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被迫驻足不前的我们》 第1章 快乐的日子永不结束 一如既往的天空， 一如既往的放学后， 我，远藤凛子今天也和朋友们在我家喝着茶悠闲度过。要说为什么是我家，因为我的双亲每天都忙到要晚上才回来，而且离学校也很近，对于整日无所事事的高中生们来说是个方便的去处。 我正喝着自己刚泡好的红茶，久违地享受那恰到好处的迷人香气，突然在我的床上打着滚的青梅竹马深名奏和面无表情地说： “好无聊，我们来玩扑克牌吧。” 还是依然故我的突发奇想啊，奏和这家伙明明只要不说话的话就是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冷酷系美人，但总是突然说出一些语出惊人的话啊。我用新买的手帕擦了擦嘴，放下茶杯为迎接她接下来的奇思妙想做准备。 “可以是可以，但是扑克牌我们也打过好多次了，有没有更有趣，能让人热血沸腾一点的东西啊？” 喂喂，桜宮夏莉同学，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室内你想要怎样热血沸腾起来啊？就算你是热爱运动朝气蓬勃受人欢迎的高中生也有点太炙热了吧！ “哼哼哼，当然！有新的规则——输的人要脱一件衣服哦！” 果然！我真想用强力胶把奏和的嘴粘起来，或者把她那缺少常识的脑袋给换掉，不如说还是一脸无表情的样子说出这种台词让我更加火大。 “驳回！给我稍微用常识想一想，哪有女高中生在放学后玩这种脱衣扑克牌的！这又不是什么福利漫画。” 我觉得正常来说普通的高中生的话都会反对的，这种完全不正常的过火游戏。 然而， “夏莉我觉得OK哦！因为听起来会很有趣。” 哈？！有趣，哪里？ “夏莉你不是因为怕热穿得很少吗？这样不就对你很不利了。” 我试图以正常人的思维说服她。 “啊，好像是诶！嘛，这种小事夏莉我无所谓，毕竟夏莉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啦。”她扯了下衣领，露出自信的笑容。 说实话那笑容充满魅力，毕竟夏莉姑且是个五官端正的漂亮JK。但是，我还并不打算放弃，还有最后的希望——姬野小鹿，她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如果是性格内向腼腆的她的话一定…… “……我……我没有意见…”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为什么？！是害怕提出反对意见吗，没关系的，我会保护好我方的同伴的！你这样我不就没有同伴了吗？ “诶~三比一，所以我们来玩吧。” 我们四人结束了方才分散的状态，围坐在我房间的桌子周围。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场上的形势：首先，夏莉是我们当中穿得最少的，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下身则是校服短裙，也就是说只要她输一局就会在我们面前露出内衣；小鹿有些怕冷，一直以来都会在夏季的衬衫外面套一件外套，短裙下面还穿着白色的过膝袜……现在是夏天对吧？我和奏和都是普通的穿着夏季校服的衬衫和短裙……好像也没比夏莉好到哪里去。 我既不想在朋友面前露出，也不想看到朋友的**，这样一来不管是赢还是输我都不会好受，果然奏和那家伙是故意的吧，她向来以欺负我为乐，真希望她能把这种心思放在正经事上。 让我惊讶的是第一个输的居然是夏莉，因为她那自信满满的发言我还以为她今天有什么绝技呢，结果输得太快反而叫人始料未及。 她毫不迟疑的脱掉了她的短袖，真的对这种事一点都不介意啊，虽然我这边倒是希望她能更介意一点，像是身为女孩子的矜持之类的。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大片的裸露在我们的面前，一点花色都没有的纯黑色运动内衣妥帖的贴在她饱满的双峰上，说实话是毫无赘肉的完美身体，但我觉得同龄友人的这幅姿态不该在这样的日常中轻易看到，而且托她那大刺刺态度的福，反倒是看的这边比较羞耻。 我撇开视线，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而僵硬的转移话题。 “…啊哈哈…今天真热啊！” “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烂，不过是同性朋友的**，凛子你真的完全不擅长这种事呢，明明其他的事就都能做好。”夏莉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自由散漫了起来，用简直能看到大腿根部的糟糕姿势坐着挖苦我。 “没有办法嘛，不擅长就是不擅长啊！奏和你为什么还是毫无表情啊？从容过头了吧！？” “因为我对别人的**不感兴趣。”奏和相当自然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喂！那可是我的杯子啊！ “那你就别提出那样莫名其妙的规则啊。” 我从奏和手中抢回我的红茶，心累地叹气。 “因为凛子的反应很有趣。” “！针对我一个人？！这样说的话，小鹿又怎么样呢？” 我有些担心这样的场面对小鹿来说会不会刺激过头了。 “…我的话没关系哦…在家的时候姐姐经常这样，已经习惯了。” 小鹿稍稍抬起头露出圆滚滚的眼睛，有些害羞的笑了，多么纯洁无瑕的可爱，这孩子是天使吗？我控制不住的想投喂她！ “收收你那泛滥过头的母性，要开始下一局了呦。” 好吧，我收起将要探向小鹿的魔爪，老老实实的继续游戏。 第二局输的人竟然是奏和，虽然她向来不着调不知道每天在想些什么，但她是个远近闻名的高智商天才，不应该会这么轻易的输掉的……除非，她又在挖什么新的陷阱。 修长的匀称双臂，雪白的肌肤，平坦的小腹，构成那具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散发着惊人的魅力，但是…… “……怎么样？” 就算问我怎么样…… “为什么会是情趣内衣啊？！”她今天就穿着这种东西去上学了吗？脑子没问题吧她！ “因为想着可能会用上。”奏和面无表情地做出娇羞的动作，放过我吧说真的。 “哈？你又没有男朋友，难不成是专门穿给我们看的？别做这种傻事啊喂！” “……好的，我知道了。” 奏和一边抬手拭泪，一边做出期期艾艾受了委屈的样子，一下子装得像真的一样，在这种方面下功夫是要怎样啊！ “别再说了！凛子，我们不能否定奏和同学的努力啊！”夏莉在这种地方燃起了斗志？！这又不是热血的少年漫画！ “……是…是啊，奏和同学看起来多可怜呐…” 连小鹿都？！为什么？难道奇怪的是我吗？现在很流行上学穿情趣内衣吗？我变得搞不懂了啊！ “好！下一局！”奏和这不是完全没事吗？！ 好累啊，为什么仅仅打了两局扑克我就累成这个样子。 然后，输的人变成了我，明明这局我的手牌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为什么还会输得这么惨烈啊！ “…呜…真不甘心。”我从心底抗拒着脱衣服这件事。 “别废话，快脱！”夏莉就像恶鬼一样完全不体谅我的心情。 我能明显感觉到被三个人的目光紧盯着，虽然之前就有点察觉到了，这场游戏难道是我一个人的羞耻盛宴吗？ …脱…脱掉了，维护我尊严的衬衫，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使我感觉凉嗖嗖的，在她们露骨的视线下我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护住胸前。 “别…别盯着看啊！” 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会在朋友们的面前这个样子啊！正常的高中生活是这样的吗？因为羞耻过头我的大脑已经有些晕眩了。 “诶…没想到凛子你平日里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这不是挺有料的嘛！” “嗯…大概有C罩杯吧，目测。” “夏莉我觉得可能有D罩杯啊！” 别这么认真地讨论起人家的胸部啊！ “…那个，…我能摸一下吗？” 小鹿你在说什么啊？你原来是这样的角色吗？而且啊，无论你有多么纯洁可爱，世界上还是有即使是你的请求也不会允许的事哦…… “凛子……不行吗？”她拉了一下我的手，可怜巴巴的请求着。 没…没想到可爱有一天也能成为攻击的武器。 “…嘛，只是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行……” “真狡猾，那我们也要！” 结果，变成了我被她们轮流摸胸，果然无论怎样都很奇怪啊！ “那…我摸了哦…” 小鹿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了我的左胸上，她应该只是好奇吧，嘛，我们现在正是对别人的身体感兴趣的青春期，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软…还有好香的气味…诶嘿嘿…” 小鹿变得像一个变态一样不断发出恶心的笑声，即使顶着那张可爱的脸也多少有点可怕了。 “…够…够了，别摸了！” 我狠心推开依依不舍的小鹿，虽然我很喜欢一直能够治愈我的她，但可能是因为小鹿以前没有朋友的缘故，偶尔会变得很奇怪。 “那么，接下来是谁？” “我。” 是奏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明显的抽搐起来…… “事先说好，可别做什么奇怪的事哦！” 虽然即使她跟我保证我也不会信，但姑且还是得表明我拒绝的态度。 奏和歪着头观察我的上半身，意料之中一副根本没听人说话的样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她的玩物，我已经有些认命了。 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肌肤，随后一瞬间就把我的胸罩解开了，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就把另一件套在我身上扣好，胸罩的大小也很合适，简直就像我一直穿着一样自然，如果不是和她身上穿的情趣内衣一模一样的话。 我感到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动，奏和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轻易突破我的想象，我的脸这下肯定黑得无与伦比。 我干脆利落的把奏和踹翻在地，一脚踩在她身上问： “……原因？” “我去买的时候想着到时候一起穿就给凛子你也买了一件，毕竟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嘛~” 奏和完全没有悔过之心，看得出她是真的为这件事感到骄傲，我敷衍地扯着笑掐住她光滑的脖子， “没有哪家的青梅竹马会一起穿情趣内衣的！还有，我不知道你那个技术哪里学来的，再也别用！听到了吗？” “…我…我真的知道了啦，快松开，会死人的！” 我这才放过奏和，松开抓住她的手，角落里的两个人因为我突然的转变而瑟瑟发抖，为了不被误会我又拼命地向她们解释奏和干的好事，毕竟以那个角度她们也看不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直到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染红我们的脸颊，一直吵闹过头的我们才终于分开，虽然临走前夏莉悄悄凑过来说：“原来凛子你是隐藏的抖S啊！没关系，作为朋友我会理解你的！”的话语给我本就不堪重负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被设置成屏保的四人和照…… 果然今天还是美好的一天，希望……我们四个人分开的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第2章 荒诞现实派对 桜宮夏莉关上房门，几分钟之前轻松快乐的神情已经完全从脸上褪去，她踩着路边不知名树种的影子往前走，旁边唯一剩下的友人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余光瞥见对方书包敞开的间隙露出的浅蓝色手帕，那实在是她眼熟到不行的标志性物品，她已经有些厌烦了， “别再做那种恶心的事了，你没有自觉吗？” 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常开玩笑的笑意，认真的样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不近人情。 “真烦人啊，夏莉酱，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然而她现在所斥责的对象也完全没有平日里战战兢兢的样子，那张阴郁的可爱脸庞如今看上去甚至比她的攻击性还强。 “真该让凛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她肯定就会明白，当初帮助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决定！”虽然她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实际上桜宮夏莉对当初的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没错，她从一开始就讨厌这个虚伪至极的姬野小鹿。 “冷眼旁观的你可没有资格评判她的决定，毕竟真正能够拯救我的只有她一个，我才不在乎你这种家伙的看法呢。”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那个手帕是凛子的吧？她特别中意那条，所以找不到了之后有一段时间还特别消沉，后来才又买了新的，还有她之前掉的自动铅笔、橡皮擦、小挂饰……也都是你干的吧！亏你能在她面前装得那么无辜！” 她已经好几次看到凛子的东西出现在姬野小鹿的书包里，这种无耻行径使她更加厌恶对方。 “你不会懂的，这是我独一无二的爱的告白，等到凛子发现的那一天她就会明白我的心意，然后我就会把那些东西都还给她，为她奉献上我所有的一切，多么浪漫！” “你真是没救了，你不会真的认为凛子会接受你这种疯子的心意吧？她只想要我们几个人作为朋友一直和平的相处下去，你想要毁掉她的愿望吗？！” 姬野小鹿无比病态的爱欲把桜宮夏莉吓得倒退了一步，她捂住自己翻腾的肠胃，几欲作呕。 “说得那么正义，什么为了凛子的愿望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奏和对吧？而奏和只与凛子亲近，你不想让她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又不敢表白所以一直在平衡我们的关系不是吗？你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这个自私鬼！” 也许是因为姬野小鹿也相当讨厌桜宮夏莉，她口无遮拦说的话也越发无所顾忌，这令对方的脸色更差看上去简直像是要杀了她。 “闭嘴！你根本就不懂那两个人的关系！她们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即使是你我也不过在她们所划定的那条线之外！她们不可能和除彼此之外的人建立特别的关系！…你根本就不懂…” 桜宮夏莉的眼睛通红情绪失控，一个人站立的影子看上去既愤怒又可悲， “这些都不过是你这个连告白都不敢的胆小鬼找的借口，我才不管呢，而且，就算她们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也会去破坏，然后再把凛子抢过来，人与人的信任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我不相信她们毫无破绽。” 执着，病态，沉重，自我中心，现在她明白了，这就是构成姬野小鹿这个人的全部。 “看来我们两个的想法真是毁灭性的不合，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那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明天见，小鹿。” 桜宮夏莉已经想要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执，越接触到姬野小鹿的内心她就越发感到毛骨悚然，那家伙是把她所认为的正确全都否定的存在，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的自我就会动摇。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下次你要是又看见我做什么事，希望你能识相点别来妨碍我，我相信如果是擅长独善其身的夏莉你的话肯定能做到的对吗？那么，明天见，夏莉酱?” 姬野小鹿做作地朝她比了一个爱心，即使她已经背过身去也仍旧被对方甜腻的语气恶心得想吐，那家伙简直是她的克星。 …… 深名奏和侧耳听着手机中的录音，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兴味，果然把窃听器放在姬野小鹿身上是个正确的决定，她无聊的生活终于有了些乐趣。 “喂！奏和，你怎么又在这里偷懒，再不帮忙我就不给你饭吃了哦！” 凛子那个笨蛋又开始叫她，她随便应着手上却诚实地开始帮忙，她看着对方永远单纯得愚蠢的澄澈眼眸，心想一无所知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啊。 下面是玩梗时间[原梗为美式欺凌]： 其他三人：我们要开一个非常开心的派对，所有的朋友们都会来，猜猜谁收不到邀请？（左右横跳）没错就是你！（指）赶紧哭着跑回家吧，不然你就要帮我们写家庭作业咯！（三人大笑） 远藤凛子：啊？……不管怎么说家庭作业要自己写才对吧！ 其他三人：重点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荒诞现实派对 第3章 盲目 还是兵荒马乱的早晨，我明明已经快迟到却仍在家里的理由当然是那个早上永远起不来的某人，好不容易把奏和睡乱的头发梳好，我拽着仍旧睡眼惺忪的她终于赶上最近的那班电车。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奏和你就不能早点起来吗？总是被你连累我都受够了！” “抱歉，没办法，早起是人类之敌。” 那张毫无歉意的美丽脸庞一如既往地令人生气，我故意拽紧她的校服袖口，蜿蜒的褶皱并没有使她的表情发生任何变化，但对于怕麻烦的奏和来说这仍旧是个不大不小的困扰。 迫近的时间使我顾不上观察她接下来的反应，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之前到达了教室，平安保住了我的全勤奖。我长舒一口气，夏莉调侃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 “每天早上都这样，真辛苦呢！” “就是说啊，明明要是奏和早点起就不会这样了，真希望她能学会考虑他人的感受啊！” 可惜那家伙从来都听不进我说的话，所以我也只能在口头上抱怨几句。 现在是高一的第二个学期，我和夏莉她们认识是在我放弃直升的全日制女子高中考来离家更近的这里之后，我本来以为奏和会直升的结果没想到她硬是要跟我一起考这所偏差值更低的学校，还恰好被分到一个班，真是不得了的孽缘。 虽然我并不排斥和其他人的交往，但果然还是跟奏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安心，所以一开始我们和夏莉她们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个时候小鹿还只是因为太过阴沉无法融入班级被人无视而已，我不可能让班上的所有人都体谅她的个性，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是偶尔会和她搭话这种程度罢了，说起来一开始她的敌意还挺明显的，虽然后面态度软化了一点但也吓了我一跳呢。夏莉也整天和班上的辣妹集团们混在一起，她们总是打扮得很夸张在教室里大声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夏莉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大姐头样子，那时候我有点应付不来这样的类型所以基本上来说都是避着她们走。 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我们发生改变是在不久后，班上的同学从之前就讨厌小鹿的人那里听了一些传闻，青春期的我们总是自诩于自己的正义而伤害他人，于是真正意义上的欺凌开始了。虽然动手欺负她的只有几个，但班上的其他人都选择冷眼旁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把小鹿接纳到我们的圈子里来，本来已经做好了与其他人发生冲突的打算，奇怪的是没过多久班上就好像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一样恢复了平静，后来我才知道是夏莉私下里把那些欺负过小鹿的人都骂了一顿，并且澄清了那些传闻，她也因此和看不惯小鹿的辣妹集团闹掰了，不过因为她总是帮各种社团的忙所以意外的人缘很好，这件事没有对夏莉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后来才开始时不时向这边搭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变成放学后会一起玩的四人组了。 除了个性有些强烈之外我觉得我们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女生团体罢了，但是只有我一个吐槽角色也太过分了，面对奏和无止境的装傻和脱离常识的各种诡异行径，还有夏莉间歇性的插科打诨，光我一个人来应付实在是累得要命。 说起来我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正义感的人，也不想和任何人闹矛盾，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惜冒着一同被排挤的风险也要向小鹿伸出手呢？我记笔记的手停住，未干的墨迹在纸上显出漂亮的白色反光，余光瞥见奏和在老师的讲课声中又换了一个睡姿，无忧无虑得让人觉得纠结着的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曾一度断掉的汉字笔画又被我流畅的接了下去。 今天的放学后因为我和夏莉都有点事所以没法一起玩了，我因为是班长所以得留下来帮老师的忙，夏莉则是由于夏季大赛快要开始了要参加排球部的特别训练。 等我做完所有被安排的事已经挺晚了，我让奏和和小鹿早点回去了所以今天我打算一个人回家，结果我回教室拿我的书包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的奏和，我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但姑且还是要问一下： “喂…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睡觉吧？！” “本来放学了想走的，但是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就算你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么说，你今天不是一直都在睡么？ “而且啊，要不是因为我会留下来找老师要了钥匙，你今天晚上就会被锁在教室里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我知道凛子你会来开门的，所以是安全哦。” 是觉得我肯定不会不管她所以有恃无恐呢，而且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朝我比耶是要做什么，我忍住想要给她一拳的冲动。 “不是只要结果好了就行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奏和，好好反省一下！” 我不去看她的表情拿起书包快步走在她的前面，虽然话说得有点重了但这是毫无疑问的正论，不过那家伙的感性很奇怪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迟迟未听见跟上的脚步声使我的内心也变得犹疑不定，我忍不住回头，看见她的身影仍旧站在原地，单薄的影子被黄昏拉得极长，她说： “今天……她会回来……” 低沉的，微弱的，完全不像一直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奏和会发出的声音，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这一面了但还是会感到难以言喻的难过。 “哈啊…这种事，你早点说啊！” “对不起。” 为什么一到要说这种真正重要的话的时候就会变得如此别扭呢？这无可救药的扭曲个性也是拜那个女人所赐么，因为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才会这样一无所知啊。 “要去我家对吧？” 我看着她毫不流露感情的浅色眼睛，默默点头的动作也叫人无奈，偏偏在这个时候变得这么老实。我知道的，奏和藏着许多秘密，不管是单方面的喜欢上我的母亲，还是后来瞒着我报考这所学校，亦或是更早之前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所有的所有她从来都不会和我说，就像只有我依赖和奏一样的单向关系令人不快，我觉得这样病态的关系无论怎样也不符合朋友的定义。 所以我才打算去上不同的高中，与其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关系崩坏不如干脆分开，至少还能留下曾经的美好回忆。那么为什么奏和你又要追上来呢？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会让你上这么普通的学校，你明明知道我是故意回避你的。果然，我从来都没搞懂过她的想法。上了高中之后她才稍微会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了脆弱的一面，在她的妈妈回来的时候会跑到我家待着，以她的性格一定是在那个家里痛苦到无法忍受了吧，但她仍旧不向我求助所以我也没办法为她做些实际的事。我想我们都早就察觉到了两个人的问题所在，但都装作没有看见互相粉饰着相处下去，所以才会变成这幅无法挽回的模样吧。 我们的世界太狭窄了才会使彼此都那么痛苦不堪，那么至少，变成了四人的关系会让我们发生改变吧。 第4章 栅栏 透过手臂的缝隙往外看，无止境装乖的姬野小鹿和擅长装傻充愣的桜宮夏莉的笑容终于因凛子的离开而稍稍凝滞，尽管这种难言的诡异氛围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还是让深名奏和心情愉快地勾起了嘴角。 她们三人如果没有凛子这个纽带在的话就不会产生任何联系，将本该是平行线的她们强行联系起来的代价就是这份浅薄的友情……虽然友情之外的感情有点过于浓烈就是了。 她并不介意去交更多的朋友，和更加普通，性格老实的孩子们谈天说地、互相帮助之类的也不是没有想过，但那种日常果然还是太无聊了，真挚伴随谎言，执着带来毁灭，所以她放任事情发展到这种难以挽回的地步。 放学后的教室寂静无声，深名奏和坐在凛子的桌子上打着哈欠，一直站在那里的姬野小鹿仍旧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真是擅长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呢，真麻烦啊…… “所以…有什么事？” 冷淡到让她自己都有些吓到的声音，嘛，怎样都无所谓啦，反正对除了凛子之外的人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这个，是你放的吧。” 对方摊开手，一个直到最近都还是她的所有物的针孔摄像头，比平时还要阴沉的表情与姬野小鹿可爱的长相并不相称， “就算真是我放的，你有证据证明吗？” 深名奏和漫不经心是疑问句在空气中炸开，异常从容的态度令姬野小鹿咬住已然泛红的下唇。 “证据什么的没有哦，只是我的直觉，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从阴影处传来的视线实在称不上友好，真有意思，这份莫名的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别这么警惕，我并没有妨碍你的打算，不如说我是支持你做出行动的，只是作为朋友，这种程度的知情权还是原谅我吧。” 高挑纤细的她终于从桌子上下来，细长的漂亮眼睛配合着表情作出哀求的样子，100％的虚伪换来的自然是100％的恼怒。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人的怒火是她很熟悉的东西，今天的晚饭要吃些什么呢？就算在这被人揪着领子的情况下，她仍旧想着一些毫不相干的琐碎小事。 “想知道？嘛，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啊，只是想破坏掉罢了。” 是因为特别的角度还是昏暗的背景？那双冷色调的动人眼眸显得无比冷漠。 “破坏？” “是啊，把你们的愿望……全部破坏掉，不过就算我不去特意做什么，你们也会互相纠缠，走向毁灭吧，因为……你们的愿望毫无疑问的互相矛盾啊。” 随着对话的进行，名为深名奏和的存在身上的异质感终于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完全无法理解，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就是毁灭本身，不过，毁灭的方式多种多样，我可是相当期待结局啊……” 与这种毫无同理心、玩弄他人的怪物相比，就连对特定对象抱持着令人作呕的执着的姬野小鹿也显得正常了许多。 “就连凛子的感受你也完全不在乎吗？你真是……冷漠得可怕…” “（笑）你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么？说到凛子，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好了，她是我们当中最不正常的，你的话很快就会发现吧……” 锋利无比的美工刀阻止了深名奏和向前的脚步，分不清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的姬野小鹿娇小的身躯仍在颤抖。真危险，差点就进入她的攻击范围了，濒临绝境的野兽可是特别可怕的。 所幸最后的放学铃声及时响起。 “抱歉抱歉，已经到了好孩子的回家时间了哦，明天再见啦。” 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向对方挥手，平直的视线尽头自然是姬野小鹿正不可爱地用力皱紧眉头的臭脸。 “……再见…” 终于送走了那孩子令她送了口气，虽说早有准备但姬野小鹿的行事风格比她预想的还要极端，与这样的孩子说话太累人了。 那么，凛子什么时候才能干完活回来呢？再这样意识不到的话她会变得越来越辛苦的，要是另外一个炸弹也炸了的话就算是她也搞不定了。 受够了，这都是尽把危险的家伙们放在身边的凛子的错啊！ 第5章 尚未改变的我们 为了弥补昨天没去玩的遗憾，我们四人今天来到了附近有名的商业街。 天气非常的晴朗，蔚蓝色的广阔天空万里无云，本该是尽情购物的好日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那位总是文静少言，谨小慎微的姬野小鹿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左臂，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有着异乎寻常行动力的桜宮夏莉罕见的面色阴沉沉默不语，更不用提不管什么时候都我行我素不听人话的深名奏和…… 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那个，小鹿？这样子我不太好走路啊…” 就算她再怎么娇小玲珑，紧紧地贴着我的话还是有点难受的。 “对…对不起，因为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所以有点害怕，果然这样凛子会感到困扰吧，我现在就放开……” 呜哇，别做出这么失落的表情啊……我拒绝不了啊。 “没关系的，就这样吧，我完全没觉得困扰哦。” 我摆出僵硬的笑容，无可奈何的感觉到她抱得更紧，怎么回事？太弱了吧，难道我是那种只要脸好看怎样都无所谓的人吗？振作点啊，我可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正经人啊。 走在前面的奏和突然回过头来提出疑问：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唔，先去那边的饰品店看看怎么样？听说上次还上了哪个人气杂志的推荐来着，夏莉你知道吗？” 完全失去笑容的黑皮辣妹保持一副赫人的表情划着手机，听到我的声音顿了一下后毫无兴趣地告诉了我那个杂志的名字。好可怕，我果然不擅长应付这种状态下的夏莉啊，果然今天还是不出来比较好吗？ “诶，好无聊，我就去那边的游戏城玩玩好了……” “等等，我还没同意呢，别自顾自脱离队伍啊！而且奏和你总是到处乱跑又不和我联络，会叫人担心的，好好告诉我们你在哪里啊！” “真啰嗦啊，凛子，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吧。” “哈？！” 在奏和逃离前我拽住了她的卫衣帽子，她的嘴里马上开始发出令人火大的丧尸叫声，正当我开始认真考虑干脆给这个不听人话的家伙一记手刀强制安静下来的时候，稍微正常了一些的夏莉来打了圆场， “嘛嘛，就让她去吧，只要到时间去个地方集合的话应该就行了吧，嗯……就那个可丽饼店的话怎么样？结束之后我们还能一起吃可丽饼呢。” “唔…那么显眼应该不会搞错，奏和你没问题吧？” 放走了姑且点了头的奏和，我们三人进到了那家饰品店的内部，不愧是上了人气杂志的店，装潢简直时髦到令人望而却步的程度，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走进去的吧。 “快来看这个挂饰，超——可爱的！” 完全恢复状态的夏莉拉着我们来到了她指着的熊猫挂饰面前，圆滚滚的熊猫先生，要说可爱的话确实是可爱， “我们几个一起买吧！还有奏和的份也一起，这样不是很有朋友的感觉嘛！” “不…那个，挂在书包上还是有点……” 完全无视我的反对夏莉直接凑过来把它挂到了我的书包上，不对吧，这样好吗？我们还没结账呢，要是被店员赶出去的话怎么办啊…… “那个，没关系…钱我已经付过了。” 诶？！付钱的居然是那个小鹿，这孩子不是很不擅长跟陌生人说话的吗？ “好了好了别发呆，令人期待的购物时间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看着夏莉比任何时候都兴致高昂的灿烂笑容，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是……地狱般的光景，我和小鹿都精疲力尽得瘫倒在地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唯有夏莉一个人仿若不败的女武神一样神采奕奕，这家伙是超人吗？我姑且有在保持锻炼，体育成绩向来也在九十点左右，但在夏莉面前还是远远不够看。 “虽然我是还想逛啦，但你们应该已经体力见底了吧，虽然很遗憾，但就到这里吧。” 不知道为什么夏莉要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已经连吐槽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明天我肯定会全身酸痛到难以走路的。 “……对不起，凛子，看来我好像会死在这里了…” 看起来比我还要惨烈的小鹿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宅家派的她肯定从没有做过这么激烈的运动吧，看来我们都小看了逛街啊。 “是啊，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将会在这里长眠吧……” “死在一起这种说法…听起来有点浪漫啊……” 能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离我的身体远去…… “不…才不会死啊！你们两个快点给我醒来啊！” ……一番折腾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之前指定的可丽饼店。 “所以她们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毫无志气的样子啊……真新鲜呢…” “喂，奏和，别拍啊！” 我用手遮住越来越凑近的手机摄像头，真是的，在这家伙面前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不过奏和这次居然这么老实的等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陷阱吗？ 虽然以奏和的性格不可能轻易被他人影响心情，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下吧。 “在游戏城里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哦，我，只是感到寂寞了而已……毕竟人家还是心思敏感的十六岁少女嘛~” 呜哇，好恶，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我就不该问她。 “拍得怎么样？让我也看看！”夏莉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小鹿也默默朝这边靠近，烈日下我们四个人莫名其妙抱成一团。 热死人了，只是看一下照片为什么要贴得这么近啊，周围的人也不断的朝这边传来视线，我只好撇过头去。 “诶？！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得回家了，不然我家的老头子又要说教我了，” 看上去那么不良的夏莉每天的门禁时间却是我们当中最早的，在这方面倒意外的是个乖乖女啊。 “这么快，那……那可丽饼呢？” “下次再一起吃吧，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解散好了，到家记得发消息哦，再见。” “诶…嗯，再见…” 无视小鹿明显依依不舍的落寞挥手，这么期待可丽饼让我的良心隐隐作痛，于是我马上转头和奏和并排一起走，对不起，但我可不是毫无立场总是轻易动摇的女人， “难道不是因为怕看到对方的脸心软吗？” 吓我一跳，喂奏和这家伙难不成会读心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还真是喜欢那种啊……凛子你是萝莉控吧…” “说什么呢你，我才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喜欢可爱的东西罢了。” “好好好，世界上的变态都是这么狡辩的呢……” 好好听人说话啊！ 第6章 局中局外（夏莉视角） 早就从朋友那里有所耳闻，关于那两位的引人注目，但第一次见到时还是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击。 尤其是那位美丽得仿若异界精灵的深名奏和，擦肩而过时对方漠不关心到隔绝世界的氛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到现在我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她不属于人世的绚丽容貌还是那独特的封闭感所吸引，直到踩着不真实的恍惚感觉撞到传闻中的另一位——远藤凛子，她用纯净动人的温润音色询问我是否没事，随后动作轻柔地将我扶起，无论是那泛着幽暗色泽的典雅墨发还是那处处显得高雅得体的从容举止都与她身上对普通人来说稍显华丽的制服非常相称，我从来没见过能把那所大小姐学校的制服穿得这么毫无违和感的人。 “凛子你又在做多余的事，真是不长记性。” “奏和你总是说这种刻薄的话……” 看着远藤同学感到困扰的神情，一直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的深名同学朝着这边露出笑容，那样生动流淌着的不讲道理的美丽在瞬间击中了我，那一定是我恋爱的开始。 但是，我看着那两人熟稔得毫无他人容身余地的亲昵背影，这份感情一定结不出任何果实，所以，我只要能够默默看着就可以了，这种懦弱的想法要是被朋友们知道了肯定会取笑我吧，毕竟我平时可不是这种感情纤细的弱气角色啊。 我说服自己忽略内心饱胀的酸涩感回到之前的日常中，研究时尚追逐潮流，和各种各样的朋友们打交道，漫无目的的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浪费大把时间，桜宮夏莉当然不缺少他人的关心和爱，所以就连我自己也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令人痛苦的恋情。 直到在高中的分班表上看到那个本不该在这里的名字，欢呼着雀跃跳动的心脏让我苦笑，既然逃避这份感情是没有用的，那么我是否可以把这当做命运在让我做出改变呢？ 我错估了命运的荒唐程度，在我想到搭话的方法之前那个不识趣的家伙就擅自成为了她们中的一员，我以为像那种家伙一定不会再来学校了，结果对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教室里，毫无悔恨之心到这种地步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才能了吧。 所以我才更加无法原谅，伤害了他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若无其事的正常生活，我才不会允许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发生。 但在这个陌生的学校里，大家都还不清楚那个家伙做过什么，所以即使我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教室也只能忍耐。 转折的契机来得非常糟糕，我并没有把关于姬野小鹿的事情传播出去，但是班上的同学却莫名的开始排挤她，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欺凌她，向朋友们打听之后发现原来是小学时期和她同过班的女孩子向大家散播了一些流言。 虽然我讨厌那家伙，但这种没品的手段不仅伤害不到她而且还会让深名同学她们对那种家伙更加同情。所以我去找了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十分内向安静的弱气模样与她做出的事情大相径庭，这种事情我也已经见过很多了，如果对方的理由能说服我的话倒也算了，仅仅因为自己喜欢的人向她表过白这种无聊透顶的理由，还让我为了令流言消失那么大费周章，真是浪费时间。 更加麻烦的是班上的朋友那边，想必是没有想到我会做这些事吧，毕竟我向来很会看气氛，也不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好人角色，觉得我欺骗了她们之类的，总之关系恶化得相当迅速，和她们在一起聊化妆潮流还有搭配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变成这样也没有办法…… 不过也因此有了接触深名同学她们的机会，早在新学期见面的时候就发现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是吵架了吗？虽然很卑鄙，但这也意味着我实现恋情的机会到来了…… 并没有，即使成功融入了她们的小团体，但别说告白，甚至我连是否成为了深名同学的朋友都无法确定，比传闻更加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但却不会令人讨厌，比我想象中更加不可思议的少女并不对我感兴趣，只要看到对方的眼睛就能明白，她视线的中心毫无疑问只有远藤同学一个，唯一能安慰到我的是远藤同学对这方面的事情好像相当钝感，也丝毫看不出她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所以我才能自欺欺人不肯放弃单恋到现在。 我们四个人完全不像真正关系好的朋友，我从未待过关系这么危险而脆弱的团体，即使会一起逛街去对方家里毫无顾忌的打扰，不着边际的在所有人面前笑闹，好像随处可见的女高中生团体那样，但实际上大家都互相隐瞒不把自己真正的秘密宣之于口，正因如此我们才能维持摇摇欲坠的平衡，仍旧像这样平稳的相处，度过一个又一个和平日常…… 然而那个自我中心的家伙想要破坏掉这一切，那毫无顾忌的态度看得人火大，每次看到对方毫无悔过之意的脸都会不由自主的升起怒火，所以我从来都不主动跟她说话，也尽量不和她单独相处，即使如此，结果那家伙还是会来妨碍我。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远藤同学，但就我看来被这样的家伙喜欢上是一件非常可怜的事，偷人家喜欢的东西，甚至是日常用品，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利用自己的外表装可爱黏在远藤同学身边，即使让对方为难也不肯放手，借着好朋友的身份收集远藤同学的个人信息，还有各种已经踩到法律边缘的种种变态行径，那无可救药的执着爱意让我第一次看到，沉溺于爱情中的少女竟然可以恶心病态到这种地步。 真的有人会因为这样的爱而感到高兴吗？就算我和她都对人抱持着同名的感情，我也不觉得这种表现形式会被谁接受。幼稚，自私，独占欲，由这些东西构成的混沌也能被称□□情吗？这种感情肯定无法让任何人获得幸福，所以我要阻止，名为姬野小鹿的异物用她的自以为是毁掉我的希望。 比我以为的还要过分，她明明还记得，却仍旧能作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面对我的劝告毫不在意，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冷心冷情的旁观者吧，我拼命忍住才没把那个名字说出口，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发现对方真的无动于衷我肯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果然无论如何我都讨厌她，她并不在乎被班上的同学排挤，包括被欺负，我做的那些努力在她眼里只是毫无意义的笑话吧，她也并不在乎我和深名同学的想法，所谓的友谊对她来说只是虚幻的伪物一样的东西吧（这份扭曲肯定是因为从来没有交到过朋友），我也只是一个胆小鬼，所以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仍在挣扎的恋心。 第7章 国王游戏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望着对方习以为常凑过来的平静侧脸，毫无疑问在这开足冷气的狭窄包厢里只有我一人因过度的在意而燥动不安， 回想起一个小时前因久违的假期而兴奋起来的我们决定在星期五放学后的下午预定四个小时的KTV套餐，刚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腻了的奏和提议大家玩国王游戏，“什么命令都必须遵从”这个默认条件在我看来实在是过于危险，但在其他三个人都同意的情况下我的反对意见向来不会被采纳。 一开始大家就算抽到国王牌提出的也都是像“倒杯水”、“抱一下”、“拍张合照”之类不痛不痒的要求，当然奏和完全不满意，她嚷嚷着忘不掉的青春回忆什么的终于抽到了那张国王牌，立马说出了…亲脸的命令，比我想象中普通得多的条件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不是桜宮夏莉的话我肯定会轻松接受的吧…… “只是亲一下脸，凛子你紧张过头了啦。” “说…说得是呢，只…只是亲一下脸…” 毕竟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只是亲一下脸没什么大不了的……简单的大家都能做到的事。 我咽下喉咙里尚翻滚着的紧张，终于下定决心闭着眼将嘴凑过去，但由于仍旧怀揣着对对方的恐惧，我失去了观察周围的余裕，踩到脚边空了的饮料瓶而失去平衡，然后……亲到了那位桜宮夏莉的嘴上。 奏和在边上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窃笑。 “啊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才好，总而言之先道歉，难不成是初吻？不可能吧！啊啊啊啊怎么办！不管是不是初吻夏莉的表情都非常可怕啊！ “不是挺好的嘛，1号和3号超额完成了指令，国王我可是很满意啊。” 奏和把玩着手中的国王牌露出笑容。 “你满意个头啊！所以我才说不要玩什么国王游戏，奏和你总是喜欢恶作剧拿我们取乐…” “没…没关系的，你看，朋友之间的又不算数……”不知道为什么小鹿反而在安慰我，虽然我很感谢她，但这句话不应该跟被我强吻了的夏莉说么？ “没错！朋友之间的吻是不算数的！” 夏莉似乎对小鹿说的话有了反应，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拍着桌子大声说话，但通红的脸和仍在颤抖的身体让我有些怀疑。 “那个，夏莉同学，真的没事吗？这件事是我的错……” 我的忏悔被对方以惊人的气势打断。 “没关系！只是亲一下嘴而已，我和我的朋友们经常这么做，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没错，不过是亲一下，我一点都不介意！” 诶，原来和朋友亲嘴是很普通的事吗？我被现代辣妹的开放程度惊得定在原地，…诶，但是…kiss很普通…我的常识好像开始崩坏了。 “既然本人都说不介意了那这件事就结束了吧，好了别发呆凛子，牌发完喽。” 完全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件，奏和她们无视我混乱的精神继续推进游戏，真过分，我拒绝的权利呢？ 我哀叹着翻开手里的牌，鲜艳的小丑扬起嘴角为我送来反击的机会，作为国王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为难奏和……唔嗯，完全想不到那家伙的弱点…而且也不一定能猜中奏和的号码……这里还是保守点提出些中规中矩的要求吧。 “2号和1号玩‘pocky游戏’。” 不，这可能是唯一能让奏和吃瘪的机会，为了阻止那家伙的变本加厉我得抓住才行，我们四个人都不是会为了追求胜利与自己的朋友亲在一起的类型，只要两个人没有亲到，这个要求就不算过分。 “我…我是1号…” 小鹿纤弱的声音在我旁边传来，而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抽到2号牌的真的是奏和。 “那我们马上开始吧，毕竟这是国王大人的命令呢~” “等等！我们还是换一个…” “啊啦，国王大人，随便更改命令可是不好的哦，没有权威的话说不定我们会造反啊。” 什么时候有这种设定的！ “在这种游戏上追求这种莫名其妙的真实感是要怎样啊？！换一个普通点的命令吧，不然小鹿就太可怜了…” “真的要换吗？我是无所谓啦，但是平民反抗的话就会推翻国王，凛子反过来就得承受三人份的惩罚哦～” 所以说哪里的国王游戏都没有这种真实过头的设定啊喂！ 啊，算了，我已经放弃与这家伙沟通了，就算是奏和也不会仅仅为了捉弄我而故意亲到小鹿嘴上的吧…应该… 在那之前，小鹿的意见才是更重要的，要是她也不愿意的话，这种不合理的命令当然得被取消…完全不是因为我的私心哦！ “小鹿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愿意就说哦，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这种事怎样都好…无法原谅…” 一瞬间，好像听到了不属于小鹿的特别低沉阴郁的声音。 “没关系的哦，只要在碰到之前咬断巧克力棒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一如既往像天使一样纯洁无瑕的笑容，果然刚刚的声音肯定只是我的错觉，毕竟是那个单纯可爱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的姬野小鹿，可怕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对吧？ 奏和脚步轻快的把桌子上最后的盒装巧克力棒拆开吃了起来，她好像尤其中意抹茶榛子味的，一连吃了好几根才想起来这是接下来必需的道具。在像野猫一样毫无教养地舔干净手上残留的饼干碎屑后，她叼了一根新的朝着小鹿凑过去，半眯的困倦神色衬得她向来线条流畅的侧脸更加冷艳，而另一边微微仰着头抿起嘴的小鹿也在她锋利得像刀剑出鞘的美貌对比下显得尤其灵动可爱，这两人不论性格单看外貌的话真是超乎我想象的养眼，虽然除此之外的就很残念了。 正在我为这两个人扭曲的性格叹气的时候，那两人的侧脸越来越近，呜哇，她们不会真的亲上吧？虽然我的确想要捉弄一下奏和但再怎么说这样也太过火了，不过在旁边看着身边熟悉的朋友玩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游戏感觉太奇怪了，简直宛若从日常中窥探到了不该被看见的非日常的一角那样…… 我张嘴准备阻止她们毫无征兆的暴走，夏莉却比我更先一步站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急迫的神情，而在她真的用强硬手段打断之前我注意到小鹿正在此时干脆利落地咬断了巧克力棒…就像是预见了夏莉的反应什么的，要是只是我的臆想就好了。 在那之后虽然多少有点尴尬，但我们还是有惊无险的靠唱歌度过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平安无事地走出KTV解散后我一直提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 “那个…您莫非是那位凛子前辈？” 这种颇具特色的过分拘谨的大小姐语气让我停下脚步，或者说是僵硬得无法前进，我不愿回头嘴边却已经习惯性地带上笑容， “有什么事吗？” “果然，我就说我不会看错凛子前辈的！” 我曾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认命地闭了闭眼，我终于转过身去，意料之中被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抱住……我的笑容这下连挤都挤不出来了。 “好久不见，爱奈酱。” “是真的过了很久啊，自那以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前辈了……” 太热了，每次看到这孩子我都会被这份热量惊到，一个短暂的拥抱就足够让我呼吸困难，过了这么久都无法习惯… “我也是爱奈的前辈，只和凛子打招呼也太失礼了吧！” “…呃…奏和前辈好久不见…” “态度也差太多了！” 那孩子露骨地表现出感到麻烦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擅长应付奏和啊，不过这种率直的个性才是奏和忍不住总是去逗她的理由吧，我在旁边守望着像曾经一样的她们话题却突然转到了不妙的方向上… “我可以偶尔去找前辈们玩吗？你们毕业之后我太寂寞了…” “当然可以，但你也知道高中生要准备升学和社团活动，可能会没有陪你的时间哦…” 我斟酌着字眼用谎言硬着头皮回答，好不容易从那种境地里逃出来，要是又变成像当初一样复杂的状况的话我会哭死的…… “凛子你明明既没报补习班也没参加社团的说。” 是想怎样啊奏和，我们这个时候是该同仇敌忾的吧！ “前辈又在说谎了，这种坏习惯不改可是不行的哦，对了！我马上就要升学了，为了监督前辈志愿就填前辈们读的学校好了！” 不不不，别这么随便就决定志愿啊！这可是会影响人生的重大抉择！ “开玩笑的啦…前辈别这么害怕嘛…” 熟悉的感觉令我头皮发麻，因为是爱奈这种事听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这孩子的感情表现总是沉重得令人恐惧… “啊！阿姨在催我们回去吃晚饭了，凛子我们得走了！” “诶？…嗯…爱奈酱，再见。” 奏和一个劲地拉着我往前走，我猜不透一言不发低着头的爱奈在想些什么……直到我看到她的嘴唇翕动，凭直觉我理解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前辈，我会一直等你…” 我知道，足以颠覆我的日常的剧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