡道：“以后小心点。” 余瑜胸膛被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塞得满满的。 以至于一时失语，只能点头应声：“嗯。” 季蔚柔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微微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短暂休息。 余瑜趁着她闭目这一会儿，视线终于不再掩饰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季蔚柔是那么美，美到让人炫目，又望而却步。 可是，她又表现得很复杂。 面对客户，她从容应对。 面对公司里出问题的员工，她又毫不留情。 这些日子的接触，在余瑜看来，季蔚柔无疑是冷的，冷到让人接近她都会心生胆怯。 可是这样的她，却观察到了她自己都没怎么在意的烫伤，还亲手那么细致的帮她涂了烫伤膏。 她对员工，都是这样温柔以待吗？ 还是……只对自己？ 余瑜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性，她就不可抑制的满心欢喜。 季蔚柔的确累了。 尤其是面对陈锋，如果无法好好处理，恐怕会再次酿成悲剧。 刚刚她看似从容，却已经是在脑海中预演复盘了无数次的选择。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她却也是实打实的累了。 只是，在闭上眼睛休息的这会儿，她明显感受到了来自于身旁的目光。 她能感受到，这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许久没有离开。 季蔚柔缓缓抬眸，看向了还站在她身侧的余瑜。 她的眸子很沉很静，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邃。 余瑜突然对上她这目光的瞬间，整个人有几分本能的慌张与躲闪。 但很快，还是镇定下来，回望向季蔚柔。 这一次，怔住的是季蔚柔。 余瑜的目光是那样明亮，灼灼的望着她，有着仿佛一眼能望到底的坦率。 季蔚柔交叠在身前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季总，你怎么这么好。”余瑜突然开口道。 季蔚柔眉梢很浅很浅的上扬了一下，却没有出声回应余瑜。 而余瑜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耳尖泛着微微的绯意，连忙自己转换话题道：“季总，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去做吗？” “尹梵梵那边需要拿的资料多，你去帮她吧。”季蔚柔垂眸道。 “好的。” 余瑜应下之后，连忙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出去之后，她感受着自己跳动速度有些异常的心脏，稍稍咬了咬后槽牙。 而季蔚柔看着余瑜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的是刚刚余瑜说的话：“季总，你怎么这么好。” 季蔚柔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自嘲。 …… 季蔚柔接手魏总的工作，直接接待陈先生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高层传开了。 更不用说，季蔚柔动作很快的就开始对后续事情进行了处理。 银翼上上下下为此都免不了紧张起来，甚至他们感觉，可能真的要变天了 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魏总,魏自鸣. 这些年,他是怎么干事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只是,过去一直都没事,怎么这个陈锋一来,季蔚柔竟然表现得这么重视？ 他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想到如果季蔚柔真的想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出来他的所作所为，魏总的心中，难掩忐忑。 而季蔚柔这边也是快刀斩乱麻，关于魏自鸣这些年做的那些不利于公司的事情。 玩忽职守，在他工作范围，由于他的疏忽造成损失，但是他选择把自己摘出去的事情，不计其数。 只是绝大多数损失不大，竟然也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季蔚柔看着呈现在她桌案上的各项报告数据证明，胸膛微微起伏起来。 她过去只猜到了大概，可是数据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年在她眼皮子底下，会有这么多离谱的事情发生。 余瑜不是很懂很多东西，可是当她随着尹梵梵把东西拿上来时，也知道，这个魏自鸣的所作所为有多离谱。 “尹梵梵，把魏总请到办公室。”季蔚柔在看完最后一部分报告之后，靠在椅背上，手指微微捏着眉心，对尹梵梵交代道。 “是。”尹梵梵应声。 很快，魏自鸣就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气氛很凝重，在季蔚柔沉默之下，办公室里没有人敢发出什么声音。 可是魏自鸣倒没太受到季蔚柔的影响，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腆着笑脸，一副轻松随和的样子对季蔚柔道：“蔚柔，突然单独叫我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是关于陈先生的吗？那个事情我原本寻思着是我的事情，你天天那么忙，也不好烦你，不过现在既然你想要接受，那我也乐得清闲，你尽管去安排就是，不用跟我聊什么。” 季蔚柔眉眼平静，对着魏自鸣淡淡一瞥，对他的笑脸没有半点回应。 沉默。 办公室里死寂般的沉默让魏自鸣笑不下去了，整个人也都戴上了几分尴尬。 他索性收起了笑容，沉着嗓音对季蔚柔道：“季总刚刚那样大动干戈，是什么意思？” 季蔚柔把他这片刻的变化，都看在眼中。 感慨于人竟然真的可以有两副嘴脸，切换的如此自如，伪装的如此天衣无缝的同时，把整理好的资料往魏自鸣面前一推：“你看看这个吧。” 公司扩张的太快，季蔚柔一个人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事情。 本着用人不疑的原则，季蔚柔信任着手下的每一位员工。 特别是这种从一开始就一路走来的，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味了。 魏自鸣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季蔚柔这是干脆不愿意同他迂回了。 他看着底板，过了会儿摆出笑容：“季总，既然现在都说到这里了，我也跟你认个错，之前有些事情的处理，是我做的不好，我之后一定严格约束自己，我改自己的作风，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魏自鸣心里很不舒服。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低头认过错了。 银翼发展壮大，他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他到哪里，做什么都是趾高气昂，又何时受过这种气？ 但现在，人在屋檐下，面对季蔚柔，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季蔚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 那富有节奏的声音让魏自鸣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终于，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季蔚柔开口道：“魏总，我敬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这一路大家一起携手走来都不容易，所以我给您个面子，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自动请辞，公司该给您的福利之后依旧会给，如何？” 魏自鸣瞳仁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季蔚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季蔚柔竟然是动了直接把他踢出公司的想法。 就因为这么一个小事？ 她是当真无所顾忌吗？还是说，她早就有打算，想要独揽大权？ 魏自鸣瞳孔的神色不断变换，怒视季蔚柔。 季蔚柔却是平静的望向他。 终于，魏自鸣怒极反笑：“蔚柔，卸磨杀驴这种事情，真的做了，代价可不小，我好歹是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员工，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无所谓什么卸磨杀驴，我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按照公司的章程办事，魏自鸣，我想很多事情你既然做了，对结果会是什么，你比我更要清楚。”季蔚柔声音较刚刚多了几分冷酷：“您看，您是自己离职，还是召开董事会，我在董事会上宣布？” 魏自鸣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季蔚柔的态度他算是看明白了。 不过，季蔚柔既然不给他面子，他也倒不必再给季蔚柔什么面子。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召开董事会，就召开董事会，也正好让大家看看，你季蔚柔是什么样的作风。” 说完，魏自鸣摔门而出。 房门猛然关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在外面等待的余瑜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她们看着魏自鸣怒气冲冲的离开，知道恐怕这一次谈话不是很顺利。 现在，总裁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可是外面的三位秘书，却没有一位愿意进去的。 恐怕没有人愿意面对这种修罗场气息。 余瑜见此，抿了抿唇。 她快步来到茶水间，又按照夏涵所交代的，泡了杯季蔚柔爱喝的咖啡后，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她把咖啡放在季蔚柔面前，安静的负手站在一旁，有些担忧，有些忐忑的望向季蔚柔。 经历刚刚的争执，她担心季蔚柔也会被影响，变得心情沉郁。 同时她的脑海中更是在思考着，如果季蔚柔心情不好，她能说什么，做什么，能安慰什么。 季蔚柔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抬眸看向她。 “怎么？”季蔚柔如墨的眸子看着她，面露询问。 余瑜迟疑了片刻。 想到刚刚季蔚柔耐心细致帮她涂抹烫伤膏的样子，心中觉得关心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她澄澈的眸子望向季蔚柔，试探道：“季总，您心情不好的话可以跟我讲，虽然可能我帮不上什么，可我愿意做那个倾听者。” 季蔚柔的眉梢不着痕迹的稍稍上扬。 她注意到了余瑜那发自内心的担忧与关心，失笑：“我没有心情不好。” “嗯……” 季蔚柔如此轻松地说出这句话，让余瑜顿时变得有些窘迫。 “今天你也累了，出去放松放松吧，我没事。”季蔚柔道。 “好的，那季总您有什么吩咐的话随时叫我。” 余瑜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同时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季蔚柔看着关上的房门，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底，一片淡漠与凉薄。 18. 第18章 余瑜从季蔚柔办公室出来之后，在外面等待的几位秘书，都把目光落在了余瑜的身上。 季总太冷，冷到她们虽然知道随时得待命，可也不敢走进办公室。 那这个活，就得有勇士代劳了。 过去，这位勇士一直都是夏涵，现在夏涵不在，她们默认把事情推给了余瑜。 虽然有点不厚道。 余瑜走出来时，脸上带笑。 “季总没事。”她看出了外面三人的关心。 现在她们也是同事关系了，这两日三人对新来的她也多有照拂，所以她倒没觉得这种时候由她进入房间有什么不对。 甚至心中有种隐隐的雀跃。 就仿佛，她对季总而言，稍微还是有那么一点特殊？ 听到余瑜的答案，外面等待的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她们紧绷的面孔上，也露出了笑意，压低声音道：“下午那会儿，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是啊，季总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气压低到这种程度，还真的是第一次，那会儿在办公室的时候，我真感觉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呼吸重点，影响到了季总，季总能直接把我骂出去。” “可不，你没看我下午都不讲话的，季总让做什么只行动就行，一句不敢多问。” “不过这一次……看样子季总是真的打算下狠手整顿公司了，咱私底下说，我早就对魏总有意见了，咱虽然都只是秘书，但好歹也是正经的工作，就连季总使唤我们也是给足了尊重，那魏总可好，呼来喝去，搞得我们跟个古代那奴婢似的。”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虽然这次看上去魏总要倒霉了，但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 三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确认季蔚柔没什么问题之后，她们也都完全放松下来。 坐在那里聊着一些公司的八卦。 余瑜则是一个人偎在外面休息区的凳子上，掏出手机，却没有点亮屏幕。 她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手机在手上转着圈，眉目微敛，眸子里流转着几分潋滟的笑意。 大约是心理因素，在她从心底放下因为系统而接近季蔚柔的想法之后，她心底对季蔚柔的那分愧疚就消失了。 坦坦荡荡之下，没有了别的思绪干扰，某种感情来的很是迅猛。 余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那处烫伤的痕迹在涂了药膏之后，已经消减了很多。 她的眼底透露着一股柔和的暖意，脑海中不住地回想起刚刚季蔚柔百忙之中为她涂药时候的样子。 认真，细致。 一抹奔涌的，充满着悸动的暖意，从余瑜的心中流转而出，渐渐浮现在她的脸上。 若这会儿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就会发现她的眼睛简直都要被自己笑没了。 终于，自己消化这种感情半晌，余瑜还是忍不住找人分享。 她双手捧着手机，点开了微信。 点开白若雪，她在这个世界目前唯一信任的朋友，飞快的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去。 余瑜：我完了。 白若雪最近还在为找工作，完成大四实训而头秃。 突然看到余瑜的消息，她的心还是本能的为之突突了一下。 余瑜好好地在银翼工作，能怎么完？ 唯一的解释就是…… 白若雪轻嘶了一声，无不担忧的关心道：“你被办了？” 余瑜的心情极好，看着这话，竟然也没直接反驳的心思。 她飞快的在屏幕上敲字：“比被办了还严重。认真脸.jpg。” 看着余瑜丢过来的表情包，白若雪原本紧张的心情随之松懈了几分。 还有心情发表情包，至少现在看来人没什么大事。 她顿时把自己塞在枕头里，懒散的打字回复余瑜：“那就是你办了她？” 余瑜：“……” 余瑜一下子哽住。 原本流畅的打字动作也就此滞涩。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起了各个角度的季蔚柔。 她优雅白皙的脖颈，手指冰凉的温度，让她很想紧紧攥在手中。 她想到了季蔚柔清冷平静的眸子，那种仿若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淡定。 可她某一瞬，却想要看这张宛若神祇般精致的面容，那双幽静的眸子沉溺愉悦时的样子。 余瑜呼吸忍不住乱了几分，眸色也多了几分暗沉。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精力荷尔蒙都旺盛的年纪，一句话，勾起了余瑜心底刚刚升起的那几分隐秘的心思，以至于她的耳尖骤然间泛起几分绯红。 她轻轻咬了一下舌尖，轻微的刺痛驱散开内心的旎念，同时她在心里暗暗训斥自己的“大逆不道”。 她也不敢继续卖关子了，按照白若雪这个趋势下去，先崩掉的是她自己。 她飞快的把对话框中没有打完的字补充完，然后发了出去。 余瑜：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季总了。 她用的词是喜欢，而不是爱。 现在的她，还没有勇气说出这个字。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前面几乎一直都是秒回的白若雪，突然没了动静。 甚至对话框里，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 余瑜扬了扬眉。 余瑜：人呢？还在吗？ 终于，对话框款上面的输入提示跳动了一下，反复数次之后，一个消息终于发送了过来。 “在，只是被你这个消息吓到了，你让我缓缓。捂胸口.jpg” 余瑜看着白若雪的消息，唇角又湛起了浅笑。 她眼看着对话框上方，那正在输入中跳动了足足有两分钟，却一条消息都没发送过来。 她能想象的到那边白若雪的不平静。 其实她自己内心也并不平静，发出去这句话之后，她的舌尖抵着上颚，目光则是落在界面上。 她今天把这个告诉白若雪，也许，内心深处也是一种问询。 她的这份喜欢，让她悸动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安。 白若雪那边，一行行字在对话框里，被她输入又删掉。 若是平时跟余瑜开玩笑，她也许还会调侃，可是这会儿，她能感受到余瑜的认真。 在她反复输入了两分多钟后，一条消息被发送了出来：“你认真的？” “认真的。”余瑜秒回。 白若雪：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你的人，是人生的一大悲剧。 很直白犀利的一句话，余瑜看到之后，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白若雪后面一句话紧跟其上：特别这个人还是你的上司，那简直是悲剧中的悲剧。 这已经是白若雪收着说的了。 季蔚柔是谁？ 在银翼的加持下，她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席之地。 而余瑜，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 两人之间的差距无疑云泥之别。 这是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跨越的差距，还不同于别的，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 季蔚柔所处的位置太高了，高到让她们这些人只能仰望。 哪怕余瑜机缘巧合来到了季蔚柔身边，那也不过是看似能站在身侧，实际两人的距离太远，远到有些想法根本就不该出现。 她不信余瑜想不明白这点。 所以在斟酌之后，她问余瑜道：“你是怎么突然有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 她故意加上了不切实际四个字。 为的，也是给余瑜哪怕一点提醒，同时，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余瑜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余瑜的视线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留下来的一句话。 “爱上一个不可能爱上你的人，是一个悲剧。” 她静静地看着这句话，脸上原本浮现的笑意，渐渐也收敛了下去。 19. 第19章 余瑜的手摩挲着手机的侧面，很快她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 “你怎么知道她不可能爱上我？” 余瑜飞快的打字回复。 白若雪：“……” 如果这会儿余瑜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好好关心一下，这孩子是受什么刺激了。 “是什么给的你这个自信？”白若雪忍不住问道。 “我觉得，她对我跟对别人不同。”余瑜手指轻轻搓了搓下巴，眉目中闪烁着思索之后的笑意。 白若雪：“？” “今天，我接水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季总发现了之后，亲手给我涂了烫伤膏。”余瑜把这话发了出去。 白若雪看着面前屏幕上的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余瑜说的，真的是那个传闻中在整个商界叱咤风云，被誉为商界阎罗的，季蔚柔？ 她一时没有发表看法，继续看余瑜讲述。 “不止如此，前几天……” 余瑜把这些天季蔚柔对她的不同，一一都跟白若雪讲了。 之前没有说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可是现在一总结，就连余瑜自己都感觉到了季总对她的特殊。 季蔚柔性情偏冷，否则也不会出现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都惧怕她的情况。 可就是这样的人，面对她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 在她犯错的时候，会耐心的纠正。 在她受伤的时候，会体贴的帮她涂药膏。 她表现得好一点，就会不吝啬鼓励。 总结来说，短短几天时间，她感觉到了季蔚柔对她的偏爱。 虽然这话说出去有点扯，可作为当时人的她，对这份偏爱，感知的尤为明显。 她不知道这份偏爱为何而来，但依旧阻挡不了，她每一次都会有所悸动。 白若雪一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余瑜一段又一段的话语，陷入了沉默。 余瑜描述中的季蔚柔，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甚至在余瑜的描述中，让站在第三方，自以为自己非常清醒的白若雪，一时也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季蔚柔对余瑜是认真的？ 可是，不合逻辑啊。 终于，余瑜打完字，有点期待却不确定的对白若雪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季总对我有点不一般。” 白若雪犹豫着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确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季总对你好像是有那么点特殊。” 余瑜甩过去了一张“果然如此”的表情包。 “可是，你能确定，这份偏爱真的是出于对你本人，而不是别的因素吗？比如，因为你是她贴身助理，以后要帮助她做很多事情，她有心将你培养成为心腹，所以才这样耐心的对待你？”白若雪依旧忍不住提醒道。 余瑜看着白若雪提出的困惑，也微微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不至于吧，毕竟我才只是个小小实习生，根本没必要花这么大心思啊。” 余瑜都搞不明白，只是听她说了几句的白若雪就更不可能知道实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索性道：“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自己有点分寸。” “你今天来找我如果是想听我的建议，那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建议就是克制你自己，哪怕你喜欢上她了，也尽量把这份喜欢当成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暗恋，自己享受一下这个过程就行了，千万不要有太多的期待，期待越大，到时候受伤越深。”白若雪说出了自己的人生感悟。 余瑜并没有立刻回答。 白若雪的界面还在继续弹出正在输入中。 又过了一会儿。 “另外就是，我用我136的智商帮你分析，季蔚柔她真的没有喜欢你的理由，虽然行为我搞不懂，但咱还是别太单纯了，就算她对你特殊，也只是馋你的身子，不是灵魂。” 看到这里，余瑜直接笑了。 她这次回复的倒是很快。 “馋我的身子也好。” 这句话几乎不过大脑，就被她发送了出去，只是发送之后，余瑜方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赶紧点了撤回。 可是白若雪一直在盯着聊天界面，哪怕余瑜一秒撤回，她还是看到了。 白若雪：“！！！” “你理智一点！” 被理智稍稍找回点意识的余瑜轻咳了一下，自我找补道：“开玩笑。”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余瑜，我说真的你有点危险，你可别犯傻。”白若雪苦口婆心。 两人聊天，有认真有夸张。 余瑜从白若雪的话中，感受到了她的关心。 她也认真道：“你放心，我明白，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爱而不得会有多痛苦我虽然没经历过，但能猜到，今天谢谢了。” 白若雪：“行了，好姐妹之间有什么好谢的？不过说起来，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啊，耿珂去安城实习了，我天天在学校里都是一个人，我孤独寂寞冷啊。” “还没遇到合适的工作？”余瑜关心问道。 “哪能啊，你也知道咱这个专业，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得看机缘了。高的人家看不上我这个没有经验没有什么出色成绩的，低的呢……倒也不是我心高气傲，只是觉得作为北城大学的学生，有点不甘心去那边。”白若雪说到自己身上的糟心事，也是表现出了烦躁情绪。 “倒是你，虽然你那季总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至少现在看来，能进入银翼，你工作的问题是解决了。” 余瑜看到这话，唇边噙上了一抹笑意。 她整个人有些慵懒的趴在面前的桌子上，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是啊，不管怎么说，能进入银翼跟着季蔚柔学习，她就已经很幸运了。 白若雪突然丢过来了一个贼兮兮的表情包：“说起来，你看你的季总对你既然这么另眼有加，要不然你为了姐妹出卖下色相，给姐妹开个后门也弄到银翼去怎么样？” 余瑜了解白若雪的性格，知道她这话是在开玩笑。 但也顺着她道：“那可不行，出卖色相可以，但季总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感情，改变工作作风的人，她工作的时候是很严肃的，不然银翼也不会做这么大不是？走后门这种事情，不存在。” “哟哟哟，这还没啥关系呢，你就季总长季总短的维护上了，行行行，你的季总哪哪都好，刚正不阿，那你看你那天闲了，咱一起出去吃顿饭，我最近一个人是真的无聊。” “好，等哪天季总给我放假了，我就约你。” …… 两人又聊了一阵同学的八卦，伴随着白若雪这边接到一个电话，暂停了话题。 余瑜放下了手机之后，那明亮清澈的眸子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却是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季总对她的特殊，对她的偏爱，真的是出于她这个人吗？ 还是说，正如白若雪所说。 偏爱只是因为她是新人，亦或是因为她是助理，所以给多了一些关照？ 想到这里，余瑜眼睛里原本亮晶晶的神色，悄然暗淡了几分。 她还正胡思乱想着，季蔚柔办公室的门却突然打开。 余瑜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见季蔚柔目光清浅，走了出来。 坐在不远处休息的三位秘书，在看到季蔚柔的瞬间，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们一个个面色紧绷，极其严肃。 季蔚柔对她们稍稍点了点头，可三人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季蔚柔没有跟她们多讲，视线望向已经走来的余瑜道：“走吧。” 已经是下班时间。 余瑜和前些天一样，乖乖的跟在季蔚柔的身后，来到了地下车库。 她始终落后季蔚柔半步，心中无形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感受填满。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余瑜过去听说过，却从未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过。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要看到她就会感到开心，只要接近她就会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带着几分雀跃。 会在脑海中都充斥着她的模样，会想要用尽浑身解数让她开心。 虽然说起来好像有些夸张，但这一刻，余瑜在心中确定了。 她，喜欢季蔚柔。 季蔚柔来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发现余瑜没有第一时间坐在副驾驶时，稍稍蹙了蹙眉。 她视线瞥向余瑜，正好看到了余瑜的目光。 就那样注视着她，带着年轻人的义无反顾，热切，却不会惹人生厌。 季蔚柔的指尖稍稍勾了勾，面色平静看向余瑜：“上车。” 听到季蔚柔稍显清冷的声音，余瑜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出神了。 慌张中带着些不好意思，连忙来到副驾驶坐下。 季蔚柔也没多说什么，开着车，便带着余瑜离开了公司。 20. 第20章 依旧是和前两日完全一致的模式。 前两日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余瑜顺势就跟着坐上了车。 可是今天，余瑜恍惚中却意识到，每一次回家，都是季蔚柔开车带着她。 意识到这点，她整个人也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让老板开车带自己的？ 说起来，之前的余瑜好像没有驾照，也就导致现在她就算想，也开不了。 什么时候空了，得考虑把驾照考了。 余瑜一边盘算着，却逐渐发现，季蔚柔开车驶去的方向，不是家的方向。 老板无论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余瑜也不好多问。 可是她有些疑惑地目光，还是被季蔚柔捕捉到了。 “今天我一个朋友出院，去接一下。”季蔚柔道。 “嗯。”余瑜应了一声，乖乖的坐好。 脑海中却忍不住多想了一些，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待到了地方，看到人的那刻，余瑜的疑问就被解答了。 这个朋友，她还见过。 可不就是上一任助理，夏涵。 夏涵因为身体不好辞职住院治疗，这点之前她们见面的时候余瑜就已经知道了。 可现在，再一次见到她，回想着刚刚季蔚柔说起她时候用的描述——朋友，余瑜的目光不自觉在她的身上更多停留了几分。 朋友……吗？ 她竟然对前任助理用了这样的词，而且亲自来接她出院。 由此可见，夏涵对季蔚柔而言的分量，非常不一般。 余瑜抬眸看着夏涵，视线有些复杂。 夏涵和季蔚柔大致是早就联系过，看到季蔚柔开车过来之后，夏涵就走了过来。 “辛苦我的大老板了，还专门来接我这个离职小员工。”夏涵在季蔚柔车窗打开之后，趴在车窗边笑眯眯的说道。 季蔚柔松开安全带，下车。 余瑜也紧跟着下车。 “走吧，去百味阁。”季蔚柔道。 这是平时她和朋友们一起吃饭的地方，夏涵很清楚这点，只是这会儿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感慨。 以前，都是她陪同前往，现在，她倒成了主角。 她也没有多讲，在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季蔚柔非常自然的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坐下。 而余瑜则是在季蔚柔一个眼神示意下，乖乖的坐到了后面。 夏涵：“……” “嘶，季总，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我可是刚大病初愈，你就这么压榨我啊？”夏涵笑着玩笑道。 她极其熟练地上车，从动作来看，这辆车在她手里开的次数，恐怕比季蔚柔还要高。 季蔚柔却没有丝毫没有因为压榨过去员工的愧疚感，坐在副驾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夏涵。 夏涵是从她创业开始，就跟着她一起的朋友。 对外看似是她的助理，实际如果不是夏涵严词拒绝，她早就会是公司高层的一员。 季蔚柔也从未把她当成自己的下属，而是一同携手走到现在的伙伴，朋友。 是她在公司里可以毫无保留信任的人。 更是…… 季蔚柔的视线落在夏涵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似愧疚，还有些许悔意，庆幸，与释然。 她的话不多，夏涵和她相比，话稍微多一些。 一路两人就这样随意聊着，仿佛一切都还和夏涵离职前一样一般。 余瑜坐在后座，此刻，分明就是这么一个不大的空间，分明三个人都在车内，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局外人。 很多事情都是对比出来的，在今天见到夏涵之前，她觉得自己和季蔚柔之间的关系很近。 可今天，看到了夏涵和季蔚柔之间相处时的状态，她便意识到了，她们之间才是朋友，而她，不过就是一个被温和对待的员工。 一股失落感出现在余瑜的心中，再本能想要叹气前，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余瑜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悄悄拿出手机，给白若雪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清醒了。” 发完，白若雪并没有立刻回复，想来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余瑜就没有继续看手机。 她偶尔抬头，望向前排的夏涵和季蔚柔，她有点酸。 夏涵驾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来到了百味阁。 熟练地停好车之后，两人往前走去。 想来这里应该是两人经常来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多言，一同来到了三楼某个雅间前。 余瑜原本是一直跟在后面的，但随着两人走进雅间，她整个人站在门口有些迟疑。 今天从见到夏涵到现在，二人都没有跟她讲什么话。 她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来到了这里。 可是这会儿站在门口，她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她们来到这里，很明显是季蔚柔来接夏涵出院，应该是属于她们两个庆祝的时间吧。 那她再进去是不是就不太好？ 可如果她不进去，她又应该做什么好？ 就守在门口？还是先回去？ 她以前完全没有当人助理或秘书的经验，前世唯一一年的社畜生活，也不过是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去完成自己一些本职工作就行了。 所谓职场都应该注意什么，还有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做，她是当真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很需要一个人告诉她，这会儿她应当做什么。 很需要一个人来给她一个答案。 她的目光禁不住落在已经走进去的季蔚柔身上，有点难过。 最终，还是夏涵注意到了站在门口迟疑的她，挑了挑眉：“怎么不进来？” 她可以进去吗？ 余瑜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询问的目光望向季蔚柔。 季蔚柔微微颔首。 得到了肯定的反馈，余瑜便跟着走了进来，只是唇角不受控制的稍稍抿成了一条直线。 包厢里，这会儿更像是好友见面聚餐的氛围，气氛轻松。 夏涵吐槽着自己在医院里，明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却像是坐牢一样被关起来。 还说着，没离职的时候天天说着等哪天受不了季蔚柔了，就离职。 可真正离职了，闲的没事干，反倒又怀念起在公司的日子了。 听到这里，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余瑜，下意识的抬起了眸子，看向两人。 夏涵现在好了，提出怀念在公司的日子，季蔚柔会让她“官复原职”吗？ 如果真的会，那她会何去何从？ 季蔚柔会打发她到别的职位，还是……直接把她赶出公司？ 毕竟她现在只是实习生，让她离开公司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余瑜一瞬间心里有些发堵，面前的美食都不香了，只是随便吃了两口，感觉就没了什么胃口。 她的心神有些游离。 发呆时，她听到两人的话题好像落在了她的身上。 夏涵吃了一会儿，端起面前的杯子喝茶的功夫，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我离职离得突然，这位小新人表现得怎么样？” 按理说，离职之前是要好好交接一下工作的。 可是她去医院一查身体，就被医生强烈建议扣押治疗。 而她原本就打算过完这段时间，离开公司好好过上自己的清闲日子，趁着这个机会，她顺势提出了离职。 季蔚柔竟然也没有一点挽留，甚至做的比她还果决。 当天离职相关手续就全部都办了下来。 速度之快，让夏涵目瞪口呆，甚至怀疑是不是季蔚柔早就看不惯自己，就等着她这一句话，顺势把她踢出身边。 这个猜测，让夏涵一时很受伤。 还好，她去医院之后，季蔚柔得空就会来看看她，比她自己都关心她的病情。 这份关心，让她暂且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好歹没有被嫌弃。 只是，她也避免不了开始担心起季蔚柔这边的情况来。 这些年，银翼发展迅速，一方面是季蔚柔的确厉害，而且拥有足够的胆识与魄力。 可不得不说，也有运气因素。 因此银翼内外各种麻烦的事情还是不少，她在的时候，还能帮季蔚柔分担一下工作量，现在突然不在，而是换成了这么一个大学都没完全毕业，青涩稚嫩的新人，她担心季蔚柔吃不消。 余瑜听到夏涵的问话，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季蔚柔身上，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季蔚柔神色平静，不辨喜怒：“挺好。” 余瑜不知道她的这句挺好，是出自真心，还是说仅仅是敷衍。 所以也高兴不起来。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夏涵则是很快换了话题。 …… 吃完饭，把夏涵送回家，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余瑜对季蔚柔道了晚安，回到房间洗漱后，躺在了床上。 九点，没有疼痛来临。 余瑜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烫伤痕迹，她知道今天没有疼痛的原因就是季蔚柔拉着她的手给涂了药。 这一刻，她不禁想到了白天，季蔚柔给她涂药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对季蔚柔是不是有点不同。 结果晚上就立刻给了她一棒子，让她对自我定位有了足够清晰的认识。 季总，也只是季总而已。 余瑜在心中浅叹了一口气，正打算闭眼睡觉，手机突然被打进一个微信电话。 余瑜看了一眼，是白若雪。 她接了起来。 “我今天忙了一天的面试，累死，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你是怎么回事？什么清醒了？”听白若雪的声音，好像是在吃什么东西，一边吃一边问道。 余瑜盘腿坐了起来，惆怅道：“就是我下午跟你说的，我觉得季总对我跟对别人不同，说不定是对我有意思，说不定我有机会这事，我清醒了。” “噗。”白若雪一时没忍住，笑喷了。 这不怪她，下午的时候，余瑜还是一副笃定两人天赐良缘的样子，晚上就来了一句自己清醒了认清了现实，怎么听怎么好笑。 余瑜由着她笑。 毕竟自己回想起来，下午那会儿她的信誓旦旦，也的确挺丢人的。 白若雪一副吃瓜的样子道：“我能打听一下，是发生了什么，让你有了如此大的认知修正吗？” 余瑜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诸如夏涵是怎么和季蔚柔开玩笑，两人之间关系看上去好像更亲近之类。 白若雪听完，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啊，季总竟然是这样的季总。” “嗯？” 白若雪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说，你这醋吃的挺没道理的。” “夏涵是谁？从季蔚柔创业初期就跟着了，她们一起相处了多久？她当了季蔚柔多久的助理？你才几天？” 余瑜稍稍挑了挑眉。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但因为她对季蔚柔产生的那点一样的心思，让她没想到这上面去。 “论相处时间，你可以忽略不计。论个人能力，你就是一个菜鸡，而人家夏涵是实打实的做出过成绩。论对季蔚柔的重要程度，你只是一个新任助理，随时能换下一个，夏涵是陪同季蔚柔走过落魄与低谷的人，这段经历谁都替代不了，你那什么跟人家比较，这叫那啥……越级碰瓷？” 作为当事人，被情绪遮蔽了双眼，可旁观者一席话，就把她点醒了。 也是。 其实想想看，她从一开始觉得自己对季蔚柔和对其他人不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一本书中。 书中的余瑜和季蔚柔有关系。 于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和季蔚柔天然有羁绊，有故事。 可跳出来想想，两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她是季蔚柔的新任助理。 季蔚柔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实属正常，甚至是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该想太多，白若雪说得对，她今天那不舒服的吃醋情绪，来的的确挺莫名其妙的。 这么一想，心情好像好多了。 那边，白若雪打了个哈欠：“我的余妹妹，你还有什么心事没？没的话姐姐去睡了，明天还有几场面试。” 余瑜原本还在思索，被她这一句余妹妹直接打断了。 “谁是你余妹妹？”说完，她顺应道：“你去睡吧，晚安。” “晚安，别想太多，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要知道，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白若雪又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我睡了，晚安。” 挂断电话，余瑜盯着透过窗帘缝隙映在墙面上的一块亮斑，一时，并未有什么睡意。 21. 第21章 一晚上的时间，余瑜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她又恢复了活力。 白若雪之前跟她说的很对，和夏涵比起来，她哪哪都不如人家，又凭什么让季蔚柔对她另眼相待。 她想明白了，所以一大早起来之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 帮季蔚柔准备早餐，同时跟三位秘书联系，去整合公司那边出现的一些变故，由她传达给季蔚柔。 一切都很顺利，短短几天内，她就仿佛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而今天，很明显公司的气氛和往常有些不同。 包括前台在内，虽然脸上还是挂着专业的，得体的笑，可却也能明显看出来，她的身体紧绷。 尤其是看到季蔚柔的时候，眼神都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而季蔚柔对此视若无睹。 既然魏自鸣不想顺着台阶下，而是自以为真拿他没办法，那就只能通过董事会来行动。 但公开做出公司高层人员的处罚，手上必须有足以说明所有董事会成员的证据才行。 这次董事会将在三日后举办，这三天的时间，她必须整合完所有的证据，相关的数据也必须做出精准的计算，用最为直观清晰的记录方式，方便在董事会陈述。 这个工作量之庞大，哪怕季蔚柔已经有过经验，可重新去整理起来，依旧感受到了客观的疲累。 季蔚柔又整合完一组报表，怔怔的看着其上的数据，思绪仿佛飘散间，轻叹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眉心，长时间盯着电脑让她的眼睛也感受到了几分酸涩。 “季总，稍微休息会儿吧，坐了半天了。”余瑜适时端了一杯咖啡放在季蔚柔桌子上，低声提醒道。 她知道赶时间，可再赶时间，季蔚柔坐在这里整整半天，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看着她脸上的疲倦之色，还是禁不住关心。 过程中，她也有想过能不能帮季蔚柔。 可是当季蔚柔把东西放在她面前，并且把需要她做的事情告诉她。 随后，看着她有些尴尬有有些无措的样子，问了一句：“会吗？” 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然后季蔚柔就未再有一句多言，把东西收回，继续自己整理。 从神色来看，季蔚柔并没有因为她不会这些东西动怒，或者烦躁。 她会，那就交给她来分担。 不会，那就自己继续来做。 很简单的道理，也没多想什么。 可是余瑜却从心底感觉到了一些不舒服。 白若雪说得对，她和季蔚柔之间差距太大了。 大到她现在连季蔚柔的助理都做不好。 余瑜禁不住抿起了唇，第一次，她对自己上学时候当咸鱼，没多学一些东西而感到如此后悔。 同时，她脑海中更是忍不住在思索。 如果夏涵在这里，那是不是就可以帮到季蔚柔，不至于让她如此疲累？ 一想到夏涵，哪怕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可她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发酸。 她，要用多久才可以达到夏涵的程度呢？ 季总，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眼看自己越想夏涵，就越羡慕，她连忙主动打住了自己的心思。 不行，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再多想夏涵一会儿，她怕是能原地化身成为柠檬树。 就这样，她尽可能的帮季蔚柔做好后勤工作，帮她跑腿催其他部门提交各项内容，可关键部分，却都得季蔚柔一个人完成。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 季蔚柔带着她回到别墅时，别墅外面却站着一人。 停好车，下车，余瑜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等待的夏涵。 而季蔚柔看上去却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夏涵盯着季蔚柔，原本因为去了一趟医院消磨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就又上来了。 但是面对季蔚柔，她还是收着了点。 “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什么都没有跟我提过？”夏涵沉声询问道。 魏自鸣的事情是最近才出的，夏涵在医院的时候消息闭塞，又没有太过主动打听公司的事情，所以还以为一切顺利，也根本猜不到，短短时间内，公司内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动。 她第一担心的，就是季蔚柔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 这种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公司关键的数据报表，各项信息。 首先专业性不够的人，不可能让他们来操作。 再者，不够信任的人，她也不可能把东西完全交给这些人来做。 基本上可以想象，季蔚柔需要一个人三天内处理那么多的东西。 那根本就不是人做的工作量。 偏偏她一句话都没有讲。 这会儿，她看着季蔚柔眼睛里隐隐的血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季蔚柔淡定开门：“没有必要提。” 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夏涵差点炸毛。 “我来帮你。”夏涵沉声说道。 季蔚柔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夏涵的身上，似是淡淡一瞥：“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 如何用一句话激怒原助理兼最好的朋友？ 季蔚柔用实际行动展示了一番。 夏涵被气得几乎要翻白眼。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那我现在申请，成为季总的助理，我的简历和各方面能力，季总很清楚，我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季蔚柔进门，换了鞋子，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 沙发前的桌子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她回来之后还得继续处理公司事物。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不耽误她回答夏涵的问题：“驳回。” 夏涵深呼吸：“理由？” 季蔚柔坐在沙发上，松了松衬衣的扣子，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 她神色懒散，看着被气到想翻白眼的夏涵，看着现在健健康康，还充满着生气与活力的她，唇角勾起一道弧度，瞥了眼余瑜所在的方向道：“我已经有助理了。” 靠！ 本性暴躁的夏涵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但在季蔚柔面前不敢说出这个字。 但后面的话却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她？这种时候她顶个屁用！” 余瑜：“……” 她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怎么还扯到她身上了？ 虽然被前任助理如此评价，余瑜多少有些尴尬，可是面对此时的修罗场，她选择沉默。 “你真不打算让我回去了？”夏涵看季蔚柔不像是在开玩笑，沉声问道。 季蔚柔轻点了下头。 很微小的一个动作，夏涵不知为何，眼圈倏地红了：“到底为什么？” 突然提出让她去检查身体。 她去了。 检查出的结果不是很好，让她放下手上的工作，辞职。 她听了。 辞职申请一提交，当天季蔚柔就亲手办下来了所有的流程。 就仿佛一天都不愿意她在身边待着。 现在，分明自己处境艰难，却如此坚定地不让她回去。 如此种种，让夏涵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事。 季蔚柔看着夏涵如此样子，唇边的笑意也渐渐收回了。 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幽静，没有刚刚那般逗趣夏涵的神采，那幽深的目光，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窥探。 半晌，她看着夏涵，轻叹了一声：“夏涵，我有我的安排。” 话音落下，两人沉默。 夏涵定定的看着季蔚柔，季蔚柔回望着她。 终于，夏涵妥协。 跟在季蔚柔身边这么久，她早就已经知道，季蔚柔做出的决定，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都无法更改。 “好，你有你的安排，那我就不坚持了，不过这个事情，我帮你还是可以的吧？以……朋友的身份，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夏涵看着她道。 季蔚柔垂眸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点着。 半晌，点头：“好。” 帮助季蔚柔的人，多了一个夏涵。 这个在客观公司事物处理上，丝毫不弱于季蔚柔的存在。 两人一起加班，效率明显高了很多。 余瑜就在一旁看着两人低声交流，默契的样子，垂下了眸，沉默的来到了厨房准备晚餐。 …… 晚上九点。 今天一天，余瑜并没有和季蔚柔有任何接触。 自然，她也没有为了接触季蔚柔，专门做出任何举动。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个事情，其实本质是她和系统之间的事情。 和季蔚柔无关。 所以，在咬牙忍耐25分钟之后，她脸色苍白的从床上爬起来。 感受着浑身的黏腻，都是因为疼痛溢出的冷汗。 余瑜起身冲了个澡，又拿起杯子打算去外面接点水回来。 来到客厅时，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两人还沉浸在工作当中，就连姿势都和刚刚完全一样。 余瑜握着杯子的手指稍稍用力，片刻后，又悄悄松开。 她没有打扰二人，沉默的去接了水。 可是她的出现，还是引起了季蔚柔的注意。 季蔚柔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刚刚冲过澡，还湿漉漉的头发。 同时，也看到了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容。 季蔚柔视线落在了墙壁上的时钟。 晚上九点四十。 她的目光稍稍暗了暗，带着几分回忆与思索。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夏涵注意到了，稍稍挑眉道：“怎么了？” 季蔚柔回眸，淡道：“没事，时候不早了，准备休息睡觉吧。” 夏涵头也没有抬：“你先去睡吧，我还不困，我再弄会儿。” 话音刚落，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就被一只漂亮白皙的手合上了。 夏涵茫然的抬头，对上的是季蔚柔不容辩驳的目光。 “去睡觉。” 强势的语气，命令一般。 夏涵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默默喝水，注意力却悄悄落在这边的余瑜，腿却是差点一软。 22. 第22章 季蔚柔突然强势起来的语气，让余瑜心头猛地一跳。 也不知道是被这语气吓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她的心跳不住地加速，为了掩饰，她只能又赶紧多抿了几口杯中的水。 夏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呆呆的看着季蔚柔，半晌后，试探性的说道：“我还没困，要不你先……” 话还没有说完，季蔚柔的目光骤然一沉。 “好的，我这就去休息。”夏涵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起身。 季蔚柔微微颔首，起身准备朝楼上走去的时候，她回眸看了余瑜一眼，顿了片刻道：“你也早点休息。” “嗯。”余瑜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有种隐秘的，不是那么舒服的感觉。 但她还是扬起了笑容对季蔚柔道：“季总晚安。” “晚安。” 夏涵看着季蔚柔的态度，叹了口气，只得也起身。 然后…… 余瑜就这么看着，夏涵就一步一步跟在季蔚柔的身后，上！了！楼！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上的水杯被她握的越来越紧，也幸好水杯的质量足够好，否则她怕是能现场表演一出徒手捏玻璃出来。 她记得没有错，在夏涵给她的那份助理须知里，就专门强调的有一条，未经允许不能上楼。 而来到这里第一天，季蔚柔更是强调，没有她的允许，不可以上楼。 楼上，在余瑜看来是季蔚柔的一个非常私人的区域。 甚至是她还未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进入的区域。 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夏涵来去自如，甚至问一声都没有。 羡慕吗？ 已经不仅仅是羡慕了。 余瑜的目光就这么怔怔的看向二人的身影。 夏涵走在那里，就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她突然回头。 余瑜躲闪不及，两人目光正好对视。 夏涵看着余瑜眼神中的神采，眉梢稍稍一挑，她冲着余瑜突然一笑，这笑容看得余瑜突然有些发寒。 下一刻，她就看到夏涵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对着已经来到二楼拐角的季蔚柔道：“蔚柔，等等我。” 然后两人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余瑜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热。 她伸手拭了一下。 …… 她给羡慕哭了。 余瑜抬手把手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又接了一杯快步走回到房间，关上门，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人就丢在了床上，蒙上被子。 楼上。 季蔚柔刚走到二楼拐角处，打算进房间休息。 突然听到夏涵这么一声，整个人都是一僵。 她回头，表情变幻莫测的看着夏涵。 夏涵在季蔚柔即将骂她之前，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季总，我错了。” 季蔚柔：“……” “季总，我上楼睡觉去了，晚安。”夏涵继续飞快的说，随后飞快的朝三楼走去。 她的卧室一直在三楼，二楼这个独属于季蔚柔的地方，对她而言是禁区，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除了楼梯，她至此，从来没有踏入过二楼半步。 季蔚柔看着夏涵一溜而去的身影，并未去思考她这是突然抽什么风。 而是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一个本子。 打开。 其上记录的是从余瑜来到公司那天到现在，几乎她的所有主动亲近与暗示行为。 季蔚柔坐在那里，执笔，打算继续记录下今天余瑜的行为。 可是在她刚在本子上写下今天日期之后，就停了下来。 她蹙起眉，手上的钢笔被她捏的更紧了些，她的目光，也变得更为深邃幽静。 最终，钢笔在她手上数次抬起落下，却只在本子上点下了几个墨点，一个字都未曾记下。 季蔚柔放了笔，合上本子。 目光深沉，带着思索。 余瑜躺在床上，把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不住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夏涵跟着季蔚柔上楼的那个画面，却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赶出自己的脑海中。 她有些崩溃的坐了起来。 这一刻，余瑜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之前白若雪她们提过的一些关于季蔚柔的传闻。 传闻，夏涵是季蔚柔养着的Alpha。 传闻，季蔚柔很宠夏涵。 她看到的，夏涵出院的时候季蔚柔会亲自去接她。 夏涵可以进入季蔚柔的私人领地。 季蔚柔会强势而关心的让夏涵结束工作去睡觉。 夏涵还对季蔚柔有如此亲密的称呼。 如此种种，想着想着，余瑜又一次觉得泪腺有些失控。 一定是刚刚疼的那个劲还没有缓过来，所以她才会这么不对劲。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瑜大脑中已经不知道思考了多少东西，健康的，不健康的。 她在想，夏涵对季总而言，真的只是助理和朋友关系吗？ 她们一同上楼，是睡在隔壁吗？ 还是说，是睡在一起…… 但无论是哪一种，越想，难受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她努力清空自己的思绪，终于在时间过了零点之后，她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整个晚上，她睡的都不是很安稳。 她先是梦到了，自己不知怎么，出现在了二楼。 她看到了夏涵把季蔚柔抱在怀里，看到夏涵吻着季蔚柔的耳垂，厮磨着。 然后，二人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她。 季蔚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标，完全无视。 而夏涵则是在看到她之后，又露出了和上楼梯时候差不多的笑容。 这一次，余瑜看清了这个笑容。 带着浓浓的挑衅。 气哭！ 然后，她被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蒙着被子开始哭。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总之难受就对了。 哭着哭着，她的房门被叩响。 她打开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季蔚柔那张精致的面容。 季蔚柔看着她，抬手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哭什么？” 季蔚柔的声音，还是她熟悉的，那看似毫无起伏的声线，却带着浓浓的温柔与关心。 余瑜不争气的哭的更厉害了。 她感觉到，季蔚柔仿佛是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不哭了好不好。”她听到了季蔚柔安抚似的声音。 这声音很温柔，温柔到让她眷恋，让她怦然心动。 让她想要牢牢握住这份温柔再也不放开。 可是，她垂在两侧的手，却不敢抬上去，不敢拥抱季蔚柔。 刚刚看到的场景还在她的脑海中闪烁，她，不是夏涵。 于是她哭的更厉害了。 季蔚柔的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头发。 每一下，都仿佛在安抚着她的内心，余瑜整个人渐渐地仿佛真的被安抚到了，渐渐地就不哭了。 季蔚柔松开了她，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季蔚柔。 “季，季总。” “嗯？” “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余瑜问出之后，更加忐忑了。 她以为季蔚柔会不答应，哦对了，还有刚刚看到的她和夏涵…… 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她只感觉到了唇瓣上多出一抹柔软的触感，有些微凉。 余瑜整个人直接怔在原地。 季蔚柔就这么环抱着她，双唇贴在她的唇瓣上厮磨，温柔，细致，耐心。 不知何时，她们进入到了房间里。 门被悄然关上了。 她们倒在了床上，可是那个温柔的吻却并没有结束。 她的双唇已经完全被濡湿，原本各种想问的问题，在这个吻之下，也尽数都被她遗忘了。 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余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也越来越热。 牙齿痒痒的，迫切的渴望咬上什么东西来缓解。 她的身体上下，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想要占有更多。 温度持续升高，甚至从窗外还飘来了一阵阵的栀子花香味，这香味有些奶，却极其强势霸道，把她们环住，紧紧地包裹着。 她们窗外，什么时候栽了栀子树吗？ 余瑜某一瞬，脑海中传出了这个念头。 但很快她就顾不得继续想那么多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拥抱着的季蔚柔所吸引。 她要反客为主。 翻身调转姿势，余瑜望着躺在床上的季蔚柔，长发散开在床面上，她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仿佛在这个世界里，就只有她们彼此。 一种暖暖的幸福感，充斥在余瑜的心头。 “季总，我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然后她看到季蔚柔张了张口，好像回应了什么。 可是她没有听清楚。 “季总，你刚刚说什么？”她确认道。 回应她的是一阵闹铃声：“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再不起……” 吵吵嚷嚷的声音，把余瑜直接从睡梦中唤醒。 她凭借本能，把闹铃关上，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一时没缓过神来。 她看着只有她自己一人的房间，窗外的隐隐透出一抹晨曦的光线，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了今天悦耳的啼叫，一切显得都是和往常一样，宁静自然。 只有她较以往明显跳的很厉害的心脏，帮她回忆着刚刚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