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皇帝》 第1章 第一章 鲜红的华贵喜服勾勒出祝云苓清瘦的身体,红盖头垂下,看不到他的脸,但已经显出艳森森的美丽,带着幽幽的鬼妻之味。 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雪白的手,但连手也非常美,十指纤纤,冰肌玉骨,指甲是淡淡的粉。 他安静地坐在床前,低眉顺眼,像一尊枕在红布里的白玉菩萨像,然后他被轻轻打开……露出一张清纯秀丽的美人面,罥烟眉,含情目,是一种清清淡淡、干干净净的美,艳红嫁衣衬得他皮肤极白,依然带着淡淡幽微的鬼味、其实就是美的惊心动魄…… 祝云苓看到掀起他盖头的李言,看到李言在笑,他也轻轻浅浅地抿唇笑了一下。 李言深深地凝视他,也已经情不自禁在摸他,所以他们喝过合卺酒,李言就迫不及待地挥退下人、把他扑到床上。 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锦被很柔软,但祝云苓更柔软,红烛静静燃烧,祝云苓被他翻来翻去,刚开始还对他笑,渐渐被弄哭,祝云苓泪涟涟地和他求饶,但祝云苓越哭、越求、越可怜,他就越坏。 祝云苓是普通中庸,承受不住高品乾元的需求,没多久就晕了,但时不时被弄醒,半昏半醒地熬着,第二天几乎爬不起来,但还是要起来,要去拜见婆母。 祝云苓昨晚哭得很惨,一直在哭,所以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微微有点肿,非常可怜可爱……他两条腿软绵绵,很怕摔倒,所以紧缠着李言的手臂,身体挨着李言借力。 李言非常享受,笑着贴近和他耳语,其实完全在吻他耳朵,柔情蜜意,“云儿,你走不动,我抱你好不好?” 但让他走不动的罪魁祸首就是李言啊。祝云苓生气地去拧李言的手臂,可是他没什么力气、李言的肉又硬邦邦,只把李言拧得更眉开眼笑,春风满面……祝云苓更生气了,冷淡地哼了一声,骂他不正经。 祝云苓不好意思在外面像幼童一样被李言抱在怀里,但被李言半搂半抱地带着走、像是自己在走,还勉强可以接受,主要是他确实被用太过了,走路很不舒服、很艰难…… 终于被带到李母的院子,进去前,祝云苓带着怨气瞪了李言一眼,李言被他骂、被他瞪都乐在其中,甚至看起来更高兴了。 但他也习惯李言这样了。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李言对他一直很溺爱、很包容,所以他的好脾气在李言面前都变得有一点坏。其实李言比他还小两个月,但相处起来,李言更像兄长。 从小到现在,李言只对祝云苓发过一次火,不是因为他觉醒期祝云苓不在,当然如果他觉醒期时、祝云苓能守着他、或者只是来看一次他,他会很幸福,但祝云苓不来他也完全能理解和接受,毕竟、来了也挺无聊的,那时的他意识不清,又不能和祝云苓说话。 他发火是因为,祝云苓说要和他退亲。 当时李言的脸色立刻变了,很阴沉,甚至显得恐怖,如果祝云苓是坤泽,那他会因为高品乾元此刻溢散出来的信香颤抖、会从身体到思想被彻底掌控,但他是没有信香也察觉不到信香的中庸,但中庸也会看脸色。 祝云苓从小被李言讨好,所有人都知道李言对他死心塌地,但李言莫名其妙觉醒成乾元,没听说过乾元配中庸,何况李言是传说中那种有命定坤泽的高品乾元。 祝云苓想,还好他们还没有成亲,但李言肯定要退亲,那他要先下手。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是李言竟敢对他生气?祝云苓也生气了。李言想碰他,他立刻躲开,还扭过脸不看李言。 李言阴冷地凝视他,虽然李言在忍耐,虽然勉强对他微笑,但依然显得阴森,语气也带着森森寒意,“为什么要退亲,云儿,你变心了吗?是谁?他是谁?” 祝云苓呆了一呆,发现李言好像不是因为他先提退亲而生气?祝云苓乖乖地说,“没有谁。” 然后有点茫然、有点奇怪地说,“但是,你还要和我成亲吗?你是乾元。” 李言听懂了,他几乎立刻喜笑颜开、春风满面,他珍爱地捧着祝云苓的脸,柔情似水地保证,“云儿,我只会娶你,不管我是中庸还是乾元,我只会和你成亲,云儿,我只要你,我不会负你。” 祝云苓呆呆地看着他,“你不觉得应该去找命定坤泽吗?他们都说……” “我不觉得。”李言笑着凝视他,深深地凝视他,“云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李言来抱他,祝云苓没有躲,还是呆呆地看他,他轻吻祝云苓的脸,“云儿,其实我是乾元也好,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乾元可以去帝京,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祝云苓把脸挨着他的脖子,纤细的手臂轻轻缠住他的腰,还是有点哀怨、有点不高兴地轻轻说,“现在已经很好了。” 李言抱着他,黏黏糊糊地说,“云儿不想去帝京吗?那我们不去。” “……也有一点想去,我再想想。”祝云苓有点犹豫,而李言当然全由他做主。 还有一件事,祝云苓抬起脸,手抵着李言的胸口把他稍微推开一点,不是不想直接推开、是祝云苓的力气只能推开一点,微微蹙眉,有点生气,“你到底在闻什么?你一直一直在闻!” 其实李言以前也喜欢闻他,但那时都闻得云淡风轻、不动声色,而现在嗅闻得很激烈、很明显、很……饥渴,祝云苓不习惯。 李言笑了一下,抱紧他,和他真正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立刻脸红了,表情依然气咻咻,但只显得娇俏可人……美人的怒火也极具观赏性,在观者眼里,只会留下美,和爱…… “云儿,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祝云苓奇怪,“中庸没有信香呀?” “有的,有一点,我在闻。” 祝云苓期待,“那我是什么味道?” “我还在闻,云儿。” “好吧。”云儿等待,云儿想到,虽然他这几天没有去看李言,但也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而感伤,还作了几首诗呢。 祝云苓想把诗拿给李言看,这么一说,李言也不放手,但改成从后面搂着他,他们就这样缠着去拿。 祝云苓翻出诗,期待地让李言看,李言引经据典地称赞、拍猫屁,然后说,“写得真好,什么时候写得这么好了?” 其实只是口水诗三首,祝云苓虽然开心但也有一点心虚,而李言肯定地说,“以诗寄情,云儿,其实你也不想和我分开。” 虽然觉得他们可能走不到最后,但祝云苓此刻还是喜欢李言的。所以他没有反对,乖乖地点头,“嗯。” …… 李母是看着祝云苓长大的,看云儿从小小一团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看他笑着给她敬茶,叫她娘,终于是进了她家做媳妇,但在她眼里,也是女儿。 李母喝了茶,亲昵地把他搂在怀中,摸摸他的脸,看他可怜狼狈,很是不忍,警告地扫了眼李言,责怪道,“也不知道心疼你媳妇。” 李言笑了笑,很淡定也很坦然。但祝云苓的脸立刻红了,黑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更可怜了,但他很赞同李母的话,红着脸点头,跟着指责,“娘,言哥很坏。” 但轻声细气的,听起来更像撒娇,即使嫁了人,也还是小孩呢。李母笑了笑,爱怜地说,“云儿回去休息吧。” 祝云苓回去休息,但没有休息好,他睡下没多久就被李言弄醒了,他又哭又叫,但李言弄他的时候像聋子,只有弄完才正常,恭敬柔顺地和他认错请罪。 他眼睛还湿漉漉,但勉强原谅了李言,缩在李言的怀里继续睡了,睡得很香,不知道他沉睡时被李言捏着脸吻了又吻。 只知道睁开眼看到的还是李言。 祝云苓散着泼墨似的黑长直发,小脸雪白清丽,有种江南水乡的秀美,睡时沉静,醒时生动……他有一双美丽多情的眼,看人时总显得不太清白。 祝云苓对李言活泼地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显出少年的天真甜美,娇艳、鲜嫩、可爱……声音也甜甜的,“言哥。” 李言情不自禁去摸他的脸,他很自然地捉住李言的手腕,娇嫩的脸贴着李言的手心蹭了蹭,像只小猫,他是本能地撒娇,但看到李言的眼神不对,立刻有点惊恐,眼睛睁圆了,更像小猫,他叫,“我不要了!” “我没有要做啊。”李言口不对心。 祝云苓狐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温柔地抚摸他,“都肿了,我怎么舍得。” 祝云苓依然狐疑地看着他,他确实没有再做,但祝云苓能感觉到他那里……毕竟他们是夫妻,所以他有点心虚,小声地说,“我也不是不愿意……” 李言笑着打断他、安抚他,“我知道,云儿,你是还不习惯,等习惯了就好了。” 他咬了咬下唇,乌黑的眼睛望着李言,有点不信,“你那么……我会习惯吗?” 李言理所当然地说,“会的。” 祝云苓相信了,去搂李言的脖子,主动亲一下他的脸,天真地和他说,“我真想早点习惯,我都受不了啦。” 祝云苓说完,李言又在乱摸,他笑着躲来躲去但还在李言怀里,用湿漉漉的眼睛瞪着李言,而李言平静地说,“只是摸一下。” 祝云苓笨笨地看着他,“那好吧。” 他们在床上如胶似漆地摸了半天才起,祝云苓的腿还是软趴趴,因为在自己院里,所以愿意被李言抱来抱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伺候他的李言也非常乐在其中。 新婚燕尔,夫妻甜蜜,虽然,祝云苓暗自觉得有时候也不是很甜……比如做那个,但他是人家娘子、一次两次不给可以、也不能都不给……而且言哥不是说会习惯吗? 祝云苓艰难地等自己习惯,度日如年,直到有次祝云苓尿了、李言还笑着说给他舔干净……祝云苓等不了了,他很崩溃,大哭大闹,乱打乱踢,弄完立刻要逃去跟两个娘告状。 当然,他被弄得软趴趴、也不可能是靠自己逃走,完全是被丈夫抱过去的,非常楚楚可怜、也非常……可爱,他抽噎着告状,眼睛通红,长睫**,声音抖抖的,但李言在旁边安抚地摸他背,他也没有想躲。 李言当然是低头认错,确实是他的错,但娘子哭成这样,其实让他很……但还是稍微改了几天,但很快又恢复…… 但地确实是会越垦越熟的。 日子久了,祝云苓真的习惯了,但他自己还稀里糊涂,李言和他说了、他才反应过来,喜笑盈腮,水汪汪的眼睛漾着惊喜,跟李言撒娇,“言哥,原来你没有骗我。” 那么天真,那么纯稚,那么……笨,也那么可爱,李言笑着看他,摸他的脸,吻他,然后他们这样那样。 而祝云苓先是习惯,再之后,甚至有一点喜欢,还会主动想、主动要…… 他不想也不要的时候,李言都硬给,何况现在。他们整日颠鸾倒凤,已是一对(合法的)奸夫淫*妇。 但祝云苓到底还是中庸,不会被李言真正占有,也察觉不到李言的信期悄然到来。 古代ABO,A-乾元,B-中庸,O-坤泽,发情期-信期,信息素-信香,抑制剂-清心丹,标记-结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庭院深深,花窗漏景。 书房,祝云苓在练字,丫鬟静静立在旁边给他磨墨,伴着墨香和从窗外流进来的淡淡花香,他慢慢地写,但狸奴突然跑进来,丫鬟忙把砚台墨锭端起来,但狸奴对那些不感兴趣、它直接跳到祝云苓的宣纸上。 笔墨半干,小猫脚踩几下就不能看了,祝云苓放下毛笔,笑着把猫抱起来,摸摸它毛绒绒的下巴,“怎么这么调皮?” 狸奴是一只灰黑皮毛的狸花,但爪子和肚子是白色的,是祝云苓的娘家猫,他的妹妹乌云盖雪,时不时会来找他。 乌云盖雪是热乎乎软乎乎的毛团,躺在他怀里呼噜作响,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不会说),但不影响他叽叽咕咕和它说话。 一边说,一边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轻轻给猫擦脚,擦完、他也不写字了,很自然和猫玩耍,很专心地玩,不知道丫鬟什么时候退走,也不知道李言什么时候来的。 所以祝云苓发现李言的时候很惊讶,双眼变得圆滚滚、亮晶晶,“言哥!” 李言没说话,轻轻摸他的脸,摸他的耳朵,祝云苓知道李言喜欢摸他,而他也习惯被摸,所以没什么反应,已经又低下脸摸猫了,但也随口关心丈夫,“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啦?” “云儿,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李言答非所问,语气带着点微妙的期待。 “什么味道?”祝云苓不知道,他还在摸盖雪的毛肚子,但猫突然翻身跳下去,“哎呀!盖雪!” 盖雪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已经毫不留恋地跑掉了。他这才去看李言,想了想,笑着说,“你是不是说墨水的味道?” 他高兴地说,“我今天写的字很好哦,虽然被盖雪踩得一团乱,你看。” “嗯,是很好。”李言淡笑着应了,平淡地把祝云苓抱起来,也平淡地说,“云儿,我信期到了。” 祝云苓知道信期,而且李言平常就经常在床上咬他脖子结契(未成功),但他不太在意,因为中庸没有信期,没有信香,不分品级,不会被任何乾元/坤泽影响。 乾元/坤泽的信期,一月一次,长短和品级相关,高品信期短,低品信期长。 信期说难听点就是发情期,除了交合做不了任何事,乾元/坤泽会在信香的控制下结契,会心甘情愿被高品级的一方掌控……所以对这些必然会身居高位的天之骄子而言,信期不是什么好事,但无法避免。 信期、信香、结契、和乾元坤泽配套的这些,其实都非常动物性,很野兽,很多乾元坤泽即使知道那些情愫并非自愿,但,依然无法抗拒、只能深陷其中……恍惚以为是自愿,认定是自愿,恩爱缠绵,白头到死。 但祝云苓是中庸。 祝云苓感受不到此刻空气里浓郁的、高品乾元充满恐怖控制欲和性*欲的信香。 他不会被控制、不会被影响,但他是此乾元的小妻子,他理应满足自己的丈夫,何况他自认为已经熟于此道,非常活泼开朗地和信期的丈夫滚到床上。 祝云苓毫无心理准备……被折腾惨了,他久违地激烈反抗、大哭大闹,但李言完全不痛不痒、置若罔闻,他也久违地在床上晕过去,不只是晕、可以说是死去活来…… 祝云苓哭到没有眼泪,声音叫哑了,小脸苍白,眼睛潮红,长发有些凌乱,鬓角微微汗湿,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凄惨……然后继续、继续、继续…… 祝云苓被弄了三天三夜,感觉已经完全坏掉了……很难受、但连发脾气也没有力气,终于结束之后……他一直在睡,在休息,睡觉时也有眼泪流出来,看起来病病惨惨,但又有一种虚弱哀婉的美丽,昏沉沉躺了两天,才终于清醒过来。 体会到毛烘烘的盖雪正贴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睡,它睡得四仰八叉,祝云苓看到它雪白的肥肚子就情不自禁一笑。 但他另一条胳膊贴着李言,想到李言,他立刻敛了笑。祝云苓转过脸,因为含着怒火而显得格外明亮的湿眼睛狠狠瞪着李言,他生气地说,“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云儿,我错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李言看他可怜可爱的样子,不禁想要微笑,但怕他更恼怒,所以忍住了。李言想摸他的脸,手过去,他已气咻咻地躲开,李言的手便轻轻落在他单薄的肩膀,即使他不高兴、但他们的身体依然相贴了,也就是他愿意被李言哄。 因为祝云苓也知道、现在这个状态不太能怪李言啊……唉,信期,唉,高品乾元…… 但李言还是要请罪,要解释,最重要的是要哄他,而李言非常擅长哄他,因为从小就开始哄他。李言喜欢哄他,其实,只要和他在一起,怎么样都喜欢,李言天生就是祝云苓的好狗。 平常哄半个时辰会好,这次哄了两个时辰,但李言很享受,低三下四,甜言蜜语,把祝云苓哄好了。 祝云苓还是委屈的神情,语气也委屈,抿着嘴,“好吧。也许我能适应的……但我要再休息几天,你不许弄我!” “好。”李言语气温柔,说完情不自禁吻他,一吻再吻,“云儿受苦了。” 中庸没有信香,但李言能闻到祝云苓的味道,是清清淡淡的香味,很淡,很远,像云一样……他被李言弄得很脏,但也、依然很干净。 李言笑着,安抚地轻轻摸他头发,再摸他脸,“会习惯的,不要怕。” “会吗……会也害怕呀,”祝云苓又想哭,他噘着嘴控诉,“你那时候好像疯了。” 李言只是笑,没说话,而祝云苓有点真心地说,“其实,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琴瑟不调也可以和离呢?” “没有这种可能,云儿。” “哎呀。”云儿有点失望,但是看到李言的神情,立刻很乖觉地凑上去亲亲他,攀着他的肩膀,“我就随便说说啦。” 李言没说话,但抱紧了他,一只手压着他的后颈,舌头伸进他嘴里。 …… 他们如胶似漆地吻了很久,久到盖雪已经咪咪喵喵地起来了,在旁边舔毛。 · 祝云苓没有去过帝京。 祝云苓这样被锦衣玉食养出骄纵性格的孩子,很清楚自家只在当地算有家底,去到省里就什么也不是,何况帝京。所以留在县里是他“不做凤尾”的生活方式。 但李言是高品乾元,那些钟鸣鼎食的帝京世家已闻风而动,竞相罗致,只要祝云苓点头,李言就能青云直上。 所以那些世家的使者都对祝云苓很舔很殷勤,而他坦然受之,毕竟他有相当出众的一张脸、又有在当地显赫的家世,从小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习惯这种待遇了呀。 这天,梁静珩又来给他送礼。 因为他才出(李言的)信期,还没有遗忘那种痛苦,且清心丹是梁家的产业,所以很委屈地和她撒娇抱怨,“你们家高品清心丹一点用都没有哦,言哥吃了,还是把我弄得快死了……” 忧郁、痛苦、又有点柔顺的认命。 他的眼睛有点湿,但显得更亮了、流光溢彩,注视她的样子很美、楚楚动人。 她也是高品乾元。 祝云苓作为另一位高品乾元的妻子对她诉床上的苦、其实让她感觉到一点微妙的勾引意味,但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天真。 梁静珩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 但已经本能地先安慰他,也不动声色地哄他吐露更多细节,他裹在宽袍大袖的水蓝深衣里,只露出雪白的手、脖子、和脸,但在她眼里,他几乎是**的…… 梁静珩情不自禁迷恋他,也怜爱他,想解决他的痛苦,对他提到超品清心丹。 清心丹原本和乾元坤泽一样分高中低三品,但近年来,不时有高品乾元/坤泽服用高品清心丹却无效、还是进入信期,他们的能力又比同类更出众,很容易推测出他们是高品之上的等级(超品),不过这类人很少,所以这种新品级划分还没有广泛地传开。 但在小圈子里,超品不算少见,超品清心丹自然也应运而生。 祝云苓这样在县城的小土包子,完全不知道这些,但听完感觉自己有救了,好像不用再在信期受刑了呀?!他的眼睛更亮,纤纤玉指抓住梁静珩的衣袖,急切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梁静珩笑着说,“真的。” 祝云苓本来就在犹豫去不去帝京,有一点不想去,有一些想去,而超品清心丹是压倒猫的最后一根稻草,去! 他们也自然投到梁家门下。 …… 打点行李,告别父母,告别妹妹猫,但盖雪直接跳到他们的马车上,自顾自仰躺成小毛毯,一副不愿意离开的样子。 祝云苓笑着到它旁边,抓住它粉嫩嫩的小爪,“盖雪,你这是要跟我们一起吗?” 盖雪望着他,甜蜜地喵了一声。 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带着仆从,跟着梁家的人,前往帝京。 帝京遥远,他们一路走走停停,顺便游山玩水。其间,盖雪因为长得机灵、威风凛凛,屡次有人想聘,祝云苓当然不答应。 也因为帝京遥远,祝云苓在路上经历了李言的第二次信期……即使李言时不时让他休息,不像上次一直在弄他,是比上次感受好一点,但依然不适应、还是觉得在受刑…… 祝云苓一直哭,暗暗地想,如果超品清心丹没有用,那他就不过了,即使爱,也不能这么苦啊……这样感觉、都没那么爱了…… 祝云苓只想,不说,因为知道说出来李言会生气、也不会答应,但李言的想法不重要,两边父母都疼他,他想分开就能分开。 第3章 第三章 越近帝京,就越繁华,帝京九衢三市,车水马龙,而梁府层台累榭,桂殿兰宫,一派巍峨壮丽,祝云苓有点看呆了,盖雪踩在他肩膀上也是睁圆了眼睛。 他们先去拜见梁氏长公子。 祝云苓本想装一会贤妻,所以乖乖听他们说话,但听着听着……他感觉到盖雪的猫尾巴一直在撞他,低头开始和猫玩,把猫从头到尾摸一遍、再摸一遍,细茸茸的猫毛一点一点掉到衣上,但他并不在意。 他穿着月白的直裾深衣,水蓝衣缘,腰配青绿组珮,柳如眉,云似发,看起来比坤泽更坤泽,衣裳上沾的猫毛,让他脱俗的美丽有一点微妙的生动和可爱。 梁静珩在他旁边,情不自禁靠近他、很想摸他,但只能摸猫,她刚摸到猫的尾巴,毛尾巴立刻像水一样从她手里流走了。 但祝云苓对她笑了。 清纯、秀丽、带着微微稚气的天真,他笑着看她,轻轻摇头,说,“不可以随便摸盖雪的尾巴。” 梁静珩凝望着他,说话也轻轻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祝云苓点点头,继续抚摸猫,他低眉敛目、很美丽、也很安静,但猫的呼噜声震天响,但猫又不是故意。 而且,猫的呼噜比他们说的那些好听多了,他们说得他都想睡觉了……他困困的。 虽然,到床上、就不困了。 祝云苓拣了一本游记趴在床上,小腿不自觉就翘起来了,随着他看书而摇摇晃晃,显出一种青春的纯稚天真,腰上躺着一滩毛毛软软的妹妹猫。 …… 感觉到猫跳下来,祝云苓扭头去看,看到猫竖着尾巴、快快地跑到他眼前,怎么可能还看书?立刻和猫玩作一团,一直在笑。 祝云苓用缀着蓝色孔雀羽毛的戏猫棒和盖雪玩,看它矫健地扑来扑去,用白粉的毛爪子猛地按住羽毛,骄傲地咬在嘴里巡游,看着像一条猫猫虫,它衔一会就吐出来、宝石一样的大眼盯着祝云苓、示意再来。 祝云苓把羽毛抬到猫头上方,看它站起来、跳起来往上扑捉,还有它因此露出的毛乎乎软蓬蓬白肚子,眉开眼笑,他只注意盖雪,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走。 祝云苓和猫在哪都能玩得开心,从人猫角度看,帝京和南县没太大区别,但在人的角度,帝京比南县有意思太多,吃喝玩乐都更丰富,祝云苓已经乐不思蜀了。 他抱着猫流连瓦舍,看杂剧、相扑,也听说书、小唱,虽然丈夫事忙不能常伴,但有下仆,有朋友。 祝云苓在哪里都有很多朋友,因为他的脸,天然会有人主动凑上来认识他,他被梁静珩带着玩、就认识很多梁家子,又认识其他世家子,他们很自然地在祝云苓身边形成一个圈,祝云苓是中心。 色彩斑斓的喧嚣瓦舍,灯火通明、照出他清雅美丽的脸,鲜红深衣、墨黑长发、更衬他肤白胜雪,气质超凡脱俗但又处在人声鼎沸的瓦子、处在俗世间、还怀抱一只小狸奴、带出一种微妙的柔软的美……但不能碰、但也因为不能碰、显得更好吃了。 祝云苓不知道别人这样看他,但知道也不会在乎,他专心地看傀儡戏,看得他又哭又笑,到家还想着,抓着猫的爪子、假装猫是木偶、叽里咕噜地演给李言看。 李言没有看盖雪,只看着他。 他长发披散,穿着绣睡莲的红肚兜,露出细伶伶的肩颈和手臂,很白,很薄,跪坐在床上搂着猫。 他演得很高兴,所以一双眼格外明亮,熠熠生辉,笑颜活泼,很美、也很动人、李言不禁去摸他的手臂,他柳眉一竖,不高兴地说,“你认真一点!我还没演完呢!” 李言低低地笑,“遵命,祝大人。” 祝云苓被他逗笑,手抓着猫没空,用脚踢他一下,反被他握住脚亲一口,祝云苓蹙眉,“你又乱亲,你这样等会别亲我嘴。” 李言只是笑,不说话,但猫是不会配合祝云苓演完全程的,祝云苓想继续,盖雪已经不耐烦了,在挣扎,他只能放手,噘着嘴看盖雪跳下床、几下跳到那边桌上吃猫食。 祝云苓气咻咻再踢李言一下,“都怪你,现在盖雪不陪我玩了。” 李言由着他踢,然后、抓住他的脚踝下拉、非常轻松地把他拉进怀里,脸很自然地埋在他的颈窝,一边闻,一边轻轻吻他,声音带着笑,“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祝云苓被他到处乱摸,有点发抖,笑着说“不好不好”,但已经和他缠到一起。 …… …… 祝云苓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他挂在李言身上、被抱去洗澡,在浴池又胡闹一番,弄得池边都是水。 李言在的时候,伺候祝云苓从来不假手于人,洗他、擦他、但也不很像下仆,因为总闻他,亲他,舔他,他在李言怀里,抬手抬脚让李言给穿衣,然后被李言抱回床上。 床上湿掉的那些已经换下,但依然残余一点淫味,和屋子里点的檀香混在一起。 檀香是李言信香的味道,虽然祝云苓闻不到、但李言跟他说过,也因为他闻不到、李言把家里点的香都换成檀香。 所以祝云苓身上有淡淡的檀香。 但和信香的檀香还是有微妙的区别,李言闻着他身上的檀香、其实更患得患失、但李言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这样只会让祝云苓逃离。 祝云苓是有点压力就会逃的猫,但没关系,他只会让祝云苓开心。 他看着祝云苓爬到床里躺好,但很快又坐起来,看着他,“盖雪在哪里,我好像没看到,言哥你去看看盖雪去哪了?” “好。”李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推门出去了。祝云苓靠坐在床上,突然看到被子里探出一点毛尾巴,他忍不住笑,掀开被子,看到一只懒洋洋的盖雪。 盖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在当地翻滚一下,但小猫脸还是朝着他,他笑着膝行过去把它搂住,摸摸它的下巴,“正找你呢。” 盖雪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祝云苓在床上不动,大叫一声言哥,但李言没进来,丫鬟进来了,“夫人,大人到园子里去找……咦?”她看到夫人怀里的猫。 而美丽的夫人笑着对她说,“春兰,我找到盖雪了,你去把大人叫回来。” 春兰应是,红着耳朵出去了。 · 在帝京,祝云苓没有经历李言的第三次信期,因为超品清心丹很有用,李言没有发情,只是正常地抱他。 祝云苓坐在李言的身上高兴坏了。 没有坏,但是怀了。 祝云苓最近几天总是困倦,没精神,瓦子也不去了,成天抱着猫睡大觉,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李言已经叫来太医。 结果是怀孕快三个月了,倒推时间,是李言第一次信期的种子。 祝云苓迷茫地看着太医,呆呆地摸自己还平平的肚子,“这里有小孩了吗?” 太医慈爱地看着他,笑着说,“是啊。” 祝云苓也笑了,亮晶晶地看向旁边的丈夫,活泼开朗地说,“言哥,我怀孕了!” 李言搂着他,轻轻吻他的脸,“嗯。” 祝云苓感觉不太对,从他怀里出来,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已经在向太医询问孕期的注意事项,祝云苓看看他,又看太医,推了他一把,他纹丝不动,但看向祝云苓、而祝云苓瞪着他,“我怀孕,你为什么不高兴!” 李言笑了笑,“我没有不高兴啊。” 李言轻轻摸他的脸,“云儿,生育不易,我只是担心你太辛苦。” 祝云苓冷笑,他的轻蔑让那张清纯的脸带上攻击性、显得有些艳,更美了,“那还不是你让我怀孕的?” “我吃了药,我以为不会……”李言的话被祝云苓的巴掌打断,李言被他扇脸还在笑,很自然去吻他的手心,又被他扇了一下。 祝云苓冷着脸,那双多情的眼睛因为含怒而异常明亮,他冷冰冰地看着李言,“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孩子不是你的?你觉得我和别人乱搞?李言你去死!”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言先是吃惊,然后很高兴、祝云苓感觉李言现在比得知他怀孕时更高兴,李言笑着说,“云儿,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让你怀孕。” 李言想搂祝云苓、但他不让搂,李言也没有强来,就只摸摸他的头发,“云儿,我不会怀疑你的,我知道你爱我。”其实会怀疑,有怀疑,但即使云儿出墙,他也能忍,只要会回来,李言就能接受。 李言从他的头发摸到他的脸,怜爱地轻轻抚摸他,“云儿,你那么怕痛,剖腹……我担心你受不了,而且……生育是有可能……”他并不想说出死亡。 李言沉默一会,才继续,“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接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吃药,我没想过你会怀孕……” “生孩子……很痛吗?”祝云苓茫然,想问太医、发现太医和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所以又看回李言,他犹豫地说,“但是我有点想生……” 私设医疗技术发达,能做剖腹产,且生育死亡率很低很低,也不是很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祝云苓是很有好奇心和探索欲、也很愿意接受新鲜事物的猫,当然如果新东西体验不好他会很干脆且毫不留恋地扔掉。 怀孕对他来说是新的。 他没有准备怀、也没有准备不怀,但既然现在怀了,他就想生。祝云苓觉得生孩子挺有意思的,想生下他和言哥的孩子,长得像他、或者像言哥、或者像他们俩的孩子。 他的想象很天真、很乐观、很幸福,即使因为害怕生育的疼痛而有点退缩,但等他再问过太医,发现其实问题不大,是李言担心过头(李言从小就非常看重他的身体、比他还更小心更在意),总之,他决定生。 李言很担心,很不放心,但发现怀孕时已经太迟了,现在落胎对母体也不是很好,而且祝云苓不想落,所以李言休假陪他在家待产,非常仔细地照顾他。 好在孩子很乖,除开嗜睡、圆肚子、吃得更多,目前没有给祝云苓带来太多变化,让李言安心了一点,但还是小心谨慎精益求精地伺候中。 祝云苓肚子圆滚滚,人也微微丰腴了一点,有种似妻非妻、似母非母的柔软气质,比孕前更温柔、带着淡淡的恩慈…… 祝云苓很美,是画不出的美,梁见微面无表情,平淡地看着他笔下的李夫人,可怜的夫人。 梁见微总在看着夫人,但只是看着,虽然是悄无声息地窥探……幽幽地凝视他,看他在床上和猫嬉戏,看他吃,看他睡,看他被李言玷污……看他怀孕,看他养胎,梁见微不想再看着了。 梁见微觉得夫人的泪是真实的、笑是虚假的,他不快乐,他很痛苦。 夫人是被迫和李言在一起的。 梁见微想救他。 梁见微平淡地想,李言最值钱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的妻子,虽然他不会献妻求荣,但他可以去死。 梁见微会照顾好夫人……夫人本就应该是他的夫人,孩子也是。 …… 花团锦簇、水清叶翠的园子,暖溶溶、金灿灿的阳光从绿叶的间隙流下来,伴着带花香的微风,散落一地的跳动光点,在祝云苓眼里,像小小的猫。 祝云苓和丈夫在园子里赏花,也赏猫,他笑盈盈地看盖雪扑鸟,不时与丈夫说笑,他那张清丽的美人面比什么花都更动人,因为不专心、更有一种随意闲适的美,李言凝视着他,情不自禁低下脸去吻他。 他们吻了又吻,很亲密地挨在一起,李言搂着他,而他把脸靠在李言肩膀上,柔顺的长发泼下来,带着檀木香气、还有一点清雅的淡香。 他枕了一会丈夫的肩,慢慢直起来,正笑着要和丈夫说话,但突然对上一双眼,他惊叫一声,面白如纸,而那双眼、以及藏着的晦暗不明的脸立刻消失了,他顾不上睬追问的丈夫,惊恐地问站在旁边、和他是相同视角的丫鬟,声音抖抖的,“春兰,春兰你看到了吗?那里好像有鬼……” 但春兰很茫然,“没有看到。”因为一直在关注夫人,没有看别的,她有些羞愧,所以积极地说,“奴过去看一下。” 祝云苓拉住她,轻轻摇头,没让她去。而在他和春兰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李言叫来的护卫过去查看,更多的护卫护在他身边。 祝云苓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脸色还是惨白的,还处在惊弓之鸟的状态,不安地看向丈夫,“我没看清,只看到一双眼睛,也可能不是鬼,是坏人……” 他被丈夫搂进怀里,被柔声安抚,因为丈夫的淡定和平静,渐渐没那么不安。 但李言很不安,他的平淡是做给祝云苓看的,他听完祝云苓的描述,就知道不可能是鬼,一定是有人在恶意窥探,他很怕祝云苓被伤害。 那里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祝云苓、也没有其他人看到那双眼,很像幻觉,其实祝云苓很愿意去相信只是幻觉,但也不反对丈夫在全府搜查。 全府查了好几遍还是没什么不对,祝云苓已经相信是错觉,虽然近期不敢去花园,但已经能安心睡大觉了,而李言担心到睡不着,但没有翻来覆去、因为怕吵醒妻子,只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妻子。 虽然李言立刻向梁府借了高手,命他们跟在妻子左右,但还是很担心,他一直有种会失去妻子的不详预感…… 但一切风平浪静,再两个月,祝云苓生下一个女婴,他汗湿鬓角,脸上也是**的,有种凄惨的哀美,他轻咬了一下李言伸过来的手,含着泪抱怨,“好痛,我再也不要生了。”但是又有一点淡淡的笑。 他还很虚弱,很快睡着了,李言衣不解带地伺候他,直到死去。 李言死了。 祝云苓听到这个消息时很茫然,他没有办法接受,怀疑自己在做梦,但眼泪已经流下来了,他一直在哭。 他是娇妻,是花瓶,他经不起事,但管事都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也不需要他管,把一切都操持得很好。 但梁氏长公子上门,只能他来见。 长公子说节哀,祝云苓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强忍着泪、但还是哭了。 长公子笑了笑,淡淡地凝望着他,“夫人,李言是为我做事而……在查出罪首前,为了安全,我希望你和孩子先搬进梁府。” …… 他们被安排住在梁见微的院子里,祝云苓感觉很不对,但梁见微淡淡地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祝云苓看着梁见微那张冰冷的脸,有点畏怯,突然不敢再说了。 而梁见微平静地问,“夫人,你怎么在发抖,是害怕我吗?” 祝云苓抿了抿嘴唇,声音轻轻,“……我想先休息,可以吗?” “可以。”梁见微笑了笑。 …… 梁见微看着祝云苓抱着女儿喂奶,他的奶水很少,所以还需要奶娘,他的猫在他旁边玩尾巴,等女儿被奶娘抱走,猫就跳到他膝盖上。 祝云苓抱着猫摸了一会,被丫鬟服侍着换了衣服,到床上躺下,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也在床上躺下,但等他睡着就跑了。 但梁见微一直在。 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醒来,看着他露出惊惧的神情,“是你,那双眼睛是你……” 梁见微笑了一下,“什么眼睛。” 梁见微幽幽地从他的床尾到床边,他的阴影像鬼一样将祝云苓笼罩……祝云苓面无血色地坐在床上,勉强哄自己镇定,但声音抖得很厉害,“没什么。” 祝云苓不敢再问,但其实也不用再问,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 虽然他只发现过一次窥探,但从梁见微现在的行为也不难想象……那时没被他发现的窥探有更多次,他觉得很恐怖,但比起梁见微想更进一步的现在,他宁愿被继续窥探。 梁见微对他的心思太**……祝云苓很难不联想到丈夫突然的死……李言是不是被梁见微弄死的?但即使是,他又能怎么办。 恐惧,茫然,怨恨,不安,他不知道他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但他听到梁见微说,“夫人,你怀疑李言是我杀的。” 梁见微的语气非常平淡,在祝云苓听来是自首,但梁见微对他自首的行为不像要认罪认罚、反而像威胁,让他更加惊恐,梁见微盯着看他的反应,淡淡地笑了笑,“我理解夫人的怀疑,但不是我。” 梁见微情不自禁去摸祝云苓的脸,祝云苓握住他的手腕,他停下动作,祝云苓轻轻把他的手拿下来,“长公子……请不要这样……” 长公子轻轻笑了一下。 祝云苓被推倒在床上时,惊慌有余而反抗不足,不仅是因为挣脱不出超品乾元的压制,更因为他陷在梁府,没人能救他,所以也不叫喊,有点柔顺地认命。 认命也流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近距离观赏此景的梁见微依然面无表情,祝云苓泪涟涟地侧过脸,他不想看到梁见微,但看不到、能感受到。 梁见微把脸埋到他颈间……然后闻他,从他的脖子、闻到胸口……他能感受到胸前的濡湿,也许是因为恐惧而新流,也许是因为女儿没吃尽……他没有信香,但他此刻是有气味的,是很甜蜜的奶香。 这让祝云苓很难堪,很羞耻,但他的恐惧更多,所以很勉强才鼓起勇气,声音非常虚弱,带着可怜的泣音,“长公子,我是有丈夫的……请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 梁见微依然压着他,但抬起脸,幽幽地凝视着他,“你丈夫已经死了。” 梁见微平淡地微笑,“你没有丈夫,我没有妻子,我们很般配。” 李言的头七甚至还没过。 梁见微平淡地说,“夫人,嫁给我。” 祝云苓流着泪摇头,“不要,我不要……长公子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他哭得很可怜、很惨、很狼狈,但也很美,梁见微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很自然地给他擦泪,他小小的一张脸,没有梁见微的手大。 很纤细、很柔弱、是清瘦的能够轻易掌控的小妻子,梁见微轻吻妻子,被躲开、所以只吻到他的脸,往下吻他的脖子,感受到他在颤抖,在哀求,他一直在哭,梁见微淡淡地想,他是喜极而泣。 他抛珠滚玉,可怜地呷醋,“长公子,你娶我的话,流深公主……” 梁见微因为他的醋意而感到淡淡愉悦,很自然地贴近吻他,一吻再吻,“云儿,我和秦白芷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