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心录》 第1974章 大典二 云台上,死寂被残阳熔铸成沉重的金箔,贴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万千道目光,灼热、探究、敬畏、乃至暗藏的锋锐,都死死钉在石坪中央那道青衫身影上。他左手托着文元祖师所授的裁量木剑,右手紧握玉阳子交付的混沌道枢,眉心佛光舍利印记如一枚内蕴星河的烙印,煌煌生辉。三股迥异却又在他身上奇异地交融、共鸣的磅礴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冲刷着云台的每一寸空间。 残老村八老也屏住了呼吸,司婆婆攥着蛇杖的手指节更是发白。一边的延丰帝的龙袍在罡风中微微起伏,江白圭的算诀早已停止,本就明亮的双眼更是精光闪烁,试图解析那团超越他毕生推演的混沌气机。老如来枯寂的面容上,那一丝了悟的微笑尚未褪去,却更深沉了。 秦牧没有立刻开口。他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并未刻意投向任何一人,而是越过了云海,投向那轮正在沉入熔金云涛的残阳。他的眼神清澈,却又深邃得仿佛能容纳此刻云台之上所有的喧嚣与寂静。 “诸位。”他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像投入古井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畔心间,竟奇异地压过了猎猎罡风。“今日,秦牧承三教之重,非为权柄,实为问道。”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麒麟靴的紫鳞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温润的光泽。这一步踏落,云台似乎微微震颤了一下,并非力量的外泄,而是某种无形的“势”被引动,与脚下昆仑祖脉隐隐共鸣。 “道祖传道,言‘道可道,非常道’。”秦牧的目光转向玉阳子,手中那半截混沌道枢微微亮起,其上玄奥的云篆雷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清气中流转。“此‘道’,非虚无缥缈,乃天地运行之法则,万物生灭之根本。道法自然,非任其放纵,乃效法其平衡、其循环、其生生不息。顺之者昌,非苟且偷安,乃明其势,借其力,如舟行水,借水势而远航。”他手腕轻转,道枢指向翻涌的云海,“看这云卷云舒,聚散无常,其中可有定数?有!水气蒸腾,遇冷凝雨,循环往复,此即道之常。然何时聚,何时散,何处雨落,何处风起?此即道之变。道主之位,非命吾等刻舟求剑,执一死法,乃要吾等掌此‘常’与‘变’之枢机,于无常中寻有常,于有常中应万变,维系天地大平衡。” 玉阳子身后那缓缓轮转的阴阳鱼虚影骤然加速,清光更盛,他微微颔首,眼中激赏之色更浓。 秦牧话锋一转,视线投向文元祖师,左手那柄看似朴拙的木剑,此刻竟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木质纹理间流淌的金色仁气愈发凝聚。“夫子立教,言‘仁者爱人’。此‘仁’,非妇人之仁,姑息之爱。”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裁量之剑在此!量天下不公,量人心幽微!何为公?非绝对均等,乃各安其分,各尽其责,得其应得!何为义?非匹夫之勇,乃有所为有所不为,为所当为,虽千万人吾往矣!”他执剑虚指台下万千修士,目光如电,“若见豪强鱼肉乡里,弱者哀嚎无告,此乃不公!当量!当裁!若见外魔入侵,山河破碎,此乃大义!当挺身!当卫道!此剑,非仅裁外邪,更量己心!吾辈修者,持超凡之力,若只为自身逍遥,不顾苍生倒悬,此心可安?此力可正?天圣教‘圣师’之名,非高居庙堂,乃要以身作则,行此仁道,卫此大义!此剑,便是悬于吾等头顶,亦悬于吾等心中的戒尺!” 文元祖师身后那浩荡长河、巍巍青史的虚影轰然再现,无数先贤的叹息与呐喊仿佛跨越时空传来,汇入秦牧激昂的话语。天圣教众长老、执事,乃至许多旁观的儒门修士,无不热血上涌,面红耳赤,更有甚者,眼中已含热泪。那柄朴素的木剑,此刻在他们眼中,重逾千钧,光芒万丈! 最后,秦牧的目光落在老如来身上,眉心佛光舍利印记骤然光明大放,柔和而坚定的光晕笼罩周身,竟将那残阳的金辉都衬得有些黯淡。他双手合十,掌心向上,佛光自眉心流淌至掌心,隐隐有莲花虚影绽放。 “如来传法,言‘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他的声音变得平和而悠远,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佛性’,非独属西天极乐,乃在众生心底一点不灭灵光。觉悟之路,非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佛在人间!在挑夫肩上汗滴禾下土的艰辛里,在母亲灯下缝补衣衫的慈爱里,在稚童眼中对星空的纯净好奇里!” 他摊开手掌,佛光如水般流淌,指向台下芸芸众生,“吾等修行,修的是什么?是移山填海的神通?是长生不老的寿元?若心中无慈悲,无智慧,神通越大,为祸越烈!寿元再长,不过行尸走肉!”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震耳欲聋的质问。 “何为慈悲?非空口悲悯,乃见众生苦,如己身受!乃以智慧之火,烧尽无名痴暗!乃以勇猛之力,破除魔障,引渡迷航!吾承如来之位,非坐享供奉,乃要以身作舟筏,载沉沦者渡此苦海!此心印在此,”他手指点向眉心佛光,“非为彰显吾身,乃为点燃众生心中那一点本自具足的灵光!佛门广大,非拒人千里,乃开方便之门,引迷途者归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如来手中的乌沉念珠停止了转动,他澄澈如婴儿的眼中,此刻竟似有星辰生灭,大千流转。他低宣佛号:“阿弥陀佛!”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欣慰与认可。 秦牧的话语,如同三道性质迥异却又完美交织的洪流,冲刷着云台上下每一个人的心灵。道之玄奥平衡,儒之刚健仁义,佛之慈悲智慧,在他身上,在他口中,不再是割裂的教条,不再是互斥的门户,而是构成一个完整“人道”、一个完整“天道”的不可或缺的支柱! 他再次踏前一步,三教圣光在他身上彻底交融,化作一道难以言喻的混元清光,既非纯青,非纯金,亦非纯紫,而是包容万象,演化万物的本源之色!麒麟靴踏落之处,云台石坪上,竟有细小的嫩芽顽强地顶开坚硬的岩石,在罡风中摇曳生姿! “道法自然,非无所作为;仁者爱人,非无原则滥爱;慈悲智慧,非软弱退避!”秦牧的声音如同天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鼎之力,响彻天地,“三教归流,归于此心!归于实践!归于守护脚下这片土地,守护身边这些同胞,守护心中那一点不灭的人性灵光!吾秦牧,今日立于此,非为三教至尊,乃为执此‘常’‘变’之枢机,持此‘裁量’之戒尺,燃此‘慈悲’之心灯!护我延康,佑我人族,平此乱世!此路,荆棘遍布,此责,重逾千钧!然,吾心已决,九死不悔!” 话音落,他手中木剑嗡鸣震天,道枢清气冲霄,眉心佛光普照!三光汇聚,直冲牛斗!那轮沉入云海的残阳,仿佛被这冲霄之光所激,迸发出最后一抹惊心动魄的赤金,将整个昆仑云海,将云台上那道青衫身影,将台下万千心神激荡的修士,尽数染成一片辉煌而悲壮的色彩! 死寂彻底被打破。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紧接着,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天圣教众、亲近儒门的修士、感念佛光的僧侣,乃至许多道门弟子,黑压压跪倒一片!狂热的呼喊如同海啸般爆发: “圣师!”“如来!”“道主!” 声音汇聚,最终化成一个更加洪亮、更加统一、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呐喊,响彻昆仑之巅:“秦教主——!” 延丰帝按在剑柄上的手,终于彻底松开,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充满野望的复杂笑容。江白圭长长叹息一声,望向秦牧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期待。残老村八老,司婆婆的眼泪终于落下,屠夫咧嘴无声大笑,聋子捋须的手不再颤抖。 老如来缓缓闭上双眼,嘴角那抹了悟的微笑,彻底绽放开来,如同佛陀拈花。 秦牧独立云台中心,鹤氅在不知何时吹起的神风之下猎猎飘扬,背负着残阳熔金与万众呐喊,身影在冲霄的三教混元清光中,仿佛要融化在这片天地之间,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进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众人都不由得明悟了一个事实,新的时代,将伴随着他这番震古烁今的讲法,伴随着这三教归流的混元清光,在这三教学宫的云海之上,在这熔金般的残照之中,轰然拉开了序幕。 按理来说,这一场大典到这里就算是过半了,剩下的便应该是秦牧敕封天庭和天帝与众神了,前面一段的流程是江玄先传给了秦牧,然后由秦牧传给他们的。 实际上,不只是这段流程,就是他们三个人赠予秦牧的木剑——裁量木剑,舍利子和昆仑玉精也是江玄交给他们三个的,在江玄将这三件宝物赠予他们之前,别说下面的三教门人,就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这三件宝物的存在。 至于这三件宝物的来源自然还是白鹤童子,狻猊化身与圣麒麟三位了,那裁量木剑乃是浩然正气一脉的居所之中的树木被浩然正气孕养,又得了浩然正气一脉的至宝——养吾神剑的剑气所化的天材地宝。 后来被浩然一脉的修士制成了这种木剑,这木剑带有浩然之气,除了能够作为灵宝之外,同样也有正身,正行,正心之用,故而称之为“裁量”。 那昆仑玉精确实是昆仑玉精,而且也确实是昆仑祖脉之上的玉精玉髓,后来被白鹤童子炼入了雷篆,也算是一件后天灵宝,只不过没有什么调动昆仑之力的能耐罢了。 不过,若是将这块昆仑玉精放在此界的道宗地脉的根源孕样,未来说不得真的能够掌控此界地脉之力。 至于那颗舍利子也确实是舍利子,乃是秦玄化身灵吉菩萨在一方小世界的化身涅盘成佛之时留下的,这是由狻猊本尊亲自去往小须弥山胜境之中找灵吉菩萨取的。 而那些混元三清光,什么无限星河,深邃的感觉也都是秦牧身上披着的行头帮他显化的幻像,而操作者自然是白鹤童子三位,之前对文元祖师三人的改造让他们三个意犹未尽,如今江玄还没提,三位就已经主动开口要帮忙了。 一切都还算顺利,但是接下来的事,别说是老如来,老道主和文元祖师,就是秦牧身边的残老村这几位也难以插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台中间,残阳如血,熔金般的云海翻涌。云台上,三教混元清光尚未散尽,秦牧鹤氅猎猎,仰首直视苍穹。 众人也下意识的随着秦牧的目光看向了天空,只是平日里毫无感觉的天空,如今看起来高远、平滑,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完美”与虚假。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天”像一层无形的琉璃罩,隔绝了真正的星辰,禁锢着他们——延康世界亿万生灵的视野与渴望。 “开始吧,牧儿。”一个平静淡然,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声音,并非在秦牧耳边响起,而是直接回荡在他心中,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这是江玄的声音!提醒着秦牧该开始了。 秦牧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没有丝毫犹豫。他深吸一口气,云台之下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进入了秦牧的体内,与身上的龙冠,鹤氅,麒麟靴,还有三件宝物木剑,玉珏和舍利子产生共鸣。 随着共鸣出现,力量涌入六件宝物之中,这六件宝物也大放光芒,同一时间,虚空中出现了阵阵梵钟之声,正是无相壁前的顿己钟被禅机侵染,自主作响。 在梵钟之声响起后,又有鼓声起落,正是那“省身鼓”,随后,一阵嗡鸣声出现,那“混元鼎”也在回应着秦牧身上的道韵。 秦牧似乎明悟了什么,大声喝道“给我开!!!”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5章 大典三 随着秦牧的爆发,无量异象出现了秦牧身上,龙冠之上那双源自狻猊的金色龙角骤然爆发出刺破云霄的雷光!雷光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交织着无数细密的梵文,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唵”字真言轰鸣!龙角虚影冲天而起,仿佛要刺穿苍穹! 鹤氅之上万翎齐颤!每一根鹤羽都仿佛化作了一柄微型的裁决之剑,清越的剑鸣汇聚成一片撕裂虚妄的金属风暴!氅上隐绣的松竹梅纹路亮起,发出“铮铮”如金铁交击的儒门正气之音,与剑鸣交响! 那麒麟靴上,紫鳞片片倒竖!每一步踏落,云台都仿佛有地脉龙吟与之呼应!靴底五德神纹绽放华光,发出低沉厚重如“咚!咚!咚!”的鼓声!这鼓声并非凡响,而是蕴含了天地纲常、礼乐秩序的律动,每一声都震得人心神激荡,气血翻涌! 裁量木剑,剑身嗡鸣如龙吟,古朴的木质纹理间流淌的金色仁气化为实质的浩然剑气,剑尖所指,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嗤啦”撕裂声! 昆仑玉精所化的半截玉圭之上也清光大盛,其上的云篆雷文疯狂流转,引动阴阳二气化作一个覆盖天地的巨大磨盘虚影,发出“隆隆”如开天辟地的混沌道音! 佛光舍利所化的眉心印记熠熠生辉,最后映在了秦牧脑后化作一轮煌煌大日!纯净的智慧佛光普照,内部仿佛有亿万僧侣同时诵经,汇聚成浩瀚如海潮的“南无阿弥陀佛”梵唱洪流! 这一刻,钟与龙冠真言相融、鼓与麒麟律动相合、鼎与玉珏道音相交之,裁量木剑上剑气四溢、鹤氅之上也是万翎剑鸣、舍利也配合着钟声梵唱,六种性质迥异却完美交织的圣器之音,在云台之下那股浩瀚伟力的统御下,形成了一曲前所未有的天地交响! 这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声波,而是引动了法则的共振,更引得众生的意志共鸣,化作一道光柱推动着一方大印向着那虚假苍穹重重撞去!那大印之下正写着四个大字——人定胜天,正是那天帝印。 “给我开——!!!”这一刻不是秦牧自己的声音,而是所有感受到了束缚之人共同的呐喊,如同交响曲中最高亢的乐章,瞬间引爆了所有积蓄的力量! 无数个身影与秦牧重叠在一起,一方大印在他的身边显化,正是老村长给他的人皇印,这一刻人皇印不再是黑黢黢的一块铁嘎达,而是一块叠加了众生之力的无上至宝。 秦牧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天穹拥入怀中撕裂!伴随着这声怒吼,龙冠雷光与梵钟真言合一,化作一道缠绕着卍字符文的破灭雷柱! 鹤氅剑鸣与裁量木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煌煌剑河! 麒麟鼓点与混沌玉珏合一,引动地脉化作一只踏碎天地的紫麟巨足! 佛光舍利的梵唱洪流则如同净化一切的圣光海洋,弥漫四方! 九器之力,在云台伟力的统御下,并非简单叠加,而是相互增幅,化作一股足以令诸神惊惧、让天道颤栗的混元洪流,带着粉碎一切桎梏、质问万古虚妄的决绝意志,狠狠撞向那虚假的天幕!声势之浩大,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就在这惊天动地的混元洪流即将触及天幕的刹那!三教学宫后山。江玄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穿透空间,落在那片虚假天幕最核心、最脆弱的一点上。他抬起手,只是轻轻的一点。 “破。” 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三教学宫上空,秦牧那混元洪流冲击的核心点,空间如同最精密的镜面被无形的、绝对的力量“点”中!平滑的虚假天幕向内瞬间塌陷,形成一个深邃、光滑、边缘规则得如同匠人切割的圆形孔洞!孔洞扩张的速度快得超越了时间感知,在秦牧的力量洪流真正抵达前,一个巨大、完美的“天窗”已然洞开! 秦牧那汇聚了九件灵宝共鸣、声势毁天灭地的混元洪流,毫无阻滞地冲入了这个刚刚形成的、光滑的天幕孔洞,浩浩荡荡地奔涌向那片冰冷、深邃、浩瀚无垠的真实宇宙星空!光芒在深空中拉出绚烂的光带,如同为新生的通道献上的礼花。 云台之上,万籁俱寂! 所有的圣器之音——钟鸣、鼓震、鼎响、剑吟、梵唱——在孔洞出现、洪流冲入星空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 只剩下呼啸的宇宙罡风,透过那巨大的、光滑的孔洞,吹拂而下,带着冰冷而自由的陌生气息。 众人脸上狂热的期待凝固了,被极致的茫然与震撼取代。他们看着那声势浩大的攻击冲入星空,看着那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天幕破洞,再看向云台中央,那周身圣光缓缓收敛、六件圣器光芒也渐次平复、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惊愕”却更多是了然的秦牧。 破碎的虚假天幕边缘,光滑如镜,无声地诉说着一种超越理解的力量。真正的星空,透过这扇被“点”开的窗户,冰冷而浩瀚地展露在延康众生眼前。 圣器的余音似乎还在灵魂深处回荡,而那无声破天的伟迹,已烙印进每一个仰望者的骨髓。秦牧缓缓垂下手臂,感受着体内那来自云台和众生的温和伟力悄然退去,目光穿过孔洞,投向宇宙深处,带着向往和探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是,还没等众人为此心喜,就看到有来自宇宙星空之中的罡风吹进了此方世界,仿佛有无数的灾难降临了。 就在秦牧不知所措之时,九件灵宝再次共鸣,不过这次真正出手的不是秦牧身上这六件真正的灵宝,而是他和哑巴一同铸造的钟,鼓,鼎。 无相壁前,那口通体青金、钟腰环刻六字大明咒、钟裙浮雕连绵卍字纹的青铜梵钟,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嗡——!!!”!钟身剧烈震颤,其上精铸的梵文真言与卍字纹路如同活了过来,流淌出实质般的金色佛光! 宏大的钟声不再是虚影,而是源自这口真实存在的巨钟!声波如同金色的实质浪潮,层层叠叠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因天幕破碎而渗入的宇宙罡风,虚空煞气、混乱辐射如同被烈日照射的冰雪,发出“滋滋”的消融声,瞬间被净化一空!钟钮处的护法金狮虚影咆哮,威严具足!梵钟涤荡,邪祟不存! 明心堂中,那架以硬木为胎、青铜兽首衔环、鼓面蒙健牛皮绘玄色夔龙纹、中央一枚朱红“正”字徽记的玄色儒鼓,此刻无人敲击,却自发地发出沉重如大地心跳的“咚!咚!咚!”!鼓面紧绷如满月,其上“正”字徽记爆发出炽烈的赤金光芒,夔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鼓面游走!每一次鼓鸣,都伴随着一道凝练如赤金锁链的秩序神则破空而出,狠狠钉入因天幕破碎而变得脆弱、动荡的天地法则节点! 鼓框两侧精雕的黼黻图纹与书卷简牍浮雕大放光明,将“礼乐”与“典籍”的文明之力注入神链。鼓声所及,混乱的空间被强行稳固,崩散的地脉被重新锚定,一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浩然正气席卷全场,驱散了因巨变带来的恐慌!儒鼓定鼎,山河永固! 抱朴院里,那尊三足金蟾为足、色呈玄青、鼎腹浑圆刻先天八卦、鼎盖雕九重星穹、垂下晶莹刻箭的混元鼎,此刻鼎盖洞开! 鼎内并非清水,而是喷薄出浓郁如实质的混沌氤氲之气!这气息并非虚影,而是源自这尊真实道鼎的调和伟力!氤氲之气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梳理清浊、平衡阴阳、滋养万物的本源道韵。 之前被混元洪流和天幕破碎冲击得狂暴混乱的天地元气,此刻如同被最灵巧的手梳理的乱麻,迅速归于和谐流转。 鼎身先天八卦流转,引动周天星力;鼎盖九重星穹旋转,垂下丝丝缕缕的星辰精华;那枚晶莹的刻箭更是发出清越的“嗒…嗒…”滴水之声,仿佛在为新生的天地法则计时。鼎气所过,万物回春,被罡风摧折的草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 甚至在天幕破洞边缘那光滑的断口处,都开始滋生出一丝丝细微的、充满生机的天地灵络,如同生命的触手,缓慢而坚定地尝试弥合这巨大的创伤。鼎足的三足金蟾,更是双目放光,仿佛在吞吐这新生的天地灵机!正是道鼎调和,滋养寰宇! 一场灾劫瞬间被平息了。 亲眼目睹这三件由秦牧和哑巴亲手铸造、此刻显露出无上威能的根基圣器,云台上下陷入了更深的震撼! 延丰帝看着那定鼎山河的儒鼓和滋养万物的道鼎,眼中野心彻底被敬畏取代,更添一丝复杂。他深知,这三件圣器与秦牧的绑定,意味着什么。他对着三器方向,郑重抱拳躬身。 江白圭也彻底失语,对着那道鼎中喷薄而出的混沌氤氲和精准梳理法则的景象,他毕生钻研的术数显得如此苍白。他对着道鼎,深深一揖到地,心服口服。 老如来那澄澈的眼中精光爆射,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梵钟中蕴含的、由秦牧亲手烙印的六字大明咒真言之力,比古老传承的梵钟更添一份契合当世的“新力”。他朝着梵钟和秦牧的方向,合十礼拜:“善哉!此钟乃真佛器!如来功参造化!” 玉阳子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那道鼎的形态,无论是三足金蟾、八卦星穹、刻箭时晷完美融合了道宗精义,尤其是那调和滋养、催发生机的伟力,正是道法自然的最高体现!他对着道鼎和秦牧,行三拜九叩大礼:“礼赞道主!礼赞混元道鼎!道统新章,自此而始!” 残老村众老也都早已激动得热泪盈眶。看着“秦牧”亲手打造的圣器发挥出如此改天换地的伟力,那份自豪与欣慰无以言表。 司婆婆摩挲着自己的拐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残老村里四处搞怪的小牧儿。老村长对着道鼎散发的滋养之气,如获至宝。聋子对着儒鼓上那威严的“正”字,肃然起敬。 旁观的万千修士狂热达到了顶点!许多人对着梵钟、儒鼓、道鼎的方向虔诚跪拜,高呼“圣师”、“道主”、“如来”之名。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高喊“秦道祖造化通天!”随后得了众生相应,“道祖!”“道祖!”“道祖!” 亲眼见证由新任三教至尊亲手炼制的圣器显化神威,庇护苍生,重塑法则,这比任何传说都更具冲击力!秦牧的地位,在这一刻,因这三件圣器,被推向了无可置疑的巅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牧立于这九器共鸣、法则重塑的中心。他清晰地感受到与梵钟、儒鼓、道鼎之间那紧密无比、心血相连的联系。 这三件由他和哑巴亲手锻造、融入了他对三教精义理解的圣器,此刻正忠实地履行着它们的使命,守护着这片因他和师父而破碎、也因他和圣器而新生的天地。 他身上的六件圣器光芒彻底平复,但一种更深沉、更本源的力量联系,通过云台,更通过这三件亲手炼制的根基之器,与他融为一体。 他缓缓垂下手臂,最后看了一眼那巨大光滑的天幕破洞外,冰冷而浩瀚的真实星空。宇宙的罡风依旧在呼啸,但脚下的土地,因他亲手炼制的钟、鼓、鼎的守护与调和,已然稳固,生机勃发,甚至比破碎前更显灵秀。 这一步,迈得惊天动地,更在破灭之后,由他亲手锻造的根基圣器,演绎了一场庇护与重生的、属于他秦牧的传奇!他目光坚定,迈开步伐,踏着被道鼎之气滋养得温润如玉的云台石坪,走向前,那钟、鼓、鼎依旧矗立原地,清音、鼓韵、鼎气缭绕不绝,如同三座不朽的丰碑。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被秦牧邀请来观战的修士,甚至是其他的种族都被深深的震撼了,对于秦牧的仰慕已经升华成了敬仰,甚至是信仰。 感受着被他炼化的封神榜与打神鞭之中充满的力量,秦牧顺着之前江玄给他的流程说道:“从今天开始,我界生灵头顶上的虚假之天已经破碎,没有人可以坐在我等的头上,我们要做自己的天,自己的神! 所以,我决定封神!!!” 听着秦牧的话,众修士没有在意,只是高呼着:“道祖!道祖!” 只有延丰帝,江白圭等一众的大势力之主才在心里打鼓,封神???!!!他们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6章 大典四 为什么要做这一场戏,打破虚假之天,迎接真实星空之中的星力,促进此间修士发展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江玄想要为了秦牧积势,借此登顶道祖之位,之前将名头定下,真正意义上的借假修真。 虽然现在秦牧没有称尊做祖的实力,但是,这并不妨碍秦牧先贷款搞一个道祖的名头,至于实际的东西,慢慢修行就是了。 之前明明喊的都是“道主”“佛祖”和“圣师”,结果在某些不知名的存在的引导下就变成了“道祖”,好吧,这些人实际上都是江玄让司婆婆偷偷安排的天圣教弟子。 让他们在气氛最热烈,最为高潮的时候浑水摸鱼,将“道祖”的名号给秦牧定下,至于以后事发对外的解释,就说是承了最初那位樵夫圣人的传承,也有对世传道的责任。 如今三教合流,不管是叫“如来”“道主”还是“圣师”都有一种分裂感,所以,直接在“如来佛祖”与“道主”之中各取了一个字,便成了“道祖”名号。 当然,若是他们愿意,作为此间第一位“道祖”,堪称圣德无边,称呼秦牧为“圣道祖”也不是不行。 江玄要以延康国为根基,以三教位根本,以秦牧为核心建立一方天庭,以夺取如今昊天尊掌控的域外天庭的气运与位格。 昊天尊乃是那位昊天大帝的化身,昊天大帝可是众圣之下神道第一强者,虽然这个神道第一排除了很多存在,但是,并不影响这位神道第一的含金量。 毕竟,诸天万界所有的修行体系的源头都是神道,四大本源世界的混沌神界和混乱神界之中无论修行什么体系,到最后都会归于神道体系之中,区别只在于是先天神道还是后天神道罢了。 先天神道主权柄,后天神道主信仰,两者之间并非不可转化,后天神道并非不能转化为先天神道,只是信仰之力带来的副作用很难克服。 也正是因为信仰之力带来的副作用,故而这世上很少有后天神道一条路走到黑的,大多在进入了诸天万界,接触了先天神道之后,找到一个和自身神职类似的权柄,然后将自己的一切融入权柄之中,借助权柄和权柄所在世界蜕变成为一尊先天神灵。 真正的只依靠后天神道证道的修士少的可怜,而能够以后天神道成就创世神的更是只有那位唐神王。 江玄虽然安排秦牧依靠信仰之力规划后天神道,并且借此成立天庭,却也不想让秦牧走上这条羊肠小道,毕竟,连成为了创世神级数的唐神王都颇有几分自身难保的意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后天神道的根基——信仰之力影响,最后彻底成为一尊古神了,江玄哪里会让自己的弟子走这条路?若是兼修也就罢了,只修这后天神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然,江玄也是给秦牧做了好几层保险的,比如第一层保险就是作为天庭核心的封神榜与打神鞭,他们会承载秦牧的“道祖”之“神位”,所有的给秦牧的信仰之力都会涌入秦牧,秦牧可以使用,却不会被影响。 第二层保险便是那顿己钟,省身鼓和混元鼎,这三件神器会承载秦牧“三教之主”的“神位”,同样的,秦牧可用,也不会被影响。 等到天圣教的“道祖”之说流传出去之后,“三教之主”和“道祖”两个神位会产生联系,形成一种特殊的共轭状态,互相制衡却又相辅相成,这也让哪怕崩坏了一个神位,另一个神位同样也能承受信仰,给秦牧反应的时间。 第三层便是裁量木剑,昆仑玉珏和舍利子,这三件灵宝便是第三层防御,作为三教的“传承之宝”,自然也有位格在,可以无缝衔接的承载三教重器崩坏后的信仰之力和神位。 第四层乃是那身行头,白鹤童子,圣麒麟和狻猊都是常年受用香火的,祂们身上的只鳞片羽,自然也是可以承受信仰之力和神位的。 至于第五层防护便是江玄传给秦牧的那颗净化白莲的神通种子,信仰之力在涌入秦牧体内后会被净化白莲完全净化,这些力量会化为神通的养料,帮助秦牧修行神通。 要知道,白莲花可是玩信仰之力的行家,祂创立的白莲教可是诸天万界,之前是洪荒这边的一大毒瘤,由于白莲教本身的问题,收取到的信仰比起一般神佛获得的香火愿力更加污秽,白莲花的净化之力恰恰是这些污秽的克星,什么叫做“出淤泥而不染”啊。 正是有了这些防护,江玄才敢让秦牧化为道祖,开创天庭的,甚至于,下一步就是以神道修正道,以神道尊位获取的权柄,帮助秦牧体悟天地世界之道,沟通世界本源,直接汲取纯净的灵气供给修行,再加上气运加持之下,恐怕用不了一年,秦牧就能踏足神桥境界。 既然要封神,第一个封的自然是天帝,作为天庭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肯定是要第一个敕封的。 昆仑云台,破碎星空如巨眸俯瞰。龙冠、鹤氅、麒麟靴、木剑、玉珏、舍利、梵钟、儒鼓、道鼎的余晖在秦牧周身交织,将他衬得不似凡人,而是行走人间、统御三教的道之极致的化身——人间道祖,三教共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身后人皇印也在信仰之力中沉浮不定,又给秦牧度上了一层厚重的人皇之气,主般力量加身,让秦牧周身的气质得以升华,融入了一种俯瞰万灵、执掌乾坤的至高道韵。 秦牧一伸手,之前飞出砸向天穹的天帝印归来,在无形力量的衬托之下悬浮在了秦牧身边。 “天道有缺,旧序倾颓。星门洞开,人族当立新天!”秦牧的声音不高,却如大道纶音,引动法则共鸣,云台三方的梵钟、儒鼓、道鼎随之发出低沉的应和之鸣。 他右手虚托。 “嗡——!” 一卷流淌着温润无瑕玉光的卷轴凭空显现!其光似九天云霞织就,又似初凝月华凝结,圣洁庄严。卷轴两端,盘绕的祥云白玉轴头莹莹生辉。正是那方被重塑、圣洁无瑕的封神榜! 卷轴展开,底色是深邃而明净的星河,仿佛将一片真实的宇宙微缩其中。榜文之上,预设好的神只尊位以璀璨夺目的金霞烙印显现,字字如大日初升,光明正大,蕴含着无可置疑的无上神力! 每个神名周围,皆有清圣的银辉流转,化作玄奥符文,清晰标注其神职权柄与应享的世界庇护。整张榜文散发着至高、至公、至圣的秩序光辉,毫无阴霾,是梳理乾坤、敕封正神的无上神器! 紧接着,秦牧又左手虚握。 “嗤——!” 一声令人神魂刺痛的锐啸!一根通体由焦黑扭曲千年诡木雕凿而成的打神鞭破空而来! 鞭身布满狰狞木刺与瘤节,死气沉滞,不断渗出灰黑尘埃。鞭首处,一只向下攫抓、指节如枯骨般的狰狞手爪令人心悸,爪心深嵌一枚浑浊暗红、毫无光泽的石核。 此鞭一出,凶戾刑威弥漫,专克神道,震慑真灵,是维护封神榜秩序、执行天罚的暗影之器!与圣洁的封神榜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平衡——圣榜定序,凶鞭维序! “灵岳丰!”秦牧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飘渺且威严。 延丰帝一愣,不知道秦牧说要封神,怎么第一个就喊了他的名字。延丰帝好歹也是一方大势力之主,延康国的君主,被人这般“叫唤”着实有些经受不住,不过,感受到下方一众修士那炽热的目光,他也清楚,如果他不应,恐怕都不出去三教学宫的大门。 哪怕是走过了神桥,踏入神境恐怕也没用,再看看一边陷入了沉默的江白圭,延丰帝无奈,只能踏出一步,走到了秦牧面前,对着秦牧拱了拱手,刚想要说“秦教主”,就听着下方人群之中铺天盖地的“道祖”之声。 延丰帝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道祖,不知道唤朕有何事?” 延丰帝立于秦牧前方,玄色龙袍在星辉与圣光下显得渺小。他望着无垠星海,野望和不满隐藏于心中,不敢透漏出半分,当然,其中也有面对浩瀚未知的深深敬畏。 国师江白圭垂首侍立,指尖微颤,仿佛在推演这超越凡俗的惊天变局。 秦牧目光扫过众生,最终落于延丰帝。他不再是人皇对国主,而是道祖敕封天帝! “延康国主,灵岳丰!”秦牧口含天宪,直呼帝名。打神鞭那枯骨手爪猛地向封神榜虚空一抓! “轰!” 延丰帝浑身剧震!只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力量,那是他炽烈的人皇龙气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化作一条挣扎咆哮的玄色小龙虚影! 打神鞭爪心的暗红石核骤然亮起,射出一道污秽血光,瞬间缠绕住那龙气虚影!龙气发出痛苦嘶鸣,玄色褪去,竟在血光缠绕下,被强行淬炼、提纯,染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冰冷而威严的帝星辉光! 与此同时,封神榜那星河般的底色上,璀璨金霞涌动,在预设的至高帝位——天帝处,一个崭新的名字正被无上伟力以大日金霞庄严书写: “灵岳丰!” 此名一成,光明正大,蕴含天道认可!其周围清圣银辉自动演化出星辰冕旒、日月帝袍的虚影符文,象征着“钧天帝”的至尊权柄!榜上其他神名金霞微动,似在朝拜新帝! “尔御延康,聚地脉龙气,承万民愿力,守土开疆,功载地德!”秦牧道音再响。 他脚下麒麟靴紫鳞微光一闪,云台之下,延康万里山河共鸣!磅礴厚重的地脉皇气化作无数承载文明印记的玄黄符文,跨越空间,源源不断注入封神榜上“灵岳丰”帝名周围的银辉符文之中!帝名光芒更盛,多了一份大地的根基与厚重。 “然,天宇已开,星河待征!人族气运,当照诸天万界!”秦牧声如开天辟地之雷!他手中打神鞭枯爪猛地指向破碎星空深处!暗影锁链绷直,仿佛在锚定未知的星域! “今,以三教共主之名,行人道祖之权,代天行敕!” “敕令:灵岳丰,承地德,启天运!立尔为‘钧天帝’!掌封神榜星辰帝序,统御新辟星野,拓我人族万世天疆!” “钧天帝”三字敕令一出!封神榜上“灵岳丰”帝名骤然爆发出万丈金霞!其周围象征帝位的银辉符文瞬间凝实,化作衮冕星辰袍加诸其名!整张星河榜文大放光明,浩瀚的秩序之力涌向新天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打神鞭那缠绕着暗金帝星龙影的污秽锁链猛地一收!如同最残酷的烙印,将代表“维序与惩戒”的权柄,连同那蜕变后的帝星龙影,狠狠打入封神榜上“灵岳丰”之名的核心深处!凶鞭之影,隐于帝辉之下,成为悬于新天帝头顶的天道之剑! 梵钟发出一声宏大庄严的“嗡——!” 钟波涤荡,净化新天帝名讳周遭一切驳杂气息,赋予其一丝佛门庇护的清净光辉。 沉重鼓点响起,“咚!咚!咚!”如同新朝战鼓!鼓面“正”字徽记赤金光芒投射在帝名之上,为其注入“正大光明”、“统御有序”的儒门天宪! 道鼎的鼎口喷薄出浓郁的混沌氤氲,笼罩帝名!鼎盖星穹旋转,垂下丝丝缕缕的星辰本源之力;刻箭“嗒…嗒…”之声,仿佛在为新天帝的纪元计时!赋予其调和万星、滋养新天的道源伟力! 轰——!!! 一道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暗金帝星、玄黄地脉、佛门清光、儒门赤金、道鼎混沌的混元帝辉,自封神榜上“灵岳丰”之名冲天而起! 光柱无视空间,瞬间贯穿那破碎的天幕空洞,直射入冰冷浩瀚的宇宙深空!光柱所过之处,无数陌生的星辰仿佛被点亮、被标记,隐隐与新天帝之名产生了一丝玄奥的联系! 延丰帝——不,此刻应称钧天帝·灵岳丰!他周身人皇龙气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威严、浩瀚无垠的星辰帝威!他眉心的暗金帝星印记灼灼生辉,仿佛能映照诸天星斗! 他身上的玄色龙袍,在帝辉照耀下,自行演化出周天星图、日月同辉的无上冕服! 他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连接着无尽星辰的伟力,感受着封神榜上那代表自己真名与权柄的烙印,感受着打神鞭那悬于头顶、象征天罚的威慑,感受着三教圣器加持的浩瀚道韵……他对着秦牧,对着这位将他推上星天帝位的人间道祖、三教共主,缓缓地、无比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礼! “灵岳丰,领道祖法旨!必不负重托,开疆星海,护我人族,护我大界众生!” 声音不高,却带着星辰的轰鸣,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云台,回荡在破碎的苍穹之下。 新的天帝,诞生于道祖敕封之下,烙印于封神榜文之中,威慑于打神鞭影之侧,加冕于三教圣器辉光之内!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7章 大典五 昆仑云台,星辰帝辉渐敛。新晋的钧天帝·灵岳丰身着星辰帝袍,感受着体内连接诸天的浩瀚伟力。 更神奇的是,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神桥出现了异变,在他承认天帝之位的时候,天帝之气化为一道金桥链接两岸,竟然将他直接送进了天宫之中,踏进了南天门中,成为了真神,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步登天! 封神榜上,他“灵岳丰”之名闪耀着金霞银辉,高居帝位,清圣庄严。打神鞭的暗影则隐于帝威深处,如悬顶之剑。 此刻,秦牧——这位代天行敕的人间道祖、三教共主,伸出打神鞭遥遥一指,一方玉印破空而来,正托着那枚象征着延康国主凡俗权柄的玉玺。 此玺本是延康国传承之物,以玄玉雕成,印钮为盘绕的螭龙,印身刻有延康疆域图与社稷铭文,虽也是人间至宝,流淌着温润灵光,但在此刻诸天星辰与新天帝的辉光下,显得拘泥而黯淡,如同池中之龙仰望九天。 “帝位新立,当有宝印镇之。”秦牧道音平和,却引动法则。他并未立刻将玉玺交给灵岳丰,而是将其轻轻托起,悬于封神榜上那璀璨的“灵岳丰”帝名之下,正对打神鞭那枯骨爪影的笼罩范围。 敕封之力,圣器共鸣,天帝印蜕变的开始! 封神榜上,“灵岳丰”帝名骤然光芒大盛!那深邃明净的星河底色仿佛活了过来,一缕缕浓缩的宇宙星辉流淌而下,如同九天银河垂落,瞬间包裹住那方凡俗玉玺! 玉玺本身的玄玉灵光在浩瀚星辉面前,如同萤火遇皓月,迅速被同化、吞噬!玉玺的形态在星辉中开始模糊、融化,其核心材质被彻底置换、提纯,化为一种非金非玉、内蕴无尽星辰光点流转的奇异物质——仿佛截取了一片凝固的星河!新的印体雏形显现,底色深邃如宇宙,内里星光璀璨,明灭不息! “灵岳丰”帝名爆发的璀璨金霞,如同实质的鎏金,自封神榜上流淌而下,精准地烙印向那星河印体的印面!金霞凝聚、固化,化作两个光明正大、蕴含无上天道威严的篆文: “钧天”! 二字一成,如大日初升,光芒万丈!同时,帝名周围流转的清圣银辉也分出一缕,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钧天”二字的周围,镌刻下无数细密、玄奥、代表着“统御星辰”、“平衡万界”、“庇护人族”等天帝权柄的守护符文!银辉符文如同流动的星环,拱卫着金霞帝号,散发着至公至圣的秩序气息。 就在金霞银辉烙印完成之际,悬于上方的打神鞭枯骨爪心,那枚浑浊暗红的石核骤然幽光一闪!一道极其凝练、冰冷、仿佛能冻结神魂的暗星煞气激射而出,并非攻击印体,而是如同种子般,精准地没入印体核心那片璀璨星河的最深处! 这一点暗星煞气的注入,并未破坏印体的圣洁光辉,反而如同在灿烂星河中埋下了一颗绝对冰冷、绝对秩序的“法则之锚”! 它使得整方印玺在至圣光辉之下,内蕴了一丝不容亵渎、代天行罚的终极威慑!这代表着天帝不仅享有权柄,更肩负着维护封神榜秩序、执行天律的冷酷职责。暗星为核,刑律内蕴,光暗相生,方为完整的帝权! 一声庄严余韵,“嗡…”的一声,一道纯净佛光如甘霖洒落,融入印体。印钮处,那原本盘绕的凡间螭龙虚影,在佛光中蜕变、升华,化作一条鳞甲间隐现卍字佛印、龙睛蕴含大智慧的护法金龙!龙身缠绕印钮,龙首昂扬,守护帝号。 “咚!”一声沉稳鼓点!鼓面“正”字徽记射出一缕凝练的赤金正气,注入印体。印身四侧,原本的延康疆域图纹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由赤金正气勾勒的日月并行、山川有序、礼乐钟鼎的儒门天宪图,象征着天帝持正守序、教化诸天的根本。 道鼎的鼎口再次喷薄出一缕最精纯的混沌氤氲,温柔包裹印体。印底那方正的印面边缘,自动衍生出细密的先天八卦云纹,而印面核心“钧天”帝号的下方,则隐隐浮现出一幅微缩的、不断流转的周天星斗平衡图!道鼎赋予其调和诸星、法天象地的本源道韵。 光芒渐敛,一方全新的帝印悬浮于秦牧掌心之上:通体如凝固的深邃星河,内蕴无尽星辰光点生灭流转,浩瀚无垠。一条护法金龙盘绕,龙鳞间佛门卍字隐现,龙睛慧光内蕴,威严与慈悲并存。四面镌刻日月山川礼乐钟鼎的儒门天宪图,赤金正气隐隐流动。 印底处,边缘为先天八卦云纹,核心是光明正大的金霞篆文“钧天”,二字周围有清圣银辉凝聚的守护符文流转。 印面深处,“钧天”之下,一幅微缩的周天星斗平衡图若隐若现,蕴含调和万界之道韵。 星河印体最深处,一点冰冷、绝对秩序的暗星之核内蕴其中,与打神鞭遥相呼应,象征天罚权柄。 整个天帝印散发着至高、至公、至圣的秩序光辉,光明正大,毫无阴霾,却又在圣洁深处,蕴含着统御万星的无上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天道刑律之威!其光辉与封神榜上的帝名金霞银辉同源共鸣,交相辉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秦牧再次指了一下一边悬浮已久的青铜天帝印,那青铜印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玉印之中,将这方脱胎换骨、凝聚三教圣力与天道敕封的钧天帝印,缓缓递向新天帝灵岳丰。 “执此印,镇诸天。行天宪,护苍生。” 道祖之言,为这方象征着人族星辰纪元至高权柄与责任的神器,落下最后的注脚。 灵岳丰神色无比庄重,双手高举过顶,以最虔诚的姿态,接过了这方比星辰更沉重、比光明更圣洁、内蕴刑律之威的钧天帝印! 入手瞬间,帝印与他眉心的帝星印记、封神榜上的帝名产生强烈共鸣!他周身帝威彻底稳固,与这浩瀚星宇,再无隔阂! 一方新印,一个新时代,就此牢牢握于新天帝掌中。 这方大印的出现自然也不是随便做的,那方由延康国玉玺改成的钧天帝印实际上不过是钧天帝的私印而已,看似和封神榜,打神鞭有联系,但也只是单纯的简单的加持。 实际上,真正的“天帝印”乃是秦牧炼制的那方刻着“人定胜天”的大印,这才是封神榜之下真正掌控了天帝权柄的大印。 简单的来说,如果哪天钧天帝退位了,钧天帝印并不需要归还,只要将青铜天帝印传递给下一任天帝就可以了。 天帝敕封之后,秦牧的目光又看向了残老村的诸老,秦牧淡然的说道:“如此盛世,少了药师爷爷可不好。” 说着,一挥手中打神鞭,一道金光破空而去,化作一道金桥,不多时一个人影便被金光卷了归来,残老村众人一看,正是药师。 药师落地,满眼的疑惑:“这究竟是???”这都是个什么玩意?他穿越了??? 残老村众人笑而不语,秦牧也是摇了摇头,最后用无比温柔、无比郑重的目光看向了九老。那眼神中,再无俯瞰诸天的道祖威严,只有孺慕、感恩与决意。 “天地新立,纲常初定。有功于道,有恩于祖,岂可不酬?”秦牧的声音响起,不再是敕封天帝时的天道纶音,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情感共鸣,引动人心。他右手虚抬,那卷流淌着温润无瑕玉光、底色如深邃星河、烙印着璀璨金霞神名的封神榜,再次缓缓展开。圣洁的光辉瞬间照亮了九老布满皱纹的脸庞。 他左手,那根缠绕死气、枯骨为爪的打神鞭无声浮现,凶戾的刑威并未刻意散发,却自然带来一种天地律令的肃杀。 “残老村九老,于微末中护道,于荆棘中传薪,功德无量,当入封神榜,享万世香火,护佑人间道统!”秦牧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传遍云台每一个角落。 “药师爷爷!”秦牧看向那位总在捣鼓瓶瓶罐罐、面容可怕的老人。封神榜上,金霞涌动,在“药神尊位”处,一个名字被庄严书写:药鼎玄君! 打神鞭枯爪轻点,一道暗影锁链缠绕药师的腿,并非伤害,而是将这双腿脚承载的行医、尝遍百草的生命沉淀与药道精髓强行淬炼、升华! 同时,道鼎喷薄出一缕充满生机的混沌氤氲,融入其身。药师周身瞬间散发出草木回春、枯骨生肌的无上药韵,本来可怕的脸瞬间长出了皮肉,一副玉颜出现了! 他背后的药篓化作一尊古朴的万药玄鼎,悬浮于其身后。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命造化之力,眼中浑浊尽去,精光四射,对着秦牧,亦是向着封神榜,深深一揖。 “聋爷爷!”秦牧看向那位侧耳仿佛倾听天地的老人。榜上金霞再书:天听真君!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双耳之处,一双肉耳长出与青铜双耳相互融合,赋予了其对天地元气的超常感应,将之淬炼成洞悉万物本源之声、聆听大道玄音的无上神通! 梵钟发出一声洗涤灵魂的“嗡”鸣,佛光加持其耳识。聋子原本总是侧耳倾听的姿态忽然一正,他缓缓睁开眼,仿佛第一次真正“听”清了这方天地最深沉的律动,对着秦牧微笑颔首。 “屠夫爷爷!”秦牧看向那位满脸横肉、怀抱残刀的壮硕老者。榜现金霞:镇魔荡寇真君!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手中杀猪刀!那柄饱饮鲜血、煞气冲天的杀猪刀,在鞭影与封神榜金霞的淬炼下,煞气被转化斩妖除魔、涤荡邪祟的破邪金光!残刀重塑,化作一对暗金为脊、赤芒为刃的荡魔神锋! 儒鼓“咚”的一声,为其注入“卫道守正”的浩然正气!屠夫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白牙,握住新生的神锋,一股斩破一切虚妄的锐气冲天而起!他对着秦牧,重重抱拳。 “哑巴爷爷!”秦牧看向那位沉默寡言、双手布满老茧的老人。榜现金霞:天工造化真君!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双手。那双曾为秦牧打造无数稀奇古怪物品、蕴含无上炼器智慧的手,此刻被淬炼得晶莹如玉,指尖流淌着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造化道韵! 道鼎氤氲滋养,混沌之气融入其指掌。哑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双手虚握,无数由金霞构成的精巧工具虚影在指间流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瘸爷爷!”秦牧看向那位拄着拐杖、一步一顿的老人,榜现金霞:巡天缩地真君!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双腿,将双腿承载的坚韧与对空间的独特理解被淬炼升华!锁链化作咫尺天涯、缩地成寸的玄奥空间符文,烙印于其足底! 麒麟靴紫光一闪,地脉之力共鸣。瘸子尝试着一步迈出,身影竟瞬间出现在云台另一端,再一步,又回到原地,快如瞬移! “瞎子爷爷!”秦牧看向那位双目空洞、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老——中年人,榜现金霞:天算推演真君!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空洞的眼窝,一双淡金色的神瞳长出。那失去视觉后磨砺出的、洞悉人心、推演天机的无上心力,被淬炼为窥探命运长河、推演诸天变数的“心眼”神通! 封神榜星河底色映照其眉心,形成一枚内蕴周天星辰的竖眼虚影!梵钟佛光加持,涤除推演反噬。瞎子缓缓“睁”开眉心竖眼,一道洞穿虚妄、照见未来的星光一闪而逝。他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微笑,对着秦牧的方向,郑重拱手。 “马爷!”秦牧看向那位断了一臂、却依旧脊梁挺直如枪的老人。榜现金霞:护道神将!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本来断了,后来又被接上的手臂上!那本来缺失的手臂,承载的守护意志与不屈战魂被彻底激发、淬炼! 暗影锁链化作一条由纯粹战意与守护金光凝聚的法则神臂!儒鼓轰鸣,“忠义勇烈”之气灌注!马爷断臂处金光大放,一条凝实无比、仿佛能托起苍穹的神臂瞬间成形! 他握紧法则神拳,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磅礴守护意志席卷云台! “婆婆…”秦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看向那位将他抚养长大的老人。榜现金霞:轮回慈尊! 打神鞭锁链缠绕其手中的木杖,在神光的照射之下,最后化为了一根神杖。神杖顶端,是一只悲悯俯视众生、口衔轮回宝珠的慈航玄鸟! 杖身有接引生魂、渡化往生的轮回符文!梵钟长鸣,佛门慈悲加持;道鼎氤氲,滋养轮回之力。 司婆婆看着焕然一新的玄鸟神杖,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沟通生死、庇护真灵的伟力,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她看着秦牧,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颤抖的呼唤:“牧儿……” 最后,秦牧的目光,无比凝重地投向那位在残老村之中的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老人。 “村长爷爷!” 封神榜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金霞!榜上预设的至高尊位之一,一个名字被无上伟力庄严书写:护道天尊! 打神鞭枯骨爪影第一次显露出凝重,数道最凝练的暗影锁链缠绕住村长的身躯! 并非淬炼其形,而是将其背负的沉重秘密、守护人族的万载隐忍、以及深不可测的智慧底蕴,彻底激发、升华!锁链化作承载万古沧桑、守护文明火种的不朽道则,融入其神魂! 同时,梵钟、儒鼓、道鼎、以及秦牧身上所有圣器光芒尽数汇聚于村长一身!他身躯在无尽光芒中挺直,四肢缓缓长出,破旧衣衫化作万法不侵、道韵流转的混元道袍! 一股厚重如万古青天、深邃如归墟之渊的守护道威沛然而生!他眼中再无浑浊,只有洞穿时空的智慧与无言的担当。 当村长受封为“护道天尊”的刹那,封神榜上九道神名同时爆发出冲霄神光!九道光柱在破碎的天幕下交织,竟隐隐构成一幅由残缺走向圆满、由微末成就伟大的玄奥道图! 药鼎玄君的生机药雨洒落! 天听真君的大道玄音响彻! 镇魔真君的破邪金光照耀! 天工真君的造化神光流转! 巡天真君的空间涟漪荡漾! 天算真君的推演星图展开! 护道神将的战意屏障矗立! 轮回慈尊的往生通道隐现! 护道天尊的混元道域笼罩! 九股神威交织共鸣,与封神榜的秩序圣辉、打神鞭的律令暗影、以及九件圣器的道韵完美融合!整个云台,乃至更大范围的延康天地,都被这由九位残缺老人成就的神道光辉所笼罩、所守护!一股远比天帝敕封更温暖、更接地气、更令人族修士感到安心与归属的磅礴力量,弥漫在天地之间! 残老村九老,立于神光之中,感受着全新的生命形态与无上权责。他们看向云台中央那道青衫身影,眼神复杂,有欣慰,有骄傲,有不舍,最终都化为深深的守护之意。他们对着秦牧,齐齐躬身,声音或洪亮、或沙哑、或无声,却汇聚成一股撼动星河的意志: “吾等,领法旨!必护道统,守人间!” 这一刻,残老村九老推开天宫大门,踏过南天门,直入瑶池宫,赫然是已经踏入了天神之境。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8章 大典六 昆仑云台,神辉流转。秦牧,人间道祖、三教共主,目光深邃如渊,越过天帝灵岳丰的星辉帝影,最终定格于那位白眉低垂、气息却如静水深流的老者——延康国师,江白圭。 灵岳丰手持星辰帝印,亦看向这位自己最倚重的谋主与砥柱,其剑术通神定鼎山河,其运筹帷幄经纬天地,其治理之才平衡阴阳,实乃新朝不可或缺的“文枢武衡”。 江白圭缓缓抬头,他望向秦牧,这位执掌天道敕封的道祖,神色平静中带着对未知神位的庄重。 “国师,江白圭。”秦牧道音如天籁,宣告因果。 右手虚托,温润玉光流淌、星河为底的封神榜庄严展开。 左手,死气缠绕、枯骨为爪的打神鞭悬立,刑威内敛。 “尔剑扫六合,定鼎乾坤,武德昭彰;谋定后动,运筹帷幄,决胜万里;调和阴阳,总揽万机,文治煌煌。辅弼天帝,功在社稷,德泽万民,实乃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秦牧话语铿锵,将其武能安邦、文能治国、谋定天下的“国师”之才尽数道出。 “江白圭!”道音清越,打神鞭枯骨爪影朝其虚抓! “嗡——锵!” 一声蕴含金戈铁马与万卷书香的奇异共鸣自江白圭体内响起!伴随而出的,是无数驳杂的案牍劳形之疲、决策如山之重、剑锋饮血之戾、以及凡俗躯壳对浩瀚神思的桎梏!这些如同沾满墨迹与尘灰的竹简碎片、磨损的剑锷、沉重的官印虚影,缠绕其周身。 打神鞭爪心暗红石核幽光一吐!数道冰冷暗影锁链如律法之鞭,狠狠抽向那些凡尘杂质! “嗤啦…哗啦…” 刺耳的消融声与书卷翻动、剑锋磨砺之音交织!劳形疲重与凡尘桎梏如烟消散,剑锋戾气被淬炼提纯,书卷尘埃化作滋养智慧的光点! 江白圭身躯微震,脸色瞬间澄澈如洗。积年的倦怠尽去,唯余一片洞悉万物、智珠在握、心若明镜的浩瀚深邃与清明!佝偻之态尽褪,一股总揽阴阳、执掌枢机、渊渟岳峙的宰辅威仪沛然而生! 淬炼完成的刹那! 封神榜星河底色上,璀璨金霞如海潮奔涌!在一个预设的、代表总摄、平衡、裁决,仅次于天帝,统领诸文神武神的至高神位处,金霞凝聚,庄严刻下:文枢武衡天尊! “文枢”彰其总揽万机、调和阴阳、治理诸天之能;“武衡”显其执掌兵戈、定鼎战局、裁决纷争之威!此名一成,光明正大,蕴含宰辅诸天的无上权柄! 清圣银辉自动环绕神名,演化出浩瀚星图、经纬罗网、阴阳鱼符、万民社稷图的玄奥符文!赋予其洞察全局、调和万方、治理神国、制定神律的无上智慧与权能! 神名核心深处,一点由打神鞭淬炼出的、极致纯粹的裁量剑意烙印其中,化作一柄微缩的、非为杀戮、而为定鼎秩序、裁决不公、护持法度的律令神锋印记!此乃其剑道通神之力在神职中的升华,象征以武护文,以剑卫道! 庄严宏大的“嗡——!”响彻!金色声波洗涤神魂,赋予其大智慧、大慈悲,使其裁决公正无私,治理心怀苍生,不为权欲所迷。 “咚!咚!咚!”沉稳鼓点如定鼎之音!鼓面“正”字徽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金光芒,化作一道凝练的“礼、乐、仁、义、信”五德神则洪流,融入神名符印!为其注入制定天宪、教化诸神、以德服众的儒门治世根本! 混元鼎的鼎口喷薄出最浓郁的混沌氤氲,温柔笼罩神名。氤氲中蕴含的阴阳平衡、执两用中、无为而治的无上道韵,完美契合其总揽万机、调和诸方的宰相神髓,使其神力运转圆融,如天道行健!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混元神光自封神榜上“文枢武衡天尊”之名冲天而起!光柱核心是圣洁的封神金霞与文枢银辉,外层缠绕着淬炼后的律令神锋之意与治理道痕,更融入了佛门慧海、儒门五德、道鼎混沌! 光柱恢弘磅礴,虽不及天帝之光覆盖诸天,却带着一种定鼎中枢、维系平衡、裁决万方的基石般的厚重与不可或缺!其光辉照亮了封神榜上众多文武神名,仿佛为其定下运行的秩序! 文枢武衡天尊·江白圭的周身再无半分凡尘气息,一股浩瀚如星海、厚重如大地、智慧如渊海、裁决如天宪的磅礴神威沛然而生! 眉宇间,一枚内蕴经纬星图与律令剑印的至尊神纹灼灼生辉!他虚抬手掌,左手掌心有万策星轨盘虚影流转,右手掌心有山河社稷笔与裁道剑令隐现! 他感受着体内那总揽诸天事务、调和万神矛盾、制定神国法度、必要时以律令神锋定鼎乾坤的无上权柄!这不再是单纯的谋士或武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庭丞相,天帝之下,万神之上,执掌运转之枢! 他望向秦牧,这位给予自己无上权柄与信任的道祖,眼中是洞悉一切后的明悟与肩负重担的绝对平静。他对着秦牧,亦是对着封神榜上自己的神名,缓缓躬身,行了一个礼,声音带着金石般的清越与主宰万机的沉稳:“江白圭,领道祖法旨!必持文枢,掌武衡,定鼎诸天,安和万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新天帝灵岳丰看着这位脱胎换骨、神威内蕴如无尽深渊的“丞相”,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安心!有如此天尊执掌神国运转,统御万神,平衡阴阳,他这位天帝方能无后顾之忧地开拓星海!他对着江白圭,这位曾经的国师,如今的神国宰辅,郑重地颔首致意。 云台之上,一位执掌神国运转、文可安邦定鼎、武可裁决护道的“文枢武衡天尊”,就此归位。人族星海神国的宏伟蓝图,将在这位天尊的总摄与平衡下,徐徐展开,稳固如山! 云台石坪之上,诸神辉光渐融于星夜。秦牧,人间道祖、三教共主,目光澄澈如古潭映月,望向佛门两位砥柱。 老如来枯坐如岩,袈裟沐星辉,双目似闭非闭,澄澈中蕴万古沧桑,乃佛门智慧之渊。 马王神侍立如金刚,筋肉虬结隐雷音,眉宇间风雷化慈悲,曾驭万马踏红尘,今护佛法镇乾坤。 秦牧道音起,如莲花绽于虚空: “佛法如海,舟筏代兴。今立新天,佛门当有古佛定慧,金刚护卫! 今我以佛祖之名,定立三世佛为,我为现在中央如来佛。 另敕封:老如来为‘过去寂照灯王佛’” “老如来!”道音如古磬清越。 打神鞭枯骨爪影朝其虚拂! 无垢可涤,唯此界佛门传承之中最后一丝时空微尘与名相羁绊被无形拂去。鞭影过处,其身愈显空明,真如自性如皓月破云,更近“无来无去”之本源。 封神榜星河底色上,金霞汇聚佛门尊位之巅。金霞庄严书就:过去寂照灯王佛! “过去”乃是承载万佛法脉,见证无量劫波。“寂照”为寂灭空性为体,般若智慧为用,照破一切无明黑暗。“灯王”指的是智慧光明之尊,灯灯相续,指引迷途,光耀十方。 此名既承古佛“燃灯”之号,更显空慧双运、寂而常照的究竟境界!清圣银辉演化枯荣双树、寂灭月轮、无尽灯盏虚影,环绕佛号,赋予其守护法脉、点燃众生心灯的无上愿力。 一声悠远深沉的“唵——”响起,仿佛自时空尽头传来!钟身浮现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梵文,化作金色光流融入佛号!钟声所及,万籁俱寂,唯智慧光明长存。 道鼎之口逸出一缕蕴含真空妙有、寂灭生辉道韵的混沌气,温柔加持佛号,使其智慧之光如月映千江,清净恒常。 一道深邃、宁静、遍照无遗的月白色佛光自榜上升起,融入老如来身。他枯寂面容浮现大圆满、大自在的微笑,身形愈发融入虚空法界。合十低眉,无声礼赞。寂照灯王,归位过去! 一身修为也已然踏过南天门成就真神境界。 秦牧淡然,随后看向了刚刚敕封过神君之位的马爷,接着开口道:“马王神!今加封尔为东方金刚马面明王佛”道音如狮吼雷震,蕴降魔点化之威。 打神鞭枯骨爪影疾抓! “吼——!” 其身后源自马面大士的法相显化,一声声狮子音响彻云霄,上古的暴戾野性、征战杀伐余烬及护法神将的职责执念被强行抽离!化作奔腾的赤焰煞云与金铁枷锁! 打神鞭暗影锁链如雷火交加!赤焰煞云被淬炼为无坚不摧、破灭邪障的金刚之力!金铁枷锁熔铸为降伏心魔、调御万法的智慧璎珞!马王神周身金光暴涨,肌肉如金刚琉璃铸就,眉间风雷凝作无畏慧剑,昔日马王,今证佛果! 封神榜金霞奔涌,在老如来佛号之侧,一处代表威猛、调伏、光明的尊位处,金霞庄严书就:东方金刚马面明王佛! “东方”乃是旭日初升之地,象征佛门于新纪元的蓬勃生机与弘法方向。“金刚”可喻其体性坚固,威德难摧,能破一切邪魔外道,同样也可彰显其降伏心猿意马、调御众生刚强、驯服诸天万法的无上智慧与方便。 “马面明王”为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忿怒化身,以威猛相行慈悲事,摧破无明黑暗。 此名完美融合其护法金刚之威与**调御心性之智!清圣银辉演化无畏狮王、智慧缰辔、降魔金杵、破晓日轮,赋予其摧伏内外魔障、护持正法、引导刚强众生的宏大愿力与威能! 一声洪烈激昂的“吽——!”炸响!钟声化作实质的金刚怒焰波纹,淬炼其佛躯,稳固其明王法相! “咚!咚!咚!”鼓点如战马奔腾!鼓面“正”字徽记射出凝练的赤金浩然罡气,融入佛号金刚符印!赋予其卫道破邪时至刚至正、气贯长虹的凛然意志! 鼎口喷薄一缕蕴含刚柔并济、以武止戈道韵的混沌气,滋养佛号调御之力,使其威猛不失智慧,刚强蕴含慈悲。 一道炽盛、刚猛、蕴含无上降魔力的赤金色佛光自榜上佛号冲天而起!光柱如金刚杵直刺东方,所过之处似有万马奔腾、狮王咆哮、魔氛溃散的宏大异象!光耀诸天,宣告一位以威猛行慈悲的明王佛诞生! 马王神——东方金刚马面明王佛!感受着体内那降伏一切邪魔、调御刚强众生、以无上威德光耀东方的磅礴佛力,他双手合十,声如洪钟,震动云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南无东方金刚马面明王佛!领道祖法旨!必以金刚手段,显慈悲心肠,护持正法,光耀十方! 新晋的过去寂照灯王佛面上微笑更盛,似在嘉许。云台之上,一寂照,一金刚,一者定慧过去,一者威震东方,佛门新纪元的法幢,于此巍然矗立! 在佛门气运的推动下,马王神修为更进一步,居然快要踏过瑶池,进入那斩神台迎来大劫了! 这还没完,秦牧看向了佛门的方向,目光温润落于佛心佛子——那赤子般纯净的少年。 “佛法长明,未来可期。”秦牧道音清越。 右手托起圣洁封神榜,星河为底。 左手悬暗黑打神鞭,刑威内敛。 “佛心佛子!”道音轻唤。 打神鞭枯爪轻点其眉心!爪心幽光化温润佛焱,瞬间点燃其懵懂佛性!纯净慧光轰然升腾,眼神澄澈中顿生深邃明悟。 封神榜金霞流转未来尊位,生机勃勃书就:未来普觉性起王佛! “未来”是未来佛位。“普觉”讲的是普度众生觉悟。“性起”为唤醒众生本具佛性。“王佛”指未来佛门之尊。 银辉演化初绽金莲、无尽心灯,赋予唤醒佛性、启迪智慧之宏愿。 清越“呗——!”化智慧光雨,稳固慧光。轻缓鼓点融“普觉”意,注入教化正道之力。混沌氤氲滋养“性起”源,助其绵长深入。 一道纯净温暖、充满生机希望的琉璃七彩佛光自榜上升起!光中似见性海金莲开,心灯万盏明! 佛心佛子——未来普觉性起王佛!感受唤醒众生佛性、引领未来佛法之伟力,他合十微笑,声澈而坚:“南无未来普觉性起王佛!领道祖法旨!必燃心灯,照性海,普觉有情!” 修为直升,已然出现在了南天门外。 秦牧轻笑,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司婆婆。 司婆婆一愣,怎么还有她的事?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9章 大典七 昆仑云台,佛光普照。秦牧,人间道祖,目光温润而深邃,落向那位泪痕未干、拄着玄鸟神杖的老妇人——司婆婆。她眼中是慈爱,是历经沧桑的坚韧,更是对轮回生死的深刻体悟。 “佛门广大,慈航普度。西方极乐,当有佛母慈光。”秦牧道音庄严,如梵呗轻扬。 右手封神榜星河流转,圣洁无暇。 左手打神鞭死气内蕴,静悬身侧。 “司婆婆。”道音含孺慕。 打神鞭枯爪未落,却引动其手中玄鸟蛇杖。杖首玄鸟清鸣,口衔的轮回宝珠光华大放。杖身缠绕的轮回符文升腾而起,与婆婆毕生守护、养育的无上慈悲母性本源交融。死气沉滞的打神鞭此刻竟如引路灯,将这份融合了轮回智慧与母性光辉的力量引导、升华。 封神榜金霞汇聚西方尊位,庄严书就:西方寂灭莲生佛母。 “西方”是佛国净土方位,亦指归宿。“寂灭”彰其通达生死、非生非死的轮回真谛。“莲生”指的是慈悲化生,象征于寂灭涅盘中化育众生、接引往生之德,如莲出淤泥。“佛母”为佛国之母,孕育、滋养、守护一切佛子。 银辉演化涅盘红莲、接引金桥、慈航宝瓶,赋予其化育佛子、接引迷魂、守护净土的无上慈悲愿力。 一声悠长、慈悲的“唵……”响彻。钟波化作甘露慈雨,沐浴其身,稳固其佛母慈光,净化一切悲苦。 鼓声温润如“咚……咚……”的心跳。鼓面“正”字徽记散发柔和赤光,融入佛号,赋予其仁爱为本、教化慈柔的母性天宪。 鼎口喷薄蕴含生死轮转、阴阳化育道韵的混沌气,滋养“莲生”本源,使其慈悲化生之力圆融无碍。 一道温润、深邃、蕴含无尽慈悲与生机的琉璃青金色佛光自榜上升起。光中似见寂灭红莲绽,慈航渡苦海。 司婆婆——西方寂灭莲生佛母。感受着体内那化育佛子、接引众生、守护西方净土的浩瀚慈悲伟力,她眼中慈泪化作莲花清露。玄鸟神杖再生变化,确实化作一慈悲拂尘,她合十躬身,声音带着母性的温暖与佛母的庄严:“南无西方寂灭莲生佛母。领道祖法旨。必开觉路,化莲舟,慈航普度。” 过去寂照灯王佛微笑颔首,金刚明王佛合十礼敬,未来普觉佛子目露孺慕。过去慧灯,金刚护道,普觉未来,莲母慈航——西方佛国,母仪圆满,净土庄严。 说实话不只是佛门中人,就是司婆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佛门做一个莲生佛母,还有什么轮回,转生,司婆婆对此并无什么感悟,全靠自己刚刚封神时,与天地交感时候的感性。 这佛门之位居然还是依托她上一个神位而来的,这种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的即视感,没差了,很有那位江玄前辈的风格。 秦牧对着司婆婆微微一笑,随后看向了一边的老道主,左手托举那流淌温润玉光、星河为底的封神榜,榜文展开,浩瀚秩序光辉照亮寰宇;右手悬垂那死气缠绕、枯骨为爪的打神鞭,刑威内敛,却令诸神心凛。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道法有序,万象归宗。”秦牧的道音响起,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道音,引动周天星斗明灭,云台之上万法低鸣。“今立新天,道门当有神只,以定乾坤,以序万灵。天干十神,为道法源流之根。地支十二尊,为镇守时空之位。” 道宗的队列之中,又出了十位气息迥异、或清矍或雄浑的古修,有的人众人认识,正是道宗长老,有几位众人却是没人知道,十人肃立阶下,翘首以待。 秦牧目光如炬,洞穿本源,依次点名敕封: “甲:青阳始玄真君。” 打神鞭枯爪隔空一点。鞭梢引动道鼎中一缕蕴含万物初生、勃然生机的青木本源之气,灌入一位面容清矍、气息如古木逢春的老者体内。 老者周身瞬间爆发出万丈青光,无数嫩芽虚影自其道袍滋生。封神榜金霞涌动,在其名位处庄严书就神名,银辉演化初春柳枝、破土嫩芽、通天建木符文,赋予其执掌万物生发之机,法如春雷震蛰、生机不可遏的无上权柄。青光冲霄,如青龙昂首。 “乙:柔木化育真君。” 鞭影再点。道鼎喷薄一缕缠绵坚韧、滋养万物的藤萝柔气,注入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冠体内。她周身碧绿光华流转,似有万千灵藤缠绕护体,榜现金霞神名,银辉演化灵根盘绕、甘霖普降、百草丰茂之象,赋予其主滋养化育之功,法如藤蔓绵长、泽被无声的浩瀚伟力。碧光如练,滋养四方。 “丙:离明丹鼎真君。” 枯爪虚引。道鼎深处,一股炽烈纯粹、焚尽杂质的离火丹源呼啸而出,没入一位赤发红须、目光如炬的壮汉体内。他须发皆张,周身燃起赤金色烈焰,虚空凝成一尊焚天丹炉虚影。榜书神名,银辉演化烈日悬空、炉火纯青、金丹滴转符文,赋予其司火炼金丹之道,法如大日熔炉、淬炼不朽的至阳神威。赤焰焚空,热浪滚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丁:心灯寂照真君。” 鞭梢轻颤,道鼎飞出一缕内蕴光明、寂照本心的心灯星火,融入一位闭目盘坐、气息空灵的中年道人眉心。他豁然睁眼,眸中一点纯白心灯灼灼生辉,照彻神魂。榜现金霞,银辉演化灵台方寸、灯焰明灭、照破无明之景,赋予其掌心神内炼明灯,法如星火燎原、洞悉幽微的慧觉神力。心灯光华,清净无染。 “戊:厚土载德真君。” 打神鞭向下虚按。道鼎震动,喷涌一股厚重无疆、承载万物的戊土玄黄气,灌注一位身形魁梧、稳如山岳的虬髯大汉。他双足踏地,玄黄神光自脚下蔓延,云台为之稳固。榜书神名,银辉演化万里山川、社稷九鼎、地脉龙形符文,赋予其主地脉承载之德,法如山岳不移、万劫不倾的镇世权能。玄黄之光,厚重如岳。 “己:坤顺蕴灵真君。” 鞭影回旋。道鼎吐出一缕温润内敛、藏珍纳秀的坤灵蕴秀气,没入一位气质雍容、手持玉圭的女道体内。她周身温润黄光流转,似有灵泉地乳在虚空中涌现。榜现金霞,银辉演化灵穴孕珠、矿脉藏精、万物孕化之象,赋予其司灵脉蕴养之妙,法如大地藏珍、厚积薄发的造化神力。黄光温润,生机暗藏。 “庚:太白肃杀真君。” 枯爪凌空一划。道鼎中一道锋锐无匹、肃杀凛冽的庚金白芒破鼎而出,刺入一位面容冷峻、背悬古剑的白衣剑修体内。他并指如剑,刺目白金剑气冲天而起,割裂虚空。榜书神名,银辉演化秋霜肃降、金戈铁马、裁决天刑符文,赋予其掌金气裁决之威,法如西风扫叶、涤荡乾坤的杀伐神权。白芒裂空,寒意彻骨。 “辛:精金破障真君。” 鞭梢疾点。道鼎飞出一线凝练至极、无坚不摧的辛金锋锐气,注入一位身材精瘦、目光如电的短须道人指尖。他指尖一点寒星闪烁,仿佛能洞穿万法。榜现金霞,银辉演化神针破界、利刃穿云、点破虚妄之痕,赋予其主锋锐破邪之能,法如神针定海、点破迷障的极致破法神力。寒星虽小,锐不可当。 “壬:玄冥归藏真君。” 打神鞭划出玄奥轨迹。道鼎涌出一股深邃冰寒、容纳万川的玄冥癸水气,包裹一位身着玄袍、气息幽深的老者。他脚下漆黑玄水蔓延,似有无底深渊。榜书神名,银辉演化北冥寒渊、归墟之眼、万流归宗符文,赋予其司太阴归藏之秘,法如九幽纳魂、包容终结的归藏伟力。玄水幽深,吞噬光影。 “癸:至柔玄水真君。” 鞭影最后一点,轻柔如雨。道鼎飞洒一片至柔无形、润物无声的癸水甘露,沐浴一位气质温婉如水、手持玉瓶的女冠。她周身透明水光荡漾,万物在其光辉下仿佛焕发生机。 榜现金霞,银辉演化春雨润物、弱水绕指、水滴石穿之韵,赋予其掌至柔润物之智,法如弱水穿石、潜移默化的无上柔德神力。水光潋滟,滋养无声。 十天干神光交织。青、碧、赤、白、玄黄、温黄、白金、寒星、玄黑、透明——十道代表道法本源的神光冲天而起,并非各自为政,而是在封神榜秩序光辉的统御下,在打神鞭暗影的律令约束下,在道鼎混沌氤氲的调和滋养中,相互流转、生克循环,于云台上空交织成一张涵盖五行生克、阴阳轮转、囊括诸天万法源流的先天混元法网。法网笼罩之下,道韵前所未有的清晰、活跃。 秦牧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敕封十二地支,要以此为镇守时空之位神。玉阳子也缓身站在天干十神之前,与秦牧遥遥对立。 秦牧声如洪钟:“法源已定,当时位归宗!天干为法根,地支为镇守!尔等十君,法源即位基,身兼道法源流与时空镇守双重神职!玉阳子道友、及吾,共镇地支始终!” “今敕封玉阳子道友为太易玄枢天尊!” 打神鞭枯爪刺入道鼎核心!鼎盖九重星穹洞开,源自北天极的太易玄光如天河垂落!玉阳子道袍鼓荡,身后阴阳鱼虚影极速旋转、膨胀,化作一幅涵盖诸天星辰、统御万界时空枢纽的混元道轮! 封神榜金霞书就“太易玄枢天尊”,银辉演化混沌初判、宇宙罗盘!“玉阳子领旨!持玄枢,定万古阴阳!”其位镇守北极之子位,神威如宇宙轴心! “敕封青阳始玄真君为启明雷动天尊!” 秦牧目视,打神鞭引动其甲木青光!道鼎喷涌一缕蕴含惊蛰春雷之机的乙木雷源,融入青光!神君周身青光暴涨,缠绕紫色雷霆!封神榜金霞增书尊号,银辉演化春雷破空、万物萌动!“启明,震!”镇守东北偏东之寅,掌春雷启蛰! “敕封柔木化育真君为东天青华天尊!” 鞭影轻点,引动其乙木碧光!道鼎飞出一缕纯净晨曦紫气,汇入碧光!神君如沐朝阳,清气环绕,生机勃发!榜增尊号,银辉演化紫气东来、百花吐蕊!“青华,生!”镇守正东之卯,主晨曦生发! “敕封离明丹鼎真君为离宫炎明天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道祖指向,打神鞭引动其丙火赤光!道鼎离火本源呼应,喷薄精纯正阳离火!神君赤焰冲天,丹炉虚影化作煌煌大日,光耀八荒!榜增尊号,银辉演化离火熊熊、烛照幽冥!“炎明,光耀诸天!”镇守东南偏南之巳,主正阳光明! “今敕封心灯寂照真君为明堂正阳天尊!” 道祖目视,鞭梢轻颤引动其丁火心灯!打神鞭枯爪向下虚按,道鼎汇聚至阳之气!神君眉心心灯大放光明,光耀如正午骄阳,纯粹威严!榜增尊号,银辉演化天心明堂、统御诸阳!“正阳,御!”镇守正南之午,总摄诸阳! “敕封玄冥归藏真君为苍龙行雨天尊!” 道祖敕令,打神鞭引动其壬水玄光!道鼎喷涌戊土承载之气与乙木生发之意交融!神君周身玄光大盛,身形隐现,一条鳞爪飞扬、行云布雨的玄水苍龙虚影盘绕云台,龙吟清越!榜增尊号“苍龙行雨”,银辉演化云龙探爪、甘霖普降!“行雨,润泽苍生!”镇守东南之辰,司云布雨! “敕封厚土载德真君为坤舆安泰天尊!” 道祖指定,打神鞭引动其戊土玄黄神光!道鼎厚土本源呼应,喷薄安宁祥和戊土气!神君足下玄黄之光蔓延,气息如山如岳,厚重无疆!榜增尊号,银辉演化大地安宁、五谷丰登!“坤舆,安!”镇守西南之未,主大地安泰! “敕封太白肃杀真君为肃金天刑天尊!” 道祖目视,打神鞭引动其庚金白芒!道鼎庚辛金气凝聚,混合凛冽秋令裁决之威!神君剑气冲霄,肃杀之气弥漫,虚空凝结霜华!榜增尊号,银辉演化秋霜肃降、天刑雷罚!“天刑,裁决!”镇守西南偏西之申,掌天刑肃杀! “敕封精金破障真君为西极收成天尊!” 道祖指向,打神鞭引动其辛金寒星!道鼎喷薄辛金收敛、癸水归藏之气!神君指尖寒星内敛,气息沉凝如金藏于矿,锋芒尽敛!榜增尊号,银辉演化万物归仓、敛息归元!“西极,藏!”镇守正西之酉,主收成归藏! “敕封精金破障真君为天门戍卫天尊!” 道祖敕令,打神鞭引动其辛金破法寒星!道鼎喷涌庚金锐气与戊土稳固之意交融!神君周身锐气暴涨,寒星化作亿万金戈虚影,构筑起森严壁垒,煞气冲霄!榜增尊号“天门戍卫”,银辉演化天门巍峨、神将戍边!“戍卫,金城永固!”镇守西北之戌,戍卫天门! “敕封坤顺蕴灵真君为地户镇岳天尊!” 道祖指定,打神鞭引动其己土温黄神光!道鼎喷涌戊己交融、稳固地户的地脉龙气!神君神光如大地胎盘,温厚深藏,脚下地窍隐现!榜增尊号,银辉演化地窍深藏、镇守九幽!“镇岳,定!”镇守东北之丑,安镇地户! “我为混元劫藏道祖!” 道祖之音响彻三教学宫!打神鞭并未指向自身,而是悬停于封神榜其名之上,枯骨爪幽光内敛,象征道祖自律,代天行罚亦受天律约束! 混元鼎发出开天辟地般的轰鸣!鼎盖九重星穹彻底洞开,喷涌出包罗万有、终结万物、亦蕴无量劫新生的混元劫藏祖炁!封神榜最顶端,金霞如宇宙潮汐奔涌,庄严书就:“混元劫藏道祖”! 银辉演化万劫归墟、道生一炁的终极符文!秦牧道祖之躯承接祖炁,周身神光流转不息,包罗万色,最终归于深邃混沌!“吾为道祖,当镇劫藏,亦掌诸天新生!”其位镇西北偏北之亥,为万物终结,亦为一切起点! 云台上空,显化出一幅由道法本源驱动、时空节点稳固、涵盖诸天万界的先天混元周天寰宇道图! 子位:玉阳子太易玄光混元道轮为时空之始,阴阳总枢,神光如宇宙灯塔! 亥位:秦牧混元劫藏道祖混沌神光第为万法之终,劫藏新生,神威如造化之源! 二者神光交相辉映,如同道图的双极核心,共同执掌着这法即是时、时即是法的终极秩序! “嗡——!!!” 一声源自天地之间冥冥之处的宏大共鸣响彻大墟!破碎天幕外,无尽星辰仿佛受到召唤,投射下如瀑星光,被道图精准牵引、定位、纳入这宏大而森严的秩序体系!新生的天地法则,在此刻被彻底稳固、厘定! 道图光辉普照,涤荡乾坤。道门群修目睹此创世般的伟迹,无不心潮澎湃,热泪盈眶,齐齐拜伏于地,声浪如海啸般席卷三教学宫。 “礼赞太易玄枢天尊!礼赞混元劫藏道祖!礼赞诸法源镇时位天尊!大道周流,永镇诸天!” 一共十二人,除了秦牧之外,老道主穿过南天门,直达瑶池外,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瑶池。 而剩下的十位神君,两大神位加持之下,也依然度过神桥,站在了南天门外,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门中,成为真神。 没人敢问为什么道门神位这么多,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也问不出来就是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0章 大典八 昆仑云台,星辉流淌,先前敕封诸神的神辉余韵仍在虚空低吟,如同星辰的呼吸。秦牧,这位执掌天道、统御三教的道祖,深邃的目光越过新天帝灵岳丰那如星海般浩瀚的帝影,也掠过了文枢武衡天尊江白圭那渊渟岳峙的宰辅威仪,最终落在了天圣教四位气度卓然、功勋彪炳的天王身上。 乾天王如山岳峙立,眉宇间是沉淀的刚毅与挥之不去的沙场锐气;陆天王身形厚重,气息沉稳如大地,仿佛能承载万钧;玉天王则灵秀内蕴,气质温润中透着洞察世事的慧光;师天王眼神锐利如鹰,智计深藏,举手投足间带着运筹帷幄的从容。这四位昔日镇守天圣教四方的擎天之柱,此刻静立云台,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天命归宿。 秦牧的道音,如同黄钟大吕,自虚空深处震响,引动云台周遭的浩然正气如潮汐般涌动: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士、农、工、商,四民之业,乃社稷之基石,神国之命脉!今新天初立,人族星海神国欲成,当尊圣道,立四维,定乾坤!”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四位天王,带着无上的期许与重塑的威严。 “天圣教四天王,尔等护教有功,定鼎山河,今承天运,当以儒家经世济民之大德,化身神只,执掌‘士、农、工、商’四维权柄,护持人道,滋养神国,使万世基业,永固如磐!” 道音落处,秦牧右手虚托,那流淌着星河光晕的封神榜庄严展开,左手枯骨缠绕的死气打神鞭悬立,刑威内敛。 “乾天王!”秦牧的声音如金石交鸣,带着点化文魁的凛然。打神鞭枯骨爪影带着冰冷的律令之光,骤然抓向乾天王头顶! “铮——!”一声锐鸣,似宝剑归鞘,又似铁笔刻石!刹那间,无数沾染着铁锈与暗红血迹的残破战旗碎片、崩裂的玄铁甲胄残片、以及一道道过于刚硬笔直、仿佛能劈开一切的律令虚影,自乾天王体内被无形之力强行抽出!那是他征战杀伐积累的冲天煞气、铁血戾意,以及作为统帅时那刚直无回、锋芒毕露的决断之气! 打神鞭爪心那点暗红石核幽光炽盛,数道蕴含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之力的暗影锁链,如同无形的教鞭与刻刀,狠狠抽打、精准雕琢着那些被剥离的杂质! “嗤啦…锵锵锵!”刺耳的净化声伴随着书页翻动、刀笔刻录的韵律响起。染血的战旗与甲胄在锁链抽打下化作飞灰消散,那刚直无回的锋芒则在淬炼中被重塑、软化,融入一片浩瀚深邃的智慧之光中! 乾天王魁梧的身躯剧烈一震,眉宇间那股开天辟地的锐气骤然内敛,沉淀为一种洞察秋毫、胸藏经纬、谋定而后动的深沉气度。他依旧威仪深重,却已从冲锋陷阵的猛将,蜕变为运筹帷幄、执掌文枢的宰辅之才! 就在这蜕变完成的刹那,封神榜上星河奔涌,璀璨金霞汇聚于一处象征智慧、谋略、教化、立法的至高尊位。金霞流淌,庄严无比地凝成神名:经纬定策文昌真君! 清圣的银辉自动环绕神名,演化出浩瀚星图、经纬罗网、春秋史笔、律法典籍的玄奥符文,昭示其洞察全局、制定神律、教化诸神万民的权柄。神名核心深处,一点由打神鞭淬炼出的极致纯粹智慧灵光烙印其中,化作一枚微缩的、蕴含教化圣言与策论精髓的文魁星印,熠熠生辉! 秦牧的目光转向陆天王,道音变得如大地脉动般浑厚慈悲:“陆天王!” 打神鞭爪影带着温润厚重的土德之光,笼罩而下。 “轰隆——!”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苏醒之音。陆天王体内,那源于镇守大地、征战四方所积累的厚重杀伐之气、震荡地脉之力,以及一丝因守护而生的偏执固守之意被缓缓抽出,化作翻涌如赤褐色怒涛的煞气云团和沉重如山岳巨链的虚影! 打神鞭的暗影锁链此刻变得温润如春雨,缠绕渗透。赤褐煞云在锁链的淬炼下,狂暴褪去,化作精纯无比、滋养万物的地脉母气!那沉重的山岳锁链则被软化、重塑,成为承载万物、孕育生机的沃土根基!陆天王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温暖厚重的玄黄光芒,肌肉虬结间仿佛有生命的溪流在奔涌,整个人如同与脚下的大地彻底融为一体,厚重而充满生机! 封神榜上金霞奔涌,在象征孕育、生长、滋养、根基的神位处,庄严凝成:坤舆厚德神农真君! 清圣银辉演化连绵群山、蜿蜒江河、沃野千里、四季轮转的符文,赋予其调理地气、催生万物的无上权能。神名核心,一点醇厚无比的大地母气精华烙印其中,化作一粒微缩的、蕴含无尽生机的五谷丰登种! 一道浑厚、温暖、充满蓬勃生机的玄黄神光自榜上神名升起!光柱如大地脊梁,连接天地,光柱中嘉禾摇曳抽穗,灵泉汩汩涌流,瑞兽欢腾嬉戏,枯寂的星尘仿佛都萌发了点点绿意!陆天王——坤舆厚德神农真君·陆天王!感受着那执掌山川地脉、催生五谷百草、滋养神国万灵的深沉仁德与磅礴权能,他缓缓躬身,如同大地般谦逊厚重,声如地鸣:“陆某领道祖法旨!必掌坤舆,行厚德,滋养万物,固我神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牧的目光转向灵秀内蕴的玉天王,道音如金玉相击,清脆而充满灵韵:“玉天王!” 打神鞭枯骨爪影闪烁着奇异的灵性光辉,笼罩向他。 “叮铃铃…锵锵锵!”一阵清脆悦耳却又隐含金石之力的交响响起!玉天王体内,那源于战斗与守护的过于锋锐、易生破坏的灵能,灵巧心思中可能滋生的投机取巧之念,以及强者常有的孤高之气,被丝丝缕缕地抽出!化作跳跃不定、带着破坏性的银色电蛇,虚幻狡黠的机巧陷阱碎片,以及冰冷坚硬的玉石碎屑。 打神鞭的暗影锁链此刻化身最灵巧的刻刀与最沉重的锻锤,精准地敲打、雕琢、熔铸!破坏性的银色电蛇在锤打下被淬炼为化腐朽为神奇、点石成金的创造神火!那些机巧陷阱的碎片被熔铸为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技艺法则符文! 冰冷的玉石碎屑则被雕琢打磨成坚实耐用、承载道韵的万物根基材料!玉天王周身灵光流转,气质愈发温润深邃,指尖跃动着无形的造物符文,仿佛心念一动,便可赋予顽石生命。 封神榜上金霞璀璨,在象征创造、技艺、巧思、器用的神位上,神名庄严显现:天工开物造化真君! 清圣银辉演化鲁班尺、熔炉锻锤、织机飞梭、精巧机关、楼阁宫阙的玄奥符文,昭示其统御百工、启迪创造、炼制神器、建造神国的伟力。神名核心,一点极致灵动的创生源火烙印其中,化作一枚不断变幻形态的万化神工印! 一道灵动、璀璨、蕴含无限可能的七彩神光冲天而起!光柱之中,神兵利器寒光闪烁,精巧机关齿轮咬合,华美宫室拔地而起,飞天神舟穿梭星海,万般造物虚影生生灭灭,演化不息,宛如一座囊括诸天万宝的宏伟楼阁在光柱中显现!玉天王——天工开物造化真君·玉天王!指尖神光流转,优雅施礼,清越如玉振的声音响起:“玉某领道祖法旨!必掌天工,开物造化,利国利民,壮我神华!” 最后,秦牧的目光落在智计深沉的师天王身上,道音如珠落玉盘,清明透彻:“师天王!” 打神鞭枯骨爪影缠绕着无数无形的因果丝线,笼罩向他。 “哗啦啦…叮叮当当…!”一阵如钱币碰撞、算盘拨动、契约翻页的复杂交响骤然响起!师天王体内,那源于智谋算计可能沾染的唯利是图之念,交易往来中潜藏的欺瞒诡诈之气,以及作为智囊难免的过度机心,被无形之力丝丝剥离!化作虚幻金币上萦绕的黑气、扭曲模糊的契约文字、以及繁复缠绕、混乱不堪的因果乱麻。 打神鞭的暗影锁链此刻化作最精准的天平砝码和最锋利的律法之刃,切割、称量、梳理!金币上的黑气被淬炼为公正无欺、等价交换的神圣商业法则!扭曲的契约文字被修正为信守承诺、保障权益的神律契约!那团乱麻般的因果线则被理顺为沟通诸天有无、惠及寰宇万方的流通脉络!师天王眼神愈发清明透彻,智慧中那份权衡利弊的敏锐,更多了一份沟通四方、惠及众生的圆融与诚信。 封神榜上金霞奔涌如潮,在象征流通、交易、财富、惠济的神位上,神名庄严铸就:通宝惠济玄商真君! 清圣银辉演化公平天秤、精妙算盘、奔涌的钱币洪流、络绎的舟车辐辏、神圣的契约金册符文,赋予其统御诸天商路、制定交易法则、调节神国财富、保障公平信用的无上权能。神名核心,一点极致纯粹的互利共生神光烙印其中,化作一枚双鱼环绕、象征循环不息的万界通宝印! 一道璀璨、流动、蕴含无穷生机与秩序的鎏金神光自榜上冲天而起!光柱之中,金色的商路如血脉网络般延伸,连接无尽星域;满载奇珍异宝的神舟在星光航道中穿梭如织;象征绝对公平的天秤高悬于诸天集市之上;代表财富与信用的金色符文如雨纷洒,滋养着神国的每一个角落!师天王——通宝惠济玄商真君·师天王!面上带着和煦如春风的儒雅微笑,优雅行礼,声音清朗而富有感染力:“师某领道祖法旨!必掌通宝,行惠济,流通万界,富国安民! 当四大真君的神名彻底在封神榜上稳固,神光交织共鸣! 那象征文运指引、立法教化的经纬白金文光! 那代表大地根基、滋养万物的坤舆玄黄神光! 那展现创造繁荣、壮大国力的天工七彩灵光! 那贯通神国血脉、惠济四方的通宝鎏金辉光! 四道本源神光在云台的上空轰然交汇,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彼此牵引、融合,形成一个巨大无朋、缓缓旋转的四象混元神轮! 秦牧的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神威赫赫又各具儒家大德的四大真君,道音响彻诸天寰宇,如同天道敕令: “士、农、工、商,四维既立,神国之本乃成!经纬定策,立心立命,开万世之太平;坤舆厚德,养民安邦,固社稷之根基;天工开物,强国利器,壮神华之威仪;通宝惠济,富国通衢,活万界之生机!尔等身负天命,当持身以正,秉心以公,各司其职,相辅相成,共筑我人族天庭——万世不拔之宏基伟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坐在一边的灵岳丰着实是没什么想法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虽然成了“天帝”,得到了这种力量的加持,然后踏过了神桥,但是,很明显的,他这个天帝的权柄都差不多被分润了。 在时空上,佛道两家已经完全分润了,没给他留下一点。在各种天象,五行上的掌控,也被道门那十二位神只分了个完完全全,传说中天帝统御自然的权柄自然全无。 而剩下的,他能治理的生灵体系,有了这士、农、工、商四位神君之后,他的作用就无限缩小了。毕竟,士、农、工、商高度囊括了众生之间不同的阶层,甚至于将天圣教本来的三百六十行也归入其中。 可以这么说,本应该统治天、地、人的天帝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权柄,至于神只敕封的权力……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封神的核心就是那封神榜和打神鞭,那两件被如今的秦道祖掌控在手中的神器才是这一场“奇迹”的根源。 但是,这两件神器最后会交给他吗?灵岳丰觉得不可能,那如指臂使的模样,很明显秦道祖已经将神器完全炼化了,怎么可能给他呢?所以,他这个新上任的天帝就是一个傀儡吗???!!! 前延丰帝,现在的天帝陛下的想法可不在秦道祖的考虑范围之中,如今的秦道祖更在意其他的事,比如将封神仪式完结。 四位天王受封结束之后,秦牧又将目光看向了天圣教的两位护法,以及最重要的文元祖师。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1章 大典九 云台石坪,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先前敕封“士农工商”四柱神君所引动的社稷神光余韵尚在脉动,那象征着国本的四象混元神轮于苍穹缓缓转动,播撒下安定与繁荣的法则辉光。 最引人注目的,并非立于前列者,而是独立于云阶稍高处的一位老者。他身形瘦削,却挺拔如崖间孤松,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袍,面容古拙,皱纹深刻如刀刻斧凿,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照见一切幽微。 此乃天圣教执律长老,掌教内清规戒律,纠察奸佞,其公正严明之名,足以令宵小闻风丧胆。 在执律长老下方,左右分立两人。 左侧,是一位身形并不算魁梧,却如山岳般沉凝的男子。他面容刚毅如铁,线条冷硬,一身玄色劲装,背负一柄无鞘的暗沉古剑。他静立不动,周身自然流转着一股不动如山、万劫不磨的磅礴气韵,仿佛天倾地覆于前,亦能只手擎天,为身后撑起一片安宁,这便是天圣教左护法。 右侧,则是一位身形挺拔如枪,气势凌厉如出鞘神锋的青年。他银发如雪,面容冷峻似冰,双眸开阖间电光隐现,一袭素白长衫不染纤尘,腰间悬着一柄细长如秋水、寒气砭人肌骨的佩剑。他散发的气息锋芒毕露、涤荡乾坤,仿佛一切邪祟污秽,在其目光与剑锋之下都将无所遁形,冰消瓦解,这便是天圣教右护法。 而在三位气息或森严、或沉凝、或凌厉的强者之前,众星拱月般的位置,却立着一位令人惊异的少年。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模样,面容清俊绝伦,肌肤如玉,一双眸子澄澈如初生星辰,却又深邃似蕴含万古星河。 他身着最简单的月白布衣,赤着双足,足不染尘,周身并无迫人气势,只有一种包容万象、智慧通明的纯粹灵韵。他手中并未持书卷,只是随意地虚托着,掌心上方,一卷非金非玉、流淌着温润智慧毫光的古旧书简虚影静静悬浮,仿佛天地至理、文明薪火皆在其中流转。他便是天圣教的精神源泉,教化之道的显化——文元祖师! 虽形貌如少年,其智慧与境界却早已超脱了岁月皮相,那份纯粹的通明,比任何沧桑都更令人敬畏。 云台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到了极致。秦牧的道音,此刻也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直达本源的清澈与宏大,在静谧的星河间悠然响起: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然公理需法度维系,秩序需力量守护,文明需智慧传承!欲立万世不拔之天庭,需有铁律如天,明察秋毫;需有磐石镇岳,万劫不移;需有神锋涤世,肃清寰宇;更需有薪火永传,点亮蒙昧,启迪众生!”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位手持律尺、气息森严的老者身上,带着对这位半师的敬意: “天圣教执律长老,左右护法,文元祖师!尔等护持道统,肃清奸邪,守护净土,教化苍生,功参造化,德被万古!今新天初立,天庭肇基,当承天命,化身神只,执掌律法、守护、肃清、教化之无上权柄,为天庭铸就法度之网、不破之盾、诛邪之剑、不灭之火!” 道音落定,封神榜星河光晕流转,打神鞭枯骨爪影缭绕着冰冷森严的律令神光。 “执律长老!”秦牧的声音如同法槌落定,带着定鼎规则的威严。 打神鞭爪影缠绕着无数无形的因果律链,骤然抓向执律长老头顶! “铮——锵!”一声如同金铁交鸣、律令宣判的锐响!刹那间,执律长老周身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锁链绷紧! 那些源于漫长执法生涯中可能沾染的人情纠葛之丝、因循守旧之念、量刑过苛或过纵的偏颇之气,以及手中那柄无间律尺上积累的、无数受刑者残留的怨怼不甘与戾气,如同灰色的蛛网、锈蚀的铁屑与扭曲的哀嚎虚影,被律令神光强行剥离、抽吸而出! 打神鞭爪心暗红石核幽光化作冰冷的审判之火,数道蕴含明察秋毫、铁面无私、量刑精准之力的暗影锁链,如同最精准的刻刀与最沉重的法槌,狠狠切割、反复锻打着那些杂质! “嗤嗤…当!当!当!”刺耳的净化声伴随着法槌敲击的庄严回响!灰色蛛网被割裂焚毁,锈蚀铁屑与哀嚎虚影在锻打中化作飞灰消散,那些偏颇之气则被精准修正,融入其绝对公正的律法意志之中! 执律长老古拙的面容上,周身气质变得如同打磨亿万年的玄冰,眼神纯粹、冰冷、仿佛能洞察一切! 封神榜上星河奔涌,璀璨金霞汇聚于一处象征绝对公正、律法源头、监察诸天的至高尊位。金霞流淌,庄严凝成神名:秉正明刑司律真君! “锵!锵!锵!”儒鼓发出如同法吏升堂般的肃穆鼓点,鼓面“正”字徽记射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赤金“公、正、廉”神则,融入律心真印! 道鼎喷薄出蕴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法网恢恢”道韵的混沌氤氲,加持其律法威严。 梵钟一声宏大清澈、涤荡神魂的“唵——!”,声波化作金色的洞察之光,助其明辨是非曲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道森严、冰冷、仿佛由无数律令符文编织而成的玄铁色神光自神名冲天而起!光柱之中,巨大的律令天网覆盖诸天,明镜高悬映照万神,刑鼎法槌悬立虚空,无形的因果律链贯穿时空!天庭疆域在其光辉下,仿佛被一张无形而公正的法网牢牢笼罩! 执律长老——秉正明刑司律真君!手中浮现一柄律尺,律尺流淌审判寒光,眉宇间一枚内蕴天网与法槌的神纹冰冷生辉,那执律如天、明察秋毫的神威,令诸神心神为之一凛! 秦牧的目光转向如山岳般沉凝的左护法,道音变得厚重如大地之核: “天圣教左护法!” 打神鞭爪影裹挟着万钧不移的厚重神光,轰然抓下! “嗡——隆!”一声低沉如远古地脉苏醒的轰鸣!左护法周身空间仿佛瞬间凝固,无数疲惫的守护残影、崩裂的玄甲碎片、因承受过巨冲击而遗留的沉疴暗伤,以及此位浸染的、来自无数敌人的污秽诅咒与怨毒之力,如同被巨力挤压出的黑色泥沼自其体内、剑身之上被强行剥离、抽吸而出! 打神鞭爪心暗红石核幽光炽烈,数道蕴含坚不可摧、万劫不磨、承载一切意志的暗影锁链,如同锻造不朽神铁的星辰巨锤与亘古砥石,狠狠砸落、反复磨砺! “砰!轰!锵锵锵——!”沉闷的撞击与刺耳的金石摩擦声震撼云台!黑色泥沼在巨力下蒸发,诅咒怨毒被磨碎净化,沉疴暗伤与黑泥则在淬炼中彻底融入那不动如山的守护本源,化作一柄纯粹、凝练厚重的重剑! 左护法身形依旧岿然不动,衣袂未扬,但他那双刚毅眼眸中最后一丝沧桑尽去,化为一种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承载诸天万界一切重压与劫难的守护神光! 背负的古剑发出悠长龙吟,剑身暗沉尽褪,流淌出温润厚重、内蕴星河的玄黄镇岳神辉,剑意深藏,却更显其深不可测! 封神榜上金霞奔涌,在象征绝对防御、镇压气运、万界基石的神位上,神名庄严显现:靖世武安镇岳真君! “咚!咚!咚!”儒鼓擂响,鼓点沉稳如定鼎乾坤之音,鼓面射出的赤金“信、勇、忠”神则融入镇岳神印! 道鼎喷薄出蕴含“厚德载物、刚柔并济、地久天长”道韵的混沌氤氲,温柔滋养。 梵钟一声浑厚深沉的“吽——!”,声波化作实质的金色罡气壁垒,环绕神名! 一道浑厚、沉凝、仿佛能定住时光长河的玄黄神光自榜上神名冲天而起!光柱之中,巍峨不周天柱顶天立地,玄龟巨甲背负星辰,混元星盾流转生灭,社稷龙脉蜿蜒护国!天庭在其光辉下固若金汤! 左护法——靖世武安镇岳真君!背负古剑流淌玄黄星辉,眉宇间一枚内蕴天柱与龟甲的神纹沉凝如亘古大地,纯粹的守护神威沛然充塞宇宙! 秦牧的目光转向那银发如雪、气势冲霄的右护法,道音如九霄寒狱,凛冽肃杀:“右护法!” 打神鞭枯骨爪影瞬间缠绕上刺骨冰寒与诛灭万邪的锐金之气,如同天罚之爪,疾抓而下! “铮——吟——!!”一声穿金裂石、仿佛能冻结神魂、撕裂虚空的恐怖剑鸣响彻寰宇! 右护法体内,那源于无尽征伐、肃清叛逆所积累的过于酷烈、易伤本源的极致杀伐之气,腰间那柄秋水长剑上浸透的亿万邪魔怨毒、污秽本源,以及因职责而磨砺出的冰冷孤绝的剑心,如同沸腾咆哮的暗红冰焰孽海与扭曲哀嚎、狰狞无比的万魔虚影,被无情地抽出、剥离! 打神鞭爪心暗红石核幽光化作焚尽诸邪的裁决净火与冻结时空的绝对寒狱,数道蕴含明辨正邪、诛绝务尽、代天行罚之力的暗影锁链,如同亿万道最锋利的冰晶神矛与最炽烈的净世神焰,狠狠贯穿、焚烧、冰封、净化着那孽海魔影! 暗红冰焰孽海在冰火炼狱中被极致淬炼、提纯,化作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无坚不摧的戮邪荡魔神锋! 那些万魔虚影则被彻底净化湮灭,其本源戾气被转化为涤荡寰宇的肃清神威!右护法银发狂舞,冷峻如万载玄冰的面容上,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孤绝彻底升华,化为一种替天行道、凛然不可犯、神魔皆斩的绝对意志! 腰间长剑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吟,秋水剑身绽放出纯净无瑕、仿佛能冻结时光、焚灭万界的裁决戮魔神光! 封神榜上金霞如沸,在象征绝对公正、雷霆刑罚、涤荡诸天的神位上,神名如天剑铸就:玄穹戮邪荡魔真君! “锵!!”儒鼓一声裂帛般的锐鸣,如同出征号角与断头铡刀同响,鼓面“正”字徽记射出一道凝练如实质、蕴含“义、烈、正”的赤金神则,悍然融入戮魔剑印! 道鼎喷薄出蕴含“天罚昭彰、除恶务尽”道韵的混沌煞气,加持其征伐之威。 梵钟一声宏大无比、涤荡万界的“唵——!”,声波化作金色的破邪光流,助其洞彻一切伪装! 一道凌厉、冰寒、炽烈交织,蕴含无上诛绝意志的银白神光自榜上撕裂苍穹而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光柱之中,戮魔剑狱绞杀星域,天刑雷池电蛇狂舞,玄冰罪域冻结时空,洞幽神镜光射幽冥!所过之处,仿佛诸天邪氛都将被彻底肃清! 右护法——玄穹戮邪荡魔真君!银发在神光中如星河倒卷,腰间长剑化作一道裁决戮魔的寒光环绕其身,眉宇间一枚内蕴剑狱与雷池的神纹锐利得刺破虚空,涤荡诸天、戮邪务尽的神威令星辰摇曳! 最后,秦牧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敬意与一丝近乎温柔的期许,落在那位赤足而立、智慧通明的少年身上。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向着少年祖师的方向,郑重地、如同弟子礼敬师长般,躬身一礼。 “文元祖师…”秦牧的声音变得温润如玉,如同春风化雨,又似清泉流淌过心田,带着洞悉万古的智慧回响。 这一次,打神鞭与封神榜的响应最为奇异。打神鞭枯骨爪影上的死气与锋芒尽数敛去,变得温润如玉,流淌着启迪灵性、洗涤蒙尘的智慧清辉。 而封神榜上的星河光晕则前所未有的活跃、明亮,仿佛亿万星辰都在欢欣雀跃,主动向着少年祖师手中那卷悬浮的书简虚影流淌、呼应。 封神榜的核心处,星河璀璨到了极致!金霞并未汇聚,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主动与那流淌的文明长河虚影、与少年祖师本身那纯粹的智慧灵光相融合! 最终,在封神榜最核心、最本源、象征着智慧源头、文明传承、教化根本的位置,由无尽的智慧星光、文明长河的毫光与少年祖师的灵性自然交融、孕育,化成一个看似简单古朴、却蕴含无穷智慧奥妙的神名:弘道至圣文心天尊! “咚…嗡…琅琅…叮咚…”儒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和谐的乐章,既有定鼎之音的厚重,开蒙启智的清脆书声,又有礼乐教化的雅韵! 鼓面“正”字徽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透明的赤金圣光,凝练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和”等儒家核心神则,如同百川汇海,毫无保留地、汹涌澎湃地注入那点不灭薪火! 道鼎喷薄出最浓郁、蕴含“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大道至简、无为而化”道韵的混沌氤氲,如同甘霖滋养着文明的种子。 梵钟则奏响一连串清越悠扬、洗涤灵魂的“叮咚”天籁,仿佛万卷书页翻动,无数先贤诵念,化作金色的智慧甘露,洒落诸天。 一道温润、浩瀚、纯净、仿佛包容了诸天万界一切光明与希望的玄清神光自封神榜的核心处、自少年祖师的灵台处,同时升起! 这光柱并不刺目夺人,却仿佛能驱散一切愚昧的黑暗,照亮所有迷茫的心灵。光柱之中,思想长河奔流滋养万物,智慧星海永恒闪烁指引方向,文明丰碑矗立记载辉煌,杏坛圣境之上,无量众生虚影躬身聆听,文明的种子在光辉中破土、抽芽、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 文元祖师——弘道至圣文心天尊!眉宇间一枚内蕴星辰与书卷的神纹温润生辉,那份少年容颜与亘古智慧交融的奇异神韵,以及包容万象、启迪众生的教化神威,如同无声的春雨,悄然浸润着整个新生天庭的灵魂根基! 当四位神只的神位彻底稳固,四道神光——秉正玄铁、靖世玄黄、戮魔银白、弘道玄清——在云台上空交织辉映! 玄铁神光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为天庭编织法度经纬! 玄黄神光如不周天柱,定鼎乾坤,为天庭铸就守护壁垒! 银白神光如涤世神锋,扫荡群邪,为天庭肃清内外污秽! 玄清神光如智慧灯塔,照亮蒙昧,为天庭注入文明薪火! 这四道神光,与文枢武衡天尊的总摄阴阳,与士农工商四柱的社稷根本,共同构成了新生天庭执掌人道的根基。 秦牧的目光扫过这四位代表着天庭法度、守护、肃清与文明源头的神只,道音响彻诸天万界,带着天道敕封的最终定音与无上期许: “法网天罗,天庭秩序乃立!镇岳擎天,天庭疆域乃安!戮邪荡魔,天庭法度乃清!弘道至圣,天庭文明乃昌!四位真君,身负天命,当持律如天,守土安民,涤荡寰宇,传道授业! 司律真君,监察诸神,秉公持正;镇岳真君,守护四方,万劫不移;戮魔真君,代天行罚,诛邪务尽;文元天尊,教化诸天,薪火永传!尔等同心同德,护持天庭,使得智慧之光,文明之火,永耀诸天,亘古不熄!” 在莫名力量的加持下,文元祖师踏入瑶池,而其他几人也进入了南天门中,成就真神。 云台之上,诸神肃然,万道齐鸣。唯有天帝,脸色更加苦楚了,这下他的位置彻底成了摆设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2章 大典(完) 云台,敕封礼成,余韵悠长。那承载无量神名、流淌星河光晕的封神榜,悬于秦牧道祖身前,煌煌天威,沛然充塞。榜上神名如列宿星辰,文枢经纬、社稷四维、法度玄铁、镇岳玄黄、戮魔银白、文心玄清……皆熠熠生辉,彼此气机勾连如网,神力交织如河,冥冥中已为新立之天庭,构架起森严法度与运行脉络。 秦牧目光深邃,似望穿亘古,落在那张凝聚天道意志的煌煌榜文之上。他不再多言,右手虚抬,五指蕴道,掌心含元,对着那天道造物,轻轻一按。 “定乾坤,化天庭!” 道音轻吐,非雷霆之暴烈,乃混沌初开之清音,低沉而宏远,瞬间叩击诸神心魂,亦如洪钟大吕,撞开了天庭显化的终极门扉! 嗡——隆! 封神榜应声剧震,光华暴涨!其上原本如溪流奔涌的星河光晕,骤然沸腾、坍缩、凝聚!无量星辰光辉,不再虚幻缥缈,遵循着至高天道法则,如百川之归瀚海,万鸟之朝凤阙,向着榜单最核心一点疯狂汇聚!炽烈神光喷薄,竟在云台正上方,那极高渺的九天苍穹深处,孕育出一片恢弘无量的神圣雏形! 星落如雨,聚为宫阙之基,其势巍巍,上接紫府;光凝似玉,铸就琼楼之骨,其质煌煌,下镇幽冥! 浩瀚磅礴之星辉,在道祖无上意志与天道法则的交融熔铸下,尽褪浮光掠影,化作实质不朽之天庭基石!空间法则为之扭曲、拓展、重塑!自那核心光点,无量神光喷薄如创世之笔,以光阴难追之速,于九霄之上,云台之巅,急速构筑那统御诸天、光照万古的无上居所! 琉璃作瓦,映照周天星斗,流转不息,辉映万古长夜;白玉为阶,承接万界灵机,氤氲蒸腾,滋养亿兆生灵! 巍峨宫墙拔地而起,其高不知几万丈,墙体非金非石,乃凝固星砂糅合先天道纹而成,内蕴星河生灭之玄机,流淌永恒不灭之泽光。擎天巨柱破空矗立,柱身缠绕鸿蒙初开之紫气,柱顶盘踞开天辟地之神兽虚影,昂首向天,其势昂藏,稳稳撑起那深邃无极之穹顶天幕。那天幕非是凡物,乃流动旋转、孕育真实星辰之宇宙星云画卷!亿万星辰于其间生、住、异、灭,轮转不息,洒下永恒清辉,普照这新生天庭之无垠疆域。 飞檐斗拱,勾心斗角,若彩凤翔集,振翅欲破九重霄汉;金阙瑶台,玉宇琼楼,似神龙盘踞,昂首威镇八荒六合! 一座座殿宇楼阁在无尽星辉中拔节生长,气象万千,错落有致。南天门、东天门、西天门、北天门,四座巍峨天门矗立四方云海之极,门楼高耸入星云,门楣之上天道符文流转生灭,神光熠熠,威严无匹,此乃沟通天庭与诸天万界之唯一枢机,万神朝觐之始途。 蟠龙金柱支撑起雕梁画栋,祥云瑞霭缭绕于殿角檐牙之间,经久不散。天河之水自九天垂落,化作亿万晶莹剔透之光之瀑布,环绕重重宫阙奔流不息,水声淙淙,竟是大道纶音自然显化。七彩虹桥飞架天际,霞光为体,瑞气为凭,连接天外宇宙,行走其上,如涉光阴长河,一步一景,玄妙无穷。 然而,此这处天庭之核心却是两处至高所在,气象迥异,昭示权柄本源之殊途。 其一,雄踞天庭正中,地势至高,俯瞰万方神宇。其殿宇华美庄严,至极矣!琉璃金瓦,折射日月之辉,光耀诸天;蟠龙玉柱,彰显九五之尊,威凌寰宇。 殿前九千九百九十九级无瑕白玉阶,每一阶皆铭刻神国根本法度,蜿蜒而上,直通那至高无上、统御万神之天帝宫!此乃新天帝灵岳丰执掌乾坤、号令星海之中枢。宫阙之内,紫气升腾如龙,帝威浩荡似海,象征神权运行,秩序森严,法度昭彰。 其二,却位于天帝宫后方更高渺、更幽玄之处。其殿古朴超然,至简矣!殿宇不广,其势高绝;瓦非琉璃,其质混元。 通体似由最纯净的混沌元气与先天道纹自然凝结而成,色泽玄青深邃,返璞归真,不见丝毫雕饰之痕。殿门常闭,非金非木,仅一道氤氲紫气自然流转于前,隔绝内外。 殿门上方,三个古朴无华却蕴含无上道韵的大字自然凝聚——道祖殿!此殿气息渊深似海,寂寥如古,超脱于诸天法则之上。 殿中并无蒲团床榻,唯有殿心深处,一尊非金非石、非玉非木的秦牧道祖神像巍然矗立。 神像面容模糊,难辨真切,唯有一双眸子,似蕴含宇宙生灭,万道归流。神像前,有万古不熄之道火长明,清香袅袅,直透虚空,象征着此殿仅为供奉道祖之地,而非道祖居停之所。毕竟秦牧真身是要长居三教学宫的。 两殿相对,一者帝宫巍峨,彰显统御之权柄,华光璀璨;一者道殿幽玄,象征大道之本源,朴素沉寂。其间主次,帝权法度源于天道,天道至高却隐于幕后,高下意境,不言而喻。 云海翻腾,托起蓬莱方丈,琪花瑶草竞芬芳,灵禽瑞兽相和鸣;瑞霭千条,化作金灯璎珞,辉映霄汉彻夜明,永照仙庭不夜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整座浩瀚无边的天庭,并非取代那作为根基的云台,而是如同无上仙阙,巍然悬浮于云台正上方极高远的九天之上! 其最下方根基处,有浓郁如实质、厚重如大地的先天混元云气垂落,如同巨树之根须,深深扎入下方云台那坚实厚重的“地脉”之中,源源不断汲取灵机,稳固其悬浮之姿。 新天帝灵岳丰心中有感,手持那枚蕴含星辰本源、象征无上神权的钧天帝印,卓立于天帝宫前。 他心念微动,帝印之上顿时星辉流转,道纹明灭。随着帝印神光的牵引,那垂落连接云台地脉的混元云气根基,便随之波动、调整。 整个悬浮于九天之上的无上天庭,其高度、方位,乃至与下方云台“地脉”连接的紧密程度,竟在这钧天帝印的映照与掌控下,发生着精微玄妙的变化! 此印,便是掌控这新生天庭悬浮之基、沟通地脉、维系天庭存在的无上枢纽与权柄象征! 至此,封神榜那承载神名、流淌星河的卷轴形态,已彻底消失于无形。然其神髓本源,那维系诸天神职、运转天庭法则的无上意志,已彻底与这片由它衍化而生的无上天庭融为一体! 流淌在每一片琉璃瓦折射的星光里,铭刻在每一级白玉阶承载的道纹中,回荡在缭绕不息的仙灵之气与森严运转的天庭法度之间。每一个神名,都对应着一座神宫,一道权柄,与这宏伟天庭共生共荣。 榜文隐而天庭现,法度成而万神安!诸天仙真,归其位所;万界灵机,汇此枢庭! 一个以封神为始,以天道为纲,统御星海,光照永恒的无上仙庭—— 于此九天之上,巍然矗立!其基悬于云台,受控于帝印;其源尊于道祖,受享于圣殿;其权掌于天帝,运行于诸宫。格局已成,气象万千,自此运转不息,亘古长存! 虽然感觉到了这座天庭对自己的加持,和自己对这座天庭的掌控,但是,灵岳丰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也只能感应到“天庭”而已,化为“天庭”的“封神榜”却是不在他的感应之中。 换句话说,他只是一个“使用者”,而不是“掌控者”,他对这座天庭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拥有权”,而且这个使用权也太过浮于表面,构建天庭的核心“封神榜”都掌控不了,算什么天帝啊。 秦牧没再管这些事,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大道纶音,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位神灵的心湖深处,也回荡在刚刚落成的天庭宫阙之间: “诸神归位,天庭乃成。星列其序,法度森严;神执其柄,乾坤初定。此间敕封诸神之功,至此已毕。” 随即,秦牧的目光落在灵岳丰身上,那目光深邃如渊,带着审视,更有一份托付重任的决然。他右手虚抬,那柄曾涤荡凡尘、淬炼神躯、象征敕封无上权柄的打神鞭,无声无息地浮现于掌心。枯骨缠绕的鞭身,此刻流淌着内敛而深邃的光泽。 “灵岳丰!”道祖之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汝承天命,执帝印,统御诸天万界,此乃定数,亦是汝之担当。然,神道无穷,星海浩瀚,未来或有英才辈出,功德昭彰,当入神道,补益天庭。” 他话语一顿,掌中打神鞭光芒微涨,一道蕴含敕封本源神则的玄奥符文自鞭身剥离,化作一道凝练的金色流光,倏然没入灵岳丰手中那枚掌控天庭根基的钧天帝印之中!帝印微微一震,其上星辉流转间,多了一道威严而古老的敕封神纹! “神道有继,敕封在君!” “此鞭权柄,已付帝印!” 短短十六个字,如金石交鸣,宣告着权柄的正式交接!从此,后续神只的甄选、敕封之责,将归于天帝灵岳丰!钧天帝印,不仅是统御天庭、沟通地脉的枢纽,更承载了敕封新神的无上权能! “尔当谨记,”秦牧的声音愈发宏大,如同天道宣言,响彻诸天:“敕封非私恩,乃酬天地之功;授神非滥赏,须合法度之严! 以帝印为凭,以天道为鉴,以万民之心为尺,方可甄选贤良,补益神位,使天庭运转不息,神道永昌!” 最后,秦牧的目光扫过诸神,复又投向那悬浮天庭后方古朴幽玄的道祖殿,最终落向渺茫的虚空深处,声音中带上了一种超脱此间事物的缥缈与宏大:“吾封神之事已成,牧天之行将续。道祖殿中,一像一火,一缕心香,感念造化之缘,亦为监察之眼。望尔等持身以正,秉心为公,各司其职,共维此界昌隆!” “自此,” 秦牧的身影在云台边缘开始变得朦胧,仿佛由实化虚,由有入无: “云卷云舒,观大千气象; 功成身退,牧万古天行! 此界荣辱,诸神共担;天庭伟业,天帝执掌,众神共参!” 话音袅袅,余韵悠长,如同最后一缕消散于天际的道音。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秦牧的身影已彻底化作点点清辉,如同晨曦中消逝的星芒,又似融入无尽虚空的涟漪,无声无息地消散于云台之上,消散于诸神与天帝的眼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恭送道祖!”之前还觉得“道祖之名”名不副实的众修士这一次共同躬身行礼,恭送秦牧的离开,语气之中不乏有几分失落,但是失落之中还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失落自然是因为自己没被封神,跃跃欲试却是因为秦牧不曾将“成神之路”封死,他将接下来的封神之事交给了延丰帝……不,应该说是钧天帝! 而且众神获得神位之后,周身散发的气势和威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很明显的,这些以前止步于神桥的强者们一个个都跨出了那一步,成为了神只。 这让他们这些人,尤其是一些寿元将尽的老东西们非常期待,作为三教共主,秦牧自身实力不好说,而且周围还有一群强者守护,他们可不好寻找。 但是延丰帝嘛……哪怕成了神,但是作为天帝考虑的就要多了,众人都能看出来,延丰帝现在的苦恼,佛,道,天圣教三家势力都在天庭之中插入了不少强者,唯有理论上权柄最大的延丰帝,手下只有江白圭……不,现在江白圭有了神位,成了神,是否还和延丰帝一条心就说不准了。 为了能压制,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平衡各方势力,平衡三教和残老村那几位,延丰帝这功夫一定需要大量的手下,他们都愿意为此效劳啊。和寿命比起来,传承,资源,权力都算不得什么。 只要他们还能活下去,成为强者,才有未来,不然,只会被当前的版本淘汰,成为旧时代的残党。 众神看着秦牧就这么离开了,也是沉默了一些,随后一众神只看向了灵岳丰,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既然“牧儿”“道祖”让你执掌天庭,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你来主持了,还不赶快干活。 灵岳丰,灵岳丰自然没什么想法,能够在这个时候主持诸事,也是对他地位的肯定。 另一边,后山,江玄坐在摇椅上,看着站在一边的秦牧,笑呵呵的问道:“牧儿,成神的感觉怎么样?”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3章 发展 “感觉怎么样?”秦牧眨了眨眼,随后说道:“非常好!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突然掌控了这般力量,没有那种扎实感,心里总有一种空唠唠的感觉。” “这很正常。”江玄淡然的说道:“因为道祖之位虽然存在,打神鞭也确实在你身上,但是,神位却并非直接落入了你的身上,你与神位之间还隔着好几层呢,所以你才有这种感觉。” “啊???”秦牧疑惑:“隔着好几层?” 江玄没解释这个,反而开口说道:“牧儿,你等非是先天之神,乃是后天神只,受到了信仰之力的牵制,或许如今你们获得的信仰之力纯粹而干净,但是,众生欲望无穷,用不了多久这些信仰之力就会被三毒侵染,随着神只吸收,炼化了这些被三毒侵染的信仰之力,他们自身也会被三毒侵染,最后堕落,乃至于失去自我。” “这……”秦牧有点不敢置信,后来想起了那些神只,尤其是残老村九老,便开口问道:“师父,那村长爷爷,司婆婆他们……” “所以,我提点你炼制了封神榜,打神鞭,还有那三教圣器,甚至将封神榜化为天庭,这些都是用来纯化信仰之力的手段,至于他们,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他们沿着本身的修行体系走下去,而不是将神道作为自己的主修体系,未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样吗?”秦牧似信非信,不过还有一件事他很疑惑:“师父,那顿己钟,省身鼓和混元鼎是怎么回事?我和哑巴爷爷锻造它们的时候,可没赋予它们这些力量啊……” 秦牧回想起那梵钟震震,儒鼓铮铮,还有那混元鼎中喷出来的他都不认识的东西,他可不记得当初他和哑巴锻造这三件用来计时的法器的时候还有这般的设计。 “你说那个啊,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江玄笑了笑,随后解释道:“后天神道的根基在于信仰之力,而最初的时候,信仰之力起源于无尽有情众生对于天地之间某种现象,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起源于某些可以影响他们生存的灾难的敬畏。 他们为了不被这些灾难吞噬,故而开始了‘祭祀’,他们祭祀食物,祭祀牲畜,祭祀生命,祭祀一切他们认为珍贵的东西,希望借此获得平安。 而到了最后,随着生命繁衍的越来越多,已有的资源不够生命分配,于是他们开始了抢夺,这也就是最初的战争。 他们希望灾难能够帮助他们毁灭敌人,于是再次献祭求取这些灾难们的力量,这就是最初的祭祀仪式。 而那些现象,灾难被众生的期待,愿望之力沾染,便有了人性,化为各种形象,成了神,这便是先天神灵们的由来。 祭祀神只者为巫,而能够跨越神只直接沟通天地获得不弱于神只之力的存在便是巫神,这也是后天神道的起源之一。 为了世界的运转,世界会自动孕育神只,发展神道以求世界的平稳发展。但是先天神灵孕育困难,于是后天神道应运而生。 当然,这只是从世界发展的方面来论述这件事,在世界发展之外,后天神道的盛行还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因为副作用太大,故而后天神道易于掌控,比如后天神道由信仰而成,信仰这个东西嘛……”江玄耸了耸肩:“后天神道属于速成体系。 后天神道的发展,促使着祭祀之道的发展,而随着祭祀之道的发展,影响力也越发大了,毕竟,祭祀的本质实际上就是这些祭祀者们的欲望,而诸天万界,无穷众生,哪怕是斩灭三尸、断绝三毒的存在也依然有自己想要追求之物,更别说,祭祀之道在沟通,借力之上还是很有优势的。 于是,诸多体系都以祭祀之道为蓝本,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类似的力量,比如说儒门的祭礼,仙道的科仪,仪轨,以及佛门的法事。 你刚刚的封神仪式便是为师根据祭礼,科仪和法事之法融合而成的,鼓为人道振奋士气之用,其最早传自于二代至高天庭。 初代天帝乃是天之主,天之化身,掌控开天辟地的三件至宝之一,那神器曾经作为众多先天神圣之盟约的见证,故而,每次开会之时,初代天帝都会敲响那口钟,召集众神,这也是那晨钟的雏形。 后来,初代天帝道化而去,二代天帝继位,二代天帝以太阳星和太阴星的支持成就星辰之主尊位,化为天帝。 本来他也想以此召集众神,只不过那口神钟早就不知踪影,故而他便召集众神铸造了一口神钟。再后来,二代天帝陨落,三代天帝以秩序之道上位,偏偏三代得罪了一些存在,被人设计。 至高天庭进入了3.5的时代。”看着秦牧疑惑的目光,江玄笑着说道:“你在疑惑为什么不是4代,而是点五吧。 因为,三代天帝只是转世渡劫去了,这个时代只是暂代。话说回来,暮鼓真正的出现则是这3.5时代的最后一位天帝,人族黄帝,祂曾经与一位存在逐鹿九州,为了提升士气,破开对面的阵法,故而取了一位大能褪下的皮,蒙于木桶之上,便成了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借此鼓,那位黄帝成就了人族共主,最后登临天帝之位,并且将那鼓带到了天上,成为了与晨钟相对的另一件至宝,晨钟司晨,聚神,后者掌暮,散会,这便是晨钟暮鼓的来历,也是都顿己钟,省身鼓的原型。” 当然,江玄说的这些只有三成真,剩下的七成都是假的,晨钟的来历也就罢了,但是暮鼓,那分明是太阴星上孕育而出的先天灵宝,和命星轮一个时代,一个级数的宝物。 黄帝那口由夔牛皮制成的鼓确实被带到了天上,不过那一面鼓不曾掌管太阴星的变化,而是在雷部之中作为雷部主神带领众神出征降妖伏魔时候,增生雷法的神器。 毕竟,夔牛乃是雷霆之精,描述祂的时候用的声若雷霆不只是音色像雷霆霹雳之声,同样的,祂的声音之中也蕴含着雷霆之力,自然可以助雷部众神雷法威力大增。 实际上,有传言这位夔牛大神与上古雷神雷泽有些关系,而且,如今这位夔牛大神也在雷部任职。 江玄在这里虚构历史,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他将两个鼓的概念混淆为一,等到秦牧传出去之后,在此界众生的认知之中,暮鼓与雷鼓就会合二为一,那省身鼓作为以儒门祭礼之法成就的礼器,最后说不得能够在祭礼之中接引两鼓的威能。 暮鼓作为太阴星上的先天灵宝,威能之强自有不可思议之力,而雷鼓虽然是后天成就,但是作为雷部至宝,多年来的天庭之力的加持下,却也不比先天灵宝差,二者合一指不定可以对昊天尊掌控的域外天庭造成压制。 好吧,更多的还是想要借助晨钟暮鼓之力让秦牧的天庭成为正统,有了至高天庭之力的加持,自然会得到大天道的加护,更别说,还有此界本源的眷顾,二者合一,不是天庭也是天庭了。 这样,秦牧的天庭便足以取代域外天庭的位格,而没了天庭的昊天尊,必然会如同断了一条臂膀,这才是上乘的大神通者化身之间的斗法。 不然,上去就去打一架,粗鲁,野蛮不说,更重要的是,谁还不一定能够奈何谁,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至于那混元鼎……”江玄还要说什么,却是突然一顿,目光看向了云台的方向,那硕大的,本来在云台之上悬浮的天庭瞬间消失。 这自然不是天庭崩坏了,而是前延丰帝,如今的钧天帝灵岳丰以天帝印将那天庭收了起来,很明显的,这位钧天帝不想让天庭就在三教学宫这边。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大墟之中诡异不少,晚上又不适合行动,大墟之内和大墟之外毕竟是两个世界,信息的沟通着实困难,要是把天庭落在大墟之中,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更别说,站在灵岳丰的角度,大墟这边,尤其是三教学宫之中,前如来,前道主还有那位天圣教祖师都在这里,残老村九老也在,那位名义上能够压他一头的道祖秦牧,和秦牧背后的那位存在更是不能忽视,他把天庭落在这里,岂不是受制于人?他这个天帝就真的不用做了。 而且,江玄也确实没有什么想要改变大墟环境的想法,若是大墟失去了这些诡异,估计会有不少人跑来大墟之中探宝,到时候呜呜泱泱一大堆的人,江玄看着就心烦。 在灵岳丰的主持之下,灵岳丰带着一众来观礼的修士们离开了,诺大的三教学宫的内城外城之中,大多数都是三教门人,还有一部分各大宗门留在这里镇守驻地的修士。 江玄摇了摇头,将那边的情况和秦牧说了一遍之后,便接着说道:“这段日子好好修行一番,最少也要到生死境,有道祖气运和道祖神力的加持,你应该进境很快。等到你突破之后,你确实该出去走一趟了。” “走一趟?去哪里?”秦牧疑惑,随后激动的说:“难道是去延康国吗?” “当然不是。”江玄摇头:“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太适合随便出现在此界人前了。你要去的地方,乃是此界的隐密之地——无忧乡。” “无忧乡?”秦牧疑惑:“师父,你不是说无忧乡那边没什么用,所以……” “天庭想要发展,你想要修行的更快一点,就要去扩大天庭统治的地域,获得更多的气运,那无忧乡乃是上个时代留下来的遗民。 开皇天庭也曾经盛极一时,麾下也有不少附属的世界,你去无忧乡里找一找世界的坐标,然后带着人将之收编进入你的天庭之中。 你是秦氏皇族的后裔,也是现任天庭的建立者,想要将他们收入麾下并不困难。” “好啊!!!”秦牧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此界他是不好出门行走了,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去其他世界啊:“我能现在就去吗?” “就你现在的修为……离开此界天庭之后,你现在的力量都会消失,穿越世界,哪怕只是穿越星空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算你平安落地了,以你现在的修为,你要去招揽他们,那些世界会愿意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啊……”秦牧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就又一次的振作了起来:“我这就去修行。”说着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江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是个孩子啊,不过……道友这次又能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昊天尊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江玄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昊天尊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跑去和江玄硬碰硬吗?怎么可能! 至于需要准备些什么,至少是可以抵消净化之力的东西,只是,诸天万界之中,能够抵消白莲花“净化”之力的东西着实太少了。 毕竟,白莲花的“净化”不同于其他净化类神通,白莲花的“净化”太过唯心了一点,什么是应该被“净化”的“污秽”,什么是被净化之后的“纯净之物”,这些东西都要由使用者来决定。 甚至于只要白莲花愿意,祂自己上一刻留下来的净化之力都会被祂自己再次净化,这种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能力着实可怕。 白莲花能够在诸天搞了这么多的事之后,仍然可以活蹦乱跳的,和祂这不讲道理的神通未尝没有一点关系。 想要阻止净化之力,只能依靠着大分量的“污秽”堆积,拖住神通中的“净化之力”,直接攻击使用神通的人。 但是,这个时候就要找到江玄此身,或者说,江玄当时对“污秽”的定义了,等等,污秽的定义…… 昊天尊想起了之前隔空操纵黑莲花与江玄斗法时候的场景,江玄的身上似乎有一些令他极为熟悉的东西啊。 “混乱之力……”昊天尊眯起眼睛,一只手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颊:“看来,朕要去见几位老朋友了,也不知道,祂们在诸天玩的是否开心啊。”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4章 神性,魔性与人性 “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江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无垠星空:“那个家伙怎么在这个时候离开了?祂就不怕贫道直接带人破了祂的老家?直接把祂那个域外天庭从世间抹除了?” “好吧,祂不怕。”江玄自问自答的说道,毕竟,江玄的目的可不是要将域外天庭灭了,而是将域外天庭的主使者昊天尊从世间抹除。 抹除一个域外天庭没有任何的意义,相反的,说不准,因为斩断了昊天尊在此界的根基,昊天尊直接就转身跑路了。 一旦昊天尊决心跑路,江玄此身肯定是拦不住的,而祂的本尊秦玄也不一定会去拦截就是了。 毕竟,虽然秦玄和昊天大帝的诸多神念,化身有些仇怨,但是这些仇怨并非是大道之争,更不是你死我活,解不开的那种,秦玄本尊一直没出手,甚至都不曾用命运之力影响昊天大帝留在诸天万界的后手。 但是,遇见了,就不得不动手了,毕竟打击“邪祟”这是作为一个天庭神只应尽的义务。 好吧,这些都是虚的,说白了就是,这些本就是诸天大能,尤其是洪荒本源世界之中众多无上存在们共同的意志。 原因很简单,昊天大帝如今正处于一种特殊的半超脱的状态之中,诡异而玄妙,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让他在这个世界的锚点越多越好,还是锚点越少越好。 让这些后手在诸天万界之中活动,限制这些后手的势力和存在,有助于稳定这位昊天大帝的状态,让这位三代天帝陛下卡在那里,总比让祂超脱之后回来清算一切,或是让祂从这种状态下跌落回归诸天搞事来的强。 现在的诸天……不,应该说是洪荒之中诸多势力相互合作却又相互牵制,这是一种非常完美的平衡态,诸天万界的大神通者们都很喜欢这种环境,那位雄心壮志的陛下若是出来了,祂们的日子指不定就要不好过了。 秦玄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若非之前那道神念上有祂需要的东西,祂才不会联合秦羽、林雷的化身找那个东西的麻烦呢。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天平陷入了一种平衡,就不要去随便的增添天平两端的砝码;只要代码还能运转,就不要跑去对代码做任何的改动。 江玄轻笑了一声,随后目光看向了热闹起来的三教学宫,残老村九老与老如来,老道主和文元祖师一众一直留在三教学宫之中教学,自从三教学宫正式开启之后,不少人都想要拜入三教学宫之中。 而三教学宫对此的态度,却是“来者不拒”,无论身份,无论种族,只要愿意加入天庭,为天庭效力,就会被收入三教学宫之中。 至于之前的三教学宫只教授高端知识的事,现在凡体的修行之法也不过是刚刚开始推广,三教学宫作为理论上的天庭之下的最高学府,也没有什么值得传授“高端知识”的修士,故而也只能加入这种“培养基础”的队伍之中了。 不过,随着此界百族,尤其是人族综合实力的不断扩张,这几位“神君”“天尊”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个都乐在其中。 甚至于大墟之前的动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比如说,曾经传法于天圣教初代教主的那位樵夫圣人。 当年那位樵夫圣人并没有死,他只不过是将肉身化为石像,以元神的状态办事去了。 敕封神只,打开天地封印的动静太大了一些,自然会惊扰到这位樵夫圣人。得知了此间消息之后,怎么可能不回归。 如今,那位樵夫圣人正是一副樵夫的打扮,带着一个长着虎耳的小孩在三教学宫外城之中卖柴呢,至于为什么不进入三教学宫之中…… 三教学宫有那三件由科仪,祭礼和法事铸就的三件象征着三教的无上神器在,这三件神器与此界的三教气运链接,而此界的三教气运又与诸天万界之中代表着三教的三大修行体系的气运相连,不得到三教学宫的认可,想要进内城,根本不可能,之前对于这些连仙道都未成的修士是不可能的。 便是江玄和昊天尊两位无上强者想要强行进入,恐怕也有些困难,尤其是昊天尊,说不定在出现的时候就直接惊动了三教气运,最后惊扰到了诸圣。毕竟,众圣和昊天尊的本尊昊天大帝之间可是多年的朋友,众生对昊天大帝的气息太熟悉了。 至于控制三教学宫的高层,获得进入内城的许可,先不说如今担任三教学宫三层的都是各宗各派的精英长老,一个个都是天人境界,生死境界乃至于神桥境界的强者,单是他们在入职之后,三教学宫之中的三件神器就已经在他们身上就下了护持之法,想要控制他们,一个樵夫圣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所以说,这位樵夫圣人根本进不去三教学宫之中,在外已经徘徊了一个多月,也只能干看着三教学宫而不得入。 当然,比起三教学宫和外面延康天庭的快速发展,樵夫圣人更在意的是一直对他们围追堵截的域外天庭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明明之前只要这边一有什么要发展起来的趋势,就会被他们安排在这边的人大肆打压,但是,这边都已经开始建立天庭,有不少人成神了,那些域外天庭的爪牙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于,不少本来埋伏在此界周边的神魔都撤离了,仿佛此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东西要出来了……等等,大东西……回想起那潜伏在延康国都城之上的巨大,巍峨的天庭驻地——天宫,虽然规模上比不过曾经开皇天庭的三十三天,但是在玄妙之上还要更加玄妙几分。 除此之外,顺着一些修行着由自己传下的法门衍生出来的法门的修士,这位樵夫圣人找到了天圣教在三教学宫的据点,然后,看到了如今天圣教人手一本的经典之作——《论语》,如今天圣教弟子开口必有“子曰”,几乎将那《论语》之中的孔子,曾子等一众强者奉为神圣,他这个天圣教功法的源头——樵夫圣人反而没谁知道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历代教主虽然都知道天圣教的来历,但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打压樵夫圣人和上代教主的声望,借此提高自己对天圣教的统治。 作为樵夫圣人意志和理念的继承者与发扬者,天圣教主都在刻意模糊樵夫圣人的存在,天圣教教众谁还能在意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祖师爷?樵夫圣人成了隐形人也很正常了。 樵夫圣人可以不在意这一点,但是之前的那些事还有那本微言大义的《论语》却让他不得不在乎,所以说,这些玩意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江玄没搭理这位来自于无忧乡的“圣人”,除非是到达了大能,甚至是大神通者级数的存在,不然,延康天庭和域外天庭的胜负只在于他与昊天尊的决战。 若是他赢了,哪怕延康天庭被屠的分毫不剩,祂也能灭了域外天庭所有人,然后逆转时空度过延康天庭之人。若是祂败了,那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那位昊天尊来说,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昊天尊并没有因为此界天庭的变化而要求自己麾下的域外天庭有什么大动作,甚至于将原本应该出现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 就是生怕这些对胜负没什么意义的举动引起江玄的不满,甚至是,哪个江玄看中的人被此举伤害,依照江玄这一脉传承的护短性格,一怒之下直接打上天庭,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众所周知,在这方面,江玄一脉一向是贯彻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 偏偏这大的来了也不是打小的,而是直接找大的揍,而老的也直接找对面的老家伙,之前纯阳子证道混元有所欠缺,道德天尊带着一群人围堵光之主的事谁不知道。 要是他手下的人将江玄看中的弟子打了,江玄绝对是敢提前对他发起总攻的,这种情况下,昊天尊哪里来的百分之百的把握?故而,如今的延康天庭一片祥和。在这种祥和之下,反而让延康天庭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师父,师父!”秦牧急匆匆的跑到后山,一溜烟的冲到了江玄所在:“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 江玄看着跑上来的秦牧,颇有几分无奈的问道:“这般毛毛躁躁,沉不住气成何体统?说吧,你小子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这个……”秦牧先是垂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最后嗫嚅着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话说话,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江玄瞥了一眼秦牧,不屑的说道。 “这个……师父,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秦牧开口说道。 “做了一个梦?”江玄挑眉:“说来听听,你师父我本尊的化身在梦境世界上也有权柄,对于梦之道也有几分心得,在解梦之上也算的上是有几分成就了。” “师父,昨晚上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三眼怪婴,在一条长河上翻江倒海……”秦牧若有所思的说道。 “然后呢?” “然后?”秦牧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梦到那个大头怪婴似乎在一处黑暗阴冷的地方吞吃无数的生灵……亦或是死灵???反正就是吞吃了不少东西,然后闹的很大……” “啊,所以,一个梦就让你慌乱至此?”江玄轻哼。 秦牧点头:“当然,我修行了师父你教的清静法门之后,平日里几乎没做过梦。师父你也说过,我辈修士做梦必然象征着什么,弟子能不慌乱吗?” “象征着什么倒是没问题,你虽然不曾承载道祖尊位,但是,道祖之位毕竟在你的法器之中,这是世界在通过神位影响你的法器,进而影响你。”江玄说道。 “啊?世界通过神位影响法器,然后影响我?”秦牧眨眼,眼神之中满是不解:“难道那个巨婴和我有关系吗?” “嗯,之前一直没和你说,但是,既然世界都已经影响你了,那说一说也没什么问题。”江玄指了指秦牧的眉心:“你此身之中还有一个意识,只不过他被封印了而已。” “还有一个意识?被封印了?”秦牧眨眼,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这个问题。 “没错。”江玄点头:“大墟此间和幽都重合,你母随你父当年从无忧乡离开时已经怀孕了,只不过半路被敌人偷袭,不得不遁入幽都,然后在幽都生下了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幽都乃是亡者世界,作为第一个在幽都诞生的胎生生灵,你自然获得了幽都的眷顾,幽都之中积累的魔气被你此身吸收,堪称古神、半神与后天生灵的结合体,不受幽都大道规则制约,甚至是无视部分宇宙法则。 只不过,因为这种特殊,你也被魔气之中的原始魔性控制,变得疯狂而乖戾。这种性格,让你曾经大闹了一场,最后你的意识被一位名为土伯的大神封印。 封印了不知多久后,你的体内又再次诞生了一个意识,便是现在的你。得知此事后,你的母亲托人将你送出幽都,最后被司婆婆带回了残老村。” “啊???!!!”秦牧惊讶的伸手指着自己:“师父,你说的这是我?” “是也不是,虽然我一直都在用你来称呼,但是,从根本上,那个意识象征的是神性和魔性,没错,在魔性存在的同时,也确实有神性的存在,这些神性有一部分是你体内的秦氏血脉之中反哺给你的,另一部分是幽都赋予你的。 而你这个意识则是象征着人性,正是因为神魔人三性聚于一体,才让你有了无穷的发展。 只要你解开土伯的封印,将那部分神性和魔性融合,你自然会恢复力量。只不过,神性象征着理性,而魔性也是原始的兽性,你想要在融合之后还保持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也得渡过神桥,让灵胎化为真正的元神才行。” “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秦牧脸上没有喜色,反而疑惑更多了几分:“如果我融合了那部分神性和魔性,那我还是我吗?”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5章 融合 “哈哈哈……”听到了秦牧的问题,江玄不仅没回答,反而还大笑出声:“这个问题好,这个问题可是太好了!” “师父?这个问题很好笑吗?”秦牧的疑惑更重了,江玄摆了摆手:“当然不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当你弄懂了这一点,你也可以直接走到这个世界的巅峰了!” “嗯???!!!”疑惑,震惊……种种不同的态度出现在了秦牧的脸上,江玄摇了摇头,指了指秦牧的心口:“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这里才是一切的根源,一颗道心,一个真我,明道心者可得道,知真我者能证道。 徒儿啊,当你能够在神性,魔性和人性之中找到真我的时候,你便可以证道太乙了,还是那种太乙道果,太乙真流,太乙金仙,称尊做祖,与诸天大能平起平坐;开宗立派,在万界虚海横行无忌。” “啊???” 江玄对此笑而不语,随手一点,一道华光落在了秦牧眉心,一道无上法门就落入了秦牧心间,正是仙道无上法门,在平行时空有成圣之功,于洪荒之中能明心见性,照见本我的至高法门——斩三尸。 “你身上有龙冠,鹤氅与麒麟靴,还有梵钟,儒鼓和道鼎,皆是三教之功同源而出,承载了三教气运的无上神器,你本身又是此界三教之主,通三教经义,正好随便选一套斩出三尸神照见本我。 以道承神性,以佛承魔性,以儒承人性,三性纳三尸,也是证道之法门。”至于斩尸需要先天灵宝,或者说是先天之物,这又不是斩尸成化身,或是斩尸证道那种,只不过是将影响自身的神性,魔性和人性斩出而已,甚至不是断绝的那种,借此达到不受诸性而生的情绪影响的效果。 得了斩尸的法门,秦牧又问了一些修行之上遇到的问题,最后便回去闭关了,如今他的修行并不慢,尤其是在道祖神位的加持之下,诸多资源也可以省略,真的是不用动一步,只靠着闭关就能突破了。 时间一晃,两年半就过去了。 闭关修炼了两年半,已经达到了神桥境界——不,准确的说已经度过了神桥,站在了南天门门口,成就了伪神之境的秦牧站在江玄的面前,等待着江玄解开他体内的封印,让他的神性和魔性与他的人性相融合。 两年半的时间,让秦牧发生了些许改变,或者说,因为经常凭借着道祖神位修行,以此观看世界运转,参悟天地变化的秦牧,在气质甚至是形象上都有了不少变化。 如今的秦牧,身形尚未完全长开,个子在同龄人中也不算矮,却因过分清瘦而显得有些单薄,像一杆刚抽条的新竹,带着未褪的青涩与韧性。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甚至边缘有些磨损的粗布衣衫,样式简单至极,毫无纹饰。 颜色是灰扑扑的,仿佛沾染了旅途的风尘,又似刻意敛去了所有华彩。宽大的袖口和裤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随意与不羁。赤着一双同样沾了些许尘泥的脚,直接踏在云台微凉的玉石地面上,却显得无比自然,仿佛他本就该如此亲近这方天地万物。 头发是乌黑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松质感,似乎只是随手拢了拢,并未仔细束冠,几缕稍短的发丝略显顽皮地垂落额前,随着无形的气流或他偶尔的摇头轻轻拂动。这非刻意的凌乱,反而冲淡了他身上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静,透出些许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鲜活气息。 最令人难忘的,是他的面容。并非刀削斧凿般的俊美,而是清秀干净,线条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和。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并非养尊处优的白皙。然而,当你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时,一切外表的平凡都会被瞬间击碎。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清澈如初春消融的雪水,不含一丝杂质,倒映着整个世界的本真。却又深邃如亘古长夜中的星河,仿佛沉淀了万载的时光与智慧,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沉浮。 这双眼睛看过来时,似乎能洞穿你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眼神平和,没有少年人常见的浮躁或锐气,只有一种近乎包容万物的宁静与透彻。偶尔,当他的思绪飘向远方,或是触及某些玄奥至理时,那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明悟,与他稚嫩的面容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奇异反差。 他的神态是放松的,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嘴角习惯性地微微抿着,并非严肃,更像是一种专注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行走站立间,没有刻意挺拔的姿态,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气度流淌其间。 仿佛他并非曾经站上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云台的道韵,而是漫步在自家后院般闲适的邻家少年。然而,这份闲适之下,又隐隐透出一种与天地韵律相合的道韵浑然天成,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宏大天地棋局中最核心、也最和谐的那一枚落子。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迷了路、误入仙家胜境的平凡少年,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粹与一丝懵懂的好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随意站在那儿,目光所及之处,连昆仑云台流转的星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温顺有序。 他无需言语,无需威压,仅仅是他“存在”本身,便让周遭的空间和时间都仿佛沾染上了一层玄奥的宁静,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心生敬畏,正所谓:洗尽铅华见本真,大道至简蕴乾坤。 身居高位的秦牧已经见识了无数的奇珍异宝,虽然并没有太过插手此界天庭的运转,但毕竟是三教之主,开创了延康天庭的道祖,三教弟子,诸多教派,天庭那边也总是会给秦牧送来不少“节礼”“供奉”。 看得多了,秦牧也越发的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而身上麒麟靴,鹤氅与龙冠也已经被秦牧完全炼化,收入体内,正披在他刚刚成型的元神之上,身上却是随便从他那几位爷爷的旧衣堆里翻出了一件来。 不是没有更好的衣服,但是秦牧觉得,这身衣服似乎更能体现他“不慕名利”“大道至简”的感悟。 “准备好了吗?”江玄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准备好了。”秦牧也凝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不只是从心理上的准备,更有精气神的完备。 江玄点了点头,随后将秦牧挂在脖子上,那写着一个“秦”字的玉佩摄入了手中,屈指对着玉佩轻轻一弹,悦耳的轻吟在两人耳边回荡。 随后便是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最上好的瓷器落地了一般,随后秦牧便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出现了变化。 秦牧只觉得自己的眉心一痛,就像是有一只常年闭合的,眼皮已经长在一起的眼睛,撕裂出了伤口,硬生生的睁开了一般。 紧接着,秦牧的元神便看见了自己这第三只眼之中似乎蕴藏着一片大陆一般,长着三只眼的大头怪婴似乎透过大陆在和他对视。 那目光之中带着孩童般的纯真,还有魔性的疯狂,更有几分神性的淡漠。 “你……”秦牧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是他吗?这真的是他吗? “师父,他和我似乎并不是一体的。”秦牧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莫名的伤感:“我和祂是两个个体啊,我们有两个灵魂。” “不,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江玄淡然的说道:“这是人与神魔之间本质上的差距造成了这种错觉,你们两个是一个身体孕育的一个灵魂诞生的两个意识,仿佛一体两面。 就仿佛水火不容,阴阳相克一般,属性的不同,在本性的引导下形成的不同的思维方式,导致你们两个觉得并非一体。 实际上,只要你仔细感悟,就能够感受到你们两个之间的联系,正仿佛水火相济,阴阳调和一般,去好好感悟吧。” 江玄伸手在秦牧睁开的第三只眼上轻轻一点,秦牧只感觉一滴清凉的甘露落在了自己刚刚睁开的第三只眼上,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快感传遍了全身。 随后,秦牧就听见了江玄的声音:“去感悟吧,你们留在灵魂深处的痕迹,你们的灵魂会将你们联系在一起。” “嗯?”秦牧下意识的运起来清静法门,在一波又一波,仿佛永不停息的浪潮一般传来的快感中坚守本心,寻求着灵魂深处的那一点痕迹。 在外,江玄看着在“快感”之下浑身通红的秦牧也是挑了挑眉毛,随后伸手一抓,天上一道银辉被江玄抓在手中。 江玄随手将银辉撒在了秦牧的身上,秦牧便仿佛披上了一件月华织成的纱衣一般,皮肤上的通红颜色缓缓褪去,将少年人衬托的如同仙童临凡一般。 江玄摇了摇头,只等着秦牧和那部分意识自己交流,随后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虚空:“既然来了,道友不妨现身一见?躲在虚空之中遮遮掩掩的未免有些太过无礼了一些。” “哈哈哈。”虚空中传来笑声,一个人形的存在从虚空中走出,落在了江玄的对面:“什么有礼无礼,道德门下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事了?” 江玄闻言一愣,随后向着这人看去,只见一个头顶双角,身穿黄甲的威严中年人如今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江玄这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镇……道兄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是来玩一玩罢了。”牛头人轻笑了一声,随后缓缓坐下,祂脚下的土壤缓缓翻涌,最后形成了一把土质摇椅,托起了牛头人。 “玩一玩?将自己玩成了土伯?请务必也让……”江玄正要嘲讽一番这不靠谱的说法,随后却是一愣,突然间面露惊骇的表情:“道兄居然真的是土伯???!!!” 此间有一位创建幽都的大神名为土伯,这位土伯创立幽都,化身九狱,与众生缔结土伯之约,运转此间审判灵魂,清算因果之事。借助幽冥法则制定《幽都律典》,以一己之力成为了此界的地府。 但是,江玄口中的土伯很明显并不是此间的土伯,至少不只是此界的土伯,更是洪荒之中那位在最初的盘古纪元,在初代天庭之中赫赫有名的先天神圣——土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天神圣土伯有多强?传闻之中,土伯才是洪荒之中真正的幽冥主宰,掌管着名为幽都的幽冥鬼国,正所谓“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 如今的酆都大帝,幽冥大神,十八层地狱,十殿阎王,泰山府君等存在于这位土伯面前都算是后来者,至于那位身化轮回的后土圣人,后土圣人本是与天之主对应的大地之主,而幽都则是在大地之下的世界,与大地是两回事。 直到后土圣人化身轮回,补全了天地轮回,这才入主幽都,或者说入主幽冥界,以平心娘娘之名成为了幽冥界真正意义上的主宰。 “我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镇元道兄你能够成为幽冥地府的股东之一了。”江玄感慨道,没错眼前这位土伯正是镇元子的化身。 “哪里,哪里。”土伯叹了一口气:“道友不知罢了,贫道本尊的诞生源于一场死斗,昔年两位先天神圣争斗,最后双双陨落。当年还不曾化形的本尊不忍两位神圣暴尸荒野,这才操纵土地将两位先天神圣埋藏,然后以根系吸收两位先天神圣的精华,最后借助人参果树上的人参果诸两位道友重生,这才得了幽都权柄。” “嗯???”江玄眨了眨眼:“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那两位究竟是?” 土伯也不遮掩,直接开口说道:“其中一位正是本尊那老友红云,另一位嘛,却是……” 土伯沉默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说不得,说不得。” 江玄眨了眨眼,随后说道:“这就怪不得红云道兄在药道之上有此成就了。” 土伯摇头,接着说道:“之后洪荒大劫,不少道友陨落,本尊秉持土伯权柄,收敛诸位道友的神体残留,那些神体残留汇聚在一起,最后便成了最初的幽冥界幽都。” “所以,这和道兄此行有什么关系?”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6章 幽冥和幽都 “当然有关系。”土伯翻了一个白眼:“道友就没觉得你这个徒弟身上的力量有些过分的令人熟悉吗?” “那又怎么?”江玄撇嘴:“诸天万界里令人熟悉的力量多了去了,贫道收个徒难不成还要先查个根底,追溯个因果源头,查个九生九世不成?那以后贫道也不用收徒了,诸天万界里,但凡有点成就的,往上追溯一下,哪个不是有机缘的?收徒这事看的是你情我愿,达者为先不是?” “道友好大的脾气,贫道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土伯赶紧否认了江玄的意思:“主要是,这小子确实和老道有几分缘法,也算是老道之子,道友能够看上他,也是他的福分,诸天万界谁不知道,道友授徒可是一绝,这孩子交给道友教导,老道也放心。” “所以,道友是个什么意思?”江玄看着土伯,对于土伯的话不置可否。 土伯这话不算假,此间的幽冥权柄尽数在土伯身上,如今看着是个长着牛角的人身,实际上土伯此身的神体却是承载着此界幽冥。 “等等,道兄,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否请道兄解答一二?”江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带着几分兴趣的问道。 “道友直说就是了。”土伯也好奇江玄想要问什么。 “道兄,那幽冥界的幽冥不会是……”江玄故意的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接着说道:“不会是幽都与冥河的简称吧。” “道友所言不差,那幽冥界的幽冥二字正是我此身开创的幽冥界雏形幽都与冥河道友的冥河的统称。”土伯也不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隐密之事,当年只要关注了幽冥界诞生的存在差不多都会知道这种事。 为什么镇元子和冥河老祖两个曾经和后土没什么交集的存在会深度参与到幽冥界的管理,运转之中,因为祂们两个本就是幽冥界的一部分,或者说,祂们两个曾经深度参与了幽冥界的形成。 土伯化成的幽都是幽冥界构成的基础,而幽都的铁律——《土伯九约》乃是如今幽冥界,幽冥地府审判灵魂罪业的根基,正是因此,土伯才能够在幽冥界中占据极为重要的份额。 而冥河老祖的冥河延伸进入幽都后,使得幽都扩张,并且稳定了幽冥界的存在,而且在轮回体系之中拥有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才是冥河老祖能够在冥界之中占据权柄的原因。 等等,土伯……江玄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秦牧,尤其是秦牧眉心之中那个由神性和魔性所化的三眼怪婴,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至极,祂似乎明白土伯此来的原因了。 那秦牧体内的魔性和神性并非是此身孕育的自己先天之物,而是他在幽都诞生之后,被幽都的意志,或者说是被土伯“祝福”之后强行灌输的,凭借着幽都之中的诸多力量,才孕育出了这魔性和神性融合为一的奇妙意志,所以说…… “道兄也要尝试做减成空了?”江玄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之肯定却仿佛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一般。 土伯闻言却是笑着点了点江玄:“不愧是命运之主,老道就知道瞒不过道友。” 江玄摇了摇头:“非是借助命运之道,实在是最近知道的准备做减成空的存在也太多了而已。” 先是鸿蒙天尊要做减成空,再是那位斗姆天尊,最后又是这位镇元大仙,先天土伯,光是江玄知道的就已经有三位古老的先天神圣要做减成空了,要知道这种存在,平日里一个盘古纪元都不一定能出来一个,那位帝鸿氏,鸿钧道祖都做了多少次道祖尊位了,至今不还是不曾尝试做减成空嘛? 说着,江玄有些疑惑地问道:“话说,莫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怎么一尊尊先天神圣都去做减成空了?” 话刚说完,江玄就感觉到土伯以一种怪异而诡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目光之中满是一言难尽之意。 “道兄,莫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江玄有点疑惑,莫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不成? “道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土伯的语气之中居然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江玄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兄你说什么?我要是知道还用问道兄吗?” 土伯眼神之中的一言难尽更重了,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无奈:“道友你都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啊?我没做啥……吧……”感觉到土伯的目光,江玄也不敢这么肯定了。 “哼……”土伯轻哼了一声:“道友还真是,罢了,既然道友装作不知道,那老道就说一说。那太一天帝是个怎么回事?” “啊???” “还有,最初的道祖又是怎么现身的?” “嗯……” “甚至于,人族火云宫那里最近闹的有点大,武道体系越发的闹腾起来,就等着到达一个临界点之后脱离人道体系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文道和武道可是人族两条腿,人道体系能够成为洪荒,乃至于整个诸天万界之中五大修行体系之一,就是依靠着文道和武道两大体系。 文以治内,武以镇外。虽然武道体系脱离人道体系之后,人族的综合实力说不得不会下降,反而会有所提升,但是,这也会让依靠着文道和武道两大体系支撑的人道体系彻底崩溃。 五大体系之中的人道体系必然会崩坏,人族将会从一个由人道,修行体系,族群三大方向合一的超然物外的势力跌落成为一个占据了洪荒主角之位的种族。 “先不说那两位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土伯开口说道:“就是,人族这边估计就要闹腾好一阵,依照人族的体量,整个洪荒怕是没多少消停日子了,我等不过是趁着做减成空的由头躲一躲,省得被牵连进去罢了。” 人族是一个特殊的族群,因为人族并非是类似于马族,精灵族,龙族这种由自身完全掌控的种族。 人族里的水分太多了,甚至于三皇五帝之中几乎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由先天神圣转世而来的,而人族的一大势力——诸子百家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大神通者,乃至于教主圣人的化身。 平日里看似以三皇五帝为首的家族势力和以诸子百家为主的师徒传承势力针锋相对,实际上,真正压制诸子百家发展的是武道体系。 毕竟,武祖是人族,纯正的人族血脉,论跟脚甚至比起为人族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燧人氏都要根正苗红,武祖麾下的一众也多是人族的正统,他们代表着人族压制着诸子百家这些外族的大神通者们的发展。 只是,困守于人族,不利于武道的发展,想要真正意义上将武道体系传播出去,就要从人道体系之中脱离。 两方之间的矛盾逐渐加深,人族之中还有的拉扯呢。火云宫之中动荡不安,依托于人族的诸多种族,以及支持人族的诸多大神通者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以点带面,洪荒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 土伯虽然说这些都是秦玄搞出来的,但是祂也清楚,分明是这帮子人不甘寂寞想要出来搞事,不然别说是秦玄,就是众圣一同出手,这帮子人也不会出事。 至于原因嘛,自然不只是这些存在们闲着无聊要搞事,说白了,无论是太一还是那位道祖都有自己的诉求,他们希望也需要整个洪荒“动起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一潭死水,看起来毫无波澜的模样,只有动起来,才会让洪荒获得发展,亦或是…… “那我是不是也得躲一躲……”江玄心里嘀咕着,洪荒的局势复杂至极,众多势力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平日里都是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之中,如果要是真的动起来,到时候说不得就得化成一团乱麻,谁知道刚刚度过小量劫,理论上还有很长世界才会崩坏的洪荒会不会直接进入下一个盘古纪元。 祂对开天辟地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对盘古,道祖尊位也没什么需求,所以也不怎么想要掺和进这些事里,虽然这些事都是他挑起来的,但是,他还是想要抽身。 “等等,为什么不是幽冥?”江玄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说做减成空,土伯首选的就应该是幽冥大神才对,作为从幽冥界之中诞生的先天神圣,幽冥大神几乎可以操纵整个幽冥界,原来的幽都自然也在幽冥界的范围之中,因此,幽冥大神按理来说才应该是土伯做减成空的对象,但是,现在,土伯居然……这一点也不正常。 “老道将位置都给了幽冥,老道以后万一真的超脱了,还怎么归来?幽冥界还能有老道的位置了吗?” 幽冥大神是后土圣人的弟子,甚至是这位圣人门下唯一的亲传弟子,土伯将自己的权柄给了幽冥大神自然痛快,但是,以后这位幽冥大神可不一定会愿意将已经超脱的土伯接引回来。 镇元大仙为什么能在一众存在之中保持自己的超然物外,不只是因为镇元大仙足够强大,更重要的是,有了地仙之祖和幽冥界两家的分红,哪怕镇元子不争不抢,每个盘古纪元都能拥有足够丰厚的固定收获。 而且,作为幽冥界的参股人,镇元大仙在幽冥界之中的权柄虽然不是说一不二,却也是足以影响整个洪荒之下的幽冥界,乃至于可以借此影响诸天万界之中所有冥府的,这般权柄才让这位镇元大仙无欲无求。 如果说诸多修行体系是庄家,先天立于不败之地,那么这位大仙就是修行体系之中的股东之一,依照诸多体系的成长,扩张速度,虽然入股的越来越多,但是作为原始股东,股份越稀释,镇元大仙获得的好处也越多。 当然,镇元大仙也大多将这些好处反哺给了自己的地仙体系,以扩张地仙体系的势力,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因此,土伯权柄不容有失,他若是超脱成功,需要借此回归,若是超脱失败,他还指着这份基业东山再起呢。 本来,秦牧要是没什么背景,他这土伯之位给了之后,拿回来也简单,如今秦牧拜入了江玄门下,不说那道德天尊一脉一向护短的传统,就是江玄的本尊秦玄也不是好招惹的,之前那位西昆仑之主被兄弟盟威逼的事才发生了多久?镇元大仙可不一定比西昆仑之主强到哪里去。 因此,镇元子才不得不让此界化身土伯出面帮忙谈一谈。 “这事贫道不参与。”江玄开口说道:“我弟子的发展前程一切都随他自己,所以,道兄若是有事和贫道弟子商议就是了,只要贫道弟子不吃亏,其他的随便。” “道友痛快。”这一刻土伯真的是对江玄另眼相看了,土伯权柄有多重要江玄不应该不清楚,但还是这么视若无物……啊,现在整条命运长河都是秦玄一家独大,那没事了。 土伯扯了扯嘴角,随后和江玄告别:“道友,等到这小子醒后,让他来幽都寻我吧,我和他仔细谈谈。” “嗯。”江玄点头:“道兄放心就是,我会让他去幽都走一趟的。” “这就好。”土伯露出了一个笑容后便要跨步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土伯看着江玄说了一句:“对了,道友可要小心那位昊天尊才是,他此番离去,怕不是要去找对付你的手段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对付我的手段?道兄可有什么消息?” “老道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想要对付道友,老道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更多的混乱之力牵扯住你。”土伯说道:“要说混乱之力的话,老道之前看着祂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去找一位被封印的邪神化身了。” “嗯?不知道是哪一位?” “那个方向上……”土伯沉思了一下:“当是多年前追随一只大章鱼混入此界的邪神,被洛天尊带有封印的存在,祂当名为加坦杰厄。” “加坦杰厄?”江玄眨着眼睛,只觉得这个名号越发的耳熟,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个名字,直到他看见了土伯离去后空间破碎折射出的光:“不会是那个大海螺吧???!!!”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1987章 什么叫做一步登天啊 秦牧醒了,在找到了灵魂深处两个意识之间的联系后,秦牧与那个三眼怪婴,不,应该称之为秦凤青好好交流了一番,既有言语之上的交流,也有拳头对拳头的交流。 本来,神性与魔性孕育的秦凤青的境界和战力都在秦牧之上,甚至于是远超秦牧,但是,在秦牧找到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之后,尤其是在眉心处的秦字大陆上,秦牧居然可以共享秦凤青的境界和修为。 两个人的力量相当,或许在经验上,曾经大闹一场的秦凤青占据优势,但是论法宝和神通,秦牧得了江玄的传承,又有龙冠,鹤氅,麒麟靴三件套护身,便是武器也有打神鞭这种专打元神,甚至是神性,魔性的法宝在,更有道祖尊位牵引天地之力加持,数值和机制都碾压依靠着神性和魔性本能战斗的秦凤青。 最后,经过了秦牧一番教育之后,秦凤青终于低头了,“主动”的与秦牧融为了一体。 秦凤青是幽都的第一个胎生生灵,获得了幽都的眷顾,在吸收了幽都之力后,无论是战力还是境界修为都已经到了凌霄境界。 所谓凌霄境界,指的是跨过神桥之后的境界,跨过神桥之后便是天宫。元神到达南天门外,获得长生不老,称之为尊神,也是之前看守此界的伪神们的境界。 元神进入南天门,为真神。元神深入瑶池,为天神。跨过瑶池直入斩神台,元神会面临一个生死考验,过则生,不过则死。 过了斩神台,便是天帝居所名为玉京,此处可以悟道至高法则;然后登上凌霄殿,便是凌霄境界。进入凌霄殿后,元神坐于帝座,以法则统御自身力量,为自己的天帝,便是帝座境界。而后打造属于自己的天庭,也就是开辟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便是最后的境界——天庭。 当然,这只是仙神级数的最终阶段,在仙神之后便是要证道道果之境界,依照之前土伯给江玄的信息,此界修行道果之法乃是“种道树”之法,说白了就是通过掌控的法则参悟出自己的道种,然后通过各种力量,法则,道理的浇灌,让道种成长为道树,最后开出道花,结出一颗道果。 这种法门,很难不让江玄将之与镇元大仙的地仙道果联系在一起,毕竟,两者的相似程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正如同三清道祖开创天仙,并且仿照道果境界设立了天仙道果一般,地仙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也是有道果成就的,这便称之为地仙道果。 地仙道果的表现有很多,最常见的便是成型的福地、洞天、小世界、甚至是大世界,以自己的力量带动一片地域,乃至于世界,世界群系发展增强都称得上是地仙之道,而最后的成就都称的上地仙道果。 而除了这种世界流地仙之外,也有一些演变而来的种地流地仙,当然,这个地说的不是普通的土地,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比如息壤化成的灵土吉壤,而是世界田。 以“世界”本源为田,将自身的“道”化为一颗道种,借助世界本源之中完整的法则补足道种,助力道种生长化为一颗道树,最后道树开花结果,便是象征着圆满的地仙道果。 要说这般的地仙道果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却也不一定,甚至于,还有人从这种做法之中参悟出来了吸收世界本源之力,以世界培育“神树”的堪称邪魔外道的法门。 实际上,也是一种借助“炼化”世界本源之中的“规则”补足“自身”的法门,区别在于,对世界本源之中法则的“炼化”实际上是一种抽象的,概念上的借鉴。 世界本源之中的法则是一种在天地开辟之后便已经定型的可再生的资源,想要完整的夺取世界本源之中的法则需要和法则,概念同等级数,也就是道果之上的存在出手,才可以。 只不过是仙级的神树是没有办法完全夺取“法则”的,因此,这种方法被称之为“仙”而不是“魔”。 “感觉怎么样?”江玄看着秦牧,虽然他觉得秦牧可能没什么,但是,那个神性,魔性的根源毕竟是来自于幽都,是土伯的地界。 涉及到了大神通者,乃至于大神通者之上的存在,江玄不得不提起一部分心神来,仔细的检查一二。 “我感觉好极了。”秦牧感叹道:“不只是修为,境界上的好,更是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了完整……” “嗯……”江玄的目光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把第三只眼睁开看看?” “这样吗?”秦牧睁开了第三只眼,整个人气质,神态截然不同了。 一只狭长的、眼瞳深处似有猩红血光与幽邃魔焰交织翻涌的第三只眼,猛然显现。这竖眼的睁开,再无之前的自然平和,反而带着一种撕裂平静的暴戾。 他的左眼,神光暴涨。那光芒纯粹、冰冷、至高无上,如同九天神祇垂视凡尘蝼蚁,带着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的、绝对的漠然神性。目光所及,万物仿佛都成了冰冷的法则线条,秩序井然,却也死寂沉沉。这是俯瞰众生的造物主之眼,无情无欲。 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的右眼。那眼底深处,仿佛有压抑了亿万年的疯狂魔性终于挣脱了枷锁。原本深邃的眸光被一种肆意、顽劣、近乎癫狂的幽光所取代。 眼波流转间,充满了对规则的不屑,对秩序的嘲弄,带着一种要将一切都拖入混乱漩涡的毁灭冲动。那眼神邪异、跳脱,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的玩物,可以随意揉捏、颠覆、甚至碾碎取乐。 嘴角,不再是淡然,而是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个极其邪魅、充满恶意与玩味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颠覆常理的疯狂之举。 眉心那只竖立的魔眼,此刻更是魔焰滔天。猩红的血光与幽暗的魔焰在其中疯狂翻涌、旋转,如同一个微缩的毁灭风暴。 它的眼神不再是平静包容,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破坏欲与癫狂的兴奋。目光扫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法则的线条被无形的魔爪肆意拨弄、扭曲。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这只眼,就是混乱与毁灭的具象化,是魔性最肆无忌惮的宣泄口。神性高踞九天,漠然无情;魔性深潜九幽,疯狂肆虐。 这两股极端的力量在秦牧体内激烈冲撞、撕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并非恐惧,而是力量激荡到极致的外显。那清秀的少年面庞,此刻一半笼罩在冰冷神性的辉光下,线条绷紧,如同玉石雕像般坚硬;另一半却被疯狂的魔性阴影笼罩,肌肉微微抽动,邪魅的笑容不断扩大,透着令人心悸的狰狞。 然而,就在这神魔之力即将彻底撕裂平衡,将他推向极端毁灭或绝对冰冷的边缘时—— 那眉心疯狂旋转的竖眼深处,最核心的一点,一丝属于“秦牧”的、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本真灵光,如同狂涛中的孤舟,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正是这一点灵光,如同定海神针。 左眼那冰冷到极致的神性漠然,微微一滞,仿佛被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人性”的困惑。 右眼那肆意奔流的疯狂魔焰,也如同被无形的缰绳勒住,那邪魅狰狞的笑容定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属于少年人的、近乎顽皮的狡黠,疯狂中竟透出几分孩童般纯粹的恶作剧意味。 眉心竖眼的狂暴魔焰风暴,也在那点灵光的映照下,旋转的速度似乎慢了一瞬,猩红与幽暗的漩涡深处,似乎映照出他赤足踏云台的平凡身影,以及那双洗得发白的布鞋。 神性依旧高远,魔性依旧疯狂,但此刻,却被一股更原始、更坚韧的“人性”所调和、所包容。 他依旧是那个少年,身形未变,粗布依旧。 但他的气质,已然在瞬息万变。 上一刻还如同灭世的魔神,邪气滔天;下一刻,那邪魅的嘴角又勾起一丝带着少年顽劣的、近乎无辜的弧度;左眼的神性光辉下,也似乎沉淀了一丝对“存在”本身的、属于人的思索。 疯狂与漠然交织,顽劣与神性并存,毁灭的冲动下潜藏着对“有趣”的纯粹追求——这便是此刻的秦牧。 神性为骨,撑起宇宙框架;魔性为血,奔涌着颠覆与狂想;而人性,则是那根看似脆弱、却贯穿始终、让神魔共舞而不至于彻底崩坏的灵性之弦。 若是以前说秦牧如魔似神,那只不过是一句用夸张手段的形容,但是如今来说,却已经不是夸张了,因为,作为此界道果之下,倒数第三个境界,仅次于天庭和帝座的凌霄境,秦牧哪怕是在神魔之中也称得上强者了。 一身气势爆发,也确实称得上惊天动地。 “看来掌控力还是少了一点,但是,勉强够格了。”江玄接着说道:“接下来便是继续突破了。” “继续突破?”稳定了人性的秦牧又是一愣,融合了自己的神性和魔性之后,秦牧自然知道了很多东西,至少在修行境界上的事已经没什么阻碍了。 他体内本来蕴含的直达凌霄境界的力量已经不凡了,结果,他师父居然说他还能继续突破,这着实有些惊人。 “没错,就是继续突破。”江玄很笃定地说道:“凌霄境界嘛,就是进入了凌霄殿,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登上天帝宝座,成为自己的天帝,我以为这并不难。” “师父您以为的……”秦牧刚想说他师父可能是想的太美好了一些,但是话刚出口,体内的打神鞭一震,道祖神位流出了一道道信息让秦牧将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最后化成了一句:“没问题啊。” 江玄笑而不语,道祖都做过了还差一个天帝?要知道,现在那位钧天帝还是秦牧亲手敕封的,甚至于,敕封天帝时候的核心神器——封神榜还在秦牧的掌控之中。秦牧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天帝了…… 帝座之位实际上就是建立天庭成就天帝这一过程的内化而已,实际上,这让江玄想起了一门仙道之中的著名功法——《黄庭内景经》。 这部功法实际上就是依托这个理念创造的,甚至于比起此界的法门更加极端,它以特殊的观想法门,将体内诸多脏腑,窍穴观想为神祇,与天庭之上的众神相互对应,然后建立体内神庭,自己则是作为天帝统御一切,而最后的成就便是以身化界,开天辟地,直登不朽金仙。 江玄本尊作为仙道大能对这部经文自然是熟悉无比的,而对于这门和《内景经》相似的人道修行体系自然也是有些心得的。 秦牧又一次陷入了顿悟之中,他回忆起了之前敕封众神时候,那种睥睨天下,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 打神鞭出现在了秦牧的手中,而远在延康帝都的天庭也发生了震动,正在天庭之中处理天庭诸事的延丰帝——钧天帝一愣,感受到了手中天帝印的问题,甚至于通过天帝印感受到了天庭深处更加深邃的东西——封神榜。 封神榜上,一道道神名散发出无上的光辉,最后光辉汇聚在一起,化为一道光柱,向着大墟的方向射去。 三教学宫之中,本来坐镇于三教各自宫殿的梵钟,儒鼓和道鼎也发出了异动。 在众人疑惑和震惊的目光中,梵钟无风自动,浑厚的钟声响彻整个大墟,同时响起的还有梵音,一道道经文被吟唱,仿佛诸佛菩萨在礼赞着什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另一边儒鼓也响了起来,伴随着鼓声,一个个威严的声音念诵着《正气歌》以及《论语》,显得庄严而肃穆。 最后道鼎虽然没有响声,却也打开了自己的顶盖,射出了一道混沌华光冲向了秦牧所在。 而秦牧,龙冠,鹤氅,麒麟靴自动浮现,在一道道华光之下发生了蜕变。 秦牧的元神站在凌霄殿中,就看着梵音带着神文,儒鼓带着魔语,配合着不知何处冲来的混沌华光化为了一尊森严神座。 似神,似魔,有佛门禅韵,有儒门正气,同样也有道门清静真意。 秦牧处于一个特殊的状态,浑浑噩噩的登上了高台,坐在了神座之上:“吾为……” 秦牧声音一顿,随后说道:“道祖!!!”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1988章 凌霄殿?不,紫霄宫! 随着秦牧开口,确定了自己“道祖”的身份,本来快速扩张的凌霄宫,本来正在建立的天庭瞬间停止,紧接着,从凌霄宫开始,秦牧体内的诸多秘境,如同瑶池,南天门,神桥等诸多秘境崩塌,最后化为了一片虚无。 在下一刻,虚无之中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的混沌雾霭,在这片连星光都无法穿透的永恒混沌雾霭,时空的经纬也变得模糊不清。 只不过,在这雾霭之中还有一道玄光闪烁,正是秦牧大道的显化,也是秦牧诸多神通的源头,更是化身为道祖的秦牧的元神所居——紫霄宫。 它静默地悬浮于无垠的鸿蒙之中,宫阙无墙,无顶,无地。唯有一片氤氲流转、永恒不息的鸿蒙紫气,构成了它存在的边界与外相。 紫气非静水,其流淌间,其徐如林,演开天之象;其疾如风,现星陨之痕,万物生灭之律动,皆如梦幻泡影般生灭轮转,无声阐述着至高的道韵。 支撑这紫气边界、赋予其“宫”之概念的,唯是宫前三株虬劲擎天、姿态迥异的玄紫古松。根扎虚无,饱经劫数,玄针烁微芒。此三松,乃道祖元神三性之显化: 左侧一松,枝桠低垂,沉凝如岳。虬枝垂揽经纬,针叶演森罗之序。松针飘落,紫气涟漪中,诸天秩序、神国法度森严隐现。此为神性之显化,如儒家经世,规矩方圆,对应天庭威严。松影之下,气息浩瀚高远,不容亵渎。 中央一松,枝干盘曲虬结,如魔龙探爪。盘根攫混沌,颤枝乱玄黄。松针颤动间,紫气翻涌,混沌初开、法则崩解、时空错乱的狂乱图景生灭。此为魔性之显化,如佛家心魔,亦道之阴面,对应颠覆狂想。松影所罩,气息幽邃诡谲,暗藏疯狂。 右侧一松,枝干挺拔舒展,向阳而生。挺干承曦晖,针芒暖红尘。松针清亮,飘落带生机,紫气涟漪映照红尘百态、生灵悲喜、文明薪火。此为人性之显化,如道法自然,对应秦牧本心。松影之中,气息平和包容,蕴藏灵光。 三松之间,一道紫气虚掩门户静立。门楣之上,无匾无字,唯有道韵真文——紫霄宫!观之心神摇曳,直抵本源;道韵流转,玄奥自生。 一步踏入,跨越有无。 其内,玄奥无垠。上方,星云穹顶旋生灭,黑洞吞吐,星河淌光阴,此乃秦牧元神映照诸天、牧养大道之图景。 下方,光阴碎片凝“地”,其上错落悬浮混沌团,道则氤氲化蒲形。 一道彩华从天而降,落在了蒲团之上,一个个蒲团上出现了秦牧册封过的众神的虚影。此蒲团,对应秦牧敕封的天庭的诸神的悟道之心!众神虚影投影在蒲团之上,演化着自己的道和理。 药鼎玄君心念沉入造化生机,其蒲团之上,碧霖如丝垂甘露,生机盎然化药雨!点点蕴含无尽生机的翠绿光雨飘洒沉浮,滋养着周围的道则碎片。 天听真君神游太虚,倾听大道纶音,其蒲团之上,玄音无形震道纹,妙谛天成响清越!一圈圈蕴含天地至理的透明音波涟漪荡漾开来,无声却撼动心神。 镇魔真君凝神淬炼破邪神威,其蒲团之上,金光破晓涤阴霾,邪氛退散耀寰宇!一道纯粹、炽烈、无坚不摧的破邪金光冲天而起,在混沌蒲团上凝成光柱。 天工真君神思飞转,推演造化玄机,其蒲团之上,神光流转塑万物,巧思妙构演玄奇!七彩斑斓的造化神光如活物般流转,幻化出神兵利器、精巧机关、亭台楼阁的虚影,生生灭灭。 巡天真君神念遨游星海,监察诸天,其蒲团之上,涟漪荡漾连万界,咫尺天涯一念间!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层层叠叠的透明涟漪,涟漪中心映照出遥远星域的景象。 天算真君推演天机命数,其蒲团之上,星图铺展演玄机,兆亿轨迹蕴其中!一幅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不断变化的推演星图缓缓展开,轨迹明灭,兆示无穷可能。 护道神将战意勃发,心念守御,其蒲团之上,战意如岳凝屏障,金戈铁马隐杀伐!一面由纯粹不屈战意凝聚的、半透明的金色屏障虚影矗立而起,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息。 轮回慈尊心怀慈悲,体悟往生之秘,其蒲团之上,往生通道隐幽光,因果轮转渡迷航!一道深邃幽暗、却又透着温暖接引之意的光门虚影若隐若现,门内似有无数灵魂光影沉浮流转。 护道天尊道域展开,混元一体,其蒲团之上,道域混元纳万法,阴阳流转护真灵!一片混沌色的雾气氤氲升腾,雾气之中阴阳鱼缓缓转动,形成一个包容一切、守护核心的微型混元道域。 启明青阳天尊运转生发春雷,其蒲团之上,枯爪引雷破玄冥,道鼎氤氲腾青炁;建木参天撑寅位,万点嫩芽蕴惊蛰。 东天青华天尊主晨曦柔木化育,其蒲团之上,藤萝织网沐紫气,碧霞流转润无声;百花吐蕊映卯辉,坤灵滋养衍生机。 离宫炎明天尊光耀煅炼真火,其蒲团之上,煌煌大日悬离宫,赤焰焚霄熔万金;金丹滴转蕴纯阳,烛照巳位耀幽冥。 明堂正阳天尊总摄心灯诸阳,其蒲团之上,天心明堂悬帝日,心灯化阳耀中天;纯白毫光破妄尘,统御午阳道中央。 坤舆载德天尊安镇厚土载物,其蒲团之上,玄黄神岳镇未方,地脉龙行固八极;戊气浑厚如渊渟,五谷丰登演泰安。 地户蕴灵天尊蕴养坤顺镇岳,其蒲团之上,温黄灵泉涌地窍,己土深藏固冥关;坤灵胎盘孕宝华,安镇丑位锁阴浊。 肃金天刑天尊掌庚金肃杀裁决,其蒲团之上,白芒裂空凝霜剑,金戈铮鸣荡邪氛;秋令凛然申位至,天刑雷罚断孽根。 西极破障天尊主辛金破障归藏,其蒲团之上,寒星一点洞虚妄,锋芒敛藏蕴宝光;辛金归仓演秋实,收成敛息酉位藏。 天门戍卫天尊戍守庚辛天门,其蒲团之上,金戈如林铸雄关,寒星列阵戍边疆;肃金锐气合戊土,煞冲霄汉固戌门。 苍冥归藏天尊行雨归藏玄冥,其蒲团之上,玄水苍龙腾辰位,云气翻涌泽四方;归墟之眼纳百川,癸气暗涌藏生灭。 玄柔润泽天尊润泽至柔劫藏,其蒲团之上,甘霖无声滋万物,透明水光焕新机;春雨如丝织慧网,润智泽苍蕴亥终。 太易玄枢天尊玉阳子运转时空玄枢,其蒲团之上,混元道轮悬星穹,阴阳双鱼溯鸿蒙;玄光垂落定经纬,万古时空子位中。 秦牧身上也走出一道虚影,坐在诸位天尊之后,演化混元劫藏道祖调和终始道源,其蒲团之上,万劫归墟演混沌,道生一炁化鸿蒙;劫运轮转藏玄机,终始循环道无穷。 文枢武衡天尊心神沉入玄奥之境,其蒲团之上,经纬星图浮沉,金银丝线织玄机,演绎平衡之道。 文心真君心念合于文明薪火,其蒲团之上,玄清氤氲腾,书卷开合生慧光;长河虚影涌,星火明灭证文明。 玄穹戮邪真君凝神参悟诛邪至理,其蒲团之上,剑印凝煞冲霄汉,冰火交织斩虚空。 天帝灵岳丰体悟统御之责,核心蒲团映照帝印星辰悬,云气根须连地脉。 万神悟道,其念如川归海;心印投影,化法则之繁星!无数蒲团悬浮,印记沉浮明灭,如星河拱卫。 星河核心,一方稍大混沌蒲团恒定。其上唯秦牧元神虚影盘坐。其相: 左瞳纳星璇生灭,神性浩瀚; 右眸藏渊焰升腾,魔性幽邃; 嘴角噙淡然弧度,人性本真。 眉心竖痕半开阖,吞吐调和三松之气——神性秩序、魔性混乱、人性温润。 宫外三松鼎立,神魔人性显真形; 宫内蒲团星罗,万神道印拱北辰! 诸神参悟如投石,涟漪终汇道祖前。 秦牧却是以此牧养诸神大道,亦借此调和己身元神之中,将那并存的,流转不息的神性、魔性与人性调和为一。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紫霄宫门外那三棵看起来极为怪异的老松树本质上是秦牧凭借着自身的神性,魔性和人性培育,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孕育出来的。 其中带有道祖的大道之祖特性,有敕封众神的天帝统御众神的特性,还有带领着众生发展的人皇特性。 尤其是第一个,一般意义上,道祖的特性当是教化众生,毕竟,自从初代道祖,也就是秦玄的那位川哥本尊讲解大道真理,从中剖析出了如今的诸多境界划分,道祖便有了炼化,指引的特性。 而后来,道祖作为紫霄宫大罗议会的主持者,哪怕现在处于“垂拱而治”的状态,却也带有极强的“调和”特性——毕竟要经常调和诸多大神通者之间的矛盾。 甚至于,因为在初代道祖等一众道祖的强力打压之下,天帝的部分“统御”特性也归入其中。 但是,秦牧的“道祖”特性却并非上面三种情况下的任何一种。前面这三种道祖的特性可以概括为“大道之宗祖”“大道之共存”和“大道之领袖”,而秦牧的“道祖”特性却是众多大神通者都知道却不好明说于口的——大道反哺。 作为道果之上的两个特殊的尊位之一,众多修士们想要道祖并不是因为道祖之位有什么必要性,必须要历经盘古,道祖才能够准备超脱,只不过是因为这两个尊位对于祂们的大道拥有更多的帮助罢了。 道祖通过讲道的方式将自己的道和自己创建的体系传给众多大神通者,借助众多大神通者的力量推演自己的道理和体系,最后反哺给自己。 而秦牧做的也差不多,如今在这座紫霄宫中,蒲团之上的众神虚影显化着自己的道和理,这些道理正化作无形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向着那三棵道树涌去,奈何杯水车薪,这些在凡人,甚至是在这些无数神桥强者眼中堪称无上的力量,对于这三棵道树的成长极为有限,甚至于还比不过被诸多法宝净化之后的信仰之力。 毕竟是,人太少了。 秦牧缓缓睁开眼睛,周身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威势。过了好一阵,秦牧才仿佛回过神来,高兴的对着江玄说道:“师父,我醒了!” “嗯。”江玄微微颔首:“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贫道给你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你要是还能失败,以后也用不到旁人了,贫道直接送你去轮回。” “啊???”秦牧眨了眨眼:“师父,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江玄说道:“都给你开了最简单的模式了,你要是还能出问题,贫道就先送你走一程,省得丢了贫道的脸面。” “可是,我成功了!”秦牧挺胸抬头的说道。 “嗯,成功了,不过,如今你修为增长太快,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吧,我给你找了个导师,祂会教你怎么应用你那部分神性和魔性之力的。” “师父,您不能教我吗?”在秦牧眼中,江玄是无所不能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终究不比专业的。”江玄解释道:“术业有专攻嘛,你神性和魔性那部分的力量来源于幽都,而我为你找的导师乃是幽都之主土伯。 这位幽都之主乃是一位无上存在的化身,和你师祖一个辈分的存在,乃是一位先天神圣,便是我本尊凡事也要让他三分,见了面也要称呼一声道兄的。” “弟子明白了。”秦牧躬身一拜。 江玄招了招手:“时间紧迫,你就快点去吧,然后从他那里直接去无忧乡就行了,依照你现在的实力,去无忧乡也有自保之力了。” “自保之力……”秦牧觉得他家师父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了,他好歹也是此间最强的人了,就连天庭之后的道种都已经发育成了道树,就差开花结果就真的站在巅峰了…… 好吧,他还差得远呢,至少比起他师父这等存在还差得远呢,而类似他师父的存在,昊天尊,土伯……谁知道还有多少这种存在,他确实有了自保之力,却也只是自保之力啊。 江玄轻笑了一声,伸手贴住了秦牧的胸口:“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快走吧,为师送你一程。” 说着江玄轻轻一推,秦牧只感觉自己附近的景象完全虚化,等到他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诡异的地界,一个身穿黄袍,头上长角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第1989章 应对 将秦牧扔到了幽都,看着秦牧和镇元子化身的土伯交流良好之后,江玄和土伯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秦牧的修行扔给了别人,江玄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毕竟现在放在他眼前的可是三代天帝昊天上帝,昊天大帝的化身昊天尊。 昊天大帝可不是好招惹的存在,众圣围追堵截了这么久,这位大帝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后手留存于世,可见这位大帝的厉害了。 当然,其中不排除众圣顾忌太多,生怕昊天大帝的一切因果在诸天万界消失之后,反而让这位大帝超脱成功,这就是一个大笑话了。 但是,哪怕如此,众圣也将这位大帝的诸多后手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比如说这个昊天尊? 所以,现在突然让他出手对付昊天尊,莫不是众圣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江玄摇了摇头,现在考虑这些东西没有意义,比起这些,最重要的还是将昊天尊应付过去,别最后祂不仅没赢,还把自己这个化身折进去了…… 此身他虽然没投入多少,若是真的丢了,他也是会心疼的,更别说这一身麻烦的混乱之力了。 说起来,他记得之前土伯和他说,那位昊天尊离开此界是去寻找对付自己的方法了,而离去的方向似乎是封印着一位来自混乱神界的混乱邪神的化身的方向? 那个邪神化身叫什么来着?他记得土伯似乎是说叫做“加坦杰厄”吧。 “加坦杰厄”,之前土伯和他说的时候,江玄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在看见土伯破碎虚空之时那伴随着空间一起破碎的光线的时候,江玄的脑海之中突然循环起了一个诡异的歌声——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不对,应该是“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这分明是幻想世界之中一个著名的多元寰宇——奥特曼世界的著名反派之一,根据幻想世界之中的特色,奥特曼明显的占据了“主角”位格,而这位加坦杰厄则是无数占据了“反派”位格的大boss之一。 在奥特曼的世界之中,它是自地球最深最古的幽暗深渊中浮现,是终极黑暗的具现化。它的主体是一座倒悬的、山岳般巨大的螺壳,壳身扭曲盘结,覆盖着仿佛凝固沥青的、不断渗出粘稠黑液的甲质,古老而污秽的褶皱层层叠叠,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衰败气息。 壳下延伸出无数条粗壮如山脉的惨白色腕足,表面密布着巨大而吸力恐怖的吸盘,每一条都蕴藏着足以撕裂大陆架的蛮荒力量。 在倒悬螺壳那深邃的开口处,一只巨大到遮蔽苍穹的倒生眼睛是它最醒目的特征。 这只巨目没有眼睑,只有永恒的、凝固的、深渊般的凝视。当它完全睁开时,没有光芒,只有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从中弥漫开来。伴随着巨目睁开的,是一种穿透灵魂的、如同太古巨螺号角混合着亿万亡魂尖啸的恐怖鸣响。 它被冠以“黑暗的支配者”之名,是掌管绝望和吞噬的邪神,掌控着那覆盖全球的“加坦杰厄黑雾”。 这黑雾并非自然现象,而是它意志的延伸,是它的呼吸,是它存在的领域。黑雾所至之处,阳光被彻底隔绝,空间被扭曲,生命被强行剥夺生机,任何暴露其中的有机体都会迅速石化、腐朽,化为永恒的绝望雕像。 它自身更是能释放出带有强烈石化与腐蚀能力的紫色贯穿光线,精准而致命。它的力量是如此浩瀚,以至于仅仅是其巨大腕足在海床上的无意识蠕动,就足以引发毁灭性的地质灾变,甚至短暂地撼动地球自转的宏伟法则。 它的降临,无声宣告着万物终焉的到来,将世界拖回那没有光、没有生命、唯有冰冷死寂的原始黑暗深渊。 在那方世界之中,是象征着希望和光明的迪迦奥特曼打败了祂,但是,作为真正意义上的邪神,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黑暗与绝望,祂便会从绝望中重生,简单的说,在那方世界里,祂是一个很难招惹的存在。 而在诸天万界之中,加坦杰厄的名声并不算多响亮,毕竟就是祂那个作为混乱神界之中赫赫有名的上位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之子的本尊——被誉为火山之王的加塔诺托亚也没多少名头。 毕竟,克苏鲁的子嗣有点多,而且,大多也不是什么顶级的邪神,大多只在下位旧日支配者的档次徘徊,有的甚至连旧日支配者的级数都排不上,甚至都比不过秦玄以克苏鲁的“克隆体”所化的世界创造的秦影和秦映,也就是倒影之神和倒映之神。 不过,毕竟是混乱邪神,尤其是跟随克苏鲁突破了混乱神界的限制,来到了诸天万界的存在,天庭之中有一切关于祂的记录。 为一团覆盖鳞片与褶皱的巨型不定形肉块,主体由蠕动触须、口器及感觉器官聚合而成,祂还有两个化身,一个是长有触须、长鼻、章鱼样眼睛的深渊子嗣,另一个是有上千只眼睛的蟾蜍状怪物,不过,同样的,祂们都流淌着腐朽粘液,散发着衰败气息。 祂的能力为“凝视即终结”,凡目击其本体,甚至高度还原的雕像或画像之人,肉体都会在瞬间化为活体石像,保留思维与感知,却永困凝固躯壳,承受无尽折磨。解救方式唯有破坏他们被石化的大脑,但哪怕得到了救赎,在混乱邪神之力的影响下也将彻底癫狂。 祂统御地下蜥蜴形种族洛依高尔与罗伊格,借其奴役众多智慧生灵并扩张信仰。 在祂的教派之中,祂代表“万物归寂”的原始黑暗,祂的信徒常常唱诵着祂的恐怖——其苏醒即文明终焉的序曲,权柄所及之处,生命与秩序皆被拖回冰冷死寂的深渊。可以说加塔诺托亚就是灭世楔钉,是克苏鲁从被古神封印的拉莱耶之中脱困前的先锋。 当然,对此江玄也有自己的看法,混乱神界之中有很多邪神,旧日支配者级数的存在也是数不胜数,甚至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比如说这边的大神通者们化身跑到那边寻求机缘等原因,那边的大能以上的强者的数量甚至于能和这边三大本源世界之中大能以上的强者加起来的数量相比。 混乱神界的邪神大多有三个分类,一种是外神,一种是古神,还有一种则是旧日。 三种神祇也没什么高下之分,毕竟能够归类于三种的,大多都是相当于道果级数的存在。 其中古神,大多是某些秩序侧的大佬在混乱神界的投影化身,亦或是某些有大智慧的存在参悟出了混乱神界的本源法则成神之后成就的。 外神则是一些来自于混乱神界之外的存在,比如说那些堕落的修士们,以及混乱神界之中超脱的成道者们。 而旧日支配者,则大多都是混乱之主的血脉,由混乱之主分离出来的无序之黑暗与无名之雾诞生的森之黑山羊、万物归一者,还有混乱之主孕育的混沌信使奈亚结合之后孕育的后裔。 这些后裔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有不少基于混乱神界底层混乱逻辑的神祇甚至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无上伟力,堪比其他三大本源世界... 其本体姿态蜷缩内敛,头如龙,身也有龙型,不过双目圆瞪如铜铃,獠牙外露,面目凶悍而警惕。其权柄名为“闭守”,可以镇宅守界,还能镇邪,也就是闭户拒厄。 而加塔诺托亚作为灾厄与黑暗的邪神,再加上别人看见祂就会被石化的特性,很难不让秦玄想起平日里甚至有些胆小的椒图。 好歹也和祖龙有些联系,秦玄化身也曾经在宴会上遇见过祖龙九子,祂一眼就看出了椒图的性格——自闭社恐,椒图在自己的螺蚌之内的空间里开辟了一方世界,平日里就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哪怕秦玄只是多看了椒图几眼,椒图都有些瑟缩,可见这位的性格。 若是这位堕落,除了灾厄和黑暗之外,百分百会将自己的畏惧化为一种诅咒,或是神通,比如说这种别人一见祂就会出事的那种。 至于石化的神通,虽然有很多,但是江玄觉得这种功能似乎来自于美杜莎,那位诸天万界之中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女妖,这位和她的两个姐姐组成了女妖之神戈尔贡。 “恐惧,绝望和黑暗啊。”江玄抿唇,这玩意的对头很好找,那就是勇气,希望和光明。 但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秦玄和新上任的光之九子之一的太阳至高神关系不太好,秦玄门下的弟子龙皓晨正和自己的妻子一同追杀这位呢。 而道德一脉和光之主一脉的关系也不咋的,毕竟,道德天尊带着一群人堵了光之主的大门,将光之主困在光之神界之中不能脱身,从而让纯阳真人将太阳至高神的前辈斩杀,炼化,这绝对是丢面子的大事,江玄可没让光之主一脉帮忙的想法。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有些麻烦了。江玄看破了那加坦杰厄的根底,但是想要对付这邪神,却是有些困难了。 “要不,我也去寻个帮手?”江玄陷入了一种久违的纠结状态。 第1990章理想中的帮手 要说帮手的话,真的能对付绝望的祂也能找到,最简单的便是祂那个流落在幻想世界和混沌神界交界处,用命运之书分出的化身——命运之神组成的无尽家族的成员——绝望之主艾菲诺亚。 祂以绝望为名号,是整个诸天万界一切绝望的掌控者,是掌管“绝望”这个至高概念的无上神祇,以祂的位格,别说是加坦杰厄一个区区化身,就是祂的本尊加塔诺托亚这个本尊来了,也无济于事。 只不过,作为绝望之主,这位艾菲诺亚并不好请,毕竟祂的权柄并不只是赐予别人绝望,祂本身也是绝望的。 当万千生灵命运出现歧路而彷徨绝望时,祂便是主导者;而祂也时时刻刻的处于彷徨绝望之中。简单的说,祂看起来比起椒图还要“自闭”的多的多的多的多的多! 作为绝望概念的具现化,祂显化出来的人身是一个丑陋且矮小的女性形象,当然,有的时候祂也会变成其他的模样。 祂显化的人身是个什么样子,全看当前时代之中地位最低,最为无助的族群是哪一类。 在祂的领域中有无数各式各样的镜子,透过镜子可以看到现实里的人或物。绝望常常喜欢用带有钩子的戒指刮刻自己的身躯,尤其在祂痛苦时的时候,以此来宣泄自己的绝望。 不过,正如描述的这样,这位自闭到平日里都不肯出门,无尽家族组建的时候能把这位请来,还多亏了欲望之主这位绝望的老朋友硬拉生拽,还有梦魔答应给绝望之主一个绝对欢愉的梦境,而且这么多大佬共聚在一起相当的安全,也省了祂出门。这才让绝望之主答应下来。 不过,这位绝望之主当年搬家的时候,可废了好大的力气,是无尽家族之中包括秦玄化身的命运等其他几位一同出手将绝望之主的绝望神界一同搬进了那方名为无尽的多元寰宇之中。 绝望神界乃是绝望之主的绝望法则构造而成的神界,类似于光之主的光之界,与修罗海神的修罗海神界一般。 依照绝望之主的修为和境界,抬起绝望神界,几乎就相当于抬起了整个诸天万界之中的所有绝望,便是动手的存在之中有几位成道者的化身,甚至是主体化身,也是困难重重。 毕竟,依照绝望之主的性格,哪怕是已经谈好了的事,在众人抬起绝望神界的那一瞬间,绝望之主便再一次的陷入了绝望状态,然后开始了痛苦而绝望的悲鸣、哀嚎。 这悲鸣和哀嚎之恐怖,便是大能,主宰级数的存在听了也会陷入绝望之中,最后失去自我,化为古神,或是化为最纯粹的大道法则。 抬着绝望神界的几位虽然几乎没怎么受到影响,但是,毫无疑问的,祂们化身之上的诸多神器都在这一声声的悲鸣,哀嚎之中受到了破损。 比如说,秦玄那位命运之神的化身,本来一件由命运之书落页化成的紫金色神袍硬是在这一声声悲鸣,哀嚎之中化成了一件灰褐色的破旧长袍,比起黄衣之主那身破烂的黄衣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重要的是,这件本来可以获得“命运眷顾”“命运守护”的神器,也在哀鸣声中逆转了属性,变成了带来不幸,厄运的神器。 实际上,仅仅是从绝望神界的原住址到达祂们开辟的无尽多元寰宇的路上,便破碎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界,哪怕是距离较远的世界之中,也被影响诞生了一系列的恐怖怪物。 毕竟,绝望来自于恐惧,而恐惧可是某些黑暗生物最好的温床,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世界被沾染,甚至是无魔,低魔的世界之中也诞生出了恶灵,鬼怪之类的东西。 这些诞生于恐惧的存在非常难招惹,不得已之下,最后还是死亡出面去找了天堂,请光之主和神圣之主麾下的九层天堂入驻那些世界,驱除绝望之主的影响。 而死亡能够请动天堂出手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死亡和天堂之间有业务上的合作,天堂之中绝大部分的天使都是由死后的忠诚信徒的灵魂转生而成的,信仰越是虔诚,这些信徒转生的天使也越是强大。 但是,因为幽冥地府,准确的来说是轮回之主制定的轮回规矩,这些信徒必须要“死亡”之后才能够升天,而升天的过程中也会有黑暗,邪恶类的神祇,比如说深渊和地狱中的那些邪神和恶魔来抢夺这些“食”“材”。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简单的庇护。只是,对于天堂来说,死亡后的接引倒是简单,唯有死亡的过程,祂们确实不太好插手,而地狱和深渊,因为有部分的死亡权柄,却是可以插手其中的。 所以,祂们为了不让这两方在死亡过程中动手脚,只能和主管死亡的神祇们合作。哪怕是祂们的神系征战,覆灭了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神系,屠戮了不知道多少神祇,但是,也大多会放过这些神系之中的死神,反而将之收编去天堂之中,成为一位“死亡天使”,参与到各自世界信徒接引的过程中去。 当然,这些神祇也不是什么强大的神祇,强大的神祇背后大多有靠山,天堂也没法对这些死神下手,唯有小世界的小神才会被收编。 而这也是死亡和天堂的协议之一,不然作为死神之中的扛把子,名义上所有死神的领头人,死亡怎么可能同意有人对祂名义上的下属死神下手? 江玄躺在摇椅上,摇椅晃晃悠悠,让江玄陷入了沉思,请绝望绝对是可行的,但是绝望却不是好请的,比起这一位,他似乎也可以去找一位专业人士,少有的可以参与到洪荒紫霄宫议会中的天外教主,火云宫认可但不敢接纳的人族强者,尊号——福生玄黄天尊。 当然,也可以被称之为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仙尊,这四个尊号代表着这位天尊在仙道,神道以及人道之中的地位。 天尊自然是不用说,虽然仙道,乃至于三清天尊也在混乱神界有所布置,但毕竟不是混乱神界的自己人,他们的化身也不过是一群外神罢了。 想要在混乱神界传播仙道,就需要一个混乱神界的自己人,这个人便是福生玄黄天尊,天尊意味着三清仙祖给了祂传法权,而仙尊则是意味着混乱神界的仙道当以祂为尊。 上帝则是天庭,甚至是整个神道授予的神号,位同大帝,来自天外,是为上帝。 至于天君这个看起来相当有神道特色的称呼却是人族赠与的,天君并非是天上神君,而是天外来的君主,君王。 没错,这位福生玄黄天尊是以混乱神界人族代表之一加入火云宫人族体系的,但是,因为混乱神界太过混乱,人皇燧人氏打过几次交道之后都出了问题,火云宫这种人族核心之一根本不敢让这位进去,甚至不敢把这位堪称污染源的存在纳入人道体系之中,连一个人族至高的“子”“皇”“帝”都不敢,只能以“君”称呼,还特意挂了一个“天君”,以此来模糊概念。 实际上,这个名号正确的读法应该是:“福生、玄黄天、君”,那片由这位玄黄天尊掌控的混乱神界之中的大界被冠以这位天尊的名号... 在陆地生意做到了极致之后,这位又利用幽冥界参股人的身份在幽冥界搞起了房地产——阴宅生意。 不过,幽冥界那地方连着幽冥血海,冥河老祖和祂创造的修罗族煞气太重,一般修行者经受不起,所以,阴宅生意着实不咋地。 而在阴宅之后,当时还是天河河神的洛天尊看见了水府的市场,两个人一个出地方,一个出人进行福地洞天的改造,最后合伙做起了水府的生意。 龙族的繁衍能力太强了,哪怕不算那些亚龙种,便是那些真龙也有不少,孩子大了总得给分个房产啥的。再说了,陆地上水系有限,一神位而难求,相比之下,洞天福地小世界之中作威作福就很舒服了,所以,龙族实际上就是水府的消费大户,镇元大仙和河神两个赚了不少。 “啧,还是得再去见一见道兄啊。” 第1991章 请人 江玄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是土伯来找他,想要让他徒弟秦牧帮忙做减成空,他当时还拿乔呢。结果,现在轮到他跑去求人了,这可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 一步踏出,再次出现的时候,江玄已经跨越了重重空间、穿越了重重维度,到达了幽都之中。 幽都,此间世界的冥界所在,也是土伯创造的,连接着诸天万界大轮回之地,是一切灵魂的归宿……在众生的心中,这里是未知的,也是恐怖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笼罩着一切,无边无际,仿佛宇宙初生前的混沌被凝固在此地。这不是普通的黑夜,而是一种能吞噬光线、吸吮生机的“永夜”。行走其中,连自己的脚掌踩在什么上面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种沉甸甸、冰冷冷的虚无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偶尔,巨大的、轮廓模糊到难以形容的阴影会从黑暗中突兀地隆起,像沉睡了亿万年的太古巨兽的脊背。那是幽都的黑山,山体嶙峋,棱角狰狞,通体漆黑,仿佛本身就是黑暗凝聚的实体。山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苔藓或菌毯,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和腐败混合的腥气。 唯一的光源来自脚下。浑浊粘稠的河流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淌,河水是污浊的黄绿色,散发着足以让灵魂都感到刺痛和窒息的恶臭。河面上漂浮着令人作呕的油污和难以名状的残渣。更诡异的是,河底深处透出一种惨绿色的、忽明忽暗的幽光,像无数怨毒的眼睛在河床深处眨动。这光非但不能驱散黑暗,反而将周围扭曲的岩壁、垂落的巨大石笋映照得如同地狱的浮雕,投下更加阴森怪诞、摇曳不定的影子。这便是冥河,亡者之河,它的光芒是幽都唯一的光谱。 冰冷的、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阴风不知从何处吹来,永不停歇。风声呜咽,如同亿万亡魂在耳畔尖啸、哭泣、低语,汇成一片令人心神崩溃的噪音。风中裹挟着灰烬般的尘埃,打在皮肤上如同细小的冰针,带着死寂的寒意。 抬头望去,没有天空,只有更加深沉的、仿佛有重量的黑暗穹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有时,在那令人绝望的“天幕”极高远处,会闪过比黑暗更浓重的巨大阴影轮廓,庞大到超越了想象的极限,如同漂浮在虚无中的神祇尸骸,冷漠地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挣扎。 巨大的锁链,粗如山脉,冰冷漆黑,锈迹斑斑,如同巨龙的脊椎,从黑暗深处垂落,或横亘在冥河之上,或深深扎入黑山之中。锁链上刻满了古老而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禁锢和诅咒气息。它们绷紧时发出的“嘎吱”呻吟,是这片死寂世界里最沉重、最不祥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永恒不变的压抑、绝望和混乱的法则气息。空间本身都是扭曲的,方向在这里失去了意义。视线所及,到处是崩塌的巨岩、深不见底的裂谷、堆积如山的、早已失去任何灵性光泽的骸骨——有些骸骨庞大得如同山丘,属于难以想象的古老生物。在冥河浑浊的河水中,偶尔能看到扭曲挣扎的、半透明的灵魂虚影,无声地嘶吼,徒劳地想要爬上岸,却被无形的力量拖入河底那惨绿的光芒深处。 这里没有生机,只有永恒的沉沦、冰冷的死亡和无序的混乱。这便是幽都,死者与邪物的国度,一个连光线和希望都会被彻底吞噬的终极深渊。 身披如夜的黑袍,江玄静立在这片吞噬一切的幽都永夜之中。他左半身缠绕的白色绷带异常醒目,其上流淌着细密的金色符文,隐隐压制着绷带之下、那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混沌黑泥。右半身则如常人,形成一种诡异而平衡的割裂感。 那足以碾碎寻常修士道心的永夜、恶臭与亡魂呓语,汹涌而至。然而,它们甚至未能触及江玄身前三尺之地。 不见光华大作,不闻梵音清唱。唯有一股极淡、极净、却又沛然莫御的“无垢”之意,自江玄周身自然流淌而出,如同呼吸般自然。这便是净世白莲大神通的至高境界——净意自生,不着痕迹。 他足下所踏的冰冷腐地,在接触的瞬间,那令人作呕的滑腻与吸吮之力便悄然消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净水无声洗过,只余下最本源的、冰冷的“地”之触感。浓郁的腥腐恶臭与硫磺气息,在靠近他时,如同冰雪遇阳,无声无息地褪去了污秽与刺激,还原为一种纯粹的、带着微凉湿意的“气”之本质,被他平静地吸入呼出。 呜咽的阴风裹挟着亿万亡魂的哀嚎诅咒席卷而来。江玄微微侧首,左臂绷带下的黑泥似乎感应到怨力,微不可察地鼓动了一下,却被绷带上流转的金色符文稳稳压制。与此同时,那无形的净世之意拂过识海,万千厉啸如沸汤沃雪,归于沉寂,只剩下空洞的风声掠过耳畔。他眼神古井无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冥河浑浊的黄绿色河水在眼前流淌,河底那惨绿的幽光充满恶意地闪烁。当河面漂浮的油污、残渣以及挣扎扭曲的怨魂虚影被无形的力量推挤着,本能地想要远离江玄所在的岸边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他平静如深潭的倒影周围,那污浊的河水中,竟有几片虚幻到近乎不存在的纯白莲瓣虚影,一闪而逝,如同水波的自然扰动。没有光芒,没有异香,只有那倒影附近的水域,诡异地澄清了那么一瞬,映照出上方扭曲岩壁更清晰的轮廓,随即又被污浊吞没。这便是净世白莲之力对至秽之物的天然排斥与净化,无声无息,只在最细微处显现端倪。 他抬首,望向那黑暗穹顶深处掠过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轮廓。左臂绷带下的黑泥似乎感应到某种更高层次的混乱与死寂,涌动得稍显剧烈,绷带上的金符流转加速,发出极其微弱、如同金砂摩擦的沙沙声。而江玄的右半身依旧沉静如山。他目光平静,左眼映照着亘古的混乱与死寂,右眼倒映着无垢的澄澈与本真。 正是: 左臂缠劫,混沌如渊自缚; 右身映道,白莲净意天成。 混乱与秩序,污秽与纯净,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身上达成了某种危险的、却又异常稳固的平衡。净世白莲之力并非强行压制左臂的混沌,而是以其无垢本质,形成一道无形的界域,让混沌归于混沌,净意归于净意,互不侵犯,并行不悖。 嶙峋的黑山、刻满诅咒的巨链、扭曲的空间褶皱……这一切在江玄眼中,皆如观掌纹。 黑山枯骨,死寂之下藏道痕; 玄水沉魂,怨戾之中蕴劫波。 幽都的法则,在极致的死亡与混乱中,反而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真实。净世白莲的“净”,并非要涤荡此地的死寂,而是让他以最清明的本心,去洞悉这“死”的本质。 他向前迈步。黑袍下摆拂过污浊的地面,所过之处,并无神光驱散黑暗,也无莲花凭空绽放。但脚下的腐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短暂地呈现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冰冷的“石”之本相。 空中飘落的死寂尘埃,在靠... 当然,就土伯知道的镇元子的想法,祂那个本尊觉得周青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似乎是祂的某个老朋友转世。 不过,当年祂的那位老朋友应该已经陨落了,最后的福泽都被伏羲用来转生成为人族天皇了,想要归来……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祂隐约记得,秦玄的四个兄长之中,那位大哥秦风似乎就是……所以说……啧啧啧,诸天万界的水真是太深了。 看着土伯说了两句又停止了言语,秦牧眨了眨眼,他发现这些大神通者都是说着说着就愣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贫道这番表现,两位道友看的可还满意?”江玄出现在了两人身边,淡然的开口问道。 “师父。”秦牧行礼。 “道友远道而来,老道未曾远迎,还请道友见谅。”土伯开口说道。 “我也不和道兄拐弯抹角,此来却是有要事相求。”江玄开口说道。 “用求字,就说不过去了,道友有事直接说,老道能帮的尽量。” “还请道兄为我请河神,也就是云汉天尊,洞阴大帝来此一叙。” “啊???”土伯都愣住了,请云汉天尊,江玄咋想的? 第1992章卖官鬻爵黄真人 河神,或者说是云汉天尊在诸天万界是个什么地位?在洪荒里,祂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曾经担任过盘古大真人,做过道祖的存在。 好吧,这已经很不普通了,尤其是这位洛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拿着一柄道理神斧四处和人讲道理,除了几个和他关系好的,剩下的竞争者都是被祂以大法力,大神通强制入洪荒转世的。 而做道祖的时候还以实力压服了无数存在,好好的翻天覆地,颠倒时空,一念之间诸天万界的某一条大道都要颠覆的存在们,为祂制定的规则之下,一个个活的跟个普通人一样。 好好的四大本源世界之一,一点排面也没有,在诸天万界的无上力量,在洪荒之中被牢牢的压缩在体内,发挥出来的和小千世界之中的修士差不多,一点仙神气势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大神通者的伟力了,那都想都不要想。 在外面一念之间能够毁天灭地,在洪荒之中,发挥全力也就赤地千里,连洪荒大陆都难以打沉,可见一斑。 这还只是之前的云汉天尊,到了现在,明白的都明白,虽然云汉天尊很少在紫霄宫大罗议会之上发话了,但是但凡这位天尊有言,有意见,便是众圣也不会投反对票。 云汉天尊成道的身份在众多古老存在之中并非什么秘密,就是他这个合作者也不能说想请就请,结果江玄…… 请河神来做什么?自然是对付那位昊天尊的,实际上别说是昊天尊,就是昊天大帝本尊亲至,也用不上河神出手啊,河神,云汉天尊动手,那不就相当于二向箔打蚊子吗?这是要多奢侈? 不过,这话土伯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土伯沉默了一下,这才试探性的问道:“道友,你寻云汉天尊有什么事?” “听闻河神与福生玄黄天尊关系不错,所以想请河神出面,请福生玄黄天尊出手对付加坦杰厄。”江玄开口说道。 “嗯……”土伯彻底无语了:“道友也该知道,云汉道友并非普通存在,怎么会请祂去……” 福生玄黄天尊也很强不假,但是比起河神来还差了一层,请河神来居然是为了让河神去请福生玄黄天尊,着实是,还不比请河神来收了那加坦杰厄呢,这已经是“高射炮打蚊子了”,这是“歼星炮打蚊子”,着实是让土伯有点摸不到头脑。 这种事,江玄或许好意思去找河神,但是他这个土伯可不好意思去找,所以…… 土伯咂了咂舌,随后说道:“道友这般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比起通过河神去找福生玄黄道友,老道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嗯?道兄怎么说?”江玄挑眉,难道土伯这边还有福生玄黄天尊的联系方式? “自然是仪式降神啊。”土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祂觉得眼前的江玄似乎被下了什么奇怪的降智诅咒,居然连这般常识都忘了。 在福生玄黄天尊的世界,可以借助一些类似于科仪,法事,祭礼的神秘学仪式,联系那位福生玄黄天尊。 福生玄黄天尊的召请之法并不是一个秘密,毕竟作为清理诸天万界之中混乱邪神的“清道夫”,福生玄黄天尊的召请仪式就被发在了诸天网上,这玩意就和那种凡人世界印在墙上的杀虫除害的小电话一样,怎么也不算是一个秘密,但是江玄……江玄怎么可能不知道? 话说,就祂知道的,江玄似乎也和那位福生玄黄天尊打过交道吧……江玄不应该不知道,难不成,是江玄对此还有什么特殊的谋划?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命运之主,之前银月王抢夺蜀山派李逍遥,让赵灵儿打上天庭借此圆满阴阳之道的做法可是让他们这些老家伙震惊不已,如今借此谋算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莫不是想要借此把他拉下水?不应该啊,祂本来就是支持对抗昊天尊的一批存在,作为地仙之祖,作为太古幽都之神土伯,镇元子可不想那位妄图管天管地的昊天大帝归来。 现在那位太一天帝化身回归已经够让祂们头疼的了,那厮虽然不曾直接冲上天宫去争夺玉皇的天帝之位,却也没消停。 仗着没人敢招惹祂,这位以那方三清世界为根基,兼并了附近的几个大千世界,又开辟了诸多平行时空,搞了一个多元寰宇,建了一方天庭,然后公开的卖官鬻爵,扰乱天庭秩序。 偏偏,卖官鬻爵这事,在人间某些皇朝里都算不得什么,在天庭就更不是什么罪责了,尤其是,天庭之中的某些部门的神位几乎就是专用买卖的,比如说北极驱魔院的神位,几乎完全委托给了下界龙虎山天师府。 只要有人愿意归入龙虎山天师府统领的正一盟,和龙虎山天师府签订正一盟约,就可以被天师府授箓,甚至是获得传箓资格,而这种传箓资格的把控并不严格,只要没有作奸犯科的案底,大多数强者可以直接授箓拥有北极驱魔院的神位,而不少弱者,只要给的够多,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这种神位和天庭的正式神位还是有区别的,天庭的正式神位都是有俸禄的,这些俸禄大多是基础加绩效相当可观。 而这种授箓的神位虽然也有俸禄可拿,但却是有一个基础指标的,比如说几品的神职,在每年要降服多少作恶的妖魔鬼怪,在基础的数量之上,每多降服一个妖魔,天庭会给多少奖励。 若是数量不达标,先几次训斥,然后降职,最后开除,当然,也可以用一些天材地宝来赎罪,堪称洪荒世界付费上班体系的雏形。 不过,这种付费上班的模式也有大量的修士支持,先不说北极驱魔院直接建立了一方宝库,搞了一个功勋兑换制度,单是天庭属下的神位,哪怕只是一个编外的神位那也能给不少修士带来方便,不论是上表天庭,还是请神邀仙,流程上都能加快不少。 损是有机会,说不得还能得到天蓬真君,真武大帝甚至是紫微大帝等一众大神接见,这些大神手指缝里随便流点东西,都够他们受用直到成仙了。 天庭招这么多编外神也是有意义的,毕竟洪荒太大了,封神榜上的位置太少,众神虽然都有化身无量的本事,但是,除了自己神位带来的神职之外,不少神祇都不是特别想要沾染其他因果,这个时候这些小修士们的作用就很大了。 相比之下,那位太一天帝的降世之身——黄真人就有点过分了,只要给的多,啥人都能给整上神位去,至于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出问题,那就只能说黄真人心黑手狠了。 成神之后,若是安分守己,兢兢业业,这位黄真人也不会做什么,若是搞什么不好的事,这位黄真人就要黑吃黑了。 然而,但凡有背景,有实力的都考上神位,或是自己修上神位了,那些买神位的有几个能是好人? 而且,黄真人要价还黑的厉害,这些人成了神不得回回血,这就给了黄真人出手的借口,靠着一手黑吃黑,黄真人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正是因为这些黑的都被吃了,黄真人的神界居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比起洪荒那边的至高天庭都... 众所周知,要是不知情的人说一声黄矮子最多倒霉就好,但是他们这种知情人骂一句,是要被人找上门的…… “啧,这里是哪里啊,看起来还真是有些黑暗呢。”一个童声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一个只有他们小腿高的“三寸丁”。 这“三寸丁”一身土黄色的神袍,上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手里托着一方黄天大印,看起来似乎像个神中帝君。 “黄道友……”土伯和江玄都对着黄真人打了一个稽首,“三寸钉”轻哼了一声,随手抛了抛手里的黄天印,开口说道:“呀,这不是地仙之祖和命运之主嘛,我说怎么这眼皮子跳的厉害。合着是二位道友在念叨我啊。” “道友哪里话,快上座。”土伯哪里敢怠慢这位黄真人,这位黄真人叫的那一声“地仙之祖”都不敢认,开玩笑,这位可是最初的天帝,论身份地位,这位在先天神圣之中都是顶尖的,更别说,这位更是疑似超脱归来的大佬…… 元始天尊多注重秩序的人,这位却能顶着元始天尊的名头,在那方玉清世界里瞎搞,元始天尊连个牢骚都没有,可见这位的强大,所以…… “就是,黄道友难得来此,贫道这里有些清茶,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却也还算清口,道友喝来尝尝?”江玄随手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落地,顿时在幽都地府之中化为了一个亭子,亭中有一个石桌,三个石凳,一个玉质茶壶配上四个玉质茶杯,桌上还放着一个茶盒,盒中放着一些茶叶。 “悟道茶?”黄真人眼前一亮:“辛苦江道友了……” 第1993章拿钱就办事 只见那茶叶蜷伏在玉匣深处,非金非玉,非草非木。每一片都薄如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光晕,边缘流转着无法言说的细密道纹。叶脉并非寻常植物的经络,而是亿万道细微至极的暗金色丝线纵横交错,彼此纠缠、衍生、湮灭,周而复始。 细看之下,那每一根丝线内部,都仿佛囚禁着一条奔涌不息的星河,无数微缩的日月星辰在其间生灭轮转。叶片本身呈现出一种无法被单一色彩定义的混沌之色,似青非青,似紫非紫,更深处又沉淀着开天辟地前鸿蒙未判的玄黑,其上却浮动着星辰诞生刹那的炽白与金红。 叶肉并非实体,更像凝固的、拥有实质重量的光与影,触摸它,指尖便能感受到万象生灭的轻微震颤——草木荣枯、沧海桑田、星辰崩解、文明兴替……三千大道,尽数微缩于此方寸之间,化作一片沉甸甸的、蕴藏了寰宇重量的叶子。 正是那:玉匣藏玄,其叶幽邃。形蜷太初之光,质凝混元之晕。脉络非植,暗金作丝,勾连经纬,锁星汉之奔流,摄辰宿之轮替。色蕴混沌,青玄沉紫,浮曜魄之精白,沉劫烬之乌芒。指触微芒,草木荣枯掌中现,乾坤倾覆纹里藏。三千妙法,尽纳一叶;寰宇之重,方寸可量。 至于那三光神水,此水非天地间寻常灵泉,乃是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日光之精、月光之华、星光之髓,历经无量量劫,在虚空最幽玄处自然凝结成的无上圣露。 一滴水珠,便如一颗微缩的、澄澈透明的恒星胚胎,内里蕴藏着日冕喷薄的炽烈金芒、月魄流淌的幽邃银辉、以及亿万星辰明灭不定的、冰冷而浩瀚的星屑碎光。三色神光在水滴核心处永恒地旋转、交融,形成一种完美而玄奥的平衡,释放出滋养万有、调和阴阳、近乎创生本源的气息。 正所谓:三光圣水,玄露天成。萃昊阳之真精,汲冰轮之灵魄,聚星海之髓芒。一滴澄莹,若悬珠抱日;三辉交融,似混洞孕元。金曦灼灼,吐日冕之芒;银波澹澹,凝月魄之华;辰砂熠熠,散星霰之寒。光、魄、髓浑一,调燮阴阳,滋衍万有。 当这蕴藏三光的神水,注入温润的混沌元胎玉盏,触及那承载三千大道的叶片时—— “滋……” 一声细微却仿佛洞穿时空壁垒的清音响起,如同大道初鸣。蜷曲的悟道茶叶在神水的浸润下骤然舒展。它并非普通茶叶的缓慢绽放,更像是一个被封印了亿万年的微型宇宙在瞬间解开了枷锁。叶片上那亿万暗金色的星河丝脉猛地亮起,化作流淌的液态光河! 每一道星河都在奔涌咆哮,释放出各自蕴含的无上道则:有象征毁灭与终结的湮灭之雷的黑色电纹在叶片边缘跳跃;有代表生命勃发的翠绿光晕如潮汐般从叶心扩散;有构筑空间秩序的银色几何网格在叶片表面明灭闪现;更有时间之痕化作透明的涟漪,在茶水上方无声荡漾……三千种截然不同、却又浑然一体的道韵,被三光神水彻底激活,从沉睡中轰然苏醒。 有道是:神水注玉,灵盏承浆。叶沾圣泽,清音乍启,若道叩玄关,声彻鸿蒙。蜷叶倏张,非芳蕊之舒,实宇宙锁崩,天河决渎!亿万金络,顿化洪川,道则喷薄:寂灭雷纹,墨电走于锋刃;造化春潮,碧霭涌自灵台;宇律银络,经纬交叠;宙痕素漪,空明漾动……三千道韵,殊途同归,得圣露激荡,自永劫长眠中,轰然苏生! 玉盏之内,小小的水面已化作鸿蒙初判的奇景。茶汤呈现出无法定义的混沌原色,深沉如归墟之底,却又从最深处透射出无穷无尽的璀璨道纹。这些道纹不再是静态的烙印,而是彻底活了过来,化作亿万缕细如毫芒、却清晰无比的光丝,在茶汤中升腾、盘旋、交织。 它们每一缕都代表一种大道的具象:有的如龙蛇夭矫,演绎力之极致的轨迹;有的如繁花绽放,阐述生之奥妙;有的凝为冰冷坚硬的符文,是金铁杀伐之道的显化;有的则散作氤氲紫气,弥漫着上善若水的至柔意境。无数道纹相互碰撞、融合、衍生,在茶汤上方三尺虚空,自发地构建出层层叠叠、繁复到令神魔也目眩神迷的立体道图。 这些道图并非死物,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向外扩散出肉眼可见的、凝成实质的“道”之涟漪。 可谓之曰:盏内汤腾,妙境玄黄。汤色渊默,若归墟之渊;道纹璀璨,透元始之芒。亿兆毫光,活络升腾,盘纡结篆。龙蛇矫矢,演力道之极;莲华次第,阐生机之玄;金符肃杀,凝兵戈之煞;紫烟氤氲,化柔德之渊。道纹交搏,融衍化生,于波上三尺,自衍层叠法相,繁奥眩神,如心搏跃,荡出实质道漪,涟漪所及,天律自彰。 先天道韵,已浓烈到化为实质的雾霭。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气息,而是呈现出一种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粘稠如融化的琉璃玉髓般的物质。这琉璃色的道韵之雾弥漫开来,所过之处,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光线被温柔地扭曲、分解,再重组为一道道阐述基础法则的虹彩。 虚空在雾中自发地生灭着微小的芥子世界,一瞬花开,一瞬寂灭,演绎着成住坏空的宇宙至理。时间在这弥漫的道韵里失去了绝对的意义,时而如冰川凝滞,时而又似飞瀑急湍。最核心处,那盏悟道茶汤的上方,道韵浓郁到极致,竟隐隐显化出一枚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道种”虚影。 它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仿佛带动着整个空间,乃至空间之外的无尽规则随之脉动,散发出一种孕育一切、包容一切、最终也将寂灭一切的、冰冷而浩瀚的终极韵味。 正是:先天道韵,浓极凝形。非烟非霭,乃琉璃玉髓,稠若膏饴。雾绡漫溢,空宇低徊,光线析分,化霓虹而述法。虚空间生灭,芥子须臾,弹指界成界坏,尽演住劫坏空。时序淆乱,或滞冰澌,或逝川逝。雾髓核心,波光之上,道韵极处,隐现“道种”虚悬。存乎杳冥,徐徐轮转。其动也,引十方空界,契万类玄机,脉息相随。孕化含容,终归寂无,幽邃浩渺,是为终极之韵。 玉盏静置。盏中混沌汤色翻涌,道纹如亿万活物般升腾、交织,在茶汤上方构筑出层层叠叠、生灭不息的立体道图。而盏外,那琉璃玉髓般的实质化道韵,已无声地淹没了周遭丈许之地,将这方寸空间,化作了远离现世法则、只属于“道”本身的——鸿蒙道域。 可谓:玉盏静陈,汤涌玄黄,纹镌太始。盏外丈寻,琉璃道境已成,玉髓氤氲,自绝凡尘法则。此咫尺之域,唯余混元真意,浮沉生灭,无声昭示宇宙枢机,无始无终。 江玄对着秦牧招了招手说道:“牧儿,还不赶紧为二位前辈奉茶!” 秦牧忙的上前,将茶水倒好,奉给了黄真人,土伯和他师父,然后站在江玄身后,低着头,却是闻着茶香就已经陷入了道境顿悟之中。 三人看着秦牧都是摇头笑了笑,随后也不说事,只... 浆液过喉,似饮尽整条银河星辉,凉沁直透紫府。回甘涌起时,地脉祖根的浑厚与归墟劫波的凛冽交缠,舌底竟浮出开天斧劈开鸿蒙的金属锐响。待余韵散尽,唯余绝对纯净的“无”,仿若时空初辟时第一口呼吸。当真是将世界的成住坏空融入其中,妙不可言。 黄真人吃了两个果子,喝了两杯茶,不动声色的将剩下的三个人参果装走了两个,还将茶叶盒也都收了起来,这才看向了江玄开口说道:“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拿也拿了,如今却是可以说说道友的事了,诸天万界都是,我黄真人别的不好说,但是拿钱就办事!” 第1994章什么叫做神祖,什么叫做太一啊! “这个,也不瞒道兄,此来确实有事相求。”江玄将自己的事,还有昊天尊的事一一道来,黄真人却是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事却是不难,不过,到底是昊天后手,天帝化身,贫道的来历诸位也都知道,若是这事传出去了,难免会有人觉得贫道起了争夺之心,到时候,恐怕会多生事端。” 初代天帝的化身将三代天帝的后手搞了,这要是让诸天万界的人知道该怎么想?说不得就以为太一天帝想要复辟天帝之位呢。 不是他黄真人,不,应该说,不是他太一自吹自擂,只要他振臂一呼,洪荒之中得有七成的大神通者支持祂重登大宝,再掌乾坤。 不说别人,九歌神系那帮就得支持祂,毕竟,九歌神系可是祂的绝对拥护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从最初的盘古纪元活下来的老东西了,这么多的岁月,这些人也大多成了大能,大神通者。 祂们提点的后辈也有不少,一个个本尊不出世,化身却在天庭里担任神职,人脉之广不可思议,追随者也同样不少。 只可惜,如今是众圣的时代,众圣门下盈朝,圣天帝垂拱而治,就连紫霄宫大罗议会之中,道祖都从最初规则的制定者变成了矛盾的调和者,这些旧臣很难有什么成就。 不过,如果有了太一这位神祖做靠山,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更别说,那位道祖还在四处折腾,未尝没有想要报复那些封印祂化身的存在们的想法。 神祖、道祖两尊联手,一个重新定义神道,一个重新定义境界体系,也不用完全改变,只要从细微之处修改一点,就足够众圣门下的诸多体系喝一壶了。 “那道兄怎么说?”江玄自然知道黄真人下面理应还有一段解释,不然哪里会在这里说一堆话。 “得加钱。”黄真人说道。 “嗯……”江玄沉默了一下,看着黄真人说道:“道兄当知,贫道可是穷的厉害,至今连一方固定的道场也没有,只能在命运长河上定居,哪里来的……” “不不不。”黄真人轻笑:“我说的自然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实际上,我听说道友在创立自己的修行体系?” “嗯?”江玄一愣,他可不记得这事会有第二个人知晓,黄真人是怎么知道的? “道友别忘了,你那套体系曾经在那方世界演化过,秩序推演之下,很少有能够瞒过我的。”黄真人笑道,当年太玄真人帮助太一降生的时候,也曾经在那方世界用过类似的手段,虽然只有一点连雏形都算不上的道韵,但是,这并不妨碍黄真人从中推演出了很多。 “好吧,道兄愿意相助贫道推演大道,自然是贫道的福气,若是有一天,贫道的体系能够推广,自然会为道兄留一地位。”江玄开口承诺道,有一位超脱的存在帮你推演,尤其是这位还是化身天道的存在,这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整个体系会不会被人夺走……祂预想中的修行体系和现有体系的差距有些大,根基依托于命运,很难被人夺走,除非这人可以把祂……算了,不说了。 江玄摇头,停止了自己立flag的行为,生怕在命运和因果之下,出现他真被命运长河踢出去的可能性。 “如此就好。”黄真人轻笑,随后对着土伯说道:“借道友宝地一用。” 土伯赶紧摆手:“道兄自便就是。” 黄真人微微一笑,对着江玄招手:“道友随我来。” 江玄起身,随后对着一边的土伯说道:“还请道兄照顾一下贫道这弟子。” “道友放心就是。”土伯挥手,引动幽都之力护住了整个亭子,江玄对着土伯笑了笑,随后跟着黄真人来到了一处幽都的偏僻之地。 幽都玄境,万灵归息。太阴之气如静水深潭,承托亘古魂安之低语。黄真人立乎其中,宛若静谧本身具象。足下秩序金纹铺展,非侵扰,乃同频,与幽都本源相契无间。 周天悬浮亿万太古神文,光恒存,质不朽,阐述“界定”、“存续”、“流转”之至理,与幽都“承载”、“安息”、“归藏”之性共鸣如一。哪怕此地不是洪荒地界,却也有一种“斯地非他域,乃天帝理政之旧疆”的感觉。 江玄静立,如阴阳割昏晓。右体温润蕴生机,左臂则缠裹层层净世白莲神带——金纹密布,光晕流转,然其下搏动如困兽,边缘渗出永夜凝脂、深逾归墟之秽质。此混乱之力,乃静潭墨毒,幽都唯一“非理”之噪,令温顺太阴玄气亦避之成涡。 真人眸光垂落,幽都静谧即为其目,祂一眼就已经看破了这混乱之力的本质。就在江玄的左臂深处,七道被混乱彻底浸染亵渎的圣源烙印,纤毫毕现: 太清驻世平衡,紫气符纹淤塞如腐脉,污斑沉淀,阴阳倾颓,散播永堕昏聩之“伪衡”; 玉清一元初始,雷霆纹章痉挛若毒虺,污血浸染,暴虐横行,亵渎开辟纯粹之“秽始”; 灵宝未来无限,截天剑意锈蚀似断骨,亡魂缠啸,绝路固封,扭曲演化无穷之“终焉”; 娲皇造化无量,血藤图腾枯朽类曝骸,脓瘤流恶,攫噬生机,污染孕育万灵之“邪造”; 接引慈悲普度,寂灭梵文溃烂如腐经,绝望吸漩,沉沦苦海,逆转引渡众生之“永劫”; 准提智慧无边,菩提虚影朽败化骸骨,厌憎弥漫,寂灭为刃,毒蚀洞彻真谛之“伪慧”; 后土轮回不止,六道轮盘滞涩若锈轮,怨诅淤积,怨狱自成,阻塞生死流转之“死轮”。 七源扭曲,如毒癌深植,驱动秽泥狂噬白莲封禁,污力如舌,贪婪舔舐幽都纯净魂源,欲拖此最终归所共沦无序深渊。 真人神色无波,心念引动幽都同振,道鸣无声:“理归其位!序正其源!” 正是那七序并行,定义归真之玄妙! 真人轻声细语“当镇太清伪衡!” 神文“衡”骤亮,引幽都阴阳至理!无形天枰一端镇淤塞紫气,一端勾连纯净太阴。秩序清泉注腐脉,冲刷污斑。 黄真人又道:“动静有常,阴阳复位!” 敕令下,淤塞轰然贯通!滞涩紫气复转清静,死寂沉淀,伪衡归正——紫气东来复流转,阴阳鱼跃死寂沉。 “破玉清秽始!” 神文“始”耀世,引洪荒开辟灵机!秩序锁链化开天斧芒,无视污血,直劈扭曲雷核。 “混沌初判,元点重光!” 斧光落处,污血蒸腾,暴虐剥离!痉挛雷纹重塑堂皇,元点重光——污雷蚀元始之威,暴虐妄称开辟;斧光定鸿蒙之判,堂皇重敕初霆! “正灵宝终焉!” 神文“衍”流转,通魂灵无穷可能!亿万秩序丝线缚锈蚀断剑,非束乃“无限”具现。 “一线截天,万化由心!” 锈迹簌落,怨啸抚平!断剑嗡鸣分化亿万剑虹,未来重衍——剑锈封天绝万化,怨魂锁死未来途;金丝引路开生门,虹光分化演无穷! “复娲皇正造!” 神文“生”绽碧,引万灵本初烙印!秩序化生命甘泉,温润裹枯藤。 “枯木逢春,造化归真!” 脓瘤干瘪脱落,恶臭净化!枯藤汲泉褪死灰,嫩芽抽枝,正造归元——朽藤流脓污正造,攫生蚀命类饕餮;甘泉洗髓焕青枝,枯木逢春复无量! “净接引永劫!” 神文“渡”耀金,合魂祈解脱之念!秩序化清净心灯,慈悲光灼溃烂梵文。 “苦海无涯,慈航普度!” 污浊经文消融,溃烂抚平!绝望吸力化温和牵引,梵文重光——梵经溃烂散永劫,绝望漩生苦海深;心灯照破迷途雾,慈航再渡彼岸明! “明准提伪慧!” 神文“慧”如镜,洞穿一切虚妄相!慧光直指骸骨菩提扭曲核心。 “菩提非树,明镜非台!” 腐败骸骨淡散,厌憎寂毒被解析否定!枯寂菩提虚影重凝,真慧复明——朽菩提生厌憎骨,伪慧毒刃斩生机;明镜高悬照本源,真觉枯枝蕴灵光! “通后土死轮!” 神文“轮”共鸣,引浩瀚轮回真意!秩序化奔涌时光长河,冲刷滞涩轮盘。 “六道轮转,生生不息!” 怨诅稀释沉淀,裂痕弥合!锈死巨轮轰鸣转动,轮回复始——轮滞淤怨成死狱,诅咒沥沥塞泉台;时河奔涌涤沉渣,巨枢轰鸣复轮常! 七源导正,秽基崩摧!混乱黑泥如失根浮沤,于秩序神文恒光与幽都玄气双重绞杀下,发出法则层面的凄厉尖啸。万千怨毒面孔甫凝即被“定义”虚无,蒸腾净化,永绝重生。 江玄左臂,白莲神带金纹奔涌如天河!混乱侵蚀之血肉筋骨,在复序七圣本源与神光共淬下,污秽尽褪,重铸为晶莹剔透、内镌大道真文、流淌晨曦清辉的琉璃玉骨!其光温润,契幽都静谧,散永恒安魂之息。 终极秽质,失其凭依,被逼至左指尖,凝一滴搏动反噬之污血。 真人眸光垂落,天宪敕令:“散!” 秩序神文、幽都玄气、正序圣力、白莲神光——四重伟力合一,化“秩序湮灭”之洪流! 污血未及悲鸣,概念已被根源抹除!一丝残渣未遗,永绝此宇。 幽都深处,静谧如初。太阴载魂,安然低语。唯江玄臂骨晨曦清辉,与沉淀幽都本源的秩序神文,默证那场定义存在、重正乾坤的无形圣战。真人周身神文渐隐,与静谧浑然,若秩序本身,亘古长存。 幽都静谧,沉淀的秩序神文如星屑沉入太阴玄气。一个巨大的虚影在幽都浮现,若是土伯不知何时显化法相,将幽都笼罩,遮掩道韵异象,那巍峨之躯微倾,行了一个极尽古朴的地脉之礼,九幽寒渊般的目中有光流转,声音如地脉低鸣,带着见猎心喜的喟叹: “道兄神通广大,贫道今日也是开了眼界。那七圣之力纠缠如乱麻,混乱污秽深固如附骨,纵是地书翻烂,怕也难解其结。 然帝君神文流转,视太清紫气复流若枯泉再涌,后土轮盘复转如锈锁得遇神工…妙啊!非以力破巧,乃顺其脉络,导其归源。 尤其那秽源抹除,干净利落,不留半分浊气沾染清净地。此等‘正本清源’的手段,” 他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似在回味,“非执掌秩序枢机者,断无此等举重若轻的从容。吾掌地脉,调山河,自诩造化之功,今日观之,不过雕虫小技,难及帝君万一。” 话中未言“叹服”,然其反复咀嚼“正本清源”、“举重若轻”,敬服之意已溢于言表。 江玄轻抬左臂,琉璃玉骨流淌温润清辉,与静谧幽都相映成趣。他身上沉疴尽去,气度更显清越,朝着黄真人拱手,笑容真诚而含蓄: “道兄。”他声音清朗,带着去了沉珂满身轻松的感慨,“此番遭劫,如坠混沌迷障,七圣枷锁沉重,混乱污浊蚀心,纵有白莲护持,亦如盲人夜行,步步惊心。 然道兄临此幽寂之地,神文挥洒间,视那扭曲雷光复归开辟堂皇,枯朽血藤重焕造化生机…当真如拨云见日! 非是强力扭转,乃洞悉其本,复归其位,如大道自然,游刃有余。尤其那秽源抹除,不着痕迹,仿佛其从未存于此间。此等手段…” 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自己新生的琉璃玉骨上,复又看向黄真人,笑意更深,“非深谙‘道’之本真者,焉能如此信手拈来?玄今日,受益良多,于‘秩序’二字,领略更深了。” 他绝口不提“自愧弗如”,只言“受益良多”、“领略更深”,将自身置于受教者的位置,那推崇便显得格外真诚。 黄真人静立如初,周身气息与幽都静谧浑然一体。他听着土伯的“正本清源”之赞与江玄的“大道自然”之喻,面上依旧是那古井无波的淡然,唯有一丝极淡的、如同水波微漾般的笑意在眼底深处掠过。 他手中拂尘玉丝无风自动,流泻出的星辉似乎比方才温润明亮了那么一丝。面对这不着痕迹却又切中肯綮的赞誉,他并未自矜,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和依旧,却自有一股承天受命的雍容气度: “二位道友过誉了。吾循理而行,不过顺势而为。七圣之力本自有其序,混乱污浊如尘蔽镜。吾所为,不过拂去尘埃,令镜自明。 幽都呼应,亦因其性本净,恶见污浊。此间种种,机缘巧合,恰逢其时罢了。” 他话语谦和,将功劳归于“理”、“序”、“镜自明”、“性本净”,甚至“机缘巧合”,然而那“循理而行”、“拂去尘埃”的从容,以及“恰逢其时”的淡然,无不隐隐昭示着:唯有执掌至高秩序权柄者,方能如此精准地把握这“理”,如此轻松地拂去那“尘”,如此理所当然地成为这“时”。 看着黄真人心情好,江玄接着说道:“道兄,那加坦杰厄和昊天尊之事……” “区区后辈,也当让祂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祖,什么叫做初代天帝了。”黄真人心情很好,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几分阴阳怪气。 第1995章突破,给点压力。 江玄和秦牧离开了幽都,本来还想让秦牧走一无忧乡,去取当年开皇天庭拿到的诸天地图,但是,土伯直接将地图给了他们,甚至还和秦牧说的清楚,等着处理过昊天尊的事,就可以将秦牧的父母复活了。 没错,复活。 秦牧的父母当年从无忧乡出来的时候被神魔伏击,秦牧的父亲陨落,而秦牧的母亲则是逃到了幽都,在幽都之中生下了本名秦凤青的秦牧。 不过,秦牧出生之时被幽都眷顾,疯狂且阴暗的力量涌入秦牧之母的体内,秦牧的母亲根本承受不住,偏偏土伯又不好插手其中,生怕打断了秦牧应有的机缘,只能看着秦牧之母拼死生下了秦牧。 在秦牧之母快要陨落的前一刻,土伯出手护住了秦牧之母,又在幽都属下的小世界之中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人安置了过去。 若是没有江玄在,或者说秦牧和江玄没什么关系,为了让秦牧帮他做减成空,且能在他做减成空失败之后还能拿回祂的权柄,秦牧之母就是其中的筹码之一。 偏偏江玄掺和进来了,祂若是还这么做就是和江玄的本尊秦玄,乃至于道德一脉为敌,故而,土伯花了几分大代价。 比如说复活秦牧的父亲,并且在即将出现的延康天庭与域外天庭的大战之中为秦牧的父母提供庇护。 虽然土伯也不希望那位昊天上帝归来,但是,祂毕竟只是一个可怜的还没成道的“小修士”,祂不想参与进这么高层次之间的博弈,让祂在后面摇旗呐喊,偶尔阴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直接对昊天上帝的后手下手,祂背后可没有成道者坐靠山。 因此,哪怕昊天尊这个问题都已经摆在祂的眼前了,土伯仍然没有想要动手的想法,只是固守着幽都这个一亩三分地,看见当做没看见。 同样的,江玄和昊天尊之间的争端如此激烈,土伯也只是想要略微的帮忙,想要让他直接插手其中,土伯是不可能同意的。 而江玄,黄真人和昊天尊之间的争端,很难让江玄有功夫顾及到秦牧的父母,而秦牧本身着实很难有在这般争斗之中护住自家父母的实力,因此,交给土伯看顾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了。 至于“做减成空”,短暂的承载一部分镇元大仙属于“土伯”的权柄和因果,这对秦牧的坏处实际上并不算大,只要秦牧能够谨守本心,不被土伯的力量侵染,让自己的道与土伯权柄完全融合,保持自我,土伯的权柄只会让秦牧触类旁通,走的更远。 除此之外,土伯在幽冥界之中的权柄不低,而幽冥界在诸天万界之中都属于极为特殊的存在,诸天万界的存在们或许敢招惹洪荒的大神通者,但是,对于幽冥界的存在。 尤其是幽冥界的高层,很少有人想要招惹,毕竟,幽冥界现在名义上的管事是幽冥大神,而真正的掌权者是后土圣人,后土圣人掌控的轮回是诸天万界一切众生轮回之地,诸天万界哪个大神通者不给后土圣人几分面子。 而幽冥界的高层大概率和后土圣人关系不错,甚至堪称亲信,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后土圣人,难不成,祂们想让自己的亲朋好友,徒子徒孙,忠诚信徒转生到死对头麾下去吗? 所以,作为幽冥界股东的土伯绝对是一个了解诸天万界各种势力构成的好位置,至于能当多久……不是江玄瞎想,除了众圣这种融合了做减成空却又在做减成空之中走出了新道路的成道者成功之外,剩下的单纯的依照最传统的做减成空之法修行的修士,至今仍然没有成功的,当然,或许有,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祂们的存在。 已知的最早的做减成空的修行者,至今仍缩在无道之地中等待着自己做减成空的对象继承自己的一切呢。 当然,并不排除有些成道者做减成空太过成功,真的将自己的一切留给了自己的继承者,形成了一种祂仍然没有超脱的假象,这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镇元大仙若是去做减成空了,没有几个盘古纪元是不会归来的,几个盘古纪元的时间,秦牧若是还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来,秦玄都能把秦牧扔去轮回之中重修了。 实际上,土伯对于自己加大的条件这一条并没有太过不满,相反的,还很开心,毕竟,之前只有祂和秦牧之间的交易,虽然祂占据了上风,但是,等到祂做减成空之时,秦牧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 如今,却是在江玄和黄真人面前做的约定,有命运和黄真人这位前天帝的作证,秦牧就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而且,背靠道德一脉,想要搞到土伯这种幽冥界股东的权柄虽然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剩下的权柄,依照之前江玄对河神的态度,白拿是不可能的,花钱买一个未尝不行。 因此,虽然有了一些变数,这实际上却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江玄带着秦牧回了三教学宫,回到三教学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秦牧将残老村九老,老如来,老道主和文元祖师,执律长老请了过来。 然后,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江玄拿出了他,黄真人与土伯三人喝茶时候剩下的茶叶和茶水,以及那颗被黄真人留下的人参果。 召来了放在抱朴院中的混元鼎,随手将泡过一次的悟道茶混合着剩下的茶水扔进了混元鼎中。 随后,再一次引下了星辰光辉,并且催动了混元鼎凝聚灵液的阵法,一时之间,灵气化为风暴龙卷,通天彻地,而星辰光辉打在混元鼎上,显化一张星河图。 不过,这些动静都被江玄束缚在了混元鼎周围,就连异象也只有后山上的修士能够看见。 随着星辰凝露和灵液不断的汇聚在混元鼎中,江玄张口一吐,一朵白色的仿佛莲花一般的火焰出现在了混元鼎下。 “净世白莲大神通?”看着鼎下的白莲花,秦牧震惊的说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净世白莲大神通居然还有这个用法。 他一直以为这门大神通只能用来“净化”呢。 江玄分出一缕心念看顾着混元鼎,然后扭头看向了秦牧:“净化确实不假,但是我应该和你说过净化神通的本质,实际上就是将你心中的认定的污秽净化。 而炼丹嘛,你也和药师学过炼丹之法,你就应该知道,所谓的炼丹实际上就是萃取材料之中你需要的特性,剩下的都是杂质。 而火焰,无论是什么火焰,其本质上都是用来萃取材料特性的,而净化神通,将你不需要的特性当做杂质炼化,而你需要的特性就是纯净之物,最后将之排列融合,便能够炼丹了。 你要看破每一种神通或者是术法的本质,然后灵活的运用它们。”说着,江玄手指一点,一股清香从混元鼎中蔓延开来。 江玄随手将灵气抟炼成了几个杯子,在混元鼎中轻轻一舀,一杯又一杯的悟道茶水便进了杯子之中。 只见:色蕴太初玄奥,浮劫烬乌芒,沉曜魄精白。星辰灵液注之,若恒星胚胎破混沌,日冕灼灼、月魄潺潺、星霰熠熠。 汤沸则道纹活络,龙蛇演力道之极,莲华绽生机之玄,金符凝肃... 说着,江玄又从混元鼎中引出一道茶水,将人参果融入水中,人参果有五行相畏的特性,入水而化便是如此。 镇元子给门下弟子吃些人参果的时候也是如此,每一次人参果成熟,镇元子都会打下两个果子,将之化入水中,给门下弟子,道童分吃,虽然人多,味道寡淡,但是总有几分效果在。 江玄将人参果水分成几份,分别落入杯中与悟道茶水融合,刹那之间异象显化。 青玉盏中,悟道茶汤混沌翻涌不停,亿万金丝道纹如活蛇盘绕。只听着“滋啦!”一声,茶盏之上浮现出一尊九窍玉婴的虚影。 随后茶盏之中喷涌出粘稠如熔金的戊土真源,茶汤更加沸腾,混沌原色被强行撕裂:左半盏升腾起清浊二气,演化不周山倾、娲皇补天的洪荒幻影;右半盏沉淀出亿万星骸,旋转成星系生灭的冰冷图卷。盏沿凝结出玄黄露珠,每滴露中都沉浮着微缩的大道神文,倒映着此间天地法则,转瞬间异香炸裂满乾坤! 这杯中之水也发生了变化,看起来非茶非果,竟有了几分混洞初开时第一缕“生灭同息”的模样。 江玄轻轻一笑,将茶杯推向了包括秦牧在内的众人:“喝了吧,这可是大机缘,悟道茶水泡人参果,诸天万界之中绝大多数大神通者都享受不到。” 众人也知道这是宝贝,对江玄拜谢之后,这才拿着杯子缓缓饮下。 茶水入口之后,只觉得喉间滚过三重劫波: 第一劫乃是地脉锻形,戊土真源如岩浆贯脉,通体骨骼爆出开山裂石之音。皮下浮现虚幻的破碎大陆脉络,脚踝生出虚幻的虬结根须扎入虚空,疯狂汲取混沌灵髓。 第二劫为道纹噬果,悟道茶金丝道纹裹住星骸婴果残渣,在紫府轰然炸开!左眼浮现夸父逐日时杖化的邓林,右眼倒映共工撞裂的天柱残影,十二万九千道时空褶皱在识海同时展开, 第三劫为道纹反哺,那天地道纹直直的烙进元神,饮者通体迸射玄黄毫光,无数天地法则在识海之中流过,让众人不得不用自己的道和法去截流下一部分法则帮助自己补算自己的道理。 同时,方圆百里内枯萎灵草疯狂抽枝,地裂涌出甘泉,众人本就在突破之后恢复壮年的模样,却是更加年轻,更加的生机勃勃了,此乃夺天地寿元后,法则强制其反哺乾坤的生机虹吸奇观! 江玄看着突破的众人,微微一笑。 等着众人醒来,江玄这才说道:“你们的修为如今也已经到了凌霄境界,只差几分便能坐上帝座了,你们也该动一动了,这是之前开皇天庭之下的世界,你们一人拿一个,去将之收入延康天庭之下吧,如果见到域外天庭的人,不要留手,直接杀了了事。 若是打不过,便高呼牧儿的名号,他自有感应……” 江玄轻笑着嘱托道,万事俱备,他也该给域外天庭上上压力了。 第1996章最后一战? 招收开皇天庭留下的世界的动作很顺利,毕竟,经过了人参果与悟道茶水双层加持,残老村九老,文元祖师,老道主和老如来都得到了史诗级的加成,直登凌霄,在域外天庭都称得上一方霸主了。 就连执律长老本身也度过了斩神台的大劫,距离踏入凌霄殿也是不远。十三位强者跑到各方世界是招募,被打压的没什么发展的开皇天庭的附属世界自然心甘情愿的加入了延康天庭。 除此之外,这几位也在不停的打压域外天庭的生存空间。虽然天庭也有大神降临与祂们争斗,但是,凌霄境又不是大白菜,总不能十几个,十几个的降世,这就给了老村长他们机会,一旦遇见落单的,就群起而攻之,效果拔群。 就是遇见打不过的,就请秦牧降临,在悟道茶和人参果的供给之下,秦牧体内的道树发展极好,已经长出了花苞,距离开花结果怕是也不远了。 故而,在此界之中,秦牧已经很少有打不过的存在了,尤其是域外天庭之中,若非还想要给昊天尊留个因果联系之地,秦牧恐怕早就直接打上域外天庭了,除了有限的几个,其他人根本不是秦牧的对手。 于是,在他们一众人的努力之下,延康天庭掌控的世界越来越多,汇聚的气运也越来越多,通过封神榜速成法,借助信仰,气运敕封神祇,延康天庭的体量也已经越来越大,几乎可以和域外天庭的体量相比了。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因为秦牧清楚的知道,只有他师父和昊天尊的最后一战,才能决定真正的胜负。可惜的是,昊天尊居然还没回来。 江玄躺在后山,随口提点着秦牧的修行。只是,不知怎的,秦牧突然发现自家师父的声音消失了。 秦牧扭头一看,边看着他家师父居然从摇椅之上坐了起来,目光凝重的的看向了天外。 “师父,怎么了?” 江玄轻笑:“祂终于回来了,我和黄道兄等了他这么久,居然现在才回来。” “回来了?”秦牧有点激动,这是不是说明他们马上就可以…… 江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贫道去了,你们也准备好吧。” “啊?这么快?”秦牧一愣,但是江玄也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离开了。 昊天尊一踏入此方世界,便看见了站在混沌之中等着祂的江玄玄。 “道友既然回来了,我等不若直接开始?”江玄看着一身皇袍,威风猎猎的昊天尊笑呵呵的说道。 “道友何必至此?”昊天尊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感叹。 江玄轻哼了一声,随后说道:“可不是贫道偏要至此的,之前之事,贫道得了好处,自然不想得理不饶人。偏偏,贫道遭遇不测,落入此间的时候,道友居然操纵黑莲害我,贫道心眼小,却也只能请道友入灭了!” “秦……江玄,你可别太过分!”作为行走诸天万界的老油条,昊天尊自然清楚秦玄和江玄的差别,江玄在这里,祂面对的只是一尊化身,怎么着也不会让命运长河降临,若是喊出秦玄来,命运长河降世,别说是加坦杰厄,就是祂本尊的爹克苏鲁来了也没用。 “道兄何必多说,开始吧。”江玄摆开架势,于混沌之中静静地看着昊天尊。 混沌虚空骤然凝固。 昊天尊踏碎一片星骸,玄黄帝袍无风自动,十二旒帝冕下射出两道实质般的金光。那光芒所至之处,混沌气流竟如臣子见君,纷纷退避三舍。 “江玄,莫要怪朕不给你机会。”昊天尊声如金铁交鸣,每个字都引动皇道共鸣,“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天威难测!” 他双臂一展,背后浮现九重天阙虚影。那并非那域外天庭,而是洪荒本源世界之中,昊天上帝在位时候的九重天,凌霄宝殿——金阶玉柱,瑞气千条,每一片琉璃瓦都流淌着镇压万界的秩序神光。 “皇道九重天!” 九重天阙轰然坠落,每落一重,江玄周身的混沌空间就凝固一分。到第三重时,他脚下白莲已经出现细微裂痕;第六重压下,方圆万里的混沌竟被硬生生压成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而江玄就是其中被封镇的虫豸! “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玄轻笑,左臂白莲神带突然燃起纯白火焰,“可惜道友莫不是忘了忘了,这早就不是道友的时代了。” “净世莲火!” 白色火焰顺着神带蔓延,瞬间烧穿凝固的空间。江玄身形如游鱼般从第九重天阙的镇压间隙滑出,原先所在之处已被压成一片绝对虚无。 昊天尊瞳孔微缩。他这手“九重天镇压”,曾在洪荒之中镇压了不知道多少叛逆的大神通者,大能修士,如今虽然只是化身,但是其中镇压之意也应该有无量威能,没想到江玄竟能…… “有点意思。”昊天尊冷笑,突然一掌拍向自己眉心,“那便请道友品鉴品鉴这一招!” 一滴紫金色帝血从眉心渗出。血液离体瞬间,九重天阙虚影突然实质化,檐角风铃化作条条锁链,殿前金狮活化为镇界神兽,就连飘荡的祥云都变成缠绕道则的捆仙索! “皇道无极,永镇山河!” 实质化的天宫轰然罩下,这次不再是大范围镇压,而是精确到毫厘的绝杀——三十三根捆仙索封天锁地,六头金狮镇守六合,更有无数风铃锁链从微观层面缠绕江玄的每一缕气机! “咔!” 江玄右肩率先被金狮咬住,白莲神带顿时黯淡三分。紧接着双腿被捆仙索缠绕,净世莲火竟无法烧断这些融合了帝血的法则造物。 “认输吧。”昊天尊踏着虚空走来,指尖凝聚一点湮灭星光,“朕这一指下去,你三千年道行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江玄被禁锢的身躯突然虚化,化作漫天白莲花瓣飘散。每一片花瓣上都跳动着因果之火,反向缠绕上捆仙索与金狮。 “因果逆乱?”昊天尊猛然回头。 百丈外,新的白莲绽放,江玄好整以暇地立于莲心:“道友的皇道镇压确实了得,可惜……” 他指尖轻挑,那些缠绕在皇道造物上的因果之火突然暴涨,“镇压的因果越重,反噬就越强。” “轰!” 六头金狮同时哀嚎,身形扭曲着炸成金色光雨;捆仙索节节断裂,每一截断裂处都绽放出一朵小白莲。就连那实质化的天宫都开始崩塌,瓦砾间开满莲花。 昊天尊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紫金血液。但他不怒反笑:“好!很好!朕许久未曾受伤了……” 他忽然张开双臂,玄黄帝袍猎猎作响:“既然如此,朕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皇道’!” 昊天尊随手一甩,帝袖中甩出三十六道金光:“道友且见识一下!” 金光化作三十六枚古朴玉玺,正是当年他统御三十三天时炼制的“镇界神玺”。每枚玉玺都蕴含一界气运,此刻同时祭出,竟在混沌中强行开辟出一方皇道领域! “跪!” 伴随着帝王敕令,三十六枚玉玺同时压下。江玄身形猛地一沉,白莲台出现蛛网般裂痕。这是纯粹的位格压制,超越力量层面的天道权柄!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玄缓缓的直起了身,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可惜贫道可不是道友的臣子,如今的天庭陛下是玉皇不是昊天!” “铮——” 江玄身上缠绕着的神带斩出一道完美弧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纤细如发的白线划过三十六枚玉玺。 “咔、咔咔……” 玉玺接连出现裂痕。不是被暴力击碎,而是其内部因果被精准切断——这些镇压诸天的至宝,此刻正被自己的镇压之力反噬! “噗!”昊天尊喷出一口帝血,气息瞬间萎靡。镇界神玺与他心神相连,此刻受损直接反噬本源。 江玄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收起白莲,负手而立:“道友这皇道走的是个什么,哪里有当年堂皇正道之玄妙?反而一股子压迫感,这是皇道吗?不过是一刚愎自用的独夫之道罢了,极致便是孤家寡人,道友不如直接认输?贫道让道友一手。” “认输?”昊天尊突然低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朕确实小瞧了你……”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你以为……朕为何选在混沌与你决战?” 不等江玄回应,昊天尊突然扯下腰间一枚黑色的防御淤泥一般的令牌,材质仿佛某种生物的甲壳制成。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令牌上:“道友想必也知道了,朕也不藏了。” 令牌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一股难以形容的恶意从裂缝中渗出,连周围的混沌气流都开始恐惧般退散。 昊天尊狞笑着捏碎令牌,“既然皇道压不住你,那便请道友试一试这一招!” “轰隆——” 破碎的令牌化作一道漆黑流光射入混沌深处。紧接着,整片混沌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开始剧烈翻腾,空间破碎,一颗死寂已久的混沌星辰从空间裂缝中冲出,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哪里是什么星辰?分明是一颗倒悬的、山岳般巨大的螺壳状头颅!无数惨白腕足从虚空中探出,每条腕足上都布满吸盘状的扭曲面孔。最骇人的是那颗位于螺壳中央的巨目——纯粹的混乱与湮灭在其中旋转,目光所及之处,连混沌法则都开始崩解! “加坦杰厄...”江玄神色带着几分笑意:“这玩意能有什么用?道友都打不过我,难不成加上一个下位旧日的化身就能奈何得了我?” “朕当然知道!”昊天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但是,道友别忘了,朕当年与混乱接触,请祂出来,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仿佛印证他的话,加坦杰厄的巨目突然锁定江玄。亿万条腕足同时绷直,混沌中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是邪神发起攻击的前兆! 江玄当机立断,脚下白莲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净世·三千界!” 无数白莲虚影在混沌中绽放,每一朵都化作小世界屏障。几乎是同时,加坦杰厄的腕足如暴雨般刺来! “噗噗噗——” 白莲屏障接连破碎,这些足以抵挡大能,乃至于大神通者攻击的防御,在这邪神面前如同纸糊。 “这是什么玩意???!!!”这化身比本尊还强:“这玩意是开了挂了???!!!” 江玄不断后退,左臂神带挥舞如剑,斩断数十条袭来的腕足,但更多的腕足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哈哈哈!”昊天尊在一边大笑道:“朕自然有自己的手段,朕可是皇者!” 这法门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作为皇道修士,一位帝皇口含天宪,除了罢黜之外,自然也能擢升,再加上加坦杰厄象征的绝望,有什么比凡人面对帝皇不讲理的权柄压制,更加压抑和绝望的吗?为什么祂要去找加坦杰厄啊。 江玄突然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道友似乎忘了……我掌命运……而且,混乱邪神本无尊卑,以下犯上也是常事。” 话音刚落,江玄手指在虚空一点,命运锚定,因果逆转,三条格外粗壮的腕足突然调转方向,朝昊天尊袭去! “什么?!”昊天尊仓皇祭出残存的镇界神玺抵挡,却被腕足直接拍飞:“我为帝皇!” “无尊无卑,无上无下岂是随便说说的?”江玄身形一闪,斩断了几只触手,用净世白莲净化成为灵气。 战局瞬间变成三方混战。江玄以净世白莲周旋,昊天尊以皇道至宝自保,而加坦杰厄的腕足则在混沌中织成天罗地网。每当两人快要被逼入绝境时,江玄就会巧妙引导腕足攻向昊天尊,迫使后者不得不分担压力。 “江玄!”昊天尊又一次被腕足擦伤后怒吼,“有本事与朕堂堂正正……” “道友说笑了。”江玄剑指一划,斩断袭来的腕足,“这怎么不堂堂正正了,再说了,这可是道友自己造化的东西,现在,还请道兄自己好好享受吧!” 他突然收起所有防御,任由一条腕足刺穿左肩。在昊天尊震惊的目光中,江玄借着腕足冲击力倒飞而出,同时引爆了白莲神带! “轰!” 剧烈的净化爆炸暂时逼退加坦杰厄。江玄趁机化作流光遁走,左肩伤口洒落的鲜血在混沌中开出一路白莲——正是通往幽都的方向! “想逃?”昊天尊不顾伤势急追而去,祂也是发了火了:“怎么可能!!!” 加坦杰厄的巨目转动,混乱的本能让它对那两个逃窜的“小虫子”产生更强烈的吞噬欲望。螺壳震动间,整个庞然身躯开始向幽都方向移动,所过之处混沌崩裂,如同被犁开的黑色沃土…… 第1997章黄真人出手 幽都之界,万古长寂。太阴玄气如无垠静水,深沉流淌,承载着亿兆安魂的低语呢喃,时间于此失却刻度,唯有纯净的“存在”本身在虚无中脉动。忽有涟漪微漾,江玄踏虚而至,衣袂飘拂,若流云掠过镜湖,不惊纤尘。 其左臂之上,净世白莲大神通所化神带早已无踪,唯余一截琉璃玉骨,澄澈剔透如太初冰魄,内蕴三千大道符文,似活物般流转不息,晨曦般的温润清辉自骨中透出,与幽都静谧的太阴玄气交相辉映,更显其超然无垢,几近道之本真。 他气定神闲,周身无瑕,气度较往昔更为清越出尘,直如谪仙偶临幽冥。然此际,身后混沌杀机已如怒海狂涛般迫近! 加坦杰厄那倒悬的螺壳巨影碾碎星辰,自混沌深处撞出。粘稠如永夜凝脂的黑雾翻涌沸腾,遮蔽诸天光华,亿万条惨白如巨蟒的腕足撕裂虚空,每一次搅动都带起空间破碎的哀鸣。倒悬的深渊巨目豁然睁开,绝对的黑暗弥漫而出,吞噬光线,湮灭法则,一道纯粹由混乱与死寂凝聚的湮灭光束,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伦地射出,直指江玄后心!亡魂的尖啸与螺号的悲鸣重叠交织,构成毁灭的序曲。 前方混沌乱流亦被霸道撕开!昊天尊踏着破碎的星骸,轰然显形。玄黄帝袍猎猎作响,其上玄黄之气黯淡,爬满扭曲蠕动的黑色脉络,十二旒帝冕之下,面容威严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灰败死气,双眸深处跳动着贪婪与狠戾的暗红火焰,显然在江玄离开后,昊天尊又被加坦杰厄来了几下狠的。 在其身后,域外天庭的投影森然展开,亵渎神圣:昔日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断壁残垣,缠绕着蠕动流淌的污秽黑泥,如同巨兽溃烂的伤口;巍峨天柱倾颓断裂,无数天神金甲破碎的尸骸,如同被弃置的破烂旌旗,被惨白腕足穿刺缠绕,悬吊于残柱之上,无声诉说着末日的绝望;曾经流淌琼浆玉液的浩瀚银河,如今淤塞着粘稠如沥青、散发刺鼻腥臭的污血脓浆,翻滚不休,怨煞之气冲天而起! 昊天尊掌心,一卷在和江玄打的时候都不曾用过的紫极封天图残卷猎猎展开,虽布满蛛网裂痕,却引动这域外天庭压抑统治亿万载积累的滔天怨煞死气,化作一条鳞甲破碎、伤口处不断流淌污浊黑血的狰狞孽龙,咆哮着封锁江玄左侧所有空间,龙口之中,污秽的皇道龙炎蓄势待发! 皇纲锁左,孽龙探爪欲攫魂;混沌噬右,死光寂灭断生机!两股足以倾覆大千的毁灭之力交织成绝杀罗网,将江玄牢牢钉死在幽都边界这方寸绝地。空间被皇道怨煞的霸道封锁与混乱死寂的湮灭侵蚀双重禁锢,坚逾神金,断绝一切遁逃之机。 “江玄!引朕至此幽冥死地,便是汝为自己掘好的墓穴么?”昊天尊声音如金铁刮骨,带着被愚弄的滔天愠怒,暗红眸焰几欲喷薄,“纵有幽都阴寒地利相佐,今日也难逃朕与混沌巨物联手诛灭!汝之琉璃道骨,正可炼为朕重整天庭之基!” 污血孽龙感应帝怒,发出一声震碎星屑的咆哮,裹挟着域外神魔无尽怨毒的污秽龙炎,如天河倒灌,轰然喷向江玄!几乎同时,加坦杰厄那倒悬巨目幽光骤盛,无声无息的湮灭死光洞穿虚空,直噬江玄右肋,所过之处,光线扭曲,法则哀鸣! 面对这毁天灭地、前后夹击的绝杀之局,江玄唇角却勾起一丝清风拂山岗般的淡然笑意。他身形倏动,不似迎敌,反如踏歌行于死境。 足尖轻点幽都玄气,身形若风中灵柳,飘忽不定。琉璃玉骨清辉流转,每一次挪移都妙至毫巅,于污秽龙炎与湮灭死光那看似密不透风的缝隙间,如穿花蝴蝶般轻盈穿梭。龙炎灼空,死光蚀地,却总在毫厘之差与之擦身而过。更有甚者,他左臂琉璃玉骨清辉微吐,引动一缕精纯的太阴玄气,于身侧化作一道清冷屏障,似有意似无意地轻轻“托”了那湮灭光束一下! “嗯?!”光束轨迹顿生微妙偏转,竟险之又险地擦着昊天尊帝袍飞檐边缘掠过!那纯粹的混乱湮灭之力,瞬间将华丽的飞檐金饰腐蚀出一缕缕刺鼻的黑烟! “放肆!”昊天尊惊怒交迸,帝心剧震,一股被戏耍的羞愤直冲顶门!加坦杰厄那倒悬巨目中的混乱漩涡亦为之一滞,纯粹的混乱意志首次显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眼前这渺小生灵的行为,竟隐隐与它的攻击轨迹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契合”? “时辰至矣。”江玄心中低语,眸光如古井映月,澄澈而深邃。他身形骤然凝定,如磐石落于幽都边界最核心一点,仿佛此地便是他为双凶选定的终焉舞台。 右掌琉璃玉骨清辉骤然大放光明,非为攻伐,亦非守御,而是化作一道纯净无瑕、引动整个幽都本源共鸣的道韵晨曦!此光如破晓之箭,又如归巢之引,带着江玄独特的道则气息,无视时空阻隔,瞬间穿透幽都层层静谧,直抵那至深至幽的核心之地! 其声清越,如金玉振响,回荡于太阴玄气之间: “有劳道兄,伏此悖道双凶!” 意念方达,异变陡生! 幽都那亘古长存、承载万灵归息的绝对静谧,骤然被赋予了无上意志! “清静之地,岂容嚣浊侵扰?”一道平淡无奇,却蕴含着无可置疑的界定之力的道音响彻四方虚空,非是宏大之音,却如九霄至高纶音垂落,字字如天宪,界定森严。 话音未落,黄真人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凝现于江玄身侧。仿佛他并非降临,而是自这幽都静谧中自然显化,与之浑然一体。 足下秩序金纹如活水奔流,瞬间蔓延铺展,非仅护持,更是在江玄所立之处构筑起一方绝对秩序的领域核心,如同静谧深潭中升起的不朽莲台。亿万枚阐述着“界定”、“存续”、“流转”宇宙根本秩序的太古神文悬浮其周身,光芒恒定如亘古星辰,组成一道环绕流淌的星河壁垒。那交织袭来的污秽龙炎与湮灭死光,挟毁天灭地之威,狠狠撞在这无形的秩序壁垒之上! 轰隆——!!! 震耳欲聋却又似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响爆发!怨煞孽龙喷吐的污秽龙炎撞上秩序神光,如同滚油泼雪,嗤嗤作响中迅速消融蒸发,污秽的怨煞之气在纯粹秩序下哀嚎着化为青烟;孽龙本身更如撞上无形神山,污血横流的破碎鳞甲寸寸崩裂,庞大的龙躯在反震之力下痛苦翻滚扭曲,显露出内部紫极封天图残卷本体,图卷上裂痕加深,几欲彻底碎裂! 加坦杰厄的湮灭死光,那足以抹除存在根基的力量,在触及秩序神文辉芒的刹那,前端如同投入焚天熔炉的玄冰,剧烈扭曲、沸腾,最终在无声的尖啸中寸寸崩灭瓦解!倒悬巨目深处那永恒的混乱漩涡,第一次剧烈地波动、震颤起来,混乱的本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刺痛! “太一!!!”昊天尊脸色骤变,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与一丝被彻底算计的彻骨寒意。电光火石间,他已然明悟——自己与那蒙昧的混沌巨物,竟成了江玄掌中... 黄真人微微颔首,目光温润如古井映星,拂尘轻扫,带起几缕抚平空间的秩序余韵。他深邃的目光投向混沌深处,那里昊天尊遁走的血色残痕早已消散,加坦杰厄沉没的渊薮也只剩下渐趋平复的恶意涟漪。 “墟渊虽邃,难藏悖道之影;天纲恢恢,终伏跳梁之踪。”其声平淡,却似黄钟大吕,蕴含着洞悉过去未来的无上智慧与对秩序必然性的绝对信念,字字珠玑,宣告着此局终章,“幽都净域,载魂安息,非尔等嚣浊凶戾之辈可栖身亵渎之地。” 话音落处,幽都边界彻底平复。太阴玄气载沉载浮,包容万古,将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智谋交锋与秩序神威,连同江玄的算无遗策与黄真人的弹指定鼎,一同沉淀入永恒的静谧之中,成为这灵魂归所漫长岁月里,一道深邃而恢弘的注脚。唯有江玄臂骨间流淌的晨曦清辉,与黄真人足下隐现的秩序金纹,无声地诉说着秩序对混乱的胜利,智慧对暴力的征服。 第1998章 离去 “扰乱幽都秩序”就是江玄和黄真人给这位昊天尊想好的罪名,毕竟,正如黄真人所说,虽然一般而言化身不与本尊同,但这只是在“论罪”的时候,而“论罪”之外的地方,黄真人的一言一行几乎就代表了初代天帝太一。 若是没个正当理由,某些存在确实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到最后……说不得会引起洪荒的动荡不安来。 太一为秩序的缔造者,自然不愿意见到这一点,但是,因为某些原因,黄真人对于现在神道被其他四大体系打压的情况也相当不满…… 当然,在江玄看来,黄真人会帮助他的最重要的原因,或许是放出江玄助祂降世,若非如此,一个他自己都没谱的体系高层之位,再加上一盏悟道茶,哪怕是经过他本尊特别炼化的先天灵茶也不一定能够请来这么一尊存在出手。 不过,这种事很明显是不能诉之于口的,于是江玄装模作样的依着两人默认的剧本演了一阵之后,才和黄真人告别。 土伯看着两人,心里嘀咕着,却也没做什么。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小心眼,江玄先不说,黄真人这厮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可没少折腾他,现在走了也给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让他处理,比如说,如今弥漫在整个幽都的混乱之气。 幽都边界,太阴玄气缓缓平复。 黄真人负手而立,足下秩序金纹如涟漪扩散,抚平混沌侵蚀的伤痕。他抬眸望向远方,目光穿透无尽虚空,似在审视这场大战的余波。 忽然,幽都深处传来沉闷的钟声,仿佛远古巨兽的低吟。 “铛——” 钟声回荡,幽都玄气如潮水般分开,一道巍峨如山的身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正是土伯出现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这个幽都之主不出面,之后就有的辩驳了。 显化出神魔法相的祂,形如巨牛,通体漆黑,双角如撑天之柱,眼眸似两轮血月,周身缠绕着锁链般的幽冥法则。每踏一步,幽都大地便微微震颤,亡魂的低语随之平息。 “黄道兄辛苦了。”土伯的声音低沉如雷,震荡虚空,“这片幽都净土,容不得那混乱邪神侵染。” 这是在以幽都之主的身份为此事定性了。 黄真人微微颔首:“有劳土伯善后。” 土伯没有多言,只是低头望向幽都边界残留的混沌污秽——那是加坦杰厄逃遁时洒落的腐蚀之血,仍在侵蚀幽都法则。祂鼻息一喷,两道幽火自血眸中燃起,化作焚尽污秽的业火,将混沌残渣烧成虚无。 随后,祂淡然的挥了挥手,一阵狂风以祂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吹拂而去! “镇!” 幽都大地震颤,无数幽冥锁链自虚空中伸出,缠绕住被混沌撕裂的空间裂隙,将其强行缝合。那些被战斗波及的游魂,也在土伯的法则牵引下重归安息。 黄真人看着土伯的处置微微颔首,随后带着一副因“后辈不肖”而“黯然神伤”的模样离开了此间。 土伯对此也只能摇头,扭头就准备安排属下与秦牧开创的延康天庭联系,稳定住此界的局势。 另一边,江玄回了三教学宫,秦牧与残老村九老,以及老如来,老道主和文元祖师一众已经聚集在了后山上,对这场“最终之战”的结果翘首以待。 他们自然是希望江玄能赢的,毕竟他们与昊天尊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若是昊天尊赢了,他们怕是很难翻盘,不,或许他们整个人族都要倒霉了,不过,看着江玄之前那淡然的模样,他们对胜利有信心。 云海翻涌的三教学宫后山,秦牧正来回踱步,打神鞭在掌心不断翻转,体现出了他焦急的心情。残老村九老围坐在一个石桌旁,看似镇定,但老村长却是已经第三次把茶煮干了。 “师父怎么还不回来?”秦牧忍不住望向天际,“按理说幽都那边应该已经……” 话音未落,一道清光划破长空。江玄踏着在幽都之中沾染的还没沾染的太阴玄气飘然而落,左臂琉璃玉骨上流转的道纹比离去时更加璀璨,只是袖口隐约残留着一丝混沌气息。 “师父!”秦牧一个箭步冲上前,“您没事吧,昊天尊那厮……” “我能有什么事?至于那个家伙,逃了。”江玄轻掸衣袖,那缕混沌气息顿时消散,“不过挨了为师一记‘净世白莲大神通’,这个盘古纪元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老如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江前辈亲自出手竟还……” “这很值得意外吗?我辈中人,本就很难断定生死,这般拉扯,打压才是常态。 而且,不要小瞧了祂,祂本尊在诸天万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曾经在洪荒之中,诸圣之下,能与之并肩者极少,贫道能赢,也是因为有位道兄在幽都之中出手相助罢了。“江玄走到石桌旁,随手拿了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突然皱眉,“这茶……” “是牧小子煮的。”老村长幸灾乐祸道:“非说要学您煮茶的手艺。” 秦牧讪笑着挠头,随后说道:“村长爷爷。您还说我呢,您那茶不也烧干了三次?” 老村长撇嘴:“那能一样吗?我是担心前辈,没发挥好。” “我就不能也是担心师父吗?!” 江玄摇摇头,指尖在茶盏边缘一抹,苦涩的茶汤顿时清香四溢:“这些茶水也是灵根所产,莫要浪费了才是。” “师父,您怎么在幽都之中搞出这般大的动静……”秦牧记得他师父最喜欢“润物细无声”的做派,这一次,幽都之中那规则动荡的手段,别说是他,就是在座的众人都感知到了。毕竟,幽都和大墟之间是有部分重叠的。 “这次……”他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众人,“为师是与黄真人演的一场戏。“ 文元祖师下棋的手一顿:“果然如此。晚辈还奇怪呢,以江前辈的性子,怎会突然大张旗鼓在幽都之中弄出这般动静。” “不全是戏,想靠贫道此身之力对昊天尊与那邪神动手着实有些困难,除非我动点压箱底的本事,但是……”江玄顿了一些才接着说道: “昊天尊应该也有所保留,不然,若是我们两个打出真火来,动了真本事,恐怕此界瞬间就要崩灭了。“江玄指尖轻敲桌面,茶汤表面浮现出幽都之战的景象。 “只不过,虽然是演戏,但是,昊天尊勾结加坦杰厄是真,扰乱幽都秩序也是真。唯一演的地方,只在于”画面定格在黄真人降临的瞬间,“某些存在需要个正当理由出手。” 老如来恍然大悟:“所以前辈才特意选在幽都……” “土伯那厮可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老滑头。”若非如此,一个散修凭什么在洪荒之中过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能支持一位人族三皇上台? 不过他们没接触这些,江玄也不好说,只是轻笑着说道:“明明祂早被黄真人折腾得头疼,还得装模作样出来收拾残局。”说着看向秦牧,“牧儿,之前我和昊天尊与加坦杰厄在世界附近的内混沌之中大战,有一些混乱之气落下,你去找人处理了,还有那域外天庭,你们也找人接手了吧。” 秦牧正色道:“是,弟子这... 江玄面不改色地拂袖遮掩:“无妨,那加坦杰厄临死反扑的小把戏,过些日子就好了。”起身望向天外,“为师确实还要出一趟远门。” 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神色都带着几分紧张,这么多年,江玄虽然有几分高高在上,但是感情还是有的。 秦牧更是直接拽住江玄的袖子:“师父!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分明是混乱之力的侵染,以您的修为和为净化神通之上的造诣都不能祛除,这……“ “只是没必要而已,之前众圣的混乱之力都没奈何于我,区区加坦杰厄罢了,算得了什么。”江玄轻轻抽回袖子,“牧儿。” 秦牧噗通跪下:“弟子随师父同去!” “你和我去做什么?诸天万界都知道贫道心眼小,就不愿意吃亏。之前是那加坦杰厄找我的麻烦,我也去给他带点乐子去。 再说了,你也有你自己的道路要走。”江玄取出一卷玉简放在他头顶,“那三教诸事都放一放,专心修行才是……至于钧天帝那边,不足为虑。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天尊……算不得什么,以你现在的修为,配合土伯,不服管教的都送出此界就是了,不过名头找的好一点,就说送他们去大界深造,知道吧…… 等你到了洪荒,按照玉简上的地址,上面是为师本尊的其他化身所在,你有事可以去求教。” “是。” 老如来突然起身:“前辈,老衲……” 江玄没给他们回话的机会,就已转身走向悬崖边,衣袂飘飞间,左臂琉璃玉骨突然大放光明,将缠绕的混沌黑气暂时压制。他回头最后看了眼众人,目光在秦牧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守好家。等为师……算了,不立flag了,还是你小子自己去洪荒找我其他化身主动要求被考校功课吧。” “额……”不知道为什么,秦牧听着这话,心里的担忧却是被放下了。 清光冲天而起,转瞬消失在天外方向。山巅一片死寂,唯有江玄用过的茶盏还冒着热气,水面倒映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秦牧死死攥着那卷玉简,突然转身就走。 “牧儿!”司婆婆喊道。 “我去闭关。”秦牧头也不回,“早点结出道果来,然后去洪荒找师父去!” 残老村九老面面相觑,文元祖师望着天外方向,轻啜了一口茶水,带着期待的说道:“也不知道天外是个什么模样?话说,我等和前辈这一别不会是……” “闭嘴!”残老村九老同时怒喝,他们也听秦牧说了“flag”的事,自然也不想让文元祖师插旗,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一别可能是永别,但是,以那位的修为堪称不死不灭,永别的也只能是他们,谁不希望自己的道途长远一点? 老如来双手合十,佛光笼罩山巅:“阿弥陀佛,只要我等在求道这条路上,终有一天会再见的。” 天外混沌,江玄站在虚空之中,双目凝望着整个世界,与幽都之中的土伯点头告别之后,江玄也没再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找加坦杰厄报复的事不是假话,但绝对不只是他自己的仇怨,祂和昊天尊不管怎么打都是洪荒本源世界这边自己的问题,但是加坦杰厄这邪神敢插手他们洪荒的事,就必须有所惩戒,尤其是这么明晃晃的不加遮掩的插手,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然,谁都来他们洪荒这边走一趟,洪荒还能有消停日子过吗? 说着加坦杰厄逃走留下的混乱之力,江玄慢悠悠的向着混沌之中走了过去,至于逃走的昊天尊……这招伤而不杀才是最符合祂们所有人利益的。 昊天尊以“昊”为号,甚至还加了“昊天”之名,其绝对是昊天大帝最重要的后手,锚点之一,放出元始天尊也是让他处理而不是直接杀了就是这个原因。不然,命运长河降临部分,绕着此界一圈,他就逃不出去。 “啧……加坦杰厄啊……看来要去一趟幻想世界了……” 第1999章 幻想世界的入口 不同于秦玄和诸多化身去过的那些和洪荒,混沌神界有交集的世界,加坦杰厄被封印之地是纯粹的,和其他世界毫无交集的世界,最多不过有些其他的幻想世界破碎后的小碎片夹杂着一些信息落入了那方多元寰宇,从而发展出了一段段的支离破碎的神话传说,再剩下的就毫无交集了。 正如同混沌神界和洪荒都是物质世界一样,幻想世界和混乱神界本质上都是由幻想,心灵这种和灵性相关的存在渲染了现实之后出现的世界。 这两方世界处于物质之外却又是真实存在的,是介于物质和思维之中的特殊存在,在“得道”的仙神之下的修行者,超凡者实际上是很难察觉到这两个世界存在的。 而除了被封印的混乱神界之外,想要进入那个幻想世界也极为简单,那就是——思维,或者说是幻想。修行者想要进入,只要以自己的主意识为根基构建一个幻想体就可以直接进入其中,修仙一点的说法就是观想一个自己,就能够通过感应到的幻想世界的存在进入其中。 而想要在不同的幻想世界之中行走,要么知道那些幻想世界在其他本源世界之中投影信息,然后从外进入,要么从互相重叠,互相影响,类似于某个火影世界与斗罗世界重叠,产生交际,或是类似于无尽多元与无限多元这般有对应关系的世界之中穿越过去。 而大神通者们大多会将自己的道理蔓延到幻想世界,或者是在他要去的幻想世界之中寻找符合自己道的法则、事件,将之融入灵性,点化为道体的投影、他我化身。 但是,江玄不想通过任何一种方法进入,因为这两种进入方法都如同无根之萍,在幻想世界之中没有根基,哪怕能够借来本尊的力量,在非自己主场的本源世界之中打架也是吃亏的。 江玄能在混沌神界之中来去自由,那是因为混沌神界和洪荒都是物质界,两方的底层逻辑几乎相同,神通不需要太大的转化就能发挥出相应的力量,但是幻想世界这种以“思维”为根基的世界,想要让自己的神通发展出相应的威能,效果就需要通过某种转化,比如说参悟俗称为“俺寻思之力”的玄妙。 “心灵,思维……”江玄轻笑,步伐微微移动,最后化为光点,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在江玄消失之后,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江玄驻足之地,正是刚刚在黄真人手下狼狈逃跑的昊天尊。 昊天尊感受着虚空中的残存的道韵,脸色带着几分怪异的神情,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梦境?” 没错,江玄选择的方法不是之前说的任何一种,而是通过梦境进入幻想世界之中。 梦境也是众生心中想法的投影,虽然是无意识的想法投影所成,但是,梦境世界和幻想世界也是有些联系的。 这也是制约着梦境世界不能成为本源世界的原因之一,幻想世界本就是众生的思维所化,梦境世界其本身并没有超脱无相道主对于“幻想”的定义,所以,梦境世界虽然也自成一界,却也很难与四大本源世界相提并论。 比起直接跑到那个幻想世界的多元寰宇,在无数平行时空中找到那个加坦杰厄的本体,江玄更想要借助祂在梦境世界之中的权柄,找寻梦中带有加坦杰厄的人,然后直接过去。 当然,这个所谓的直接过去也是有说法的,加坦杰厄象征着绝望和黑暗,江玄就要以光明和神圣的形象出现在那个梦境之中,然后慢慢的引导梦境的主人为他建立教派,布下接引他降世的锚点,说不准他还能够借此机会在幻想世界之中也搞出一个类似于奥尔的化身。 梦境长河静静流淌在虚实之间,宛若一条横贯诸天的银色匹练。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河流,而是由无量众生的梦境汇聚而成的奇异寰宇,每一滴水珠中都蕴藏着一个完整的梦境世界。 江玄踏着琉璃玉骨凝聚的清辉,漫步在长河之上。他的足尖轻点水面,荡起的涟漪中浮现出万千梦境碎片——有少年仗剑的豪情,有老者临终的遗憾,有修士顿悟时的灵光,也有凡人最平凡的期许。 祂进入的并非是更深层次的梦境世界,而是只进入了表层的梦境长河,前者广大无边,却又迷雾重重,更有不少梦魇孕育的怪物游走在梦境世界之中,以江玄此身的修为境界,在不借助本尊之力的情况下,很难在无数世界之中检索到加坦杰厄本尊的气息,若是动用了本尊的力量,那未免也有些太过兴师动众了一些。 相反的梦境长河状态下的梦境世界会将每个生灵的梦境都倒影在水面之上,江玄只要借助祂从加坦杰厄身上截取来的气息,就很容易找到加坦杰厄所在了。 河水无声流淌,却仿佛能听见万千生灵的梦呓在耳边呢喃。江玄的目光穿透层层梦境,看到某个气泡中映照出自己当年初入道时的青涩模样,转眼又被另一个泡沫里未来的某个片段取代。 河心突然卷起一个漩涡,几条通体透明的幻梦鱼跃出水面。它们的鳞片闪烁着记忆的碎片,江玄在其中看到了秦牧在残老村练剑的身影,看到了土伯镇守幽都的威严,也看到了自己左臂那道尚未痊愈的混沌伤痕。 从物质世界的规则来说,这里和那方世界的空间距离太近,难免会让江玄一踏上长河就看见了这些内容,毕竟这些梦境是秦牧所在世界的众生之梦。 就在江玄仔细寻找的时候,一团黑影突然从深处浮上来,化作狰狞的梦魇兽扑向这位不速之客。江玄只是轻轻抬了抬琉璃玉骨的手指,那怪物便发出凄厉嚎叫,重新融入了河水中。 “噩梦凝结的孽障。”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长河的呢喃里。 这是噩梦带来的恐惧化成的梦魇,在梦境世界的层次中,这些梦魇都是一个个恐怖的怪物,而在长河之上,这些梦魇则不过只是如同凶猛一些的“鱼”兽罢了。 江玄取出了一滴黑红色的血液,正是在加坦杰厄被打伤时江玄截取而来的加坦杰厄滴落的废血。 加坦杰厄的血液乃混沌本源所凝,非寻常生灵之血可比。其色如永夜染墨,粘稠似万年腐脂,流淌间泛着诡谲的暗红光晕,宛若深渊中蠕动的活物。 此血一出,天地为之晦暗。其质重若铅汞,滴落时却轻如雾霭,每一滴皆含无量怨煞。血珠表面浮凸着扭曲的面容,时而狰狞嘶吼,时而凄厉哀鸣,皆是此獠吞噬万灵残留的怨念显化。血中更有点点幽绿磷火沉浮明灭,似那亘古不熄的混沌之火。 其性至邪至秽,触之则血肉消融,沾之则神魂俱腐。血落大地,则千里赤土化为死域;血染苍穹,则日月星辰尽失光华。纵是金仙之体,沾此污血亦要道基崩毁;便是大罗金身,染此秽物也难逃业火焚身。 观其形:稠如凝脂,浊似渊渟;嗅其气:腥胜腐尸,恶赛瘴疠;察其质:蚀骨销魂,污灵灭性。此乃混沌孕育之恶,万劫难消之毒。 血中暗藏混沌道纹,每一道纹皆如活蛇游走,时而化作狰狞鬼面,时而变作扭曲符... 抬头望去,整个天空都被一个巨大的倒悬螺壳遮蔽。螺壳表面的纹路如同大脑沟回,不断分泌着黑色黏液。在螺壳中央,一只暗红的独眼缓缓转动,瞳孔中映照出无数个正在毁灭的世界。 江玄踩到一块破碎的招牌,隐隐约约看去,这似乎是一个购物广场。透过破碎的橱窗,他看到里面的人形雕塑都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那里有一台还在运转的电视,屏幕上永远定格着最后一条新闻画面:一个银色的巨人被黑色触手贯穿胸膛,彩色计时器熄灭的瞬间。 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细微的声音。当江玄静立时,能听到无数微弱的呢喃从四面八方传来: “谁来……” “救救……” “妈妈……” ”不要……” 这些声音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位,而是从每一粒灰尘、每一道裂缝、每一缕空气中渗出,仿佛整个世界本身正在发出临终的呻吟。 突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江玄感到一道视线——天空中的巨眼正注视着他。这一刻他明白了,这个梦境世界并非单纯的记忆,而是加坦杰厄刻意制造的牢笼,用来囚禁所有被毁灭世界的绝望。 地面开始渗出黑水,水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手。江玄的琉璃玉骨自动泛起清光,将这些试图将他拖入深渊的怨念之手灼烧殆尽。但当他看向那些灰白的人形雕塑时,发现它们的脸上不知何时都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 “居然藏在这里,怪不得这些年不见削弱……” 第2000章 超度梦境世界 加坦杰厄也是一位大能级数的邪神,自然能够作为一切时空永恒唯一,这也使得无数平行时空之中的加坦杰厄的本质都是同一个,只要有一个平行时空的加坦杰厄还有些恐惧,绝望等诸多负面力量的供给,就可以让这位邪神存在。 当年,众神封印这位邪神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太多,毕竟,在众多大神通者,甚至是无上教主们的眼中,区区一个加坦杰厄能算得了什么? 在被昊天尊以昊天大帝的皇道神通加强之前,充其量就是一个炮灰而已。实际上,哪怕是加强之后,加坦杰厄也只是数值增加了,在机制之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在道和法则之上,加坦杰厄仍然算不得什么。 江玄和昊天尊与祂打的有来有回,甚至是被祂屡屡撞飞,根本原因除了数值比不上之外,更多的还是两者不愿意把事扩大。 与江玄而言,无论是打昊天尊还是放昊天尊,都是众多存在们之间那不可言说的默契,一旦放到台面上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对于昊天尊来说,昊天尊更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毕竟,众所周知,昊天尊当年的本尊昊天大帝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相比之下现在的昊天尊又是何等的落魄,让人看到了,会对祂本身的形象产生巨大的影响。 倒不是说昊天尊会在意别人怎么看祂,而是祂修行的皇者之道注定了祂必须在祂的追随者,或者是敌人眼中要保持一个高大上的形象。 毕竟,皇者的本质是领袖,领导者,如果一个领导者不能够树立起自己强大的形象,那谁还会追随,跟随祂呢? 皇道的本质就是如此,所以,昊天尊绝对不想让这种事传出去,影响祂本身在祂的追随者,那以后诸天万界之中无尽众生心中的形象。 因此,这两个人打架的时候实际上都是收着力的,看起来狼狈,实际上没有一个伤及本源。 就这种加强了都这么无力的邪神,封印祂的时候,那些封印祂的存在们也没谁真的在意祂怎么样了,封上了就算结束,这也导致这位加坦杰厄将自己曾经破坏过的世界的生灵的灵魂困在了一方由祂的混乱之力构筑的小世界之中,为祂提供着维持祂存在的绝望之力。 而这方小世界也被祂藏在了梦境世界之中,被祂身上的混乱之力伪装成了类似于噩梦世界一样的存在,噩梦之中存在着绝望和毁灭也是常事,梦境世界的存在们根本没注意过这个世界,而梦境世界的主宰梦祖也没把这玩意当成一回事。 这么小的能级和道韵,哪怕梦祖在这个梦境世界之中全知全能,但是在祂不在意的情况下,也很难发现其中的问题,而且以梦祖本身的级数,就是发现了,也有极大可能并不在意这一点。 祂在混沌神界各大神系之中有不少化身,就祂认识的那些神祇们,善神们也就罢了,那些掌控恐惧,诡计之类的恶神们一个个手段比这残忍多了,谁在意了? 而且,在这诸多苦难汇聚的囚笼之中,也并非不能成就无上大道,这些苦难也算是一种试炼,诸天万界之中也未尝没有在更恶劣的情况之下,证道无上的大神通者。 尤其是梦祖这等以“梦”为道的无上存在,其大道本质本就是“梦”,而“梦”本身的属性就是虚幻的,甚至是虚假的。 而梦祖对于世界的看法便是“人生如梦”,一切皆是梦境,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梦幻泡影”流主张,这也就不怪梦祖与佛门、吠陀神系两家交好了。 套用一句混沌神界吠陀神系的名言:一切都是神圣的里拉(戏剧)。 “既然看见了,就随手帮一把吧。”江玄轻笑着说道,当然,帮忙是小事,重要的是帮加坦杰厄减减负,这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绝望”背负在身上,加坦杰厄的担子太重了,江玄这么慈悲的存在,怎么可能忍心加坦杰厄受此苦难呢? 江玄立于这片被永恒凝固的噩梦世界中央,他抬眸望向天际,那里悬挂着一轮由无数扭曲面孔组成的暗红色的“月亮”,正是加坦杰厄用来汲取绝望之力的核心。 当世界陷入了永恒寂静,天上的“月亮”一暗,随后再次亮起时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仿佛被什么了不得的无上存在扭转了时间,死亡的被度过,破坏的被复原,一切悲伤都被修复,然后,天地大亮。 天上的“月亮”,不,那散发着光和热的天体已经可以被称之为“太阳”了,那“天体”在释放出光和热的同时,还散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力量,也可以说是一种奇怪的物质,或者说是什么介于物质和力量之间的东西。 这种特殊的存在刺激着整个世界的灵魂体陷入了一种欢愉,兴奋,幸福的状态,一时之间整个世界的幸福度已经到了极致。 “倒是好算计。”江玄轻笑,左臂玉骨上的道纹如活物般流动,“居然以无限轮回让众生在幸福与痛苦之中来回反复,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加坦杰厄以众生苦痛为食粮,以永恒绝望为囚笼将这些生命永恒的禁锢在了这个噩梦世界之中,为了能够最大的限度的让众生产生绝望之力,加坦杰厄选择了让他们从天堂瞬间掉落地狱。 而那种被加坦杰厄散发出来的能够增强众生幸福感的力量实际上也取材于梦境世界之中,正是与象征着恐惧和绝望的噩梦相对的象征着幸福和希望的美梦之力,不过这种力量与加坦杰厄的力量正相反,故而加坦杰厄每次只用一点,引导这些灵魂产生这种幸福的感受罢了。 随后,当整个世界无尽众生达到了幸福感最高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再次一暗,等到睁开的时候,已然变成了冷冽而邪恶的“月亮”,紧接着矛盾诞生在每个人身上,然后,加坦杰厄的力量降世,之前的惨剧再次浮现,众生再次陷入绝望之中。 或许是演练的次数多了,加坦杰厄已经找到了每一个灵魂最绝望的苦难,同样的生命,同样的苦难,一切的众生和物质再一次的被毁灭。 不过,这一次似乎不同了。 江玄缓步走过了又一次龟裂的大地,每一步落下,都有细小的白莲在裂缝中绽放。那些凝固在逃亡瞬间的灰白人形雕塑,空洞的眼眶竟随着他的经过微微转动。 街道尽头,江玄停在一对母子雕塑前。母亲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后背被一根钢筋贯穿。他伸手轻触雕塑,顿时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 “妈妈,天为什么变红了?” “别怕……别看天上……看着妈妈……” “痛……妈妈……我好痛……” “再坚持……救援马上……” 记忆戛然而止于建筑坍塌的轰鸣。江玄收回手指,发现雕塑眼角渗出黑色的血泪。 “原来如此。”他望向城市各处相似的雕塑,“将临终最痛苦的瞬间永恒定格,然后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刻,以此榨取最纯粹的绝望。”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那些嵌在建筑残骸中的惨白触手开始蠕动,天空中的暗红月亮急速旋转,投射下令人窒息的血光。加坦杰厄察觉到了入侵者。 江...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众生皆苦,轮回无休。今以白莲净火,照破迷障;以无量光明,渡尔真灵。” “一愿离诸厄难,二愿消尽业障,三愿魂归净土,四愿再世得道。” “苦海茫茫,回头是岸;执念深深,放下即安。” “净!” “莲开九品,洗尽铅华;魂归太虚,自在往生。” “南无白莲圣母,慈悲渡厄,接引无极。” 江玄轻诵着《白莲净世超度经》,金色白莲突然倒转,莲台朝下绽放无量光明。光芒穿透血雨,照彻每一个角落。那些怪物在金光中哀嚎着融化,街道上的血迹如退潮般消散。 “南无白莲佛母! 般若为舟,照破无明; 慈悲作筏,渡尽苍生。 一念花开,一念寂灭; 真空妙有,皆归莲台。” “南无白莲皇母! 太初清气,涤荡尘寰; 瑶池甘露,润泽大千。 九转丹成,飞升紫府; 玉册金章,录尔仙籍。” “南无白莲圣母! 净世真火,焚尽业障; 轮回苦海,化作莲邦。 三光普照,十方接引; 永离怖畏,得大自在。” 这是《三圣渡厄真言》,说是三圣,实际上乃是白莲花根据儒释道三家显化的三个化身法相,而其中“度厄”之名号,自然是来源于江玄本尊,那位度厄真人之名号,与神通。 天空中的暗红太阳终于支撑不住,“砰”地炸裂成无数碎片。每一块碎片中都浮现出一个被囚禁的真灵,他们朝着金莲跪拜行礼,随后化作流光投入莲心。 当最后一个真灵被超度,整个梦境世界开始崩塌。建筑如沙粒般飘散,天空片片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 江玄收回白莲法相,发现莲台上多了无数细小的金点。他微微一笑,将白莲收入袖中:“且送你们入轮回。”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崩塌的虚空深处突然传来加坦杰厄愤怒的嘶吼。一道横贯天地的黑色裂缝出现,裂缝中探出半截螺壳巨影,那只暗红独眼死死盯着江玄。 “怎么?”江玄挑眉,“道友怎的这般的不领情?贫道明明是帮道友减了负担,怎么不感谢反倒心生怨恨?” 独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后整个梦境世界彻底湮灭。 梦境长河上,江玄显化真身。他摊开琉璃色玉骨的左手,一朵微缩的金色白莲正在掌心旋转,里面隐约可见无数安详沉睡的真灵。 “啧,去吧,去吧,愿尔等来生时: 得遇明师,早闻正法; 不堕痴愚,远离怖畏! 若生人间,当逢盛世; 若往天界,即登琼楼。 六道轮转,莲种不灭; 三世因果,善根长存。 此去且安心, 自有白莲接引, 直向净土去, 莫再恋红尘。”江玄轻声念诵着《莲台往生偈》,这往生真意自然是冥河老祖这位幽冥界股东提供的。 每诵一句,江玄便伸手入净世白莲大神通所化的净世白莲之中,伸手抓住莲花之中的亡灵,将之化为净世白莲花瓣洒向四方,莲花落在虚空最后化为虚无。 第2001章 蓝莲花 秦玄,白莲花与冥河道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也没干的,秦玄从白莲花和冥河道人那里学到了东西——比如说秦玄这手净化大神通,那两个自然也从其他两人手中得到了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 白莲花就借着秦玄和冥河道人的力量搞出了不少适合白莲教弟子使用的神咒,真言,比如说刚刚秦玄念得《白莲净世超度经》、《三圣渡厄真言》、《往生莲台偈》等,这三门都是白莲花借助秦玄和冥河道人的力量创出的咒文,主打的一个就是生效快,仪式简单,配合上净化神通,什么怨气,煞气一念之间都烟消云散。 尤其是中间的那门《三圣度厄真言》,这一门真言的含金量更高,比起借助两人的权柄,这一门真言更多的还是借助了两人的身份,秦玄——仙道弘法天尊之一,冥河道人——先天神圣,冥河之主,同样也是阿修罗一族,修罗一族之父神。 圣母、皇母和佛母说的便是儒释道三家圣贤仙佛之母,无论是秦玄还是冥河老祖在这三脉之中都有“亿”点“帝”位。 随着莲花之中的灵魂被度化,在梦境长河幽暗的水面上,忽然漾开一圈奇异的波纹。 江玄垂眸,见一株莲花正从虚空中生长而出——花瓣是极清澈的靛蓝色,如同将深夜的星空揉碎浸染,瓣尖还缀着点点星辉般的银光。而花蕊却是鲜活的翠绿色,像初春最新嫩的柳芽,在无风的梦境中轻轻摇曳,洒落细碎的金色光尘。 整株莲花扎根于虚实之间,根须透明如水晶,直接探入长河深处那些破碎的梦境残片里。每当花蕊轻颤,就有无数细微的光点从河底升起,如同逆流的星河,绕着蓝莲花瓣流转不息。 最奇妙的是花心处那簇绿蕊,竟在幽暗的河面上投映出万千景象:有孩童在草地上追逐纸鸢,有老者坐在藤椅上看夕阳,有书生金榜题名时眼角的热泪……都是世间最平凡的喜悦,此刻却成了梦境长河中最璀璨的明珠。 忽然,所有花瓣同时绽放,花蕊中迸发出一道通天彻地的蓝绿色光柱。光芒所及之处,长河中那些浑浊的噩梦碎片竟被洗涤透明,化作一个个晶莹的气泡升腾而起。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不同往生者的笑脸,在触及光柱顶端时轻轻破碎,洒落一场绚烂的光雨。 光雨中,蓝莲的花瓣片片飘落。每落下一瓣,就在河面绽开一圈涟漪,涟漪里浮现出不同的世界剪影——有青山绿水的江南,有驼铃悠扬的大漠,有书声琅琅的学堂……仿佛在为往生者们预演来世的美好。 待最后一片花瓣落入水中,整株莲花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唯余一粒蓝绿相间的莲子浮在江玄掌心,莲子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恰似无数双手合十的剪影。 这是被加坦杰厄困住的无数生灵对江玄的谢意和感激所化,在梦境世界的加成之下造化而出的异种莲花,当然,这朵莲花的核心是希望。 那噩梦世界之中,无尽众生的恐惧和绝望被加坦杰厄吸食,怨念和煞气在江玄的三篇神咒真言之中被度化,如今只剩下了埋藏在众人心底的最初的纯真,保持着还能让他们维持人形而不是堕落成魔的那一点最初的力量——希望。 这是这些生灵所来自的那些平行时空之中被加坦杰厄打败的光之巨人——迪迦奥特曼留给众生最后的礼物,永不放弃,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火。 而在这些灵魂被江玄度化之后,那心里最后的希望便在梦境长河之力的作用之下凝聚成了一颗种子,至于为什么是莲花,自然是因为,在这些莲花的眼中,是一朵白色的莲花让他们得以解脱的,在他们的心中,这朵白色的莲花就是至高无上的圣物,故而,希望之力也响应了他们的心声,化为了一颗莲子。 那蓝色的花瓣是梦境之力的象征,而绿色的花蕊却是“希望”,这莲花不断的吸收着梦境的力量成长着,可惜的是,祂的核心——希望却并不强大,只有希望之光可以让这朵莲花再次成长。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江玄笑呵呵的说道,他记得白莲花和冥河老祖一直都说他那个本尊不合群来着,原因是那两个都有莲台,就祂座下是一只银牛,之前祂们还给他推荐了不少莲花,甚至都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吠陀神系三相神之一的护世神——毗湿奴孕育另一位三相神创世神大梵天的智慧粉莲之上。 江玄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他着实不太喜欢粉色莲花,如今有了这朵异宝莲花也不算差,虽然效果单一只有一个“不堕恶趣”“不被邪神侵蚀”的效果,但是异宝这种东西,下限低的同时,上限也高的可怕。 而且,如果配合上命运之道,这“希望”就会化为“一切皆有可能”的力量,主打的一个就是,“心想事成”,在无数的不可能之中寻求可能的希望,如果没有可能性,那就制造因果,创造可能性,和秦玄这位命运之主很配。 如果能够仔细培养,说不得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效果呢,比如说抵抗混乱神界的邪神侵蚀。若是足够强大,便是那位混乱之主阿撒托斯的力量说不准也能抵挡几分。 当然,如果秦玄能够找来一道类比于先天不灭灵光的思维宝光,说不得这件异宝能够成为一件并不弱于先天灵宝的存在,说起思维宝光,秦玄还真有一道,不过被祂以命运长河之上的命运之石雕刻成了一尊命运石之门,用来封印那位西昆仑之主了。 所以说……江玄叹气:“果然还要去找河神啊。” 河神可是幻想世界的开创者的化身,手里肯定有宝光的存在,大不了他就去找周店主,众所周知,只要有钱,周店主什么都卖。 不过,在这之前,江玄还需要让这朵莲花彻底成熟,甚至是升格,不然,区区一朵刚刚出生的莲花可不见得能够容纳思维宝光,当然,也说不准,毕竟这可是依托于梦境世界的梦境之力和幻想世界的希望之力孕育的莲花,前者主打的一个就是——梦里啥都有,后者则是——俺寻思之力,真正意义上的一切皆有可能。 至于希望……要说希望之力,自然是那位迪迦所在的世界更加的符合要求了,而且那里还是加坦杰厄所在,刚刚好啊。 “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江玄轻笑,随后看着眼前的蓝色莲花,念起了这件异宝之中自带的经文——《净世蓝莲渡梦经》: “幽幽长河浮沉万界梦影,一株蓝莲自太虚而生,其瓣如星河倾泻凝就,流转着亘古未见的靛蓝辉光,瓣尖缀着太阴星屑,随梦河波涛起伏明灭;其蕊似初春新抽的嫩枝,翠色欲滴,吞吐间洒落万千金尘,每一粒金尘中都映着未圆满的祈愿。 莲华外显梦境泡影,内藏希望真如,扎根于虚实交界处,根须透明如琉璃,探入亿万众生最深层的梦境渊薮。莲尊显圣,玉骨生辉,以净世白焰为茎,以太阴玄气为叶,花开时三千梦界同震,蕊动时十万幽魂得渡。 长河浊浪遇莲则清,众生噩梦触光即醒,此乃莲尊无量慈悲所化,以梦幻为舟筏,载... 遍照梦境与真实, 俱得解脱大光明。 莲开一瞬,照彻恒沙世界; 香传三世,唤醒累劫迷途。 花中世界,藏山河日月; 蕊里乾坤,纳过去未来。 莲尊妙法,以梦为舟, 载沉沦者出离苦海; 以莲为引, 度迷途人重归正道。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希望蓝莲,即是无量法门。 愿诸众生: 闻此莲香,顿悟本心; 见此莲光,即得解脱。 念念清净,步步莲花, 同登彼岸,共沐慈光。” 江玄的声音合着蓝莲花自带的经文之声顺着梦境长河之中那莫名的联系传去,最后消失在了冥冥之中。 而与此同时,一方多元寰宇之中的某一个大世界的一个小城市中。 一个盯着破碎石像而入迷的青年不知不觉的陷入了睡梦之中: 正木敬吾跪在崩塌的东京都厅废墟上,指缝里渗出的鲜血在龟裂的混凝土表面绘出蛛网般的纹路。他的金丝眼镜早不知丢在何处,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理性的眼睛,此刻倒映着整片正在死去的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穹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的画布,露出后面蠕动着的、血肉般的暗红色混沌云团。云层深处,倒悬的螺壳巨影正缓缓降下,其表面布满的沟回状纹路中,不断渗出沥青般的粘稠液体。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远处东京湾的海水正在沸腾,数以万计的惨白腕足破水而出,每一条都堪比摩天大楼粗细。那些布满吸盘的触手扫过城市时,钢铁骨架的建筑物如同积木般坍塌。 更可怕的是触手表面的吸盘——每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圆形口器中,都嵌着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被吞噬者的面孔还在无声地尖叫。 加坦杰厄的本体终于完全显现。那颗倒悬的独眼睁开时,正木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不是生物的眼睛,而是由无数旋转的黑暗漩涡构成的深渊,凝视的瞬间就有冰冷的知识强行灌入大脑——他看见人类文明在时间长河中的千万种死法,看见自己的基因实验最终孕育出的不是神而是更恐怖的怪物,甚至看见平行世界里同样跪在废墟中的无数个自己。 “呃啊啊啊——!”正木抓扯着头发,指甲在头皮上犁出血痕。他的左眼突然爆裂,从眼眶里钻出细小的黑色触须,这是直视邪神本相的代价。周围残存的人们更惨——有的身体像蜡烛般融化,有的突然长出额外肢体后爆裂开来,还有的直接化作灰白色石雕,脸上永远凝固着扭曲的狂笑。 最令他崩溃的是通讯器里传来的最后讯息。来自地下研究所的年轻助手,那个总是叫他“老师“的女孩,颤抖的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吞咽声。紧接着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杂音,杂音中居然拼凑出他毕生研究的怪兽数据,仿佛在嘲弄他的渺小。 “那是我毕生的追求……”正木机械地摸向腰间的手枪,枪管却已经扭曲成麻花状。他的白大褂下摆突然自燃,露出胸口皮肤上正在浮现的诡异纹路——那是加坦杰厄的低语在他基因层面刻下的烙印。远处,最后一栋完好的建筑正在被黑色潮水吞没,潮水中浮沉着无数婴儿形状的阴影。 当倒悬的独眼完全锁定他时,正木敬吾终于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他的脊柱正在变异,皮肤下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天际突然裂开一道蓝绿色的缝隙…… 第2002章莲尊圣教 正木敬吾的视网膜正在燃烧。 加坦杰厄的混沌凝视已将他左半身晶体化,灰白的石质皮肤下可见血管如枯枝般扭曲爆裂。就在意识即将堕入永恒黑暗的刹那——天,碎了。 不是比喻。整个血色苍穹突然布满蛛网状的蓝绿色裂痕,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的琉璃穹顶。裂痕中倾泻而下的不是光,而是某种比光更古老的“存在概念“。正木溃烂的眼眶里,倒映出千万道垂落的清辉,每一道清辉中都浮沉着旋转的莲华宇宙。 然后祂降临了。 首先穿透云层的是那只手——由纯粹道韵凝聚的琉璃玉手,掌心纹路里流淌着星河生灭的轨迹。手臂完全显现时,方圆千里的空间开始共鸣,所有被石化的生灵表面都浮现出蓝莲纹印。当祂的真容突破维度屏障的瞬间,正木听到自己基因链断裂的脆响:那根本不是人类视觉能承载的形态,时而如撑天神山,时而似垂天星瀑,唯有左臂永恒不变的琉璃玉骨,证明这团移动的天灾确实是具象化的存在。 “净。” 真言炸响时,加坦杰厄的触手集体痉挛。天空降下莲形光雨,每滴“雨“都在地面绽开直径百米的蓝莲法阵。最恐怖的是那些被吞噬的人脸,此刻竟在莲光中具现成半透明的往生者,反向啃噬起邪神的血肉!正木看见自己早逝的母亲也在其中,老人家的灵体对他温柔一笑,随即化作净世火种钻入螺壳裂缝。 当祂真正踏足战场,整个东京湾的海水立地成莲。亿万吨海水凝成十二品巨型莲台,托起那具完美到令人发狂的道体。祂行走时,身后浮现出三千世界的虚影;呼吸时,鼻孔喷出的太初之气把黑雾染成七彩霞光;就连垂落的发丝都化作贯穿天地的秩序锁链,将加坦杰厄的螺壳钉死在虚空。 正木的耳膜突然鼓胀,听见百万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同时诵出一个名号。这认知直接烙进灵魂深处,让他七窍喷出蓝莲香火——净世希望莲华尊! 随之而来的便是仿佛千人,万人乃至于无量量人的齐声赞颂:“恭惟净世希望莲华尊, 玉骨琉璃,照破万古长夜; 蓝莲法相,度尽亿劫沉沦。 左臂擎天,三千道纹演造化; 右手指地,十二莲台镇幽冥。 吐气成霞,染就七彩祥云; 举步生莲,踏平九幽孽海。 一念花开,枯骨重生血肉; 半眸垂顾,怨魂顿悟前因。 大慈大悲,以梦为舟济苦厄; 至圣至仁,化劫作莲证菩提。 伏愿尊前,永耀大千世界; 虔心礼赞,恒传净世真言。” 随后又是同样的声音传来,不过内容发生了变化:“志心皈命礼: 净世妙境,希望真源。 玉骨琉璃,照彻三千世界; 蓝莲法相,度尽亿劫沉沦。 左臂擎天,道纹演无量造化; 右手指地,莲台镇九幽邪氛。 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以梦为舟,普渡迷途众生; 化劫作莲,广开方便法门。 一念花开,枯骨重生血肉; 半眸垂顾,怨魂顿悟前因。 净世希望莲华尊, 无量度人, 大光明王。” 正木敬吾感受着这般异象,心里正是惊疑不定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与天上降临,打破了绝望的存在对视了。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祂的真身。 那是一尊宝相庄严的神祇,其名为净世希望莲华尊。 其身高万丈,通体如玉,肌肤流转着太初清光。面如满月,眉间一点蓝莲印记,绽放十二色智慧毫光。双目微垂,眸中似有星河轮转,慈悲与威严并具。头戴五叶莲冠,冠上镶嵌十二颗净世明珠,每颗明珠内皆映照一方大千世界。 身披素白法袍,袍上绣有三千朵蓝莲暗纹,随呼吸明灭生辉。左臂琉璃玉骨完全显现,晶莹剔透,内蕴无量道纹;右臂自然垂落,手持一朵九品蓝莲,花瓣如星河凝聚,花蕊似翡翠雕琢,莲心吞吐着净化万物的清光。 足踏七彩祥云,云中隐现无数莲台虚影。脑后悬有一轮圆满光相,光中显化诸天梵唱、道门清音。周身环绕十二道净世白练,每道白练皆由最纯净的太阴玄气所化,飘舞间涤荡一切污浊。 法相显化之时,天地共鸣,万莲朝拜。所立之处,虚空自生金莲地涌;所视之地,怨气顿化祥和清风。此乃真正超脱生死、净化轮回的无上法相。 正木敬吾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那天空上的存在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正木敬吾只觉得忽悠一下,等着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正木敬吾皱着眉头:“这算什么???!!!”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看着不远处出现了一颗蓝绿色的莲子,在触碰到这颗莲子的一瞬间,正木敬吾知道了很多信息,关于加坦杰厄灭世的,关于这位莲华尊救世的,以及召请莲华尊化身降世的方法。 要是放在平常,正木敬吾或许还会去想一想这东西落在他的手里是不是别有用心,或者说,他知道的这位莲华尊是否真的如同他得到的那些信息里描述的那般慈悲。 这是不是那些怪兽,外星人为了引诱他召请邪神降临毁灭世界而设下的圈套,但是那只是以前。 现在的正木敬吾已经有些堕入心魔了,他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那位被歌颂的光之巨人——迪迦奥特曼实际上是由一个人类变身而成的! 而这个人类没有什么特殊的,不,或者说他觉得,和他比起来,一个名为大古的男人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们都有来自于古代巨人的基因,凭什么大古可以变身巨人,而他却——“碌碌无为”? 他不认可,所以想要获得同样的力量,大古是因为获得了这古老遗迹的三座石像中的一尊石像的力量而成就的,所以,他将剩下的石像带到了这个位于熊本地下的秘密基地之中研究,期望得到超凡的力量。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研究还没有什么结果,倒是有了另一番际遇——净世希望莲华尊。 在他得到的传承之中,这是象征着希望,象征着净世的神圣,但是,这年头哪个外星人跑来他们这边不是打着一个要救世的名头? 尤其是前段日子的那个基里艾洛德人,也是一样的装神弄鬼,忽悠了不少人说要跟着“主”上“天堂”,结果最后是个什么鬼玩意?居然想要占据这颗星球,成为他们人类的神。 这位“净世”“希望”“莲华”“尊”听起来就很有问题,尤其是放在最前面的“净世”,净什么世?又怎么净世? 作为一个科学家,正木敬吾还是很有智慧也相当严谨的,把人类这种依附于星球之上的寄生虫都毁灭了算不算是净世?甚至是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算不算是净世? “净世”?端看祂究竟是怎么定义污秽和污浊了,要是放在以前,正木敬吾肯定是都不带搭理的,但是现在的正木敬吾不一样。 在他对石像和古代巨人的研究到了一个瓶颈之后,借助一些外星人的力量就很必要的,这有一个送上门来的大礼包,他凭什么不开? 作为一个天才科学家,甚至是自信,自傲乃至于自负的科学家,正木敬吾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拿捏住这个经由他降世的存在。 或许,他可以从这个所谓的净世希望莲华尊那里得到超越一切的力量,这也说不准不是吗?所以,一个传播着世界将要毁灭,唯有信奉“净世希望莲华尊”才能度过末日的神奇宗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正木敬吾根基所在的熊本市之中,并且以一个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向着其他的城市,甚至是其他的国度蔓延着。 TPC远东总部,特殊事件分析室的环形屏幕亮起,胜利队的队长居间惠环视了一圈坐在身边的队员,开口说道:“最近世界范围内突然出现了很多绝症痊愈的案例。” “这个我知道。”柏村博士将一份报告投屏在了大屏幕上:“单是横滨市立医院的记录,就有几例,其中最离谱的就是一位晚期肝癌患者山田胜雄,三日前在饮用一种名为‘青莲甘露’的特殊液体之后后,肿瘤标志物归零。” 他调出对比扫描图,“更诡异的是肝脏再生速度——仅72小时完成细胞重建。” 胜利队的人都是精英,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宗方副队长接着说道:“而,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这些青莲甘露来自于一个名叫莲尊圣教的新兴宗教。” “宗教?”胜利队的众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毕竟基里艾洛德人搞信仰之力要打开地狱之门的事才没过多久,又突然出现一个新兴宗教,很难不让他们起疑。 “没错。”居间惠点头说道:“就是宗教,这个宗教信奉一个名为净世希望莲华尊的神祇,远传一位名为加坦杰厄的邪神将会灭世,而只有信仰这位净世希望莲华尊才能够度过灾难,进入新的纪元。” “加坦杰厄?”圆大古一愣,他似乎记得…… “没错……”宗方副队长开口说道:“我们的考古学家最近在金字塔的遗址之中破解出了一部分信息,其中那最为深邃的黑暗说的便是这位加坦杰厄,所以我们怀疑……” 宗方副队长没说,但是连他们也是才知道这“加坦杰厄”的存在,能够比他们还要提出这一点的,自然只能是考古队的人:“但是,我们没有发现这些考古队员们的问题,一点也没有。” 居间惠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他们得到的净世希望莲华尊的形象投影在了大屏幕上,取代了之前的报告:“这是我们从莲尊圣教的信徒那边得来的那位莲尊神像的照片。” 只见一尊九尺高的青玉法像巍然矗立,三重宝相在虚拟光尘中各显妙容:主面低眉含笑,眉间冰蓝莲纹如一滴凝冻的慈悲泪;左面怒目獠牙,额心金刚焰纹灼灼燃烧,齿间咬断的玄铁锁链碎屑纷飞;右面静谧垂眸,耳畔璎珞缀着细碎星芒,脸颊金粉绘就的福寿纹流淌着蜜色光晕。 六臂舒展如莲开——左上臂托举的羊脂玉净瓶中,三滴甘露悬而不落;中双臂左手拈着十二品蓝莲,莲心迸溅晶尘光雨,右手结无畏印,掌心“卍”字金轮缓缓旋转;下双臂左臂琉璃玉骨通透,髓内金丝凝成梵文《净世希望莲花真经》,右臂垂落处银河光带倾泻而下。 九品青玉莲台层叠绽放,瓣尖北斗七星钉仿佛有银光流转,那天衣飘带上八万四千朵微缩白莲间,释放着米粒大小的毫光。 丽娜不自觉合十双手,腕间医用腕带的报警声悄然停歇:“像被富士山雪水洗过魂魄一样……”她怔怔望着主面唇角的弧度,曾经经历过的苦痛在脑海中暂时沉寂。 崛井的眼镜链叮当作响,鼻尖几乎贴上屏幕:“釉层里的金丝!这分形结构比蜂巢更精妙……” 新城铁塔般的身躯微微摇晃,怒目金刚的面容让他喉头发紧:“老爷子当年举着戒尺训话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宗方副队长咖啡杯上的热气凝成小朵莲云,他凝视无畏印中旋转的金轮:“和露露耶遗迹太阳图腾的偏转角度完全吻合。” “你们看,那天衣投影似乎在变化!”野瑞突然放大飘带,那微缩莲苞中的毫光正交替显现不同时空:玛雅祭司仰望星图,唐代高僧译写经卷,超古代村落祭祀光之巨人…… “光之巨人,这位莲尊究竟是什么存在!”丽娜感叹道,明明只是一个神像的照片,为什么还会动! “他……”圆大古沉默了一下,他心中的光芒微微跳动,仿佛与图片上的存在发生了共鸣,随后圆大古开口说道:“不是邪神!” “是吗?不是邪神?”居间惠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这青莲甘露究竟是什么,祂究竟是恩赐还是代价!还有,他建立这个教派究竟是什么目的!” 一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去吧!”圆大古站起身:“请让我混进那个莲尊圣教去调查一下他们吧!” 第2003章 大古生孩子了 熊本市,莲尊圣教地下圣坛。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檀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莲息。巨大的空间被幽蓝的灯火映照得如同深海,中央是一座完全由青玉雕琢、遍布繁复莲纹的祭坛。祭坛四周,身着素白法袍、面戴青莲面具的信徒们跪伏在地,口中低吟着《净世希望莲花真经》,声浪汇聚,在密闭的空间内形成奇特的共鸣,震得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圆大古,或者说此刻化名“长谷川明”的普通信徒,正藏身于信徒之中,强忍着那无处不在的精神共鸣带来的眩晕感。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祭坛上方——那里,身披华贵莲纹法袍的正木敬吾正张开双臂,神情狂热而专注。正木的面前,悬浮着那颗曾给予他“启示”的蓝绿色莲子,此刻莲子正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时机已至!”正木敬吾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变调,盖过了诵经声,“邪神加坦杰厄的阴影已然迫近!唯有尊驾降世,方能涤荡污秽,开启净世纪元!”他猛地将莲子按向祭坛中央一个复杂的凹槽。 嗡——! 莲子嵌入的瞬间,整个祭坛上的莲纹骤然亮起,磅礴的、远超人类理解的能量洪流从祭坛深处喷涌而出,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蓝绿色光柱!光柱之中,无数微缩的莲华宇宙幻生幻灭,庞大的道韵威压让所有信徒瞬间五体投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大古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体内的光之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如同受到了同源的、更高维存在的强烈吸引与排斥!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 就在这能量爆发的巅峰,正木敬吾那双因疯狂研究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捕捉到了人群中那个唯一“异常”的存在——那个在莲华尊圣威下,非但没有完全臣服,体内反而透出微弱却顽强抵抗光芒的男人! “是你?!”正木敬吾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狂喜与狰狞交织的光芒,“光之人!迪迦奥特曼!大古队员!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的光,你的身体,正是迎接尊驾降临最完美的容器!比任何石像都要契合!” 他猛地抬手,祭坛的力量瞬间被调动。数道由纯粹莲华道韵凝成的、闪烁着蓝绿色符文的锁链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迅猛地缠向大古! “不好!”大古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召唤神光棒变身。然而,在这充斥莲华尊圣力、空间都几乎被凝固的圣坛内,神光棒的光芒刚一闪现,就被周围狂暴的莲华能量死死压制,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没用的!在这莲华圣域,你的光也需俯首!”正木敬吾狂笑着,锁链已经缠上了大古的四肢和腰腹。那锁链不仅禁锢肉体,更带着强大的精神侵蚀,试图瓦解他的意志,迫使他放弃抵抗,成为一具纯粹的容器。 “呃啊——!”大古发出痛苦的嘶吼,体内的光之力与入侵的莲华圣力激烈冲突,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迪迦的光在咆哮,在反抗这强行“嫁接”的宿命! “接受吧!成为尊驾行走人间的凭依!这是你无上的荣光!”正木敬吾双手结印,引导着祭坛核心那蓝绿色莲子的磅礴能量,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灌向被锁链束缚的大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当莲华尊那纯粹而古老、旨在“净世”的庞大圣力,与迪迦奥特曼那源于超古代、象征“守护”与“希望”的纯粹光之力在大古体内剧烈碰撞、试图融合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清鸣响彻整个圣坛,甚至短暂压过了信徒的诵经声! 大古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无法直视的璀璨光芒!但这光芒并非纯粹的迪迦银红紫金,也非莲华尊的蓝绿清辉,而是两种力量在极端冲突下迸发出的、超越想象的白炽!仿佛一颗超新星在他体内点燃! “什么?!”正木敬吾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感到自己精心构筑的仪式能量流正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反抗意志硬生生撕裂、排斥! “不!这不可能!我的计算……容器……尊驾……”他语无伦次,拼命催动莲子,试图强行压制。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在那白炽光芒的核心,一道更为精纯、更为凝练、带着迪迦独特气息的金色光流,如同被锻造出的神兵利刃,硬生生从大古的身体里“斩”了出来!这道金色光流并非逸散,而是带着决绝的意志,主动迎向了那正在强行灌入的、代表莲华尊降世意志的蓝绿色圣力洪流! 轰隆——!!! 无声的巨响在精神层面炸开!所有信徒如遭重击,纷纷晕厥过去。 迪迦之光的碎片与莲华尊的降世意志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根源性的碰撞!这不是能量的湮灭,更像是两种至高法则的激烈交锋!莲华尊那包含“净世”、“度化”、“重塑”的宏大意念,与迪迦之光蕴含的“守护生命”、“尊重自由”、“点燃希望”的本能意志,在狭小的空间内激烈对抗、排斥、扭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祭坛的莲纹疯狂闪烁、明灭不定,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那颗作为核心的蓝绿色莲子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不堪重负! 正木敬吾目眦欲裂,他精心策划的“神降容器”计划,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控制的方式走向崩坏! 就在这能量与意志风暴达到顶点的刹那——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那狂暴冲突的核心点,空间本身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细微却深邃的裂痕!并非物理的裂痕,而是维度层面的罅隙! 紧接着,所有的冲突、光芒、能量洪流,如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疯狂地朝着那道裂痕涌去!光芒被急速压缩、坍缩! 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吸入那道裂痕时——光芒彻底消散。 祭坛恢复了幽暗,只剩下青玉莲纹的微光。 死寂。 正木敬吾僵立在原地,看着祭坛中央——大古依旧被锁链束缚着,昏迷不醒,但身上那两股冲突的恐怖能量已经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惊世碰撞只是一场幻梦。那颗蓝绿色莲子黯淡无光地掉落在祭坛上。 “失败了?不……不可能……”正木敬吾失魂落魄,巨大的失落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他耗费了无数心血,献祭了如此庞大的信仰之力,眼看就要成功……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却纯净无比、带着莲华清冷气息,同时又蕴含着勃勃生机与一丝……童稚意味的光芒,从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维度裂痕中透了出来。 正木敬吾猛地抬头! 只见在裂痕即将消失的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中轻盈地“滑”了出来,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孩童。 他闭着双眼,悬浮在半空。肌肤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流转着淡淡的、温润的宝光。乌黑柔软的头发自然垂落,发梢似乎还萦绕着细微的星尘。他穿着一件样式极其古朴、仿佛由无数片纯净莲叶编织而成的素白小袍,袍角无风自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心——一点小小的、栩栩如生的蓝莲印记,正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十二色智慧毫光,将孩童恬静的小脸映照得神圣非凡。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吐纳,都仿佛有细微的莲香弥漫开来。 孩童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清澈得如同映照星河的湖泊,却又深邃得仿佛蕴含了宇宙的真理。瞳孔深处,隐约有细碎的莲华光影和星辰轨迹在缓缓流转。眼神纯净无暇,带着初生婴儿般的好奇,扫过这幽暗的地下圣坛,扫过昏迷的信徒,扫过祭坛上黯淡的莲子,最后,落在了僵立如石像、脸上混杂着极致震惊、茫然、狂喜和一丝……恐惧的正木敬吾脸上。 孩童小小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睡意、软糯无比的呓语:“嗯……” 这一声轻咛,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地下圣坛死一般的寂静,也彻底击碎了正木敬吾所有的预期和认知。他看着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纯净莲华气息与一丝迪迦之光的孩童,大脑一片空白。 净世希望莲华尊……降世了? 但为什么……是个孩子?! 而且……那孩子眉心流转的莲华圣辉里,为何还夹杂着一缕让他无比熟悉、又无比刺痛的金色光芒?! 祭坛之上,孩童眨了眨那双蕴含星河的纯净眼眸,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新奇,又带着一丝初临陌生之地的懵懂。他小小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还不习惯这悬浮的状态。 正木敬吾看着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从极致的疯狂跌入深渊般的失落,又因这孩童的出现而燃起扭曲的希望,最终化为一种混杂着贪婪、算计和强烈不安的复杂表情。 “载体……不完全的载体……还是……新的存在?”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目光死死锁定那个小小的身影,如同盯着一件绝世珍宝,又像看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宇宙奇点。 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朝着悬浮的孩童伸出了颤抖的手。 “尊驾……?” “尊你个大头鬼!!!”孩童一巴掌打开了正木敬吾伸过来的手,开口骂道:“我是个正神!你他丫的给我搞个活人祭祀???!!!回答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江玄,或者说是江玄通过梦境之力渲染了正木敬吾的梦境之后,依托于正木敬吾创建的莲尊圣教聚集的信仰之力化成的化身——莲尊,全名净世希望莲华尊愤怒的看着正木敬吾,怒火可见的显化在脸上。 就说这活人献祭,江玄本来也没想着搞什么活人献祭的事,容器?载体?由于此方世界的包容性极大,各种形态的生命体或者是非生命体都可以被包容在内,甚至于连宇宙现象都可以被具象化成生命,借助信仰之力诞生一个神之化身就足够用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且,只要改变传播的内容,更改一部分信徒们的想法,信仰化身就能够掌控不少特殊的力量,从而容纳江玄的力量,梦境之中的梦见之神的力量,甚至是秦玄本尊的力量。 江玄之前给出来的法门就简简单单的容纳信仰之力,凝聚信仰化身,以神像和信仰为锚点降临,结果,正木敬吾这小子居然突发奇想搞什么活人献祭,还给他把大古搞了过来,想让大古成为他的容器。 若是成功也就罢了,偏生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事,毕竟,圆大古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被世界意志眷顾的存在,而迪迦更是这个世界之中“希望”的化身,是以封印着加坦杰厄的世界为本源衍生出来的无数平行时空之中的众生的希望之光汇聚孕育出来的奇迹。 其本身就在这一片虚空之中占据着“光”“希望”等权柄,若是获得了希望之力,化为了光之概念,成为希望之光形态的闪耀迪迦,在洪荒之中也能等同于一位太乙守门人,太乙散数之流。 这种存在,只有江玄本尊秦玄的位格渲染才能够以圆大古,或者说是以迪迦的身份降临,不然……江玄,江玄此身虽然能用出超越一般大能,甚至是大神通者的伟力,但是想要侵染一位位格等同于大能的存在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都不是让莲尊发火的原因,最让莲尊发火的原因,是降临不成,反而让他从圆大古体内的希望之光中分离了一部分出来。 依照此界的说法,奥特曼本就是一种有智慧的能量体,光之化身,这一种族繁衍的方式本质上就是将一部分光分出融合,从而孕育出新的光。 所以,在此界的因果体系之中,在奥特曼的亲缘关系之中,莲尊此身几乎就相当于是迪迦之子……简单地说,正木敬吾帮他找了一个地方!!!!!!!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4章 相反的发展 谁会愿意别人给自己找一个爹呢?这不就相当于给自己多找了一条因果把自己锁住了吗? 尤其是这个爹看起来能够活的很久,作为世界孕育的希望之光,别说圆大古被希望之光侵染之后,寿命得到了延长,就是圆大古死了,只要此界还有希望的存在,迪迦就不会死。 这不就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永恒的爹吗?若是这个爹是个混元级数的同道也就罢了,或者这个爹是个因果少的大能也可以,偏偏这个爹是个因果极多,战力忽上忽下,不受自己控制,最高却也不过大能级数的存在,这就很让人不爽了。 奥特曼一族虽然没有人在诸天万界行走,但是,知道他们的并不少,毕竟,不少大神通者在幻想世界之中安插的钉子,尤其是邪神,魔修之类的存在就在幻想世界之中的化身都是他们清除的。 虽然其中有很多原因,比如说,幻想世界那五位圣人暗中支持了这些奥特曼的行动,但是,最初的契机一定是奥特曼发现了这些“入侵者”“掌控者”“独裁者”们的踪迹,然后帮助被压迫的存在与他们战斗,借此将这些人埋得钉子除去。 而作为能量体生命,作为最符合幻想世界“唯心主义”的种族,作为“俺寻思之力”最好的体现,奥特曼们的外挂也很方便加载,只要给他们一个灵感,让他们有所感受,就可以让他们开启新的形态,而且由于都是“光”的化身,几个奥特曼融合为一也可以变化为更强大形态的奥特曼,这才是幻想世界的圣人们愿意用这些奥特曼“杀毒”的原因。 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一个爹而已,秦玄,江玄倒也不至于因为多了一个爹而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境界修为在那里摆着呢,怎么也不会这么没品。 再说了,获得了部分光芒的莲尊实际上也有了变身奥特曼的能力,江玄和秦玄本身也能在“道”的层面上做出一些安排,故而,江玄和秦玄实际上也是可以给莲尊开挂的,奥特曼能够用的外挂和插件,这两位都能给他搞出来。 现在,最让莲尊,或者说是江玄不满的是,奥特曼作为绝对的善良守序一方,属于那种“路见不平”绝对会“拔刀相助”的人,身上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多。 为什么光之星,光之国经常被人攻破,就是因为他们得罪的人太多,让某些存在经常暗中下手给他们找麻烦。 甚至于,一个个“散是满天星”的奥特兄弟那“聚是一坨屎”的特性就来源于某些存在的诅咒……这般巨大的因果,这般复杂的联系,江玄着实不太想参与进去…… 骂了正木敬吾一阵,莲尊看着正木敬吾也不说话,便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转头看向了一边站着,颇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圆大古。 圆大古自己也是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之中,不为别的,主要是谁能想到,在他以为自己本来要死的情况下,他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多了一个“孩子”!!! 没错,就是“孩子”,他能够感受到莲尊和他之间的联系,那种并非指物质上的血脉,而是从心底之中带来的更加玄妙的联系,他的内心不停的告诉着他,这个“孩子”和他之间的联系。 “你……”圆大古突然出声了,但是刚吐出一个字就停下了,因为他着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毕竟,现在的他也才不过二十三岁。比起生孩子,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不对,也不能说是没有,毕竟他和丽娜之间的关系也在一个暧昧期,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是,懂得都懂,八九不离十嘛…… 只是,不管怎么说,生孩子这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了,尤其是他这个男性生了一个孩子,着实是让他有些接受不来。 “你有什么事吗?”莲尊扭过头,微笑着看向了出声的圆大古,只是,不管怎么看,圆大古都觉得莲尊嘴角之中带着几分让他心寒的冷笑。 “我……”圆大古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叫什么,要是他敢叫儿子,先不说他能不能叫出口,就是他真的叫出口了,以对面这位现在的态度,估计很快就会一巴掌打过来。 若是当成陌生人的话,他内心之中从那团光芒之中传出来的情感并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说……一时之间,大古反而发了难。 “你还没有想好对不对?所以,你先好好想一想吧。”莲尊冷笑着说道,随后回过头看向了正木敬吾:“小子,想好要对我说些什么了吗?” “莲尊!”正木敬吾缓过劲来,虽然躺靠在地上,但是神色却带着几分倨傲:“这可是有这么多的信徒看着呢,我才是莲尊圣教的教主,是我接引,才让你从天外降临的,若不是我……你要是在这里伤了我,这些信徒怎么可能会追随你?” “谁告诉你他们还在‘看着’?”莲尊不屑的说道:“早在我降临的那一刻,我就以无上神通让他们陷入幻境之中了,我这种状态,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的,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影响我的形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哈!我明白了!你是被信仰之力接引而来的!”正木敬吾脑中一道灵光划过,突然开口说道:“你的形象也受到了信徒们心中的印象的影响! 如果你这种无力,孱弱的孩童形象被人看见,在他们心中留下了孱弱的印象,必然会影响你的力量,对不对???!!!” 虽然问着“对不对”,但是正木敬吾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莲尊看着正木敬吾的目光突然动了一下,随后若有深意的说道:“你还挺聪明。” “哈哈哈,你看见了吗?”正木敬吾缓缓的站起身,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白大褂的领子,然后笑呵呵的指了指大厅里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只要我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就可以将刚刚的一切投放到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孱弱的小崽子……现在,是你处于劣势了呢,哈哈哈!!!” “你不能……”圆大古看着已经有些病态的正木敬吾,赶紧冲上前,挡在了莲尊身前,一副保护的模样。他此刻内心混乱无比,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其存在本身就颠覆了他的认知,而正木敬吾的疯狂更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保护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困惑。 “哦,对了,还有你。”正木敬吾冷笑道,目光如毒蛇般越过圆大古的肩膀,钉在莲尊小小的身影上,“没用的光之巨人。” 他刻意加重了“没用”两个字,充满了轻蔑。随即,他再次看向莲尊,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施舍口吻命令道:“去,将他手中的变身器抢过来,交给我!” “你在命令我?”莲尊神色淡漠,那双孩童般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却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幽邃,仿佛映照的不是眼前的大厅,而是无数星河生灭、因果纠缠的宏大图景。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近乎非人的平静。 这平静,比正木敬吾的狂笑更令人心悸。 正木敬吾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怒意取代:“命令?呵……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莲尊大人,或者我该叫你……我的‘造物’?你因我的计划、我的信徒、我的光芒而降临!你的存在本身,就与我绑定!没有我的‘接引’,你不过是一缕漂泊的残念!现在,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就让全世界看看,他们顶礼膜拜的‘莲尊’,是何等可笑的模样!” 他高高举起了右手,拇指与中指虚扣,做出即将打响指的姿势,眼神疯狂而笃定。他坚信,这是自己翻盘的唯一筹码,是神明也要屈服的凡人智慧! 圆大古紧张地握紧了神光棒,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不能确定这个“孩子”会怎么做,但他必须保护迪迦的力量不被滥用。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的时刻,莲尊轻轻地、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并在下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正木敬吾,”莲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着在泥泞中挣扎却自以为掌控了世界的蝼蚁,“你的‘聪明’,只在于看到了表象的一层涟漪,便以为窥见了整个海洋。” 他缓缓抬起小小的手掌,没有指向正木敬吾,也没有指向摄像头,而是随意地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整个大厅,连同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镜头内部,瞬间掠过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极其细微的涟漪。那感觉,就像是信号被瞬间干扰,又像是空间本身被极其精妙地折叠了一下。 正木敬吾脸上的狂笑彻底凝固了,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一个微型控制终端——那是他连接和控制整个基地所有监控系统的核心。屏幕上,代表信号传输的绿色指示条疯狂跳动,然后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并弹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 【信号错误:目标源数据流异常,量子态观测失效,无法解析。建议:重启或检查物理连接。】 “不…不可能!”正木敬吾失声叫道,手指疯狂地在终端上操作,试图重新建立连接,但屏幕上只有一片混乱的雪花和不断刷新的错误代码。“我的系统…我精心设计的…怎么会失效?!” “失效?”莲尊歪了歪头,孩童般天真的动作与他此刻散发出的威压形成诡异的反差,“它们从未‘生效’过。从你按下启动键,试图用那点微弱的光,接引超越你理解的‘道’降临此界的那一刻起,你所‘观测’到的,你所‘记录’下的,都不过是我允许你看到的幻象罢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小小的脚掌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踩在了正木敬吾的心脏上。 “你以为你接引了我?不,是我选择了这里,选择了这个时间点,选择了你——这个沾染了黑暗,内心却仍残留着对‘光’扭曲渴望的灵魂,作为坐标的锚点。你那些信徒的祈祷?他们的意念确实汇聚成了‘桥梁’,但引导桥梁方向、决定它通往哪片‘海洋’的,从来不是你卑微的意志,而是‘道’的流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莲尊的目光扫过那些被幻术笼罩、表情虔诚而呆滞的信徒,又落回面如死灰的正木敬吾身上。 实际上要是放在之前,莲尊化身说不得还真的会被正木敬吾制衡一下,之前在江玄的力量完全反映过来之前,或许还会来一番勾心斗角。 但是,现在是不一样的,因为比起以信仰之力为根基凝聚的纯粹的信仰化身,莲尊如今的根基是光,从迪迦身上分解出来的希望之光,莲尊此身本就是以“净世”“希望”为根基,与希望之光相当的契合,这也使得,同样的时间下,此身能够接引到的江玄的力量实际上比起信仰身接引而来的力量也不差,甚至于还要更多一些。 只要希望之光不灭,信仰之力的多少只能影响他此身拥有的力量而已,甚至不是全部的力量,因为此身力量的根基也被换成了希望之光,只要希望不灭,他的力量也会不绝。 而他本身就是由希望之中诞生的,是一个世界的希望,这就相当于左脚踩右脚螺旋升天,法力无边啊! 因此,实际上正木敬吾的威胁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简单的来说,莲尊版本迭代升级了,而正木敬吾旧版本的bug已经被修复了,完全没了意义。 “你……”正木敬吾突然感觉到了情况的时空,有些疯狂的说道:“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不可能出错的。” 圆大古看着强弱颠倒的模样,也是满脸懵,只是,莲尊这“咄咄逼人”的模样,以及正木敬吾脆弱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站在了莲尊的对面。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5章 我们是兄弟! 看着眼前挡着的圆大古,莲尊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一挥手,将人推到了一边,然后仍然淡然的看向了不远处的正木敬吾。 “你那引以为傲的科技……在真正的‘道’与‘法’面前,凡人的造物,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你以为你记录了‘真相’?你记录的,只是我编织给你看的‘故事’。一个关于‘莲尊’威严降临,而你正木敬吾,不过是匍匐在地,虔诚忏悔的罪人的故事。需要我现在就播放给全世界看吗?” 莲尊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让正木敬吾心胆俱裂的冷笑。他的小手再次抬起,这一次,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却蕴含着难以言喻法则之力的光晕。 “不!等等!”正木敬吾彻底崩溃了,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底牌,在对方轻描淡写的言语和动作面前,被撕扯得粉碎。他赖以掌控局面的科技,在对方眼中如同孩童的玩具;他视为筹码的监控,竟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他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之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错了!莲尊大人!饶了我!我……我愿意臣服!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只求您……只求您宽恕我的无知和狂妄!”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圆大古彻底呆住了,眼前的反转过于剧烈。那个神秘、强大、甚至有些可怕的“孩子”,竟然以如此碾压的姿态,瞬间瓦解了正木敬吾精心布置的一切。他看着跪地求饶的正木敬吾,又看看前方那个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宇宙般深邃力量的身影,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这就是“神”的力量?不,这似乎比神更……更难以理解。 莲尊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正木敬吾,眼中的淡漠没有丝毫改变,那点凝聚的光晕也并未散去。 “饶恕?宽恕?”莲尊的声音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你对‘道’的亵渎,对力量的贪婪,对生命的漠视,岂是区区一句求饶可以抹消?你试图将‘光’扭曲成满足你野心的工具,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基地的穹顶,望向了无尽的星空,也望向了那缠绕在他本源之上、来自迪迦的庞大因果网络。那股“爹味儿”的束缚感再次清晰地传来,让他心底那点被正木敬吾引发的、属于江玄的烦躁和不满,又悄然翻腾了一下。 “不过……”莲尊话锋一转,指尖的光晕微微闪烁,“你的灵魂,你的知识,你对‘光’那点扭曲的执着……倒也不是全无价值。” 正木敬吾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莲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所谓的‘莲尊圣教’教主。你将成为‘莲尊’在此界的第一个‘代行者’,亦是‘赎罪者’。” 莲尊小小的手掌对着正木敬吾虚虚一按。 “啊——!!!”正木敬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并非肉体的痛苦,而是灵魂层面仿佛被烙铁深深印刻的剧痛。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微弱白金色光芒的玄奥符文,如同活物般,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核心深处。那符文带着莲尊的气息,更带着一丝……源自遥远光之国的、希望与束缚交织的奇特韵律。 “此乃‘光之莲印’。”莲尊收回手,声音冰冷,“它既是对你的约束,亦是枷锁。你将替我行走此界,清除那些不该存在的黑暗与污秽,用你的行动赎你犯下的罪孽。你的思想,你的行动,皆在我的注视之下。若有丝毫违逆……这印记,会先于任何敌人,将你的灵魂彻底净化——归于虚无。” 正木敬吾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灵魂深处的印记散发着灼热与冰冷的矛盾感,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彻底沦为了傀儡。他连怨恨都不敢升起,因为那印记仿佛能直接感知并灼烧他的负面情绪。 莲尊不再看如烂泥般的正木敬吾,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依旧挡在他身前、表情复杂难言的圆大古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了圆大古的身体,仿佛直接看到了他体内那团与自己有着深切联系、却又带来无尽“麻烦”的光芒——迪迦之光。那股“永恒的爹”的气息是如此鲜明,如此庞大,如此……甩不掉。 莲尊或者说他意识深处主导的江玄那属于至高存在的、属于清净自在的修道者本心,再次因为这庞大而纠缠的因果感到一阵强烈的、难以言喻的“不爽”。 他精致的小脸微微绷紧,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但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却让一直紧张关注着他的圆大古捕捉到了。 大古的心猛地一沉:他……他不高兴?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我体内的光?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正木敬吾粗重的喘息声。莲尊小小的身影站在一片狼藉和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之间,空气仿佛再次凝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一个关乎“父子”、关乎因果、关乎未来无尽麻烦的难题,横亘在了这位被迫降临的“莲尊”与他“生理上”的新“父亲”圆大古之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圆大古喉结滚动了一下,鼓起勇气,带着十二万分的困惑和小心翼翼,试图开口:“那个…………我……我们之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神秘又强大的“孩子”。 “我们之间,”莲尊却在他支吾出声时,突然接过了话头。他脸上那属于高位存在的淡漠瞬间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那神情混合着无奈、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还有仿佛被命运捉弄的深深疲惫。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孩童般细小的手掌,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带着某种奇特的共鸣,直接在大古的心底响起,而非通过空气传播。 “你感受到了,对吧?那种联系。”莲尊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大古,里面仿佛有万千星光流转,却又带着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感。“源自你体内的光芒,那名为‘迪迦’的希望之光。它……它太炽热,太纯粹,也太霸道了。” 大古下意识地点点头,他确实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亲近和呼唤。 “它选中了你,将力量赋予你,也将它的‘特质’——它的希望、它的守护、它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因果网络,一并烙印在了你的生命本源之上。”莲尊的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叹息, “而我……我的降临,本意只是借助此地信徒汇聚的信仰愿力,显化一丝投影,处理一些……嗯……‘小麻烦’。”他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正木敬吾。 “但,就在我即将凝聚成型的关键时刻,你那刚刚觉醒、还无法完全掌控的迪迦之光,感受到了此地信仰之力的‘光’与‘希望’的属性。”莲尊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抱怨”和“无奈”, “它……它就像一个刚找到父亲、急于分享喜悦的孩子,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个懵懂却无比强大的‘光之幼体’!它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虽然这信仰之力驳杂不纯,但核心确实是‘光’的祈愿——于是,它不管不顾地、极其‘热情’地,将自己的一部分本源特质,强行投射、链接到了正在形成的‘我’身上!” 大古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握紧了神光棒。他体内的光……做了这种事?把眼前这位“莲尊”……变成了他的“儿子”? 莲尊敏锐地捕捉到大古眼中的震惊和愧疚,立刻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受害者”的悲愤:“对!就是强行链接!我的本源道则何其高渺清静,追求的是超脱自在,最忌讳的就是被这种庞大、混乱且带有强烈‘他者意志’的因果锁链缠上!可你体内的光,它根本不懂这些!它只是本能地想要亲近‘光’,想要分享它的存在,想要……想要一个‘同类’!结果呢?” 莲尊摊开小手,做了个极其委屈又无比夸张的姿势:“结果就是,它那霸道的光之本源特性,在信仰之力的催化下,硬生生在我这刚刚凝聚、最是脆弱纯净的‘道体’上,刻下了属于它的印记!让它的一部分本质,与我的一部分本源,产生了不可分割的共鸣!这感觉……就像是被强行塞了一个甩不掉的‘爹’!不,比那更糟!这简直是……” 他顿了顿,似乎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最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孽缘!” 大古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晕头转向,内心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原来……原来是自己体内的光闯了祸?是迪迦之光强行“认亲”,才导致这位神秘的“莲尊”变成了他的……呃……“儿子”?还因此被卷入了巨大的麻烦?他看着莲尊那孩童模样脸上露出的“悲愤”和“委屈”,只觉得手足无措,充满了负罪感。 “对……对不起!”大古慌忙鞠躬道歉,“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完全控制不住它!它有时候……确实不太受控……”他想起了自己最初变身时的种种窘迫。 “道歉有用吗?”莲尊“哀怨”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万古的沧桑,“罢了,事已至此,本源共鸣已成定局,强行斩断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可能引发此界光之本源的动荡,造成更大的灾祸。”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讲道理”姿态:“但是,圆大古,你我心知肚明,这‘关系’的本质,绝非世俗意义上的‘父子’!你体内的光,是迪迦的光芒,是此界孕育的希望之光,它有自己的意志,但这份意志是懵懂的、是纯粹的守护本能。而我,莲尊,乃是一位超脱时空,命运、一心追寻大道的存在投影!” 他小小的身躯挺直,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自然流露:“这所谓的‘联系’,更准确地说,是两股强大‘光’之本源在特定时空、特定条件下产生的奇妙共鸣与交织!是‘道’的碰撞与融合,是宇宙法则层面的某种‘因缘际会’!它象征着一种同源而生的羁绊,一种基于共同‘光’之本质的平等联系!” 莲尊的声音变得极具蛊惑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大古的心弦上:“强行将其套入‘父子’的框架,不仅是对你体内那份纯粹光芒的误解,更是对我所追寻之‘道’的亵渎!这只会扭曲这份联系的本质,让它变成沉重的枷锁,而非前进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向前一步,小小的身影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目光灼灼地盯着大古:“所以,圆大古,我们需要重新定义这份联系!它不应是‘父子’,而应是‘兄弟’!是同源之光在命运长河中相遇、共鸣、并肩而行的兄弟!” “兄……兄弟?”大古彻底懵了。这转折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错!兄弟!”莲尊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一种“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你是迪迦之光的适能者,承载着此界的希望;而我,莲尊,是超脱之道的显化。你代表的是守护与成长,我代表的是超越与指引。我们本质不同,却因‘光’而共鸣,因‘道’而交织。这份羁绊,唯有‘兄弟’之情,方能平等承载,互不拖累,共同前行!” 他顿了顿,不给大古任何思考反驳的机会,用一种“便宜你了”的语气,指着自己孩童般的模样说道:“至于这形体……哼,不过是此界信仰之力凝聚道体时,受信徒集体潜意识影响而产生的外在显化罢了,代表不了什么。以本源论资排辈,我诞生于无尽时空之前,感悟大道之时,你体内的光尚且还在孕育!所以……” 莲尊微微扬起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严肃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尊长”气度,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我为兄,你为弟!” “哈?!”圆大古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粉雕玉琢如同年画娃娃般的“莲尊”,听着对方用稚嫩的童音宣布自己是“兄长”,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愧疚和震惊。 “等……等等!”大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莲尊,又指了指自己,语无伦次,“你……我……兄弟?你为兄?这……这……” “这很合理。”莲尊一脸“这是宇宙真理”的笃定表情,小手背在身后,“本源悠久者为兄,此乃诸天万界通行的道理。难道,圆大古队员,你想以貌取人,罔顾本源事实,非要强迫我认你做‘父’不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眼神瞟了一眼瘫在地上、此刻正用看神仙一样的惊骇目光看着莲尊忽悠大古的正木敬吾。 大古被噎得说不出话。认父?开什么玩笑!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搞定!可是……认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娃娃当哥哥?这感觉……比认个儿子还要诡异一万倍啊!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眼前这个“莲尊”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莲尊却不再给他纠结的机会,他迈着小短腿,几步走到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大古面前,伸出小小的手掌,带着一种“勉为其难”的态度,轻轻拍了拍大古的手臂——因为身高原因,他也只能拍到手臂。 “好了,大古弟弟,”莲尊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兄长的“慈祥”——虽然搭配他的外表极其诡异,“此事就这么定了。纠结于无谓的表象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我们明白了彼此联系的真正本质——是同源之光的兄弟情谊。这份情谊,将指引我们共同面对此界未来的挑战,比如……那些蠢蠢欲动的黑暗。”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正木敬吾,又抬头望向基地之外,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某些潜伏的威胁。那副小大人般肩负重任、提点“弟弟”的模样,让圆大古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只剩下满脑子嗡嗡作响的“弟弟”两个字,以及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这爹……不,这哥,好像比之前那个“爹”的设定,还要难搞一万倍啊!他到底是怎么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离谱的话的?!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6章 他被污染了 莲尊那句“大古弟弟”如同魔音灌耳,在圆大古的脑海里疯狂回荡,震得他灵魂都在发颤。他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身高只及自己腰部、却一脸“我是你哥,这是宇宙真理”表情的小娃娃,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吐槽欲望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兄弟?我为弟,他为兄?开什么宇宙级玩笑!我圆大古,二十三岁,地球防卫军TPC胜利队队员,虽然还没正式和丽娜确定关系,但也是正儿八经奔着成家立业去的成年男性!现在突然告诉我,我多了一个看起来顶多七、八岁的‘亲哥’?这比告诉我我是迪迦奥特曼本人还要离谱一万倍! 他说的那些……什么本源共鸣,道则碰撞,光之交织……听起来玄之又玄,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强行解释吗?!核心意思不就是:你体内的光太热情太霸道,不小心把我‘污染’了,我们被迫绑定了,但我嫌‘父子’关系太跌份太麻烦,所以咱俩改叫‘兄弟’,而且我年纪大,所以我当哥? 大古感觉自己的逻辑思维正在被莲尊那套“高深莫测”的理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进行反驳。 不对啊!就算本源共鸣……那也应该是平等的吧?凭什么他就能单方面决定谁兄谁弟?还‘本源悠久者为兄’?这规矩谁定的?他空口白牙一说我就得信?他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呃…… 大古的目光再次落到莲尊那稚嫩的脸庞和矮小的身形上,反驳的勇气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猛地想起了刚才莲尊轻描淡写间,是如何将掌控全局、嚣张无比的正木敬吾玩弄于股掌之上,瞬间剥夺其所有依仗,并在他灵魂深处烙下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光之莲印”的。 那股力量……那种视凡人科技如无物、言出法随般的恐怖威能,绝非儿戏!那不是变戏法,那是真正凌驾于他理解之上的、属于“神魔”或者“高等存在”的伟力! 冷静,圆大古,冷静!他在心里对自己狂吼。眼前这位,不管他外表看起来多么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可爱?但他本质上是个能轻易决定正木敬吾生死、甚至可能拥有影响世界力量的可怕存在!他刚刚还提到了什么‘诸天万界’、‘混元级数’、‘大能级数’……那些词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他要是真不高兴了…… 大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神光棒。变身迪迦是他最大的底牌,但此刻,他完全无法确定,面对这位“莲尊”,迪迦的力量能起到多少作用。对方似乎对“光”的本质了解得极为透彻,甚至能一眼看穿他体内光芒的状态。万一……万一他也能影响甚至控制迪迦之光呢?这个念头让大古不寒而栗。 不能硬刚!绝对不能硬刚!求生的本能在疯狂报警。正木敬吾就是前车之鉴!他那副惨样还在地上瘫着呢!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感觉也在悄然浮现——那是莲尊降临时就存在的、与体内迪迦之光强烈共鸣所带来的亲近感。这种感觉很奇妙,并非血缘的牵引,更像是……同类的吸引?是纯粹的光与光之间的呼唤。 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大古的思维开始诡异地拐弯。我体内的光,确实有时候不太受控制,感觉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面对同样有‘光’属性存在的时候。 只是,之前面对那个叫‘基里艾洛德人’的家伙假扮的天使,光芒也没这么躁动过……难道是因为那个光并不纯粹,是被污染的信仰之光? 这么一想,那份源自光芒的亲近感似乎变得更清晰了,连带着看莲尊那张故作严肃的小脸,都觉得顺眼了一点点。毕竟,抛开那恐怖的力量和满嘴听不懂的“道”,这“光之共鸣”的感觉是实打实的。 而且……一个极其现实、甚至有点卑微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微弱却醒目:如果……如果真的认了这个‘兄弟’关系,而且是‘弟弟’……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不用当‘爹’了?! 这个念头如同甘霖,瞬间浇灭了大古心中大部分的抗拒和荒谬感! 对啊!当爹!一个二十三岁、女朋友都没公开的年轻人,突然有了个‘儿子’!这传出去像话吗?丽娜会怎么看我?队长他们会怎么想?TPC会不会把我当怪物抓去研究?以后怎么找女朋友结婚?难道带着‘儿子’去约会吗?! 想到那个画面,大古只觉得眼前一黑,社会性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对“认小娃娃当哥”的羞耻感!比起“喜当爹”带来的毁灭性社会灾难,“被迫认个神通广大的小屁孩当哥”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至少听起来没那么惊世骇俗?可以解释成……认了个干弟弟?虽然对方非要当哥……但外人又不知道内情! 更重要的是……大古的目光偷偷瞟向莲尊。他这么强!如果他真是我‘哥’……那以后我遇到打不过的怪兽,是不是可以……摇人?喊一声‘哥,救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想想迪迦战斗时那些凶险万分的时刻,想想那些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敌人(比如差点把他打趴下的哥尔赞和美尔巴)……如果背后真站着这么一位深不可测、能把正木敬吾这种科学狂人当虫子捏的“兄长”……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伴随着一丝丝“抱大腿”的窃喜,悄然涌上心头。虽然这大腿有点细,个子有点矮,但架不住它蕴含的力量够粗够硬啊! 再说了……大古努力进行最后的心理建设,试图把这场荒诞剧合理化:他看起来懂得很多‘光’的秘密,连我体内光芒的状态都能看穿。认他当‘兄’,是不是……是不是也能从他那里学到更多控制、运用迪迦力量的方法?毕竟他说的‘兄弟情谊,共同前行’……听起来好像也有点指导的意思?这总比当个糊涂爹强吧? 对莲尊力量的敬畏、对光之本源的亲近、避免社会性死亡的现实考量以及一点点抱大腿和学本事的进步之心,这几种复杂情绪在大古心中反复交织、拉扯、发酵。最终,在一个临界点上,“认哥”带来的所有潜在好处和避免的灾难性后果,彻底压倒了那点残存的对年龄外貌的纠结和羞耻感。 算了……就这样吧!大古在心里长长地、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爹’是绝对不能当的!那太可怕了!相比之下,‘弟弟’……就弟弟吧!反正他本事大,他爱当哥就让他当!我就当……就当多了个特别厉害、特别任性、需要小心供着的‘小祖宗’兄长好了!总比多个甩不掉的儿子强! 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名义。就像迪迦的护盾,虽然形状可能有点怪,但能挡住怪兽的光线就行!本质是保护,形式……不重要! 于是,当圆大古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个背着小手、一脸“等你叫哥”表情的莲尊时,他的眼神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复杂和憋屈,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妥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不用当爹。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那个“哥”字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形容的腔调,艰难地、微弱地,却清晰地吐了出来: “……哥?” 那一声干涩又别扭的呼唤,仿佛用尽了圆大古毕生的勇气和羞耻心。 “乖!”莲尊瞬间眉开眼笑,精致的小脸上绽放出极其“慈祥”的光芒,仿佛真是一位为弟弟懂事而欣慰的兄长。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摸索着,然后掏出一颗莲子模样的“糖果”。这“糖”约有拇指大小,通体呈现奇异的蓝绿色,表面流转着温润如玉的光泽,更深处似乎有细微的、如同星辰般的金色光点在缓缓沉浮,散发出一种纯净、温暖且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 “来,给你。”莲尊小手一递,将那颗莲子糖送到大古面前。 大古看着那颗明显不是凡品的“糖”,又看看莲尊那“快接啊弟弟”的期待眼神,内心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接?感觉好幼稚,而且谁知道这“哥”给的糖里面加了什么“料”?不接?看看地上正木敬吾的惨状……他僵硬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颗莲子糖。入手温润,并不灼热,反而像握住了一小团温和的阳光,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体内沉寂的迪迦之光都微微悸动了一下。 “这是……”大古忍不住问道,他能感觉到这东西绝不简单。 “一点见面礼,小玩意儿。”莲尊摆摆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算是…‘希望’的结晶吧。你体内那小家伙刚被吵醒,又强行分出一部分力量‘链接’我,本源有点不稳当,还有点‘虚’。这个给它补补,省得以后打架没力气,还得我这个当哥的去救场。” 大古嘴角抽了抽,这“哥”当得还挺有“责任感”?但莲尊的话让他心头一动。本源不稳?虚?他确实感觉自从莲尊出现,尤其是那种联系建立后,体内的光就有点……怎么说呢,像是兴奋过头后又有点疲惫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或者说,是体内那团光芒的本能驱使,大古将那颗莲子糖凑近了胸口神光棒的位置。就在两者接触的瞬间—— 嗡! 莲子糖瞬间化作一道柔和却无比精纯的蓝绿色光流,如同涓涓细流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神光棒,进而渗入大古的身体! 大古浑身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充实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干涸的河床迎来了甘霖,疲惫的身躯注入了新的活力!他体内那原本有些躁动又略显虚浮的迪迦之光,此刻如同被最纯净的泉水洗涤、滋养,瞬间变得凝实、稳定,并且更加活跃! 光芒的亮度在感知中提升了不止一筹,那是一种本源层面的补益与壮大!他甚至能“听”到体内光芒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类似幼兽吃饱后餍足的轻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种感觉……太棒了!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后光芒的恢复都要彻底、都要本源!大古甚至觉得自己的五感都敏锐了许多,连空气中尘埃的飘动都看得更清晰了。他忍不住握了握拳,感觉力量都充盈了几分。 “感觉怎么样?”莲尊背着小手,老神在在地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很…很厉害!”大古由衷地说道,看向莲尊的眼神复杂了许多,敬畏中多了一丝真实的感激和……对这位“兄长”深不可测手段的惊叹。 这随手给的“糖”,效果居然就像是……就像是……“感觉…光的力量更温暖了。谢谢你…哥。”最后那个称呼,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似乎顺口了一点。 “嗯,有效果就好。”莲尊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好好用这力量守护你想守护的,别丢了咱兄弟的脸面。”他小小年纪,说话却老气横秋。 大古连忙点头应下。力量的提升带来的喜悦稍稍冲淡了之前的荒谬感。他活动了一下身体,适应着体内更加强盛的光芒,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依旧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灵魂深处那“光之莲印”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正木敬吾。 看到正木那副彻底失去往日骄傲、只剩下恐惧和绝望的模样,大古心中那股属于胜利队员的责任感和善良本性再次占了上风。 不管正木敬吾之前多么疯狂,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被彻底击垮、灵魂被禁锢的可怜人。 大古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莲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哥…那个…正木君……”他指了指地上的正木敬吾,“他……会怎么样?那个……印记……” 莲尊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正木敬吾,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罪有应得。‘光之莲印’会约束他的行为,引导他去赎罪。清除黑暗,守护光明,这是他唯一的出路。若再起异心……”莲尊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冰冷意味,让地上的正木敬吾又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可是……”大古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样……会不会太……我是说,那个印记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而且,他毕竟是人类,应该由法律来审判……” “律法?”莲尊嗤笑一声,带着一丝对凡俗规则的不屑,“能审判他对‘光’的亵渎吗?能审判他妄图以黑暗驾驭光、制造灾祸的野心吗?能确保他不会再利用他那点小聪明,制造出麻烦的东西吗?” 他看向大古,眼神带着一丝“弟弟你还是太天真”的意味,“大古弟弟,你要记住,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但驾驭力量的心若堕入黑暗,其危害远超怪兽。我给他的,不是惩罚,是救赎的机会,也是对此界安全的保障。至少在我离开前,他必须如此。” 莲尊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大古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莲尊说的有道理,正木敬吾的危险性确实极高,普通手段根本关不住他。只是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天才科学家落得如此境地,被一个“孩童”彻底掌控生死,大古心中还是充满了复杂的感慨和一丝悲悯。他暗暗叹了口气,只能希望正木敬吾真的能如莲尊所说,走上赎罪的道路吧。 他再次看向莲尊,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兄长”,手段莫测,力量强大,想法也远非常人所能理解。未来的日子……恐怕会变得非常“热闹”了。 看着圆大古的模样,莲尊叹气,还是给了一个解释:“罢了,非是我针对他,而是他被黑暗污染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7章 这就忍不住了 看着圆大古那副欲言又止、带着不忍和困惑的模样,莲尊微微摇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就多给你解释一句。非是我刻意针对他,施以严苛手段,而是他本身,早已被黑暗深度污染了灵魂而不自知。” “被黑暗污染了?”圆大古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正木敬吾,对方那失魂落魄、眼中残留着恐惧与绝望的状态,确实透着一股不祥的阴郁,但他之前只以为是精神崩溃所致。“你是说……像那些被基里艾洛德人蛊惑的人一样?还是……更深的黑暗?” “更深,也更狡猾。”莲尊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小小的手指轻轻点向正木敬吾的眉心方向,一道微不可察的白金光丝一闪而逝,似乎在探查着什么。他缓缓说道:“那盘踞于此界深海之下、名为‘加坦杰厄’的邪神,之前清理祂在梦境长河之中留下来的灵魂牢笼的时候,被祂感知到了,尤其是在联系正木敬吾的时候,祂感知到了我的降临。” 大古的心猛地一沉:“加坦杰厄?!那个传说中……带来毁灭的黑暗支配者?”这个名字,在TPC的绝密档案和超古代文明的零星记载中,都代表着绝对的恐怖与终结。 “不错,正是那个海螺。”莲尊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的存在,以及我与迪迦之光产生的联系,对它而言是巨大的威胁,足以撼动它预定的‘黑暗纪元’降临。 它虽被封印,力量难以直接投射至此,但其意志早已渗透此界漫长的时光,如同沉眠海底的阴影,无处不在。” 莲尊的目光锐利起来,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看到了那深海的黑暗:“它无法直接阻止我降临,但它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跳板’——正木敬吾。 一个内心充斥着对力量的渴望、对命运的不甘、对人类现状的失望、对‘光’之巨人的嫉妒与偏执的灵魂。这些负面情绪,本就是黑暗最喜爱的温床。” “而最关键的一环,”莲尊顿了顿,看向大古,“是我那位‘江玄’道友之前的一次托梦!” “江玄?”大古更懵了,这名字他第一次听见。 “嗯,算是……另一个‘我’吧,或者说,是我本尊的另一个化身……算了,很难和你这种心想事成体系的人解释这种化身的关系,等你以后到达了那个境界就知道了。所以你暂时不用深究。” 莲尊轻描淡写地带过,重点在于,“那位玄尊曾经和加坦杰厄交过手,把这邪神打的抱头鼠窜,当时玄尊还有些急事,所以没来得及追,等到追来的时候,这厮已经缩起来了。 玄尊以特殊的手段追了上去,最后发现这厮给自己搞得绝望牢笼,祂将自己曾经毁灭过的世界的灵魂困在一方世界中,以特殊的手段激发这些灵魂的欢乐和幸福感,然后带来恐怖的毁灭,继而从那些灵魂之中获取绝望。 玄尊看不过去,就把那方世界拆了,然后根据其中的线索追到了这里。我此身正是那方世界之中的灵魂们得到解脱之后的感激与希望凝聚而成的。 为了让此身完整,顺便降临此界斩草除根,玄尊将我的存在投影在了此间梦境之中,借此接引我的降临。 在找了很多人选之后,选择了有能力也有势力和实力的正木敬吾。恰好也是在正木敬吾研究巨人石像的关键时期,顺便将偏执的他引导向‘正途’,避免他过早坠入更深的歧路。 故而,玄尊曾以托梦的形式,向他展示过‘加坦杰厄’的恐怖存在,以及它那足以覆灭超古代文明的黑暗伟力!本意是警示他,黑暗的可怕远超他的想象,让他明白人类需要真正的‘光’来团结,而非他那种偏激的、试图掌控光的做法。” “然而,”莲尊的语气变得冰冷,“这次托梦,这份关于加坦杰厄的‘认知’,却被那邪神反向利用了!加坦杰厄的意志,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悄然附着在了这‘认知’的阴影里。每当正木敬吾在夜深人静,被野心、嫉妒和无力感折磨时,每当他对迪迦的力量、对无法成为‘救世主’而愤懑时,那潜伏的黑暗意志便悄然滋长,如同在他心底的低语。” “它没有直接控制他,那样太容易被察觉。”莲尊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寒意,“它只是巧妙地放大了正木敬吾心底的黑暗与偏执——将他‘拯救人类’的初衷,扭曲为‘必须由我来掌控光、统治人类’的独裁欲望;将他追求力量的决心,催化为不择手段、甚至甘愿拥抱黑暗的疯狂;让他对我产生了掌控的欲望,乃至于渲染成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的灾难!” 莲尊指向瘫软在地、眼神空洞的正木敬吾:“所以,你看到了。他为何如此执着于‘掌控光’?为何对你如此敌视?为何如此急迫地、甚至不顾一切风险也要在我降临前,试图夺取神光棒,或者制造出受他控制的巨人? 这背后,固然有他自身的野心和科学家的骄傲作祟,但那份被刻意点燃、被黑暗意志暗中鼓动的偏执与疯狂,才是驱使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深层推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加坦杰厄,是借他之手,试图阻止我的降临!它无法直接对抗我的力量,便想用此界生灵的黑暗与混乱,来污染、干扰甚至掐断那信仰的桥梁,阻止我的降临。 正木敬吾,只不过是一个它选中的,被黑暗蛊惑、却不自知的可悲工具人!”莲尊的小脸上满是冷冽,“若非如此,你以为仅凭他那点凡人的心智和科技,真的能精准把握我的降临时机,并布下这看似周密的‘接引’之局?那其中,处处都有黑暗推波助澜的影子!” 大古听得遍体生寒。他看向正木敬吾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愤怒或怜悯,而是多了一种深深的寒意和后怕。原来,正木敬吾的疯狂背后,竟然还潜藏着远古邪神加坦杰厄的阴影!那个毁灭超古代文明的元凶,它的魔爪早已无声无息地伸向了现在! “那…他现在……”大古的声音有些干涩,指向正木敬吾灵魂深处的光之莲印。 “这‘光之莲印’,既是对他罪孽的惩罚与约束,也是在净化那深植于他灵魂的黑暗污染。”莲尊解释道,“加坦杰厄的意志碎片已被我拔除,但这污染如同毒素,已侵染了他的心性。印记会持续燃烧他滋生的黑暗念头,强迫他行‘光’之事,用赎罪的行为,慢慢洗涤他那被扭曲的灵魂。 这是我能给他的,唯一一条生路,也是对此界安全的保障。否则,他迟早会彻底沦为加坦杰厄复苏的爪牙!” 真相大白,残酷而冰冷。大古看着地上那个曾经的天才,如今只是一个被邪神利用、又被更强者彻底掌控命运的可怜虫,心中百感交集。他明白了莲尊手段的必要性,也更深切地感受到了那来自深海的、名为加坦杰厄的黑暗,是何等的阴险与恐怖。 而莲尊的降临,似乎正是为了对抗这即将到来的终极黑暗。倒不是圆大古轻信他人,那内心深处光芒的悸动还有他之前感受过的莲尊的本源都让他很难不相信莲尊的说辞。 圆大古本性纯真且热情,若非如此,也不会得到希望之光的认可化身为迪迦奥特曼,更不会为了地球上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那些宇宙人、怪兽大战了。 之前不少地球人被基里艾洛德人忽悠的要跟着这些“天使”去所谓的“天堂”,迪迦奥特曼这个阻止他们上天堂,甚至是要打杀天使的家伙自然就是他们的“敌人”。 在当时,迪迦奥特曼被骂成了什么样子,这般“不识好歹”,放在江玄,放在洪荒之中任何一个正常的修行者身上,早就“尊重他人命运”了,哪里会像是迪迦奥特曼一样,哪怕是顶着骂声也要去救这些骂他的人。 如今,能从另一个层面上感应到了莲尊本质和他的亲近,连那些曾经“背叛”过他的人,他都能再次给予信任,更别说莲尊这个摆明了要和他一同对抗终极黑暗的人了。 两人正在说着,莲尊突然一顿,目光流转看向了虚空某处,那双孩童般清澈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无比,仿佛穿透了基地厚重的合金墙壁,投向了遥远的城市边缘。 “哼,倒是会挑时候。”莲尊小脸微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那老乌龟的手笔,动作倒是挺快,不过,一只蝼蚁又能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 “呜——————!!!” 凄厉刺耳的防空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基地内短暂的死寂,也撕裂了外界城市的宁静!警报声由远及近,层层叠叠,瞬间响彻了整个城市上空,带着末日降临般的紧迫感! 与此同时,基地内部的红灯疯狂闪烁,刺耳的电子警报音伴随着冰冷的合成女声急促播报: 【警报!警报!检测到不明巨大生命体反应!坐标:K3地区!】 【警报!巨大生命体正在移动!移动方向:市中心!】 【能量等级:极高!远超哥尔赞、美尔巴记录峰值!】 【全体胜利队员,立即出击!重复,立即出击!】 “怪兽?!”圆大古脸色剧变,胜利队员的本能瞬间压过了所有杂念。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摸向腰间的PDI通讯器,果然,通讯器已经急促地闪烁起来,传出居间惠队长冷静中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 “大古队员!听到请回答!K3地区出现不明巨大怪兽,形态类似巨大甲壳类生物,正在向市区推进!新城和崛井驾驶飞燕号已经出发,丽娜和宗方副队长正在赶往二号机!你那边情况如何?正木敬吾是否已经控制?务必尽快归队!” “队长!我…”大古看了一眼莲尊和地上瘫软的正木敬吾,语速飞快,“正木敬吾已经被…被特殊手段控制,暂时没有威胁!我立刻归队!”他挂断通讯,急切地看向莲尊,“哥!是怪兽!我必须去!” 莲尊微微颔首,小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清晰地“看”到了远方的景象:“去吧,大古弟弟。让那老乌龟看看,它选在这个时候派来的炮灰,不过是给你练手的沙包罢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信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有了莲尊这话,大古再无犹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他猛地从怀中掏出神光棒,高举过头顶! “迪迦——!!!” 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爆发,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神圣的光辉中,圆大古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之巨人那宏伟的身姿——迪迦奥特曼!他低头看了一眼莲尊那小小的身影,以及地上惊骇欲绝的正木敬吾,随即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流光,冲破基地上方的穹顶,朝着警报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莲尊站在原地,小小的身影在迪迦离去后残留的光芒中显得有些孤寂,但那份超然的气度却丝毫未减。他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整个大厅,隔绝了内外。然后,他手指轻点虚空,一道巨大的由光组成的屏幕出现,清晰地分割出多个画面:高空飞燕号拍摄的俯视镜头、地面监控的混乱景象、以及…迪迦化作流光落地的震撼场面! 屏幕上,K3地区边缘,一个庞然大物正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践踏着城市外围的建筑,缓缓向市中心推进! 那怪兽形似一只巨大无比的变异甲壳生物,通体覆盖着黑褐色的厚重甲壳,甲壳上布满了扭曲的尖刺和令人作呕的粘液。 它的头部像放大了无数倍的蝾螈,没有明显的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流淌着绿色腐蚀性涎液的巨口,里面布满层层叠叠的利齿。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背部高高隆起的巨大甲壳,如同一个倒扣的、布满尖刺的锅盖,边缘处伸出数条粗壮无比、如同攻城锤般的节肢巨腿,每一次落下都引发剧烈的震动,将钢筋水泥的建筑轻易踩成齑粉! 它的行进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沿途留下深深的沟壑和燃烧的废墟。无数渺小的人类在它脚下奔逃哭喊,如同蝼蚁。 “啧,那老乌龟就用黑暗力量催生出来了一个低劣缝合怪?”莲尊看着屏幕,小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甲壳倒是挺厚,能量反应也凑合,就是这造型…真够伤眼的。难怪只能当个试探用的炮灰。”他老气横秋地点评着,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屏幕上,迪迦已经轰然落地,银紫红三色的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挡在了怪兽前进的道路上,摆出了经典的战斗起手式!他那巨大的身躯与狰狞的怪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充满了力量与希望的美感。 城市中绝望奔逃的人们看到迪迦出现,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加油哦,大古弟弟。”莲尊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颗莲子糖,塞进自己嘴里,小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自语道,“让哥哥看看,你这光之巨人的基本功,到底练得怎么样。要是连这种货色都打得太难看…呵,当哥哥的,可就有义务好好‘指导’一下了。”他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又带着点期待的光芒。 屏幕中,迪迦已经发出一声战吼,迈开大步,主动冲向了那背负着巨大甲壳的狰狞怪兽!战斗,瞬间爆发!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8章 迪迦打怪兽啦 迪迦高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怪兽,银色的铁拳紧握,目标是那怪兽相对脆弱的头部!然而,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的刹那,那形似蝾螈的巨头猛地一缩,竟完全缩进了那巨大的、布满尖刺的厚重背甲之下! 砰!!! 迪迦势大力沉的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怪兽隆起的背甲中央!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爆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震碎了周围残存的玻璃!但,那覆盖着粘稠粘液和扭曲尖刺的厚重甲壳,仅仅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表面凹陷出一个浅坑,粘液飞溅,却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出现! “吼——!”怪兽发出沉闷如滚雷般的咆哮,并非痛苦,而是带着一种被挑衅的狂怒!它那缩在甲壳下的头部虽然无法攻击,但数条粗壮如巨柱的节肢猛地发力,支撑着庞大沉重的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朝着近在咫尺的迪迦狠狠撞去! 迪迦反应极快,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轰隆!!! 巨大的撞击力让迪迦双脚离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撞得倒飞出去!他重重地砸在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大楼上,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如同纸糊般碎裂坍塌,烟尘冲天而起! “迪迦!”飞燕一号掠过上空,新城焦急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小心!这家伙的壳太硬了!崛井,分析结果!” “正在扫描!能量读数集中在背甲!该死,那甲壳的密度和能量反应高得离谱,飞燕号的激光炮恐怕都难以穿透!”崛井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基地大厅内,莲尊看着屏幕中迪迦从废墟中艰难站起的身影,小嘴撇了撇,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莽夫。看见壳厚还硬砸?你那点复合形态的拳头,给人家挠痒痒都嫌轻。”他像个小老师一样点评着,顺手又往嘴里塞了颗莲子糖。 迪迦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眼神凝重。他确实低估了这怪兽的防御力。看着那重新伸出头部、张开流淌着绿色涎液的巨口,发出无声咆哮的怪兽,迪迦改变了策略。他双手在额头水晶交叉划过,红光一闪,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健硕有力——力量型! “哦?知道变通了?还不算太笨。”莲尊挑了挑眉,嚼糖的动作慢了一拍,似乎有了点兴趣。 变身为力量型的迪迦,全身肌肉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再次冲向怪兽,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头部,而是目标明确地冲向怪兽相对较细、连接着巨大背甲和身体的腰部关节! “吼!”怪兽似乎察觉到了迪迦的意图,笨拙地试图转身,用布满尖刺的侧面甲壳去抵挡。但力量型迪迦的速虽然不如复合型,却也比这笨重的怪兽灵活太多! 迪迦一个迅捷的滑步绕到怪兽侧后方,双臂猛地探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怪兽腰部的关节连接处!那里覆盖的甲壳相对薄弱,也没有那么多尖刺。 “喝啊——!!!”迪迦发出低沉的吼声,全身力量爆发,试图将这庞然大物掀翻!只要能让它露出相对脆弱的腹部,就有机会! 怪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疯狂地扭动身体,背甲上的尖刺几乎要刺到迪迦的手臂。它那缩在甲壳下的头部虽然无法攻击迪迦,但粗壮的尾巴却如同钢鞭般狠狠抽来!同时,它背甲中央那些类似气孔的缝隙中,突然喷涌出大量粘稠、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腐蚀性气体! “迪迦!小心毒气!”丽娜驾驶着飞燕二号赶到,看到这一幕惊呼道。 迪迦立刻屏住呼吸,但腐蚀性气体接触到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带来强烈的灼痛感!抽来的尾巴也重重砸在他的背部,让他身体一个趔趄,扣住关节的手不由得松了几分力道。 怪兽趁机猛地发力挣脱,同时巨口张开,一道墨绿色的、粘稠如石油般的腐蚀液柱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而出,直射迪迦面门! 迪迦急忙侧身翻滚躲避,腐蚀液柱擦着他的肩膀飞过,落在他身后的废墟上,瞬间将钢筋水泥腐蚀出一个巨大的、冒着白烟的深坑! “啧,这变身脑子也变没了?”屏幕前的莲尊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光想着掀翻,不知道封它行动?那几条支撑腿是摆设?打它关节让它失衡,不比硬掰那铁王八壳强?” 迪迦在废墟间翻滚起身,肩膀被腐蚀液擦过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力量型的防御虽高,也难以完全抵御这种强酸。他看向再次将头部缩进背甲,如同一个移动堡垒般缓缓转身,准备再次撞击的怪兽,心中焦急。时间在流逝,怪兽每前进一步,城市就多一分毁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水晶,考虑是否切换成速度更快的空中型,寻找机会攻击弱点。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无比、带着点不耐烦的童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如同炸雷: “我愚蠢的欧豆豆啊!用光线!用你最强的光线轰他的背甲正中心!” 迪迦猛地一愣,动作都停滞了一瞬。是莲尊的声音!轰背甲?那最硬的地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什么啊!” 莲尊的声音带着一丝火气:“那壳是硬,但硬的东西通常都脆!它把能量都集中在背甲防御上了,在背甲密度增大的同时,为了能够行动,内部结构反而没这么强! 你的哉佩利敖光线蕴含的是纯粹的光粒子能量,拥有极强的穿透性和高温!刚刚吃了我的莲子糖,那背甲上的防护力根本挡不住你的光线。 别想着破甲,给我用最大功率轰进去!让热量汇聚在他的体内,然后在它内部爆发,比你在外面砸一百拳都管用!听哥的,没错!” 莲尊的分析如同醍醐灌顶!迪迦瞬间明白了!对啊,与其费力去撬开这个铁罐头,不如直接往里面灌开水!他之前被怪兽强悍的外表迷惑,只想着如何破防,却忽略了内部破坏的可能性! “明白!”迪迦在心底回应了一声,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他双手在额头水晶交叉划过,蓝光一闪,切换回复合形态!同时,他双臂在胸前交叉,旋即左右伸展,随后在胸前收拢成L型! 璀璨夺目的白色光芒在他手臂上疯狂汇聚,散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正是他的必杀技——哉佩利敖光线! “迪迦要发射光线了!”飞燕号上的队员们都屏住了呼吸。 那怪兽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不再缓慢推进,而是将头部缩得更紧,整个身体几乎蜷缩在巨大的背甲之下,背甲上的能量光芒瞬间变得刺目,显然将所有防御力量都集中在了正面! “吼——!!!”它发出最后的、带着恐惧的咆哮。 “喝啊——!!!”迪迦发出战吼,积蓄到极限的哉佩利敖光线如同破晓的曙光,带着净化一切黑暗的威势,轰然射出!目标直指——那厚重背甲的正中央! 轰隆隆隆——!!! 光流与甲壳碰撞的瞬间,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光!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扩散,将周围的建筑残骸瞬间汽化!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厚重背甲,在接触到蕴含纯粹光粒子能量的哉佩利敖光线的核心冲击点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硬抗,而是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的蜡油,瞬间变得通红、软化!光线并未被完全阻挡,而是带着无匹的穿透力,硬生生地“钻”了进去! “嗷呜——!!!”怪兽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这惨嚎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体内!只见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背甲被光线击中的中心点,透射出炽白的光芒!紧接着,光芒如同裂纹般从内部蔓延开来!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怪兽那引以为傲的巨大背甲,如同被内部引爆的炸弹,从中心点轰然炸裂!无数的甲壳碎片混合着墨绿色的粘液和内脏组织,如同火山喷发般四散飞溅!失去了背甲支撑和能量核心的怪兽残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塌塌地轰然倒地,砸起漫天烟尘,再无声息。 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烟尘散去。迪迦保持着发射光线的姿势,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着蓝光——得益于莲子糖的补充,能量还很充足。他前方,只剩下怪兽巨大的、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残骸,以及一个被恐怖爆炸犁出的深坑。 城市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成功了!迪迦赢了!”飞燕号上的队员们激动地喊道。 基地大厅内,莲尊看着屏幕中迪迦的身影,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还算满意的神色。他拍了拍小手,掸掉并不存在的糖屑,老气横秋地总结道:“嗯,虽然战术意识差点,战斗技巧粗糙了点,莽撞了点,但胜在脑子灵活,光线威力也还凑合。孺子……勉强可教吧。”他背着小手,仿佛自己才是这场胜利的最大功臣。 废墟之上,迪迦缓缓放下手臂,望向基地的方向。他心中对这位“兄长”的感官,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认哥的过程无比荒诞,方式也让人憋屈,但关键时刻……这家伙的指点,是真管用啊!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彻底摧毁的怪兽残骸,确认没有再生或异变的迹象,又抬头望向盘旋的飞燕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 “迪迦……”飞燕二号上,丽娜看着下方屹立的巨人,眼中充满了信赖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迪迦不再停留。他双臂一展,身体化作一道绚丽的流光,拔地而起,朝着天际飞去,准备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解除变身,回归胜利队。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迪迦银色的身躯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城市在下方渐渐缩小,警报声已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隐约传来的、劫后余生的欢呼。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感,混合着对未来的隐忧,在他心中交织。 就在他即将加速,彻底脱离城市空域的瞬间—— 嗡! 一个清晰无比、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意念,如同精准投放的快递包裹,直接塞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喂喂喂?大古弟弟,听得见吗?信号测试,信号测试!】 迪迦飞行的轨迹在空中明显顿挫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这感觉太诡异了,就像脑子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小喇叭,还是莲尊牌的! 【看来通了啊,不错,这以希望之光为联系的跨频道心灵通讯比我想的稳定。】 莲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自得,随即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听着,鉴于你刚才那场战斗的表现——战斗技巧粗糙得没眼看,试探手段低效且老套,要不是你伟大的兄长,我!莲尊!慧眼如炬、指点迷津,你现在估计还在跟那破壳较劲呢!所以!】 迪迦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为了不让你以后出去丢我的脸面,更是为了让你能在那个老乌龟苏醒后多活两集,本兄长决定——对你进行特!殊!指!导!也就是俗称的——特!训!】 “特…特训?!”迪迦差点在空中喊出声,幸好及时忍住。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拿着教鞭抽打训练?在什么奇怪的异空间里进行地狱式特训?和无数个加坦杰厄的投影分身对打? 【时间嘛……】 莲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恶魔般的算计,【就定在今晚午夜零点整。地点…嗯,为了不影响你白天在TPC扮演乖宝宝队员,也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我会直接把你拉进‘莲境’幻象空间。放心,时间流速我会调整,保证你明天早上能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今晚?!零点?!莲境幻象空间?!”迪迦感觉自己的光粒子都要凝固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刚打完怪兽,晚上就要特训?而且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哦,对了,】 莲尊仿佛没感受到迪迦内心的哀嚎,自顾自地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怪异的理所当然。 【特训内容嘛,保密!好了,通知完毕,晚上见,别迟到哦,迟到后果自负哦~~~】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8章 狡辩 最后那句“后果自负~”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让迪迦头皮发麻的威胁意味。 【嘟——】意念通讯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就像关掉了一个烦人的闹钟。 迪迦:“…………” 他维持着飞行的姿态,但整个巨人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僵硬和生无可恋。刚才战斗胜利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兄长大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沉重和……对未来几个小时的深深恐惧。 特训…午夜零点…莲境幻象空间…后果自负……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挥之不去。 “迪迦…好像…有点不对劲?”飞燕一号上,新城看着远方那道突然变得有点“蔫”的飞行轨迹,疑惑地挠了挠头盔。 “可能是累了吧?毕竟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崛井分析道,“那怪兽的防御力太惊人了,迪迦赢得也不容易。” 丽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迪迦远去的方向,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迪迦刚才那一瞬间的迟滞和现在略显沉重的姿态,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疲惫。那感觉……更像是突然接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消息? 迪迦加速飞走了,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惶,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解除变身,然后好好想想怎么熬过今晚那场听起来就无比“精彩”的午夜特训。认了这个哥,似乎……福没享到多少,“福报”倒是来得又快又猛! 胜利队司令室。 气氛严肃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屏幕上播放着迪迦最后消灭怪兽的震撼画面,以及城市逐渐恢复秩序的景象。 “这次出现的怪兽,代号暂定为‘甲壳巨兽巴顿库拉’,防御力极其惊人,破坏力巨大。若非迪迦奥特曼及时出现并找到其弱点,后果不堪设想。”居间惠队长站在主屏幕前,声音沉稳地总结道,她的目光扫过队员们,最后落在刚刚归队、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累的圆大古身上。 “大古队员,关于之前的莲尊圣教,还有莲尊圣教的创建者正木敬吾,以及你报告中提到的那个关键人物‘莲尊’,我需要更详细的说明。你带回来的数据,尤其是现场残留的能量读数非常奇特,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记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大古身上。新城、崛井、丽娜、宗方,甚至野瑞都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好奇地看着他。 大古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他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而且莲尊的存在,以及他带来的关于加坦杰厄的警告,也必须让胜利队高层知晓。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尽可能清晰地表达,同时巧妙地运用迪迦的“大旗”。 “是,队长。”大古开口道,语气认真,“正木敬吾博士……他确实被控制住了。控制他的人,或者说存在,就是‘莲尊’。” “莲尊?那个名字……听起来像某种宗教称谓?”宗方副队长眉头紧锁。 “并非宗教,副队长。”大古摇头,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来描述那个超乎常理的存在,“他……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形式。根据他的说法,他是……嗯……由无数得到解脱的灵魂的感激与希望汇聚而成,降临此界是为了对抗终极的黑暗。” “终极黑暗?是指加坦杰厄吗?”居间惠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队长!”大古重重点头,这正是他需要传达的核心信息,“莲尊明确表示,加坦杰厄已经感知到了威胁,并开始暗中行动。这次出现的怪兽,很可能就是祂派出的试探!” “等等等等!”崛井忍不住插话,脸上写满了科学家的困惑和求知欲,“大古,你说的这些……太玄乎了!希望凝聚的存在?对抗邪神?还有,他是怎么控制正木敬吾的?我们只看到一阵强光,然后正木就……老实了?那能量读数简直像个小太阳!” “崛井队员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居间惠示意崛井稍安勿躁,目光锐利地看着大古,“我需要具体的、可理解的解释,大古队员。他的力量性质?目的?以及……他是否可控?对人类社会是否存在威胁?” 大古感到压力倍增,但他知道必须说服队友们。他回想起莲尊轻易瓦解正木敬吾所有科技手段、看穿加坦杰厄阴谋、以及那颗莲子糖带来的本源力量,心中有了底气。 “他的力量……非常强大,队长。”大古斟酌着用词,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远超我们的理解。正木敬吾精心布置的基地防御系统、那些隐藏的摄像头和威胁,在他面前如同儿戏,瞬间就被完全屏蔽和无效化了。他不仅能看穿人心的黑暗,甚至能直接……净化灵魂层面的污染。”他隐晦地提到了正木敬吾被加坦杰厄污染的事。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几乎没人听懂了他的暗示,大多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莲尊那恐怖的实力之上,也明白了圆大古言语之中的另一层含义,当然,也有一部分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净化灵魂?!”新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魔法?超能力?” “可以这么理解,但感觉……层次更高。”大古点头,“至于目的,他反复强调是为了对抗加坦杰厄。他说自己是‘希望’的化身,与迪迦的光芒……本质上是同源的。” 他提起了迪迦,对于他的身份,在正木敬吾都知道了的情况下,胜利队里某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心里也早就有了盘算,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出口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圆大古还是扯出了迪迦:“他降临于此,似乎也与此界的‘光’——也就是迪迦——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联系。” “同源?和迪迦?”丽娜轻声重复,看向大古的眼神带着关切和一丝探寻。 “是的。”大古肯定道,并抛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棋,“而且,队长,副队长,我相信他的善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帮助制服了失控的正木敬吾,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和笃定,仿佛在传达一个神圣的讯息,“迪迦……也认可了他。” “什么?迪迦认可了?”众人皆惊。迪迦的认可,在胜利队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份量! “是的!”大古重重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虽然离谱但这是事实”的表情,“在战斗结束后,我……我感受到迪迦传递给我一种意念。那是一种……共鸣与接纳的感觉。迪迦的光芒,似乎与莲尊的存在有着天然的亲近和信任。迪迦传递的意念中,明确表示莲尊是‘光’的盟友,是值得信赖的、对抗黑暗的伙伴!”他巧妙地把自己对莲尊的信任,完全推给了迪迦的“认证”。毕竟,谁能质疑迪迦的判断呢? 司令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居间惠和宗方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深思。迪迦的“认可”这个信息,分量太重了。 “迪迦的认可……”居间惠缓缓重复,心中的疑虑被冲淡了大半。她看向大古,“那么,这位‘莲尊’,他现在何处?我们能否与他接触?” “他……”大古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他暂时离开了现场。他说……嗯……要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并且会密切关注加坦杰厄的动向。 他的形态……比较特殊,可能不太方便在TPC公开露面。”他实在没法说“我哥是个小屁孩,怕影响形象所以躲起来了”,而且,想必他那位“欧尼酱”恐怕也不会特别想要在这种状态下见人吧。 看莲尊圣教里那些被莲尊困在了梦境之中,不能见到莲尊实体的信徒们就知道,虽然他那位兄长嘴里说着不在意,但是,实际上还是对自己这种“可笑”的孩童形象还是很在乎的。 好吧,人家还是有一些神只,强者包袱的,在不通知莲尊,就将莲尊的具体模样告诉别人,他害怕莲尊在跑过来给他的同事们一人来一个印记,将整个胜利队捏在手里。 “特殊形态?不方便露面?”新城挠挠头,“再特殊能有怪兽特殊?” “好了,新城。”宗方副队长开口,他更关注实际意义,“大古,你的意思是,这位莲尊,拥有强大的、我们难以理解的力量,目标是加坦杰厄,并且获得了迪迦奥特曼的认可和信任,可以视为盟友,对吗?” “是的,副队长!我确信如此!”大古斩钉截铁地回答。 居间惠队长沉吟片刻,最终做出了决断:“明白了。鉴于迪迦奥特曼的认可,以及莲尊在此次事件中展现的力量和立场,TPC将暂时将其视为潜在的盟友,并保持最高级别的观察和……谨慎接触。 大古队员,既然你与他有过直接接触,并且迪迦似乎也与你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通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古一眼,“那么,与莲尊保持联系和沟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及时报告任何关于加坦杰厄或莲尊的重要信息。” “明白!队长!”大古立刻敬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总算是把莲尊的“户口”暂时落下了,还扯上了迪迦这面大旗。 “不过大古,”丽娜走到他身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促狭,“你说的那位‘莲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长得什么样啊?真的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大古看着丽娜好奇的眼睛,脑海里瞬间闪过莲尊那张粉雕玉琢、故作老成的小脸,还有那句“大古弟弟”……他嘴角抽了抽,感觉一阵胃疼。 “呃……这个……”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他……他比较注重隐私……形象……嗯……非常有特点!对,非常有特点!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说完,他赶紧借口要去医疗班检查一下,毕竟刚经历战斗和灵魂冲击,他现在还需要休息。只是在众人的眼中,这位大古队员很明显就是……落荒而逃。 留下司令室里一群面面相觑、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的队友们。 “非常有特点?”崛井摸着下巴,“这描述……更让人抓心挠肝了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新城一拍大腿:“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特点’能让我们的大古队员这么难以形容!” 丽娜看着大古匆匆离去的背影,抿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能让迪迦认可,还能让大古这么……‘为难’的存在,一定非常有趣呢。” 仿佛逃离一般的离开了司令室里队友们探究的目光范围,圆大古几乎是飘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他才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报告算是糊弄过去了,莲尊的存在暂时被胜利队以“迪迦认证的潜在盟友”身份接受,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只是……丽娜最后那个关于“形象”的问题,像根小刺一样扎在他心头,让他每次想起莲尊那张故作威严的小脸,就忍不住一阵胃部抽搐。 他走到窗边,外面城市的灯火已经重新亮起,驱散了怪兽袭击带来的短暂阴霾。但大古的心头却笼罩着另一层更深的阴影——加坦杰厄。 莲尊揭示的真相太过沉重,那个深海的邪神并非沉睡,它的意志早已渗透,甚至已经开始利用像正木敬吾这样的人类来布局、阻挠!想到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就可能成为邪神的棋子,大古就感到一阵寒意。 而对抗这终极黑暗的关键之一……似乎就是自己体内这份迪迦之光,以及……那个强行认了自己当弟弟的“兄长”。 “兄长……”大古低声念着这个称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无奈的弧度。这关系,怎么想怎么荒诞离奇。但莲尊展现的力量,却又实实在在,令人敬畏。轻易制服正木敬吾,拔除邪神污染,看穿怪兽弱点,甚至一颗“糖”就能补充迪迦的本源力量……这种种手段,都远超TPC乃至地球目前的理解范畴。 “他说的特训……”大古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莲子糖带来的温暖余韵,但一想到午夜零点的“莲境幻象空间”,他的心就猛地一沉。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体能训练或者格斗技巧练习,而是指向了一种更高层面的、对力量运用和战斗智慧的理解。而特训的地点——“莲境幻象空间”,听起来就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后果自负……”莲尊最后那带着威胁意味的尾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大古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迟到或者表现太差,这位“兄长”绝对有无数种让他“印象深刻”的方法。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午夜零点,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时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粘稠而沉重。 大古走到床边坐下,从怀中掏出神光棒。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凝视着这承载着希望之光的变身器,感受着体内那团温暖而强大的光芒。迪迦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面对加坦杰厄这样的敌人,他确实需要变得更强,需要更深刻地理解这份力量,需要更精妙的战斗智慧。莲尊虽然方式“独特”,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他的指点在战场上立竿见影。 “为了守护……”大古握紧了神光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害怕和抗拒解决不了问题。莲尊再难搞,特训再可怕,其本质也是为了提升对抗黑暗的力量。作为迪迦,他不能退缩。 他站起身,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热身活动,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也为即将到来的未知“特训”做点可怜的物理准备。虽然他知道,面对莲尊那种层次的存在,体能训练可能完全是杯水车薪。 “就当……是拜了个特别严厉的师父吧。”大古自我安慰道,虽然这个“师父”的年纪和外形实在让人难以严肃起来。他努力回忆着之前战斗中自己的不足:面对甲壳怪兽时的莽撞,切换形态时机的把握,对哉佩利敖光线运用的思考……莲尊说得对,他需要反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城市渐渐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巡逻飞燕号引擎的微弱嗡鸣偶尔划过夜空。大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紧张、忐忑、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变强的渴望,几种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终于,挂钟的指针,悄无声息地重合在了“XII”的位置。 午夜零点整。 就在那一瞬间—— 嗡! 大古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轻轻“拽”了一下!眼前的宿舍景象如同水面倒影般迅速模糊、荡漾、破碎。 他知道,他那位兄长口中的特训要开始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9章 特训 没有天旋地转的痛苦,只有一种奇妙的失重感和空间置换感。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熟悉的宿舍里。 他站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间中。 脚下是如同巨大莲叶般铺展开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平台,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头顶没有天空,只有流淌着七彩霞光的氤氲云气,如同最瑰丽的极光,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道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莲香,吸一口仿佛都能洗涤灵魂。四周寂静无声,却又仿佛有无数生灵在低语着希望与解脱的梵唱。 这就是……莲境幻象空间? 大古震惊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这里没有重力,或者说重力很奇特;没有方向,或者说处处都是方向。一切都是如此宁静、祥和、充满生机,与他想象中的“地狱特训场”截然不同。 “哟,挺准时的嘛,大古弟弟。”一个熟悉的、带着戏谑的童音,突兀地在这片宁静的空间中响起。 大古猛地回头,只见莲尊那小小的身影,正盘膝坐在不远处一片最大的“莲叶”中央。他依旧是那副七八岁孩童的模样,穿着那身古朴的小袍子,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一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小手随意地抛玩着两颗闪烁着温润光泽的莲子糖,漂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大古,像是在评估一件……嗯,有待雕琢的璞玉? “看来你已经做好被训练的心理准备了?”莲尊笑眯眯地问道,那笑容纯洁无瑕,却让大古瞬间汗毛倒竖,仿佛看到了小恶魔的微笑。 “那么,”莲尊小手一收,握住了那两颗莲子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严师”的肃然,“特训,现在开始。第一课——如何在被比你防御强十倍的敌人按在地上摩擦时,还能优雅地……思考反击策略。” 随着莲尊话音落下,这片宁静祥和的莲境空间,光影骤然扭曲变幻!大古脚下的莲叶平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坚硬、布满了尖锐岩石的赤红大地!一股沉重无比、带着硫磺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吼——!!!”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暴虐气息的咆哮,撕裂了空间的宁静!一个庞大无比、覆盖着比巴顿库拉更加厚重狰狞的黑曜石甲壳、散发着令人窒息黑暗气息的巨兽虚影,在赤红大地的尽头缓缓凝聚成形!那巨兽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了渺小的圆大古,狂暴的杀意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大古瞳孔骤缩,心脏狂跳!这压迫感,远超之前那只甲壳怪兽十倍不止!他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迪迦之光都在这股纯粹的黑暗威压下发出了不安的嗡鸣! “别愣着啊,我亲爱的弟弟。”莲尊那悠闲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声音,如同背景音般从虚空中传来,“拿出你‘光之巨人’的勇气,去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铁王八壳’!记住,挨打也是训练的重要环节,这是兄长的关爱哦~” 关爱?!大古看着那迈开沉重步伐、每一步都让大地龟裂震颤的恐怖巨兽虚影,再听着莲尊那恶魔般的低语,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特训……果然是要命的节奏啊!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裹挟着实质般的腥风扑面而来!那覆盖着黑曜石般厚重甲壳、散发着恐怖黑暗威压的巨兽虚影,如同移动的山岳,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朝着渺小的圆大古猛冲过来!每一步落下,赤红的大地都剧烈震颤,龟裂出深不见底的缝隙! 沉重的压迫感让大古几乎窒息,体内的迪迦之光应激性地剧烈鼓荡,发出尖锐的嗡鸣,本能地催促他变身!但这里是莲境空间,没有神光棒,只有他与光的深层连接! “迪迦——!!!”大古在心底咆哮,意念集中!璀璨的光芒瞬间将他包裹,银紫红三色的巨人姿态拔地而起!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他无需变身器,意念所至,光之巨人便应召而现! 然而,迪迦巨大的身躯刚凝聚成形,那黑暗巨兽的攻城锤般的头颅已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撞至! 轰——!!! 比之前面对巴顿库拉时猛烈十倍的撞击力传来!迪迦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砸在交叉格挡的双臂上,护臂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双脚离地,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撞飞出去! “呃啊!”迪迦重重砸在远处嶙峋的尖锐岩石山上,坚硬的岩石在他身下寸寸碎裂!恐怖的冲击力透体而入,胸前的彩色计时器瞬间从湛蓝跳到了急促闪烁的红色!仅仅一击! “太慢了!反应迟钝!”莲尊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童音如同魔音灌脑,带着毫不留情的批判,“看到它冲过来,就知道傻站着变身?不会侧移?不会预判?你那点可怜的防御力,在它面前跟纸糊的有什么区别?” 迪迦挣扎着从碎石堆中爬起,胸口火辣辣地疼,彩色计时器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符。他惊骇地看着那缓缓转身,猩红巨眼再次锁定他的黑暗巨兽。防御力……比巴顿库拉强十倍?这还只是虚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吼!”巨兽再次发动冲锋,速度竟比刚才更快!巨大的脚掌踩踏大地,碎石飞溅,势不可挡! “力量型!”迪迦瞬间切换形态,肌肉贲张,试图硬撼! “蠢货!还来?!你脖子上那个长得像个咸蛋,你就真把它当咸蛋了?能不能用用你那个脑子!!!你难道没有听见你的脑子在哭泣吗?!” 莲尊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力量型是让你去跟它角力掰手腕的吗?你那点蛮力在它面前就是个笑话!动脑子!用你的眼睛!看它能量流动!看它甲壳缝隙!看它支撑腿的发力点!” 迪迦被骂得心头火起,但莲尊的怒吼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能量流动?他猛地凝神看去!在巨兽那厚重的黑曜石甲壳之下,似乎真的有极其隐晦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暗红色能量在奔涌!而在它迈步冲锋时,那几条粗壮如擎天巨柱的支撑腿关节处,能量似乎有瞬间的迟滞和聚集! “左侧第三条腿!关节后侧!”观察了很久,迪迦终于找到了那个弱点。 来不及多想!迪迦几乎是本能地放弃了硬撼的姿势,在巨兽撞来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极其狼狈却异常及时的侧身翻滚!同时,他右臂凝聚起复合形态下的手掌光箭,一道并不算强力的金色光矢脱手而出,目标直指巨兽左侧第三条支撑腿的关节后侧——那里甲壳覆盖似乎略薄,且正是能量汇聚发力的关键节点! 嗤——! 光矢精准命中! “嗷——!”巨兽发出一声带着痛楚和惊愕的咆哮!那被击中的支撑腿猛地一软,巨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如同失控的列车般踉跄着向前扑倒,沉重的头颅狠狠砸在迪迦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烟尘冲天而起! 有效!迪迦心中狂喜!原来攻击关节和能量节点,真的比硬砸有效百倍! “哼,蒙对一次而已,得意什么?”莲尊的声音适时泼下冷水,“攻击太弱!只是让它绊了一跤!真正的战斗,机会转瞬即逝!现在它倒地了,那更加明显的弱点——相对柔软的腹部都已经暴露了,你在等什么? 等它爬起来请你吃饭吗?光线!用你最强的光线!攻击它的能量核心!就在它倒下的瞬间,背甲与腹部连接处下方三米,能量反应最混乱的那个点!” 迪迦瞬间惊醒!他立刻切换回复合形态,双臂交叉——L型! 璀璨的哉佩利敖光线毫不犹豫地倾泻而出,如同审判之矛,直刺莲尊指示的那个点! 轰——!!! 光线精准命中!刺眼的白光在巨兽身下爆发!那庞大的黑暗虚影剧烈地扭曲、抽搐,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背甲上流转的暗红能量脉络瞬间变得紊乱不堪,如同烧坏的电路! “能量输出还是太散!不够凝聚!穿透力不足!”莲尊的点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集中!把你的意念,把你的‘光’的意志,把你那守护一切的心,像锥子一样拧成一股!只追求那一点的极致!” 迪迦咬牙,疯狂地压榨着体内濒临枯竭的光芒,将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到光线之中!原本扩散的光流肉眼可见地开始向内收束、凝练,变得更加炽白、更加锐利! 噗嗤——! 仿佛什么东西被强行穿透的声音!凝练的哉佩利敖光线终于撕裂了巨兽体内混乱的能量防御,狠狠灌入了那个核心点! 轰隆隆隆——!!! 这一次,爆炸由内而外!黑暗巨兽的庞大虚影从内部透射出无数道炽烈的白光,随即如同被充爆的气球,轰然炸裂!无数黑暗能量碎片混合着扭曲的光影四散飞溅,最终消弭于这片赤红的幻象空间之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被能量灼烧出的深坑,以及周围一片狼藉的岩石。 迪迦保持着发射光线的姿势,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几乎连成一片红光,身体因为能量透支和刚才的剧烈冲击而微微颤抖。但他站住了!他赢了! “呼……呼……”迪迦急促地喘息着,解除变身,恢复成人间体形态的圆大古直接瘫坐在滚烫的岩石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肌肉酸痛得如同被拆开重组过。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战斗,其消耗和压力远超之前任何一场真实的战斗! 光芒流转,莲尊小小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大古面前。他依旧盘膝坐在虚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古,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抛玩着莲子糖的动作停了下来。 “勉强……及格吧。”莲尊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喜怒,“至少证明了你的榆木脑袋,在足够的压力下,还是能凿开一条缝的。” 大古累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喘着粗气。 “记住刚才的感觉。”莲尊的语气变得严肃,“战斗不是靠蛮力硬堆。洞察弱点,把握时机,力量凝聚于一点爆发,这才是以弱胜强、以巧破力的关键。尤其是面对加坦杰厄那种级别的存在,它的防御只会比刚才的幻影更强、更诡异。蛮干,只有死路一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另外,”莲尊小手一弹,一颗散发着温润白光的莲子糖精准地落入大古汗津津的手心,“能量控制太差,恢复太慢。吃了它,恢复一下。休息十分钟,然后……” 大古看着手心的莲子糖,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精纯温和的能量,心中一暖。虽然这“兄长”嘴巴毒,训练手段堪称魔鬼,但……确实是为他好。 “然后什么?”大古一边将莲子糖塞进嘴里,一边忐忑的问道。这糖虽然入口即化,熟悉的温暖能量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让他的疲惫感大为缓解,但是,大古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 莲尊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让大古头皮发麻的、如同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然后,我们进行第二项特训——如何在被三个速度比你快两倍、攻击角度刁钻的‘基里艾洛德人改良版’幻影围攻下,优雅地……活过五分钟。” 大古:“!!!” 他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瞬间又白了。当年那一个基里艾洛德人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现在来三个,还是速度翻倍的那种?! 莲尊看着大古瞬间垮掉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小手一挥。赤红荒芜的大地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扭曲、布满诡异尖塔和紫色火焰的都市废墟幻象。 三道速度快到拉出残影、散发着阴冷气息、手持火焰骨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废墟的阴影之中,六道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瘫坐在地的圆大古。 “计时……开始。”莲尊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如同死神的低语。 “等等!我还没……”变身啊!!!大古的抗议声被淹没在骨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 特训地狱,还在进行中。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0章 她来了 在太平洋最深、最暗的沟壑底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巨城——露露耶遗迹,沉默地躺在万米海渊的怀抱里。它并非沉没,更像是被某种巨大而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按进了这永恒的黑暗之中。 一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金色光膜,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汹涌的、足以压碎钢铁的海水和那恐怖的水压隔绝在外。光膜内部,是一个庞大而诡异的“无水空间”。空气沉重、冰冷,弥漫着古老尘埃和深海淤泥特有的腥咸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遗迹自身散发出的、微弱而诡异的幽光。巨大的石柱断裂倾颓,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巨人浮雕,那些线条扭曲盘结,诉说着早已被遗忘的荣光与堕落。建筑并非人类能理解的样式,层层叠叠,如同巨兽的骨骸,构成了一个望不到边际的、蜂巢般的迷宫。通道深邃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咽喉,每一步踏在破碎的岩石上,回声都显得格外空洞、惊心。 寂静是这里的主宰,但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压迫感的寂静。并非全无声响,偶尔有细微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嘶嘶”声,或是某种巨大生物在更深邃的黑暗中缓慢挪动甲壳的摩擦声,若有若无地飘荡,更添死寂。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净化”力场,如同无数细小的针,不断刺痛着黑暗的存在,削弱着它们的本源。 在遗迹最核心、最黑暗的区域,三尊巨大的石像巍然矗立。它们并非供奉的神明,而是被封印的囚徒。其中两尊,一尊肌肉虬结,姿态狂暴,仿佛在怒吼;另一尊身形纤瘦,动作诡谲,带着阴冷的邪气。它们被厚厚的石壳包裹,表面覆盖着海藻与珊瑚的尸骸,死气沉沉。 而居中的那一尊,最为引人注目。那是一位女性的巨人石像,姿态却并非战斗或屈服,而是带着一种凝固的、刻骨铭心的怨恨。她微微昂着头,即使被石化,那轮廓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绝美与高傲,但此刻,那石化的面容上,每一道线条都扭曲着痛苦、愤怒和……无边无际的悲伤。巨大的石质锁链缠绕着她,深深嵌入石壁,那是迪迦亲手施加的、跨越了三千多万年的冰冷禁锢。 这里,是光也无法真正照亮的遗忘之地,是爱与恨被一同埋葬的坟墓——露露耶。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但某种积累了三千万年的东西,正在突破极限。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的震颤,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核心区域响起。源头,正是那尊居中的女性巨人石像——卡蜜拉。 石像表面,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裂纹迅速扩散、交织,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如同惊雷! “迪……迦……”一个冰冷、怨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女声,直接在空间里回荡,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意识层面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还有一丝……被漫长时光折磨得近乎疯狂的扭曲。 “三……千……万……年……” 随着每一个饱含血泪的音节吐出,石像上的裂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不祥的暗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业火,猛烈地冲击着束缚她的石壳和锁链! “你……竟敢……背叛我……为了那个虚伪的光……为了幽怜那个贱人!” “轰隆——!” 一声巨响!包裹着卡蜜拉的石壳再也无法承受那积累了三千多万年的怨恨与黑暗力量,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炸裂!无数碎石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撞击在周围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挑、妖娆、充满毁灭性美感的身影,缓缓从破碎的石像基座中升起。 卡蜜拉! 她不再是石像。她的身躯呈现出一种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流线型的光滑质感,胸口有暗红色的计时器微微闪烁。纤细却充满力量的双臂伸展,仿佛要拥抱这久违的自由,又像是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她微微仰着头,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那双如同燃烧着熔岩与寒冰的金色竖瞳——死死地盯着上方,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穿透了万米深的海水,仿佛要直刺那个她恨入骨髓的存在! 缠绕在她身上的巨大石质锁链,在她苏醒力量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呃啊——!!!”一声饱含了所有痛苦、怨恨与解脱的尖啸从她口中爆发!强大的黑暗能量以她为中心,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核心区域!遗迹剧烈的震动起来,墙壁上古老的浮雕大片大片地剥落、粉碎。蛰伏在黑暗角落的怪鸟佐加们被惊动,发出惊恐而兴奋的尖啸,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岩缝中涌出,环绕着她,如同迎接它们真正的女王归来! 卡蜜拉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悬浮在空中的、由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光鞭。鞭身缠绕着暗红色的闪电,发出“噼啪”的爆响,仅仅是存在就撕裂了周围脆弱的空间。 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旁边两尊依旧被石壳禁锢的同伴石像。 “达拉姆……希特拉……”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怨毒,却带上了一丝命令,“醒来!我们的‘王子’……回来了!该去……好好‘问候’他了!”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同伴,而是猛地抬头,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刺破虚空的厉芒!她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暗金色流光,无视遗迹复杂的结构,笔直地朝着上方——朝着那隔绝海水的光之结界,朝着那片她恨之入骨却又渴望了三千多万年的“光明”世界——狂暴地冲去! “迪迦——!!!我回来了!!!!” 伴随着这声穿越时空的、泣血般的尖啸,卡蜜拉所化的暗金流光狠狠撞在了笼罩遗迹的金色光膜上!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响起。代表着迪迦与幽怜封印力量的光膜剧烈地波动、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被那凝聚了无穷恨意的黑暗,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 暗金色的身影毫无阻碍地冲出了光膜,冲入了冰冷刺骨的万米深海!她速度不减,如同一颗逆行的黑色流星,裹挟着沸腾的海水与无边的怨气,向着那遥远的海面,向着那个名为“圆大古”的继承者所在的世界,义无反顾地冲去! 海渊之上,平静的海面骤然炸开一道巨大的、漆黑的漩涡,仿佛地狱之门洞开!一个暗金色的身影带着毁灭的气息,破浪而出,直冲云霄! 暗金色的身影撕裂了太平洋的夜幕,如同从地狱深渊射向人间的复仇之箭。卡蜜拉悬停在高空,冰冷的海水从她光滑的暗银与黑金交织的体表滑落,瞬间被蒸腾的黑暗气息化为虚无的雾气。 她微微仰头,金色的竖瞳扫视着这片陌生的、被无数星星点点灯火点缀的夜空。不再是露露耶那永恒死寂的黑暗,而是充斥着各种驳杂、微弱却又令她本能厌恶的“光”的气息。城市的光污染、人造卫星的信号、还有……空气中弥漫的,一种让她灵魂深处都为之震颤的、熟悉又憎恶的波动。 “光……”她冰冷地吐出这个字,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唾弃。三千万年了,这个世界依然被“光”所充斥,依然如此……脆弱不堪。 但她的目标并非这些蝼蚁般的光点。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铺天盖地地扩散开来,穿透云层,掠过城市,无视距离。那股让她刻骨铭心、让她在封印中日夜诅咒了三千万年的能量波动——迪迦的能量波动! 它比以前微弱了太多,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黑暗王子,反而带着一种……新生、稚嫩,甚至有些“纯净”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更加愤怒!她的迪迦,那个强大的、与她共享黑暗权柄的恋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然而,核心的本质不会错!那独特的能量频率,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从遥远的东方某个城市方向传来。那感觉……是迪迦的能量在活跃!虽然很短暂,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战斗,但那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卡蜜拉眼中沉寂的熔岩! “呃……”卡蜜拉的身体猛地一颤,并非受伤,而是极致的兴奋与滔天的恨意交织产生的剧烈反应。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紧了缠绕着暗红电光的长鞭,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她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微笑,而是一个扭曲的、饱含着三千万年积怨与疯狂狩猎欲望的狞笑。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死死锁定了波动的源头方向。 “找……到……你……了……”冰冷怨毒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呼啸的高空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假象。 “我的……迪迦……” 她的身影再次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化作一道比夜色更浓稠、比流星更迅疾的暗金流光,无声无息地割裂了空气,以远超音速的恐怖速度,朝着感应到的方向——那个名为东京的城市,那个名为“圆大古”的人类——俯冲而去!所过之处,云层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充满不祥气息的黑色轨迹。 tpC远东总部,司令室。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主屏幕瞬间变成一片刺目的深红色! “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居间惠队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目光如电般扫向主控台。 野瑞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出了残影,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队、队长!太平洋中部!露露耶遗迹方向!侦测到……侦测到无法想象的巨大黑暗能量反应!能量读数……读数爆表了!瞬间突破了所有已知怪兽的峰值!!它……它冲出来了!正以超高速向日本列岛方向移动!预计……预计三分钟后抵达东京湾上空!” “什么?!”宗方副队长、崛井、新城、丽娜等人全部骇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恐怖能量源、正疯狂闪烁并高速移动的巨大红点。 “露露耶遗迹……”居间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想起了时光机器中幽怜的警告,想起了那尘封在超古代传说中的禁忌之名。 “胜利队,紧急出动!”居间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标,拦截不明黑暗能量体!绝对……不能让它靠近城市!” “明白!”胜利队员们齐声应道,迅速冲向机库。 宗方在跑过主屏幕时,眼角瞥见了那红点移动的轨迹和速度分析,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个速度……飞燕号根本追不上!它太快了!” 东京市郊,某处废弃工厂区。 刚刚结束一场小型怪兽战斗,解除了变身的圆大古,正疲惫地靠在一堵断墙边喘息。战斗服上沾满了灰尘,额头挂着汗珠。刚才那只突然出现的掘地怪兽并不算太强,但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他抬手擦了擦汗,准备联系总部报告情况。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带着极致怨毒与疯狂渴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灵魂! “啊!”大古猛地捂住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绞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远比之前的噩梦强烈千百倍!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他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太平洋方向的夜空。 在那里! 不需要任何仪器,不需要任何解释!一种源自迪迦之光的本能,一种跨越了三千万年的宿命感应,无比清晰地告诉他: 那个在噩梦中纠缠他、在耳边低语诅咒他的存在……那个被封印在深海遗迹中的黑暗女王…… 她来了! 第1871章 大乌龙 东京市郊,废弃工厂的断墙边。 大古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冰冷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他的灵魂上,带来窒息般的恐惧和源自迪迦本能的、巨大的悲伤。汗水浸透了他的战斗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股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卡蜜拉……”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无意识地滚动,带着千斤重担。他知道她是谁了,那些噩梦的源头,那些低语的主人。三千万年的封印,竟真的被她挣脱了!而她,正带着足以焚毁世界的恨意,向他扑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怀中的神光棒,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不能在这里!不能让她靠近城市!必须变身!哪怕明知不敌,也必须将她引开! 就在大古颤抖着手指,准备强行压下恐惧,再次变身迪迦的瞬间—— 那道撕裂夜空、裹挟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流光,却在他头顶极高的空中,毫无征兆地……偏转了方向! 它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在即将抵达大古所在废弃工厂区的上空时,猛地一个急停!卡蜜拉悬停在高空,金色的竖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更加强烈的愤怒,死死锁定了另一个方向——东京湾沿岸,一片被特殊能量场笼罩的区域,圣莲研究院的所在地! “嗯?”卡蜜拉发出一个冰冷的鼻音。她感应到了!就在下方那个渺小人类所在位置的附近,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纯粹、更加……熟悉的光芒!那光芒的本质,与迪迦同源,甚至……比她刚刚感应到的、那个弱小人类身上的迪迦之光,更加接近她记忆中那个强大、冷酷、让她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黑暗王子! 那光芒温暖而浩瀚,带着净化的力量,却奇异地蕴含着一种与她记忆中迪迦黑暗本源极其相似的深邃感!只是这份深邃被包裹在纯粹的光明之中,显得矛盾又……诱人。 “怎么回事?”卡蜜拉的眉头第一次真正皱了起来,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低头,再次看向地面上那个因她的注视而痛苦不堪的人类(大古),他身上确实散发着迪迦的能量波动,但那感觉太微弱、太“新”、太……不像“他”了! 而远处那道光芒……那道从某个地下深处透射出来的光芒,虽然形态不同,但核心的本源气息,那属于迪迦的独特烙印,却更加浓烈、更加古老、更加……符合她记忆中的“他”! 难道是陷阱?那个懦弱的继承者搞的鬼?还是说……迪迦的本体,其实隐藏在那里?! 被三千万年恨意和执念扭曲的思维瞬间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这样!那个地面上渺小的人类,只是迪迦抛出来的诱饵!一个继承了微弱力量的傀儡!真正的迪迦,那个背叛了她、夺走同伴力量、将她封印的负心汉,一定躲藏在那个散发着更纯粹光芒的地方!他想用替身迷惑她?休想! “呵……呵呵……”卡蜜拉的笑声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尖锐,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和找到“真身”的疯狂,“迪迦……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吗?!三千万年……你变得更狡猾了……也更……懦弱了!” 她不再看地面上惊疑不定的大古,仿佛他只是路边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暗金色的流光再次启动,带着更加恐怖的速度和撕裂一切的威势,如同坠落的黑暗星辰,朝着圣莲研究院的方向,狂暴地俯冲而下! --- 圣莲研究院,地下深层道场。 这是一个被柔和而强大的金色光芒所充斥的广阔空间。地面是巨大的、缓缓旋转的莲花法阵,墙壁上刻满了流动着微光的古老净化符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檀香和纯净的生命能量。 道场的中心,一朵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莲花台缓缓悬浮。莲台之上,盘膝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身影——莲尊。他双目微阖,周身散发着温润如玉却又浩瀚如海的光芒,仿佛与整个道场的能量场融为一体,正在冥想。道场边缘,刚刚结束特训、正在调息的正木敬吾也沉浸在这片祥和之中。 突然! 轰隆——!!! 整个地下道场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般剧烈摇晃!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每一个角落!墙壁上流淌的净化符文骤然变得刺目无比,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明灭不定! 莲尊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清澈眸子里,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他感应到了一股恐怖绝伦、充满怨毒与毁灭气息的黑暗力量,正以蛮横无比的姿态,狠狠撞击着圣莲研究院最外层的多重防御结界! “什么鬼东西?!”莲尊的小脸上满是错愕。这股力量……充满了古老和怨念,而且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 轰!轰!轰! 撞击一声比一声猛烈!坚固无比、足以抵挡战略级武器轰击的能量结界,在那纯粹的黑暗力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层层碎裂!刺耳的崩解声响成一片! “敬吾!小心!”莲尊低喝一声,小手一挥,一道柔和但坚韧的金光瞬间笼罩住惊骇起身的正木敬吾。 话音未落! 嗤啦——!!! 道场那由高强度合金和能量屏障构成的穹顶,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只缠绕着暗红闪电的、巨大而狰狞的黑暗利爪(卡蜜拉的能量爪形态)硬生生撕开!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如同暴雨般砸落,又被莲尊散发的护体金光弹开。 刺骨的、带着深海腥咸和毁灭气息的狂风灌入道场,瞬间冲散了祥和的气息。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挑、妖娆、散发着无尽黑暗与怨念的身影,缓缓从破开的穹顶裂口降落下来。暗银与黑金的流线型身躯在道场柔和的金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暗红色的计时器闪烁着不祥的光晕。她手中紧握着暗红电光缭绕的光鞭,金色的竖瞳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莲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当她的目光触及莲尊的瞬间,卡蜜拉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那张凝聚了三千万年恨意、准备撕碎一切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错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更深层次的狂怒! 她死死地盯着莲尊,盯着他周身散发出的、那浩瀚纯净却又带着她刻骨铭心熟悉感的“光”!那光芒的本质……绝对源自迪迦!甚至比她记忆中的黑暗迪迦更加纯粹、更加本源!只是被转化成了这种令她作呕的光明形态! “迪……迦……?”卡蜜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荒谬绝伦的事实。她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莲尊那张稚嫩的孩童脸庞,仿佛要从中找出那个负心汉的影子。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深深侮辱的感觉,“为了逃避我?!为了你那虚伪的光明?!你竟然……竟然堕落成了这样一个小鬼的模样?!!” 她手中的光鞭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暗红色的电光噼啪作响,将道场的地面灼烧出焦痕。 “回答我!迪迦!!!”卡蜜拉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啸,恐怖的黑暗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莲台上的小小身影碾压而去!“你这副样子……是在嘲笑我吗?!是在嘲笑我这三千万年的痛苦吗?!!” 莲尊坐在莲台上,小嘴微张,粉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没完全褪去的错愕。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散发着滔天怨气的黑暗女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感受着对方将自己错认成“迪迦”那离谱到家的逻辑…… 就在卡蜜拉因莲尊那副“我是谁”的懵懂表情而怒火更炽,手中缠绕暗红闪电的光鞭即将不顾一切地抽下时—— 嗤啦! 道场穹顶那巨大的撕裂口边缘,空间猛地一阵剧烈扭曲!一道璀璨夺目的光之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带着急促的能量嗡鸣和破空之声,轰然砸落在道场破碎的地面上!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柔和的金色道场光芒瞬间被这闯入者的光辉照亮了一角!光芒散去,红紫银三色相间的光之巨人——迪迦奥特曼,半跪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胸前的彩色计时器急促地闪烁着刺眼的红灯,昭示着刚才的急速赶路和之前的战斗消耗巨大。他猛地抬起头,乳白色的菱形眼灯第一时间带着警惕和凝重,牢牢锁定了场中最具威胁的存在——卡蜜拉! 然而,当迪迦的目光扫过现场时,他那由光芒构成的、本应坚毅的面容上,瞬间凝固了极其人性化的错愕! 他看到了什么? 卡蜜拉,那散发着恐怖黑暗气息的宿敌,此刻并非如他预想般冲他而来,而是用那双燃烧着熔岩与寒冰的金色竖瞳,死死地、充满怨毒地……盯着莲台之上的莲尊!她手中那危险的光鞭,其锋芒所指,赫然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身影?! 迪迦——大古的思维瞬间短路了。卡蜜拉撕裂tpC防御,无视自己,直奔圣莲研究院……目标竟然是莲尊?!而且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莲尊似乎被当成了……别的什么? 卡蜜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动了。她猛地转过头,金色的竖瞳瞬间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刚刚落地的迪迦!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红紫银三色的、无比熟悉的身影,感受到那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绝对正宗的迪迦能量波动时,卡蜜拉的身体再次僵住了!那张绝美而怨毒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纷呈!先是猝不及防的一愣,随即是更深、更浓的困惑和难以置信!她猛地扭头看向莲台上那个散发着更纯粹“迪迦本源”气息的小鬼,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问号,然后又猛地转回头死死盯住迪迦……如此反复,如同在确认一个荒谬绝伦的噩梦!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戏弄的狂怒瞬间淹没了她! “两……两个?!”卡蜜拉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刺耳,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濒临爆发的暴怒,“一个躲在小鬼的身体里装神弄鬼!一个变成了这种可笑的、红灯闪闪的姿态?!迪迦——!!你到底在玩什么恶心的把戏?!!”她感觉三千万年积累的恨意和眼前这离奇景象带来的冲击,正在疯狂撕扯着她仅存的理智! 一个迪迦气息纯粹本源但形态诡异幼小;另一个迪迦形态熟悉无比但气息微弱且“新”得刺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才是真的?还是都是假的?! 整个破碎的道场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令人窒息的寂静。破碎的穹顶透下微弱而扭曲的天光,映照着: 卡蜜拉浑身因极致的愤怒和巨大的困惑而微微颤抖,金色的竖瞳在莲尊和迪迦之间疯狂扫视,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手中的光鞭噼啪作响,狂暴的黑暗能量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在她周身翻滚咆哮。 迪迦半跪在地,胸前的红灯急促闪烁,发出令人心焦的嗡鸣,他巨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僵硬,乳白色的眼灯中充满了茫然、高度的警惕和一个巨大的、几乎具象化的问号——他完全搞不清卡蜜拉的目标和眼前的状况。 莲尊坐在莲台上,小脸上那最初的错愕,在目睹了卡蜜拉看到迪迦后的剧烈反应以及这三人面面相觑、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的尴尬场面后……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噗嗤……呵……呵呵呵……”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荒谬感的低笑声首先从莲尊的小嘴里漏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堪称宇宙级乌龙的一幕——黑暗女王气势汹汹穿越三千万年来找负心汉复仇,结果先气势汹汹地认错了“仇人”,然后发现正主以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姿态狼狈登场,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该打谁?”的灵魂拷问…… 这画面实在太有戏剧性了!太荒谬绝伦了!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莲尊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在金光闪闪的莲台上直打滚,小短腿在空中乱蹬,粉嫩的脸颊因为大笑而涨得通红,眼泪都飚了出来,“哎哟!不行了!肚子好痛!哈哈哈!这……这场面……简直是千古奇观啊!哈哈哈! 你……你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结果到底要打哪一个‘迪迦’啊?是打我这个‘小鬼’呢?还是打那个‘红灯侠’?哈哈哈!还有大古弟弟,你这造型……噗……红灯闪闪的,好生‘威武’哦!哈哈哈!笑死我啦!” 他那清脆又极具穿透力、充满幸灾乐祸的爆笑声,在这剑拔弩张、充满毁灭气息的破碎道场里疯狂回荡,如同投入滚油里的冷水,将原本肃杀凝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满的、几乎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和……莲尊那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乐。 卡蜜拉的脸瞬间黑如锅底,金色的竖瞳里凝聚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出来!迪迦则是尴尬地微微低了低头,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而刺耳,仿佛也在表达着某种无言以对的窘迫。 而被莲尊金光保护在一旁的正木敬吾,看着这完全超乎想象、堪称史诗级尴尬的场面发展,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也有些的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第2008章 狡辩 最后那句“后果自负~”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让迪迦头皮发麻的威胁意味。 【嘟——】意念通讯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就像关掉了一个烦人的闹钟。 迪迦:“…………” 他维持着飞行的姿态,但整个巨人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僵硬和生无可恋。刚才战斗胜利的轻松感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兄长大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沉重和……对未来几个小时的深深恐惧。 特训…午夜零点…莲境幻象空间…后果自负……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盘旋,挥之不去。 “迪迦…好像…有点不对劲?”飞燕一号上,新城看着远方那道突然变得有点“蔫”的飞行轨迹,疑惑地挠了挠头盔。 “可能是累了吧?毕竟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崛井分析道,“那怪兽的防御力太惊人了,迪迦赢得也不容易。” 丽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迪迦远去的方向,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迪迦刚才那一瞬间的迟滞和现在略显沉重的姿态,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疲惫。那感觉……更像是突然接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消息? 迪迦加速飞走了,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惶,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解除变身,然后好好想想怎么熬过今晚那场听起来就无比“精彩”的午夜特训。认了这个哥,似乎……福没享到多少,“福报”倒是来得又快又猛! 胜利队司令室。 气氛严肃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屏幕上播放着迪迦最后消灭怪兽的震撼画面,以及城市逐渐恢复秩序的景象。 “这次出现的怪兽,代号暂定为‘甲壳巨兽巴顿库拉’,防御力极其惊人,破坏力巨大。若非迪迦奥特曼及时出现并找到其弱点,后果不堪设想。”居间惠队长站在主屏幕前,声音沉稳地总结道,她的目光扫过队员们,最后落在刚刚归队、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累的圆大古身上。 “大古队员,关于之前的莲尊圣教,还有莲尊圣教的创建者正木敬吾,以及你报告中提到的那个关键人物‘莲尊’,我需要更详细的说明。你带回来的数据,尤其是现场残留的能量读数非常奇特,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记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大古身上。新城、崛井、丽娜、宗方,甚至野瑞都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好奇地看着他。 大古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他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而且莲尊的存在,以及他带来的关于加坦杰厄的警告,也必须让胜利队高层知晓。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尽可能清晰地表达,同时巧妙地运用迪迦的“大旗”。 “是,队长。”大古开口道,语气认真,“正木敬吾博士……他确实被控制住了。控制他的人,或者说存在,就是‘莲尊’。” “莲尊?那个名字……听起来像某种宗教称谓?”宗方副队长眉头紧锁。 “并非宗教,副队长。”大古摇头,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来描述那个超乎常理的存在,“他……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形式。根据他的说法,他是……嗯……由无数得到解脱的灵魂的感激与希望汇聚而成,降临此界是为了对抗终极的黑暗。” “终极黑暗?是指加坦杰厄吗?”居间惠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队长!”大古重重点头,这正是他需要传达的核心信息,“莲尊明确表示,加坦杰厄已经感知到了威胁,并开始暗中行动。这次出现的怪兽,很可能就是祂派出的试探!” “等等等等!”崛井忍不住插话,脸上写满了科学家的困惑和求知欲,“大古,你说的这些……太玄乎了!希望凝聚的存在?对抗邪神?还有,他是怎么控制正木敬吾的?我们只看到一阵强光,然后正木就……老实了?那能量读数简直像个小太阳!” “崛井队员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居间惠示意崛井稍安勿躁,目光锐利地看着大古,“我需要具体的、可理解的解释,大古队员。他的力量性质?目的?以及……他是否可控?对人类社会是否存在威胁?” 大古感到压力倍增,但他知道必须说服队友们。他回想起莲尊轻易瓦解正木敬吾所有科技手段、看穿加坦杰厄阴谋、以及那颗莲子糖带来的本源力量,心中有了底气。 “他的力量……非常强大,队长。”大古斟酌着用词,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远超我们的理解。正木敬吾精心布置的基地防御系统、那些隐藏的摄像头和威胁,在他面前如同儿戏,瞬间就被完全屏蔽和无效化了。他不仅能看穿人心的黑暗,甚至能直接……净化灵魂层面的污染。”他隐晦地提到了正木敬吾被加坦杰厄污染的事。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几乎没人听懂了他的暗示,大多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莲尊那恐怖的实力之上,也明白了圆大古言语之中的另一层含义,当然,也有一部分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净化灵魂?!”新城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魔法?超能力?” “可以这么理解,但感觉……层次更高。”大古点头,“至于目的,他反复强调是为了对抗加坦杰厄。他说自己是‘希望’的化身,与迪迦的光芒……本质上是同源的。” 他提起了迪迦,对于他的身份,在正木敬吾都知道了的情况下,胜利队里某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心里也早就有了盘算,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出口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圆大古还是扯出了迪迦:“他降临于此,似乎也与此界的‘光’——也就是迪迦——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联系。” “同源?和迪迦?”丽娜轻声重复,看向大古的眼神带着关切和一丝探寻。 “是的。”大古肯定道,并抛出了最关键的一步棋,“而且,队长,副队长,我相信他的善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帮助制服了失控的正木敬吾,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和笃定,仿佛在传达一个神圣的讯息,“迪迦……也认可了他。” “什么?迪迦认可了?”众人皆惊。迪迦的认可,在胜利队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份量! “是的!”大古重重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虽然离谱但这是事实”的表情,“在战斗结束后,我……我感受到迪迦传递给我一种意念。那是一种……共鸣与接纳的感觉。迪迦的光芒,似乎与莲尊的存在有着天然的亲近和信任。迪迦传递的意念中,明确表示莲尊是‘光’的盟友,是值得信赖的、对抗黑暗的伙伴!”他巧妙地把自己对莲尊的信任,完全推给了迪迦的“认证”。毕竟,谁能质疑迪迦的判断呢? 司令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居间惠和宗方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深思。迪迦的“认可”这个信息,分量太重了。 “迪迦的认可……”居间惠缓缓重复,心中的疑虑被冲淡了大半。她看向大古,“那么,这位‘莲尊’,他现在何处?我们能否与他接触?” “他……”大古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他暂时离开了现场。他说……嗯……要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并且会密切关注加坦杰厄的动向。 他的形态……比较特殊,可能不太方便在tpC公开露面。”他实在没法说“我哥是个小屁孩,怕影响形象所以躲起来了”,而且,想必他那位“欧尼酱”恐怕也不会特别想要在这种状态下见人吧。 看莲尊圣教里那些被莲尊困在了梦境之中,不能见到莲尊实体的信徒们就知道,虽然他那位兄长嘴里说着不在意,但是,实际上还是对自己这种“可笑”的孩童形象还是很在乎的。 好吧,人家还是有一些神只,强者包袱的,在不通知莲尊,就将莲尊的具体模样告诉别人,他害怕莲尊在跑过来给他的同事们一人来一个印记,将整个胜利队捏在手里。 “特殊形态?不方便露面?”新城挠挠头,“再特殊能有怪兽特殊?” “好了,新城。”宗方副队长开口,他更关注实际意义,“大古,你的意思是,这位莲尊,拥有强大的、我们难以理解的力量,目标是加坦杰厄,并且获得了迪迦奥特曼的认可和信任,可以视为盟友,对吗?” “是的,副队长!我确信如此!”大古斩钉截铁地回答。 居间惠队长沉吟片刻,最终做出了决断:“明白了。鉴于迪迦奥特曼的认可,以及莲尊在此次事件中展现的力量和立场,tpC将暂时将其视为潜在的盟友,并保持最高级别的观察和……谨慎接触。 大古队员,既然你与他有过直接接触,并且迪迦似乎也与你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通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古一眼,“那么,与莲尊保持联系和沟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及时报告任何关于加坦杰厄或莲尊的重要信息。” “明白!队长!”大古立刻敬礼,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总算是把莲尊的“户口”暂时落下了,还扯上了迪迦这面大旗。 “不过大古,”丽娜走到他身边,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促狭,“你说的那位‘莲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他……长得什么样啊?真的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大古看着丽娜好奇的眼睛,脑海里瞬间闪过莲尊那张粉雕玉琢、故作老成的小脸,还有那句“大古弟弟”……他嘴角抽了抽,感觉一阵胃疼。 “呃……这个……”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他……他比较注重隐私……形象……嗯……非常有特点!对,非常有特点!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说完,他赶紧借口要去医疗班检查一下,毕竟刚经历战斗和灵魂冲击,他现在还需要休息。只是在众人的眼中,这位大古队员很明显就是……落荒而逃。 留下司令室里一群面面相觑、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的队友们。 “非常有特点?”崛井摸着下巴,“这描述……更让人抓心挠肝了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城一拍大腿:“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特点’能让我们的大古队员这么难以形容!” 丽娜看着大古匆匆离去的背影,抿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能让迪迦认可,还能让大古这么……‘为难’的存在,一定非常有趣呢。” 仿佛逃离一般的离开了司令室里队友们探究的目光范围,圆大古几乎是飘着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他才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报告算是糊弄过去了,莲尊的存在暂时被胜利队以“迪迦认证的潜在盟友”身份接受,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只是……丽娜最后那个关于“形象”的问题,像根小刺一样扎在他心头,让他每次想起莲尊那张故作威严的小脸,就忍不住一阵胃部抽搐。 他走到窗边,外面城市的灯火已经重新亮起,驱散了怪兽袭击带来的短暂阴霾。但大古的心头却笼罩着另一层更深的阴影——加坦杰厄。 莲尊揭示的真相太过沉重,那个深海的邪神并非沉睡,它的意志早已渗透,甚至已经开始利用像正木敬吾这样的人类来布局、阻挠!想到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就可能成为邪神的棋子,大古就感到一阵寒意。 而对抗这终极黑暗的关键之一……似乎就是自己体内这份迪迦之光,以及……那个强行认了自己当弟弟的“兄长”。 “兄长……”大古低声念着这个称呼,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无奈的弧度。这关系,怎么想怎么荒诞离奇。但莲尊展现的力量,却又实实在在,令人敬畏。轻易制服正木敬吾,拔除邪神污染,看穿怪兽弱点,甚至一颗“糖”就能补充迪迦的本源力量……这种种手段,都远超tpC乃至地球目前的理解范畴。 “他说的特训……”大古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莲子糖带来的温暖余韵,但一想到午夜零点的“莲境幻象空间”,他的心就猛地一沉。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体能训练或者格斗技巧练习,而是指向了一种更高层面的、对力量运用和战斗智慧的理解。而特训的地点——“莲境幻象空间”,听起来就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后果自负……”莲尊最后那带着威胁意味的尾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大古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迟到或者表现太差,这位“兄长”绝对有无数种让他“印象深刻”的方法。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午夜零点,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时间仿佛一下子变得粘稠而沉重。 大古走到床边坐下,从怀中掏出神光棒。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凝视着这承载着希望之光的变身器,感受着体内那团温暖而强大的光芒。迪迦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面对加坦杰厄这样的敌人,他确实需要变得更强,需要更深刻地理解这份力量,需要更精妙的战斗智慧。莲尊虽然方式“独特”,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他的指点在战场上立竿见影。 “为了守护……”大古握紧了神光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害怕和抗拒解决不了问题。莲尊再难搞,特训再可怕,其本质也是为了提升对抗黑暗的力量。作为迪迦,他不能退缩。 他站起身,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热身活动,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也为即将到来的未知“特训”做点可怜的物理准备。虽然他知道,面对莲尊那种层次的存在,体能训练可能完全是杯水车薪。 “就当……是拜了个特别严厉的师父吧。”大古自我安慰道,虽然这个“师父”的年纪和外形实在让人难以严肃起来。他努力回忆着之前战斗中自己的不足:面对甲壳怪兽时的莽撞,切换形态时机的把握,对哉佩利敖光线运用的思考……莲尊说得对,他需要反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城市渐渐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巡逻飞燕号引擎的微弱嗡鸣偶尔划过夜空。大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紧张、忐忑、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变强的渴望,几种情绪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终于,挂钟的指针,悄无声息地重合在了“xii”的位置。 午夜零点整。 就在那一瞬间—— 嗡! 大古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轻轻“拽”了一下!眼前的宿舍景象如同水面倒影般迅速模糊、荡漾、破碎。 他知道,他那位兄长口中的特训要开始了。 第1872章 我是你哥!!! 莲尊那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爆笑,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住口!!!”卡蜜拉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金色的竖瞳瞬间被狂暴的怒意彻底染红!所有的困惑和荒谬感都被这刺耳的笑声碾碎,只剩下被羞辱、被戏弄的三千万年积怨!她手中的暗红光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不再分辨目标,就要朝着莲台和迪迦无差别地横扫而去! 就在这时—— 嗡!!! 半跪在地、红灯急促闪烁的迪迦,身体猛地一震!他那乳白色的菱形眼灯中,属于大古的茫然与窘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深邃、带着无尽沧桑与沉重的光芒!一股更加凝练、更加本源的光之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虽然能量依旧微弱——受限于大古的身体和红灯状态,但那份意志的质感,却让整个道场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莲尊的笑声戛然而止,小脸上露出一丝“哦豁,正主醒了”的玩味表情。卡蜜拉挥鞭的动作也猛地顿住,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迪迦,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刻骨的恨意、扭曲的爱恋,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熟悉感! “卡……蜜……拉……”一个低沉、浑厚、带着无尽疲惫与沉重感的声音,直接从迪迦的意识深处响起,回荡在破碎的道场中。这声音,不再是大古的清澈,而是属于三千万年前的黑暗王子,光之巨人迪迦本尊的意志! “迪迦!!!”卡蜜拉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刺耳,充满了血泪控诉,“你终于……终于敢用这副姿态面对我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虚弱!可笑!像条丧家之犬!这就是你背叛我、背叛黑暗、投入那虚伪光明怀抱的代价吗?!” 迪迦——本尊意志缓缓站起身,红灯依旧闪烁,但站姿却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威严。他的目光透过眼灯,直视卡蜜拉那燃烧着怨毒火焰的金瞳。 “背叛……”迪迦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我从未背叛过力量本身,卡蜜拉。我背叛的,是那条注定走向毁灭的黑暗之路,是你和达拉姆、希特拉那永无止境的破坏与沉沦。” “借口!都是借口!”卡蜜拉激动地挥舞着光鞭,暗红电光噼啪作响,将地面抽出一道道焦黑的裂痕,“你分明就是被幽怜那个贱人迷惑了!那个虚伪的、满口光明正义的婊子! 她用她那副圣洁的皮囊蛊惑了你!让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黑暗赐予我们的无上权柄!什么光明之路?分明就是懦弱的逃避!你害怕黑暗最终会吞噬你自己!就像它吞噬了所有沉溺其中的人一样!”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字字诛心:“你口口声声为了未来,为了希望!结果呢?!超古代文明还是毁灭了!你守护的光明在哪里?!你选择的道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幽怜那个贱人,就是把你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是她!用她那套虚伪的光明理论,窃走了属于我的爱人!属于我们的力量!” 迪迦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那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幽怜……她向我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黑暗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争斗与最终的虚无。光,并非懦弱。 它需要更大的勇气去驾驭,去背负守护的责任。我选择光,是为了终结那个注定毁灭的轮回,是为了……给这颗星球一个不同的未来。这与幽怜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卡蜜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尖锐刺耳的冷笑,“哈哈哈!你的选择就是夺走达拉姆的力量!夺走希特拉的敏捷!然后用这份力量,亲手将我封印在露露耶那永恒的黑暗里?! 整整三千万年!迪迦!这就是你所谓的‘光明’的选择?!这就是你所谓的‘背负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对你的爱人、对你最忠诚的同伴挥下屠刀吗?!”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而扭曲变形:“你口口声声力量不是目的……那你为何要夺取他们的力量?!因为你骨子里和我一样!我们都在追逐力量! 只不过我追逐黑暗的力量,而你!追逐的是光明的力量!你比我更虚伪!更卑劣!你用光明的外衣,掩盖你掠夺和背叛的本质!幽怜那个贱人,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让你心安理得背叛和掠夺的遮羞布!” 迪迦的身体微微晃动,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卡蜜拉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古老的意志上,唤醒了那段充满矛盾和痛苦抉择的记忆。他试图开口:“我……” “够了!”卡蜜拉根本不给迪迦解释的机会,所有的愤怒、怨恨、被背叛的痛苦、被封印三千万年的孤寂,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解释就是掩饰!迪迦!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光明说辞!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为我的三千万年!为达拉姆和希特拉的力量!付出代价!” 暗红色的光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光芒,带着卡蜜拉倾尽所有的恨意,如同一条咆哮的黑暗魔龙,撕裂空气,朝着红灯闪烁的迪迦当头劈下!鞭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出黑色的痕迹! 迪迦眼神一凝,深知此刻状态硬接此鞭凶多吉少,双臂交叉胸前,准备拼死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莲尊像个调解家庭纠纷的小大人,苦口婆心(拱火):“你们看看,一个满脑子只有‘力量力量’和‘负心汉去死’,一个满嘴‘光明责任’和‘为了未来’,吵得不可开交,还差点把我这小小的道场给拆了!听我一句劝,大家冷静冷静! 有什么深仇大恨,等迪迦弟弟把能量充满了,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打一架,打个痛快!打完了,说不定还能坐下来聊聊?何必现在欺负一个红灯侠呢?多不光彩啊!你说是不是,卡蜜拉……呃……”莲尊顿了一下,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其促狭的笑容,改口道:“……弟妹?” “弟妹?!”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两个巨人! 卡蜜拉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称呼惊得浑身一僵,连手中的光鞭都忘了发力,金色的竖瞳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你叫我什么?!”的震惊和荒谬感。她堂堂黑暗女王,三千万年前的巨人领袖之一,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头叫……弟妹?! 而更剧烈的反应来自于迪迦体内刚刚苏醒的本尊意志! 当莲尊那声带着戏谑的“弟妹”传入迪迦的意识时,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爆发! 那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无比熟悉、无比亲近、仿佛血脉相连的共鸣感!这股共鸣感瞬间压倒了对卡蜜拉的复杂情绪,让他本能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莲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浩瀚、纯净、温暖、却又带着一种与他本源之光同根同源的深邃……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 迪迦那由光芒构成的巨大身躯猛地一震,乳白色的眼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锁定莲尊。一个源自灵魂深处、未经任何思考、带着巨大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与“责任”感的称呼,直接从他意识深处吼了出来: “儿子?!!” 轰——! 整个道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卡蜜拉:“???”儿子?!什么儿子?!迪迦有儿子?!还这么大……不对,这么小?! 正木敬吾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事他有些不敢看了。 而莲尊小脸上的促狭笑容瞬间冻结,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来,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锅底色! “儿……子?!”莲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小的身体因为巨大的荒谬感和某种被冒犯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他猛地从莲台上跳了起来,小手指着迪迦巨大的身躯,气得小脸通红:“你!你!你叫谁儿子呢?!迪迦老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叫!谁是你儿子?!” 迪迦似乎还沉浸在那血脉相连的震撼感中,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意识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但更多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你……你身上的光……源于我。纯净,浩瀚,带着我本源的气息……虽然形态不同,但这感觉……不会错!你……是我的‘光’所化?你……是我的后裔?” “后裔你个大头鬼!”莲尊彻底炸毛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莲台上跳脚,“迪迦!你给我听清楚了!本座!莲尊!本尊乃是先天风灵所化的先天生灵,历经万劫,点化道身!论根脚,论辈分,论位格!本座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你哪来的自信?!” 他小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迪迦:“没错!本座此身,确实借用了你一丝本源之光作为引子,但那不过是万花丛中取其一叶,沧海之中取其一粟!是为了方便在此界行走,点化此身! 这就像……就像用你一块边角料做了件衣服!你见过谁把穿在身上的衣服当儿子的吗?!啊?!” 迪迦被莲尊这连珠炮似的反驳弄得有点懵,但那股本源相连的亲切感实在太强烈了。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灯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努力理解莲尊的话,但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更加困惑:“先天风灵?先天生灵?……即便如此,你既借用了我的本源之光塑形,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就是……” 从某种意义上,黑暗巨人和光之巨人都算是一种超越了普通人的能量体,他们所谓的繁衍并非和人类一样,而是用体内的本源之光分化出来一部分,然后融合在一起。 实际上,不用融合,单独的光也不是不能孕育后裔,只不过单独的消耗有些大,比不上多人一同孕育。 而莲尊此身乃是用迪迦本源的光的一部分化身而成,按照“巨人”们的规矩,自然算的上是人家的子嗣了。 “闭嘴!!”莲尊小脸涨得通红,直接打断了迪迦的话,他跳到莲台边缘,指着迪迦的鼻子,气势汹汹:“迪迦!本座告诉你!关系不是这么论的!借用一丝本源之光,那是本座看得起你! 是本座与此界结缘的‘引’!真要论起来,本座点化此身,行走此界,护佑此界生灵,净化暗秽,这份功德和位格,做你兄长都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懂不懂?!” “兄长?”迪迦的意识中充满了更深的困惑和一丝……本能的不服气?他巨大的头颅摇了摇,发出沉闷的低鸣:“不……你源于我,纵使位格再高,哪怕不是父子,那也应该是……我为兄,你为弟。” “放……!”莲尊差点爆粗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放你的等离子火花塔光芒!什么源不源的!拳头大才是哥哥!懂不懂?! 本座现在虽然只是道身在此,但位格在此!道行在此!收拾你这个红灯闪闪的‘老父亲’易如反掌!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小手一抬,掌心凝聚起一团让卡蜜拉都眼皮直跳的、蕴含着恐怖净化与湮灭力量的金色光球,小脸上满是威胁:“叫哥哥!迪迦弟弟!不然本座就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迪迦看着莲尊掌心那团恐怖的金光,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濒临枯竭的能量核心,巨大的身躯似乎僵硬了一下。那古老意志似乎在飞速权衡利弊——一边是源自灵魂的“长辈”认知,一边是眼前这恐怖幼童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就在这荒谬绝伦的“兄弟”辈分之争即将演变成“父子局”或者“兄弟阋墙”的武斗场面时,旁边被晾了半天的卡蜜拉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看着眼前这俩人,居然完全无视了她这个苦主的存在,还在那里为了莫名其妙的辈分吵得不可开交! 一股比被封印三千万年还要荒谬、还要憋屈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够了!!!”卡蜜拉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暗红光鞭猛地挣脱了莲尊之前束缚它的金光,狂暴的黑暗能量冲天而起!“迪迦!!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小鬼!!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她的金色竖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迪迦和莲尊:“什么儿子!什么兄长!什么本源之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迪迦!今天! 你必须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还有你!”她鞭子一指莲尊,“你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鬼!等我收拾了这个负心汉,下一个就是你!!” 莲尊对此轻声哼了哼,然后退后一步,抱臂旁观。 莲尊那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爆笑,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住口!!!”卡蜜拉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金色的竖瞳瞬间被狂暴的怒意彻底染红!所有的困惑和荒谬感都被这刺耳的笑声碾碎,只剩下被羞辱、被戏弄的三千万年积怨!她手中的暗红光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不再分辨目标,就要朝着莲台和迪迦无差别地横扫而去! 就在这时—— 嗡!!! 半跪在地、红灯急促闪烁的迪迦,身体猛地一震!他那乳白色的菱形眼灯中,属于大古的茫然与窘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深邃、带着无尽沧桑与沉重的光芒!一股更加凝练、更加本源的光之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虽然能量依旧微弱——受限于大古的身体和红灯状态,但那份意志的质感,却让整个道场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莲尊的笑声戛然而止,小脸上露出一丝“哦豁,正主醒了”的玩味表情。卡蜜拉挥鞭的动作也猛地顿住,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迪迦,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刻骨的恨意、扭曲的爱恋,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熟悉感! “卡……蜜……拉……”一个低沉、浑厚、带着无尽疲惫与沉重感的声音,直接从迪迦的意识深处响起,回荡在破碎的道场中。这声音,不再是大古的清澈,而是属于三千万年前的黑暗王子,光之巨人迪迦本尊的意志! “迪迦!!!”卡蜜拉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刺耳,充满了血泪控诉,“你终于……终于敢用这副姿态面对我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虚弱!可笑!像条丧家之犬!这就是你背叛我、背叛黑暗、投入那虚伪光明怀抱的代价吗?!” 迪迦——本尊意志缓缓站起身,红灯依旧闪烁,但站姿却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威严。他的目光透过眼灯,直视卡蜜拉那燃烧着怨毒火焰的金瞳。 “背叛……”迪迦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我从未背叛过力量本身,卡蜜拉。我背叛的,是那条注定走向毁灭的黑暗之路,是你和达拉姆、希特拉那永无止境的破坏与沉沦。” “借口!都是借口!”卡蜜拉激动地挥舞着光鞭,暗红电光噼啪作响,将地面抽出一道道焦黑的裂痕,“你分明就是被幽怜那个贱人迷惑了!那个虚伪的、满口光明正义的婊子! 她用她那副圣洁的皮囊蛊惑了你!让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黑暗赐予我们的无上权柄!什么光明之路?分明就是懦弱的逃避!你害怕黑暗最终会吞噬你自己!就像它吞噬了所有沉溺其中的人一样!”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字字诛心:“你口口声声为了未来,为了希望!结果呢?!超古代文明还是毁灭了!你守护的光明在哪里?!你选择的道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幽怜那个贱人,就是把你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是她!用她那套虚伪的光明理论,窃走了属于我的爱人!属于我们的力量!” 迪迦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那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幽怜……她向我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黑暗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争斗与最终的虚无。光,并非懦弱。 它需要更大的勇气去驾驭,去背负守护的责任。我选择光,是为了终结那个注定毁灭的轮回,是为了……给这颗星球一个不同的未来。这与幽怜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卡蜜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尖锐刺耳的冷笑,“哈哈哈!你的选择就是夺走达拉姆的力量!夺走希特拉的敏捷!然后用这份力量,亲手将我封印在露露耶那永恒的黑暗里?! 整整三千万年!迪迦!这就是你所谓的‘光明’的选择?!这就是你所谓的‘背负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对你的爱人、对你最忠诚的同伴挥下屠刀吗?!”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而扭曲变形:“你口口声声力量不是目的……那你为何要夺取他们的力量?!因为你骨子里和我一样!我们都在追逐力量! 只不过我追逐黑暗的力量,而你!追逐的是光明的力量!你比我更虚伪!更卑劣!你用光明的外衣,掩盖你掠夺和背叛的本质!幽怜那个贱人,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让你心安理得背叛和掠夺的遮羞布!” 迪迦的身体微微晃动,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卡蜜拉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古老的意志上,唤醒了那段充满矛盾和痛苦抉择的记忆。他试图开口:“我……” “够了!”卡蜜拉根本不给迪迦解释的机会,所有的愤怒、怨恨、被背叛的痛苦、被封印三千万年的孤寂,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解释就是掩饰!迪迦!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光明说辞!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为我的三千万年!为达拉姆和希特拉的力量!付出代价!” 暗红色的光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光芒,带着卡蜜拉倾尽所有的恨意,如同一条咆哮的黑暗魔龙,撕裂空气,朝着红灯闪烁的迪迦当头劈下!鞭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出黑色的痕迹! 迪迦眼神一凝,深知此刻状态硬接此鞭凶多吉少,双臂交叉胸前,准备拼死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莲尊像个调解家庭纠纷的小大人,苦口婆心(拱火):“你们看看,一个满脑子只有‘力量力量’和‘负心汉去死’,一个满嘴‘光明责任’和‘为了未来’,吵得不可开交,还差点把我这小小的道场给拆了!听我一句劝,大家冷静冷静! 有什么深仇大恨,等迪迦弟弟把能量充满了,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打一架,打个痛快!打完了,说不定还能坐下来聊聊?何必现在欺负一个红灯侠呢?多不光彩啊!你说是不是,卡蜜拉……呃……”莲尊顿了一下,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其促狭的笑容,改口道:“……弟妹?” “弟妹?!”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两个巨人! 卡蜜拉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称呼惊得浑身一僵,连手中的光鞭都忘了发力,金色的竖瞳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你叫我什么?!”的震惊和荒谬感。她堂堂黑暗女王,三千万年前的巨人领袖之一,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头叫……弟妹?! 而更剧烈的反应来自于迪迦体内刚刚苏醒的本尊意志! 当莲尊那声带着戏谑的“弟妹”传入迪迦的意识时,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爆发! 那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无比熟悉、无比亲近、仿佛血脉相连的共鸣感!这股共鸣感瞬间压倒了对卡蜜拉的复杂情绪,让他本能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莲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浩瀚、纯净、温暖、却又带着一种与他本源之光同根同源的深邃……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 迪迦那由光芒构成的巨大身躯猛地一震,乳白色的眼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锁定莲尊。一个源自灵魂深处、未经任何思考、带着巨大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与“责任”感的称呼,直接从他意识深处吼了出来: “儿子?!!” 轰——! 整个道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卡蜜拉:“???”儿子?!什么儿子?!迪迦有儿子?!还这么大……不对,这么小?! 正木敬吾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事他有些不敢看了。 而莲尊小脸上的促狭笑容瞬间冻结,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来,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锅底色! “儿……子?!”莲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小的身体因为巨大的荒谬感和某种被冒犯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他猛地从莲台上跳了起来,小手指着迪迦巨大的身躯,气得小脸通红:“你!你!你叫谁儿子呢?!迪迦老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叫!谁是你儿子?!” 迪迦似乎还沉浸在那血脉相连的震撼感中,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意识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但更多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你……你身上的光……源于我。纯净,浩瀚,带着我本源的气息……虽然形态不同,但这感觉……不会错!你……是我的‘光’所化?你……是我的后裔?” “后裔你个大头鬼!”莲尊彻底炸毛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莲台上跳脚,“迪迦!你给我听清楚了!本座!莲尊!本尊乃是先天风灵所化的先天生灵,历经万劫,点化道身!论根脚,论辈分,论位格!本座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你哪来的自信?!” 他小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迪迦:“没错!本座此身,确实借用了你一丝本源之光作为引子,但那不过是万花丛中取其一叶,沧海之中取其一粟!是为了方便在此界行走,点化此身! 这就像……就像用你一块边角料做了件衣服!你见过谁把穿在身上的衣服当儿子的吗?!啊?!” 迪迦被莲尊这连珠炮似的反驳弄得有点懵,但那股本源相连的亲切感实在太强烈了。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灯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努力理解莲尊的话,但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更加困惑:“先天风灵?先天生灵?……即便如此,你既借用了我的本源之光塑形,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就是……” 从某种意义上,黑暗巨人和光之巨人都算是一种超越了普通人的能量体,他们所谓的繁衍并非和人类一样,而是用体内的本源之光分化出来一部分,然后融合在一起。 实际上,不用融合,单独的光也不是不能孕育后裔,只不过单独的消耗有些大,比不上多人一同孕育。 而莲尊此身乃是用迪迦本源的光的一部分化身而成,按照“巨人”们的规矩,自然算的上是人家的子嗣了。 “闭嘴!!”莲尊小脸涨得通红,直接打断了迪迦的话,他跳到莲台边缘,指着迪迦的鼻子,气势汹汹:“迪迦!本座告诉你!关系不是这么论的!借用一丝本源之光,那是本座看得起你! 是本座与此界结缘的‘引’!真要论起来,本座点化此身,行走此界,护佑此界生灵,净化暗秽,这份功德和位格,做你兄长都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懂不懂?!” “兄长?”迪迦的意识中充满了更深的困惑和一丝……本能的不服气?他巨大的头颅摇了摇,发出沉闷的低鸣:“不……你源于我,纵使位格再高,哪怕不是父子,那也应该是……我为兄,你为弟。” “放……!”莲尊差点爆粗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放你的等离子火花塔光芒!什么源不源的!拳头大才是哥哥!懂不懂?! 本座现在虽然只是道身在此,但位格在此!道行在此!收拾你这个红灯闪闪的‘老父亲’易如反掌!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小手一抬,掌心凝聚起一团让卡蜜拉都眼皮直跳的、蕴含着恐怖净化与湮灭力量的金色光球,小脸上满是威胁:“叫哥哥!迪迦弟弟!不然本座就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迪迦看着莲尊掌心那团恐怖的金光,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濒临枯竭的能量核心,巨大的身躯似乎僵硬了一下。那古老意志似乎在飞速权衡利弊——一边是源自灵魂的“长辈”认知,一边是眼前这恐怖幼童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就在这荒谬绝伦的“兄弟”辈分之争即将演变成“父子局”或者“兄弟阋墙”的武斗场面时,旁边被晾了半天的卡蜜拉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看着眼前这俩人,居然完全无视了她这个苦主的存在,还在那里为了莫名其妙的辈分吵得不可开交! 一股比被封印三千万年还要荒谬、还要憋屈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够了!!!”卡蜜拉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暗红光鞭猛地挣脱了莲尊之前束缚它的金光,狂暴的黑暗能量冲天而起!“迪迦!!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小鬼!!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她的金色竖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迪迦和莲尊:“什么儿子!什么兄长!什么本源之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迪迦!今天! 你必须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还有你!”她鞭子一指莲尊,“你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鬼!等我收拾了这个负心汉,下一个就是你!!” 莲尊对此轻声哼了哼,然后退后一步,抱臂旁观。 第2009章 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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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3章 冲突 莲尊对此轻声哼了哼,然后退后一步,抱起小胳膊,小脸上挂着一副“你们打吧,我看着”的纯良表情。对于这种拎不清又陷入狂怒的,莲尊,或者说他本尊秦玄,向来信奉“现世报”最解气。不过嘛……眼前这个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卡蜜拉好歹也是迪迦的前女友。当年迪迦在闪耀形态下,难道真的没有能力将卡蜜拉、达拉姆、希特拉三人一同彻底抹杀吗?当然不是。那闪耀的光芒足以将黑暗彻底净化,连渣都不剩。但是,迪迦选择了封印。 为什么? 莲尊心里门清——终究是下不了死手。毕竟,那是曾经的爱人,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这份旧情,哪怕被背叛的痛苦和恨意覆盖了三千多万年,在迪迦灵魂深处,恐怕也未曾完全熄灭。 “迪迦——!!!”卡蜜拉见莲尊退开,更是再无顾忌,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负心汉”身上!她金色的竖瞳锁定迪迦胸前那刺眼闪烁的红灯,怨毒的冷笑在嘴角绽放:“红灯?能量枯竭?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被封印、被夺走一切的滋味!” 话音未落,卡蜜拉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残影!她的速度远超之前的攻击,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就欺近到迪迦身前! 手中的暗红光鞭不再是抽击,而是如同毒蛇般刁钻地卷向迪迦的脖颈!鞭身上的暗红电光噼啪作响,散发着足以侵蚀光之躯体的恐怖能量! 迪迦眼神一凝!虽然能量濒临枯竭,红灯疯狂嗡鸣示警,但他战斗的本能和对卡蜜拉战斗方式的熟悉瞬间被唤醒! 他巨大的身躯以一种不符合能量状态的灵巧猛地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卷!同时,左臂如同铁铸般横挥而出,带着微弱的光芒狠狠砸在光鞭的中段! 砰!!! 一声沉闷的能量爆响!光鞭被砸得偏移方向,暗红电光与迪迦手臂上逸散的微弱光粒子激烈碰撞,溅射出刺目的火花!迪迦被反震力推得踉跄后退一步,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哼!垂死挣扎!”卡蜜拉一击不中,攻势更猛!她手腕一抖,光鞭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缩回,随即化作漫天鞭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黑色的风暴般向迪迦笼罩而去!每一道鞭影都蕴含着足以撕裂山峰的黑暗力量,角度刁钻,封死了迪迦所有的退路! 迪迦深吸一口气——虽然巨人的形态下这更像一个象征性的动作——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乳白色的眼灯光芒暴涨!体内那所剩无几的光之能量被他强行榨取,在身前凝聚成一面薄薄的、闪烁着微光的圆形护盾——奥特屏障! 轰轰轰轰!!! 密集如雨点般的鞭影狠狠抽打在屏障之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暗能量与光之屏障激烈湮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迪迦巨大的身躯在狂暴的冲击下剧烈颤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他脚下的合金地面寸寸龟裂、塌陷!那面薄薄的屏障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上面迅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呃啊!”迪迦发出一声闷哼,支撑屏障的双臂剧烈颤抖,红灯的嗡鸣已经连成一片刺耳的悲鸣!能量的急剧消耗让他巨大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有些虚幻透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屏障即将崩溃! “撑不住了?!废物!”卡蜜拉狞笑着,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没有了力量,你的光明信念就是狗屁!给我破!” 她手腕猛地一压!最后一道凝聚了她全力、粗大如巨蟒般的暗红光鞭,缠绕着毁灭性的暗红闪电,如同开天巨斧般,狠狠劈在了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奥特屏障之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奥特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崩碎,化为漫天光屑! 巨大的鞭影去势不减,带着撕裂一切的威能,直劈迪迦毫无防备的胸膛!这一鞭若是抽实,以迪迦此刻的状态,恐怕会被直接打回人间体,甚至本源受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极其细微、却又无比凝练的金色光芒,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迪迦胸前,恰好挡在了那致命鞭影的轨迹上!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水滴入湖的轻响。那道恐怖绝伦的暗红光鞭,在接触到那点金光的瞬间,仿佛冰雪遇见了炽阳!狂暴的黑暗能量和毁灭性的电光,竟然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了! 只剩下鞭子本身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软绵绵地抽打在迪迦的胸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什么?!”卡蜜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她全力的一击……就这么……没了?!她金色的竖瞳猛地转向一旁抱臂旁观的莲尊! 莲尊依旧保持着那副“看戏”的表情,小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无辜,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湮灭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对着卡蜜拉,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现·世·报。 卡蜜拉瞬间明白了!是这个小鬼!是他搞的鬼!他根本没有袖手旁观!他在暗中护着那个负心汉! 极致的愤怒和被戏耍的屈辱让她彻底疯狂!“小鬼!!!你找死!!!”她再也顾不上迪迦,所有的攻击矛头瞬间转向莲尊! 暗红光鞭如同狂龙般卷起滔天黑浪,带着她倾尽所有的怨毒,朝着莲台上那小小的身影狂暴抽去!她要先把这个碍事的小鬼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卡蜜拉攻击转向的瞬间,刚刚逃过一劫、红灯依旧疯狂闪烁的迪迦,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看着莲尊独自面对卡蜜拉的怒火!即使能量枯竭,他也要做点什么! 好吧,与其说是让莲尊面对卡蜜拉的怒火,不如说是他不想让卡蜜拉真的和莲尊对上,他平日里虽然没什么意志,大多都陷入沉睡之中,但是,对于外界,他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尤其是现在的迪迦之身是由他占据了主导地位,迪迦的意志远超大古本身,哪怕迪迦不曾主动去探索,大古的记忆却也普通一本翻开了的书一样让迪迦看了个完完全全。 他自然是知道莲尊的强大的,当年他对上加坦杰厄都是勉强,而这位莲尊却曾经将加坦杰厄打伤,如今只敢缩在封印里搞事。 加坦杰厄无异于是比他强的,而他……哪怕是现在的虚弱的他,若非之前耗尽了能量,满能量状态下,他也是可以和卡蜜拉五五开的,而相比这位莲尊,他们两个加一起也不够看的。 卡蜜拉打打他也就罢了,他至少不会一怒之下真的开大,但是,如果卡蜜拉真的招惹莲尊,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尤其是,如今卡蜜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之前他们两个动手的时候,莲尊都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两个拦下,之前莲尊一点光华都让卡蜜拉的攻击消弭于无形之中,强弱对比这么明显,卡蜜拉上去不就是送菜吗? 迪迦巨大的身躯猛地前冲,不顾一切地用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挡在了莲尊的莲台前方! 同时,他仅存的所有光之能量,被他孤注一掷地压缩到右拳之上,那拳头散发出微弱的、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气势的光芒,迎着卡蜜拉抽向莲尊的光鞭,狠狠轰出! “卡蜜拉!住手!” “迪迦!滚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道是迪迦带着焦急的怒吼,一道是卡蜜拉充满杀意的尖叫! 轰——!!! 暗红的光鞭与迪迦那燃烧着最后光芒的拳头,在莲台前方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能量湮灭声!迪迦拳头上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与狂暴黑暗接触的瞬间便剧烈摇曳、迅速黯淡!那微弱的抵抗,在卡蜜拉倾尽全力的、饱含三千万年怨恨的黑暗能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噗嗤! 暗红光鞭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积雪,轻易地击溃了迪迦拳头上最后的防御光芒!鞭梢带着恐怖的侵蚀力量,狠狠抽在了迪迦的右拳、手腕,进而蔓延上小臂! “呃啊——!!!”迪迦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吼!他巨大的身躯如同被高速列车撞击般猛地向后倒飞出去!暗红色的毁灭性电光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他抽击的右臂,疯狂侵蚀着他的光之躯体!红紫银三色的装甲在黑暗能量的侵蚀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缕缕不祥的黑烟! 他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那本就疯狂闪烁的红灯,在遭受这重击的瞬间,光芒猛地一暗,随即彻底熄灭了!刺耳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迪迦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在道场远处龟裂的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烟尘弥漫中,他那庞大的光之身躯迅速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在一阵微弱的光芒闪烁中,彻底消散! 原地,只剩下一个蜷缩在地上、浑身焦黑、右臂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失去意识的圆大古!他身上的胜利队战斗服多处撕裂破损,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被黑暗能量侵蚀留下的焦痕和瘀伤,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哼!不自量力的废物!”卡蜜拉收回光鞭,金色的竖瞳瞥了一眼远处生死不知的大古,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她终于亲手击倒了迪迦! 虽然只是个继承者,但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她甚至能感觉到,刚才那一鞭,不仅击溃了迪迦的躯体,更是狠狠抽在了那个躲在继承者体内的、迪迦本尊意志的脸上! 然而,这份快意仅仅维持了一瞬。她的目光立刻转回莲台,锁定那个依旧抱着胳膊、小脸上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莲尊。击倒迪迦不过是顺手,她真正的目标,是这个三番两次戏弄她、护着迪迦的小鬼! “碍事的家伙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了!小鬼!”卡蜜拉的声音冰冷刺骨,暗红光鞭再次扬起,鞭身上的暗红电光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要将整个道场都拖入黑暗深渊!“我倒要看看,你那点雕虫小技,能挡我几次!” 她不再废话,手臂猛地一挥!暗红光鞭撕裂空气,带着比攻击迪迦时更加恐怖的毁灭能量,如同一条来自地狱的毒龙,朝着莲台上那渺小的身影当头噬下!她要一击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连同那朵碍眼的莲花台一起,彻底湮灭! 面对这足以将一座山峰瞬间夷平的恐怖攻击,莲尊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淡淡的失望。他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就在那毁灭性的鞭影即将触及莲台的瞬间—— 嗡! 莲尊周身那柔和的金色光芒,忽然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耀眼的强光,只是那看似薄薄一层的金色光晕,如同最坚韧、最不可逾越的壁垒,静静地迎接了那狂暴的黑暗冲击! 噗——! 又是一声轻响!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又像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蒸发! 那足以撕裂空间、湮灭光之巨人的暗红光鞭,在接触到莲尊护体金光的刹那,其上缠绕的毁灭性暗红闪电和狂暴黑暗能量,再次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间消融、瓦解!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仿佛那恐怖的黑暗力量从未存在过! 只剩下鞭子本身,如同失去所有力量的普通绳索,软软地垂落下来,“啪嗒”一声轻响,抽打在莲台边缘,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卡蜜拉脸上的狰狞和杀意彻底凝固了!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第一次!她可以用对方偷袭、自己大意来解释!但这一次!她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正面攻击!结果……结果竟然和刚才一模一样!她那足以毁灭城市的黑暗力量,在这个小鬼面前,竟然脆弱得像一张薄纸?连让他动一下手指头的资格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莲尊看着卡蜜拉那副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的表情,小脸上那点无奈也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淡漠。他缓缓抬起小手指了指卡蜜拉,又指了指地上生死不知的大古,清脆的童音在死寂的道场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 “你打他,本座可以不管。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是他欠你的因果,该受这一鞭。” “但你若再敢对本座出手……”莲尊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亘古星辰在流转,散发出一种让卡蜜拉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压,“便是自寻死路。” 他的话语平静,却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卡蜜拉的心头!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力量本质的绝对碾压!卡蜜拉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动一下,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鬼,真的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让她形神俱灭! 金色的竖瞳中,狂暴的怒火被一种冰冷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所取代。她握着光鞭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个莲台之上的存在……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层次! 而就在莲尊话音落下的瞬间,地上蜷缩着、气息微弱的大古身体猛地一颤!他体内,迪迦那刚刚因为能量耗尽和重创而沉寂下去的本尊意志,在莲尊那淡漠却蕴含无上威严的话语刺激下,如同被投入冰水般瞬间惊醒了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卡蜜拉在莲尊绝对力量面前那无法掩饰的恐惧!一种强烈的、混杂着保护欲、愧疚感和巨大担忧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迪迦本尊的意识!他不能……不能再让卡蜜拉犯下致命的错误! 大古那几乎失去意识的身体,在迪迦本尊意志最后残余力量的强行驱动下,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卡蜜拉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带着无尽焦急和恳求的嘶喊: “快……走……卡蜜拉……离开这里!!!” 第1874章 离开 这声嘶喊,如同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之火。喊声刚落,大古的身体便彻底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卡蜜拉听到这声嘶喊,身体剧烈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那个迪迦的继承者。那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焦急和担忧……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就像三千万年前,在她陷入危险时,那个“他”也曾发出过的声音! 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在她金色的竖瞳中一闪而逝。是迪迦本尊的意识在警告她?还是这个继承者本能的呼喊?她分不清。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莲台之上的那个存在,是她绝对无法抗衡的!再留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深深的屈辱、不甘,以及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恐惧,最终压倒了对迪迦的滔天恨意。卡蜜拉怨毒无比地最后瞪了一眼莲台上那小小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地上失去意识的大古,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愤的尖啸: “迪迦!还有你这个小鬼!我们……没完!!!” 话音未落,她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不再有任何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冲破道场穹顶的破洞,消失在东京湾方向的夜空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道场,昏迷的大古,神色复杂的正木敬吾,以及莲台上那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小的身影。 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淡漠的表情缓缓收起,又变回了那副带着点玩味的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啧,真麻烦。大古弟弟啊,你这‘家务事’,可真是够呛。” 破碎的道场内,尘埃缓缓飘落,残留的黑暗能量与莲尊的金光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静谧。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玩味的神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聊。这种狗血的感情纠葛和打打杀杀,对他来说,远不如研究暗秽的净化规律来得有趣。 他小小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倒地昏迷的大古身边。圆大古的样子狼狈不堪,右臂一片焦黑模糊,身上遍布被黑暗能量侵蚀的伤痕,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啧,真惨。”莲尊撇了撇小嘴,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同情,更多是觉得麻烦。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下,悬停在大古身体上方几寸处。 嗡——! 柔和而浩瀚的金色光芒如同温煦的泉水,瞬间从莲尊掌心流淌而出,将大古整个人笼罩在内。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轻柔地渗入他焦黑的皮肤,抚平狰狞的伤口,驱散侵蚀的黑暗能量。断裂的肌纤维在金光中飞速再生,焦黑的痕迹如同被橡皮擦去般消失,只留下新生的、略显苍白的皮肤。大古体内枯竭的生命力和光之能量,如同干涸的河床被甘霖注入,迅速充盈起来。 几个呼吸间,大古身上的伤势便已痊愈,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精神消耗。 “嗯……”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大古口中溢出,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莲尊那张粉雕玉琢、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 “醒了?”莲尊收回小手,金光敛去。他背着小手,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俯视着挣扎着坐起来的大古。 大古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但身体上那致命的剧痛和沉重的疲惫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被彻底净化的轻松感。他立刻明白是莲尊救了他。 “莲尊兄长……谢谢您……”大古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臂,那里光滑如初,仿佛之前的恐怖伤势从未存在过。 “不用谢我。”莲尊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点冷淡,“本座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麻烦。”他顿了顿,小小的身影飘近一些,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大古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体内那个刚刚沉寂下去的古老意志。 “大古弟弟,”莲尊的语气稍微放软了一点点,但内容却无比清晰和严肃,“这次的事,看在你平日还算勤勉,叫我一声‘兄长’的份上,本座可以不计较。那个卡蜜拉……还有她那些同伴,是你体内那位‘老兄’留下的烂摊子,是他的‘家务事’。” 大古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莲尊指的是谁——迪迦本尊。 “本座不管他们之间三千万年前有什么爱恨情仇、背叛恩怨。”莲尊的小脸板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性威严,“那是他们的因果,该由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无意介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大古灵魂都感到一丝寒意:“但是!若再有下次,那个疯女人,或者她那些同伙,敢因为你们那点破事,把矛头指向本座,对本座出手……”莲尊的声音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那就别怪本座不顾念这点香火情分,出手替你们‘清理门户’了。到时候,是封印还是彻底净化,就由不得你们了。” “清理门户”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意味,让大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莲尊有这个能力,而且说到做到。 “是……我明白了,莲尊兄长。”大古低下头,声音沉重而艰涩。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这份压力不仅来自于莲尊的警告,更来自于体内迪迦那沉重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意志残留。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愧疚,三千万年的宿怨……这一切,现在都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这个“继承者”的身上。 莲尊看着大古沉重的神情,似乎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小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略带慵懒的模样。他挥了挥小手,像是赶苍蝇一般:“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的‘家务事’。记住本座的话。” “是。”大古再次应道,声音干涩。他支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莲尊深深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正木敬吾,最终沉默地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道场的出口。 夜风吹拂着东京湾,带着海水的咸腥。大古独自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体上的创伤虽然被莲尊神奇地治愈了,但内心的沉重感却愈发清晰。 卡蜜拉……那个强大、怨毒、歇斯底里的黑暗女王,她看向“迪迦”时那刻骨的爱恨交织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大古的脑海里。三千万年的封印,被背叛的痛苦,那份恨意是如此的深重,深重到足以毁灭一切。而他,圆大古,却要作为“迪迦”的继承者,去承受这一切。 更让他心头如同压着巨石的是——丽娜。 那个温柔、坚强、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女孩。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和珍贵。他爱丽娜,珍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如今……他体内沉睡着另一个“人”的意志,背负着那个“人”三千万年前的爱恨情仇。一个疯狂的前女友(虽然严格来说是迪迦的)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复仇…… 这算什么? 大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痛苦。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因为机缘巧合继承了光的力量,想要保护地球,保护所爱的人。可现在,这份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守护的责任,还有一份跨越了漫长时光、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债”。 他该如何向丽娜解释?解释他体内还有一个古老的巨人意志?解释一个三千万年前的黑暗女王因为他(迪迦)而恨他入骨?解释他随时可能因为这份宿怨而卷入无法预料的危险,甚至可能牵连到她? “丽娜……”大古低声念着女友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深深的愧疚。他不想欺骗她,可真相又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和沉重。告诉她,除了让她担惊受怕,又能如何?难道要让她卷入这光与黑暗、跨越三千万年的漩涡之中吗? 迪迦本尊残留的意志中,那份对卡蜜拉的复杂情感——深埋的愧疚、无法割舍的旧情、以及必须守护现世的责任——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大古的意识,让他更加混乱和痛苦。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和两个巨人的意志拉扯着,步履维艰。 莲尊那冰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清理门户……”如果卡蜜拉真的再次触怒莲尊……大古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他既不想卡蜜拉被莲尊抹杀,也不想看到地球因为莲尊的怒火而遭受池鱼之殃。这份沉重的责任感和无力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月光下,大古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和沉重。他抬头望向tpC基地的方向,那里有他的队友,有他心爱的女孩,也有他必须守护的和平。 破碎的道场重归寂静,只剩下能量屏障破裂处灌入的夜风呜咽,以及合金地面残留的焦痕与裂痕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莲尊小小的身影依旧悬浮在莲台上方,他望着大古沉重离去的方向,小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看尽世事变迁的淡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乏味。 “啧,”莲尊咂了咂嘴,声音在空旷的道场里显得格外清晰,“三千万年的爱恨情仇,打生打死,到头来,不过是庸人自扰。力量再强,也敌不过一颗被执念蒙蔽的心。无趣,当真无趣。”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阴影处,目睹了全程的正木敬吾,此刻才缓缓走上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依旧,但深处却翻涌着比以往更加复杂的情绪——有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敬畏,有对迪迦与卡蜜拉那跨越时光纠缠的惊愕,更有一种对力量本质的重新审视和……一丝被莲尊话语触动的思考。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他微微躬身,“恕我直言。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责任与旧情,这一切纠缠,真的只是庸人自扰吗?那毕竟是三千万年的时光沉淀,是足以撼动星球的力量碰撞。其因果之重,恐怕……” “因果?”莲尊轻笑一声,打断了正木敬吾的话。他转过身,清澈的眸子落在正木敬吾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内心对力量的渴望与对“更高秩序”的探寻。“敬吾,你是个聪明人,比大古弟弟看得更透,但也更容易钻牛角尖。” 莲尊的小手随意地挥了挥,指向道场穹顶破洞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你看这浩瀚宇宙,星辰生灭,文明兴衰,哪个没有因果?哪个没有爱恨?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再厚重的因果,在亘古的尺度下,也不过是河底一粒微不足道的泥沙。执着于过去的恩怨,沉溺于力量带来的征服感或复仇的快意,最终只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吞噬,如同那卡蜜拉一般,看似强大,实则可怜又可悲。”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通透:“迪迦当年选择光,并非全错,毕竟,他们信奉的并非是真正的黑暗,而是混乱。但他错在方式太过极端,也错在……处理感情太过优柔寡断,既不能彻底斩断,又不能坦然面对,最终留下这跨越时光的祸根。 而卡蜜拉,她的恨,与其说是恨迪迦,不如说是恨那份被背叛的‘自我价值’,恨那三千万年孤寂时光带来的扭曲。他们都被自己困住了,力量反而成了枷锁。” 莲尊的目光再次落到正木敬吾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追求力量,渴望引导人类进化,这本身并无大错。但敬吾,记住本座今日所言:力量,永远只是工具。是守护之盾,而非征服之矛;是净化之源,而非毁灭之火。 若你执着于力量本身,视其为目的,甚至像卡蜜拉那样,将力量与‘被爱’、‘被认可’的价值捆绑在一起,那么,无论你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最终也只会走向一条孤独而扭曲的绝路。迪迦的教训,卡蜜拉的疯狂,皆是前车之鉴。” 正木敬吾身体微微一震,莲尊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理念上。他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莲尊大人洞若观火,所言……振聋发聩。是我……狭隘了。 力量与心性,确实缺一不可。只是……”他抬起头,眼中仍有不解,“大人您拥有如此伟力,看待这一切如同掌上观纹,为何……不直接出手了结这桩因果?以您的力量,净化卡蜜拉,或者彻底唤醒迪迦意志解决恩怨,应当轻而易举。” 莲尊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慵懒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哈欠:“哈啊……麻烦。本座又不是他们的保姆,更不是月老或者判官。说了是他们的‘家务事’,就该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插手,只会让因果更加混乱。况且……” 他顿了顿,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仿佛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活得太久,你就会明白,强行干涉他人的命运轨迹,尤其是这种带着强烈情感纠葛的轨迹,往往只会带来更大的悲剧。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有时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莲尊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前提是他们别把火烧到本座头上。否则……” 这声嘶喊,如同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之火。喊声刚落,大古的身体便彻底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卡蜜拉听到这声嘶喊,身体剧烈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那个迪迦的继承者。那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焦急和担忧……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就像三千万年前,在她陷入危险时,那个“他”也曾发出过的声音! 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在她金色的竖瞳中一闪而逝。是迪迦本尊的意识在警告她?还是这个继承者本能的呼喊?她分不清。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莲台之上的那个存在,是她绝对无法抗衡的!再留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深深的屈辱、不甘,以及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恐惧,最终压倒了对迪迦的滔天恨意。卡蜜拉怨毒无比地最后瞪了一眼莲台上那小小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地上失去意识的大古,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愤的尖啸: “迪迦!还有你这个小鬼!我们……没完!!!” 话音未落,她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不再有任何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冲破道场穹顶的破洞,消失在东京湾方向的夜空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道场,昏迷的大古,神色复杂的正木敬吾,以及莲台上那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小的身影。 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淡漠的表情缓缓收起,又变回了那副带着点玩味的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啧,真麻烦。大古弟弟啊,你这‘家务事’,可真是够呛。” 破碎的道场内,尘埃缓缓飘落,残留的黑暗能量与莲尊的金光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静谧。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玩味的神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聊。这种狗血的感情纠葛和打打杀杀,对他来说,远不如研究暗秽的净化规律来得有趣。 他小小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倒地昏迷的大古身边。圆大古的样子狼狈不堪,右臂一片焦黑模糊,身上遍布被黑暗能量侵蚀的伤痕,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啧,真惨。”莲尊撇了撇小嘴,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同情,更多是觉得麻烦。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下,悬停在大古身体上方几寸处。 嗡——! 柔和而浩瀚的金色光芒如同温煦的泉水,瞬间从莲尊掌心流淌而出,将大古整个人笼罩在内。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轻柔地渗入他焦黑的皮肤,抚平狰狞的伤口,驱散侵蚀的黑暗能量。断裂的肌纤维在金光中飞速再生,焦黑的痕迹如同被橡皮擦去般消失,只留下新生的、略显苍白的皮肤。大古体内枯竭的生命力和光之能量,如同干涸的河床被甘霖注入,迅速充盈起来。 几个呼吸间,大古身上的伤势便已痊愈,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精神消耗。 “嗯……”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大古口中溢出,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莲尊那张粉雕玉琢、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 “醒了?”莲尊收回小手,金光敛去。他背着小手,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俯视着挣扎着坐起来的大古。 大古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但身体上那致命的剧痛和沉重的疲惫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被彻底净化的轻松感。他立刻明白是莲尊救了他。 “莲尊兄长……谢谢您……”大古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臂,那里光滑如初,仿佛之前的恐怖伤势从未存在过。 “不用谢我。”莲尊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点冷淡,“本座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麻烦。”他顿了顿,小小的身影飘近一些,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大古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体内那个刚刚沉寂下去的古老意志。 “大古弟弟,”莲尊的语气稍微放软了一点点,但内容却无比清晰和严肃,“这次的事,看在你平日还算勤勉,叫我一声‘兄长’的份上,本座可以不计较。那个卡蜜拉……还有她那些同伴,是你体内那位‘老兄’留下的烂摊子,是他的‘家务事’。” 大古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莲尊指的是谁——迪迦本尊。 “本座不管他们之间三千万年前有什么爱恨情仇、背叛恩怨。”莲尊的小脸板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性威严,“那是他们的因果,该由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无意介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大古灵魂都感到一丝寒意:“但是!若再有下次,那个疯女人,或者她那些同伙,敢因为你们那点破事,把矛头指向本座,对本座出手……”莲尊的声音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那就别怪本座不顾念这点香火情分,出手替你们‘清理门户’了。到时候,是封印还是彻底净化,就由不得你们了。” “清理门户”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意味,让大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莲尊有这个能力,而且说到做到。 “是……我明白了,莲尊兄长。”大古低下头,声音沉重而艰涩。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这份压力不仅来自于莲尊的警告,更来自于体内迪迦那沉重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意志残留。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愧疚,三千万年的宿怨……这一切,现在都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这个“继承者”的身上。 莲尊看着大古沉重的神情,似乎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小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略带慵懒的模样。他挥了挥小手,像是赶苍蝇一般:“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的‘家务事’。记住本座的话。” “是。”大古再次应道,声音干涩。他支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莲尊深深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正木敬吾,最终沉默地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道场的出口。 夜风吹拂着东京湾,带着海水的咸腥。大古独自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体上的创伤虽然被莲尊神奇地治愈了,但内心的沉重感却愈发清晰。 卡蜜拉……那个强大、怨毒、歇斯底里的黑暗女王,她看向“迪迦”时那刻骨的爱恨交织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大古的脑海里。三千万年的封印,被背叛的痛苦,那份恨意是如此的深重,深重到足以毁灭一切。而他,圆大古,却要作为“迪迦”的继承者,去承受这一切。 更让他心头如同压着巨石的是——丽娜。 那个温柔、坚强、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女孩。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和珍贵。他爱丽娜,珍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如今……他体内沉睡着另一个“人”的意志,背负着那个“人”三千万年前的爱恨情仇。一个疯狂的前女友(虽然严格来说是迪迦的)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复仇…… 这算什么? 大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痛苦。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因为机缘巧合继承了光的力量,想要保护地球,保护所爱的人。可现在,这份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守护的责任,还有一份跨越了漫长时光、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债”。 他该如何向丽娜解释?解释他体内还有一个古老的巨人意志?解释一个三千万年前的黑暗女王因为他(迪迦)而恨他入骨?解释他随时可能因为这份宿怨而卷入无法预料的危险,甚至可能牵连到她? “丽娜……”大古低声念着女友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深深的愧疚。他不想欺骗她,可真相又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和沉重。告诉她,除了让她担惊受怕,又能如何?难道要让她卷入这光与黑暗、跨越三千万年的漩涡之中吗? 迪迦本尊残留的意志中,那份对卡蜜拉的复杂情感——深埋的愧疚、无法割舍的旧情、以及必须守护现世的责任——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大古的意识,让他更加混乱和痛苦。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和两个巨人的意志拉扯着,步履维艰。 莲尊那冰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清理门户……”如果卡蜜拉真的再次触怒莲尊……大古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他既不想卡蜜拉被莲尊抹杀,也不想看到地球因为莲尊的怒火而遭受池鱼之殃。这份沉重的责任感和无力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月光下,大古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和沉重。他抬头望向tpC基地的方向,那里有他的队友,有他心爱的女孩,也有他必须守护的和平。 破碎的道场重归寂静,只剩下能量屏障破裂处灌入的夜风呜咽,以及合金地面残留的焦痕与裂痕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莲尊小小的身影依旧悬浮在莲台上方,他望着大古沉重离去的方向,小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看尽世事变迁的淡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乏味。 “啧,”莲尊咂了咂嘴,声音在空旷的道场里显得格外清晰,“三千万年的爱恨情仇,打生打死,到头来,不过是庸人自扰。力量再强,也敌不过一颗被执念蒙蔽的心。无趣,当真无趣。”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阴影处,目睹了全程的正木敬吾,此刻才缓缓走上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依旧,但深处却翻涌着比以往更加复杂的情绪——有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敬畏,有对迪迦与卡蜜拉那跨越时光纠缠的惊愕,更有一种对力量本质的重新审视和……一丝被莲尊话语触动的思考。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他微微躬身,“恕我直言。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责任与旧情,这一切纠缠,真的只是庸人自扰吗?那毕竟是三千万年的时光沉淀,是足以撼动星球的力量碰撞。其因果之重,恐怕……” “因果?”莲尊轻笑一声,打断了正木敬吾的话。他转过身,清澈的眸子落在正木敬吾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内心对力量的渴望与对“更高秩序”的探寻。“敬吾,你是个聪明人,比大古弟弟看得更透,但也更容易钻牛角尖。” 莲尊的小手随意地挥了挥,指向道场穹顶破洞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你看这浩瀚宇宙,星辰生灭,文明兴衰,哪个没有因果?哪个没有爱恨?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再厚重的因果,在亘古的尺度下,也不过是河底一粒微不足道的泥沙。执着于过去的恩怨,沉溺于力量带来的征服感或复仇的快意,最终只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吞噬,如同那卡蜜拉一般,看似强大,实则可怜又可悲。”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通透:“迪迦当年选择光,并非全错,毕竟,他们信奉的并非是真正的黑暗,而是混乱。但他错在方式太过极端,也错在……处理感情太过优柔寡断,既不能彻底斩断,又不能坦然面对,最终留下这跨越时光的祸根。 而卡蜜拉,她的恨,与其说是恨迪迦,不如说是恨那份被背叛的‘自我价值’,恨那三千万年孤寂时光带来的扭曲。他们都被自己困住了,力量反而成了枷锁。” 莲尊的目光再次落到正木敬吾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追求力量,渴望引导人类进化,这本身并无大错。但敬吾,记住本座今日所言:力量,永远只是工具。是守护之盾,而非征服之矛;是净化之源,而非毁灭之火。 若你执着于力量本身,视其为目的,甚至像卡蜜拉那样,将力量与‘被爱’、‘被认可’的价值捆绑在一起,那么,无论你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最终也只会走向一条孤独而扭曲的绝路。迪迦的教训,卡蜜拉的疯狂,皆是前车之鉴。” 正木敬吾身体微微一震,莲尊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理念上。他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莲尊大人洞若观火,所言……振聋发聩。是我……狭隘了。 力量与心性,确实缺一不可。只是……”他抬起头,眼中仍有不解,“大人您拥有如此伟力,看待这一切如同掌上观纹,为何……不直接出手了结这桩因果?以您的力量,净化卡蜜拉,或者彻底唤醒迪迦意志解决恩怨,应当轻而易举。” 莲尊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慵懒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哈欠:“哈啊……麻烦。本座又不是他们的保姆,更不是月老或者判官。说了是他们的‘家务事’,就该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插手,只会让因果更加混乱。况且……” 他顿了顿,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仿佛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活得太久,你就会明白,强行干涉他人的命运轨迹,尤其是这种带着强烈情感纠葛的轨迹,往往只会带来更大的悲剧。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有时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莲尊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前提是他们别把火烧到本座头上。否则……” 第2010章 痛苦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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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5章 陪练 “……前提是他们别把火烧到本座头上。否则……”莲尊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但他话锋一转,小脸上那点慵懒和警告瞬间被一种孩童般的、带着点恶作剧得逞意味的狡黠笑容取代,“……否则,本座就只能提前把‘玩具’收好,免得被某些不识趣的家伙弄坏了。” 正木敬吾闻言一愣,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玩具”?什么玩具?莲尊大人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强,他有些跟不上。 只见莲尊伸出白嫩的小手,对着道场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空间,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响指声刚落,那片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石子般,荡漾起一圈圈柔和的金色涟漪。紧接着,两团被浓郁金色光芒包裹着、不断挣扎扭曲的巨大身影,如同被无形之手从涟漪中心“吐”了出来,轰然砸落在地面上! 轰!轰! 沉重的撞击声让整个道场都微微震动。烟尘弥漫中,两个散发着浓郁黑暗气息、形态各异的巨人轮廓显现出来!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雄壮,浑身覆盖着如同熔岩凝固般的暗红色厚重甲胄,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头上生有弯曲的巨角,双臂佩戴着巨大的臂铠,此刻正被金色的光索紧紧缠绕,如同陷入蛛网的狂兽,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疯狂挣扎着,每一次挣扎都让金色的光索明灭不定,却始终无法挣脱——正是力量型的黑暗巨人,达拉姆! 另一个则体型纤细修长,浑身覆盖着如同深海幽影般的蓝紫色流线型甲胄,动作迅捷诡异。他脸上覆盖着如同昆虫复眼的面具,双臂延伸出锋利的腕刃,此刻同样被金色光索束缚。与达拉姆的狂暴不同,他更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沉默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寻找光索的破绽,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怨毒而狡黠的光芒——正是敏捷型的黑暗巨人,希特拉! “吼!!!”达拉姆的怒吼如同闷雷,充满了被囚禁的屈辱和狂暴的力量。 “……”希特拉虽然没有出声,但那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的身躯和面具下冰冷的视线,比怒吼更让人心悸。 正木敬吾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饶是他心志坚定,骤然看到这两位只在超古代传说中出现的、凶名赫赫的黑暗巨人如同货物般被丢在地上,还被金色的光索像捆粽子一样捆着,这种视觉冲击力实在太过震撼! “这……这是?!”正木敬吾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有一说一,看模样就知道,这两个黑暗巨人的实力绝对不弱,所以,莲尊居然这么轻松就把人弄来了?什么时候弄的?这两个是谁? 莲尊开口介绍道:“这两位是达拉姆和希特拉,他们是卡蜜拉的两个同伴,之前和卡蜜拉一起被封印在露露耶之中。” 莲尊又用小手指了指地上疯狂挣扎和沉默对抗的两个黑暗巨人,小脸上的笑容纯真又带着点恶劣,“卡蜜拉那个疯女人冲出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把露露耶的封印震松了。这两个家伙刚有点要醒过来的意思,气息一冒头,就被本座顺手‘捞’过来了。” 他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在池塘里捞了两条不安分的鱼。 “本座可没兴趣看什么‘黑暗四人组’重逢的感人戏码。”莲尊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尤其是那个疯女人和这两个一看就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凑在一起,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更没脑子的事,把本座好不容易清净点的地盘搅得天翻地覆。万一他们联手去冲击露露耶深处,把加坦杰厄那个老乌龟彻底吵醒了,更是麻烦透顶。” 莲尊飞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达拉姆和希特拉上方,无视了他们愤怒和怨毒的视线,用小脚尖轻轻点了点达拉姆那如同熔岩般的厚重肩甲,发出清脆的“叮”声。 “所以呢,”莲尊转头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正木敬吾,笑眯眯地说道,那笑容在正木敬吾看来却充满了深意,“这两个家伙,与其让他们跑出去添乱,或者被卡蜜拉那个疯女人当枪使,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废……废物利用?”正木敬吾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看着地上那两位曾经让超古代文明都为之颤抖的黑暗巨人。 “没错!”莲尊小手一拍,显得很满意这个说法,“敬吾,你现在的光之巨人形态,力量是有了,但战斗经验,尤其是面对同等级别的、经验丰富且手段狠辣的对手的经验,还差得远。对付对付小怪兽还行,真要碰上硬茬子,比如加坦杰厄那种,或者……嗯,就像刚才卡蜜拉发疯那种情况,就捉襟见肘了吧?” 莲尊指了指地上被束缚的达拉姆和希特拉:“这两个,可是现成的、绝佳的‘陪练’!力量型,敏捷型,战斗风格截然不同,经验丰富,手段狠辣,而且皮糙肉厚,抗揍耐打!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黑暗能量,正好可以用来磨砺你的光之力量,模拟对抗强敌的环境!” 他飞到正木敬吾面前,小脸凑近,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从明天开始,你的特训内容升级。每天,你都要在这道场里,和他们两个‘切磋’。本座会适当放开对他们的束缚,让他们能发挥出部分实力。你的任务,就是运用你获得的光之力,在实战中击败他们! 记住,不是靠蛮力压制,而是要学会用脑子战斗,领悟光的运用技巧,适应不同的战斗风格!” 莲尊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当然,你要是打不过,被揍了,本座可不会轻易出手救你。痛,是成长最好的催化剂。只要别被打死了就行。明白了吗?” 正木敬吾看着莲尊那“纯良无害”的笑容,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位散发着恐怖黑暗气息、即使被束缚也依旧令人心悸的“陪练”,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用达拉姆和希特拉……当陪练?! 这哪里是特训升级?这简直是地狱难度的生存挑战! 但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火焰却在正木敬吾的眼底燃烧起来!挑战!前所未有的挑战!与传说级别的黑暗巨人实战!这确实是快速提升实力、理解光之力量本质的绝佳途径!虽然危险,但收益巨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畏惧,对着莲尊深深鞠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是!莲尊大人!敬吾……明白了!定不负大人栽培!”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上那两位“陪练”,眼神中已不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和……一种面对磨刀石的凝重。新的特训,即将开始。而他的对手,是来自三千万年前的黑暗传说! 正木敬吾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战意离开了地下道场,去消化莲尊给予的震撼与那地狱般的特训任务。而道场内,只剩下莲尊和那两个被金色光索束缚、兀自挣扎低吼的黑暗巨人。 莲尊小手一挥,金光流转间,达拉姆和希特拉的身影连同他们不甘的咆哮一同被无形的空间涟漪吞噬,仿佛从未出现过。破碎的道场在莲尊的力量下开始自行修复,裂痕弥合,扭曲的金属恢复原状,只剩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证明着刚才的混乱。 另一边…… 东京湾的夜风吹拂着大古略显单薄的身影。他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泥沼里。身体被莲尊治愈得完好无损,但心头的重压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后的疲惫都要沉重百倍。 卡蜜拉那双燃烧着熔金与寒冰的竖瞳,其中蕴含的滔天恨意与扭曲的爱恋,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那不是针对他圆大古的,而是针对他体内那个沉睡了三千多万年的意志——迪迦。这份跨越时光的沉重“情债”,毫无征兆地压在了他的肩上。 “迪迦……”大古在心中无声地呼唤,试图与体内那沉寂的意志沟通,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深沉的、带着愧疚与复杂情绪的寂静。他能感受到那份愧疚,对卡蜜拉的,对达拉姆和希特拉的,但这份愧疚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枷锁一样套住了他。 而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丽娜。 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他清晰地记得她担忧的目光,记得她每一次在他受伤后的默默守护,记得她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他们的爱情,在怪兽频出的末世中,是支撑他走下去的最纯净的光。 可现在,这光蒙上了阴影。 他该如何对丽娜说?告诉她:“丽娜,我不仅是迪迦奥特曼,我的身体里还住着迪迦本尊的意志。他三千万年前有个女朋友叫卡蜜拉,是个黑暗巨人女王,现在冲破封印出来了,恨他入骨,也恨我这个继承者。她随时可能来找我复仇,甚至可能牵连到你……” 大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真相是如此荒诞离奇,却又如此致命。告诉丽娜,除了让她陷入无休止的恐惧和担忧,将她拖入这超越人类理解的光暗漩涡,还能带来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是他最想保护的人之一啊! 欺骗?隐瞒?大古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他不想对丽娜有任何隐瞒,可这份真相带来的不是分担,而是灾难。他仿佛看到丽娜得知真相后那震惊、恐惧、甚至可能疏离的眼神……那比卡蜜拉的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痛。 “对不起……丽娜……”大古低声呢喃,声音在夜风中破碎不堪。他感觉自己像个骗子,用虚假的“正常”掩盖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危机。这份为了保护而不得不进行的“欺骗”,让他对自己的感情都产生了动摇。 而卡蜜拉,大古毫不怀疑莲尊说到做到的能力。卡蜜拉的偏执和疯狂,就像一颗行走的炸弹。一旦她真的再次对莲尊出手,或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大古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不仅仅是因为迪迦意志深处残留的复杂情感,更因为……卡蜜拉本身,也是一个被漫长时光和背叛扭曲的可悲存在。她的恨意源于曾经深刻的爱。这份悲剧,不该以彻底的湮灭收场。 可他能做什么?他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连如何面对丽娜都束手无策,又有什么能力去化解这积累了三千多万年的死结?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渺小。 tpC基地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那里灯火通明,是他守护的家园,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牢笼,关押着他无法言说的秘密和痛苦。 与此同时,太平洋深处,露露耶遗迹。 卡蜜拉化身的暗金色流光带着满腔的怨毒和不甘,一头扎回了那冰冷死寂的遗迹核心。金色的封印光膜在她离开时被撕裂的口子正在缓慢地自我修复,但遗迹内部却比她离开时更加混乱。 她金色的竖瞳扫过原本矗立着达拉姆和希特拉石像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两个巨大的、空荡荡的基座,以及散落一地的碎石!属于她两位同伴的黑暗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达拉姆?!希特拉?!!”卡蜜拉尖锐的呼唤在空旷的遗迹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回应她的,只有怪鸟佐加们被惊扰后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嘶鸣。 “怎么可能?!”卡蜜拉冲到基座旁,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手指抚过冰冷的岩石。封印确实松动了,她能感觉到残留的、属于同伴即将苏醒的微弱波动痕迹,但人……却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她的脊背。露露耶遗迹是她和同伴被封印的地方,除了她和刚刚苏醒的自己,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达拉姆和希特拉?难道是……那个小鬼?! 莲尊那张粉嫩却带着可恨笑容的小脸瞬间浮现在卡蜜拉脑海中。是他!一定是他!只有那个深不可测、手段诡异的小鬼,才有能力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露露耶深处掳走她的同伴! “该死的小鬼!!!”卡蜜拉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狂暴的黑暗能量瞬间炸开,将周围残留的石柱震得粉碎!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对莲尊的恨意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但是……冲回去?卡蜜拉强行压下沸腾的怒火和杀意。理智告诉她,那是送死。莲尊展现的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必须找到同伴!他们三个联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对抗那个小鬼,或者……至少能逼他交出达拉姆和希特拉! 可去哪里找?莲尊的行踪诡秘,圣莲研究院那个地下道场更是龙潭虎穴。唯一的线索……不,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迪迦。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圆大古……迪迦的继承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找到他,也能逼迫迪迦那个懦夫现身! 想到迪迦,卡蜜拉眼中的恨意再次翻涌。但此刻,寻找同伴的优先级暂时压过了纯粹的复仇。 她收敛起身上狂暴的黑暗能量,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流线型身躯在一阵扭曲的光影中迅速缩小、凝实。 几秒钟后,一个高挑、冷艳、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长风衣的女人,取代了黑暗巨人的身影,出现在遗迹的废墟之上。 她的面容绝美,却如同冰雕般毫无表情,金色的瞳孔深处沉淀着三千万年的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卡蜜拉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基座,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她的身影融入遗迹的阴影,如同鬼魅般消失。 下一刻,她已出现在海面之上,踏着冰冷的海水,如同行走在平地。她的目光,投向了灯火璀璨的东京湾,投向了那个巨大的、如同堡垒般的建筑——tpC远东总部。 她要去那里,找到那个名为圆大古的人类。用她的方式,问出她想要的答案。 第2011章 黑暗之种 他全身肌肉贲张,力量感爆棚。但这一次,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怒吼着冲上去硬砸硬撼。他迈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在古瓦木攻击的间隙或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时,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拳击手,不断游走,寻找着最佳的攻击角度。 他的拳头不再盲目地轰击最坚硬的甲壳,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不断试探性地轰击古瓦木附肢的关节、甲壳连接的缝隙、以及刚才被光箭击中的螯钳根部!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虽然无法造成决定性伤害,但迪迦的攻击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都打在古瓦木发力或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极大地干扰了它的动作节奏,让它烦躁不堪,攻击频频落空。古瓦木愤怒地喷吐出大范围的寒冰吐息,试图冻结迪迦。 迪迦眼神一凝,瞬间切换回复合形态,身体轻盈跃起,在空中灵巧地翻转,避开致命的寒流核心,同时双手快速在胸前组合成L型!哉佩利敖光线的起手式! “迪迦要发射光线了!”人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古瓦木似乎也感到了威胁,它猛地将头部缩进厚重的背甲之下,同时六条吸盘附肢深深插入大地,背甲上蓝光大盛,显然将所有防御能量都集中到了正面!那厚重的冰晶甲壳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坚固感。 迪迦的光线在手臂上汇聚,璀璨的白光耀眼夺目。但这一次,光线的凝聚速度比以往快了近一倍!而且,那光芒并非一开始就狂暴扩散,而是在迪迦强大的意念控制下,被极力地压缩、凝练!光线核心处,炽白得如同微型太阳,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与穿透力! “凝练!集中!一点突破!”迪迦心中回响着莲尊在特训中反复强调的要诀。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光之力,都灌注到那一点之上! “喝啊——!!!”战吼声中,凝练到极致的哉佩利敖光线,不再是粗大的光柱,而更像一道高度压缩、凝练如钻的炽白光束,撕裂空气,带着洞穿一切的意志,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古瓦木背甲防御能量最集中的核心点! 嗤——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先响起,而是先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高速钻头钻透超合金般的尖锐摩擦声!凝练的光束与古瓦木的极致防御激烈对撞,爆发出刺眼到无法直视的强光!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深蓝冰晶甲壳,在被凝练光束持续冲击的核心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软化!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持续加热的坚冰!蛛网般的裂痕,从那个炽白的冲击点迅速蔓延开来! “有效!穿透了!”崛井激动地大喊! 轰——!!! 终于,当凝练的光束能量达到顶点时,古瓦木的防御被彻底洞穿!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它体内爆发!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膨胀,背甲上被击穿的大洞中透射出毁灭性的白光!紧接着,恐怖的爆炸由内而外,将古瓦木那引以为傲的厚重甲壳彻底炸得粉碎!无数带着寒气和腐蚀粘液的碎片四散飞溅,庞大的残躯在绝望的嘶鸣中轰然倒地,砸起漫天烟尘和水浪! 风暴似乎都为之一滞。 迪迦缓缓放下手臂,胸前的彩色计时器依旧闪烁着稳定的蓝色光芒!在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特别是最后那记高度凝聚的光线后,他的能量依旧充沛! 海岸边,逃过一劫的市民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迪迦!迪迦!迪迦!”的呼喊声浪,甚至压过了风暴的余威。 “太厉害了!这次赢得比上次打那个大乌龟还快!” “你们看到没?迪迦的动作好像更流畅了,像跳舞一样!” “是啊是啊,感觉他好像知道怪兽下一步要做什么似的!” “那个光线!天啊,感觉比以前的更亮,更集中了!一下就打穿了!” “迪迦奥特曼……好像变得更强大了!是我们的希望更明亮了!”一位老人热泪盈眶地喃喃道。 飞燕号盘旋在迪迦上空。 “难以置信……”新城看着下方屹立的身影,喃喃道,“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到三分钟?而且计时器还是蓝的?” “不仅仅是时间。”宗方副队长沉声道,眼中充满了震撼和一丝敬畏,“你们注意到他的战斗方式了吗?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攻击都打在要害。对时机的把握,对能量的控制……简直是脱胎换骨。” “数据分析出来了!”野瑞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迪迦奥特曼本次战斗的能量利用率比平均值提升了47%!无效动作减少了82%!哉佩利敖光线的能量凝聚度和穿透力提升了至少一倍!这……这简直是飞跃式的进步!” “果然……”丽娜望着迪迦,嘴角露出温柔而了然的微笑,“他背后,一定有一位非常、非常了不起的‘老师’在指导他。”她想起了大古报告中那位神秘的“莲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云端之上,莲尊将最后一颗莲子糖丢进嘴里,拍了拍小手。 “嗯,能量控制总算有点样子了,弱点洞察也还凑合,战术执行嘛……勉强能看。”他小大人似的点评着,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至少,没再像第一次那样,被个壳厚点的家伙就逼得手忙脚乱,还要本兄长亲自下场指点。” 他看着迪迦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化作流光飞向天际,那光芒似乎比以往更加凝练、更加稳定。 “大古弟弟……成长的速度,倒是没让兄长我失望。”莲尊低声自语,身影渐渐在云端隐去,“不过,加坦杰厄那老乌龟……可不会只有这点手段。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呢。让哥哥看看,你还能走到哪一步吧。” 远去的流光中,圆大古感受着体内充盈而稳定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莲尊那魔鬼般的特训场景还历历在目——在莲境幻象中,他被速度更快的“基里艾洛德人”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防御更强的“熔岩巨兽”揍得满地找牙,在复杂的精神幻境中挣扎沉浮……每一次倒下,莲尊那毫不留情的毒舌点评和那颗恢复体力的莲子糖都会准时出现。痛苦、疲惫、濒临极限的绝望,但每一次爬起,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精进一分,对战斗的理解深入一层。 如今,面对古瓦木这样的强敌,他终于能将特训的成果展现出来。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那种精准掌控战局的自信,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他不再是仅凭一腔热血和本能战斗的巨人,而是真正开始理解“光”的力量,懂得如何更智慧、更高效地运用它去守护。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莲尊口中的“大能级数”、“混元级数”意味着什么他还不完全清楚,加坦杰厄的阴影更是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但此刻,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人们充满希望的欢呼,圆大古,或者说迪迦奥特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蜕变。 更强的力量,更敏锐的洞察,更坚韧的意志——这是他经过血与火的特训后,握在手中的武器。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为了回应人们的希望之光,他将继续前行,在这位“兄长”的注视下,不断超越自我,直至直面那深海的终焉黑暗。 “嘛……”莲尊漂浮在天上,看着化作流光消失在天边的迪迦,眼中满是笑意,随后目光落在了太平洋下的那个封印之中,仿佛透过了层层封印看见了躲在封印之中的加坦杰厄。 “这个老乌龟最近动作不小,不过闲着没事搞这么多小动作做什么?”莲尊神色怪异:“这种小怪对我,哪怕只是针对大古也没什么用,只能成为练级用的小怪,祂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给自己加难度?” 莲尊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加坦杰厄的行为逻辑,毕竟是一个连理智几乎不存在了的邪神,谁能知道祂们一天天在想什么东西?要是莲尊能知道,那就只能说明莲尊也成邪神了。 “等等……”就在莲尊小小的身影即将融入流云、彻底消失的刹那,他那双清澈如孩童、却又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骤然凝固! 他猛地停下动作,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拽住,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从太平洋深处的封印之地,闪电般扫向了刚刚结束战斗的海岸线——古瓦木爆炸的核心区域! 那里,烟尘尚未完全散尽,浑浊的海水翻涌着,混杂着怪兽粘稠的墨绿色血液和破碎的冰晶甲壳碎片。胜利队的飞燕号正在低空盘旋,喷洒着某种中和腐蚀液的药剂。逃难的市民在远处被疏散,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海腥味以及一种……微不可察的、令人灵魂深处感到不适的阴冷。 莲尊的眉头,第一次真正地、深深地皱了起来,形成一个与他稚嫩脸庞极不相符的严肃弧度。 就在那古瓦木爆炸核心区域的海底淤泥深处,在巴顿库拉巨大甲壳碎片掩埋的岩缝里……莲尊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近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特殊能量波动! 这些波动如同休眠的孢子,极其隐蔽,散发着与加坦杰厄同源、却更加内敛和……具有“寄生性”的黑暗气息!它们正在缓慢地、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的游离能量——包括迪迦战斗后残留的光粒子、人类散逸的恐惧情绪、甚至是大地的微弱生机! “这是……什么玩意?”莲尊的瞳孔猛地一缩,稚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确实不知道眼前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更不清楚这东西的名字,但是,以他和秦玄共享的知识还是看透了这玩意的运作机制,这是一种由黑暗与绝望之力共同孕育的怪异存在,有极强的复制力和污染性,只要被生命体沾染上,就会引导着生命体的心态向着黑暗的方向行进。 本来开朗大方的人,沾染之后就会变得小肚鸡肠,嫉妒,贪婪等五毒俱全,七宗罪全有。 魔道之中心魔一脉就曾经搞出过这种类似的东西,不过那是在众生的贪嗔痴之中提炼出来的,而莲尊眼前这个,却是加坦杰厄由自身混乱之力凝聚的,由于加坦杰厄本身象征着黑暗与绝望,所以这颗种子的效果也尤其厉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说来……”莲尊看着手里的“种子”陷入了沉思。 那加坦杰厄根本不是在派炮灰送死!这些防御力强悍、能量特性各异的怪兽,本身就是祂精心打造的“播种机”和“能量收集器”! 怪兽们强悍的防御力,保证了它们在战场上能存活足够长的时间,承受迪迦的攻击,从而让它们体内携带的“黑暗之种”有机会在战斗中、在爆炸后,悄无声息地散播到更广阔的区域,深深嵌入环境之中! 不同的怪兽拥有不同的能量特性,是为了让它们散播的“黑暗之种”能适应不同的环境,更隐蔽地寄生和潜伏! 怪兽被消灭后,其核心能量和生命精华在爆炸中溃散,看似是失败,实则是加坦杰厄主动“投送”的步骤!怪兽庞大的残骸和溃散的能量,正好成为“黑暗之种”最佳的掩护和初始养料! 最后这些“黑暗之种”潜伏在环境之中,通过生物链最后侵入人体,影响着众生的心态,从而阻止迪迦和他此身获得希望之光的加持, 最重要的是,这种“黑暗之种”还可以将自己引发的人心的黑暗收集起来,汇聚在加坦杰厄的身上,帮助他恢复…… “好一个瞒天过海!好一个金蝉脱壳!”莲尊的小脸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锐利至极:“要不是我和绝望之主关系好,说不定就被你坑害了,哼哼…… 不过,居然还有这个脑子……昊天尊那一招看来很有说道啊。” 加坦杰厄看似愚蠢的举动,实则是一场精密而深远的布局!祂利用人类对消灭“表面威胁”的注意力,成功地将自己真正的“触须”——那些致命的“黑暗之种”——悄无声息地植入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之中!祂在利用整个地球的生命能量和情绪力量,滋养自己…… 迪迦每消灭一头这样的怪兽,看似保护了人类,实则在不经意间,为加坦杰厄的复苏和封印的瓦解,又添了一把薪柴!而那些看似无用的怪兽防御力,正是保证“播种”成功的护甲! “怪不得要派这种壳厚耐打的家伙出来……”莲尊冷笑一声,周身的气息变得凛冽,“老乌龟,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靠这种阴沟里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出来?问过本尊了吗?!” 他小小的身影在云端散发出惊人的威压,周围的流云都被无形的力量排开。他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看似恢复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城市与海洋。 “既然你想玩播种……”莲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战意的弧度:“众所周知,贫道最 第2012章 除草 莲尊传音的时候,大古正被新城拍着肩膀、被丽娜关切询问、被崛井拉着准备晚上去庆功……说是庆功,实际上就是晚上去好好吃一顿,吃完之后还是要回来值班的, 胜利队和一般的组织,公司不一样,作为防御怪兽,外星人的组织,他们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察他们负责的区域,防止有怪兽等意外出现。 毕竟,怪兽和外星人入侵可不会管白天或是晚上,也不会管胜利队是否在休息…… 大古听到传音,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愕、凝重以及被“兄长大人”专属任务支配的、熟悉的紧张感。莲尊意念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和“脏东西”这个词,让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场胜利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危机和隐患! “大古?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丽娜敏锐地察觉到大古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她注意到大古的眼神在刚才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和复杂。 “啊?没…没什么!”大古连忙回神,强行挤出笑容,“就是……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累,刚才战斗消耗还是有点大。”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 “累?”新城一把揽过大古的肩膀,“累就对了!打那么帅一场,不累才怪!走走走,为了庆祝我们的大英雄再次凯旋,还有大古你这次神勇的表现,居间惠队长特批了经费,今晚我们出去好好搓一顿!居酒屋怎么样?我知道新开了一家,烧鸟味道一绝!” “对!必须庆祝!”崛井也兴奋地附和,“大古你最后那道光线太神了!数据分析简直亮瞎眼!能量利用率提升47%啊!我得好好向你取取经……呃,虽然可能取不到……” “我……”大古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莲尊的“午夜除草令”如同紧箍咒。庆功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脏东西”、“老乌龟的阴谋”、“后果翻倍”……哪还有心情去喝酒吃烧鸟? “那个……新城,崛井,谢谢你们的好意。”大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但是今晚……我恐怕真的去不了。我感觉特别累,头也有点晕,可能是刚才在风暴里被吹的,还有点着凉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他适时地咳嗽了两声,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啊?生病了?”新城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我懂”的表情,促狭地挤挤眼,“哦~~~明白了明白了!是不是丽娜队员有‘特别安排’?要过二人世界?放心,兄弟们懂!绝对不打扰!” “新城!”丽娜的脸颊瞬间飞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更加担忧地看向大古,“大古,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先去医疗班看看?” 大古的脸也红了,一半是臊的,一半是急的。“不…不是!跟丽娜没关系!我是真的……真的不太舒服!” “好了。”宗方副队长走了过来,沉声道,“大古队员最近确实不像太好的样子,身体和精神都需要恢复。庆功宴改期吧,等他状态恢复了再说。”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大古略显苍白的脸,没有多问。 “宗方说得对。”居间惠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大古队员,身体要紧,先去休息。” “是!谢谢队长!谢谢副队长!”大古如蒙大赦,赶紧敬礼,也顾不上看新城促狭的眼神和丽娜担忧的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队友,朝着宿舍快步走去。 “啧,没劲。”新城撇撇嘴。 “大古他……好像真的有心事。”丽娜望着那背影,若有所思。 崛井推了推眼镜:“嗯……结合他今天战斗方式的突变,还有这种反常的拒绝……我有理由怀疑,他背后那位‘神秘老师’,可能给他布置了……‘家庭作业’。” 宿舍内。 大古背靠着门,长舒一口气。“黑暗之种……老乌龟埋下的……”莲尊的话让他感到沉甸甸的压力。他盘膝坐下,努力调整状态,感应着体内的光。今晚,注定不是休息的夜晚。 午夜零点整。 嗡! 意识被牵引,大古再次踏入莲境幻象空间。莲尊悬浮在不远处,小脸笼罩寒霜,眼神锐利如冰刃。 “来了?”莲尊的声音冰冷直接,“看下面。” 他小手一指下方莲叶平台。光影扭曲,一片被精确模拟的海岸景象浮现——正是古瓦木被消灭的战场,浑浊海水,破碎甲壳,翻涌泥沙。 “用你的光去感应,深入微观,捕捉那些不属于环境的、带着‘吸吮’和‘污染’特质的能量节点!它们如同深埋的毒刺,是那老乌龟的爪牙!”莲尊淡然的说道。 大古凝神,将迪迦之光的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模拟环境。起初是战斗残留的混乱。但随着感知的深入和莲尊无形的指引,他“看”到了! 无数极其微小的、如同深埋地底或漂浮水中的黑色能量节点!它们如同休眠的恶毒种子,散发着与加坦杰厄同源、却更加内敛和寄生性的黑暗气息!它们正极其缓慢却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海水的能量、泥沙中的微弱生机、空气中残留的迪迦光粒子、甚至……一丝丝从不知名的极遥远处泄露出来的、用于维持封印本身的微弱能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它们像无数细小的、汲取养分的黑暗根须,扎根于此,一边壮大自身,一边通过某种无形的黑暗脉络,将转化后的能量输送回深海,同时,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在持续地、腐蚀着这片土地的结构和……封印的根基! “这……这就是‘黑暗之种’?”大古的声音带着震惊。它们太隐蔽了!若非莲尊指引,他根本察觉不到!想到这些东西正如同恶毒的根系般寄生在世界的角落,汲取着包括自己守护之光在内的一切能量,滋养着终极的黑暗,大古就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和愤怒。 “没错。”莲尊的声音如同寒冰,“它们就是老乌龟埋下的‘毒刺’,是祂侵蚀此界的‘根须’。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杂草’、‘毒刺’,给我清理干净!不是蛮力轰炸!要精准!要彻底!要连根拔起,断绝它们与母体的能量联系,并净化掉它们污染的环境!任何残留,都可能让它们死灰复燃,甚至变得更隐蔽!” 莲尊小手一翻,掌心浮现一朵由纯净白金色光芒构成的、含苞待放的莲花虚影:“这是‘净世白莲’的投影,用你的光去激发它。它会指引你找到‘毒种’的核心,并赋予你的攻击以‘净化’与‘断源’的特性。记住,目标是清除污染,不是破坏环境!开始!” 随着莲尊话音落下,模拟环境中的那些“黑暗之种”仿佛被激活了防御机制,更加活跃地吸收能量,同时散发出微弱的、试图干扰探测的黑暗波动! 大古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伸出手,引导体内的迪迦之光,如同涓涓细流,注入那朵白金色的莲花虚影。 嗡! 莲花虚影瞬间绽放!纯净、圣洁的白金色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没有炽热的温度,却带着一种净化一切污秽、抚平一切创伤的神圣气息!光芒所及之处,模拟环境中那些隐藏的“黑暗之种”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阴影,瞬间变得“清晰可见”,它们的位置、大小、与深海母体的能量连接脉络,都被这净化之光清晰地标记出来! “找到了!”大古精神一振。他意念集中,双手在胸前组合成L型——哉佩利敖光线起手式! 但这一次,他发射的并非狂暴的光柱!在“净世白莲”光芒的引导和加持下,他射出的是一道道极其凝练、如同细长金针般的净化光束!这些光束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些被标记出来的“黑暗之种”核心! 嗤!嗤!嗤! 细微却清晰的净化声响起!那些被击中的“黑暗之种”核心,如同被投入圣焰的污秽之物,瞬间消融、瓦解!缠绕在它们周围、连接着深海的黑暗能量脉络,也被纯净的白金光焰烧蚀、切断!被它们污染的区域,浑浊的海水仿佛被净化般变得清澈了一丝,翻涌的泥沙也沉淀下来,透出一股自然的生机。 然而,除草行动远非如此简单。一些深埋地底或隐藏在甲壳碎片深处的“黑暗之种”开始试图移动、分裂、甚至相互聚合形成更强韧的抵抗节点!模拟环境中的“污染”似乎变得更加狡猾和顽固。 “哼,负隅顽抗!”莲尊冷哼一声,“大古,保持专注!用你的意念锁定!净化之光,多点齐射!切断能量回流!它们不过是些无根之萍,断了联系,便是死物!” 大古咬紧牙关,将精神力催动到极致。在“净世白莲”的辅助下,他同时操控数道甚至十数道细小的净化光束,如同最灵巧的净化之针,在模拟的战场上精准穿梭、点射、切割!每一次命中,都伴随着一缕黑暗被净化、一丝污染被清除、一道连接深海的“黑暗根须”被斩断! 这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凶险万分的微观战争!是光明的净化之力与黑暗的寄生污染之间,在常人无法感知的层面进行的激烈交锋!而大古,正在莲尊这位“严苛兄长”的注视下,进行着他成为光之巨人以来,最为精密、也最为重要的一次“除草”行动!这不仅关乎一场战斗的胜负,更关乎着能否斩断加坦杰厄复苏的一条关键触手! 嗤!嗤!嗤! 细微却清晰的净化声在宁静的莲境空间中不断响起。每一道凝练如金针的净化光束闪过,都精准地命中一个被“净世白莲”光芒标记出的“黑暗之种”核心。被击中的“毒种”如同被投入圣焰的污秽,瞬间消融瓦解,缠绕其上的黑暗能量脉络也被白金光焰烧蚀、切断。被模拟污染的浑浊海水似乎清澈了一丝,翻涌的泥沙也沉淀了些许。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随着大古的净化行动深入,模拟环境中的“黑暗之种”仿佛被彻底激怒,展现出更加难缠的特性! 一些深埋在厚重甲壳碎片下的种子,表面突然泛起粘稠的黑色油光,形成一层极具韧性的能量护膜,试图抵挡净化光束!大古的“金针”刺上去,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净化速度明显变慢! “能量护盾?”莲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冷嘲,“雕虫小技!加大输出功率!把你的光,像锥子一样拧得更紧!对准核心一点,以点破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古立刻照做,精神力高度集中,将原本就凝练的光束进一步压缩,尖端炽白得刺眼!嗤啦!坚韧的黑色护膜如同被热刀切开的牛油,瞬间洞穿!内部的“毒种”核心暴露出来,在下一道净化光束下灰飞烟灭! 另一些分散漂浮在水中的“黑暗之种”,则开始如同受惊的鱼群般高速移动、相互靠近!它们并非逃跑,而是试图聚合!几个细小的黑点瞬间融合成一个更大的、能量波动更强的节点!新形成的“聚合种”不仅吸收能力更强,甚至能主动释放出微弱的、干扰感知的黑暗涟漪! “哈,还想抱团取暖?”莲尊嗤笑,“大古,别给它们机会!意念锁定所有移动目标!净化之光,散射!同时攻击!打断它们的聚合过程!” 大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同时操控十几道净化光束,还要精准锁定高速移动的目标,这对他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他咬紧牙关,将莲尊在特训中磨砺出的战斗专注力发挥到极致!意念如同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那片区域! 嗡!嗡!嗡! 数道净化光束如同金色的流星,同时射向那几个试图聚合的“黑暗之种”!精准的点射在它们聚合的关键节点爆发!聚合过程被强行打断,几个“毒种”被强大的净化能量冲击得四散飞开,在后续的追击光束下纷纷瓦解! 更麻烦的出现在模拟的海床深处。一些扎根在岩层缝隙中的“黑暗之种”,在被净化光束锁定的瞬间,竟然主动分裂!一个“毒种”瞬间化作数十个更微小、能量波动更弱、但移动速度更快的小黑点,如同炸窝的虫子,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它们试图钻入更深、更复杂的岩缝中隐藏起来! “哼,壁虎断尾?想用分身逃命?”莲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天真!净世白莲,普照!” 随着莲尊的意念,悬浮在大古头顶的那朵白金色莲花虚影光芒大盛!更加柔和、更加广阔、如同月光般的净化辉光洒下,瞬间覆盖了整片模拟的海床区域! 在这无差别的净化辉光之下,那些分裂逃窜的微小“毒种”如同暴露在强光下的阴影,无所遁形!它们的移动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表面泛起被灼烧的青烟!虽然不能直接消灭它们,但极大地削弱了它们的活性和隐蔽性! “趁现在!”莲尊喝道,“锁定所有分裂体!用你的意念编织光网!一网打尽!” 大古福至心灵,不再追求单点攻击。他双手张开,意念操控着数十道净化光束不再凝成针状,而是如同灵动的光丝,在净化辉光的指引下,迅速交织成一张覆盖性的、由纯净光能构成的大网,朝着那些被削弱的微小分裂体笼罩下去! 嗤嗤嗤嗤——! 密集的净化声如同雨打芭蕉!光网所过之处,那些分裂逃窜的微小“毒种”如同落入熔炉的雪片,瞬间被净化殆尽!连一丝黑暗残留都未留下! 第2013章 不停的战斗 时间在无声而激烈的净化战斗中流逝。大古的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消耗,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锐利却丝毫未减。 在莲尊精准到近乎冷酷的指导和“净世白莲”光芒的辅助下,他如同一个最精密的净化外科医生,在模拟环境的“病灶”上精准地操作着。 一片片被标记的区域被清理干净。浑浊的海水在净化之光的抚慰下变得清澈见底,翻涌的泥沙沉淀下来,露出了本来的色泽。那些破碎的怪兽甲壳碎片,在失去了寄生的“黑暗之种”后,也仿佛失去了那股令人不安的阴冷气息,变成了真正的无机死物。 终于,当最后一道连接深海的黑暗能量脉络被一道凝练的净化光束精准切断、烧蚀殆尽时,整个模拟环境焕然一新!虽然依旧残留着战斗的痕迹,但那股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冷污染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洗涤后的、带着海洋清新气息的自然生机。 大古长长地、疲惫地呼出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让他感觉头脑发胀,眼前发黑。 “还不错。”莲尊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腔调,但仔细听,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终于把自己的首尾收拾干净了。” 他小小的身影飘到大古面前,看着后者疲惫不堪的样子,随手弹出一颗散发着温润白光的莲子糖。 “吃了。恢复一下精神。今晚的‘模拟除草’到此为止,如果以后不想还做这种工作的话,下次出手的时候,记得力量再加大一点,操作在精细一些,本尊将这些东西接引到这里也是很累的。” 莲子糖入口即化,熟悉的温暖能量流瞬间抚慰了疲惫的精神,头脑的胀痛感大为缓解。大古感激地看向莲尊:“哥……难道以后那些怪兽还会携带这种‘黑暗之种’???!!!” “那是自然,而且只多不少,只强不弱。”莲尊打断他,小脸重新变得严肃,“加坦杰厄那老乌龟还指着这个恢复呢……” 莲尊顿了顿,话题一转,看着大古的眼睛说道:“你刚才的表现,对付分散的、未激活的‘毒种’还行。但如果遇到刚才模拟后期那种聚合体,或者更深层、被老乌龟意志直接加持的‘母种’节点,你现在这点掌控力,还远远不够。” “那……”大古心中一紧。 “所以,这只是开始。”莲尊背起小手,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明天的训练,我会逐步增加难度,模拟更复杂的环境、更狡猾的‘毒种’变体、甚至加入老乌龟的意志干扰投影,你要快一点成长了。” 大古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天天午夜特训?还是这种极其消耗精神力的精密净化操作?这比和怪兽肉搏还累啊! “怎么?有意见?”莲尊斜睨了他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你敢说不试试看”的光芒。 “……没有!”大古立刻挺直腰板,求生欲拉满。他深知这位“兄长”大人的手段。 “很好。”莲尊满意地点点头,“记住,净化‘黑暗之种’,不仅仅是清除污染,更是在斩断加坦杰厄复苏的爪牙,削弱祂的力量!这比你多打一百头怪兽都重要!把你的光线练得再花哨,打不中要害,清不掉根子,都是白搭!”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守护,不仅仅是击退眼前的敌人,更要清除那些潜藏在阴影里、如同毒瘤般侵蚀世界的根须!大古,你作为此界的‘光’,这是你必须学会、也必须承担的责任!明白吗?” 大古看着莲尊那稚嫩却无比严肃认真的脸庞,感受着话语中的分量,心中的那点疲惫和抵触瞬间消散。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明白!哥!我会努力的!” “嗯,态度还行。”莲尊摆了摆手,“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晚上……继续!” 光影流转,大古的意识被送回了现实的宿舍。他躺在床上,虽然身体被莲子糖的能量恢复,但精神上的疲惫感依旧残留。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在莲境中净化“黑暗之种”的每一个细节,那些凝练的光束,精准的点射,交织的光网……以及莲尊最后那番关于“守护”与“根除”的话语。 他知道,一场更加漫长、更加艰苦、也更加重要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必须尽快掌握这净化黑暗根须的力量,为了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也为了不辜负那位“严苛兄长”的期望。 话说,圆大古一直觉得怪怪的,他这位兄长这么厉害,直接出手净化了那些黑暗之种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出手的…… 而且,听说他那位兄长的本尊之前都已经打伤了那个邪神了,直接来一招直捣黄龙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特训他啊?这不是明摆着自己不出手,想让他干活吗? 大古倒不是想要偷懒,只不过,明明有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还得搞得这么麻烦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只不过,看着莲尊那模样,大古不好问也不敢问出口就是了,毕竟,在莲尊的帮助下,大古感觉得到,自己的战力确实飞速上升……所以,这话就更不好问出口了,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懒的样子。 莲尊自然是知道大古的想法的,不说莲花圣境之中被莲尊完全掌控,就是大古本身以灵魂之体暴露在祂的照片,思绪还如此活跃,莲尊就是想看不见也不可能。 尤其是,大古体内有迪迦之光,莲尊此身也是由迪迦之光的一部分化成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体内的光会不自觉的共振,共振之后,他们两个都能够做到思维相通。 莲尊依靠着自己的境界、修为、心境优势,屏蔽了自己对大古那边的通感,但是大古修为,境界,心性不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更没有斩断联系的办法,所以,每次相见的时候,大古实际上都被莲尊看透了,看的透透的。 实际上,这也是莲尊对大古毒舌的原因之一,毕竟,大古虽然没什么冒犯的心思,也没什么不敬的想法,但是,他也确确实实的在心里不住地吐槽着。 这么近距离的听着别人吐槽自己,要是放在太玄,江玄身上早就给惩戒了,但是莲尊是希望,救赎的化身,和“惩戒”这个行为没办法搭上边,故而只能依靠着犀利的“言语”指点大古了。 至于,莲尊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和加坦杰厄打一架,至今画一个句号,反而跑来辛辛苦苦的培养圆大古,等着圆大古最后能够战胜加坦杰厄,那就有很多的原因了。 其中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莲尊想要借此培养大古,他毕竟和大古,或者说是“迪迦”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兄弟”,作为幻想世界之中,祖传正光字旗的钉子户,奥特曼一族在幻想世界之中虽然算不上多大的家业,却也是颇有人脉的。 没有联系之前,莲尊自然是以搞加坦杰厄为主,有了联系之后,自然要把联系利用到最大的效果,以奥特曼一族,以迪迦奥特曼为核心,将自己的势力于幻想世界之中扩散,借此帮助自己积累底蕴,这才是最符合秦玄核心利益的。 不然,因果麻烦沾染上身了,却没有一点好处,这不是纯纯的赔本买卖吗? 而另外一个理由就是幻想世界的特殊性,幻想世界之中的世界大多来源于无尽众生的幻想之中,或者说是,那位道主借助众生的幻想开辟,创造了一方方世界,这也导致绝大多数的幻想世界之中都会存在两个至高位格——主角和反派boss。 而这两个位格也代表着这些幻想世界的命运走向,主角打败了反派,或是反派打败了主角,亦或是两者一起陨落,同归于尽,这是世界在创造之时就已经定下的基调,甚至是世界诞生之后维持世界存在的基础逻辑,这种逻辑不可被动摇。 一旦主角和配角出现了问题……若是由这些主世界分化出来的衍生世界也就罢了,若是主世界出现了崩坏,那么,在逻辑的牵连之下,以这个主世界为原版的诸多衍生世界会同样崩坏…… 最恐怖的便是某些相互交叠的衍生世界,比如说在斗罗大陆上觉醒了写轮眼亦或是轮回眼,在火影世界之中吃下了闪光果实之类的重叠交替的世界,谁也说不准这种波动是否会从衍生世界影响到主世界,最后导致更大的连锁反应,蝴蝶效应。 再加上,秦玄本身就是命运的守护者与维护者,总不好带头作案,所以,在此界之中,莲尊本来就没想着直接动手,而是计划等着加坦杰厄与迪迦最后一战的时候出手相助,作为配角和辅助,虽然辅助的力度可能会大一些,输出伤害会多一些,但是,主角打反派boss的格局和命运是绝对不会变的。结果,突然出现了莲尊这回事,莲尊就更不会直接动手了。 在圆大古于莲尊的圣境中经历着艰苦卓绝的“除草特训”时,现实世界的时间并未停滞。莲尊圣教,这个因“神迹”显化而诞生的新兴信仰,在正木敬吾这位极具争议却又才华横溢的领袖带领下,正以一种迥异于传统宗教的方式,迅速而深刻地渗透、扩张。 正木敬吾,这位曾经的“光之巨人”觊觎者、野心勃勃的科学家,如今的身份是“莲尊意志的聆听者”、“科学真理的诠释者”。他将自己定位为“桥梁”——连接凡人智慧与神之伟力的桥梁。这种定位本身就充满了正木式的精明与野心。 他以科学与神学的精妙融合为策略,飞速的发展着莲尊圣教,帮助莲尊扩大信仰。 正木敬吾并未大肆宣扬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而是将莲尊的“净化之光”包装成一种宇宙中客观存在的、超越人类当前理解的高维能量——“圣莲粒子”或“希望素粒子”。 他利用自己庞大的科研资源和天才头脑,组织那些被他秘密招揽的顶尖科学家,以“研究神赐能量,造福人类社会”为名,开始了对“光”的科学研究。他们试图分析“圣莲粒子”的特性,模仿其净化效应,开发相关的医疗、环保甚至防御技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熊本市原塞迪克科技秘密基地的废墟上,一座崭新的、融合了东方古典莲元素与现代科技感的建筑群拔地而起——“圣莲科学研究院”。 这里既是圣教的总部核心,也是尖端光粒子研究的中心。对外宣称是致力于解决环境污染、疾病和能源危机的非营利科研机构。 同时,正木敬吾深谙“神迹”并非越多越好,而是需要精准、震撼且具有持续性影响力。他利用莲尊偶尔赐予的、极其微量的光粒子样本,结合自己的科技进行放大和定向应用。 并且开展了定向净化行动,也就是选择那些污染严重、政府束手无策、民怨沸腾的地区,在精心策划下,进行小范围的“神迹净化”。 例如,让一条被工业废水染黑的河流在特定时段内恢复清澈,或者让一片因辐射或特殊污染而寸草不生的土地突然焕发生机。这些行动往往伴随着圣教志愿者的“环境监测”和“社区服务”,行动前后都有“圣莲研究院”的科学报告发布,将“神迹”包装成“科技突破”或“特殊能量场的成功应用”。 除此之外,他还建立了“圣光疗愈中心”,就在研究院附近,设立了面向公众的疗愈机构。利用初步掌握的光粒子稳定技术,结合传统医学和心理辅导,对特定疑难杂症进行辅助治疗。 效果虽远不如莲尊亲自出手那般神奇,但确实能缓解症状,带来希望,成为圣教吸纳信徒和扩大影响力的重要窗口。收费模式采取“能力捐赠”原则,富人多捐,穷人少捐甚至免费,营造“普世救赎”的形象。 当然,这些都是附带的,实际上,他是以传教为名,借助莲尊给他的力量帮助那些被“黑暗之种”影响了的人净化这种“污染”,毕竟,迪迦再强,也难免会有遗漏,而正木敬吾的作用便是查缺补漏。 第2014章 莲尊圣教 在熊本市圣莲科学研究院深处,那座融合了古典莲韵与未来科技的核心冥想室内,气氛庄严肃穆。正木敬吾恭敬地单膝跪地,头颅微垂,姿态谦卑得无可挑剔。他面前悬浮于莲台之上的,正是那小小的、却散发着无上威严的身影——莲尊。 “吾主,莲尊在上。”正木敬吾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那“光之莲印”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身份与处境,“您卑微的代行者与赎罪者,正木敬吾,向您汇报近期圣教及清除‘暗秽’的进展”。 暗秽——这是正木对黑暗之种的代称的进展。 莲尊金色的眼眸微垂,平静无波:“讲。” “是。”正木敬吾精神一振,立刻开始汇报,语速快而不乱,充满数据与细节: “圣莲科学研究院运转良好。‘圣莲粒子’基础研究项目进展符合预期,已初步建立能量稳定模型,并在‘圣光疗愈中心’投入三期临床试验,对因辐射损伤、特殊毒素及…受‘暗秽’微弱侵蚀导致的精神萎靡症候群,有效率提升至67.3%,社会反响积极,新增虔信者登记数量环比增长42%。” “定向净化行动方面:本月共执行三次。目标为东京湾A7区工业废料渗漏点、北海道废弃核设施周边受污染地下水脉,以及九州岛一处受不明怪兽体液污染的沿海滩涂。行动均依托‘环境治理项目’名义,结合研究院技术团队现场作业,成功引导并放大您赐予的净化之力核心,在预定时间内完成净化目标。净化后水质、土壤样本检测均达标,相关区域生态恢复迹象明显。行动中未暴露超自然痕迹,舆论导向良好,政府相关部门对研究院的‘环保技术’表达了合作意向。” “最重要的是,‘暗秽’清除工作。”正木敬吾的语气更加凝重,“根据您赐予的微弱感知指引,结合研究院开发的能量异常探测阵列,本月共定位并清除分散、潜伏状态的‘暗秽’节点17处。其中11处位于城市地下管网、废弃工厂等人类活动边缘区,能量微弱,易于清除。 剩余6处…位于近期怪兽活动频繁区域附近,能量活性较高,疑似为加坦杰厄复苏网络的新生触角。清除过程遭遇轻微抵抗,但均在可控范围内完成净化,未引发大规模能量泄露或二次污染。所有清除后的‘暗秽’残渣已按照您的指示,封存于研究院地下第七隔离层。” 他顿了顿,补充道:“清除过程中,我们严格遵循您的教诲,优先确保净化彻底性,避免力量外泄惊扰凡人。所有行动人员均为‘莲印’初级持有者,也就是灵魂被轻微标记的核心成员,忠诚与保密性可靠。” 汇报完毕,正木敬吾保持着跪姿,屏息凝神,等待莲尊的评判。灵魂深处的莲印微微发烫,昭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莲尊沉默了片刻,小小的手指在莲台边缘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冥想室内回荡,让正木敬吾的心跳几乎停滞。 “嗯。”终于,莲尊平淡地开口,那声音听不出喜怒,“数据详实,条理清晰。清除节点数量尚可,对‘暗秽’活性判断也基本准确。最重要的是,你学会了收敛与隐蔽,没有像以前那样,弄出些惊天动地却毫无意义的动静。” 正木敬吾心中一松,几乎要喜极而泣!这平淡的评语,对他而言已是莫大的肯定!“全赖吾主指引!敬吾只是遵循您的意志行事!”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记住你的身份,代行者,亦是赎罪者。”莲尊提醒道,语气依旧平淡,“效率尚可,但远未到松懈之时。加坦杰厄的爪牙只会愈发狡猾、强韧。你需更精进,更快。” “是!敬吾定当竭尽全力!”正木敬吾立刻应道。 莲尊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他伸出小小的手掌,掌心向上。一点纯粹到极致、蕴含着强大力量波动的白金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旋转。 “你此段时间,确有些微末功劳。”莲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态度:“此物,赐予你。” 话音落下,那点白金光芒骤然分裂,化作两道细小的、如同液态金属般流淌的光之符文,瞬间没入正木敬吾的眉心! “呃!”正木敬吾闷哼一声,并非痛苦,而是一种灵魂被瞬间充塞的膨胀感!一股他梦寐以求的、纯粹而强大的“光”之力量,如同沉睡的种子,被埋入了他的灵魂核心!这力量与他体内的“光之莲印”同源,却又独立存在,蕴含着某种…变身的契机?! “此乃‘光之钥’。”莲尊收回手,语气淡漠,“其中蕴含着我一丝力量投影,可助你短暂化形,拥有‘光之巨人’的姿态。” “光…光之巨人?!”正木敬吾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追求了一生的梦想,竟然……竟然以这种方式实现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别高兴太早。”莲尊泼下一盆冷水,粉碎了他的幻想,“‘钥’有两柄,仅可使用两次。每次化形,持续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力量强度…约莫相当于迪迦常态下的七成。且使用后,会对你的精神和灵魂造成巨大负荷,需长时间恢复。” 小主, 正木敬吾眼中的狂喜瞬间冷却,转化为对力量代价的敬畏和对莲尊手段的更深恐惧。两次机会,三分钟,七成力量…这与其说是嘉奖,不如说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在关键时刻才能动用的底牌,一个提醒他力量界限的枷锁。 “此物非为逞强斗狠。”莲尊的声音带着警告,“仅在你执行清除‘暗秽’任务,遭遇聚合体或强大守护者,且自身净化之力不逮,任务濒临失败时,方可动用。若滥用…”莲尊没有说下去,但正木敬吾灵魂深处的莲印骤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让他瞬间冷汗淋漓。 “敬吾明白!绝不敢滥用吾主恩赐!定将此‘钥’用于铲除黑暗,赎清罪孽!”他立刻伏低身体,声音带着颤抖的坚定。两次变身机会…这比任何物质奖励都珍贵万倍!这是通向力量的门票,更是莲尊对他能力某种程度的认可!虽然限制重重,但足以让他激动得灵魂都在战栗。 “善。”莲尊微微颔首,“去吧。继续你的工作。记住,效率与隐蔽。” “是!吾主!”正木敬吾恭敬地行礼,缓缓起身,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对那“光之钥”的渴望,倒退着离开了冥想室。他知道,自己必须更谨慎,更高效,才能配得上这来之不易的…“恩典”。 tpC远东总部,胜利队司令室。 野瑞八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大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多个画面:圣莲研究院的航拍图、某条被“净化”河流的新闻报道、以及一份加密的医疗数据分析报告。居间惠队长抱着手臂,站在屏幕前,神色凝重。宗方副队长双臂环胸,眉头紧锁。丽娜和新城专注地看着数据,掘井则在自己的终端上快速调阅着技术文档。 “队长,这是第十七份来自不同区域的异常环境修复报告了。”野瑞皱着眉头,指着屏幕上复杂的能量波形图,“技术细节高度保密,但根据现场残留的微弱能量读数分析……与之前熊本市‘神迹’事件,以及我们数据库中记录的、迪迦奥特曼和某些特殊怪兽释放的光线能量,有部分相似波段,但……更复杂,更人工化。像是某种高度可控的、被‘驯化’的能量应用。” “圣莲研究院……正木敬吾。”居间惠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他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也更……有效。这种效率和控制力,不像单纯的科技突破。” “医疗数据呢?”宗方副队长沉声问道,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充满了职业性的警惕。 “来自几家合作医院的匿名渠道,”野瑞调出另一份报告,“‘圣光疗愈中心’收治的十七例晚期辐射病和五例因不明污染导致的多器官衰竭患者,在接受他们所谓的‘光粒子辅助疗法’后,生命体征确实有显着但短暂的改善,痛苦明显减轻。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没有任何一例被治愈,所有改善效果在一周后普遍出现不同程度衰减,甚至有些指标反弹得更糟。最令人担忧的是,”野瑞调出精神评估部分,“患者的精神状态报告显示,他们对‘圣莲’的信仰和感激之情异常强烈,远超对治疗效果本身的评价,甚至有些……近乎狂热的依赖。” “精神影响?”丽娜担忧地看向队长,作为女性队员,她对这种情感层面的异常更加敏感。 “不排除这种可能。”居间惠的眼神锐利起来,“正木敬吾掌握着某种我们未知的、能影响环境和人体的‘光’技术。他将科技与……某种超自然力量结合,包装成‘神迹’和‘科学突破’,以此迅速扩张他的‘圣教’影响力。这很危险。一旦这种影响力被用于非善意的目的,后果不堪设想。” “队长,”大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队友们越来越严厉的分析,心中五味杂陈,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他知道“圣莲粒子”的真相,知道那是莲尊力量的微末延伸,也知道正木敬吾清除“暗秽”的赎罪使命。他更清楚莲尊的存在绝非邪神,而是对抗加坦杰厄的关键。但他无法解释,不能透露任何关于莲尊、关于“暗秽”的信息。 此刻听到“精神影响”和“危险”的定性,尤其是看到宗方副队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大古再也忍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辩解: “队长,副队长,关于那些患者的精神状态……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了希望? 毕竟,那些病症都是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绝症!哪怕只是减轻痛苦,哪怕效果短暂,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来说,都是黑暗中无比珍贵的光亮! 这种感激之情强烈一些,不正是人之常情吗?未必就是被‘控制’了。”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客观,“而且,圣莲研究院确实在净化污染,改善环境,这是实实在在的善举。他们的技术……虽然来源不明,但目前看来,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反而是在帮助人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古的话音刚落,宗方副队长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大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认同: “大古队员!你太天真了!‘没有造成实质性危害’?那些异常能量波动怎么解释?那些被迅速‘处理’掉的污染源残骸又是什么?正木敬吾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当年对巨人石像做了什么?他追求力量的野心从未消失!把这种能影响环境、甚至可能影响人心的力量交到他手里,就像把核按钮交给一个疯子! 暂时的‘善举’?这很可能只是他精心包装的糖衣炮弹,目的是麻痹我们,获取更多的信任和资源!等到他的势力足够庞大,谁能保证他不会用这股力量去做更危险的事情?到时候,就不是几个患者的精神状态那么简单了!我们胜利队的职责是保护地球和人类,必须将任何潜在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宗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充满了对正木敬吾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对力量失控的深切忧虑。他的质疑掷地有声,司令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新城和掘井也露出了思索和认同的表情,野瑞则低头快速记录着。 大古被宗方激烈的反驳噎了一下,脸微微涨红。他明白宗方的担忧有其道理,正木敬吾的过往确实劣迹斑斑。但他更清楚莲尊的存在是正木头顶悬着的利剑,正木的“赎罪”绝非自愿,而是在绝对力量下的被迫服从。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辩解几句关于“力量被约束”和“实际效果”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无法透露莲尊的存在。 就在这时,丽娜温柔而清晰的声音响起,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僵局: “大古队员,副队长。”丽娜的目光在大古和宗方之间流转,带着安抚的意味,“我能理解大古的想法。看到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得到一丝缓解,看到被污染的环境恢复生机,这确实是值得肯定的结果,也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大古队员心地善良,看到这些积极面,想要为他们辩解,这很自然。”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而坚定:“但是,副队长的担忧,也正是我们胜利队存在的意义。我们不是要否定圣莲研究院目前带来的帮助,而是要对这份‘帮助’的来源和可能伴随的风险保持最高度的警惕。 正木敬吾博士的过往和他现在展现出的技术能力,本身就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未知变量。调查、评估、防范潜在风险,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就像我们不会因为怪兽偶尔帮人类挡下了陨石就放松对它的警惕一样,对圣莲研究院,我们也必须秉持同样的原则——在确认其绝对安全无害之前,保持合理的质疑和必要的监督。这并非恶意揣测,而是对地球和人类未来的负责。” 丽娜的话既肯定了大古出发点中的善意,又清晰地阐述了胜利队立场和行动的必要性,逻辑清晰,情理兼备。 宗方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丽娜的解释。大古也沉默了下来,他无法反驳丽娜关于“职责”和“风险”的论述,心中的纠结和无力感却更深了。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居间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回来: “丽娜队员说得很好。大古队员的善良值得肯定,宗方副队长的警惕更是职责所在。我们并非要立刻将圣莲研究院定性为敌人,但对其保持高度关注和深入调查,是绝对必要的程序。”她环视众人,下达命令: “野瑞,加强对圣莲研究院的监控,尤其是他们的能源消耗模式和特殊物资运输路线,建立预警模型。掘井队员,你负责主导技术分析,联合科学局专家,逆向推导他们公开的‘科技论文’和那些净化案例的环境样本数据,找出其核心技术可能存在的弱点、漏洞或潜在风险。 新城、丽娜,加强城市巡逻频次,特别是研究院周边区域和已知的‘治理’项目点,留意任何异常活动、能量波动或人员聚集情况。”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宗方,”居间惠最后看向副队长,“联络情报局和泽井总监,我需要一份最高优先级的简报。正木敬吾的‘圣教’及其掌控的圣莲研究院,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常规科研或宗教组织的范畴。我们必须获得更高层面的协调和授权,全面评估其潜在威胁等级,并制定多套应对预案,以防万一。” “是,队长!我立刻去办!”宗方立刻起身,雷厉风行地走向通讯台。 命令下达,司令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高效。胜利队这台精密的机器全速运转起来,目标直指笼罩在神秘光环下的莲尊圣教及其核心——圣莲研究院。 大古看着队友们各自忙碌起来的凝重侧脸,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着千钧重担……未来的路,迷雾重重。他只能默默握紧了口袋中的神光棒,感受着其中温暖而坚定的光芒,寻求一丝慰藉和力量。 第2015章 冲突 数日后,北海道,一处偏僻的海岸线。 黎明前的海岸线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并非海风,而是某种生物腐败的、令人不安的气息。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更添几分压抑。 圣莲科学研究院的一支“环境治理小队”早已在此忙碌。他们穿着印有研究院标志的专业工作服,动作迅速而有序。几台造型独特、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探测设备正对着海面发出低沉的嗡鸣,分析着污染数据。场地中央,一个散发着柔和纯净白光的半球形能量场,如同倒扣的玉碗,笼罩着一小片颜色明显异常的海水区域——海水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并不断翻涌出细密的黑色油状泡沫。这正是被“黑暗之种”轻微污染的能量节点。 正木敬吾穿着笔挺的研究员白大褂,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车旁。他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过各项实时数据屏幕,通过加密通讯器冷静地发出指令:“B组,能量场稳定度维持在阈值上限,注意控制输出功率,避免能量逸散。C组,污染核心定位完成了吗?报告具体深度和能量活性参数。” “博士,污染核心已锁定,位于海床下方十五米处,能量活性等级delta-3,正在稳定上升,有微弱聚合迹象,预计两小时内可能达到警戒阈值。”通讯器传来队员冷静的汇报。 “delta-3…聚合迹象…”正木敬吾眉头微蹙。这种程度的“暗秽”节点,凭借研究院现有的技术和莲尊赐予的微弱净化之力引导核心,虽然能处理,但需要更精细的操作和更集中的能量输出,耗时也会增加。他必须确保在净化完成前,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尤其是……胜利队。 “加快进度,优先抑制聚合倾向。A组,准备第三级净化矩阵,能量引导核心功率提升15%。务必在目标活性达到警戒阈值前完成净化!”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设备发出更高频率的嗡鸣,净化能量场的光芒变得更加凝实。正木敬吾紧盯着数据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指挥车的金属外壳。他心中那份被胜利队步步紧逼的憋闷感,以及对力量的渴望,在此刻被强行压下,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完成莲尊的使命,清除“暗秽”,是他目前存在的核心意义,也是他唯一的救赎之路。他不能失败。 就在这时—— 呜——呜——! 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瞬间撕裂了海岸的宁静!两架胜利飞燕号如同钢铁巨鹰,以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俯冲而来,强大的引擎喷射气流卷起漫天沙尘,吹得圣教小队成员几乎站立不稳!飞燕号悬停在低空,机舱打开,宗方副队长、丽娜、新城队员动作利落地索降落地,崛井则留在飞燕ex-j号上进行技术支援和空中警戒。 “tpC胜利队!例行检查!”宗方副队长落地后立刻上前几步,声音洪亮有力,目光如炬,瞬间扫过现场所有人、设备和那个显眼的净化能量场。丽娜和新城紧随其后,新城更是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胜利海帕枪枪柄,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圣教成员的脸。 正木敬吾心中咯噔一下,暗骂一声“该死!还是来了!”,但脸上却在转身的瞬间,如同变脸般挂起了职业化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疏离的礼貌微笑。他迎上前几步:“宗方副队长,丽娜队员,新城队员。真是巧遇。这里是圣莲研究院负责的‘近海生态修复项目’现场,我们正在处理一处因不明生物死亡造成的局部海水污染。不知胜利队有何指教?”他指了指那片被净化场笼罩的异常海水区域,语气平和自然。 宗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造型奇特的探测设备,最终定格在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净化能量场上:“不明生物死亡?正木博士,我们接到可靠报告,称此地监测到异常高能反应,波动模式与近期怪兽活动高度吻合。请解释你们设备的能量读数来源,以及……”他加重了语气,指向那净化场,“那个能量场的具体作用原理。” “异常高能反应?”正木敬吾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摊开双手,一副坦诚的模样,“可能是我们的新型净化设备在运行时产生的正常能量波动吧。宗方副队长,您应该知道,我们研究院一直致力于前沿环保技术的研发,为了高效降解顽固污染物,应用一些特殊的能量场技术是必要的。至于那个,”他指了指净化场,“是我们开发的‘生物降解加速场’,利用特定频率的能量波激发微生物活性,加速无害化分解过程。所有运行数据和原理概述都在这里,随时欢迎tpC技术部门的专家审查。”他示意旁边一名队员递上一个看起来非常专业的电子数据板。 就在这时,崛井的声音从宗方副队长的通讯器中传出,带着明显的困惑:“副队长,他们那个能量场的读数……确实很特别!能量性质非常纯净,但波形模式极其复杂,我们的数据库里完全没有匹配项!更奇怪的是,那个污染点的污染指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这效率……远超目前已知的任何生物或化学降解手段!这不科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丽娜的目光一直敏锐地观察着现场。她听着崛井的报告,看着净化场中那片暗紫色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又看了看正木敬吾那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滴水不漏的微笑,女人的直觉让她心中的疑云更重。她的目光扫过沙滩边缘,几块被防水布刻意半遮盖起来的、颜色暗沉如墨、表面布满诡异蜂窝状孔洞并沾染着粘稠黑色液体的巨大甲壳碎片,引起了她的高度警觉——那绝非普通海洋生物的残骸! “正木博士,”丽娜突然开口,声音清亮,指向那些被掩盖的碎片,“那些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海洋垃圾或者死亡生物。它们的形态……很特别。”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正木敬吾的眼睛。 正木敬吾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阴霾,但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无奈:“哦,丽娜队员观察得真仔细。那个啊,很不幸,就是造成这次污染事件的罪魁祸首,一种非常罕见的深海生物遗骸。我们的研究团队已经初步取样分析过了,确认其体内携带的某些特殊微生物是这次污染的主因。目前正在等待后续无害化处理的指令,暂时遮盖是防止二次污染和无关人员接触。” “深海生物?”新城忍不住插嘴,语气充满了怀疑和直率,“什么深海生物能搞出这种动静?又是粘液又是怪孔的?我看那碎片倒有点像……”他想说“怪兽”,但被宗方严厉的眼神及时制止了。 “新城!”宗方沉声打断,目光如刀锋般转向正木敬吾,“正木博士,tpC作为全球和平联合组织,有权对任何可能涉及公共安全及异常现象的事件进行独立调查。基于目前的异常能量报告和不明生物残骸,我要求你们立即暂停所有作业,配合我方进行现场取样检测。同时,关于这种‘罕见深海生物’的详细分析报告,请务必在24小时内提交给tpC生物科学研究中心。”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圣教小队的成员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正木敬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胜利队三人则身体微微绷紧,手虽然没有放在武器上,但姿态充满了警惕。 正木敬吾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了几分,但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和风度:“当然,配合tpC的工作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不过,宗方副队长,”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严肃,“净化过程已进入关键阶段,一旦强行中断,可能导致未完全分解的污染物失控扩散,对周边海域造成更大的生态威胁。这个责任……”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你们担得起吗?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净化场中央的光芒骤然变得更加明亮、纯净,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在海滩上升起了一瞬,随即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敛、熄灭!那片原本被暗紫色和黑色泡沫覆盖的海水区域,此刻已经变得清澈见底,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海床上的细沙和几颗小石子! “报告博士!目标区域净化完成!污染指数归零!污染源已彻底分解为无害基础物质!”一名圣教成员立刻大声报告,声音在寂静的海滩上格外清晰。 正木敬吾微微摊手,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遗憾和“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净化已经完成了,宗方副队长。污染源也按照预定流程‘彻底分解’了。现在取样,恐怕只能取到符合一级水质标准的干净海水了。至于您要的报告,”他微微颔首,“我们研究院会按照程序,在24小时内准时提交给贵方的生物科学研究中心。”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局面的胜利感。 宗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明白,对方动作太快,关键证据(污染核心和活性残骸)很可能已经被彻底净化销毁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片清澈得过分、仿佛从未被污染过的海水,又扫过沙滩上那些正被圣教成员更加迅速地用特制容器装走的诡异甲壳碎片,心中的疑虑和警惕如同野草般疯长。这个圣莲研究院,还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正木敬吾,绝对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他们掌握的技术和这种近乎“毁尸灭迹”的效率,都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 “我们会持续关注的,正木博士。”宗方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收队!”他果断下达了命令,但转身时投向圣莲研究院车队的最后一眼,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警告。这次接触,虽然没能抓到实质把柄,却让胜利队更加确信,莲尊圣教和圣莲研究院,绝非表面上那个致力于环保和医疗的科研机构。双方的隔阂与猜疑,已然变成了明确的警惕和对立。 看着胜利飞燕号带着引擎的轰鸣升空,最终化作天边的黑点消失,正木敬吾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和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海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露出其下紧蹙的眉头。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重重地按压在自己的眉心,感受着那两道沉静的“光之钥”。 小主, 随着莲尊圣教的扩张,这种超凡力量自然引起了不少势力的觊觎,比如说某些不做人的议员们,若非莲尊圣教通过各种科学和非科学的手段拉拢了一批议员,帮助他们抗住了议会的压力,现在,指不定都已经被定义成“邪”“教”了…… 不过,哪怕如此,各大势力的试探仍然连绵不绝,甚至是来自国外的势力也是如此,那些人怎么能够允许这般恐怖的力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呢? 而正木敬吾为了保证莲尊圣教也确实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利用自己在之前莲尊给他留下的印记之中的力量,研究出了一些特殊的可以影响别人想法,留下一些心理暗示的手段。 借此,在他帮助的,接触到的,扶持起来的议员、财阀掌门人的心理留下了一些暗示——提高了莲尊在他们心里的形象,以及提高了他们对莲尊圣教的好感度。 这些手段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他哪里来的时间去研究各种探查和净化用的仪器,哪里来的时间造成莲尊给他任务?每天陪着这帮子人勾心斗角就足够让他头疼了。 只是,哪怕他已经表达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却仍然引起了胜利队的警惕。 正木敬吾看着离去的战机,眉头皱的紧紧的,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对于tpc,尤其是胜利队这些人,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可是他现在侍奉的神只的弟弟的队友,莲尊对大古的看中肉眼可见,他要是对这帮人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第2016章 停止 数周后,圣莲科学研究院,正木敬吾办公室。 窗外是熊本市繁华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但办公室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正木敬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加密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文件来自tpC环境资源委员会。 没错,环境资源委员会,哪怕迪迦奥特曼尽力的阻止那些“黑暗之种”散落出去,但是,迪迦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能阻止绝大部分已经是极限了,每次在战斗之后,哪怕迪迦再小心,也终究还是有极为稀少的“黑暗之种”被散落了出去。 次数一多,这些“黑暗之种”也积累的也就多了,难免会造成一些小规模的污染,而tpc注意到了这一点,或者说是在大古的提示之下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组建了这个环境资源委员会。 但是,他们面对“黑暗之种”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大古虽然有力量解决,却也只能在奥特曼形态下使用力量,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科研人员,凭借着满腔热血也研究不出来相应的办法。 故而这个委员会的地位相当的边缘化,而相反的,莲尊圣教这边却有极好的技术,在正木敬吾不想也没法交出技术的情况下,在某些人的推动之下,这个委员会反而成了限制莲尊圣教的发展。 对此,正木敬吾也没办法,毕竟,推动的人太多了,他就是化身光之巨人也拿这么多觊觎莲尊圣教诸多技术的存在没有办法。 正木敬吾面前的回执,内容是对圣莲研究院提交的“九州岛沿海滩涂生态修复项目二期”申请的正式驳回通知。 驳回理由冠冕堂皇:“鉴于项目涉及新型能量场技术的长期环境影响评估尚不充分,为确保生态安全及公众利益,委员会决定暂缓审批,要求研究院补充提交为期一年的独立第三方环境跟踪监测报告,并召开至少三次公开听证会……” “环境影响评估不充分?”正木敬吾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冰冷,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一个月前,一期项目成功净化了那片被怪兽体液和工业废料双重污染、连tpC自己都宣布放弃的死亡海滩!生态恢复数据清晰可见!现在跟我说评估不充分?”他猛地将文件摔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绝不是孤立事件。这只是冰山一角。 更别说,自从上次北海道海岸线事件后,胜利队的调查报告虽然没能找到直接证据,但其高度警惕的态度显然影响了高层。 来自tpC内部的压力骤然增大。圣莲研究院申请的多个“环境治理项目”被以各种“技术细节需要进一步论证”、“安全规程需重新审核”、“公众知情权需充分保障”等理由卡住审批流程。 每一次驳回,都意味着大量前期投入的浪费和宝贵时间的流逝。更恶心的是那些没完没了的“补充材料”要求和冗长的“听证会”安排,纯粹是为了消耗研究院的精力,拖延他们清除“暗秽”的进度。 其中包括传统能源巨头的反扑,圣莲研究院在污染治理和新型清洁能源——基于对“圣莲粒子”的初步模仿方面的突破性进展,触动了传统化石能源巨头和大型环保工程公司的奶酪。 这些庞然大物开始动用他们庞大的政治游说力量和媒体资源。一时间,网络上开始出现各种“专家”质疑“光粒子技术”的长期安全性、经济可行性的文章;小报上则充斥着耸人听闻的“圣光疗愈中心制造依赖”、“新型净化技术或导致未知基因突变”等捕风捉影的报道。 虽然圣教控制的媒体和核心信徒群体进行了反击,但这些负面舆论如同跗骨之蛆,极大地损害了研究院的公众形象,也影响了部分潜在合作者和投资人的信心。 国际势力的“合作”陷阱:来自国外的“橄榄枝”则更加危险和虚伪。北美tpC分部发来“热情洋溢”的函件,表示对圣莲技术“深感兴趣”,提出愿意“共享资源”、“联合研发”,但前提是必须将核心技术数据和部分关键样本交由“国际联合实验室”托管分析。 欧洲一家老牌生物科技巨头则派出了阵容豪华的“学术交流团”,名义上是探讨“光粒子”在医疗领域的应用前景,实则步步紧逼,不断试探技术核心,甚至试图高价收买研究院的中层技术人员。这些所谓的“合作”,无一不是想剽窃技术或者将圣莲研究院纳入其掌控的陷阱。 “博士,”秘书的声音通过内线电话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北美tpC分部代表怀特先生再次来电,询问关于联合实验室的提案……” “告诉他,研究院目前专注于现有项目,暂不考虑跨国合作。”正木敬吾的声音冰冷,直接掐断了通话。 他坐回宽大的座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灵魂深处的“光之莲印”传来一阵阵隐晦的波动,那是莲尊在无声地提醒——专注于清除“暗秽”的核心使命。 小主, 但眼前的这些破事,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糖衣炮弹,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死死缠住,消耗着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他不得不再次动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利用“心灵引导”,在关键议员的私人会面中,悄然加深他们对“圣莲研究院解决环保难题功绩”的印象,削弱tpC内部反对派的声音;在商业谈判中,影响对方决策者的潜意识,让他们对苛刻的合作条款产生本能的反感和警惕。 这些手段如同走钢丝,每一次使用都让他感到灵魂的污浊,也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力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更重要的是,他清楚莲尊对这种行为的态度——默许,但绝非赞许。那是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审视。 “大人……您看到了吗?”正木敬吾喃喃自语,目光投向办公室一角供奉的、散发着微光的白莲虚影——莲尊的象征,“这些蠢货的纠缠……这些无休止的掣肘……我清除‘暗秽’的进程被大大拖慢了!”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他需要资源!需要空间!需要不受打扰地完成使命!而不是像个商人或政客一样,每天陷在这些肮脏的泥潭里,与一群贪婪的鬣狗周旋!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加密通讯器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代号——“深潜者”。这是安插在tpC科学局内部、被施加了深度“莲印”暗示的核心暗线。 正木敬吾立刻接通,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惊慌的声音传来: “博士!紧急情况!掘井主管联合科学局三位资深顾问,刚刚向泽井总监和吉冈局长提交了一份秘密报告!他们通过对我们公开的几篇‘技术论文’和上次北海道海滩的部分残留能量读数进行逆向推导,虽然没能破解核心,但……但他们成功模拟出了一种能量场抑制方案!报告声称,该方案能在特定频率下,有效干扰甚至瘫痪我们已知的几种净化能量场发生器!他们将其命名为‘光缚协议’!报告已被列为最高机密!” “光缚协议!” 这四个字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正木敬吾心中积压的憋屈、怒火和一种“老子不干了”的毁灭冲动!环境委员会的刁难、北美秃鹫的觊觎、传统巨头的抹黑、还有胜利队这记来自科学侧的“背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好……好得很啊!”正木敬吾怒极反笑,声音冷得像冰渣。他猛地站起身,体内被压抑的力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指尖狠狠按向眉间那仅剩的、灼热无比的“光之钥”——去他妈的周旋!去他妈的隐忍!老子要用力量把你们这些碍事的蝼蚁统统碾碎!让世界看看,谁才是…… “不要急嘛……”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懒洋洋的童音,毫无征兆地在正木敬吾灵魂深处的“光之莲印”里响起。这声音没有丝毫威严压迫感,反而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家熊孩子。 办公室供奉的白莲虚影光芒一闪,莲尊那六七岁孩童的虚影懒散地斜靠在光晕里,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他手里还“幻化”出一包薯片似的能量光点,咔嚓“咬”了一口,小脸上满是看戏的兴味。 “啧啧啧,”莲尊晃着小脚丫,用薯片“指”着正木敬吾按向眉心的手指,“你这养气功夫还是不行啊,多大点事,把你气成这样?” 正木敬吾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着调的现身方式硬生生打断,满腔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憋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大人?!您…您这是?”他完全懵了,毕竟,刚刚他可是向着越线的,结果……现在这不是被抓个正着? “本尊什么本尊?”莲尊又“咔嚓”一口薯片,翻了个小白眼,“你自己怎么还向着下场当角斗士呢?就只有两次机会,你打算用在这种地方? 轰掉几个tpC支部?还是把胜利队总部炸上天?然后呢?被全球通缉?被当恐怖分子?最后让我那大古弟弟跑来找你玩命?那有什么意义吗?” 莲尊小手一挥,办公室的灯光自动调暗,墙壁上投影出tpC议会争吵、环境委员会焦头烂脸、能源巨头抹黑文章、北美代表假笑等画面,活脱脱一场滑稽剧。 “看看,看看这些家伙,”莲尊的语气充满了诡异的愉悦,“他们以为自己卡住了你的脖子,抢到了肥肉?哈!一群蒙着眼睛在悬崖边跳舞的傻子!” 他指着环境资源委员会驳回通知的画面:“他们觉得你的技术是威胁?好啊!那就不作威胁呗!”莲尊笑嘻嘻的脸突然变得冷静起来,淡然的开口说着:“敬吾啊,你去吧这莲尊圣教的所有活动都停止了吧。” 正木敬吾瞪大了眼睛:“停?大人!那些‘暗秽’污染……” “污染?”莲尊冷笑着摆了摆手,“让他们去处理嘛!既然信不过我等,那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正好,这些日子你也应该训练一些格斗技巧了,不然,你以后变身成了光之巨人总不能全靠着力大砖飞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是……”正木敬吾还是不甘心。 “没什么可是!”莲尊淡然的说到,虽然还是那副孩童样,但眼神里多了一丝洞悉一切的冷静:“这是神谕。” 正木敬吾听着莲尊说的“这是神谕”四个字,胸中那股毁灭性的怒火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冷静,那黑暗之种是什么力量?就那帮人手里的技术……那最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不过,正木敬吾心里还是带着几分担忧。 “无妨,反正有我兜底,出了问题,大不了最终决战提前开始嘛……”莲尊拍拍小手,薯片光点消失:“反正,大不了让本尊接引本体之力,打穿世界……” 说着,在正木敬吾怪异的目光之下,莲尊消失了,正木敬吾想要说些什么,最后缓缓坐回椅子上,脸上怒容尽消,甚至慢慢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充满玩味的笑意。他拿起那份驳回通知,指尖轻轻弹了弹。 “环境影响评估不充分?呵呵……好啊。”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冰冷,“那就请各位……好好评估一下,没有‘圣莲’的世界,环境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轻松:“通知下去,莲尊圣教所有对外活动及传教,即日起无限期暂停。研究院核心研究组,‘圣莲粒子’及衍生项目组,全部转入最高级别休眠状态。 只保留基础环保技术应用部门。另外……回复环境资源委员会,就说我们尊重决定,将停止一切活动。” 挂断电话,正木敬吾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繁华而脆弱的熊本市夜景,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愈发明显,他已经预见了那不远的未来……只是笑意之中还多了几分担忧……看来,这位莲尊并非是毫无脾气的存在啊。 第2017章 眼看他起高楼…… 正木敬吾的命令以最高优先级下达。莲尊圣教遍布各地的圣堂、疗愈中心、乃至线上社群,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布了措辞简短而冰冷的公告: 【神谕昭示,静待天时】 奉无上净世希望莲华尊神谕,即日起,莲尊圣教所有对外传教、集会、公开活动无限期暂停。圣莲科学研究院核心研究项目同步转入休眠。唯基础环保技术应用部门继续运作,维持相关教徒生活。 此乃尊神旨意,信徒当静心体悟,内修己身,体会尊神良苦用心。 ——莲尊圣教理事会谨遵神谕 公告一出,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tpC议会的环境资源委员会之中,在短暂的死寂后,是几乎压抑不住的狂喜。尤其是那些积极推动限制圣莲研究院的议员和委员会高层。 “赢了!他们终于撑不住了!” “什么神谕?分明是顶不住压力认怂了!” 办公室里甚至响起了压抑的欢呼和碰杯声。环境资源委员会的委员长看着那份莲尊圣教“尊重决定,停止一切活动”的回函,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哼,什么划时代技术,在规则和压力面前,还不是乖乖低头?立刻通知媒体,重点报道圣莲研究院‘尊重科学决策’,暂停争议项目!” 同样的事在某些传统能源巨头与大型环保工程公司内也发生着: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快意的大笑。 “干得好!这帮装神弄鬼的家伙终于滚蛋了!”“市场还是我们的!立刻启动舆论,把‘光粒子技术风险论’坐实!把他们的‘暂停’渲染成‘技术失败’的撤退!”抹黑的文章和专家评论瞬间铺天盖地,将莲尊圣教的停止活动歪曲为技术不成熟、存在重大隐患的证明。 同样的,在欧洲的某生物科技巨头之中,怀特先生看着紧急报告,先是惊愕,随即眼中闪过精明的算计。“暂停?休眠?有趣……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立刻启动‘B计划’,接触他们那些‘被休眠’的核心研究员!重金!豪宅!绿卡!不惜一切代价挖过来!技术一定还在那些人脑子里!” 欧洲的“学术交流团”也闻风而动,联络名单上的优先级瞬间调整,目标直指那些刚刚失去“使命”的迷茫科学家。 狂喜之后,便是迫不及待的瓜分与接管。 莲尊圣教暂停的众多“环境治理项目”,尤其是那些已显成效或有巨大潜力的区域——如九州岛死亡海滩二期,瞬间成了各方争抢的肥肉。 环境资源委员会“当仁不让”,宣布将由tpC“专家团队”接手后续评估和“安全”治理。传统环保工程公司凭借强大的政商关系,迅速拿到了几个关键区域的“污染治理”合同。北美和欧洲的代表也积极活动,试图以“技术支持”或“联合开发”的名义介入。 圣莲研究院留下的一些没有带有的基础环保技术资料和外围设备,成了香饽饽。环境资源委员会下属的实验室、几所顶尖大学的研究团队、甚至一些背景神秘的私人机构,都试图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分析报告满天飞,各种基于皮毛的“模仿”和“改进”方案出炉,每一个都宣称找到了“更安全”、“更经济”的替代方案。 掘井的“光缚协议”雏形报告也被从机密档案中取出,被一部分人视为“预防性措施”的理论基础。 正如某些人所料,失去了“莲印”深层束缚和核心使命感的许多圣莲研究院前核心成员,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价值观崩塌。 面对外界的巨额诱惑、优渥条件以及对“自身研究价值”的重新评估,不少人开始动摇。秘密的接触、高薪的邀约、充满诱惑的“学术自由”承诺……挖角的暗流汹涌澎湃。 就在各方忙于瓜分“战利品”,自信满满地准备“填补空白”时,那些失去了“圣莲粒子”净化和压制的“黑暗之种”,开始悄然加速了它们的侵蚀。 九州岛的死亡海滩在tpC“专家团队”接管后,首先进行了一轮“安全评估”。他们穿着防护服,用常规仪器检测,得出的结论是“一期净化效果显着,残留污染物处于安全阈值内,二期项目暂缓合理”。 他们象征性地清理了一些重新渗出的黑色油污状物,便竖起了“监测中”的牌子。然而,仅仅一周后,监测设备就记录到近海浅层水体中异常能量读数缓慢但持续地攀升。被吸引回来的少量海鸟开始出现羽毛脱落、精神萎靡的症状。委员会的报告将此归咎于“季节性的洋流变化带来未知杂质”。 在东京湾工业区外围,某大型环保工程公司信心满满地进驻那家化工厂的污染区域。他们使用传统的化学中和与土壤淋洗技术。 初期似乎有点效果,排水的墨绿色变浅了。公司大肆宣传其“成熟可靠”的技术。然而,几天后,处理系统的核心部件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加速腐蚀和失效,中和药剂消耗量远超预期,效果却越来越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更糟糕的是,附近另一家工厂的废水系统也出现了类似问题。工程公司焦头烂额,私下向环境委员会抱怨遇到了“前所未见的顽固污染物”。 与此同时,北海道偏远渔村,环境资源委员会派出的专家组采集了水样和畸形鱼虾样本。实验室分析只能得出“生物体内存在未知有机毒素累积,来源不明”的模糊结论。 他们给出的建议是“扩大禁渔区范围,持续观察”。渔民们看着越来越浑浊、死气沉沉的海面,心中的绝望日增。一些年轻人开始计划离开世代居住的家园。 随着事件的发展,很多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胜利队司令室内,气氛便与外面的“喜庆”截然不同。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掘井指着屏幕上汇总的各地异常报告,胖脸绷紧,“九州海滩的能量读数异常上升模式,跟之前圣莲研究院公开数据里描述的‘暗秽’活性增强特征高度吻合! 东京湾那个工程公司的遭遇,他们的设备腐蚀失效速度,完全不符合已知任何化学污染物的特性!还有北海道的鱼……那种畸变……” 丽娜担忧地看向大古:“大古队员,你上次在北海道海岸线,是不是也感觉到……”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大古沉默地点点头,脸色凝重。他体内的光之力对那些污染点传来的微弱黑暗气息异常敏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地方的黑暗如同被压抑后反弹的弹簧,正在变得更加活跃、更具侵蚀性。然而,作为人类的大古,他无法向队友解释这种“感觉”。 作为迪迦,他无法时刻维持巨人形态去一点点净化那些分散的、深藏的污染源,那不仅效率低下,更会暴露身份,引发更大的恐慌。 宗方眉头紧锁:“圣莲研究院突然停止一切活动……这些异常就集中爆发……难道……” 他心中那个关于圣莲技术重要性的疑虑被无限放大,但同样缺乏证据。“掘井,你的‘光缚协议’模拟,对这种扩散的、小规模的污染有抑制效果吗?” 掘井苦笑摇头:“队长,那只是个针对他们大型能量场的干扰雏形!对这种弥漫性的、仿佛有生命的污染……我们现在连检测和定性都困难,更别说抑制了!我甚至怀疑……”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我们之前可能完全低估了那些污染物的本质和危险性。” 新城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可恶!那帮议会的家伙和委员会的人到底在搞什么!把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逼走了,现在傻眼了吧!” 数周时间在混乱的接管、盲目的治理和缓慢的恶化中流逝。 九州岛死亡海滩的异常能量读数范围悄然扩大,开始影响临近的小型渔港。东京湾工业区外围的“顽固污染”如同瘟疫,又“感染”了两家工厂的废水处理系统,迫使一个工业园部分停产,失业工人和愤怒的居民开始围堵tpC东京支部大门。 北海道渔村的近海死鱼现象加剧,恶臭弥漫,引来了媒体的关注,耸人听闻的标题《北海异变:死亡之海再现?》登上小报头条。 tpC专家团队在九州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强调“监测中”。环保工程公司在东京湾投入巨资却收效甚微,甚至自身设备也因不明原因频繁故障,损失惨重,开始向tpC施压并推卸责任。 环境资源委员会焦头烂额,各种分析报告矛盾重重,专家们争吵不休,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解决方案。当初的“安全阈值”成了笑话。 民众的恐慌开始蔓延。莲尊圣教停止活动初期被解读为“胜利”的报道,此刻在真实的污染恶化面前显得苍白而讽刺。质疑声浪排山倒海般涌向tpC和环境资源委员会:“为什么圣莲一停,污染就失控?” “tpC的专家在哪里?” “我们的环境安全谁来保障?” 那些曾大肆抹黑圣莲技术的能源巨头和媒体,此刻也悄然噤声或转移话题。 至于北美和欧洲费尽心机挖到的几位前圣莲核心研究员,很快让他们大失所望。 这些人要么对“圣莲粒子”的核心原理语焉不详,毕竟,“圣莲粒子”本就不科学,除了正木敬吾没人明白其本质,故而按照常规科学思路复现的实验全部失败。 所谓的“技术合作”和“联合研发”瞬间陷入僵局,投入的巨大资源眼看要打水漂。怀特先生看着毫无进展的报告,脸色铁青。 正木敬吾站在他那已显得空旷许多的办公室窗前,看着下方城市依旧闪烁的霓虹。他手中拿着一份最新的情报汇总: “九州污染扩散,tpC束手无策。” “东京湾工业园停产,民众示威。” “北海道渔村濒临废弃,媒体持续曝光。” “环境资源委员会内部激烈争吵,委员长引咎辞职。” “北美和欧洲挖角行动基本失败,陷入僵局。” 网络上对tpC的质疑和恐慌性言论甚嚣尘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正木敬吾嘴角那抹冰冷的玩味笑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莲尊的“神谕”正在应验,这场由那些贪婪、短视和官僚主义之人亲手导演的“楼塌”大戏,正走向高潮,但是,正木敬吾完全没有一点欢喜,因为,出事不只是那些渣滓,更有无数的普通人,甚至是这颗地球上的更多的生命。 “大人……您兜的底,真的来得及么?”他低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投向那未知的黑暗深处。空气仿佛凝固了,繁华的熊本市夜景之下,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令人窒息的恐慌。 莲尊……莲尊现在也颇为头疼呢。 因为,在梦境之中,圆大古也问起了这件事。 “莲尊兄长。”圆大古满脸严肃的看向了莲尊:“您能让莲尊圣教重新活动起来,去处理那些黑暗之种吗?” “嗯?你怎么问起了这种事?”莲尊打了一个哈欠,不顾形象的直接侧着身躺倒在了蓝莲花里,看着圆大古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这漫不经心自然不是针对圆大古的,而是针对圆大古提出的这个问题…… “这……”圆大古有些尴尬,当时tpc要针对莲尊圣教的时候,他开始虽然也曾经为莲尊圣教据理力争,但是,最后他也有一些被居间惠和宗方副队长他们说服了。 毕竟,莲尊圣教那些信徒们的狂热态度怎么看都确实不像正常情况,当然,重要的是,圆大古作为迪迦之光的承载体,他们一直相信着人类,相信人类的选择,相信人类的技术,故而,圆大古最后也放任自流,不再插话了。 而圆大古这位“迪迦奥特曼”都不反对了,胜利队的众人才会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问题,有几个甚至觉得莲尊圣教的做法别有用心……于是,事情一步步走向了不可逆转的劣势。 而到了现在,别说指望那些人清理黑暗之种了,求他们不被黑暗之种影响都是个难题,不得已之下,圆大古只能趁着特训的时候求莲尊相助,但是莲尊对此却不屑一顾:“凭什么呢?” 第2018章 救世之法 梦境空间。 无垠的星海之下,巨大的蓝莲花散发着柔和清辉。莲尊慵懒地侧卧在莲心,小小的身影与浩瀚的背景形成奇异反差。祂随手拨弄着几颗漂浮的、闪烁着九州、东京湾、北海道污染点实时景象的光球,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漫不经心。 圆大古站在莲瓣边缘,紧握双拳,迪迦的光之力在他体内不安地涌动,映照着他脸上深刻的焦虑与自责。 “莲尊兄长!”大古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甚至有一丝颤抖,“您看到了!九州的海水在变黑,东京湾的工厂在废弃,北海道的渔民在失去家园!那些‘黑暗之种’……它们在扩散,在侵蚀!普通人是无辜的!求您了,让圣教重新活动起来吧!只有您的力量才能高效清除它们!” 莲尊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轻轻一弹,九州海滩的景象放大:监测设备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数值远超安全线;几只羽毛脱落大半、奄奄一息的海鸟被海浪冲上布满诡异油污的礁石。画面一转,是tpC环境资源委员会混乱的会议现场,专家们面红耳赤地争吵,委员长脸色灰败地宣布引咎辞职,辞职声明里还带着推诿责任的官腔。 “无辜?”莲尊嗤笑一声,声音清冷如冰泉,“大古弟弟,你口中的‘无辜者’,正是当初沉默的大多数,是那些轻易被抹黑报道煽动、质疑甚至嘲笑圣教技术的人。他们享受着圣教净化带来的环境改善,却从未真正理解或支持过它。当压力来临,当权威机构暗示‘有问题’,他们的‘无辜’便成了盲从和短视的温床。” 祂又点开东京湾的画面:愤怒的失业工人和居民高举标语围堵tpC支部,标语上写着“还我工作!”“tpC无能!”。 镜头拉近,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工程师看着彻底报废、被不明粘稠物堵塞的处理设备,绝望地流下眼泪。旁边,环保工程公司代表正对着媒体镜头,义正词严地将责任推给“未知的新型顽固污染物”和“tpC监管不力”。 “看看,”莲尊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当灾难降临,他们的‘无辜’迅速转化为愤怒和指责,却鲜少有人反思,正是他们默许甚至间接支持的‘规则’和‘权威’,亲手扼杀了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手段。那个哭泣的工程师或许值得同情,但他代表的公司,当初可是抹黑圣教最积极的推手之一。” 大古脸色发白,急声道:“可是兄长!不能因为部分人的错误就让所有人承受代价啊!北海道那些渔民,他们世代以海为生,从未参与过任何决策,他们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现在却要被迫离开家园,甚至……甚至有老人承受不住打击……”他想起了情报中提到的一个老渔民在绝望中结束生命的消息,心如刀绞。 莲尊终于微微抬眼,那双蕴含星河的眸子看向大古,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世情的悲悯和冰冷。“代价?大古,这才是现实。人类社会的运转,集体的选择,永远伴随着代价。有人获益,就有人牺牲。有人短视,就有人承受苦果。” 祂轻轻挥手,北海道的景象浮现:死鱼堆积的海滩散发着恶臭,年轻人在收拾行囊,一个穿着旧校服的小女孩抱着破旧的玩偶,呆呆地望着不再有渔船归来的死寂海面。旁边,是环境委员会专家小组匆匆撤离的车队。 “那些渔民,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是体系运转下被牺牲的‘代价’。他们的悲剧,根源在于整个社会对真正威胁的认知不足,在于对‘非我族类’力量的排斥和不信任,在于他们管理的僵化和利益集团的贪婪。” 莲尊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现在要我出手,用我的力量去弥补他们自己造成的错误,去消除他们本该承受的教训?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当他们再次面临选择,是否会记得今日之痛?还是觉得,反正有‘神明’兜底,可以继续肆意妄为?” “不会的!”大古激动地反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人类会学习!会反思!您看看胜利队!看看居间惠队长、宗方副队长、掘井、丽娜、新城!他们都在努力!都在为了守护地球和人类拼命!还有那些在污染中坚持监测环境、试图自救的普通人!他们身上闪耀着的光,就是人性的希望!我们不能因为黑暗的存在,就否定所有的光!” 他指向自己手中的神光棒:“迪迦选择我,正是因为相信人类心中的光!相信他们能在挫折中成长,在黑暗中寻找希望! 兄长,您也看到了,不是吗?在每一次怪兽出现时,人们互相帮助,消防员、医护人员、普通的市民,都在竭尽全力!这就是人性的闪光点!” 莲尊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漫不经心的慵懒终于彻底消失。祂坐起身,小小的身躯却散发出一种与孩童外表截然不符的威严与沉重。 “光?是的,人性有光,如同星火。”莲尊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悠远的沧桑,“但大古弟弟,你太过理想化了。你看到的是个体在危机时刻爆发的闪光,是英雄主义驱动下的壮举。这很美,很动人,但它掩盖不了群体在常态下的平庸、自私、盲从和健忘。” 小主, 莲尊手再次一挥,无数个画面浮现在了两人面前。 有tpC议会闭门会议的片段,当初推动限制圣莲研究院最积极的议员,此刻正唾沫横飞地指责环境资源委员会无能,要求增加预算成立“特别应对小组”,绝口不提自己当初的决定。 有网络上,恐慌的民众在谩骂tpC后,话题迅速转向了对“末日论”的追捧和对生活必需品的抢购,夹杂着各种阴谋论。 在北美代表怀特的办公室,他看着毫无进展的报告,对着手下咆哮:“我不管什么‘圣莲粒子’原理!我要的是结果! 是能让我们在下一轮预算听证会上拿得出手的东西!去!找生物科技部门,看看能不能从那些畸变的鱼里提取出点有用的‘生物武器’成分!” “看,”莲尊的声音冰冷刺骨,“这就是你口中‘会反思、会成长’的群体?危机当前,上位者想的是推卸责任和争夺资源;民众在恐慌中发泄后,迅速转向更原始的生存本能和猎奇;掠夺者想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如何从灾难中攫取新的利益!这就是人性之恶在常态下的模样!它甚至不需要怪兽催化,它就在那里,根深蒂固,如同顽疾!” 莲尊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大古:“你只看到危机时刻的互助,却忽略了正是这平庸之恶的土壤,滋养了怪兽出现的温床,也扼杀了预防和解决危机的可能!圣教的遭遇就是明证! 他们的技术能救多少人?能挽回多少损失?却被这套由贪婪、短视、不信任编织的网活活绞杀!而这一切,是在你,胜利队,甚至部分‘善良’民众的默许或旁观下发生的! 当一桩犯罪发生的时候,旁观者也是帮凶,从犯啊。” 大古如遭雷击,踉跄一步,脸色惨白。莲尊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剖开,露出了下面他不愿正视的、残酷的现实。他无法反驳那些画面,那些声音。 他想起自己当初在会议上的沉默,想起居间惠队长分析“狂热组织潜在风险”时的忧虑,想起宗方副队长对正木敬吾的警惕……他们都没有错,都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但结果……却导向了深渊。 “我……我……”大古的声音干涩,巨大的无力感和负罪感几乎将他淹没。 “大古弟弟,”莲尊的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人性之复杂,非善即恶?太天真了。它如同混沌的海洋,有光也有暗,有崇高的牺牲也有卑劣的自私。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没有切肤之痛,没有付出血的代价,群体性的愚昧和短视绝不会真正改变!安逸和纵容,只会让恶的藤蔓更加疯长!” 祂站起身,小小的身影在星海蓝莲的背景下显得无比肃穆:“你以为我停止圣教活动,仅仅是为了看戏?是为了惩罚? 不!我是在给这个世界一个必须面对的‘苦果’!一个由他们自己亲手种下、必须自己咽下去的教训!” 莲尊的目光仿佛穿透梦境,看到了现实世界正蔓延的恐慌和绝望:“九州的海鸟在哀鸣,东京湾的工人在失业,北海道的老人选择了绝路……这些,都是代价!是人性之恶结出的苦果! 现在,还只是开始。当污染继续扩散,当恐慌演变成骚乱,当经济链条断裂,当‘黑暗之种’真正开始侵蚀生命体引发变异……那才是真正的‘苦头’!” 祂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预言般的沉重:“只有当他们痛到骨髓,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整个社会结构都为之动摇时,他们才会真正明白:当初被他们视为威胁、被他们联手绞杀的‘圣莲’,究竟意味着什么! 才会真正反思:什么才是真正的威胁,什么才是值得信任的力量!才会在废墟之上,生出一点点真正有价值的、对未来的敬畏和改变的决心!” 莲尊俯视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大古,一字一句地问道:“现在,大古弟弟,你还要我立刻出手,用我的力量去抹平这一切,去剥夺他们‘品尝苦果’的机会吗? 去让他们继续沉溺在虚幻的安全感和无知的傲慢中,直到加坦杰厄苏醒,带来真正的、无可挽回的终焉吗?” “告诉我,”莲尊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你是要我用神力,去拯救那些尚未真正‘痛醒’的灵魂,让他们错过这唯一可能‘成长’的契机?还是要我坐视这‘苦果’成熟,哪怕代价是……百万、千万的‘代价’?” 莲尊的身影在问话中开始变得模糊,星海与蓝莲的光辉也随之摇曳。最后的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大古的心上,让他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看着莲尊那双深邃如宇宙、此刻却冰冷如寒星的眼眸,看着祂身影消散前那混合着悲悯、决绝与无尽疲惫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梦境破碎,留在圆大古耳边的只剩下了一句“佛说普度,名为普度,实为自度,是为普度。我们能救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十世,百世,他们终究是要自立自强的,与其在这里乞求我这个外人的帮助,还不如指望着他们自己发愤图强呢。”。 小主, 圆大古猛地从特训的休眠舱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剧烈地喘息着,莲尊最后那句“百万、千万的‘代价’”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回荡。窗外,tpC基地的警报声隐隐传来,屏幕上滚动着最新的紧急新闻快讯——东京湾工业园爆发大规模冲突,北海道发现首例疑似由污染物引发的居民恶性病变案例…… 恐惧、自责、迷茫、以及对莲尊那冷酷逻辑的无力反驳……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这位光之巨人压垮。他握紧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拯救的信念与现实的残酷,在他心中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惨烈撕扯。莲尊的“苦果论”如同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迪迦的光之上。 梦境空间在圆大古离开后,并未立刻消散。无垠的星海与巨大的蓝莲依旧散发着静谧而冰冷的光辉。 莲尊慵懒的姿态未变,只是那双映照星河的眼眸,转向了刚刚显现身形的正木敬吾。后者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与之前圆大古的焦虑不同,他的忧虑更沉,更冷,带着一种身处悬崖边缘的审视。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您真的不想再管了吗?局势恶化之快,远超预期。北海道病变案例出现,东京湾冲突升级……再这样放任下去,人类社会的崩溃,恐怕就在眼前。这……真的不需要干预吗?”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莲尊之前的“兜底”承诺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第2019章 一个赌约 莲尊微微歪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天真的好奇,但这天真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淡漠:“敬吾,你似乎很紧张?为了那些……曾经阻碍你,抹黑你的生灵?” 正木敬吾沉默片刻,坦承道:“我毕竟也是人类,大人。看着同类在无知与绝望中沉沦,看着环境加速崩坏……这并非我的初衷。” 这话不假,正木敬吾放出想要获得迪迦的力量也是期待着利用迪迦的力量做得更好,而不是想要借助超凡之力肆意妄为,毁灭世界。 哪怕是之前,被人为难的最厉害的时候,正木敬吾也只是想要“诛首恶”,而不是将那些人云亦云的“蠢货们”一同灭了,甚至于在莲尊决心要停止莲尊圣教一切活动和计划的时候,正木敬吾也曾经犹豫过,迟疑过,甚至是想过拒绝。 但是,奈何莲尊圣教的一切根本都来自于莲尊,若是莲尊铁了心的要阻止他们的行动,只要从根本源头上禁止他们使用自己的力量,整个莲尊圣教的“科技”体系会彻底崩塌。 到时候,正木敬吾就很难确定莲尊会对他们做什么了,最好的情况就是转身离开,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任由此界发展,至于恶劣一些的,随手在加坦杰厄的封印之中添点什么就好玩了,若是动了真火,依照这位的性格,未尝不会将加坦杰厄放出来,推动世界毁灭的进程。 至于他的来意,莲尊是净世,希望,又不是救世,谁说世界毁灭了就不是一种净化呢? 所以,哪怕正木敬吾知道听了莲尊圣教并非是理智的行为,但最后还是听了莲尊的话,发布了“神谕公告”。 但是,如今情况变得越发的糟糕了,莲尊却还是没有出手的想法,而圆大古出面相求之后,居然还被莲尊堵了回去,这让一直淡定的正木敬吾也慌了,故而在一边开了口。 看着莲尊仍然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正木敬吾硬着头皮的说道,只是,越说越激动,甚至语气之中已经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躁了:“若世界在加坦杰厄苏醒前就已千疮百孔,甚至因内乱与污染而自我毁灭,那我们的‘使命’……还有何意义?” 他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如果救世的主体人类都提前毁灭了,那救世的意义何在? 莲尊闻言,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如同风铃摇曳,却毫无暖意。祂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向星海,无数星辰幻灭又重生,演绎着宇宙间文明的兴衰。 “意义?”莲尊的声音空灵而悠远,带着一种俯瞰时间长河的漠然,“敬吾,你的视野,还是被‘人类’这个短暂的标签束缚住了。” 祂的目光投向正木敬吾,那孩童般的面容上,却带着神只审视蝼蚁般的超然:“世界的稳固性,远超你的想象。你所担忧的‘毁灭’,对这颗星球本身而言,不过是一次……较为剧烈的生态调整。冰川期曾覆盖大地,陨石曾撞击地表,火山曾喷发遮蔽天空……每一次,都带来了物种的大灭绝,旧时代的终结。” 莲尊随手拨动一颗光球,里面是远古巨兽在熔岩与酸雨中挣扎灭绝的景象。“看,那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残酷吗?对当时的生灵而言,是末日。但对星球本身呢?不过是一次大扫除,为新的生命形态腾出空间。” 祂的目光转向另一颗光球,里面是高楼崩塌、城市被藤蔓与变异生物吞噬、幸存者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未来幻影,这是基于当前污染蔓延的推演。 “你所恐惧的‘人类文明崩溃’,本质上并无不同。它只是星球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章节,一次‘时代’的更迭。 旧的秩序在混乱之中瓦解,然后新的适应者将在废墟之上萌发出新芽,或许是适应污染之后的新的生物,或许是幸存者重组的新的社会形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希望呢?。” 莲尊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加坦杰厄的苏醒,是外力施加的‘终焉’。而现在人类自己制造的污染和混乱,则是内生的、加速的‘时代终结’。结果或许相似——旧时代的消亡。区别仅在于,一个是外来的‘天灾’,一个是自酿的‘人祸’” 正木敬吾如坠冰窟,莲尊的视角冰冷得让他灵魂都在颤抖。他又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在神明眼中,人类文明的兴衰存亡,与恐龙时代的终结、冰河世纪的降临,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宇宙尺度下微不足道的“生态调整”。 他引以为傲的科学、他追求的净化使命、甚至他作为“人类”的身份认同,在这宏大而冷酷的视角下,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所以……”正木敬吾的声音干涩,“您的‘兜底’,并非兜住人类文明不坠,而是……兜住加坦杰厄不被提前唤醒,或者……兜住它在苏醒时被处理掉?至于人类文明是存是亡,是盛是衰,甚至是否更换一个‘时代’,您……根本不在意?” 莲尊没有直接回答,祂小小的身影从莲心站起,悬浮于星海之间,周身散发出更加浩瀚、非人的气息。 小主, “敬吾,”莲尊的声音如同宇宙法则的回响,“‘救世’这个词,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人类中心视角。我所关注的,是‘世界’本身存在的延续,是构成这个宇宙泡的规则不被加坦杰厄代表的‘终极虚无’彻底湮灭。 至于在这个‘世界’舞台上,谁是主角,是恐龙、是人类,还是未来某种适应辐射的硅基生命……那不过是舞台上的演员更迭罢了。 一切众生都有生死,早死晚死差距不大,终究是要投入轮回之中的,既然都是深陷苦海,这苦海更苦一点说不得还会激发众生超脱之心呢?” 一个生命的生活充满阳光,充满希望,充满美好,能够满足他的一切需求,那么,他还会想着超脱,脱离苦海吗? 后天的大神通者,大能者,谁还没有一段悲惨的过往了?不说别人,便是他那位亲兄长秦羽,修行便不是顺风顺水的,从小到大一路坎坷,波折不断。 不说别人,武明时代的文圣人王阳明也是经历种种磨砺之后开创心学的,正所谓“乱世出英豪,时势造英雄。” 那些有名有姓的仙神,圣贤们哪一个是生活顺遂的?故而,在不少大神通者们的眼中,困难,灾厄才是促进凡人修行的动力。 人族火云宫中圣贤的名言:出则无敌国外患,入则无法家拂士者,国恒亡。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 甚至于,有些大神通者为了度世,让人超脱,甚至还会特意在某些世界之中营造出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妖魔乱世,末世废土,外敌入侵……而这些世界之中,也确实出现了不少强者,甚至于还曾经出现过几位大能,大神通者…… 正木敬吾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视角的问题,视角不同形成的理念不同,他应该怎么反驳? 但是,他还是想要救世。 “大人,我……”正木敬吾正要开口,莲尊摆手阻止了正木敬吾的话,笑呵呵的开口说道:“罢了,你和大古都想要救世,我又不是什么魔鬼,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 正木敬吾一愣:“莲尊大人……” “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莲尊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嗯?打赌?”正木敬吾一愣,随后带着几分期望的说道:“还请大人示下。” “我们就赌一赌人类们下一步的行动吧。”莲尊淡然的说道:“只要他们在一个月内不会冒犯吾,就算你们赢了,若是他们冒犯了吾……” “冒犯?”正木敬吾一愣,随后突然明白了莲尊的意思,那些打压莲尊圣教的人大多都是不会低头的。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估计很快就有人想到他们了,然后派人来找他们,准确的说是来找他,寻求帮助。 当然,明明他们才是来求助的,但是那些人大概率会以一种施舍般的态度说话,然后给他一堆极为苛刻的要求,最后仍然会觊觎他们的技术和其中的秘密。 若是他答应了,以后就会被各种东西束缚起来,甚至于某些人会觉得他软弱可欺,然后仿佛饿了几天才闻到肉味的鬣狗一样冲过来,想要将他拆分吃了,然后他再次陷入之前和这些人不断牵扯的状态。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绝对不会允许莲尊圣教借此出名的,毕竟,莲尊圣教处理了这些烂摊子之后,不就显得他们这些人是个废物了吗? 而且,被他们打压的莲尊圣教成了“救世主”,那他们这些打压莲尊圣教的势力和人不就成了小丑?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实际上,依照正木敬吾的人脉,和莲尊圣教支持的议员们传来的消息,议会上某些本来中立的议员已经提议让他们寻求莲尊圣教的帮助了。 但是,大体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之前的反对党们仍然否决了提案,至于莲尊圣教支持的议员们……他们对此投了弃权票,毕竟,莲尊神谕,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 事情如此,让正木敬吾怎么高兴的起来? 若是他拒绝呢,这帮人会上什么手段?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就会加在他的身上,然后用舆论逼着他们不得不出面。 所以,这个赌约,正木敬吾没有任何的信心,作为曾经反派阵营的一员,曾经在那些人之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正木敬吾自然清楚这些人的嘴角。 “嘛……”莲尊看着正木敬吾一下子就扯得老长的脸,笑呵呵的说道:“我给你们降一降难度吧,这样,我允许你和大古联系,甚至是联手做些什么,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你们赢的事都可以做,我并不反对,如何?” 正木敬吾抬起头:“大人,您……” 这都已经算是放海了吧。 莲尊笑了笑:“我名为净世希望莲华尊,我的目的是净化世界,为世界带来希望而已,无论世界怎么发展,最后都可以推倒重来,并不影响我的计划。” “可是……”正木敬吾以为莲尊会在意那些人冒犯了他的事。 “人会和虫子一般见识吗?”莲尊轻笑:“于我而言,一切众生不过一场虚无,在他们跳出来找到真我成为真人之前,没有任何意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正木敬吾若有所思,莲尊摇了摇头,生气,他当然生气了,他又不是一块石头,又不是秦玄那种已然超脱了命运,时空的存在,他只是一个化身而已,还是由掺杂着各种欲求的信仰之力混合光诞生的化身。 秦玄本身就小心眼,再加上孕育此身的特殊,莲尊自然也继承了秦玄身上这点特质。 不止如此,哪怕秦玄本身心胸宽广,莲尊也会从别的地方寻找放大自身情绪的机会,毕竟,此身是神体,除了希望之光外,为了防止自身不被信仰之力影响,落得一个修罗海神的情况,莲尊也是需要这些情绪作为人性锚点的。 若是完全褪去了人性,只剩下神性,说不得会影响到秦玄本尊,虽然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小到几乎不可能,但是,毕竟不是零概率,万一秦玄哪个对头发现了,从中作梗,那也算是一个弱点了。 但是,正木敬吾并不知道此事,看着莲尊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的笑容,正木敬吾最后还是同意了赌约,因为他觉得,这或许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类“最后的机会”。 等到正木敬吾离开了,莲尊才笑着摇了摇头,别看正木敬吾是个聪明人,但是对于仙神这方面的了解还是一片空白,所以他根本不清楚,莲尊这话都是唬他的,构成莲尊此身的信仰之力来源于此界的人类,在莲尊不想要此身彻底入灭的情况下,莲尊是不会此界做出什么事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此界都是孕育莲尊此身的第一个教派,对于神只来说,“第一个”总是特别的,在天地之间,“第一”是功德,是权柄,在凡人之中,“第一”便是圣贤,作为此身锚点之一,就是此界毁灭了,莲尊也得逆转时空,将一切复原。 第2020章 计划 数日后,tpC远东总部基地,深夜。 胜利队指挥室已熄灭了主灯,只有几台仪器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圆大古独自坐在角落的通讯台前,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污染事件报告。 屏幕上,北海道渔村病变案例的照片触目惊心,东京湾冲突的新闻视频循环播放,每一条信息都像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莲尊那冰冷的话语——“百万、千万的‘代价’”——仍在脑海中回响,让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最近相当努力,甚至于每次结束战斗之后,都最大程度的释放“希望之光”——从莲尊那里学来的技巧,但是终究还是杯水车薪,除非他能够对整个星球释放希望之光,不然,哪怕他如此努力,最终也难以制止事态的恶化。 说真的,虽然他觉得还有希望,但是,他也在心底出现了几分无力感。就在这时,通讯台内部的一个加密频道突然亮起,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直接传入他的耳机:“圆大古先生,如果你不想人类文明提前进入倒计时,现在立刻到莲尊圣教废弃的‘海豚三号’生态模拟实验室来,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记得一个人来。正木敬吾。” 大古猛地抬头,心脏剧烈跳动。正木敬吾?他竟敢直接潜入tpC总部?而且选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大古瞬间想到了莲尊冷漠的态度,想到了那些加速恶化的污染点。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关闭当前界面,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指挥室。 如今这个时候,想要快点防止这个烂摊子向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下去,他必须要去寻求莲尊的帮助,而作为莲尊圣教的教主,莲尊在人间的代言人,正木敬吾绝对是一个最佳人选。 而且,莲尊圣教的诸多技术可是正木敬吾的发明,如果正木敬吾愿意出手相助,想必现在的事态也会缓解很多吧,所以,想通了这一点,圆大古很快的就去往了正木敬吾说的地方。 他没发现的是,就在圆大古走出tpc总部大门的时候,居间惠和宗方副队长两个人正站在一处休息室中,看着圆大古的离开。 “大古他,真的有机会吗?”宗方副队长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也只有这个选择了。”居间惠苦笑着说道:“这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若是莲尊圣教不肯出手相助,任由事态发展,最后恐怕只能……” “这次是我们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啊。”宗方副队长感慨道:“没想到莲尊圣教,正木博士他们居然真的是为了世界……” “是啊,谁能想到呢……”居间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主要是,想到这里有点牙疼了。 有一说一,谁能想得到这一点?那些莲尊圣教的教众们就和狂信徒一样,一个个信的痴迷而疯狂,这怎么也不像是正常的宗教…… 但是,一想到他们不久之前得到的“黑暗之种”的特性,让人变成狂信徒反而是阻止他们被“黑暗之种”污染的最有效的方法。 只有极为坚定的“信念”,才能够让人摆脱黑暗之种的污染……但是,这种信念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故而,这种狂热的信仰反而是“最优解”。 为什么至今为止,tpc还有其他接手了莲尊圣教的势力对于这些污染毫无进展,因为他们这些处理污染的人本身都已经被污染了,在“黑暗之种”的影响下,心中的贪婪,恶念与黑暗被无限放大,自己都快打成一锅粥了,哪里有功夫专心去处理“黑暗之种”? 再次叹了一口气,居间惠说道:“等到大古和正木博士沟通好之后,我们两个去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宗方副队长点头,现在他可不敢出现在正木敬吾的面前,之前他和正木敬吾有多针锋相对?现在出去,他怕正木敬吾一怒之下彻底放手…… 另一边,莲尊圣教的废弃生态实验室,这里是距离tpc最近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消毒水和海藻的味道,巨大的模拟水箱早已干涸龟裂,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只有仪器残骸投下扭曲的阴影。 正木敬吾就站在那片阴影的边缘,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没有回头,但大古能感觉到对方紧绷的神经和压抑的某种……决意。 “正木博士,”大古停下脚步,保持着安全距离,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在这个时候,冒险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正木敬吾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往日的傲慢或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凝重。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大古,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圆大古,时间不多了。我们,或者说人类,可能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最后一次机会?”大古的心沉了下去,联想到加坦杰厄的事,难道说…… “莲尊大人,与我和你做了一个赌约。”正木敬吾没有丝毫隐瞒,将莲尊提出的赌约内容——一个月内人类势力是否会主动、且以冒犯的姿态要求莲尊圣教重新出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小主, 他重点强调了莲尊的理念,比如说人类文明的存续并非其“兜底”的核心,祂只保证加坦杰厄不被提前唤醒或在其苏醒时被处理,至于人类是否能在“苦果”中幸存、文明是否更迭,莲尊毫不在意。 “大古先生,”正木敬吾向前一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你我都清楚,那些蠢货、那些议员、那些贪婪的鬣狗,他们在一个月内会做出什么! 他们绝不会放下傲慢,绝不会以平等的、尊重的姿态来寻求帮助!他们只会以‘大义’、以‘责任’、以‘拯救人类’的名义,对我们进行道德绑架! 他们会指责我们见死不救,会把污染失控的责任推卸给我们,会用舆论和权力逼迫我们无偿献出技术,甚至交出控制权!最终,他们仍会像秃鹫一样,试图撕咬分食莲尊圣教最后的残骸!” 大古沉默着,他无法反驳。胜利队内部的情报、他对人性的认知,尤其是莲尊展示的那些赤裸裸的众生相,都印证着正木敬吾的预测。莲尊的赌约,几乎是一个必输之局,赌注却是人类能否获得喘息和反思的机会。 “当然,”正木敬吾恢复淡定:“如果他们能够处理这些事,我不介意将东西交出去,但是……” 正木敬吾冷笑了两声,却是没再说话,毕竟懂得都懂,大古也明白了正木敬吾的意思,这一次,他没有为这些人辩解。 “这估计是莲尊大人给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正木敬吾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我们输了赌约,莲尊大人虽不会毁灭世界,但他将彻底袖手旁观,坐视人类在自酿的苦果中沉沦,直到加坦杰厄苏醒。 那时,无论我们变成光之巨人多少次,面对的可能都是一个……已经彻底腐烂、失去希望的烂摊子!我们可能连战斗的‘土壤’都没有了!” 他紧紧盯着大古,眼神锐利如刀:“所以,大古队员,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是作为迪迦,而是作为圆大古,作为胜利队的一员,作为同样相信人类心中仍有光的人! 我们需要联手度过这一劫,我们需要为人类……争取到这个机会!” 大古深吸一口气,正木敬吾的话像惊雷一样在他心中炸响。莲尊的冷漠视角、人类群体的劣根性、加速恶化的现实、以及那渺茫却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次机会”……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 他明白了正木敬吾的意思:莲尊的赌约看似残酷,却也是唯一能迫使人类直面自身错误、争取反思与改变的契机。而他们两人,是站在悬崖边,唯一能看到全局并试图力挽狂澜的人。 “你要我怎么做?”大古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眼中属于光之战士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这沉重的责任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正木敬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大古做出了选择。他压低声音,快速而清晰地阐述计划: “我的计划核心是拒绝与曝光! 首先,我这边是要坚守‘神谕’立场的,无论外界施加多大压力、何种道德绑架,莲尊圣教对外口径必须绝对统一且强硬:一切行动遵从莲尊神谕,无限期暂停,非神谕不得重启。而我本人也将深居简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劝说”或“谈判”。 而大古先生就需要利用胜利队的身份和权限,密切关注所有已知污染点的恶化情况、tpC各方的应对措施及其失败案例。 特别是环境资源委员会、接手项目的公司以及那些之前抹黑圣教最积极的势力。 我同样会发动莲尊圣教支持的财阀和议员们,我们一起秘密收集这些势力在接管后处置不当、推卸责任、甚至试图利用污染谋利的确凿证据。重点是他们的无能、腐败和短视如何加速了危机。 然后,你要在胜利队内部,尤其是向居间惠队长和泽井总监,以“客观分析”的方式,逐步呈报污染恶化的真实速度、传统手段的彻底失效,以及社会动荡的风险。 告诉他们,莲尊圣教的技术可能是唯一解方,但强调其“神谕暂停”的不可抗力,让他们帮助我们揭发那些人,让那些人自顾不暇。 最好是,让他们以tpc的名义发布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要清晰展示污染失控的根源在于对唯一有效技术的打压和接管方的无能。 重点揭露那些推动限制、接手后却毫无建树甚至造成二次伤害的势力及其具体行为,比如环境委员会的误判、工程公司的推诿、北美代表的不轨企图等。 最后明确指出,莲尊圣教的暂停是基于他们的施压,而非莲尊圣教自身的意愿。 我们这份报告的目的不是说服所有人,而是震撼和分化那些人,我们要用用残酷的现实和确凿的证据,狠狠打醒泽井总监等尚有良知和远见的高层,让他们看清是谁在真正阻碍拯救行动! 我们要通过这种公开或半公开的强硬曝光和事实,直接瓦解那些人的势力,干脆让他们引咎辞职! 如此,即使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也要让那些施压者陷入被动和辩解,为可能出现的转机,如为高层强力干预、民众舆论反转争取时间。核心就是拖过这一个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计划的关键在于你,大古队员。”正木敬吾盯着大古的眼睛,“胜利队的报告具有天然的公信力。你的正直和迪迦的身份,会让这份报告更具分量和可信度。 我们需要让他们自己内部先乱起来,感受到切肤之痛和真正的恐慌,才有可能打破傲慢!” 大古沉思片刻,重重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收集证据,在合适的时机向队长和总监汇报,并说服他们。但是……”他目光如炬地回视正木敬吾,“正木博士,你保证,一旦赌约赢了,莲尊圣教会立刻重启净化?” “以光之名。”正木敬吾郑重地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古面前如此正式地起誓,“只要赢得这一个月的时间,证明人类还有一丝值得挽救的希望,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恳求莲尊大人降下神谕。哪怕,莲尊大人不同意,我也会直接下令,重启清除‘暗秽’。 我们胜了赌约,莲尊大人哪怕不愿意,也不会阻止。只是,如果莲尊大神收回了核心的力量,大古先生能否为我们提供希望之光呢?” “义不容辞。”大古坚定的说道。 两人在昏暗的废弃实验室里,隔着几步的距离,达成了人类文明存续边缘的脆弱同盟。一个代表着人类的科技与野心,一个承载着光之巨人的希望与守护。 “那么,行动吧,大古先生。”正木敬吾的身影开始融入阴影,“风暴就要来了。记住,坚守立场,收集证据,然后……” “你也小心,正木博士。”大古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月,将是与时间赛跑,与人性之恶角力的艰难征程。但为了那些在污染中哭泣的生命,他别无选择。 第2021章 开始与结束 废弃实验室的潮湿空气还凝滞在鼻腔,圆大古返回指挥室的脚步却比来时沉重百倍。正木敬吾那句“风暴就要来了”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在肩头。 他坐到控制台前,屏幕上北海道新增病变案例的红点刺得眼眶发痛。指尖悬在加密通讯键上犹豫片刻,最终重重落下——不是联络泽井总监,而是直接接通了居间惠队长的私人频道。 “队长,”大古的声音绷紧如弦,“我需要权限,最高级别的污染事件追踪权限。还有……科学局掘井主管的污染样本逆向分析数据库访问密钥。” 屏幕那端沉默了两秒,居间惠的脸出现在小窗口里,深夜未卸的疲惫被锐利取代:“理由?” “为了证明有些错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看清。”大古迎着她的目光,将一份刚接收的加密数据流推送过去—— 正木敬吾传来的第一批“礼物”:东京湾接手工程的“绿色未来”公司内部邮件截屏,高管们讨论如何将设备故障归咎于“圣莲残留能量干扰”,同时向tpC索赔天文数字维修费;北美代表怀特与某生物武器研发机构的加密通讯碎片,关键词“变异鱼群毒素”、“高价值生物制剂”。 居间惠快速扫过,脸色一寸寸冷下去,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密钥给你。大古队员……放手去做。”她关闭通讯前,深深看了他一眼,“胜利队,始终站在所有人类的一边。” 几乎在大古获得密钥的同一时刻,风暴的第一道霹雳已狠狠劈在圣莲研究院紧闭的合金大门上。 事情的发展远比正木敬吾想的更加迅速,正木敬吾和大古刚定下计策,那边的舆论施压已经开始了。 讲真,正木敬吾从来没觉得那帮子人的动作会这么快,以前他们做些什么,拖拖拉拉,恨不得拖到几百年之后去,结果,这一次,效率是真快…… “正木敬吾博士!人类文明危在旦夕!您还要躲在所谓‘神谕’后面当缩头乌龟吗?” 环境资源委员会的山本议员,这张曾出现在莲尊播放的议会争吵画面中的脸,此刻因激动和直播镜头前的表演欲而涨得通红。 他身后是黑压压的媒体长枪短炮,刺目的闪光灯将圣莲研究院肃穆的银灰色外墙照得一片惨白。更远处,拉起隔离带的街道外,隐约传来示威人群模糊的咆哮:“圣教救命!”“交出技术!” 山本议员高举一份盖满各个部门印章的“联合敦促令”,唾沫几乎喷到镜头上:“九州海岸线正在死亡!东京湾的工人因污染失业!北海道的孩子正在病变!看看这些!” 他挥舞着手中一叠触目惊心的污染照片和病例报告,“这都是你们停止净化的代价!身为科学家,身为人类一员,你的良知呢?你的责任呢?立刻重启净化项目!这是全人类的命令!” 他的咆哮通过无数新闻频道瞬间传遍全球。道德绑架的绞索,在亿万双眼睛注视下,套向了熊本市这座寂静的堡垒。 研究院顶层,正木敬吾站在单向落地窗后,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蝼蚁般的喧嚣。山本那张扭曲的脸在超清屏幕上放大,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虚伪的亢奋。秘书的内线通讯已经因海量的媒体质询和tpC高层“紧急磋商”通知而彻底瘫痪。 “博士,外围安保压力很大!部分示威者情绪激动,试图冲击……”安保主管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带着嘶哑。 “守住大门。非暴力不合作。记住,神谕昭示,静待天时。”正木的声音冷硬如铁,切断通讯。 他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眉间,那光之钥的位置隐隐发烫,莫名的,在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股子想要碾碎这些蝼蚁的冲动,只不过,理性告诉他,这些都是被煽动的人,罪不至死,而且,使用光之钥虽然简单,但是以力破局绝对是最坏的方法,现在是爽了,但是,后果不堪设想。 咬着牙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正木敬吾躺在办公椅上合上了双眸,赌约,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半个月,圣莲研究院如同一块钢铁,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和回应。 圣莲研究院的那扇合金大门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了混凝土里。 所有官方通讯渠道,只有同样的回复——之前正木敬吾带来的神谕公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回应。 媒体日复一日的蹲守,换来的是镜头里毫无变化的紧闭大门和沉默守卫。山本议员声嘶力竭的“敦促”、“谴责”、“最后通牒”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正木敬吾本人更是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连研究院内部都极少捕捉到他的身影。这种绝对的、近乎傲慢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那些渴望回应的施压者心头,也像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在因污染恶化而恐慌的民众头上。 示威活动在焦躁中升级,标语愈发极端,小规模的冲击时有发生,但坚固的大门和忠诚的守卫始终将其挡在外围。圣莲研究院,成了一座孤岛,一座拒绝与外界进行任何对话的静默堡垒。 小主, 在这表面的死寂之下,暗流却在汹涌奔腾。 正木敬吾并未真正休息,就在一处隐蔽的地下实验室之中,加密服务器的指示灯在幽暗中闪烁。 他利用研究院未公开的量子加密内网,通过受控的财阀、议员构建的隐秘信息通道,如同最精密的蜘蛛,将筛选、整理后的关键情报碎片——某次秘密会议的时间地点、可疑资金流的片段、怀特实验室采购清单的扫描件——源源不断地定向传输给一个预设的、只有大古能解密的接收端。 他像一个影子指挥官,精准地投喂着弹药。 而胜利队指挥室的角落,也成了大古不分昼夜的据点。他眼中布满血丝,屏幕的光映着他疲惫却无比专注的脸。 居间惠给他的权限为他打开了数据的洪流:tpC全球环境监测网的实时污染数据、掘井团队共享的样本分析报告、科学局庞大的资料库。 他将这些公开信息与正木敬吾送来的“礼物”进行交叉比对、深度挖掘。他追踪到怀特利用外交豁免权掩护,通过层层嵌套的离岸基金会,向南美某生物实验室输送资金的异常路径,并锁定了该实验室采购神经毒素研究设备的订单。 他通过金融监管后台的匿名线索——宗方副队长动用旧日警界关系的成果,揭示了山本家族控股的“生态守护者”公司股价在其议会咆哮后离奇飙升的内幕,并顺藤摸瓜,挖出了该公司内部哄抬所谓“特效消毒喷雾剂”价格的指令邮件——成本分析显示其成分仅为稀释消毒水。 每一条线索,每一个关联,都被他耐心地编织进一份不断增厚的加密报告里。 居间惠队长成为了泽井总监与外部压力之间的关键缓冲。她将大古提炼出的关键证据,以“胜利队阶段性风险评估简报”的形式,在最高层闭门会议中冷静呈现。 面对山本议员的咆哮和其推动的《危机时期特殊技术征用法案》草案,她据理力争,用九州黑柱后接管方处置失败导致污染扩散的详细数据、东京湾“绿色未来”公司引发次生中毒事故的报告、以及怀特、山本集团行为与污染失控时间线的高度关联性,试图唤醒那些摇摆不定的高层良知。 泽井总监的办公室成了风暴眼,他承受着来自议会、社会恐慌以及内部激进派——要求不惜代价撬开圣教大门的巨大压力,而居间惠提供的证据,是他在惊涛骇浪中试图稳住航向的锚点。 吉冈局长在证据面前,将怒火转向了那些“蛀虫”,秘密指示警备局力量加强对山本集团和怀特活动的监控。 圣莲的沉默让山本、怀特集团感到了不安,也让他们在赌约临近尾声时变得更加疯狂。他们急需一个引爆点来彻底摧毁正木敬吾和圣莲的“道德高地”,转移tpC内部调查的视线。 在距离赌约结束仅剩三天时,几家被山本阵营牢牢控制的重量级媒体,同时抛出了“震撼人类”的“独家内幕”! 一位“深陷良知煎熬的圣莲前核心研究员”匿名爆料,并提供了“无可辩驳的铁证”:九州黑柱及后续出现的污染点爆发,并非自然恶化,而是“圣莲研究院在撤离前,由正木敬吾亲自下令秘密投放的延时性高浓度‘暗秽’污染源”! 目的是“制造全球性生态灾难恐慌,迫使全人类屈服于圣教的神权统治”!报道附上了逼真的“绝密技术日志片段”、一份带有伪造签名的“内部行动指令”扫描件,甚至还有一段经过特殊处理的、声泪俱下的“研究员忏悔录音”,矛头直指正木敬吾为“灭世元凶”! 这恶毒的构陷如同投入油库的火星。全球舆论瞬间被点燃,山呼海啸般的愤怒涌向圣莲研究院。原本的“求救”、“抗议”彻底变成了“审判凶手!”、“烧死魔鬼正木!”。 圣莲研究院外,人群彻底失控。燃烧瓶如雨点般砸向大门和围墙,火焰熊熊燃烧;自制的重型撞锤在口号声中一次又一次猛烈撞击着合金大门,发出震耳欲聋、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 山本议员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对着镜头和狂热的民众,声嘶力竭地咆哮:“看吧!这就是正木敬吾的真面目!他不仅见死不救,更是灾难的制造者!他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今天,我们必须替天行道,砸开这恶魔巢穴的大门,揪出这个反人类的罪魁祸首!” 研究院内,物理入侵警报的凄厉红光将主控室映得一片血红,大门监控显示结构应力已达到临界点! 就在这污名与暴力达到顶点、大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愤怒彻底撕碎的千钧一发之际—— tpC远东总部最高级别的新闻发布厅,所有灯光骤然聚焦。居间惠队长一身笔挺的胜利队制服,神情肃穆如冰,眼神锐利如刀,站在发言台后。她身后巨大的屏幕亮起,泽井总监和吉冈局长面色沉凝地坐在侧席,吉冈的手紧按在腰间配枪上。 “各位,”居间惠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冷静而充满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直播信号中圣莲门外的喧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人类正被谎言和恐慌推向深渊。胜利队受总监全权委托,历经半个月独立、缜密的调查,现公布关于圣莲研究院暂停活动及近期污染失控事件的最终真相。” 屏幕开始滚动播放那份由大古呕心沥血完成、胜利队信息部门反复核验封装的报告精华: tpC警备局秘密控制的“深瞳”真实身份——一个被山本他们威胁逼迫,脱离了圣莲研究所的前研究员的供述录像!此人详细交代了如何受指使伪造文件、录音,资金来源及与山本心腹的接头方式! 同时还有怀特秘密生物武器计划、山本家族哄抬物价指令、能源巨头董事“贱民死得越多越好”的狂言录像……一条条铁证,如同剥皮抽筋,将构陷者的丑陋与贪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居间惠更是直言不讳:“阻碍净化的是贪婪,加速灾难的是无能,构陷忠良的是恐惧。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们。” 全球的目光被瞬间从燃烧的圣莲大门前拉回。山本议员在演讲台上的咆哮戛然而止,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脸色死灰,瘫软在地。 怀特在北美办公室看到自己的“暗流”备忘录,眼前一黑昏死过去。那些撞击大门的暴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高举的撞锤停在半空,燃烧的火把颓然坠地,眼中的疯狂被巨大的震惊和冰冷的、被愚弄的耻辱感取代。 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沉重的死寂,笼罩了圣莲研究院门前,也笼罩了世界。 然而,就在这真相大白、万籁俱寂的瞬间—— “呜嗷————!!!” 一声源自地底深渊、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欲望的恐怖咆哮,猛然从九州死亡黑柱的核心爆发!那根连接天地的紫黑巨柱骤然剧烈膨胀、扭曲,仿佛有某种难以名状的巨大存在正撕裂大地,从中挣扎而出! 粘稠如实质的黑暗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席卷,所过之处,大地腐朽,建筑崩解,连光线都被吞噬!一个由纯粹“暗秽”凝聚、形态不断扭曲变幻、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绝望气息的恐怖巨影,在翻滚的黑雾中缓缓站起,其猩红的独眼锁定了人类文明最璀璨的方向! “是怪兽!是一个由‘黑暗之种’聚合成的超巨型怪兽!”野瑞的声音在指挥室炸响,伴随着的是响彻云霄的警报声。 没有任何犹豫,圆大古的身影在混乱中悄然消失。下一刻,一道贯穿天地的璀璨光芒在九州海岸亮起! “迪迦——!!!” 光之巨人巍峨的身躯挡在了那灭世般的黑暗巨影之前,银紫红三色的身躯在翻腾的黑雾中如同希望的灯塔,拉开了最终决战的序幕! 第2022章 新的巨人 迪迦甫一出现,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头从“暗秽”核心诞生的巨兽,其形态如同流动的、不断增殖的腐败沥青,体表翻滚着令人作呕的紫黑色粘液,无数扭曲的、仿佛由痛苦面孔凝结而成的触手在它庞大的躯体上蠕动、延伸。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散发着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致命的——绝望的气息。它猩红的独眼并非器官,更像是一个通往无尽黑暗深渊的漩涡,仅仅是注视,就让迪迦体内的光之力传来一阵阵被侵蚀的刺痛。 “恰!”迪迦发出一声战吼,率先发起进攻。他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瞬间突进至怪兽身侧,凝聚着光之力的重拳狠狠砸向那蠕动的黑暗之躯! 砰! 沉闷的巨响传来,仿佛击打在深不见底的泥潭。拳头深深陷入那粘稠的黑暗之中,预想中的崩裂并未出现。相反,那被击中的部位如同活物般向内凹陷、旋转,产生一股恐怖的吸力,瞬间将迪迦的手臂牢牢“咬”住!同时,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蛆虫般的能量丝线顺着迪迦的手臂疯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光之巨人的银色皮肤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诡异的黑烟!一股冰冷、污秽、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疯狂涌入迪迦体内,试图污染他的光! “呃啊——!”迪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奋力抽回手臂,带起一片飞溅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暗粘液。他急速后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被侵蚀的部位竟留下了一片黯淡的焦痕,光粒子在艰难地抵抗着污染,修复速度异常缓慢。 怪兽发出低沉而嘲弄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看似笨重,动作却快得惊人!一条由纯粹黑暗凝聚、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触手,如同攻城巨锤般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呼啸狠狠抽向迪迦! 迪迦双臂交叉格挡! 轰隆——!!!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伴随着刺目的能量火花爆开!迪迦如同被陨石击中,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塌了后方一片废弃的工业区,激起漫天烟尘。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和那恐怖的冲击力,让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第一次在战斗初期就闪烁起了急促的红光!这不仅仅是物理力量的碾压,更是黑暗能量对光之生命的直接侵蚀! “可恶!能量消耗异常快!”迪迦支撑着站起,心中警铃大作。他不敢再近身,双手迅速在额头水晶交叉——复合形态切换为更具远程优势的空中型!湛蓝的身躯化为一道迅疾的蓝光,险之又险地避开另一条横扫而来的巨型触手。 “兰帕尔特光弹!”迪迦在空中高速移动,双臂迅速组合,连续发射出数枚冰蓝色的高能光弹,精准地射向怪兽那巨大的猩红独眼! 然而,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蕴含强大冷冻能量的光弹,在接近那猩红独眼漩涡的瞬间,速度骤然变慢,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紧接着,光弹本身的光芒迅速黯淡,结构被扭曲、分解,最终如同泥牛入海般被那深邃的黑暗漩涡彻底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什么?!”迪迦心中巨震。这怪兽不仅能吸收物理攻击,连纯粹的光能攻击都能吞噬?! 怪兽似乎被迪迦的攻击激怒,它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震,无数根由粘稠黑暗构成的、末端带着尖锐骨刺的巨大触手如同暴雨般从它躯干上爆射而出,瞬间覆盖了迪迦所有闪避的空间!同时,它胸口的黑暗剧烈翻腾,一个更加巨大、更加深邃的黑暗能量漩涡开始凝聚,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 “不好!”迪迦在空中极限闪避,湛蓝的身影在密集的触手攻击中穿梭,险象环生。但面对无死角的覆盖攻击和脚下大地不断蔓延的、如同活物般试图缠绕他的黑暗泥沼,他终究被数条触手狠狠抽中! 砰砰砰! 空中型脆弱的防御根本无法抵挡这种程度的攻击,迪迦再次被重重击落,砸进一片狼藉的港口区,彩色计时器的蜂鸣声尖锐得如同哀鸣。 怪兽胸口的黑暗漩涡已经凝聚成形,那是一个仿佛能吞噬星球的恐怖黑洞!无尽的怨念、人类的恐惧、贪婪、背叛、绝望……所有被“暗秽”吸收的负面情绪,此刻都化为最纯粹的毁灭能量,在那漩涡中心疯狂旋转、压缩!一股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恐怖威压笼罩了整个九州海岸,连空间都开始扭曲! “吼——!!!”怪兽发出了最终的宣告,那道凝聚了“人心之暗”终极力量的暗红色毁灭洪流,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撕裂空间,带着湮灭一切的光与希望的绝对意志,朝着挣扎起身、计时器疯狂闪烁的迪迦,轰然喷射而出! 迪迦望着那铺天盖地、散发着不祥暗红光芒的毁灭洪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源自人类自身黑暗的恐怖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体内的光之力在之前的战斗和持续的污染侵蚀下已经消耗殆尽,此刻面对这汇聚了“人心之暗”的终极一击,他引以为傲的速度无法逃脱,力量无法抵挡,甚至连防御的姿态都显得如此徒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光之巨人半跪在废墟之中,面对着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洪流,胸口的计时器闪烁着微弱而绝望的红光。 暗红毁灭洪流映亮天际的瞬间,整个九州海岸陷入终极恐慌!街道上人群彻底崩溃,母亲死死搂住哭到失声的孩子蜷缩墙角;老人跪地朝着迪迦的方向绝望叩首;更多人如同无头苍蝇般推搡奔逃,却不知该逃向何方。城市瞬间断电,只有怪兽毁灭光束逼近的血光笼罩大地,映照着无数张因恐惧而扭曲、呆滞、涕泪横流的脸庞。有人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不成调的嘶吼:“完了!迪迦要输了!谁,谁能救救我们,无论是谁,请救救我们吧!”整个城市在灭顶的绝望中窒息,只剩下怪兽的咆哮与计时器刺耳的哀鸣在死寂中回响。 圣莲研究院顶层,单向玻璃后。正木敬吾的拳头死死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下方城市的惨状如同地狱图景般映入他眼中:在暗红毁灭光束的死亡映照下,绝望的人群在崩溃奔逃、哭号、跪地祈祷。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请救救我们吧!”——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眉间的光之钥从未如此刻般灼热,如同燃烧的恒星核心,疯狂地呼唤着力量。碾碎一切的冲动再次汹涌,但这一次,对象是那头吞噬希望的黑暗巨兽!他几乎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力量在体内奔流,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化身巨人,撕碎那污秽的聚合体! 只是哪怕如此,却也有一种名为理性的存在在脑海之中阻止着他的冲动: “代价!”这是他的理智在尖叫。 光之钥只有两次机会,一次用于此,未来更强大的灭世危机该如何应对?大古是莲尊认可的弟弟,莲尊怎么可能坐视大古出事? 而且看着下面那些人,正是他们的盲从、短视、贪婪,滋养了这头怪兽!他们配得上被拯救吗?值得用这最后的机会去赌吗?让他们尝尝自己酿下的苦果,或许才是真正的净化! 迪迦胸前计时器那微弱却倔强的红光,如同风中残烛,刺痛了他的眼睛。还有那些在废墟中紧紧相拥的母子,那些朝着迪迦方向叩首的老人……绝望中,仍有微弱的、属于人类的“光”在挣扎。那是圆大古,那个固执相信着人性的笨蛋,正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怪兽的毁灭洪流已喷薄而出,死亡的暗红光芒瞬间吞噬了迪迦的身影!城市最后的哭嚎被淹没在能量爆鸣的巨响中。 “够了!” 一声低吼从正木敬吾紧咬的牙关中迸出。所有的理性思考……在迪迦即将被彻底吞没的瞬间,在他看到那微弱的、属于人类的希望之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都被一种更原始、更决绝的冲动碾得粉碎! 他猛地站直身体,眼中所有的犹豫和冰冷尽数褪去,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炽热决意!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带着一往无前、刺破虚空的意志,狠狠点向自己灼热欲燃的眉心! “变身!!!” 嗡——!!!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仿佛宇宙初开、法则重塑的宏大嗡鸣!一道远比迪迦出现时更加璀璨、更加纯粹、带着某种冰冷秩序感的银色光柱,骤然从圣莲研究院顶层冲天而起! 光柱撕裂了笼罩城市的暗红与绝望,其光芒之盛,甚至短暂地压过了怪兽的毁灭洪流!光柱之中,一个轮廓不同于迪迦、线条更加锐利、通体散发着银白色金属光辉的巨人身影,正在急速凝聚成型! 正木敬吾,终究选择了化身光之巨人,不是为了救赎,而是为了守护那最后一点,他不愿承认却也无法坐视其熄灭的——希望之光! 圣莲研究院顶层爆发的光,并非迪迦那充满生命与希望的璀璨金芒,而是如同九天月华倾泻而下,凝聚着绝对秩序与冰冷净意的——净世银辉! 一道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银白光柱,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笼罩城市的暗红与绝望,直贯云霄!其光芒之盛,竟短暂地压过了怪兽喷吐的毁灭洪流,将天地映照得一片圣洁而肃杀。光柱之中,一个巍峨的身影正急速凝聚,其形态甫一显现,便带着与迪迦截然不同的独特气质,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立场。 他通体流淌着纯净无垢的月华银白,仿佛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最上等的星辰之银铸造而成,冰冷的金属光泽下蕴含着流动的生命力。 祂并没有如同迪迦一般散发着温暖,柔和,而是带着一种非人的神圣与疏离。在那银白的关节、胸腹以及能量奔涌的节点,深深镌刻着幽邃的青蓝光痕,如同冻结的星河被嵌入其中,又似莲池深处最古老、最冰冷的寒泉脉动——这正是莲尊力量那标志性的、不容错辨的净世之色。 他的胸甲并非寻常护甲,而是一朵巨大而神圣的、含苞待放的能量白莲!层层叠叠的光铸莲瓣,边缘流转着那冰冷的青蓝辉光,中心的花蕊处,一颗深邃如宇宙黑洞、又璀璨如星核的青蓝核心正无声脉动,每一次明灭都散发出净化与镇压万物的恢弘意志。这不仅是力量的源泉,更是莲尊的一招大神通的载体,同样也是莲尊给他准备的必杀技之一。 小主, 肩甲流畅地向上延伸,形如微微收拢的护法莲瓣,臂甲与腿甲同样带着莲瓣叠合的优雅纹路与神圣的几何切割感,锐利而冰冷。 头部线条如刀削般冷峻,额间镶嵌的菱形光之钥晶体散发着纯净到极致的银白光辉,仿佛凝聚了星辰的本源。而他的双眼——那狭长的发光体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青蓝色,如同两块冻结万载的寒潭之冰,其中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有洞悉万物、漠视生死的绝对神性,与莲尊那孩童虚影俯瞰蝼蚁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数条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半透明的青蓝能量光带,如同神灵的绶带,又似莲池中无形的涟漪,无声地环绕着他银白的身躯缓缓流淌。 当他彻底降临于这绝望的战场,悬停在迪迦身前,直面那毁灭洪流的刹那,其身后虚空之中,一朵更加巨大、若隐若现的白莲虚影悄然绽放!莲心深处青蓝光芒如漩涡般流转,散发出令空间都为之凝滞的、净化一切污秽的终极威压! 这绝非迪迦那般守护人类的温暖之光。这是净世的使者,是法则的化身,是莲尊意志在物质宇宙投射的冰冷锋刃!正木敬吾的意识驱动着这具充满神圣几何美感与非人神性的躯壳,带着对脚下这片被“暗秽”彻底玷污的大地、以及那聚合了人心之暗的污秽巨兽的绝对审判之意,降临!银白与青蓝交织的光芒,如同冻结的希望,刺破了沸腾的绝望深渊。 第2023章 大战 净世银辉构成的巨人悬停于迪迦身前,冰冷的青蓝眼眸扫过迪迦胸前急促闪烁的红色计时器,那目光中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近乎数据评估般的微光。随即,他抬起了那只流淌着月华银辉与青蓝光痕的右臂,并非指向怪兽,而是对着迪迦的方向——掌心凝聚起一团柔和却纯净的银白光球。 “接住。”一个清冷的意念直接传递到迪迦的意识中。不等迪迦反应,那团银白光球已化作一道温润的光流,精准地注入迪迦胸前的彩色计时器! 嗡—— 迪迦身躯微震,如同久旱逢甘霖!那冰冷的净世之光在接触到他核心的瞬间,并未侵蚀或排斥,反而以一种高效、纯粹的方式迅速转化为他自身所需的光能!计时器急促闪烁的红光骤然稳定,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充满生机的蔚蓝!一股沛然的力量感重新充盈迪迦全身,消耗殆尽的能量被迅速补充! 迪迦惊讶地看向银白巨人,对方那冰冷的青蓝眼眸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程序校准。但这及时的援手,却如同黑暗中递来的一只手,让迪迦心中涌起一丝暖流与并肩作战的决心。 “谢……”迪迦的意念尚未完整传达,毁灭的洪流已至! “净!”银白巨人冰冷的音节仿佛直接烙印在空间法则之上!他瞬间转身,胸前那含苞待放的能量白莲瞬间怒放!层层叠叠的光铸莲瓣高速旋转,中心那深邃的青蓝核心爆发出海啸般的净化之力! 一道凝练到极致、直径远小于毁灭洪流、却纯粹得仿佛能冻结时空的青蓝净化光束,如同审判之矛,迎着那污秽的暗红洪流,精准地刺了出去! 嗤——!!! 青蓝光束所过之处,暗红洪流被瞬间冻结、崩解、净化!硬生生在毁灭洪流中贯穿出一条急速延伸的净化通道,直刺怪兽胸口那剧烈翻腾的黑暗核心! 怪兽发出了痛苦与暴怒的混合咆哮!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无数条末端带着尖锐骨刺的巨型黑暗触手如同狂暴的荆棘森林,撕裂空气,从四面八方狠狠抽向悬空的两个巨人! “小心!”恢复能量的迪迦低喝一声,动作迅如闪电。他猛地一个滑步,闪耀着金光的双臂交叉格挡,奥特屏障瞬间展开,稳稳地接住了抽向银白巨人侧翼的数条触手!屏障剧烈震荡,金光四溅,但成功挡下了这波偷袭! 银白巨人身影骤然模糊!带着冰冷预判的瞬移折跃!唰!原地只留下一道青蓝残影,真身已出现在另一侧触手攻击轨迹的盲区,左臂手刀带着冻结空间的青蓝光刃,闪电般斩下!噗嗤!一条坚韧的黑暗触手应声而断,断口化为灰色尘埃! “后面!”迪迦敏锐地感知到危机,在维持屏障抵挡正面攻击的同时,猛地侧身甩出一记手掌光箭!金色的月牙形光刃呼啸而出,精准地拦截了另一条从刁钻角度刺向银白巨人后心的骨刺触手,将其凌空打偏! 银白巨人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迪迦的方向,没有言语,但动作却更加凌厉。他借力旋身,右拳紧握,纯净的银白光芒在拳锋凝聚! “镇!” 一拳轰在身侧另一条袭来的触手根部! 嗡!!! 恐怖的净化震波透入触手内部,由内而外寸寸崩裂,化为漫天黑色冰晶! 怪兽的核心独眼骤然亮起妖异的红芒!无形的精神冲击波海啸般席卷! “一起!”迪迦感受到那直击灵魂的污秽,立刻将意念传递给银白巨人,同时双手交叉于额前水晶——闪耀环身盾!温暖的金色光罩瞬间护住自身。 银白巨人胸前怒放的白莲骤然收拢,青蓝核心光芒大盛!半透明的、由无数旋转莲瓣构成的净心壁障同步展开! 两重截然不同的防御领域——一者温暖坚韧,充满生命守护意志;一者冰冷纯粹,蕴含绝对净化法则——在精神冲击波袭来的瞬间,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金色的光罩与青蓝的莲瓣壁障并未排斥,反而在接触的刹那,如同水乳交融般相互加强! 金色光罩内部流转起细密的青蓝光纹,而莲瓣壁障边缘则晕染开淡淡的金辉!那无形的精神冲击撞在这双重护壁上,如同撞上了叹息之墙,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啸,却再也无法撼动分毫! 然而,就在巨人分神抵御精神冲击的刹那,怪兽那被青蓝净化光束贯穿的胸口黑暗核心,猛地向内塌缩!恐怖的吸力瞬间锁定了银白巨人,将他强行拖拽向那毁灭的核心!无数扭曲的能量鬼爪疯狂抓向被吸近的巨人! “呃!”巨人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拽,银白装甲上瞬间增添无数道污秽爪痕! “大古!就是现在!” 刚刚恢复能量、目睹这一切的迪迦,没有任何犹豫!他用尽全部力量,双手在额头水晶交叉——切换回复合形态!他将体内刚刚补充的能量连同不屈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臂,摆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姿势! “哉佩利敖光线——!!!” 小主, 一道虽然不及全盛粗壮、却凝聚了迪迦所有信念与银白巨人补充之力的金色光流,如同划破黑暗的黎明曙光,精准地、狠狠地轰击在怪兽那正全力吞噬银白巨人的黑暗核心边缘! 轰隆!!! 金色光流的冲击引发了核心能量的剧烈震荡!那恐怖的吸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丝紊乱! 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 被吸至核心边缘、无数鬼爪缠身的银白巨人,那双冰冷的青蓝眼眸中,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神光!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吸力的动作,反而将计就计,借着最后一丝吸力,将全身的银白与青蓝能量,尽数灌注于胸前那重新怒放的白莲核心!同时,他仿佛洞悉了迪迦的动作,将自身能量运转的某个“频率”通过意念瞬间共享给了迪迦! “净世——”银白巨人低沉而神圣的宣告响起:“——裁决!” 迪迦心领神会,几乎是同步地发出了战斗的咆哮!他维持着哉佩利敖光线的输出,但能量的性质却在瞬间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融入了银白巨人共享的那份冰冷的净化意志! 仿佛响应着两位巨人的意志共鸣,银白巨人胸前白莲的青蓝核心光芒暴涨到极限!一道远比之前粗壮数倍、蕴含了莲尊净世本源的终极净化光柱,在近乎零距离的位置,轰然爆发! 而迪迦的哉佩利敖光线并未停止,它如同忠诚的护卫,环绕着那纯粹的青蓝净化光柱,螺旋缠绕而上!金与蓝,温暖与冰冷,生命与秩序,两种截然不同的光之力在这一刻并非对抗,而是形成了奇异的螺旋绞杀之势! 净化之光与污秽之核,在毁灭的临界点上,展开了最终的湮灭对决!青蓝光柱如同最锋利的钻头,在金色光流的螺旋辅助下,势如破竹地贯穿了剧烈震荡、防御大减的黑暗核心!核心表面无数痛苦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随即在绝对净化之力下如同冰雪般消融、崩解! 怪兽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核心处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刺目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玻璃碎裂般的清脆声响传遍天地! 那庞大的、由污秽与绝望构成的躯壳,从核心被贯穿的点开始,迅速蔓延出无数蛛网般的青蓝裂纹,裂纹中透出纯净的银白光辉!最终,整个怪兽在无声的净化之光中,化为漫天飘散的、如同灰烬般的纯净光点,彻底湮灭! 天地间,只剩下两位巨人悬立的身影。银白巨人缓缓收回手臂,胸前怒放的白莲重新收拢成含苞待放的状态,青蓝眼眸依旧冰冷,扫视着被净化后逐渐恢复清明的天空与大地。 迪迦胸前的计时器再次开始闪烁,但这一次是平稳的蓝色。他看向身旁那银白的身影,微微点头,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有感激也有惊讶。 冰冷的净世银辉与温暖的生命之光,在黎明前的战场上,留下了一道短暂而深刻的交汇轨迹。 只是,交汇很短暂,两人再也没做其他的交流,正木敬吾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这片刚刚拯救的土地,便飞身离开了。 迪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他双臂缓缓抬起,巨大的身躯被温暖而璀璨的金色光芒包裹,这些光芒最后化为一道光柱,笼罩着迪迦…… 迪迦对着赶来善后的tpc成员点了点头,便拔地而起。在光柱顶端,迪迦的身影迅速上升、缩小,最终完全融入天际初生的曙光之中,只留下几缕温暖的金色光粒子,如同无声的祝福,缓缓飘落。 倒不是大古变了心性想要宏大的离去场面,主要是最近的怪兽,甚至是宇宙人们身上都有加坦杰厄的黑暗之种,他离去时散发出来的光是自体内本源散发出来的希望之光,借此消除这些怪兽死去之后遗留下来的黑暗之种。 地面上,幸存者们下意识地仰望,目送着那带来温暖与希望的守护者离去。 就在迪迦的光辉刚刚融入天际线的时候—— “嗡……” 一声轻微却直抵灵魂的嗡鸣,自圣莲研究院顶层响起! 众人惊愕地抬头望去。 只见刚刚离开的那个新的银白色的巨人并未飞走,而是静静地悬浮在研究院楼顶上空。 他胸前那朵含苞待放的能量白莲,此刻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柔和而圣洁的光辉,不再是战斗时的冰冷刺目,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纯净感。额间那枚菱形晶体,璀璨如星核。 巨人缓缓低下头,那双冰冷的青蓝眼眸,似乎穿透了空间,最后一次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目光中,属于正木敬吾的复杂意志——那偏执、狂热、疲惫与决断——似乎达到了顶峰,却又被非人的躯壳强行压下,只余绝对的、近乎神性的平静,仔细看去,竟还有几分慈悲和怜悯。 紧接着,震撼的一幕发生! 银白巨人巍峨的身躯,从边缘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 崩解并非毁灭,而是化作了无数细小的、纯净的白色光点!每一粒光点都晶莹剔透,如同星辰碎片。更为奇异的是,每一个光点的核心,都闪烁着一丝幽邃而冰冷的青蓝光芒,如同冻结的星火! 小主, 这无数的白底蓝芯光点,并非无序飘散,而是遵循着神圣而精妙的几何轨迹,急速旋转、汇聚!它们以巨人消失的位置为核心,在空中勾勒出一朵巨大无比、栩栩如生的光之莲花! 这朵光莲完全由白底蓝芯的光点构成!巨大的莲瓣层层叠叠,边缘流淌着月华银辉,脉络与核心则深深镌刻着那标志性的冰冷青蓝光痕! 整朵光莲在半空中缓缓旋转、绽放,散发出非尘世的、绝对洁净与秩序的神圣感,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疏离与冰冷,仿佛是其本源力量的终极显现。 “莲花?!”地面上有人失声惊呼,被这超越理解的神圣景象震撼。 “莲尊圣教???!!!” 光莲旋转绽放至极致,将圣莲塔顶映照得一片圣洁。就在它最璀璨的瞬间—— 光莲猛地向内一缩! 构成莲花的无数白底蓝芯光点,骤然失去了彼此连接的引力,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尘,无声无息地向着四面八方、向着天空、向着下方饱受创伤的城市和人群飘散而去! 它们飘散得极快,如同融入空气的微光,点点白光中闪烁着青蓝的冷芒,在黎明渐亮的天空背景下,划出最后一道转瞬即逝的、圣洁而冰冷的轨迹。 这些蕴含着莲尊力量的奇异光点缓缓飘落、最后洒在了下方惊魂未定的人群: 废墟中,一个因恐惧和疼痛蜷缩发抖的男人,一点蓝白光芒落在他额头。一股冰冷的清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深沉绝望与怨毒,竟飞速消融!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感取代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茫然地摸了摸额头,眼神中的疯狂褪去些许。 避难所里,一位因恐惧和失去亲人几近崩溃的母亲,几粒光点融入她和孩子的发间。 她身体一震,那几乎将她撕裂的悲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如同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抚平了一部分。病态的黑暗漩涡感减弱,怀中的孩子也停止了啜泣。 救援现场,一明明疲惫不堪、沾染污秽的救援队员,光点渗入防护服。一股冰冷的能量瞬间驱散了身体深处的疲惫和心底悄然蔓延的绝望。 他精神一振,仿佛多了一丝力气,挖掘的动作更加迅捷有力,眼神更加专注。 这些融入无声无息,却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发生着。光点精准地寻找并净化着潜藏在普通人心灵角落、甚至附着在肉体创伤上的“黑暗之种”。 它们带来冰冷的洗涤,中和极端负面情绪,清除精神污染,甚至微弱地加速肉体创伤的恢复。 前一秒还是顶天立地的救赎者,下一秒已化作漫天飘零、净化众生的光之莲华,彻底消失在黎明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独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能量余韵,以及无数普通人身上悄然发生的变化,证明着那冰冷而神圣的光莲并非虚幻。 “新的巨人是……”这种崩溃的方式很像是临死前的……让刚刚受到巨人恩惠的人们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正木敬吾的安危。 而正木敬吾现在确实不太好。 第2024章 恭喜你 圣莲研究院顶层,正木敬吾的办公室,此刻弥漫着一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濒临崩溃的死寂。 “呃……咳!”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旧风箱拉扯的呻吟从宽大的合金座椅后传来。正木敬吾整个人瘫倒在地板上,昂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白衬衫被冷汗彻底浸透,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他背靠着的椅背,双目有些透支之后的呆滞,平日里舒适的椅背如今带着几分冰冷,但却还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彻底垮塌的依靠。 他刚刚经历了从神到人的瞬间跌落。驱动光之钥化身,尤其是最后强行施展“净世裁决”并远距离为迪迦补充能量,早已榨干了他凡人的精神与肉体的每一分潜力。 更致命的是,为了彻底净化城市中潜藏的“黑暗之种”,他将光之钥之中他留下的第一次变身之后残留的、本该用于反哺自身、抵御力量反噬的那部分本源力量和第二次变身的力量全都毫无保留地化作了漫天净化众生的光莲,散了出去! 此刻,反噬与代价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每一寸血肉与神经。 他的四肢百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骼和筋腱,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气。仅仅是试图抬起一根手指,都感觉像是在推动一座山岳,指关节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落。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肺部如同破旧的鼓风机,发出嘶哑的哮鸣。 那不是普通的肌肉酸痛,而是源自更深层的、仿佛细胞都在哀嚎崩解的剧痛!神经末梢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全身性的、撕裂般的抽搐。 额角青筋暴突,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要炸裂开来。冷汗如同小溪般不断从他惨白如纸的脸上滑落,滴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他的精神更是带着几分恍惚,连有序的思维都难以维持。这是强行控制光之钥力量,和最后强行让力量散出去,准确的净化每一个幸存者的后遗症。 只不过,代价和反噬如同两股狂暴的乱流,将他原本精密如仪器的人类意识搅得支离破碎。剧烈的头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眼前的景象阵阵发黑,办公室内熟悉的冷色调线条和全息屏幕都扭曲、晃动,如同噩梦中的景象。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尖锐嗡鸣,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只剩下自己沉重而痛苦的喘息。 除此之外,失去了光之钥最后力量的庇护,那些强行驱动高阶能量、以及之前被那怪兽污秽力量擦过留下的、原本被净世银辉强行压制的细微暗伤,此刻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毒蛇,疯狂反扑!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阴冷的、带着微弱侵蚀感的能量——残余的污秽或者光之钥本身秩序力量对他凡躯的排斥,正沿着他的经络、血管、甚至神经末梢蔓延,所过之处带来冰火交加的剧痛和令人作呕的虚弱感。 皮肤下,偶尔能看到不自然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细微青黑色纹路一闪而逝,那是能量失衡、肉体濒临崩溃的征兆。 “嗬…嗬…”他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平复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但每一次尝试凝聚精神,都引来更剧烈的头痛和眩晕。汗水模糊了视线,他艰难地抬起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碰到的皮肤滚烫,却又感觉体内深处透着一股寒气。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一点点挪动身体,试图去够不远处操作台上的一个紧急医疗注射器。那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用于应对极端透支的强效神经稳定剂和能量补充剂。 手指距离那冰冷的金属注射器只有几厘米,却仿佛隔着天堑。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让他无法再前进分毫。 “混…账…”他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咒骂,不知是在骂这具脆弱不堪的人类躯体,还是在骂那个为了“彻底净化”而放弃自保、此刻正承受恶果的自己。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充满掌控欲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涣散而痛苦,深处却依旧燃烧着一丝不肯熄灭的、近乎疯狂的执念。 就在这时,他胸前贴身佩戴的、那枚已经彻底黯淡无光、如同普通玻璃般的菱形光之钥晶体,似乎感应到了宿主濒临崩溃的状态。 它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纯净的银白光芒,带着一丝熟悉的冰冷秩序感,悄无声息地从晶体中流淌而出,如同最细微的溪流,缓缓渗入他滚烫的胸膛。 这光芒微弱到了极点,与之前化身巨人时的力量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它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脱力,也无法立刻修复肉体的创伤。 它所做的,仅仅是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器人,在最关键的神经节点和能量脉络的关键节点上,进行了一次极其微弱的“锚定”和“梳理”。 虽然仅仅是一下,但对正木敬吾来说无疑是最后一点生机! 正木敬吾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濒死之人吸入了第一口氧气。那足以将人逼疯的神经剧痛和撕裂般的眩晕感,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稍稍按捺下去了一丝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虽然痛苦依旧如潮水般汹涌,但至少不再是毫无希望,仿佛等死一般的痛苦。他那涣散的眼神,也因为这微弱却及时的“梳理”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重新锁定了操作台上的注射器。 “呃啊——!”他发出一声低吼,如同受伤的野兽,用尽刚刚凝聚起的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力气,猛地向前一扑! 啪嗒! 他的手指终于抓住了那冰冷的注射器。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来不及调整姿势,他颤抖着将针头狠狠扎进自己另一条手臂的静脉! 冰凉的药剂瞬间涌入血管,带来一阵短暂的、近乎麻痹的刺激感。强大的药物开始强行稳定他濒临崩溃的神经系统,补充一点可怜的生物能量。 正木敬吾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胸膛剧烈起伏,注射器还扎在手臂上。冷汗依旧如瀑,脸色依旧惨白,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天花板上冰冷的金属纹路,里面翻滚着痛苦、疲惫,以及一丝劫后余生、却又更加冰冷的决绝。 光之钥最后那一丝微弱的守护,救了他,但也仅仅是将他从彻底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真正的反噬和透支,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回荡。窗外,是渐渐亮起的、被光莲净化过的黎明。 “后悔吗?”熟悉的声音在正木敬吾的办公室中响起,正木敬吾自然知道这是谁在说话。 正木敬吾很想回话,但是,哪怕他已经给自己补充了能将,精神上的疲惫也让他很难有力气张开嘴。 莲尊显化身形,直接出现在了正木敬吾的身前,看着正木敬吾乏力且疲惫的模样,脸上竟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远没有平日里那种活泼的神情,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尊神只一般。好吧,莲尊本身就是神只,用不着“像”。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点后悔了?”莲尊那孩童般的身形纵身一跃,跳到了正木敬吾不远处的办公桌上坐下,双脚悬空来回荡着。 正木敬吾有些沉默,他刚刚的爆发不仅让自己失去了第二次变身的机会,甚至连修补自身的力量也一同给了出去,这合适吗?他真的不后悔吗? 莲尊接着说道:“你和大古弟弟可不一样,我的光之钥和迪迦之光也有所不同。 大古弟弟身怀一颗救世的赤诚之心,天真无邪的赤子之心,与迪迦之光极为契合,而且迪迦之光已然泯灭了自己大部分的自我意志,所以,他能够完美的操纵迪迦的力量。 但是,你不一样,我也不同于迪迦,我的意志圆满,你体内的光之钥是我的力量的分化,充满了我本人的意志,哪怕我将其中的意志降到了最低,也不是你一个凡人可以控制的。 实际上,若不是我之前给你下的印记使得你本身散发出了和我相似的气息,在你使用光之钥的一瞬间,你就已经被光之钥之中的意志侵染,变成了我的模样,成为我的化身了。 两次变身机会剩下的残余力量本应是用来修复你精神和肉体上的创伤的,但是没相当,你这一次全都散了出去,如今,精神和肉身上的创伤没法自己修复,如果我不出手,你的寿命会大打折扣,减寿二十年也不无可能。” “侵染?”恢复了一些气力的正木敬吾有些虚弱的问道,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减寿,在散出力量的时候他早就有了觉悟,他惊讶的是莲尊说蕴藏着莲尊之力的光之钥居然也会侵蚀别人,他以为这东西只有黑暗,邪恶的生命会用。 “没错,就是侵染,你也可以称之为影响。”莲尊解释道:“高等生命体会对低等生命体产生影响,而类似我这种已经脱离了生命体,无谓生死的存在,自然会对生命体产生影响。 加坦杰厄也是类似的存在,他并非是生命体,而是超越生命体的一种类似于概念的存在,我们都会给知道我们,看见我们的人施加影响。 从本质上来说,这种影响都是让人向着我们的方向转化,只不过,祂的转化更加负面,更加的混乱,所以被称之为邪恶,而我的转化更加的正面,更加的至于,所以被称之为神圣。 实际上,对于我们而言,这种影响都只是进化的一部分而已。” “嗯?您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正木敬吾疑惑的说道。 莲尊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东西罢了。” “我应该知道的东西?”正木敬吾很疑惑,什么叫做“我应该知道”?那为什么以前不说? “以前不说当然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你还不配,现在说,自然是因为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莲尊的双眸满含笑意,继续说道:“你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不同吗?” “嗯?”正木敬吾一愣?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的,刚刚的虚弱已经完全消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他的药剂的效果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在感受一下光之钥的变化。”莲尊提醒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正木敬吾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光之钥,却发现本来使用过一次就变得黯淡无光的光之钥居然再一次充满了能量,却别在于,这一次光之钥上的能量似乎和之前的能量不太一样。 这种力量似乎来源于自身???!!!难道说…… “没错,你的感应没有任何问题。”莲尊缓缓点头,肯定了正木敬吾的想法:“你本身就是有超古代巨人基因的人,而且含量不低,仅次于大古弟弟,只要你意志坚定,就可以激活基因,化身为超古代巨人。 区别只在于,如果你是以正义,守护等意志激活超古代巨人的基因,你就会变身为光之巨人,如果你是为了纯粹的力量,复仇,嫉妒等负面情绪激活这些基因,你就会变成黑暗巨人。” “光之巨人和黑暗巨人?” “没错,那个希望之光迪迦以前就是黑暗巨人,只不过后来他被人类感化,这才成为了守护人类的光之巨人。”莲尊轻笑着说道:“你刚刚舍己为人的牺牲精神,还有无私,奉献,与帮助的意志激活了你体内的基因,恭喜你,已经踏上了光之巨人的进化之路。 如今哪怕你不用借助我的力量,也可以变身成为光之巨人了。” “我……”正木敬吾握了握手,满脸都是难以遮掩的喜色。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的基因刚刚激活,你的觉悟也不过刚刚起步,想要成为当年嗯迪迦,甚至是我此身的状态还差得远呢。”莲尊在一边说道。 “那,莲尊大人,您的那个光之钥和那个印记……”正木敬吾轻声问道。 “啊……印记当然不可能拿下去,那是对你冒犯我的惩戒,当然,你现在做的不错,所以,我允许你可以尝试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炼化印记,那个印记乃是我构成此身的净世与希望之道的融合,你或许可以从中体悟出很多绝招。 至于光之钥,那东西就是我随手捏的储存力量的容器,本就是我体内一道光华所化,你拿去做武器吧。” “做武器?”正木敬吾很疑惑。 “仔细感受吧。”莲尊轻笑:“对了,这次算你们两个赌约赢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第2025章 道路与讨论 正木敬吾站在原地,体内奔涌的力量感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真实。不再是借来的神威,而是源于自身血脉、被崇高意志点燃的光之巨人本源! 它温暖而充满生机,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与丹田处已化为自身力量“核心引擎”和“武器库”的光之钥脉络完美共生。那沉淀其中的、精纯凝练的净世银辉,如同被驯服的汪洋,温顺地流淌,等待着他意志的塑形。 莲尊的话语犹在耳边:“赌约赢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赌约”…正木敬吾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弧度。他当然记得!那是他与莲尊——这位超越凡尘、视众生兴衰如舞台更迭的存在——定下的赌约。 如今想来,当初莲尊的意思应该是:人类被“暗秽”浸染,其内耗与污染将加速文明的“时代终结”,祂的“兜底”仅仅是防止加坦杰厄代表的“终极虚无”彻底湮灭世界规则本身,至于舞台上的人类演员是存是亡,祂毫不在意。 依照正木敬吾如今的看法,这话不算错,但是,如今的他觉得自己为人类引导者的天才。 他坚信人类值得被“引导”走向更高等的秩序与洁净。赌注,便是圣莲集团——这个由他亲手打造、代表着人类科技与秩序巅峰的庞然大物,其未来走向的绝对主导权! 赌约的条件是:在一个月内,人类高层不会因环境危机和莲尊圣教的“不作为”而“冒犯”莲尊——即试图以权势威逼、巧取豪夺圣教技术,甚至污名化莲尊。若人类或正木敬吾与大古成功阻止了这种冒犯,莲尊便承认正木敬吾的道路有“一线可能”,并交出圣莲集团的最终掌控权。 反之,则证明人类无可救药,圣莲集团将彻底沦为莲尊执行其“净世”意志的工具。 如今,他赢了!他以自身为祭品,散尽光莲净化众生黑暗之种,这本身就是一种“引导”而非毁灭的证明!同时,虽然过程险象环生,但在莲尊“允许联手”的放水下,他与大古的威慑,以及莲尊圣教议员们的“弃权”策略,最终必然会让那些权贵在绝望的悬崖边,终究没敢迈出那彻底撕破脸、直接冒犯神明的一步。 毕竟,他化身的那银色巨人和圣莲集团的关系都已经堪称明示了,要是那些人还敢动歪心思…… 而且,莲尊也承认了这一点。 “看着办?”正木敬吾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冽和尘埃落定的决断,“当然要看着办。圣莲,将真正成为人类进化的灯塔与熔炉。” 他的意识瞬间沉入体内,沟通了那与自身本源紧密相连的光之钥脉络。心念一动,一股精纯凝练的净世银辉瞬间被调动,沿着手臂的经络奔涌而出! 嗡! 银白与青蓝交织的光芒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方汇聚、凝形!不再是之前为了净化而散逸的光点,而是遵循着他脑海中清晰的“武器蓝图”——一把造型奇特的光之剑杖! 剑杖长约一米五,通体流淌着纯净的月华银白,杖身笔直,布满神圣的几何纹路和如同收拢莲瓣般的浮雕。杖头并非尖锐的剑锋,而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能量白莲,莲瓣边缘深深镌刻着冰冷的青蓝光痕,中心处一颗深邃的莲心核心如同微缩的星核,无声脉动,散发出净化与秩序的气息。 它既是权柄的象征,也是毁灭与净化的武器!这正是他意念中,结合了莲尊净世之力与自身新生的光之巨人本源,所构想出的第一件专属武装——“净世莲华杖”! 手握杖柄,一股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油然而生。杖身传来温润而坚韧的触感,内部的净世之力与他自身的本源光能和谐共鸣。这不再是借来的工具,而是他意志的延伸,力量的具现! 同时,他的意念也触碰到了胸口那枚莲尊留下的印记。那印记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蕴含着“净世”与“希望”交织的玄奥法则。 之前它如同坚冰,此刻却仿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当他尝试将一丝新生的光之巨人本源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印记边缘时,一股冰冷而宏大的秩序感反馈回来,并非排斥,更像是一种……考验? 无数细微的法则符文如同星辰般闪烁,向他展示着“净化”力量的更高层次运用——如何构建一个更完美的护盾?如何将净化之力凝聚成无坚不摧的光矛? “路…才刚刚开始。”正木敬吾低声重复着莲尊的话,眼中燃烧着比以往更加炽热、却也更加冷静的火焰。减寿二十年? 那不过是通往终极目标道路上微不足道的代价!他追求的,从来不是个人的长生,而是引导全人类摆脱蒙昧、污秽与自毁倾向,走向他定义的、绝对秩序与洁净的“高等进化”! 获得自身的光之巨人力量,赢得赌约、彻底掌控了圣莲集团的绝对主导权,拥有了专属的武器「净世莲华杖」,以及通往更高力量的钥匙…… 这一切,都只是工具!是实现他宏大蓝图的基石!圣莲集团将不再是单纯的企业或研究机构,而是他执行“引导”意志的核心堡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松开手,“净世莲华杖”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融入他体内的光之钥脉络。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俯瞰着下方正在复苏的城市。金色的晨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光边,却驱不散他眼底那份深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掌控欲和使命感。 莲尊在自己的神国圣境之中看着正木敬吾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居然选择了这条路吗?带着人类一同进化?啧……怎么又是一条走人皇之路的?” 莲尊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是真的看见了也是有些头疼,他最近和人皇的关系着实太近了,姜人皇,秦人皇,要是再来一个正木人……不,应该称之为奥特曼皇,那可就……也可以啊。 反正迪迦这个宇宙之中有没有光之国和光之星的存在,他们建立一个光之国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 作为引领这颗星球上的人类进化的正木敬吾必然也会得到大量的气运,未来的成就恐怕不会比闪耀迪迦这个“太乙”级数的全盛形态差多少,说不准能够成为“奥特之王”那种真的“太乙”大能呢。 只不过,人皇这条路很难走,也不知道…… 莲尊突然一顿,低声自语道:“也不是不可能啊,大灾难之前万众一心,最容易做到这一点了,这也是机缘,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tpC远东总部-战略分析中心-怪兽事件后第2小时 环形屏幕上分割的画面:银色巨人化作光莲消散的震撼回放、城市废墟中被光点融入后恢复平静的幸存者特写、圣莲研究院顶层实验室的静默监控——未捕捉到正木敬吾回归画面、迪迦飞离的金色光轨。 居间惠队长站在主控台前,目光扫过泽井总监、吉冈警务局长官、南原参谋,以及胜利队的宗方、掘井、野瑞。大古沉默列席,他能清晰感知到圣莲方向那股新生的、冰冷的“光“的苏醒。 “诸位,“居间惠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怪兽威胁虽已解除,但那个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银色巨人,其来源和意图必须尽快查明。所有证据都指向圣莲研究院。“ 她调出银色巨人的高清图像,着重放大其胸甲那朵含苞待放的能量白莲:“掘井队员,请汇报分析结果。“ 掘井迅速调出数据:“该巨人的能量构成极其特殊!不同于迪迦充满生命力的光能,其核心光谱呈现一种绝对的秩序属性,冰冷而纯粹。“他指向屏幕上青蓝色光痕:“最关键的是,这些能量特征与我们数据库中圣莲研究院的净化装置数据吻合度高达97.8%!“ 吉冈警务局长官猛地拍桌:“果然又是圣莲!正木敬吾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巨人是他制造的生物兵器吗?“ 泽井总监双手交叉:“吉冈,冷静。该巨人协助迪迦消灭怪兽,最后散作光莲净化了幸存者体内的黑暗之种。医疗报告显示被光点融入者负面情绪显着平复,这绝非恶意之举。“ 宗方副队长皱眉补充:“但它的净化方式带着令人不安的非人感。那种冰冷精确的战斗风格,加上最后充满宗教象征的光莲消散...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圣莲宣扬的莲尊意志。“ 南原参谋忧心忡忡:“更令人担忧的是,圣莲研究院至今保持沉默。正木敬吾没有对银色巨人的出现发表任何声明,这种反常的缄默意味着什么?“ 野瑞调出数据:“根据能量轨迹分析,银色巨人最后确实回到了圣莲研究院顶层。但我们无法获取任何内部监控数据。“ 大古适时开口:“我能感觉到...那个银色巨人的核心意志很复杂。它净化众生的行为,更像是一种自我牺牲式的引导。“他谨慎地避免提及正木敬吾。 居间惠沉思片刻:“总监,我建议立即与圣莲研究院建立正式沟通渠道。无论银色巨人是什么,它与圣莲的关联已毋庸置疑。我们需要了解正木敬吾的意图,更重要的是——探讨合作清除城市残余暗秽的可能性。“ 泽井总监缓缓点头:“同意。命令:“ “第一,立即通过外交渠道联系圣莲研究院,提议召开紧急联席会议,主题为联合清除暗秽污染。“ “第二,科学局全力分析光莲净化机制,为可能的合作提供技术支持。“ “第三,胜利队保持战备状态,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新的暗秽聚集现象。“ 他特别看向居间惠:“转告正木敬吾博士,tpC认可圣莲在净化领域的专业能力,希望双方能放下成见,共同保护人类文明。“ 会议结束前,大古轻声补充:“队长,银色巨人消散前...我感知到它有意引导暗秽的清除方向。也许正木博士能提供更专业的解读。“ 居间惠会意地点头,这场会议为tpC与圣莲的合作埋下了种子。当众人离开时,主屏幕上定格的是银色巨人消散时那漫天飞舞的光莲——既是谜团,也可能是希望的象征。 已至深夜。 小主, 大古没有回宿舍。他独自一人留在指挥室,巨大的屏幕上是九州新爆发的污染点地图,红得刺眼。疲惫像潮水般涌来,但更沉重的是压在心头的那句话——“风暴就要来了”。 正木敬吾的声音,冰冷而笃定,仿佛预见了某种无法避免的洪流。大古知道,正木敬吾口中的“风暴”,绝不仅仅是眼前的污染怪兽。 他深吸一口气,关闭了污染地图,调出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通讯协议。这是他与正木敬吾之间,在赌约期间建立的、仅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通道——一个基于圣莲研究院未公开量子加密节点的点对点链接。 指尖悬在启动键上,大古犹豫了半秒,最终,他还是按了下去。 通讯接通,没有全息投影,只有音频。正木敬吾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虽然依旧带着那份固有的冷静,但大古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一种的奇异回响。 “大古先生?深夜联络,看来tpC那边的麻烦不小。”正木敬吾的声音先响起,听不出情绪。 “正木博士,”大古开门见山,语气带着真诚的关切,“你……还好吗?之前的战斗,还有最后散出光莲……对你的负担很大。” 大古的关心是真实的,他感觉到了之前正木敬吾的不对劲之处。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大古几乎能想象到正木敬吾在圣莲顶层那间冰冷的办公室里,微微蹙眉的样子。 “负担?”正木敬吾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笑意,“必要的代价罢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深夜联络的目的。 tpC那边,又有什么‘敦促令’或者‘最后通牒’需要我‘静待天时’吗?”他刻意用了自己之前回复外界的措辞,带着讽刺。 “不,不是敦促令。”大古立刻否认,声音严肃起来,“是关于那个银色巨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泽井总监和居间惠队长召开了最高层会议。会议的核心结论是:立即寻求与圣莲研究院的正式合作,主题是‘联合清除城市残余暗秽’。” “哈?又要搞联合?” 第2026章 新的开始 已至深夜。 大古没有回宿舍。他独自一人留在指挥室,巨大的屏幕上是九州新爆发的污染点地图,红得刺眼。疲惫像潮水般涌来,但更沉重的是压在心头的那句话——“风暴就要来了”。 正木敬吾的声音,冰冷而笃定,仿佛预见了某种无法避免的洪流。大古知道,正木敬吾口中的“风暴”,绝不仅仅是眼前的污染怪兽。 他深吸一口气,关闭了污染地图,调出加密通讯协议,按下了启动键。 通讯接通,音频频道里传来正木敬吾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奇异回响的声音:“大古队员?深夜联络,看来tpC的麻烦不小。” “正木博士,”大古开门见山,语气真诚,“你……还好吗?之前的战斗,还有最后散出光莲……对你的负担很大。”他能感觉到那股强行透支后的虚弱尚未完全散去。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正木敬吾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静,却透着一丝极淡的自嘲:“负担?必要的代价罢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深夜联络的目的。tpC那边,又有什么‘敦促令’或者‘最后通牒’需要我‘静待天时’吗?”讽刺之意明显。 “不,不是敦促令。”大古立刻否认,声音严肃起来,“是关于赌约。我们赢了,博士。” 这一次,通讯那头的沉默更加彻底,仿佛连正木敬吾体内那新生的、冰冷强大的光之巨人本源都为之凝滞。片刻后,才传来他低沉而带着一丝确认与探究的声音:“……赢了?你如何确定?” 大古深吸一口气,决定如实相告:“是莲尊兄长直接告诉我的。就在刚才,在我联系你之前。”他自然地使用了那个更显亲近的称呼,“一个意念直接在我心中响起,很清晰:‘赌约已了,尔等胜之。’”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了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祂居然亲自传音于你?果然……” 这个细节让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他才是唯一知道赌约胜利的人,没想到……莲尊居然绕过他这个主要当事人直接联系了大古,这本身就传达了一种信号——莲尊对大古的认可度非常高,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的多的多。 “是的。”大古肯定道,“所以,博士,我们赢了。莲尊兄长承认了我们的胜利。” 短暂的沉默后,正木敬吾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那份冰冷的棱角似乎被这个消息磨平了些许:“……原来如此。” 他接受了这个事实,莲尊都亲自传音了,他还能说啥?这比任何证据都更有分量。而且,他也没想着用这个赌约胜利与否做什么文章。 正木敬吾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么,你深夜联络,不仅仅是为了告知胜利吧?” “是关于tpC的事。”大古立刻接上,将话题拉回,“泽井总监和居间惠队长召开了最高层会议。会议的核心结论是:寻求与圣莲研究院的正式合作,主题是‘联合清除城市残余暗秽’。” “博士,”大古的语气变得格外诚恳,带着为tpC辩解的意味,“这一次,tpC是抱着真正的和平、公平、平等的态度提出合作的。这并非权宜之计,而是基于赌约胜利的事实和我们共同的危机感。他们在赌约后期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大古说着列举了tpC高层在最后关头提供的、至关重要的实质性帮助: “是居间惠队长,在圣莲大门即将被暴民攻破、污名滔天的绝境下,顶着巨大压力,代表tpC最高层召开了全球发布会!她以胜利队的信誉做担保,用铁证如山粉碎了山本集团的构陷! 这份担当和勇气,直接挽回了圣莲的清白,也粉碎了对方强行闯入的借口!” “总监部和警务局,特别是吉冈长官在证据面前的态度转变,提供了我们难以独立获取的核心证据链。怀特资金转移的最终路径、山本哄抬物价的内部指令原件、甚至迫使‘深瞳’开口的关键证据……没有tpC内部渠道和高层协调,我们很难在最后时刻拿出如此完整的证据体系。” “最重要的是,泽井总监在最高层闭门会议中,力排众议,顶住了议会和内部激进派要求‘立即控制圣莲’的疯狂呼声!他坚持了‘证据说话’的原则,为居间惠队长争取了时间和授权!否则,发布会可能根本开不成,或者证据会被压下!” “所以,博士,”大古总结道,声音充满力量,“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诚意。这次提议的合作,是希望真正开启一个基于相互尊重和平等的新阶段。他们认可圣莲的专业能力,愿意放下过去的成见。这是基于胜利和共同危机感做出的战略选择,不是权宜之计。” 通讯频道里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的沉默,带着更深的思考和审视。 良久,正木敬吾的声音才重新响起,那份惯常的冰冷被一种更加复杂、近乎权衡利弊的冷静所取代:“……平等?尊重?共同应对?”他缓缓重复着大古强调的关键词。 小主, “大古队员,”正木敬吾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你传达的信息,我收到了。” 他停顿了一下,给出了明确的回应:“合作清除暗秽……这个提议本身,符合圣莲的宗旨,也是当前形势的客观需求。”他的语气依然带着掌控感,但少了些尖锐,“但是,具体如何合作,由谁主导,技术共享的边界……这些,都需要详尽的、符合圣莲核心利益的框架来约束。 别忘了,我只是莲尊大人的代行者,莲尊圣教终究是以莲尊大人为核心的宗教组织,我无法越过莲尊大人做出任何会损害莲尊大人利益的决定。 若是真的出了问题,莲尊大人会做什么……我想,这一次的教训应该很深刻了吧。” “所以,”正木敬吾做出了决定,“告诉你的队长和总监,圣莲会考虑tpC的提议。我们会派出高级代表,参与他们提议的‘紧急联席会议’。” “考虑”和“参与会议”,而非直接同意。主动权依然紧握,但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同时,”正木敬吾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他们把九州新爆发污染点的所有核心数据,尤其是‘黑暗之种’的活性图谱和空间分布模型,立刻、完整地发送过来。风暴正在聚集,我需要最精准的‘靶标’。这是合作的……前置条件。” “明白,博士。数据会尽快发送。”大古应道,心中感到一阵宽慰。虽然前路必然充满博弈,但正木敬吾愿意“考虑”并参与会议,莲尊兄长的确认和tpC后期展现的担当,终究是撼动了那堵冰冷的高墙。 通讯切断。大古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黎明将至,而一场由人类自身主导的、对抗暗秽的联合风暴,似乎也正在酝酿之中。 圣莲顶层,正木敬吾指尖敲击着冰冷的玻璃。tpC的“诚意”、还有体内奔涌的属于自身的力量……赌约的胜利,似乎开启了一个远比单纯掌控圣莲更复杂的局面。 “‘平等’合作?”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诚意’,能否承受住‘净化’风暴的洗礼。规则,将由我来书写。” 次日,tpC远东总部,最高规格联席会议室。 长条形会议桌两侧,泾渭分明。 一侧是tpC的核心决策层:泽井总监居中,神情沉稳,目光深邃;居间惠队长坐在他左手边,姿态挺拔,眼神锐利而专注;吉冈警务局长官坐在右手边,虽然依旧板着脸,但少了些惯常的咄咄逼人,多了份审视的凝重;南原参谋、掘井队员作为技术顾问列席、宗方副队长依次而坐。 至于那什么环境管理,连夜就被撤销了,所有的人都被送去排查了。 另一侧,则只有孤零零的三人。为首者并非正木敬吾本人,而是圣莲研究院的首席执行官,一位以冷静高效着称的职业经理人藤原弘。 他身旁坐着圣莲科学院的院长,一位白发苍苍但眼神锐利的老科学家田中博士。最后一位,则是一位身着莲尊圣教简朴白袍、气质沉静的中年神官,代表莲尊的意志——莲尊圣教的大祭司,明心。 藤原弘的开场白简洁而直接,带着圣莲特有的秩序感:“感谢tpC的邀请。圣莲研究院及莲尊圣教,基于对人类共同未来的关切,愿意就‘联合清除城市残余暗秽’事宜进行探讨。我方代表正木敬吾博士全权委托我们进行此次谈判,并强调三点核心原则: 技术主权:圣莲的净化技术体系,源于莲尊的恩赐与研究院的探索,其核心原理与莲尊圣教教义紧密相连,涉及信仰核心,不予公开,不予共享。 行动主导:清除行动由圣莲主导。tpC提供必要的场地封锁、人员疏散、后勤保障及部分辅助性数据分析支持。 净化标准:清除工作必须达到圣莲定义的绝对净化标准,彻底根除暗秽污染及其滋生黑暗之种的土壤,而非表面清理,tpC需尊重并配合此标准。” 吉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乎要拍案而起。技术完全保密?主导权全在对方?这哪里是合作,简直是让tpC当苦力! 泽井总监抬手,用目光制止了吉冈。他看向藤原弘,声音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藤原先生,田中博士,明心大祭司,tpC寻求合作,是抱着极大的诚意,希望整合双方优势,共同应对人类危机。技术主权的顾虑可以理解,但完全封闭,不利于协同效率,也可能在突发危机中造成延误。” 居间惠适时补充,目光看向田中博士和明心大祭司,语气诚恳:“田中博士,您是科学界的泰斗,深知污染治理的复杂性。明心大祭司,莲尊慈悲,净化众生。 在这样关乎亿万生灵存续的行动中,是否可以在不触及核心信仰的前提下,建立某种技术协调机制? 例如,由圣莲指定净化目标与标准,tpC提供实时环境监测数据,双方共同组建技术联络组,确保信息畅通与行动同步?这并非索取技术,而是为了行动更高效,挽救更多生命。” 小主, 田中博士推了推眼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明心大祭司。信仰与科学的平衡点,需要这位大祭司来把握。 明心大祭司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而空灵,仿佛带着莲池的宁静:“居间惠队长所言,契合莲尊大人慈悲济世之本怀。 技术乃外物,救度众生方为根本。在不涉及‘净世莲华’核心奥义的前提下,建立必要的信息互通与行动协调,莲尊圣教予以认可。 然,净化之主导与最终判定,须依循圣莲之序,此乃莲尊法旨,不容更易。”他明确划定了底线:核心不给,但可以协调;主导权必须归圣莲。 掘井忍不住开口,眼中闪烁着科学家的热忱:“田中院长!我们科学局分析了银色巨人消散时的光莲能量残留!那种净化机制太精妙了! 虽然无法复制核心,但我们发现了一些能量场与环境暗秽活性波动的共振图谱!如果能在行动中共享这部分环境数据,或许能帮助圣莲更精准地定位污染核心,提高净化效率! 这对双方都有利!”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技术切入点——共享环境反馈数据,而非索要技术本身。 田中博士眼中精光一闪,看向藤原弘。藤原弘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这属于“辅助性数据分析支持”的范畴,且确实能提升行动效率,符合正木敬吾“精准高效”的要求。 泽井总监抓住这个契机:“那么,在行动主导权方面,tpC充分尊重圣莲在净化技术上的权威。 我方提议:由圣莲方面担任联合行动总指挥,负责制定净化方案、设定标准、指挥核心净化单元。 tpC胜利队及警务局力量,负责行动区域的安全管控、民众疏散、后勤保障,并全力配合圣莲的指令。 同时,成立由双方高层及技术代表组成的联合指挥部,负责总体协调、资源调配及应急决策。总指挥拥有一票决定权,但重大决策需在指挥部内通报。”这个方案既承认了圣莲的主导地位,又通过联合指挥部保留了tpC的知情权和一定的协调能力,同时也明确了tpC的执行角色。 藤原弘与田中博士、明心大祭司快速交换了眼神。这个架构,基本符合正木敬吾“主导权在圣莲”的核心要求,同时也给了tpC足够的参与空间和面子,尤其是联合指挥部的设立,避免了圣莲完全独断专行。 藤原弘看向泽井:“泽井总监的方案,具有建设性。圣莲原则接受此行动框架。关于技术联络组与环境数据共享,我方同意由掘井主管与田中院长直接对接,建立加密数据通道,共享必要环境参数与净化效果反馈。” 谈判的核心分歧在相互妥协中逐渐弥合。接下来的细节磋商虽然仍有交锋,但气氛已趋于务实: 比如说,tpC承诺提供行动所需的所有常规物资、运输工具及部分能源支持;圣莲负责核心净化设备及特殊能量供给。 行动信息及成果由联合指挥部统一发布,口径需双方确认,避免误导民众。 最后双方一致同意,将九州新爆发、污染最严重的“黑潮”区域作为首个联合净化目标。 数小时后,一份名为《tpC-圣莲联合暗秽净化行动框架协议》的文件摆在了双方代表面前。 泽井总监和藤原弘首席执行官分别代表tpC与圣莲集团在文件上郑重签字。明心大祭司则在一旁,为协议洒下象征莲尊祝福的净水。 签字笔落下的瞬间,会议室里紧绷的气氛终于为之一松。虽然吉冈的表情依旧有些僵硬,但泽井和居间惠眼中都露出了如释重负和充满希望的光芒。藤原弘、田中博士和明心大祭司则保持着圣莲特有的平静与秩序感。 “协议达成,仅仅是开始。”泽井总监起身,向藤原弘伸出手,“愿我们精诚合作,为人类驱散阴霾,迎接新生。” 藤原弘有力地回握:“圣莲将恪守承诺,以净世之辉,涤荡污秽。愿此合作,成为人类迈向新纪元的基石。” 居间惠的目光与作为会议记录人员列席的大古短暂交汇,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掘井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田中博士讨论数据对接细节。宗方副队长则开始与警务局的同僚低声商议安全布控方案。 圣莲研究院顶层,正木敬吾通过加密线路实时关注着谈判进程。当协议签署的画面传来,他关闭了屏幕,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阳光正好,驱散了连日的阴云,洒在刚刚经历创伤、却又顽强复苏的城市上。 “‘平等’与‘尊重’…”正木敬吾低声自语,眼睛被晨曦镀上了一层微暖的光:“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接下来,就看这‘联合净化’的风暴,能否涤荡出真正的新秩序了。” 他心念微动,体内光之钥脉络中沉寂的“净世莲华杖”虚影微微一闪。力量在握,赌约已胜,合作初成。一个由他引导的、人类对抗暗秽的新时代已经来了,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2027章 迪迦的恩怨情仇 合作进行的很顺利,正木敬吾和新出现的银色巨人的关系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秘密,毕竟依照银色巨人之前在莲尊圣教总部圣莲研究院之上的做派,再想一想谈判之时不曾出现的正木敬吾,但凡有点脑子也差不多清楚了正木敬吾就是那个银色巨人了。 哪怕不是,这个银色巨人也绝对和这个莲尊圣教有关系,谁会闲着无聊和这等存在为敌?脑子秀逗了不成? 实际上,他们不想和银色巨人为敌的原因很简单,自然就是打不过人家,他们的最强战力胜利队连对付怪兽都勉强至极,每次还要靠迪迦奥特曼出手解决问题,银色巨人可是能和打败迪迦的怪兽硬刚的存在。 谁会闲着没事找银色巨人的麻烦?他们甚至连迪迦奥特曼的麻烦都不好找。实际上,迪迦奥特曼就是圆大古的事,不只是胜利队这些人,就是tpc的高层之中也有不少人察觉。 但是,他们哪里敢对大古动手?这功夫,整个世界都在被那些宇宙人,怪兽入侵,他们自己很难处理这些事,要是他们再把向着他们的光之巨人得罪了,光之巨人真的离开了这颗星球,那他们的末日就真的要出现了。 至于为什么是得罪而不是消灭,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连怪兽都打不过,还怎么对打败诸多怪兽的迪迦动手?如今银色巨人比起光之巨人更是强硬一些,他们自然也都歇了心思。 至于之前莲尊圣教之事给他们的教训……实际上这个教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毕竟,莲尊圣教之中的莲尊是否存在并不重要,莲尊圣教之中教众,甚至是作为教主的正木敬吾就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如果真的到了世界将要毁灭的时候,莲尊圣教真的能够无所顾忌的全无作为,袖手旁观,任由世界毁灭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他们并不在意将莲尊圣教得罪了。若是莲尊圣教真的袖手旁观,正木敬吾坐得住,那些家大业大的教众们能够坐得住吗? 但是,现在正木敬吾掌控了决定性的力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惹不起,最后也只能表达自己对于tpc与莲尊圣教合作的支持了。 一切都向着众人预料中的方向前行,平日里虽然有一些小怪兽搞事,但是再也没有“黑暗之种”凝聚成的怪兽那般的存在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古最近做梦的时候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耳边也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 开始的时候,圆大古以为是自己休息不好,所以出现了幻觉,但是经历了几天之后,这种现象还是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不得已之下,大古还是在晚上特训的时候找到了莲尊,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没想到,莲尊听着他的问题不仅没有给他解答,反而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大古弟弟,这可是你……嘛……应该说是迪迦的风流债啊,这是你的家务事,虽然你叫我一声兄长,但是,我总不好插手太多是吧,所以……” 莲尊拍了拍大古的肩膀:“你加油啊。” 说着还特别的强调了一下:“为了让你有精力处理这种事,这几天你就不用过来了,加油吧。” “啊?家事?”大古满脸的疑惑,奈何莲尊已经挥手将他扔出了幻境。 大古走了,莲尊想到了刚刚通过大古身上的异常感应到了东西,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莲尊感受到的东西实际上并不多,奈何莲尊本尊江玄的本尊秦玄是个穿越者,《迪迦奥特曼》这么经典的特摄剧自然是看过不少次的,小的时候,秦玄自然是着重于看奥特曼打小怪兽,但是,秦玄长大之后,注意的方向就有些不同以往了,比如说迪迦奥特曼的八卦。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从一边走了出来,已经可以自行变身光之巨人了,故而正木敬吾也开始了特训。 他和圆大古相距并不远,刚刚莲尊说话也不曾遮掩,依照他进化之后的听力,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大古所谓的“家务事”会是什么真正的麻烦。莲尊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与其说是担忧,不如更像是某种……看戏的调侃。 然而,当大古被“请”出幻境,空间里只剩下莲尊和他时,正木敬吾脸上惯常的冰冷平静下,却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本能的警惕。这警惕并非针对莲尊,而是源于大古身上出现的“异常”。 他走到莲尊身边,目光投向大古消失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年轻人脸上残留的茫然。他没有立刻询问大古的“家事”,那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大人,大古队员的状态……是否会影响迪迦的作战效能?” 这才是他关心的核心。 莲尊似乎毫不意外,孩童般的脸上带着洞悉的笑意,晃悠着小腿:“哦?敬吾,你在担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评估。”正木敬吾纠正道,他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利害关系,“迪迦奥特曼的存在,是目前为止人类文明面对即时性、高烈度威胁如怪兽袭击、宇宙入侵者的最可靠,最合适的屏障。其响应速度、战斗能力,以及……对普通民众心理层面的‘希望’锚定作用,暂时无可替代。” 他顿了顿,继续以近乎冷酷的理性陈述着冰冷的事实: “圣莲的净化引导需要时间,我的力量也并非万能,尤其在应对突发性、毁灭性的物理攻击时。如果大古队员的精神状态持续受到不明干扰,导致迪迦的反应延迟、战斗力下降,甚至在关键时刻缺席……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数据推演:一次关键战役的失败,可能导致一座城市的彻底毁灭、重要设施的瘫痪、甚至引发连锁反应,导致tpC防御体系的崩溃,最终加速暗秽的滋生与人类信心的瓦解。这与他追求的“引导人类走向新秩序”的目标背道而驰。 “加坦杰厄的阴影始终笼罩,”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面对终极威胁的沉重感,“那是莲尊大人您定义的‘终极虚无’。在对抗它的层面上,迪迦是理论上的主力,甚至是唯一具有成功实证记录的希望。他的状态,关乎整个文明存续的概率。” 他看向莲尊,眼神中没有恳求,只有一种基于绝对理性的确认:“因此,大古队员的‘异常’是否可控?是否会对迪迦的核心能力构成实质性威胁?这并非私人关切,而是关乎全局战略的必要风险评估。” “说的这么好听……”莲尊轻笑:“说白了还是好奇迪迦的风流债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您说是就是吧。” “啧啧啧……”莲尊摇头:“你真是越来越没趣了,罢了,难得你有兴趣,我就和你说一说吧。” 说着,莲尊就把迪迦的“风流债”或者说是“情史”掀了个一干二净。 莲尊盘腿飘着,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看八卦不嫌事大的兴奋光芒,拍着小手:“我跟你说,大古弟弟这麻烦大了!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做噩梦,这是迪迦奥特曼三千万年前欠下的风流债、感情债找上门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讲评书似的夸张语气开讲:“话说三千万年前,那黑暗迪迦,威风凛凛,是黑暗界的扛把子!他身边呢,有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黑暗女王,叫卡蜜拉!那感情,啧啧,好得不得了,出双入对,横扫天下!” “结果呢!”莲尊话锋一转,表情变得贼兮兮,“坏就坏在,他们遇上了地球警备团的那个团长,幽怜!这幽怜啊,长得那叫一个圣洁端庄,说话轻声细语,一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样子。她一看黑暗迪迦这么厉害,就动了心思——‘要是能把他拉到我们光明阵营该多好哇!’” “于是乎!”莲尊模仿着幽怜可能的样子,捏着嗓子,眼神“深情”:“‘迪迦大人~~~您看这黑暗的道路多崎岖啊,打打杀杀多不好。您这么强大,应该用来保护弱小,守护光明才对呀~~~来,看看光的力量,多么温暖,多么美好~~~跟着我,我们一起创造和平的未来吧~~~’” “这黑暗迪迦,”莲尊一拍大腿,“也不知道是被幽怜那圣洁的模样迷住了,还是被光明力量的大饼忽悠瘸了,脑子一热!他,他居然就信了!为了那所谓的‘光明’和‘未来’,他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莲尊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他!他背叛了深爱他的卡蜜拉!他偷袭了忠心耿耿跟着他的好兄弟达拉姆和希特拉!他硬生生把达拉姆的力量(变成强力型)、希特拉的敏捷(变成空中型)都给抢走了!最后,面对那撕心裂肺质问他的卡蜜拉……” 莲尊做出一个冷酷封印的手势,脸上是夸张的“绝情”表情:“他心一狠!把对他痴心一片、痛斥他‘为了幽怜那个贱人’的卡蜜拉,连同那两个倒霉兄弟,一起封印在了露露耶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然后他自己拍拍屁股,变成光之巨人,睡大觉去了!留下卡蜜拉在黑暗里哭啊,恨啊,整整三千万年!” “哇!”莲尊夸张地捂嘴,“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狗血!负心汉为了‘白月光’幽怜,背叛了痴心‘原配’卡蜜拉,还抢了‘小舅子’达拉姆、希特拉的力量,最后把‘原配’和‘小舅子’关进小黑屋!三千万年啊!卡蜜拉这怨气,那不得冲破天际?” 他指着大古消失的方向,幸灾乐祸地直跳脚:“所以啊,现在大古弟弟惨咯!他继承了迪迦的力量,也等于继承了迪迦这堆破事!卡蜜拉那积累了三千年的怨念,感应到‘迪迦’又出现了,能不找上门来?那梦里、耳边的声音,就是卡蜜拉在喊:‘负心汉!你还我青春!还我自由!还我一个公道!’” 莲尊兴奋地搓着小手,眼睛放光:“这下可有好戏看啦!原配卡蜜拉跨越三千万年找负心汉迪迦复仇,旁边还有个搅局的‘白月光’幽怜的意识时不时出来晃悠一下!三角虐恋,爱恨情仇,正宫大战负心汉!啧啧啧……想想就刺激!敬吾,你说这热闹,咱能错过吗?必须不能啊!让大古弟弟自己好好‘享受’去吧,这可是他‘老祖宗’欠下的情债!桀哈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木敬吾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听着莲尊这添油加醋、极尽狗血之能事的八卦,沉默了几秒,最终用他那标志性的、毫无波澜的冷静腔调总结道:“原来是这样。” 正木敬吾言语冷静,但是嘴角和眼角却抽搐的厉害,有一说一,莲尊把这事说的这么狗血,和他前几天看的那些无聊的爱情剧一个模样,这等事……他只信两成,剩下的他一概不信。 依照他的理解,大概就是迪迦曾经是个黑暗巨人,与其他三个黑暗巨人一起征服地球,偏偏遇上了一个叫做“幽怜”的家伙,然后被幽怜和人类的真诚感动,最后改邪归正,弃暗投明,将自己的矛头指向了故友,将他们封印起来,现在那个封印将破,那三位要出来找迪迦复仇了…… “也不能说我的东西都是有问题的。”莲尊在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讲道理,那位卡米拉女士对迪迦的爱是真心的,如果大古弟弟决定和卡蜜拉在一起,说不准,卡蜜拉能为他改头换面从此成为光之阵营的一员呢。” “哈???”正木敬吾不理解,打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另一边,从梦境之中回来的大古已经收拾好准备睡觉了,只不过,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那个声音,声音悠悠,却比平日里清晰许多:“迪迦……我的爱……你为什么背叛我……” 仿佛一个怨妇在一边哭诉着自家不负责任的老公出轨在外,不自觉的,大古已经汗流浃背了。 第2028章 她来了 在太平洋最深、最暗的沟壑底部,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巨城——露露耶遗迹,沉默地躺在万米海渊的怀抱里。它并非沉没,更像是被某种巨大而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按进了这永恒的黑暗之中。 一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金色光膜,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汹涌的、足以压碎钢铁的海水和那恐怖的水压隔绝在外。光膜内部,是一个庞大而诡异的“无水空间”。空气沉重、冰冷,弥漫着古老尘埃和深海淤泥特有的腥咸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遗迹自身散发出的、微弱而诡异的幽光。巨大的石柱断裂倾颓,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巨人浮雕,那些线条扭曲盘结,诉说着早已被遗忘的荣光与堕落。建筑并非人类能理解的样式,层层叠叠,如同巨兽的骨骸,构成了一个望不到边际的、蜂巢般的迷宫。通道深邃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咽喉,每一步踏在破碎的岩石上,回声都显得格外空洞、惊心。 寂静是这里的主宰,但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压迫感的寂静。并非全无声响,偶尔有细微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嘶嘶”声,或是某种巨大生物在更深邃的黑暗中缓慢挪动甲壳的摩擦声,若有若无地飘荡,更添死寂。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净化”力场,如同无数细小的针,不断刺痛着黑暗的存在,削弱着它们的本源。 在遗迹最核心、最黑暗的区域,三尊巨大的石像巍然矗立。它们并非供奉的神明,而是被封印的囚徒。其中两尊,一尊肌肉虬结,姿态狂暴,仿佛在怒吼;另一尊身形纤瘦,动作诡谲,带着阴冷的邪气。它们被厚厚的石壳包裹,表面覆盖着海藻与珊瑚的尸骸,死气沉沉。 而居中的那一尊,最为引人注目。那是一位女性的巨人石像,姿态却并非战斗或屈服,而是带着一种凝固的、刻骨铭心的怨恨。她微微昂着头,即使被石化,那轮廓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绝美与高傲,但此刻,那石化的面容上,每一道线条都扭曲着痛苦、愤怒和……无边无际的悲伤。巨大的石质锁链缠绕着她,深深嵌入石壁,那是迪迦亲手施加的、跨越了三千多万年的冰冷禁锢。 这里,是光也无法真正照亮的遗忘之地,是爱与恨被一同埋葬的坟墓——露露耶。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但某种积累了三千万年的东西,正在突破极限。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的震颤,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核心区域响起。源头,正是那尊居中的女性巨人石像——卡蜜拉。 石像表面,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裂纹迅速扩散、交织,发出细微却密集的“咔嚓”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如同惊雷! “迪……迦……”一个冰冷、怨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女声,直接在空间里回荡,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意识层面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还有一丝……被漫长时光折磨得近乎疯狂的扭曲。 “三……千……万……年……” 随着每一个饱含血泪的音节吐出,石像上的裂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不祥的暗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业火,猛烈地冲击着束缚她的石壳和锁链! “你……竟敢……背叛我……为了那个虚伪的光……为了幽怜那个贱人!” “轰隆——!” 一声巨响!包裹着卡蜜拉的石壳再也无法承受那积累了三千多万年的怨恨与黑暗力量,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炸裂!无数碎石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撞击在周围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挑、妖娆、充满毁灭性美感的身影,缓缓从破碎的石像基座中升起。 卡蜜拉! 她不再是石像。她的身躯呈现出一种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流线型的光滑质感,胸口有暗红色的计时器微微闪烁。纤细却充满力量的双臂伸展,仿佛要拥抱这久违的自由,又像是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她微微仰着头,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那双如同燃烧着熔岩与寒冰的金色竖瞳——死死地盯着上方,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穿透了万米深的海水,仿佛要直刺那个她恨入骨髓的存在! 缠绕在她身上的巨大石质锁链,在她苏醒力量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呃啊——!!!”一声饱含了所有痛苦、怨恨与解脱的尖啸从她口中爆发!强大的黑暗能量以她为中心,形成肉眼可见的黑色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核心区域!遗迹剧烈的震动起来,墙壁上古老的浮雕大片大片地剥落、粉碎。蛰伏在黑暗角落的怪鸟佐加们被惊动,发出惊恐而兴奋的尖啸,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岩缝中涌出,环绕着她,如同迎接它们真正的女王归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蜜拉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悬浮在空中的、由黑暗能量凝聚而成的光鞭。鞭身缠绕着暗红色的闪电,发出“噼啪”的爆响,仅仅是存在就撕裂了周围脆弱的空间。 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旁边两尊依旧被石壳禁锢的同伴石像。 “达拉姆……希特拉……”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怨毒,却带上了一丝命令,“醒来!我们的‘王子’……回来了!该去……好好‘问候’他了!”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同伴,而是猛地抬头,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刺破虚空的厉芒!她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暗金色流光,无视遗迹复杂的结构,笔直地朝着上方——朝着那隔绝海水的光之结界,朝着那片她恨之入骨却又渴望了三千多万年的“光明”世界——狂暴地冲去! “迪迦——!!!我回来了!!!!” 伴随着这声穿越时空的、泣血般的尖啸,卡蜜拉所化的暗金流光狠狠撞在了笼罩遗迹的金色光膜上!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响起。代表着迪迦与幽怜封印力量的光膜剧烈地波动、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被那凝聚了无穷恨意的黑暗,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 暗金色的身影毫无阻碍地冲出了光膜,冲入了冰冷刺骨的万米深海!她速度不减,如同一颗逆行的黑色流星,裹挟着沸腾的海水与无边的怨气,向着那遥远的海面,向着那个名为“圆大古”的继承者所在的世界,义无反顾地冲去! 海渊之上,平静的海面骤然炸开一道巨大的、漆黑的漩涡,仿佛地狱之门洞开!一个暗金色的身影带着毁灭的气息,破浪而出,直冲云霄! 暗金色的身影撕裂了太平洋的夜幕,如同从地狱深渊射向人间的复仇之箭。卡蜜拉悬停在高空,冰冷的海水从她光滑的暗银与黑金交织的体表滑落,瞬间被蒸腾的黑暗气息化为虚无的雾气。 她微微仰头,金色的竖瞳扫视着这片陌生的、被无数星星点点灯火点缀的夜空。不再是露露耶那永恒死寂的黑暗,而是充斥着各种驳杂、微弱却又令她本能厌恶的“光”的气息。城市的光污染、人造卫星的信号、还有……空气中弥漫的,一种让她灵魂深处都为之震颤的、熟悉又憎恶的波动。 “光……”她冰冷地吐出这个字,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唾弃。三千万年了,这个世界依然被“光”所充斥,依然如此……脆弱不堪。 但她的目标并非这些蝼蚁般的光点。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铺天盖地地扩散开来,穿透云层,掠过城市,无视距离。那股让她刻骨铭心、让她在封印中日夜诅咒了三千万年的能量波动——迪迦的能量波动! 它比以前微弱了太多,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黑暗王子,反而带着一种……新生、稚嫩,甚至有些“纯净”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更加愤怒!她的迪迦,那个强大的、与她共享黑暗权柄的恋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然而,核心的本质不会错!那独特的能量频率,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波动,从遥远的东方某个城市方向传来。那感觉……是迪迦的能量在活跃!虽然很短暂,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战斗,但那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卡蜜拉眼中沉寂的熔岩! “呃……”卡蜜拉的身体猛地一颤,并非受伤,而是极致的兴奋与滔天的恨意交织产生的剧烈反应。她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紧了缠绕着暗红电光的长鞭,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她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微笑,而是一个扭曲的、饱含着三千万年积怨与疯狂狩猎欲望的狞笑。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死死锁定了波动的源头方向。 “找……到……你……了……”冰冷怨毒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呼啸的高空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假象。 “我的……迪迦……” 她的身影再次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化作一道比夜色更浓稠、比流星更迅疾的暗金流光,无声无息地割裂了空气,以远超音速的恐怖速度,朝着感应到的方向——那个名为东京的城市,那个名为“圆大古”的人类——俯冲而去!所过之处,云层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充满不祥气息的黑色轨迹。 tpC远东总部,司令室。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主屏幕瞬间变成一片刺目的深红色! “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居间惠队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目光如电般扫向主控台。 野瑞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出了残影,脸色煞白,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队、队长!太平洋中部!露露耶遗迹方向!侦测到……侦测到无法想象的巨大黑暗能量反应!能量读数……读数爆表了!瞬间突破了所有已知怪兽的峰值!!它……它冲出来了!正以超高速向日本列岛方向移动!预计……预计三分钟后抵达东京湾上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宗方副队长、崛井、新城、丽娜等人全部骇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恐怖能量源、正疯狂闪烁并高速移动的巨大红点。 “露露耶遗迹……”居间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想起了时光机器中幽怜的警告,想起了那尘封在超古代传说中的禁忌之名。 “胜利队,紧急出动!”居间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标,拦截不明黑暗能量体!绝对……不能让它靠近城市!” “明白!”胜利队员们齐声应道,迅速冲向机库。 宗方在跑过主屏幕时,眼角瞥见了那红点移动的轨迹和速度分析,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这个速度……飞燕号根本追不上!它太快了!” 东京市郊,某处废弃工厂区。 刚刚结束一场小型怪兽战斗,解除了变身的圆大古,正疲惫地靠在一堵断墙边喘息。战斗服上沾满了灰尘,额头挂着汗珠。刚才那只突然出现的掘地怪兽并不算太强,但也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他抬手擦了擦汗,准备联系总部报告情况。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带着极致怨毒与疯狂渴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灵魂! “啊!”大古猛地捂住胸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绞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远比之前的噩梦强烈千百倍!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他猛地抬头,惊恐地望向太平洋方向的夜空。 在那里! 不需要任何仪器,不需要任何解释!一种源自迪迦之光的本能,一种跨越了三千万年的宿命感应,无比清晰地告诉他: 那个在噩梦中纠缠他、在耳边低语诅咒他的存在……那个被封印在深海遗迹中的黑暗女王…… 她来了! 第2029章 大乌龙 东京市郊,废弃工厂的断墙边。 大古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那冰冷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钉在他的灵魂上,带来窒息般的恐惧和源自迪迦本能的、巨大的悲伤。汗水浸透了他的战斗服,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股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卡蜜拉……”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无意识地滚动,带着千斤重担。他知道她是谁了,那些噩梦的源头,那些低语的主人。三千万年的封印,竟真的被她挣脱了!而她,正带着足以焚毁世界的恨意,向他扑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怀中的神光棒,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不能在这里!不能让她靠近城市!必须变身!哪怕明知不敌,也必须将她引开! 就在大古颤抖着手指,准备强行压下恐惧,再次变身迪迦的瞬间—— 那道撕裂夜空、裹挟着毁灭气息的暗金色流光,却在他头顶极高的空中,毫无征兆地……偏转了方向! 它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在即将抵达大古所在废弃工厂区的上空时,猛地一个急停!卡蜜拉悬停在高空,金色的竖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更加强烈的愤怒,死死锁定了另一个方向——东京湾沿岸,一片被特殊能量场笼罩的区域,圣莲研究院的所在地! “嗯?”卡蜜拉发出一个冰冷的鼻音。她感应到了!就在下方那个渺小人类所在位置的附近,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纯粹、更加……熟悉的光芒!那光芒的本质,与迪迦同源,甚至……比她刚刚感应到的、那个弱小人类身上的迪迦之光,更加接近她记忆中那个强大、冷酷、让她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黑暗王子! 那光芒温暖而浩瀚,带着净化的力量,却奇异地蕴含着一种与她记忆中迪迦黑暗本源极其相似的深邃感!只是这份深邃被包裹在纯粹的光明之中,显得矛盾又……诱人。 “怎么回事?”卡蜜拉的眉头第一次真正皱了起来,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低头,再次看向地面上那个因她的注视而痛苦不堪的人类(大古),他身上确实散发着迪迦的能量波动,但那感觉太微弱、太“新”、太……不像“他”了! 而远处那道光芒……那道从某个地下深处透射出来的光芒,虽然形态不同,但核心的本源气息,那属于迪迦的独特烙印,却更加浓烈、更加古老、更加……符合她记忆中的“他”! 难道是陷阱?那个懦弱的继承者搞的鬼?还是说……迪迦的本体,其实隐藏在那里?! 被三千万年恨意和执念扭曲的思维瞬间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这样!那个地面上渺小的人类,只是迪迦抛出来的诱饵!一个继承了微弱力量的傀儡!真正的迪迦,那个背叛了她、夺走同伴力量、将她封印的负心汉,一定躲藏在那个散发着更纯粹光芒的地方!他想用替身迷惑她?休想! “呵……呵呵……”卡蜜拉的笑声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尖锐,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和找到“真身”的疯狂,“迪迦……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吗?!三千万年……你变得更狡猾了……也更……懦弱了!” 她不再看地面上惊疑不定的大古,仿佛他只是路边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暗金色的流光再次启动,带着更加恐怖的速度和撕裂一切的威势,如同坠落的黑暗星辰,朝着圣莲研究院的方向,狂暴地俯冲而下! --- 圣莲研究院,地下深层道场。 这是一个被柔和而强大的金色光芒所充斥的广阔空间。地面是巨大的、缓缓旋转的莲花法阵,墙壁上刻满了流动着微光的古老净化符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神宁静的檀香和纯净的生命能量。 道场的中心,一朵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莲花台缓缓悬浮。莲台之上,盘膝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身影——莲尊。他双目微阖,周身散发着温润如玉却又浩瀚如海的光芒,仿佛与整个道场的能量场融为一体,正在冥想。道场边缘,刚刚结束特训、正在调息的正木敬吾也沉浸在这片祥和之中。 突然! 轰隆——!!! 整个地下道场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般剧烈摇晃!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每一个角落!墙壁上流淌的净化符文骤然变得刺目无比,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明灭不定! 莲尊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清澈眸子里,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他感应到了一股恐怖绝伦、充满怨毒与毁灭气息的黑暗力量,正以蛮横无比的姿态,狠狠撞击着圣莲研究院最外层的多重防御结界! “什么鬼东西?!”莲尊的小脸上满是错愕。这股力量……充满了古老和怨念,而且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冲着他来的?! 轰!轰!轰! 撞击一声比一声猛烈!坚固无比、足以抵挡战略级武器轰击的能量结界,在那纯粹的黑暗力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层层碎裂!刺耳的崩解声响成一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吾!小心!”莲尊低喝一声,小手一挥,一道柔和但坚韧的金光瞬间笼罩住惊骇起身的正木敬吾。 话音未落! 嗤啦——!!! 道场那由高强度合金和能量屏障构成的穹顶,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只缠绕着暗红闪电的、巨大而狰狞的黑暗利爪(卡蜜拉的能量爪形态)硬生生撕开!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如同暴雨般砸落,又被莲尊散发的护体金光弹开。 刺骨的、带着深海腥咸和毁灭气息的狂风灌入道场,瞬间冲散了祥和的气息。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挑、妖娆、散发着无尽黑暗与怨念的身影,缓缓从破开的穹顶裂口降落下来。暗银与黑金的流线型身躯在道场柔和的金光下显得格外诡异,暗红色的计时器闪烁着不祥的光晕。她手中紧握着暗红电光缭绕的光鞭,金色的竖瞳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莲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当她的目光触及莲尊的瞬间,卡蜜拉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那张凝聚了三千万年恨意、准备撕碎一切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错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更深层次的狂怒! 她死死地盯着莲尊,盯着他周身散发出的、那浩瀚纯净却又带着她刻骨铭心熟悉感的“光”!那光芒的本质……绝对源自迪迦!甚至比她记忆中的黑暗迪迦更加纯粹、更加本源!只是被转化成了这种令她作呕的光明形态! “迪……迦……?”卡蜜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在确认一个荒谬绝伦的事实。她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莲尊那张稚嫩的孩童脸庞,仿佛要从中找出那个负心汉的影子。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深深侮辱的感觉,“为了逃避我?!为了你那虚伪的光明?!你竟然……竟然堕落成了这样一个小鬼的模样?!!” 她手中的光鞭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暗红色的电光噼啪作响,将道场的地面灼烧出焦痕。 “回答我!迪迦!!!”卡蜜拉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啸,恐怖的黑暗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莲台上的小小身影碾压而去!“你这副样子……是在嘲笑我吗?!是在嘲笑我这三千万年的痛苦吗?!!” 莲尊坐在莲台上,小嘴微张,粉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没完全褪去的错愕。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散发着滔天怨气的黑暗女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感受着对方将自己错认成“迪迦”那离谱到家的逻辑…… 就在卡蜜拉因莲尊那副“我是谁”的懵懂表情而怒火更炽,手中缠绕暗红闪电的光鞭即将不顾一切地抽下时—— 嗤啦! 道场穹顶那巨大的撕裂口边缘,空间猛地一阵剧烈扭曲!一道璀璨夺目的光之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带着急促的能量嗡鸣和破空之声,轰然砸落在道场破碎的地面上!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柔和的金色道场光芒瞬间被这闯入者的光辉照亮了一角!光芒散去,红紫银三色相间的光之巨人——迪迦奥特曼,半跪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胸前的彩色计时器急促地闪烁着刺眼的红灯,昭示着刚才的急速赶路和之前的战斗消耗巨大。他猛地抬起头,乳白色的菱形眼灯第一时间带着警惕和凝重,牢牢锁定了场中最具威胁的存在——卡蜜拉! 然而,当迪迦的目光扫过现场时,他那由光芒构成的、本应坚毅的面容上,瞬间凝固了极其人性化的错愕! 他看到了什么? 卡蜜拉,那散发着恐怖黑暗气息的宿敌,此刻并非如他预想般冲他而来,而是用那双燃烧着熔岩与寒冰的金色竖瞳,死死地、充满怨毒地……盯着莲台之上的莲尊!她手中那危险的光鞭,其锋芒所指,赫然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身影?! 迪迦——大古的思维瞬间短路了。卡蜜拉撕裂tpC防御,无视自己,直奔圣莲研究院……目标竟然是莲尊?!而且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莲尊似乎被当成了……别的什么? 卡蜜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动了。她猛地转过头,金色的竖瞳瞬间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刚刚落地的迪迦!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红紫银三色的、无比熟悉的身影,感受到那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绝对正宗的迪迦能量波动时,卡蜜拉的身体再次僵住了!那张绝美而怨毒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纷呈!先是猝不及防的一愣,随即是更深、更浓的困惑和难以置信!她猛地扭头看向莲台上那个散发着更纯粹“迪迦本源”气息的小鬼,金色的眼瞳里充满了问号,然后又猛地转回头死死盯住迪迦……如此反复,如同在确认一个荒谬绝伦的噩梦!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戏弄的狂怒瞬间淹没了她! “两……两个?!”卡蜜拉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刺耳,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濒临爆发的暴怒,“一个躲在小鬼的身体里装神弄鬼!一个变成了这种可笑的、红灯闪闪的姿态?!迪迦——!!你到底在玩什么恶心的把戏?!!”她感觉三千万年积累的恨意和眼前这离奇景象带来的冲击,正在疯狂撕扯着她仅存的理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一个迪迦气息纯粹本源但形态诡异幼小;另一个迪迦形态熟悉无比但气息微弱且“新”得刺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才是真的?还是都是假的?! 整个破碎的道场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令人窒息的寂静。破碎的穹顶透下微弱而扭曲的天光,映照着: 卡蜜拉浑身因极致的愤怒和巨大的困惑而微微颤抖,金色的竖瞳在莲尊和迪迦之间疯狂扫视,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手中的光鞭噼啪作响,狂暴的黑暗能量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在她周身翻滚咆哮。 迪迦半跪在地,胸前的红灯急促闪烁,发出令人心焦的嗡鸣,他巨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僵硬,乳白色的眼灯中充满了茫然、高度的警惕和一个巨大的、几乎具象化的问号——他完全搞不清卡蜜拉的目标和眼前的状况。 莲尊坐在莲台上,小脸上那最初的错愕,在目睹了卡蜜拉看到迪迦后的剧烈反应以及这三人面面相觑、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冰的尴尬场面后……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噗嗤……呵……呵呵呵……”压抑不住的、带着巨大荒谬感的低笑声首先从莲尊的小嘴里漏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这堪称宇宙级乌龙的一幕——黑暗女王气势汹汹穿越三千万年来找负心汉复仇,结果先气势汹汹地认错了“仇人”,然后发现正主以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姿态狼狈登场,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该打谁?”的灵魂拷问…… 这画面实在太有戏剧性了!太荒谬绝伦了!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莲尊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在金光闪闪的莲台上直打滚,小短腿在空中乱蹬,粉嫩的脸颊因为大笑而涨得通红,眼泪都飚了出来,“哎哟!不行了!肚子好痛!哈哈哈!这……这场面……简直是千古奇观啊!哈哈哈! 你……你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结果到底要打哪一个‘迪迦’啊?是打我这个‘小鬼’呢?还是打那个‘红灯侠’?哈哈哈!还有大古弟弟,你这造型……噗……红灯闪闪的,好生‘威武’哦!哈哈哈!笑死我啦!” 他那清脆又极具穿透力、充满幸灾乐祸的爆笑声,在这剑拔弩张、充满毁灭气息的破碎道场里疯狂回荡,如同投入滚油里的冷水,将原本肃杀凝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满满的、几乎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和……莲尊那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乐。 卡蜜拉的脸瞬间黑如锅底,金色的竖瞳里凝聚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出来!迪迦则是尴尬地微微低了低头,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而刺耳,仿佛也在表达着某种无言以对的窘迫。 而被莲尊金光保护在一旁的正木敬吾,看着这完全超乎想象、堪称史诗级尴尬的场面发展,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也有些的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第2030章 我是你哥!!! 莲尊那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爆笑,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住口!!!”卡蜜拉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啸,金色的竖瞳瞬间被狂暴的怒意彻底染红!所有的困惑和荒谬感都被这刺耳的笑声碾碎,只剩下被羞辱、被戏弄的三千万年积怨!她手中的暗红光鞭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不再分辨目标,就要朝着莲台和迪迦无差别地横扫而去! 就在这时—— 嗡!!! 半跪在地、红灯急促闪烁的迪迦,身体猛地一震!他那乳白色的菱形眼灯中,属于大古的茫然与窘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深邃、带着无尽沧桑与沉重的光芒!一股更加凝练、更加本源的光之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虽然能量依旧微弱——受限于大古的身体和红灯状态,但那份意志的质感,却让整个道场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莲尊的笑声戛然而止,小脸上露出一丝“哦豁,正主醒了”的玩味表情。卡蜜拉挥鞭的动作也猛地顿住,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迪迦,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刻骨的恨意、扭曲的爱恋,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熟悉感! “卡……蜜……拉……”一个低沉、浑厚、带着无尽疲惫与沉重感的声音,直接从迪迦的意识深处响起,回荡在破碎的道场中。这声音,不再是大古的清澈,而是属于三千万年前的黑暗王子,光之巨人迪迦本尊的意志! “迪迦!!!”卡蜜拉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刺耳,充满了血泪控诉,“你终于……终于敢用这副姿态面对我了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虚弱!可笑!像条丧家之犬!这就是你背叛我、背叛黑暗、投入那虚伪光明怀抱的代价吗?!” 迪迦——本尊意志缓缓站起身,红灯依旧闪烁,但站姿却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威严。他的目光透过眼灯,直视卡蜜拉那燃烧着怨毒火焰的金瞳。 “背叛……”迪迦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我从未背叛过力量本身,卡蜜拉。我背叛的,是那条注定走向毁灭的黑暗之路,是你和达拉姆、希特拉那永无止境的破坏与沉沦。” “借口!都是借口!”卡蜜拉激动地挥舞着光鞭,暗红电光噼啪作响,将地面抽出一道道焦黑的裂痕,“你分明就是被幽怜那个贱人迷惑了!那个虚伪的、满口光明正义的婊子! 她用她那副圣洁的皮囊蛊惑了你!让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黑暗赐予我们的无上权柄!什么光明之路?分明就是懦弱的逃避!你害怕黑暗最终会吞噬你自己!就像它吞噬了所有沉溺其中的人一样!”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字字诛心:“你口口声声为了未来,为了希望!结果呢?!超古代文明还是毁灭了!你守护的光明在哪里?!你选择的道路,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幽怜那个贱人,就是把你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是她!用她那套虚伪的光明理论,窃走了属于我的爱人!属于我们的力量!” 迪迦的意志沉默了片刻,那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幽怜……她向我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黑暗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争斗与最终的虚无。光,并非懦弱。 它需要更大的勇气去驾驭,去背负守护的责任。我选择光,是为了终结那个注定毁灭的轮回,是为了……给这颗星球一个不同的未来。这与幽怜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的选择?!”卡蜜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尖锐刺耳的冷笑,“哈哈哈!你的选择就是夺走达拉姆的力量!夺走希特拉的敏捷!然后用这份力量,亲手将我封印在露露耶那永恒的黑暗里?! 整整三千万年!迪迦!这就是你所谓的‘光明’的选择?!这就是你所谓的‘背负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对你的爱人、对你最忠诚的同伴挥下屠刀吗?!”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痛苦和恨意而扭曲变形:“你口口声声力量不是目的……那你为何要夺取他们的力量?!因为你骨子里和我一样!我们都在追逐力量! 只不过我追逐黑暗的力量,而你!追逐的是光明的力量!你比我更虚伪!更卑劣!你用光明的外衣,掩盖你掠夺和背叛的本质!幽怜那个贱人,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让你心安理得背叛和掠夺的遮羞布!” 迪迦的身体微微晃动,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卡蜜拉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古老的意志上,唤醒了那段充满矛盾和痛苦抉择的记忆。他试图开口:“我……” “够了!”卡蜜拉根本不给迪迦解释的机会,所有的愤怒、怨恨、被背叛的痛苦、被封印三千万年的孤寂,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解释就是掩饰!迪迦!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光明说辞!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为我的三千万年!为达拉姆和希特拉的力量!付出代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红色的光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光芒,带着卡蜜拉倾尽所有的恨意,如同一条咆哮的黑暗魔龙,撕裂空气,朝着红灯闪烁的迪迦当头劈下!鞭影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出黑色的痕迹! 迪迦眼神一凝,深知此刻状态硬接此鞭凶多吉少,双臂交叉胸前,准备拼死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莲尊像个调解家庭纠纷的小大人,苦口婆心(拱火):“你们看看,一个满脑子只有‘力量力量’和‘负心汉去死’,一个满嘴‘光明责任’和‘为了未来’,吵得不可开交,还差点把我这小小的道场给拆了!听我一句劝,大家冷静冷静! 有什么深仇大恨,等迪迦弟弟把能量充满了,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打一架,打个痛快!打完了,说不定还能坐下来聊聊?何必现在欺负一个红灯侠呢?多不光彩啊!你说是不是,卡蜜拉……呃……”莲尊顿了一下,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极其促狭的笑容,改口道:“……弟妹?” “弟妹?!”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瞬间炸懵了在场的两个巨人! 卡蜜拉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称呼惊得浑身一僵,连手中的光鞭都忘了发力,金色的竖瞳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你叫我什么?!”的震惊和荒谬感。她堂堂黑暗女王,三千万年前的巨人领袖之一,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头叫……弟妹?! 而更剧烈的反应来自于迪迦体内刚刚苏醒的本尊意志! 当莲尊那声带着戏谑的“弟妹”传入迪迦的意识时,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爆发! 那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无比熟悉、无比亲近、仿佛血脉相连的共鸣感!这股共鸣感瞬间压倒了对卡蜜拉的复杂情绪,让他本能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莲台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浩瀚、纯净、温暖、却又带着一种与他本源之光同根同源的深邃……这感觉……这感觉就像是…… 迪迦那由光芒构成的巨大身躯猛地一震,乳白色的眼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锁定莲尊。一个源自灵魂深处、未经任何思考、带着巨大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惊喜”与“责任”感的称呼,直接从他意识深处吼了出来: “儿子?!!” 轰——! 整个道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卡蜜拉:“???”儿子?!什么儿子?!迪迦有儿子?!还这么大……不对,这么小?! 正木敬吾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事他有些不敢看了。 而莲尊小脸上的促狭笑容瞬间冻结,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来,最后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锅底色! “儿……子?!”莲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小的身体因为巨大的荒谬感和某种被冒犯的愤怒而微微发抖。 他猛地从莲台上跳了起来,小手指着迪迦巨大的身躯,气得小脸通红:“你!你!你叫谁儿子呢?!迪迦老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叫!谁是你儿子?!” 迪迦似乎还沉浸在那血脉相连的震撼感中,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意识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但更多是理所当然的笃定:“你……你身上的光……源于我。纯净,浩瀚,带着我本源的气息……虽然形态不同,但这感觉……不会错!你……是我的‘光’所化?你……是我的后裔?” “后裔你个大头鬼!”莲尊彻底炸毛了,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莲台上跳脚,“迪迦!你给我听清楚了!本座!莲尊!本尊乃是先天风灵所化的先天生灵,历经万劫,点化道身!论根脚,论辈分,论位格!本座做你祖宗都绰绰有余!你哪来的自信?!” 他小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迪迦:“没错!本座此身,确实借用了你一丝本源之光作为引子,但那不过是万花丛中取其一叶,沧海之中取其一粟!是为了方便在此界行走,点化此身! 这就像……就像用你一块边角料做了件衣服!你见过谁把穿在身上的衣服当儿子的吗?!啊?!” 迪迦被莲尊这连珠炮似的反驳弄得有点懵,但那股本源相连的亲切感实在太强烈了。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灯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努力理解莲尊的话,但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更加困惑:“先天风灵?先天生灵?……即便如此,你既借用了我的本源之光塑形,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就是……” 从某种意义上,黑暗巨人和光之巨人都算是一种超越了普通人的能量体,他们所谓的繁衍并非和人类一样,而是用体内的本源之光分化出来一部分,然后融合在一起。 实际上,不用融合,单独的光也不是不能孕育后裔,只不过单独的消耗有些大,比不上多人一同孕育。 而莲尊此身乃是用迪迦本源的光的一部分化身而成,按照“巨人”们的规矩,自然算的上是人家的子嗣了。 “闭嘴!!”莲尊小脸涨得通红,直接打断了迪迦的话,他跳到莲台边缘,指着迪迦的鼻子,气势汹汹:“迪迦!本座告诉你!关系不是这么论的!借用一丝本源之光,那是本座看得起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是本座与此界结缘的‘引’!真要论起来,本座点化此身,行走此界,护佑此界生灵,净化暗秽,这份功德和位格,做你兄长都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懂不懂?!” “兄长?”迪迦的意识中充满了更深的困惑和一丝……本能的不服气?他巨大的头颅摇了摇,发出沉闷的低鸣:“不……你源于我,纵使位格再高,哪怕不是父子,那也应该是……我为兄,你为弟。” “放……!”莲尊差点爆粗口,硬生生憋了回去,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放你的等离子火花塔光芒!什么源不源的!拳头大才是哥哥!懂不懂?! 本座现在虽然只是道身在此,但位格在此!道行在此!收拾你这个红灯闪闪的‘老父亲’易如反掌!你信不信本座现在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小手一抬,掌心凝聚起一团让卡蜜拉都眼皮直跳的、蕴含着恐怖净化与湮灭力量的金色光球,小脸上满是威胁:“叫哥哥!迪迦弟弟!不然本座就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迪迦看着莲尊掌心那团恐怖的金光,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濒临枯竭的能量核心,巨大的身躯似乎僵硬了一下。那古老意志似乎在飞速权衡利弊——一边是源自灵魂的“长辈”认知,一边是眼前这恐怖幼童赤裸裸的武力威胁…… 就在这荒谬绝伦的“兄弟”辈分之争即将演变成“父子局”或者“兄弟阋墙”的武斗场面时,旁边被晾了半天的卡蜜拉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看着眼前这俩人,居然完全无视了她这个苦主的存在,还在那里为了莫名其妙的辈分吵得不可开交! 一股比被封印三千万年还要荒谬、还要憋屈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够了!!!”卡蜜拉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暗红光鞭猛地挣脱了莲尊之前束缚它的金光,狂暴的黑暗能量冲天而起!“迪迦!!还有你这个该死的小鬼!!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她的金色竖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迪迦和莲尊:“什么儿子!什么兄长!什么本源之光!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迪迦!今天! 你必须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还有你!”她鞭子一指莲尊,“你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鬼!等我收拾了这个负心汉,下一个就是你!!” 莲尊对此轻声哼了哼,然后退后一步,抱臂旁观。 第2031章 冲突 莲尊对此轻声哼了哼,然后退后一步,抱起小胳膊,小脸上挂着一副“你们打吧,我看着”的纯良表情。对于这种拎不清又陷入狂怒的,莲尊,或者说他本尊秦玄,向来信奉“现世报”最解气。不过嘛……眼前这个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卡蜜拉好歹也是迪迦的前女友。当年迪迦在闪耀形态下,难道真的没有能力将卡蜜拉、达拉姆、希特拉三人一同彻底抹杀吗?当然不是。那闪耀的光芒足以将黑暗彻底净化,连渣都不剩。但是,迪迦选择了封印。 为什么? 莲尊心里门清——终究是下不了死手。毕竟,那是曾经的爱人,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这份旧情,哪怕被背叛的痛苦和恨意覆盖了三千多万年,在迪迦灵魂深处,恐怕也未曾完全熄灭。 “迪迦——!!!”卡蜜拉见莲尊退开,更是再无顾忌,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负心汉”身上!她金色的竖瞳锁定迪迦胸前那刺眼闪烁的红灯,怨毒的冷笑在嘴角绽放:“红灯?能量枯竭?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我就让你也尝尝被封印、被夺走一切的滋味!” 话音未落,卡蜜拉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残影!她的速度远超之前的攻击,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就欺近到迪迦身前! 手中的暗红光鞭不再是抽击,而是如同毒蛇般刁钻地卷向迪迦的脖颈!鞭身上的暗红电光噼啪作响,散发着足以侵蚀光之躯体的恐怖能量! 迪迦眼神一凝!虽然能量濒临枯竭,红灯疯狂嗡鸣示警,但他战斗的本能和对卡蜜拉战斗方式的熟悉瞬间被唤醒! 他巨大的身躯以一种不符合能量状态的灵巧猛地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卷!同时,左臂如同铁铸般横挥而出,带着微弱的光芒狠狠砸在光鞭的中段! 砰!!! 一声沉闷的能量爆响!光鞭被砸得偏移方向,暗红电光与迪迦手臂上逸散的微弱光粒子激烈碰撞,溅射出刺目的火花!迪迦被反震力推得踉跄后退一步,胸前的红灯闪烁得更加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哼!垂死挣扎!”卡蜜拉一击不中,攻势更猛!她手腕一抖,光鞭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缩回,随即化作漫天鞭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黑色的风暴般向迪迦笼罩而去!每一道鞭影都蕴含着足以撕裂山峰的黑暗力量,角度刁钻,封死了迪迦所有的退路! 迪迦深吸一口气——虽然巨人的形态下这更像一个象征性的动作——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乳白色的眼灯光芒暴涨!体内那所剩无 几的光之能量被他强行榨取,在身前凝聚成一面薄薄的、闪烁着微光的圆形护盾——奥特屏障! 轰轰轰轰!!! 密集如雨点般的鞭影狠狠抽打在屏障之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暗能量与光之屏障激烈湮灭,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迪迦巨大的身躯在狂暴的冲击下剧烈颤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他脚下的合金地面寸寸龟裂、塌陷!那面薄薄的屏障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上面迅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呃啊!”迪迦发出一声闷哼,支撑屏障的双臂剧烈颤抖,红灯的嗡鸣已经连成一片刺耳的悲鸣!能量的急剧消耗让他巨大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有些虚幻透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屏障即将崩溃! “撑不住了?!废物!”卡蜜拉狞笑着,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没有了力量,你的光明信念就是狗屁!给我破!” 她手腕猛地一压!最后一道凝聚了她全力、粗大如巨蟒般的暗红光鞭,缠绕着毁灭性的暗红闪电,如同开天巨斧般,狠狠劈在了那早已不堪重负的奥特屏障之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奥特屏障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崩碎,化为漫天光屑! 巨大的鞭影去势不减,带着撕裂一切的威能,直劈迪迦毫无防备的胸膛!这一鞭若是抽实,以迪迦此刻的状态,恐怕会被直接打回人间体,甚至本源受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极其细微、却又无比凝练的金色光芒,如同瞬移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迪迦胸前,恰好挡在了那致命鞭影的轨迹上!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水滴入湖的轻响。那道恐怖绝伦的暗红光鞭,在接触到那点金光的瞬间,仿佛冰雪遇见了炽阳!狂暴的黑暗能量和毁灭性的电光,竟然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了! 只剩下鞭子本身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软绵绵地抽打在迪迦的胸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 “什么?!”卡蜜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她全力的一击……就这么……没了?!她金色的竖瞳猛地转向一旁抱臂旁观的莲尊! 莲尊依旧保持着那副“看戏”的表情,小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无辜,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湮灭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对着卡蜜拉,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现·世·报。 卡蜜 拉瞬间明白了!是这个小鬼!是他搞的鬼!他根本没有袖手旁观!他在暗中护着那个负心汉! 极致的愤怒和被戏耍的屈辱让她彻底疯狂!“小鬼!!!你找死!!!”她再也顾不上迪迦,所有的攻击矛头瞬间转向莲尊! 暗红光鞭如同狂龙般卷起滔天黑浪,带着她倾尽所有的怨毒,朝着莲台上那小小的身影狂暴抽去!她要先把这个碍事的小鬼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卡蜜拉攻击转向的瞬间,刚刚逃过一劫、红灯依旧疯狂闪烁的迪迦,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看着莲尊独自面对卡蜜拉的怒火!即使能量枯竭,他也要做点什么! 好吧,与其说是让莲尊面对卡蜜拉的怒火,不如说是他不想让卡蜜拉真的和莲尊对上,他平日里虽然没什么意志,大多都陷入沉睡之中,但是,对于外界,他并非真的一无所知。 尤其是现在的迪迦之身是由他占据了主导地位,迪迦的意志远超大古本身,哪怕迪迦不曾主动去探索,大古的记忆却也普通一本翻开了的书一样让迪迦看了个完完全全。 他自然是知道莲尊的强大的,当年他对上加坦杰厄都是勉强,而这位莲尊却曾经将加坦杰厄打伤,如今只敢缩在封印里搞事。 加坦杰厄无异于是比他强的,而他……哪怕是现在的虚弱的他,若非之前耗尽了能量,满能量状态下,他也是可以和卡蜜拉五五开的,而相比这位莲尊,他们两个加一起也不够看的。 卡蜜拉打打他也就罢了,他至少不会一怒之下真的开大,但是,如果卡蜜拉真的招惹莲尊,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尤其是,如今卡蜜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之前他们两个动手的时候,莲尊都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两个拦下,之前莲尊一点光华都让卡蜜拉的攻击消弭于无形之中,强弱对比这么明显,卡蜜拉上去不就是送菜吗? 迪迦巨大的身躯猛地前冲,不顾一切地用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挡在了莲尊的莲台前方! 同时,他仅存的所有光之能量,被他孤注一掷地压缩到右拳之上,那拳头散发出微弱的、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气势的光芒,迎着卡蜜拉抽向莲尊的光鞭,狠狠轰出! “卡蜜拉!住手!” “迪迦!滚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道是迪迦带着焦急的怒吼,一道是卡蜜拉充满杀意的尖叫! 轰——!!! 暗红的光鞭与迪迦那燃烧着最后光芒的拳头,在莲台前方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能量湮灭声!迪迦拳头上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与狂暴黑暗接触的瞬间便剧烈摇曳、迅速黯淡!那微弱的抵抗,在卡蜜拉倾尽全力的、饱含三千万年怨恨的黑暗能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噗嗤! 暗红光鞭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积雪,轻易地击溃了迪迦拳头上最后的防御光芒!鞭梢带着恐怖的侵蚀力量,狠狠抽在了迪迦的右拳、手腕,进而蔓延上小臂! “呃啊——!!!”迪迦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吼!他巨大的身躯如同被高速列车撞击般猛地向后倒飞出去!暗红色的毁灭性电光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他抽击的右臂,疯狂侵蚀着他的光之躯体!红紫银三色的装甲在黑暗能量的侵蚀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缕缕不祥的黑烟! 他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那本就疯狂闪烁的红灯,在遭受这重击的瞬间,光芒猛地一暗,随即彻底熄灭了!刺耳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迪迦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在道场远处龟裂的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烟尘弥漫中,他那庞大的光之身躯迅速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在一阵微弱的光芒闪烁中,彻底消散! 原地,只剩下一个蜷缩在地上、浑身焦黑、右臂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失去意识的圆大古!他身上的胜利队战斗服多处撕裂破损,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被黑暗能量侵蚀留下的焦痕和瘀伤,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哼!不自量力的废物!”卡蜜拉收回光鞭,金色的竖瞳瞥了一眼远处生死不知的大古,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她终于亲手击倒了迪迦! 虽然只是个继承者,但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她甚至能感觉到,刚才那一鞭,不仅击溃了迪迦的躯体,更是狠狠抽在了那个躲在继承者体内的、迪迦本尊意志的脸上! 然而,这份快意仅仅维持了一瞬。她的目光立刻转回莲台,锁定那个依旧抱着胳膊、小脸上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莲尊。击倒迪迦不过是顺手,她真正的目标,是这个三番两次戏弄她、护着迪迦的小鬼! “碍事的家伙解决了!现在轮到你了!小鬼!”卡蜜拉的声音冰冷刺骨,暗红光鞭再次扬起,鞭身上的暗红电光比之前更加狂暴,仿佛要将整个道场都拖入黑暗深渊!“我倒要看看,你那点雕虫小技,能挡我几次!” 她不再废话,手臂猛地一挥!暗红光鞭撕裂空气,带着比攻击迪迦时更加恐怖的毁灭能量 ,如同一条来自地狱的毒龙,朝着莲台上那渺小的身影当头噬下!她要一击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连同那朵碍眼的莲花台一起,彻底湮灭! 面对这足以将一座山峰瞬间夷平的恐怖攻击,莲尊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淡淡的失望。他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就在那毁灭性的鞭影即将触及莲台的瞬间—— 嗡! 莲尊周身那柔和的金色光芒,忽然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耀眼的强光,只是那看似薄薄一层的金色光晕,如同最坚韧、最不可逾越的壁垒,静静地迎接了那狂暴的黑暗冲击! 噗——! 又是一声轻响!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又像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瞬间蒸发! 那足以撕裂空间、湮灭光之巨人的暗红光鞭,在接触到莲尊护体金光的刹那,其上缠绕的毁灭性暗红闪电和狂暴黑暗能量,再次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间消融、瓦解!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仿佛那恐怖的黑暗力量从未存在过! 只剩下鞭子本身,如同失去所有力量的普通绳索,软软地垂落下来,“啪嗒”一声轻响,抽打在莲台边缘,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卡蜜拉脸上的狰狞和杀意彻底凝固了!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第一次!她可以用对方偷袭、自己大意来解释!但这一次!她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正面攻击!结果……结果竟然和刚才一模一样!她那足以毁灭城市的黑暗力量,在这个小鬼面前,竟然脆弱得像一张薄纸?连让他动一下手指头的资格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 莲尊看着卡蜜拉那副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的表情,小脸上那点无奈也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淡漠。他缓缓抬起小手指了指卡蜜拉,又指了指地上生死不知的大古,清脆的童音在死寂的道场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 “你打他,本座可以不管。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是他欠你的因果,该受这一鞭。” “但你若再敢对本座出手……”莲尊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亘古星辰在流转,散发出一种让卡蜜拉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压,“便是自寻死路。” 他的话语平静,却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卡蜜拉的心头!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力量本质的绝对碾压!卡蜜拉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动一下,眼前这个看似 无害的小鬼,真的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让她形神俱灭! 金色的竖瞳中,狂暴的怒火被一种冰冷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所取代。她握着光鞭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个莲台之上的存在……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层次! 而就在莲尊话音落下的瞬间,地上蜷缩着、气息微弱的大古身体猛地一颤!他体内,迪迦那刚刚因为能量耗尽和重创而沉寂下去的本尊意志,在莲尊那淡漠却蕴含无上威严的话语刺激下,如同被投入冰水般瞬间惊醒了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卡蜜拉在莲尊绝对力量面前那无法掩饰的恐惧!一种强烈的、混杂着保护欲、愧疚感和巨大担忧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了迪迦本尊的意识!他不能……不能再让卡蜜拉犯下致命的错误! 大古那几乎失去意识的身体,在迪迦本尊意志最后残余力量的强行驱动下,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卡蜜拉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带着无尽焦急和恳求的嘶喊: “快……走……卡蜜拉……离开这里!!!”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32章 离开 这声嘶喊,如同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之火。喊声刚落,大古的身体便彻底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卡蜜拉听到这声嘶喊,身体剧烈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类——那个迪迦的继承者。那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焦急和担忧……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就像三千万年前,在她陷入危险时,那个“他”也曾发出过的声音! 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在她金色的竖瞳中一闪而逝。是迪迦本尊的意识在警告她?还是这个继承者本能的呼喊?她分不清。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莲台之上的那个存在,是她绝对无法抗衡的!再留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深深的屈辱、不甘,以及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恐惧,最终压倒了对迪迦的滔天恨意。卡蜜拉怨毒无比地最后瞪了一眼莲台上那小小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地上失去意识的大古,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怨愤的尖啸: “迪迦!还有你这个小鬼!我们……没完!!!” 话音未落,她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不再有任何犹豫,以最快的速度冲破道场穹顶的破洞,消失在东京湾方向的夜空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道场,昏迷的大古,神色复杂的正木敬吾,以及莲台上那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小的身影。 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淡漠的表情缓缓收起,又变回了那副带着点玩味的模样。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啧,真麻烦。大古弟弟啊,你这‘家务事’,可真是够呛。” 破碎的道场内,尘埃缓缓飘落,残留的黑暗能量与莲尊的金光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静谧。莲尊看着卡蜜拉消失的方向,小脸上那玩味的神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聊。这种狗血的感情纠葛和打打杀杀,对他来说,远不如研究暗秽的净化规律来得有趣。 他小小的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倒地昏迷的大古身边。圆大古的样子狼狈不堪,右臂一片焦黑模糊,身上遍布被黑暗能量侵蚀的伤痕,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啧,真惨。”莲尊撇了撇小嘴,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同情,更多是觉得麻烦。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向下,悬停在大古身体上方几寸处。 嗡——! 柔和而浩瀚的金色光芒如同温煦的泉水,瞬间从莲尊掌心流淌而出,将大古整个人笼罩在内。那光芒仿佛拥有生命,轻柔地渗入他焦黑的皮肤,抚平 狰狞的伤口,驱散侵蚀的黑暗能量。断裂的肌纤维在金光中飞速再生,焦黑的痕迹如同被橡皮擦去般消失,只留下新生的、略显苍白的皮肤。大古体内枯竭的生命力和光之能量,如同干涸的河床被甘霖注入,迅速充盈起来。 几个呼吸间,大古身上的伤势便已痊愈,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精神消耗。 “嗯……”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大古口中溢出,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莲尊那张粉雕玉琢、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 “醒了?”莲尊收回小手,金光敛去。他背着小手,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俯视着挣扎着坐起来的大古。 大古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但身体上那致命的剧痛和沉重的疲惫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被彻底净化的轻松感。他立刻明白是莲尊救了他。 “莲尊兄长……谢谢您……”大古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臂,那里光滑如初,仿佛之前的恐怖伤势从未存在过。 “不用谢我。”莲尊的声音很平淡,甚至带着点冷淡,“本座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麻烦。”他顿了顿,小小的身影飘近一些,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大古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体内那个刚刚沉寂下去的古老意志。 “大古弟弟,”莲尊的语气稍微放软了一点点,但内容却无比清晰和严肃,“这次的事,看在你平日还算勤勉,叫我一声‘兄长’的份上,本座可以不计较。那个卡蜜拉……还有她那些同伴,是你体内那位‘老兄’留下的烂摊子,是他的‘家务事’。” 大古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莲尊指的是谁——迪迦本尊。 “本座不管他们之间三千万年前有什么爱恨情仇、背叛恩怨。”莲尊的小脸板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性威严,“那是他们的因果,该由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无意介入。”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得大古灵魂都感到一丝寒意:“但是!若再有下次,那个疯女人,或者她那些同伙,敢因为你们那点破事,把矛头指向本座,对本座出手……”莲尊的声音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那就别怪本座不顾念这点香火情分,出手替你们‘清理门户’了。到时候,是封印还是彻底净化,就由不得你们了。” “清理门户”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毁灭性的意味,让 大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莲尊有这个能力,而且说到做到。 “是……我明白了,莲尊兄长。”大古低下头,声音沉重而艰涩。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这份压力不仅来自于莲尊的警告,更来自于体内迪迦那沉重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意志残留。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愧疚,三千万年的宿怨……这一切,现在都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这个“继承者”的身上。 莲尊看着大古沉重的神情,似乎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小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略带慵懒的模样。他挥了挥小手,像是赶苍蝇一般:“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的‘家务事’。记住本座的话。” “是。”大古再次应道,声音干涩。他支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莲尊深深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正木敬吾,最终沉默地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道场的出口。 夜风吹拂着东京湾,带着海水的咸腥。大古独自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体上的创伤虽然被莲尊神奇地治愈了,但内心的沉重感却愈发清晰。 卡蜜拉……那个强大、怨毒、歇斯底里的黑暗女王,她看向“迪迦”时那刻骨的爱恨交织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大古的脑海里。三千万年的封印,被背叛的痛苦,那份恨意是如此的深重,深重到足以毁灭一切。而他,圆大古,却要作为“迪迦”的继承者,去承受这一切。 更让他心头如同压着巨石的是——丽娜。 那个温柔、坚强、一直默默支持着他的女孩。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和珍贵。他爱丽娜,珍视他们之间的一切。可如今……他体内沉睡着另一个“人”的意志,背负着那个“人”三千万年前的爱恨情仇。一个疯狂的前女友(虽然严格来说是迪迦的)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复仇…… 这算什么? 大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痛苦。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因为机缘巧合继承了光的力量,想要保护地球,保护所爱的人。可现在,这份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守护的责任,还有一份跨越了漫长时光、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债”。 他该如何向丽娜解释?解释他体内还有一个古老的巨人意志?解释一个三千万年前的黑暗女王因为他(迪迦)而恨他入骨?解释他随时可能因为这份宿怨而卷入无法预料的危险,甚至可能牵连到她? “丽娜……”大古低声念着女友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 苦涩和深深的愧疚。他不想欺骗她,可真相又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和沉重。告诉她,除了让她担惊受怕,又能如何?难道要让她卷入这光与黑暗、跨越三千万年的漩涡之中吗? 迪迦本尊残留的意志中,那份对卡蜜拉的复杂情感——深埋的愧疚、无法割舍的旧情、以及必须守护现世的责任——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大古的意识,让他更加混乱和痛苦。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命运和两个巨人的意志拉扯着,步履维艰。 莲尊那冰冷的警告在耳边回响:“清理门户……”如果卡蜜拉真的再次触怒莲尊……大古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他既不想卡蜜拉被莲尊抹杀,也不想看到地球因为莲尊的怒火而遭受池鱼之殃。这份沉重的责任感和无力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月光下,大古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和沉重。他抬头望向TPC基地的方向,那里有他的队友,有他心爱的女孩,也有他必须守护的和平。 破碎的道场重归寂静,只剩下能量屏障破裂处灌入的夜风呜咽,以及合金地面残留的焦痕与裂痕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莲尊小小的身影依旧悬浮在莲台上方,他望着大古沉重离去的方向,小脸上那点玩世不恭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看尽世事变迁的淡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乏味。 “啧,”莲尊咂了咂嘴,声音在空旷的道场里显得格外清晰,“三千万年的爱恨情仇,打生打死,到头来,不过是庸人自扰。力量再强,也敌不过一颗被执念蒙蔽的心。无趣,当真无趣。”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阴影处,目睹了全程的正木敬吾,此刻才缓缓走上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依旧,但深处却翻涌着比以往更加复杂的情绪——有对莲尊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敬畏,有对迪迦与卡蜜拉那跨越时光纠缠的惊愕,更有一种对力量本质的重新审视和……一丝被莲尊话语触动的思考。 “莲尊大人,”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而恭敬,他微微躬身,“恕我直言。卡蜜拉的怨恨,迪迦的……责任与旧情,这一切纠缠,真的只是庸人自扰吗?那毕竟是三千万年的时光沉淀,是足以撼动星球的力量碰撞。其因果之重,恐怕……” “因果?”莲尊轻笑一声,打断了正木敬吾的话。他转过身,清澈的眸子落在正木敬吾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内心对力量的渴望与对“更高秩序”的探寻。“敬吾,你是个聪明人,比大古弟弟看得更透,但也更容易钻牛角尖。” 莲尊的小手随意地挥了挥,指向道场穹顶 破洞外那片深邃的夜空:“你看这浩瀚宇宙,星辰生灭,文明兴衰,哪个没有因果?哪个没有爱恨?时间的长河奔流不息,再厚重的因果,在亘古的尺度下,也不过是河底一粒微不足道的泥沙。执着于过去的恩怨,沉溺于力量带来的征服感或复仇的快意,最终只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吞噬,如同那卡蜜拉一般,看似强大,实则可怜又可悲。”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通透:“迪迦当年选择光,并非全错,毕竟,他们信奉的并非是真正的黑暗,而是混乱。但他错在方式太过极端,也错在……处理感情太过优柔寡断,既不能彻底斩断,又不能坦然面对,最终留下这跨越时光的祸根。 而卡蜜拉,她的恨,与其说是恨迪迦,不如说是恨那份被背叛的‘自我价值’,恨那三千万年孤寂时光带来的扭曲。他们都被自己困住了,力量反而成了枷锁。” 莲尊的目光再次落到正木敬吾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追求力量,渴望引导人类进化,这本身并无大错。但敬吾,记住本座今日所言:力量,永远只是工具。是守护之盾,而非征服之矛;是净化之源,而非毁灭之火。 若你执着于力量本身,视其为目的,甚至像卡蜜拉那样,将力量与‘被爱’、‘被认可’的价值捆绑在一起,那么,无论你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最终也只会走向一条孤独而扭曲的绝路。迪迦的教训,卡蜜拉的疯狂,皆是前车之鉴。” 正木敬吾身体微微一震,莲尊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些理念上。他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莲尊大人洞若观火,所言……振聋发聩。是我……狭隘了。 力量与心性,确实缺一不可。只是……”他抬起头,眼中仍有不解,“大人您拥有如此伟力,看待这一切如同掌上观纹,为何……不直接出手了结这桩因果?以您的力量,净化卡蜜拉,或者彻底唤醒迪迦意志解决恩怨,应当轻而易举。” 莲尊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慵懒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哈欠:“哈啊……麻烦。本座又不是他们的保姆,更不是月老或者判官。说了是他们的‘家务事’,就该他们自己去了结。本座插手,只会让因果更加混乱。况且……” 他顿了顿,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仿佛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活得太久,你就会明白,强行干涉他人的命运轨迹,尤其是这种带着强烈情感纠葛的轨迹,往往只会带来更大的悲剧。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有时才是最 好的选择。当然……”莲尊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前提是他们别把火烧到本座头上。否则……”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33章 陪练 “……前提是他们别把火烧到本座头上。否则……”莲尊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但他话锋一转,小脸上那点慵懒和警告瞬间被一种孩童般的、带着点恶作剧得逞意味的狡黠笑容取代,“……否则,本座就只能提前把‘玩具’收好,免得被某些不识趣的家伙弄坏了。” 正木敬吾闻言一愣,镜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玩具”?什么玩具?莲尊大人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强,他有些跟不上。 只见莲尊伸出白嫩的小手,对着道场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空间,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响指声刚落,那片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石子般,荡漾起一圈圈柔和的金色涟漪。紧接着,两团被浓郁金色光芒包裹着、不断挣扎扭曲的巨大身影,如同被无形之手从涟漪中心“吐”了出来,轰然砸落在地面上! 轰!轰! 沉重的撞击声让整个道场都微微震动。烟尘弥漫中,两个散发着浓郁黑暗气息、形态各异的巨人轮廓显现出来!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雄壮,浑身覆盖着如同熔岩凝固般的暗红色厚重甲胄,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他头上生有弯曲的巨角,双臂佩戴着巨大的臂铠,此刻正被金色的光索紧紧缠绕,如同陷入蛛网的狂兽,发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疯狂挣扎着,每一次挣扎都让金色的光索明灭不定,却始终无法挣脱——正是力量型的黑暗巨人,达拉姆! 另一个则体型纤细修长,浑身覆盖着如同深海幽影般的蓝紫色流线型甲胄,动作迅捷诡异。他脸上覆盖着如同昆虫复眼的面具,双臂延伸出锋利的腕刃,此刻同样被金色光索束缚。与达拉姆的狂暴不同,他更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沉默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寻找光索的破绽,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怨毒而狡黠的光芒——正是敏捷型的黑暗巨人,希特拉! “吼!!!”达拉姆的怒吼如同闷雷,充满了被囚禁的屈辱和狂暴的力量。 “……”希特拉虽然没有出声,但那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的身躯和面具下冰冷的视线,比怒吼更让人心悸。 正木敬吾瞳孔骤然收缩,倒吸一口凉气!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姿态!饶是他心志坚定,骤然看到这两位只在超古代传说中出现的、凶名赫赫的黑暗巨人如同货物般被丢在地上,还被金色的光索像捆粽子一样捆着,这种视觉冲击力实在太过震撼! “这……这是?!”正木敬吾的声音都带上了一 丝难以置信的颤抖,有一说一,看模样就知道,这两个黑暗巨人的实力绝对不弱,所以,莲尊居然这么轻松就把人弄来了?什么时候弄的?这两个是谁? 莲尊开口介绍道:“这两位是达拉姆和希特拉,他们是卡蜜拉的两个同伴,之前和卡蜜拉一起被封印在露露耶之中。” 莲尊又用小手指了指地上疯狂挣扎和沉默对抗的两个黑暗巨人,小脸上的笑容纯真又带着点恶劣,“卡蜜拉那个疯女人冲出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把露露耶的封印震松了。这两个家伙刚有点要醒过来的意思,气息一冒头,就被本座顺手‘捞’过来了。” 他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在池塘里捞了两条不安分的鱼。 “本座可没兴趣看什么‘黑暗四人组’重逢的感人戏码。”莲尊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尤其是那个疯女人和这两个一看就脑子不太灵光的家伙凑在一起,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更没脑子的事,把本座好不容易清净点的地盘搅得天翻地覆。万一他们联手去冲击露露耶深处,把加坦杰厄那个老乌龟彻底吵醒了,更是麻烦透顶。” 莲尊飞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达拉姆和希特拉上方,无视了他们愤怒和怨毒的视线,用小脚尖轻轻点了点达拉姆那如同熔岩般的厚重肩甲,发出清脆的“叮”声。 “所以呢,”莲尊转头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正木敬吾,笑眯眯地说道,那笑容在正木敬吾看来却充满了深意,“这两个家伙,与其让他们跑出去添乱,或者被卡蜜拉那个疯女人当枪使,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废……废物利用?”正木敬吾艰难地重复着这个词,看着地上那两位曾经让超古代文明都为之颤抖的黑暗巨人。 “没错!”莲尊小手一拍,显得很满意这个说法,“敬吾,你现在的光之巨人形态,力量是有了,但战斗经验,尤其是面对同等级别的、经验丰富且手段狠辣的对手的经验,还差得远。对付对付小怪兽还行,真要碰上硬茬子,比如加坦杰厄那种,或者……嗯,就像刚才卡蜜拉发疯那种情况,就捉襟见肘了吧?” 莲尊指了指地上被束缚的达拉姆和希特拉:“这两个,可是现成的、绝佳的‘陪练’!力量型,敏捷型,战斗风格截然不同,经验丰富,手段狠辣,而且皮糙肉厚,抗揍耐打!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黑暗能量,正好可以用来磨砺你的光之力量,模拟对抗强敌的环境!” 他飞到正木敬吾面前,小脸凑近,那双清澈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从明天开始,你的特训内容升级。每 天,你都要在这道场里,和他们两个‘切磋’。本座会适当放开对他们的束缚,让他们能发挥出部分实力。你的任务,就是运用你获得的光之力,在实战中击败他们! 记住,不是靠蛮力压制,而是要学会用脑子战斗,领悟光的运用技巧,适应不同的战斗风格!” 莲尊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当然,你要是打不过,被揍了,本座可不会轻易出手救你。痛,是成长最好的催化剂。只要别被打死了就行。明白了吗?” 正木敬吾看着莲尊那“纯良无害”的笑容,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位散发着恐怖黑暗气息、即使被束缚也依旧令人心悸的“陪练”,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用达拉姆和希特拉……当陪练?! 这哪里是特训升级?这简直是地狱难度的生存挑战! 但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火焰却在正木敬吾的眼底燃烧起来!挑战!前所未有的挑战!与传说级别的黑暗巨人实战!这确实是快速提升实力、理解光之力量本质的绝佳途径!虽然危险,但收益巨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畏惧,对着莲尊深深鞠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是!莲尊大人!敬吾……明白了!定不负大人栽培!”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上那两位“陪练”,眼神中已不再是单纯的震惊,而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和……一种面对磨刀石的凝重。新的特训,即将开始。而他的对手,是来自三千万年前的黑暗传说! 正木敬吾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战意离开了地下道场,去消化莲尊给予的震撼与那地狱般的特训任务。而道场内,只剩下莲尊和那两个被金色光索束缚、兀自挣扎低吼的黑暗巨人。 莲尊小手一挥,金光流转间,达拉姆和希特拉的身影连同他们不甘的咆哮一同被无形的空间涟漪吞噬,仿佛从未出现过。破碎的道场在莲尊的力量下开始自行修复,裂痕弥合,扭曲的金属恢复原状,只剩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证明着刚才的混乱。 另一边…… 东京湾的夜风吹拂着大古略显单薄的身影。他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泥沼里。身体被莲尊治愈得完好无损,但心头的重压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战斗后的疲惫都要沉重百倍。 卡蜜拉那双燃烧着熔金与寒冰的竖瞳,其中蕴含的滔天恨意与扭曲的爱恋,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那不是针对他圆大古的,而是针对他体内那个沉睡了三千多万年的 意志——迪迦。这份跨越时光的沉重“情债”,毫无征兆地压在了他的肩上。 “迪迦……”大古在心中无声地呼唤,试图与体内那沉寂的意志沟通,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深沉的、带着愧疚与复杂情绪的寂静。他能感受到那份愧疚,对卡蜜拉的,对达拉姆和希特拉的,但这份愧疚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枷锁一样套住了他。 而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丽娜。 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他清晰地记得她担忧的目光,记得她每一次在他受伤后的默默守护,记得她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他们的爱情,在怪兽频出的末世中,是支撑他走下去的最纯净的光。 可现在,这光蒙上了阴影。 他该如何对丽娜说?告诉她:“丽娜,我不仅是迪迦奥特曼,我的身体里还住着迪迦本尊的意志。他三千万年前有个女朋友叫卡蜜拉,是个黑暗巨人女王,现在冲破封印出来了,恨他入骨,也恨我这个继承者。她随时可能来找我复仇,甚至可能牵连到你……” 大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真相是如此荒诞离奇,却又如此致命。告诉丽娜,除了让她陷入无休止的恐惧和担忧,将她拖入这超越人类理解的光暗漩涡,还能带来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是他最想保护的人之一啊! 欺骗?隐瞒?大古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他不想对丽娜有任何隐瞒,可这份真相带来的不是分担,而是灾难。他仿佛看到丽娜得知真相后那震惊、恐惧、甚至可能疏离的眼神……那比卡蜜拉的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痛。 “对不起……丽娜……”大古低声呢喃,声音在夜风中破碎不堪。他感觉自己像个骗子,用虚假的“正常”掩盖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毁灭性危机。这份为了保护而不得不进行的“欺骗”,让他对自己的感情都产生了动摇。 而卡蜜拉,大古毫不怀疑莲尊说到做到的能力。卡蜜拉的偏执和疯狂,就像一颗行走的炸弹。一旦她真的再次对莲尊出手,或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大古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不仅仅是因为迪迦意志深处残留的复杂情感,更因为……卡蜜拉本身,也是一个被漫长时光和背叛扭曲的可悲存在。她的恨意源于曾经深刻的爱。这份悲剧,不该以彻底的湮灭收场。 可他能做什么?他连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连如何面对丽娜都束手无策,又有什么能力去化解这积累了三千多万年的死结?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渺小。 TPC基地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那里灯火通明,是他守护的家园,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牢笼,关押着他无法言说的秘密和痛苦。 与此同时,太平洋深处,露露耶遗迹。 卡蜜拉化身的暗金色流光带着满腔的怨毒和不甘,一头扎回了那冰冷死寂的遗迹核心。金色的封印光膜在她离开时被撕裂的口子正在缓慢地自我修复,但遗迹内部却比她离开时更加混乱。 她金色的竖瞳扫过原本矗立着达拉姆和希特拉石像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两个巨大的、空荡荡的基座,以及散落一地的碎石!属于她两位同伴的黑暗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达拉姆?!希特拉?!!”卡蜜拉尖锐的呼唤在空旷的遗迹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回应她的,只有怪鸟佐加们被惊扰后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嘶鸣。 “怎么可能?!”卡蜜拉冲到基座旁,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手指抚过冰冷的岩石。封印确实松动了,她能感觉到残留的、属于同伴即将苏醒的微弱波动痕迹,但人……却不见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她的脊背。露露耶遗迹是她和同伴被封印的地方,除了她和刚刚苏醒的自己,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达拉姆和希特拉?难道是……那个小鬼?! 莲尊那张粉嫩却带着可恨笑容的小脸瞬间浮现在卡蜜拉脑海中。是他!一定是他!只有那个深不可测、手段诡异的小鬼,才有能力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露露耶深处掳走她的同伴! “该死的小鬼!!!”卡蜜拉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狂暴的黑暗能量瞬间炸开,将周围残留的石柱震得粉碎!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对莲尊的恨意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但是……冲回去?卡蜜拉强行压下沸腾的怒火和杀意。理智告诉她,那是送死。莲尊展现的力量层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必须找到同伴!他们三个联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对抗那个小鬼,或者……至少能逼他交出达拉姆和希特拉! 可去哪里找?莲尊的行踪诡秘,圣莲研究院那个地下道场更是龙潭虎穴。唯一的线索……不,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迪迦。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圆大古……迪迦的继承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找到他,也能逼迫迪迦那个懦夫现身! 想到迪迦,卡蜜拉眼中的恨意再次翻涌。但此刻,寻找同伴 的优先级暂时压过了纯粹的复仇。 她收敛起身上狂暴的黑暗能量,暗银与黑金交织的流线型身躯在一阵扭曲的光影中迅速缩小、凝实。 几秒钟后,一个高挑、冷艳、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长风衣的女人,取代了黑暗巨人的身影,出现在遗迹的废墟之上。 她的面容绝美,却如同冰雕般毫无表情,金色的瞳孔深处沉淀着三千万年的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更添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卡蜜拉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基座,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她的身影融入遗迹的阴影,如同鬼魅般消失。 下一刻,她已出现在海面之上,踏着冰冷的海水,如同行走在平地。她的目光,投向了灯火璀璨的东京湾,投向了那个巨大的、如同堡垒般的建筑——TPC远东总部。 她要去那里,找到那个名为圆大古的人类。用她的方式,问出她想要的答案。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34章 这也算是修罗场 圆大古几乎是拖着脚步挪回TPC基地的。深夜的基地走廊空旷而寂静,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每一个熟悉的拐角,每一盏冰冷的廊灯,此刻都仿佛在无声地拷问着他内心的秘密和那份沉重的无力感。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司令室的方向,那里有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队友,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像个带着致命病毒的闯入者,只想躲进一个没人的角落。 他最终推开了自己休息室的门,冰冷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仪器待机的微弱光芒。大古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之间。 “迪迦……”他再次在心中呼唤,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体内,那片沉寂的意志海洋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不再是纯粹的愧疚,而是更复杂的情绪——一种深沉的疲惫,一种对卡蜜拉现状的痛心,还有一种……对大古此刻处境的感同身受。一个模糊的意念传递过来,并非清晰的话语,而是一种沉重的情绪:保护……丽娜……远离……危险…… 这份意念让大古的心揪得更紧。保护丽娜,远离危险……这和他想的一样。可怎么远离?难道要疏远她?离开她?这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如同惊雷般在大古紧绷的神经上炸开! “大古?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的是丽娜温柔而带着关切的声音。 大古的身体瞬间僵硬!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丽娜!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还没准备好!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大古?”丽娜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又敲了敲门,“我听新城说你好像不太舒服,提前回来了?你还好吗?” 大古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慌乱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样子——虽然身体无伤,但精神上的疲惫和痛苦却写在脸上,却只觉得手脚冰凉。 “我……我没事!丽娜!”他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但那份紧张和虚弱却掩饰不住。 门外的丽娜沉默了几秒。大古能想象到她微微蹙起秀眉,眼中充满担忧的样子。 “真的没事吗?”丽娜的声音放得更柔,“你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让我进去看看你,好吗?就一会儿。 ” “不!不用!”大古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他立刻后悔了,连忙放缓语气,“真的不用了,丽娜。我……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明天就好了,真的。”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大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丽娜的担忧和困惑正在发酵。最终,丽娜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如果……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或者去找医疗中心。”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大古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回地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他成功地把丽娜挡在了门外,用谎言。可这份“成功”带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更深、更刺骨的愧疚和痛苦。他伤害了她,用推开她的方式。他能想象到丽娜转身离开时,那担忧又带着一丝受伤的眼神。 “对不起……丽娜……对不起……”大古将头深深埋进臂弯,压抑的低语在冰冷的休息室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死局里,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错。 与此同时,TPC远东总部,气势恢宏的主入口大厅。 即使是深夜,这里依然灯火通明,身着不同制服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巨大的屏幕上滚动着全球各地的监测数据,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和一丝紧张的秩序感。 大厅光滑如镜的地板上,倒映出一个高挑冷艳的身影。卡蜜拉化身的黑风衣女子,如同从夜色中凝结的寒冰,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她黑色的长风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长发如墨瀑垂落,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金色的瞳孔,如同淬炼的黄金,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缓缓扫视着这个对她而言陌生而“低等”的人类巢穴。 她的出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尽管她收敛了绝大部分黑暗气息,但那源自生命本质的高位格压迫感和冰冷刺骨的气场,依旧让周围路过的TPC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和寒意,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偷偷用敬畏或惊艳的目光打量着她。但无人敢上前询问——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如同无形的屏障。 卡蜜拉无视了这些蝼蚁般的目光。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扩散开来,穿透层层合金墙壁和复杂的结构,捕捉着整个总部内驳杂的能量波动。她在寻找那个熟悉的、微弱却独特的迪迦之光!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位于基地中层区域,一个相对偏僻的休息室方向。那里传来的光之波动,虽然微弱,但正是属于圆大古的! 卡蜜拉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找到了。 她没有走向电梯或楼梯,而是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步伐看似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空间在她脚下微微扭曲。她的身影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留下一道引人注目的、却又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剪影。 她不需要任何指引,也不需要任何许可。她要直接找到那个继承者,用最直接的方式,问出她想要知道的一切。达拉姆和希特拉的失踪,莲尊那个小鬼的秘密,还有……迪迦! 然而,就在卡蜜拉即将走到通往中层区域的内部通道入口时,一个身影恰好从旁边的走廊转了出来,差点与她迎面撞上。 那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胜利队制服的年轻女子,扎着清爽的马尾,面容清丽,眼神清澈而带着一丝疲惫,正是刚刚离开大古休息室不久的丽娜。她似乎还在担心大古的情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在通道口相遇,距离不过几步。 丽娜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撞上了卡蜜拉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 刹那间! 丽娜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那不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被某种极度危险、极度黑暗的掠食者盯上的恐惧感!她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为之一窒! “呃……”丽娜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颤抖。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具有压迫感的恶意和冰冷!眼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黑衣女人,给她一种比面对最凶恶的怪兽还要恐怖的感觉! 卡蜜拉的目光在丽娜身上停留了一瞬。金色的竖瞳扫过她身上那属于胜利队的标志,以及她眼中那份对大古毫不掩饰的担忧。一个微弱的、带着光之气息的“标记”——大古的气息萦绕在这个人类女性身上。 卡蜜拉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带着一种了然和……一丝残酷的玩味。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如同掠过路边的尘埃般,无视了丽娜那惊恐的反应和苍白的脸色,径直从她身边走过,黑色的风衣下摆带起一阵冰冷的气流,留下僵在原地、惊魂未定的丽娜。 丽娜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消失在通道 深处的黑色背影,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那个女人……她要去哪里?她是谁?她身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会让她联想到……大古?! 通道深处,卡蜜拉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她精准地停在了大古休息室的门前。没有敲门,没有询问。她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板上。 门内,正沉浸在巨大痛苦和愧疚中的大古,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极致怨毒和熟悉感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寒潮,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将他彻底笼罩! 迪迦本尊沉寂的意志,在这股同源又极端对立的黑暗气息刺激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剧烈震动起来!强烈的警兆如同尖针般刺入大古的意识! 卡蜜拉!!!她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就在TPC总部?! 大古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一个冰冷、怨毒、带着一丝奇异魅惑感的女声,如同毒蛇的低语,直接穿透了门板,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开门,迪迦的继承者。或者,你想让本女王……亲自拆了这扇门,顺便看看你那脆弱的小女友……是否安好?” 冰冷的金属门板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那股穿透灵魂的黑暗气息让大古瞬间如坠冰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卡蜜拉!她竟然真的来了!就在TPC总部!就在他的门外!甚至……提到了丽娜! 迪迦本尊沉寂的意志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块,轰然炸开!不再是模糊的情绪,而是一股强烈的、近乎实质化的警告与保护本能,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大古全身!那沉寂的古老力量在巨大的威胁下被强行唤醒了一丝,大古周身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光晕,试图对抗门外那恐怖的黑暗压迫。 “开门。”卡蜜拉冰冷怨毒的声音再次穿透门板,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大古的神经,“别考验我的耐心,继承者。或者,你更希望我在这里释放一点……小小的‘黑暗艺术’,让你的同事们也欣赏一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卡蜜拉不是在开玩笑!她绝对做得出来!大古毫不怀疑,如果她在这里爆发黑暗力量,整个基地都会陷入恐慌和灾难!丽娜……还有其他的队友们…… 大古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勉强压下了那几乎让他窒息的恐惧和愤怒。他 不能让卡蜜拉在这里发疯!绝对不能! “我……我开!”大古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到门边,手指哆嗦着按在冰冷的门锁开关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的瞬间—— “大古!不要开门!!!” 一声带着巨大惊恐和决绝的尖叫,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猛地从门外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是丽娜! 她终究是不放心,没有走远!当她看到那个恐怖的黑衣女人竟然停在了大古的休息室门口,并且感受到那股骤然加剧的、几乎让她灵魂冻结的黑暗气息时,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保护爱人的本能冲动!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危险,她只知道,绝不能让大古独自面对这个怪物! 丽娜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张开双臂,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了大古的休息室门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坚定,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卡蜜拉! “你是谁?!你想对大古做什么?!离开这里!”丽娜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门内的大古和门外的卡蜜拉都瞬间一滞! 大古的心脏几乎停跳!丽娜!她怎么回来了?!她挡在门口?!卡蜜拉会杀了她的!“丽娜!走开!快走开!!”大古在门内发出绝望的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丽娜身上。她看着这个脆弱的人类女性,看着她眼中那份为了守护爱人而迸发出的、近乎愚蠢的勇气,看着她身上萦绕着的、属于迪迦继承者的微弱光之气息…… 一丝极其复杂、带着浓烈嘲讽和……更深嫉妒的光芒,在卡蜜拉眼底掠过……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35章 救场 “呵……”卡蜜拉发出一声冰冷的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蝼蚁般存在的轻蔑和对某种东西的扭曲快意。她没有看丽娜,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门板,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再次穿透门扉,直接刺入大古的脑海: “真是感人至深啊,迪迦的继承者。你的小女友,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呢。”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三千万年前,也有人……这样傻过。”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在大古和迪迦本尊共同的痛处!大古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迪迦意志传来一阵剧烈的痛苦波动! “现在,”卡蜜拉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开门!跟我走!否则……”她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向挡在门前的丽娜,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我不介意在你面前,让这位‘勇敢’的小姐,好好体验一下……永恒的黑暗是什么滋味。” 无形的黑暗威压如同实质般猛地压向丽娜!丽娜闷哼一声,感觉仿佛有一座冰山压在了身上,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蚀四肢百骸,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拖入无底深渊!她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立,豆大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惊恐!她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丽娜!!!”门内的大古目眦欲裂!他能感觉到丽娜的生命气息在卡蜜拉的威压下急剧衰弱!迪迦本尊的意志在他体内疯狂咆哮,试图榨取最后一丝力量冲破束缚,但那红灯熄灭后的枯竭感如同铁锁,牢牢禁锢着力量! 保护丽娜!必须保护丽娜!这是大古此刻唯一的念头,压倒了一切恐惧和犹豫! “住手!我跟你走!!”大古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绝望。他猛地按下了门锁开关! 嗤——厚重的合金门向一侧滑开。 门内,是大古苍白而决绝的脸,眼中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深深的无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站得笔直,直视着门外那个如同黑暗化身的女人。 门外,是几乎被黑暗威压压垮、全靠意志支撑才没有倒下的丽娜,以及……那个如同黑色女王般矗立、嘴角噙着冰冷而残忍笑意的卡蜜拉。 卡蜜拉的目光越过几乎虚脱的丽娜,直接落在大古身上。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随即是更深的、如同毒蛇般的怨毒和期待。 她缓缓收回了施加在丽娜身上的威压。 丽娜身体一软,如同被抽 掉了所有骨头,靠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恐惧——那个女人是谁?大古为什么要跟她走?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蜜拉无视了瘫软的丽娜,对着大古微微抬起下巴,声音冰冷而带着命令的口吻:“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来,继承者。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她转身,黑色的风衣下摆划过一个优雅而冰冷的弧度,率先朝着基地内部一条相对僻静的通道走去,仿佛笃定大古一定会跟上。 大古深深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虚弱不堪、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解的丽娜,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裂。那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深深的歉意。 “丽娜……对不起……等我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微不可闻的承诺,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然后,他不敢再看丽娜那让他心碎的眼神,咬紧牙关,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跟上了卡蜜拉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背影。 丽娜看着大古决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通道转角,又看向那个恐怖女人消失的方向,一股巨大的、冰冷的不祥预感如同寒潮般彻底将她淹没。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混合着冷汗滑落。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 大古……你到底卷入了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僻静的通道深处,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卡蜜拉停下脚步,转过身,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燃烧的鬼火,死死锁定着跟来的大古。 “现在,”卡蜜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充满压迫感,“告诉我。莲尊那个该死的小鬼,把我的同伴——达拉姆和希特拉,藏到哪里去了?”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黑暗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将狭窄的通道笼罩。 大古心头一凛。原来她是为了这个!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确实不知道莲尊把达拉姆和希特拉弄到哪里去了,但他知道,绝对不能透露任何关于莲尊的信息!那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我不知道。”大古直视着卡蜜拉的眼睛,尽管身体在对方恐怖的威压下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莲尊的行踪,不是我能知晓的。至于你的同伴在哪里,我……更不可能知道!” “不知道?”卡蜜拉冷笑一声,向前逼近 一步,冰冷的黑暗气息几乎要冻结大古的血液,“那个小鬼叫你‘大古弟弟’,你们关系匪浅!你会不知道?还是说……你想尝尝比刚才你那小女友更痛苦的滋味?” 她抬起手,指尖缠绕起一缕缕不祥的暗红色电光,如同跳跃的毒蛇,锁定了大古。 大古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受到了卡蜜拉话语中那真实的杀意和折磨的意图。体内的迪迦意志再次剧烈波动,试图冲破束缚,但力量依旧枯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对峙时刻,一个冰冷、充满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突兀地从通道的另一端阴影中响起: “这位女士,深夜擅闯tpc总部,威胁我们的队员,是否……太过分了点?” 通道的阴影中,一个穿着深蓝色tpc高层制服、身姿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他有着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灰色短发,面容冷峻如同刀削斧凿,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正冷冷地注视着卡蜜拉。 正是tpc警务局局长——吉冈哲司!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全副武装、手持特殊能量武器的警务局精锐队员,枪口已然抬起,锁定了卡蜜拉!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扫过吉冈和他身后的警卫,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被打扰的烦躁。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tpc的高层。不过,在她眼里,这些依旧是蝼蚁。 吉冈的目光扫过瘫坐在远处墙角、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丽娜,又落到挡在她身前、明显状态不对的大古身上,最后定格在卡蜜拉身上,眼神锐利如刀:“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立刻解除对胜利队员的威胁,束手就擒!否则……”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卡蜜拉看着吉冈那副“掌控一切”的姿态,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她非但没有收敛气息,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如同女王俯瞰冒犯她的臣民。 “否则?”卡蜜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魅惑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就凭你们这些……虫子?” 她指尖缠绕的暗红电光骤然变得明亮起来!一股更加恐怖的黑暗威压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席卷了整个通道! 吉冈和两名警卫脸色剧变!他们感觉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手中的武器变得沉重无比,身体僵硬,几乎无法动弹!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大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吉冈局长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卡蜜拉会如此 肆无忌惮地在tpc总部内部爆发力量! 就在吉冈等人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大古准备不顾一切强行变身之际—— 一个冰冷、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如同穿透浓雾的灯塔光束,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直接压过了卡蜜拉的黑暗威压: “虫子?呵……卡蜜拉,三千万年不见,你的口气,倒是比你的力量……大了不少。” 伴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通道尽头的阴影再次扭曲!一个身影缓缓从中走出。 他身形高大,覆盖着银、黑、红三色交织的流线型甲胄,胸前菱形的彩色计时器散发着稳定的蔚蓝色光芒。他的面容冷峻,线条刚硬,乳白色的眼灯如同两盏冰灯,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周身萦绕着一股强大、稳定、带着金属般冰冷质感的纯净光之气息。 正是——正木敬吾所化的光之巨人!他刚刚结束了莲尊安排的“热身”,感应到基地内部的异常黑暗波动和吉冈的紧急呼叫,立刻赶了过来! 正木敬吾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通道中央散发着恐怖黑暗气息的卡蜜拉,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面对挑战的绝对冷静和……一丝刚刚经过实战磨砺的、跃跃欲试的锋芒!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光之巨人,感受着那与迪迦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冰冷光之力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带着惊疑的凝重! “又一个光之巨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正木敬吾缓缓抬起手臂,摆出了战斗姿态,冰冷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tpc总部,禁止撒野。卡蜜拉,你的对手……现在是我。” 看到正木敬吾那熟悉又陌生的光之巨人形态如同坚实的壁垒般挡在通道前方,大古紧绷到极致的心脏猛地一松,几乎虚脱地踉跄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瞬间冲垮了他之前的恐惧和决绝。 得救了!至少暂时是!正木先生赶到了! 但这份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更深、更复杂的担忧所取代,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他担忧地看向卡蜜拉。那个女人金色的竖瞳因为正木敬吾的出现而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着惊疑、愤怒,还有一丝被冒犯的狂暴杀意!她指尖缠绕的暗红电光噼啪作响,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正木先生虽然强大,但他才刚刚获得光之力量不久,而且……卡蜜拉可是三千万年前就叱咤风云的黑暗女王!她 的战斗经验、对黑暗力量的掌控、以及那被三千万年怨恨淬炼出的疯狂和狠辣,都绝非易于之辈!正木先生能挡住她吗?万一……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莲尊那里……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另一个更让他心惊胆战的念头就猛地窜了上来! 万一……正木先生能打过卡蜜拉呢?! 这个想法如同冰锥刺入大古的脑海!他可是亲眼目睹过莲尊赋予正木敬吾力量时的场景,也隐约知道莲尊对正木敬吾的“特训”有多么严苛和……高效。尤其是刚才莲尊轻描淡写地提到“捞”来了达拉姆和希特拉当“陪练”……正木先生现在的实力,恐怕远非他刚变身时可比! 如果正木先生真的压制了卡蜜拉,甚至……重伤了她…… 莲尊那冰冷彻骨、不带丝毫感情的警告瞬间在大古耳边炸响:“清理门户……”这四个字如同死神的低语!如果卡蜜拉在tpc总部被正木敬吾重创,或者做出更过激的行为,那她绝对会触碰到莲尊的底线!等待她的,将是彻底、无情的净化!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迪迦本尊的意志在他体内疯狂地咆哮、震动!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强烈阻止欲望和深深无力的情绪!保护卡蜜拉!不能让她死!大古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跨越了三千万年、被恨意覆盖却未曾彻底熄灭的、对卡蜜拉的复杂情感!那是迪迦灵魂深处无法抹去的烙印! 大古的手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怀中的神光棒!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一丝理智。变身?现在变身?以他枯竭的状态,强行变身又能做什么?阻止正木敬吾?还是阻止卡蜜拉?无论他帮哪一边,都可能引发更可怕的连锁反应!而且,一旦迪迦出现,卡蜜拉的仇恨值会瞬间爆表,场面只会更加失控! 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边是担心正木敬吾挡不住卡蜜拉而受伤,一边是恐惧正木敬吾真能重创卡蜜拉而引来莲尊的灭顶之灾!体内迪迦的意志在疯狂拉扯,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无法思考! “呃……”大古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通道中央那即将爆发的冲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第2036章 大战 通道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火药桶,一点即爆! 卡蜜拉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眼前陌生的光之巨人,那冰冷、稳定、带着金属质感的纯净光能让她感到极度的厌恶和……一丝本能的威胁感。又一个光之巨人!而且,似乎比那个继承者要强不少!迪迦的走狗真是层出不穷! “又一个碍事的虫子!”卡蜜拉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被一再阻拦的狂暴怒意,“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先撕碎你,再去收拾那个继承者!” 话音未落,卡蜜拉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暗金色残影!她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的捕捉极限!手中缠绕着暗红电光的长鞭如同撕裂夜空的毒龙,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和毁灭性的黑暗能量,朝着正木敬吾当头抽下!鞭影所过之处,通道的合金墙壁竟被逸散的能量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这一击,比之前攻击大古时更加狠辣,更加迅疾!她要一击废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正木敬吾那由光芒构成的、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波动。乳白色的眼灯光芒稳定,仿佛高速摄像机般精准地捕捉着鞭影的轨迹。 就在鞭梢即将触及他额头的瞬间! 嗡! 正木敬吾覆盖着银黑色甲胄的左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度抬起!手臂上瞬间凝聚起一层如同液态金属般流动的、璀璨的银白色光芒!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在狭窄的通道内轰然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通道两侧的合金墙壁挤压得向内凹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目的火花如同烟花般四溅! 卡蜜拉那足以劈山裂石的暗红光鞭,竟然被正木敬吾用那凝聚着银白光芒的手臂,硬生生格挡住了!鞭梢缠绕的暗红闪电疯狂侵蚀着那层银光,发出“滋滋”的爆响,却无法将其击穿! “什么?!”卡蜜拉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愕!她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一鞭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挡下了?! 正木敬吾格挡的手臂稳如磐石,甚至没有后退半步!他冰冷的眼灯光芒一闪,格挡的左手猛地一翻,五指如钩,竟然闪电般抓住了卡蜜拉光鞭的鞭身! 滋滋滋——!光鞭上的暗红闪电与正木敬吾手掌上的银白光芒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声响! “力量尚可,技巧粗糙。”正木敬吾冰冷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口吻,“三千万年的 封印,让你的战斗本能……退化了吗?” 这句冰冷的点评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刺在卡蜜拉最骄傲、也最敏感的神经上!三千万年的封印,是她最深的屈辱!而“退化”二字,更是对她力量的极大侮辱! “你找死!!!”卡蜜拉彻底暴怒!金色的竖瞳瞬间被狂暴的血丝充满!她猛地发力想要抽回光鞭,却发现鞭身如同被焊死在对方手中,纹丝不动! 正木敬吾眼中寒光一闪!抓住光鞭的左手猛地向后一拽!同时,覆盖着银黑甲胄的右拳紧握,拳峰上瞬间凝聚起一团高度压缩、如同小太阳般刺目的银白色光球!那光球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和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净化气息! “喝!”一声低沉的断喝! 正木敬吾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因被拽动而身形微滞的卡蜜拉的胸腹要害,狂暴轰出!拳锋所向,正是她暗红色的计时器! 这一拳,快!准!狠!没有丝毫花哨,充满了高效的杀戮美学!正是他刚刚在与达拉姆的“热身”中领悟到的、结合了自身光之力特性的战斗方式!将光的能量高度压缩凝聚于一点,追求瞬间的极致破坏力! 卡蜜拉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那银白色的光球蕴含的净化力量,让她本能的感到恐惧!她顾不得光鞭,瞬间松开鞭柄,双臂交叉护在胸前,浓郁的暗金色黑暗能量如同沸腾的火山熔岩般瞬间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黑暗护盾! 轰——!!!!!!! 银白色的光之重拳狠狠砸在了暗金色的黑暗护盾之上!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爆炸发生了!整个通道剧烈摇晃,如同遭遇了八级地震!刺眼的白光与翻滚的黑雾瞬间吞噬了交战的两人!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绞肉机,疯狂撕扯着通道内的一切!合金墙壁如同纸片般被撕裂、扭曲、融化!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大古在通道尽头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更远处的墙壁上,咳出一口血沫!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片被毁灭性能量淹没的区域,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赢了?!卡蜜拉怎么样了?!正木先生他……他下手太重了?!! 烟尘与能量乱流缓缓散开。 只见通道中央,正木敬吾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覆盖着甲胄的右拳上,银白色的光芒缓缓收敛。他身前的合金地面被轰出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凹坑,边缘呈熔融状态。 而在凹坑的另一端,卡蜜拉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 她身上的黑色风衣多处破损,露出了下面暗银与黑金交织的巨人本体肌肤。 她双臂交叉护在身前,那面凝聚的黑暗护盾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最终“咔嚓”一声彻底崩碎!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 她的双臂微微颤抖,交叉的位置,暗银色的甲胄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带着焦痕的拳印!胸前的暗红色计时器也急促地闪烁了一下! 虽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但正木敬吾这一拳的力量和其中蕴含的、针对黑暗的恐怖净化属性,让她感到了久违的……痛楚和威胁! 通道内弥漫着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和能量湮灭后的臭氧味,灼热的气流扭曲着视线。 卡蜜拉稳住身形,手臂上那清晰的焦黑拳印和计时器短暂的闪烁如同耻辱的烙印,灼烧着她身为黑暗女王的自尊。三千万年来,除了迪迦本尊和那个神秘莫测、令人心悸的莲尊,还从未有人能让她在正面交锋中如此狼狈! 正木敬吾冰冷的话语更是火上浇油:“现在,可以好好谈谈离开的事了吗?还是说,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离开?呵……”卡蜜拉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冷笑,那笑声里蕴含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她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正木敬吾,又越过他,怨毒地瞥了一眼通道尽头、正挣扎着试图爬起的大古。“你们……一个窃取力量的虫子,一个懦弱的继承者……也配命令我?” 她身上的暗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沸腾的黑色熔岩,剧烈地翻涌、膨胀!通道内的压力陡增,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被能量冲击撕裂的合金墙壁碎片,竟被这股狂暴的黑暗力量牵引着,缓缓悬浮起来! “小心!她要拼命了!”大古在一边提醒道。他能感觉到卡蜜拉体内那股毁灭性的黑暗力量正在不顾一切地凝聚、压缩!那是同归于尽的征兆! 正木敬吾眼神一凛,立刻摆出防御姿态,双臂交叉于胸前,璀璨的银白色光芒瞬间在身前构筑起一面凝实的光之盾牌。他深知一个被逼入绝境的黑暗巨人的自爆会有多么恐怖,尤其是在tpc总部这种密闭空间! “迪迦……迪迦!!”卡蜜拉的声音不再是怒吼,而是变成了一种尖锐、疯狂、穿透灵魂的尖啸!那尖啸声中充满了对迪迦背叛的极致怨恨,对三千万年封印的刻骨诅咒,以及对眼前两个光之巨人阻挠的滔天杀意!“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轰——!!! 卡蜜拉的身体在尖啸声中猛地向内坍缩!那不是自爆,而是将所有的黑暗能量、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瞬间压缩到了极致!她的人形轮廓瞬间模糊、扭曲,最终化作一团纯粹到极致的、粘稠如墨的、翻滚咆哮的黑暗能量风暴! 这团黑暗风暴的体积比卡蜜拉本体小了许多,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密度却恐怖了数倍不止!它无视了物理规则,如同一个拥有生命的黑洞漩涡,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并没有冲向严阵以待的正木敬吾,而是诡异地——原地消散! 不,不是消散! 大古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他体内的迪迦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望而痛苦的咆哮!他感知到了! 那团压缩到极致的黑暗,以一种超越空间的速度,并非向外突破,而是……向内侵蚀!它的目标不是逃离,而是更深地侵入tpc基地的核心区域! “不!!!”大古目眦欲裂,瞬间明白了卡蜜拉的意图!他猛地扭头,视线仿佛穿透了层层厚重的合金壁垒,死死锁定在基地医疗中心的方向!那里……有丽娜! “丽娜——!!!”大古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但身体的剧痛和力量的枯竭让他再次重重摔倒。 正木敬吾也察觉到了那黑暗能量的诡异动向,他反应极快,立刻撤去光盾,双臂猛地向前一推,一道巨大的净化光束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黑暗能量消失的位置,试图追踪并拦截!但光束扫过,只留下被高温熔化的合金地面和袅袅青烟,那团纯粹的黑暗早已无影无踪! “该死!”正木敬吾冰冷的电子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怒。他没想到卡蜜拉会用这种方式,完全放弃了巨人的形态,化作了最原始、也最难以捕捉的黑暗本源! tpc医疗中心,特殊隔离病房。 丽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刚刚的经历着实让她经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再加上对大古的担忧,最后昏倒在了走廊里,还是居间惠将人送到了医务室来。 居间惠刚陪了一会儿,便接到紧急任务离开了,如今医务室的病房中只有丽娜一个人,脸色苍白的沉睡着。 突然! 病房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疯狂闪烁起来!所有的医疗仪器屏幕瞬间被刺眼的雪花覆盖,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一股阴冷到骨髓里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弥漫 了整个房间,墙壁和地面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黑色冰晶! 病床上,丽娜的身体猛地绷紧!她紧闭的双眼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 就在下一秒! 丽娜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但那不再是丽娜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最深邃的夜空中燃烧着两簇金色火焰的竖瞳!冰冷、怨毒、充满了无尽的疯狂和毁灭欲!属于卡蜜拉的黑暗意志,已然降临! “丽娜”缓缓地、用一种完全不属于她的、带着金属般冰冷质感和无尽怨毒的声音,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又仿佛是对着某个遥远的存在,低语道: “哈哈哈……哈哈哈……迪迦!!!” “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这场游戏……由我来主导了……” 声音落下,“丽娜”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诡异、充满邪气的微笑。那双金色的竖瞳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审视蝼蚁。她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暗金色能量丝线缠绕,轻轻一拨。 啪!啪!啪!病房内所有亮着的屏幕瞬间全部熄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病床上那个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气息的“丽娜”。 通道尽头,大古瘫倒在地,神光棒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却绝望的声响。 他死死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被挖走了一块,巨大的痛苦和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他能清晰地“看到”,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的属于丽娜的光芒,此刻正被一片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黑暗彻底包裹、侵蚀! “丽娜……卡蜜拉……”大古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正木敬吾快步走到大古身边,将他扶起。他那张由光芒构成的、总是冷静甚至冷酷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了一眼医疗中心的方向,又低头看向失魂落魄的大古,乳白色的眼灯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她……附身了那个女孩?”正木敬吾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他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重性。卡蜜拉这一手,将战场从力量的直接对抗,拖入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危险、也更加残忍的境地。 大古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滑落,重重地点头。体内迪迦的意志在疯狂地悲鸣、挣扎,却充满了无力感。 基地刺 耳的警报还在持续鸣响,但此刻,所有的危机感都聚焦在了那个小小的病房。卡蜜拉,这位三千万年前的黑暗女王,以最意想不到、也最恶毒的方式,将她的复仇之火,点燃在了大古最珍视的人身上。此刻,丽娜的存在,变成了一个无解的、残酷的难题…… 第2037章 离开 正木敬吾看着几乎崩溃的大古,又仔细感知了一下医疗中心方向那诡异却异常“平静”的能量波动——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冲击,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内敛的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在寂静中缓慢晕染、侵蚀着原本温暖的生命气息。他瞬间明白了现状,同时也意识到了这寂静夜晚带来的某种“便利”。 “冷静点,圆大古!”他压低声音,语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而锐利,“卡蜜拉很狡猾,她的附身没有引发任何能量警报!这意味着总部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值班人员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这夜色成了她最好的掩护。但我们必须在她利用丽娜的身份和这层宁静做些什么之前,控制住局面!” 大古猛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和茫然。通道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只有零星的基础照明和远处其他区域闪烁的指示灯,更衬托出总部内部的寂静。 “没有警报?那……” “这意味着我们还有行动的时间和空间,但也必须更加小心!”正木敬吾打断他,思维在寂静中飞速运转,“不能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我们是去‘探视’,然后以‘需要更好休息’或‘转院观察’为由,安静地‘接她离开’。记住,面对的是卡蜜拉,不是丽娜!收起你的痛苦,你的任何异常反应都可能被隐藏的监控或被偶然路过的人察觉!” 大古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迪迦的光在他体内给予他一丝支撑的力量。他用力点头,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入心底,只剩下冰冷的决心。 两人借着夜班人员换岗或注意力分散的间隙,快速而安静地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通道内光线偏暗,只有必要的应急灯和指示牌亮着,一切仿佛都陷入了半休眠状态。这种过分的“正常”与“寂静”,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越是靠近医务室,大古的心跳就越快,如同擂鼓般敲击着他的耳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扇门后,丽娜温暖的光正被冰冷粘稠的黑暗包裹、侵蚀,这种无声的折磨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残酷。 医务室外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值班护士站亮着一盏孤灯,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似乎无人留意这边的动静。 正木敬吾对大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控制情绪,然后轻轻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回应便推开了医务室的门——动作自然得像是寻常探视。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仪器屏幕处于待机状态,发出 微弱的各色光点。 “丽娜”并没有躺在床上。她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和远方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身上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她自己的便装,身影在夜色映衬下显得模糊而诡异。听到开门声,她并没有立刻回头,姿态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欣赏夜色的悠闲。 “人类的夜晚……总是掩盖着最多的秘密和罪恶,不是吗?”一个冰冷、带着一丝缥缈和极致嘲讽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依旧是丽娜的声线,却浸透了卡蜜拉那特有的金属质感和深入骨髓的怨毒,“就像现在,无人知晓此地的真实……多么完美的舞台。你说是吗,继承者?还有……那个讨厌的光之追随者?” 她缓缓转过身,大半张脸仍隐藏在阴影中,但那双在昏暗中燃烧着微弱金色火焰的竖瞳,以及嘴角那抹冰冷而邪气的笑容,无不宣告着内在灵魂的彻底改变。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蛛丝,先是在大古骤然绷紧的脸上缠绕了片刻,带着残忍的玩味,然后落在了正木敬吾警惕的脸上。 “怎么?这悄无声息的夜晚,是特意来拜访我的吗?”她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悦耳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具躯壳很适合在夜色中行走,不起眼,却又……充满可能性。”她优雅地抬起手,指尖在冰冷的窗玻璃上轻轻划过。 “拜访?”大古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他上前一步,目光死死锁住那双不属于丽娜的金色竖瞳,“卡蜜拉!离开她的身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丽娜无关!” “丽娜”——或者说卡蜜拉,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嘲讽的嗤笑:“无关?继承者,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伤害你所珍视的一切,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她优雅地转过身,完全面向他们,昏暗的光线下,那抹邪笑愈发清晰,“而且,这具身体……用起来很顺手,不是吗?能让你如此痛苦,更是让我心情愉悦。” 正木敬吾按住几乎要失控的大古,上前一步,冷静地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卡蜜拉,玩弄这种附身的把戏,就是你这黑暗女王的器量吗?躲在一个人类女性的身体里,躲避正面交锋?” 卡蜜拉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寒意骤增:“激将法?低劣。不过……光之虫子,你倒是比那个继承者有趣一点。” “并非激将。”正木敬吾直视着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真正的目标是我们,是迪迦。 占据这具身体除了能暂时让我们投鼠忌器,对你毫无益处,反而限制了你的力 量。而且……”他话锋一转,“你难道不想知道,迪迦本尊的意志,现在究竟是如何看待你的吗?就在这具身体里,感受着继承者的痛苦和迪迦的悲鸣,很有趣?还是说……你也在害怕知道真正的答案?” 卡蜜拉脸上的戏谑表情僵硬了一瞬,黑暗的能量在她周身不易察觉地波动了一下。 正木敬吾立刻抓住这一丝松动,继续道:“在这里僵持没有意义。跟我们走,离开这个‘蚂蚁窝’。我们也应该有一个真正的了断了。”他刻意模糊了莲尊的存在。 “真正的了断?”卡蜜拉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但那双金色的竖瞳深处却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忌惮和畏惧。 她不想答应,却又不敢不答应,毕竟,莲尊就在这两人的背后,那位莲尊甚至可以说是她脱困后除了迪迦之事外最大的阴影。那份绝对的力量和完全无法理解的思维模式,绝对是她不想对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卡蜜拉明知道很有可能是莲尊将人抓走了,却还是来找大古麻烦的原因,除了对于迪迦的怨恨,她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一个真正的了断她还是想要的,而且,现在……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某位存在——莲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是走不掉的。 正当她因这瞬间的回忆而心神微滞,警惕性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缝隙的刹那—— “就是现在!”正木敬吾在内心暴喝!他根本没有指望卡蜜拉会乖乖跟他们走,所有的对话、提及莲尊,都是为了这一瞬间的干扰和铺垫! 他的右手一直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实则早已暗中凝聚了高度压缩却极致内敛的光能,形态并非狂暴的攻击性能量,而是更倾向于一种极致的“净化”与“镇压”属性,带着一丝……莲尊力量的独特气息!这正是他特训的成果之一——对光之力更精妙的理解和应用。 几乎在卡蜜拉眼神微变的同一毫秒!正木敬吾动了!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他没有选择攻击要害,而是化掌为刀,那凝聚着银白色光辉、带着奇异净化波动的手刀,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劈向“丽娜”颈侧的一个特殊能量节点——这是他与达拉姆、希特拉“切磋”时,观察黑暗巨人能量流动规律后总结出的、能短暂中断能量与意识高度连接的非致命点! “你——!”卡蜜拉瞬间惊怒,她完全没料到对方敢如此果断地在她附身状态下发动袭击,更没想到这一击的角度、能量属性都如 此刁钻克制!她体内的黑暗能量本能地汹涌而出想要抵抗,但那手刀上附带的、那丝令她心悸的净化气息和莲尊特有的威压感,让她的黑暗能量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凝滞和畏缩!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迟滞! 砰! 一声闷响! 手刀精准命中!高度凝聚的净化光能瞬间透入,并非造成伤害,而是形成一道强力的能量枷锁,短暂地切断了卡蜜拉黑暗意识与丽娜身体神经系统的连接,并强烈冲击了她刚刚稳定下来的附身状态! “丽娜”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燃烧的金色火焰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丝被算计的惊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尖锐的诅咒或咆哮,但声音却被那侵入的能量强行阻断。 下一刻,眼中的金光如同断电般骤然熄灭。“丽娜”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大古早已准备好,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迅速地接住了丽娜瘫软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体内那暂时被压制、却依旧盘踞不散的黑暗气息,心有余悸。 正木敬吾缓缓收回手,指尖残留的银白色光芒隐去。他脸色略显苍白,刚才那一击看似简单,实则对能量的控制和精神力的要求极高,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最先受伤的就是丽娜。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丽娜,对抱着她的大古快速低声道:“走!附身只是被暂时强行中断,卡蜜拉的意识还在,很快就会重新争夺控制权!必须在她苏醒前赶到莲尊大人那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在前带路。大古抱起丽娜,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迅速悄无声息地融入tpc总部寂静的夜色走廊之中,朝着那个唯一可能解决这绝望困境的存在所在之地赶去。 大古将昏迷的丽娜小心地背在身后,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体内那暂时被压制、却依旧盘踞不散的黑暗气息,心如刀绞却又无比坚定。他必须救她。 两人的身影迅速融入tpc总部寂静的夜色走廊之中。正木敬吾身形一闪,如同融入阴影般变得极其不起眼,巧妙地利用走廊的结构和光线死角隐藏自身,同时用眼神和极低的手势为大古指引最快且最少人经过的路径。他显然精通此道,动作无声无息,存在感降至最低。 大古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只是焦急和担忧——这倒并不完全是伪装。他背着丽娜,快步走在通道中。果然,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位抱着文件匆匆走过的文职人员。 “大古队员?丽娜队员她这是……”对方惊讶地看着被背着的丽娜。 大古立刻按照正木敬吾事先快速交代的说法,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焦急和一丝疲惫:“啊,是。丽娜她刚才又不舒服了,脸色很不好,医务室这边建议立刻转到设施更完善的……呃,外部合作医疗单位做进一步检查。”他语气急促,充满了对女友的关切,让人不忍多问。 对方果然露出了然和同情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快去吧快去吧!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谢谢!车已经在等了!”大古连忙谢绝,背着丽娜加快脚步离开。那位工作人员看着他的背影,了然地摇摇头,低声感叹了一句“真是辛苦啊……”,便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凭借大古和丽娜在总部人尽皆知的关系,这番说辞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就这样,在正木敬吾如同幽灵般的无声指引和掩护下,在大古“合情合理”的焦急男友形象应对下,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阻碍,很快通过一条隐蔽的应急通道离开了tpc的总部。 冰冷的夜风瞬间扑面而来。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繁星,而近处,那座笼罩在只有他们这些“宇宙人”或“超能力者”才能看见的淡淡能量辉光下的莲尊研究院的入口,静默地矗立在夜色中,散发着与tpc总部截然不同的、令人敬畏又安心的气息。 第2038章 解决 研究院入口处的能量膜感应到他们的接近,无声地打开缺口,那道柔和的蓝色引导光流再次出现。 踏入研究院内部,奇异的宁静感和超越时代的科技感扑面而来。各种自行运转的精密仪器、穿梭的能量体生物,都对背负着昏迷队员的大古和如同影子般跟随的正木敬吾视若无睹,依旧高效地忙碌着。蓝色光流引导他们快速穿过复杂的内部结构,最终来到了那个空旷的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的光云一阵波动,莲尊小小的身影显现出来,盘腿坐在光云上,手里这次捏着一个不断变幻形状的暗影与光芒交织的混沌球体。祂抬起眼,那双清澈剔透的眸子先是扫过昏迷的丽娜,又看了看神色紧绷的大古和如同护卫般站在稍后方阴影里的正木敬吾,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极大的、充满趣味的笑容。 “呦嗬~!这么快就把‘麻烦’给打包带回来了?效率不错嘛!”莲尊的声音清脆雀跃,带着毫不掩饰的看戏心态,“我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黑暗女王深夜漫游tpc’的戏码呢。”祂用力一捏,手中的混沌球体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后湮灭。 “莲尊大人\/兄长!”两人同时开口,语气急切。 大古小心翼翼地将丽娜平放在光云旁,声音带着恳求:“求您救救丽娜!卡蜜拉她的意识……” 正木敬吾从阴影中上前半步,言简意赅地汇报:“目标意识已被暂时压制,但附身状态未解除,随时可能反扑。属下手腕强硬,请大人定夺。” 莲尊从光云上跳下来,光着小脚丫走到丽娜身边,蹲下身,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她,甚至伸出小手指戳了戳丽娜的额头,仿佛在感受里面的“动静”。 “嗯嗯……纠缠得挺深嘛。”祂像个好奇的孩童观察蚂蚁打架,“黑暗的根须扎进光明的土壤里,虽然长得歪歪扭扭,但还挺结实。唔…要把这些黑色的‘杂草’一根根拔掉还不伤到‘苗’,可是个精细活儿,稍微用点力……”祂做出一个连根拔起然后捏碎的动作,脸上带着一种纯粹探究的表情,“……说不定就都清净了哦?一了百了,多简单。” “不行!”大古立刻厉声反对,跨前一步挡在丽娜身前,仿佛生怕莲尊真的随手就把卡蜜拉连同丽娜的意识一起捏碎,“不能这样做!这会伤害到丽娜的!而且……卡蜜拉她……”他感受到体内迪迦意志传来的强烈反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莲尊歪着头,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诶?可是这样最快最省事啊?或者……把她俩的意识像揉面团一样强行揉到一起? 说不定能造个新口味出来?也挺有意思的!”祂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棒,眼睛都亮了几分。 大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用力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兄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丽娜就是丽娜,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实验品!卡蜜拉……她也应该有一个真正的了断,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处理’掉!” 他看着莲尊那双似乎永远看不到底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语气带着恳求但也充满了决心:“兄长,我请求您!请您先护住丽娜的本我意识,不要让卡蜜拉的黑暗侵蚀她,给她最坚实的保护。然后……然后……”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请您帮我,将迪迦……将迪迦本尊的意志,请出来!这不是我的战斗,也不是丽娜该承受的。这是卡蜜拉和迪迦之间,跨越了三千万年的恩怨。应该由他们自己,做一个真正的了断!只有迪迦亲自面对她,或许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莲尊脸上的玩味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祂看着大古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绝,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但显然支持这个决定的正木敬吾。 “啧……”莲尊撇撇嘴,似乎觉得这个方案不够“有趣”,但还是摆了摆小手,“好吧好吧,护住那个小姑娘的意识倒是简单,给她套个‘金钟罩’就行。不过……”祂话锋一转,又带上了一丝戏谑,“把那个闷葫芦从你身体里‘请’出来单独聊聊?这可不是打电话哦,小大古。意识分离,构建临时性的显化……可是很累神的,而且需要一点特别的‘引子’哦。”祂意有所指地看着大古。 “无论需要什么,我都愿意!”大古毫不犹豫地回答。 “行吧行吧。”莲尊像是勉强答应了似的,小手一挥,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芒如同温暖的茧,缓缓融入丽娜的眉心,将她本我的意识核心牢牢护住。接着,祂看向大古,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么,准备好了吗?‘房东’要暂时把身体借给‘原房主’用用了哦?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挤’哦。” 莲尊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大古,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愈发明显。祂没有再废话,胖乎乎的小手再次抬起,这一次,指尖缭绕的不再是玩闹的光影,而是无数细密繁复、蕴含着难以言喻法则波动的金色符文。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开始喽?”莲尊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空灵回响,仿佛来自遥远的高维 时空。 祂的小手猛地向下一按! 嗡——!!! 整个圆形大厅剧烈一震,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空间和法则层面的震颤!地面上那早已勾勒完成的巨大法阵瞬间被彻底激活,爆发出难以直视的璀璨金芒!无数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从中涌现,如同活物般盘旋、组合,构成了一个庞大而精密无比的意识能量循环系统。 大古瞬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作用在自己的意识深处,仿佛灵魂要被轻柔却坚定地“推”出体外!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意识空间的深处,那片属于迪迦本尊意志的、一直沉默而浩瀚的光之海洋,此刻正被莲尊那霸道无比的力量强行“搅动”、“牵引”! “呃啊……”大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被撑裂了!一边是自己的意识,另一边是迪迦那庞大、古老、沉郁的意志正在被强行唤醒和拉扯,两种意识在同一个容器内剧烈摩擦、挤压! 莲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还有空点评:“嗯嗯,排异反应有点大哦?坚持住咯小大古,这才刚开始‘预热’呢!放心,撑不爆的,顶多有点头晕眼花记忆力错乱什么的~” 就在大古感觉几乎要崩溃的边缘,莲尊突然屈指一弹,一道细微却无比精纯的光芒没入大古眉心。并非安抚,而是如同一个精准的楔子,瞬间打入他意识与迪迦意志的交界处! “出来透透气吧,‘老古董’!”莲尊笑嘻嘻地喊道。 下一刹那,大古的身体猛地绷直!他双眼中的神采瞬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属于大古的温和与坚定,而是染上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跨越了无尽时光的沧桑、沉郁,以及一丝……深埋的疲惫。一股远比大古变身时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也更加压抑的光之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火山,缓缓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虽然外貌依旧是大古,但任谁都能感觉到,内在的存在已经截然不同了。那是迪迦本尊的意志,被莲尊以匪夷所思的手段,暂时性地、强制性地在这具身体里“显化”并占据了主导! ‘大古’——迪迦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眼睛平静地看向莲尊,眼神复杂无比,有审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但更多的是某种沉寂了太久后的茫然。他\/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叠音,既是大古的声线,又混合了一种更加低沉、古老的回响:“……如此呼唤……所欲为何?” “喏, ”莲尊毫不在意地指了指躺在法阵中央、被金色光茧保护的丽娜,以及她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黑暗意识,“你的‘老相好’找上门来,还抢了现在房东小女友的房子住。小家伙没办法了,只好把你这个‘原房主’叫出来处理一下历史遗留问题咯。赶紧的,跟人家把事情说清楚,是复合还是彻底撕吧干净,别老占着别人的地方折腾。” 迪迦的意志透过大古的眼睛,目光极其复杂地投向丽娜的方向。那一刻,即便是被莲尊的力量强行显化,祂那浩瀚如海的意志也出现了清晰无比的、剧烈的波动。愧疚、痛苦、决绝、以及一丝被漫长时光冲刷后依旧未能完全磨灭的……复杂情愫,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再次感受到了迪迦本尊意志那独一无二的气息的出现,丽娜体内,那被暂时压制的卡蜜拉的黑暗意识,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反应! “迪——迦——!!!” 一声尖锐、疯狂、蕴含着三千万年积怨的嘶吼,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从丽娜体内爆发出来,化作实质般的黑暗音波,冲击着整个意识显化法阵!丽娜的身体猛地弓起,即使有莲尊的保护,那双紧闭的眼眸之下,也仿佛有金色的火焰要喷薄而出! 卡蜜拉的意识,因为迪迦的出现,彻底疯狂了! 借助大古身体苏醒过来的迪迦看着那剧烈挣扎的、被黑暗充斥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苦。祂缓缓地、一步步走向法阵中央,走向那个因他而陷入无尽怨恨和痛苦的存在。 莲尊看着两人,不只从何处拿出了一根彩色的棒棒糖,一边舔着一边跳到一旁的光云上,晃着小腿,一副准备好戏开场的模样。正木敬吾则屏息凝神,全身戒备,光之力量暗自凝聚,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卡蜜拉……”迪迦开口,声音低沉而古老,带着一种穿越了无尽时光的疲惫与沙哑,“停下吧。这具身躯……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哈哈!!!”丽娜体内的黑暗意识爆发出更加尖锐、癫狂的笑声,那声音扭曲着丽娜的声带,听起来格外刺耳,“迪迦!你竟然跟我谈无辜?!三千万年!整整三千万年的黑暗与孤寂!!我的痛苦!我的怨恨!谁又来在乎过是否无辜?!” 黑暗的能量如同沸腾的墨汁,更加汹涌地从丽娜体内渗出,冲击着莲尊设下的保护光茧,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丽娜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卡蜜拉的声音充满了刻毒的嘲讽 ,“躲在一个渺小人类的躯壳里!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的光呢?你那抛弃我们、背叛一切换来的可笑的光呢?!拿出来啊!像当年一样,再封印我一次啊!!!” 迪迦的眉头紧锁,巨大的痛苦清晰地写在脸上。祂缓缓地摇头,声音沉痛:“卡蜜拉……过去的抉择……我从未后悔追寻光。但对你……对希特拉、达拉姆……我……确有亏欠。”这承认似乎耗尽了极大的力气,带着亘古的重量。 “亏欠?!一句亏欠就够了吗?!”卡蜜拉的怒火几乎要焚毁一切,“我们要的不是你的亏欠!迪迦!是你!是你背弃了我们的道路!背弃了……我!”最后一句,那疯狂的声音里竟透出一丝撕裂般的痛苦和委屈,但瞬间又被更汹涌的怨恨淹没,“我要你痛苦!要你尝尽我所经历的一切!我要毁掉你现在所珍视的所有!!这个人类女孩……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被黑暗能量剧烈冲击的丽娜猛地抬起一只手,尽管动作扭曲僵硬,但一道凝练至极的暗红色闪电如同毒蛇般射出,并非射向迪迦,而是直冲一旁严阵以待的正木敬吾!它狡猾至极,试图通过攻击旁人制造混乱,甚至逼迪迦出手! 正木敬吾眼神一凛,早已准备好的光之盾瞬间浮现! 但有人比他更快! 几乎是本能反应,迪迦控制着大古的身体猛地侧身,抬手一挥!一道纯净而柔和的金色光幕瞬间挡在了正木敬吾身前,悄无声息地吞没了那道暗红闪电。 然而,就在迪迦出手格挡的瞬间,卡蜜拉真正的杀招才显现!丽娜的另一只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探出,五指成爪,其上缠绕着极度压缩、几乎化为纯黑的毁灭性能量,直抓向迪迦的胸膛!那一爪若是抓实,足以撕裂光能,重创肉身! “小心!”正木敬吾急喝。 迪迦显然没料到卡蜜拉如此狡诈狠辣,格挡的动作刚刚用老,新力未生!眼看那黑暗利爪就要触及胸口——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不知何时,莲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被咬碎了。祂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迪迦身侧,依旧是那副晃悠着小腿的悠闲坐姿,只是伸出的一根胖乎乎的手指,恰好点在了丽娜那蕴含着恐怖黑暗能量的手腕上。 那足以撕裂巨人皮肤的黑暗利爪,在那根看似毫无力量的手指前,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所有的黑暗能量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绝对壁垒,瞬间湮灭消散。 第2039章 解决 莲尊呲着牙,嫌弃地撇着嘴,另一只手还捏着那根咬剩的糖棍,对着迪迦和正木敬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两个也是笨!跟一个被怨气腌入味儿、理智喂了狗的家伙较什么劲?她是来打架的吗?她是来撒泼打滚求关注的!重点是‘谈’!是‘哄’!当然……”祂瞥了一眼迪迦那沉重得仿佛能压垮山脉的表情,嫌弃地啧了一声,“……指望你这块三千万年的老木头会‘哄人’,确实是本尊想多了。” 最后,祂才将目光投向丽娜体内那因祂的插手而暂时受挫、却依旧沸腾着暴怒的卡蜜拉意识,用那根小小的糖棍虚点了点她,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抱怨,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还有你!既然本尊开了口让你们‘谈’,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谈!再随便伸爪子动粗,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祂歪着头,仿佛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委屈:“作为一个老人家,活了这么久,就剩下这点面子值钱了。要是今天在你这儿折了面子,以后我还怎么出来见人?你们……能理解吧?” 虽然语气看似抱怨甚至有些胡闹,但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如星海、冰冷如绝对零度的意志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那并非针对性的杀意,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生命体对低位存在的天然碾压感,如同人类俯瞰掌中挣扎的蝼蚁。在这股意志面前,连空间和时间都仿佛变得凝滞。 原本因愤怒而剧烈波动的黑暗能量瞬间被压制成一潭死水,正木敬吾感到自己的光能运转都变得晦涩艰难,而迪迦借助大古身体显化的意志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束缚。一直癫狂咆哮的卡蜜拉意识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疯狂的嘶吼和怨毒的诅咒都被强行堵了回去,只剩下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切的战栗和恐惧,让她僵在原地,连一丝能量都无法再调动。 迪迦沉默地看着莲尊,又看向那因极致愤怒和无法动弹的不甘而剧烈颤抖的卡蜜拉,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这场跨越了三千万年的恩怨,其沉重与复杂,显然远超任何武力的界限。 “啧……好烦……”莲尊看着底下一个个沉默寡言、苦大仇深的模样,小脸皱成了一团,突然觉得无比扫兴,“一个个磨磨唧唧的,一点身为强者的决断和风范都没有!看着就让人火大!” 祂甩了甩小手,似乎想把那沉闷的气氛赶走,然后目光直接锁定了被压制住的卡蜜拉意识,语气变得直接而冰冷,不再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喂,黑暗的小丫头,本尊没空看你们没完没了地演 苦情戏。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祂伸出两根胖乎乎的手指: “一,摒弃你那身破破烂烂的黑暗,把你那点怨天怨地的负面情绪收拾干净,从此洗心革面,加入光明阵营。本尊可以帮你重塑光之巨人身躯。这样一来,你或许……嗯,只是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和迪迦这家伙再续前缘。” “二,”莲尊的另一根手指屈起,只剩下代表否定和终结的一根手指竖着,眼神瞬间变得漠然无比,“拒绝。然后,本尊现在就亲手把你这份肮脏的黑暗意识,连同你那些可笑的怨恨,从这个女孩身体里……彻底‘清理’掉。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 “选吧。”莲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最终通牒般的绝对威严,仿佛宇宙的法则本身在发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莲尊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卡蜜拉的意识之上,等待着她的回答。大厅内死寂无声,连能量流动的声音似乎都被那恐怖的意志所吞噬。 丽娜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那并非纯粹的恐惧,而是极致的愤怒、不甘与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在剧烈冲突。她体内那团被压缩的黑暗能量如同困兽般左冲右突,却根本无法撼动莲尊设下的绝对禁锢。 “……呵呵……哈哈哈哈哈……”一阵断断续续的、扭曲的笑声从丽娜喉间挤出,充满了癫狂和绝望,“选择?光明?……哈哈哈哈!迪迦!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如今追随的存在?!和那些自诩正义的光之巨人一样……一样的虚伪!一样的霸道!”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金色的竖瞳——透过丽娜紧闭的眼皮仿佛也能看到那燃烧的怒火,死死地“瞪”着迪迦的方向,声音嘶哑而怨毒:“抛弃黑暗……那我这三千万年的痛苦算什么?!我承受的一切又算什么?!一句轻飘飘的‘洗心革面’就能抹去吗?!这根本不是什么选择!这是羞辱!是彻底的否定!” 迪迦的脸上浮现出深切的痛苦,祂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莲尊那绝对的意志笼罩下,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莲尊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带着一丝无聊,“你的答案,是拒绝?” 那冰冷的语气仿佛最终审判的倒计时,让卡蜜拉的意识核心都为之颤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莲尊的话绝非恐吓,那是真正意义上、无法反抗的绝对抹杀。 极致的怨恨与对彻底消亡的恐惧在她意识中疯狂搏杀。她不甘心!她绝不心甘情愿地放弃这积累了三千年的 力量与怨恨!但……她更不想就此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那样,她的恨,她的爱,她存在过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就在莲尊微微挑眉,似乎耐心即将耗尽,那根代表着终结的手指微微抬起一丝的刹那—— “等等!”卡蜜拉的声音尖利地响起,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屈辱和极致的不甘,“我……我……” 她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放弃黑暗的话语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承受。剧烈的挣扎让丽娜的身体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能量失控现象,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电弧窜动。 莲尊的手指停住了,祂静静地看着,等待着。 终于,卡蜜拉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从灵魂深处挤出了破碎的话语:“……我……同意……剥离……黑暗……” 这句话说完,那沸腾的黑暗能量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骤然萎靡下去,连带着丽娜的身体也软软地瘫倒下去,只剩下细微的颤抖。一种巨大的、仿佛抽空了灵魂的死寂从她体内弥漫开来。 迪迦怔怔地看着,眼中情绪翻涌,复杂难言。 莲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算不上笑容的表情,点了点头:“很好。识时务。” 祂不再废话,小手再次抬起,五指微张,对准了丽娜的额头。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复杂的金色符文从祂指尖流淌而出,如同一道道拥有生命的锁链,缓缓探入丽娜的眉心,精准地缠绕上那团盘踞的黑暗意识本源。 “过程会有点疼。”莲尊淡淡地宣布,“忍着点。” 下一刻,祂小手猛地向后一扯! “呃啊啊啊啊啊——!!!”一声绝非丽娜能够发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猛地从丽娜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仿佛灵魂正在被硬生生撕裂、剥离! 肉眼可见的、浓稠如墨的黑暗能量混合着无数扭曲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暗红色丝线,被那些金色符文锁链硬生生地从丽娜体内拖拽出来!丽娜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即便有莲尊的保护,巨大的痛苦依然让她眼角崩裂出泪珠,嘴角溢出血沫。 大古的意识在迪迦的压制下都感同身受般地剧烈刺痛,迪迦本能地想要上前,却被莲尊一个眼神制止。 那团被强行剥离的黑暗能量在空中扭曲、挣扎、变形,隐约勾勒出一个痛苦哀嚎的女性人形轮廓——那是卡蜜拉意识本体的显化!她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怨恨、痛苦和不甘的波动。 莲尊看着那团挣扎的黑暗,撇撇嘴:“杂质真多。 ”祂另一只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纯净到极致、也霸道到极致的光芒瞬间包裹住那团黑暗,如同熔炼黄金般开始灼烧、净化那些狂暴的负面情绪和杂质!黑暗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精纯,虽然依旧是黑暗属性,却褪去了那疯狂与污秽的外衣,变得更加内敛、深邃,痛苦惨嚎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微弱,只剩下本源的意识在光芒中沉浮。 就在这净化即将完成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团被净化的黑暗核心之中,一点极其隐晦、却坚韧无比的暗红色印记骤然亮起,那是卡蜜拉最深处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一丝执念——并非纯粹的力量怨恨,而是对迪迦无法磨灭的、扭曲到极致的爱恋与占有欲!这丝执念竟抵挡住了莲尊的净化,并猛地化作一道细微无比的暗红流光,出其不意地挣脱了金色符文的束缚,如同濒死的毒蛇,直射向近在咫尺的迪迦(大古)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迪迦似乎因眼前的景象而心神震动,反应慢了半拍。正木敬吾瞳孔骤缩,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就在那暗红流光即将没入迪迦胸膛的刹那——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后发先至,精准地捏住了那道细微的流光,仿佛只是捏住了一只不听话的萤火虫。 莲尊看着在自己指尖挣扎扭动的暗红流光,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意外的玩味:“哦?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真是……至暗至情,有趣,炼丹的好材料。” 众所周知,秦玄实际上还有一个名叫白月光的化身呢,白月光可是月老府爱情考验司的,爱情考验司顾名思义,专门用来考验爱情,给有情人的爱情道路之上设下诸多劫难的。 这种自私,控制欲极强的爱情可不常见,拿回去炼个丹,他们爱情劫难三人组在为爱情设劫上的境界估计会更上一层楼。 祂没有捏碎它,而是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随手将那丝暗红流光塞了进去,盖上了盖子。那玉瓶壁上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金色封印符文。 “这点小东西,本尊没收了。”莲尊晃了晃小玉瓶,然后看向空中那团已经完成净化、变得精纯而安静的黑暗能量体,以及下方终于停止抽搐、陷入昏迷、但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的丽娜。 “好了,麻烦的‘垃圾’清理完了,房东也物归原主了。”莲尊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至于这个……”祂指了指空中那团无主的、精纯的黑暗能量,“你们谁要? 或者……直接散了?” “要?”正木敬吾眨了眨眼:“莲尊大人,这种力量怎么用啊?咱们可都是光之巨人,这种邪恶的黑暗之力有什么用处?” “当然有用。”莲尊叹气:“实际上,最为纯粹的黑暗并没有正邪之分,它甚至并不与光明相对。最为纯粹的黑暗,是静谧的,包容的,祂安静的容纳着一切,混乱的,秩序的,善良的,邪恶的,都在黑暗的包容之下。” “祂同样也是仁慈的,”莲尊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研究院的壁垒,望向了无垠的宇宙深处,“祂从来不在意别人借用祂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借助黑暗的遮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拘无束。这才是真实的黑暗,是万物归寂的终点,也是一切孕育的温床。” 祂顿了顿,对比道:“相反的,光明才有极强的偏向性。它炽热,它排外,它渴望驱散一切非己之物,它要求秩序,划定界限。光是……挑剔的。” 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莲尊这话也有些偏颇就是了,不过,因为纯阳真人的事,他们道德一脉和光之主麾下已经结仇了,更别说,秦玄还继承了黑夜女神尼克斯的黑夜权柄,而黑夜与黑暗天生就是一个阵营的存在。 这希望之光未来如何发展莲尊自己心里都没谱,自然想着将自己马上就要入手的基本盘打的扎实一些。 正木敬吾若有所思,他回想起自己最初触碰光时感受到的那种纯粹却也有着明确“倾向”的感觉。 迪迦也沉默着,他似乎本能地理解莲尊的话,光确实在给予他力量的同时,也无形中引导着他。 “那这团黑暗……”正木敬吾看向那团精纯的能量,依旧有些迟疑,“对我们有何用处?” 第2040章 安排和日常 “怎么用啊……”莲尊沉默了一下,随后双手一拍:“你们还真用不了。” 迪迦和正木敬吾都是光之巨人,前者与大古融合不久,同频程度还没到达顶峰,而后者才刚刚踏上这条成就奥特曼的进化之路,用了黑暗之力绝对会出大问题。 当然,若是迪迦真的想用也不是不行,毕竟,迪迦来历特殊,与光之国的那些由人进化奥特曼或是天生的奥特曼不同,迪迦的前身是一个黑暗巨人。 如今迪迦的形象乃是心向光明,故而从邪恶的黑暗之力之中蜕变,将自己的本源核心都化为了光明之力,甚至是化为了希望之光,象征着希望的光,只要希望不灭,迪迦就能从众生心中的希望里复生。 这种做法类似于仙道之中阴神化为阳神,鬼仙成就纯阳天仙的过程,一般可以称之为“拨尽群阴化纯阳”,只不过,迪迦这个更加的玄妙,并非是物质或能量属性上的转化,而是涉及到心灵,乃至于自身根本大道的转变。 掌控更深层次变化的迪迦必然是可以吸收这些黑暗之力的,但是,露露耶这三个黑暗巨人都放出来了,这也意味着那个老乌龟,老海螺手里快没牌了,估计那个老家伙马上就要坐不住跑出来最后一搏了,若是在那个老乌龟出来之前还不能炼化,转化这些黑暗之力,到时候说不准那老乌龟会用这部分黑暗之力做什么呢。他可不想对上一个黑化的迪迦,万一不小心把迪迦打伤,那可就不好了。 “算了,这能量本尊先收着吧,等那老乌龟的事了了再说。”莲尊随手一招,那团黑暗能量便乖巧地飞入祂袖中,消失不见。 处理完黑暗能量,众人的目光便最后落在了另一边——失去了黑暗之力源泉的卡蜜拉,其意识体变得稀薄而透明,不再是那副狂暴狰狞的模样。 她蜷缩在那里,身影模糊,带着一种巨大的茫然和空洞。三千万年来,黑暗力量早已与她的存在深度绑定,此刻骤然剥离,仿佛抽走了她的脊梁,让她变得无比脆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那积累了三千年的怨恨似乎也随着力量的离去而变得无处依托,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虚无感。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着迪迦的身影,眼神复杂难辨,有残留的恨,有无法磨灭的情,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脆弱和……依赖? 她看着迪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目光转动间,她看到了旁边面无表情的莲尊,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恐惧压过了一切。她挣扎着,用极其微弱 的声音开口,带着一丝哀求:“……莲尊……大人……希特拉……达拉姆……他们……” 莲尊瞥了她一眼,仿佛才想起还有这么两号人物,随意地摆了摆手:“哦,你说另外那两个蝼蚁啊?行吧,看你这么识时务,本尊就当买一送二了。” 说着,祂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意念微动。远在研究院某个特制禁锢空间内的希特拉和达拉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绝对的力量瞬间侵入他们的核心本源,将他们苦苦修炼积累的黑暗力量如同剥离污渍般轻易地抽离、净化! 过程快得甚至没感到太多痛苦,只觉得身体一轻,某种伴随了他们无数年的沉重与暴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一种奇怪的“洁净”感。 下一刻,两道茫然失措、失去了所有黑暗能量、变得如同普通巨人石像般“干净”却虚弱无比的身影,噗通两声被扔在了大厅的地板上,正是希特拉和达拉姆。他们面面相觑,看着自己不再缠绕黑暗的手,又看向上方莲尊那小小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莲尊之所以给卡蜜拉一个选择的机会,根本原因在于她与迪迦之间的特殊关系,好歹也是“弟妹”,莲尊总不好出手太过,下手太狠。但是希特拉和达拉姆,在莲尊眼中不过是卡蜜拉的附庸、迪迦过去的部下,无足轻重,也并无特殊因果值得祂给予选择的权力,直接处理掉黑暗力量即可。 莲尊看着地上三个失去了力量、茫然无措的前黑暗巨人,拍了拍小手,像是完成了什么大扫除一样。 “好了,这事就算是结束了。”祂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是打包扔回露露耶睡觉,还是留在外面当普通石头,随你们便。本尊累了,要回去补觉了……” 说着,祂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光云之中。 “哦,对了。”祂忽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着迪迦和正木敬吾,尤其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三个前黑暗巨人,“看好他们,也看好你们自己。光与暗的游戏……可还没真正结束呢。” 话音落下,莲尊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光云之中,只留下满大厅的沉默、三个失去力量的昔日黑暗巨人,以及面面相觑、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事的大古和正木敬吾。 莲尊消失后,大厅内陷入一种微妙而紧绷的寂静。卡蜜拉、希特拉、达拉姆三人瘫软在地,黑暗力量的剥离仿佛抽走了他们的筋骨,只留下虚弱不堪的躯壳和一片空 茫的意识。他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失去力量的惶惑,以及一种无所适从的巨大茫然。 大古看着这三个……不,应该说只有一个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敌人落到如此境地,心中并无快意,反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正木敬吾则始终保持冷静,他快速评估着现状。 最终,在大古的坚持和正木敬吾的策略性支持下,一个计划形成。大古决定亲自负责监管这三个人。他并没有将他们定义为囚犯或顾问,而是采取了更为曲折的方式。 对于卡蜜拉,情况最为特殊。她的意识与丽娜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状态,和迪迦与大古的状况相似。 不过,因为莲尊的手段,卡蜜拉处于劣势地位,是附属的那一个,并不能与迪迦一般,随时反客为主。 在丽娜不同意的情况下,她只能被困在丽娜的精神领域深处,无法再主导身体,却能感知外界,与丽娜共享感官和情绪,甚至能在极强烈情绪波动时进行艰难的意识交流。她们已然一体,不可分割。 大古和丽娜沟通后,决定维持表面生活的原状,但丽娜需要学习与脑海中另一个冰冷而充满怨念的意识共存,并且,丽娜也想要学会利用卡蜜拉的力量,成为和大古并肩作战的伙伴,故而加入了大古和正木敬吾的特训。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丽娜时常要忍受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冲击和卡蜜拉充满讥讽的低语,但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坚强,为了大古,也为了自己,她决心不被压垮,甚至尝试去理解那份跨越三千万年的痛苦。大古则时刻陪伴左右,用自己的光默默安抚着丽娜,也间接影响着卡蜜拉。 而对于希特拉和达拉姆,大古则利用了自己在tpc的声誉和影响力,以“发现具有特殊潜质的人才”为由,将失去了黑暗力量却仍比普通人强大、对现代社会一无所知的两人引荐加入了tpc。 他们被安排进入后勤保障部门做一些基础工作,名义上是进行适应性训练和观察。大古为他们编造了合理的身份背景——来自某个与世隔绝地区的遗民,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异于常人,但缺乏常识。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除了大古和正木敬吾,无人知晓这三人的真实来历。居间惠队长虽然对大古突然引荐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感到些许奇怪,但出于对这位屡次拯救世界的队员的绝对信任,并未深究,只是按照程序接收并安排了下去。 真正的监控由正木敬吾秘密负责,他动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术手段,时刻关注着希特拉和达拉姆的动向以及丽娜 身体的任何异常数据波动。 由于这三位黑暗巨人尚未对世界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公开破坏就被莲尊雷霆手段解决,tpc内部对此毫无察觉,自然也谈不上敌意,这使得他们的融入相对平稳。 日常就此展开,却与以往截然不同。 丽娜的生活变得充满挑战。她需要时刻与自己脑海中那个名为卡蜜拉的“室友”斗争。训练时,卡蜜拉会冷不丁地嘲讽她动作笨拙;与大古相处时,卡蜜拉会散发出冰冷的怨念搅乱她的心情;甚至夜晚入睡,她也可能被卡蜜拉记忆中的黑暗片段惊醒。但丽娜没有屈服,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对抗着,甚至开始尝试与卡蜜拉沟通,尽管回应她的往往是冷笑和沉默。 大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能做的只有更加体贴的陪伴,并努力通过自身的光去潜移默化地净化那残留的黑暗怨念。迪迦的意志也时常在深处沉默地关注,那份复杂的愧疚感成为大古与卡蜜拉意识连接中一丝沉重而持久的背景音。 希特拉和达拉姆则在tpc内部闹出了不少笑话。他们不理解现代科技,对电脑、通讯器甚至自动门都感到惊奇和笨拙。达拉姆力气依旧远超常人,但控制力大减,时常不小心弄坏工具;希特拉则因为失去了超速度而变得笨手笨脚,反应总是慢半拍。他们被部门的其他队员视为两个“空有蛮力、缺乏常识的怪人”,但也因其表现出的困惑和偶尔的努力而慢慢被接纳。 他们下意识地依赖彼此,也对唯一知根知底、且对他们有压制力的大古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服从。大古时常会私下找他们,给他们讲解现代知识,也谨慎地观察着他们的心态变化。失去力量的两人,狂傲尽褪,只剩下迷茫和一丝对新生活的无措试探。 与此同时,世界的威胁并未停止。在这段时期内,迪迦又应对了数次怪兽危机。一头由深海异常能量聚集而成的巨大甲壳类怪兽,代号【深潜者隆卡】,在远东海岸登陆,其坚硬的外壳和能溶解建筑的酸性吐息带来了巨大麻烦。迪迦与之激战,最终抓住机会,以空中型的敏捷绕到其身后,以兰帕尔特光弹击破了其相对脆弱的能量核心。 不久后,又一头代号【幻影恐龙兽扎拉加斯】的怪兽出现,它能从背棘释放令人产生强烈幻觉的特殊花粉,使大片区域的民众陷入恐慌和混乱。迪迦一度被其幻象所困,险些攻击错误目标,最终依靠大古坚定的意志和队友们通过声波武器干扰怪兽花粉扩散的支援,才摆脱幻象,以复合形态的哉佩利敖光线将其彻底消灭。 这些战斗让迪迦的光 更加凝练,也让大古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守护的意义,以及力量背后所需的智慧与责任。 而另一边,正木敬吾的行动则更加宏大且隐秘。他借助清除“暗秽”带来的声望,以及其在科技领域的巨大影响力,开始悄然推动一个宏伟的计划——引领全人类共同向更高等的生命形态进化。 他的核心,在于深入研究莲尊早先赐予他的那枚“光之钥”。通过解构其中的奥秘,结合他对人类基因、精神力量以及“希望之光”能量的理解,开始秘密构划一项前所未有的工程。 他在全球范围内悄无声息地选址,动用其财团和秘密支持者的资源,开始建造一座极其特殊的建筑——【希望之塔】。 这座塔并非传统的物理攻击武器,而更像一个巨大的能量共鸣与放大装置。它的设计初衷,是收集散落在人类集体意识中的“希望”、“勇气”、“梦想”等正面情感所转化出的微妙能量。 正木敬吾的理论是,人类内心本就蕴藏着光的种子,只是缺乏引导和激发。而希望之塔,就将扮演这个引导者的角色。 当收集到的“希望之力”足够庞大和纯净时,高塔便能将其转化为一种温和而浩瀚的“希望之光”,如同莲尊当初净化黑暗一般,这光将笼罩全球,并非强制改造,而是如同一次温暖的洗礼,唤醒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光,引导他们自发地、安全地完成生命层次的跃迁,进化成为与光之巨人相似、却更侧重于心灵之光的“希望之光巨人”。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但正木敬吾坚信这是人类未来的出路。他希望创造一个不再需要个别巨人牺牲守护,而是全体人类都能拥抱光明的未来。 希望之塔在隐秘中一点点建造,等待着蓄满希望,绽放光芒的那一天。而大古,对此计划暂不知情,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身边的伙伴和持续的怪兽威胁所占据。世界的表里,正沿着不同的轨迹,悄然发生着巨变。 第2041章 黑暗暴动 自露露耶事件尘埃落定,已悄然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世界仿佛真的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怪兽出现的频率降至极低点。TPC的工作重心逐渐转向了灾后重建、科技研发和星际探索。大古和丽娜也得以享受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尽管丽娜仍需与脑海中那个沉默却始终存在的卡蜜拉意识共存,但在大古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自身坚强的意志下,她已逐渐学会了如何与之共处,甚至偶尔能捕捉到卡蜜拉意识中那些破碎遥远的记忆片段,感受到那冰冷外壳下深埋的、与迪迦相关的复杂情愫。 希特拉和达拉姆则以“特殊人才”的身份在TPC后勤部门勉强立足。他们依旧笨拙,闹出不少笑话,但也逐渐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基本规则,甚至对TPC这个庞大的组织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归属感。大古时常暗中关注他们,确保他们没有异动。 然而,这平静的假象终于被打破了。 毫无征兆地,全球范围内的异常空间波动和地底能量反应急剧增加!凶暴而诡异的怪兽开始频繁出现,其攻击性和破坏力远超以往记录。它们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不再是无意识的破坏,而是有组织地袭击能源设施、人口稠密区,甚至试图破坏TPC的防御网络。 迪迦再次肩负起守护的重任。但这一次,敌人来得太快、太猛、太多。往往一头怪兽尚未被消灭,另一处警报已然响起。大古疲于奔命,战斗变得异常艰难。他常常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能量尚未完全恢复,就不得不立刻奔赴下一个战场。连续的高强度作战让他身心俱疲,甚至几次在战斗中因能量透支而险些落败,看得指挥室里的众人心惊肉跳。 “这样下去不行!大古他……迪迦他会撑不住的!”丽娜紧握着操纵杆,看着主屏幕上迪迦又一次被强大的怪兽击倒,虽然很快顽强地站起来,但那闪烁得异常急促的彩色计时器却刺痛了她的心。她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如同火焰般灼烧。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哼……仅仅这种程度就让他如此狼狈了吗?真是……可笑。” 是卡蜜拉!她罕见地主动开口了。 丽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心中反驳或沉默,而是急切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心中回应:“你能帮他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曾经那么强大!” 卡蜜拉的声音带着嘲讽:“帮忙?我为什么要帮那个背叛者?看着他在绝望中挣扎,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吗?” “不!你不是!”丽娜在心中斩钉截铁地说 道,这段时间的共存,让她隐约触摸到了卡蜜拉那极致怨恨下隐藏的、未曾真正熄灭的情感,“你不想看到他真的消失!否则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和烦躁:“……即使我想帮,现在又能做什么?这具身体是你的,而我……也早已失去了力量。” “不!你有!”丽娜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她看向自己紧握的双手,一个大胆的念头疯狂涌现,“我的身体,你的战斗本能和对力量的感知!我们结合在一起……或许可以!就像大古和迪迦那样!” 这个提议让卡蜜拉的意识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与丽娜合为一体去战斗?去帮助迪迦?这简直是对她过去三千万年执念的莫大讽刺!但……看着外面迪迦苦战的身影,那份深埋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关切却被丽娜的话语点燃了。 “……愚蠢的想法。”卡蜜拉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少了几分坚决,“你会死的。以人类之躯强行承载光之力……” “为了他,我愿意尝试!”丽娜的眼神无比决绝,“而且,我们不是一个人!卡蜜拉,帮我!” 这一次,卡蜜拉沉默了更久。最终,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声音在丽娜脑海响起:“……如你所愿。放松精神,感受……那份被赐予却尚未使用的‘光’……” 就在迪迦又一次被怪兽的强力攻击轰飞,彩色计时器疯狂闪烁,几乎要熄灭的危急关头! 地面上,丽娜驾驶的飞燕号正灵活地穿梭,试图牵制怪兽,但收效甚微。看着迪迦陷入绝境,丽娜的心仿佛被紧紧攥住。 “就是现在!把他引向西南方向的废弃厂区!”卡蜜拉冰冷而急促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响。 丽娜没有犹豫,立刻执行。飞燕号惊险地引着怪兽冲向预定地点。 “丽娜!危险!回来!”宗方的吼声从通讯器传来。 丽娜无暇回应,全力驾驶。战机成功冲入废弃冷却塔的阴影中。 下一刻,一道纯净的金白色光芒冲天而起! 光芒散去,新生的光之巨人赫然出现。但她此刻的姿态却略显怪异,身体微微晃动,像是有些不适应,双臂的光剑明灭不定,能量流动似乎有些滞涩。 “集中精神!控制能量输出!别像个人类一样笨拙!”卡蜜拉冰冷呵斥在丽娜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她拥有战斗本能和经验,但操纵光之力、协调这具巨人身躯的主导权却在丽娜这里。 丽娜咬紧牙关,努力集中意志。她能感受到体内两股意识的拉扯:一方是自己的决心和模糊的光之感应,另一方是卡蜜拉那庞大却与当前光之力有些格格不入的战斗记忆和黑暗残留的戾气。 怪兽咆哮着冲来。巨人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动作却慢了半拍,被怪兽沉重的爪子扫中肩部,踉跄着后退几步,溅起一片火花。 “左边!闪避!用光鞭缠绕它的腿!”卡蜜拉急道。 丽娜听到指令,身体却反应不及,光剑试图变为长鞭形态,却只甩出一道涣散的光丝,根本无法束缚敌人。反而因为分心,胸口又被怪兽的能量弹擦过,一阵剧痛通过神经连接传遍全身。 “呃!”丽娜忍不住闷哼一声。 “蠢货!你的反应太慢了!把身体的控制权……”卡蜜拉的声音充满焦躁。 “不!我来主导!你辅助!”丽娜在心中坚定地回应,她强忍着疼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我它的弱点!告诉我最佳的攻击方式!但动作,由我来完成!” 卡蜜拉似乎被丽娜的坚决噎了一下,沉默瞬间后,冷硬地吐出一个词:“……颈部能量腺体!用突刺!” 丽娜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模仿卡蜜拉记忆中那种狂暴的战斗方式,而是将自身驾驶战机的精准感和空间感融入动作。她看准时机,侧身躲过又一次扑击,手中光剑骤然凝聚,变得无比凝实锋锐,抓住怪兽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猛地一记精准突刺! 嗤啦! 光剑精准地刺入了怪兽颈部的发光腺体!怪兽发出凄厉的惨叫,动作瞬间僵硬! “干得漂亮!”就连卡蜜拉也下意识地赞了一句,随即又立刻恢复冰冷,“别发呆!继续攻击!” 这一次,丽娜感觉顺畅了许多。她的意识开始更好地与卡蜜拉的战斗经验融合。她主导行动,卡蜜拉提供预判和最优解建议。虽然偶尔还会有不协调,光剑的形态变换还不够流畅,但配合已肉眼可见地变得娴熟。 就在这时,迪迦也重整旗鼓加入战斗。他看到新巨人似乎动作有些生涩,但战斗意志坚决,立刻明白了该如何配合。他主动承担起正面主攻的压力,吸引怪兽的注意力。 新巨人则游走侧翼,利用速度和光剑的灵活性进行精准打击和骚扰。她时而挥出光鞭牵制怪兽的行动,时而突进进行致命刺击。虽然两人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却隐隐形成了一种默契。 在一次迪迦强行抱住怪兽,为其创造机会的瞬间,新巨人没有丝毫犹 豫,乳白色的眼灯光芒大盛,双臂的光剑合二为一,化作一柄巨大的金色光矛,将丽娜全部的信念与卡蜜拉精准的杀戮技巧融为一体,猛地投掷而出! 光矛如同流星般贯穿了怪兽的核心! 怪兽巨大的身躯僵住,随即轰然爆炸! 战斗结束。新巨人胸前的彩色计时器也开始闪烁,显然初次变身消耗巨大。她微微喘息着,看向迪迦。 迪迦也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探究、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缓缓点了点头。 新巨人也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如同出现时一般迅速消散,返回了冷却塔后方。 指挥室内,众人看着消失的新巨人,以及通讯频道里终于传来的、丽娜有些虚弱但清晰的声音:“这里是丽娜……我没事,飞燕号迫降成功,只是有些擦伤……”所有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但看着那冷却塔,又看向主屏幕上消失的巨人,巨大的疑问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居间惠队长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屏幕中那位女性特征明显、战斗风格独特的新巨人,又看了看屏幕上显示正在扫描却暂时没有结果的飞燕号信号,一个惊人而又似乎唯一合理的猜想在她心中逐渐清晰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光之巨人,女性特征,与丽娜几乎同时同地出现又消失……这真的只是巧合吗?那位新的光之巨人,究竟是谁?而丽娜在那短短时间内,又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知道,一些超越常识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废弃厂区的战斗尘埃落定,新巨人的出现与消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TPC内部激荡起层层涟漪,却又因丽娜的安然归来和飞燕号的“侥幸迫降”解释而暂时无法深究,只能作为一个未解之谜被存档。 大古心中和明镜一样,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但看着丽娜虽然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以及她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与光之巨人隐约共鸣的气息,他选择了暂时沉默。 然而,在这相对平静的表象之下,遥远的深海,露露耶遗迹的最深处,那被迪迦本尊和三千万年时光共同设下的古老封印,正在发生着极其玄妙而隐秘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剧烈的冲击或能量的爆发,而更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渗透”与“适应”。加坦杰厄,那沉睡的邪神,似乎从卡蜜拉力量的彻底转化、希特拉与达拉姆力量的剥离中,敏锐地感知到了外界平衡的微妙倾斜。它那庞大而古老的意志不再急于强行冲破封印, 而是开始以一种更狡猾、更缓慢的方式,将自己的黑暗力量如同最细微的孢子般,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封印本身的能量结构之中。 它并非在破坏封印,而是在尝试“同化”和“扭曲”封印。原本纯粹用于禁锢和隔绝的光之力量,在它那充满恶意的黑暗浸染下,开始逐渐变质,散发出一种混合了光之神圣与黑暗之污秽的、极其诡异的灰暗气息。封印依旧存在,但其本质正在被悄然篡改,从坚固的壁垒,逐渐向着一个巨大的、孕育着更可怕存在的“卵”转化。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悄无声息,甚至连迪迦本尊的意志都未能立刻察觉。 但这一切,却未能逃过一双超然物外的眼睛。 莲尊圣教研究院深处,那仿佛独立于时空之外的圆形大厅内。莲尊并未沉睡,祂依旧晃悠着小腿坐在光云上,但手中把玩的不再是彩虹泡泡或糖棍,而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内部闪烁着灰暗絮状物的微缩能量模型——那模型的形态,赫然与露露耶深处的封印变化一模一样! 祂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仿佛倒映着无尽深海与古老遗迹的景象,嘴角那惯常的、看乐子的笑容淡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饶有兴味的审视。 “哦呀哦呀……这个老乌龟学聪明了嘛。”莲尊低声自语,声音空灵地在大厅中回荡,“怎么开始玩‘寄生’和‘篡改’了?想把这封印当成你的新壳子?倒是有点创意。” 这封印可是大神通者设下封印加坦杰厄的,如果能够完全侵蚀,将之化为己用,那自然也是一种加强。 莲尊伸出小手指,轻轻戳了戳能量模型中那些不断蔓延的灰暗絮状物,那些代表邪神力量的污秽如同活物般试图缠绕上祂的手指,却在触及前便被无形的力量净化消散。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42章 终极黑暗——加坦杰厄 自从之前卡蜜拉和丽娜变身光之巨人后,方法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怪兽出现的频率从一开始令人警惕的一周一次,迅速缩短为三五天一次,再到后来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怪兽在某处出现,破坏城市,引发恐慌。直至最后,情况恶化到一天之内,不同的大陆、不同的海域,甚至同时有两三处地方爆发怪兽灾害! 迪迦疲于奔命,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丽娜与卡蜜拉意识融合而成的光之巨人——被队员们私下称为“希望女神”的战士,也一次次地奔赴战场。她的战斗越来越娴熟,丽娜的意志与卡蜜拉的经验逐渐融合,光剑运用得出神入化,甚至开发出了新的合击光技。但即便如此,面对仿佛无穷无尽的敌人,她也开始感到力不从心,金色的身躯上开始出现无法瞬间愈合的伤痕。 TPC倾尽全力,所有战斗人员连轴转,但面对这种全球开花的灾难,依旧显得捉襟见肘。绝望的氛围开始在全球蔓延。 就在一次尤为惨烈的战斗中,迪迦和希望女神同时被三头强大的怪兽围攻,能量几乎耗尽,彩色计时器的蜂鸣声尖锐得刺耳,眼看就要双双落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略显生涩、光芒也不那么璀璨的身影猛地冲入战场! 那是两个新出现的巨人!一个身形迅捷,以速度见长,周身笼罩着青蓝色的流光,动作带着一丝熟悉的诡魅,却使用的是纯净的光能冲击;另一个则体格相对魁梧,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拳脚间带着沉稳的爆发力,身上散发着土黄色的光辉。 他们的战斗方式明显有些别扭,光能的运用远不如迪迦和希望女神流畅,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些属于黑暗巨人的战斗习惯残影,但他们确实在战斗,用光的力量在战斗! 是希特拉和达拉姆! 他们目睹了世界的惨状,感受到了加坦杰厄逼近带来的窒息感,更看到了迪迦和丽娜的拼死奋战。在极大的心理挣扎和对彻底毁灭的恐惧下,他们终于放下了最后的骄傲和犹豫,硬着头皮找到了能量即将耗尽的大古。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绝望形势下的无奈选择。大古在短暂震惊后,毫不犹豫地分出了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光之力量,如同播撒种子般,引导着他们体内那被莲尊净化后留下的、极其微弱的本源,艰难地完成了向光之巨人的转化!这转化并不完美,他们的力量远不如迪迦强大,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但确确实实是光之巨人! 四位光之巨人,两位强大却已筋疲力尽,两位新晋却力量生疏,他们背靠背站在一起 ,面对周围咆哮的怪兽群,做着最后的抵抗。能量几乎枯竭,身躯布满伤痕,彩色计时器的蜂鸣声如同为他们敲响的丧钟。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轰隆隆隆!!! 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剧烈一震!并非来自某一处,而是源自星球本身的哀鸣! 遥远的南太平洋深处,露露耶遗迹所在的海域,天空瞬间被无法形容的、粘稠如墨的黑暗所吞噬!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由无数扭曲触手、狰狞口器和绝望面孔构成的恐怖阴影,缓缓地、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从沸腾的海水中升起! 加坦杰厄!它终于彻底破开了封印!不,与其说是破开封印,还不如说是炼化了封印。 此时的它,与古老记载中的形象已有不同。它那原本只是庞大而污秽的躯体上,竟然缠绕着无数破碎却依旧散发着微光的金色符文锁链!那是被它彻底侵蚀、炼化、吞噬了的远古封印的力量! 这些光之锁链非但没有禁锢它,反而如同诡异的纹身般缠绕在它的触手和甲壳上,黑暗与破碎的光明扭曲地结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更加令人绝望的、亵渎神圣的恐怖气息!它的力量,因吞噬封印而变得更加庞大、更加诡异! 天空黑暗如墨,电蛇乱舞,却透着死寂。大海咆哮沸腾,却如同滚烫的沥青。无以伦比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星球,所有生灵都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栗和窒息。 城市中负隅顽抗的怪兽们仿佛受到了终极的召唤,变得更加狂躁凶暴! 迪迦、希望女神、以及新生的希特拉与达拉姆化身的光之巨人,同时望向那遥远海平面上升起的、如同末日本身般的巨大邪神,即便相隔万里,那恐怖的威压也几乎让他们无法维持变身状态! 真正的终极黑暗,以超越预想的恐怖姿态,降临于世。 四个人,迪迦和卡蜜拉两个已经脱力,剩下的两个变身为光之巨人都是勉强,能够消灭怪兽完全都是依靠着之前的经验,便是以前的绝招也用不出来,只能依靠着技巧硬刚。 面对着这种恐怖的威压,以及那威压带来的恐怖力量,四个人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无力。 加坦杰厄的降临,如同将整个星球投入了冰窖。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黑暗遮蔽天空,更是一种深入骨髓、侵蚀灵魂的冰冷绝望。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全球,城市陷入彻底的混乱与崩溃边缘。 就在这万物似乎都要走向终焉的时刻—— “就是现在!启动全球希望之塔网络 !” 正木敬吾冷静的声音通过独立频道传遍世界。 下一瞬间,从世界各个隐秘的角落,数十座希望之塔同时被唤醒! 在东方古老的文明腹地,一座塔身雕琢着蜿蜒神龙与祥云图案的巨塔绽放青光,塔顶一颗硕大的明珠熠熠生辉,如同传说中镇守四极的天柱,汇聚着万民祈愿的信念之力。 在西方遍布神话传说的海岸线,一座采用洁白大理石构筑、充满古典柱式风格的巨塔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塔尖仿佛凝聚着无数英雄史诗中的勇气与智慧之光。 在北方广袤的冰原与森林之中,一座由厚重岩石和巨木搭建、铭刻着原始符文与野兽图腾的粗犷巨塔隆隆作响,散发出如同大地母亲般坚韧不拔的沉厚光芒,那是生存与顽强意志的结晶。 在南方热情而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土地上,一座装饰着繁复面具与舞蹈人像、充满自然野性力量的塔楼迸发出充满活力与生命律动的光芒,如同盛大的祭祀鼓舞,唤醒了生命最本真的渴望。 这些塔楼形态各异,却都深深扎根于当地的文化与信仰传说之中,它们此刻绽放的光芒,不仅源于技术,更牵引了漫长岁月中沉淀在人类集体意识深处的、对光明与希望的神话向往和信仰之力! 而这些遍布全球的光之脉络,最终全部汇向一点—— 位于莲尊研究院正下方的希望之塔主塔! 这座主塔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造型并非传统的塔形,而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巨大无比的湛蓝色莲花!每一片“花瓣”上都流淌着无数玄奥的金色法则符文,莲心处则托举着一颗纯净无比、不断搏动着的巨大光球,如同莲尊亲手捧出的希望之心! 当全球的希望之光汇聚而来时,这朵希望之莲骤然绽放!层层叠叠的蓝色花瓣缓缓展开,每一片花瓣都映射出世界各地希望之塔的景象和无数人类充满希望的面容!莲心处的光球爆发出难以形容的温暖与神圣的光辉,瞬间驱散了研究院上空的阴霾! 希望之莲主塔汇聚了全球的力量,一道无比粗壮、凝聚了人类所有正面情感与信仰之力的纯白光柱冲天而起,在高空化作一张覆盖天穹的希望巨网,向着南太平洋上的加坦杰厄笼罩而下! 光网无形无质,却直接束缚在加坦杰厄的黑暗本源之上,使其毁灭性的行动猛地一滞,那笼罩全球的恐怖威压也被短暂隔绝! 趁此机会,希望之莲主塔微微摇曳,莲心再次闪耀,四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淡淡莲香的纯白光柱 跨越空间,精准地灌注到远方四位濒临极限的光之巨人体内! 温暖!澎湃!充满希望! 四位巨人的彩色计时器瞬间恢复湛蓝,伤势痊愈,力量不仅完全恢复,更在人类希望之力的加持下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周身都隐约浮现出淡淡的蓝色莲花虚影,那是希望之莲力量加持的象征! 迪迦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全新力量,望向远方那朵照亮世界的希望之莲,眼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希望女神感受着光芒中蕴含的无数祈愿,丽娜的温柔与卡蜜拉的决绝在这希望之光中完美融合。 希特拉与达拉姆看着自己纯净璀璨的光芒,终于彻底抛弃了过去,眼中充满了为守护而战的决心。 正木敬吾的声音再次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急切:“希望之网困不住它太久!它的黑暗正在腐蚀希望!趁现在,战斗!” 四位承载着人类最终希望的光之巨人,化作四道璀璨的流光,冲向了周围狂暴的怪兽群!光芒所过之处,怪兽纷纷溃散!他们的目标清晰——清理掉这些爪牙,然后,直面那最终的黑暗邪神! 希望之塔网络的光芒如同给垂死的世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给予了四位光之巨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与全球人类希望共鸣的光之力,胸中的斗志燃烧到了顶点。 “上!”迪迦发出一声战吼,率先化作一道紫银色的流光,冲向远处那头最为狂暴的怪兽。他的速度与力量在希望之光的加持下达到了新的高峰,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威力,哉佩利敖光线的凝聚速度快得惊人,威力更是远超以往,几乎瞬间就将一头强大的怪兽轰成了碎片。 希望女神——丽娜与卡蜜拉意识完美协同的化身,她的动作更加优雅凌厉。双臂的光剑延伸出数十米长的金色光鞭,如同拥有生命般灵动挥舞,时而束缚,时而切割,将另一头怪兽逼得节节败退。她甚至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意念,便能与迪迦打出精妙的配合,光鞭缠住怪兽的瞬间,迪迦的光线便已精准命中。 希特拉与达拉姆化身的巨人,虽然光芒稍显黯淡,却也今非昔比。希特拉的速度更快,在空中留下道道青蓝色的残影,光能凝聚的瞬发冲击如同疾风骤雨,干扰着怪兽的行动。达拉姆则稳如磐石,他的力量得到了极大增强,土黄色的拳头蕴含着大地般的厚重力量,每一次重击都让怪兽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们二人也尝试着配合,虽然不如迪迦与希望女神那般默契,却也成功牵制住了一头怪兽。 全球各地,通过残存的通讯信号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祈祷声、加油声、充满信念的呐喊声,无形中汇聚成更强大的力量,通过希望之塔网络源源不断地加持给四位战士。 正木敬吾站在希望之莲主塔的控制核心前,屏幕上数据流飞速闪烁。他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双手在光屏上快速操作。 “迪迦,左翼三度角,能量输出提升百分之十五,突击它的能量核心!”“希望女神,注意右后方,另一头怪兽的能量反应在提升,用光剑格挡反制!”“希特拉,速度再快一点,吸引它的注意力,为达拉姆创造机会!”“达拉姆,就是现在,全力轰击它的下盘!” 他的指令通过希望之塔的网络精准传达至四位巨人的意识中。他们毫不犹豫地执行,战斗效率瞬间提升。希望之莲主塔适时分出细微的光流,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或强化他们的某一击,或在他们即将被击中时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盾抵消部分伤害。 在正木敬吾的全局指挥和希望之塔的精准辅助下,四头强大的怪兽很快就被彻底消灭。 战场暂时平息,但四位巨人的目光却齐齐投向远方海洋上那团更加浓郁的黑暗。希望之网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加坦杰厄那扭曲庞大的身躯在网中剧烈挣扎,缠绕其身的破碎光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那亵渎神圣的恐怖气息正在重新弥漫开来。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迪迦沉声道,握紧了双拳。 喜欢诸天从心录 第2043章莲尊现世 四人化作四道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向遥远的南太平洋,冲向那终极黑暗的源头! 越是靠近,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越是强烈。黑暗几乎化为实质,粘稠得如同沼泽,试图拖慢他们的速度,侵蚀他们的光芒。希望之光在他们周身形成一层保护罩,艰难地抵抗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加坦杰厄的面前。近距离观看,更是能感受到其庞大的恐怖。那扭曲蠕动的触手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上面覆盖的破碎光链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无数狰狞的口器开合,发出能撕裂灵魂的无声尖啸。巨大的、充满了恶意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这四个渺小的光点,仿佛在看微不足道的尘埃。 没有犹豫,没有废话,战斗瞬间爆发! 迪迦一马当先,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绕着加坦杰厄巨大的身躯飞行,寻找着攻击机会。希望女神的光剑暴涨,斩向那些挥舞而来的巨大触手。希特拉利用速度不断骚扰,试图攻击其眼睛等敏感部位。达拉姆则咆哮着,凝聚全身力量,轰击着加坦杰厄坚硬的甲壳。 然而,他们的攻击收效甚微! 加坦杰厄的黑暗能量层级太高了!迪迦的光线打在它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焦痕,瞬间就被涌动的黑暗所淹没。希望女神的光剑斩在触手上,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却难以真正切断,反而被触手上缠绕的破碎光链震得光剑明灭不定。希特拉的攻击如同挠痒痒,根本无法破防。达拉姆全力一击,也仅仅让一小块甲壳微微凹陷,反而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加坦杰厄甚至没有特意针对他们,只是随意地挥舞触手,或是从口器中喷吐出浓郁的黑暗吐息,就逼得四人狼狈躲闪。那黑暗吐息蕴含着极强的腐蚀性与精神污染,希望之光的护罩被击中后都会剧烈波动,光芒黯淡。 “不行!我们的攻击无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希望女神急促地说道,挡开一条横扫而来的触手,手臂一阵酸麻。 “集中攻击一点!”迪迦大喝,率先将能量汇聚于胸前,准备发射最强的哉佩利敖光线。 其他三人立刻会意,希望女神将双剑合一,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矛。希特拉和达拉姆也将自身能量毫无保留地输送过来,融合进迪迦的光线之中! 一道前所未有的、融合了四位光之巨人与全球希望之力的璀璨光流,如同审判之剑,狠狠轰击在加坦杰厄胸膛的某一处! 轰——!!! 巨大的爆炸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海域! 然而,光芒散去,加坦杰厄被击中的地方只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里面黑暗能量如同沸腾般蠕动,几乎眨眼间就恢复如初!甚至连它那漠然的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反倒是他们的合力一击,似乎微微激怒了加坦杰厄。它的一条主触手猛地抬起,上面缠绕的破碎光链骤然亮起诡异的光芒,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和力量,如同碾碎蚂蚁般朝着四人横扫而来! 太快了!太强了! 四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全力防御!”正木敬吾的警告声在他们意识中尖啸。 希望之莲主塔疯狂运转,磅礴的希望之光跨越空间降临,在他们身前形成了一面厚实无比的莲花状光盾! 咔嚓——!!! 仅仅一击!融合了全球希望之力凝聚的光盾,如同玻璃般瞬间破碎!四位光之巨人如同被星际战舰主炮正面击中,惨叫一声,身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四颗陨石般被狠狠砸进下方沸腾的海水之中! 轰隆! 海面炸起滔天巨浪,黑暗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希望之莲主塔内,正木敬吾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主塔的光芒也明显黯淡了一瞬。全球各地,无数正在祈祷的人们看到屏幕中巨人被一击击落的画面,心中的希望瞬间崩塌,绝望的尖叫再次响起。 海底深处,四位巨人艰难地想要爬起,但加坦杰厄那一击不仅重创了他们的身体,更几乎击溃了他们的光之本源。彩色计时器疯狂闪烁,光芒微弱得几乎熄灭,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连维持变身都变得极其困难。 “怎么……会这么强……”希特拉艰难地喘息着,几乎无法动弹。 “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够……”达拉姆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丽娜的意识感到一阵阵眩晕,卡蜜拉在她脑海中沉默着,那股冰冷的绝望再次弥漫开来。 迪迦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一次跌倒在地。他看着上方那笼罩一切的黑暗,以及那双漠然俯视下来的巨大眼睛,心中第一次涌起了真正的无力感。 就在他们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意识都要模糊的时候。 希望之莲主塔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正木敬吾不顾反噬,强行催动着主塔最后的力量,甚至透支着全球希望之塔网络的能量储备! “还不够!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希望!”他低吼着,双手死死按在控制台上,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也融入其中。 温暖的光芒再次降临,如同母亲温柔的手,将他们从冰冷的海底拉起,治愈着他们的伤势,补充着他们的能量。全球残存的人们,在看到巨人再次站起的微弱光芒时,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顽强地燃烧起来,微弱的祈祷声重新汇聚。 四位巨人再次浮出海面,光芒恢复,但无论是他们还是正木敬吾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他们的力量并未超越之前,而加坦杰厄,甚至还没有真正认真起来。 果然,看到渺小的光点再次出现,加坦杰厄那漠然的眼中,似乎第一次闪过一丝名为“不耐烦”的情绪。 它张开了那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口器。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有一股纯粹的、绝对的“虚无”与“否定”之力,如同无形的浪潮,以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空间本身仿佛都在哀嚎、湮灭!海水不是被推开,而是直接“消失”!光线被吞噬!希望之塔网络的光芒触碰到这片绝对的“虚无”领域,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迅速消融黯淡! 四位光之巨人首当其冲! 他们周身燃烧的希望之光,在这绝对的“否定”之力面前,毫无抵抗能力,如同风中的残烛般迅速熄灭!他们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光芒消失,身体重新化为人类的大小,意识被无尽的冰冷和虚无吞噬,向着黑暗的海底沉沦…… 希望之莲主塔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塔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正木敬吾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不甘与骇然。 全球的屏幕彻底陷入黑暗死寂。 光,消失了。 希望,似乎真的彻底断绝了。 终极的黑暗,笼罩了一切。 就在那绝对的虚无即将吞噬最后一点光芒,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所有生灵心灵的至暗时刻—— 一个平静的、却清晰响彻在每一个绝望心灵深处的声音,如同初春的第一滴融雪,滴落在万籁俱寂的冰湖之上。 “唉……” 一声轻叹,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却又蕴含着抚平一切躁动的绝对宁静。 下一刹那,那原本已经光芒黯淡、塔身甚至出现裂痕的希望之莲主塔,猛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这光芒并非单纯的炽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高贵、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净意的湛蓝色! 巨大的莲台虚影自塔顶缓缓浮现、展开,层层叠叠的蓝色花瓣舒卷,每一片花瓣上都流淌着比星辰更璀璨、比法则更玄奥的金色纹路。莲台中央,无尽的霞光瑞气喷涌,凝聚成一座光华万丈的九品莲台。 莲台之上,一个身影悄然显现。 依旧是那孩童般的模样,赤着双足,穿着宽松的莲纹袍子。但此刻,祂周身笼罩在无尽的祥光之中,眉眼低垂,唇角带着一丝悲悯的弧度,再无半分平日的嬉笑与玩闹。祂端坐于莲台中央,宝相庄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圆满、智慧与慈悲之光。祂的存在本身,就仿佛是一切智慧的源头,一切希望的终点,一切规则的化身。 正是莲尊——净世希望莲华尊,于此末世,显化祂真正的庄严宝相,降临于世! 祂并未看向下方沉沦的四位战士,也未曾看向那遍布全球的绝望景象。祂那双清澈如琉璃、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平静地、淡然地,俯视着前方那搅动黑暗、散发着无尽“虚无”与“否定”之力的加坦杰厄。 仅仅是祂的出现,那原本肆无忌惮扩张的“虚无”领域,就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猛地停滞了下来!湛蓝色的柔和光辉与那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在南太平洋的上空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一方,是莲尊端坐的莲台散发的、温暖、慈悲、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希望的湛蓝色光辉,神圣而庄严,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抚平一切伤痛。 另一方,是加坦杰厄带来的、冰冷、死寂、否定一切存在意义的纯粹黑暗与虚无,扭曲而暴戾,试图将万物拉入永恒的沉寂。 两股截然相反、代表着宇宙两种极端本质的力量,就在这片海域上空,静静地对峙着。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冲击的爆鸣,只有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本质的规则层面的无形较量!空间在两者之间扭曲、哀鸣,光线时而陷入绝对的黑暗,时而被染上神圣的湛蓝。 这一刻,所有残存的人类,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通过何种方式,都仿佛在心眼中“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渺小的、端坐于莲台之上的孩童身影,与那庞大如山岳、扭曲恐怖的邪神巨兽,形成了无比震撼的对比。 “那……那是什么?”有人喃喃自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莲台上的身影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想要顶礼膜拜,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神佛降世。 “是神吗?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神明吗?”无数绝望哭泣的人停止了哭泣,怔怔地“望着”那湛蓝色的光辉,心中熄灭的希望火苗再次被点燃,而且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热。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TPC总部内,所有工作人员都呆立当场,张大嘴巴看着主屏幕上那超乎理解的一幕。居间惠队长紧紧握着扶手,指节发白,她的理性告诉她这无法用科学解释,但她的直觉,她的心灵,却都在向她呐喊——那是超越他们认知的、真正的至高存在! 宗方副队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那神圣的对峙。堀井张大了嘴巴,试图用科学角度分析那能量反应,却发现自己所有的仪器读数都混乱不堪,或者说,那存在的层次早已超出了仪器所能测量的范畴。新城则喃喃道:“原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 唯有正木敬吾,半跪在希望之莲主塔的控制中心,看着屏幕上那端坐莲台的身影,眼中爆发出无比狂热和敬畏的光芒。他明白了,他建造的希望之塔,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为了人类自己,更是为了迎接这一刻,为了成为这位存在降临的支点! 海底,即将失去意识的大古、丽娜、希特拉、达拉姆,也仿佛被那湛蓝色的光辉所温暖,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他们艰难地抬起头,透过黑暗的海水,隐约看到了那对峙的景象。 大古心中巨震,他感受到体内迪迦的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极致敬畏的悸动。丽娜和卡蜜拉的意识同时安静了下来,被那庄严与慈悲所震慑。希特拉和达拉姆更是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战栗与敬畏。 加坦杰厄那漠然的巨大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完全地聚焦在了那莲台之上的小小身影上。它那庞大的身躯微微躁动起来,缠绕其身的破碎光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莲尊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加坦杰厄,目光无悲无喜,如同在观察一件古物,又如同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湛蓝神光与绝对黑暗的无声对峙。万物屏息,等待着下一刻的来临。而那结局,似乎早已在那双清澈的琉璃眸中映现。 第2044章进化与升格 就在全球人类因莲尊的降临而重新燃起希望,以为救世之神终于亲自出手之际,一种无法用耳朵听闻,却直接作用于所有生灵意识最深处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悄然蔓延开来。 这并非声波,而是加坦杰厄那庞大古老的意志,带着一种戏谑而残酷的“认知”,强行植入万物心灵。 那意志传达的信息清晰无比: 我承认你的强大,外来者。你的力量层次确实凌驾于我,甚至曾令我重创沉眠。但,在此界,你无法真正摧毁我。我乃此界天命之暗,纪元终末之象,是世界运行规则的一部分,是注定由“主角”——那些光之继承者们来跨越的试炼。 你,外来之尊,若强行越俎代庖,以绝对之力将我抹杀,便是粗暴撕裂此界既定的命运经纬。此界乃万界之基,迪迦时空之根源。命运轨迹的崩坏将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时空悖论将如瘟疫蔓延,无数平行世界将因根源动摇而陷入混乱乃至湮灭。你之干预,非是救赎,而是带来远比黑暗吞噬更为彻底的——万界归虚。 这冰冷的意志如同最深刻的绝望,瞬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何如此强大的存在只是对峙,而非出手。原来……原来他们最大的依仗,反而成了不能出手的禁忌?难道命运真的注定要他们毁灭? 然而,莲台之上,莲尊宝相依旧庄严,对于加坦杰厄揭露的“规则”,祂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缓缓地、清晰地向所有心生绝望的人传达了一个意念,如同在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它所言,无虚。 简单的四个字,彻底坐实了这令人绝望的规则。 但紧接着,莲尊轻轻抬起了手。那胖乎乎的小手此刻仿佛蕴含着宇宙的法则,朝着下方黑暗的海域轻轻一挥。 一道温和却无比深邃的湛蓝色神光,如同母亲呼唤游子,瞬间没入海底,笼罩了即将彻底沉沦的四位战士。 奇迹发生了!大古、丽娜(卡蜜拉)、希特拉、达拉姆那原本已经熄灭的光芒再次燃烧起来!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凝实!他们破碎的身体瞬间痊愈,枯竭的力量不仅完全恢复,甚至在那湛蓝神光的洗礼下,对光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掌控!他们再一次,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从绝望的深渊中冲天而起,化作四道更加耀眼的光柱,坚定地挡在了莲尊与加坦杰厄之间! 愚蠢!加坦杰厄的意志再次轰鸣,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纵使你一次又一次地复活他们,赋予他们力量,结局也不会改变!蝼蚁终究是蝼蚁,如何能撼动天命?他们的挣扎,不过是延长这无聊的戏剧,徒增痛苦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仿佛为了印证祂的话,加坦杰厄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它甚至没有动用那绝对的“否定”之力,只是随意地挥动缠绕着破碎光链的触手,引动更加狂暴的黑暗能量潮汐。 战斗再次爆发!四位力量增强的光之巨人拼尽全力,他们的配合更加默契,技能更加强大,信念更加坚定!迪迦的哉佩利敖光线蕴含着新的变化,希望女神的光剑变得更加灵动致命,希特拉的速度更快,达拉姆的力量更沉! 然而,差距依旧如同天堑! 他们的攻击落在加坦杰厄身上,依旧难以造成真正的伤害。而加坦杰厄的攻击,哪怕只是随意一击,也蕴含着他们难以承受的巨力与黑暗侵蚀。 轰!希望女神的光剑被震碎,身躯再次砸进大海。砰!迪迦的光线被黑暗吞噬,自身被触手扫飞,撞塌远处一座海岛。嗖!咚!希特拉和达拉姆甚至没能看清攻击,就被黑暗吐息淹没,光芒黯淡坠海。 莲尊的目光依旧平静,再次挥手。湛蓝神光落下,四人再次完好无损地、甚至光芒更盛地从海中升起,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向加坦杰厄! 倒下……站起……倒下……站起……倒下……站起…… 循环在继续。每一次复活,他们的力量似乎都有一丝微弱的增长,对光的理解更深一分,但面对加坦杰厄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依旧如同螳臂当车。希望一次次被点燃,又一次次被无情碾碎。 全球的人类,从最初的振奋,到后来的紧张,再到麻木,最后彻底陷入更深的绝望。他们看着光之巨人如同玩具般被一次次击倒,又一次次站起,但那毫无意义的循环,那无法改变的绝对差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哭泣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沉默。连祈祷都失去了力量。 看吧!加坦杰厄的意志如同冰冷的尖刀,剐蹭着所有人的心灵,这就是你们希望的结局!无尽的轮回,无尽的痛苦!放弃吧,接受你们的命运! 就在这绝望即将彻底固化,连正木敬吾都面色苍白,几乎要握不住控制台的时候—— TPC总部,居间惠队长猛地抢过了全球通讯频道,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决绝而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响亮,传遍了每一个还能接收到信号的角落: “各位!地球上的同胞们!你们看到了吗?!光之巨人们!他们还没有放弃!”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倒下!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明知不敌!明知希望渺茫!他们依然在为了我们而战斗!为了这个星球而战斗!” “他们本可以离开!本可以逃避!但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战斗到最后!” “他们是我们世界的‘主角’!但他们不是在为自己战斗!他们是在为我们而战!” “如果连战斗的‘主角’都没有放弃!我们这些被保护的人!我们这些地球真正的主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绝望!有什么资格放弃希望?!” “把我们的光!把我们的力量!借给他们啊!!!” 居间惠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无数死寂的心灵中! 紧接着,宗方副队长、堀井、新城……所有TPC的工作人员,所有还能行动的人,都对着通讯器,对着天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不要放弃!”“站起来!”“把光借给迪迦!”“把光借给巨人!”“我们和你们在一起!!!” 这呐喊,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燎原之势! 最初是微弱的,零星的,但随着那屏幕上四位巨人又一次被击倒,又一次顽强站起的画面,随着TPC人员那撕心裂肺却充满力量的呼喊—— 孩子们停止了哭泣,握紧了小拳头。老人们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躲藏的人们走出了掩体,仰望着黑暗的天空。无数的人,无论种族,无论地域,无论信仰,都自发地抬起头,向着那遥远战场的方向,伸出了他们的手! 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祈祷,而是坚定的给予!是信念的传递! “光啊——!”“拿去吧!我们的光!”“迪迦——!”“巨人——!”“加油啊!!!” 无数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信念,无数渴望生存、渴望未来的希望之光,从全球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汇入那原本已经黯淡的希望之塔网络! 希望之莲主塔再次剧烈震动,塔身的裂痕被奔涌而来的希望之光填补、修复!那璀璨的湛蓝色光辉再次爆发,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磅礴的力量如同海啸般涌入莲尊座下的莲台,再由莲尊转化为最纯粹的光之力量,跨越空间,灌注进那四位一次又一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的战士体内! 这一次,光芒不再仅仅治愈他们,更与他们那百折不挠的意志、与他们体内源于这个世界的“主角”位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四次……十次……百次…… 倒下,站起,倒下,站起…… 他们的光芒在一次次的循环中,并未因失败而黯淡,反而在一次次的毁灭与重生中,吸收着全球人类的希望,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接近某种……本质的蜕变! 加坦杰厄那一直漠然的巨大眼睛中,第一次真正地出现了一丝名为“惊疑不定”的情绪。它感觉到,这些渺小的光之生命,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它无法理解的、超越规则的变化…… 而那端坐于莲台之上的莲尊,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极淡的弧度。 就在那无穷无尽的倒下与站起之间,就在全球人类那汇聚成海的希望之光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四位战士体内,将他们一次次从毁灭边缘拉回并推向更高峰的时刻——某种量变终于引发了不可思议的质变! 首先产生异变的是希望女神、希特拉与达拉姆! 他们三人的光芒在又一次被莲尊复活后,并未立刻冲向加坦杰厄,而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吸引!丽娜与卡蜜拉融合的意识、希特拉对速度的极致追求、达拉姆对力量的绝对掌控,这三种同源而出、却又走向不同道路,最终都被希望之光净化和强化的力量,在这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这是……”丽娜在心中惊呼。 “哼……终于要来了吗……”卡蜜拉的意识带着一丝复杂和期待。 希特拉与达拉姆也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沸腾与呼唤,他们看向希望女神,三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念。 没有言语,无需仪式。三道璀璨的光柱——金白色、青蓝色、土黄色——猛地撞击在一起! 耀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那光芒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更深层次的融合与升华!一股远比三者单独存在时更古老、更宏大、更接近光之本源的气息从中勃发而出! 光芒渐熄,一尊全新的、从未出现过的光之巨人屹立于海天之间! 他的身形比迪迦更加高大雄伟,体色以庄严的淡金色为基底,身体的线条融合了卡蜜拉的优美、希特拉的流线以及达拉姆的厚重。胸前巨大的彩色计时器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如同旋转星云般的璀璨蓝色。他的肩甲造型华丽,如同展开的光之羽翼,左臂隐约可见希特拉般的速度流光萦绕,右臂则蕴含着达拉姆般的沉稳力量感,而整体却散发着一种源自卡蜜拉和丽娜的、冰冷与温柔并存的希望神性。 这,便是露露耶光之巨人!三位黑暗巨人洗尽铅华、融合人类希望后所成就的、代表光明与守护的的全新存在! 他缓缓抬起头,星云般的眼灯锁定加坦杰厄,一股丝毫不逊于迪迦的磅礴光压席卷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迪迦也感受到了体内力量的沸腾!无数次倒下与站起,无数次吸收希望与毁灭,无数次在极限中锤炼自身的光!再加上露露耶光之巨人诞生带来的同源共鸣刺激,他体内那沉睡的、属于“希望”本身的终极力量,终于彻底苏醒! 迪迦周身的光芒不再是复合形态的紫银红,而是开始向内收敛,变得无比纯粹、无比耀眼!那光芒如同液态的黄金般流淌,又如同无数跳跃的希望星辰在他体表生灭!他原本的形态在光芒中发生着微妙而神圣的变化,线条变得更加流畅完美,身体的色彩褪去,化为一种近乎透明的、内部蕴含着无尽金色光辉与蓝色星芒的水晶般质感! 闪耀环身盾自发浮现,但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化作了无数环绕他旋转的、微小如星辰般的璀璨光球,每一个光球都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的希望! Ultimate Shining Form!真正的终极闪耀形态!于此降临! 两股足以撼动星河的希望之光交相辉映,与加坦杰厄的终极黑暗分庭抗礼! 而与此同时,希望之莲主塔内,正木敬吾感受到了塔身那几乎要沸腾的希望能量,以及全球人类那前所未有、空前统一的信念洪流!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伟大的念头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还不够……个体的强大仍有极限……唯有让希望本身,成为普照世间的太阳!”他眼中闪烁着殉道者般的光芒,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主塔! “以我之躯!化为光引!连接众生之愿!绽放吧!!!” 在TPC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正木敬吾的身体骤然爆发出无比强烈的光芒!他的血肉之躯在这极致的光辉中逐渐消散、转化,并非死亡,而是将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智慧、所有的生命能量,都毫无保留地融入了希望之莲主塔的核心之中! 他化为了光,成为了主塔真正的“塔灵”,成为了连接全球希望之塔网络与人类信念的最核心枢纽! 嗡——!!! 希望之莲主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塔顶那朵巨大的蓝色莲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绽放!莲心处的光球如同超新星般爆发! 紧接着,全球所有的希望之塔都与之共鸣!东方的龙珠、西方的圣柱、北方的符石、南方的图腾……所有塔楼都将其汇聚的、带有各地文化信仰特色的希望之光,毫无保留地射向主塔! 经由正木敬吾所化的“塔灵”以及莲尊座下莲台的转化与放大,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本源、蕴含着人类所有美好情感与文明印记的“希望之光”,如同温柔的春雨,又如同浩荡的天河,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播撒种子般,精准地、平等地洒向全球每一个角落,洒向每一个心中尚存希望的人类! 奇迹,发生了! 无论是城市中的幸存者,还是避难所里的民众,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无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所有接收到这光芒洗礼的人,都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身体,正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那光芒起初微弱,却无比温暖,与他们内心深处那份被点燃的希望之火共鸣、壮大! 一个孩子看着自己发光的手,好奇地握紧,一道微弱却真实的光束从他掌心射出。一个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虽然不强,却充满了岁月的沉淀与坚韧。士兵们扔掉了武器,他们的身体被光芒笼罩,那光芒中蕴含着守护的意志。科学家们抬起头,眼镜片上反射着智慧的光芒…… 然后,在全球各地,在无数城市、乡村、山巅、海涯……无数道或强或弱的光芒冲天而起! 一道、十道、百道、千道、万道、亿道! 无数的人类,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职业身份,都在这一刻,凭借内心燃烧的希望与正木敬吾化身主塔播撒的光之种子,化身成为了——光之巨人! 虽然这些巨人的光芒有强有弱,体型也并非完全一致,有些甚至只是初步具备巨人的轮廓,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光之巨人!是代表了人类自身勇气、智慧、爱与希望的光之巨人! 亿万元数计的光之巨人,如同繁星般点亮了黑暗的地球!他们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光之海洋!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充满了无穷的生机与力量,仿佛整个星球本身都活了过来,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加坦杰厄那一直漠然的巨大眼睛,第一次真正地剧烈收缩起来!它那庞大的身躯甚至因为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而微微后退,搅动起万丈波涛!它感受到了!那不是一两个强大个体的光芒,而是整个文明、整个种族、整个星球的生命之光!那光芒的总量或许庞杂而不够凝练,但其代表的“存在”意义,却足以撼动它那“否定一切”的根基! 莲尊端坐于莲台之上,看着脚下那化为光之星球的景象,看着那亿万元数计挺身而出的光之巨人,看着那傲立于最前方的迪迦与露露耶巨人,那庄严的宝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欣慰的笑容。 希望的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 最终圣战的舞台,已然搭建完毕。 第2045章 万千奥特战邪神 亿万元数计的光之巨人,如同宇宙初开时爆发的第一缕光,又如同决堤的星河,带着整个人类文明最后的怒吼、最炽热的希望与最决绝的意志,化作一片无边无际、奔腾咆哮的光之海洋,向着那盘踞于南太平洋之上、散发着终极黑暗与绝望的加坦杰厄发起了悲壮的冲锋! 那景象超越了任何语言的描述。无数个体的光芒或许微弱,但当他们的意志通过希望之塔网络紧密相连,当他们的步伐通过正木敬吾所化的塔灵协调统一,这股力量便产生了质变!他们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一个完整的、拥有共同意志的光之生命洪流! 光芒与黑暗的碰撞点,爆发出足以让星辰失色、让法则扭曲的极致光辉与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太平洋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搅动,海平面剧烈起伏,形成数千米高的能量海啸向四周扩散,又被希望之塔网络联手布下的光之屏障艰难挡住。 加坦杰厄那庞大如山岳、缠绕着破碎光链的恐怖身躯,在这股前所未有的、汇聚了整个文明力量的冲击下,第一次真正地被推动着,向后缓缓挪移了!它周身那些亵渎神圣的破碎光链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刺耳悲鸣,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浓郁如实质的黑暗能量被无数光之巨人的攻击疯狂消磨、蒸发,发出连绵不绝的“滋滋”声响,在海面上空形成大片大片的黑暗真空地带。它那经过封印力量强化、原本被认为不可摧毁的甲壳上,竟然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如同被亿万把光之凿子同时敲击般的细微裂痕和磨损痕迹! 它发出的咆哮彻底变了调,不再是漠然与嘲讽,而是充满了惊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蝼蚁撼动根基的暴戾!这些它从未放在眼里的渺小生命,竟然真的能联合起来,爆发出足以威胁到它的力量?! 然而,深渊邪神的可怕,远超想象。 亿万元数计的光之巨人所造成的,更多的是视觉上的震撼与战术上的“困扰”,而非战略上的“致命伤”。他们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冲击着万年礁石,虽然声势浩大,留下无数斑驳痕迹,却难以真正穿透礁石的核心。加坦杰厄的黑暗本质层级太高,恢复力也太强,每一次攻击造成的损伤,都会瞬间被它那近乎无穷的、源自世界暗面的本源能量所修复。光之巨人们成片成片地被加坦杰厄随意挥动的、缠绕破碎光链的触手像扫灰尘般击飞、被它口中喷吐的、足以湮灭星辰的黑暗洪流所吞噬、化为最基础的光粒子消散……但后方立刻就有更多的光之巨人悍不畏死地填补上空缺,他们的力量被希望之塔网络和彼此间的信念连接着,只要网络不破,只要希望不灭,他们就能不断重生,不断冲锋! 战斗陷入了残酷至极的消耗僵局。光之海洋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补充着,前赴后继,舍生忘死,却始终难以真正靠近加坦杰厄那核心的本源所在。希望的呐喊与黑暗的咆哮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无比的末日交响。 迪迦与露露耶光之巨人如同这光之海洋中最耀眼的两把尖刀,冲杀在最前方。迪迦的闪耀形态将光之力运用到了极致,他的每一拳都蕴含着崩碎星辰的威力,哉佩利敖光线进化为了更加凝练、带有净化一切属性的“终极闪耀爆裂”,每一次发射都能在加坦杰厄的甲壳上炸开一个巨大的、一时难以愈合的深坑。露露耶巨人则展现出融合三者特质后的奇妙力量,他时而在希特拉的速度加持下化作金色流光进行高速突袭,时而又凝聚达拉姆的沉雄力量打出撼动空间的重击,丽娜与卡蜜拉融合的意志则赋予了他精准的战斗直觉和灵活运用光剑技巧的能力,他的光剑甚至能短暂地切断加坦杰厄那些较小的触手。 但他们的强势,也引来了加坦杰厄的重点关照。数条主触手如同灭世之鞭专门针对他们抽打,上面缠绕的破碎光链散发出干扰光能的诡异波动。黑暗洪流如同有了生命般追着他们冲刷。迪迦和露露耶巨人虽然强大,却也陷入了苦战,只能艰难地在这庞然大物身上撕开一道道巨大的、却仍在缓慢愈合的伤口,无力直捣黄龙。 加坦杰厄那巨大的、漠然的眼睛中,终于积累起了足够多的不耐烦与被蝼蚁持续叮咬的烦躁。它似乎厌倦了这无休止的、低效的消耗。 它那巨大的、如同深渊黑洞般的口器再次缓缓张开。但这一次,从中涌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否定”虚无,也不是狂暴的黑暗能量洪流,而是一种灰蒙蒙的、仿佛由无数凝固的时光和寂灭的灵魂汇聚而成的、缓慢流淌的诡异光潮! 这光芒并不耀眼夺目,反而带着一种死寂的灰暗,但它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仿佛变得粘稠、凝固!一种绝对的“静止”、“终结”、“化为亘古不变之石”的恐怖法则意味弥漫开来! 石化光线!加坦杰厄动用了它侵蚀并吞噬了远古封印后所获得的、最令人绝望的法则力量之一! 灰蒙蒙的光潮如同死亡本身在蔓延,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首当其冲的正是冲杀在最前方的露露耶光之巨人!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星云般的彩色计时器疯狂闪烁,将三者融合后的光之力提升到极致,试图在身前构筑出一道结合了卡蜜拉黑暗见识、希特拉速度屏障、达拉姆绝对防御特性的三重复合光盾! 然而,那灰蒙蒙的光线却仿佛无视了能量的层级与属性!它直接穿透了那看似坚固的光盾,如同无形的诅咒,直接作用在他的光之本源和构成他存在的法则层面上! “呃啊——!”露露耶巨人发出了痛苦而不甘的怒吼,他的动作猛地一滞,从被光线照射到的腿部开始,那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被泼上了灰色的油漆般迅速黯淡、失去一切活力与波动,凝固成了冰冷坚硬、毫无生机的灰白色石头!并且这石化现象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蔓延!腰部、胸膛、双臂…… 他奋力挣扎,体内的三股意识疯狂咆哮,希望之光剧烈燃烧试图抵抗,但在那绝对的“终结”法则面前,一切都显得徒劳。仅仅片刻,那刚刚诞生、融合了三者之力与人类希望的强大巨人,便彻底化为了一尊巨大而悲壮的石像,凝固在汹涌的海面上,依旧保持着向前冲锋、挥剑欲斩的姿态,却再无一丝生命的气息,仿佛一座诉说着不屈与绝望的纪念碑。 紧接着,那死亡的灰色光潮毫不停歇,继续以加坦杰厄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无可阻挡地蔓延! 如同最高效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光之巨人的海洋! 一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亿万个!无数正在冲锋的光之巨人,他们的英勇、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呐喊,都在接触那灰光的瞬间凝固!身上的光芒如同被吹熄的蜡烛般骤然熄灭,炽热的眼灯化为空洞的灰色石头,奔腾的动作定格成了永恒的雕塑!原本璀璨耀眼、充满生机与力量的光之海洋,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化为了一片无边无际、死寂冰冷、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石像丛林!就连他们之间通过希望之塔网络连接的信念之光,仿佛也被彻底冻结、中断了! 唯有迪迦,凭借着闪耀形态下对光之法则的极致掌控和自身希望本源的高度凝聚,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同时将闪耀环身盾收缩到极致进行绝对防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石化光线的直接照射。但那灰色的光潮擦过他的护盾,依旧让那璀璨的护盾变得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侵蚀声,显然抵抗得极为艰难,能量在飞速消耗。 悬浮于空,迪迦(大古)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死寂冰冷的石像林,看着刚刚还与他并肩作战、融合了丽娜、卡蜜拉、希特拉、达拉姆之力的露露耶巨人也化为了毫无生机的石头,无边的悲恸与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般淹没了他。即便获得了闪耀的力量,面对加坦杰厄这近乎无解的、触及规则层面的恐怖能力,他依旧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孤独。难道集合了全人类的力量,最终依旧无法改变注定的毁灭吗?希望之光,真的无法穿透这绝对的黑暗吗? 就在他心神激荡,体内的光都因这绝望而随之摇曳黯淡的瞬间,莲尊那平静、空灵、却仿佛能定住一切波澜的声音,如同穿越了无垠星海的清泉,直接流入他的心底,清晰地回荡起来: 看到了吗?个体的光,纵使璀璨如汝,炽盛如阳,亦有穷尽之时,亦有力所不及之处。汇聚的光,若无机杼,不明真谛,亦只是乌合之众,徒有其表,难堪大用。希望,并非蛮力的堆砌,亦非简单的数量叠加。希望的真谛,在于……‘传承’与‘唤醒’。在于一灯燃百灯,百灯燃千万灯,灯灯相继,光明永续。汝即是希望本身,亦可是点燃那亿万沉寂希望的不灭火种。舍此形骸,化整为零,散汝之光,入众生之心,方能……引动涅槃,促成真正的新生。 莲尊的话语如同蕴含着无上智慧的法音,瞬间驱散了迪迦心中的迷雾、悲恸与绝望!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为他点亮了一条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道路! 他彻底明白了!之前的战斗,他们只是在“使用”力量,而非“成为”力量本身!只是在“借用”希望,而非“化身”希望! 闪耀迪迦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自己那双蕴含着无尽光辉、仿佛由纯粹希望凝聚而成的双手,又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前方那无数冰冷凝固、却依旧保持着冲锋姿态的石像,眼中闪过一丝彻悟后的决然与深沉的慈悲。 他没有再如同之前那样,燃烧着怒火与不甘冲向加坦杰厄。而是缓缓地、无比平静地在空中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一切的姿态。 他周身那如同液态黄金般璀璨流淌、如同无数星辰生灭不息的闪耀之光,开始变得异常明亮、异常活跃,仿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然后……如同宇宙初开的那次大爆炸般,轰然破碎! 但这并非自毁,更非绝望的终结!而是他主动地、慈悲地、带着无上觉悟地将自身那凝聚到极致的、代表着“希望”本源的光之本质与不朽意志,分解、转化为了亿万元数计的、细微如尘却又纯粹无比、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唤醒之力的光之粒子! 这些微小却无比耀眼的光之粒子,如同无数拥有了自我生命和使命的璀璨萤火,又如同一场温柔而神圣的、滋养万物的光之甘霖,携带着迪迦的意志、勇气、智慧、爱以及那份对“希望”真谛的最终领悟,跨越虚空,精准地、均匀地洒向了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冰冷的石像林,融入了每一尊被石化的光之巨人体内,融入了他们那被冻结的希望核心之中! 奇迹,在寂静中再次轰然发生! 光之粒子融入石像的瞬间,那冰冷坚硬、仿佛亘古不变的石头表面,突然无法自抑地迸发出一道道细密而耀眼的金色裂痕!那裂痕之中,有着比太阳更温暖的光芒在涌动! 咔嚓……咔嚓咔嚓…… 起初只是细微的、零星的迸裂声,随即这声音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成一片,化作席卷整个石像林的、宏大无比的共鸣!如同春回大地时冰河解冻的轰鸣,又如同万千生命破壳而出时喜悦的呐喊! 亿万石像同时剧烈震动,表面的灰色石壳如同蜕皮般层层剥落、碎裂,露出内部更加璀璨、更加凝练、仿佛经过千锤百炼与希望洗礼后升华了的本质光芒! 不仅仅是恢复原样!每一尊光之巨人的核心,都拥有了了一丝迪迦所化的希望本源!他们的光芒不再像之前那样虽有联系却仍显杂乱,而是彼此之间产生了完美的共鸣,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心神合一、力量共流的、无比统一的整体!他们,就是迪迦!迪迦,就是他们! 下一刻,所有复苏的、完成了涅槃重生的光之巨人,同时抬起了头,他们的眼灯如同亿万颗星辰同时点亮,无比的明亮,无比的坚定!他们再次化作光的洪流,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无序的冲锋,而是所有的光芒、所有的意志都在那更高层面的、属于迪迦也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统一意志引导下,向着中心一点——迪迦原本所在的位置——疯狂地汇聚而去! 亿万元数计的光芒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汇聚、压缩、融合……其中心点爆发出让整个太阳系都为之失色的极致光辉!最终,一尊无法用任何言语准确形容其庞大与伟岸的光之巨人,缓缓地、支撑天地般地站起! 他的身躯高大到仿佛连接了大地与星空,行星仿佛化为了他脚下的圆盘,星河如同环绕他运行的绶带。通体呈现出一种纯净到极致、却又蕴含着宇宙间一切可能性的“无瑕之光”,这种光并非单一的白色,而是仿佛包含了所有色彩,却又回归于最初的纯净。身体的线条完美融合了所有光之巨人的特征,却又超脱其上,充满了神圣的几何美感与力量感。他的面容庄严而慈悲,眼灯中仿佛蕴含着无数世界的生灭与希望的轮回。 他,便是希望之神——迪迦!是集合了全体人类之光、文明印记、以及迪迦本我意志,并在此基础上完成终极升华的、代表宇宙正面力量的终极存在! 希望之神迪迦缓缓抬起一只手,动作看似缓慢,却超越了时空的限制。他甚至没有刻意去凝聚能量,去做任何攻击的姿态,只是平静地、带着一丝悲悯地,将一根手指指向那因这不可思议变故而彻底陷入惊怒与躁动中的加坦杰厄。 加坦杰厄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到撕裂灵魂的、混合着极致恐惧、不甘与绝望的嘶鸣!它疯狂地调动起全部的黑暗本源力量,那些缠绕身上的破碎光链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化作最后也是最强的防御,试图抵挡这注定的一击! 然而,在那凝聚了亿万希望、承载了文明未来、代表了生命不屈与升华的无瑕之光面前,一切基于黑暗、虚无、否定的力量都显得如此可笑、脆弱与不堪一击。 光芒过处,万物复苏。那极致的黑暗如同遇到了克星的阴影般急速消融瓦解,那些破碎的光链如同遇到了真正主人的叛徒般寸寸断裂、化为飞灰。加坦杰厄那庞大的身躯,那号称不可摧毁的甲壳,那一切扭曲与恐怖的象征,都在那无瑕之光的照耀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城堡般无声无息地、无可挽回地层层崩解、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最终被无尽的光芒彻底净化、抹除,没有留下丝毫存在的痕迹! 笼罩全球的黑暗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久违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大地,温暖而真实!海洋恢复了它原本的蔚蓝与澎湃!虽然城市满目疮痍,大地留下伤痕,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那充斥天地的希望之光,让所有幸存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欢呼!他们相拥而泣,泪流满面,庆祝着这来之不易、超越想象的胜利!无数光之巨人也完成了使命,缓缓消散,重新化为人类形态,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与自豪的泪水。 希望之莲主塔的光芒渐渐平息,变得柔和而稳定,正木敬吾所化的光芒在其中微微闪烁,似乎也因这最终的胜利而欣慰,耗尽了力量。 迪迦恢复了原本的闪耀形态,但身上的光芒更加内敛和深邃,他缓缓落回海面,胸前的计时器平稳地闪烁着蔚蓝的光芒。丽娜、希特拉、达拉姆也相继恢复了人类形态,虽然极度虚弱,几乎站立不稳,但彼此相视间,脸上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的笑容,以及一丝共同经历了终极洗礼后的默契。 第2046章 胜利 从希望之神——那尊伟岸如星河的巨人体内,柔和的光芒流转,一道较为凝聚的光辉分离而出,落在一旁的海面上,重新化为了露露耶光之巨人的形态。随即,这尊融合的巨人也开始分化,光芒闪烁间,卡蜜拉、希特拉、达拉姆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他们身上璀璨的光芒逐渐收敛,最终化为点点光屑消散,露出了人类形态的丽娜、希特拉和达拉姆。 丽娜脸上带着疲惫却无比振奋的笑容,快步走到大古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大古,我们成功了!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大古也难掩激动,用力回握丽娜的手,重重点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巨大的自信。就在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天际那巨大的莲花光影开始缓缓消散,神圣庄严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莲尊那孩童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那副宽松的莲纹袍子,赤着双足,脸上挂着那熟悉的、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与此同时,希望之塔主塔射下一道柔和的光柱,光柱中,正木敬吾的身影缓缓降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息虚弱,显然化身塔灵并与主塔深度融合对他消耗极大,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实现理想的满足感。他落在莲尊身侧,微微躬身。 “事情还没结束呢。”莲尊笑着对正准备庆祝的众人说道,声音清脆,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喜悦中惊醒,齐齐看向说话的莲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居间惠、宗方、堀井、新城……所有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莲尊对众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之前这邪神的黑暗之种,早已通过那些被它蛊惑或制造的宇宙人,如同播撒瘟疫般,散播到了广袤宇宙的诸多角落。若是不能将这些种子彻底净化清除,恐怕过不了多久,吸收了大量负面能量和黑暗养料的加坦杰厄,就能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重新凝聚意识,再次重生归来。” “啊这……”一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刚刚经历的惨烈战斗和牺牲还历历在目,那绝望的压迫感仿佛还萦绕在心头,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利,难道真的要再来一遍?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么多的黑暗之种,散布在那么广阔的宇宙里,我们怎么可能清理得过来?”丽娜的脸色有些发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感,她无法想象那将是何等浩瀚而无望的工程。 莲尊闻言,却是轻笑一声,仿佛这根本不是问题:“之前在敬吾和希望之塔的帮助下,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类都已经进化,拥有了化身光之巨人的潜能与资格。你们大可以组建起庞大的‘光明舰队’,去往星辰大海,寻找那些被黑暗之种污染的世界和文明,去传播希望,净化黑暗。而这颗星球,经历了此番洗礼,全员皆光,已然可以更名,称之为——希望之星了。” 听着这话,众人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但依旧凝重。全员光之巨人,听起来很美好,但也意味着整个星球的社会结构、文明形态、力量体系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其中必然伴随着无数的混乱、冲突和需要漫长时间去适应的“麻烦事”。而且,莲尊这话语里的意思,似乎并不像是要留下来帮助他们应对这些…… “没错,我要离开了。”莲尊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直接笑着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要去郊游,“不只是离开这里,我还要去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世界,更多的宇宙呢。希望之光,可不应该只照耀这一片星空啊。” “莲尊兄长……”大古忍不住开口,心情复杂。他虽然一直觉得莲尊行事莫测,思维跳脱,甚至有些恶趣味,但不可否认,于此界而言,莲尊的出现带来了转机,赐予了力量,最终指引他们走向了胜利。若是莲尊离开,面对未来那浩渺宇宙中的黑暗之种和内部必然出现的纷乱,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不舍。 莲尊摆了摆小手,打断了大古的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正木敬吾和大古身上:“敬吾,你曾经化为光,与希望之塔融为一体,守护此星,引导文明进化之责,便交予你了。大古,丽娜,还有你们两个,”他瞥了一眼希特拉和达拉姆,“以及所有获得了光之力量的人,守护脚下的土地,眺望遥远的星辰,是你们的使命了。” 祂又看了看脚下的大地,仿佛在感知什么,随即笑道:“此间事了,我也该动身了。记住,黑暗从未远离,希望也永不熄灭。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莲尊的身影便开始缓缓变淡,如同水中倒影般逐渐消散,最终化作点点晶莹的流光,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莲香和一句回荡在众人心间的、带着笑意的告别: “有缘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又会回来看看你们折腾得怎么样了呢……再会啦,希望之星的小家伙们!” 莲尊就此离去,将未来的责任与挑战,留给了经历了涅槃重生的星球和它的居民们。星空依旧浩瀚,黑暗潜藏他处,但希望之光,已在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 莲尊的身影化作点点流光消散,那最后的告别语仿佛还萦绕在空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留下无尽的深思与沉重的责任。海风吹过,带着劫后余生的咸腥气息,也吹动了在场每一个人沉重的心绪。 短暂的沉默笼罩着众人。胜利的狂喜被现实的严峻迅速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迷茫、责任与一丝不安的复杂情绪。 正木敬吾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缓缓漂浮而起,声音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位(包括远处通过设备观看的)TPC高层和工作人员的耳中,甚至通过残存的通讯网络,传递到了世界各地: “莲尊大人已将守护与引导之责交付于我。”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希望之塔网络将是新纪元的基石。当务之急,是稳定全球局势,救治伤员,恢复基本秩序。所有获得光之力量的人类,你们的力量应用于守护与重建,而非争权与私利。”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居间惠队长身上:“居间惠队长,TPC作为旧时代最完善的组织机构,需要迅速转型,承担起新纪元过渡期的管理与协调职责。希望之塔将提供必要的能量与信息支持。” 居间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重重点头:“明白!TPC必将竭尽全力!”她立刻转身,开始对下属下达一系列指令,庞大的机器开始为了应对新时代的挑战而再次运转起来。 宗方、堀井、新城等人也迅速行动起来,指挥救援,安抚民众,虽然未来迷茫,但眼前的职责清晰无误。 大古和丽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大古走上前,对正木敬吾说道:“正木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请尽管吩咐。” 正木敬吾看向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的力量和经历至关重要。稳定人心,协助TPC,尤其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希特拉和达拉姆,“引导所有新获得力量的人,包括他们,学会控制和使用这份力量,用于正途。” 希特拉和达拉姆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失去了力量与目标许久,突然被赋予了如此重任和信任,让他们一时难以适应。卡蜜拉的声音在丽娜脑海中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出言反对。 “我们明白。”大古郑重应道。他看向希特拉和达拉姆,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一起努力吧。” 就在这时,野瑞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震惊与急促:“队长!正木先生!全球范围内检测到多处异常能量反应!有很多人……很多刚刚获得力量的人,因为情绪激动或无法控制,意外变成了光之巨人!造成了一些混乱和破坏!还有一些地区出现了……出现了试图凭借力量争夺资源的苗头!” 消息传来,众人心中一沉。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开始发生了。力量的突然普及,必然伴随着混乱。 正木敬吾眼神一凝,并未慌乱:“预料之中。启动希望之塔‘宁静之光’协议,对能量失控区域进行温和压制与疏导。通告全球,所有意外巨形化者,保持冷静,意念集中即可恢复人形。TPC各地分部立刻出动,维持秩序,宣讲规范。” 随着他的指令,希望之塔网络再次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种令人心安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有效地平复着一些地区的能量躁动。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法律、道德、社会结构、资源分配……一切旧有的秩序都需要重新审视和建立。全员光之巨人的社会,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充满机遇也遍布荆棘的新世界。 “宇宙中的黑暗之种……”丽娜忧心忡忡地提醒道,那才是长远来看最大的威胁。 “那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正木敬吾冷静地回答,“当务之急是整合内部。我们必须先让自己强大和团结起来,才能有能力远征星空,净化黑暗。希望之塔记录了部分黑暗之种散播时的空间轨迹,这将是未来星际航行的初步坐标。” 他望向浩瀚的星空,眼中闪烁着科学家般的探索光芒和先驱者的决心:“我们需要建立星际舰队,需要更先进的科技,需要制定星际文明的交往准则……路,还很长。” 大古握紧了丽娜的手,也抬头望向星空。脚下的星球迎来了新生,却也肩负起了更沉重的使命。他不再是独自守护地球的奥特曼,而是成为了一个即将踏上星际征程、守护宇宙希望的光之文明的一员。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大古轻声说道,语气却无比坚定,“只要希望之光不灭,我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另一边,离开了迪迦世界的莲尊盘坐在虚空之中,座下有神力显化出来的蓝莲花投影若隐若现。 不同于之前在迪迦奥特曼世界之中一派兴奋的模样,在虚空之中的莲尊,很明显的带着几分沉思,很明显的没有之前的喜悦。 毕竟,虽然迪迦他们认为自己最后战胜了加坦杰厄,取得了胜利,但是,莲尊却清楚的知道,之前迪迦他们打败的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加坦杰厄真正的意识、真灵,或者可以称呼为其他什么的可以代表加坦杰厄自身本源意志的东西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陨落,而是在不知道的某个时间,从祂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然,一位邪神的陨落绝对不会如此的平静,邪神也是神,正所谓“太初有神,神与道同”。 哪怕加坦杰厄是混乱邪神,在迪加世界这么久,几乎已经成为了迪加世界一部分的加坦杰厄若是真的陨落了,整个世界都应该做出一定意义上的回应,世界的规则也应该发生相应的调整,但是,之前加坦杰厄的陨落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足以说明加坦杰厄并没有死,甚至连本源都不曾受伤。 而加坦杰厄能在莲尊眼皮子底下逃脱,背后绝对有一个甚至一些超模的存在干涉其中,至于这个存在究竟是谁……莲尊不想去想,也不想去找,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把加坦杰厄搞成这样了,心里的那口气自然也出了。 这种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剩下的事,若是追的紧了,谁知道发生什么意外?别说莲尊,就是秦玄也不是无敌的,没必要再追逐下去了。 莲尊脸色带着几分冷意,最后却还是没做什么,只是身形破碎,化为点点流光落入了诸多不同的奥特曼世界之中,他的希望蓝莲想要生长还需要更多的希望之光呢,等到蓝莲花长成,花开十二品,让他在幻想世界站住脚,加坦杰厄的事还有的算计呢。 另一边,洪荒本源本源世界之中,太玄山上太玄宝树之下,太玄真人看向虚空,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二位道友亲至,贫道却是有失远迎了。” 第2047章 一个赌约 “哪里哪里!” 随着太玄真人的话音落下,两个声音一同响起,随后两道华光破开虚空,宛若惊鸿照影般落在了太玄真人身边,显化出了两道玄妙非凡的身影。 左侧一人身着暗红血海道袍,袍上绣万千红莲业火,焚天灼地;右侧一人披皎月净世白裳,衣袂间浮亿兆圣洁光华,涤秽明心。两相对照,恰似血海滔天对明月当空,业火焚世映净光普照。 但见左首那位:红莲纹络生灭不定,似在无垠血海中摇曳生姿。面容隐于朦胧血雾,唯见双眸深邃如星,眸光流转间业火燃烧,洞彻因果轮回。周身血海虚影沉浮,隐传阿修罗诵唱之音,杀伐之中暗藏净化天威,正是冥河老祖以业火红莲化现之身。 再看右首那位:衣袂飘摇间白莲开谢,循环往复不息。玉容清净无瑕,不染半点尘埃,眉心一点净世白光照耀大千。周身清气缭绕,所立之处秽暗尽消,天地法则自成秩序,乃是白莲花借净世白莲显化之形。 两道化身显现刹那,整片天地顿生玄妙变化。血海业火与净世白光照耀之下,呈现半壁猩红半壁皎洁的奇景。两种无上道韵相冲相合,竟在虚空之中演化出红白二色莲华缓缓旋转,形成一幅亘古罕见的太极道图。 太玄真人见状朗笑,大袖轻挥间地涌祥云,升起紫檀茶几一座。但见:玉壶凝日月精华,宝盏纳天地灵机。太玄宝树上三片道叶飘落壶中,顿时异香弥漫,茶雾升腾间显化金乌玉兔之形,盘旋壶口吞吐精华。 “红莲焚业证道果,白莲净世渡迷航。”太玄真人执壶斟茶,三盏香茗中各显异象:左盏红莲业火熊熊,右盏白莲清气袅袅,中盏却显蓝莲初绽之景,“二位道友今日联袂而来,倒是让贫道这方小天地蓬荜生辉了。” 冥河老祖化身执盏轻笑,盏中红莲业火随之摇曳:“感应希望之气,特来观礼。倒是打扰道友清修了。”声如金玉交鸣,隐带血海波涛之势。 白莲花化身垂眸浅尝,盏中白莲绽放清辉:“世间又显化一件异宝莲花,自当共贺。”音似珠落玉盘,自有净化人心之妙。 太玄真人轻笑,也不含糊,直接召唤出来了自己刚刚到手的希望蓝莲,但见蓝莲浮空而起:瓣凝星河之粹,蕊含太初之春。根须探入虚实时分,枝叶漫卷阴阳界限。靛蓝花瓣层叠如璇玑天轨,银辉星屑流转似玉宇琼砂;翠绿莲蕊舒展若碧落垂绦,金尘光点飘洒作乾坤雨露。花心映大千悲欢,叶底藏万界晨昏。正是:幽蓝照破三千界,翠色点醒百万灵。 冥河老祖抚掌而笑,周身红莲业火骤明骤暗,声如血海潮生震彻寰宇:“妙哉!此莲生于众生愿力,成于太虚梦华。瓣染星河之幽玄,蕊承春山之生气。根扎梦海探执念之渊,叶承清露涤尘世之厄。观其形:靛蓝为体纳周天星斗,银辉作饰映太阴精魄;察其质:虚无所化偏存实意,梦幻所凝反照真如。较之贫道血海红莲,少三分杀伐戾气,多七分慈悲祥和;比之白莲净世,减五分肃穆庄严,增十倍灵动超逸。更兼蕴希望为核,纳感念为种,实乃诸天万界独一份的造化!” 白莲花拈指轻叹,眉心净世白光明灭流转,音若玉磬轻叩涤荡心神:“善哉!此莲合该应运而生。外显梦幻泡影之相,内藏金刚不坏之性。瓣落成舟时,可渡迷途归觉海;蕊散作星际,能引真灵出轮回。最妙是花开花谢间,自演枯荣生灭之道:绽时不染尘垢,谢时不留滞碍。较之贫道净世白莲,虽少祛邪镇恶之威,却多启悟开智之妙;较之冥河道友业火红莲,虽无焚罪断业之力,却有种因结果之玄。尤可贵者——纳众生谢意凝希望精魄,聚万界执念化渡厄宝筏,正合我辈超脱轮回之本愿!” 二圣言罢相视而笑,血海明月交相辉映。虚空之中红白蓝三色莲华竞相绽放,业火、净光、梦影三重道韵融汇流转,竟在太玄真人头顶结成三花聚顶之象:左悬红莲焚业火,右浮白莲耀清辉,中托蓝莲衍梦华。万千瑞气垂落如璎珞,亿兆祥云汇聚作莲台。 太玄真人含笑受此异象,袖中希望蓝莲感应道韵,忽然迸发通天光柱。但见:蓝绿光华贯天地,梦希望三力证菩提。光中所现非凡景——血海翻波化澄澈,业火熊熊转温良;白莲开谢加速频,净光烁烁添灵动;更衍无数虚影:或为稚子逐鸢碧野,或作老翁笑倚斜阳,皆是红尘美好凝聚,众生希望显化。 冥河老祖见状颔首:“此莲竟能调和阴阳,融通生死,殊为可贵。”白莲花合掌赞叹:“梦海希望之种,他日必成渡世宝筏。” 三圣共观异宝,茶香道韵交织,正是:红白蓝三莲映妙法,天地人万象证玄机。 忽见白莲花拈指轻笑,眉心白毫光转:“道友既然寻到了莲花,我等三莲盟约也算是完整了,然大道之行必有主次。 本座忝为盘古胞弟,先天净世白莲化形,历万劫而不磨,渡众生而明道。儒释道三教共尊,仙佛魔神人五脉同源,当坐个主位。” 冥河老祖闻言朗笑,周身血海翻涌:“道友此言差矣!洪荒初开时,血海已纳万界污秽。吾掌业火红莲焚罪断业,幽冥地府司轮回生死。论功德堪济天地,论根基可载玄黄。”言罢屈指吟道:“血海滔天孕灵胎,业火红莲净世开。幽冥轮转司善恶,万劫不磨道自栽。” 太玄真人执盏缓饮,希望蓝莲在袖中流转:“二位道友皆乃洪荒巨擘,然命运长河贯古通今。贫道执掌万象因果,师承道德天尊,证三果而渡群迷。”随即并指成诀,吟诵道:“紫霄宫中听道玄,命运长河掌间悬。三果圆成通天路,万界兄弟皆机缘。” 三圣气机骤然交锋,整片梦境长河顿生异变——但见:血海滔天焚万物,红莲裂穹映幽冥;净世白光照大千,梵音涤荡三千界;希望梦影衍万象,蓝莲摇曳定乾坤。 三种无上道韵在虚空碰撞,三重玄象竟演化出了一方梦境长河,孕育了一方小洪荒世界: 左现洪荒开辟景:浊浪排空凝血玉,红莲业火焚苍穹。亿万修罗持戈立,轮回井畔判死生。右显净世明道图:白莲开谢演造化,三教圣贤诵真经。五脉源流归一处,秽暗尽消天地清。中悬命运长河卷:蓝莲梦影沉浮变,万界因果线交错。太乙大罗混元果,皆在长河起落间。 白莲花见状颔首:“既如此,便以论道定高下。” 言罢显化净世真谛:“混沌初分吾先觉,净世白莲焕大千。儒释道三教共尊,仙佛魔神人同源。秽暗逢光皆消散,众生见性即超脱。三千世界诵真言,白莲净土证菩提。” 冥河老祖踏浪长吟:“血海幽冥吾为尊,业火红莲焚罪愆。轮回井畔司善恶,阿修罗众护乾坤。污秽纳尽反哺世,劫波渡尽见真如。万灵罪业皆消弭,血月当空照永恒。” 太玄真人袖展星河:“命运长河掌中悬,万象因果线相连。三果圆成通天路,万界机缘一念间。希望蓝莲衍变数,梦境虚实自周全。诸天兄弟皆相助,度厄消灾证混元。” 三道玄音交汇处,小洪荒映射了洪荒景象,不过,那小洪荒之中却也是灾难重重,只见那:血海明月相辉映,净世梵音共交织;梦影希望化星河,三莲道韵融太极。虚空崩裂复重组,地水火风乱复平;过去现在未来时,皆在论道中显形。 冥河老祖血袍翻卷,万里血海自虚空倒灌而下,其势滔天: 血浪翻涌湮星河,业火焚天蚀日月。污秽浊流吞净土,修罗战鼓震寰宇。那血海中浮沉亿兆罪孽残灵,哭嚎尖啸撕裂长空;业火红莲朵朵绽开,焚尽三千世界清净根基。 须臾间梵音断绝,佛光黯淡,西方极乐净土竟被血海淹没——八宝功德池浊浪翻涌,七重宝树尽化枯枝,五百罗汉金身锈蚀,万千比丘涅盘寂灭。 白莲花见状垂眸轻叹,眉心白毫光耀大千:“净世白莲,万法归宗。”言罢周身迸发无量净世圣光,照彻无边血海。但见:玉净瓶倒悬九天,杨枝洒露化甘霖;千手千眼显法相,慈悲目开破幽冥。 被血海淹没的极乐净土竟重现光明——枯枝绽新蕊,浊池生金莲,罗汉金身重光耀,比丘诵经再梵音。更有净世白莲开谢间,将血海浊流尽数化作澄澈甘露。 冥河老祖朗笑震霄,指诀再变:“血海不枯,业火不灭。”骤然间血海深处升起十二万九千六百根幽冥柱,每根柱上缠绕太古罪链,锁住洪荒开天以来无量劫孽。业火红莲竟在净世圣光中逆势绽放,瓣瓣莲花皆映出众生心魔——贪嗔痴慢疑五毒具现,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八苦纷呈。净世圣光受此冲击,竟现裂瓷之声! 太玄真人见势拂袖而起,希望蓝莲照破虚空:“命运长河,万象更迭。”蓝莲摇曳间衍生无穷变数,被血海淹没的因果线重新接续,被净光涤荡的业力再获生机。 然冥河老祖血海领域骤扩,竟将半条命运长河染作赤红——无数命运支线崩断,万千世界轨迹错乱。修行者突遭心魔反噬,证道者莫名跌落境界,姻缘线乱缠错配,天命之子厄运加身。 白莲花纤指结印,净世领域全力展开:“白莲净土,不染尘埃。” 净光所至之处,血海退避三舍。但见三十六重天阙凭空显现,三清圣境放出万丈清辉;兜率宫八卦炉转,玉虚宫金钟鸣,碧游宫剑阵开。万千道家真言凝成金色符箓,与佛门卍字法印交织,共镇血海浊流。然业火红莲竟顺着因果线逆烧而上,兜率宫丹炉炸裂,玉虚宫金钟哑声,碧游宫仙剑锈蚀! 三圣道韵僵持不下,整片虚空不断崩裂重组:一时血海淹没三十三天,太上老君拂尘化灰;一时净光涤荡九幽地府,十殿阎罗判笔折断;一时命运长河倒卷苍穹,太乙仙果跌落凡尘。亿万世界随之震荡——有的星辰坠如雨落,有的沧海瞬化桑田,有的王朝顷刻覆灭,有的道统骤然断绝。 冥河老祖血发狂舞,声震诸天:“吾掌洪荒污秽,天地不清则血海不枯!” 白莲花玉容肃穆,法相庄严:“吾持净世真谛,万法不净则白莲不谢!” 太玄真人蓝莲转急,梦影重重:“吾执命运变数,因果不乱则希望不灭!” 三方道境纠缠攀升,已达崩灭临界。忽见血海之中升起太古罪山,净光之内化出菩提妙树,长河之间凝就命运罗盘——三种无上至宝轰然对撞! 霎时诸天万界失声,过去现在未来停滞。唯有三圣道音在破碎虚空中回响: “既然难分高下……” “便各寻一弟子……” “万年之后定主次!” 三圣击掌为誓,三道本命契文化作红白蓝三色莲子,汇入时空洪流,消失于茫茫宇宙之中,去寻觅那冥冥之中注定的缘法。 正是: 三圣论道定盟约,莲子破空寻宿缘。万年之后重聚首,方知谁居兄长辈。 华国,明月市。与经济发达、光怪陆离的一线大都市相比,明月市仅能算作三线开外,发展步伐不紧不慢。但也正因如此,它远离了喧嚣与浮躁,保留了更多的生活气息,环境清幽宜居,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明月市,八极路,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一套轻薄透气的白色练功服,正屏息凝神,略显鬼祟地藏身在一个巨大的绿色垃圾桶之后。 他身形匀称,眼神清亮,虽年纪尚小,却已隐隐透出一股练家子的沉稳劲儿。他时不时探出头,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马路对面的一间小小门市房。那门市房实在有些不起眼,满打满算不过二十来平方米。 这般尺寸,开个小卖部尚且勉强,更别说挂上“武馆”的招牌了……没错,那狭窄的门面上,确确实实挂着一块小小的牌匾,匾上的字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息——“希望武馆”。 近些年来,不知何故,全球范围内悄然兴起了一股武道热潮。在各国官方的推动下,各种规格的武道大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不仅国内赛事频频,国际上的格斗大赛也备受瞩目,泰拳、柔术、跆拳道、空手道、剑道乃至现代散打、拳击等格斗技击运动风靡一时。更有风声传出,各国有意联合举办首届世界级的武道大会,其奖金之高、荣誉之盛,足以令无数人怦然心动。 在此背景下,国内各地的武馆自然也迎来了一个开办的热潮。然而,无论风气如何火热,眼前这家“希望武馆”也实在过于迷你。区区二十平米,恐怕连摆放必要的训练器械都捉襟见肘,更难想象馆主该如何在其中授徒传艺、演练拳脚。那“希望”二字,在如此局促的空间衬托下,反而显得有几分微妙和引人探究。 第2048章 奇怪的武馆 少年名为许景明。他的父亲,正是明月市“洪峰武馆”的馆主,一手家传的八极拳颇有名望,在本地武术界堪称一号人物。 许景明的父亲名叫许洪。在《宇宙职业选手》的原著中,许洪是一位对传统武术抱有深厚感情且技艺精湛的八极拳传人。 他为人豪爽正直,经营洪峰武馆多年,虽未成为大富大贵之辈,但在明月市这一亩三分地上,凭借着实打实的功夫和良好的武德,赢得了同行们的尊重。 许洪身材不算极其高大,但骨架宽大,肌肉结实,常年习武使得他精气神十足,一举一动都透着沉稳有力的味道。他对儿子许景明寄予厚望,自小悉心教导其八极拳法,盼其能继承衣钵,将这门刚猛暴烈的拳术发扬光大。 八极拳,乃是中华武术中声名显赫的拳种之一,以其崩撼突击、贴身近打的刚猛风格而著称。 讲究“六大开”、“八大招”,发力迅猛爆烈,动作简洁朴实,尤擅短打,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八极拳演练起来,动如绷弓,发若炸雷,势险节短,猛起硬落。许洪深得其中三昧,其拳架端正,发力刚脆,在明月市的武术圈子里,是公认的硬手子。 通常而言,一地开设武馆,馆主大多会加入当地的武术协会,以便互通有无,交流技艺,共同维护行业秩序和声誉。 许洪作为洪峰武馆馆主,自然是明月市武术协会的成员,且因其武功扎实、为人仗义,在协会内颇有声望,遇到一些稀奇事、为难事,协会里的老少爷们也都乐意跟他说道说道,听听他的意见。 眼前这家诡异的“希望武馆”,便是近来让明月市武术协会颇感头疼的一件“怪事”。据他父亲许洪回家后当趣闻谈起,这家武馆的馆主,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按照常理,未成年人缺乏民事行为能力,根本不可能独立办理完备的经营手续,开设武馆更是天方夜谭。 可怪就怪在,这少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所有手续办理得齐全妥帖,合法合规地挂起了“希望武馆”的招牌。 更不合规矩的是,这少年馆主自武馆开业以来,从未按江湖老礼或者说行业惯例到武术协会报备,也未曾拜访过本地任何一位有名望的武馆馆主或武术名家“拜码头”。 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了张,不宣传、不招揽,终日闭门不出,仿佛那小小的门市房只是一个安静的住所,而非对外营业的武馆。 那“希望”二字,在知情人看来,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感。武术协会方面觉得于理不合,也曾试图派人去请这位“小馆主”过来沟通一下,了解下情况,但要么吃了闭门羹,要么得到极其简略的回应,总之毫无进展。 面对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却又手续齐全的未成年人,协会感到十分棘手:用强打压?未免太过失身份,也怕惹来非议。上门踢馆?更是下下之策,传出去只怕让人笑话明月市武协气量狭小,容不下一个孩子。 这事就这么僵持下来,成了协会近期会议上一个讨论不出结果却又无法忽视的议题。许洪回家饭后谈起,也是摇头失笑,只觉此事颇为蹊跷,透着古怪,尤其是“希望”这个馆名,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模糊的印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父亲口中的这桩“趣闻”,却深深勾起了许景明的好奇心。 他自幼随父习武,对武道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和专注,对于这个神秘的同龄人馆主,以及那个名为“希望”的武馆,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方面,他想替父亲分忧,打探一下这古怪武馆的虚实;另一方面,少年人天生的好奇与争强好胜之心,也驱使他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究竟有何能耐,竟敢独自开设武馆,又以“希望”为名! 于是,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许景明练功结束后,便偷偷溜到了八极路,躲藏在角落,开始了他对“希望武馆”的第一次秘密侦查。他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那扇似乎寻常却又仿佛笼罩着一层微光的玻璃门,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丝奥秘,心中默念:“希望武馆……奇怪的名字,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许景明在垃圾桶后蹲了半晌,腿都有些发麻了,那希望武馆的门却始终紧闭,不见任何人进出,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练功的声响。这死寂般的氛围与他家洪峰武馆里呼喝连连、汗气蒸腾的景象截然不同,反而更像一座被遗忘的书斋。 好奇心像猫爪一样挠着他的心。最终,少年人的探知欲压倒了一切谨慎。他深吸一口气,从藏身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略皱的练功服,故作镇定地穿过马路,来到了希望武馆那扇看似普通的玻璃门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门。预想中的门铃声并未响起,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股混合着旧书墨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雨后清泉般的淡淡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馆内的瞬间,许景明愣住了,眼睛因难以置信而微微睁大。 这哪里像是一个武馆? 许景明站在门口,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这与他想象中任何武馆的模样都天差地别。 预想中的呼喝声、器械碰撞声全然不见,空气中唯有书卷特有的沉静墨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恍若空谷幽泉般的清灵气息。目光所及,是左右两排巍峨耸立、直抵复式二楼天花板的深色木质书架,它们如同沉默的巨人,挤占了这方小小天地几乎所有的墙壁空间。 左手边的书架,俨然是华夏文明的精粹缩影。儒家典籍自《诗经》《尚书》《礼经》《乐经》《易经》《春秋》等原始经典,乃至《孔子家语》《春秋繁露》; 道藏部分则远超《道德经》《南华真经》《冲虚真经》,更包含了《文始真经》《通玄真经》《淮南子》《抱朴子》内外篇以及《云笈七签》这样的浩瀚辑录; 法家除《韩非子》《商君书》,尚有《管子》《慎子》《申子》残篇汇集; 墨家著作旁,竟还陈列着《公孙龙子》《尹文子》等名家辩术,以及《孙子兵法》《吴子》《司马法》《六韬》《尉缭子》等兵家圣典。 各朝各代硕儒大家的注疏更是浩如烟海,《四书章句集注》《周易正义》《礼记集说》《尚书古文疏证》等等,许多艰深古籍许景明连书名都未曾听闻。 右手边的书架,则仿佛是释道两门的庄严法海。佛家部分,三藏经典蔚为大观,《大般若经》《大涅槃经》《解深密经》《维摩诘经》《楞伽经》《法华经》《阿弥陀经》等经藏;《大智度论》《瑜伽师地论》《成唯识论》《俱舍论》等论藏;律宗典籍亦赫然在列。 道家丹道与符箓派的秘典同样惊人,《太上感应篇》《阴符经》《悟真篇》《金丹大要》《钟吕传道集》《性命圭旨》《道法会元》等深奥经文静静陈列。 旁及无数祖师真人的语录、忏仪、修行纪要与秘传抄本,诸如《禅苑清规》《五灯会元》《景德传灯录》《道门十规》《坐忘论》等,散发着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而这仅仅是一楼的景象。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沿着那架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木梯向上望去。二层的复式空间同样被书墙填满,但内容却陡然切换至另一个磅礴体系。 那里是理性与思辨的殿堂。现代科学巨著巍然屹立:《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光学》、《电磁通论》、《相对论的意义》、《量子力学原理》、《基因论》、《双螺旋》、《几何原本》、《算术研究》、《控制论》、《信息论》、《计算机与人脑》、《宇宙体系论》、《天体运行论》、《物种起源》、《人类的由来》、《基因论》、《生命是什么》……从数理根基到宇宙法则,从生命奥秘到人工智能,诸多奠基性的科学著作与高级教程汇聚一堂。 紧邻科学区域的,是西方哲学与思想的壮阔星河:《理想国》、《巴门尼德篇》、《形而上学》、《尼各马可伦理学》、《第一哲学沉思集》、《伦理学》、《人类理解研究》、《人性论》、《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精神现象学》、《逻辑学》、《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存在与时间》、《存在与虚无》、《逻辑哲学论》、《哲学研究》、《正义论》、《开放社会及其敌人》……哲人们的智慧之光在此交相辉映。 视野延伸,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学、教育学、美学、语言学、历史学、艺术理论……几乎所有现代人文学科的奠基与巅峰之作都能在此寻见踪迹:《社会契约论》、《论法的精神》、《古代法》、《资本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经济学原理》、《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自杀论》、《原始分类》、《金枝》、《梦的解析》、《精神分析引论》、《行为主义》、《动机与人格》、《民主主义与教育》、《教育过程》、《艺术与视知觉》、《浪漫主义的起源》、《科学革命的结构》、《历史研究》、《新科学》、《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管锥编》、《七缀集》……书籍排列紧密,门类之杂,数量之巨,令人瞠目结舌。 二十多平米的小店,因这复式结构和顶天立地的书架,化作了一座深邃无比、包罗万象的垂直知识宝库。书籍从地面堆叠至天花板,每一寸空间都被纸张与文字占据。这里寻不见半分武道的痕迹:没有沙袋,没有木人桩,没有石锁,没有兵器架,没有练功垫,甚至连一张供人歇息的椅子都没有。 唯有万卷书,寂静如山。 许景明呆呆地立在门口,仿佛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境。他脑海中一片混乱,父亲和武协前辈们忧心忡忡讨论的“怪事”,竟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难道要靠诵读《金刚经》来强身健体?或是凭借演算《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来领悟拳理?这巨大的荒谬感让他一时失语,只是怔怔地站着,目光茫然地扫过那一片片令人望而生畏的书脊之海。 许景明呆呆地立在书海门口,目光茫然地扫过那一片片令人望而生畏的书脊之海,正觉无所适从,满心困惑这地方与“武馆”二字有何关联时,他的视线终于越过了层层叠叠的书架,落在了武馆最深处,一楼正中央的那一小片空地上。 只见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浅灰色的旧蒲团。蒲团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看身量年纪,果然与他相仿,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 那少年身穿一件质地奇特的黑白水墨纹练功服,宽袖长裤,衣袂如水墨铺染,黑白交错间似有云山雾罩、阴阳流转的意境。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胸口以亮蓝色丝线精心绣制的一朵莲花图案。那蓝莲形态优美,花瓣层叠鲜活,仿佛蕴含着某种灵动的生机,在这满是书卷沉暗色调的空间里,如同一点幽蓝的星火,格外醒目。 然而,与这身颇具道韵的服饰和周身浩瀚经典形成强烈到近乎荒诞反差的是——那少年手中捧着的,并非任何一卷艰深古籍,而是一个硕大锃亮的平板电脑,屏幕尺寸足有十五寸之大! 此刻,那平板电脑正外放着声音,在这本应静谧得只闻落针的书窟里,显得格外刺耳。只听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哭腔喊道:“你为什么骗我!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紧接着一个男声焦急地辩解:“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那都是误会!” 又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插进来,痛心疾首:“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 分明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情节夸张、情感浓烈的狗血都市情感剧! 那少年馆主却看得极为专注,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屏幕光线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那跌宕起伏的伦理大戏之中,对门口站了半天的许景明恍若未觉。 许景明彻底懵了。 眼前这极度矛盾的景象冲击着他的认知:左右是贯通天地的经史子集、佛道秘典、科学巨著、哲学宏论,空气里弥漫着千年智慧的沉静芬芳;中间却是一个穿着仿古练功服的少年,捧着最现代的电子设备,津津有味地吸收着最通俗、甚至堪称廉价的文化快餐。 书香、墨香、道韵、狗血剧的台词声……这些完全不属于一个世界的元素,在此刻、此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混合在了一起。 这希望武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邪门儿。许景明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先打招呼,还是先问他这平板电脑是在哪儿买的,屏幕可真大。 第2049章 这真的是武馆? 许景明站在书海之中,听着耳边响起的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狗血剧对白,看着那专注于屏幕的少年馆主,只觉得一阵阵的荒谬感涌上心头。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掉头就走的冲动,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朝着那蒲团上的身影,试探性地开口。 “请…请问…”许景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礼貌且充满求知欲,“您是这家武馆的馆主吗?我…我对习武很感兴趣,想来咨询一下。”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被武馆名头吸引而来的准学徒。 蒲团上的少年似乎正看到关键情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很是不耐烦。他连头都没完全抬起,只是将视线从平板屏幕上移开少许,用那双清澈却带着几分被打扰后不悦的眼眸瞥了许景明一眼,随即又迅速落回屏幕上,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承认了馆主身份,然后极其敷衍地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指向左侧书架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语速飞快地说道,“规矩,学费,自己看。那边有单子。” 说完,便不再理会许景明,手指在平板上一划,似乎跳过了片头曲,继续沉浸在他的伦理大戏之中。 许景明被这极度冷淡的回应噎了一下,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一排排厚重的《道藏辑要》和《大正新修大藏经》下面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小沓纸。 他走过去,弯腰将其拾起。入手的感觉就让他再次一愣。 那所谓的“传单”,材质竟是最普通、最廉价的A4打印纸,甚至边缘都有些没裁剪整齐的毛边。纸张单薄,手感粗糙,与他家武馆精心设计、彩色印刷、覆了哑膜的华丽宣传册相比,简直寒酸得像是从某个社区打印店随手顺来的。 而传单上的内容,更是简单到令人发指。 通篇黑白打印,连个logo都没有。顶端是硕大又朴素的宋体字——“希望武馆授课简章”。 下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授课内容:打架。授课方式:自学为主,偶尔指点。授课时间:看我什么时候有空。学费:看着给。地址:就这儿。联系电话:没有。有事门口等着。 最底下甚至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语气和那少年馆主如出一辙:“爱学不学,别打扰我看剧。” 许景明捏着这张堪称史上最简陋、最任性、最不像招生简章的传单,表情复杂地看向那位已然完全沉浸在狗血剧情中的少年馆主。这反差实在太强烈了:身处万卷藏书中心,身着玄奥道韵的练功服,胸绣神异蓝莲,却用最敷衍的态度,经营着最不像武馆的武馆,看着最俗气的电视剧,还印着最离谱的招生广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看似不着调、甚至有些荒诞的少年,其真正的来历,却是大到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认知。 这少年,并非此界凡人。 他正是那超脱时空、屹立于命运长河之上的无上存在——命运之主,度厄天尊秦玄的第二本尊太玄真人以其本命异宝“希望蓝莲”所孕育的那颗莲子,结合一缕神念,于此方世界凝聚化生而出的化身! 昔日三圣论道,击掌为誓,三颗本命莲子被投入时空洪流随机漂泊,以万年为期,各寻缘法,再定主次。为防止彼此推演干涉,三圣皆以莫大神通遮掩了其他两莲子与对方本尊的绝大部分联系,让其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无拘无束的随机游荡。 秦玄的希望蓝莲子,便是这般跨越了无尽时空壁垒,机缘巧合之下,飘落到了此方宇宙的“地球”之上,这个看似平凡却又有其独特玄妙的世界,并借助此界法则与众生潜念,化形成了眼前这少年模样。 然而,希望蓝莲虽神异,终究非是冥河老祖的业火红莲与白莲花的净世白莲那等先天诞生的灵根。其孕育的莲子,即便承载了太玄真人的一缕神念,在彻底断绝与本尊联系、失去源头支援的情况下,其根基本源亦是大为削弱。化形之后,其实力不过堪堪相当于仙道境界中的“玄仙”之境,远不如另外两位圣尊的莲子化身,起步便已是堪比“金仙”道果的存在。 玄仙虽已是超凡入圣、堪称地祇神仙之流,但相较于本尊那等掌控命运、遨游万界的伟力,终究是云泥之别。加之刻意隐匿,故而其气息完美内敛,看上去与一个略有几分奇特的寻常少年并无二致,也难怪许景明和此界凡人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他只是觉得这少年馆主说不出的古怪,却不知自己正站在一位何等存在的面前,手中那张简陋的传单,又究竟意味着何等难以想象的机缘或……麻烦。 许景明自然不会知道,这家“希望武馆”能够如此不合常理却又风平浪静地存在,其背后并非毫无缘由。这并非单纯依靠玄仙手段的精细操作,更主要的是源于其本尊——命运之主秦玄——太玄真人早在那颗希望蓝莲子破空而去时,就预见到其根基较之另外两莲稍逊一筹,为防这缕化身在弱小期因过于“显眼”而提前夭折,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特意赋予了一项特殊的庇护。 这并非什么强大的攻击或防御性神通,而是一种更为微妙、近乎概念性的法则影响——模糊光环。 这道光环无形无质,却时刻环绕着蓝莲子化身。它的作用并非强行扭曲现实或篡改记忆,而是能对涉及到化身“不合理存在”的认知进行选择性的模糊处理和合理化引导。 当人们注意到“一个未成年少年独自开设武馆”这件极度反常的事时,“模糊光环”便会悄然生效。它不会让人们变成瞎子看不见,也不会强行让他们认为这事绝对正常,而是会微妙地干扰他们“深究”和“采取强硬行动”的冲动。 具体到希望武馆的开办过程: 少年馆主确实动用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力量,完成了最基本的租赁合约——让对方觉得短租给一个安静的少年暂时看管房子也没什么、生成了最关键的身份文件——使其在系统查询中“合法存在”。但更多繁琐的细节,其实并未做到天衣无缝。 然而,当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审核材料时,光环的影响下,他们会下意识地觉得:“哦,大概是哪个家族的小孩子闹着玩吧,手续看起来好像没问题?”“可能背后有大人操办了吧,文件都齐了就行。”“这点小事,没必要太较真,按流程办吧。”——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模糊心态会成为主导,让他们忽略掉那些细小的、本可深究的不合理之处。 同样,对于左邻右舍而言,他们会注意到新来了一个奇怪的少年,好像开了个不像武馆的武馆。但光环让他们下意识地想:“估计是家里有钱,给孩子弄个地方玩吧。”“看起来挺安静的,不吵不闹就行。”“别人的事,少打听。”——好奇心和干预的欲望被无形中降低了。 而到了明月市武术协会这里,这种“模糊光环”的效果就体现得更为明显。他们确确实实注意到了这家武馆的不寻常,也感觉到了其不合规矩之处。按照常理,他们本应更积极地去调查、甚至向有关方面反映情况。 但在光环影响下,他们内心深处“按规矩办事、维护行业秩序”的强烈冲动被微妙地钝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倾向于“观察”和“猜测”的心态。他们会聚在一起讨论: “这事有点怪啊……” “你说他手续怎么办下来的?是不是上面有什么人?” “背景可能不简单吧,不然怎么这么悄无声息就开了?” “咱们还是先别轻举妄动,再看看情况。” 他们注意到了异常,却没有产生立刻去举报、申诉或者强硬干涉的强烈念头,反而自动脑补出了各种“可能存在的某种背景”,将自己的疑虑引向了某种“合理”的猜测方向,从而延缓乃至消解了直接行动的可能性。这使得希望武馆虽然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怪事”,却始终没有升级为需要被严肃处理的“事件”。 这一切,都是太玄真人预先设下的保护机制。他深知希望蓝莲子的特性在于引导与演化,而非强力的镇压与净化,故此法旨也更偏向于隐匿与调和,让化身能在不被过多干扰的情况下,于此界慢慢汲取那“希望”之力,观察因果,等待时机。 因此,少年馆主才能如此安然地窝在他的书山剧海之中,对外界的纷扰近乎漠不关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不过分张扬,那些真正会带来麻烦的“深究”,早在萌芽前,就会被本尊留下的这道“模糊光环”悄然抚平。他需要的,只是这份合理的“存在”本身而已。 许景明捏着那张简陋到极点的传单,心中的困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浓重。他实在无法将这片书的海洋、这个看狗血剧的少年与“武馆”联系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鼓起勇气,朝着那再次沉浸于屏幕中爱恨纠葛的少年馆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馆主…恕我冒昧,您这武馆…真的想要收徒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目光扫过四周浩如烟海的典籍,“在这里…练武?” 那少年馆主正看到剧中角色情绪爆发的高潮段落,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被打扰了雅兴。他罕见地没有立刻忽略许景明,而是暂停了视频,抬起头,那双清澈却仿佛蕴藏着无尽时空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上下打量起站在门口的许景明。 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蕴含任何力量,却让许景明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自己从里到外、从筋骨皮膜到神魂意识,都在这一眼下被看了个通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少年馆主的目光在许景明身上停留了不过两三秒,便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失望,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你,”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定,“不适合我这里。” 不等许景明反应,他便继续说了下去,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打发人走的意味:“根骨尚可,悟性不差,心性也算纯良。放在普通人里,算是个天才苗子,好好练你家的八极拳,将来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这番评价若是让许洪听到,怕是会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一眼看穿许景明底细,喜的是对方对自己儿子的资质似乎还算认可。 然而,少年馆主话锋随即一转:“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的思绪飘远了片刻,想到了本尊那些真正的弟子,或是纪宁那等一剑生宇宙的剑道妖孽,或是萧炎那般焚决噬火、一路战至巅峰的斗帝,或是吕树那坑蒙拐骗、却又能于绝境中开辟新路的“瘟神”,哪怕是那个看似憨傻的葫芦小金刚,也是天生地养、根基深厚的先天精灵…… 与这些存在相比,眼前这个叫许景明的少年,所谓的“天才”资质,简直平凡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再者,他虽能看出许景明身缠一股不弱的未来气运,磅礴浩瀚,似是“后来者居上”的典型,但这气运明显深藏未发,真正勃发之时不知在多么遥远的未来。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甚至更久? 他等不起。 万年之约看似漫长,但对于他们这等存在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他需要的是能快速成长、至少在万年之约到来时能拿得出手、不至于让他输得太难看的弟子。而不是投资一个“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的远期期货,尤其这“后胖”的时间点完全是个未知数。万一一万年后,这小子连仙道门槛都没摸到,那他岂不是要成为三圣之中的笑柄?即便他本意并非真要争夺那“主位”,但面子上终究过不去。 于是,少年馆主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劝退。 “回去吧。”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平板屏幕,手指点了点,似乎准备继续观看,“在我这里纯属浪费你的时间,也更浪费我的时间。你的路不在此地,强求无益。”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许景明,平板电脑里再次传出那夸张的台词声,仿佛刚才那番足以决定一个少年命运的话语,还不如剧中人的恩怨情仇重要。 许景明彻底愣在了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他没想到自己鼓足勇气前来,得到的竟是如此直白甚至堪称羞辱的拒绝。对方甚至没问他叫什么名字,没试他的身手,仅仅只是看了他两眼,就断定他“不适合”、“浪费时间”? 一股不甘和倔强瞬间涌上许景明的心头。他不收?嘿,他还真就要进来看看了,这个武馆能教个什么玩意! 少年意气一上头,许景明直接说道:“我这就要报名!!!” 第2050章 五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 “哈?” 少年馆主闻言,终于再次从平板屏幕上抬起眼,这次不再是随意一瞥,而是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诧异和……啼笑皆非。他上下嘴唇微微撇了撇,形成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弧度。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这具化身也高不了多少、脸上还带着少年稚气却偏要摆出一副坚决模样的许景明,只觉得一阵好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在家里估计连零花钱都要看父母脸色,练功时间都要被严格规定的年纪,是哪来的这么大底气,敢用这种“我决定了”的口吻说要报名? 在他那漫长到近乎永恒的本尊记忆里,见过太多惊才绝艳、桀骜不驯之辈,但那些家伙至少都有足以支撑其傲气的实力或背景。眼前这小子,除了那点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潜质”和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少年意气之外,还有什么? 他甚至能想象到,这小子今天要是真敢自作主张在这里“报名”,回头被他那个八极拳馆主老爹知道,怕不是要揪着耳朵拎回家,好好教育一顿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小子,”少年馆主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他晃了晃手中巨大的平板电脑,屏幕里的狗血剧情还在无声上演,“话不是张口就来的。拜师?你知道这两个字有多重吗?” 他伸出小指,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脑子一热,就觉得自己能做主了?你爹妈知道吗?你家那个洪峰武馆的馆主老爹,许洪,他同意你另投他门吗?” 他精准地叫出了许洪的名字和武馆,显然对许景明的底细一清二楚。 “在我这儿,可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说想玩就玩,想走就走的。”少年馆主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像一根小针,精准地刺破了许景明鼓起的勇气泡泡,“学费‘看着给’?那也不是你口袋里那点零花钱能‘看着给’的起的。再说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许景明,这次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务实”:“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愿意听明白?我说了,你——不——合——适。” “你的根骨,练练凡人武艺,绰绰有余。但想入我之门?”少年馆主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差得太远太远了。浪费你的时间,更是浪费我的心情。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再说这种大话不迟。” 说完,他彻底失去了兴趣,手指在平板上一划,直接将视频进度条拖回之前错过的部分,外放的声音再次响起,将那夸张的台词声作为对许景明最后逐客的背景音。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话已说尽,别再自讨没趣了。 许景明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握着那张简陋传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少年馆主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尤其是那句“你爹妈知道吗?”和“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更是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无力感。 是啊,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即便天赋不错,但在大人眼里,他的一切决定似乎都带着孩童的任性,需要被审核,被同意。这种被轻视、被全然否定的感觉,像一团火在他胸腔里燃烧。 许景明被少年馆主那番毫不留情的话噎得满脸通红,一股强烈的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他猛地一跺脚,对着那再次沉浸于狗血剧中的身影撂下一句:“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就跑,一口气冲出了希望武馆,穿过几条街道,直奔自家经营的“洪峰武馆”。 回到家时,父亲许洪正在指点几个晚班学员练习八极拳的基础架式。许景明也顾不上场合,气喘吁吁地就喊道:“爸!我要拜师!我要去希望武馆学武!” 许洪被打断了教学,眉头一皱,挥手让学员们先自行练习,然后把许景明拉到后堂:“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希望武馆?就八极路那个小破屋子?你去看过了?那能叫武馆?” “那不是普通的武馆!”许景明急切地辩解,虽然他自己也没看出哪里不普通,“里面……里面全是书!好多好多书!而且那个馆主……他虽然说话气人,但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底细,还说我在普通人里算天才!” “呵,”许洪气笑了,“江湖骗子惯用的伎俩,先贬低你再捧你一句,好让你觉得他高深莫测!我告诉你,明月市武术协会都摸不清他的底,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跟我练八极拳!” “我不是不练八极拳!”许景明争辩道,少年的执拗劲上来了,“但我就是想看看别的路子!他说我不适合他那里,我偏要证明给他看!爸,我是真的想走武道这条路,我想变得更强,我想以后参加大赛,我想……” “你想?你想的倒美!”许洪打断他,“武道是那么好走的?那希望武馆邪门的很,谁知道里面是什么路数?万一走了歪路,毁了你根基怎么办?跟我学堂堂正正的八极拳,未来一样有出息!” “可我就是想去!”许景明梗着脖子。 父子俩的争吵声引来了许景明的母亲。她系着围裙,显然是刚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水珠:“怎么了这是?吵吵嚷嚷的?景明,你又惹你爸生气了?” “妈,”许景明像是找到了救星,“我想去一家新开的武馆看看,爸不同意!” 许母一听,眉头也蹙了起来:“新武馆?什么武馆能比自家武馆好?景明,听妈的话,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考个好高中,将来上个好大学,找份稳定工作。练武强身健体是好事,咱们家传的八极拳当个爱好就够了,怎么能当正路走呢?这条路太悬了,妈不同意。” “妈!爸!我是真的喜欢练武!”许景明看着父母,语气异常坚定,“我不是只想当爱好!我想像爸一样,开武馆,教徒弟,打比赛!这就是我将来想走的路!” 许洪看着儿子眼中罕见的光芒和决心,愣了一下。他忽然发现,儿子不是在胡闹,而是真的在思考未来。他沉默了片刻,语气稍缓:“你……真想走这条路?” “想!”许景明毫不犹豫。 “就算辛苦,就算可能没太大出息也想?” “想!” 许洪看着儿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一心扑在武道上,不顾家人反对。他内心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吵什么呢?我在屋里都听见了。” 只见许景明的爷爷,许桂顺,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老爷子虽然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眼神依旧锐利。 许景明如同见到了大救星,连忙跑过去:“爷爷!我想去一家新武馆学东西,爸和妈都不同意!” 许桂顺拍了拍孙子的头,听许洪和儿媳妇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先是看向儿媳妇,缓缓开口:“孩子他妈,你的担心有道理,盼着孩子读书上进是正理。但是,”他话锋一转,“景明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家希望武馆里,别的没有,就是书多!各种各样的书,堆得跟山一样。依我看啊,这武馆馆主弄这么多书,肯定不是摆着当背景看的。这叫什么?这叫文武并行!现在不都讲究个素质教育吗?让他去听听,看看书,就当是上个不一样的课外辅导班了,说不定还能促进学习呢。要是发现不行,或者光看书不教真本事,咱们退了不就是了?没什么损失。” 接着,老爷子又看向儿子许洪:“洪子,你年轻的时候,为了精进八极拳,跑遍大半个中国,到处寻师访友、找人切磋,我拦过你没有?没有吧?我知道你那股劲儿。现在景明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去看看不同的风景,你这当爹的,应该比我当年更开明才对。孩子年纪还小,路长着呢,一条路走不通,换一条就是了。现在不多试试,怎么知道哪条路最适合他?堵不如疏啊。” 许桂顺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既安抚了母亲的焦虑,又点醒了父亲的固执。 许洪看着父亲,又看看眼中充满渴望的儿子,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对武道的狂热和父亲当年的支持。是啊,他怎么能变成自己年轻时最讨厌的那种“顽固家长”呢? “……行吧。”许洪终于松了口,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臭,像是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件事,“就按爸说的,可以去看看。但是!”他严厉地看向许景明,“给我记住了,第一,安全第一,发现任何不对劲立刻回来告诉我!第二,八极拳的功课一天不能落!第三,学习成绩要是下降了,立马给我滚回来!听见没有?” 许景明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连忙大声保证:“听见了!爸!我一定做到!谢谢爷爷!谢谢爸……妈……”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母亲。 许母见丈夫和公公都同意了,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随你们爷俩折腾吧。但成绩要是落了,我可真不答应了。” “谢谢妈!”许景明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天该怎么再去那个希望武馆,让那个瞧不起人的少年馆主收回他的话! 第二天,许洪虽然松了口,但终究还是拉不下脸亲自送儿子去那个“邪门”的希望武馆,也觉得不放心让许景明独自再去。于是,这个任务便落在了开明的爷爷许桂顺身上。 许桂顺老爷子穿着件舒适的棉麻衫,精神头十足,领着既兴奋又有些忐忑的许景明,再次来到了八极路那间不起眼的“希望武馆”门口。 “就是这儿?”许桂顺打量着那小小的门面和那块写着“希望武馆”的朴素牌匾,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 “嗯!”许景明用力点头,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门内景象依旧。万卷书香与平板电脑里传出的狗血剧台词形成了永恒不变的古怪协奏曲。那位少年馆主依然雷打不动地坐在他的蒲团上,只是今天看的似乎换了一部古装仙侠剧,里面正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台词。 听到门响,少年馆主再次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是许景明,眉头立刻皱起:“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他的话说到一半,看到了跟在许景明身后走进来的许桂顺。 许桂顺也在打量着他。看到少年馆主真如孙子所说那般年轻,以及这满屋子的书和那格格不入的平板电脑,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许景明深吸一口气,抢先开口,声音比昨天多了几分底气:“馆主,我跟我家里人说好了!他们同意我来你这学习!这是我爷爷!” 少年馆主的目光在许桂顺身上扫过,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原本的不耐烦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和探究。他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平淡:“哦?家里大人同意了?倒是稀奇。” 许桂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带着老派江湖人的礼节,笑道:“小老儿许桂顺,见过馆主。我家这小子昨天回去,对馆主和贵馆是念念不忘,吵着非要来见识学习。小孩子家不懂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馆主海涵。我们家里商量过了,既然孩子有心,贵馆又……嗯,如此别具一格,想必自有道理。若馆主不嫌弃这小子愚钝,便让他在此挂个名,学学规矩,看看书,开阔下眼界也好。学费方面,自然不会短了馆主的。” 少年馆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许桂顺身上,这一次打量得更为仔细。许景明只能感觉到爷爷似乎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不知道,在这位少年馆主的“眼中”,许桂顺的“信息”远比许景明要有趣得多。 他一眼便看穿,许桂顺的根骨资质,其实和许景明相差无几,都属于凡人中不错,但远未入他法眼的层次。 然而,许桂顺的“心境”却颇为不同。那不是未经世事的纯粹,而是一种历经起伏、见识过不同风景后的通透与豁达。 他能“看到”许桂顺从偏远小山村走出来,在时代浪潮最汹涌时,敏锐地抓住机遇,成为最早那批电竞选手之一,在虚拟战场上叱咤风云,需要的是极快的反应、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抗压能力;之后转型做游戏直播,面对镜头和万千观众,又能谈笑风生,积累人气与财富,这需要的又是另一种八面玲珑的心态和坚持。 他更能看到,正是许桂顺早年积累的资本,才支撑起了儿子许洪后来四处求武、乃至最终开办洪峰武馆的梦想。 这种人生经历锤炼出的心态——敢于尝试新事物、懂得把握时机、能承受压力、也能安然享受成果——比起许景明那尚未经过真正风雨磨练的“纯良”与“倔强”,在少年馆主看来,要有价值得多。 而且五十来岁的年纪,对凡人来说或许是半百,但在他眼中,气血未衰,心志成熟,正是可堪打磨,能快速理解并践行某些道理的“好年纪”。 一个突兀的念头在少年馆主心中升起:这老的,倒是比小的更合适点……虽然资质依旧平平,但这心态,稍加引导,或许能更快地理解一些基础的东西,不至于像教一块榆木疙瘩。 于是,在许桂顺和许景明都有些忐忑的等待中,少年馆主忽然嘴角微勾,目光转向许桂顺,说出了一句让爷孙俩都目瞪口呆的话: “他资质太差,心性未定,收他纯属浪费光阴。”他指了指许景明,然后手指转向许桂顺,“你嘛……虽然年纪大了点,根骨也一般,但心态尚可,经历也有点意思。你若愿意留下,我倒是可以勉强指点一二。” 第2051章练武先读书 许景明和爷爷许桂顺面面相觑,被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收徒方式搞得晕头转向。但好歹,目的是达到了。 许桂顺压下心中的古怪感,客气了几句,按照那张离谱传单上“看着给”的指示,将一个厚度相当可观的信封放在了那张唯一的紫檀小几上——希望这少年馆主对“看着给”的理解不要太超凡脱俗。他又仔细叮嘱了许景明要守规矩、用心学,这才一步三回头、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希望武馆。 走出门,老爷子回头望了望那扇重新关上的玻璃门,忍不住摇头失笑,低声嘀咕:“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居然想收我当徒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练出个啥花样来?稀奇,真稀奇……” 武馆内,一时间只剩下许景明和那位再次专注于平板电脑里“我命由我不由天”剧情的少年馆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名为“尴尬”的寂静。 许景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开口:“那个……师……” “打住。”少年馆主头也没抬,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快进键,“别叫师父,我没答应收你为徒。叫馆主就行,或者直接叫‘喂’也成,我无所谓。” 许景明被噎了一下,只好改口:“……馆主,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他环顾四周,除了书还是书,连个下脚的空地都快没了,实在想象不出该怎么在这里“练武”。 少年馆主闻言,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波澜壮阔的仙侠世界暂时抽离片刻。他眨了眨那双看似清澈无辜的眼睛,仿佛才想起馆里多了个活人,然后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般的随意语气说道:“哦,你啊……现在没事是吧?那正好,去那边书架,对,就左手边那排,找找……嗯,拿本《道德经》吧。今天下课之前,把它背下来。” “《道德经》?”许景明眼睛瞬间瞪圆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馆主,那……那好像有差不多三千字呢!一天之内背下来?这……这是不是有点……”他没好意思说“强人所难”。 少年馆主懒洋洋地纠正道:“不是三千,是五千字。我这儿这本,比较完整。”——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股理所当然。毕竟他本尊乃是道德天尊门下,最初修行的便是仙道无上真典《道德真经》,他这馆里收藏的,自然是删减了具体修行法门、只留存最纯粹大道阐述的完整版经文。 五千字?!许景明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不但没减少,还平白多了两千字?这“完整版”和市面上流通的版本能有多大区别?难道多出来的字更能帮助打架不成? 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巨大困惑,忍不住问道:“馆主,咱们希望武馆……传承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啊?”他掰着手指头数道,“我知道的,像我们家传的八极拳,刚猛暴烈;还有太极拳,以柔克刚;咏春拳,短桥窄马,贴身快打;通背拳,放长击远,冷弹脆快;形意拳,硬打硬进,如枪似箭;八卦掌,行走如龙,转变如鹰;还有戳脚、翻子、螳螂拳、洪拳、蔡李佛、白鹤亮翅……每家武馆都有自己压箱底的绝活。咱们希望武馆……总不至于就是背书吧?”他小心翼翼地把最后那句吐槽咽了回去。 少年馆主正看到剧中主角逆天改命的关键时刻,被他一连串的拳法名目问得有点烦,头也不抬地随口敷衍道:“啊?咱们的传承啊?咱们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介绍“今天午饭吃馒头”般的平淡语气扔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 “咱们这儿,主修的是《九转七返大还丹》。” “啥……啥丹?”许景明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出现了幻听。 武馆?练武的地方?传承的不是拳法腿法兵器,而是……一种丹?九转七返大还丹?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神话故事里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炼出来的东西??? 少年馆主却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注意力又全被平板里主角爆发的情节吸引了过去,嘴里还无意识地跟着念叨:“嗯……这特效五毛钱不能再多了……” 许景明呆立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九转七返大还丹”这七个如同天书般的字眼在来回碰撞。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或许是某种失传的古拳法,或许是融合多家所长的奇特技击术,甚至可能是需要配合特定呼吸法的内家功夫……但唯独没想过,会是一种听起来就该出现在炼丹炉里的“丹”! “馆……馆主,”许景明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您刚才说……咱们练的是……丹?九转七返大还丹?那……那不是……道士炼丹吃的那种东西吗?这……这跟练武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我先学会生火炼丹?” 少年馆主正看到剧中角色服用某种仙丹后功力大进的桥段,被许景明一连串结结巴巴的问题打断,很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暂停了视频。他抬起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许景明一眼。 “谁告诉你那是吃进肚子里的药丸子?”他没好气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你这凡人真是愚不可及”的嫌弃,“榆木脑袋!此‘丹’非彼‘丹’!我说的《九转七返大还丹》,它不是一种吃的丹药,它是一门功法的名字! 而且,药丸子怎么了?九转七返大还丹可是九转金丹的一种,人吃了立地成仙,还是不朽不灭的金仙,你凭什么看不起炼丹的?” “我……我没有,而且,您说,这居然是功法的名字?”许景明更懵了,这名字听起来也太像实物了。 “没错!”少年馆主似乎为了尽快打发他,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虽然语气依旧敷衍得像是在背诵说明书,“所谓‘九转’,非是炉火转动九次,乃是指人身精气神之蜕变升华,需历经九重极致的淬炼与转化,一转一重天,九转功成,可窥见性命之本真。” “所谓‘七返’,亦非丹砂烧炼七回,乃是指人之先天一点灵光,于后天蒙尘,需历经七次返璞归真之修行,洗尽铅华,逆返先天,方能契入大道之源。” “至于‘大还’……”他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对方能听懂的比喻,“嗯……大概就相当于……把你这块顽铁,里里外外、从头到脚、从精神到肉体,彻底锻造成一块百炼精钢,甚至……是更高级的东西?让你把丢失的、浪费的、没开发出来的潜力,全都‘还’回来,并且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圆满状态!懂了没?” 许景明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每个字好像都听懂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精气神九转,什么灵光七返,这听起来比最抽象的哲学课还要难懂! “馆主……这……这听起来好像不是拳法啊?”他弱弱地问道。 “拳法?拳法算什么?”少年馆主嗤笑一声,指了指周围浩瀚的书山,“练那点粗浅的拳脚功夫,需要读这么多书吗?《九转七返大还丹》乃是直指性命根本的无上法门!练到高深之处,举手投足皆含莫大威力,一拳一脚自然契合天道法则,胜过世间万千种所谓的‘拳法’、‘绝技’!”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说得有点多,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总结道:“所以,让你背《道德经》是打基础中的基础!连‘道可道,非常道’都没弄明白,你还想练‘九转七返’?做梦去吧!赶紧去拿书,背不完今天别想吃饭……哦不对,是别想下课。”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已经彻底呆滞的许景明,重新点开平板,津津有味地看起了“五毛特效”的仙丹服用效果,嘴里还嘀咕着:“嗯……看起来挺有趣的,下次炼丹的时候倒是可以加上一点。” 许景明站在原地,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门后的世界却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境界。 九转七返大还丹……直指性命根本的无上法门…… 他茫然地走向左手边的书架,开始机械地寻找那本厚厚的、据说有五千字的《道德经》。此刻的他,对于这家希望武馆的“怪”,有了一个全新层次的、颠覆性的认知。 这家武馆,恐怕根本就不是教人“打架”的。 许景明在希望武馆待了一下午,对着那本厚厚的《道德经》磕磕巴巴地念,试图把那些拗口的句子塞进脑子里。少年馆主只顾看剧,偶尔被他读错字的声音打扰,才不耐烦地纠正一下读音。 傍晚,许景明脑袋发胀地回到家。一家人正等他吃饭。 “回来啦?”母亲一边盛饭一边问,“第一天去那武馆,学了什么真功夫没有?” 许景明坐下,有点蔫:“没学拳脚……馆主让我背《道德经》。” “背经?”许洪放下筷子,皱起眉,“哪个《道德经》?老子那个?他去武馆背这个?背了多少?” “嗯,”许景明扒拉着饭,“说是完整版,有五千字。背了一天,也没背下多少。” 爷爷许桂顺笑了:“这馆主有点意思,练武先修心?倒是新鲜。” 许洪却脸色不好看:“我就说那地方不靠谱!哪家武馆开学第一天不让站桩不打拳,让人背书去的?这不是糊弄人吗?景明,要不明天别去了,纯属浪费时间。” 许景明抬起头,虽然累,但眼神很坚持:“爸,是我自己非要去的。馆主是怪,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才第一天,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想再试试。” 许洪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反对,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选的路,你自己扛着。但八极拳的功课不能落下的。” “知道了,爸。”许景明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心里却琢磨着明天怎么才能背得快一点。 暑假一天天过去,许景明几乎每天都泡在希望武馆里。那本厚厚的《道德经》之后,少年馆主又随手丢给他《南华真经》、《冲虚真经》、《文子》、《庚桑子》等一系列先秦道家的典籍,内容一本比一本艰深晦涩。 许景明就这么硬着头皮背了一个多月。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头晕眼花,到后来渐渐能流畅诵读,甚至对一些重复出现的玄奥词句有了些许模糊的感觉。虽然他依旧完全不明白背这些和“打架”或者那听起来就吓人的“九转七返大还丹”有什么关系,但他憋着一股劲,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一个多月的经文背诵,不知不觉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或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或许是那些古老文字中蕴含的宁静致远的意境潜移默化,许景明整个人的气质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说话不像以前那么急躁毛躁了,做事也沉稳了不少。眼神里少了些少年人的跳脱,多了点沉静思考的味道。有时候在家里,他会不自觉地陷入沉思,偶尔嘴里还会无意识地冒出几句“上善若水”或者“大道泛兮”之类的话。 这种变化,许家人都感觉到了。 饭桌上,许洪看着儿子慢条斯理吃饭、不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对妻子嘀咕:“你看他,去那个怪地方待了一个暑假,都快变成小老头了。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儿。” 母亲也点点头,有些担忧:“是啊,感觉和咱们家这练武的氛围有点格格不入了。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倒像个读书人。” 爷爷许桂顺倒是看得开,呵呵一笑:“像读书人有什么不好?练武的也不能只会打打杀杀。景明这气质沉下来了,是好事。就是不知道那馆主到底卖的什么药,光背书不练功,终究不是个事儿啊。” 许景明听到家人的议论,只是默默吃饭,没有辩解。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他能感觉到,那些拗口的经文似乎正在他脑子里沉淀着什么东西。虽然依旧不懂,但他隐隐觉得,馆主让他做这些,或许真的有他的道理。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经到底要背到什么时候?那传说中的《九转七返大还丹》,又到底是个什么练法? 第2052章 混元桩 暑假的尾巴上,许景明又一次来到希望武馆。一个多月的经文背诵,让他面对满架书籍时少了些最初的无所适从,多了份习惯性的平静。 他找到依旧窝在蒲团上看剧的少年馆主——这次似乎换成了海外悬疑剧,屏幕上是金发碧眼的侦探在分析案情。 “馆主,”许景明开口,声音比一个月前沉稳了些,“我明天就开学了。之后可能只有周六周日才能过来了。” 少年馆主的目光没离开屏幕,手指随意划拉着进度条,漫不经心地说:“哦。周一到五晚上放学也过来。” 许景明愣了一下,没想到馆主会这么说,下意识回道:“晚上?晚上我……我还要写作业,而且我妈给我报了数学和英语的补习班,周二周四晚上都要去。” 听到这话,少年馆主终于舍得施舍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甚至还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好补习的?”他语气里的鄙夷简直要溢出来,“学校里那点浅显东西,值得额外花钱花时间?” 他伸出细白的手指,随意地指向身后那排顶天立地、塞满了《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物种起源》、《纯粹理性批判》、《存在与时间》,以及各种高等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教材,甚至还包括英语原版语言学专著、西方哲学史巨著的巨大书柜。 “你那点作业,在学校抽空就能写完。写不完就拿过来写。”他说得理所当然,“至于补习班那点内容……” 他顿了顿,下巴微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述客观事实般的傲气:“我教得比他们好。数理化、外语、甚至写作文,我这儿都有更好的法子。不敢说让你立刻考第一,但让你学得轻松点、明白点,还是没问题的。” 许景明顺着他的手指,看着那排足以让大学生乃至研究生都望而生畏的书山,又看看眼前这个捧着平板看侦探剧、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馆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让他背了一个多月道家经文的人,现在居然声称能辅导他初中数理化外?还“教得比补习班好”? 这听起来比“九转七返大还丹”的功法名字还要离谱。 少年馆主似乎看出他的不信,也懒得再多解释,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信不信由你。反正晚上有空就过来。背书也好,写作业也行,不懂就问——虽然我觉得那些问题应该都很简单。”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最终目的:“别耽误正事就行。” 至于“正事”是什么,许景明猜想,大概就是继续背那些好像永远也背不完的经书吧。 许景明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是相信这个怪人馆主,推掉妈妈精心安排的补习班?还是坚持原来的计划? 他看着馆主那副“爱信不信,别打扰我看剧”的架势,最终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哦……我,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 许景明怀着满肚子离奇又混乱的想法回到家。吃晚饭时,他犹豫再三,还是把少年馆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饭桌上顿时安静了。 许洪第一个瞪起眼:“啥?他让你晚上也去?还让你退了补习班?说他教得更好?”他气得差点摔筷子,“胡说八道!他一个开武馆的,懂什么初中数理化?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虚,想多骗点课时费!” 母亲也皱紧了眉头,忧心忡忡:“景明,这可不能听他的。补习班的老师都是专业的,你去了一个多月,成绩不是有点起色了吗?那个馆主看着就不靠谱,哪能耽误正课学习?” 爷爷许桂顺这次也没立刻帮孙子说话,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个……馆主行事确实异于常人。让他教武道……或者说教他那套‘丹法’,虽然古怪,或许另有机杼。但说到辅导学校功课……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许景明看着家人一致反对,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想起馆主指着那排可怕书柜时那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鄙视的眼神,又想起这一个多月虽然莫名其妙但自己确实坚持下来了,还隐隐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他放下碗筷,抬起头,眼神里是难得的坚持:“爸,妈,爷爷。我知道你们担心。但馆主……他虽然怪,但好像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他既然敢那么说,也许……也许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他顿了顿,继续道:“补习班我可以先不退,但我想晚上去武馆试试。作业我可以尽量在学校写完,写不完就带去他那里写。如果他真的能辅导,哪怕只是一点点,也算赚了。如果他只是吹牛,那我也没损失什么,最多就是多跑几趟,我再乖乖去上补习班,行吗?” 许洪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又想到那少年馆主虽然古怪,但似乎也没真干什么坏事,反而让儿子沉稳了不少。他重重叹口气,最终妥协了:“行吧行吧,你就去试!我倒要看看他能教你什么!不过说好了,要是期中考试成绩下降了,立马给我打住!听见没?” “听见了!谢谢爸!”许景明松了口气。 于是,从开学后的第一个周一开始,许景明的生活节奏变成了:白天上学,放学后先去希望武馆,在弥漫着书香和狗血剧背景音的环境里写作业、背书,晚上再回家。 起初,他只是埋头写自己的作业,遇到难题就卡住,也不好意思去问那个沉浸在剧情里的馆主。直到有一次,他对着一道复杂至极的物理题抓耳挠腮…… 许景明对着那道物理题愁眉苦脸了半晌,草稿纸都快擦破了,还是没头绪。他偷偷瞄了一眼窝在蒲团上的馆主,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里男女主角生离死别,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许景明正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开口,就见少年馆主头也不抬,随手从屁股底下——也不知道他怎么藏的,摸出另一个平板电脑,看都没看就朝他扔了过来。 “喏。” 许景明手忙脚乱地接住。这平板通体漆黑,入手冰凉,材质摸起来不像他见过的任何电子设备。屏幕是熄灭的,他按了按侧边,屏幕亮起。 桌面上极其干净,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图标。那图标是一个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的莫比乌斯环,无限循环,带着一种奇异的科技感。图标下方是一行他完全看不懂的、由复杂几何图形和未知符号组成的文字。 “馆主,这是……?”许景明一头雾水。 “打开它,问你的问题。”馆主的声音伴随着剧里的哭声飘过来,依旧没抬头。 许景明点开那个莫比乌斯环图标。屏幕瞬间变成一片纯粹的漆黑,什么也没有,连个光标都没有。 他对着黑屏发了好一会儿呆,忍不住又看向馆主。 馆主似乎被剧情虐得不轻,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子,才没好气地瞪他:“愣着干嘛?问啊!” “问……问问题?直接问?”许景明懵了,“对着它……说话?” “不然呢?”馆主用看原始人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用嘴问还用脚问吗?它又没长手给你打字!” 许景明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体验也太魔幻了。他半信半疑地,试探着对着漆黑的屏幕,把自己卡住的那道物理题念了出来:“……就是,这个关于电路并联和串联中电流电压的比值问题……” 他话音刚落,漆黑的屏幕瞬间亮起! 光芒并不刺眼,迅速凝聚成一个无比逼真的立体场景——仿佛是一间充满未来感的明亮教室。一个穿着银白色制服、面容温和但眼神睿智的“老师”形象出现在“讲台”前,他身后是一块可以随意书写、瞬间生成复杂电路图和公式的智能黑板。 “同学你好,你提出的关于混联电路分析的问题非常好。”那位“老师”开口了,声音清晰而富有耐心,带着一种能让人迅速平静下来的魔力,“让我们从最基础的欧姆定律开始回顾,一步步推导其中的规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景明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清晰、最易懂、也最颠覆认知的一次辅导。这位“老师”不仅把这道题讲得透彻无比,还能引申出相关的知识点,用动态图像演示电流的流向,用比喻解释抽象概念,甚至能察觉到许景明脸上细微的困惑表情,自动调整讲解的节奏和方式。其讲解水平,比他学校里的特级教师和补习班的金牌讲师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实际上,这平板里装载的,是少年馆主从某个遥远外星高等文明拷贝而来的由该文明开发出的基础幼儿辅导软件,自带半智能AI和全息拟真教学系统,专门用于开发文明幼苗的智慧与认知形态。 对于那个文明的幼儿来说,这只是启蒙工具,但对地球上的初中生许景明而言,这简直是降维打击的神器。 自那以后,许景明遇到难题就直接问“莫比乌斯环老师”。他的各科成绩,尤其是理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从原来的班级中游,很快冲到了全班第一,再到年级前三,成了老师同学眼中突然开窍的“黑马”。 除了外星辅导软件的功劳,许景明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每天坚持抑扬顿挫地诵读那些深奥的道家经文,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炼神”过程。 那些经文音律暗合天道,在反复诵读中,不断锤炼着他的精神集中力、思维理解力和记忆能力。他的大脑,在经文的“洗礼”和外星软件的“高效投喂”下,正变得愈发清明和敏锐。 这一切变化,许家人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虽然不明白那个古怪武馆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许景明成绩单上漂亮的分数是做不了假的。许洪和妻子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把疑惑压回肚子里,不再提让儿子退出的话。 而许景明,则彻底安心地待在了希望武馆,白天背书,晚上用外星平板写作业、学功课。他对那位整天看剧的少年馆主,除了古怪和厉害之外,又多了一层深不可测的敬畏。 毕竟这个软件着实厉害的很,他觉得,要是能够推行这款软件,可比这个武馆挣钱多了。这个时候,那个“看着给”反而更有了几分绝世高手,隐世高人的风范。 时间一晃,算上暑假,希望武馆开门也有小半年了。许景明每天往来于此,对这里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但也发现了一个越来越明显的问题——这武馆,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学徒。 这天晚上,他做完作业,看着空荡荡的武馆,又看了看依旧沉迷追剧(今天换成了宫斗剧)的少年馆主,终于忍不住把憋了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馆主,”他收拾着书包,状似随意地问道,“咱们武馆开了也挺久了,怎么……一直都没见有别人来报名啊?” 少年馆主正看到剧中角色勾心斗角的关键处,闻言,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他“啪”地一下暂停了视频,没好气地瞪了许景明一眼。 “怎么?嫌这儿太清净了?”他语气硬邦邦的,“没人来怎么了?我这儿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他当然不会承认,那张堪比废纸的传单、他自己这副未成年人的模样、以及这憋屈得连个木人桩都放不下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吸引到正常的学员。更重要的是,他眼光何其之高?此方世界,普通人资质在他眼里跟顽石没什么区别。许景明这块“璞玉”虽然在他看来也只是勉强及格,但好歹身负未来大气运,值得投资一下。至于其他人?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许景明的爷爷许桂顺心态倒是不错,可惜年纪大了,潜力已尽,未来的成就上限一眼就能看到头,远不如许景明这块“远期支票”值得期待。 被许景明无意间说中心事,少年馆主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他哼了一声,猛地从蒲团底下——天知道他那蒲团怎么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抽出一本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线装图册,没好气地扔给许景明。 “啪!”图册落在许景明面前的茶几上,扬起一点灰尘。封面上是三个苍劲有力的古字——《混元桩》。 “哪那么多废话!既然嫌没事干,从明天开始,给你加点功课!”少年馆主板着脸,试图用威严掩盖尴尬,“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先给我把这里面的一套动功老老实实打一遍!晚上来这里写作业、看书的时候,也别坐着了,就按这里面静功的姿势站着!” 许景明好奇地拿起那本图册翻开。里面的图示人物动作古朴奇异,呼吸配合更是复杂,还有许多关于气血、精神运行的玄奥注解。这赫然是一门极为高深精妙的桩功!这正是当年秦玄转世某个高武世界时,融汇诸多武道精义所创出的独门桩法,能同时锤炼人的精、气、神三者,即便在那个武道昌盛的世界,也堪称顶级筑基法门。 然而,此刻这绝世桩法被馆主拿出来,多少有点小心眼发作、故意折腾人的意味。 许景明看着那静功图谱里要求的各种别扭姿势——单脚虚提、脊柱反弓、手臂环抱似圆非圆……还要保持这种姿势写字看书?他眼前一黑,突然无比怀念起在家里规规矩矩蹲马步时的“轻松惬意”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对上少年馆主那“再啰嗦就加倍”的威胁眼神,立刻把话咽了回去,苦着脸应道:“……是,馆主。” 得,看来以后的日子,要更“充实”了。 第2053章 修行 接下来的日子,许景明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痛苦修行”。 第二天他照常来到希望武馆,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之前他用来写作业的那张矮几和唯一的蒲团不见了踪影。武馆中央空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造型极其怪异的木质“书桌”。 这桌子说不出的别扭,高度、倾斜度,以及桌面下方留出的空间都极其刁钻。许景明回想了一下《混元桩》静功图谱里那个要求单脚虚提、含胸拔背、手臂环抱的诡异姿势,试探着摆好架势。 这一站,他立刻发现了玄妙——他整个人仿佛被严丝合缝地“镶嵌”进了那张桌子的空隙里!身体的每一个支撑点都恰到好处地被桌子结构承接住,既维持了桩功的形态,又能稳稳当当地“靠”在桌上。更神奇的是,桌面的倾斜角度让他即便保持着这种高难度姿势,也能毫不费力地看清摊开的作业本上的每一个字,书写起来竟然异常顺畅,丝毫不受影响! “这……”许景明心里刚冒出一句“馆主还挺贴心”,立刻就发现了这张“贴心”桌子的真正可怕之处。 就在他屁股正后方,从桌沿下方悄无声息地延伸出一根看似柔软、翠绿欲滴的藤条。那藤条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站定桩功、开始凝神写作业时,就安安静静地垂在那里,毫无威胁。 然而,一旦许景明因为作业枯燥或者桩功酸痛而稍微走神,思绪飘忽那么一下…… “咻——啪!” 那根柔软的藤条瞬间就跟通了高压电的发动机一样,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抽在他的屁股上! “嗷!”许景明猝不及防,疼得直接一哆嗦,差点没把桩功架子给散了。 那藤条抽人是真疼!钻心的疼!火辣辣的疼!可邪门的是,无论多疼,过后屁股上连个红印子都找不到,更别说淤青了,真正做到了“伤皮伤肉不伤骨,痛彻心扉无痕迹”。 许景明试过各种方法躲避、格挡,甚至想偷偷把藤条掰断,但那玩意儿柔韧得超乎想象,而且总能从最刁钻的角度发起袭击,防不胜防。他算是明白了,这绝对是馆主的手笔,就是为了治他走神的毛病。 他有心回家跟父母诉苦,揭露馆主的“暴行”。可每次他撩起衣服,指着完好无损的皮肤说自己被打得多惨多惨时,父母都一脸“孩子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的表情,甚至还摸摸他的额头安慰他。 更让许景明欲哭无泪的是,因为他成绩突飞猛进,稳居年级前列,加上练习《混元桩》之后,虽然每天累得像条狗,但身体素质肉眼可见地变好了,精气神十足,眼神都比以前亮堂不少。许洪和妻子、爷爷许桂顺都将这些变化归功于少年馆主的“严格教导”。 结果就是,许家人非但没有怀疑,反而特意挑了个时间,提着一大堆水果、营养品之类的慰问品,跑到希望武馆,对着那位依旧在看剧——今天看的是家庭伦理剧——的少年馆主千恩万谢。 许洪更是握着馆主的手——被对方嫌弃地躲开了,言辞恳切:“馆主!您教得太好了!景明这孩子最近进步太大了!都是您的功劳!您尽管严格管教!只要不打死了打残了,随便您怎么操练!我们绝对没二话!这孩子就交给您了!” 少年馆主当时正看到婆媳大战的关键处,被吵得不行,极其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知道了知道了,别打扰我看剧。东西放下,人赶紧走。” 许家人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地走了,留下许景明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馆主,又看看那张恐怖的“刑具桌”,心里一片冰凉。 完了……最后的救兵也没了。以后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可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景明就在那根神出鬼没的藤条“督促”下,痛苦并“快乐”地适应了在混元桩静功姿势下写作业、看书的变态要求。 起初,他全靠意志力硬扛,每次站完桩、写完作业,都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精神也疲惫不堪,脑子里除了对藤条的恐惧就是对馆主的暗暗腹诽。 但渐渐地,在无数次走神被抽、被迫集中注意力的循环中,许景明开始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他写作业的效率。以前他很容易被窗外鸟叫、隔壁声响或者自己飘忽的思绪打断,一份作业磨磨蹭蹭要写很久。现在,他必须强迫自己在那怪异姿势和藤条威胁下保持高度专注。结果就是,他发现自己进入学习状态的速度快得惊人,一旦开始,就能心无旁骛,解题思路异常清晰,以往觉得艰涩的知识点似乎也变得容易理解了。作业往往在学校就能完成大半,剩下的在武馆也能飞快解决。 其次是他的身体。混元桩的静功姿势虽然别扭难受,但坚持下来,他发现自己下盘变得极稳,气息也绵长了许多。以前练八极拳一些需要爆发力和核心稳定性的动作,现在做起来轻松了不少,甚至隐隐感觉发力都更通透了些。晚上睡觉也特别沉,第二天起来精力充沛。 更重要的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精神头”。以前背诵那些道家经文,虽然坚持,但总觉得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现在,在经历了每天强制性的高度凝神后,他再诵读那些经文,感觉似乎不一样了。文字还是那些文字,但某些玄之又玄的句子,偶尔会在脑海中闪过一星半点的灵光,虽然抓不住,却让他感觉那些文字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蕴含着某种活生生的道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澈专注,心性也在日复一日的锤炼中,真正沉静了下来,少了以往的毛躁和浮动。 许景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张怪桌子、那根可恶的藤条,以及馆主看似折磨人的要求,背后隐藏着何等惊人的效果。这分明是一种极端高效、甚至堪称奢侈的炼神、炼体之法! 他偷偷看向依旧沉迷各种剧集的少年馆主,眼神里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这位馆主虽然行事古怪,看似不负责任,但随手拿出的一点东西,无论是外星辅导软件,还是这《混元桩》和“刑具桌”,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痛苦依旧存在,每次藤条抽上来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许景明的心态彻底变了。他从最初的抗拒、抱怨,变成了现在的主动适应甚至隐隐期待。他知道,每多坚持一刻,每多承受一次藤条的“鞭策”,自己都在向着一个更好的方向蜕变。 他甚至开始觉得,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万一被馆主听到,谁知道会不会把藤条换成更可怕的玩意。 临近期末考试,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寒假的轻松气息。许景明一边复习功课,一边依旧雷打不动地在希望武馆那张“刑具桌”前站桩、写题,只是如今的他,早已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凝神状态,藤条抽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天,他刚流畅地解完一道数学大题,正暗自满意自己的专注力提升,就听见旁边蒲团上,少年馆主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今天他看的是一部职场励志剧。 “喂,小子。” 许景明立刻收敛心神,保持桩功姿势不变,恭敬应道:“馆主,您吩咐。” 少年馆主的目光终于舍得从“主角如何逆袭”的剧情上移开,上下打量了许景明几眼。此时的许景明,站姿沉稳如山岳,眼神清澈而专注,呼吸悠长平稳,周身气息圆融,再无半年前的毛躁浮动,已然有了几分“静如山岳,动若江河”的雏形。 “嗯,马马虎虎,总算有点样子了。”少年馆主难得地点评了一句,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敷衍,“你这混元桩的静功根基,算是勉强打牢了,精气神也熬炼得差不多了,够资格碰点真东西了。” 许景明心中一凛,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果然,少年馆主下一句话便石破天惊:“寒假就别回家了,收拾收拾铺盖,直接搬过来住。你这点微末道行,刚摸到点门槛,最忌间断。寒假时间正好,我要正式开始教你《九转七返大还丹》的‘丹功’了。” 正式教导丹功! 许景明呼吸猛地一窒,差点没稳住桩功架子!他等了足足半年,背了无数艰涩经文,站了无数个小时的怪异桩功,挨了无数下藤条抽打,终于……终于要接触到那神秘莫测的、馆主口中直指性命根本的无上法门了吗? 狂喜和激动瞬间淹没了他,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恭敬问道:“是!馆主!我回去就跟家里说!需要准备什么吗?比如药材、器具之类的?”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小说里描绘的炼丹炉、草药篓之类的景象。 少年馆主正看到主角被同事刁难的情节,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眼睛都没离开屏幕:“不用那么麻烦。把你平时用的铺盖卷、洗漱用品带来就行。人过来就好。”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平淡:“至于其他的,武馆会供应。比如——一日三餐。” “一……一日三餐?”许景明再次愣住。这听起来……也太生活化、太普通了点?和他想象中的“丹功”闭关修炼、餐风饮露的画面截然不同。 少年馆主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终于舍得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你这凡人真是想太多”的意味:“不然呢?你以为练功就不用吃饭了?正是要吃饭,才得好好练!赶紧回去准备,别耽误我看剧,这反派马上就要自食恶果了。” 许景明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和激动都压回去,恭敬地应了声:“是,馆主!我考完试就搬过来!” 他收拾书包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虽然馆主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知道,这意味着真正的传承即将开始。那神秘的《九转七返大还丹》功法,终于要向他揭开冰山一角了。 他几乎能预见到,这个寒假,必将与他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假期都截然不同,他似乎也要踏入一个崭新的世界了。 许景明怀揣着激动与些许忐忑回到家,将寒假要住到武馆正式学习“丹功”的消息告诉了家人。 意料之中地,母亲首先表示了担忧:“住过去?这……这合适吗?他还这么小,生活能自理吗?那个馆主自己都像个孩子,能照顾好他?” 爷爷许桂顺倒是很支持,他拍板道:“这是好事!馆主肯下心思专门教导,这是景明的造化!生活上不用担心,景明不小了,该学着独立了。馆主虽然看着年轻,但办事有分寸,你看景明这半年变化多大?” 许洪虽然也对儿子独自离家有些不舍,但更看重儿子的前途,他沉吟片刻,最终点头:“行吧,既然馆主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景明,去了要听话,认真学,别给馆主添麻烦。” 得到家人的同意,许景明立刻兴奋地开始收拾行李,铺盖卷、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一一打包,心里充满了对寒假修炼的期待。 与此同时,希望武馆内。 少年馆主难得地没有沉浸在剧集里。他关掉了平板电脑,站在那排直抵天花板的书架前,目光扫过那些蕴含着无数知识的典籍,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半年基础,混元桩熬炼,精气神总算勉强达标……接下来,就是百日筑基的最后一步了。”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书架,“得让他肉身与精神同时踏入此阶段的圆满无瑕之境,方能承受后续‘丹功’的研磨。” 他原本对此界能出现第二个有缘人没抱太大希望,这半年下来,也确实只有许景明这一个“勉强及格”还身负大气运的苗子撞上门来。 “罢了,看来这小子就是唯一的缘法了。”少年馆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认命,“既然找不到更好的,那就只能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了。筑基这一步,乃是万丈高楼之地基,关乎未来能走多远,半点马虎不得。” 想到这里,他神色认真了几分。只见他手指轻点,几本薄薄的、材质非金非玉非纸的古老册子便从几个极其偏僻的角落里飞了过来。 册子上写着《太虚灵植录》、《万界百味考》、《本源食炁篇》等古怪名字。 他快速翻阅着,口中念念有词:“还是得看看此界成方,对比对比药性和差距……嗯,五色灵谷需以乙木精气滋养三日……寒潭银鱼得用月光精华淬炼……赤晶米须得地火余温慢慢烘培……还有那百年黄精,得用晨露调和药性,化作药膳…… 啧,我他喵的搞药膳做什么,炼丹不就得了?”少年馆主将手中的典籍一摔,仰头看向了自己的头顶:“这模糊光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我怎么连这种低级错误也能犯?这玩意就没个说明书吗?” 第2054章准备 少年馆主烦躁地将手中那本《本源食炁篇》摔在身旁的书堆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仰起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爽,仿佛在质问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啧,我他喵的搞什么药膳啊?”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自我怀疑,“直接开炉炼丹不就完了?药力纯粹,吸收高效,省时省力!我怎么会优先想到这种费时费力的笨办法?” 他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子里那些关于“文火慢炖”、“药性调和”、“膳食进补”的琐碎念头,眉头紧紧皱起:“这该死的‘模糊光环’……秦玄本尊给的这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副作用?怎么连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这破光环就没个使用说明书吗?!” 他开始仔细审视环绕自身的这道无形光环。这确实是本尊秦玄亲手炼制的概念性异宝,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那种。它的力量并非直接扭曲现实或篡改记忆,而是作用于更底层的“认知”与“合理性”概念层面。 概念性的力量,唯有同样概念性的力量才能有效抵抗。例如,那些凝聚了自身大道、证得了太乙或大罗道果的存在,他们的意志已与某种宇宙根本法则相合,大道之理自然流转护体,足以随心所欲地洞察并更改这类光环的影响。 次一等,便是踏入了不朽层次的金仙级人物。凭借“不朽”特质加持自身真灵与道基,他们足以确保自我认知不被光环的力量所扭曲篡改,维持“我”之唯一性。 然而,不朽并非全知全能。这些强大的存在或许能确保自身不被动摇,但他们并非孤岛。他们的亲人、朋友、师长、弟子、乃至与之关联的宗门、势力……这些存在依旧在概念光环的影响范围之内。光环虽无法直接作用于不朽者,却可以通过影响他们周遭的人际网络与环境,间接地、迂回地达到某种效果,正所谓“曲线救国”。 少年馆主自身,作为希望蓝莲子所化,其本质核心承载了秦玄的一缕不朽意志,本应能完全免疫模糊光环对自身的直接影响。但此刻,他明显感觉到了思维受到了某种干扰和偏向。 “是了……”少年馆主若有所思,眸光微闪,感知着冥冥中的细微阻力,“并非光环本身的问题,而是……此界的‘世界意志’似乎本身就对‘炼丹文明’的发展存在某种潜在的排斥或抑制?它借助光环这个‘放大器’,对我施加了反向的影响,潜移默化地将我的思维导向了更符合此界基调的‘药膳’、‘食补’方向?” 但仅仅凭借一个普通行星级世界的世界意志,想要如此明显地影响一位本质不朽的存在,哪怕只是化身,也力有未逮。 更深层的原因,如同暗流般涌动。少年馆主的神念顺着那干扰的源头向下探去,触及了更为磅礴、却也更加分散的集体意识海洋——那是此界所属主体文明所象征的部分人道意志! 这个文明纪元,名为——科武星河。 作为诸天人族超脱时空成就神朝的时代之一,科武星河时代毫无疑问是不同于之前的诸多神朝的,祂几乎是所有神朝之中规模最大的,实力最为强横的神朝,甚至已经超脱了朝代的局限,堪称为一个时代,这不是某个家天下的超脱,而是整个时代的所有人合力超脱。 因为,科武星河没有完全的某一个“朝代”,没法以“朝代”来区分,定义相关的时间段,哪怕是领导者更迭,甚至是出现了朝廷的更换,但是,仍然秉承着“科武星河时代”的主旨——“以大多数的意志为主”的核心,无论是信仰,科技,或是生产力以及其他什么的东西,都注定了科武星河时代的延续。 哪怕是个人的实力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却也只能被民意裹挟,最后不得不仍然托庇于原有的体系,暗中操纵,而一天不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掌控,在不断的发展之下,就终究有被推翻的可能,这也是科武星河时代能够延续的原因之一。 科学与武道并重,基因药剂、能量萃取、机械殖装、星能修炼……这才是此界文明发展的主旋律和大势所趋! 传统的、依赖丹炉火焰、草木金石的内炼丹道,在此界的人道潜意识中,被视为一种“落后”、“低效”、甚至“迷信”的路径,故而受到了整个文明潜意识的集体排斥和抑制,当然,最重要的是,科武星河时代的根基是人道,是科学体系,是借助已有规则创造。 而“炼丹”身上的仙道色彩过于浓厚,除了炼丹之道的开创者是仙道祖师之外,更重要的原因便是“炼丹”并不只是将药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炼制成一颗药丸子,更是一门直通大道的无上根本。 仙道之根基名为“炼”,而“丹道”无疑是将仙道最初的炼气之法晋级而成的更加方便,快捷的“修仙之法”。 简单地说,所谓的“金丹大道”和“内丹道”实际上就是将人当成丹药来炼制,最后的成果“金丹”实际上就是在人体烘炉之中炼制出来的成果。 一旦炼丹道普及开来,紧接着就会出现内丹道和金丹大道,仙道就会随之普及,而仙道和科学的根本虽然并不矛盾,但是,仙道讲究的是“独善其身”“自我超脱”而科学与人道更多的还是惠及众生。 科学的发展终究是有阶段性的,是并不完全也不完善的,而仙道却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而且,后者比起前者的寿元要长得多,仙道的崛起必然会让科学的发展有所止步,故而抑制仙道传播很重要。 模糊光环作为概念性异宝,其运作本就依赖于与环境“合理性”的调和。在此界这种强大的、倾向于“科武”的人道意志背景下,它不自觉地将“炼丹”判定为“更不合理”、“更不易被接受”的行为,而将“药膳食补”这类看似更“自然”、更“贴合实际”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推给了少年馆主。 当然,世界意志做的还不止如此,除了将炼丹和药膳区别之外,世界意志还让少年馆主做了另外一件事——混元桩。 依照少年馆主手里的传承,想要筑基,有的是办法。别说传统意义上的百日筑基,就是一日筑基的法门也有的是,瞬间就能造成筑基的法门也有,为什么偏偏给出了这门“混元桩”? 虽然在武道体系之中,这算得上是一门顶级桩功,但是比起其他的更为成熟,快捷,方便的仙道筑基法还差了很多。 究其根本,仍然是世界意志对他的影响,或者说是科武星河文明在这个时代的意志对他的影响,对仙道的打压。 “真是麻烦……”理清了前因后果,少年馆主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开个小号还要受这窝囊气。” 他郁闷地踢了踢脚边的陶罐。直接炼丹,效果最好,但势必会引发更强烈的世界排斥和人道反噬,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用药膳食补,虽然效率低点、麻烦点,但确实更顺应此界“潮流”,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阻力,借助模糊光环的力量,反而能更平滑地融入此界规则,悄无声息地完成许景明的筑基。 少年馆主最终还是认命了,嘀咕着“脱了裤子放屁”之类的话,开始老老实实引动微薄的玄仙之力,按照《太虚灵植录》上的记载,小心翼翼地汲取空气中稀薄的乙木精气,注入那几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谷粒之中。但做着做着,他又觉得无比别扭——用这点微末力量一点点滋养普通谷物,效率太低,等到许景明寒假结束,恐怕都凑不够一次像样的药膳用量。 “不行,这样太慢了。”他停下动作,眉头紧锁,“得换个地方,搞点‘大动作’。”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智能手机(天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给许景明发了条消息:“近期有事,武馆暂闭几日,你自行休息,勿扰。” 收到许景明回复的“收到,馆主”后,少年馆主身形一晃,便如同水中的倒影般缓缓消散在原地,下一刻,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地球之外,冰冷的宇宙真空之中。 他神念扫过附近的星域,很快锁定了一颗距离适中、体积不大、毫无生命迹象的荒芜小行星。身形再动,他便已站在了这颗小行星的表面。脚下是嶙峋的怪石和厚厚的宇宙尘埃,没有任何大气,死寂一片。 “就这儿吧。”他点点头。只见他并指如剑,凌空刻画起来。一道道玄奥的符文随着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印入小行星的地表乃至深处。他在布置一个巨大的聚灵阵和转化阵,试图将这死寂之地,暂时改造成能汇聚并转化宇宙能量——如稀薄的太阳真火、太阴精华、乃至更基础的星辰之力的简易“药圃”。 完成初步改造后,他取出那几颗刚刚用乙木精气滋养过的谷粒。他指尖逼出一点蕴含生机的本命精元,混合着复杂的符文,打入谷粒内部,对其进行初步的“道种”改造,使其能够适应宇宙环境并高效吸收转化后的能量。 他将改造过的“道种”小心翼翼地埋入刻画好阵法的区域。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穿梭于附近星域,寻找一些在宇宙辐射和特殊环境下艰难生存的、蕴含微弱灵性的“太空植物”或矿物,粗暴地萃取它们那点可怜的精华,带回小行星,作为额外的肥料融入阵法之中,辅助催发。 他做的这一切,看似是“农学”手段——选址、改土、育种、施肥、催熟。但内核,依旧是最高深的“丹道”原理!他将整颗小行星视作一个巨大的、天然的“丹炉”,将宇宙能量和灵物精华视为“炉火”与“药材”,将那几颗谷种视为需要淬炼的“丹胚”! 以“农”代“炼”,以“种”代“丹”!这既规避了直接开炉炼丹引发的强烈世界排斥,又实质上完成了类似炼丹的过程,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更符合此界认知规律的形式。 他守在这颗小小的人工“药圃”星球上,不断微调着阵法,引导着不同性质的能量交替“滋养”那些谷种。看着它们在阵法中心艰难地抽芽、生长,吸收着星辰光焰与灵物精华,叶片和谷穗上渐渐泛起一种非金非玉的奇特光泽。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个星期。最终,这几株特殊的“禾苗”成熟了,谷穗沉甸甸的,每一粒谷米都饱满圆润,蕴含着惊人的生命精气与纯净能量,其效果,丝毫不逊色于他原本想炼制的筑基灵丹! 少年馆主挥手收割。光芒闪过,所有谷粒脱落,汇聚到他手中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他掂量了一下,忙活了一整个星期,改造了一颗小行星,耗费了不少心神和微薄的本源精元,最终收获的这种特殊“灵谷”,也就一百多斤。 “效率真低……”他嫌弃地撇撇嘴,但看着袋子里晶莹剔透、灵光内蕴的谷米,感受着其中磅礴而温和的能量,总算稍微满意了点,“不过,品质还行,够那小子完成初期的修行了。” 少年馆主产量少也不是什么不可预见的,毕竟,别人种地求的是产量大,其他效果倒是其次。 而少年馆主种地,却是用了“炼丹”的手段,“炼丹”从来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故而少年馆主种地实际上也是以百、千、万养一的路数,能有百多斤的产量还是少年馆主顾及这是给许景明初期修行用的资粮,没放开手炼制——种植呢,不然,最后顾及只能剩下一粒谷子。 他收起布袋,看也没看那颗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变得更加荒芜死寂的小行星,身形一晃,便已消失不见,返回了地球明月市的希望武馆。 接下来,就是如何用这一百多斤灵谷,变着花样给许景明做成“药膳”,让他不知不觉间,完成最完美的百日筑基了。少年馆主已经开始思考,是先熬粥呢,还是先蒸饭?或者打成粉做点心? “这里也没灶台,我做啥?” “不对,我他喵的也不会做饭啊!!!” “也不对,为啥要我做饭啊!让他自己做!” 第2055章 修行 寒假伊始,许景明的家人果然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将他送到了希望武馆门口。许洪看着那依旧不起眼的门面,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好学,听馆主的话,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则是千叮万嘱,塞了一堆零食和生活用品。爷爷许桂顺倒是乐呵呵的,觉得孙子这是得了大机缘。 送走家人,许景明提着行李走进武馆。少年馆主依旧窝在蒲团上,今天看的是科幻剧,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角落:“自己找地方打地铺。安静点,别吵我看剧。” 许景明早已习惯了馆主的风格,自己默默收拾起来。他将铺盖卷在书架旁一块空地上铺好,算是安顿了下来。 正式的“丹功”修炼并未立刻开始。少年馆主只是让他继续保持站桩、背经的习惯,同时增加了每天食用那特殊“灵谷”饭食的要求。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景明很快发现了这个武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是光线。他某天学习到傍晚,天色渐暗,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墙上的开关开灯,却愕然发现——墙上根本没有任何开关!他甚至仔细查找了整个武馆,连一个电源插座、一根电线都没找到!然而,武馆内却始终光线充足,无论白天黑夜,光线都均匀地从屋顶洒落,明亮却不刺眼,仿佛屋顶本身就在发光。他抬头看去,却只看到普通的木质天花板。 “馆主……这灯……”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什么灯?没灯。”少年馆主视线没离开平板,“光线不好吗?够亮就行了。” 许景明哑口无言。 更大的麻烦来自做饭。馆主扔给他那一小袋晶莹的谷米,要求他每天自己煮饭。许景明在家也是帮过厨的,淘米总得要水吧?他找遍了武馆的犄角旮旯,连个水龙头都没找到! “馆主……没水怎么淘米做饭?”许景明拿着米袋,无奈地求助。 少年馆主似乎才想起这茬,“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地从屁股后面(许景明已经放弃思考他到底从哪拿东西了)摸出一个看起来古香古色、只有脑袋大小的青铜小鼎,扔给他:“用这个煮,自热的。”接着,又不知从哪儿扯出一根透明的、仿佛由光线构成的管子,递到他面前:“水,用这个。” 许景明愣愣地接过管子,只见管子的一端凭空悬浮着,隐约能看到清澈的水流在管内静静流淌。他将管子对准小鼎,心念一动,那水流竟真的汩汩流入鼎中,水温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清凉感。他淘好米,将鼎盖盖上,那鼎身竟自行微微发热,没过多久,鼎内就传出了米饭特有的清香。 饭是做好了,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但许景明看着那一鼎白饭,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馆主……光吃饭吗?菜……菜呢?” 少年馆主闻言,终于舍得从平板上抬起眼,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有吃的就别挑三拣四!你知道弄这点东西花了多大功夫吗?这就是最好的‘菜’!赶紧吃,一口都不许剩!” 许景明不敢再多问,乖乖地吃起了白饭。这饭入口甘甜软糯,咽下后腹中立刻升起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一振,比吃了任何山珍海味都舒服。他这才明白,这看似简单的白饭,恐怕真的非同一般。他并不知道,那根管子连接的是被少年馆主以神通引来的、此界水质最适合他目前体质的玉泉山井水。 然而,最大的生活挑战很快来临——个人卫生问题。在武馆住了两天后,许景明尴尬地发现,这里……没有厕所!他憋得实在没办法,只能涨红了脸,再次去找馆主。 “馆主……那个……厕所……卫生间在哪里?”他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少年馆主正看到科幻剧里外星舰队大战,被打扰后一脸暴躁:“厕所?真是麻烦!”他极其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前,随手一推。 那沉重的书架竟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狭小但干净整洁的空间——正是一个标准的卫生间!马桶、洗手池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淋浴花洒! “用完推开书架就能出来,它会自己关好。”少年馆主没好气地交代了一句,又回去看他的剧了。 许景明目瞪口呆地走进卫生间,发现里面的设施看似普通,但细看之下,马桶连接处和水管都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与那根供水管相似的光流痕迹。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个卫生间是馆主临时以神通开辟出来的小空间,马桶直接连通着之前那颗被他彻底吸干了能量和生机、变得绝对无害且荒芜死寂的小行星,冲洗用水也是那颗星球上之前“种地”后剩下的“净水”。 这是真正的“净水”,连一点灵气也没有,只是最为纯粹的水,这是炼丹之时常用的辅助材料,用来化开诸多灵药之中药性的。这是少年馆主之前种地的时候特意炼制出了一些,用来“种丹”的。 之所以不让许景明用这个淘米,做饭,便是害怕净水太过纯净,致使药性稀释流入水中,然后在淘米时有太多的损失。 玉泉山的水有些灵气,故而不会化开药性,能够最好的保存稻谷之中的药效。 就这样,许景明开始了他在希望武馆堪称“奇幻”又“简陋”的寒假修行生活。白天站桩背书,晚上吃着神秘灵谷做的白饭,用着连接异星的卫生间,在均匀的莫名光源下学习,陪伴他的,是一个永远不务正业、浑身是谜的少年馆主。 寒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景明每日在站桩、背书、吃那神奇白饭中循环,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和精神都在发生着缓慢而坚实的变化。但他心中始终有个疑问:馆主说要正式教导的“丹功”,究竟何时开始? 少年馆主看似终日沉迷剧集,实则内心一直在推演斟酌。他原本的打算,确实是传授正统的内丹修行之法,那是直指大道的康庄之路。但此界世界意志与科武星河时代的人道洪流对“仙道”的隐隐排斥,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强行传授仙道法门,并非不行,但势必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阻力。对于需要低调积累、等待时机的他而言,并非最佳选择。 “也罢,大道三千,条条皆可通混元。”少年馆主心中定计,“仙道受阻,便传武道。只要根基打牢,未来未尝不能由武入道,殊途同归。” 他的记忆深处,蕴藏着无数世界的修行体系。很快,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在某些层面暗合的武道体系被他筛选出来。 其一,源自某个他曾经历的高武世界。那方世界注重开发人体自身的潜能,修行之路围绕着“气血”、“精神”、“生命”三种本源力量展开。修行者通过不断壮大气血,凝练精神,升华生命本质,一步步突破极限,最终以力证道,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条道路霸道刚猛,重在挖掘自身这座宝藏,与外界关联相对较少,正好适合规避此界主流修行体系的影响。 其二,则来自传统的内家拳体系。这与本尊秦玄还有些渊源,曾与开创此脉的张三丰有过论道之交,座下亦有弟子楼成凭此一路飞升至武道大世界,对此感悟极深。内家拳循序渐进,明劲锻体,暗劲炼脏,化劲洗髓,丹劲抱元,刚劲由内而外,直至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至高境界。此后便不再是单纯的拳术,而是转向更深层的内心修行,探究性命本质,是极为精妙的“向内求己”之道。 这两种体系,一者宏大开阔,以力破巧;一者精细入微,穷究自身。看似路径不同,但核心都是“倚仗自身,不假外求”。少年馆主要做的,便是取其精华,去其冗余,结合此界实际情况和许景明已然打下的根基,创出一门最适合他当前阶段的全新武道法门。 为了确保这门新法的可行性,少年馆主早已神游太虚,粗略观察过此界主流的修行体系。此界修行,名曰“科武”,实则更偏向于“向外求索”。其力量根源高度依赖外界三大终极存在:横贯诸界的“时空母河”、吞噬万物的“深渊之力”、以及散发无尽光热的“元初星”。 几乎所有修行者,都是在模仿、借用这三位伟大存在的力量,意图不断进化,使自身生命形态向着祂们靠拢。这种道路前期进展迅猛,威力巨大,但隐患也极深。若不能在修行途中走出独属于自己的路,最终结局,多半是自身意志被那三位存在的宏大意识同化、吞噬,成为祂们微不足道的一个化身,或者彻底融入其大道之体,失去自我。 对于低层次的修行者而言,想要在模仿这三位大能的过程中保持自我清醒,并最终挣脱其道路的影响,开辟新天,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们的修行之路,从一开始就深深烙上了那三位的印记,越是深入,羁绊越深,几乎无法摆脱。 因此,少年馆主为许景明设计的这条“向内求己”的武道之路,看似起步缓慢,不如科武体系借助外物、模仿大能来得迅猛,却胜在根基纯粹,自成一体,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与那三位终极存在的早期关联,为未来留下了无限可能。 “不求速成,但求无暇;不借外势,唯仗自身。”少年馆主心中默念,看向正在咬牙站桩的许景明,目光深邃,“小子,这条路或许艰难,但却是真正能让你走得更远的路。但愿你不要辜负这番造化。” 寒假在日复一日的站桩、背书、吃灵谷饭中悄然流逝。许景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精力愈发充沛,感官越发敏锐,甚至连思维都变得异常清晰。但他期待的“丹功”却迟迟未见馆主传授,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这一日,他刚站完混元桩静功,只觉得周身气血奔腾,骨骼隐隐发烫,正待休息,却见少年馆主难得地主动开口。 “基础打得差不多了。”馆主依旧盯着平板(今天看的是武侠剧),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接下来,开始正式筑基。” 许景明精神一振,连忙凝神细听。 “真正的完美筑基,本该是精气神三者圆满,交融如一,混元无漏。”馆主慢悠悠地说道,“但眼下情况特殊,有些路暂时走不通。所以,你的筑基,先从‘淬骨’开始。” “淬骨?”许景明有些疑惑,这听起来像是外家横练功夫的路子。 “没错。”馆主解释道,“用你自身的气血之力和初步凝练的精神力,去反复冲刷、淬炼你全身的骨骼。骨骼乃人身支架,气血承载之基,精神寓舍之所。淬骨有成,则根基牢固,方能承载后续更强大的力量。” “那……该如何用气血淬炼?”许景明虚心求教。 “混元桩里的动功,还记得吗?”馆主瞥了他一眼,“那些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每一个伸展、扭转、起伏,都暗合气血运行之理。以后练完静功,便辅以动功演练,引动气血,专注精神,用意念引导气血之力透入骨骼深处,反复淬炼。过程会有些酸麻胀痛,忍住便是。” 许景明恍然,原来那看似不起眼的动功,竟有如此妙用。 馆主顿了顿,继续道:“单是淬骨,还不够。骨骼强则强矣,若不懂用力之妙,不过是一身蛮力,僵滞笨拙。所以,淬骨之外,还需同时修炼‘劲力’。” “劲力?”许景明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他家传的八极拳也讲发劲。 “此‘劲力’非彼‘劲力’。”馆主似乎知道他所想,“我传你的,是源自内家拳体系的‘劲’,更精细,更深入,是对自身力量极致的掌控与运用。而修炼此法,最好的入门途径,便是太极拳。” “太极拳?”许景明更惊讶了。明月市之中没有什么太极拳的传承,他见过的太极拳,大多都是公园里的老爷爷老太太练的那种,他父亲虽然也会一些正统的武道太极,但是,他记得,那大多是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法门,“劲力”……莫不是刚劲和柔劲? 馆主讲解道:“太极拳乃武当祖师张三丰所创,蕴含阴阳相生、刚柔互济、抱元守一之无上妙理。内家拳体系中对于‘明劲’、‘暗劲’、‘化劲’等诸多境界的划分和锤炼法门,其源头和精髓,大半都在太极拳之中。” “我传你的,并非市面上流传的养生太极,也不是实战应用的太极拳术,而是直指劲力本源的古法太极。 它首要并非对敌技击,而是对自身每一分力量的精微掌控。练到高深处,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发劲如雷霆,收劲如凝渊。” 说到此处,馆主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景明一眼:“你难道没发觉,你最近力气大了很多吗?” 许景明一愣,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确实,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增长惊人,以前需要费力才能搬动的东西,现在似乎轻松就能拎起。 但他身处武馆之中,日常接触的不是书架就是那个怪异书桌,这些东西看似普通,实则都蕴含着少年馆主无形的加持,坚固异常,所以他一直没太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力量暴涨的程度。 “若只淬骨,不修劲力掌控,”馆主淡淡说道,“你一出这武馆大门,怕是举手投足都会弄坏东西,端碗碗碎,握笔笔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破坏狂还不自知。” 许景明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这才明白馆主的深意——淬骨是“强其根”,增其力;而练太极修劲力,则是“善其用”,精其控。两者内外联动,相辅相成,才能真正打下坚实而无害的根基。 “从今日起,每日淬骨之后,修习太极拳架,揣摩劲力变化。”馆主下达了指令,“若有不懂……自己先琢磨,琢磨不透再问。”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典型的馆主式叮嘱,然后注意力迅速回到了平板上的武侠世界,仿佛刚才只是随口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景明却不敢怠慢,郑重应下。他走到武馆中央的空地上,回忆着馆主之前演示过的几个古朴太极起手式,缓缓摆开架势,开始用心体会那看似缓慢柔和的动作之中,所蕴含的关于力量掌控的无穷奥妙。 第2056章 淬骨 自此,许景明的寒假修行变得愈发“水深火热”。 每日清晨,天色未明,他便需起身,在武馆那均匀却不知来源的光照下,开始演练混元桩动功。不再是简单的活动筋骨,而是需要极度专注,用意念引导着体内那日益磅礴炽热的气血,如同烧红的铁流般,一遍遍冲刷向全身二百零六块骨骼。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麻胀痛。气血过处,骨骼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被反复锻打。时而像是千万根细针从骨髓深处往外扎刺,时而又像是被沉重的巨锤狠狠敲击,震得他浑身发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练功服,却又很快被体内散发的热量蒸干。他必须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动功的姿势,稍有偏差,气血运行便可能受阻,带来更强烈的滞涩痛楚。 这还仅仅是上午的功课。 下午,则是更加折磨人的“劲力淬骨”。他摆开少年馆主传授的古朴太极架式,动作缓慢至极,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需要调动起刚刚被气血淬炼过、尚且敏感脆弱的骨骼,去感受、去控制那一丝丝极其微小的“劲力”。 馆主的要求严苛到变态。要求他必须在保持太极拳绵柔韵律的同时,将一丝丝或刚或柔、或明或暗的劲力,精准地透入正在被气血滋养的骨骼的特定部位。比如,一式“单鞭”,不仅要形似,更要将一股“挤按劲”如丝如缕地送入脊椎骨节;一个“揽雀尾”,则需将“掤捋劲”渗入双臂尺骨桡骨。 这种练习,比单纯承受气血冲刷更加耗费心神。他必须将精神凝聚到极致,去感知骨骼最细微的状态,去操控那难以捉摸的劲力。 often,劲力稍重,便如同用锉刀直接刮擦骨头,带来尖锐的刺痛;劲力稍轻,则又如同隔靴搔痒,毫无效果。那种想要用力却不敢用力、想要轻缓又必须渗透的矛盾感,几乎让人发狂。他常常练到精神疲惫欲死,头晕眼花,浑身肌肉因长时间的精确控制而不自主地颤抖。 夜晚,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他却往往因为骨骼深处传来的阵阵酸痛麻痒而难以入眠。那感觉,就像是骨头里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行啃噬,又像是骨骼自己在生长、在重塑,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细微嗡鸣。 痛苦是实实在在的。许景明无数次在修炼中痛得几乎想要放弃,想要瘫倒在地。他看着那个永远沉浸在剧集里的少年馆主,心里有时也会生出几分委屈和埋怨——这修炼方法,未免也太折磨人了。 但每一次,当他想要松懈的时候,又会默默咬牙忍住。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非人的痛苦折磨之下,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惊人变化。气血一天比一天雄浑澎湃,精神在极致的消耗与恢复中变得愈发凝练坚韧。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变得越来越致密,越来越坚固,隐隐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举手投足间,力量内蕴,却又因为同时修炼太极劲力,而对这份力量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不再有最初那种快要失控的感觉。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爷爷许桂顺常说的话。“武道之路,没有捷径。”这是父亲许洪练武时告诫他的。而现在,他对这些话有了更深的理解。这筑基之苦,是在打熬他的根基,是在锤炼他的意志。馆主虽然从不解释,但给他的无疑是最好的东西。 “熬过去,必须熬过去。”每当痛苦难忍时,许景明便在心中默念,“这是我自己选的路。馆主说过,这是万丈高楼的地基。现在多流一滴汗,多忍一分痛,未来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他想起自己最初来武馆的目的,想要变强,想要证明自己。如今,一条真正通往强大的道路就在脚下,虽然布满荆棘,痛苦不堪,但他又怎能因为怕痛而退缩? 于是,日复一日,许景明就在这气血与劲力的双重淬炼中苦苦坚持着。痛苦没有减少,但他的忍耐力却在不断提升。眼神中的稚气进一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磨砺后的沉稳与坚毅。他知道,这个寒假,将是他脱胎换骨的开始。 临近农历年关,街道上的年味渐渐浓了起来,连八极路这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也挂起了红灯笼。希望武馆内,却依旧是一片与世隔绝般的寂静,只有许景明演练拳架时的破空声和偶尔压抑的闷哼。 这天,许景明刚以太极劲力完成一轮对指骨的精细淬炼,痛得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却见少年馆主忽然暂停了平板上的节目——今天看的似乎是春晚彩排集锦。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馆主懒洋洋地开口,“快过年了,给你放几天假,回家待着去。” 许景明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段时间沉浸在痛苦的修炼中,他几乎忘记了时间流逝,没想到转眼就要过年了。 “啊?哦……好,谢谢馆主。”他连忙应道,心里竟生出几分不舍和……习惯?他甚至下意识想了想,回家是不是还能找到类似武馆里那种均匀的光源和那张“刑具桌”来练功。 “嗯,”馆主挥挥手,像是赶苍蝇,“回去也别闲着,混元桩和太极架每日照练,不许停。那袋谷米你带回去,每天至少吃一顿。敢偷懒,回来有你好受的。” “是,馆主!我一定每天练习!”许景明郑重保证。他现在深知这修炼的好处,哪里敢懈怠。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铺盖卷和几件衣服,又将那袋珍贵的灵谷小心地包好,背在身上。临走前,他对着又沉浸到节目里的馆主恭敬地行了一礼:“馆主,新年快乐。我过完年就回来。” 馆主头也没抬,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许景明走出希望武馆,重新站在八极路上。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竟让他觉得有些刺眼,周围汽车的喇叭声、邻居的谈话声也显得格外嘈杂。在武馆里待久了,骤然回到普通世界,他竟感到一丝不适应。 拖着行李回到家,刚推开院门,母亲就惊喜地迎了出来:“景明回来了!哎呀,瘦了瘦了!在武馆肯定没吃好!”说着就要去接他的行李。 许景明下意识地一侧身,轻巧地避开了母亲的手,动作流畅自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母亲的手落了个空,愣了一下。 “妈,我自己来就行,不重。”许景明笑着说道,这才将行李放下。他此刻感觉身轻如燕,那点行李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父亲许洪和爷爷许桂顺也闻声从屋里出来。许洪上下打量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虽然看不出儿子具体哪里变了,但能明显感觉到许景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站姿更加挺拔沉稳,眼神更加明亮清澈,顾盼之间,竟隐隐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度,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倒像是个……练家子老师傅? “回来了就好。”许洪压下心中的惊讶,点了点头,“在武馆没惹馆主生气吧?” “没有,馆主对我很好。”许景明老实回答。 爷爷许桂顺则笑呵呵地,目光锐利地在许景明身上扫过,尤其在他那双变得骨节分明、沉稳有力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笑意更深:“看来这几个月没白待,有点样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不停给许景明夹菜:“多吃点,补补!在武馆肯定清苦,瞧给你瘦的。” 许景明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心里却惦记着馆主交代的每天至少一顿灵谷饭。他不好拂了母亲的好意,每种菜都吃了些,但主食只吃了一小碗白饭,心里盘算着明天早上自己把那灵谷煮来吃。 吃完饭,许景明主动帮忙收拾碗筷。他拿起一摞碗碟时,动作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太极劲力中的“沉坠劲”,碗碟在他手中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晃动。清洗时,手指力量控制得极好,既将油污洗净,又丝毫没有碰触出瓷器摩擦的刺耳声。 这些细微之处,他自己习以为常,却让一旁偷偷观察的许洪和许桂顺暗自点头。 除夕守夜,一家人看着春晚。许景明没有像以前那样瘫在沙发上,而是不自觉地保持着混元桩静功的些许要领,脊柱自然挺直,呼吸深沉绵长。零点钟声敲响时,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许景明却感觉自己的心神异常宁静,仿佛外界的喧闹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少许。 躺在床上,听着依稀的鞭炮声,许景明反而有些睡不着了。没有武馆里那均匀的光线,没有那张镶嵌身体的怪异书桌,没有那根神出鬼没的藤条,他甚至有点……不习惯了。他想着武馆里那些书,想着馆主布置的功课,想着淬骨时的痛苦和进步后的喜悦。 “才几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许景明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奔流的气血和愈发坚韧的骨骼,心里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个年过后,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普通的武馆少年了。他的路,已经走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在心里默默决定,明天一早就起来站桩练拳,绝不能因为过年就松懈了馆主交代的功课。那条布满痛苦却通往强大的道路,他想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寒假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中飞逝,转眼便到了除夕。洪峰武馆内张灯结彩,充满了浓厚的年味。年夜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团聚守岁,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在这份喜庆祥和之中,许景明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并非不开心,而是仿佛将某种修炼的状态融入了日常。即便是吃着年夜饭,他的腰背也比以往挺直许多,呼吸深沉而均匀,细看之下,竟隐隐含着混元桩的些许神韵。看着春晚节目时,别人或开怀大笑或随意点评,他却常常不自觉地手指在膝上微微勾划,揣摩着太极云手间的劲力转换。 守岁到凌晨,鞭炮声震天响。家人各自回房休息后,许景明却并未立刻入睡。他在自己房间里,避开守岁的喧嚣,悄然摆开了混元桩的架子,默默站了半个时辰,以气血悄然温养着骨骼,仿佛这辞旧迎新的时刻,以这样一种方式修行别具意义。 大年初一,按照习俗本该是彻底放松、走亲访友拜年的日子。许景明也确实一大早跟着父母给爷爷磕头拜年,收获了厚厚的红包。但上午家中来了拜年的客人,热闹非凡时,他却寻了个空隙,独自来到后院那片熟悉的练功场。 寒风凛冽,他却褪去了厚重的棉外套,只着一身单薄的练功服,神情专注地演练起那套已然融入本能的大极拳架。动作缓慢而舒展,意念却高度集中,引导着体内奔腾的气血与丝丝缕缕的劲力,继续着那永不停歇的淬骨之功。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而不散,与院子里残留的鞭炮硝烟味混合在一起。 母亲出来倒水时看见他,心疼地喊道:“景明,大年初一的,歇一天吧!也不差这一天!” 许景明缓缓收势,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笑着对母亲说:“妈,没事,活动活动筋骨更暖和。馆主交代了,功课一日不可废。”语气温和,眼神却异常坚定。 年初二,跟着父母去亲戚家拜年。席间难免被长辈问及学业、武艺,许景明只是谦逊地回答“还在练基础”。有同龄的表兄弟想和他“过过招”,玩玩闹闹,他却只是笑着推辞,或者极其克制地轻轻一搭手便借力化开,让对方感觉像是推在了棉花上,又或是撞上了暗流涌动的深潭,完全试不出深浅,只觉得他这个曾经熟悉的兄弟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即使是在做客的间隙,他也会找一处安静的角落,默默站立片刻,或是心中默诵《道德经》篇章,或是回味太极劲力的微妙变化。他的心思,似乎大半仍留在八极路那间古怪的武馆里,留在了那永无止境的“筑基”路上。 家人和亲戚们只当他是练武练得入了迷,笑谈几句便不再打扰。唯有许洪和许桂顺,能隐约感觉到许景明身上那种沉静而专注的气场越来越明显,那绝不仅仅是“入迷”那么简单。 就在这种外松内紧、年节不忘修行的状态下,时间来到了大年初三。 第2057章 搭手 大年初三,年味正浓,洪峰武馆内也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许洪正与家人品茶闲聊,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许老弟,新年好啊!我老戴来给你拜年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年约五旬、身材精悍、步履沉稳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他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鼓起,一身劲装勾勒出扎实的肌肉线条,正是明月市武术界另一位鼎鼎有名的人物——戳脚门的门主,戴通达。他与许洪一个擅拳,一个精腿,并称为明月市传统武术的两大传承代表,平日里既有竞争也互相敬重。 许洪见状,连忙起身相迎:“戴师兄!新年好新年好!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 两人寒暄了几句,戴通达目光扫过院内,恰好看见正在角落空地上凝神演练太极桩功的许景明。此时的许景明,经过寒假以来灵谷滋养和日夜不辍的苦修,身形愈发挺拔匀称,气息沉静悠长,演练间虽动作缓慢,却自有一股圆融沉稳、不动如山的气度透出,与寻常少年截然不同。 戴通达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浓厚的兴趣,指着许景明问道:“许老弟,这就是你家小子景明?半年多不见,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听说你把他送到八极路那边个怪馆主那儿学艺去了?看来是真得了点东西啊!” 许洪笑道:“小孩子瞎练,打打基础罢了。” 戴通达却是兴致勃勃:“瞎练?我看可不像!这桩功里的味儿,正得很!怎么样,许老弟,让大侄子跟我搭搭手?让我也见识见识那位怪馆主的高徒,到底学到了几分真本事!”戳脚门人性情直爽,戴通达更是见猎心喜,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 许洪一听,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戴师兄,你可是前辈,手上功夫重,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经得起你搭手?万一伤着了……” 戴通达却不以为然:“哎哟,看把你紧张的!就是随便搭搭手,切磋一下,点到为止,我还能真用力不成?再说了,练武之人,哪能怕这个?让我看看他的成色,说不定还能指点一二呢。” 许洪还在犹豫,戴通达已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催促:“怎么,许老弟,还怕我把你儿子拐跑了不成?快点快点!” 许洪拗不过这位老兄的热情,又见戴通达确实只是好奇想试探,并无恶意,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朝着许景明喊道:“景明,过来一下。这位是戳脚门的戴师伯,他想跟你搭搭手,指点你一下,你小心接着点,注意分寸。” 许景明收功停下,走了过来。他刚才已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并无畏惧,反而隐隐有些跃跃欲试,想检验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苦修成果。他恭敬地对戴通达行了一礼:“戴师伯,新年好。请师伯指点。” 戴通达笑眯眯地点头:“好小子,气度不错!来,我们就随便推推手,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在场中站定,并未摆出擂台较技的架势,而是如同传统武术切磋般,双臂轻轻搭在了一起,看似柔和,实则暗藏机锋。 搭手瞬间,戴通达心中便是一凛。他本以为许景明年纪小,就算有奇遇,功力终究有限。可此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搭在了一根坚韧无比的藤条上,柔韧中蕴含着惊人的饱满劲力,且脚下根盘极稳,竟似与大地连为一体,难以撼动。他试探性地加了一分力道,想逼退许景明。 然而,许景明感受到对方力道涌来,并不硬抗,身形微沉,依照太极“掤劲”之理,周身似松非松,将那股力道悄然引化、分散,通过微微调整的骨骼架构和绵长的气息,直接导入了脚下大地。戴通达只觉得力道如同泥牛入海,竟毫无着力之处! “咦?”戴通达轻咦一声,兴趣更浓。他戳脚门功夫讲究“手为先锋,脚为主帅”,见手上难以建功,步伐立刻变化,左腿如灵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一记圈腿,脚尖虚点许景明小腿胫骨,看似轻巧,实则暗藏点腿的凌厉后招,快如闪电,这正是戳脚“八母腿”中的精妙变化,一防一攻,环环相扣。 但许景明这数月来,日夜受气血冲刷淬骨,又练太极听劲,感知敏锐远超常人。对方腿动之初,他已通过两人搭手处和地面的细微震动有所察觉。他不慌不忙,搭手之势不变,腰胯微转,重心如水银泻地般瞬间移至另一足,同时膝胯松沉,小腿似无意般微微一旋一摆。 戴通达这记精妙的点腿竟仿佛点在了滑不留手的圆石上,劲力被带得一偏,后续变化生生被打断!他心中更是惊讶,这少年的听劲化劲功夫,竟老辣得不像话! 戴通达低喝一声:“好!”不再留手,戳脚门的凌厉腿法真正展开。只见他步法灵活多变,双腿连环,踢、撩、点、踹,腿影翻飞。时而如蹶子脚般倒踢撩阴,狠辣刁钻;时而如狸猫上树,上下齐攻,拳脚并用。戳脚腿法一旦施展开,便是“一步一腿,势势相连,环环相扣”,攻势立体,上踢头,下跺脚,令人防不胜防。 面对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许景明却将太极拳“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劲力妙处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身形并不大幅移动,而是以腰为轴,周身一家,脚踏混元桩步,沉稳异常。双手圆转,或掤、或捋、或挤、或按,将戴通达配合腿法攻来的手法一一引化。 他的听劲极其敏锐,往往在戴通达发力之初,便已感知其力之方向、大小、虚实,并随之做出最精准的应对。化劲更是高明,戴通达刚猛迅疾的腿力,要么被他引入空中,如清风拂山岗;要么被他导入地下,似磐石立惊涛。偶尔发力发劲,也是遵循“劲起于脚,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的原则,周身协调如一,短促清脆,如寸劲突发,将戴通达的连环攻势微微一挫,迫其变招。 戴通达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凌厉的腿功,竟难以突破对方那看似缓慢柔和、实则绵密无比的防御圈。这少年的劲力古怪至极,时而柔软似棉,深不见底;时而坚韧如钢,崩弹有力;时而又沉实如山,难以动摇。尤其是其下盘之稳,远超想象,仿佛双脚已生根于大地,任他如何踢、扫、勾、绊,竟难以使其步伐散乱分毫!这显然是内家功夫练到了极高深境界,已达“周身一家,混元一体”的体现。 两人搭手切磋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戴通达虽攻势不断,占尽主动,却始终无法真正突破许景明的防御,反而感觉自己气力消耗颇大。他终于向后跳开一步,哈哈大笑着收手:“不打了不打了!老啦老啦!许老弟,你这儿子可不得了!了不得啊!” 他喘了口气,看着气息均匀、面色如常的许景明,眼中满是惊叹和赞赏:“好小子!这身功夫……尤其是这劲力和下盘!古怪,当真古怪!却又正大光明,根基扎实得吓人!八极路那位……果然不是凡人!许老弟,你洪峰武馆后继有人,真是羡煞我也!” 许洪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儿子有了进步,却万万没想到竟能到如此地步,能与成名多年的戴通达打成平手(在他看来就是平手)。此刻听到戴通达的夸赞,又是自豪又是感慨,连忙拱手:“戴师兄过奖了,过奖了!小孩子瞎蒙的,还是戴师兄手下留情了。” 戴通达摆摆手:“我可没留情!是你儿子真本事!景明啊,好好跟你那馆主学!前途无量!”他又对许洪感慨道,“我现在是真信了,八极路那位,是真正的高人!改天我得亲自去拜会拜会!” 这场意外的搭手,不仅让戴通达见识到了许景明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和太极劲力的神妙,也更让他对那位神秘的少年馆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与敬畏。而许景明,也通过这一战,真正检验了自己苦修的成果,心中对馆主的教导更是充满了感激与信心。 戴通达收手而立,看着气息均匀、面色如常的许景明,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息。他此来拜年,固然有与老友相聚之意,但更深层的原因,确实是听闻许洪的儿子拜入了八极路那家神秘的“希望武馆”,并且变化巨大,这勾起了他极大的好奇,想来亲自探一探那怪馆主的底细。 如今与许景明一搭手,他心中已有了七八分断定:那希望武馆,绝非等闲!能将一个半年前还只是略显天赋的少年,在如此短时间内教导到这般地步,其传承之精深、手段之高明,远超他的想象。 他压下心中的震动,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景明这身太极功夫,劲力分明,虚实相生,已然摸到了内家拳极高的门槛,绝非普通养生架子。我曾与几位陈氏、霍式的传承人有过交流,他们的劲路虽也精妙,但似乎与你所练又有所不同,更显……古朴纯粹?莫非你们希望武馆,竟是某一支不为人知的太极拳真传?” 许洪在一旁也竖起了耳朵,他对儿子这身突然冒出来的高明太极功夫也充满了疑问。 许景明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少年馆主传授他太极拳时的情景——那馆主似乎只是随手演示,更侧重于讲解各种劲力的本质与应用,对于拳法本身的源流传承压根提都没提。他老实地摇了摇头:“戴师伯,爸,馆主传我这套拳法时,并未提及师承渊源。他只是说……我需要以此锤炼对力量的掌控。”关于淬骨的核心秘密,他谨记馆主的无形叮嘱,没有透露分毫,“所以,我觉得馆主那里……应该并非主修太极拳。” 这个答案让戴通达和许洪都有些意外。不是主修,随手拿出的一套辅助练劲的拳法就有如此造诣?那希望武馆真正的传承又该是何等模样?两人越想越觉得那少年馆主深不可测。 戴通达摇了摇头,将这份震惊暂且压下,又换了个话题,这也是他今天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景明啊,那你可知……你们馆主,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明月市武术协会?以他的本事,若是肯加入,必定能大大提升我们协会的声望和实力。”他试图通过官方渠道,与那位神秘馆主建立更正式的联系。 许景明想起馆主那副对万事漠不关心、只沉浸于平板世界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对武术协会感兴趣。他依旧只能摇头:“馆主从未提过此事。我……我可以回去后帮师伯问问看。”他答应得很谨慎,深知馆主的脾气。 一旁的许洪听了,忍不住嫌弃地看了儿子一眼:“你这小子,都在人家那儿吃住修炼了,怎么还一问三不知?” 戴通达倒是替许景明说话了,他撇嘴道:“许老弟,你就知足吧!半年前景明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这脱胎换骨的变化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问的?那位馆主显然是真正的高人,行事不同寻常也是理所应当。能教出景明这样的徒弟,就是最大的‘知’了!”他这番话既是实话,也带着对许洪的调侃。 两人互相打趣了几句,气氛缓和了不少。这时,戴通达神色一正,说起了他今天来访最重要的一件事:“许老弟,景明,还有件事。之前风传的诸国联合举办世界级格斗大赛,消息已经确定了。除了成人组,还特别设立了青少年组。现在各国都在紧锣密鼓地举办国内选拔赛,从市一级、省一级,最后到国家级,层层筛选,要组建国家代表队。”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无奈:“咱们明月市武术协会也接到了组织市级青少年选拔赛的任务。但咱们这地方,武术底蕴就那么回事。除了你我这两家还算有点真东西,其他那些……多是些花架子,撑不起场面。各家有哪些苗子,你我心里基本都有数,办这比赛,实在是有点……自娱自乐,难找出什么惊才绝艳的好苗子。” “但任务下来了,总得完成。”戴通达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许景明,“所以啊,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眼看景明功夫大进,绝对是咱们明月市青少年一代的顶梁柱了。我想着,这次市级选拔,就让景明出来挑个头,带队参加,也算是给我们明月市撑撑门面,如何?”他这话主要是对许洪说,但最终目光还是落在许景明身上。 然而,许景明听完后,并未立刻答应,甚至没有看向父亲征求意见,而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非常认真地对戴通达说道:“戴师伯,这件事……我还需要回去问过馆主才能决定。” 此言一出,许洪和戴通达都愣了一下。 许洪的脸色有些复杂,儿子遇到这么大的事,第一反应不是征求他这个父亲的意见,而是要问那个才认识了半年的馆主?这固然让他有点失落,但也侧面印证了那位馆主在许景明心中无可替代的分量和权威。 戴通达则是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果然!”许景明的这个反应,比他直接答应或拒绝都更有价值。这清楚地表明,那位少年馆主不仅传授技艺,更在某种程度上主导着许景明的重大决定。这种信服程度,远超普通的师徒关系。 戴通达哈哈一笑,掩饰住内心的思量:“应当的,应当的!毕竟你现在是希望武馆的弟子,自然要尊师重道。那这事就先这么说,等你问过馆主之后,再给我回话。” 许洪见儿子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戴通达此行的两个目的确试探底细、邀请参赛也只算是看见了一个眉目,具体情况也真的要看之后的答复了。他又与许洪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 送走戴通达后,许洪看着儿子,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那位馆主……确实是有大本事的人,多听听他的意见没错。” 许景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戴通达心里还藏着另一个更大胆、甚至有些异想天开的念头:那位传说中的少年馆主,年纪看上去也正在“青少年”的范畴之内啊! 如果……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请动这位神秘莫测的馆主本人出山,代表明月市参赛呢?那才真是能震动四方,给明月市武术界大大长脸啊!当然,这个念头太过惊人,戴通达暂时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直接说出来。 第2058章 请我去? 过完热闹的春节,许景明提着行李,再次回到了八极路那间不起眼的希望武馆。推开门的瞬间,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门外残留的年节喧嚣与喜庆氛围被彻底隔绝,武馆内依旧是那亘古不变的寂静,只有书香墨韵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灵谷清香弥漫。 少年馆主依旧雷打不动地窝在他的蒲团上,捧着那个巨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不知名的动画片。看到许景明回来,他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许景明放下行李,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馆主,过年这几天……您一个人怎么过的?有没有出去逛逛?” 少年馆主闻言,视线都没从平板上移开,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过年?还能怎么过?不都一个样。” 他继承了本尊秦玄的记忆与部分情感。对于他们这等早已超脱时光长河、不死不灭的存在而言,凡俗的年节更替早已失去了意义。在浩瀚洪荒之中,除了朝生暮死的凡人,便是天庭那些仙神,也大多对“过年”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烦。 原因无他,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当人间张灯结彩、欢度除夕之时,按照天界的时辰来计算,正是深更半夜。神仙虽不需睡眠,但也总有些私人时间或是清修时刻。偏偏此时,人间祭祀活动达到顶峰,无数愿望、祈求伴随着浓郁的愿力和信仰之力涌上天庭。 许多没有化身代劳的小神、仙官,就得在这“大半夜”被拉起来加班加点,梳理这些汹涌而来的念头,从中分辨出纯净的愿力与夹杂其间的贪念、妄念,工作量巨大无比。 这还不算完。不知从何时起,由后土皇地祇牵头,麾下众多地祇,如土地公、灶王爷等,也偏偏选在这天界“深夜”时分上天庭述职。紧接着,以三官大帝为首的一众人道神灵也会赶来汇报工作。 于是,人间最热闹喜庆的时刻,反倒成了天庭各部门最灯火通明、忙碌不堪的“加班夜”。尤其是身为司命天君的秦玄本尊,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需要接收地祇和人道神提交上来的关于各方生灵功德、业力增减的报告,仔细核实报告上所载的命运变迁是否符合天道规则,然后再将这些核实后的“命运调整清单”分派给天庭各个职能部门。 财部需要根据清单决定是降下财运还是削减财运;月老府要忙着牵线或断缘;瘟部要斟酌散布疫病或是祛除病痛;火部、水部也要相应地在各地降下或减免灾劫……整个天庭如同一个精密而高效且被迫营业的巨大机器,围绕着人间的“年味”疯狂运转。 有过这等“惨痛”加班经历的记忆,少年馆主怎么可能会喜欢“过年”?他没觉得烦躁就不错了。 然而,这番源自洪荒天庭的“苦水”,少年馆主自然不好说出口。 但是,这般“沉默”的景象在许景明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番含义。他自动将馆主的神情理解成了:过年时,馆主独自一人留守在这冷清的武馆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热闹团圆,自己却只能形单影只,无人相伴,甚是可怜…… 少年馆主没理会许景明脸上那突然涌现的同情与理解交织的复杂表情。许景明暗自下了决心,等元宵节的时候,一定要邀请馆主去自己家里过节,让他也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甩开这些思绪,许景明说起了正事,将戴通达的邀请一一道来。 首先是关于加入明月市武术协会的邀请。少年馆主听罢,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不去。没兴趣。” 他这里只收有缘人,大概率只有许景明一个,去那什么协会做什么?带孩子吗?于是,少年馆主语气平淡的说道“武术协会?对我有什么用?我又不需要协会提供的任何资源、名望或者什么交流平台,教你一个已经很麻烦了,我没兴趣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这个答案在许景明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 接着,许景明提到了戴通达未曾明说、但他隐约猜到的那个更大胆的邀请——能否请少年馆主本人,以“青少年”的身份,出山参加比赛,为明月市撑场面。 “噗——!” 少年馆主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灵茶,直接全喷在了许景明脸上!他甚至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 “请谁?请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了诸天万界最荒谬的笑话,“去做什么?打比赛???和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是谁?他是命运之主秦玄的第二本尊化身!哪怕实力被压制到玄仙境界,其本质位格也远超此界想象。他去和一群凡人少年打擂台赛?这已经不是用牛刀杀鸡了,这简直是用开天斧给蚂蚁修剪指甲! 这要是传出去,让洪荒那些老对头、老朋友知道了,他以后在诸天万界就不用要脸了!绝对会成为流传万古的笑柄! “滚蛋!”少年馆主恼羞成怒,一把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砸向许景明,许景明下意识地用手隔开,借助还给了少年馆主。 少年馆主伸手接过之后,才抽着嘴角说道:“滚一边儿去,别整这些没用的!” 许景明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无奈地耸耸肩。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馆主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激烈。 看着馆主无语的模样,许景明赶紧说出最后一项:“戴师伯也邀请我了,想让我代表明月市参加青少年组的选拔赛。馆主,您觉得我该去吗?” 少年馆主听罢,嗤笑一声,懒洋洋地瞥了许景明一眼:“那等比赛?于你何益?”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疏离感。 “你的路,与他们早已不同。待你淬骨筑基功成,便算是真正踏入了门槛,与寻常练武之人已是云泥之别。若说与些成名已久的老师傅切磋较量,或许还能在劲力变化、实战应变上得些技巧上的体悟,还算是有些用处。”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嫌弃:“但去和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争强斗胜?纯粹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他坐直了些许,虽然姿态依旧慵懒,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罕见的郑重:“我这一脉,修的乃是武道之本真。你可知‘武’字何解?” 许景明陷入沉思。 少年馆主却没等许景明,直接给出了答案:“止戈为武!” “上古年间,先民孱弱,生存艰难。武道之初衷,非为好勇斗狠,争那虚名薄利;而是我人族为了在这苍莽大地之上存续下去,不得不模仿那些强横生灵,观摩天地运行之理,总结归纳而出,用以守护自身、守护族群的力量!” “争强好胜?擂台输赢?”少年馆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那等心性,早已落了下乘,背离了武道最初的真意。于我这一脉而言,这般无意义的打斗,不仅毫无益处,反而可能乱你心神,碍你修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平板,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一提:“所以,去或不去,你自己掂量。若只当是见世面、看热闹,随你。但若指望借此精进修为?趁早歇了这心思。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站站桩,多淬淬骨来的方便。” 寒假最后几日,希望武馆内,许景明终于将全身二百零六块骨骼以气血和劲力反复淬炼完毕,达到了现阶段所能企及的圆满之境。此刻的他,只觉周身骨骼温润如玉,坚硬似铁,气血运行其间畅通无阻,稍一发力,便隐隐有风雷之声在筋骨间流转,这是筑基初成的迹象。 少年馆主难得地放下了平板,仔细感知了一下许景明的状态,微微颔首:“马马虎虎,总算没浪费那些粮食。既然骨头架子勉强撑起来了,下一步,就该收拾收拾里面的‘零件’了。” 许景明精神一振,知道馆主要传授新东西了:“请馆主指点!” 馆主慢悠悠地说道:“骨骼为支架,脏腑为根本。力量发于脚,导于腰,行于四肢,但其根源动力,皆离不开五脏六腑提供精气能量。骨架再硬,内脏孱弱,亦是空中楼阁,一碰就散。所以,接下来,练你的脏腑。” “练脏腑?”许景明有些好奇,脏腑柔弱,该如何锻炼?难道像练肌肉一样? 馆主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开口道:“此法名为——虎豹雷音。” 许景明一愣,这名字他似乎在些武侠小说里见过,大抵是形容内家功夫练到极高境界,体内发出的异响。 馆主撇撇嘴,解释道:“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我取这名,只是方便你理解。其本质,乃是我截取五雷正法的一丝内炼精义,演化而来的武道秘术。” “五雷正法?”许景明更惊讶了,这不是道教神话里呼风唤雨、降妖除魔的仙家法术吗? “雷法,岂止外用杀伐?”馆主淡淡道,“其内炼之妙,在于调和五脏五气,震荡生机,涤荡污秽,乃是锤炼肉身、尤其是内腑的无上妙法。当然,直接引雷劈你,你现在这身子骨肯定化成灰了。” 他话锋一转:“所以,我将其修改了一番。无需引动外界天雷,而是以你自身修炼出的太极劲力为引,勾连你五脏蕴藏的精气,演化出五种不同性质、却同样具备雷霆‘生发’、‘震荡’、‘淬炼’特性的内劲。这内劲并非刚猛破坏之雷,而是柔中带刚、蕴含生机的‘五脏雷音’。” “修炼时,需以特定呼吸频率配合太极桩功,引导这五脏雷音细微却持续地震荡你的心、肝、脾、肺、肾。每一次震荡,都并非破坏,而是以一种近乎‘催化’的方式,极细微地加速脏腑内部细胞的新陈代谢,汰旧换新,并在此过程中,让脏腑逐渐适应并融合这种特殊的雷霆劲力,变得愈发坚韧、纯净、充满活力。” 许景明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明白这法门极其高明,却也极其凶险。他忍不住问道:“馆主,这……加速细胞新陈代谢?会不会出问题?我听说新陈代谢太快,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他担心会未老先衰或者生出什么怪病。 “蠢问题。”馆主白了他一眼,“普通人自然承受不住,能量不够,本源亏空,强行加速更新自然是找死。但你吃了那么久的‘百草……咳,灵谷’,里面蕴含的乙木精气,大半你都未能完全吸收,都沉淀在你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中了。” “乙木主生发,滋养万物,最是温和绵长。有这些乙木精气作为底蕴和缓冲,足以支撑你脏腑细胞快速更迭所需的能量,并能及时修复可能出现的细微损伤,只会让你脏腑越来越强健,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不然你以为我费那么大劲种地是为了什么?” 许景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看似普通的白饭,竟有如此深远的用意。他心中对馆主的算计……不,是深谋远虑,更是佩服不已。 “好了,废话少说。”馆主站起身,难得地亲自演示了一个极其古怪却又暗合道理的太极起手式,呼吸也随之变得悠长而奇特,胸腔腹腔内竟隐隐传出一种低沉的、仿佛闷雷滚过云层般的嗡鸣声。 “看好了,这便是引动‘肝木雷音’的桩法与呼吸法。肝属木,雷音亦取春雷惊蛰、生机勃发之意。先练肝,再依次修炼心火、脾土、肺金、肾水。五脏雷音若能小成,相互激荡调和,届时虎豹雷音自成,你才算真正内外初步如一,有了继续往下走的资格。” 许景明不敢怠慢,连忙凝神观察、记忆、模仿,等到真的学会了,许景明才颇为好奇的问道:“馆主,这脏腑炼了之后又是哪一步?” “脏腑之后啊……”少年馆主盘算着,随后说道:“之后是炼脑,炼皮,将周身的器官都炼制一遍,然后就是炼心,炼神了。当然,要是你炼脑之后成果还可以,这三步也是可以一起进行的。” “啊???”有一说一,在淬骨之后,许景明就觉得自己能够打败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武术高手了,后面还有这么多步骤,这是要练成仙啊。 第2059章 未来 开学一周后,班主任王老师趁着课间休息,将许景明叫到了办公室。王老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此刻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许景明啊,坐。”王老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新学期开始了,学校这边刚接到上级通知,要筹备参加市里举办的青少年武术大赛。所以啊,学校打算组建一支校武术队,号召各班有武术底子的同学积极报名,为学校争光。” 她看着许景明,语气热切了几分:“老师记得,你父亲就是洪峰武馆的许馆长吧?家学渊源,你肯定从小练武,底子比别的同学扎实多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代表学校出战,既能锻炼自己,还能为集体争得荣誉,说不定还能在市级比赛里拿个好名次呢!怎么样,有兴趣参加吗?” 若是放在半年前,听到这种为校争光的机会,年轻的许景明或许会热血上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此刻,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少年馆主那慵懒又带着嘲讽的话语: “与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争强斗胜?纯粹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我这一脉,修的是武道本真,止戈为武……”“那般无意义的打斗,不仅毫无益处,反而可能乱你心神,碍你修行。” 馆主的理念,经过寒假的苦修和那番交谈,已深深植入许景明的心中。他确实觉得,去参加那种比赛,和同学们过招,对他如今的修行而言,意义不大,甚至是一种干扰。他的目标,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擂台输赢。 但面对班主任热情而期待的目光,直接拒绝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许景明略一沉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谦逊:“谢谢王老师看重。不过……这件事,我还得回去问问我父亲的意思。练武方面的事,一向都是他做主。” 他这个回答既不算答应,也没直接拒绝,还把决定权推给了家长,显得十分稳妥懂事。 王老师一听,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许景明年纪还小,这种大事征求家长意见是应该的。她笑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回去好好跟许馆长商量一下。学校真的很需要像你这样有实力的同学加入!有了你们这些武术健将,咱们学校的武术队才能有底气嘛!” “好的,王老师,我会和父亲认真说的。”许景明乖巧地应下,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去后不仅会问父亲,更会向馆主禀明此事。他隐隐觉得,馆主的意见,或许才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 走出办公室,许景明轻轻呼出一口气。校园里阳光正好,同学们嬉笑打闹,充满了活力。但他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屏障之后,眼前的热闹与他隔着一层距离。他的世界,已经悄然转向了那条寂静却通往非凡的武道之路,那条由一位看剧少年馆主所指引的、与众不同的路。 放学后,许景明照例先来到了希望武馆。馆内依旧是与世隔绝般的宁静,少年馆主今天却没在看剧,只是坐在蒲团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许景明将班主任王老师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自己以“需要询问父亲”为借口暂时推脱的事。他本以为馆主会像之前一样,对此嗤之以鼻,再次强调“无意义”。 然而,少年馆主听完后,缓缓睁开眼,神情竟是罕见的平静与认真,没有了往日那股懒散和嘲弄。他打量了许景明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与他外表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倒也不算慢。你确实也到了该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了。” 许景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馆主继续说道:“修行之人,与普通凡俗众生,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随着你修为日深,无论是周身气质、思维模式,还是所见所想,都会与往日的同伴、与这世俗寻常格格不入。这种疏离感,对于心性未定的少年人而言,尤为明显。你感到犹豫、排斥,甚至觉得与他们比赛争锋毫无意义,都是正常反应。” “既然你已决意踏上这条武道修行之路,那么,一些抉择就无法避免。”馆主的目光变得深邃,“你如今所接受的那些学校教育,识文断字、数理公式,于你淬骨炼脏、探索自身神藏而言,已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或许也未必可惜。” 许景明心中一震,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馆主下一句话便石破天惊:“是时候考虑一下了。若你还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追求更高更远的风景,那么,退学,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退学?!”许景明彻底懵了,眼睛瞪得老大。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他身边所有的同龄人,都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地学习、考试、升学。读书上学,几乎是刻入他骨子里的认知,是他这个年纪“本该如此”的生活。现在馆主竟然轻描淡写地提出让他退学? 少年馆主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问道:“怎么?觉得难以接受?觉得离开了学校,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年了?” 许景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你不妨想想,退学之后,你待如何?”馆主引导着他思考,“是打算日日夜夜枯守在这武馆之中,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还是觉得……或许会有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与经历在等待着你?” 许景明被问住了。他之前只纠结于“退学”这个行为本身,却从未想过退学之后能做什么。天天练功?似乎有些枯燥。别的安排?他想象不出。但他隐约觉得,馆主既然提出此事,绝不会只是让他换个地方练功那么简单。 他忍不住追问:“馆主,如果……如果我选择退学,之后呢?我该做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少年馆主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他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天机不可泄露。等你真正做出了选择,自然便会知晓。现在告诉你,反倒没了意思。” 他看着许景明依旧困惑和挣扎的脸,最后说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你也无需立刻答复我。回去好生想想,与你父母也仔细商议一番。记住,这是你自己的人生道路,终究要由你自己来抉择。无论你最终选择哪条路,都需心甘情愿,方能不负初心。” 说完,他便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留下许景明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潮起伏,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退学”这两个字,以及馆主那句充满诱惑的“等你真正做出了选择,自然便会知晓”。 他知道,一个可能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重大抉择,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许景明心不在焉地用那外星平板写完了作业,整个过程神思不属。今日馆主那番关于“退学”的言论,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更让他意外的是,少年馆主今天竟没有像往常一样督促他练功,只是在他收拾书包时,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今天早点回去,把这事想明白。不用急着答复,想清楚了,告诉我你的选择就行。” 这反常的“宽容”反而让许景明更加心事重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晚饭桌上,父母一如往常地询问他在学校和在武馆的情况。 许景明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装作不经意般,低声开口道:“爸,妈……今天,馆主跟我提了一件事。” “哦?馆主说什么了?”许洪顺口问道。 “他说……他说如果我还想在武道上继续走下去,现在的学校教育可能……可能有点耽误时间了。”许景明说得有些艰难,“他建议我……可以考虑……退学。” “哐当!”一声,许母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退学?!你说什么?退学?!这怎么可以!” 许洪也是眉头紧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胡闹!简直是胡闹!练武是好事,强身健体,磨练意志,但不能本末倒置!学业才是根本!哪有为了练武就退学的道理?那个馆主……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馆主说……”许景明试图解释馆主那套“修行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理论。 “说什么说!”许洪难得地对儿子发了火,“我不管他说什么!练武还能练出花来?不读书,以后吃什么?喝什么?难道真指望开武馆过日子吗?那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许母也急得眼圈发红:“景明,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个馆主是有点本事,但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了!你还这么小,不读书你能干什么?听妈的,好好上学,武馆那边……咱们以后少去点也行!” “爸,妈,你们不懂!馆主他不是一般人!他教的……”许景明见父母完全无法理解,心中又急又委屈,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我们不懂?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许洪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就是被那个怪人灌了迷魂汤!从明天起,不准再去那个武馆了!老老实实给我上学!”这一巴掌拍得桌面闷响,足见其心中怒气。要知道,许洪是练家子,家中家具都特意选的最结实耐用的。这张饭桌更是他当年特意托人从外地运来的整块铁桦木打造而成。铁桦木木质坚硬如铁,分量极沉,寻常刀斧都难留下深痕,用了这么多年依旧稳固如山。许洪盛怒之下这一掌,桌子纹丝未动,反倒是他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 “不行!我必须去!”许景明也倔强起来,馆主引领他见识到的那个广阔而神奇的武道世界,早已深深吸引了他,让他如何能轻易放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许洪气得站起身,“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说着,他伸手就想拉住许景明。 争吵越来越激烈,母亲在一旁劝解、哭泣,父亲态度强硬,许景明则固执地坚持。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愤懑和委屈充斥着他的胸腔,体内那日益磅礴的气血也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受控制地奔涌起来。 就在许洪的手即将碰到他胳膊的瞬间,许景明情绪激动之下,下意识地一挥手想格开父亲的手。他并未想用力,但体内那淬炼已久、蕴含着太极劲力的磅礴力量,却在情绪激荡下猛然随之勃发! “嘭!!!!!!” 一声绝非拍击所能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爆裂巨响猛然炸开! 只见那张坚硬无比、沉重结实的铁桦木饭桌,以许景明手臂挥过的轨迹为中心,竟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桌面瞬间寸寸龟裂,粗大的裂缝闪电般蔓延,木屑疯狂迸溅!紧接着,整张桌子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塌陷、散架!上面的碗碟噼里啪啦摔得粉碎,汤汁饭菜溅得到处都是! 争吵声戛然而止。 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许洪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愤怒的表情彻底凝固,转而化为极度的惊愕、茫然和不可思议,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狼藉和彻底报废的铁桦木桌子碎片。许母的哭声也停了,她死死捂着嘴,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恐怖景象,身体微微发抖。 许景明自己也完全愣住了。他看着自己那看似寻常的手,又看看那碎得如同被炸药爆破过一般的坚硬木桌,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随即也化为了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随手一下,竟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破坏!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 空气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狼藉现场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与心灵震撼。 许景明看着父母震惊、恐惧乃至带着一丝陌生的眼神,心中百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沉重: “爸,妈,你们现在……明白了吗?馆主教的,和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学的,也早就不是你们认知里的……普通武术了。” 许洪的目光艰难地从那堆彻底报废的铁桦木碎片上移开,缓缓落在儿子那张还带着稚气、却已透出坚毅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之前所有的怒火和斥责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击得粉碎。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极大的尴尬,喃喃地挤出一句: “那……那也不行……” 第2060章宇宙公民许景明 许景明看着父母震惊乃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心中百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爸,妈,你们现在……明白了吗?馆主教的,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学的,也不是普通的武术。” 许洪的目光艰难地从那堆彻底报废的铁桦木碎片上移开,喉咙滚动了一下,脸上愤怒早已被惊骇取代,但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让他仍下意识地挣扎反驳,只是底气已然不足,带着几分尴尬和虚弱: “那……那也不行……练武归练武,学……学总不能不上……” 知道来硬的不行,许母也红着眼圈,声音哽咽地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景明啊,爸妈都是为你好……你说你不读书,将来怎么办?就算功夫再厉害,也得吃饭过日子啊……那个馆主他再厉害,能管你一辈子吗?听妈的话,好好上学,武馆咱们周末去,行不行?” 许爷爷许桂顺也在一旁叹气摇头:“景明,凡事要三思啊。退学这事儿,太大了……” 然而,此时的许景明心意已决,见识过更为广阔的天地,他如何还能甘心困于平凡的校园?家人的劝说,此刻在他听来,却如同井蛙语海,难以真正入心。双方的观念差距实在太大,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家中气氛降到了冰点。 第二天,许景明照常去上学,只是心情沉重了许多。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家,许洪、许母和爷爷许桂顺便一同出了门,径直朝着八极路的希望武馆而去。他们决定,必须亲自找那位神秘的少年馆主谈一谈! 到了武馆,推开那扇门,看到的依旧是少年馆主窝在蒲团上看剧的景象。对于许家三人的到来,他似乎毫不意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许洪作为一家之主,率先开口,语气尽量客气但带着不满:“馆主,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关于您让景明退学的事……” 许母接着道:“是啊,馆主,孩子还小,前途不能儿戏啊……” 许桂顺也试图讲道理:“馆主,您是高人,教孩子功夫我们感激,但这学业一事,是否再斟酌……” 少年馆主全程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任凭许家人如何劝说、质疑、甚至略带恳求,他只是打着太极,来回推诿。 “修行之路,自有其规。” “世俗学业,于他已是羁绊。” “如何选择,在他自己。” “与我多说无益。” 他的话不多,却总能轻飘飘地将许家人的焦急与担忧挡回去,态度淡漠得令人无力。许家人磨了一整天,嘴皮子都快说干了,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或保证,反而愈发觉得这位少年馆主深不可测,难以沟通。 直到傍晚,许景明放学来到武馆,一推门,看到父母和爷爷都围在馆内,脸色都不太好看,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心中一惊,生怕家人不知轻重的话语惹恼了这位来历神秘、手段通天的馆主,正想开口解释什么—— “你回来了。” 少年馆主淡淡开口,打断了许景明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甚至没看许家人一眼,目光直接落在许景明身上。 “他们的话,于我如浮云。”少年馆主仿佛能看透许景明的担忧,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问道:“我只需你一个答案。你的选择,是什么?”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许景明身上。许家人眼神复杂,带着最后的期盼和紧张。 许景明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家人,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馆主,最后挣扎着问了一句:“馆主……难道……不能两者兼顾吗?” 少年馆主闻言,只是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回答。 许景明看到馆主这个表情,心中已然明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开口道:“我……我想专心武道。” “景明!”许母顿时急了,失声喊道,就想冲过去。 然而,就在许母话音刚起的瞬间,少年馆主眉头微蹙,轻轻吐出两个字: “安静。”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武馆。刹那间,万籁俱寂!并非普通的安静,而是一种仿佛连空气、连声音本身都被彻底冻结、抹除了的绝对寂静! 许家人惊恐地发现,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仅是喉咙被扼住,更像是他们所在的这片空间里,“声音”这个概念被暂时剥夺了!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听不到,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这种超乎想象的力量,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少年馆主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看着许景明,点了点头:“既然选了,便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给你三日时间,把你学校的事都处理好了,然后……” 说完,他伸手一招,那个之前给许景明用来学习的外星平板电脑便飞入他手中。只见他手指随意一点,那平板竟如同流动的液态金属般迅速变形、收缩,最后化成了一个造型简约、泛着金属光泽的腕表模样。 少年馆主将腕表扔给许景明。许景明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触手冰凉,依言将其戴在手腕上。 就在腕表贴合他皮肤的瞬间,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绝对寂静的武馆内响起,清晰无比: “扫描中……扫描成功。用户身份确认:许景明。”“用户生命体征检测……已达五级星空生命标准。”“权限认证……根据《星际文明接触与引导协议》,自动授予‘希望星’公民身份。”“检测到用户已获得‘希望星’最高权限者推荐,获得免试入读‘星空学院哲学院’资格。”“用户可选择自行前往学院,或在准备完毕后,申请特殊交通服务接引。” 机械音在死寂的武馆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重压,狠狠砸在许家三人早已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星空生命”、“希望星公民”、“星空学院”……这些完全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词汇,如同九天惊雷,将他们固有的世界认知彻底劈得粉碎。 少年馆主看着许景明手腕上那造型奇特的腕表,淡淡一笑:“回去准备吧,三天后,你就换个地方上学。” 许景明抚摸着腕表冰凉的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地球科技的精密感,心中同样充满了震惊。但他很快捕捉到馆主话里的关键,忍不住脱口问道:“馆主,您之前不是说……我上学是浪费时间吗?” “我说的是你在蓝星上中学浪费时间,尤其是重复学习那些对你修行无用的基础知识,更是浪费中的浪费。”少年馆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从没说过你可以不学习。我手下,不留文盲。” “啊???”许景明再次愣住,这和他想象的“退学=彻底自由”完全不同。 “行了,别愣着了,赶紧回去收拾。”少年馆主挥挥手,“三个太阳日之后,准时出发去星空学院报到。” “等等!馆主!”还是爷爷许桂顺最先从极度的震惊中强行拉回一丝理智,他深吸一口气,恭敬而急切地问道:“请您……请您能否为我们解惑,这‘星空学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还有‘希望星’!”许景明也赶紧补充道,他对这个以“希望”命名、似乎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星球充满了好奇。 或许是看在许景明即将远行的份上,少年馆主难得地没有敷衍,开口解释道:“星空学院,是宇宙人类联盟中三大最强势力之一‘元初研究院’设立的外围教育机构。在整个联盟内都享有盛誉,与‘时空孤岛’下属的‘母河学院’、以及‘永恒学塔’下属的‘生命学院’并称为宇宙人类联盟的‘三大学府’。” “不过,由于元初研究院本身更侧重于探索与研究,对星空学院的资源投入不似另外两家背后势力那般不计成本。因此,母河学院和生命学院在庞大资源的堆砌下,已自身成长为联盟内十七大顶级势力中的两个。相比之下,星空学院在势力层级上稍显逊色。” “但若论教育教学水平、师资力量以及综合学术资源,星空学院底蕴深厚,丝毫不逊于另外两院。而且,正因为它并非顶级势力,其入学制度相对灵活,支持推荐入学。你手上的名额,便是我以‘希望星’最高权限者——‘希望星主’的名义,为你争取到的推荐资格。” “至于希望星……”少年馆主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路边的一块石头,“就是一颗没什么特别意义的小行星而已。之前为了给你种那些淬体的灵谷,我随手改造了一颗荒芜行星当一次性药圃用。后来觉得你确实需要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就又花了点功夫,把那颗小行星重新捯饬了一下,在上面注册了一个名为‘希望之星’的初级文明。就这么简单。” “啊???”许家四人听得目瞪口呆,随手改造行星?注册文明?这简直是神话故事! 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表情,少年馆主挑了挑眉:“啊什么?蓝星文明之前不是在荧火星发现了三千万年前某个远古人类文明留下的科技遗迹吗?通过对那些遗迹的发掘和逆向工程,蓝星的宇宙航行技术才得以突飞猛进,最终达到了初级宇宙文明的标准,这才获得了加入宇宙人类联盟的资格。” “但初级文明在联盟中处于底层,尤其是蓝星所在的星域周边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觊觎者众多。幸亏联盟有条规矩,会给新加入的初级文明提供百年庇护期,否则蓝星文明恐怕早已沦为某些中等文明的附庸,甚至被直接殖民了。” “而想要在百年庇护期结束后真正保住蓝星,就必须让文明内部诞生一位足够强大的守护者。这位守护者要么自身拥有震慑四方的绝对武力,要么能在联盟中掌握极大的权势或财富。据我所知,蓝星联盟这些年也派遣了不少精英进入宇宙闯荡,但目前混得最好的,也只是一个略有声名的投资经理人,距离庇护整个文明还差得远。” “除了走权势和商业路线,个体力量的进化——也就是‘武道’,同样是宇宙中公认的文明晋升路径之一。蓝星各国组成联盟,大力推广武道,举办各种大赛,本质上都是在为后续可能推行的‘全民进化法’做预热和准备。” “那……馆主您呢?”许桂顺忍不住问道,眼前这位可是能随手造化星辰的存在,“您既然有如此能力,难道不能庇护蓝星吗?” 少年馆主回头瞥了一眼身后浩瀚的书架,语气平淡却疏离:“我与蓝星文明确有些渊源,但也仅此而已。我至多会确保蓝星文明不至于彻底断绝传承。但真正的崛起,只能靠他们自己。唯有自立自强,方能在这浩瀚宇宙中真正站稳脚跟。” “那我呢?”许景明看向馆主,心情复杂,“您花费如此大的心力培养我,难道是想……”为蓝星保留一份火种?或者培养一个未来的守护者? “当然不是。”少年馆主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猜想,“纯粹是私事。我和两位好友打了个赌,约好各自培养一名弟子,万年之后让弟子们比试一场,以此定个输赢,排个座次。赢了的自然是老大,输了的……就只能屈居末位了。” “比试?这……会有生命危险吗?”许母听到要比试,立刻担心起来。 “危险?”少年馆主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若是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那也只能说明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他话音一顿,脸上笑容依旧,却莫名带上一丝寒意:“当然,对于这种让我丢了面子的废物,贫道自然不会让他就那么轻易死了。” “到时候,贫道会亲自出手,逆转时空将他复活过来……”少年馆主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把他扔去某个专修‘阴阳和合大道’、男风鼎盛的小世界里,镇压在山下一千年。记得,是屁股朝外,光着的那种!” 许家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武馆内蔓延。这惩罚……听起来似乎不涉及生死,但仔细一想,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后果严重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简直……别出心裁到令人发指。 “行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少年馆主似乎懒得再演下去,恢复了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随意地一挥手。 一股无形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包裹住许家四人,轻柔地将他们推出了希望武馆的大门。 站在武馆门外,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玻璃门,许家四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们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震撼、茫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许景明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冰凉的腕表和屁股…… 第2061章 星空学院 希望星,或者说在其官方注册名称中的“希望之星文明”,虽然在宇宙人类联盟的记录中被归类为“初级文明”,但谁都明白,这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身份。以少年馆主——即秦玄化身——的身份与实力,自然不可能真的屈就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初级文明地位。这个“初级”的标签,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而披上的一层简单外衣。 少年馆主此身拥有玄仙修为,若对应到此方宇宙的力量体系,大致相当于“高维生命”中的第二重境界。为了省去麻烦,也为了避免“模糊光环”再搞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操作,他直接以玄仙之体,一步踏入了高维空间,找到了坐镇人族的三位同属第二境界的高维生命存在。 他以“希望之主”的名号与这三位人族擎天巨柱进行了一次会面。会面中,他直言不讳地说明来意:他看中了一个人族苗子,欲收为弟子,传承自身道统,为此需要建立一个合法的文明身份作为依托。 这三位人族至高存在对于能被这位神秘“希望之主”看中的人选自然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们当即运转神通,试图窥探时空,察看许景明的根脚与未来。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推演、回溯,甚至颠倒部分时空因果,所看到的许景明也只是一个根骨稍佳、略有气运的普通少年,并无任何惊天动地的特异之处。 最终,三位巨头只能将此事归结为这位“希望之主”所传承的道法极其特殊,对传人有其独到的、外人无法理解的要求。他们转念一想,能有这样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存在与人族结下善缘,并非坏事。即便将来他不能直接为人族征战,至少也不会成为敌人。更进一步说,若未来人族遭遇滔天大劫,有这份香火情在,或许还能为人族保留一线生机,这位“希望之主”至少会庇护其弟子及与之相关的亲族。 权衡利弊之后,三位人族至高存在很快便欣然同意了少年馆主的请求。他们甚至动用自己在宇宙人类联盟中的最高权限,为少年馆主额外制作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十级源生命”的身份认证。(源生命是此宇宙中对个体伟力达到一定程度强者的尊称,十级已是常规认知中的顶峰)。 于是,少年馆主便以这位新获得的“十级源生命”身份,带着他那套以特殊“种植术”培育高能量聚合体(实则炼丹的变种)的技术,正式向宇宙人类联盟提交了注册“希望星”及“希望之星文明”的申请。 在文明类型的填报上,他将其定义为“种植类生物文明”。按理说,任何一个文明,只要拥有一位源生命存在,尤其是十级源生命,在注册时起步就应该是“中级文明”。然而,“希望之星”的情况实在过于特殊——整个文明有且仅有少年馆主这么一位光杆司令,希望星本身虽然经过他初步改造,环境适宜,但上面没有任何工业设施、科研中心乃至生物培育基地的痕迹,完全看不出科技文明或先进生物文明的迹象,更像是一颗刚刚诞生原始生命的荒僻星球。 若非那三位人族巨头暗中点头,开了绿灯,走了后门,这样的“文明”根本不可能通过联盟审核。最终,为了维护联盟规章的表面公平,也或许是出于那三位巨头的某种深层考量,联盟的文明审核部门只能捏着鼻子,勉强将“希望之星文明”登记在册,但将其等级划定在了最低的“初级”。 一位十级源生命坐镇的“初级文明”?这极其反常且矛盾的情况,瞬间如同插上了翅膀,传遍了宇宙人类联盟中所有够分量的大势力耳中。神秘的“希望星主”,以及那三位人族至高存在明显“开后门”的行为,立刻成为了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引发了无数猜测与探查。 然而,少年馆主头顶的“模糊光环”再次发挥了作用。依据他本人“不愿扬名、怕麻烦”的核心意愿,光环的力量悄然影响着所有试图深究此事的大势力高层和情报人员的思维。 他们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此事蹊跷,背后定然有天大隐秘,但偏偏又抓不住任何头绪,所有的推理到最后都会变得模糊不清。而由于此事涉及那三位人族巨头,他们又不敢直接上门询问。 于是,在经过一番徒劳无功的调查后,“希望之星文明”和它的主人“希望星主”,便在各大势力高层间成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秘人”代号。 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特殊的存在和一个诡异的初级文明,但具体详情无人能说清,最终也只能将其暂时搁置,列为“高度关注但暂不接触”的对象。希望星主的名号,便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氛围中,于高层圈子里悄然流传开来,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接下来的三天,对许景明而言既短暂又漫长。他先是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班主任王老师惋惜不已,再三确认,但见他态度坚决,也只能无奈叹息着帮他办完了手续。同学们得知消息,更是议论纷纷,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和好奇。 回到家后,许母便开始张罗着为他准备行囊,仿佛他不是去上学,而是要去荒无人烟的异星球拓荒。各种口味的压缩饼干、肉干、家乡特产酱菜、崭新的衣物鞋袜、甚至还有一套小巧的急救包和一大瓶维生素片……大大小小的包裹堆满了客厅一角。许洪虽然沉默着,却也偷偷塞给他一张存有些许积蓄的银行卡,低声叮嘱“穷家富路”。爷爷许桂顺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三天转瞬即逝。出发当日,许家人提着、拖着、背着那大大小小七八个包裹,一路将许景明送到了希望武馆门口,阵仗颇大。 推开武馆门,少年馆主依旧窝在蒲团上,今天看的似乎是星际旅行纪录片。他看到许家人这拖家带口、大包小卷的架势,尤其是那堆得像小山似的行李,额角似乎有黑线垂下。 “你们这是……”少年馆主嘴角抽了抽,“搬家吗?还是打算去星际批发市场进货?” 许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道:“馆主,您别见怪,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去那么……那么远的地方。我们怕他在外面吃不习惯,睡不踏实,就多准备了点东西,有备无患嘛……” 少年馆主看着那堆明显与星际时代脱节的行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们这架势,我也省得日后麻烦。这样吧,直接给他办个走读好了。” “走读?”许家人都愣住了,许洪疑惑道:“馆主,这……星空学院不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吗?怎么走读?” 少年馆主撇撇嘴,也没多解释,只是站起身,走到那排一直遮挡着“卫生间”的巨大书架前。只见他随手一推,那沉重的书架再次无声地向后滑开。 然而,这一次,书架后面出现的却不是那个狭小的卫生间,而是一片豁然开朗、无比空旷的天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肥沃土地。土地上整齐地种植着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异作物,似高粱又似稻谷,植株高大挺拔,穗子饱满沉重,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正处于旺盛的生长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与武馆内的书香、地球上的空气都截然不同。 “喏,”少年馆主用下巴指了指这片天地,“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我随手弄出来的那个希望星。本来种完你那批口粮就打算荒着算了,后来一想,反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废物利用一下。这小子以后在宇宙里行走,总得有点进项,不能老是啃老本吧?所以就随便种了点灵谷,规模不大,就当是个小生意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就是之前给你吃的那种灵谷的后代,虽然比不上精挑细选给你淬体用的那百十斤精华,但比起宇宙里流通的那些普通能量药剂和营养剂,效果还是强上不少的。种植、收割、初步加工这些杂活,都有智能机器人负责。现在嘛,就缺一个对外管理、和人打交道的主管。” 说着,少年馆主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同样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的许桂顺:“老爷子,我看你是个明白人,脑子也清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帮我打理一下?主要就是和那些外星文明来的采购商谈价钱、签合同、安排发货之类的。” 许桂顺看着这片神奇的“农场”,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与外星文明打交道?管理一颗星球上的产业?这简直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事!他确实动心了,但看了看自己的手,皱纹已然爬满,不禁苦笑道:“馆主,您看得起我,我老头子感激不尽。但这……我这把年纪了,恐怕力不从心,耽误您的大事啊……” “年纪?”少年馆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这算什么问题?我这儿正好有几部宇宙人类联盟那边送来的基础进化法,闲着也是闲着。你资质尚可,只要肯用心练,一两个月内恢复到壮年体魄问题不大,寿命自然也会跟着延长。每个月,我还可以额外给你一些这里出产的灵谷辅助修行。哦,对了,作为员工福利,你的直系亲属,比如你儿子、儿媳妇,也可以享受同等待遇,修炼进化法。” 许桂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恢复青春?延长寿命?儿子儿媳也能受益?这哪里是工作,这分明是天大的仙缘砸到头上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斩钉截铁地应道:“承蒙馆主看得起!这工作,我许桂顺接了!一定尽心尽力,帮您打理好这里!” “爽快。”少年馆主点头,随手在空中虚划几下,道道玄奥的法则纹路显现,迅速凝聚成一份光芒流转的虚幻合同。“看看条款,没问题就签了吧。” 许桂顺仔细“看”去(那合同信息直接映入他脑海),条款清晰公正,待遇优厚得超乎想象。他郑重地以意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合同化作两道流光,一道没入许桂顺体内,一道回归少年馆主手中。 签完合同,少年馆主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三块造型简约、科技感十足的腕表状设备,递给许桂顺、许洪和许母。“这是宇宙通用个人终端,里面已经录入你们的信息和权限了。那几部基础进化法也在里面,你们可以自己查看,终端会评估你们与各进化法的匹配度。” 做完这一切,少年馆主对许桂顺说道:“老爷子,这里就交给你先熟悉熟悉。智能主脑会辅助你。”他又看向许洪夫妇:“你们也留下,正好趁此机会开始修炼进化法,这里环境比蓝星好得多。” 不等许家人从这接连的惊喜或惊吓中完全回过神,少年馆主伸手在虚空一划,一道稳定而深邃的、仿佛由星光构成的通道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通道另一端弥漫着浩瀚而古老的气息。 “走了。”少年馆主对许景明说了一句,便率先迈入通道。 许景明最后看了一眼家人,尤其是满脸激动与期待的爷爷,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紧随少年馆主之后,踏入了那星光通道之中。 许景明紧随少年馆主之后,一步踏入那由星光构成的通道。瞬间,一种奇异的失重感和空间扭曲感包裹了他,周围的色彩与光线疯狂流转,仿佛穿越了一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湍急河流。但这个过程极其短暂,几乎在他刚感到不适的瞬间,双脚便已踏上了坚实而冰凉的地面。 周遭的光线稳定下来,那浩瀚而古老的气息愈发清晰。许景明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就是馆主您口中的星河学院吗?”许景明低声问道,这和蓝星上的科幻片中的星际不太一样,和他想象中的星河学院也不太一样。 少年馆主笑而不语。 第2062章星河学院二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空广场之上。头顶并非蓝天白云,而是深邃璀璨的宇宙穹顶,无数星辰点缀其间,近得仿佛触手可及,一条绚烂的银河如同光带般横贯天际,洒下柔和而神秘的光辉。然而,这星空却并不给人压抑之感,反而有一种包容万象的浩瀚与宁静。 广场地面是一种不知名的暗色材质铺就,光滑如镜,却又隐隐倒映着上方的星辰光芒,行走其上,仿佛漫步于星河之间。远处,一座座风格迥异却又和谐统一的建筑巍然耸立。有的如同用整块水晶雕琢而成的尖塔,流淌着纯净的能量光华;有的则像是巨大的青铜古树,枝叶虬结,延伸出无数平台与回廊,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更有甚者,完全由流动的数据光链构成,形态变幻不定,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气息,比希望武馆内更加浓郁、更加活跃,吸入肺中,竟让他感觉周身气血都隐隐加速运转,无比舒畅。许多奇装异服、形态各异的身影在广场上穿梭往来。有的身高数丈,皮肤如同岩石;有的背生透明双翼,萦绕着微风;有的则完全是一团能量生命体,闪烁着柔和的光晕……这些都是来自宇宙各个人类分支乃至友好异族的学子。 偶尔有造型流畅的小型飞行器无声无息地从低空掠过,或是直接没入某些建筑之中。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学生模样的身影,直接在广场上空切磋演练,能量碰撞间激起绚丽的光晕,却又被无形的力场迅速约束、吸收,显然这里的一切都处在某种强大的规则保护之下。 这里的一切都超乎了许景明的想象,宏大、神秘、先进、古老……种种矛盾的特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星际学府画卷。与他刚刚离开的、充满年节烟火气的蓝星老家,仿佛是宇宙的两极。 少年馆主对这一切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瞥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许景明,懒洋洋地开口道:“别傻站着了,跟上。这里是星空学院的外围迎新广场,算是门面,看着还行,待久了也就那样。” 他的声音将许景明从震撼中拉回现实。许景明深吸了一口这充满能量的空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些许惶恐,紧紧跟在了少年馆主身后。他知道,一段真正属于星辰大海的旅程,此刻才正式拉开序幕。这座名为“星空学院”的庞然大物,将成为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修行和学习的地方。 许景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馆主身后,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不断打量着广场上形形色色的身影。这星空学院之中的人员构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富多彩,彻底颠覆了他对“人类”和“学院”的认知。 首先是人族本身,其多样性就远超蓝星。除了与他一样黑发黄肤的东亚人种特征外,还有许多发色、瞳色、肤色各异,甚至体貌特征都略有不同的人种。他们有的身着充满科技感的贴身劲装或学院制服,有的则穿着风格古朴、带有明显流派印记的练功服或长袍,还有的佩戴着各种用途不明的精巧仪器或饰品。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明显非“标准人类”的存在: 能量体生命:不远处,一团人形的、由柔和蓝白色光辉构成的能量体正“飘”过广场,它没有清晰的五官,身体轮廓如同跳动的火焰,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它经过时,周围的能量波动都似乎活跃了几分。 元素亲和族裔:一位身高近三米、皮肤呈现出暗红色岩石纹理的“巨人”正与一位身边环绕着细小冰晶、发丝如同流动清泉的“女子”交谈。他们举手投足间,隐隐引动着周围的火元素与水元素。 植灵共生体:一位看似娇小的女孩,但其翠绿色的长发却如同活着的藤蔓般轻轻摇曳,发梢甚至开着几朵散发微光的小花。她赤着脚,每一步踏在星光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短暂的、由青草虚影构成的脚印。 机械改造者:也有少数人身体部分呈现出明显的机械结构。一位独臂男子,其手臂完全是泛着冷光的金属构造,手指灵活地弹动间,有细小的电弧跳跃;另一位则眼部嵌着复杂的机械义眼,正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数据。 异星人族分支:许景明还看到一些大体保持人形,却拥有额外器官或特征的族裔。比如额生细小玉角、瞳孔呈竖线的;比如耳廓尖长、皮肤白皙近乎透明的;再比如身后拖着一条覆盖鳞片的尾巴,行动间却优雅无比的。 这些来自宇宙各处、形态各异的学生们,大多行色匆匆,或独行思考,或三两成群低声交流。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氛围整体呈现出一种忙碌而有序的学术气息。许多学生身上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能量波动,显然都并非凡人。 尽管种族、形态差异巨大,但许景明能感觉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神。他们的眼神大多明亮、专注,带着对知识的渴求、对力量的探索,以及一种属于星际时代学子的自信与从容。偶尔有目光扫过许景明这个明显带着“新生”和“土著”气息的生面孔,也只是略带好奇地一瞥,并无太多惊讶或歧视,很快便移开。 少年馆主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懒洋洋地在前边带路,仿佛穿过自家后院。他似乎对星空学院的布局极为熟悉,七拐八绕,避开人流密集的区域,朝着广场边缘一座不太起眼、形如巨大青灰色砚台的建筑走去。 “星空学院包罗万象,这里的学生,以后你都会慢慢接触到。”少年馆主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必大惊小怪,在这里,力量与智慧才是硬通货,外表皮相不过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许景明默默点头,将馆主的话记在心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光怪陆离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新环境。他知道,在这座汇聚了宇宙精华的学院里,他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少年馆主领着许景明走向那砚台状建筑,一边走一边随意地交代着,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在这星空学院,任务不多,就三件。”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多逛逛,多看看,长长见识。这里汇聚了宇宙人类联盟疆域内各个人族分支乃至部分友好异族的年轻苗子,奇形怪状……嗯,是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认认脸,免得以后出去了大惊小怪,丢我的人。” “第二,”他收起一根手指,“这里头有不少被各自族群视为宝贝疙瘩的天才、天骄。没事可以去搭搭手,切磋切磋。省得你一天到晚闭门造车,久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有点对手,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能蹭点别人的长处。” “第三,”他收起最后一根手指,指了指远处那些若隐若现、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学院里对外开放的初级小秘境、试炼地有不少。花点小钱或者用学分就能进去逛逛。里面大多模拟了一些宇宙奇观或法则显化之地,虽然粗浅,但对你这阶段感悟些力量运转、天地道理,还算有点用处。” 最后,他总结道,语气带着一贯的嫌弃:“至于那些教室里正儿八经教的通用课程……听听也行,但别太当回事。那些东西,对你现在的路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少年馆主这番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这人来人往的广场边缘,自然被附近的人听了去。 恰巧,一位路过的外星少年听到了这番“高论”。这少年身穿银蓝相间的学院制服,皮肤呈淡紫色,额头上生着一对小巧的晶莹犄角,眼神锐利,带着几分属于年轻天才的傲气。他显然对少年馆主这番轻视学院正统教育的言论极为不满,尤其是出自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新生”及其随行人员之口。 他停下脚步,冷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开口道:“真是好大的口气!课堂知识最不重要?秘境切磋才是正道?也不知是哪个偏僻角落来的井底之蛙,刚进学院就敢大放厥词,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景明闻言眉头一皱,正想开口,却见前方的少年馆主缓缓转过身。 馆主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没听到对方的嘲讽,只是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紫肤犄角少年身上。 然而,就在目光接触的刹那,那外星少年浑身猛地一僵!他感觉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轰然压落,并非作用于他的身体,而是直接镇压在他的灵魂和精神之上!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铅汞,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澎湃的能量在体内凝滞,引以为傲的精神力被压缩回识海深处,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 更可怕的是,对方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强大的形态特征,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一种渺小如蝼蚁、面对浩瀚星海般的恐惧与无力感!这种压迫感,他只在族内那些深不可测的老祖宗身上感受到过! 少年馆主笑眯眯地,仿佛很和蔼地问道:“小伙子,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那紫肤少年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如果他们有汗的话,脸色由淡紫变得煞白,之前的傲气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与敬畏。他艰难地蠕动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前辈!是……是我失言了!请……请您原谅!” 少年馆主这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那恐怖的威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懒洋洋地摆摆手:“行了,忙你的去吧。” 那外星少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飞速逃离了现场,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荒凶兽在追赶。 少年馆主仿佛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转过身,继续对许景明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没事找事的反面教材。学院里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屁孩不少,以后遇到了,道理讲不通就别废话,直接上手揍。揍不过就报我的名号……嗯,估计也没什么用,还是自己努力修炼实在。” 许景明:“……”他默默地将“能动手别吵吵”和“打不过要认栽”两条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少年馆主带着许景明刚在那砚台状建筑前站定没多久,甚至没等许景明仔细打量这栋风格古朴的建筑,他们面前的空间便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起来。 一道窈窕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那荡漾的空间中心一步迈出,仿佛她本就该在那里。 来者是一位女性,外表与人类极其相似,但细看之下又能发现些许不同。她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隐隐有星辉流淌;双眸是纯粹的银色,仿佛蕴藏着两片旋转的星云,睿智而深邃;一头长发如同液态的秘银般披散在身后,发梢无风自动,仿佛在与周围的能量产生着细微的共鸣。她穿着一身简约而优雅的银白色长袍,袍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自然流露出一股渊深似海的威严。 许景明虽然无法感知对方的具体境界,但本能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渺小感,仿佛在面对一片无垠的宇宙星空,肃然起敬。 少年馆主却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调侃。 这位女子,正是星空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元初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一位屹立在宇宙人类联盟力量顶端的十级源生命——星岚。 以星岚的身份,在整个宇宙人类联盟都堪称重量级人物。元初研究院作为三大最强势力之一,其高级研究员的分量,远非寻常高等文明的十级源生命可比,足以让她在广袤星海中都享有超然地位,面对绝大多数同阶存在都要略高一筹。 然而,面对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少年,星岚却不得不亲自出面迎接。原因无他,这位“希望星主”身上笼罩着太多神秘色彩,更重要的是,她通过元初研究院的特殊渠道,隐约知晓人族那三位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至高存在,曾同时、暗中为这位希望星主及其注册的“希望之星文明”开了绿灯,走了后门。 这种规格的待遇,放眼整个联盟历史都极其罕见。这足以说明,眼前这位少年模样的存在,绝对是一位“不好惹”且必须慎重对待的人物。在她原本的推测中,这位希望星主极有可能是一位超越了十级源生命范畴、踏入了那距离高维生命只差一步的“宇宙传说”境界的隐世大佬。 可是,当她真正站在少年馆主面前,以她十级源生命的境界和元初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的眼力去“看”时,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眼前哪里是什么源生命?更不是什么宇宙传说! 那看似普通的少年躯壳之下,隐藏的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测度的本质!那是一种超越了能量、超越了物质、甚至仿佛超越了这方宇宙部分规则的存在形式!浩瀚、古老、缥缈、威严……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灵魂都在微微颤栗。这分明是一位早已超脱了常规生命形态,可以用“祂”来尊称的高维生命! 就在星岚心神剧震,试图压下惊骇之时,少年馆主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心思般,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依旧懒散,却让星岚感到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少年馆主用一种仿佛聊家常般的随意口吻,轻轻说道: “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第2063章 星河学院三 星岚听到少年馆主那句轻飘飘却蕴含着无尽深意的话,心头猛地一凛,银色眼眸中的星云都仿佛凝滞了一瞬。她立刻收敛所有探究的心思,绝顶的智慧让她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不再试图去“理解”或“定义”眼前这位存在,而是将其彻底置于一个不可测度、只需恭敬对待的位置上。 她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语气恭敬而不失分寸:“是岚逾越了,请前辈见谅。前辈驾临星空学院,是我院莫大的荣幸。”她巧妙地将称呼从模糊的“您”换成了更显尊崇的“前辈”,并直接表明了学院的立场。 同时,她的目光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扫过站在少年馆主身后的许景明。关于许景明的信息,早在少年馆主以“希望星主”名义为其申请名额时,她就已调阅过。 许景明的根底,在她这位元初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眼中,几乎透明。与希望星主显现出的类人形态高度一致的种族本就稀少,而初始生命等级连一级都达不到的更是凤毛麟角。结合许景明使用启蒙软件时留下的语言文字特征,以及最初信号发出的源点坐标定位,锁定其出自刚刚加入宇宙人类联盟不足百年、尚处于庇护期的初级文明——“蓝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于,关于蓝星文明正被周边几个中等文明觊觎、处境微妙的情况,她也一清二楚。联盟观察员的年度报告可不是摆设。 但正因如此,她才更加谨慎。希望星主选择以这种“曲线”方式,让许景明挂着“希望星”的名额而来,而非直接插手蓝星事务,这其中蕴含的态度就非常值得玩味了。是单纯的考验?还是另有深意?她不敢妄加揣测,更不敢越俎代庖。她能做的,就是配合这位存在的安排,表面上一切公事公办,暗地里则需多几分留意。 “星岚院长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才对。”少年馆主笑眯眯地回应,仿佛刚才那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从未说过,“我这不成器的弟子,以后还要麻烦贵院多多照拂。” “前辈言重了,能接收前辈的弟子,是我院的荣幸。”星岚恭敬回应,随即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关于许景明同学的入学安排,一切手续均已办妥。只是……关于分院和班级的选择,还需最终确认。”她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 虽然宇宙人类联盟中,自然科学与顶尖科技同样备受尊崇,伟大的科学家地位丝毫不逊于高阶进化者,但……哲学系,在星空学院乃至整个联盟的教育体系里,确实是个公认的“特殊”存在。 如今宇宙主流突破高维的道路,无不围绕着那三大至高存在:元初星、时空母河、深渊。人类三大最强势力也据此而立。解析这三种高维力量,要么凭借绝顶悟性去感悟,要么依靠最前沿的科学去研究论证。 而哲学……与这三种似乎代表着宇宙终极力量的存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哲学系创立之初,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一些强大派系用来安置那些天赋不高、却又背景不小的子弟的地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今的局面。而许景明,偏偏在志愿选择上勾了哲学系…… 星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确认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前辈,许景明同学选择的院系是……哲学院。您看……是否需要再斟酌一下?以他的潜力,元初学院、时空学院或者生命学院或许能提供更直接的……实在不行,社会科学院也是可以的……” 虽然星河学院是元初研究院下的外围组织,但是,其却是面向整个宇宙人类联盟招生的,自然不能只有元初星一条道路,另外两个道路也有些涉及,只不过不比另外两家来的专业罢了,同理的,另外两家学校也开辟了元初学院,教导学生研究元初星的力量。 而且,因为人类联盟的存在,甚至是三位人类的顶梁柱关系极好,三家学院关于三种高维力量的研究资源,之前是培养人才用的资源都是相通的,因此,虽然有些差距,却也并不算是特别大。 再说,除了这种差距之外,学院也是支持转校的,如果真的是那种天才,学院是允许学生转到更加符合他道路的学院,甚至是组织势力的。 毕竟,人类之中三大顶梁柱,那三位第二境的高维生命并非是竞争关系,而是合作关系。 听着星岚院长的去吧,少年馆主直接打断了她,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无妨,就哲学院。这是我的传承所需。” 星岚听到“传承”二字,心中再无任何疑问,立刻噤声。涉及一位高维生命的独有传承路径,其玄妙岂是她一个源生命能妄加评议的?再多问一句都是冒犯。 “既然如此,那便定在哲学院。”星岚迅速接口,“只是……哲学院内部各班情况也略有不同,不知前辈对于班级分配可有指示?”若是寻常十级源生命推荐来的,她按章程办理即可,但面对一位高维生命,哪怕只是弟子分班这种“小事”,她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少年馆主闻言,似乎觉得很有趣。他伸出手指,在空中随意划动,点点光芒汇聚,竟凝成了几张散发着微光的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一个哲学院班级的名字。然后,他在星岚和许景明都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将这些纸条随手团成几个小纸团,丢在旁边的石桌上。 “来,小子,”他对着许景明招招手,“随便抽一个。抽到哪个是哪个。” 许景明看着桌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纸团,又看看旁边那位气息渊深、明显是大人物的星岚院长,眼皮直跳,忍不住吐槽道:“馆主……您这……是不是也太随便了点???”这决定方式简直儿戏! 少年馆主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骂道:“你懂什么?这叫做‘命运的抉择’!要相信命运的安排!赶紧的,别磨蹭!” 许景明捂着后脑勺,无语地看向星岚。星岚院长嘴角似乎也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对着许景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是一副“前辈行事高深莫测,我等凡人遵从便是”的表情。 许景明无奈,只好伸出手,在一堆小纸团上空犹豫了片刻,最后心一横,随便捏起了一个。 少年馆主拿过纸团,看也没看,直接递给了星岚:“就这个了。” 星岚接过那枚小小的纸团,指尖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她缓缓将其展开,只见洁白的纸面上,清晰地写着一个字——【一】。 饶是星岚身为十级源生命、见多识广,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哲学院一班……这个班级,在整个星空学院里都堪称特殊。它并非以学术成绩或战斗天赋著称,而是以学生的背景闻名。 能进入一班的,几乎清一色是来自宇宙人类联盟各大势力、古老家族的嫡系子弟,而且大多是那些在自身进化或学术研究上“文不成武不就”,却被家族寄予厚望、未来需要执掌家族事务或代表家族进行外交联谊的核心后代。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源生命的直系子嗣,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未来即便自身天赋有限,凭借家族的滔天权势和资源堆砌,也极有可能通过某些特殊途径拥有不低的进化层次,若是他们的父辈,母辈再努力一点,他们也不是不能成为源生命。 更何况,据她所知,元初研究院那位位高权重的副院长,同时也是宇宙人类联盟当代仅有的七位“宇宙传说”之一——赤蒙阁下,他那据说在进化之路上没什么天赋的独子逖雅诺·赤蒙,如今就在这哲学院一班中“陶冶情操”。 星岚迅速压下心中的诧异,脸上恢复恭敬平和,微微躬身道:“好的,前辈,我这就为许景明同学办理入学手续,分配至哲学院一班。” 她心中却不由得暗叹一声:居然真的有命运! 刚刚这位高维生命亲口称许景明为“我的弟子”。在广袤的宇宙人类联盟中,真正意义上的师徒传承关系,其紧密与重要性,有时甚至超越了血脉亲情。 一位高维生命的已知的唯一弟子,这个身份所蕴含的分量与未来可能调动的资源,足以让绝大多数所谓的高等文明嫡系、甚至普通源生命的子嗣都黯然失色。 放眼整个星空学院,年轻一代里,背景能与这位许景明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唯有那位副院长之子逖雅诺·赤蒙了。一个是宇宙传说级存在的独子,一个是神秘高维生命的亲传弟子……这看似儿戏的“抓阄”,竟如此精准地将两人分到了同一个班级?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这位高维生命早已洞悉命运长河,随手做出的安排?星岚不敢深思,只觉得这位“希望星主”的每一步都透着难以测度的深意。 她立刻通过个人终端下达了指令,将许景明的信息正式录入哲学院一班的名单。同时,她心中也已决定,要对这个看似普通的“关系户”班级,投入比以往更多的关注。这两位“神人”放在一起,未来的一班,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手续办妥,班级已定,少年馆主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小子不住校,办走读。” “走读?”星岚院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星空学院位于特殊时空节点,与联盟各处疆域相距遥远,寻常学生都是寄宿制,“走读”这个概念在这里几乎不存在。但她立刻想到眼前这位存在的身份,以及那颗神秘的“希望星”,瞬间便释然了。对于一位能轻易踏足高维的存在而言,距离或许从来就不是问题。 “岚明白了。”她恭敬应道,“不知前辈希望以何种方式实现‘走读’?学院这边可以为您安排稳定的空间迁跃点接入权限,或者提供小型私人飞船泊位……” “用不着那么麻烦。”少年馆主随意地摆摆手,打断了星岚的建议,“就在这小子宿舍附近,或者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我开个‘门’就行。” 开个‘门’?星岚眸光微动,心中了然。这绝非普通的空间传送技术,而是涉及极高维度空间操作的玄妙手段。 “前辈请随我来。”星岚做出邀请手势,亲自在前引路。她并未选择人多眼杂的宿舍区,而是带着少年馆主和许景明穿过几条回廊,来到哲学院区域后方一片专供学生静坐冥想的园林区。这里环境清幽,草木繁盛,能量相对平和,且少有闲人打扰。 园林深处,有一处由白玉石铺就的小平台,旁边矗立着几块蕴含静心凝神效用的奇石,颇为僻静。 “前辈看此处如何?”星岚询问道。 少年馆主四下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还行,就这儿吧。” 说罢,在星岚和许景明的注视下,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空旷的空气,随意地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没有复杂晦涩的法则符文显现,更没有需要蓄力或准备的过程。 就像普通人推开自家一扇虚掩着的房门一样轻松、自然。 然而,就在他手掌推出的瞬间,他面前的空间如同水幕般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分开,精准地形成了一扇高约两米多、宽约一米的“门”的轮廓。 门的这一边,是星空学院静谧的园林景致;而门的另一边——赫然是希望武馆内部的景象!许景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武馆内那顶天立地的书架,以及少年馆主常坐的那个蒲团! 这扇空间之门边缘流转着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光晕,稳定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它自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连接着两片截然不同的时空。门内外的景象没有丝毫扭曲或波动,稳定得超乎常理。 少年馆主做完这个动作,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真的只是推开了一扇普通的木门,消耗的力气可以忽略不计。 星岚院长那双蕴藏星云的银色眼眸骤然收缩,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一位存在如此举重若轻、信手拈来地开辟出一条稳定到极点的、跨越不知多少光年的空间通道,她内心依旧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手段,已然超出了她对空间技术的理解范畴,更近乎于……言出法随,心想事成! 许景明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馆主厉害,但每一次馆主展现手段,都会再次刷新他的认知上限。 “喏,门开好了。”少年馆主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以后就从这儿走。这边清静,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星岚迅速收敛心神,恭敬道:“前辈神通,岚佩服。我会将此地列为哲学院特殊静修区,寻常学生不会来打扰此门。” “嗯,你看着办就行。”少年馆主对此浑不在意,转头对许景明说道:“地方也给你找好了,学也好好的给我上,门也给你开好了。剩下的路,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完,他竟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转身,一步就迈回了空间门另一侧的希望武馆,身影消失在书架之间。那扇稳定存在的空间门,依旧静静地矗立在白玉平台上,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奇迹见证。 留下许景明和星岚院长站在星空学院这边,望着那扇门,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第2064章 入学 少年馆主的身影消失在空间门后,那扇连接着星空学院与遥远蓝星武馆的门户依旧稳定地存在着,仿佛一道永恒的奇观。星岚院长望着门扉,银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转,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转向许景明,语气恢复了学院院长的端庄与温和: “许景明同学,欢迎正式加入星空学院。我是院长星岚。现在,我带你去哲学院一班的教室吧。” 许景明收回望向空间门的目光,压下心中的新奇与一丝离家的怅然,点头应道:“好的,麻烦院长了。” 星岚院长微微颔首,并未使用任何飞行器或传送装置,只是迈步前行。她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周围的景物都仿佛在自动向后流转,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许景明赶忙提起精神,运转气血,才勉强跟上院长的脚步。 不多时,一座造型古朴、仿佛由整块温润青玉雕琢而成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与其他学院区域的科技感或玄奥感不同,哲学院的建筑更显沉静、内敛,门廊上刻着许多难以理解的古老符号和哲学箴言。 走入其中,环境愈发幽静。星岚院长带着他来到一扇铭刻着“壹”字的厚重木门前。她并未推门,那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 教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与其说是教室,这里更像是一个高级的学术沙龙或圆桌会议厅。面积宽敞,光线柔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讲台和课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环形沉香木桌和围绕其摆放的、看起来极为舒适的个人座椅。每张座椅旁边还配有小型的光幕显示器和精致的饮品台。 此时,环形桌旁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十几个人。他们的形态各异,正如许景明在广场上所见,有的近乎标准人类,有的则带有明显的异族特征,但无一例外,衣着都极为考究,神态间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漫不经心。他们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摆弄手中的奇异仪器,有的则干脆闭目养神,气氛显得有些散漫。 星岚院长的出现,让教室内的散漫气氛为之一肃。所有学生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目光投了过来,眼中带着对院长的敬畏,以及对她身后许景明的好奇。 “各位同学,”星岚院长的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学生耳中,“今天我们班迎来一位新同学。许景明同学来自……希望之星文明,将在未来与大家一同学习。希望大家能友好相处,互相促进。” 说完,她侧身示意许景明上前。 一瞬间,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景明身上。这些目光中,有纯粹的好奇,有淡淡的审视,有毫不掩饰的打量,也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漠然。许景明能感觉到,这些同学的气息强弱不等,但几乎没有低于蓝星文明之中所谓的“星空生命”的,甚至有几个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许景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按照蓝星的礼节,微微躬身,声音清晰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家好,我叫许景明,来自希望星。很高兴能加入一班学习,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的自我介绍简单直接,没有过多渲染,也没有怯场。 教室内安静了一瞬。 随即,一个头上生着火焰般赤色卷发、瞳孔呈金红色的少年率先懒洋洋地鼓了鼓掌,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希望星?没听说过啊。新发现的初级文明?”他的语气算不上恶意,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探究感显而易见。 另一个皮肤如同白玉、耳朵尖长的少女则好奇地眨了眨她那碧绿色的眼眸:“你的生命气息好奇特,好像……很凝练的样子?你走的是哪种进化路线?” 也有几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不再关注,显然对一个新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初级文明成员兴趣不大。 许景明能感觉到,这个班级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院长的亲自送来而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或忌惮。他们的背景恐怕都极其不凡,院长亲自送来一个插班生,在他们看来或许也不算太特别。 面对那赤发少年的问题,许景明只是平静地回答:“是的,希望星文明加入联盟不久。”对于进化路线的问题,他谨记馆主的叮嘱,模糊回应道:“还在摸索中。” 星岚院长见初步介绍完成,便对许景明说道:“许景明同学,你自己找个空位坐下吧。学院的规章制度、课程安排等信息都会同步到你的个人终端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询问终端助手,或者……请教同学。”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班里的学生,尤其在某几个方向略有停留,随后便对许景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教室。 沉重的木门再次无声闭合。 许景明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那些重新投来的、带着各种意味的目光,知道自己在星空学院的全新生活,正式开始了。他目光扫过环形桌,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空位,坦然走了过去,坐下。他能感觉到,暗中的打量和无声的交流并未停止,但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毫无察觉。 许景明在空位坐下,身下的座椅自动适应了他的体型,传来恰到好处的支撑感。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目光坦然地迎向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教室内的气氛在他坐下后,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但许景明能感觉到,那些看似随意瞥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实质性的探究。 个人终端手腕上传来轻微的震动,一道柔和的光幕在他面前自动展开,海量的信息开始涌入: 《星空学院学生守则(哲学院特别补充版)》《宇宙人类联盟通用律法摘要(新生必读)》《哲学院课程表及导师介绍》《学院公共设施使用指南及地图》《积分获取与消费手册》…… 信息流庞大却不混乱,终端智能地为他优先标出了最急需了解的内容。许景明深吸一口气,开始快速浏览起来,试图尽快熟悉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喂,新来的。”之前那个开口的赤发金瞳少年似乎觉得无聊,又主动搭话,他隔着几个空位,用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许景明,“希望星……在哪个星域?有什么特产吗?能让星岚院长亲自送你过来,有点本事啊。” 他的问题听起来像是随意闲聊,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依旧明显。周围几个看似在做自己事的学生,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许景明从光幕上抬起头,看向对方,语气平淡:“位置比较偏僻,暂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院长只是例行公事。”他不想过多谈论希望星,更不想透露馆主的存在,只能含糊其辞。 “偏僻?”赤发少年嗤笑一声,“能偏到哪里去?总不会是刚加入联盟的那种土著星球吧?”他的话带着几分戏谑,并无太多恶意,但那种来自高等文明的优越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许景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光幕,用沉默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赤发少年见状,撇了撇嘴,觉得无趣,也转回头去,不再理会。教室里的其他人见打听不出什么,也渐渐失去了兴趣,毕竟一个来自“偏僻”地方的新生,似乎并不值得他们投入太多关注。 就在这时,教室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身影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来人看起来年纪与许景明相仿,银灰发银灰眸,面容俊朗,穿着看似简单却用料极佳的休闲服,脸上带着一种仿佛没睡醒的慵懒感。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挠了挠头发,打了个哈欠。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教室里几乎所有学生的目光。之前的散漫气氛为之一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重视,甚至有几个学生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那赤发少年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主动打招呼:“逖雅诺,你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被称为逖雅诺的少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目光随意地在教室里扫过,然后……落在了许景明这个生面孔上。 他的目光在许景明身上停顿了大约两秒。那眼神并不锐利,反而有些朦胧,仿佛蒙着一层雾,但许景明却莫名感到一种被轻微透视的感觉,仿佛对方那慵懒的外表下,藏着极其敏锐的感知。 逖雅诺似乎对许景明产生了一丝兴趣,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开口询问,只是歪了歪头,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便收回目光,径直走到环形桌一个相对中心的位置坐下,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仿佛又要继续补觉。 然而,就因为逖雅诺这多看的两眼和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教室内的气氛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原本已经对许景明失去兴趣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只是这一次,目光中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惊疑和审视。 这个新来的“土著”,似乎……没那么简单?竟然能让逖雅诺·赤蒙这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家伙,特意多看两眼? 许景明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心中了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最后进来的、被称为“逖雅诺”的少年。他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对方那看似慵懒实则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继续专注于熟悉终端上的信息,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默默感知着这个特殊班级里流动的暗涌。他知道,在这里,低调或许是最好的保护色,但必要的观察和了解也必不可少。 他的星空学院生涯,就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第一天,正式拉开了序幕。 上课的钟声——或者说是一种柔和的、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提示音悄然响起。一位穿着素雅长袍、气质温和的中年教师模样的虚拟影像出现在环形桌中央,他没有实体,却仿佛真实存在,开始讲授《宇宙通用哲学思想溯源》。 正如少年馆主所言,课程内容对于已经背诵了大量先秦道家典籍、并经馆主亲自“点拨”过的许景明而言,确实显得有些浅显基础。讲师更多是在梳理各个主流哲学流派的发展脉络和核心观点,类似于概述性的导论。 而授课的教师——或者说这虚拟影像代表的讲师——似乎也深知这个班级学生的“特殊性”,他并不在意台下学生们在做什么。有人看似在认真听讲,目光却放空;有人手指在私人光屏上飞快划动,处理着别的事务;甚至有人面前摆着一盘精致的星际点心,慢条斯理地品尝。 然而,一个怪异的现象引起了许景明的注意。 无论是那个看似嚣张的赤发少年,还是其他那些背景不凡、神态各异的同学,在讲师开始授课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散漫,神情变得专注起来。就连那位气质尊贵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逖雅诺·赤蒙,也微微挺直了背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淡漠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审视和聆听。 他们或许没有逐字逐句记录,但那种态度分明表示:他们认可这节课的价值,并且在认真地吸收和理解。这与他们平日的做派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景明心中明了。这些出身大家族的子弟,或许在个人修炼或学术钻研上并非顶尖,但他们被家族寄予厚望,未来要执掌资源、协调关系、做出决策。哲学思想中关于世界本源、认知逻辑、价值判断的锤炼,恰恰是他们最需要夯实的基础。这不是一门可以敷衍的课程,而是真正关乎他们未来能走多远的“内功”。 至于语言问题,对许景明而言早已不是障碍。少年馆主在离开前,随手在他眉心点的那一下,早已将浩瀚的宇宙通用语及其背后承载的文化信息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运用自如如同母语。 一堂课很快结束。中央的讲师影像微微躬身,随即消散。教室内的气氛又松弛下来。 许景明正准备整理一下终端接收的课程资料,却感觉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旁边。 他抬起头,微微一怔。 站在他旁边的,竟是逖雅诺·赤蒙。 这位身份尊贵的副院长之子,此刻脸上那冰封般的淡漠疏离感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合着探究、犹豫,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热切? 他微微俯身,靠近许景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低声问道: “许景明同学……冒昧问一句……不知尊师‘希望之主’……门下还收徒吗?” 第2065章 同胞 逖雅诺这突如其来、压低声线的询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在看似散漫的教室里激起了无声却剧烈的震荡! 所有原本准备离开或继续做自己事的学生,动作全都僵住了。他们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着,齐刷刷地聚焦在逖雅诺和许景明身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逖雅诺·赤蒙! 他是什么人?他的父亲,乃是人类联盟三大最强势力之一元初研究院的副院长!是屹立在无数源生命巅峰、被尊称为“宇宙传说”的七大至强者之一!是庞大星际集团“赤蒙集团”背后真正的掌控者! 更重要的是,元初研究院那位神秘莫测、作为高维生命的院长常年行走于高维空间,几乎不理会俗务。研究院的大小事务,长期以来都是由这位赤蒙副院长实际执掌!最近更有风声从他们各自家族的高层传出,那位院长甚至已经授予了赤蒙副院长代理院长的职权!这意味着,连元初研究院那位地位超然、只听命于院长一人的“大管家”,如今也要听从赤蒙的调遣! 可以说,除了那三位如同神话般的高维存在,赤蒙副院长几乎是整个宇宙人类联盟中权势最滔天的几人之一! 拥有这样一位父亲,逖雅诺本身资质平庸,在联盟高层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他的父亲不是没有能力用海量资源将他硬生生堆成源生命,但据说是逖雅诺自己拒绝了,声称要依靠自己。他能进入星空学院,进入这个特殊的“一班”,凭的是什么,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前些日子他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总算跨入了星空生命的门槛,这才正式入学。 在这个班级里,逖雅诺本身就是一座无人敢轻易触碰、背景通天的“冰山”,冷漠疏离,对谁都爱答不理。 但是,现在……这座“冰山”做了什么? 他居然……主动靠近那个新来的、来自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希望星”的土著! 他居然……俯身低头,用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甚至隐隐有一丝热切的语气! 他居然……是在询问对方师父是否还收徒!!!? 这简直比听到某个中等文明突然诞生了宇宙传说还要令人惊骇! 那个赤发少年嘴巴微张,手里的把玩的一个精密仪器差点滑落在地。那个皮肤如玉的尖耳少女,碧绿的眼眸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宇宙奇观。其他所有学生,无论之前对许景明是好奇、漠视还是轻视,此刻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逖雅诺·赤蒙,这位身份尊贵到极致、眼高于顶的副院长之子,竟然会放下身段,去询问一个疑似“高维生命”存在是否还收徒?而且对象还是这个高维生命新收的弟子?这背后蕴含的信息量,大到让他们感到窒息! 这意味着,那位“希望之主”的强大与特殊,可能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想象!甚至达到了让逖雅诺都不得不心动、甚至需要放下身份去主动询问的地步! 一瞬间,所有看向许景明的目光彻底变了。之前的探究、好奇、轻视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深深的忌惮,以及重新开始的、无比郑重的审视。 这个叫许景明的新生,和他背后那位神秘的老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许景明感受到逖雅诺目光中的热切与郑重,心知这位同学来历非凡且态度认真。他略微沉吟,坦诚回应道: “逖雅诺同学,关于家师是否还收徒,我确实无法代师答复。馆主行事向来注重‘缘法’,收徒标准更是玄妙难测。不过……你若真心相询,待我今日回去后,可代为向馆主转达你的意愿。” 逖雅诺闻言,那双银灰色眼眸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他郑重颔首:“有劳许景明同学。无论结果如何,逖雅诺都感激不尽。” --- 接下来的课程时光,对许景明而言既新奇又平静。他专注地听着讲台上导师或虚拟影像阐述着宇宙间各种基础的哲学思想与文明演进理论。 正如少年馆主所言,内容于他而言并不艰深,但他注意到,包括逖雅诺在内,所有那些背景显赫的同学,在听讲时都流露出一种难得的专注与思索。许景明明白,这些看似“基础”的知识,实则是构建他们未来格局与决策思维的基石。 放学后,逖雅诺自然而然地与许景明同行了一段。他再次恳切拜托:“许兄,拜托之事,还请务必放在心上。” 许景明点头应允:“放心,我记下了。” 就在这时,五道身影从他们身旁不远处走过。这五人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身着统一的、略显朴素的制服,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带着一股明显的行伍气质。 许景明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甚至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神。 无他,只因为这五个人的外貌,与他、与蓝星上的人类,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在星空学院这一天,他见到了太多形态各异的“人类”:有的带角,有的生翅,有的覆鳞,有的瞳色奇异,甚至还有能量体生命……像逖雅诺这样几乎与标准人类无异的,细看之下也有一条收敛起来的尾巴。 但这五人,头发或黑或黄或白,还是黄皮肤或白皮肤,五官轮廓,身形体态,完全就是许景明记忆中地球同胞的模样!这种在异乡突然见到“同类”的强烈既视感,让他倍感惊讶。 细心的逖雅诺注意到了许景明的失态,他顺着许景明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道:“许兄认识那几位?” 许景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好奇……他们来自哪个文明?为何……与我如此相像?”他斟酌着用语。 逖雅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随即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他们啊,他们也是蓝星人啊。” “蓝星人?”许景明彻底怔住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母星就是蓝星,怎么会又冒出来一拨蓝星人? 逖雅诺看到许景明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进一步解释道:“蓝星文明是近几十年才加入我们宇宙人类联盟的新成员。因为他们初步掌握了星际航行的能力,符合联盟对‘初级文明’的准入标准,所以才被接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不过,你们蓝星现在的处境嘛……说实话,有点微妙。”他看了一眼许景明,继续说道:“联盟里各大顶级势力,还有不少高等文明,基本上都知道‘希望之主’在你们蓝星隐居……开武馆。再加上蓝星本身也没什么特别引人瞩目的稀有资源,所以这些顶层存在大多对蓝星没什么想法,甚至会下意识地避开,以免无意中打扰到那位存在。” “但是,”逖雅诺话锋一转,“那些不知情的中等文明就不好说了。希望之主从未公开表态要庇护蓝星文明,态度模糊。因此,很多中等文明并不知道蓝星与那位存在的关联。偏偏蓝星所在的星域附近,又勘探出好几颗蕴藏丰富常规矿产的星球,虽然不算顶级稀有,但对中等文明来说也颇具吸引力……” “所以,”逖雅诺总结道,“蓝星文明现在算是被一群‘饿狼’在暗处环伺着。为了破局,蓝星联盟这次是下了血本。除了正常渠道可能获得的一个名额外,据说又耗费巨大代价,额外购买了四个星空学院的入学名额。一共送来了五个人,就是刚才那几位。指望着他们十几二十年后能顺利从学院毕业,若能加入某个大势力,或许就能为蓝星文明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或庇护。” 听完逖雅诺的解释,许景明沉默了。他望着那五位蓝星同胞远去的、略显沉重却坚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了解到自己母星在宇宙中的真实处境,也更深切地体会到少年馆主的存在,对蓝星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同时,他也感到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一些。 逖雅诺见许景明沉默,以为他在担忧母星处境,便出言安慰道:“许兄也不必过于忧心。蓝星文明虽面临压力,但最终应当不会出大的乱子。” 他语气笃定地分析:“毕竟,‘希望之主’还在蓝星之上。即便祂从未明确表态,但只要祂在那里,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没有哪个文明,哪怕是那些顶级势力,敢去赌激怒一位存在的后果。谁也不知道怎样的行为才算‘招惹’到祂。” 逖雅诺自然知道少年馆主的身份的,当然,不是他的父亲直接告诉他的,不过,逖雅诺虽然天赋不太好,但是脑子还是有的。 在前半夜,他父亲特意给他来了一个通信,明里暗里的告诉他许景明师父的不同凡响,而且比起他父亲这位宇宙传说还要强很多,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不过,他也知道那种存在很难见,实际上,就是他的父亲,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面,因此他也没打算着想要直接面见少年馆主,这个时候,和许景明打好关系很重要了。 “所以,”逖雅诺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洞悉局势的了然,“那些中等文明若只是小打小闹的试探也就罢了,一旦真有谁想做得太过火,妄图吞并或殖民蓝星……自然会有‘懂事’的高级文明,或者联盟内部的某些机制,提前出手敲打、警告他们。在摸清希望之主的真正态度前,蓝星反而是安全的。” 许景明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他明白逖雅诺话中的道理,也清楚馆主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定海神针。但他心中所想,却远比这更复杂——既有对母星命运的关切,也有一种身为“希望之主”弟子却暂时无力改变大局的微妙心情,更有一种对馆主深意的揣测。 最终,他只是对逖雅诺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多谢告知。”并未再多说什么。 --- 与此同时,那五位刚刚走过的蓝星人,正低声用他们的母语交谈着。他们的神色凝重,步伐匆匆,显然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刚才过去的那两个学生,看见了吗?那个银发银眼的,好像是元初研究院某位大人物的后代……”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敬畏。 “嗯,感觉到了,气息深不可测,背景肯定吓人。”另一人附和道,随即叹了口气,“唉,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接触到那种层次的人物……学院的竞争比想象中激烈太多了。” 这时,队伍中一位较为细心、刚才下意识多打量了许景明几眼的中年男子忽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等等……你们注意到跟在那个大人物旁边的另一个学生了吗?黑发黑眸,看起来很年轻……” “怎么了?李泽,你认识?”同伴问道。 叫李泽的男子摇了摇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认识……但是,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太像我们蓝星人了吗?不是那种广义上的类人种族,而是……简直和我们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人也回忆起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确实很像!比学院里其他任何种族都像!” “他为什么会和那位大人物走在一起?还穿着我们学院的制服?新生吗?” “没听说这次除了我们五个,还有别的蓝星名额啊……” 五人心中同时升起巨大的疑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在这个远离家乡的陌生学院,突然出现一个外貌特征与他们如此高度一致、却又似乎身份不凡的“同胞”,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查一下!”为首的那位气质最为沉稳、名为“秦方”的男子沉声道,“回去就用权限查查今天刚录入的新生名单,尤其是哲学院的!看看有没有相关信息!” 一种莫名的预感告诉他们,这个突然出现的、极其相似的“同乡”,或许……会与蓝星文明的未来,产生某种意想不到的关联。 第2066章 调查 两人边走边聊,眼看快要走到学院那处僻静的园林区,逖雅诺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许兄住在哪个宿舍区?若是顺路,以后也好多交流。” 许景明闻言,脚步微顿,抬手指了指前方园林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白玉平台方向,坦然道:“我不住校,走读。住处……就在那边。” “走读?”逖雅诺明显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懵住”的表情。他顺着许景明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学院内部区域,根本没有任何学生宿舍或家属区。在这座位于特殊时空节点的星空学院,“走读”这个词本身就极其荒谬,意味着每天要跨越不知多少光年的距离! 但下一秒,联想到许景明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师“希望之主”,一个惊人的猜想瞬间闯入逖雅诺的脑海——稳定空间通道?! 唯有建立起一条连接学院与遥远住处的、稳定到极点的空间通道,才能实现所谓的“走读”!而这种技术,或者说这种能力,绝非寻常源生命能够做到,甚至不是一般宇宙传说能轻易维持的!这需要对空间法则有着匪夷所思的掌控力,且消耗的能量足以让一个高等文明肉疼! 逖雅诺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许景明时,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羡慕的复杂情绪。他忍不住感慨道,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许兄……尊师对你……当真是……太过宠溺了!” 为了弟子上下学方便,竟然随手开辟并维持一条稳定跨越不知多少光年的空间通道?这是何等的奢侈!何等的护犊子!相比之下,他那位身为宇宙传说的父亲,虽然也给予他无数资源和支持,但似乎也从未做到这种“细致入微”的地步…… 许景明听到“宠溺”这个词,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前瞬间闪过希望武馆里那张恐怖的“刑具桌”、那根神出鬼没专抽屁股的藤条、那些晦涩难懂需要死记硬背的古老经文、还有那非人般的淬骨炼脏之苦…… 这能叫“宠溺”吗?许景明内心疯狂吐槽。但转念一想,馆主虽然训练手段“残暴”了点,但他为自己准备的筑基灵谷、为自己争取的学院名额、为自己开的后门……尤其是眼前这条方便到极致的“上学路”,所耗费的心力和资源,确实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从结果来看,逖雅诺这话……好像也没说错? 最终,许景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算是默认了逖雅诺的说法:“呃……馆主他,确实对我很好。” 逖雅诺见状,更是坚定了要结交许景明以及他背后那位存在的决心。他再次郑重地对许景明说道:“许兄,那我拜师的事,就真的拜托你了!还请务必在尊师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许景明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却态度恳切的同学,认真点头:“我会的。我会将你的意愿原原本本转达给馆主。”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园林区边缘。逖雅诺知道那空间门所在之地不是自己该窥探的,便识趣地停下脚步,与许景明道别:“那我就不打扰许兄了,明日学院再见。” “再见。”许景明点头回应,随后转身,独自向着园林深处那白玉平台走去。 逖雅诺站在原地,望着许景明消失在林木间的背影,湛蓝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久久没有离开。他知道,今天遇到的这个来自“希望星”的新同学,或许将会是他人生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变数。 两人边走边聊,眼看快要走到学院那处僻静的园林区。逖雅诺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许兄住在哪个宿舍区?若是顺路,以后也好多交流。” 许景明闻言,脚步微顿,抬手指了指前方园林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白玉平台方向,坦然道:“我不住校,走读。住处……就在那边。” “走读?”逖雅诺明显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懵住”的表情。他顺着许景明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学院内部区域,根本没有任何学生宿舍或家属区。在这座位于特殊时空节点的星空学院,“走读”这个词本身就极其荒谬! 但下一秒,联想到许景明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师“希望之主”,一个惊人的猜想瞬间闯入逖雅诺的脑海——稳定空间通道?! 逖雅诺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许景明时,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羡慕的复杂情绪。他忍不住感慨道,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许兄……尊师对你……当真是……太过宠溺了!” 许景明听到“宠溺”这个词,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前闪过武馆里各种“惨无人道”的训练景象。但想到馆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最终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算是默认了逖雅诺的说法:“呃……馆主他,确实对我很好。” 逖雅诺见状,更是坚定了决心。他手腕一翻,亮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界面,调出一个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光幕,语气真诚地说道:“许兄,今日能与你相识也是缘分。方便加个好友吗?日后在学院中也好有个照应,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景明看着那精致的、流转着数据光芒的二维码,没有犹豫,也抬起手腕,用自己的终端扫描了一下。随着“滴”的一声轻响,两人的信息成功互相关联。 “添加成功。”冰冷的电子音提示道。 “好了。”逖雅诺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随即再次郑重地说道:“许兄,那我拜师的事,就真的拜托你了!还请务必在尊师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许景明看着新添加的好友界面,认真点头:“我会的。我会将你的意愿原原本本转达给馆主。”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园林区边缘。逖雅诺知道那空间门所在之地不是自己该窥探的,便识趣地停下脚步,与许景明道别:“那我就不打扰许兄了,明日学院再见。” “再见。”许景明点头回应,随后转身,独自向着园林深处那白玉平台走去。 踏上白玉平台,那扇稳定无比的空间门依旧静静矗立。许景明一步迈入,熟悉的时空变换感传来,下一刻,他已站在了希望武馆那熟悉的书海之中。 直到此时,站在武馆内,许景明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刚才逖雅诺介绍那五位蓝星同胞时,极其自然地说了一个“也”字——“他们也是蓝星人啊”。 合着逖雅诺这家伙,早就知道我的出身了!许景明恍然。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师父又是注册希望星文明,又是开空间通道直达学院,闹出的动静确实不小。以逖雅诺的背景,要想查清自己的来历,恐怕易如反掌。指望完全保密,确实不现实。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武馆内,少年馆主果然依旧窝在那个蒲团上,捧着巨大的平板,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许景明回来,馆主头也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吩咐道:“回来了?赶紧练功去,别偷懒。”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你这几天就先别回蓝星那边的家了。你爷爷、爹妈都在希望星上修炼我给的进化法呢,看样子快正式踏入一级生命层次了,估摸着也就两三天的事。等他们稳固了境界自然会回来。” 许景明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家也回不去了。他认命地走到那熟悉的“刑具桌”前,准备开始晚上的淬炼。 但在摆开架势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对着馆主的背影开口说道:“馆主,今天在学院……遇到一个同学,叫逖雅诺·赤蒙。他是元初研究院那位赤蒙副院长的独子。他……他想问问您,还收不收徒?” 许景明说完,已经做好了被馆主嗤之以鼻、或者用“缘法未到”之类的话搪塞过去的准备。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少年馆主盯着平板屏幕的眼睛甚至都没挪开,只是随意地、仿佛听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哦?赤蒙的儿子?想拜师?行啊,让他来吧。” “啊?”许景明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把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馆主……您……您这就答应了?我还以为您会拒绝……” 少年馆主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片刻,瞥了许景明一眼,撇了撇嘴,用一种“你这小子真是不开窍”的语气说道: “笨!你师父我虽然厉害,想要啥基本都能弄来。但这里毕竟是低维空间,束缚太大,我要是动不动就亲自出手,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打碎了空间,搞出大乱子怎么办?多麻烦!” 他晃了晃手中的平板:“有个元初研究院副院长的儿子当徒弟,很多小事不就方便多了?很多事情,让他去办,比他爹出面都管用。” 许景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追问:“比如……什么事?” 少年馆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比如我看剧啊!蓝星上的剧我都快看完了,最近直接连上星网找资源。但有好些片子,因为什么版权纠纷、文化限制、内容审核……乱七八糟的原因,被宇宙人类联盟给禁了!我想看都看不了!要是有了他这个‘地头蛇’帮忙,搞点内部权限什么的,不就简单多了?” 许景明:“……” 许景明彻底沉默了。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位理由充分、一脸“我真是个大聪明”的少年馆主,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默默地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摆开了混元桩的架子,将所有的无语和郁闷,都化为了狠狠淬炼筋骨的力量。 就在许景明回到希望武馆,与少年馆主进行那番关于“收徒看剧”的奇葩对话时,另一边,那五位来自蓝星的学员——秦方、李泽等五人,也回到了他们在星空学院的临时住所。 他们的住所条件还算不错,是学院分配给初级文明学员的标准套间,但相比逖雅诺那种可能拥有的独立庄园或高级秘境,显然简陋了许多。 一回到房间,为首的秦方立刻启动了房间自带的简易隔音力场,虽然效果无法与高级结界相比,但足以防止一般的窥探和窃听。 “大家都看到了吗?那个新生!”秦方神色凝重地开口,目光扫过其他四人。 “看到了!太像了!简直和我们一模一样!”李泽依旧难掩激动,“而且他居然和逖雅诺·赤蒙走在一起!那位可是……” “我知道。”秦方打断他,眉头紧锁,“这事太不寻常了。一个外貌特征与我们蓝星人高度一致、却又似乎背景不凡的新生,突然出现在学院,还和元初研究院副院长的儿子关系密切。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会不会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早已进入宇宙的蓝星分支文明?”另一人猜测道。 “可能性不大。”队伍中一位较为冷静、名为“孙淼”的女性分析道,“联盟记录在案的所有人类分支文明我们出发前都紧急恶补过资料。没有哪个文明的外貌特征与我们蓝星人相似到这种程度,几乎就是复制。而且,如果真是某个强大分支文明的成员,何必冒充‘希望星’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初级文明?” “孙淼说得对。”秦方点头,“我更倾向于……他可能真的与我们蓝星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蓝星人!” “但这怎么可能?”李泽失声道,“联盟分配给蓝星的名额只有我们五个!这是官方记录!他怎么可能进来?而且还是以‘希望星’的名义?”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秦方沉声道,“‘希望星’这个名字也很值得玩味。你们还记得出发前,最高指挥部转来的那份绝密简报吗?关于近期在蓝星附近星域突然完成注册的那个神秘‘希望之星文明’?” 第2067章 试探 众人神色一凛。他们当然记得那份语焉不详、权限极高的简报,只提及有一个新注册的初级文明,背景极其神秘,连联盟审核部门都含糊其辞,并严令蓝星方面不得主动接触或调查。 “难道……”孙淼眼中闪过骇然,“那个许景明,就是‘希望之星文明’的人?可他的外貌……” “如果‘希望之星文明’本身就与蓝星有着极深的渊源呢?”秦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或者……干脆就是某位无法想象的存在,为了某个目的,在蓝星附近‘制造’出来的一个文明幌子?”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和莫名的激动。 “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回去!”秦方果断做出决定,“这可能是我们蓝星文明破局的关键线索!甚至可能关系到那位神秘‘希望之主’的态度!” 他立刻走到房间角落,启动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笨重、与学院先进设备格格不入的加密通讯器。这是蓝星联盟耗费巨大代价,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能勉强进行跨星际保密通讯的设备,但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珍稀的能量晶体,且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这里是星空学院学员秦方,紧急事态代码:七级。请求接通蓝星最高指挥部,加密等级:最高。”秦方对着通讯器沉声说道,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和生物认证。 通讯器闪烁了几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干扰杂音的信号连接声。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模糊而严肃的声音才从另一端传来,声音似乎因为距离和干扰而有些失真: “最高指挥部收到。秦方少校,请讲。简短汇报,注意安全。” 秦方深吸一口气,用最简洁、最快速的语言汇报:“指挥部,今日在星空学院发现一名新生,男性,外貌特征与蓝星东亚人种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该新生名为许景明,注册信息显示来自‘希望之星文明’。其与元初研究院副院长之子逖雅诺·赤蒙关系密切,疑似平等交流。我们怀疑此人与蓝星存在重大关联,或与近期注册的‘希望之星文明’有直接关系。请求指挥部核查所有可疑线索,并指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通讯另一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显然,这个消息也让蓝星指挥部那边震惊了。 片刻后,那个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加快了许多:“消息收到。信息已记录,风险等级提升至最高。指挥部会立刻动用一切资源进行核查。你们五人,暂停一切非必要活动,优先任务变更为:在不引起对方警惕和反感的前提下,尝试谨慎接触目标人物许景明,核实其身份背景,但绝对、绝对不可冒进,更不可触怒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关联势力!一切以自身安全和不引发外交事件为第一准则!等待指挥部下一步具体指令!” “明白!”秦方郑重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通讯切断。房间内的五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压抑的兴奋。 他们原本肩负的使命是在学院努力成长,为十几年后寻找一丝渺茫的希望。但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一个可能与家乡有着深刻联系的神秘新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或许是危机,但更可能是蓝星文明等待已久的一线曙光! “谨慎接触……”秦方喃喃自语,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 第二天,许景明通过那扇稳定的空间门,再次踏入星空学院。他刚走到哲学院附近,就看到逖雅诺·赤蒙似乎早已等在那里。 逖雅诺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制服,银发一丝不苟,俊美的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却在看到许景明的瞬间亮起了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许兄。”逖雅诺主动迎了上来,语气比昨日更显熟络。 “逖雅诺同学。”许景明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昨天回去后,已经将你的意愿转达给馆主了。” 逖雅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一瞬,目光紧紧盯着许景明。 许景明看着他这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吊他胃口,肯定地点了点头:“馆主说……他同意了。” “同意了?”逖雅诺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顺利。他预想了各种被拒绝的可能,甚至准备好了长期软磨硬泡的打算,却万万没想到,那位神秘莫测的“希望之主”竟然如此轻易就点头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逖雅诺脸上惯有的冰封面具,一抹真切而灿烂的笑容在他嘴角绽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生动了许多。“太好了!尊师他……他真的答应了?许兄,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许景明摆了摆手:“我也就是传个话,主要还是馆主自己的决定。”他顿了顿,想起少年馆主那离谱的要求,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斟酌着开口道:“不过……馆主虽然答应了,但他老人家……嗯,比较随性,可能有些……比较特别的习惯和需求。” 逖雅诺此刻正处于巨大的喜悦之中,闻言立刻正色道:“这是自然!身为弟子,满足师尊的需求是分内之事!无论师尊有何要求,只要逖雅诺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他的态度恭敬而诚恳,已然进入了“准弟子”的角色。 许景明看着逖雅诺这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的认真模样,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硬着头皮,尽量委婉地暗示道:“倒也不用那么严重……馆主他……最近对一些星际间的……文化娱乐产品比较感兴趣。尤其是一些……因为某些原因,在联盟通用星网上不太容易获取的……影视资源。馆主觉得,如果能更方便地观赏到宇宙各族的艺术精华,或许对……感悟大道也有裨益?” 许景明说得磕磕绊绊,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扯淡无比。 但逖雅诺听完,湛蓝色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我懂了”的精光!原来如此! 一位隐居在初级文明的高维生命,想要了解浩瀚宇宙的万千气象、众生百态,通过观看各个文明的文化影视作品,确实是一条便捷的途径!这很合理!至于那些被限制访问的资源?呵,对于高维生命而言,联盟的某些规章限制确实显得可笑又碍事。师尊这是暗示他需要一个能畅通无阻的“权限”啊! 这哪里是什么“特别需求”,这分明是师尊对他这个准弟子的第一个小小考验!考验他能否理解师尊的深意,以及他办事的能力! “我明白了!”逖雅诺郑重点头,语气斩钉截铁,“许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尽快为师尊准备好最高级别的星网访问权限,确保联盟内……嗯,包括一些特殊片库的资源,都能畅通无阻。保证让师尊能尽情‘观赏’,以助感悟!” 许景明看着逖雅诺那一脸“我已领悟天机”的笃定表情,默默地把后半句“其实就是他想追剧”给咽了回去。他干笑着点头:“啊……对,感悟,感悟很重要……那就麻烦你了。” “分内之事!”逖雅诺心情极好,只觉得拜师之路一片光明。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去就动用父亲副院长的权限,直接给自己也开一个顶级权限,然后打包一份最全的影视资源库作为拜师礼了。 两人又简单交谈了几句,便一同向教室走去。许景明看着身边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师弟”的副院长之子,心情复杂难言。而逖雅诺则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完美地办好这拜师后的第一件差事,给师尊留下一个好印象。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距离真正的放学还有一段自由活动时间。许景明正坐在环形桌旁,查阅终端上关于“宇宙能量基础粒子”的预习资料。这时,秦方端着一杯散发着清香的饮料,很自然地在许景明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 “许同学,刚来学院还习惯吗?”秦方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开启话题,“这边的能量浓度和蓝……呃,和我们家乡那边差别挺大的,我刚来时花了好几天才适应。”他似乎一时口误,及时收住了“蓝星”二字,但眼神却留意着许景明的反应。 许景明从光幕上抬起头,看向秦方。他自然听出了那个未尽的“蓝”字,心中了然——昨天刚见面,今天就来试探了,这效率倒是够快。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还好,正在慢慢适应。谢谢关心。” 秦方喝了口饮料,状似随意地感慨道:“说起来,宇宙真是浩瀚无边。像我们蓝星文明,刚刚踏入星际时代,真是步步维艰。周围强敌环伺,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他叹了口气,目光带着几分真诚的忧虑看向许景明,“许同学来自希望星,不知道你们文明刚加入联盟时,是否也经历过类似的艰难时期?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许景明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电子笔。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透过秦方看到了遥远的故乡。 “秦同学——或者说,秦先生。”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我年纪小,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有话直说。我明白你的来意,也清楚蓝星如今的处境。” 秦方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镇定。 许景明直视着秦方的眼睛,继续说道:“作为一个蓝星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故乡能平安发展。但如今我代表的是希望之星文明,而这一切都源于馆主,也就是希望之主。” “对于蓝星这边,如果有什么我个人能帮得上忙的,我倒是可以帮一帮。”许景明语气坦诚,“有一说一,作为希望之星文明推荐来的学生,作为希望之主的传人,我这个光脑终端的权限还是很高的,可以帮你们购买或是查询一些你们需要的资源和资料。甚至于在这个学院之中,你们也可以托庇于我的名下,我可以以希望之星文明的名义庇护你们。” 他的语气转而变得格外郑重:“但是,希望之主——也就是馆主那边,你们还是不要想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馆主就住在蓝星上,希望之星文明只不过是馆主为了推荐我入学星空学院随便创造出来的文明而已,至今规模也不过一个星球。至于蓝星的困境,馆主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祂不会介入常规的文明争端。” 秦方的脸色微微发白,但许景明的话还未说完。 “当然,”许景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馆主也说了,若真到了某一天——蓝星文明面临存亡危机,而这一切并非因你们自大妄为所致……祂是可以考虑给予一线生机的。” 许景明的目光锐利起来:“但这绝不是蓝星文明可以倚仗从而肆意妄为的底牌。如果蓝星文明以为自己因此而有了靠山,然后主动挑衅其他文明,甚至是某些强者……”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警告,“不用别人出手,馆主就会直接出手毁灭蓝星文明。” 许景明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见识过不少世面。世界有光明也有黑暗,蓝星文明总有一些不安分的野心家,难保有哪个脑子突然不好用,干什么蠢事。所以,丑话要说在前面。 他稍稍放缓语气,眼中闪过一丝身为蓝星人的真诚:“另外,我相信你们差不多能找到我是谁,甚至可以猜出谁是馆主。我个人建议你们不要去打扰馆主的平静。要是真的让馆主厌烦了,说不得馆主就要离开蓝星了。馆主一旦离开,这就明摆着告诉宇宙人类联盟你们惹恼了祂,到时候……我只能说,蓝星文明的末日就要到了。” 说完这些,许景明重新拿起电子笔,目光落回光幕上,结束了这场谈话。 秦方僵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明白了许景明话中的深意——那是一线若有若无的希望,却也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低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许同学。” 秦方站起身,对着许景明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毕竟这事怎么决定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第2068章 拜师 秦方离开后,环形桌旁恢复了安静,只余下许景明终端光幕上流转的宇宙能量粒子模型散发着微光。他目光落在资料上,心思却有一丝飘远——蓝星的困境,他并非无动于衷,但他能做的着实有限的很,毕竟,他又不是馆主,更不能左右馆主的意志不是? 这时,一道身影的出现引起了附近学员的小声议论。并非因为其显眼的银发银眸,而是因为来人身份的特殊——元初研究院副院长之子逖雅诺·赤蒙,此刻竟亲自拎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箱子和包裹,那些明显装着贵重物品的容器就这么被他提在手里,而非收纳入便捷的空间装备中。这种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不便”,在注重效率与科技的星空学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逖雅诺很快定位到许景明,脸上浮现真诚且难掩期待的笑容,快步走来:“许兄!” 许景明闻声抬头,看到逖雅诺这“亲力亲为”的阵仗,略微一愣:“逖雅诺同学,你这是?”他自然也注意到对方未使用空间储物设备。 逖雅诺将手中几个箱子小心地放在一旁的空位上,语气兴奋:“许兄,我这就准备去拜见尊师了!这些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拜师礼,聊表心意。”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晚辈的恭敬与赧然,“想着第一次正式拜见师尊,用空间设备收纳……似乎显得不够郑重,所以我就这样带来了。” 他首先打开那个最大的、散发着微弱低温的密封箱,一股冷雾散去,露出里面整齐码放、能量内蕴的晶体:“这是300标准单位的高纯度‘幽能晶’,无论是用于修炼、能量阵法维持,还是作为某些高等仪器的驱动源,都还算合用。” 接着,他指向另一个稍小但结构异常精巧、流动着数据光纹的箱子:“这是我通过父亲权限,申请的‘元初智库’特殊离线访问密钥及配套接口。里面不仅包含了联盟内绝大部分的公开及受限知识库资料,还预存了大量冷门、稀有乃至部分涉及高维信息的隐秘历史文献和数据副本。尊师若是喜欢阅览,或许能增添些乐趣。” 最后,他轻轻拍了拍一个风格古朴雅致的木盒,盒盖自动滑开,露出里面一卷卷似玉非玉、似帛非帛的卷轴,以及几块散发着苍茫气息的骨片:“这些是我个人收藏的一些古老原始文本,来自一些早已消亡或隐匿的文明遗迹,涉及一些宇宙早期的神话传说和未解的能量运用方式,或许……或许能对尊师感悟大道有所启发?”逖雅诺说这话时,眼神中充满敬意。 介绍完毕,他看向许景明,银眸中闪烁着紧张与期待:“许兄,你看这些……尊师会喜欢吗?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许兄指点,我立刻去换!” 许景明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甚至可能是有钱也难买的“拜师礼”,尤其是那个堪称移动图书馆的访问密钥,心中再次感慨逖雅诺的背景深厚和用心程度。他点了点头:“馆主近来确实喜好看些……杂书奇闻,这些礼物,想必他会感兴趣。” 逖雅诺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最重要的认可:“太好了!那……许兄,我们现在就过去?” “走吧。”许景明收起终端,起身引路。 两人穿过学院优美的园区,再次来到那片僻静的园林区,走向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白玉平台。踏上平台,那扇稳定无比的空间门静静矗立。 逖雅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本就很完美的衣领,神情庄重,跟着许景明一步迈入了空间门。 时空变换的感觉瞬间传来,下一刻,他们已站在了希望武馆那熟悉的书海之中。 武馆内,少年馆主依旧窝在那个蒲团上,捧着他那巨大的平板。听到动静,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先是扫过许景明,随即落在了逖雅诺·赤蒙身上,以及他手里那堆得满满当当、显然是“徒手”拎过来的“心意”。 少年馆主的眉毛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 少年馆主的目光在逖雅诺手中那些大包小包上停留了一瞬,银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他慢悠悠地将巨大的平板放到一旁,终于正眼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馆主。”许景明恭敬地行礼,随即侧身介绍,“这位是逖雅诺·赤蒙同学,元初研究院赤蒙副院长的公子。他今日特来拜见。” 逖雅诺立即上前一步,将手中那些珍贵的礼物小心而郑重地置于身前,然后深深躬身行礼,姿态谦恭至极:“晚辈逖雅诺·赤蒙,拜见馆主!久仰馆主威仪,心生向往,今日得见尊颜,实乃晚辈莫大荣幸!”他清朗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海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仰与激动。 少年馆主没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银色眼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就在逖雅诺心中开始忐忑时,馆主才懒洋洋地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赤蒙的儿子?唔…根基打得还算马马虎虎,你父亲倒是舍得在你身上下本钱。” 逖雅诺心中一紧,连忙道:“父亲确对晚辈多有栽培,但晚辈深知宇宙浩瀚,自身所学不过沧海一粟。听闻馆主学究天人,神通无量,晚辈心向往之,恳请馆主收晚辈为徒!晚辈定当勤学苦修,绝不辜负馆主教诲!”他说着,再次深深鞠躬,姿态放得极低。 馆主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请求,目光反而落在那堆礼物上,尤其是那个流转着数据光纹的精致箱子:“那是什么?” 逖雅诺精神一振,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箱子,露出里面复杂精密的接口和存储单元:“回馆主,这是晚辈通过家中关系申请到的‘元初智库’特殊离线权限密钥及配套接口。其中不仅整合了联盟内网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公开及受限知识库,还额外加载了七个加密级别的历史文献库、三个涉及上古遗迹解读的独立数据库,以及…呃…”他略微压低声音,“以及一个包含了联盟成立以来,因各种原因未能公映或受限访问的影音文献资料库,据说容量颇为可观,涵盖了众多文明的文化作品。” 他一边介绍,一边悄悄观察着馆主的反应。只见少年馆主原本略显慵懒的眼神,在听到“受限访问的影音文献资料库”时,似乎微微亮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逖雅诺捕捉到了!他心中顿时一喜。 馆主伸出手指,随意地在那个接口单元上点了一下,一道微光流转,似乎瞬间读取了某些信息。他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哦?连‘暗星纪元’的未删减版系列和‘卡拉尔文明覆灭秘闻’的原始影像记录都有?赤蒙家的权限,倒是比我想象的还有点用处。” 逖雅诺心中狂喜,知道自己投其所好投对了!只是,听着听着,逖雅诺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个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吧,他隐约记得,前一个的名字听起来这么高大上,实际上却是一个名为暗星文明的高级文明的发展史。 还是暗星文明的死对头拍的,里面有不少关于暗星文明的黑材料与黑历史,最后被暗星文明投诉了。 至于后面那个,卡拉尔文明更是一个已经覆灭的文明,那是一个君主制的中级文明,这个讲的是卡拉尔文明最后一个君主的荒唐史。 后来,卡拉尔文明的遗民疯狂投诉,说是抹黑了他们过去的文明,这才被下架处理了。 所以说,馆主他……不过,逖雅诺也只是奇怪了一点,很快就被“拜师”的激动心情遮掩了。 逖雅诺强压下激动,保持恭敬:“能对馆主有所助益,是晚辈的荣幸!” 馆主收回手指,重新窝回蒲团里,看似随意地说道:“看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带的这些东西……也勉强算合我心意。”他顿了顿,仿佛只是决定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平常,“行吧,那就留下吧。” 逖雅诺愣了一瞬,随即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几乎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馆主!您,您这是答应收下晚辈了?” “怎么?”馆主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没!晚辈自然乐意!”逖雅诺激动得差点语无伦次,立刻撩起衣袍下摆,便要行正式的拜师大礼。 “哎,等等。”馆主却摆了摆手,阻止了他,“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磕头就免了,听着就麻烦。”他指了指旁边一脸无语的许景明,“以后,你每天晚上放学之后,就跟着许景明一同过来修行,然后跟着他练。有什么不懂的先问他,问不明白再来找我。至于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逖雅诺虽然对不能行完整的拜师礼略感遗憾,但馆主答应收下他已是天大的喜事。他立刻转向许景明,郑重地拱手:“逖雅诺见过师兄!日后还请师兄多多指点!” 许景明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此刻却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师弟”,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师弟不必多礼。” 馆主似乎对这场面失去了兴趣,重新拿起他那巨大的平板,挥了挥手:“行了,意思到了就行了。景明,带你这新师弟去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把那边架子最上层那几本打基础的册子拿给他。没事别来吵我看……”他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改口,“……参悟大道。” “是,馆主。”两人同时应道。 许景明无奈地看了逖雅诺一眼,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逖雅诺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再次向馆主的背影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许景明走向武馆那浩瀚的书架深处,开始了他在希望武馆的第一天。 许景明领着逖雅诺穿梭在高耸的书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纸张与特殊能量载体混合的独特气息。逖雅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目光难掩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武馆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宏大深邃,层层叠叠的书架仿佛延伸至视线尽头,上面陈列的并非全是传统书籍,更有玉简、骨片、能量水晶乃至一些逖雅诺都未曾见过的奇异载体。 自从摊牌之后,少年馆主也是装都不装了,随心所欲的空间扩展之后,便将他记忆中那些诸天万界里收集而来的藏书也塞了进来。 “师兄,”逖雅诺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带着对陌生环境的本能谨慎,“这些……都是馆主的收藏?” “嗯。”许景明头也没回,脚步未停,“没错,不过,有些书很特别,依照馆主的意思,这些书上承载的知识有一定的特殊力量,要是触发了……”许景明顿了顿,想起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挺麻烦的。” 逖雅诺立刻收敛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乖乖跟着走。 走了好一会儿,许景明才在一排看起来相对“普通”的黑木书架前停下。他踮起脚,从最顶层费力地取下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材质似皮非皮的暗色册子,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递给逖雅诺。 “喏,馆主说的合适你的基础册子,应该就是这个了。”许景明的表情有点复杂,隐约记得,昨天他就是被这本书阴了,出了不少丑。 逖雅诺双手恭敬地接过。册子入手微沉,触感奇异。他小心地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文字或图谱,而是一片混沌般的黑暗,但当他凝神看去时,那黑暗仿佛活了过来,无数细微难以辨认、却又蕴含着某种极致道理的奇异线条在其中流转、生灭。 仅仅是看了几眼,逖雅诺就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精神力的消耗远超预期。他连忙移开视线,心中骇然。这究竟是什么?这真的是“基础”? 许景明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别看它长得怪,馆主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修行体系,叫《万象源初呼吸法》,这门呼吸法据说修行到极点之后,成就很高。 不过,想要读懂祂,却需要感悟,你要感悟这本书的律动,然后……” 逖雅诺:“……师兄,你学的也是这个?” 他现在有点明白许景明刚才那复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感悟……真的是很难拿了。 “不是,我学的是《混元桩》,求的是一颗混元金丹,当我金丹成就之后,我就能成就高维了。”许景明说道:“这门呼吸法,我之前看过,但是……” 许景明耸了耸肩:“今天你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那本册子。”许景明交代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先问我,我要是不明白……” 他指了指远处窝在蒲团上的馆主背影,“再去请教馆主。不过,没事最好别去打扰他老人家……‘参悟大道’。” 逖雅诺郑重地点点头,将许景明的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他捧着那本沉重的《万象源初导引》,走到一边,深吸一口气,再次凝神看向册子第一页那片混沌的黑暗。 这一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努力地去分辨、去记忆那些流转生灭的奇异线条。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逖雅诺感到精神力即将耗尽,头晕眼花,不得不再次移开视线休息……看着手中的书册,叹息道:“不愧是直指高维生命体的无上妙法。” 第2069章 反应 蓝星,全球联合政府总部,最高战略理事会大厅。 巨大的环形会议厅内,全息星图在中央缓缓旋转,冰冷地标注出猎户旋臂边缘这片星域的势力分布,以及蓝星文明脆弱的疆域范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 秘书长阿米娜·琼斯,一位举止沉稳、目光锐利的非裔女性,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秦方通过最高加密渠道传回的信息,经过联合政府核心层紧急解密与验证后,正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与会者面前。 长条形会议桌旁,来自蓝星各大主要成员国的代表们神色严峻。白鹰联邦代表托马斯·肖恩,一位前宇航局局长,手指快速敲击着桌面,反复审视着信息中关于“警告”的部分;罗马共和国代表安娜·穆勒博士,推了推她的无框眼镜,苍白的脸色显示她正承受着巨大的信息冲击;夏国代表周明哲教授,资深外交官与战略学家,则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但紧抿的嘴唇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北罗国代表伊万·彼得罗夫将军双臂环抱,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怀疑与审视;天竺代表拉吉·夏尔马和南美同盟代表卡洛斯·阿尔维斯低声交换着意见,脸上混合着难以置信与一丝微弱的希望。 “证据链已经过三方独立验证。”秘书长琼斯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许景明的蓝星人身份基本确认。更重要的是,他传达的信息……来自那位‘希望之主’。” “就在我们的星球上?”安娜·穆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个能够随意创造文明标识、开辟稳定星际通道的……高维存在?而我们最先进的探测器毫无察觉?” “察觉?”托马斯·肖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后怕与恼怒,“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给出的条件!一个几乎不可能被动用的‘最终保险’,和一个足以让我们万劫不复的警告!这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告知,而非协商。” 伊万·彼得罗夫将军哼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现实的残酷:“肖恩先生,在克拉斯文明的舰队面前,我们连被告知的资格都没有。别忘了,他们的一支先遣巡逻队就让我们险些失去整个外太空防御纵深。这份‘告知’,至少意味着我们并非完全被无视。” “彼得罗夫将军说得有道理,但这份‘关注’同样危险。”周明哲教授缓缓开口,语气凝重,“关键在于界限——绝对不可探究,不可接触,更不可倚仗。任何越界行为,都可能招致比外来威胁更快的毁灭。” 拉吉·夏尔马忧心忡忡地补充:“我最担心的是内部各方的反应。如果消息以任何形式泄露,某些激进派系或极端组织会不会试图冒险接触?甚至将其神化?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达成全球层面的绝对保密共识,并制定最严厉的管控措施。”卡洛斯·阿尔维斯语气坚决,“任何试图寻找、干扰或利用这位存在的行为,都必须被视为对蓝星文明整体的最高级别背叛。” 会议随即陷入了激烈而艰难的辩论。有代表主张应通过许景明尝试建立更积极的沟通渠道,争取更实质的保障;有代表坚决反对,认为当前模糊的“保险”已是意外之喜,任何贪婪之举都可能打破脆弱的平衡;更多代表则深切担忧全球范围内能否有效执行如此苛刻的保密和约束条例。 经过数小时紧张的利益权衡、风险评估和政治妥协,一份基于最低共识的联合决议艰难出炉。 秘书长阿米娜·琼斯代表全球联合政府宣布最终决定,她的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 “第一,将‘希望之主’、‘希望之星文明’及许景明的真实身份相关信息,列为蓝星最高战略机密,知情范围严格锁定于本届理事会,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扩大。 第二,指令星空学院的秦方小组,维持与许景明当前级别的友善接触。严格遵循‘不探究、不请求、不依赖’三项原则。他们的唯一任务是维持这条潜在的非正式沟通渠道,绝不允许任何试探行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位代表,“这份信息,不得改变蓝星文明既定的生存与发展战略。它不能成为我们懈怠的理由,更不能成为内部争斗的借口。相反,我们必须以更大的决心,推进‘火种计划’与‘深空长城’防御体系的建设。蓝星的未来,必须也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捍卫。” 决议通过后,代表们沉默地陆续离场,每个人脸上都混合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更为沉重的压力与谨慎。 当这份最终指令通过绝密线路传回星空学院时,秦方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焦灼地等待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冷静而清晰的三条指示,特别是最后那句“蓝星的未来,必须也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捍卫”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一些。 全球联合政府做出了最理性,也可能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他们听懂了那份“保险”背后严酷的规则和那条绝不可逾越的界线。 秦方走到窗边,望向星空学院模拟出的无尽星辰,心中百感交集。蓝星的命运依然悬于一线,但至少,他们并非完全被遗弃。只是这条最后的、脆弱的退路,注定只能存在于绝望的想象中,绝不能成为现实的依靠。 他握紧了拳头。现在,他们能依靠的,仍然只有自己,也必须只有自己。 蓝星最高理事会达成“缄默”决议后,指令迅速下达到了星空学院的秦方手中。阅读着那份措辞极其谨慎、反复强调界限与原则的指令,秦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联合政府做出了最艰难也最正确的选择——不寻求依赖,但抓住任何一丝能强化自身的机会。 几天后,秦方再次找到了一个机会,在自由活动时间于环形桌旁“偶遇”了正在查阅资料的许景明。 “许同学。”秦方端着饮料坐下,脸上带着比上次更为真诚却也更为复杂的笑容,“没打扰你吧?” 许景明从光幕上抬起头,目光平静:“秦同学,有事?”他自然看得出对方是特意前来。 秦方斟酌了一下词语,没有绕太多圈子,语气恳切地说道:“确实有些事情想请教。许同学,你来自希望之星文明,见识远比我们广阔。我们蓝星人类虽然初步踏足星空,但自身的进化程度却拖了后腿。” 他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些许无奈:“我们尝试研究从一些星际遗迹中发掘出的初级进化法,但进展缓慢,而且…似乎缺乏某些关键的、能安全引导生命层次跃迁的稀有介质或高纯度能量。没有这些,强行修炼的风险极大。” 秦方看向许景明,眼神里带着期盼,但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是一种请教和求助的姿态:“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冒昧。但不知许同学你是否了解,在宇宙文明中,这类用于安全引导生命进化的基础资源,通常通过什么渠道可以获取?或者…以你个人的权限,是否有可能帮助我们兑换或购买一些最基础的、适配碳基智慧生命的通用型进化资源?我们愿意支付相应的代价,即便需要时间筹集。” 他没有提任何关于“希望之主”的话,甚至刻意将请求局限在“许景明个人”和“常规渠道”上,严格遵循着“不探究、不请求、不依赖”的原则,只是向一位可能更有门路的同学请教和求助。 许景明沉默地看着秦方,他能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小心翼翼和那份为故乡谋求出路的急切。作为蓝星人,他内心同样希望同胞能更快地强大起来。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宇宙人类联盟内部确实有公开的资源兑换平台,使用积分或者某些硬通货可以交易。一些基础的基因强化液、精神稳定药剂、能量结晶,并不算特别稀有。” 他话锋一转,看着秦方:“以我的学员权限,确实可以接触到更高一级的兑换列表。里面有一些效果更好、副作用更小、更适合打基础的进化资源。” 秦方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 但许景明紧接着说道,语气平和却带着提醒:“不过,任何外来进化资源都需谨慎使用,最好能结合自身基因特点进行适应性调整。我可以帮你查询一下,并以我的名义兑换一部分基础通用型的资源给你们。但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与我的老师,与希望之星文明无关。” 他刻意强调了“个人行为”,划清了界限。 秦方立刻重重点头,激动中带着无比的郑重:“明白!完全明白!许同学,非常感谢!这份人情,我们蓝星铭记于心!所有资源我们一定会严格按照规范谨慎测试使用,并且会支付相应的费用,绝不会让你为难!” “嗯。”许景明点了点头,“把你们大致需要的资源类型和数量清单给我。我查一下价格和兑换条件。” “好!我马上整理!”秦方强压着激动,立刻开始操作自己的终端。 这一次接触,在双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完成。秦方没有越界,许景明也以个人的方式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一条极其细微、却可能对蓝星文明未来产生深远影响的资源渠道,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学院对话中,悄然打通。 看着秦方努力抑制兴奋离开的背影,许景明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能做的,目前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路,终究需要蓝星人类自己去走。 许景明为蓝星购置进化资源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在终端上操作完毕后,他便将此事暂放一旁,只待日后交接。 转眼便是日落时分,学院课业结束。许景明与逖雅诺如常穿过空间门,回到希望武馆。然而今日,二人脚步方才踏定,便觉馆内气氛迥异往常! 只见那位平日雷打不动窝在蒲团、沉迷光影戏剧的少年馆主,此刻竟肃然而立,眉宇间敛去了惯有的懒散,竟透着几分罕见的郑重。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见二人归来,未有催促修炼,反而眸光一凝,低喝道: “来的正好,且站稳了!” 声犹在耳,亦不见他有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那素白袖袍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拂。 霎时间,乾坤挪移,万象更新!许景明与逖雅诺只觉眼前景致如水中倒影般摇曳破碎,耳畔似有大道玄音轻微震鸣。原本书山册海、略显局促的武馆空间,轰然向着无尽四方延展洞开! 但见: 云阶凭虚起,顷刻化玉宇琼楼;霞光漫天涌,转瞬作灵霄洞天。雕栏玉砌萦瑞霭,飞檐斗拱接星河。琪花瑶草竞芬芳,仙泉漱石鸣琤琮。远望重峦叠翠隐于渺渺云海之间,近观鹤影鹿踪跃于亭台水榭之外。氤氲紫气自地脉升腾,衍化万千祥瑞之象;璀璨星辉从天幕垂落,铺就迢迢银汉之桥。真个是:清都紫府仙人境,碧落玄穹造化功。较之先前那方寸书斋,何止宏阔万千! 二人正心神震撼,沉浸于这改天换地之大神通中难以自拔,却见馆主手腕轻转,两道流光倏忽飞至他们面前,悬停不动——乃是两套折叠齐整、古意盎然的衣袍,一望便知是夏国古制。 “还愣着作甚?速去将此服换上。”馆主语气不容置疑,旋即又额外吩咐道,神色颇为认真,“稍后有贵客临门,你二人需谨守礼仪,言行恭谨,见了人务必……恭称一声‘师伯’。” 师伯?! 许景明与逖雅诺心中再起波澜,何等人物,竟需馆主如此兴师动众,演化仙境相迎,还需他们执晚辈之礼? 纵有满腹疑问,二人也不敢怠慢,即刻接过衣物,于一旁侧殿内更换。 片刻之后,二人更衣完毕,重返主殿。此刻他们形象大为改观,与这周身仙境竟是浑然天成: 许景明身着月白缂丝云纹交领广袖袍,腰束玄色锦绦,悬一枚环佩琅玕。墨发以竹节玉簪束起,额前几缕散发更衬得眉目清俊,英华内敛。其身姿挺拔若新松沐雪,虽年少已见沉稳气象,立于仙霭之中,恰似谪仙临凡,清净无尘。 逖雅诺则是一身靛青织金缠枝莲纹直裰深衣,其银发如雪,与深邃衣色相映,愈显其面容俊逸非凡。异邦轮廓与这东方华服奇妙相融,非但不显突兀,反添几分矜贵高华。那双湛蓝眼眸于此庄重氛围下,敛去了平日跳脱,多了几分沉静恭肃,宛如瀚海使臣朝觐天阙,风仪独具。 馆主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略颔首,算是满意。然而,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浅的、几乎难以捕捉的不情愿,似是应付一桩极麻烦的差事。他目光投向那云雾最深之处,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如幻觉:“…真是…麻烦…躲清净都不得…” 旋即,他迅速收敛神色,恢复那副淡然而郑重的模样,静候佳客。整个洞天福地一片肃穆,唯闻仙乐隐隐,流泉淙淙,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略显古怪的期待气氛。 未几,仙境入口处云霞翻涌,仙乐陡然许景明为蓝星购置进化资源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在终端上操作完毕后,他便将此事暂放一旁,只待日后交接。 转眼便是日落时分,学院课业结束。许景明与逖雅诺如常穿过空间门,回到希望武馆。然而今日,二人脚步方才踏定,便觉馆内气氛迥异往常! 只见那位平日雷打不动窝在蒲团、沉迷光影戏剧的少年馆主,此刻竟肃然而立,眉宇间敛去了惯有的懒散,竟透着几分罕见的郑重。更令人惊异的是,他见二人归来,未有催促修炼,反而眸光一凝,低喝道: “别动!” 声犹在耳,亦不见他有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那素白袖袍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拂。 霎时间,乾坤挪移,万象更新!许景明与逖雅诺只觉眼前景致如水中倒影般摇曳破碎,耳畔似有大道玄音轻微震鸣。原本书山册海、略显局促的武馆空间,轰然向着无尽四方延展洞开! 但见: 云阶凭虚起,顷刻化玉宇琼楼;霞光漫天涌,转瞬作灵霄洞天。雕栏玉砌萦瑞霭,飞檐斗拱接星河。琪花瑶草竞芬芳,仙泉漱石鸣琤琮。远望重峦叠翠隐于渺渺云海之间,近观鹤影鹿踪跃于亭台水榭之外。氤氲紫气自地脉升腾,衍化万千祥瑞之象;璀璨星辉从天幕垂落,铺就迢迢银汉之桥。真个是:清都紫府仙人境,碧落玄穹造化功。较之先前那方寸书斋,何止宏阔万千! 二人正心神震撼,沉浸于这改天换地之大神通中难以自拔,却见馆主手腕轻转,两道流光倏忽飞至他们面前,悬停不动——乃是两套折叠齐整、古意盎然的衣袍,一望便知是夏国古制。 “还愣着作甚?速去将此服换上。”馆主语气不容置疑,旋即又额外吩咐道,神色颇为认真,“稍后有两个老不死的要登门,你二人需见了面叫一声‘师伯’,别给我丢了脸面。” 师伯?! 许景明与逖雅诺心中再起波澜,何等人物,竟需馆主如此兴师动众,演化仙境相迎,还需他们执晚辈之礼? 纵有满腹疑问,二人也不敢怠慢,即刻接过衣物,于一旁侧殿内更换。 片刻之后,二人更衣完毕,重返主殿。此刻他们形象大为改观,与这周身仙境竟是浑然天成: 许景明身着月白缂丝云纹交领广袖袍,腰束玄色锦绦,悬一枚环佩琅玕。墨发以竹节玉簪束起,额前几缕散发更衬得眉目清俊,英华内敛。其身姿挺拔若新松沐雪,虽年少已见沉稳气象,立于仙霭之中,恰似谪仙临凡,清净无尘。 逖雅诺则是一身靛青织金缠枝莲纹直裰深衣,其银发如雪,与深邃衣色相映,愈显其面容俊逸非凡。异邦轮廓与这东方华服奇妙相融,非但不显突兀,反添几分矜贵高华。那双湛蓝眼眸于此庄重氛围下,敛去了平日跳脱,多了几分沉静恭肃,宛如瀚海使臣朝觐天阙,风仪独具。 馆主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略颔首,算是满意。然而,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浅的、几乎难以捕捉的不情愿,似是应付一桩极麻烦的差事。他目光投向那云雾最深之处,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如幻觉:“…真是…麻烦…干嘛偏得挑在我这里。” 第2070章 来客(感谢打赏,中秋节快乐) 馆主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略颔首,算是满意。然而,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浅的、几乎难以捕捉的不情愿。他目光投向那云雾翻涌之处,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为啥偏得选在我这里。” 许景明和逖雅诺将他这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惊疑不定。逖雅诺实在按捺不住,趁着那所谓的“贵客”还未现身,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您方才说...有两位师伯要来?不知...是哪两位尊长?我等该如何见礼才好?”许景明也投去询问的目光。 少年馆主闻言,眉头似乎更皱了几分,张了张嘴,正欲简单交代两句—— 恰在此时,仙境入口处异变陡生! 但见仙云翻涌,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两股截然不同的浩瀚气息如潮水般奔涌而来,一股圣洁祥和,净化万物,宛若皓月当空,照彻大千世界;一股血煞冲天,屠戮苍生,恰似修罗降世,撼动九幽黄泉。这两股气息相互碰撞交织,圣光与血煞竟奇妙地达成某种平衡,在虚空中演化出一幅巨大的太极道图,阴阳鱼眼处分别绽放白莲与浮现血海,道韵流转,玄奥无比。 在这恢宏异象中,两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自那阴阳交汇之处缓步而出。左侧一位踏着白玉莲台,步步生莲,周身缭绕着清净圣洁的微光;右侧一位踩着血浪波涛,步步凝血,周身弥漫着凶戾霸道的煞气。 少年馆主见正主已到,只得将到了嘴边的介绍咽了回去,脸上那点不情愿飞快敛去,换上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迎上半步:“二位道友终于到了,我还以为有什么时空乱流将二位道友卷到其他世界去了……” 白莲教主唇角弧度未变,空灵温和的声音响起:“道友说笑,什么时空乱流能卷的动我们两个。” 另一侧的修罗教主低沉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了然:“就知道道友接待我们两个心里不痛快。主要是我们两个那边着实不太合适——白莲重操旧业,搞起了白莲教,被正邪两道围剿;我那边正在操纵蜀山大劫呢,道友去了难免会出手相助,到时候可就不太好了……” “道友也是,怎的总是针对蜀山?”少年馆主翻了一个白眼:“针对也就罢了,还来贫道面前说这些,怎的,莫不是来炫耀的?” “呵。”修罗教主冷笑了一声:“蜀山多灾多难不也是你定的?” “笑话!”少年馆主脸色一变:“蜀山灾劫可都是气运流转,命数所定,和贫道有什么关系?贫道和蜀山有什么仇怨?同为天尊传承,道友这话,莫不是在挑拨贫道和文始道友的关系?” “装什么装,谁不知道谁啊。”白莲花在一边插嘴:“之前量劫之末,那女娲后人赵灵儿从小千世界跑出来大闹蟠桃会,给道友好大一个没脸,依你这小气劲,蜀山现在还存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说,文始道友……嘿嘿,好一个道友啊!” 以前还叫师弟的,现在都叫道友了,少年馆主心里怎么想的可想而知啊。 少年馆主脸色一黑:“白莲花,你是来做什么的?莫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种话说出来,已经算是揭短了。虽然,在量劫之中他也占了一点好处,但是,赵灵儿打上南天门的事,也让他大丢颜面,他是绝对不想想起来的,现在白莲花提起这事,这不是揭他老底吗? 听着少年馆主语气不善,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修罗教主开头说道:“这话却是白莲道友说错了,蜀山是个什么模样,谁不知道?那一帮子人得罪了多少同道,谁不清楚?不说别的,就是那截教的圣霄天尊凌霄道友就被他们得罪的透透的。 他们在诸天万界的下宗,天天借着斩妖除魔的名义,不问是非黑白,杀妖取丹,以供自己修行,违反了妖族人族的两族公约,人族和妖族的诸位道友也早就对他们不满了。 不说别的,单说本尊这里,那世界洞天福地有的是,他们偏得把山门建立在血穴之上,说是要镇压血穴。 先不说那血穴乃是本尊血海在那方世界的投影,是本尊的家门口,他们这般作为,让本尊情何以堪?便是那血穴实际上乃是承载那方世界一切污秽之根,他们镇压血穴便堪称业力无量,因果缠身了,当真是合该遭劫!” 实际上不只是这些,蜀山得罪的人远不止于此,道德天尊嫡传三大弟子,他整整得罪了六个。秦玄自然不用多说,无量天尊,纯阳真人这两位差不多都是一个理由,那就是“剑道气运之争”,这两位,一个曾经化身无量剑尊,掌无量剑道,虽然最后不是以此超脱,但无量剑道在剑道体系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纯阳真人更是以纯阳剑道证道混元的教主,纯阳剑道,天遁剑道两大法门直指金仙,甚至在证道果之上都有无上助力,结果蜀山自称自己诸天“剑道第一”,这几乎将两家得罪的死死的。 要不是看在同为道德天尊一脉,且蜀山乃是道德天尊门下诸多传承之中,传承最广的支脉,这两位早就动手了。 但也不是这两位注重“剑道第一”的名头,虽然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到了“大道”这一步,很难说谁高谁低,谁正谁偏,谁对谁错。 说是自己“剑道第一”也就罢了,偏偏那些不知所谓的小辈还用纯阳宫和无量剑宗垫脚,文始这些做长辈的也不阻拦,这两位自然对他们不满。 而剩下的两位便是无极圣帝和无名子两位,无极圣帝是正儿八经的神道天帝,人道圣帝,仙道帝君三尊合一的无上尊位,而能融合三尊帝位,还是依靠着在某个盘古纪元的时候化身人教主,与妖族定下了《妖人和平共处结盟条约》,蜀山的做派违反了不少规定,妖族的大神通者,甚至是教主级数的存在曾经多次找祂闹腾,可惜,祂退位已久,如今在无极天静修,少问世事,祂的劝告对蜀山也没那么大的约束力。 至于无名子,那就纯粹是因为蜀山之中居然光明正大的将佛修纳入蜀山宗门之中,虽说,祂们这些教主大多都是仙佛两跨,甚至是神仙佛三跨,神仙佛魔四跨,神仙佛魔人五跨,乃至于更多体系同修,但是,却没有一个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上。 至少,没人敢搞什么身在道门,口念佛的玩法……作为当年促使《北帝黑律》修订的存在之一,混乱仙道传承就是一桩大罪。 不过,毕竟是文始真人传承,文始真人还是道德天尊记名弟子,无名子作为“四位一体”大师兄也不好处置……但是,不代表这位对文始真人没意见。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道德天尊门下弟子,蜀山多灾多难的时候,却不见几个同门大神通者相助的原因,对于蜀山门下的骄横,他们忍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顾忌道德天尊和其门下一脉相承的护短行为,蜀山遭的劫难绝对不止一次两次。 修罗教主打了一个圆场,三人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了下去。实际上,看起来三人争锋相对,但是大部分都是对人不对事,白莲花和冥河老祖想要争一个主位,而少年馆主明显是嫌弃这两个人打个招呼就跑过来让他接待,心里不舒服而已。 白莲教主眸光微转,对身后弟子温声道:“还不上前见过希望之主?此乃命运化身,本尊主宰命运长河,已证太乙、大罗、混元三大道果。此身借人心希望所化,尊称''希望之主''。” 其身后那一男一女立即上前,恭敬行礼:“晚辈拜见希望之主!愿道尊圣寿无疆!” 修罗教主也对身后弟子道:“这位是希望之主,还不见礼?” 那对修罗男女也上前行礼,声音铿锵:“晚辈拜见希望之主!” 少年馆主微微颔首,随手抛出四颗流转着湛蓝神光的莲子。但见那莲子晶莹剔透,内蕴万千希望之光,表面有道纹自然生成,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此乃希望蓝莲所结至宝,内蕴希望之力,可在特定情况下引动命运奇迹。” 四人接过莲子,只觉一股温润希望之力流转全身,大喜过望:“谢道尊厚赐!” 直到此时,少年馆主才转向许景明和逖雅诺,懒洋洋地抬手示意:“这位白莲教主,乃是造物主盘古胞弟,混沌青莲所化四朵先天莲花之一净世白莲所化。其身份尊贵无比,众圣诸神见之,三分敬意,七分礼让,同为教主级强者。此身乃白莲教信仰混合白莲光辉凝聚之神道化身。” 又指向另一侧:“这位修罗教主,乃血海所化先天神圣。血海汇聚诸天万界之污秽,洪荒亿万业力尽归其中。教主御使业火红莲,净化污秽业力,返本还源,延缓天地大劫,功德无量。曾创修罗一族,立六道轮回之一;助建幽冥世界,承载地府轮回,神通广大,功德巍巍。” 许景明和逖雅诺听得心神震撼,慌忙躬身行礼:“晚辈拜见白莲师伯!拜见修罗师伯!” 白莲教主微微颔首,纤指轻弹,两道白莲落在了两人手上,白莲花开九品,中心处不见花蕊,反而只有一汪澄澈清泉。 那清泉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让两人顿感神清气爽,白莲教主介绍道:“此乃白莲净水,可洗精伐髓,提升根骨资质。” 修罗教主在一边也屈指一弹,两颗白色的小球也落入了两人手中,那小球之上就转着血红色的流光,那流光中蕴含着纯粹的杀伐剑意。 修罗教主说道:“此乃空白的杀伐剑意,我看白莲道友给的那莲花也是不存的先天灵材,若是有好的炼器宗师,说不得还能炼制出两件先天剑胚来,等到那剑胚炼好,可将其炼化其中,可以提升那法宝威能。” 二人只觉得手中小球似乎隐藏着无上威能,赶紧慌忙再拜:“谢师伯厚赐!” 白莲教主和修罗教主两人对此都很满意,少年馆主看着这一幕却是有些脸黑:“你们两个现在还在这里算计我,小心贫道一怒之下,把我的命星轮和度厄仙剑借给他们两个用……” 众所周知,秦玄“不能炼器”,此界又没什么特殊遮掩,这效果自然是生效的。 偏偏秦玄及其化身大多都是要搞就搞最好的那种人,一个给了先天灵材,一个给了先天剑意,少年馆主问也也不能草草的随便找个人炼了。 毕竟,那承载白莲净水的九品白莲可是白莲花那白莲圣境之中有先天十二品净世白莲孕育而出的先天莲花,只不过因为没有莲花芯蕊故而不成灵宝,只成了一种珍贵的先天灵材,但是,若是炼制得当,成为证道至宝,载道之器还是可以的。 而那两颗空白杀戮剑意也不是凡品,冥河老祖乃是洪荒的先天杀神,怀抱的元屠阿鼻两把先天剑器更是至高洪荒之中仅有的两把真正意义上的剑型先天灵宝。 若非冥河老祖主修杀道,还有血海之道,以及业火红莲之道,并没将剑道当一回事,如今谁是洪荒剑道之主还不定呢。 但是哪怕如此,冥河老祖执掌部分剑道气运,如今祂赠与的这两颗杀戮剑意可以说是剑道至宝,在诸天万界的剑修眼中,不比非剑型的先天法宝差了。 但是,杀戮和净化本就不是同道,想要将这两个炼为一体,尤其是这两个来自于白莲花和冥河老祖这两个净化,杀戮之道的道主的物件,便是元始天尊也得花费大量时间,没个千八百年是不成的,而换到非成道者这边,花费时间更长。 秦玄认识的炼器师中,除了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之外,就只有他家亲三哥秦蒙天尊秦羽了,偏偏,鸿蒙空间的世界,时间最不值钱,他哥炼这两个东西,没几个元会出不来的。 至于其他人,比如说云中子,多宝道人等,秦玄还是“比较穷”的,能省则省嘛…… 白莲花冷哼:“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什么情况下才会祈祷命运的奇迹?你给我们传人加了一道劫难,你以为我们两个不知道?” 第2071章 比斗 “哈哈哈……”少年馆主笑了笑:“都一样,谁也别说谁,而且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必定能够度过的大劫难必然会有大机缘,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奇迹,什么叫做奇迹啊。奇迹就是本来不会发生,或者发生概率小的不行的事件发生了,那才叫做奇迹。不过,由于奇迹是偏正向的词汇,而且,作为长辈,我总不至于给这四个晚辈搞绝杀。所以,依照奇迹的定义,大概是,他们会遇上一种十死无生的绝境,然后在绝境之中突破,寻求到一丝希望。” 白莲教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这番说辞不以为然。 少年馆主脸色更黑了,他瞪了白莲教主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他哼了一声,抱起胳膊:“咱们仨,谁也别嫌谁手黑,半斤八两罢了。真要论起来,我这点‘小麻烦’,比起你们二位搞出来的动静,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比起将本命法宝延长了几万年,他给的这点磨难也算不得什么。 修罗教主闻言,低沉地笑了一声,没接话。白莲教主脸上那空灵的笑容也淡了些,却没反驳。少年馆主这话虽是给自己找补,却也戳到了些实处。 一时间,三位教主级人物竟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古怪。最终还是修罗教主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缓和了气氛:“罢了,既然来了,便不说这些。道友此处清静,正好让这些小辈们彼此熟悉一番。” 少年馆主就着这个台阶,脸色稍霁,嘟囔道:“这还差不多……净扯些没用的。”他的目光也转向了场中有些不知所措的几个晚辈,算是暂时把这事揭了过去。 他袖袍一拂,转身便引着众人向这方新辟仙境的深处走去。“既来了,便随我逛逛这新开的景致。”云雾在脚下自动凝聚成阶,延伸向远方缭绕着霞光的亭台楼阁。 然而没走几步,跟在后面的白莲教主便蹙起了眉,看着这似乎望不到头的云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快:“都是自己人,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作甚?走到何时是个头?”话音未落,素手已随意地朝前一抖。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如同琉璃落地!眼前恢宏壮丽的仙家盛景骤然定格,随即无数裂痕凭空出现,飞速蔓延。玉宇琼楼、灵霄洞天、云海重峦……所有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寸寸崩解,刺眼的光芒从裂缝中迸射而出! 站在一旁的修罗教主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便上前半步,宽大的手掌向前一按,一股无形的磅礴力量涌出,犹如最坚韧的屏障,将席卷而来的空间破碎余波与混乱能量尽数挡下,护住了几位晚辈。 祂感受着掌心传来的、足以湮灭寻常仙神的狂暴力量,摇了摇头,却并未将之驱散,反而五指微拢,玄妙道韵流转。那崩碎的小世界能量与空间碎片,竟被祂强行拘束、压缩,于掌指间迅速凝练,最终化作了六枚材质奇异、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的银色手环。 “此乃一方真实小世界破碎后的本源所凝,”修罗教主将手环随意抛给六位晚辈,呵呵一笑,“内蕴一方天地初开至寂灭的法则碎片,虽不完整,但尔等日后细细体悟,也算是一场不小的造化。收好罢。” 这时,周围光芒散尽,众人发现已重回那间摆满书籍、略显拥挤的希望武馆,仿佛方才的仙境只是一场幻梦。 少年馆主盯着白莲教主,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直言不讳地问道:“白莲花,你今日是犯了什么毛病?莫不是偷吃了老君八卦炉里的炸药,怎的火气如此爆裂,动不动就拆家?” 白莲教主冷哼一声,丝毫不给面子:“本座就是看不惯你这套虚的!你那帮子徒子徒孙,仙不仙、佛不佛、魔不魔的,身上那股子矫揉造作的虚伪味儿,我看就是跟你学的!” 少年馆主一听,简直委屈得要跳起来:“你少污蔑人!我本尊行事但求问心无愧,门下那些不成器的传承,拢共也没出过四个世界,规模小得可怜,我上哪儿去传承这毛病?你怎么不说是从祂们那老祖宗,人道诸位人祖,乃至造人的圣母娘娘和开天辟地的盘古父神那儿继承来的天性?” “你!”白莲教主眉梢一挑,煞气隐现,盘古算是他兄长,少年馆主这么说,本就火气旺盛的白莲教主自然忍不住。 眼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动手的架势,一旁的修罗教主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祂揉了揉眉心,随后,掌中幽光一闪,现出一柄三角小旗。 这旗通体玄黑,仿佛由最深邃的万载玄冰凝结而成,旗面之上水波状的纹路自然流转,散发出冻彻神魂的极致寒意与镇压万水的无上权威——正是那洪荒至宝,五行旗中之北方玄元控水旗! 修罗教主不再多言,挥动旗幡。并无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冰封时空的绝对寒意悄然弥漫。下一刻,正在争吵的少年馆主与白莲教主,身形骤然僵住,体表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却坚不可摧的玄冰,化作了两尊栩栩如生的冰雕,连脸上那恼怒和不忿的表情都凝固了下来。 武馆内,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只剩下六位晚辈捧着那珍贵的空间手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 修罗教主抬手一招,那柄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玄元控水旗便化作一道幽光没入祂袖中。祂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意找了个旁边的蒲团坐下,看着面前有些惊慌失措的白莲圣子、白莲圣女、许景明和逖雅诺。 “别慌,”修罗教主摆了摆手,语气平淡,“让他们先冷静冷静。不然,真放开了手脚,让这俩家伙打出真火来,莫说这小小的武馆,便是此方宇宙的根基都得动摇,指不定就此归墟寂灭。” 祂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两尊晶莹的冰雕,摇了摇头,继续对几个小辈说道:“这还只是祂们随手显化的应身,若是动静再大些,把祂们的本尊给引来……让那两位在本尊在此动起手,呵呵,这方初生的多元寰宇,差不多也就该直接化归混沌了。” 修罗教主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嫌弃:“现在你们该明白,为何我不愿请祂们去我如今经营的那方世界了吧?我那边有血海根基,掌杀伐权柄,若是白莲这家伙跑来,少不得要跟我论道‘净化’。到时候,怕是希望道尊那家伙也得被卷进来,两个执掌根本大道、还都带着点执拗脾气的家伙打起来,那动静……嘿,代价太大,得不偿失啊。” 祂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两尊冰雕,自顾自闭目养神起来,留下四个晚辈面面相觑,消化着这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恐怖信息。武馆内一时寂静,只有那玄冰散发出的丝丝寒气,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险些酿成大祸的争执。 过了约莫一日光景,修罗教主才缓缓睁开眼,抬头望向那两尊依旧保持怒目而视姿态的冰雕。 “一天了,火气该散了吧?”祂淡淡开口,“冷静了没有?冷静了就眨眨眼。” 话音刚落,只见少年馆主和白莲教主的冰雕眼珠立刻疯狂转动起来,眨动的频率快得几乎要带出残影,那股子迫不及待想要破冰而出的劲儿,任谁都看得出来。 修罗教主见状,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无奈:“表面服软,心里怕是还琢磨着怎么弄死对方呢。再冻会儿吧。” 两尊冰雕的眼珠瞬间僵住,透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绝望。 修罗教主不再看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只见许景明、逖雅诺、白莲圣子白洛、白莲圣女苏婉,以及修罗教主带来的一男一女两位弟子血刹与罗漪,六人正围坐一桌,吃得热火朝天。 六菜一汤,摆得满满当当,香气四溢。几人早已没了最初面对师长时的拘谨和装出来的恭肃做派,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喷香。 许景明提供的灵米蒸得晶莹剔透,香气浓郁;凉拌白莲花瓣、清炒藕片清新爽口,是白洛和苏婉拿出的白莲特产;煎得金黄的藕合、香气扑鼻的莲花烤肉、咸香下饭的莲茎炒肉以及那碗用料扎实的莲香血豆腐,则源自血刹和罗漪带来的修罗界特色肉食;中间那盆熬得奶白的莲子排骨汤,更是汇聚了双方食材的精华。 修罗教主想起之前这几个小辈还小心翼翼地邀请祂一同用饭,祂自是婉拒,没去跟他们抢这点吃食。此刻看着他们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样子,修罗教主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自家师长之间虽是争吵却更显真切的情谊,这些小辈才终于卸下了心防,露出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鲜活气。 “慢点吃,没人与你们抢。”修罗教主难得语气温和地提醒了一句,随即又瞥了一眼旁边两尊散发着怨念的冰雕,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继续他的神游太虚去了。武馆内,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和满足的咀嚼声,与旁边冰雕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又古怪的对比。 看着再次神游太虚的修罗教主,许景明才小声对着同桌几人开口说道:“修罗师伯性格是真的好啊。” 这话一出,整个武馆都安静了一瞬。另一边被冰封的少年馆主和白莲教主虽然动弹不得,眼珠子却齐齐翻了个白眼,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便是白莲教的圣子白洛、圣女苏婉,以及修罗教主座下的血刹与罗漪,闻言也都是一愣,脸上表情古怪。许景明这话,像是突然点醒了他们,让他们想起了此番被师长带着穿梭世界、聚到此地的缘由…… 白洛和苏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他们追随白莲教主在那方世界传播教义,欲行净化、革新天地,将世界纳入白莲净土,汇聚一界气运与资源以求大道。奈何此举触动太大,引得正邪两道罕见地联手围攻。正道以传承太清道统的“太清观”为首,邪道则以凶名赫赫的“血魔教”为尊。而那血魔教的供奉之主——“血魔”,正是冥河老祖于魔门中的显化之身,是魔道之中威名赫赫的天魔主之一。 白莲教主碍于身份和某些潜规则,不好直接对下界宗门全力出手,可白莲教根基尚浅,在两大势力的夹击下节节败退。白莲教主一怒之下,索性直接闯进血魔教总坛,对着那尊血魔雕像就是一通“理论”——实则近乎拆家,硬生生把修罗教主给“请”了出来。 修罗教主本觉得下界宗门争斗乃是常事,不愿插手偏袒,更不想停下血魔门那势如破竹的攻势。可白莲花哪里是讲理的主?当即摆出不讲道理的架势,威胁道:若修罗教主不帮忙约束血魔教,助祂稳住局势乃至达成目标,祂转头就去和度厄联手,给修罗教主门下弟子的修行路上,设置无数艰难险阻,让他们步步维艰! 面对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威胁,修罗教主终究是退让了。祂直接对血魔门下了一道法旨:即刻倒戈,与白莲教联手,不仅要击退正道联军,更要趁机重创乃至废掉太清观等正道魁首的根基! 血魔门得令后,手段极其酷烈。他们假意与正道合围白莲教最后据点,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反水,无数修炼《血神经》的魔修化身无形血影,自正道联军内部爆发,专污法宝、蚀人道基;更引动地底幽冥血煞,布下“万灵化血大阵”,将措手不及的太清观长老及其精锐弟子困于阵中。 阵内血浪滔天,怨魂嘶嚎,不过数个时辰,太清观传承数千年的镇派法宝“太极拂尘”灵光黯淡,多位长老元婴枯萎、道行大损,门下精英弟子更是折损近半,元气大伤,近乎一蹶不振。此一战,阴狠毒辣,震惊了整个那方世界,也彻底奠定了白莲教与血魔门瓜分天下的格局——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想到那场堪称惨烈和背信弃义的战役,以及修罗教主轻描淡写间便决定无数修士命运、覆灭千年道统的冷酷手段,血刹和罗漪这两位被派过去见世面的,也不由得心底一寒。 自家师父那等执掌杀伐、视众生如蝼蚁的存在,竟会被用“给你家孩子学业使绊子”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威胁而妥协……这能叫“性格好”吗?这分明是……权衡之下,选择了代价更小的麻烦而已。 桌上香气扑鼻的六菜一汤似乎也暂时失去了吸引力,六位晚辈心思各异地沉默下来,只觉得自家这几位师长的“交情”与行事风格,实在是深不可测,凶险异常,难以常理度之。 而被冰封的两位,眼神里的意味更是复杂难明,估计若能开口,少年馆主只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教自家弟子一门瞳术了,这眼睛确实应该好好的练一练了。 第2072章 试炼 终究,那两尊玄冰雕塑率先有了动静。 左边冰雕内,白莲教主眸中一缕琉璃色光华流转,指尖悄然沁出一簇纯净剔透、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污秽的火焰——正是先天火种,琉璃净火。火焰触及玄冰,并未爆裂,而是无声无息地将其消融净化,留下缕缕清圣之气。 右边冰雕中,少年馆主身后一株苍劲古朴、道韵盎然的茶树虚影悄然浮现,枝叶轻摇,散发出启迪智慧、滋养万物的勃勃生机。那是祂第二本尊太玄道人的本体,悟道茶树。茶树枝条如灵蛇般探出,轻柔地点在玄冰之上,坚冰顿时化作最精纯的元气被茶树吸纳。 几乎不分先后,两人脱困而出。没有言语,眼神一对,默契自生。少年馆主身后悟道茶树虚影枝条暴涨,如无数翠绿灵蛟,瞬间缠向依旧闭目盘坐的修罗教主,将其周身捆得结结实实。那枝条蕴含封印与汲取之力,试图禁锢其行动与法力。 与此同时,白莲教主屈指一弹,那簇琉璃净火化作一道流光,直射被树藤束缚的修罗教主心口。火焰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散发出净化万法的恐怖威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合击,修罗教主竟似毫无防备,任由树藤加身,琉璃净火临体。 “嗤——!” 琉璃净火沾上树藤,那由精纯道力幻化、坚韧无比的枝条,竟如热汤沃雪般迅速消融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火焰余势不减,落在修罗教主那件血色道袍之上。道袍瞬间被灼出破洞,边缘焦黑,隐隐露出下方仿佛由流动血液凝聚的肌肤。 然而,那血袍之上的破损处,血色迅速涌动、弥合,眨眼间便恢复如初,只是道袍上流转的血光似乎略微黯淡了一丝。修罗教主这才缓缓睁开眼,看了看身上已然复原的道袍,又抬眼望向联手攻来的两人,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平淡。 白莲教主与少年馆主见状,周身勃发的凌厉气机顷刻间收敛。白莲教主袖手而立,琉璃净火收回掌心隐没。少年馆主身后悟道茶树虚影也淡化消失。两人一言不发,各自走到修罗教主两侧,寻了蒲团坐下。 三位存在,呈等边三角之势安坐,再次闭目,神游太虚,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交手从未发生。 这场看似激烈的冲突,实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修罗教主并非不能躲开,以祂之能,即便被先手束缚,亦有无数手段化解甚至反击。但祂心知,白莲花与少年馆主此番被冰封,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若不让祂们将这口“气”顺出去,往后指不定要在多少细微处给祂使绊子,那才叫真正的麻烦。 众所周知,这两个可是诸天万界赫赫有名的小心眼子,所以硬接这一下,既显了祂的胸襟,也遂了对方心意,是最省事的处理方式。 而白莲教主与少年馆主亦是见好就收。祂们深知冥河老祖的根脚——杀道主宰、血海之主、魔门天魔主,若真逼得祂认真动手,即便两人联手不至落败,但这番争斗的余波,恐怕这方星系乃至周边宇宙结构都难以承受。 当然,最重要的是,冥河老祖可不是一个脾气好的,祂创造的修罗族和罗刹族就是祂性格的两个侧面,那修罗族的好战,凶戾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位老祖的万分之一,这位给了台阶已是不易,不然,真的把这位惹急了,最后可不好收场了。 毕竟,诸天万界谁不知道,这位冥河老祖可是诸天万界最擅长逃生的存在,血海不枯,冥河不死。而血海乃是洪荒污秽所化,想要让血海干涸,只有一切有情众生陨落,洪荒毁灭之后,再以大神通净化血海。 而如今血海的体量嘛……要知道,冥河老祖可是一位老牌教主级数的存在,想要净化血海,除非冥河老祖同意,不然,没有几十位,几百位教主共同出手,根本不可能。 而且,便是净化了这一次,等到洪荒再次开辟,那些污秽再次积累,血海又会出现,像是“祖龙”那种封号根本不可能,所以,能不真的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既然修罗教主给了台阶,表明了不愿扩大事态的态度,祂们自然顺势而下。点到即止,彼此留足颜面,才是祂们这个层次存在之间最有效率的“沟通”方式。 武馆内,重归寂静,只有六个晚辈屏息凝神,努力消化着刚才那蕴含无尽玄机与默契的短暂交锋。 半晌的沉寂之后,少年馆主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白莲花,太清观毕竟传承自大赤天,乃是家师门下。行事留一线,给它留个道统香火吧。” 白莲教主眼睑微抬,空灵的声音响起:“你若心软,大可出手将太清观整个挪走,本座不拦你。” 少年馆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宿命般的意味:“不必。一切兴衰,皆是命数使然。”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事,你手段固然激烈,但太清观自身也并非无过。身为玄门正宗,却与血魔教这等魔门魁首联手,已然失了仙道体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目光似乎穿透虚空,看到了那方世界的因果流转:“况且,依照命数显化,你最初也并非没有给过他们机会。你遣人去谈,他们自恃底蕴,不以为意,拂了你的颜面。之后更是欲行那赶尽杀绝之事……此番劫难,亦是他们自身种下的因果。所以,留其核心传承不绝就行,其余……顺其自然吧。” 白莲教主微微颔首:“可。此事本座会吩咐下去,留他太清一脉道统不灭。”随即,祂话锋一转,眸光落在少年馆主身上:“那么,你让本座留手,又欲如何补偿本座?” 少年馆主闻言,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丝混不吝的笑意,张口就来:“补偿?要不……我叫你一声爹?” 此言一出,连旁边闭目养神的修罗教主嘴角都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少年馆主本人却显得理直气壮的很,众所周知,当年量劫之时,他的本尊度厄天尊秦玄曾经有某一世化身转生为白莲化的化身之子,父子之间的情分在这里,还分什么你你我我的? 白莲教主定定地看了少年馆主几息,那张圣洁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最终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滚蛋。” 少年馆主嘿嘿一笑,浑不在意,知道这事算是揭过去了。三位存在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寂静中,似乎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旁边的六个晚辈听得云里雾里,却又不敢多问,只觉得师长们的关系,当真是错综复杂,高深莫测。修罗教主微微摇头,仿佛在叹息和这两个组队是否靠谱。 “行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修罗教主叹气,折腾了好几天,他们居然还没开始谈正事,不,居然连正题都没进去,可见他们不靠谱的程度了。 “正事?什么正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正事?”少年馆主一愣,这俩人只说要过来,也没说有什么正事啊。 “这个……”白莲花也正色了起来:“这是我提出来的,我觉得咱们三个应该让门下弟子比一场,看看对方的教学进度和弟子成色。” “啊?那我去找纪宁,吕树,葫芦小金刚他们……”说着,少年馆主又嘀咕道:“你们有些事不早说,现在临时去找,我那几个徒弟有事怎么办?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闲啊…… 而且找之前的徒弟有什么意义?冥河道兄那里倒是能扯出修罗王来,我也没听说白莲花门下有什么出彩的弟子啊……” 白莲花在诸天万界的传承有三,一是白莲教,二是白莲宗,三是净土宗白莲一脉。 白莲教自然不用多说,那是诸天万界之中都赫赫有名的“邪”教,经常受到诸天万界的大神通者打压,一般情况下都是被打的反派,再加上白莲花独揽白莲教之中的气运,信仰,白莲教之中根本没出现过什么大神通者。 至于白莲宗,并非是一个宗门,而是一系列宗门的统称,比如说天莲派,天山派,白莲圣宗,雪莲派……这些宗门学的大多都是白莲花的传承,横跨仙,武,魔三大体系。 不过,因为白莲花的净世之道高深莫测,一个不好就容易走火入魔,净化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成为断情绝欲的仙子,故而学的人本来就很少。 更别说,凡人想学必须要保证自身“纯洁”,不也是身体上的纯洁,更要是精神上的纯洁,甚至于后者比前者更加的重要,故而,能修成这法门的都少,更别说以此证道的了,反正,至今,秦玄知道的也没有一个。 至于最后的净土宗白莲一脉说的便是当年白莲花还在佛门之时留下的净土宗传承,净土宗还是有几位证了大神通之位的佛陀的,比如说东林佛慧远,光明佛善导都算是净土宗白莲一脉的大神通者。 净土宗的净土来源于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中为法藏比丘时,曾发四十八大愿,其中第十八愿为根本愿,承诺若十方众生至心信乐、称念其名号,临命终时必接引其往生极乐净土。 白莲花入佛门之后,得其真意,以净化参悟寂灭,达到无生无死之境界,化为无生佛,也叫净土佛,来净土一脉。 而极乐净土有阿弥陀佛与无量寿佛两位圣人镇守,为佛门圣地,常年散发着无量光,所居之有情众生皆有无量寿。 故而,净土宗在净土佛祖白莲花之下,天生便有大佛陀果位,也就是无量光佛和无量寿佛,无量光佛自然不用多说,无量寿佛之位与准提圣人所化相重合,故而在那位佛陀归位的时候,以自己成道之地为号。 实际上,东者,东方,为木。木主生,而三者为无量,东方为一木,林为二木,东林便是三木,故而隐喻其位为无量寿佛。 这两位,前者得了白莲花的真意,观莲悟道,得了净土宗法门,后者以净土宗法门真正的开了净土宗一,故而能得此位。 只不过要说这两位有多强嘛……净土宗堪称佛门地仙道,这两位常年镇守自己的无量寿净土与无量光净土,除非是佛门大会,不然便是佛祖讲经说法也不过是让自己的一尊行走在外的遍行十地菩萨身去,真正有多强,大概没人清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不过,这两位毕竟是佛门,不太可能跑来为了白莲花和其他人打一场……所以说,白莲花这个提议……何必呢? “哈???”听着这话,不只是白莲花,就连修罗教主都愣住了,随后明白了什么的两人嘴角抽搐不停,少年馆主提起来的这三位可是秦玄门下最出彩的三个弟子了,简单地说,个个都是大神通者,而且都是战力极强的那种。 纪宁一手终极剑道在大神通者之中也算是极强者了,而吕树吕神王更不用说,神仙道如今代班张道陵的大神通者,前世乃是一方世界的造物主,一身手段自然不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葫芦小金刚,除了他本身战力不低以外,最重要的还是祂背后有人啊,葫芦道人……着实很难拿就是了。 把这三个弟子叫过来,甚至还有更多的大能弟子叫过来,这阵容打祂们都足够了,哪里有这么玩的? 看着三人的表情,少年馆主轻笑:“如果二位道友觉得不够,我门下还有两个门人,李靖,李长寿都算我度厄一脉,也可叫来的。” “嗯……” 李靖,陈塘关总兵,如今的托塔李天王,曾经在圣唐化身军神,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祂乃是佛门东方净琉璃世界之主,三世佛之一,药师琉璃光王佛,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化身,在诸天万界的教主强者之中都是一尊强者。 而李长寿……不说也罢!这是真的想让祂们两个死在这里啊!!! 修罗教主赶紧开口:“道友且慢!我等说的弟子不是那几位道友,而是他们啊!”修罗教主一指旁边满脸疑惑的几人。 秦玄虽然心眼小,但是对弟子是真的好,平日里也没要什么回报,如今有这么一个能帮忙的事,尤其是对“搅屎棍组合”之中另外两个搅屎棍出手,那些家伙是不会不同意的,甚至,说不定会有不少教主化身拜入秦玄门下,就是为了有个合理的机会对祂们俩出手呢。 少年馆主有点失望:“啧……” 白莲花和修罗教主看着少年馆主的表情也是一愣,白莲花带着几分抓狂:“你这家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借机收拾我们两个吧!” “怎么可能呢?”少年馆主一脸纯良:“咱们可是道友啊!”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3章 创世 修罗教主与白莲教主闻言,皆是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少年馆主那副“纯良”作态半个字也不信。不过,两人也并未发作,到了他们这等境界,些许口舌之争早已不萦于心,更何况眼下确有正事要谈。 白莲教主定了定神,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话题拉回正轨:“闲话休提。我与冥河道友商议,欲在五百年后设一小比,添些彩头,借此看看彼此调教弟子的成色如何。” 少年馆主端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手边的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热气,慢悠悠地插话:“说是看弟子成色,怕不是想借着别人的眼睛,瞧瞧自家徒弟哪里练岔了气,哪里缺了斤两吧……” 白莲教主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否认,继续说道:“我等初步设想,是联手开辟三方特质各异的小世界,投入些不入流的小魔小怪设下关卡。届时,将你我门下这六个小家伙随机组队,投入其中闯关。一来,可磨砺其实战应变之能;二来,不同传承并肩协作,亦能开阔眼界,取长补短。” 少年馆主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随机组队,跨界闯关……倒也有些意思。只是这彩头,总不能太寒酸,平白堕了咱们的名头。再者,小世界的规则、关卡的难度,需得仔细斟酌,既要有些看头,也别真把苗子给折了。” 修罗教主此时低沉开口:“彩头之事好说,我等各出一物,总不会让小辈失望。至于世界规则与关卡,可由我等共同拟定,务求公允。重点在于,需得逼出他们的潜力与短板,而非单纯比拼蛮力。” “善。”少年馆主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一旁正竖着耳朵听的六个晚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就这么定了。五百年后,便看看这些小娃娃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白莲教主与修罗教主对视一眼,也各自点头。三位无上存在就此定下了五百年后那场别开生面的“小比”,武馆内的气氛,似乎也因此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暗涌。而那六位即将被“扔”去闯关的弟子,尚不知自己未来的五百年,恐怕再无宁日了。 白莲教主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既已商定,便不再耽搁。祂袖袍一展,对着少年馆主与修罗教主道:“既然定了,便在此处开始吧。早些开辟妥当,也好让这些小辈心中有数,专心备战。” 说罢,祂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六位晚辈:“你等也随我来,近距离观摩天地开辟、法则初定之象,对尔等日后修行亦是大有裨益。” 六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这等机缘可谓万载难逢,立刻恭敬应诺。 三位无上存在起身,一步迈出,便已离开了希望武馆,置身于此方多元寰宇边缘的虚无之地。这里时空概念模糊,唯有混沌气流缓缓涌动,是无垠虚空与尚未演化的原始混沌交界之处,正是开辟小世界的理想场所。 “便以此处为基,各展手段吧。”修罗教主低沉开口,率先有了动作。祂并指如剑,朝着前方虚无轻轻一划。一道暗红色的血线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血线过处,混沌退避,清浊初分,一方充斥着浓郁血煞之气、隐约可见山川河流雏形的荒芜世界骨架被强行开辟出来,界壁之上血光流转,散发出坚韧与杀伐之意。 “冥河道友的血海开天法,倒是直接。”白莲教主点评一句,随即素手轻扬,掌心那簇琉璃净火骤然放大,化作一轮纯净无瑕的琉璃色光轮,缓缓推向另一片混沌区域。光轮旋转,圣洁火焰并不灼烧,而是以净化之力将混沌之气中的“杂质”焚尽,提炼出最为精纯的先天清灵之气,这些清气自然汇聚、演化,渐渐形成一方云霞缭绕、灵气盎然的雏形世界,界壁光洁如琉璃,隐隐有莲花虚影生灭。 两位教主出手,皆是举重若轻,于瞬息间便奠定了各自小世界的基础法则与风貌。 轮到少年馆主,他却并未立刻动手,而是摸着下巴,打量着那两个已具雏形的小世界,嘀咕道:“一个主杀伐血煞,一个主净化清灵,倒是泾渭分明……那我这边,总得有点新意。” 言罢,他伸出食指,指尖一点朦胧清光浮现,并非直接攻击混沌,而是轻轻点向虚空。这一点之下,仿佛触动了冥冥中的某种弦律,周围的混沌气流不再是被强行分开或净化,而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与方向,自发地开始旋转、碰撞、组合。地水火风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相互纠缠、衍化,时而雷霆乍现开辟空间,时而生机萌发凝聚物质,命运与因果的丝线在世界雏形中若隐若现,整个开辟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无穷变数,最终形成的世界界壁也呈现出一种流动不息、仿佛蕴含无数可能的朦胧光晕。 “以希望引动无穷变数,衍化命运轨迹……道友此法,倒是别致。”修罗教主微微颔首。 白莲教主也看了一眼,淡淡道:“花里胡哨。” 少年馆主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三位教主联手施为,不过片刻功夫,三方特质迥异、法则鲜明的小世界便已初步成型,如同三颗色彩各异的宝石,悬浮在这片虚无之地的边缘,与此方多元寰宇建立了稳固的联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世界根基已立,后续细节,如地貌、生灵、关卡设置,可再慢慢雕琢。”白莲教主收回目光,看向六位晚辈,“五百年后,你等便在此处,凭本事闯荡这三方世界。届时,自有评判标准。” 六人望着那三个散发着截然不同气息的新生世界,心中既感震撼,又涌起强烈的斗志与期待。他们知道,从此刻起,未来的五百年,他们的修行之路将注定与这三个世界紧密相连。 少年馆主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好了,世界也看了,热闹也瞧了,都回去吧。好生修炼,五百年后,可别给自家师长丢脸。” 话音落下,三位教主便带着六位晚辈,身影逐渐淡化,消失在这片新生的世界群边缘,只留下那三方小世界,在混沌与虚空的交界处,静静孕育着未来的风暴与机缘。 三位无上存在联手开辟小世界的动静,以及那三方新生世界散发出的独特道韵,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吸引了此方多元寰宇中诸多高维生命的注意。 一道道无形的意念,来自不同维度、不同层面的古老存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原本荒寂的虚空边缘。当它们的感知触及那三个初生的小世界时,许多高维生命都不由得为之一愣,意念中泛起惊异的涟漪。 这三个小世界散发出的核心气息,竟然与高维空间中公认的三大终极源头——演化万物的元初星、吞噬归寂的深渊、贯穿始终的时空母河——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却又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仿佛是从那三大终极源头中延伸而出,却已然走出了独属于自身的道路! 修罗教主开辟的那方血煞世界,其核心的“杀戮与终结”之意,与深渊的归寂特性同源,但它更强调在杀戮中孕育秩序、在血海中沉淀生机,而非单纯的吞噬与毁灭,透出一股“以杀止杀、以战养战”的霸道轮回意味。 白莲教主创造的清灵世界,其“净化与升华”之道,隐约可见元初星演化万物、赋予光热的影子,但它更侧重于剥离杂质、返本还源,追求一种极致的“纯净”与“静止”的完美,与元初星充满活力的“创造”又有所不同。 而少年馆主那方充满变数的希望世界,其“命运与因果”的流动轨迹,无疑借鉴了时空母河贯穿过去未来的特性,但它更强调“可能性”与“主观能动性”,认为命运并非一条固定的长河,而是由无数选择支流汇聚成的网络,充满了“人定胜天”的积极意味,这与时空母河那看似不可抗拒的洪流之感形成了微妙对比。 这三条道路,虽然雏形初具,却都展现出了脱离纯粹模仿、迈向独立衍化的惊人潜力!这对于许多困于终极源头道韵、难以寸进的高维生命而言,无异于指路明灯,蕴含着难以估量的启示价值。 一时间,诸多高维生命的意念开始躁动,它们围绕着这三个新生的小世界盘旋、探查,试图更深入地理解其法则构架,感悟那与众不同的道韵。有些意念化作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世界壁垒;有些则凝聚出模糊的投影,在世界边缘徘徊,渴望找到进入其中的方法;更有一些古老的存在,开始以自身的方式推演这三条道路的未来可能性…… 这片刚刚经历开天辟地的虚空,转眼间便成了高维层面瞩目的焦点。三位教主自然早已感知到这一切,却都默契地未加阻拦。对于他们而言,这些高维生命的关注与探索不值得祂们在意。 相反的,那些高维存在参悟三方世界道理的同时,也会留下他们都感悟,这或许也能成为磨砺弟子、验证世界完善度的一部分。 白莲教主与修罗教主见小世界根基已定,便不再多留。白莲教主对着少年馆主微一颔首,袖袍卷起白洛与苏婉,化作一道圣洁流光,瞬息间消失在虚无深处。修罗教主亦是低沉道了声“告辞”,血光裹挟着血刹与罗漪,如同融入血海般悄然隐没。 希望武馆内,转眼间又只剩下少年馆主、许景明和逖雅诺三人。 许景明尚处于目睹开天辟地的巨大震撼中,心神摇曳,难以平复。而一旁的逖雅诺,脸色更是变幻不定,他比许景明知道得更多,感受也更为复杂深刻。 “一方世界……就这么……随手开辟出来了?”逖雅诺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父亲乃是宇宙传说级数的伟大存在,距离高维生命也只差那关键一步,已然开始接触并了解高维层面的诸多玄奥。正因如此,逖雅诺从父亲那里知晓,即便是许多高维强者,想要独自开辟一方真实不虚、法则完备的世界,也是千难万难! 开辟临时空间或许依靠绝对力量就能做到,但开辟真正的世界,涉及本源法则的架构、能量循环的建立、时空稳定性的维持等等,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世”,是至高权能的体现!他从未听父亲提及有哪位存在能如眼前这三位般,轻松写意,仿佛只是随手捏合了几个泥丸,就在这多元寰宇的边缘留下了三方生机勃勃、道韵流转的世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完全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一种源于生命层次差距的巨大冲击感,让他引以为傲的常识和世界观都在微微颤抖。 少年馆主刚端起茶杯,就听到了逖雅诺这声充满震撼的感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将茶杯放下。 “啧,至于吗?”少年馆主的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甚至有点嫌弃晚辈大惊小怪的意思,“不过是开辟个把世界而已,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看着逖雅诺那依旧有些失神的表情,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科普的随意口吻说道:“开天辟地,听起来唬人,其实说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关键不在于蛮力多大,而在于是否懂得其中的关窍,能否把握住法则衍化的那一点‘灵机’。” 他指了指窗外那虚无方向,仿佛在指点一个简单的道理:“就像搭积木,你知道了结构原理,找到了合适的材料,顺着法则本身的趋势稍加引导,世界自然就能成型。力大砖飞那是笨办法,知其所以然,四两拨千斤才是正道。” 少年馆主这番轻描淡写的话,听在逖雅诺耳中,却如同洪钟大吕。这不仅仅是实力的展现,更是一种远超他理解层次的道境体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父亲乃至许多高维生命所追求的“力量”,与眼前这位馆主所代表的“道”,或许存在着本质的差别。 许景明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也能感受到馆主话语中那份超然物外的底气,心中的震撼渐渐化为对更高境界的向往与好奇。 少年馆主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再多言,重新端起了茶杯,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有些种子,已经种下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4章 瞳术 经历了一番开天辟地的震撼,又得知了五百年后那场关乎师门颜面的“小比”,许景明和逖雅诺怀揣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再次通过空间门,回到了星空学院那熟悉而又略显平凡的校园环境中。 课堂、训练、星网对战……日常的节奏依旧,但两人的心态却已截然不同。见识过挥手创世的伟力,知晓了宇宙之外更为广阔的图景,再看学院里的一切,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同学们还在为一次模拟考的成绩、一次实战演练的胜负而或喜或忧,而他们心中装着的,却是五百年后一场可能牵扯到高维存在颜面的跨界比拼。 巨大的压力无形中笼罩在心头。尤其是逖雅诺,他深知一方真实世界的开辟意味着什么,那绝非寻常高维生命所能企及。他本以为,经历了这等大事,少年馆主怎么也该对他们进行一番特训,或者至少下达些严苛的修炼指令。 然而,当他们结束一天的课程,再次回到希望武馆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两人有些错愕。 少年馆主依旧歪在他那个专属的蒲团上,身前光影闪烁,正播放着不知哪个文明出产的光影戏剧。他手边甚至还摆着一碟新炒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瓜子,时不时“咔吧”磕上一颗,看得津津有味,那副懒散悠闲的模样,与之前开辟世界时的淡然超绝判若两人,也与逖雅诺想象中严阵以待的师长形象大相径庭。 “回来了?”少年馆主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地招呼了一声,注意力似乎全在剧情上,“今天学院有啥新鲜事没?” 许景明和逖雅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最终还是许景明老老实实地回答:“回馆主,一切如常。” “哦。”少年馆主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继续沉浸在他的戏剧世界里。 逖雅诺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关于五百年后的‘小比’……我们是否需要开始进行一些……特别的准备?” 少年馆主这才将目光从光影上移开,瞥了逖雅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还在想这个”。他抓了把瓜子塞进逖雅诺手里,又给许景明也抓了一把。 “急什么?”少年馆主语气轻松,“五百年,长着呢。修行之道,张弛有度。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学上学,该玩乐也得玩乐。心弦绷得太紧,容易断的。 要知道,你们修行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比拼,我的目的和你们的目标可以同路,却不能相同。 虽然我说要是你们输了,就把你们封印法力,然后扒光了,以屁股朝外的方式镇压在一个同性之间,欲望横流的小世界里。但是,这也不代表你们以后不过日子了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正在看的光影剧:“瞧瞧这里面的主角,哪个不是历经磨难,但该放松的时候也得放松,不然哪来的灵感突破?若只是因为大比而修行,那人生岂不是很无聊? 修行之人,寿元绵长,到了我这个境界更是不死不灭,要是不懂得放松自己,很容易陷入自我毁灭之中,那种事很可怕的。” 说着,他又将注意力转回了屏幕,嘴里嘀咕着:“啧,这个蠢货,喜欢上就赶紧去表白啊,女主的目光在你身上都快拉丝了,你还在这里装木头,我有权怀疑你这家伙是装的,死渣……” 许景明和逖雅诺拿着瓜子,站在原地,看着再次沉迷追剧的馆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师尊的心思,当真是深如渊海,难以揣度。他们预想中的紧张特训没有到来,反而被塞了一把瓜子,听了一通“看剧悟道”的理论。 但不知为何,馆主这番看似不着调的话和举动,却像一阵清风,悄然吹散了他们心中积压的些许焦虑。或许,真正的修行,真的不在于形式上的紧迫,而在于内心的沉淀与领悟? 两人相视苦笑,摇了摇头,也学着馆主的样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磕着灵气瓜子,一边……陪着看起了那部他们完全看不懂背景的光影戏剧。 “你们在干嘛?”看着两人居然坐在自己身边开始和他一起看戏了,少年馆主也是一愣。 “看剧啊……”逖雅诺和许景明很自然的说道:“您不是说要张弛有度,要学……”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们作业写完了吗?今天日常修炼完成了吗?”少年馆主翻白眼。 “这个……还没……”两人有点沉默,今天经历的有点震撼,他们两个一天了也没回过神来。 “那还不快去!我虽然不要求你们怎么着,但是,连日常都做不完就很过分了。”少年馆主说道。 许景明和逖雅诺灰溜溜的离开了……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 这三天里,许景明和逖雅诺遵照少年馆主的吩咐,既没有埋头苦修,也没有再沉溺于那日开天辟地的震撼之中,而是真正尝试着将心态放平,回归日常。他们按时上课、完成学院作业、进行武馆的基础能量操控练习,闲暇时甚至真的会陪馆主看一会儿那部光影戏剧,虽然大多时候看得云里雾里,但心神却在这种“寻常”中渐渐沉淀下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武馆的窗棂,少年馆主难得地没有窝在蒲团里,而是负手立于院中那株悟道茶树的虚影之下。见到许景明和逖雅诺准时出现,他微微颔首。 “心神稳住了?”馆主开口,声音平和。 “回馆主/老师,差不多了。”两人恭敬回应。这三天,他们确实感觉那股因见识过高维景象而产生的浮躁感消退了许多,脚下的大地重新变得坚实。 “嗯,那就好。”少年馆主转过身,目光落在两人的眼睛上,“修行之路,参悟天地万物是根本。而这‘参悟’,十之八九,始于‘观瞧’。一双好眼睛,至关重要。” 他缓缓踱步,开始讲述:“诸天万界,修行流派无数,但几乎各家各派,都极为重视眼窍神通。仙道有天眼通,可观气运、辨吉凶;有破妄仙瞳,能洞穿虚妄,直见本源;至高者如烛龙之眼,睁眼为昼,闭眼为夜,涉及时空变幻。武道有武道天眼,于战斗中窥敌破绽,预判先机;有毁灭神眼,眸光所及,万物崩解。佛门有五眼之说,肉眼看形,天眼看气,慧眼看命,法眼看缘,佛眼看性;更有火眼金睛,善识妖魔,明辨真假。便是神道、魔道,亦有诸如幽冥鬼眼、他化魔眼等诡谲莫测之瞳术。” “眼之神通的强弱,往往决定了修行者认知世界的深度和广度,甚至在斗法中能起到一锤定音之效。”馆主看着听得入神的两人,话锋一转,“你二人根基已成,是时候传你们一门契合自身道路的眼窍神通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清光流转,分别点向许景明和逖雅诺的眉心。 “许景明,你心性沉稳,意志坚韧,剑意初成,我便传你《溯源瞳》。此术非攻伐之眼,重在‘观察’与‘解析’。修至小成,可回溯事物短暂过往,窥见能量流动轨迹;修至大成,可观万物运转之理,甚至能从一丝痕迹中逆推其本源法则,对你感悟剑道、解析万物皆有奇效。” 一股蕴含着无尽观察与推演奥义的信息流涌入许景明识海,他只觉得双眼微微一热,仿佛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感知能力。 馆主又看向逖雅诺:“逖雅诺,你灵魂特异,天赋异禀,更得希望之星传承,我便传你《万象星瞳》。此术与你体质最为契合,可引动周天星辰之力淬炼双目。修习之初,便可于黑暗中视物如白昼,洞察微观;随着修为加深,可观星辰运转,感召星力,更能于眸中演化一方微缩星域,眸光所至,如星河垂落,兼具洞察、惑心、镇魂之妙。” 另一股磅礴的,带着星辰浩瀚与希望光辉的法诀融入逖雅诺的意念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双眼仿佛连接上了遥远星空,有清凉的星力开始缓缓滋养瞳仁。 “法门已授,能修到何种地步,看你们自己的悟性和勤勉了。”少年馆主收回手指,语气恢复平淡,“切记,瞳术乃辅助之道,是让你们更好地认识世界、辅助修行的手段,切莫沉溺于神通本身,舍本逐末。今日起,每日需以特定法门温养双眼,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是!多谢馆主/老师传法!”许景明和逖雅诺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恭敬行礼。他们知道,馆主这次传授的瞳术,绝非寻常,将为他们打开一扇观察和理解世界的新大门。 少年馆主摆了摆手,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走向他的蒲团:“行了,自己琢磨去吧,没事别打扰我……嗯,今天这集好像要揭秘反派老巢了……” 得了法门,许景明和逖雅诺的心便不再局限于武馆方寸之地。向少年馆主请示后,两人通过空间门,直接来到了那颗被命名为“希望”的星球。 这里虽是新辟不久,却已生机盎然。苍穹之上,并非单一恒星照耀,而是由少年馆主捕捉、放置的诸多星辰投影共同织就的瑰丽天幕,昼夜交替间流光溢彩。大地之上,山川河流初具规模,草木灵植在浓郁的先天气息滋养下蓬勃生长,更有一些奇异的星光生物在林间、水域嬉戏游荡。整个星球都弥漫着一种充满活力与可能性的“希望”道韵,对于修炼瞳术,尤其是与观察、星力相关的瞳术,堪称无上宝地。 二人寻了一处面朝星海、背倚灵脉的山崖,各自开辟简易洞府,开始了潜心修行。 许景明立于崖边,俯瞰着下方奔腾不息、蕴含着初生法则的江河。《溯源瞳》运转,他的双眸不再仅仅看到水流奔涌的表象,更能捕捉到水汽升腾、灵气汇聚、乃至水底微弱生灵能量交换时留下的细微“痕迹”。他尝试将目光投向更远处的一座新生火山,岩浆尚未完全冷却,在他的视野中,那片区域交织着炽热、毁灭与新生的复杂能量残留,仿佛在无声讲述着这座山脉形成的短暂历史。他需要从这些纷繁复杂的“痕迹”中,剥离出主干,理解其内在的因果联系,这对他的心力和计算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逖雅诺则更喜欢在夜晚,直接飞升至希望星的大气层边缘,尽可能贴近那漫天星辰的投影。在这里,《万象星瞳》的修炼事半功倍。他双眸彻底化为银白,仿佛两颗微缩的星辰,主动吸引、接引着周天星力。星力如涓涓细流,不断洗练、强化着他的视网膜、视神经乃至更深层的灵魂感知。他的视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漆黑的夜空点缀着亮点,而是能“看”到不同星辰散发出的独特光辉波段,能感知到星力如同潮汐般在这片星域间流淌的微弱脉络。他甚至尝试着,将引来的星力在眸中初步构架,形成一片极其微小、不断生灭的星光漩涡,这便是《万象星瞳》中“眸演星域”的雏形,虽只是雏形,已让他目光所及之处,自带一股震慑心魄的微弱星辰威压。 修行并非一帆风顺。许景明时有因过度推演痕迹而导致双目刺痛、精神疲惫之时;逖雅诺也多次因引动星力过猛,差点灼伤眼窍,需要停下来缓缓温养。但在这颗充满希望气息的星球上,天地间的灵机似乎总能更快地抚平他们的损耗,激发他们的灵感。 少年馆主虽未亲至,却仿佛无处不在。有时,一道传音会突兀地在他们耳边响起,点出他们修炼中的细微谬误;有时,他们会遇到一些恰好能针对他们当前瓶颈的奇异景象或星光生物,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两人心中明了,这是馆主在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指引着他们。 日升月落,星辰轮转。希望星上,两人沉醉于瞳术的奥妙之中,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也暂时将五百年后的“小比”抛诸脑后,全身心沉浸在对这双“眼睛”的探索与提升上。 暗中关注着两人的少年馆主蓝银两人的进展也是挺满意的,只是……少年馆主的目光忽的看向了武馆门口,双眼微眯:“这帮子人着实有些碍眼了啊……”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6章 调查(改) 两人边走边聊,眼看快要走到学院那处僻静的园林区。逖雅诺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许兄住在哪个宿舍区?若是顺路,以后也好多交流。” 许景明闻言,脚步微顿,抬手指了指前方园林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白玉平台方向,坦然道:“我不住校,走读。住处……就在那边。” “走读?”逖雅诺明显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懵住”的表情。他顺着许景明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学院内部区域,根本没有任何学生宿舍或家属区。在这座位于特殊时空节点的星空学院,“走读”这个词本身就极其荒谬! 但下一秒,联想到许景明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师“希望之主”,一个惊人的猜想瞬间闯入逖雅诺的脑海——稳定空间通道?! 逖雅诺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许景明时,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完全变了,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深深羡慕的复杂情绪。他忍不住感慨道,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许兄……尊师对你……当真是……太过宠溺了!” 许景明听到“宠溺”这个词,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前闪过武馆里各种“惨无人道”的训练景象。但想到馆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最终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算是默认了逖雅诺的说法:“呃……馆主他,确实对我很好。” 逖雅诺见状,更是坚定了决心。他手腕一翻,亮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界面,调出一个添加好友的二维码光幕,语气真诚地说道:“许兄,今日能与你相识也是缘分。方便加个好友吗?日后在学院中也好有个照应,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景明看着那精致的、流转着数据光芒的二维码,没有犹豫,也抬起手腕,用自己的终端扫描了一下。随着“滴”的一声轻响,两人的信息成功互相关联。 “添加成功。”冰冷的电子音提示道。 “好了。”逖雅诺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随即再次郑重地说道:“许兄,那我拜师的事,就真的拜托你了!还请务必在尊师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许景明看着新添加的好友界面,认真点头:“我会的。我会将你的意愿原原本本转达给馆主。”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园林区边缘。逖雅诺知道那空间门所在之地不是自己该窥探的,便识趣地停下脚步,与许景明道别:“那我就不打扰许兄了,明日学院再见。” “再见。”许景明点头回应,随后转身,独自向着园林深处那白玉平台走去。 踏上白玉平台,那扇稳定无比的空间门依旧静静矗立。许景明一步迈入,熟悉的时空变换感传来,下一刻,他已站在了希望武馆那熟悉的书海之中。 直到此时,站在武馆内,许景明才猛地回过神,意识到刚才逖雅诺介绍那五位蓝星同胞时,极其自然地说了一个“也”字——“他们也是蓝星人啊”。 合着逖雅诺这家伙,早就知道我的出身了!许景明恍然。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师父又是注册希望星文明,又是开空间通道直达学院,闹出的动静确实不小。以逖雅诺的背景,要想查清自己的来历,恐怕易如反掌。指望完全保密,确实不现实。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武馆内,少年馆主果然依旧窝在那个蒲团上,捧着巨大的平板,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许景明回来,馆主头也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吩咐道:“回来了?赶紧练功去,别偷懒。”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你这几天就先别回蓝星那边的家了。你爷爷、爹妈都在希望星上修炼我给的进化法呢,看样子快正式踏入一级生命层次了,估摸着也就两三天的事。等他们稳固了境界自然会回来。” 许景明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家也回不去了。他认命地走到那熟悉的“刑具桌”前,准备开始晚上的淬炼。 但在摆开架势前,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对着馆主的背影开口说道:“馆主,今天在学院……遇到一个同学,叫逖雅诺·赤蒙。他是元初研究院那位赤蒙副院长的独子。他……他想问问您,还收不收徒?” 许景明说完,已经做好了被馆主嗤之以鼻、或者用“缘法未到”之类的话搪塞过去的准备。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少年馆主盯着平板屏幕的眼睛甚至都没挪开,只是随意地、仿佛听到“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哦?赤蒙的儿子?想拜师?行啊,让他来吧。” “啊?”许景明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把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馆主……您……您这就答应了?我还以为您会拒绝……” 少年馆主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片刻,瞥了许景明一眼,撇了撇嘴,用一种“你这小子真是不开窍”的语气说道: “笨!你师父我虽然厉害,想要啥基本都能弄来。但这里毕竟是低维空间,束缚太大,我要是动不动就亲自出手,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打碎了空间,搞出大乱子怎么办?多麻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晃了晃手中的平板:“有个元初研究院副院长的儿子当徒弟,很多小事不就方便多了?很多事情,让他去办,比他爹出面都管用。” 许景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追问:“比如……什么事?” 少年馆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比如我看剧啊!蓝星上的剧我都快看完了,最近直接连上星网找资源。但有好些片子,因为什么版权纠纷、文化限制、内容审核……乱七八糟的原因,被宇宙人类联盟给禁了!我想看都看不了!要是有了他这个‘地头蛇’帮忙,搞点内部权限什么的,不就简单多了?” 许景明:“……” 许景明彻底沉默了。他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位理由充分、一脸“我真是个大聪明”的少年馆主,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默默地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杂念,包括对馆主收徒标准的无语尽数压下,这才沉腰坐胯,摆开了混元桩的架子,动作沉稳如山,仿佛与脚下的大地连成了一体。 甫一进入修炼状态,许景明立刻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 首先便是气血!原本在体内奔腾流转的气血,此刻竟有种满溢而出、透体而发的感觉。 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时发出的、如同溪流潺潺又隐含潮汐之音的声响。心神沉入体内,便能“看”到那原本无形无质的气血,在精神感知中,竟隐隐凝聚成一道粗壮凝实、赤红灼热的气柱,自丹田小腹而起,贯通脊柱大龙,直冲头顶百会,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这道气血之柱不再是虚无的感应,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热烘烘的实质感,仿佛一尊燃烧的熔炉被点燃,释放出磅礴的生命能量,将周身筋骨皮膜都映照得一片通透。 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也发生了质变。此前,他的精神力更多是用于感知外界,探查环境,或是辅助战斗预判。但此刻,无需刻意引导,那磅礴的精神力已然如水银泻地般,自然而然地覆盖了全身每一寸角落,从最细微的毛孔开合,到肌肉纤维的丝丝颤动,再到骨骼深处骨髓的流淌,无不清晰地映照在“心湖”之上。 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感知,而是真正的“内视”! 不仅如此,许景明心念微动,尝试着将这股覆盖全身的精神力凝聚起来,向外延伸。他目光落在不远处书架上的一本薄薄的、以特殊轻质材料制成的典籍上。精神力量如无形的手臂般缠绕上去,小心翼翼地施加了一个“抬升”的意念。 下一刻,在许景明略带惊奇的注视下,那本典籍竟然真的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晃晃悠悠地、缓慢地脱离了书架,悬浮到了离桌面约莫一寸的空中! 虽然只是维持了短短两三秒,典籍便因精神力后续不济而重新落下,但这确确实实是精神力干涉物质现实的表现!这意味着他的精神力已经初步具备了“念动力”的雏形,不再局限于虚幻的感知层面。 然而,无论是汹涌的气血,还是初具干涉现实能力的精神力,此刻都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如同百川归海,最终的目标,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他的筋骨! 混元桩的奥义运转开来,气血之力在精神力的精准引导下,不再是简单地温养冲刷,而是化作亿万根灼热纤细的“针”,又像是无数柄无形的小锤,精准地刺入、敲打在全身每一根骨骼,每一条大筋之上。 “嗡……” 许景明的体内仿佛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轰鸣。在那内视的视角中,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骨骼在气血与精神力的双重淬炼下,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骨骼的密度在急剧增加,原本略显莹白的骨质深处,开始透出一种温润如玉、又隐含金属光泽的质感,仿佛正在进行着一种本质的跃迁。骨骼表面,那些细微的、原本可能存在瑕疵的结构,正在被强行碾碎、重组,变得更加致密、更加坚韧。 而遍布全身的大筋,更是如同一条条被唤醒的虬龙,在气血的灌注下猛地收缩、弹动,发出细微却充满力量的“崩崩”声。 筋络的韧性、弹性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变得更加粗壮,更加充满爆发力。许景明甚至能感觉到,仅仅是站着这个混元桩,周身大筋被适度拉伸,就有一股股强劲的力量在筋络之间滋生、传递,仿佛一张拉满的强弓,蓄势待发。 这种淬炼带来的感受绝非舒适。那是深入到骨髓深处的酸、麻、胀、痛,是筋骨在被强行打碎重组过程中产生的极致痛苦。 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练功服,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刑具桌”旁的折磨,心志如铁,硬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维持着桩功的完美姿态,引导着气血与精神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这脱胎换骨般的淬炼。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筋骨正在这种极限的淬炼中不断地“生长”,不是长度上的增长,而是质量上的飞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每一次气血的冲刷,每一次精神力的锤锻,都让他的筋骨距离某个临界点更近一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坚固的壁垒,正在被这持续不断的力量一点点地磨薄、撼动。 少年馆主虽然依旧盯着平板,但眼角的余光似乎扫过了正在苦苦支撑的许景明。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动,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嗯,气血狼烟初显,神念干涉物质,炼骨如玉,锻筋如龙……也算是小成了,下一步可以准备炼血了,血呀……是换还是炼呢?得好好寻思寻思了。” 因为此道也算是新创,接下来怎么走,还没考虑,两条道路实际上没什么区别,换血实际上便是增强心脏,将旧血排出体外,让心脏制造新血,而炼血顾名思义,直接炼化杂质就是,比起换血简单一点,但是费功夫…… “罢了,到时候让他选一选吧。”少年馆主摇了摇头,随即,他的注意力又完全被平板上的剧情吸引,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嘿嘿”笑声。 许景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世界中,对外界一无所知。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对抗那无孔不入的痛苦,并精准地控制着每一分气血和精神力的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当许景明感觉自己的意志力也快要到达极限,浑身筋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时,那持续不断的淬炼之力,终于仿佛冲破了某个关键的节点!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仿佛来自身体内部的碎裂声响起。并非真正的骨头断裂,而更像是某种桎梏、某种屏障被打破的声音。 刹那间,周身那极致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通透与强韧! 气血的运行变得更加顺畅磅礴,精神力的感知也更加清晰入微。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筋骨仿佛完成了一次新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从骨骼深处、从大筋之间涌现出来,充盈全身。 他缓缓收势,长吁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如一道白色气箭,射出一米多远才缓缓消散。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更加沉凝厚重了几分。 虽然距离馆主所说的“筋骨大成”还有距离,但许景明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小成了。 就在许景明回到希望武馆,与少年馆主进行那番关于“收徒看剧”的奇葩对话时,另一边,那五位来自蓝星的学员——秦方、李泽等五人,也回到了他们在星空学院的临时住所。 他们的住所条件还算不错,是学院分配给初级文明学员的标准套间,但相比逖雅诺那种可能拥有的独立庄园或高级秘境,显然简陋了许多。 一回到房间,为首的秦方立刻启动了房间自带的简易隔音力场,虽然效果无法与高级结界相比,但足以防止一般的窥探和窃听。 “大家都看到了吗?那个新生!”秦方神色凝重地开口,目光扫过其他四人。 “看到了!太像了!简直和我们一模一样!”李泽依旧难掩激动,“而且他居然和逖雅诺·赤蒙走在一起!那位可是……” “我知道。”秦方打断他,眉头紧锁,“这事太不寻常了。一个外貌特征与我们蓝星人高度一致、却又似乎背景不凡的新生,突然出现在学院,还和元初研究院副院长的儿子关系密切。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会不会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早已进入宇宙的蓝星分支文明?”另一人猜测道。 “可能性不大。”队伍中一位较为冷静、名为“孙淼”的女性分析道,“联盟记录在案的所有人类分支文明我们出发前都紧急恶补过资料。没有哪个文明的外貌特征与我们蓝星人相似到这种程度,几乎就是复制。而且,如果真是某个强大分支文明的成员,何必冒充‘希望星’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初级文明?” “孙淼说得对。”秦方点头,“我更倾向于……他可能真的与我们蓝星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蓝星人!” “但这怎么可能?”李泽失声道,“联盟分配给蓝星的名额只有我们五个!这是官方记录!他怎么可能进来?而且还是以‘希望星’的名义?”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秦方沉声道,“‘希望星’这个名字也很值得玩味。你们还记得出发前,最高指挥部转来的那份绝密简报吗?关于近期在蓝星附近星域突然完成注册的那个神秘‘希望之星文明’?” ? ?之前的2066章有些文段重复,我看了一眼原稿,才发现从原稿上复制过来的时候错了一段,非常抱歉。 ? 只是,原稿锁定了,所以,我重新补上一章节。 ? 再次说一句,抱歉啊,我下次肯定好好检查。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5章 联系 暗中关注着两人修炼进展的少年馆主,对许景明和逖雅诺于希望星上的悟性与勤勉颇为认可。然而,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赞许尚未散去,目光便倏地转向希望武馆之外,眼眸微眯,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掠过眼底。 “阴魂不散,扰人清静。”他低声轻语,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他所感知到的,是蓝星文明各方势力在“缄默”决议之下,更为隐蔽和耐心的试探。明面上的接触已然绝迹,但暗地里,还是有些人贼心不死。 武馆所在的这片街区之中来了不少特殊的新住户,街角新开的便利店,店员训练有素,眼神却总会不经意地记录下每日进出武馆的细微情况——虽然,武馆里根本没人进出,为了方便许家人在希望星来回,少年馆主直接在许家开了一个空间通道,许景明要回家也是从希望星那边过去; 除了这些人之外,送餐员、快递员中,也混入了些许行动举止过于标准、观察力过于敏锐的生面孔;甚至天空之中,也有几颗卫星时不时的以固定轨道掠过天际,持续收集着这片区域的信息。 一些顶尖的科研机构,也以“环境背景辐射监测”或“都市微气候模型研究”的名头入驻明月市,然后开展了各式各样的项目,说是要建设明月市,实际上……懂的都懂。 当然,少年馆主这边还算好的,比起少年馆主这边,许家那边才是被关注最多的地方。许桂顺如今已经不怎么回地球这边了,原因有三:一是希望星那边规模日益扩大的灵谷种植需要可靠的人手盯着,总不能全指望从宇宙人类联盟订购的智能机器人,与来自不同星域的买家洽谈生意、维系关系也需要他亲自出面;二是蓝星文明这边并未完全接入星际网络,网络权限低、信号延迟高,连玩个游戏都时常卡顿,相比之下,希望星虽同属初级文明范畴,但背靠少年馆主,基础设施的层级截然不同;三是希望星上有少年馆主亲手布置的聚灵大阵,能直接从宇宙星空中萃取精纯能量反哺星辰,修行者在其中修炼,效率远超灵气稀薄的地球。 许桂顺作为许家除许景明外天赋最出众者,凭借掌管希望星对外事务获得的资源倾斜,如今也已踏足五级星空生命的层次。生命层次的提升,让他对居住环境的气息、能量浓度自然有了更高的要求,地球这边的环境,在他感知中已显得有些“浑浊”和“滞涩”。 然而,许桂顺越是鲜少在地球露面,许家府邸便越是成为各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在那些窥探者看来,许家是已知的、与“希望之主”关联最深的“凡人”家族,是唯一可能找到突破口的地方。 于是,许家宅院周边,无形中成了比希望武馆附近更受“重视”的区域。各种监控设备以更密集、更隐蔽的方式部署着,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或人员往来。许家成员的日常出行、社交活动,甚至购物习惯,都被纳入详尽的分析报告。一些势力甚至尝试通过许家的远亲、旧友等层层关系,进行极其迂回和谨慎的接触,希望能搭上线,哪怕只是得到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 可惜,他们的算盘注定落空。许家主要成员的活动重心早已转移至希望星,留在地球的不过是一些旁系和负责处理普通产业的族人,对核心事务知之甚少。而许桂顺和许景明往返地球与希望星,皆通过少年馆主直接开辟的、无法被常规科技探测的空间通道,神不知鬼不觉。那些守候在许家内外的目光,注定只能看到一片风平浪静、与寻常富贵人家无异的表象,捕捉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种竭尽全力却如同打在空处的感觉,反而让某些幕后之人更加焦躁和不甘,却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着这种成本高昂却收效甚微的“静默观察”。 少年馆主偶尔将神识扫过地球,感知到这番景象,也只是觉得有些可笑。“有这时间和心力,费尽心思钻营如何与吾搭上关系,还不如专心推动武道传播,提升自身文明底蕴……果然,有些烂泥,扶不上墙是有其道理的。”他心中漠然,随即不再关注。 然而,少年馆主可以超然物外,不代表许景明和逖雅诺也能对此无动于衷。随着《溯源瞳》与《万象星瞳》的修行日渐深入,两人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那来自天际卫星的微弱信号扫描,武馆外围那些看似寻常、实则时刻关注此地的隐匿目光,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们增强的感知中激起清晰的涟漪。 许景明的心情尤为复杂和恼火。他比谁都清楚这些试探的根源何在——正是他与秦方那次开诚布公的交谈,点破了自身与“希望之主”的关联,才引来了这些窥伺。他本以为,在最高层已达成“缄默”共识,且自己明确告知利害关系后,这些势力至少会保持表面的克制与尊重。可他万万没想到,利益的驱使下,总有人心存侥幸,乃至铤而走险,行事如此没有分寸!这种被同族背地里反复试探、阳奉阴违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心寒与愤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逖雅诺的愤怒则更为直接和冰冷。出身元初研究院副院长之家,他自幼耳濡目染的便是宇宙间赤裸裸的强弱法则。高等文明之间的交往,剥去一切文明外衣,核心永远是“以力为尊”。道德、礼仪仅限于文明内部或对等盟友之间,在面对远超自身的强大存在时,最基本的准则便是“敬畏”!任何形式的窥探、试探,尤其是明知对方位格至高,仍持续进行的暗中观察,都是对强者威严的严重挑衅,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在他看来,许景明已经给予了蓝星文明足够的提醒和机会,眼下这种行为,已非简单的“不明智”,而是近乎愚蠢的作死行径。若有人敢以同样的方式窥视他的父亲赤蒙,等待那个文明的必将是最冷酷无情的毁灭性打击。“强者不可辱”,这是流淌在宇宙顶级势力血脉中的铁律。 “景明,”逖雅诺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如今连师兄也不叫了,可见他对许景明也有了几分迁怒。 要知道,他的天赋根骨并不是特别好,他从出生起就被判定不适合修行,便是他的父亲对此也无能为力,哪怕能够砸资源让他成为源生命,但是,不经过修行,终究是难成高维。 他最近在希望武馆这边学到了很多,尤其是那本呼吸法,让他将过去的积累化为了真正的实力,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将通过各种珍稀资源堆积而成的五阶星空生命化为了真正的根基。 而,这远远不是尽头,哪怕是过往的积累被消耗殆尽,他仍然感受不到自身的瓶颈,仿佛能够不停的突破下去一样,这让他看见了依靠自身成就源生命,甚至是更强的宇宙传说,乃至于高维生命的希望,因此,逖雅诺对于少年馆主更加的崇敬。 作为连累少年馆主颜面扫地的原因,若非许景明有引荐他拜入少年馆主门下的恩情,蓝星文明还是许景明出身的母星文明,逖雅诺早就发动关系请来几架歼星舰将蓝星文明夷为平地了。 他的《万象星瞳》不经意间流转,眸中星芒微闪,锁定了几处外界窥视最密集的方向,“这些苍蝇,未免也太不把老师的威严放在眼里了。需不需要……清理一下?” 许景明面色凝重,他运转《溯源瞳》,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清晰地“看”到那些隐藏在街角、车辆、甚至天空中的监视节点。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却异常坚定:“直接出手清理,动静太大,反而可能落人口实。” “口实?什么口实???!!!”逖雅诺闻言却是炸了:“强者行事何须向弱者解释?之前你警告过他们一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还搞这种事,就是对老师的挑衅! 这是对希望星文明,希望之主的挑衅!你作为老师的弟子,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对于许景明优柔寡断的做法,逖雅诺相当的不满,若是不曾说过也就罢了,但是,许景明已经和那些蓝星文明的人说过了,甚至还用自己的权限帮蓝星文明搞了不少本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层次能够搞到的东西,结果,这帮人就是这么回报希望武馆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许景明能有这般作为,也是依托于他的老师乃是希望之主的前提下,若非如此,许景明是谁啊,谁会给他这个小子面子? 许景明闻言却没生气,反而叹息道:“你不懂,不是我不想对他们动手,而是……动不动手都要看老师的意思。” “嗯?”逖雅诺脸上挂着几分半信半疑。 许景明解释道:“众所周知,老师和蓝星文明有些联系,以前我还不知道,但是,最近那两位师伯来了之后,我才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些古代历史……” “什么意思?”逖雅诺眯起眼睛。 “那位白莲师伯名号白莲教主,号称乃是混沌青莲留下的四颗先天莲子之一所化,而在蓝星夏国文明之中有一段神话,说的乃是混沌之中有一位盘古神,祂脚踩混沌青莲而生,持巨斧开天辟地,创造世界。 而在开天辟地之后,以身化世界,那朵混沌青莲在创世之时分解,四颗莲子化为了四朵莲花,其中有一朵历史净世白莲。” “这能说明什么?”逖雅诺有些不以为意:“高维生命在低维世界的投影总会留下一些传说。” 许景明抿了抿唇,随后说道:“但是,在千年之前,蓝星上诞生了一个教派,名为佛教。佛教之中有一流派,名为净土宗,而净土宗中有一部分人开创了白莲社,而白莲社慢慢的演化成了白莲教。” “啊???” “当然,除此之外,我记得老师对修罗师伯的介绍,修罗师伯为无尽血海所化,在那个创世神话之中,幽冥血海乃是盘古大神所化,处于地之下,孕育了一位先天神圣名为冥河老祖,而那位老祖创造了一个种族,名为修罗族,又建立了一个宗教名为修罗教。” “啊???”逖雅诺目瞪口呆,但是这并不是最让他惊讶的,最让他惊讶……惊骇的还得是下面的话,只听着许景明淡然的开口说道:“我今天在星网上搜索了很久,除了蓝星文明夏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地方流传类似的神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很值得深思了,比起许景明来说,逖雅诺知道的更多一点,比如说高维空间之下实际上有很多其他的世界。 而世界有生灭,世界之中的种族不想跟着世界一起毁灭,就会在自家种族的高维生命的带领下,寻找生活环境,世界法则相似的世界移民。 这种事屡见不鲜,他们这个宇宙之中,就有几个来自于其他世界的种族,只不过,因为这个世界和那些种族所在的世界不太匹配,那些种族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发生了一些退化,所以,那些种族的强者们并没有将他们的族群带到这个宇宙。 那些退化了的宇宙之外的种族们却也没被人带回去,只是就在这里自生自灭。除了这个世界之中的几个大种族从中抓了几个回去研究种族特性,其他的种族对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动作。 虽然这些人都是弃子,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哪天,那些高维生命再次想起来这帮人,回来看一看啥的……研究与否并不重要,为此得罪了几个能够带着种族跨越世界移民的高维生命才是不值得的。 莫不是,蓝星文明也是这个来历?话说,逖雅诺突然想起了之前找到的蓝星文明的资料,多少年前,蓝星文明和宇宙人类联盟是有联系的,但是……在失踪了几百万年之后,蓝星文明才又以初级文明的名义加入宇宙人类联盟,不得不说,这真的很令人奇怪啊……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6章 态度 逖雅诺的瞳孔微微收缩,许景明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如果许景明的推测是真的,那么蓝星文明,尤其是其主体夏国文明的背景,就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邃和复杂。 “你的意思是……”逖雅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蓝星文明,或者说夏国文明,并非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他们极有可能是在遥远的过去,由某位或某几位与‘盘古’神话相关的强大存在,从另一个濒临毁灭或已经毁灭的世界中,迁徙到此地的一支遗族?” 这个猜想虽然大胆,却完美地解释了许多疑点。为何蓝星文明在失踪数百万年后,又能以初级文明的身份重新加入宇宙人类联盟?为何这个看似普通的星球文明,其古老神话体系竟能与三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希望之主、白莲教主、修罗教主——的根脚隐隐对应?为何这三位存在会对蓝星,尤其是夏国文明,表现出一种超乎寻常的、近乎“眷顾”的态度? 要知道,整个宇宙之中,单是人类的种属就有无穷无尽,他的父亲,那位当代七位宇宙传说之一的赤蒙副院长门下的弟子除了几个他们赤蒙家族的人之外,大多数也都是不同种属的。 三位高维生命,甚至是在高维生命之中都称得上是强者的存在,收下了五个……整整五个同一种属人族的弟子,这是何等的眷顾? 要知道,在当今时代,师徒关系甚至要超过家族之间的血脉传承关系,这五个人拜入了三位高维生命门下,就意味着这个种属背后有了三位高维生命庇护…… 当代,整个宇宙的人族也才有三位高维强者啊!这等做法,又怎么不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眷顾? “没错,”许景明肯定了逖雅诺的猜测,他的《溯源瞳》仿佛也在追溯着某种冥冥中的因果线,“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蓝星文明,至少是夏国文明,其血脉源头或许与老师、白莲师伯、修罗师伯所在的‘洪荒’或类似的高维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是被随意抛弃的‘弃子’,而更像是……被特意安置在此处,延续香火的一支‘火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白莲师伯和修罗师伯带来的四位弟子,其生命形态和灵魂气息与我们如此相似,甚至可以说同根同源。他们或许就是来自那个‘故乡’世界,或者是由那几位存在依照‘故乡’模板创造出的生命。” 逖雅诺彻底明白了许景明的顾虑。如果蓝星文明真的拥有如此惊人的背景,那么少年馆主对其的态度就绝非简单的“不在意”或“厌烦”可以概括。这其中可能涉及到古老的承诺、种族的延续、乃至更高层面的布局。少年馆主默许甚至一定程度上庇护蓝星文明,或许正是基于这份深层次的渊源。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弟子,若贸然对蓝星文明采取过于激烈的手段,哪怕理由是维护师尊严,也可能在不经意间触碰到某些未知的底线,干扰了师长们的布置。少年馆主没有直接清除那些“苍蝇”,或许并非不能,而是不愿——这其中可能包含着对这支“遗族”后裔某种程度的宽容,或者是想观察这支遗族在面临各种境遇时会做出何种选择。 “我明白了。”逖雅诺眼中的星芒缓缓平息,怒火被冷静所取代,“如此说来,这些试探……虽然令人不悦,但如何处理,的确需要慎重。我们不能仅凭一时意气行事,必须领会老师的真正意图。” 许景明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老师的境界,不是我们能揣度的。他看似懒散,实则一切尽在掌握。我们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实力。至于外界这些纷扰……或许老师自有安排,或许,这也是他对我们心性的一种考验。”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与坚定,他们决定…… “啪!啪!”两个清脆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同样伴随而来的还有剧烈的疼痛感。 随后,就是少年馆主的声音:“你们两个蠢货,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玩意?” “啊???”两个“少年人”对视了一眼,步履匆匆的走到了少年馆主面前:“老师!” “一天天就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就不能把心思用在修行上?”少年馆主说道:“生命进化速度快一点就沾沾自喜上了?你们现在这纯粹是依靠资源和功法堆上去的! 要是这么下去,十级原生命就是你们的极限,想要成仙得道……成为高维生命,不,哪怕只是成为宇宙传说都是做梦! 心里有疑惑就直接来问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有什么好猜的,猜来猜去,平白的畏手畏脚,浪费心力,有那功夫直接开口问个清楚不比这来的强。” “那馆主,您和蓝星文明有什么关系啊?”既然少年馆主都这么说了,逖雅诺自然也问出了口,这对逖雅诺来说关系到未来他和他背后的赤蒙家族对待蓝星文明的态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关系?”少年馆主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和你们想的差不多吧,不过,不只是夏国的神话体系,实际上蓝星之上所有的神话都是真实不虚的。” 看着明显明白了什么的两人,少年馆主轻笑:“没错,所有的神话体系背后的神只都是存在的,祂们之中的支柱神也大多都是高维生命。” “这……这……”许景明人都懵了:“蓝星背后究竟有多少高维生命存在?” 少年馆主轻哼道:“零或无穷无尽,蓝星人在诸天万界之中并非个例,众多存在们只会留下自己的智慧引导蓝星发展,若是蓝星发展的好,拥有了可以和祂们接触的存在,那和祂们相关的文明自然都会被纳入庇护之中。 如果在发展过程中就破灭了,那也没人会在意蓝星文明的存在与否。贫道对此也是差不多的态度,能够维持蓝星文明不至于完全崩灭也是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若非如此,蓝星文明存在与否,对我的意义也不大。” 逖雅诺还要问什么,就听着少年馆主说道:“蓝星文明如何发展就看蓝星文明自己吧,你们不要插手其中,是好是坏自有因果轮转,乃是定数,不必烦忧,将心思放在自己的修行之上就是了。” “那,外面那些人怎么办?”许景明低声地问道。 “不用管他们。”少年馆主摆了摆手,便不再说话了。 逖雅诺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拽着许景明离开了武馆,去了希望星。 “许师兄。”逖雅诺拉着许景明来到希望星僻静处,神色严肃地分析道:“老师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靠蓝星文明自己’,‘不用管他们’,这分明是在点醒我们,尤其是你!”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许景明:“之前你动用自身权限,通过老师给你的权限帮蓝星文明购买各种资源的事,老师或许是默许了。 老师如今点明‘看在你小子上’才维持蓝星不灭,又强调‘靠他们自己’,这就是在告诉你,从今往后,类似的‘特殊关照’应该停止了。蓝星文明未来的路,需要他们自己一步步去走,是崛起还是沉沦,皆是他们的命数,我们,尤其是你,不应再过度介入。” 许景明闻言,沉默了片刻。他回头看向希望星和蓝星文明之间的空间门,等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无声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许景明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我明白了,以后……且看蓝星文明自己的造化吧。 他意识到,自己因为出身蓝星,不自觉地带入了过多的情感和责任,却忽略了师尊超然物外的立场和更深层次的考量。 真正的庇护,或许并非是源源不断的资源输送,而是给予他们独立成长的空间,以及面对风雨时不被轻易摧毁的底线保障。过度的帮助,反而可能让蓝星文明产生依赖,扼杀其自身的潜力,或许,这也算是少年馆主给他上的课? “还是将老师的态度,明确传达给蓝星方面吧。”许景明下定决心。他立刻通过加密频道联系了秦方。 在与秦方的通讯中,许景明没有赘述自己的推测过程,而是直接、清晰地转达了少年馆主的核心意思:希望之主对蓝星文明目前这种钻营取巧、试探不休的风气感到厌烦,明确表示未来蓝星的发展将不再享有任何“特殊关照”,一切需靠自身努力,是福是祸,皆由自取。 秦方在通讯另一端沉默了许久,他能够听出许景明言语之中的无奈,怅然和那份极为明显的恼怒。 他之前也猜测……不,几乎有很大的把握确认,许景明的行为就是由希望之主默许的。如今,蓝星之上那些人的行为…… 秦方叹息了一声,回复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干涩:“我明白了,许景明。非常感谢你传来这个消息,这……非常重要。”他显然清楚这番话的分量。 消息被以最高紧急等级迅速呈报至全球联合政府最高战略理事会。 当许景明转述的内容在绝密会议上被宣读后,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比之前得知“希望之主”存在时更加压抑。 如果说之前“希望之主”的存在像是一张模糊而强大的底牌,让人既敬畏又怀有侥幸的期待,那么如今这明确传达出的“疏离”与“厌烦”,则像一盆冰水,将不少人心中那点借助外力腾飞的幻想彻底浇灭。 “厌烦……不再特殊关照……”秘书长阿米娜·琼斯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她环视在场诸位代表,从他们脸上看到了震惊、慌乱,以及更深层次的恐惧。 一位强者的暗中支持,或许不会让一个初级文明立刻飞跃,但一位强者的明确厌弃,却足以让这个文明在宇宙中举步维艰,甚至招致灭顶之灾!尤其是,这位强者还拥有着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 “我们之前的某些行为……弄巧成拙了。”一位夏国的老者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懊悔与后怕,那些组织进入明月市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拦着,实际上也是抱着一些侥幸心理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万一有人真的能够在许家之外和那位希望之主搭上线呢?那他们蓝星文明的未来或许便是一片光明。 如果真的惹恼了这位希望之主,他们也能把自己摘干净,只诛首恶。可惜的是,他们没想到,希望之主居然…… 终究还是他们自大了。 “必须立刻调整所有针对‘希望武馆’及许家的一切策略!”托马斯·肖恩语气急促,“所有监控、所有试探性接触,立即无条件终止!以最明确的态度,表达我们的敬畏与服从!” “不仅仅是停止,”伊万·彼得罗夫将军沉声道,“我们还需要拿出诚意,彻底划清界限。建议立刻通过公开或半公开渠道,重申并强化‘缄默原则’,将干扰、窥探高维存在列为文明最高罪行之一。同时,内部要进行彻底清查,杜绝任何势力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会场中迅速达成共识——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除“希望之主”对蓝星文明的负面观感。之前的“静默观察”策略被彻底否定,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敬而远之”和深刻的自我反省。 很快,一道道措辞严厉的命令从总部发出。布置在希望武馆和许家周边的所有监控设施被连夜撤除,相关研究人员被调离并签署了更严格的保密协议。各国内部也展开了秘密审查,严厉警告并处理了一些仍在暗中策划接触行动的势力或个人。 蓝星文明,在经历了一次短暂而危险的“侥幸”心理后,被迫以最彻底的方式,重新回到了最初那条最为谨慎、也最为艰难的道路上——依靠自身,孤独地在这浩瀚宇宙中求存。 而希望武馆内,少年馆主感知到外界那些烦人的“苍蝇”终于散去,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为什么他们总在这一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才知道好坏呢?” “他们若是能够明确判断所有事,那他们已经成为圣王,圣皇了,怎么可能会仍在凡人之属?”一个淡然的声音出现在了武馆之中,少年馆主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笑意:“三哥,你可终于来了!”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7章 炼器 来人是一位身着朴素青色长袍的男子,面容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眉目清朗,气质温润,嘴角噙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淡然笑意。他周身并无迫人的气势散发,反而给人一种深邃如星空、浩瀚若宇宙的宁静感,仿佛他已与周遭的天地法则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成为了空间的中心,连光线似乎都更愿意萦绕在他身侧。 少年馆主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不同于平日里的懒散或戏谑,他喊道:“三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少年馆主本尊秦玄的亲三哥,鸿蒙空间第三位一级鸿蒙掌控者,秦蒙天尊——秦羽。 秦羽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材料,又看向少年馆主,笑道:“小弟倒是好久不见。” “怎么就好久不见了?”少年馆主轻哼了一声:“之前在林二哥那边不是见过吗?再说了,我也有一个化身常驻鸿蒙空间,过节的时候刚团聚过,说啥好久不见。” “我也只是客套一下……”秦蒙天尊有几分无语,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小五的事,倒是辛苦你了。” “自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少年馆主摆手,说的却是秦五秦霜的事,之前秦霜在沧元世界修行,沧元世界被入侵,还是少年馆主出手帮沧元世界度过了那一劫难,同样的,如今,秦霜也在他和孟川的提点之下成为了永恒存在,堪比太乙金仙,和秦霜离家出走时候的修为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秦霜和某位道祖,茶天帝的化身搭上了关系,有这一层关系在,以后行走诸天万界都要安全不少,作为父亲,秦羽自然感激不尽…… 不过……秦羽脸色一黑,伸手抓住了少年馆主的脑袋,使劲揉搓着少年馆主的头发:“你小子最近倒是厉害得很啊,一个看不见,居然给我找了这么多的兄弟!!!” “多吗?不多啊!”少年馆主从秦羽的手里挣脱开,扒拉着手指头算着这些年化身转世找来的兄弟,算计着兄弟盟的新人,一时间突然有点心虚了,不过,一想到兄弟盟的发展,便理直气壮了起来:“说得好像你没受益一样。” 秦羽被这么一说,脸色也有点尴尬,他确实借着兄弟盟得到了不少好处,尤其是修罗海神那边,给他提供了不少神道材料,各种世界法则凝聚的结晶,还有各种空白神格,神位之类的东西,让他对神界的构筑,以及秦蒙宇宙的神界发展有了更好的想法。 更别说,这些兄弟一个个都背景深厚,几乎在诸天万界走到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照顾,行走在外的化身依托于这些兄弟的势力之下,也算是有了一个出处,可以更好的和本土势力接触,这怎么就不算是一个好事呢? 以秦霜离家出走之后,他也把他家大儿子秦思扔到修罗海神麾下的世界去历练了,有着修罗海神这种自己人照顾,他心里也算是放心了。 所以,听着秦玄这话,他倒也真不能理直气壮,便也只好说道:“互利互惠罢了。” “对了。”秦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修罗海神和那位情绪之神的事你不想去管一管?” 少年馆主一愣,随后挑了挑眉说道:“管什么?” “都是兄弟……” “是兄弟不假,不过,当年我也不是没给过情绪之神脱离修罗海神掌控的机会。”少年馆主轻笑:“是他自己不争气,我还能做什么?总不能硬把人带走吧。命运是公平的,我平等的给了每个人机会,他自己把握不住,我自然不会再给第二次。 再说了,情绪之神是兄弟,修罗海神就不是了吗?我和修罗海神的关系可比和情绪之神的关系近多了,而且,修罗海神也确实帮了我不少忙,之前帮我壮人气的时候人家可是一场不落。 再者说,修罗海神与情绪之神之间的关系复杂至极,去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做什么?” “啧……”秦羽咂了咂舌:“可是,这俩人闹腾的厉害啊。唐神王把持主时间线,将情绪之神给狠狠地压了下去,而情绪之神则是暗中搞事,四处抓人,然后把人扔到平行时空的各种世界线里,让他们反抗修罗海神。 有些正派人也就罢了,偏偏有些人的做派着实很难说得上正义,甚至连修罗海神原来的做法都比不上,着实有些令人不知道说什么。 如今那方修罗海神界之中,主时空还算平稳,剩下的平行时空之中着实闹腾的厉害……” “且随他们去吧,反正只要不闹到咱们眼前,让咱们站队就行。多斗一斗,有助于他们后天神道设立人性的锚点,防止自己在神性之中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秦羽摇了摇头:“后天神道的负面影响,不曾想到了这般境界,成了创世神果也难以摆脱。” “终究是走了捷径,不比我等一步一个脚印修行而来。”少年馆主淡然的说道:“我辈修士,想要证道还有千难万险,那后天神道只要收集信仰之力,稳坐神台就是,难免会有些弊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实话实说,修罗海神成神前后已经判若两人,若非还有些血脉后裔,亲朋好友帮助他稳固本我,恐怕早就迷失了。” “信仰是毒,不外如是。”秦羽也感慨道,随后说道:“话说,听说你最近和那朵白莲与红莲主两人组了个组合?做了道侣?” “都是难成盘古的苦命人罢了,组个组合抱团取暖罢了。”少年馆主轻笑。 “嗯……抱团取暖……”秦羽看着自家弟弟化身的目光有几分怪异,就这组合,说是抱团取暖也有些太过了,讲真,这组合哪怕是他这涉足诸天万界不过几万年的萌新都觉得害怕,一个不能动和两个能够掀桌子的搅屎棍子搞在一起,这未来得是什么光景,想一想,便是如今这混元如一的玄黄道体都觉得牙疼了。 “说好了,你们可别搞事搞到鸿蒙空间去。”秦羽在一边劝说道。 “这用你说。”少年馆主表示不屑:“放心吧,我们三个的目光甚至都没放在洪荒这边。” “嗯……明白就好。”秦羽为要倒霉的地方捏了一把汗,然后才接着说道:“说起来,你这急匆匆的叫我过来是为了何事?” “是找你过来帮忙炼个器。”少年馆主说道。 “炼器?”秦羽嘴角微微抽搐:“你直接送到我那边不就得了,何必让我亲自走一趟?” 少年馆主摇头:“这不是还得量身定制本命法器嘛……” “啊?本命法器?”秦羽挑眉:“你是又找兄弟,还是又收徒了?” “收了两个弟子。”少年馆主将自己与白莲花、冥河老祖之间的赌约说了,秦羽听的却是一愣一愣的:“还是你们三个会玩……”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搞点消遣而已。” “消遣……”秦羽摇了摇头:“别人的消遣不过是开天辟地,演绎传奇,你们三位的消遣……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六位大能……乃至于六尊大神通者冉冉升起了吧。 罢了,你且将人叫出来,我看一看,然后从他们身上取些精血,帮他们炼制本命灵宝吧。” “那你得等上一等。”少年馆主开口:“他们俩被我打发去上学了。” “上学?”秦羽神念流转,此方宇宙之间的诸事就已经存于心间:“你们时间这般紧张,不过万年,还有心情让他们去上学?” “嘛……青春嘛……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年龄应该做的事。”少年馆主轻笑:“未来无穷寿元之时回顾现在也算是不负年华不是?” “呵……这就是你斩断他和他命中注定的姻缘的理由?”秦羽也是无上存在,自然跨越时空长河看见了许景明的未来的一部分。 “什么叫做命定的姻缘?”少年馆主摇头:“若是命中注定,因果纠缠,便是如此也能再遇,若是萍水相逢,不过一时风景,又何必这般纠缠为未来留下遗憾?” “啧……”秦羽摇头:“罢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一等吧。” “嘿,那正好,我在此界看了几部还不错的电视剧,你快来看看。”少年馆主拿出大平板递给了秦羽。 秦羽对于科技产品自然不陌生,他开辟的秦蒙宇宙下属便有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附属宇宙,他在诸天万界的诸多投影化身也多有涉猎科技侧的存在。他接过少年馆主递来的大平板,饶有兴致地划拉起来,两人便一边看着剧,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诸天万界的趣事,等待着许景明和逖雅诺归来。 傍晚时分,空间门微光闪烁,结束了今日学院课程的许景明和逖雅诺回到了武馆。两人脚步刚踏定,便同时身形一僵,目光瞬间被庭院中那位与少年馆主并肩而坐的青袍男子所吸引。 在许景明的《溯源瞳》感知中,这位青袍男子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其存在本身就像是一个不断衍化、包容万有的原点,深邃广博,难以测度,与他师尊那种仿佛执掌命运、希望,超然物外的气息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生敬畏。 而在逖雅诺的《万象星瞳》视角下,此人更是非同小可。他仿佛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微缩的星辰、层层叠叠的空间乃至初生的世界雏形凝聚而成,其体内蕴含的能量与法则,比他父亲赤蒙副院长带给他的感觉更加古老、原始且浩瀚无垠,仿佛直面一方活着的、正在不断成长的宇宙! 两人心中震撼,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恭敬行礼:“馆主/老师。” 少年馆主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介绍道:“回来了?这位是我三哥,你们称呼他秦蒙天尊或者秦师伯皆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却让许景明二人心头巨震,“嗯,修为嘛,跟白莲花和冥河那两个家伙差不多吧。” 和白莲教主、修罗教主同层次的无上存在!两人心头一紧,姿态愈发恭敬,再次向秦羽躬身行礼:“晚辈许景明/逖雅诺,拜见秦师伯!” 秦羽放下平板,温和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必多礼。初次见面,这两件小玩意儿,便送与你们护身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袖袍轻轻一拂,两道流光飞出,化作两件样式古朴、却隐隐流淌着深邃乌光的大氅,分别落在许景明和逖雅诺手中。这大氅触手温凉,质地奇异,表面有细密的、仿佛蕴含空间奥妙的纹路,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根蕴含着风、暗两种法则气息的奇异羽毛编织而成。 “此乃我用我一位结义兄弟褪下的翎羽,辅以空间法则炼制而成。”秦羽解释道,“穿着它,不仅可抵御寻常攻击,更能让你们的身法速度提升数倍,无论是赶路还是对敌,都算有些用处。” 许景明和逖雅诺感受着大氅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与玄奥法则,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再次拜谢:“多谢秦师伯厚赐!” 秦羽摆了摆手,目光在两人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对少年馆主笑道:“心性沉稳,根基也算扎实,是两块好材料,未来可期。” 少年馆主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秦羽接着问道:“既是要炼制本命法器,需得契合自身道途与使用习惯。你们两个,平日里习惯用什么兵器?” 逖雅诺立刻回答道:“回秦师伯,晚辈惯用长棍。”他家族传承中便有高深的棍法,他也一直以此为主修兵器。 轮到许景明,他却愣了一下,有些赧然地拱手:“回师伯,晚辈……晚辈至今仍是以双拳对敌,并未专修某种兵器。”他的进化道路和战斗方式,更多依赖于自身基因能力和能量掌控,确实没有固定使用某种兵器。 “哦?”秦羽闻言,目光转向少年馆主,带着询问之意,“小弟,你这弟子倒是特别。既不专修兵器,那这本命法器,该当如何炼制?总要有个方向。” 少年馆主眨了眨眼,似乎早有考量,他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既然没有特定的兵器偏好,那便不拘泥于形式。我这弟子心性坚韧,意志纯粹,走的也是内求己身、明心见性的路子。三哥,你不妨为他炼制一件……心灵相关的法宝。” “心灵相关?”秦羽若有所思。 “不错。”少年馆主点头,“诸天万界中,心灵一道的法宝,多见镜、珠、莲、塔、钟、铃,亦有门、锁、桥、幡等形态。镜可映照本心,明辨真幻;珠能定心凝神,蕴养魂魄;莲台可护持灵台,万邪不侵……形态各异,妙用不同,但核心皆在于守护、增幅或运用心灵之力。” 他看向许景明:“你既无固定兵刃,一件能随你心意变化、辅助你心灵修行、甚至在关键时刻守护你神魂不失的本命法宝,或许比一件固定的神兵利器更为适合。” 许景明听得心神激荡,只觉得师尊所言,正切中他修行路上的某种关窍,连忙躬身:“全凭老师和师伯做主!” 秦羽微微颔首,已然明了:“心灵法宝……我明白了。材料与他们的精血我需带走,待我炼制完毕,自会送来,大概……三十万年左右,我看看用一用时间加速,争取三千年后给你送来。” “有劳三哥了。”少年馆主笑道。 秦羽不再多言,伸手虚引,从许景明和逖雅诺身上各取了一缕蕴含生命本源信息的精血,随即对着少年馆主点了点头,身形便如同融入水中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恭送师伯……”许景明两人躬身拜伏在地,然后想着刚刚他家师伯的话,三十万年……嗯,虽然可以缩短成三千年……但是,这也不短啊。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8章 来访 数日后,明月市,洪峰武馆。 许洪坐在自己熟悉的会客室里,面色平静地看着对面两位神色凝重、姿态放得极低的蓝星联盟高层代表——一位是负责文化与外交的周明哲教授,另一位是安全部门的负责人。 “许馆长,”周明哲教授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沉痛的懊悔,“我们此番前来,首要之事,是必须承认并正视我们犯下的严重错误。 之前……有些人被短视的利益和妄念蒙蔽,在最高理事会已达成‘缄默’共识后,仍心存侥幸,动用各种手段对希望武馆及您的家族进行了一系列……不得体的试探与窥伺,我们不曾及时阻止……” 许洪作为明月市武术协会的顾问,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什么叫做不曾及时阻止……分明是没想着阻止。 还“缄默”,最后他们不是确实缄默了吗?只不过,缄默的对象不对罢了。所以,许洪根本不搭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安全部门负责人看着许洪这个模样,明白了什么,只能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承认我们确实有错,这些都是我们自身贪婪,且对自身的傲慢,严重冒犯了‘希望之主’阁下的威严与清静。 我们追悔莫及。此次前来,首要目的就是希望能通过您,向馆主阁下传达我们最深刻、最诚挚的歉意。我们不敢祈求宽恕,只希望能有一个当面认错,赔礼道歉的机会。” 许洪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 有一说一,这事他儿子和他说了,但是,比起他儿子,他和他父亲一直觉得,那位少年馆主远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生气,甚至于,厌烦可能会有,但是愤怒,应该是不存在的……不过,这事他也不能随便答应罢了。 “两位,”许洪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决,“馆主的意志,非我等凡人可以揣度,更非我能置喙。他若不愿见,谁也强求不得,故而,请恕许洪难以从命。若无他事,二位请回吧。”他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许馆长,请留步!”周明哲急忙说道,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我们知道这个要求让您为难了!若非……若非蓝星已至危急存亡之秋,我们也不敢再三叨扰,将您置于如此境地啊!”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沉重:“黑月文明,您知道的。他们虽然受制于《宇宙人类联盟初级文明保护公约》,不敢在百年内对我们直接动武,但他们的打压和封锁已经无处不在!他们在星际市场上恶意阻击我们急需的稀有矿产和特殊能量晶体;许多本该向我们开放的初级科技配套材料,也被他们利用影响力层层设卡!” 安全负责人握紧了拳头,声音带着愤懑与无奈:“本来,他一个中级文明,还没能力进行全方面的资源垄断。但……但,那些高级的文明和大势力,对此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还在暗中行了不少方便!我们猜测……这很可能与……那位有关。”他艰难地说出这个判断,脸上火辣辣的。 “我们内部评估,”周明哲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在黑月文明这种全方位的隐性封锁和战略包围下,我们可能连五十年都撑不住!科技发展会陷入停滞,社会内部会因资源匮乏而动荡……百年保护期一过,等待我们的,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许馆长,蓝星数十亿同胞,需要一线生机啊!” 许洪听着对方声泪俱下的陈述,看着他们脸上真切的无助与恐慌,原本坚决的态度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眉头紧锁,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爹接手希望星之后,了解了不少事,比如说黑月文明和蓝星之间的关系……而高级文明态度的转变,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只是,他本不该管这事的,毕竟……但是,馆主的态度关乎到整个文明命运的兴衰。他终究是蓝星人,根在这里。 “……此事,关系重大。”良久,许洪才重重叹了口气,“我不能保证什么,只能答应你们,会将你们的歉意和……如今的困境,原原本本地向馆主禀明。至于馆主如何决断,非我能知,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位代表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躬身:“足够了!许馆长,万分感谢!无论结果如何,蓝星文明都铭记您今日的援手!” --- 送走千恩万谢的代表后,许洪在家中与父亲许老爷子、妻子深谈至深夜。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次日,许洪通过空间门,再次来到了希望武馆。 武馆内,少年馆主依旧歪在蒲团上,身前光影闪烁,正播放着戏剧。许洪恭敬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一集结束,少年馆主才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老许啊,有事?” 许洪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然后将蓝星联盟的歉意以及黑月文明借助外界“默许”步步紧逼,导致蓝星陷入困境的始末,尽可能客观、清晰地陈述了一遍,没有添加任何个人情绪,最后说道:“他们恳求能当面向您致歉,并祈求一线生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馆主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啧”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扫过一旁正竖着耳朵听的逖雅诺,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逖雅诺。” “老师在!”逖雅诺立刻上前。 “这事,你去处理一下。”少年馆主语气平淡,“告诉他们,之前的冒犯,到此为止。但类似的念头,最好从此绝了。至于他们以后的发展……”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与我无关,也与希望之星文明无关。蓝星的路,让他们自己走。” “是,弟子明白!”逖雅诺心领神会。师尊此举,既是给了蓝星一个明确的“到此为止”的信号,划清了界限,同时也并未因厌烦而彻底断绝其生路,只是明确表示不会介入他们与任何文明的争斗。 许洪心中明了,这已是馆主最大的宽容,连忙躬身:“谢馆主。” 少年馆主不再理会,注意力又回到了光幕上。 逖雅诺对着许洪微微点头,随即转身,脸上恢复了平日作为元初研究院副院长公子的那份矜持与淡然,向着武馆外走去。他将代表少年馆主,去面对那些惶恐不安的蓝星代表,传达这份既蕴含一丝宽恕,却又无比清醒和疏离的最终态度。 逖雅诺步出希望武馆,脸上的神情已然恢复了属于元初研究院副院长公子的矜贵与疏离。他没有去看等在不远处、面色忐忑的许洪,只是微微颔首,便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前往蓝星联盟总部预先约定的会面地点——一座位于明月市郊、守卫森严的隐秘会议中心。 会议室内,周明哲教授与那位安全部门负责人早已正襟危坐,当逖雅诺推门而入时,两人立刻站起身,姿态恭敬,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逖雅诺先生。”两人齐声问候。 逖雅诺随意地拉开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口,声音清冷:“馆主的话,我只传达一次。” 两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第一,关于你们之前种种不敬的试探与窥伺,馆主言:到此为止。”逖雅诺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若再有类似行为,或任何以此为基础的、不切实际的妄想,后果自负。” 周明哲二人连忙躬身:“是!我们明白!绝不敢再犯!请代我们叩谢馆主宽宏!” 逖雅诺微微抬手,止住了他们的话头,继续说道:“第二,馆主明确表示,蓝星文明与其他文明之间的纷争,是你们自己的事。希望之星文明,以及馆主本人,以及所有和希望之星文明有关的人,不会,也从未被应允过对此进行任何形式的干预。你们未来的路,需由你们自己走。” 这话听起来冷静,但是安全部门负责人和周明哲两人都有些激动,嘴唇也微微颤抖,毕竟,这一关说不准就这么过去了啊,两人强撑着说道:“是……我们,我们明白了。感谢馆主明示。” 逖雅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并无波澜。他端起手边刚刚由侍从奉上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动作优雅,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放下茶杯,他看着面前这两位代表着蓝星最高权力阶层的人物,语气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另外,我个人有几句话,希望你们,以及你们背后的联盟,能听清楚。” “您请讲。”周明哲姿态放得更低。 “许景明师兄心系母族,此前已为你们争取过资源,更曾给予你们忠告。”逖雅诺的目光锐利了几分,“然而,你们回报给他,以及给我老师的,是什么?是试探,是阳奉阴违的小动作。这等行径,放在宇宙任何一个文明,都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老师心怀慈悲,不予追究,但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份慈悲,不是你们得寸进尺的资本。从今往后,蓝星的一切,都与希望武馆无关,与许景明师兄的个人情分,也请你们谨慎对待,莫要再试图以此为由,行逾越之事。否则……” “不敢!绝对不敢!”两人连忙保证,这事有一次就够长记性了,他们可不敢来第二次了,再来一次,他们蓝星文明了经受不起啊。 “如此最好。”逖雅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褶,“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人,转身便走,身形在门口如同融入光线般悄然消失,留下周明哲二人呆立原地,面色灰败,久久无言。 他们知道,蓝星文明失去了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再拥有的、最强大的潜在庇护,未来的道路,注定将更加崎岖和艰难。而这一切,皆源于他们自身的短视与贪婪。 逖雅诺回到武馆,向少年馆主复命。 “老师,话已带到。” 少年馆主依旧看着光幕,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打发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许景明看向逖雅诺,眼神中带着询问。 逖雅诺对他微微摇头,传音道:“已按师尊意思处理完毕,明确划清了界限。许师兄,有些情分,经不起一再消磨。” 许景明闻言,眼神黯淡了一瞬,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与蓝星官方之间,也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而蓝星文明,必须独自面对星海中的风浪了。 知道许景明这个想法,逖雅诺摇了摇头,他这位师兄或许在修行之上是个好苗子,但是在与人交际之上却是一无所知,“既往不咎”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维护了。 逖雅诺叹息着将消息送回了赤蒙家族后,指使赤蒙集团有意无意地散布一个信息——希望之主对蓝星文明此前的不敬行为已做出最终裁定:过往不究,但亦不再有任何情分与关联。 这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在特定的层面引起了微妙而迅速的连锁反应。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笼罩在蓝星文明头顶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散。黑月文明那些游弋在边境、打着“科研”旗号的舰船悄无声息地后撤了数个天文单位;星际市场上,那些原本被各种理由卡住的关键资源审批流程奇迹般地顺畅起来,虽然价格依旧高昂,但至少渠道恢复了;就连星网舆论中那些刻意抹黑、唱衰蓝星的噪音也平息了大半。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平静得让蓝星联盟高层感到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高级文明都不是傻子,谁都能明白这种“既往不咎”之中蕴含的深意,说是“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话谁信啊? “说起来……”逖雅诺有些疑惑:“老师您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感觉呢。”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9章 访客 “生气?”少年馆主轻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许景明被少年馆主这话说的一愣,不生气怎么还…… 少年馆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瓜子壳精准地弹进远处的垃圾桶:“他们冒犯了我,应该受到惩戒,但是,因为这种事生气什么的却是完全不值当了。”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许景明和一旁的逖雅诺,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洞彻世事的通透:“你们要知道,人性本就是复杂的,追逐利益,追逐生存,甚至追逐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捷径,是有情众生与生俱来的本性。蓝星文明如此,宇宙中亿万文明大多如此,甚至……在某些层面,仙神妖魔亦不能完全免俗。” “他们之前的试探,是本性驱动下的愚蠢,但并非不可理解的疯狂。我施加惩戒,划清界限,是确立规矩,表明我的态度和底线。但若因此便勃然大怒,耿耿于怀,甚至因此牵连无数……”少年馆主微微摇头,“那与那些被自身欲望和情绪所支配的凡人,又有何本质区别?不过是力量更强些罢了。”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武馆的墙壁,望向了无尽遥远的星空:“修行,修的是超脱,是自在,是明心见性。若连这点尘埃般的冒犯都无法淡然处之,心随境转,那这无尽岁月的修行,岂不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更何况,”他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绝对的畏惧,有时比虚无缥缈的感激或爱戴,更能让一个文明保持清醒和……潜力。如今他们失去了所有侥幸,只能依靠自己,这对他们而言,未必全然是坏事。破而后立,向死而生,亦是大道一种。” 许景明和逖雅诺闻言,心中震撼,若有所思。馆主这番话,不仅仅是对蓝星之事的点评,更是在向他们阐述一种更高层面的心境与处世之道。不被外物轻易扰动心绪,不为情绪遮蔽理智,于万丈红尘中保持灵台清明,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心境。 “当然,”少年馆主忽然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恢复了那副看剧的悠闲模样,“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若是下次还有不开眼的敢直接打上门来,那也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一巴掌拍清净了。” 他挥了挥手:“行了,道理讲完了,该干嘛干嘛去。瞳术练得怎么样了?别光听道理,手上功夫跟不上,到时候小比输了,嘿嘿……就别怪我把你们扔去古代做小倌,或是封印了力量送去做牛郎了。” 许景明和逖雅诺相视一眼,这才小声吐槽道:“馆主,您为什么总搞这种同性别的惩处?您的性向是不是有些问题?” 许景明很早以前就想说了,他这位馆主的惩罚都很奇怪,处处都在要求“同性”,咋就不能是异性呢?莫不是这位少年馆主的爱好…… “你们在想什么?”少年馆主翻了一个白眼:“要是异性世界,那不就是在变相奖励你们吗???!!!” 笑话,把直男塞去那种世界才叫惩罚,让他们厌恶才能激励他们奋勇直前,要是塞去那个……世界,到时候找几百个妻子归来,那岂不是给他们找了一堆因果拖累? 正所谓:温柔乡是英雄冢。 这两个小家伙没把持住从此沉沦于温柔乡里,他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心思?再说了,这事传到外面去,他的两个弟子传人是这么废了的,那他估计又要在头条上待几百年了。 当然,这些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玄现在对“阴属性”有些不太待见,毕竟,“女仙之首”与祂座下的“七仙女”在仙道之中给他搞了不少事,让他的本尊很是困扰了一阵子。 现在,还有些手尾不曾处理干净呢,有的世界的仙道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有些世界的仙道搞得有些矫枉过正了,反正是一堆糟烂事。 祂本尊都已经不得不化出一尊度厄仙尊与救苦仙尊一同去处理这些东西……想起来就头疼的厉害。 少年馆主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了,看着少年馆主的模样,两人也都安静的退下,退下时,师兄弟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凛然与明悟,心中对修行之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咚咚咚—— 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在武馆内回荡,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让正在练功的许景明动作一顿。这敲门声不疾不徐,力道均匀,透着一股练家子特有的节制和自信。 许景明收势而立,略带诧异地看向门口,随即与同样警觉起来的逖雅诺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目光落在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年馆主身上。 逖雅诺眉头紧锁。这敲门声陌生而特别,绝不可能是许景明的家人——他们往来都是通过希望星的空间通道。这种正式的登门拜访……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死心的蓝星联盟。明明已经严厉警告过,这一个月也确实消停了,难道还敢来触霉头?若真是如此,那不仅是对师尊的冒犯,更是对他逖雅诺能力的质疑!想到这里,他眼中寒光一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少年馆主依旧专注地看着光幕,对敲门声恍若未闻。 “馆主……“许景明轻声请示。 少年馆主这才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随口道:“开门,迎客。“ “是。“ 许景明整了整衣衫,走到门前。当他拉开门时,映入眼帘的中年男子让他微微一怔。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练功服,肩宽背厚,太阳穴微微隆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开阖间精光隐现。他虽然安静地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仿佛一株历经风雨的老松。 最让许景明在意的是,这人周身散发着一种纯粹武者的气息——不是进化者的能量波动,而是经过千锤百炼后凝练出的精气神,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 中年男子抱拳一礼,声音洪亮而沉稳:“冒昧打扰。在下柳海,现任世界武道大赛夏国国家队主教练。听闻此地武艺高深,特来拜会馆主,还请通传。“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武馆内部,在看到那些奇怪的陈设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敬意,随着武道境界越高深,他越清楚知识的重要性。 读书或许不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武者,但是一个强大的武者必然不会不读书。 逖雅诺一个箭步上前,挡在许景明身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柳海,语气冷硬:“又是蓝星联盟派你来的?看来我上次的警告,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 柳海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眉头微皱,但很快便恢复从容。他抱拳一礼,声音依然温和:“这位小兄弟怕是误会了。柳某此来,纯粹是为了武道传承之事,与任何官方势力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地解释道:“我这次来明月市,主要是为即将到来的世界青少年武术大赛物色苗子。明月市的八极拳和戳脚传承在武术界颇有名气,我自然要前来拜访。昨日在武术协会,我与戳脚门的戴通达师傅交流时,听他说起曾与许景明小友切磋,竟是平分秋色,甚至还略逊一筹。“ 柳海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赏:“戴师傅的功夫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刚猛,能让他如此推崇的年轻人,实在难得。我当即就起了爱才之心,想着一定要见见这位少年英才。“ 他无奈地笑了笑:“我先去了许家,发现没人在。又去了洪峰武馆,许馆主的大弟子说他师父最近很少在武馆,许景明也很久没去了。最后才打听到这个希望武馆,说是许景明常在这里练功。“ 逖雅诺听着这番解释,脸色稍缓,但眼中仍带着几分审视。他看得出来,柳海确实对蓝星联盟与希望武馆之间的风波一无所知——这倒也合理,以柳海的身份级别,根本接触不到那些被严格保密的顶层信息。那些围绕着希望武馆的监视和试探,都是以投资考察等名义暗中进行的,普通武术界人士根本不会察觉。 想到这位国家队总教练,居然一本正经地想要招募他和许师兄去参加什么青少年武术大赛,逖雅诺不禁觉得有些荒谬。他正要开口,身后传来少年馆主懒洋洋的声音: “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景明,看茶。“ 许景明连忙应声去准备茶水。逖雅诺会意,侧身让开,但对柳海依然保持着警惕。 柳海这才得以走进武馆,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依旧歪在蒲团上的少年馆主。这一看,他心中更是惊讶——这少年看似慵懒随意,却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比他见过的任何武道宗师都要神秘。 “请坐。“少年馆主头也不抬,目光仍停留在光幕上,“柳教练的来意,我们都听到了。“ 柳海在客座坐下,诚恳地说:“这位馆主,我看您这两位弟子都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若是能进入国家队接受系统训练,以国家的资源来培养,将来必能在世界武坛大放异彩。“ 少年馆主轻轻摇头,目光终于从光幕上移开,淡淡地看了柳海一眼,却是没说什么,这已经是无声的拒绝了。 柳海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少年馆主那深邃的眼神,竟一时语塞。 “茶来了。“许景明适时奉上茶水,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柳海接过茶杯,心中五味杂陈。他隐约感觉到,这间看似普通的武馆,远比他想象的要神秘得多。 柳海抿了一口茶,清香的茶汤在口中回甘,但他心中那份惜才之心却越发强烈。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年馆主,语气更加恳切: “馆主,我理解您对弟子的期许。但国家队能提供的平台和资源,确实是民间武馆难以比拟的。科学的训练体系、顶尖的医疗康复、与世界各地不同流派高手切磋的机会……这些对于年轻武者的成长至关重要。”他微微前倾身体,“以景明和这位小兄弟的天赋,若有国家力量在背后支持,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我夏国武道的栋梁之才。还请您再考虑考虑。” “柳教练,”少年馆主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的心意是好的。但他们的舞台,不在这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柳海心中一动,他行走天下,拜访过无数名家,深知有些真正的高人脾气古怪,但往往身怀绝技。看着眼前这少年馆主从容不迫的气度,再联想到许景明那超乎常理的进步速度,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或许,这位年轻的馆主,本身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念及此,柳海那股属于武者的好胜心与求知欲被点燃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激动,抱拳道:“馆主,柳某唐突,有个不情之请。”他目光坦诚地迎上少年馆主,“我平生拜访各路名家,习惯以武会友,相互印证。今日得见馆主风范,心向往之,不知能否请馆主……搭搭手?” “搭手”是武术界交流时一种文雅的说法,意指通过轻微的身体接触来感知对方的劲力、功底与境界,点到为止,重在切磋而非搏斗。 一旁的逖雅诺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许景明也是面色古怪,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少年馆主一个眼神制止了。 少年馆主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慢悠悠的摇了摇头,然后才看向柳海,说道:“和我搭手就算了,我也不愿意和人打打杀杀的。” 柳海心中不甘,还想再劝。这时,少年馆主忽然转过头,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嘴角微扬:“不过,柳教练既然有以武会友之心,倒是可以换个人选。”他看向许景明,“景明,你去和柳教练搭搭手。” 许景明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应道:“是,馆主。” 柳海闻言,虽有些意外,但立刻燃起了兴趣。他早就想试试许景明的深浅,能让戴通达都自叹弗如的年轻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他当即起身,走到武馆中间的空地,摆开沉稳的起手式,气息沉凝,目光如炬:“许小友,请!” 许景明走到柳海对面,抱拳一礼:“柳教练,请指教。”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0章 搭手 许景明走到柳海对面,抱拳一礼,神色平静:“柳教练,请指教。”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端坐蒲团上的少年馆主眼皮都未抬,只是屈指轻轻一弹,一道无形无质的波动便悄然笼罩了许景明。许景明立刻感觉到,体内奔腾的星空能量、初具雏形的瞳术之力,乃至被生命进化强化过的身体素质,仿佛被套上了一层坚韧而柔和的枷锁,瞬间被压制到了与普通十六七岁少年无异的水平。此刻的他,除了脑海中深刻的武道记忆与战斗经验,身体已然回归“凡人”。 柳海自然感知不到这细微的变化,他见许景明已然准备好,眼中精光一闪,道了声“小心了!”,便同样抱拳回礼,随即身形微沉,摆出了八极拳经典的两仪桩起手式,一股沉稳如山岳、不动如磐石的气势油然而生。他并未因对方年轻而轻视,反而因为戴通达的评价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体内气血缓缓加速,精神高度集中,进入了临战状态。 许景明深吸一口气,摒弃了依赖超凡力量的惯性思维,心神完全沉入少年馆主曾传授的太极拳理之中。他双脚不丁不八,自然站立,双臂松垂,摆出了太极拳的起手式,周身气息顿时变得圆融绵长,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与柳海的刚猛沉凝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缓缓靠近,手臂如同约定好般轻轻搭在一起,瞬间进入了“听劲”的微妙阶段——这是高手过招的前奏,通过肢体接触感知对方力量的虚实、流向与意图。 柳海眉头微挑,心中略感诧异。在他的感知中,许景明手臂上的肌肉松弛,似乎毫无防备,但就在接触的刹那,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如同水中漩涡般的粘稠感,将自己试探性的劲力悄然引偏、化去。“好精纯的听劲功夫!这绝不是普通少年能有的造诣!”柳海心中暗赞,不敢再有小觑之心,开始认真催动自身劲力。 他手腕微微一抖,一股短促刚脆的“绷劲”如同拉满的弓弦骤然弹射,试图震开许景明的手臂,抢占中门。这正是八极拳讲究的“崩开裹进”,先破其防御,再施以重击。 许景明感觉手臂上一股刚猛力道袭来,却不硬抗,搭手的手臂如同灵蛇般顺势后引,同时腰胯微转,身形如风吹杨柳般自然摆动,将这股绷劲引向身侧空处,正是太极拳“引进落空”之要诀,仿佛激流遇上了圆滑的巨石,被自然而然地带偏了方向。 一击落空,柳海步法紧逼,左脚向前趟进,落地如铁犁耕地,沉稳有力,右手成拳,一记势大力沉的“撑捶”直击许景明胸腹。拳风呼啸,显示出极其扎实的功底和强大的爆发力。 许景明不慌不忙,后引的手臂划弧回转,以腕背黏住柳海攻来的拳头,向侧下方轻轻一按,同时另一只手抬起,轻抚其肘关节外侧,身体微微一侧,正是“揽雀尾”中的“捋”势。他巧妙地将柳海前冲的拳劲与身体重量引向地面,使得这记凶猛的撑捶如同打在厚重的棉絮上,刚猛的力量被层层消解,泥牛入海。 柳海感觉力道走空,重心微微前倾,但他经验丰富,临敌“心眼”已开,不仅关注自身,更时刻观察对手气息、眼神与重心的细微变化。他立刻顺势变招,被捋的手臂猛然下沉回收,贴近自身,仿佛被牵引后蓄势待发的弹簧,另一只手则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一记“探马掌”直戳许景明肋下空当。这是八极拳中“贴身短打”的精髓,讲究在方寸之间爆发强力,防不胜防。 许景明反应极快,感知到肋下风起,原本下按的手臂迅速回环,小臂如封似闭,格挡在肋前,与柳海的探马掌撞在一起。啪的一声轻响,许景明借助这股碰撞之力,身形向后微微一荡,如同水中荷叶被轻点后自然浮动,再次拉开了些许距离,避免了被柳海彻底近身缠斗,落入八极拳最擅长的领域。 柳海得势不饶人,深知八极拳长于近身爆发,必须持续施压。他脚踏震步,身形如猛虎扑食,再次贴近,双拳连环,一招“猛虎硬爬山”悍然使出,拳影翻飞,虚实相间,笼罩许景明上身多处要害,气势汹汹,仿佛要将眼前的少年彻底吞噬。 面对如此狂猛迅捷的攻势,被封印了力量的许景明无法依靠速度或力量硬接硬打,只能将太极拳的“柔”“化”“闪”“展”之道发挥到极致。他身形如游龙,步法如猫行,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双臂挥舞如纺车,或掤、或捋、或挤、或按,将柳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一引开、化散。拳劲每每及身,总是被他以毫厘之差避开,或者被巧妙地带偏方向,击打在空处。场中只见柳海攻势如潮,许景明却如潮中礁石,虽看似惊险,却始终屹立不倒。 柳海久攻不下,心中不仅不急躁,反而更加冷静。他的“心眼”捕捉到许景明在连续化解重击后,气息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毕竟身体素质被限制,久守必失!他眼中精光一闪,故意卖了个破绽,一记“顶心肘”攻势用力,中门似乎微微敞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景明果然中计,见有机可乘,一直以防守为主的他立刻变招,身形一侧,一记“斜飞式”切入,手如鞭梢,点向柳海露出的腋下空门。 然而,这正是柳海凭借多年实战本能精心诱导的陷阱!他等的就是许景明由守转攻、心神稍懈的这一刻!只见柳海那记看似用老的顶心肘猛然下沉,并非力竭回收,而是如同巨蟒摆尾,蓄势到了极点!肘尖下沉带动身体重心的微妙转换,他蓄势已久的左拳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从极其刁钻的角度,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爆发力,一记精准狠辣的“窝心炮”猝然轰出,直捣许景明因进攻而微微前倾、空门乍现的胸膛! 这一下变招,将八极拳贴身短打的爆烈与自身老辣的战斗智慧结合得淋漓尽致,完全出乎许景明的预料! 许景明心头一凛,暗叫不好!此时他旧力已发,新力未生,间不容发之际,他展现出被少年馆主锤炼出的过人应变能力。顺着前冲的势头,他腰胯猛地一拧,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硬生生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将正面冲击变为侧身擦过。同时,回收的手臂如灵蛇般缠绕向柳海攻来的左臂,不是硬格,而是贴靠上去后急速画圆、顺势下按,试图以太极的“缠丝劲”与“捋”劲,将这致命一击的力量引导向身侧空处。 “砰!” 一声闷响,柳海的“窝心炮”终究未能完全打实,大部分刚猛劲力被许景明这险之又险的旋身化劲巧妙引偏,但残余的力道仍如同钝器般擦着许景明的胸膛而过。许景明只觉一股灼热感夹杂着闷痛传来,气血一阵翻涌,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才勉强卸去余力,稳住身形,脸色微微发白。若非他应变神速,化解了大部分力量,这一下恐怕就要受到不轻的内伤了。 柳海眼见许景明竟能在如此劣势下化解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眼中讶色与赞赏之色更浓。但他深知“得势不饶人”的道理,一击占优,岂能给对手喘息之机?他脚下踏步紧逼,落地如巨石坠地,沉稳有力,身形如影随形,瞬间再次拉近距离。不给许景明丝毫调整气息的时间,他双拳齐出,一上一下,拳风呼啸,分别袭向许景明面门与腹部,正是八极拳中攻势连绵、狠辣异常的“阎王三点手”的起手式!拳影翻飞,攻势如同骤然加剧的狂风暴雨,要将许景明这叶扁舟彻底吞噬。 场中只见柳海攻势如潮,一招猛过一招,一拳快似一拳,将八极拳的刚猛暴烈、硬开硬打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而许景明虽失了先手,胸口气息尚未完全平复,却也只能强压下不适,再次将心神沉入太极拳的防守意境之中,双臂挥舞,如封似闭,身形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虽看似惊险,被拳风掌影所笼罩,却始终凭借着精妙的化劲技巧和坚韧的意志,屹立不倒。 柳海久攻不下,心中不仅不急躁,反而更加沉凝。数十年来与无数高手交锋所锤炼出的、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在提醒他,眼前的少年防守得太过完美,仿佛能预知他的每一次发力。这种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对方的体力或许因年轻而稍逊,但那种化解劲力的技巧实在太高明了。 他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动,在一次看似全力的“劈挂掌”落空后,身体因惯性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破绽——右肩侧后方出现了一丝不应有的僵硬。这并非刻意为之的诱敌,而是在激烈对抗中,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对人体发力结构的深刻理解,模拟出的一种“力竭”或“失控”的假象,这是一种融入骨髓的战术本能。 一直处于守势的许景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闪即逝的机会。一直被压着打,他也需要反击来扭转态势。他气息一沉,一直圆转如环的身法骤然一顿,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开涟漪的同时也产生了聚力的一点。他脚步一错,身形如电,一记简洁凌厉的“手挥琵琶”切向柳海那看似空门大开的右肋,试图破坏其重心。 然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间,柳海那原本略显僵硬的右肩如同紧绷的弓弦骤然放松,蓄势待发的左拳早已如同潜伏的毒蛇,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一记“窝心炮”直捣许景明因进攻而微微前倾的胸膛!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之前的破绽,竟是他凭借老辣经验布下的陷阱,引诱许景明主动出击,从而落入他预设的节奏。 这一变招快如闪电,狠辣异常,充分展现了八极拳“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的刚猛暴烈,以及柳海本人对战机的精准把握。 许景明心头一凛,暗叫一声“不好”!他没想到对方的战斗本能如此可怕,陷阱布置得如此自然,几乎毫无烟火气。此时旧力已发,新力未生,想要完全避开或化解已然不及。 危急关头,许景明展现了被少年馆主锤炼出的过硬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他没有试图硬挡或后退,那只会承受全部力量。只见他顺着前冲的势头,腰胯猛地一拧,身体如同高速旋转的陀螺,硬生生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将正面承受的攻击变成了侧身擦过。同时,他回收的手臂如同藤蔓般缠绕向柳海攻来的左臂,不是硬格,而是贴上去后迅速画圆、下按,试图用太极的“缠丝劲”和“捋”劲,将这致命一击的力量导向身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砰!” 一声闷响,柳海的“窝心炮”终究没有完全打实,大部分力量被许景明这险之又险的旋身化劲引偏,但残余的力道仍擦着许景明的胸膛而过,让他感觉一阵气血翻涌,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脸色微微发白。若非他应变神速,这一下恐怕就要受些内伤了。 柳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赞赏。他没想到许景明在如此劣势下还能用出这般巧妙的化劲技巧,这份急智和对太极劲力的理解,远超同龄人。 “好!”柳海忍不住赞了一声,但他攻势未停。一击占优,便要扩大战果,这是武者本能。他脚下踏步紧逼,如影随形,不给许景明丝毫喘息之机,双拳一上一下,分别袭向许景明面门和腹部,正是八极拳中的“阎王三点手”的起手式,攻势连绵不绝,如同狂风暴雨。 许景明刚刚吃了亏,气息尚未完全平复,面对这紧随而至的猛攻,不敢再轻易冒进。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烦闷,再次将心神沉入太极拳的防守意境。他双臂展开,如白鹤亮翅,身形飘忽后退,同时双手划弧,或拨或揽,将柳海的拳劲一一引开。 一时间,武馆内拳风呼啸,身影交错。柳海将八极拳的刚猛、暴烈、贴身短打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招式大开大合,却又在细节处蕴藏着无数变化与后手,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试探与陷阱,这是他多年实战积累下来的、近乎本能的战斗智慧。 而许景明则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随时可能倾覆,却总能在那间不容发之际,凭借精妙的身法步法和对劲力细致入微的感知与控制,化险为夷。他将太极拳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先至的理念运用得愈发纯熟,虽然力量速度被限制,但技巧与意境却在压力下不断提升。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已交手了数十招。柳海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虽然在场面上占据主动,力量速度也明显占优,却始终无法真正击溃许景明的防御。对方的韧性、反应以及对太极拳理的理解,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攻打一座布满弹性壁垒的城池,每一下重击都被巧妙化解,反而消耗了自己大量的体力。 许景明同样不轻松,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在纯粹依靠肉身力量和技巧的情况下,应对柳海这种经验丰富、劲力刚猛的一流高手,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考验。但他眼神依旧明亮,心神沉浸在一种奇特的境界中,仿佛在与柳海的交锋中,触摸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于“力”与“巧”、“刚”与“柔”的奥义。 这场切磋,早已超出了简单的胜负之争,变成了两种不同武道理念,以及经验与天赋之间的一次激烈碰撞。 喜欢诸天从心录请大家收藏:()诸天从心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1章 修行 柳海离开后,武馆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光影戏剧里隐约传来的对白声。许景明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胸膛被柳海最后一击擦中的地方仍隐隐作痛,他默默回味着刚才那场纯粹依靠肉身与技巧的激烈切磋。 少年馆主依旧歪在蒲团上,目光却没落在光幕上,而是斜睨着许景明,懒洋洋地开口:“打了这一场,学到了点什么?” 许景明闻言,收敛心神,沉思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缓缓说道:“是……弟子经验不足?” 少年馆主闻言,直接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顺手抓起几颗瓜子磕了起来:“经验不足?这算什么答案。打架打少了,多打几场经验自然就多了。我问的是,从这纯粹的武者交锋里,你对‘道’,对‘路’,有没有多一丝想法?” 他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坐直了些,虽然姿态依旧随意,但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难得的认真:“修行到了后面,尤其是想要触及高维,超脱而去,归根结底,就是两个方向。”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向外求。就像古老道经里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什么意思?就是去观察、去模仿、去理解你身处的这片天地,这片宇宙,它所蕴含的法则,它所运行的规律。借助这些已经存在、并且相对完善的‘道’,来印证、来补全你自己的道。最后,当你对这片天地的道理理解得足够深,甚至能超越它时,你便能尝试跳出这个世界,去追寻比这个世界更加宏大、更加根本的存在。” 他顿了顿,收起一根手指,留下食指:“另一个,是向内求。不怎么看外面,而是掉转头,剖析你自己。你这具身体的奥秘,你性格的每一个组成部分,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恨情仇,你的心灵波动,你的意志力量……所有这一切,都属于‘你’。向内求,就是要在这一切纷繁复杂之中,找到那个最本质、最核心的‘真我’,确认‘自我’的独一无二,最终认定,唯有‘我’是真实不虚,永恒存在的。” 少年馆主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人,继续深入:“而与这两种方向相对应的,修行之法通常也有两种路数。”他双手比划了一下,“一种是修‘大’。不断地壮大自身,无论是能量、灵魂还是对规则的掌控,都往无限大的方向去修,修到自身就是一个世界,修到原本的世界都容纳不下你,修到拥有足够强悍的力量,直接打破束缚,超脱出去。” 他双手又缓缓合拢,指尖相对:“另一种,是修‘小’。不是追求庞大,而是追求极致的细微,往无限小的方向去 修。修到自身的存在感微乎其微,修到众生难以察觉,修到能够洞察世界法则结构中最细微的缝隙、漏洞,然后,从这些漏洞里,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实现超脱。” “至于最后的超脱手段,”少年馆主总结道,“‘大’之法门,追求的是‘有’的极致,强大到可以斩断自身与外界的一切因果、联系,最完美、最艰难的方式,便是传说中的‘以力证道’。而‘小’之法门,追求的则是‘无’的极致,无限地贴近于‘无’,最终甚至真的化作一种近乎‘无’的状态,从所有的联系、所有的因果网络中消失,自然也就超脱了。” 他目光扫过许景明和逖雅诺:“但无论你们是选择向外求还是向内求,是修大还是修小,其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观察’。一门高明的‘观’法,至关重要。我传给你们的瞳术,其根本目的,不是让你们用来打架斗殴,看穿对手破绽的,而是辅助你们修行的工具。用它来更清晰地解析天地法则的运转,或者,用它来更深刻地剖析自我内在的构成。” 少年馆主指了指门口柳海离开的方向:“柳海此人,虽然在生命进化这条路上,起点远比你们低,至今未曾超凡。但是,在对自我身体的掌控、对自身劲力的理解、对战斗本能的锤炼上——这些,都属于‘向内求’的范畴——他的剖析深度,远远超过你们两个看似距离九级源生命不远的小家伙。” “他缺的,不过是踏入超凡门槛的具体法门,支撑他继续进化的庞大资源,以及最关键的一—如何系统地将自己多年来对自我的深刻剖析,总结、升华,形成独属于他自己的‘道’的法门。”少年馆主话锋一转,“不过,剖析自我,向来比观察天地要更艰难,变现也更慢。剖析自我,更多是对‘自我’的认知和肯定,但‘自我’相比于浩瀚的天地,实在太过渺小。想要凭借这渺小的‘自我’认知去影响、改变外界,难度极大。所以,就算我现在把法门和资源摆在柳海面前,他的进化速度,恐怕也快不到哪里去。” 许景明和逖雅诺听着少年馆主这番长篇大论,心中思绪翻腾,但脸上都带着些许困惑。他们不明白,师尊为何突然对他们讲起这些看似高远,又与当前修行似乎没有直接关联的道理。 少年馆主看着两人依旧有些迷茫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依靠我给的法门和资源,生命层次提升很快,如今都已经是八级生命体了。到了这个阶段,你们是时候该停下来,好好想一想,未来你们究竟要选择哪一条路走下去。是主要向外, 求索天地法则?还是主要向内,探寻真我本源?这决定了你们后续修行的侧重,乃至最终能到达的高度。” 许景明沉吟了一下,抬头问道:“馆主,那……现如今宇宙中那些高维生命,他们大多选择的是求外,还是求内?” 少年馆主被问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许景明会问这个。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古怪的笑容,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他们啊……大概,主要是求‘人’吧。” “求人?”这次连逖雅诺也忍不住惊讶地脱口而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出身元初研究院,对高维生命也算有所耳闻,却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少年馆主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却没有立刻解释,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光影闪烁的屏幕,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只是随口一提。 少年馆主虽然只是想要随口一提,但是,许景明和逖雅诺自然很不想随耳一听。之前少年馆主就曾明确告诉他们,修行路上,心有疑惑便要直言,莫要自己胡乱揣测。此刻听到如此颠覆性的说法,两人哪里肯轻易放过。 “馆主,您刚才说‘求人’……这是什么意思?”许景明直接开口,目光带着探寻。 逖雅诺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他所知晓的、关于高维生命与进化路径的常识。作为元初研究院副院长的儿子,他接触到的信息远比普通宇宙公民要多。他清楚,如今宇宙人类联盟,乃至许多其他强大种族的修行体系,尤其是通往高维的道路,绝大多数都围绕着对三大高维现象的观测、理解与模仿——那永恒燃烧、演化万物的元初星;那贯穿过去未来、承载一切时空轨迹的时空母河;以及那吞噬一切、归寂万物的深渊。 元初研究院的“元初”二字,便是源于对“元初星”的探索与敬仰。 等等,难道说……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逖雅诺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少年馆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馆主,难道说那三个……那三大高维现象……” 少年馆主看着逖雅诺震惊的表情,似乎早有所料,他随意地点了点头,肯定了逖雅诺那未尽的猜想:“没错。你们如今所研究、所效法的三大高维现象,本质上,乃是三位将自身道路推演到极致的存在,他们的大道之体在那片高维空间中的投影显化。” 他语气平淡,却说着足以震动整个已知宇宙的秘辛:“那是三位真正意义上的‘一道之主宰’,他们的存在贯穿 了过去、现在与未来,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恒唯一。在我们这一脉的认知里,可以尊称一声‘道主’,亦可称之为‘太乙道果’。” 少年馆主略作沉吟,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缓缓说道:“那元初星之道,其核心真意,当是‘万物之元初,一切之初始’,蕴含着创造、起源与演化的无上奥妙。” “那时空母河之道,核心应是时空法则,效法的是流淌于诸天万界根源之处的时空长河,执掌秩序与脉络。” “至于那深渊嘛……”少年馆主顿了顿,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观其气息,修行的路子,偏向于肉身与基因层面的永恒不朽,追求极致的个体强韧与不灭。不过,既然以‘深渊’为名,其行为作风上,恐怕多少带着几分深渊特有的诡异、混乱与吞噬的特性吧。” 他抬眼看向依旧处于震撼中的两人:“所以,我说如今宇宙中那些高维生命,大多在‘求人’。他们并非直接在求某个人,而是他们所追求、所模仿、所试图靠近的‘道’,本身就是其他强大存在走过的路,是他人之道影。他们孜孜不倦地研究、解析,本质上,就是在学习、在靠近那三位‘道主’留下的痕迹。” 少年馆主的话语在武馆内回荡,许景明和逖雅诺都陷入了沉默,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他们一直以为至高无上的三大高维现象,竟然是他人之道影? 少年馆主看着他们,继续以平淡的语气阐述着更深层的关隘:“既然选择了追寻这三位的足迹,踏上了他们铺就的道路,那么,从你们开始理解、接纳并模仿他们的‘道’与‘理’开始,你们身上,你们所修行的力量体系,便自然而然地打上了他们的烙印,或者说,是他们的‘道痕’。” “这种影响,在初期,尤其是在你们试图从普通生命蜕变为高维生命,乃至在初入高维,攀登到所谓第二境的阶段,或许会显得相对‘容易’一些。”他用了“容易”这个词,但语气里并无褒奖,“因为有迹可循,有路可走,前人已经将大致的框架和方向指明了,你们只需要沿着这条路,不断填充自身,加深理解,便能看到明确的进步。” “但是,”少年馆主语调微沉,“当你们想要更进一步,触及第三境,乃至追求真正的永恒不朽时,巨大的阻碍便会显现。何谓永恒不朽?并非仅仅是寿命的无限延长,那只是表象。真正的核心在于,你的‘存在’本身,你的‘道’,要具备不被磨灭、不被同化、不被时光长河冲刷殆尽的根本属性。这需要你从自身之‘道’的根源处,发掘出独属于你自己的 ‘不朽特质’。” 他目光扫过两人:“然而,问题就在这里。你们所走的道,根基并非完全源于‘自我’。你们的力量、你们的认知、你们对宇宙法则的理解,都深深烙印着那三位的痕迹。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跳出他们的框架,找到并确立完全属于自身的‘不朽特质’,难度可想而知。这就像是在别人打好地基、建好主体结构的房子里,想要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在不破坏原有结构的前提下,开辟出一个独一无二、完全属于自己的核心密室,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有天赋卓绝、气运逆天者,凭借大毅力、大智慧,硬生生在这种桎梏下闯入了第三境,”少年馆主微微摇头,“他们也很难真正摆脱那三位的影响。他们的道,终究是建立在别人的基石之上。到了更高层面,这种根基上的‘不纯粹’,便会成为难以逾越的瓶颈。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对力量的运用,他们对法则的诠释,都或多或少带着那三位的影子,受其无形中的制约。” “至于那传说中的第四境……”少年馆主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除非,后来者能真正地、完全地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属于自己的第四条道路。一条不从元初星、不从时空母河、也不从深渊衍生,而是从自身‘真我’或者对宇宙的全新认知中诞生,与那三条路并驾齐驱,甚至本质迥异的全新道路。” “但是,这谈何容易?”他轻轻嗤笑一声,“无数岁月以来,宇宙中诞生的天才何其多?可你们想想,如今被奉为圭臬的,依然是这三大路径。为什么?因为后来者,他们出生、成长、修行,都在这三位道主影响力所及的宇宙范畴内。他们即便想要开辟新路,其灵感、其认知的起点,也极大概率会与这三大体系产生交集,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很可能,当某位惊才绝艳者,自认为找到了第四条路的雏形,并开始艰难探索时,他所构想的这条‘新路’的某些核心理念、某些关键节点,早已被那三位站在巅峰的存在洞察,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其吸收、融合,化为了他们自身庞大体系的一部分,成为了他们‘道’的又一个侧面或补充。” 少年馆主看着脸色越发凝重的两人,最后总结道:“于是,旧的桎梏尚未打破,新的、更隐晦、更深层的桎梏可能已经形成。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真正地、彻底地超脱出去,成就自身独一无二的永恒……难,难如上青天。这便是‘求人’之道,在享受其初期便利之后,所必须面对的,近乎无解的终极困境。” “馆主……”听着 少年馆主这般惆怅的语气,许景明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莫非便是被……”这三位道主的道桎梏的一员。 少年馆主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只是感慨,我是不是也应该整出一个类似的东西扔出去,让别人帮我拓展一下道路?现在命运长河一脉的修士太少了……” 第2082章 参悟 “馆主……”听着少年馆主这般带着些许惆怅的语气,许景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您莫非便是被……被这三位道主的道所桎梏的一员?” 少年馆主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摆了摆手,脸上那点惆怅瞬间被一种略显古怪的笑意取代:“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感慨,看着他们这般‘经营’有道,我是不是也应该整出一个类似‘命运长河’的显化投影扔到高维空间里去,吸引些修士来帮我参详参详,拓展一下道路?唉,如今我们命运长河一脉的修士,实在是有些门庭冷落啊……”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考虑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许景明和逖雅诺闻言,神色顿时变得极其怪异,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刚才馆主还在痛心疾首地阐述“求人”之道的弊端与桎梏,言辞间对那三位道主的手段颇有些微词,怎么一转眼,他自己居然也想着要做同样的事? 少年馆主看着两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您怎么也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失笑,解释道:“你们啊,还是没完全明白。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作为某一条道路上的先行者,尤其是第一个证得‘太乙’或者说‘一道之主’境界的存在,其大道本身,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道染’之力。” 他语气平和,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规律:“这种‘道染’,并非主观恶意,更像是一种本能。它会不自觉地去侵染、去同化、去吸收这条大道上后来出现的所有分支、所有变种、所有新的理解。因为后来者的领悟,无论多么新奇,本质上都是对这条主干大道的补充和诠释,自然会反过来被主干吸收,用以补全和完善自身。这是大道运行的规律,不可避免。” 他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无形的虚空:“在此方世界,或者说在此方高维空间影响所及的宇宙范围内,那三位的大道已经与世界本源深度交织,难分彼此。放在许多传统神话的语境里,他们三个,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支柱神’,或者说是执掌世界根本法则的‘主神’。即便他们主观上想要束缚自己的道,不去影响他人,但在他们成为‘支柱’的那一刻起,他们的道理就已经开始无时无刻不在侵染、塑造着世界的本源。而且——” 少年馆主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理所当然:“这本身就是作为先行者、开拓者应得的‘权益’。大道争锋,凭本事吃饭。我历尽千辛万苦,第一个走通了这条路,凭什么要为了可能存在的、未来的天才,而束缚住自 身大道自然的发展与扩张?没这个道理。”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人,继续说道:“说真的,若真是亿万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身负超脱的机缘和气运,那么,哪怕他出生在一个被某条大道深度侵染的世界,自身修行也深受影响,他也依旧能够从中推陈出新,甚至以被侵染的根基为跳板,最终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全新道路来。” “反之,若本身就不是那块料,没有那份天赋和机缘,那么,即便前方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人‘阻道’,他们穷尽一生,也摸不到高维的门槛,更别说超脱了。”少年馆主摊了摊手,“所以,归根结底,修行路上,终究是看个人。没必要,也不应该为了尚未可知的‘后来人’,而刻意让路,束缚自身大道的彰显。修道,证道,本就是一件需要披荆斩棘,于无路处开辟通途的事。”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落在许景明和逖雅诺身上,带着一丝考较:“好了,闲话扯远了。说回你们自己。听了这么多,心里也该有点谱了。现在告诉我,你们两个,未来打算主要走哪一条路?是倾向于向外求,观天地法则?还是向内求,剖析真我本源?是打算走‘修大’的路子,追求力量的极致与庞大?还是选择‘修小’的路子,探寻存在的微妙与超脱?” 许景明和逖雅诺听着少年馆主剖析内外之道、大小之法,只觉得前路漫漫,选择众多,一时间心绪纷乱,难以决断。他们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 “馆主,”许景明恭敬开口,语气带着请教,“您为我们揭示了诸多路径,条条皆可通大道,但也各有险阻。以您之见,我们二人,当下该如何抉择?” 逖雅诺也点头附和:“是啊老师,向外求似乎前路明晰但有桎梏,向内求看似根本却艰难缓慢,修大与修小也各有利弊。我们实在有些难以权衡。” 少年馆主看着他们纠结的模样,并不意外,他沉吟片刻,决定再点他们一点。 “你们可知,当某条道路的‘道理’与世界本源深度交织,成为支柱后,会带来什么?”少年馆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执掌此道的‘支柱神’,对世界本身的影响力会大到超乎想象。他们各自掌控着一部分根本法则,这意味着,他们有能力,在一定范围内,‘更改’世界的某些底层设定。” 他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比如,质能对应关系,比如那些维系宇宙稳定的基本常数。他们若愿意,可以随意改动这些。一旦改动,你们所熟 知的一切科学常识,物理规律,甚至星辰运转的轨道,能量流动的方式,都可能瞬间崩塌,或者变得面目全非。” 许景明和逖雅诺闻言,脸色微变。他们能想象那将是何等混乱的景象。 “当然,”少年馆主摆了摆手,“一般而言,没有哪个理智尚存的支柱神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动摇世界根基的蠢事。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虚空,仿佛看到了那弥漫着诡异气息的深渊投影,“谁也不能保证,是否会有哪天,哪个支柱神突然脑子不清醒,或是受到了什么难以抵御的诱惑或污染,开始随心所欲地篡改规则。”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明显的嫌弃,尤其是提到某个存在时:“尤其是,此界还有一个修‘深渊’的……这就着实不太让人放心了。” 他进一步解释道:“‘深渊’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混沌神界一位古老的成道者——深渊之主。其所化的深渊之地,是连接混乱神界与物质宇宙的通道之一,里面不知道蛰伏、孕育着多少混乱、扭曲的邪神意念。那位深渊之主本身,为了保持自身道理的纯粹,不被无尽的混乱彻底侵染,都不得不经常陷入沉睡。” “而修行深渊之道的众多修行者、神只,长期接触深渊力量,也大多会受到深渊中那些邪神意念的影响,性格、行为时常与秩序侧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会出现间断性的、难以理解的疯狂举动。谁知道此界这位以深渊为支柱的存在,又是个什么脾性?会不会哪天突然‘发癫’?”少年馆主的语气充满了对此界深渊支柱的不信任,连带着对整个以此三大支柱为基础的外在法则体系,都抱有深深的偏见。 听到这里,许景明和逖雅诺哪里还不明白?馆主说了这么多,核心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不看好,也不建议他们完全依赖此界现有的、尤其是掺杂了“深渊”因素的外在法则体系去“求外”,去“求人”。那潜在的风险太大了。 “所以,馆主是希望我们……专注于向内求?”逖雅诺试探着问道。 少年馆主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单纯的向内求,固然根基稳固,不受外物制约,但进展缓慢,且容易闭门造车,见识有限。比起让你们单选其一,我更希望你们能……内外兼修。” “内外兼修?”两人异口同声,有些疑惑。这听起来美好,但如何协调?向外求岂不是又要受到此界法则的潜在影响? “外,当然不能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带有‘深渊’烙印的此界法则。”少年馆主仿佛看穿了他们的疑虑。 他伸出手,掌心清光流转,一朵莲花缓缓浮现。 这莲花通体呈现出一种纯净而充满生机的湛蓝色,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可能与期盼,中心的花蕊则是翠绿欲滴,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盎然生机。它一出现,整个武馆似乎都明亮了几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温暖、积极的气息。 “此乃希望蓝莲。”少年馆主介绍道,“它并非天生地养的灵根,而是由众生心念中最为纯粹的‘希望’之力凝聚演化而成的神道异宝。” 他轻轻抚摸着花瓣,继续道:“它早已不是最初那朵仅仅象征希望的小花了。我的本尊这些年也没闲着,以秘法在其本源中铭刻道韵,炼入权柄,不断提升它的本质。” 少年馆主的目光变得深邃:“没错,我将一部分‘命运’的权柄,炼入了这朵希望蓝莲之中。如今,它真正具备了干涉命运的力量。它所执掌的权柄,可以称之为——‘一切皆有可能’。” 他看向许景明和逖雅诺:“以此莲为媒介,作为你们‘向外求’的桥梁和参照。它蕴含的‘希望’与‘命运’之道,源于众生心念与命运长河,相对独立于此界三大支柱的法则体系,受其污染和桎梏的程度极低。你们可以借助它,观察、感悟一种更为中立、更具无限可能性的‘外道’,与你们的‘内求’相辅相成。” “希望,指引方向;命运,蕴含变数。以此为外求之基,再以剖析真我为内求之本,内外交汇,或可走出一条属于你们自己的、更为稳妥超脱之路。”少年馆主将希望蓝莲轻轻推向两人,“如何运用,能否借此走出自己的道,就看你们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许景明和逖雅诺依言,收敛心神,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少年馆主掌心那朵缓缓旋转的希望蓝莲之上。那湛蓝的花瓣仿佛由最纯净的琉璃与星光糅合而成,其中流淌着难以言喻的生机与期盼,翠绿的花蕊则像是凝聚了整个春天的活力。随着他们目光的深入,那莲花似乎在眼前无限放大,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将他们的意识轻柔地包裹、牵引。 下一刻,周遭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变幻。武馆的墙壁、蒲团、光幕都消失了,许景明和逖雅诺的意识在希望蓝莲的光辉中穿梭,仿佛跨越了无数时空,见证了一场场光与暗的终极对决。 他们看见初代奥特曼在龙卷风中现身,以经典的斯派修姆光线击溃了凶暴的古代怪兽哥莫拉;目睹赛文奥特曼用集束射线与坚韧的肉体抗衡,最终击败了能分身幻影的宇宙恐龙杰顿;见证了杰克奥特曼在夕阳下与残暴的 纳克尔星人搏杀,凭借奥特手镯逆转战局。 他们看着艾斯奥特曼在月光下施展梅塔利姆光线,将超兽王强博王轰成碎片;泰罗奥特曼在奥特之角的炽热光芒中,以斯特利姆光线终结了残暴的合体怪兽泰兰特。雷欧奥特曼在暴雨中施展雷欧飞踢,将圆盘生物布莱克恩多踢成火球;爱迪奥特曼则凭借沙库修姆光线,在都市的废墟中击败了残暴的合体怪兽。 他们见证了迪迦奥特曼在齐杰拉花海中选择为人类而战,以闪耀形态的光线击败加坦杰厄;戴拿奥特曼在黑洞面前化身奇迹型,用索尔捷特光线开辟生路;盖亚奥特曼和阿古茹奥特曼放下分歧,两位奥特曼的联手光线终于击溃了破灭招来体的根源。 他们看到麦克斯奥特曼以千年光剑斩断百万巴萨库的钢铁身躯;梦比优斯奥特曼与guys队员们的羁绊化作黄金不死鸟,击穿了安培拉星人的黑暗铠甲。赛罗奥特曼头镖飞舞,在贝利亚的怪兽军团中杀出血路,最终用等离子火花斩终结了银河皇帝的野心。 他们目睹欧布奥特曼的三重光轮切开玛伽八岐大蛇的触手;捷德奥特曼的十字冲击波与父亲贝利亚的终极大决战;罗布奥特曼兄弟的真·罗布漩涡爆裂将鲁格赛特打回原形。 他们看到泽塔奥特曼的贝塔粉碎形态以绝对力量压制歼灭机甲兽;特利迦奥特曼的闪耀永恒形态在露露耶遗迹前,用永恒杰拉迪斯光束贯穿了梅加洛杰厄的核心…… 每一场战斗都惊心动魄,每一位光之战士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守护着脚下的星球。当最后的爆炸光芒散去,许景明眼中映照的是那些光之战士永不放弃的眼神,逖雅诺心中回响的是那些绚丽光线中蕴含的纯粹光能。 希望蓝莲轻轻合拢,将两人的意识带回武馆。但那些光之战士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第2083章 道路 一幕幕激烈而恢弘的场景如同史诗般展开: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巨大怪兽在城市中肆虐,破坏着文明造物,带来恐慌与绝望。然而,每当危机达到顶点,总会有光——璀璨夺目、充满力量的光之巨人从天而降,与那些怪兽展开惊天动地的搏斗。他们有的形态雄壮,拳脚间蕴含着崩山裂地的力量;有的身形敏捷,技巧精湛,以巧破力;有的则能操纵各种奇异的光线技能,净化邪恶,带来希望。 许景明沉浸在这些画面中,他的《溯源瞳》在不自觉间运转,但此刻并非溯源物质痕迹,而是在追溯那光影背后所蕴含的精神力量。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光之巨人强大的力量,更是他们面对强敌时永不退缩的勇气,守护弱小时坚定的决心,以及即便自身能量耗尽、红灯闪烁也绝不放弃的顽强意志。 他看到了,那些巨人的身影背后,往往与渺小人类的心灵紧密相连。人类的信念、勇气、希望,甚至牺牲的精神,都能成为光之巨人力量的源泉。他看到在绝境中,无数人举起手臂,将心中的光传递出去,汇聚成照亮黑暗的星河。 “意志……这是心灵力量最直接、最炽烈的表现之一。”许景明心中有所明悟。他想起了少年馆主之前关于“向内求”的阐述,剖析自我,探寻心灵、意志的本源。眼前这些画面,仿佛将“心灵力量”这种抽象的概念,以一种无比直观、无比震撼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他想到了自己阅读过的诸多先贤经典,无论是道家强调的“心死神活”、“炼己持心”,佛家注重的“明心见性”、“降伏其心”,还是儒家推崇的“浩然正气”、“不动心”,无不将“心”的修养置于极高的位置。心灵,是力量的源泉,是智慧的灯塔,亦是超脱的根基。一条模糊但坚定的道路,在他心中逐渐清晰——他要走的,是深入挖掘自身心灵潜力,以心灵意志驾驭万法的道路。 与此同时,逖雅诺则被另一种景象深深吸引。他的《万象星瞳》熠熠生辉,牢牢锁定着那些光之巨人本身。他看到的,是他们那由纯粹光能构成的、完美而强大的身躯——光之体。他感受到的,是他们举手投足间迸发出的,那种至纯至净、至刚至阳、驱散一切黑暗与邪祟的光之能量——光之力。 这光芒,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亲近。他出身于赤蒙家族,他的父亲,赤蒙副院长,作为元初研究院的掌舵人之一,宇宙人类联盟当代最顶尖的七大宇宙传说级强者,毕生的精力都投入在对“元初星”这一高维现象的研究与模仿上。元初星,在宇宙学中被描述为永恒燃烧、演化万物的初始之星 ,其核心特质之一,便是那无穷无尽的光和热,是创造与秩序的象征。 逖雅诺自幼耳濡目染,接触最多的便是关于“光”、“热”、“能量”、“创造”的概念。家族秘传的引导术,研究院的尖端科技,很多都围绕着模拟、利用元初星的光辉力量而展开。虽然他自身因为某些原因修行不畅,但那种对“光”的向往和认知,早已深植于他的血脉与灵魂深处。 此刻,看到希望蓝莲中展现出的,这种同样纯粹、强大,充满神圣感与净化力的“光”,他仿佛看到了一条与家族传承隐隐呼应,却又似乎更加直接、更加贴近某种本源的道路。这“光”,似乎不仅仅是能量的一种形式,更蕴含着某种独特的“精神特质”,与希望、勇气、正义这些概念紧密相连。 “如果……如果我能够掌握这种光……”逖雅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感觉体内那因为修行希望呼吸法而逐渐活跃起来的能量,似乎与眼前影像中的光之力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一条以“光”为核心,追求极致净化、守护与创造的道路,在他眼前豁然开朗。这既契合了他内心深处对“元初星”力量的向往,又似乎跳出了单纯模仿元初星表象的桎梏,触及了“光”本身更为本质的层面。 两人沉浸在不同的感悟中,一个向内探寻心灵意志的无限可能,一个向外追逐纯净光能的极致力量,却都在希望蓝莲所展示的“一切皆有可能”的意境中,找到了契合自身特质与积累的前行方向。少年馆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种子已经种下,能否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数月时光,在专注于自身道路的探索与积累中匆匆而过。希望武馆深处,专门用于闭关的静室内,许景明与逖雅诺相对盘坐,周身气息已然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磅礴的能量在他们体内奔流涌动,生命层次跃迁的契机就在眼前。 这一日,静室内外原本平稳的能量骤然变得狂暴起来。 首先是许景明。他紧闭双目,眉宇间却仿佛有无限光明透出。在他的识海深处,无数源自希望蓝莲中感悟到的、代表着勇气、守护、不屈、慈爱的意志光点,与他自身剖析心灵所得的“真我”印记剧烈共鸣、融合。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的心灵力量,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静室之内,并无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但在许景明的头顶,虚空仿佛被无形之力扭曲,一朵纯粹由心灵之光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心莲”缓缓绽放。莲开九品,每一片花瓣 上都流淌着不同的情感色彩——有炽热如火的战意,有沉静如水的智慧,有坚韧如磐石的意志,有宽广如海洋的慈悲……心莲缓缓旋转,洒下清辉,照亮了他自身的灵魂本源,也仿佛在与冥冥中众生心海深处的积极意念相呼应。这是心灵力量具现化的异象,标志着他的生命本质正在向着以心灵为核心的源生命形态蜕变。 几乎在同一时间,逖雅诺也迎来了关键的突破。他体内那源自希望呼吸法、又与光之感悟紧密结合的能量,在《万象星瞳》的引导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底洞,疯狂汲取着周围空间中的能量,尤其是那些游离的、纯净的光能粒子。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自逖雅诺体内传出。他的双眸豁然睁开,眼中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化为了两团浓缩的、炽烈的微型星云,其中仿佛有无数光之巨人的虚影在闪烁、祈祷、战斗!紧接着,纯净无比、蕴含着希望与守护真意的璀璨光华,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从他全身毛孔中迸射而出! 这光芒并不灼热,却带着一种净化一切、驱散黑暗的神圣气息。光芒在他身后交织、凝聚,隐隐形成了一对略显虚幻、却无比巨大的光之翼轮廓。光翼轻轻扇动,便有无数细碎的光之羽飘散,每一片光羽都仿佛蕴含着一个小型的净化法阵,将周围能量中任何一丝杂质与混乱都涤荡一空。这是纯粹光能生命形态初步凝聚的象征,是“光”之道路在源生命阶段的显化。 两人引发的异象,一者内敛于心灵,映照虚空;一者外显为光华,神圣辉煌。两种截然不同的本源力量波动交织在一起,若非身处特殊的闭关静室,恐怕早已冲霄而起,震动整个明月市,甚至引来遥远星空的关注。 就在这两股异象即将突破静室束缚,扩散至外界的刹那,一直歪在武馆主厅蒲团上,看似在打盹的少年馆主,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袖袍。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至高命运权柄的波动,如同最轻柔的纱幔,瞬间笼罩了整个希望武馆,尤其是那间闭关静室。在这层波动之下,许景明那映照虚空的心莲异象,仿佛被隔绝在了一层独立的命运薄膜之内,其光华与波动无法传递出去分毫;逖雅诺那冲天而起的神圣光柱与光之翼,也被强行压缩、收敛,所有的能量辐射与法则涟漪,都被牢牢锁死在静室方寸之地,仿佛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外界,明月市依旧车水马龙,星空依旧静谧璀璨,无人知晓在这座看似普通的武馆内,正有两位颠覆常理的存在悄然 诞生。 短短数月,从五级星空生命,一跃成为九级源生命! 这若是传扬出去,足以让整个宇宙人类联盟为之疯狂、为之失声!源生命,那是生命层次的质变,是真正踏入宇宙强者之林的标志,即使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人类联盟中,也堪称高层力量,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和资源调配能力。 以元初研究院为例,其在全宇宙范围内招收最顶尖的天才作为核心弟子时,有一条铁律:在弟子未成就源生命之前,严禁透露其元初研究院成员的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或扼杀。而一旦该弟子成功晋升源生命,便会自动转为元初研究院的正式成员,享受相应的资源与权限。元初研究院真正的核心高层,大多是由十级源生命构成,但九级源生命,已然是研究院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是执行各种高难度任务、支撑研究院运转的骨干。 如今,许景明和逖雅诺,这两个年纪轻得离谱——即便在以寿命短暂着称的蓝星人中都只能算是“幼崽”阶段的年轻人,竟然不声不响地踏入了九级源生命的领域!这等晋升速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让外界,尤其是元初研究院的高层知晓,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探查、招揽,甚至……可能会引发某些难以预料的波澜。 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要不涉及到生命安全,剩下的一切东西都是这两个人的磨炼。 想也知道,作为祂的弟子,未来和各种大神通者,各种存在打交道的机会不会少。 这些大神通者,这些无上存在们对他们的态度不一定都是善意的,通过他们试探秦玄本尊的状态,试探秦玄本尊的想法,甚至是影响秦玄本尊的布局,屡见不鲜。 比起那些经历过不少事才站在了大能,大神通者之位的师兄们,这两个小家伙的日子过得有些过于平顺,将来很容易就会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如何能够在各种算计,各位强者之中左右逢源,这也是他们的修行。 尤其是他们以后的生活应该会比他们的师兄更加水深火热,毕竟,收下他们两个的并非是命运之主秦玄,也不是太玄道人,更不是佛门佛陀,菩萨,神道的天君,大帝,而是与白莲花,冥河老祖两人组成搅屎棍三人组的蓝莲花。 诸天万界对于这三个搅屎棍子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好吧……所以,如何借用已有资源,如何借用自身实力,如何借用自身背景,在波涛汹涌的环境下生存,如何在波云诡谲的诸天万界里行走,这也是他们两个需要学习的重点。 少年馆主感受着静室内逐渐平稳 、并稳步向着更高层次稳固的两股源生命气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了。 说着,少年馆主随手一挥,将之前布下的遮掩悄无声息地撤去。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环绕在蓝星周边、隶属于不同势力的高精度监测仪器,无论是隐藏在陨石背后的探测器,还是伪装成商业卫星的侦察单元,其内部精密的传感器几乎同时捕捉到了一种极其特殊且无法归类的能量频谱与信息扰动。 这波动并非狂暴的能量洪流,更像是一种温和却无法阻挡的信息洪流,直接穿透了常规的物理屏障,作用于观测者的意识层面。 所有正在关注蓝星数据、或是恰好在监测站内的工作人员,无论身处何方,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幅清晰的画面: 一幅是静谧绽放的九品心莲。它并非实体,却仿佛扎根于观者的识海,每一片花瓣都流淌着澄澈的心灵辉光,散发着令人安宁、启迪智慧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阐述着关于勇气、守护与内在力量的奥秘。 另一幅则是横亘星空的绚烂极光。这光带由无数跃动的光之精灵组成,勾勒出一对舒展的神圣光翼轮廓,温暖而充满希望,带着净化一切阴暗的纯粹意味,仿佛在昭示着光明与守护的力量。 这两幅异象并非通过视觉神经传递,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清晰得不容置疑。 几乎在异象消失的瞬间,各个监测站点内警报声此起彼伏,数据分析员们震惊地看着屏幕上记录的、那超越现有能量体系认知的奇特波动数据,再结合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奇异景象,一个共识在诸多势力高层心中迅速形成—— 蓝星,出现了两位道路独特、潜力无可估量的新晋源生命!凭借这等直接映照心海的异象,无人怀疑他们未来拥有踏入高维的资格! 一时间,无数加密通讯频道被激活,关于“心灵之莲”与“极光光翼”的报告,被标注上最高优先级,飞速传向宇宙深处各个权力中心。 第2084章 去建立自己的势力吧 静室的门无声滑开,许景明和逖雅诺几乎是同时迈步而出。两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喜,周身气息虽然已经尽力收敛,但那属于九级源生命的、与宇宙能量隐隐共鸣的独特威仪,依旧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短短数月,从五级星空生命跨越至九级源生命,这等堪称逆天的晋升速度,让他们自己都感到一丝不真实。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少年馆主分享这份喜悦,汇报这惊人的成果。 两人快步走向主厅,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许景明甚至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准备开口。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声,歪在蒲团上的少年馆主先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醒了?正好,有个‘好消息’通知你们。”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们俩突破的动静,虽然我一开始顺手拦了一下,但后来觉得,老捂着也没意思,就放出去了一点。” 少年馆主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瞬间石化的两人,慢悠悠地补充道:“所以,现在嘛,差不多整个宇宙有点能耐的高级文明,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顶级势力,应该都知道蓝星这边冒出来两个刚晋升、路子还挺特别的源生命了。恭喜你们,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宇宙范围内‘出名’了。” 许景明和逖雅诺彻底懵了。许景明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他想说这算什么好消息?这简直是天大的麻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从小就懂。逖雅诺虽然出身见识更广,此刻脸色也极为凝重,他比许景明更清楚被全宇宙顶级势力盯上意味着什么。 少年馆主仿佛没看到他们难看的脸色,继续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平淡语气说道:“另外,既然你们都已经是九级源生命了,在宇宙里也算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强者’了,总窝在我这蓝星小破武馆里,像什么话?”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苍蝇:“收拾收拾,准备出门自己闯荡去吧。给你们个任务,建立一个属于你们两个自己的势力。” “什么?!”许景明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滚圆,“建立势力?馆主,我……我才十几岁啊!”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放在古代,他这个年纪甚至还没到弱冠之年,成家都尚且嫌早,现在居然让他去建立一个势力?这简直荒谬!他连管理一个班级都没试过,如何去统治一个势力? 相比之下,逖雅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中反而闪烁起几分跃跃欲试的光芒。他出身赤蒙家族,自幼耳濡目染的就是势力经营与权力格局,对 于开创属于自己的基业,他内心其实早有向往。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儿戏? “馆主,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许景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感觉压力如山般压下。 少年馆主终于将目光从不知名的虚空焦点移回,落在两人身上,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这不是商量,是要求。是你们接下来必须要做到的事。” 他根本不给两人消化和反驳的机会,直接开始布置具体任务:“势力的地址、总部,全部由你们自己解决。是去找一片无主的星域、星系占下来,还是自己去宇宙里收集陨石、破碎的小行星,像捏泥巴一样自己捏一个出来,我不管。总之,地盘要你们自己搞出来。” “我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少年馆主语气稍微缓和了零点一秒,“最后,我会出手帮你们改造一颗符合你们修行道路的恒星——一颗能辐射心灵之光,能绽放希望之光的恒星。并且让这颗恒星的力量,覆盖你们最终掌控的星域或者所有星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看似慷慨的条件:“另外,希望之星那边,许景明你爷爷许桂顺靠着出售灵谷和各种资源攒下的宇宙通用货币,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资源库存,你们可以随意调用。这算是启动资金。” 然后,他抛出了最终也是最苛刻的要求:“唯一硬性的标准是,你们建立的这个势力,其实际控制范围,最少也要占据一个完整的恒星系。并且,要获得对该星系名义上和实质上的所有权利。” 话音刚落,根本不等许景明和逖雅诺有任何回应——无论是抗议、讨价还价还是请求指点——少年馆主便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袖袍。 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却庞大的力量瞬间包裹住许景明和逖雅诺。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双双站在了希望武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之外。脚下是明月市熟悉的街道,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但他们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他们,两个刚刚晋升、还没完全熟悉自身力量的九级源生命,就这样被自家师尊干脆利落地……扫地出门了。手里还攥着一个离谱至极的任务——建立一个至少掌控一个星系的势力。 许景明望着紧闭的武馆大门,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逖雅诺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开始飞速思考着可行的方案。宇宙虽大,但他们的“苦难”修行,似乎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他们,两个刚刚晋升、还没完全熟悉自身力量 的九级源生命,就这样被自家师尊干脆利落地……扫地出门了。手里还攥着一个离谱至极的任务——建立一个至少掌控一个星系的势力。 许景明望着紧闭的武馆大门,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无措。逖雅诺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开始飞速思考着可行的方案。 “现在……我们怎么办?”许景明有些茫然地看向逖雅诺,感觉前路一片迷雾。回武馆是不可能了,馆主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逖雅诺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我们得找个地方从长计议。武馆回不去,蓝星这边人多眼杂,也不是商量这种事的地方……”他顿了顿,看向许景明,“对了,你家的那个空间通道!” 许景明经他提醒,也立刻反应过来。是啊,希望武馆是回不去了,但希望之星可以去!那里不仅是许家如今的大本营,环境私密,而且爷爷许桂顺掌管着希望之星的资源,馆主刚才也说了,那些资源他们可以调用。 “对,去希望之星!”许景明立刻点头,“跟我来。” 两人不再耽搁,身形一动,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以源生命的速度,几乎是瞬息间就来到了许家宅院。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个被巧妙隐藏起来的、稳定连接着希望之星的空间通道。 一步踏入,空间转换。熟悉的、充满浓郁生机与希望道韵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们已然置身于希望之星上,许家修建的灵谷种植园核心区域的一座静谧庭院中。 脚踏实地后,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至少暂时有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和思考的空间。 “呼……”许景明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建立势力……掌控一个星系……馆主他老人家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他苦笑着摇头,感觉肩膀上的压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和那奇异的心灵莲花异象可能已经传遍了宇宙高级势力的案头,他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逖雅诺相对冷静一些,他环顾四周充满生机的景象,开口道:“事已至此,抱怨和慌乱都没用。馆主虽然要求苛刻,但至少给了我们调动希望之星资源的权限,还承诺会改造恒星。这起点,其实比宇宙中绝大多数白手起家的源生命要高得多了。” 他看向许景明,目光灼灼:“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找到你爷爷,确认资源调动的具体事宜。然后,我们需要一份详尽的计划——如何选址,如何建立据点,如何应对必然会上门的各方势力,如何一步 步实现掌控一个星系的目标。” 许景明看着迅速进入状态的逖雅诺,也被他的冷静所感染,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去找爷爷。” 两人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希望之星上许家府邸的核心区域。许桂顺通常都会在府邸旁那座依山傍水、灵气最为充裕的别院里处理事务。 当许景明和逖雅诺找到许桂顺时,他正坐在一张由千年温玉雕琢而成的书案后,面前悬浮着数面光屏,上面密密麻麻显示着灵谷产量、星际贸易订单、资源库存清单等复杂信息。他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操作,时不时还对着通讯器低声吩咐几句,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大商人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明月市武馆馆主的影子。 “爷爷!”许景明唤了一声。 许桂顺抬起头,看到是孙子和逖雅诺,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但当他目光扫过两人时,身为五级星空生命的敏锐感知让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景明,雅诺,你们……你们这是突破了?!好!好啊!”他激动地站起身,绕过书案走了过来。 “爷爷,我们确实突破了,现在是九级源生命。”许景明连忙说道,但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反而带着几分苦恼。 许桂顺人老成精,立刻察觉到不对,收敛了笑容,关切地问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你们俩看起来愁眉苦脸的?馆主他……说什么了?” 逖雅诺叹了口气,接过话头,将少年馆主那“名扬宇宙”的“好消息”以及建立势力、掌控星系的离谱任务,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许桂顺。 许桂顺听完,也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他喃喃道:“这……馆主的要求,还真是……别出心裁。”他深吸一口气,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并将希望之星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不过,既然馆主有令,我们自当尽力而为。”许桂顺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看向两人,语气沉稳,“馆主既然说了资源随你们调用,那爷爷我这些年的积累,就是你们最大的后盾!” 他引着两人走到书案前,调出了希望之星的资源总览图,开始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来。得益于他早年沉迷各种模拟经营类游戏培养出的惊人规划和管理能力,希望之星的资源被梳理得井井有条: “首先是最重要的,灵谷储备。”许桂顺点开一个仓库图标,“目前我们拥有不同年份、不同品级的灵谷,折算成宇宙通用货币,大约价值三亿八千万宇宙币。这是可以随时动 用的流动资金。” “其次是稀有矿产和能量结晶。”他又点开几个分类,“希望之星地脉孕育,加上与外星文明贸易所得,我们库存有‘星辰金’五百吨,是打造高级星舰和武器的核心材料;‘虚空晶石’一百二十方,涉及空间科技;还有各种属性的能量结晶,如‘炎阳晶核’、‘玄冰魄’、‘生命之泉精华’等等,总量可观,无论是自用还是作为战略储备都足够支撑初期发展。” “另外,我们还拥有三处稳定的特殊资源点。”许桂顺语气带着一丝自豪,“一处在极地冰川之下,能产出‘星光凝露’,对修炼光属性和精神力量的生灵有奇效;一处在熔岩山脉深处,定期采集‘地心火莲’,是火系修行的宝物;还有一处在希望之星同步轨道上,由馆主当年开辟世界时残留道韵凝聚而成的‘空间碎片带’,我们可以有限度地采集‘空间石’,这是构建稳定空间通道和高级防御阵法的关键材料。” 他最后总结道:“所有这些资源,包括我们正在进行的贸易渠道和人脉关系,从现在起,都优先为你们建立势力服务。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听着爷爷报出的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源清单,许景明和逖雅诺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希望之星很富庶,却没想到在许桂顺的经营下,已经积累了如此雄厚的身家! 这简直就已经堪比一个老牌初级星际文明的国库储备!当然,和那些几乎堪比中等文明的老家伙比不了,但是比起蓝星文明这种初入宇宙的初级文明却是强多了。 许景明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有这些资源打底,至少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逖雅诺眼中更是精光闪烁,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飞速构想着如何将这些资源转化为实际的力量和地盘。 第2085章 拜访 听着爷爷许桂顺如数家珍般报出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源清单,许景明和逖雅诺都怔在了原地。他们知道希望之星在爷爷的经营下发展迅速,却万万没想到,在这短短数月间,竟然已经积累起了如此雄厚的身家! 这庞大的资源储备,虽然还无法与那些在宇宙中经营了数万年、底蕴深厚几乎堪比中等文明的老牌初级文明相提并论,但其价值和潜力,已经远远将蓝星文明这种刚刚蹒跚学步、初入宇宙的“新生儿”甩在了身后,堪称初级文明中的佼佼者,一座尚未被完全发掘的金矿。 许景明心中的不安和惶恐,在这一长串实实在在的资源清单面前,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有这些家底作为支撑,至少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这让他有了几分直面那“掌控星系”任务的底气。 而一旁的逖雅诺,眼中更是精光爆闪。他出身不凡,见识广博,立刻就在脑海中飞速盘算起来:这些资源如何最大化利用?哪些可以作为初始资本进行贸易循环,哪些必须作为战略储备?如何利用希望之星独特的灵谷和特殊资源,在宇宙中打开局面,吸引第一批追随者或建立最初的贸易网络?他的思维已经跳出了“困难”本身,开始积极寻找破局之道。 然而,激动和盘算之后,现实的冰冷很快重新涌上心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许景明苦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爷爷,这些资源确实惊人,帮了我们天大的忙。但是……想要建立一个至少掌控一个星系的势力,这……这恐怕还是……” 他还是没好意思直接把“不够”两个字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一个星系的疆域何等辽阔?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资源星的开采权、宜居星球的建设,还有庞大的舰队维护、人员供养、防御体系的构建、与周边势力的外交周旋……这每一个环节,都是吞噬资源的无底洞。希望之星这点积累,或许能支撑起一个强大的星球文明,但想要辐射并掌控一个星系,无异于杯水车薪。 逖雅诺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话头,他的语气相对冷静,但眼神锐利:“许爷爷,师兄说得对。您的积累为我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要想完成老师的要求,我们需要更庞大的资源、更广阔的人脉,以及对宇宙局势更深入的了解。”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许景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必须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我打算,回家一趟。” “回家?”许景明一愣。 “对 ,”逖雅诺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坚定,“回赤蒙家族的主星——‘赤霄星’。” 他进一步解释道:“我父亲虽然是元初研究院的副院长,但他首先是赤蒙家族的族长。家族的根基和主要力量,都汇聚在赤霄星以及其掌控的辽阔星域。那里才是我们赤蒙家的大本营。” 逖雅诺看向许景明,眼神坦诚:“寻求家族的帮助,比直接去研究院更合适。我们并非研究院成员,贸然前往核心之地不合规矩。但回家……以我如今源生命的身份,以及开创基业的目标,有资格请求家族在规则之内给予一定的支持和指点。家族内部也有相应的机制,对于有成器后辈自主创业,本就有资源倾斜的政策。” 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却又必须为之的神情:“虽然回去肯定要面对不少审视和盘问,甚至一些族老可能会提出苛刻条件,但这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最快获得实质性帮助的途径。家族积累的财富、人脉、对偏远星域的掌控信息,都是我们急需的。” 许景明听着逖雅诺的分析,明白了其中的区别与权衡。去研究院名不正言不顺,而回家族,虽然可能面临家族内部的压力,但至少在情理和规则上都说得通。他也能想象,逖雅诺做出这个决定,本身也需要不小的勇气,这意味着他要以新的身份去面对曾经可能并不看好他的族人。 “我明白了。”许景明郑重地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无论如何,我们共同面对。” “好!”逖雅诺不再犹豫,立刻通过个人终端,启动了连接赤蒙家族驻地的专属超空间通讯频道,申请了返回赤霄星的快速航道权限。 一道迥异于普通传送、带着赤蒙家族独特徽记的金红色流光自天外降临,如同接引的神桥,精准地笼罩住许景明和逖雅诺。空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温和地抚平、牵引,两人的身影在许桂顺带着期盼与担忧的目光中,随着流光一同冲天而起,瞬间突破了希望之星的大气层,向着宇宙深处,那属于人类顶级家族赤蒙氏的辉煌疆域疾驰而去。 金红色的流光并非寻常的宇宙飞船,更像是一种高维空间技术的应用,穿梭于现实与折叠的空间夹层之中。许景明只感觉周围的星辰被拉成了无数道绚烂的光丝,宇宙的景致在舷窗外光怪陆离地变幻,仿佛在穿越一条由光和能量构筑的隧道。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飞船外部那层柔和却坚不可摧的力量,正以一种他难以理解的方式抚平着前方狂暴的宇宙弦波,确保航行无比平稳、迅捷。这便是顶级家族的底蕴,连出行方式都蕴含着高深科技 与伟力。 当流光散去,脚踏实地之感传来时,他们已然身处一座极具科幻风格的私人起降平台。平台悬浮于高空,下方是绵延无尽的、散发着柔和能量光泽的建筑群,更远处可见人造天体环带如同星环般缠绕着巨大的行星——那便是赤霄星。然而,正如逖雅诺所言,他们根本无暇欣赏这震撼人心的星际都市景色。 “走,师兄,先去我住处。”逖雅诺显然对这里熟悉至极,拉着许景明,身形一闪,便已通过平台内部的短程传送阵,抵达了一处幽静的庄园。 这里便是逖雅诺在赤霄星的居所。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功能完善、设计极具未来感,却缺少了些许生活气息的顶级安全屋。庄园占地极广,绿植、流水、甚至模拟的自然风光一应俱全,自动化服务设施无处不在,静谧中透着绝对的科技感。但正因主人长期不在,父母也极少归来,偌大的空间里难免透出一种精心维护下的空旷与冷清。 两人刚步入庄园主体建筑那间堪比小型广场的客厅,逖雅诺正想向许景明介绍些什么,客厅中央的空间微微波动起来。 按照常理,这里会激活两道记录了赤蒙副院长和逖雅诺母亲形象与思维模式的智能全息投影,用于平时与逖雅诺的远程交流。 当然,实际上他的终端上也有两人的联系方式,但是那种联系虽然也是全息投影,却不比他家中的全息投影来的真实。 他家的全息投影甚至可以进行实物接触,更可以进行远程的气息探测,温度感知,可以说和本人在此没什么区别。 然而,这一次,空间波动中凝聚的并非是投影,在空间波动之中,出现的竟然是两道凝实无比、散发着磅礴生命气息的真身! 这是赤蒙副院长和他的妻子给自家儿子留下来的防身后手,通过这个时空锚点,两人可以瞬间锚定自家儿子所在,然后传送到他家儿子身边。只不过,这样的传送消耗不小,而且还有次数限制。 出现的两人并肩而立,左边那位,是一名体型宽胖的银灰色短发男子。他面容和善,嘴角自然带着一丝笑眯眯的弧度,圆润的脸庞和宽大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像个好好先生,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衣袍,没有丝毫强者的压迫感外泄。 但许景明仅仅目光触及,灵魂深处便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这位,正是宇宙人类联盟七大宇宙传说之一,赤蒙家族的擎天之柱,元初研究院之中如今掌事的赤蒙副院长! 右边则是一位气质干练凌厉的女性,同样是一头银色短发,梳理得 一丝不苟。她的面容看起来不过人类三四十岁的样子,眼神锐利,身姿挺拔,周身萦绕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以及属于十阶源生命的强大气场。 她身着一套剪裁利落的银灰色服饰,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中抽身。然而,当她看向逖雅诺时,那眼中的严厉瞬间冰雪消融,化为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欣慰与温情。这位便是逖雅诺的母亲,同样是一位强大的十阶源生命,赤蒙集团的实际掌控者之一。 “父亲?母亲?你们……”逖雅诺显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收到的不是预设好的投影,而是父母的真身亲临。 赤蒙副院长那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更盛了几分,声音温和浑厚:“你小子突破这么大的喜事,再加上搞出来这么大动静,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不亲自回来看看?”他的目光先是仔细打量了一遍逖雅诺,感受到儿子身上那稳固的源生命气息,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才温和地看向一旁的许景明。 逖雅诺的母亲也微微颔首,语气虽仍带着惯有的简洁,却充满暖意:“突破是大事,回来看看你。”她的目光同样在许景明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但并无恶意,更多的是好奇与探究。 许景明立刻躬身,恭敬行礼:“晚辈许景明,见过赤蒙前辈,见过伯母。” 他知道,赤蒙家族必然早已通过自身的渠道,洞悉了蓝星乃至希望之星发生的一切异象。讲道理,就是赤蒙家族不说,元初研究院那边也应该有所反应。 毕竟,宇宙人类联盟的三大顶级势力可不只是摆着看的,这三大势力和其背后的那三位高维生命存在都是以守护人类为己任的。 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还不知道,那宇宙人类联盟可以宣告失败,解散了,这样的联盟还有什么出路? 所以,这两位必然知道了异象。至于他们没有动作的原因也很简单,虽然希望之主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再管蓝星文明死活了,但是,他本人还住在蓝星文明呢。 这么一个高维存在的居所,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而联系到许景明和逖雅诺已经突破八级了,作为“希望之主”弟子,突破九级的时候有点动静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这两位在来之前,心中恐怕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听着许景明的话,赤蒙副院长那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更盛,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景明,那双眯起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星空,深邃而温和。他微微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便将躬身行礼的许景明托起。 “景明小友,不必多礼。”赤蒙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不自觉的心神宁静,“你是逖雅诺的师兄,都是一家人,按照你们蓝星的规矩,我就叫你景明了,你叫我一声伯父就好。 你的名字,我可是听逖雅诺说了不少次,你年纪轻轻就能有此成就,当真是人类之幸。” “伯父谬赞了,都是老师教的好。”许景明一副谦逊的表情。 “哈哈哈,希望之主大人的功劳不假,但是小友天赋也是难得。”赤蒙副院长笑着说道。 他的夸赞并非客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欣赏:“说起来,就是我家这小子也受益良多。” 他指了指旁边的逖雅诺,“性子跳脱,以往虽说天赋尚可,但总缺了几分沉静与真正的目标感。 可自从与你相识,共同拜入那位‘希望之主’门下后,我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变得更加沉稳,更有担当,连修炼都刻苦了许多。这其中,你这做师兄的,功不可没。” “父亲!”逖雅诺脸色有点黑,他之前天赋不好,修行速度缓慢,有的时候难免有些钻牛角尖,但是,就这么在他的师兄,他的小伙伴面前说出来,也着实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赤蒙副院长听着逖雅诺语气中的羞恼哈哈大笑,然后看着逖雅诺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先说说正事吧,你请景明来咱家,总不只是为了参观的吧。” 第2086章 提议 赤蒙副院长听着儿子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将“希望之主”那“掌控一个星系”,“开创一个势力”的要求原原本本道出,他那总是笑眯眯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他和身旁的妻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位高维生命在宇宙人类联盟的地盘里开创一个势力,这绝对是一件大事,说不准会影响宇宙人类联盟之中各大势力的格局。 但是,一想到之前上报异象的人给的关于蓝星异象的报告,讲真,赤蒙副院长的心头都有几分火热了。 那可是两条迥异于如今三大体系——元初星,时空母河与深渊的道路,如果能够走通,他们人类联盟之中说不得会多出几位当代宇宙传说,甚至是高维生命的存在。 比如说他,那位元初研究院的院长能把元初研究院的大权放给他,可不只是因为他办事稳,信得过他,更重要的是他有实力统领整个元初研究院。 他距离成为高维生命也只差构建高维生命体了,实际上,对于他自身的高维生命体的设计,他早就有了腹稿,只不过,他一直觉得有些缺陷不好实验。 如果有其他的道路介入,或许能够触类旁通,让他直接突破也说不准呢。 “原来如此。”赤蒙副院长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在宽大的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希望之主大人对弟子要求严格,这是好事。不过,掌控一个星系……” 他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两个年轻人,“这并非儿戏,所需的资源、人力、以及对宇宙格局的了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以我赤蒙家族的能量,要凭空支持你们建立起这样一个势力,也需要动用不小的资源,这并非我个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 逖雅诺的母亲也开口了,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商业谈判般的精准:“家族有家族的规矩,集团有集团的流程。即便是自家人,想要调用足以支撑一个星系级势力的资源,也需要拿出相应的‘价值’来交换。这并非不近人情,而是维持一个庞大势力运转的基本规则。逖雅诺,你应该明白。” 逖雅诺当然明白,他之前就在盘算希望之星上的那些特产资源,灵谷、特殊矿藏、乃至一些独有的生物样本……但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星系的建设来说,终究是杯水车薪,更多是象征意义。他眉头微蹙,正想着如何争取更优厚的条件。 这时,一直安静聆听的许景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看向了赤蒙副院长,轻声开口,却抛出了一个足以让 任何高维存在都为之震动的消息: “赤蒙伯父,前几天,高维空间之中,应该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吧?” 赤蒙副院长敲击扶手的动作骤然停止,他那胖乎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错愕,原本眯起的眼睛也睁大了些许,精光乍现。 “嗯???”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这件事在宇宙最顶层圈子里也属于绝密,他知道,正是因为元初研究院院长被那新出现的、结构迥异、规则奇特的高维世界吸引,前去探索,他才得以真正代理院长职权。许景明怎么会知道?而且听这语气…… 许景明迎着赤蒙副院长探究的目光,平静地继续说道:“那方世界,乃是老师和我的两位师伯,三位高维存在一同出手创造出来的。里面蕴含着老师和两位师伯留下来的独特道韵,其道路与现今宇宙中已知的三大高维现象截然不同。” 他顿了顿,看着赤蒙副院长眼中越来越盛的惊异之光,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筹码:“这全新的道路,或许……能为困于当前境界的修行者,提供突破现有桎梏、再进一步的契机。” “什么?!”这一次,连一直保持着冷静威严的逖雅诺母亲也忍不住低呼出声,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每前进一小步都千难万难,一个蕴含三位未知高维存在道韵的全新世界,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许景明的话语还在继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老师曾提及,那方世界初开不久,天地法则正在孕育凝聚,其中不仅可能诞生诸多宇宙罕见的天材地宝,甚至……有不小的概率,会孕育出一些即便是对高维存在而言,也堪称珍贵的特殊灵宝胚胎。” 他最终给出了价码:“我们可以提供一个……或者,经过老师允许,可以提供有限的名额,让赤蒙家族派遣人选,进入那方新世界。去参悟三位长辈留下的道韵,去探寻其中的机缘。” 客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赤蒙副院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深思。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握拢,周身那和蔼的气息收敛,属于宇宙巅峰强者那浩瀚如渊的威严在不经意间流露了一丝,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他和妻子再次对视,这一次,眼神交流中充满了震撼、权衡,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火热。 一个通往由三位高维存在共同开辟、蕴含全新道路、可能藏着让高维存在都心动宝物新世界的名额……这份“价码”,何止是 足够? 这简直是他们无法拒绝,也从未想过的惊天交易! 赤蒙副院长脸上的震撼缓缓收敛,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精光却越发炽盛。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确认:“景明……你真的能够代替那位,以及你的两位师伯,做出如此重要的决定吗?” 这并非质疑,而是此事关系实在太大。一个由三位高维存在共同开辟、蕴含全新道途的世界,其准入名额的价值,根本无法用寻常宇宙资源来衡量。这背后可能牵扯到高维层面的博弈与布局,由不得他不谨慎确认。 许景明面对赤蒙副院长那仿佛能洞彻灵魂的目光,神色坦然,微微颔首,肯定地说道:“赤蒙伯父,这确实是老师和两位师伯共同的意思。” 他进一步解释道,言语间透露出更高维度的视角与安排:“那方新世界还处于最原始的混沌初开状态,诸多先天之气纵横弥漫,法则正在凝结,尚未自行孕育出生命。若依循世界自然运转,等待其自行孕育出生命,恐怕需要数十万年光阴;若要这些生命演化出智慧,形成独特的文明,更是可能需要数百万年乃至更久。” 许景明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转述高维意志的笃定:“老师和师伯们,并不愿等待如此漫长的自然演化。他们希望引入一些尚未成就高维、但具备潜力和独特‘道理’的生命进入其中。这些外来者自身所修持的法则、理念,乃至其存在本身,都将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动那方世界基础法则的共鸣与激荡。” “这种来自外部的、多元化的‘道理’刺激,将极大地促进那方世界生命乃至智慧文明的诞生与演化进程。某种意义上,进入者将以自身之道,参与并加速一个世界的‘创世’历程。” 当然,想要引领世界的发展,这些连“仙”“魔”“高维”都不算的小修士没有什么意义,他们的道理太过脆弱。 真正能够影响世界发展的,实际上是这些人身上带着的不同的修行体系的文明,和这些不同生命体身上带着的种族之道。 前者自然不用多说,在他们踏入修行之后,每一个修行体系的修行者都会打下这个修行体系的烙印,这些烙印之上凝聚着这个体系的道和理,这些道理促进这些修行者们可以按照该修行体系的层级划分按部就班的修行,也可以借助这些修行者的修行补充修行体系,并且传播修行体系的种子。 而后者,借助的却是这些生命身上的种族之道,这个宇宙之中的宇宙人类联盟代表着人族,人族身上有人道, 一旦有人族踏入那方世界之后,身上的人道自然会扩散于那方世界之中,然后那个世界的生命就会向着人族的方向进化。 除此之外,白莲花和冥河老祖那边也不会闲着,他们也会将他们麾下势力的人族和一部分其他种族扔进那方世界,甚至是带着一小部分承载着种族之道印记的世界意志进入那方小世界,帮助那方小世界演化。 当然,这两位的行为也不只是如此,更重要的还是借助世界意志在那方小世界的衍化,削弱秦玄这边的主场优势,达到三方世界之间的平衡态。 等到决出胜者之后,这个小世界就会被他们三个以大神通从此方世界之中剥离出去,然后成为混沌虚空之中的一方独立世界。 而经过三方寰宇世界,甚至是三方多元寰宇世界的法则的培育,再加上三位教主级数存在的影响,此方世界一入混沌虚空就会成为一方寰宇级数的世界。 到时候,此方世界就会孕育出几个位格,借助位格可以帮助他们三个的门人弟子踏入太乙级数。而此方寰宇也会成为他们三个联盟的主要驻地,他们收下的六个门人就会成为此方驻地的主持者,祂们的代言人。 这也是白莲花、冥河老祖与太玄道人三位教主级数的存在定下这般比试的目的。 对于祂们这等存在而言,单纯的弟子间武力比拼、神通斗法,固然能分高下,却显得有些乏味和片面。若只为提升弟子战力,祂们有的是更多、更直接的法门,但那并非核心目的。 他们真正看重的,是弟子们对自身之“道”的理解、运用与拓展能力。比起破坏性的武力,构建、经营与引领的能力,更能体现一个修行者的综合素养与未来潜力。 因此,这场比试的核心,并非简单的擂台较量,而是让三位弟子各自从零开始,建立并发展一方势力。在这过程中,他们需要整合资源,制定规则,传播理念,引领文明方向,并最终在这方新开辟的、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里,让三方势力相互竞争、碰撞、甚至吞噬。 最终,能够击败或融合另外两方势力者,即为胜者。这种方式,不仅能考验弟子们的实力,更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他们对“道理”的认知深度、布局能力、领导魅力以及文明引导的智慧。这,才是三位高维存在认为真正能衡量弟子是否“优秀”的试炼。 赤蒙副院长和他夫人听完许景明的解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彻底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个交易,更是一个入场券,一个让他们赤蒙家族有机会参与到三位高维存在布局、 甚至能借此接触全新道途、窥见更高境界的千载良机! “我明白了。”赤蒙副院长缓缓吐出一口气,胖乎乎的脸上重新浮现笑容,但这一次,笑容里充满了决断与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个‘价码’,我们赤蒙家族,接下了!” 许景明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波澜尚未平息,一旁的逖雅诺却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迅速冷静下来。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客厅内的沉寂: “父亲,母亲,我觉得……不能仅仅是我们赤蒙家族参与进来。” 他的话让赤蒙副院长和夫人都是一怔,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逖雅诺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思路越来越清晰:“这方新世界牵扯到三位高维存在,其蕴含的全新道途和潜在资源,意义太过重大。单凭我们赤蒙家族,即便能勉强吃下部分利益,也绝对无法消化全部,更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他的语气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远见:“宇宙人类联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其他两大顶级势力,永恒学塔和时空孤岛,绝不会坐视我们赤蒙家族独占如此机缘。届时,我们不仅会成为异族眼中的肥肉,更可能引发联盟内部的猜忌与倾轧,成为所有势力的公敌!这绝非家族之福,也违背了老师他们希望促进文明发展的初衷。” 赤蒙副院长听着儿子的话,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恍然。他刚才确实被那巨大的利益冲击了心神,险些犯了贪多嚼不烂的大忌。作为屹立宇宙巅峰的强者和庞大势力的掌舵人,他瞬间就明白了儿子话中的深意和危险性。 “说得对!”赤蒙副院长重重一拍扶手,声音洪亮,“是我想岔了!如此关乎整个宇宙人类未来道途的大事,岂是我赤蒙一家能够独揽的?必须拉上元初研究院、永恒学塔和时空孤岛,由我们三大势力共同主导,在三位高维存在的默许下进行,才能名正言顺,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同时将风险分摊到整个联盟层面!” 赤蒙副院长看向许景明,眼神中带着征询:“景明,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由我们三大势力联合组织探索队,在令师及两位前辈的规则允许下,进入那方新世界。作为交换,我们三方将倾力支持你和逖雅诺,在最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真正掌控至少一个星系的强大势力!无论是资源、技术、人才,还是官方层面的认可与庇护,都将毫无保留地提供!” 许景明点了点头,郑重回应:“伯父考虑周全,此事若能由三大势力共同推进 ,想必老师他们也会乐见其成。具体的名额分配、进入规则以及对我们支持的具体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商议。” “这是自然!”赤蒙副院长心情大好,胖脸上红光满面,“事不宜迟,我立刻联系永恒塔主和孤岛岛主!这件事,必须在最高层面尽快定下来!” 第2087章 邀请 “这是自然!”赤蒙副院长心情大好,胖脸上红光满面,“事不宜迟,我立刻联系永恒塔主和孤岛岛主!这件事,必须在最高层面尽快定下来!” 他话音未落,身上已然隐隐透出要与另外两位巅峰存在进行跨时空联络的波动。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立的许景明忽然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无形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些许愕然,随即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神色。 他抬起手,略带歉意地打断了赤蒙副院长的动作:“赤蒙伯父,请稍等。” 客厅内的三双眼睛立刻聚焦在他身上。 许景明组织了一下语言,神色依旧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开口道:“方才……老师又传音于我。”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出了让赤蒙副院长夫妇以及逖雅诺都为之愕然的内容:“老师说……此次新世界开放,并非只局限于我们宇宙人类联盟。” 他看着赤蒙副院长瞬间凝滞的表情,缓缓说道:“虚空神族、狱族,以及影族,同样可以……应该是他们必须也要派遣成员进入。” “什么?!”赤蒙副院长几乎是脱口而出,眉头瞬间紧锁,周身那温和的气息都为之一凛,显露出属于人类巅峰强者的锐利,“我们人类和他们乃是世代纷争,岂能……”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确。人类与这三大族群,尤其是虚空神族和狱族,冲突不断,积怨已久,至今为止,四大种族还在互相刺杀对面的天才呢,更别说边境之上常年不停的战场…… 许景明摇了摇头,显然他刚才也有类似的疑惑,但此刻转述的却是更高维度的意志:“老师的意思,并非寻求各族和平共处。 他言明,新世界初开,需要的是足够多元、足够强烈的‘道理’碰撞,才能更快地激发世界本身的演化。不同族群,不同文明体系,其理念与道路差异巨大,这种差异本身,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当然,这并不是少年馆主的真正目的,其目的是加深科武星河对新世界的影响。科武星河时代除了科学之道,武道,世界呈现星河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种族之间的关系。 人族化为人类联盟,各种类人种族抱团取暖,而非人种族化为一个个异族,占据不同的星域。 如果只让宇宙人类联盟进入新世界,在新世界之中科武星河的烙印不会太过完整,只有多种族一同进入,才会让科武星河的烙印更加的深刻,不至于出现种族失衡的问题。 他接着详细转述了具体的名额分配方案:“老师定下的规矩 是:给予我们赤蒙家族两个固定名额。其中一个,作为此次交易的一部分;另一个,是给予逖雅诺作为弟子的额外福利。” “除此之外,宇宙现存四大高等族群——我们人类、虚空神族、狱族、影族,每个族群皆可获得七个固定名额。” “同时,老师还会在宇宙常规层面,面向所有势力和独行者,公开拍卖五个进入名额,所得资金,将作为我和逖雅诺即将创建的文明的初始发展基金。” “并且,在高维空间层面,同样会放出二十个名额进行拍卖,允许高维生命们指派或交易给其眷属、弟子。” 许景明最后总结道:“赤蒙家族两个名额,宇宙四大族群每个族群七个名额,再加上在整个宇宙之中,拍卖给那些小异族的5个,高维空间之中,其他宇宙的种族一共拍卖二十个,合计五十五个名额。老师言,此乃‘大衍之数’,暗合天地演变之机。” 客厅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赤蒙副院长脸上的激动和红光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思。他明白了,那位“希望之主”以及其同道的布局,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宏大和……“公平”。 这并非一场单纯给予人类机缘的馈赠,而是一场面向全宇宙,甚至牵扯部分高维存在的、以整个新世界为舞台的宏大试验。 各族顶尖天才、强者汇聚一堂,在一个全新的、规则独特的舞台上竞争、碰撞、演绎各自的“道理”……其过程本身,就是三位高维存在所乐见的“演化”。 虽然内心对于要与世仇族群共享机缘感到些许不适,但赤蒙副院长更清楚,这是高维存在的定下的规则,不容置疑,也无法改变。他能做的,就是在规则之内,为人类,也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许景明,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与睿智:“五十五个名额,大衍之数……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人类这边的七个名额,以及高维拍卖可能涉及的部分,就需要我们三大势力仔细商议分配了。至于给赤蒙家族的两个名额……”他看了一眼逖雅诺和许景明,“我会尽快安排族内评议,确定人选。” 赤蒙副院长行事雷厉风行,既然大局已定,细节也已明晰,他便不再拖延。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吩咐道:“夫人,将赤蒙集团以及我们家族直接掌控的星域全息图调取出来,让景明和逖雅诺自行挑选。他们选中哪个星系,哪个星系就作为他们的根基之地。” 他顿了顿,展现出了惊人的气魄与支持力度:“非但如此, 将他们所选星系周边,所有与我们赤蒙家族掌控的、与之接壤的星系,都划出一半的疆域和资源星,一并赠予他们!我会亲自与宇宙人类联盟高层沟通,将这片区域正式划定为独立的星域,交由他们全权治理!” 这份支持,不可谓不厚重。不仅仅是给了他们一个起点,更是给了他们一个拥有广阔战略纵深和资源潜力的基本盘! 很快,一幅庞大、精细、闪烁着亿万星辰光芒的宇宙星图呈现在许景明和逖雅诺面前。星图中清晰地标注了人类联盟的疆域边界,赤蒙家族直接控制的星域呈现出醒目的金红色,其范围辽阔,横跨多个星系团。 许景明和逖雅诺站在星图前,神色凝重地仔细审视着。他们知道,这个选择至关重要,将直接影响他们未来势力的发展轨迹和难易程度。 位于人类疆域腹地的星系,安全稳定,资源开发度高,易于管理,但发展空间受限,且处于各大势力目光注视之下,难以真正“白手起家”,施展拳脚。 而过于偏远的未知星域,虽然可能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珍贵资源,开拓自由度高,但也意味着基础设施几乎为零,需要从零开始建设,并且可能面临未知的宇宙险境或异族威胁,风险极大。 两人的目光在星图上缓缓移动,神识扫过无数星辰的参数与信息,权衡着利弊。最终,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那是一个位于人类联盟疆域边缘的星系。它像一颗镶嵌在边界上的宝石,一部分处于人类联盟的庇护范围之内,拥有连接联盟内部星域的超空间航道;而另一部分,则延伸出去,与几个在宇宙中实力不算强大、但保持着相对独立性的中小型种族疆域接壤。 “这里如何?”逖雅诺指着那个星系,看向许景明。 许景明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缓缓点头:“这里很好。既有联盟作为基本依托,不至于完全孤立无援,又能直接接触到联盟之外的文明与市场。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依照老师的心性,种族之分,在他眼中恐怕早已淡薄。我们所追寻的‘道’,无论是希望之道的包容与引领,还是其他道路的拓展,其本质应是超越种族界限的。选择这里,正符合老师对我们的期待,也便于我们未来实践自身的‘道理’,建立一个不以单一种族为核心,而是以共同理念和发展为目标的新秩序。” 逖雅诺深以为然:“没错,师兄说得对。固守人族内部,格局终究有限。我们的舞台,应该在更广阔的地方。 ” 两人相视一笑,做出了共同的决定。 --- 遥远的蓝星,那座看似普通的武道馆内。 正悠闲品茶的少年馆主似是心有所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善。” 祂轻声低语。到了祂这个层次,所谓的血脉、种族之分,早已如过眼云烟,若非是那些专修“种族之道”、将自身与特定族群命运彻底绑定的大神通者,绝大多数无上存在,划分阵营的依据,是“道”的异同,而非出身为何。 许景明和逖雅诺能做出如此选择,证明他们真正开始理解并践行一种更为广阔的“道理”,这让他颇为满意。 放下茶杯,少年馆主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周身气息与这方时空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武馆之中,没有引起任何空间波动。 等到他的身影再次凝实,已然脱离了物质宇宙的束缚,置身于那光怪陆离、法则显化、信息奔流如同实质洪流的——高维空间。 少年馆主——希望之主,一步跨出,便已穿梭无尽维度,周遭是扭曲的时空和奔流的法则具象。他的目标明确,径直前往虚空神族在高维空间的重要据点之一。 不多时,一片浩瀚无垠的混沌虚空出现在感知中。然而,这片虚空的“中央”,并非星辰或大陆,而是一朵静静悬浮、缓缓旋转的巨物! 那是一朵绽放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黑色莲花! 其规模之巨,足以媲美一座完整的宇宙!莲瓣层层叠叠,舒展间仿佛能覆盖无尽的维度,通体呈现出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色泽,莲体表面流淌着深邃的乌光,散发出古老、威严、令人灵魂战栗的强大气息。这并非自然造物,而是虚空神族始祖“古漠”早年闯入那无尽深渊,经历惨烈血战后,夺得的战利品——一件真正的第三境高维兵器!也是他早期赖以成名的强大依仗之一。 这朵混沌黑莲,便是虚空神族在高维空间的着名据点——黑莲境。 在那足以承载宇宙的庞大莲台之上,可以见到连绵起伏、风格奇诡的建筑群落,它们仿佛与黑莲本身共生,汲取着这件第三境兵器的力量,散发出永恒不灭的韵味。 希望之主并未隐藏自身行迹,甫一接近黑莲境所在的混沌虚空范围,便主动释放出了自身那平和却深不可测的高维气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清晰地将意念传递开 来: “希望之主,前来拜访虚空神族古漠道友。” 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奇特的韵律,穿透了黑莲境的层层禁制,清晰地回荡在境内核心区域。 几乎是话音刚落,那巨大黑莲的一片莲瓣边缘,空间泛起涟漪,两道散发着强横永恒境气息的身影迈步而出。 左侧一位,身着流云般变幻的长袍,面容笼罩在淡淡的灰色雾气中,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正是虚空神族九大尊主之一的云仓尊主。右侧一位,则身形魁梧,皮肤呈现出暗金属色泽,周身隐隐有乌光缭绕,乃是乌可尊主。两者皆是虚空神族本族诞生的高维生命,地位尊崇。 他们二人原本带着戒备与审视现身,但在清晰地感知到希望之主那毫不掩饰的人类生命本质特征,以及其身上那渊深似海、明显是第二境永恒层次的波动时,都不由得愣住了。 “人类?”云仓尊主下意识地低呼出声,与乌可尊主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两人甚至忍不住低声交流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惊疑: “人类族群何时又诞生了一位第二境的存在?为何从未听闻?” “我族与人类在宇宙各处战场摩擦不断,关系虽非不死不休,但也绝对称不上友好。一位人类第二境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他们的警惕心瞬间提到了最高。一位陌生的人类永恒境突然造访虚空神族的核心据点之一,这绝非寻常之事。 希望之主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神色依旧平静,再次开口,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不错。贫道此来,是有要事需与贵族始祖古漠道友相商。” 云仓尊主和乌可尊主闻言,面色更加凝重。直接要求面见他们一族的始祖,这位“希望之主”的口气不小。两人正欲开口,或是询问具体事宜,或是按照惯例进行通传盘问…… 突然,他们像是同时接收到了某种无可抗拒的意念传讯,身躯皆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震,脸上的凝重和戒备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带点怪异的神色所取代。 云仓尊主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希望之主时,语气竟然变得客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与方才判若两人:“希望之主……阁下,始祖有请。” 旁边的乌可尊主似乎觉得之前的怠慢可能引起误会,连忙补充解释道:“始祖此刻正在黑莲核心殿接待一位贵客,实在不便亲身前来相迎,绝非有意怠慢,还请您万万不要怪罪。” 这前后反差极大的态度,让周遭混沌虚 空的气息都仿佛凝滞了一瞬。希望之主微微颔首,并未计较这些虚礼: “无妨,烦请带路。” 第2088章 影族 在两位尊主的引导下,希望之主穿过由层层叠叠黑色莲瓣自然形成的宏伟廊道,周遭弥漫着精纯至极的暗影能量与第三境兵器的淡淡威压。不多时,前方豁然开朗,显现出一座位于黑莲最核心处的巍峨神殿。 神殿风格古朴而恢弘,以不知名的黑色神金与莲瓣本体熔铸而成,殿内光线幽暗,唯有中央区域有柔和的光芒照亮。只见主位之上,坐着一位身形模糊,仿佛与整个黑莲境融为一体的存在。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同无尽虚空般浩瀚、深邃的感觉,正是虚空神族的始祖——古漠。 而在客位,则坐着另一位高维生命。他身形修长,仿佛由流动的阴影与暗影凝聚而成,周身光线在其附近自然弯曲、黯淡,存在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宛如镜花水月。这正是影族的一位永恒境强者,其特质与阴影、暗影法则紧密相连,是操纵光影与潜伏的大师。 希望之主步入殿内,神色从容。古漠那仿佛蕴含无尽虚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正欲开口询问这位陌生人类永恒境的来意。 然而,异变陡生! 坐在客位的那位影族强者,自希望之主踏入殿内的那一刻起,其原本稳定的暗影之躯就出现了细微的、不自然的波动。当希望之主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时,这位影族强者如同被无形的雷霆击中,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身阴影剧烈翻腾,显露出其内心极度的不平静。他死死地盯着希望之主,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甚至带着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颤声问道: “您……您是度厄陛下吗?” “哈?”希望之主——或者说,其本尊秦玄的化身少年馆主,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那个颤抖的影族强者身上,“你是哪个?” “度厄”,确实是他本尊的道号。但按理说,在此方宇宙,不应存在直接认识他本尊的存在才对。而且,“陛下”这个称呼……让他联想到了一些特定的体系,尤其是源自“混沌神界”那些神系内部的尊称。在混沌神界诸多神系中,神王一级的存在通常被尊称为“陛下”,主神则为“殿下”,属神、从神用“冕下”,神侍、神使则称“尊使”。 对方称他“度厄陛下”,难道他本尊何时在混沌神界建立过神系?他依稀记得,本尊在混沌神界以自身道韵结合混乱本源孕育过一尊“暗夜之神”的化身,似乎还在某个世界潜伏修行,等待合适时机转生入黑夜女神尼克斯或黑暗破坏神厄瑞波斯的腹中呢,怎么就在这里被人认出来了? 还没等少年馆主通过自身权限从世界本源处查询相关信息,那位影族强者已然做出了更惊人的举动。他向前一步,竟单膝跪地,以一种无比恭敬、甚至带着狂热崇拜的语气急声说道: “回禀陛下!卑下‘幽’,乃是伟大的影之主宰殿下以自身神力与权柄创造的影族成员。蒙主宰恩赐,得以执掌此方宇宙部分暗影权柄,侥幸登临神境。只是卑下资质鲁钝,至今仍停留在高维第二境,仅相当于上位神位阶,连主神都未能成就,实在有负主宰期望,无力为殿下分忧解难!” 一旁的古漠看到这一幕,那双蕴含无尽虚空的眼眸也忍不住瞪大了几分,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一位与他同境的影族永恒,竟然对一个陌生的人类永恒行如此大礼,口称陛下?这信息量太过巨大,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少年馆主却是咂了咂嘴,露出一丝了然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原来是小影的眷属啊。” 他想起来了。当年他本尊秦玄化身行走,曾借助无量天尊之力,以克苏鲁神躯的克隆体为基造化一方世界,那世界中诞生了两位天生主神,一为“暗影之神”,一为“倒映之神”,认了他做父神。后来二神被派往混乱神界克苏鲁麾下做卧底,一番打拼竟双双晋升为主宰级——等同证得一个道果的大能者。再后来克苏鲁似有异动,且对二神身上属于秦玄的秩序气息不满欲下杀手,二神便逃回洪荒,一直受秦玄庇护,还被送入了鸿蒙空间,在他本尊开辟的宇宙中安排了位置,甚至上了秦家的族谱。 他本尊近来忙于他事,倒没太关注这两个“小家伙”的动态,没想到他们竟已开始创建自己的神系了? “是的,陛下!我们的父神,正是伟大的影之主宰殿下!”自称“幽”的影族强者低头确认,随即解释了缘由。原来,影之主宰深知自家父神秦玄(小心眼子)化身无量,行走诸天万界,为防止自己的眷族在不经意间冲撞了父神或其化身,在创造影族时,特意将一丝属于秦玄的本源道韵与气息融入了他们的生命核心。一旦靠近到一定距离,生命核心产生特殊悸动,他们便知是遇到了需要绝对敬畏的“老祖宗”。 “胡闹!”少年馆主闻言,眉头微蹙,淡然斥道,“我的道韵蕴含我自身根本道理,他将此道韵融入尔等生命本质,虽能助尔等辨识,却也必然会影响甚至扭曲尔等自身道路的纯粹性。若只是浅层接触修行尚可,越是向上攀登,越容易与我的道理产生冲突,反而成为尔等桎梏……罢了,此事既已发生,待此间事了,我会联系本尊,设法将你们体内的道韵转化,使其从原本的命运属性,转变为更契合你们本质的‘暗夜’属性吧,也算合情合理。” 秦玄在黑夜女神尼克斯“做减成空”后,继承了其部分黑夜权柄。黑夜在概念上覆盖并统御暗影,在某些宇宙观中,黑夜甚至被称为“天空之影”。进行这样的转化,既能解决隐患,或许还能进一步提升影族的潜力。 “赞美陛下!谢陛下恩典!”幽激动得身躯微颤,伏得更低。 少年馆主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看着仍跪伏在地的幽,直接问道:“起来吧。你在此,是有所求?” 幽这才恭敬起身,但依旧微微躬身,回答道:“回陛下,卑下冒昧前来寻古漠始祖,是因推演到,此方宇宙……恐在不远的将来迎来终末归墟之劫。我影族虽非此宇宙原生大族,亦有不少族裔在此扎根。为延续族群,卑下想向古漠始祖打听,是否有其他适合我族迁徙的、相对稳定或新生的宇宙坐标信息,早做准备。” 少年馆主听完幽的陈述,目光微动,尚未表态。一旁的古漠心中却是再次掀起波澜,只是这波澜的缘由与幽所想的已然不同。 宇宙终将归墟覆灭,这对于从这方宇宙走出去、达到高维层次的存在而言,并非什么绝密。 古漠自身,人类族群的那三位高维存在,乃至其他族群的高维生命大都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此方宇宙的诸多种族,早已在暗中布局后路:人类一方将诸多死囚、试验品投放到选中的潜在宜居宇宙进行探索;他们虚空神族凭借虚空天赋,在高维空间中如鱼得水,早已探索并标记了不少适合族群迁徙的备用宇宙坐标。幽此次前来,正是代表影族,希望能从虚空神族这里获取一些适合暗影生灵栖息宇宙的信息。 方才,古漠已经提供了几个备选的宇宙坐标给幽,当然不是无偿的,两人正借此机会商讨关于探索那方即将开放的、由三位未知高维存在开辟的新世界的一些潜在合作可能。交易尚未完全敲定,希望之主的到来打断了进程。 然而,此刻令古漠心神震动的,早已不是宇宙寂灭这种“遥远”的共识,也不是与新世界探索相关的利益交换,而是幽口中透露出的,关于其背后“影之主宰”的信息,以及幽对眼前这位“希望之主”那发自生命本源的、尊称为“陛下”的敬畏态度! “影之主宰”……能被一位永恒境眷属如此尊称,其本体极有可能是一位第三境的伟大存在!而这位“希望之主”,竟然被那位“影之主宰”的眷属,以辨认“老祖宗”的方式敬畏着,口称“陛下”! “陛下”这个称谓,远比“殿下”地位要高得多,而且,这背后所象征的,是一个远超他之前预估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势力网络和层级关系! 古漠那双蕴含无尽虚空的双眸深深地看着神色淡然的少年馆主。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与一位新晋的、或许有些特殊机缘的人类永恒境的会面,至多牵扯到其背后那位“希望之主”本尊——他原也猜测是第三境。 但现在看来,情况复杂了何止百倍!这位“希望之主”的本尊,恐怕绝非普通的第三境,甚至可能是……古漠下意识地“望”向了高维空间之中那三个永恒照耀、无法忽视的宏伟天体与现象——元初星,时空母河,深渊…… 作为一位资深的、已触及第三境门槛的存在,古漠知晓的秘辛远比寻常第二境要多得多。他深知,这高维空间的三大现象,本质上乃是三位远超第三境的终极存在留下的投影或者说本体显化……难不成,眼前这位化身的本尊,竟是那三位中的某一位亲自降临?这个念头让他心神俱震,看待少年馆主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 少年馆主对古漠内心的惊涛骇浪似有所觉,却并未点破,只是微微颔首,再次将目光转向依旧恭敬站立、局促不安的幽,淡然开口:“你有所求?” 幽闻言,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颤,周身的阴影都仿佛黯淡了几分。他犹豫再三,脸上充满了挣扎与惶恐,最终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说道:“卑下……卑下斗胆……能否……能否恳请陛下……赐……赐我影族一条生路?”说完,他深深地低下头,几乎不敢直视少年馆主,仿佛说出这句话已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少年馆主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但也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着长远的思考,周遭的高维能量都因他的静默而显得凝滞。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现实的考量: “生路……此身如今也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第二境修士化身,并无那等凭空开辟一方真实宇宙、供你全族栖身的无上伟力。” 听到这话,幽周身翻涌的阴影瞬间平复了许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绝望情绪弥漫开来。 连古漠也暗自思忖,确实,即便是第三境存在,要凭空开辟一个能长久承载智慧文明的完整宇宙,也绝非易事,消耗巨大。 然而,就在幽的情绪低落至谷底时,少年馆主话锋一转: “不过……” 这一个转折,瞬间让幽和古漠都屏息凝神。 少年馆主看着幽,语气平淡却仿佛蕴藏着无尽可能:“我手中,倒是收藏了几卷记载‘开天辟地’之法的古籍。其上所述,并非单纯的力量运用,更涉及法则构建、本源衍生、时空定序的无上玄妙。” 他略作停顿,继续解释道:“此等法门玄奥异常。你若能潜心参详,结合你族所获的暗影权柄,汇聚全族智慧,或可从中悟出几分开辟天地、乃至塑造独属于你影族的‘阴影位面’乃至‘暗影宇宙’的妙法神通。” 少年馆主点明了关键:“这‘阴影位面’、‘暗影宇宙’,乃是依托于此方宇宙‘暗影’、‘阴影’概念的神域之法。一旦功成,只要此界不灭,概念犹存,你们的神域便不会消亡,也无需再因宇宙生灭而疲于迁徙。” 他看着幽,说出了此法更深层的好处:“况且,在你们自身主导法则的神域之中,那三位道友(指此宇宙的三位高维存在)对你们的影响也能降至最低。此法,你可愿一试?” 幽猛地抬起头,阴影构成的面容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与狂喜,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足以照耀万古的曙光。能被这位“陛下”收藏并亲口提及的“古籍秘籍”,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这不仅是生路,更是一条通往自主与永恒的希望之路! “愿意!卑下愿意!谢陛下恩典!谢陛下赐法!”幽再次深深拜下,声音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 “嗯。”少年馆主淡然受礼。 第2089章 招揽 看着少年馆主与幽之间的交谈似乎告一段落,一直旁观的古漠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抓住时机,姿态比之前更为谦逊地开口询问道:“前辈此来,想必是有要事,不知……” 少年馆主仿佛才想起正事,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我与两位道友闲着也是闲着,便联手开辟了一方小世界,打算给门下的小辈们弄个历练玩耍的地方。” “啊???” 他话音未落,古漠和幽两人几乎是同时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说……说好的“此身只是普普通通第二境,没有开天辟地的伟力”呢??? 这前脚刚说完无法凭空开辟宇宙,后脚就轻描淡写地来一句“闲着没事和道友开辟了一方世界”??? 这……这未免也太过……即便是古漠这等见惯风浪的存在,一时之间也觉得思维有些凝滞,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反差。 幽更是没能忍住,阴影身躯剧烈波动,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陛……陛下!您方才不是说……” 少年馆主听着幽的惊呼,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与嫌弃:“果然,你小子迟迟不能突破第三境,不只是体内本源不纯的问题,更是因为蠢得可以!” 他语气带着训斥的意味:“难道小影那家伙,就没教过你行走诸天万界的第一准则——‘不要太聪明’吗?” “不要太聪明?” 这话一出,古漠只觉得自己的思维仿佛被投入了搅拌机,彻底混乱了。什么叫做“蠢得可以”?什么又叫做“不要太聪明”?这两句话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一位高维存在,竟然会说出如此不符合逻辑的话来? 古漠看着少年馆主,又看了看被骂得有些懵、阴影都缩成一团的幽,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困惑神情。他修行无尽岁月,自认见识过宇宙间各种玄妙道理,但“不要太聪明”这种说法,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少年馆主看着两人——尤其是幽——那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恨铁不成钢”的无语神情,开口吐槽道: “贫道现在真的很怀疑,当初小影创造你们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材料?智慧呢?灵性呢?最基本的逻辑辩证能力呢?”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长辈面对不开窍晚辈的无奈。 “我记得,他手里应该有他大哥的联系方式吧?他就没想着 去通通路子,联系一下执掌智慧权柄的智慧女神,哪怕花点代价,请女神给你们这眷族的核心模板里注入一点‘真知灵光’呢?” “再不行,通过他大伯那边的关系,走走后门,拜访一下火云宫里的那位‘文字之主’,求取一丝‘启智文心’也行啊!” 少年馆主提到的“文字之主”,正是人族文道的起源——仓颉。仓颉观天地万象而创文字,自此,人族才有了承载知识与道理的工具,文道得以开辟。有了文字记录,文明得以传承,后人方能借此启蒙、学习、思考,开启真正的智慧之门。若有他的一丝力量加持,对于开启灵智、提升悟性有着不可思议的妙用。 他这番话,听得古漠眼角直跳。智慧女神、文字之主仓颉……这些都是何等存在?听这位陛下的语气,联系他们仿佛就像让自家子侄去邻居家串门借点东西一样简单!这背后牵扯的势力网和层级,再次刷新了古漠的认知上限。 “结果呢?”少年馆主没好气地指着幽,“弄出你们这帮死脑筋的小家伙,到了现在,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给我好好想去!” “这个,卑下……卑下好像,明白一点了……”幽怯生生地回应道。 “唉,喵的……”少年馆主以手扶额,发出一声与自身形象略显反差的长叹,脸上写满了“带不动”的无奈,仿佛面对的是某种不可雕琢的朽木。“罢了罢了,等小影那小子自己回来教你们吧,贫道可管不着这烂摊子。” 他低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与探究:“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这死脑筋究竟传承了谁的智慧根源?肯定不是贫道本尊的!对,是‘克’的,绝对是那帮子混乱邪神的遗毒!他们那一系的老大自己就号称‘盲目痴愚’,麾下办事也向来不带脑子,毫无理智可言……哪怕看起来最有理智的那个,呵,归根结底也是混乱的化身!这锅,肯定是他们的!!!” 他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些琐碎烦恼甩开,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向一旁听得心神摇曳、脸上困惑与敬畏交织的古漠。古漠被这目光一扫,立刻收敛心神,姿态放得更低。 “言归正传。”少年馆主神色恢复平淡,“我此来,主要是告知你关于那方新世界探索资格之事。此界由我及两位道友共同开辟,内蕴三条全新大道,分别为‘纯净’、‘希望’与‘修罗’。” 他略作解释道:“其中‘修罗’之道,杀伐果决,炼体修战,看似与深渊气息相近,实则内核迥异,讲究以战止战、以杀护生,而非深渊的混乱与侵蚀。至 于‘希望’与‘纯净’,更是两条与现今元初星的炽热磅礴、时空母河的浩渺无常、深渊的沉沦混乱截然不同的道路,或许能让你触类旁通,看到更高处的些许风景。” 少年馆主看着古漠,等待他的反应。在他看来,任何渴求进步的高维生命,都不会拒绝接触全新大道的机会,尤其是源自同层次甚至更高层次存在开辟的道路。 然而,古漠在仔细聆听了三条大道的描述后,眼中虽也闪过思索与兴趣,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坚定。他对着少年馆主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明确目标: “前辈厚意,古漠感激。这三条大道确实玄妙非凡,尤其是‘希望’与‘纯净’,闻所未闻,对我而言确有借鉴之益。然而……”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年馆主,那蕴含无尽虚空的眼眸中,是对自身道路的极致执着:“然而,晚辈乃是虚空神族始祖,吾之根本,在于‘虚空’二字。虽也借鉴、受惠于时空母河的空间玄奥、元初星的能量特性乃至深渊的某些特质,但吾道之核心,始终是‘虚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源于生命本源的共鸣:“相较于那三条与吾之道途存在一定差异的大道,晚辈……更渴望能得窥真正直指‘虚空’本源的玄妙法门。不知前辈……可有涉及‘虚空’一道的传承或感悟,能够赐下一二?哪怕只是些许指引,对晚辈而言,亦胜过万千!” 古漠的选择清晰而坚定。他并非不想要新世界的机缘,但他更清醒地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需要的。他宁愿用这次机会,去换取一个能让他赖以成名的“虚空之道”更进一步的可能。 少年馆主闻言,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赞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威严的淡漠,他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古漠,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允许你虚空神族进入那方新世界,分享三位高维存在共同开辟的道途,这本就是给予你们族群的一份机缘,一份好处。你,怎敢借此向我讨要更多,甚至是索求根本法门?” 面对这隐含斥责的话语,古漠并未露怯,反而轻笑一声,那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看透世情的从容: “前辈说笑了。若那新世界于我虚空神族而言,仅仅是锦上添花,甚至可能因道途迥异而收获有限,那这份‘好处’,我族不去叨扰,以免平白占了名额,岂不更合前辈心意?也省了诸多麻烦。” 他目光坦然地看着少年馆主并未因他的话而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但前辈亲自降临我这黑 莲境,将此事告知于我,而非通过其他渠道简单通知。这本身……想必就意味着,前辈是‘希望’,甚至可说是‘需要’我虚空神族进入那方世界的吧?” 少年馆主静静地听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古漠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语气更加沉稳:“既然如此,那这便是合作,而非单方面的恩赐。合作,自然可以谈谈条件。晚辈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一道能指引‘虚空’前路的微光。” 少年馆主沉默片刻,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你倒是比那傻影子聪明不少。不错,那方世界之中,人族可缺,影族可少,其他种族亦非必需……但确实少不得你们虚空神族。” 他揭示了关键缘由:“影族,乃是你身边那‘幽’的父神,以自身掌握的影之法则结合此界部分本源创造,其根源烙印大半来自外来者。人族,以及其他诸多种族,不过是此方宇宙受混沌海中弥漫的、某些通用的‘种族之道’概念影响而自然孕育,其生命模板广泛存在于诸多源世界,并无独特之处。”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落在了古漠身上,或者说,落在了其代表的整个虚空神族的概念之上:“唯有你们虚空神族,是此方宇宙在独特演变下,自行孕育出的、具备鲜明特质的原生种族之一!你们身上携带的,是此方宇宙独一无二的‘虚空’烙印,深刻而纯粹。” “你们进入那方新世界,就如同将此方宇宙最核心的‘虚空’特质,投入一池清水。你们的族群特性,你们的存在本身,便能最大限度地引动、勾连此方宇宙的本源之力,去冲击、去融合、去催化那方新世界的法则架构,加速其演化和定型。这,才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古漠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更加笃定。他微微躬身:“既如此,晚辈恳请前辈,念在我族于此番行动之中或有些许微末功用,赐下关于‘虚空’前路的指引。我族定当全力配合,进入新世界,引动世界眷顾,不负前辈所望。” 少年馆主看着古漠,手指无意识地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幽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整个黑莲核心殿,陷入了一片微妙而紧张的寂静之中。 “有趣……太有趣了。”少年馆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核心殿中回荡,他看向古漠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你还真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做事?” “嗯?”古漠闻言一愣,完全没料到话题会突 然转到这个方向。这位陛下思维之跳脱,再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少年馆主仿佛没看到他的错愕,自顾自地说道:“这年头,像你这样既有脑子又知进退的家伙可太难找了。我本尊座下,加上诸多化身,真正能随意差遣的人手其实也不多。我那三个神子,还有门下那些记名、亲传的弟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基业和追求,忙着开疆拓土或者经营自家势力,便是我本尊在洪荒那边的神道化身下的编制都还没满呢。” 他的目光在古漠身上流转,带着评估的意味:“你是虚空神族,天生亲近虚空之道。巧的是,我本尊之下,刚好有一尊重要的化身,继承了混沌神界五大创世神系之一——混沌神系的黑夜权柄,未来注定要登临‘黑夜之神’的尊位,乃至角逐天王格位。” 他娓娓道来,描绘出一幅宏伟的蓝图:“你应该知道,世人对黑夜的描述诸多,譬如‘天空之影’、‘黑暗的天幕’、‘万物憩息之帷’以及,‘无光之虚空’。”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这‘无光之虚空’,正是黑夜权柄下一个极其重要、位格极高的侧面。你若愿依附于我,归入我那未来黑夜化身的麾下,这‘无光之虚空’的主神尊位,便可为你而设,助你登临主宰之神境,未来甚至有望窥视至高神位。” 少年馆主的语气带着诱惑:“混沌神系广大无边,其辐射笼罩的多元世界,比你们这方寰宇还要浩瀚不知多少倍。有了混沌神系作为后台,你们虚空神族便可将血脉与信仰传播至诸天万界,借此凝聚‘虚空神族之主’的神格。若是经营得当,未来自成一方‘虚空神系’,你坐上那‘虚空神王’的宝座,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这是依附于我的长远好处,算是投资你的未来。”少年馆主语调一转,“至于眼前,进入那方新世界的报酬……”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处空间微微扭曲,一点仿佛蕴含了无尽幽暗与包容的微光汇聚,最终凝结成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看似透明,内部却仿佛有无数空间生灭不定的立方体。 “此乃我截取的一缕此方宇宙最本源的‘虚空权柄’气息所化。”少年馆主托着这个透明的虚空方块,“凭借它,你可以更清晰地感知、参悟此界完整的虚空之道,甚至有机会去主动捕捉、炼化此界的虚空法则,若能成功,你便能成为此方宇宙名正言顺的‘虚空之神’。” 他点明了这份礼物的价值:“凭借此界虚空之神的位格,足够支撑你稳稳踏入第三境,并且在此基础之上,走出属于你自己的、在第三境 之上的道路。不过……”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提醒,“此路虽好,但也差不多的。毕竟,虚空之道也是时空之道的一部分,此方宇宙的时空权柄,已然被‘时空母河’完全掌控,你很难在虚空中走出祂的概念包含的范围。” “那,如果我归入前辈座下,我难道能走出您的概念?” 第2090章 功成 古漠的问题直指核心:“那,如果我归入前辈座下,难道就能走出您概念涵盖的范围吗?” 少年馆主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现实: “难。非常难。甚至可以说,比起你试图从‘时空母河’既定概念中挣扎出一条全新的道路,还要难上无数倍。” 古漠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反问:“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还要选择投入前辈麾下?听起来似乎并无本质区别,甚至束缚可能更大。” “区别在于,”少年馆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留在此界,是‘必然’没有出路。而跟随我,虽难,但是能达到的上限高啊。” 他看着古漠,开始了一场关于诸天万界修行境界的科普:“也罢,今日便与你分说一二,也让你明白明白其中的因果。” “以流传较广的神道体系为例,成神之后,大致可分为三级神、二级神、一级神,亦可称之为下位神、中位神、上位神。在此之上,便是主神、主宰、至高神,以及创世神。” “当然,下、中、上三位神的划分细则,各界各有不同,但大体分为三个层次是诸天万界的惯例。不过也有特例,比如你们这里,神境之后的高维生命就被简单地划分成了两个主要境界,也就是所谓的初生境和永恒境” 他指向古漠:“你现在的境界,便相当于上位神。你所追求的第三境,便是主神之境。” “而主神之上,是为主宰,对应着的,便是你口中此界最强的那三位道友——元初星、时空母河、深渊的显化。在主宰之上,尚有至高神与创世神两大无上位格。”少年馆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缥缈,“很遗憾,你那三位道友,此生能达到主宰境界,便已是他们的顶峰了。 如果你依附于此,那你的道路在第三境主神也就差不多了。” “为何?”古漠忍不住追问。 “因为祂们所执掌的法则,其真正的源头,早已有了主人。”少年馆主揭示了残酷的真相,“譬如‘元初星’所对应的‘元始’之道,其真正的掌控者,乃是我的一位师伯,号元始天尊。” “而‘深渊’之道,其根源权柄归属于混沌神界五大创世神系之一——混沌神系的五位创世神中的深渊之主塔尔塔罗斯。” “至于‘时空母河’……”少年馆主顿了顿,“那贯穿诸天的时空长河主干,其权柄早已被四大本源世界瓜分,演化出四大主要支流,分别由洪荒本源世界的 烛龙、混乱神界的大泡泡“万物归一者”、幻想世界的时空管理局,以及混沌神界的时空神王克洛诺斯所掌管。” 他看着古漠逐渐变得凝重的脸色,继续说道:“你的那三位道友,若想再进一步,突破主宰之境,就必须获得其所对应法则源头的‘认可’。然而,前两者——元始天尊与深渊之主,皆是成道者,诸天万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凭祂们的境界,修为还有位格,估计连见都见不到那两位,更遑论获得认可。 而且,就是见到了那两位,那两位也不一定会认可祂们……讲真的,祂们两个的道路太过片面,没有参考性,就是认可了祂们两个,也没什么用处。” “而时空母河这边,情况更是复杂。混乱神界因其混乱本质,已被其他三方世界联合封印,几乎无法接触;幻想世界的时空管理局排外至极,敌视一切非幻想世界出身者;烛龙道友如今自身麻烦缠身,缩在时空长河一隅不敢轻易现身;至于混沌神界的时空神系……那位时空神王克洛诺斯早已被其子推翻,如今还在深渊之下被镇压着。他的妻子,神王之母大女神瑞亚虽执掌时光权柄,名义上统御时空神系,实则早已号令不动麾下诸神,时空神系如今各自为政,一盘散沙。” 少年馆主总结道:“所以说,在此界,你的路,从根源上就被锁死了。那三位道友自己尚且前路已断,更何况依附于他们法则之下的你?” “而投入我的麾下,”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傲然,“虽则我的道路同样高远难越,但至少,我能给你一个更高的上限,黑夜权柄,加上天王位格,还有我本尊的辅助,足以将我推上创世神位格,而在我之下的你,上限自然也能成就至高神。 有了修为和地位,你就有了一个接触更广阔天地的平台和机会,或是寻找其他的道路,或是寻求更加完整的空间之道,亦或是完善自己的虚空概念,将虚空概念独立出我的黑夜概念,或者是独立出空间概念,自然也方便很多。” 古漠沉默着,内心波涛汹涌。少年馆主描绘的图景无疑极具诱惑——更高的上限,直达至高神位的可能,以及挣脱此界束缚、踏入真正广阔天地的机会。这对于困于当前境界无尽岁月、深知前路已断的他而言,几乎是无法拒绝的许诺。 然而,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冷静。活了无数岁月,他深知越是诱人的饵,背后牵扯的因果可能就越发庞大。这不仅仅是他个人道路的选择,更关乎整个虚空神族的未来命运。一旦投入对方麾下,便意味着彻底绑上对方的战车,一荣俱荣,一损 俱损。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审慎地权衡。 少年馆主将古漠的沉默与凝重尽收眼底,非但没有因对方的迟疑而恼怒,眼中欣赏之意反而更浓了几分。 “慎重,谨慎……”少年馆主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赞许,“在诸天万界,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好习惯,能让你避开无数陷阱,走得更远。” 他似乎看穿了古漠的一些顾虑,主动透露了部分信息,既是一种坦诚,也是一种考验:“我也不瞒你,若你应下,我确有打算,将来将你这一支,安排到混沌神界发展。” 他点明了环境的复杂性:“那里并非是我的主场。混沌神系内部派系林立,五大创世神系之间关系微妙,更有几个……嗯,与我不太对付的家伙。在那个地方,一步行差踏错,被人算计得赔上全部家底,甚至身死道消,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给了古漠一颗定心丸:“不过,也正因为那是混沌神界,有些规则反而简单。那里有执掌‘智慧’、‘谋略’、‘阴谋’等权柄的正神存在。只要这几位不刻意放开权限、推波助澜,其他神只所谓的‘算计’,大多直来直去,偏向于阳谋,或者干脆就是凭借绝对实力的碾压,玩的就是‘力大砖飞’。暗地里的伎俩并非没有,但往往相对容易看穿。” 他看着古漠,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这种环境下,你的‘谨慎’和‘稳重’,反而能发挥巨大作用,足以帮你避开许多看似精巧实则粗陋的陷阱。更何况……” 少年馆主指尖萦绕起一丝若有若无、仿佛贯穿无数命运轨迹的玄妙气息:“我本尊所执掌的,乃是‘命运’权柄。虽不能让你事事顺遂,但关键时刻,给予你一些警示,帮你避开一些致命的‘巧合’与‘意外’,还是能做到的。有命运指引,再加上你自身的谨慎,在混沌神界立足并发展,并非难事。” 他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古漠:“所以,不必急于一时给出答案。此事关乎你的根本道途与族群未来,仔细思量,是应有的态度。我可以等你。” 这番话语,既点明了风险,又给出了应对风险的资本和方法,更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和考虑时间。这让古漠心中的压力稍减,同时对这位“陛下”的格局与气度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少年馆主郑重一礼: “谢前辈体谅。此事确需慎重,晚辈需要一些时日,与族内核心商议,并静心思索一番。” “可。”少年馆主淡然应允,身影开始缓缓变得虚幻,“待你考虑清楚,可通过此物 联系我。” 一点灵光,蕴含着超越此界维度的联系方式,落入古漠手中。随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莲核心殿中,只留下心潮澎湃的古漠与依旧恭敬侍立的幽。 那点蕴含着超维联系方式的灵光甫一落入古漠掌中,少年馆主的身影便已如水纹般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古漠凝视着掌心那点微光,正心潮起伏,权衡着方才那番关乎未来的对话,殿内空间的余波却再次荡漾开来。 只见刚刚消失的少年馆主,竟又一步从虚无中迈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恍然”,他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般嘀咕道:“啧,光顾着画大饼……呸,是规划未来,差点把正事忘了。” 他抬眸看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古漠和幽,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价码都谈好了,你们虚空神族派人进入那方新世界的事,也该定一下了。” 古漠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应道:“请前辈吩咐。” “嗯,”少年馆主略一思忖,便安排道:“你们虚空神族,可以先派两个人进去探探路。这两人选,最好机灵点,实力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进去之后,要能真切体会到那方世界大道法则的不同,以及其中可能孕育的机缘。” 他手指轻轻一划,仿佛勾勒着某种无形的轨迹:“等他们出来,我需要他们将在里面的见闻,尤其是那三条新道带来的感悟与潜在好处,‘如实’地……嗯,最好是能添油加醋地,在你们族内,以及关系相近的高维生命圈子里宣传宣传。把声势造起来,明白吗?” 古漠立刻领会,这是要为后续的名额拍卖预热,抬升所有潜在竞争者对此方世界的期待值与心理价位。“晚辈明白,定会安排妥当。” “至于进入那方世界的具体方式,”少年馆主继续说道,“届时,我会将相应的五十五个名额,具现为五十五块‘准入令牌’,然后……”他做了个随手抛洒的动作,“将它们随机散落到高维空间的各个角落。” 他嘴角微翘,带着一种对自身权柄的绝对自信:“放心,命运会指引那些‘有缘’,且‘够格’的家伙,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拿到他们应有的那一块。强求不得,也阻拦不了。” “而剩下的,关于那五个宇宙层面名额和二十个高维层面名额的公开拍卖事宜,”少年馆主的目光在古漠和幽身上扫过,“就交由你们虚空神族、影族,以及人族三方共同主持。拍卖所得,你们可以直接按比例分了,记得多给人族一份,他们会知道应该交给谁的。至于具体细则,你们三家 自己商量着办,小事勿来扰我。” 将这“麻烦事”甩手出去,少年馆主显得轻松了不少。 幽见状,趁机上前一步,姿态谦卑地询问道:“陛下,您身边是否需要几个伶俐的影族侍从,处理些琐事?我族中亦有几位心思细腻、精通暗影潜行之法的后辈……” 少年馆主闻言,想都没想就摆了摆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免了免了,人多麻烦。清净惯了。” 不过,他似乎是随口提了一句,身形再次开始缓缓变淡:“最近倒是新收了两个弟子,将来怕是少不的早在宇宙和高维空间里行走,你们遇见了记得照顾一下就行……”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不见。 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古漠与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兴奋。接下来,他们有很多事要忙了:遴选进入新世界的人选,策划宣传,还要与人族、影族协商拍卖事宜……而古漠自己,更是面临着一个将影响深远的重大抉择。 少年馆主回到希望武馆的时候,就看着逖雅诺和许景明两个人拿着一份星图,兴奋的在说着什么。 看到少年馆主回来,两人赶紧兴冲冲的跑了过来,许景明开口说道:“馆主,地方已经选好了,就在山雨星系那边,您看怎么样?” 第2091章 建设 少年馆主回到希望武馆的时候,就看着逖雅诺和许景明两个人围在一幅巨大的星图前,兴奋地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 看到少年馆主的身影出现在院中,两人立刻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许景明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开口说道:“馆主,地方我们已经选好了,就在山雨星系那边,您看怎么样?” “山雨星系?”少年馆主眉梢微挑,示意他们细说。 逖雅诺立刻操作星图,将那片选定的星域放大、高亮显示。只见星图之上,一片浩瀚的星系呈现出独特的形态。 山雨星系,其整体轮廓并非规则的旋涡或椭圆,反而更像一幅充满动态的写意水墨画——无数星辰汇聚成一片绵延起伏、仿佛层峦叠嶂的“山峦”背景,而在这些“山峦”之间,由密集星云、星尘和较小行星群落构成了数条纵贯星系的、宛若飘泼雨幕般的带状结构。“山”与“雨”交织,使得整个星系从宏观视角看去,名副其实,带着一种磅礴而又朦胧的美感。 “馆主您看,”许景明指着星图解释道,“山雨星系位于人类疆域的边缘地带,其‘山峦’部分的主体在我们联盟境内,拥有稳定的超空间航道和几处重要的资源星域。而它那几条‘雨幕’状的星流,则向外延伸,与墨骸族、灵瞳族以及晶角族这几个实力中等、但各有特色的小种族疆域接壤甚至部分重叠。” 这样的地理位置,意味着他们建立的势力,既有联盟腹地作为稳定的大后方和资源支撑,又能直接与联盟外的文明进行接触、贸易甚至文化交流,拥有极大的战略纵深和发展灵活性。 “而且,”逖雅诺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对赤蒙家族支持的感激,“按照父亲的承诺,他们不仅将整个山雨星系划归我们,还将与之接壤的、原本属于赤蒙家族直接掌控的三个相邻星系,各自划出了一半的疆域,并入我们的领地!” 他在星图上勾勒出新的边界。只见以山雨星系为核心,三个方向如同花瓣般延伸出大片的星域,这些星域资源丰富,有些还包含已初步开发的宜居星球和战略要地。这使得他们即将建立的势力,起步就拥有了一个由“一个完整星系 三个半星系”构成的、资源多样、战略位置极其优越的庞大版图,远超寻常初级文明的范畴。 “此地,‘山’可依凭,‘雨’可连通,内外兼修,进退有据。”少年馆主看着星图,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不错,你们二人倒是会选。” 他话锋一转,指尖在星图上那“山峦”与“雨幕”之间虚点,竟 以星象论起玄机:“若以寻常易理观之,此等山水交织之形,确实隐含困局。若视‘雨’为上水,‘山’为下山,乃是水山蹇卦,象征前路险阻,山高水远,行事艰难,如陷泥潭,进退维谷。” “若视‘山’为上艮,‘雨’为下水,则是山水蒙卦。”他继续解析,“蒙卦象征事物初生,蒙昧未开,如同迷雾笼罩山峦,难以窥清前路方向,吉凶难料,需耐心启蒙,步步为艰。” 听到馆主以易理剖析,指出星象中隐含的困境,许景明和逖雅诺心中不免微微一紧。 然而,少年馆主随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种超脱既定规则的淡然与自信:“然,天道无常,亦不全依古书。卦象是死的,人与文明却是活的。寻常势力若得此地,或许真需耗费心力化解这‘蹇’、‘蒙’之困。但于你们两个出身于希望之星文明的修士而言,此地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吉壤!” 他目光扫过两位弟子,最终落在那星图之上,声音清朗:“尔等莫忘了,我创立的希望之星文明,就是靠着一手种田之术为根基的!” “雨落于田,为何?”他自问自答,眼中仿佛有法则符文流转,“雨田相合,便是‘雷’!甘霖降于沃土,生机勃发,犹如春雷惊蛰,唤醒万物!此乃动态生机之象,非静止之水困于山!” “故而,此山雨星系,真正契合的,并非那困顿的‘蹇’、‘蒙’之卦,而是山雷颐卦!”少年馆主一语定论。 他详细阐释道:“颐卦之象,艮山在下,震雷在上。震为雷,亦能动而生雨坎,雷动于山巅,云行雨施,滋养万物!此正合星系之中,‘山峦’承托,‘雷雨’星流润泽之态!卦辞直言‘颐,贞吉’,彖传亦云‘养正则吉也’,乃是明确不过的吉祥之兆。” 少年馆主最后总结道:“蹇、蒙之困,在于外象;颐卦之吉,在于内核。你们两个的势力怕是要以这‘星田’为引,化‘山雨’为‘雷泽’,自给自足了!不过,此地,大善! 你们现在去规划一下这星系的用处吧,等你们规划之后再来告诉我,我看着帮你们设计一方大阵,作为守护之用。” 许景明和逖雅诺不敢怠慢,结合山雨星系的特点与未来发展需求,很快拟定了一份详尽的规划方案。少年馆主接过方案,目光扫过,并未置评,只是唇角微翘,随即袖袍一挥,便带着二人一步跨越无尽星空,直接来到了山雨星系的核心地带。 虚空之中,少年馆主将那份规划图卷凌空展开,使之悬浮于群星之间。下一刻,他并指如笔,朝 着虚空轻轻一点。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道音,无声却震撼心神地荡开。在许景明和逖雅诺震撼的目光中,少年馆主的身后,一轮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巨大光轮缓缓浮现,显化于虚空。 光轮之宏大,仿佛承载着整片宇宙的星辰。其上的星图,竟与蓝星大夏古老神话传说中的周天星斗大阵隐隐相合:核心之处,太阴太阳如同帝后,交相辉映,紫微帝星居于中枢,统御四方;二十八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镇一方星域;其外,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颗星辰闪耀着凛然神光,三百六十五颗主星循着古老轨迹运行,更有一元之数的辅星以及无穷无尽、数不胜数的微小星辰,构成了光轮深邃无尽的背景。众星璀璨,光华亿万,皆拱卫着核心处的少年馆主,将他映衬得宛如执掌星河的神只,威严而超然。 这还并非全部。在那无尽星辰之间,更有无数玄奥的命运丝线若隐若现,它们与万千星辰勾连,另一端则探入无尽虚空深处,仿佛牵连着众生的命运,编织着宇宙的运数。光轮缓缓转动间,左侧有生机勃发,演化万物生长的虚影;右侧则有死寂归墟,呈现星辰寂灭的幻象。生死轮转之意,与那贯穿始终的命运轨迹交织在一起——这正是少年馆主本尊手中,执掌命运的先天灵宝“命星轮”的投影! 少年馆主借助这命星轮的投影之力,引动无边伟力,开始重塑山雨星系。只见他指尖流淌出无尽的星辉与道韵,融入星系的每一寸空间。 群星在他的意志下被重新排列、组合,星云与尘埃被塑造定型。远远望去,原本就如写意山水画般的山雨星系,此刻形态愈发清晰凝实——那连绵的“山峦”变得更加巍峨雄浑,层次分明,细细数去,竟有九重雄浑山脉,一重高过一重,由外向内,拱卫核心;而那飘泼的“雨幕”也化作九重厚重云界,云雾缭绕,笼罩山巅,蕴含着无尽的水汽与雷鸣电闪。 在星系的最核心处,一轮由纯粹星辰能量与希望道韵凝聚而成的“大日”熠熠生辉,其光华温暖而磅礴,横跨整个山海,为这片新生的神迹之地带来了无尽的光明与生机,仿佛是一切能量与法则的源头。 这便是少年馆主为山雨星系布下的星辰大阵——九重山境与九重云界共同构成的绝世守护。大阵引动周天星斗之力,勾连命运长河,蕴含生死轮转之妙,不仅防御力惊人,更能汇聚宇宙灵机,加速其中生灵的修行与文明的演化。 阵成之时,整片山雨星系微微震颤,星光道韵冲天而起,随即又内敛沉寂下去,仿 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巨兽,守护着许景明和逖雅诺未来的基业。少年馆主负手而立,望着这片被他亲手改造的星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少年馆主立于虚空,衣袂在星辉中无风自动,他目光扫过眼前已成格局的山雨星系,对着身旁两位心潮澎湃的弟子缓缓开口,声音清越,直指大道根本: “此阵,乃是我观洪荒无上大阵,洪荒四大先天阵法之一周天星斗大阵有感,而创的,名曰‘周天星斗护世大阵’,乃引我身后这命星轮投影之力,勾连此方宇宙周天星斗法则所布。其玄妙,不止于防御外敌,更在于滋养内蕴,助尔等践行自身之道。” 他伸手指向那九重雄浑山脉: “此九重山境,并非虚指。一重山有一重之妙用。外三重山,可引天罡地煞之星力,主杀伐、警戒,擅闯者将受星辰煞气冲刷,心神俱裂;中三重山,汇聚二十八宿星辉,可设炼丹坊、炼器殿、悟道台,借不同星宿特性,加速尔等‘星田炼丹术’之功,培育灵材,淬炼神兵;内三重山,尤其是最核心之处,受紫微帝星及太阴太阳之力拱卫,当为文明核心所在,行政中枢、传承圣地皆置于此,可保气运绵长,不受外邪侵扰。” 随即,他目光上移,落在那九重缥缈云界: “而这九重云界,亦非摆设。其乃周天辅星及一元之星光辉所化,看似云雾,实则内蕴无数折叠空间与星辰禁制。下三重云,可为试炼之境,磨砺弟子心志神通;中三重云,可布迷阵幻境,困敌于无形;上三重云,最为玄妙,能与命运长河产生微弱共鸣,汇聚宇宙间游离的灵机与信息流,不仅可加速尔等修行,更有可能从中捕捉到一些关乎未来、关乎机缘的碎片景象,料敌于先。” 他最后指向那横跨山海、作为阵法能量核心的“大日”: “此阵眼核心,乃希望道韵与星辰本源所聚,其光普照,维系整个大阵运转。它既是能量源泉,亦是沟通外界的桥梁。寻常时候,它内敛光华,滋养星系;若有外敌来犯,或尔等需要借助阵法之力远征、贸易,便可激发其威能,光耀所至,阵法之力便可覆盖,攻防一体,亦可稳定超空间航道,庇佑商队。” 少年馆主轻笑一声,目光仿佛已穿透无尽时空,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他继续说道: “此阵虽妙,却未曾直接融入你二人所修的‘心灵’与‘极致之光’道路。这并非疏忽,而是我刻意为之。” 他看向许景明和逖雅诺,眼神深邃:“心灵之道,玄之又玄,重在自身感悟与超脱,外物辅 助过多,反成枷锁;极致之光,需身体力行,于实践中砥砺,于征途中绽放,庇护之下难见真辉。” “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尖轻点虚空中的阵法星图,顿时两条清晰的道韵轨迹在星斗运行间浮现,一条如星河般璀璨浩瀚,另一条则如山峦流水般自然流转,“我于此阵根基之中,埋藏了两条直指本源的大道痕迹——一为‘星辰’之道,二为‘山水世界’之道。” “星辰之道,主外,引周天星力,掌宇宙韵律,穷极变化,衍化无穷杀伐与造化;山水世界之道,主内,重格局蕴养,聚地脉灵机,自成循环,孕育生命与文明之序。此二者,一动一静,一攻一守,一创生一承载,相辅相成。” 少年馆主语气平和,却带着对后辈的期许:“若你等麾下势力中,后世能诞生大智慧、大毅力者,能从中悟得一丝真谛,无论是择其一精研,还是尝试融会贯通,皆可得一平稳通达之路径,直指高维,也算我为这未来文明留下的一线道统传承。” 最后,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缥缈与郑重,揭示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未来:“此外,你二人需知,此方宇宙,终有寂灭归墟之日。然而,万物终结亦蕴含新生之机。” 他指向那运转不休的周天星斗大阵:“此阵,会在我设定的规则下,于宇宙崩坏之劫中,护持住这山雨星系的核心本源不灭。” “随着时光流逝,纪元更迭,这阵法将自发汲取高维世界中的能量,以此星系为核心,缓缓衍化,扩张……最终,”少年馆主的目光似乎看到了那遥远的景象,“它将于旧宇宙的废墟之上,重新开辟、衍生出一方新的宇宙! 现在,它是你们的了。”言罢,少年馆主不再多言,身影渐渐淡去,将这片蕴含着无限可能与希望的星域,彻底交给了许景明与逖雅诺。 许景明和逖雅诺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着少年馆主消失的方向躬身一拜:“定不负馆主厚望。” 第2092章 这个就是爱情! 许景明和逖雅诺深深一拜,将少年馆主的期许铭刻于心。他们深知,在这浩瀚宇宙中,一切外交与人脉皆如浮萍,唯有自身实力与掌控的资源才是文明的基石。带着这份清醒的认知,“星寰文明”在希望星域悄然生根。 最初的几年,两人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对山雨星系及其周边附属星系的深度开发上。逖雅诺凭借其源生命的强大感知与对能量的精确掌控,亲自带队勘探。他们发现了数条储量惊人的零素晶矿脉,这种晶体是构建高阶能量回路的核心材料;在一条延伸至墨骸族边境的星云带中,找到了独特的虚空绒草,其纤维是制作顶级星舰隐匿涂层的必需品;更在几颗环境恶劣的矿物星球上,定位了多种稀有合金元素。 许景明则坐镇中枢,依托少年馆主布下的周天星斗大阵,开始大规模推行改良后的“星田炼丹术”。他并非简单地种植灵谷,而是以星辰之力温养整个星域的生态。 他在选定的“农业星”上引动大阵柔和星辉,使得其上种植的作物不仅生长周期大幅缩短,更蕴含了一丝纯净的生命能量,初步形成了星寰文明独有的特产。同时,他对星系内原有的能量节点进行梳理和强化,构建起一个初具雏形的、覆盖核心星域的能源网络,为未来的工业体系打下基础。 在招揽人才方面,两人思路明确。向中高级文明和各大家族的人发出邀请固然重要,但懂的都懂,虽然有希望之主在他们身后背书,但是,新生的势力究竟如何就很让人迷惑,远远比不上老牌势力,所以,他们在这些地方招到的人并不算是多称心如意,只能说是勉强排在中上之姿。 相比之下,初级文明底蕴不咋地,能够进入大势力的可能性不大,这倒不只是因为这些人的资质问题,更多的还是途径,绝大多数的初级文明信息闭塞,连各大势力招人的途径都不清楚。 而许景明和逖雅诺两人的势力招人方式明确——在虚拟网络之中拥有一个报名官网,每年固定时间考核。所以,不少初级文明人才都加入了他们两个的势力。提起初级文明,就不得不说蓝星文明了。 尽管少年馆主曾明言不再眷顾蓝星,许景明也并未因此完全对故乡关闭大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当初武馆之前,并非所有蓝星人都选择了背弃。因此,星寰文明面向蓝星的人才引进,设立了一套极为严格的“背景审查”机制。 这项工作由许景明信任的、出身蓝星且心性正直的旧部负责。他们细致地筛查每一位申请者,确保其个人及直系亲属,与当初参与逼迫、诋 毁过希望之主的势力和家族毫无瓜葛。一旦发现关联,立即拒之门外。 这套做法,与其说是星寰文明的规定,不如说是整个宇宙人类联盟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所有稍具规模的势力,在招收蓝星人时都或明或暗地进行着类似的审查——既不敢触怒那位态度莫测的希望之主,收留那些“不受欢迎”的人;又不敢拒绝这个和希望之主疑似极有关系的文明,有不少人都想从蓝星文明之中寻找希望之主的根基。 于是,一批批经过严格筛选、怀揣梦想且对希望之主抱有敬意的蓝星精英,通过星寰文明的选拔,踏上了希望星域的土地。他们中有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充满创意的科学家、勇于探索的拓荒者,在这里,他们获得了在故乡难以企及的资源和平台,迅速融入到星寰文明如火如荼的建设中,成为了中坚力量。 在这埋头发展的五六年里,许景明和逖雅诺自身的修行也未曾有片刻停歇。身处自己掌控的星域,受到周天星斗大阵汇聚的星辰之力滋养,以及文明初建所带来的庞大意念与责任感的淬炼,两人的进步速度远超以往。 许景明的心灵力量愈发深邃磅礴,其意念不仅能覆盖整个希望主星,感知万物情绪,更能引动星辉,初步尝试将心灵之力与守护大阵相结合,探索以心念影响现实、加持阵法的玄妙。他对于“希望”真谛的理解,也在建设文明、引领万民的过程中不断深化。 逖雅诺则在其“极致之光”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他时常深入星域中最极端的环境,在恒星耀斑的边缘感悟光与热的爆发,在星云湮灭的瞬间捕捉那极致的光亮。他的光芒不再仅仅是耀眼,更增添了一种洞穿虚妄、净化异常的强大特性,光速移动与能量凝聚也达到了新的层次。 五六年的光阴,在宇宙尺度下不过一瞬,但对于星寰文明而言,却是从无到有、扎下坚实根基的黄金时代。希望星域不再是一片荒芜,核心星球上灯火初明,星港初具规模,资源开采井井有条,一个以两位源生命为核心,融合了多种族精英,拥有独特资源与技术的新兴势力,正悄然在这片边缘星域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崭露头角的那一刻。 星寰文明的发展初步步入正轨,各项事务安排妥当后,许景明终于抽出身,动身返回阔别数年的蓝星探亲。 他的归来在蓝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许家却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平静。许景明的父亲许洪和母亲,并未如外界想象的那般迁往儿子掌控的希望星域。他们依旧选择留在蓝星,经营着武馆,过着相对简单的生活,只是修为在资源支 持下,已稳步提升至六级星空生命,寿元悠长。 家中晚饭时分,气氛原本温馨和睦。然而,几杯酒下肚,话题便不可避免地滑向了某个方向。许洪轻咳一声,看了眼身边同样眼神暗示的妻子,又望向主位上一直笑呵呵不说话的许老爷子许桂顺,终于开口对许景明说道: “景明啊,你现在是出息了,一方势力之主,修为更是快摸到十阶源生命的门槛了,爸为你骄傲。”他先是肯定,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正因如此,有些事才要趁早考虑。你走的太快,太高了!我听说,生命层次越高,自然孕育后代的可能就越低。等你真成了宇宙传说,甚至……甚至成了高维生命,那岂不是……” 老爷子许桂顺也在一旁帮腔,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心态年轻,不蓄须),故作深沉地点头:“你爹这话在理。咱们老许家开枝散叶的重任,眼下看来还真就得指望你了。馆主大人传你通天大道,但这家室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许景明正夹菜的筷子顿住了,他无奈地放下,看向一脸“为你好”表情的三位长辈:“爸,妈,爷爷,我现在一心都在修行和文明建设上,实在无暇分心于此。再说了……” 他目光在父母身上扫过,嘴角微勾,带着一丝戏谑:“您二位如今也是六级星空生命,寿元长达万年,身体状态正值巅峰,与其催我,不如考虑一下给我添个弟弟妹妹?反正你们时间多的是,精力也旺盛。” “噗——”许洪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被儿子这话噎得满脸通红,指着许景明“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话反驳。他总不能说他们夫妻俩也想清闲清闲吧?这话头可是他先挑起来的。看着儿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许洪自知说不过他,悻悻地撇了撇嘴,闷头吃菜:“算了算了,儿大不由爹,你爱咋咋地吧。” 许景明轻哼一声,算是赢得了这场“家庭辩论”的阶段性胜利。但饭桌上的气氛终究是有些微妙起来。他快速吃完,借口出门散心,离开了家。 走在已然大变样的蓝星街道上,许景明的心绪才渐渐平复。蓝星这几年的变化确实巨大,来自宇宙的科技与文化融入城市的方方面面,空中穿梭的先进飞行器与古朴的建筑风格交织,形成独特的风景线。人们的精气神也明显不同,充满了朝气与对未来的憧憬。 他信步来到一处改建过的城市公园,这里保留了大片的自然林木,环境清幽,仿佛都市中的一片净土。正当他享受着难得的静谧,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片林间空地时,他的脚步倏然停住,心跳在某 个瞬间漏了一拍。 空地上,一个穿着简洁白色练功服、扎着利落马尾辫的少女,正对着一棵苍劲的古树练习着某种呼吸法。她的动作舒缓而富有自然的韵律,仿佛与周遭的微风、林间的光晕融为一体,周身有极其微弱却纯净的能量随之流转,显示出不俗的天赋与沉浸其中的专注。 就在许景明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刹那,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清晰地从他心底荡漾开来。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感知,那源自心灵之道的本能,便已向他昭示了这份突兀却无比真切的情感——喜欢。 这是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心动。并非基于利益权衡,也非源于力量吸引,而是在见惯了宇宙中各种势力代表的眼神——或敬畏、或算计、或谄媚、或贪婪——之后,猝不及防地撞见了一泓清澈见底的山泉。黎渺渺身上有一种未经雕琢的干净与纯粹,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让许景明在错综复杂的势力博弈和文明建设的沉重压力之下,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心灵之海中因她而泛起的涟漪,那情绪澄澈而炙热,不掺丝毫杂质。以他对心灵、情绪的掌控力,他立刻明悟,这就是喜欢,是超越了简单欣赏的倾心。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缓缓收势,转过身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清丽中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庞上跳跃,那双看向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带着些许被打扰的疑惑,却并无半分寻常人见到他时的拘谨或敬畏。 “你好,我叫黎渺渺。”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声音清脆得像林间的鸟鸣,“没打扰到你吧?” 许景明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眼神纯净的少女,因家中催婚而带来的些许烦闷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微微加速的心跳。他压下心底泛起的奇异波澜,露出一丝平和而真诚的笑意: “没有。这里很安静。”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你的呼吸法,很特别。” 黎渺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他穿着简单的休闲服,身姿挺拔,容貌算不得多么俊美逼人,却自有一股让人心安的气质。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像是蕴藏了一片星空,当她与他对视时,仿佛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温和,让她生不出丝毫戒备之心。他站在那里,明明没有刻意释放任何气息,却仿佛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完美融合,又隐隐超脱其上。 “你也懂呼吸 法吗?”黎渺渺好奇地问道,她觉得能看出她呼吸法特别的人,肯定不一般。 许景明微微一笑,走到她近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略知一二。你的节奏很好,引动的能量虽然微弱,但非常纯净,这说明你的心也很静。”他没有居高临下地点评,而是带着真诚的欣赏。 被他这样直白地夸奖,黎渺渺脸上微微泛红,心中却有些欢喜。她练习这套家传的呼吸法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门道,并且说得如此熨帖。“这是我爷爷教我的,说能强身健体,宁心静气。”她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自豪。 “你爷爷是位智者。”许景明点头,目光依旧温和地落在她身上,“在这个时代,能沉下心来感受自身与自然共鸣的人,不多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林间空地上,随意地聊了起来。从呼吸法谈到蓝星的变化,再谈到对未来的些许憧憬。黎渺渺发现,这个神秘的青年不仅见识广博,而且极其善于倾听,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接上她的话,引导她说出更多内心的想法,整个过程自然又舒适,没有丝毫压力。她从未遇到过如此投契的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许景明也同样沉浸在一种新奇而愉悦的情绪中。他无需动用任何心灵力量去探查,仅仅是通过言语和眼神的交流,就能感受到黎渺渺的真诚、善良以及那份未经世事的纯粹。与她交谈,让他暂时忘却了星寰文明的政务、各方势力的觊觎,仿佛回到了最简单轻松的年纪。他看着她说话时微微发亮的眼睛,感受着自己胸腔里那颗比平时跳动得更有力的心脏,那份清晰的“喜欢”的情绪,如同温暖的泉水,不断滋养着他因肩负重任而有些紧绷的心神。 阳光透过枝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在这一刻,无论是能洞悉心灵波澜的许景明,还是仅凭直觉感受的黎渺渺,他们的心中,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清晰而确定的念头,带着一丝羞涩,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甜蜜与笃定: 这个,就是爱情!!! 第2093章 进展迅速 原本只计划停留一周的许景明,归期却一拖再拖。晚餐时,面对母亲疑惑的目光,他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妈,近期修行上遇到些关隘,感觉根基还需打磨。正巧馆主他老人家最近得闲,我想多请教几日,夯实基础。”他语气恳切,甚至还引用了两句少年馆主曾指点过的、关于心灵之道需“张弛有度”的玄奥话语。 父亲许洪闻言,放下筷子,点了点头:“馆主大人亲自指点,机会难得。修行是根本,耽误不得,你尽管去请教,家里没事。”老爷子许桂顺也抚掌笑道:“对对对,跟着馆主修行是正理!景明啊,好好学,不用急着回来!”一家人对此深信不疑,甚至为许景明能得此机缘感到高兴。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许景明依旧没有动身的意思。许家人开始察觉出些许异样。许景明每日依旧会准时前往武馆,但归来时,身上不再有以往那种沉思或有所悟的沉凝气息,反而总带着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轻松愉悦。 有一次,母亲见他对着窗外的晚霞出神,嘴角还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便随口问道:“景明,今天馆主又指点你什么新道理了?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景明猛地回神,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庄重些:“嗯……馆主今日讲解了‘心映万物,而不滞于物’的妙理,颇有收获。”他试图将话题引向高深的修行理念。 母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私下里,她忍不住对许洪嘀咕:“老头子,你发现没?景明最近回来,身上总沾着点淡淡的花香,前天是茉莉,昨天像是栀子……馆主他老人家,还教他辨识花草不成?” 许洪皱着眉,回想起儿子近日的表现:吃饭时偶尔会眼神放空,随即又自己笑起来;问他修行细节,总是含糊其辞,用些“心灵之道,玄之又玄”之类的话搪塞过去;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种沉浸在热恋中才会有的、藏不住的光彩,作为过来人,许洪实在太熟悉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许洪摸着下巴,对妻子和闻讯凑过来的老爷子许桂顺说道,“这小子绝对不是在老老实实修行!我看他这样子,倒像是……像是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似的!” 老爷子许桂顺也捋着不存在的胡须,一脸凝重:“莫非是修行出了岔子,心魔入侵?还是说……真谈恋爱了,不好意思跟我们说?” 种种猜测不得其解,眼见许景明依旧每日早出晚归,状态“异常”,一家人终于坐不住了。最后,他们一致决定,组团去拜访少年馆主,探探虚实,顺便……万一真是修 行出了问题,也好请馆主出手相助。 许家客厅里,气氛有些微妙。许洪几次试图旁敲侧击,都被许景明用“馆主指点需静悟”、“心灵之道在于内观”等话语轻描淡写地挡了回来。看着儿子那副明显藏着心事却又滴水不漏的模样,许洪夫妇和许老爷子面面相觑,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 “不行,我得去问问馆主!”许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万一真是修行上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岔子,耽误了可怎么办?”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立刻得到了全家人的一致赞同。于是,许洪夫妇带着一脸忧色的老爷子许桂顺,再次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希望武馆。 武馆内,少年馆主依旧是一副悠闲的模样,正拎着水壶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辟出来的院子里的一堆不知名,不知作用却看起来就极为珍贵的花草浇水。 见到许家人联袂而来,他眉梢微挑,放下水壶,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哦?今日怎得如此齐整?看来不是来找我喝茶论道的。” 许洪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拱手道:“馆主,冒昧打扰。我们是为了景明那孩子来的。他近来……状态似乎有些异常,说是向您请教修行,可归来时总有些神思不属,我们担心他是不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难题,或是……心魔滋扰?特来向馆主求证。” 少年馆主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目光扫过眼前三位一脸关切的家长,摇了摇头:“难题?心魔?非也非也。”他不再多言,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搓,仿佛捻动了什么无形的丝线。 下一刻,一道柔和的光幕便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光幕之中,景象清晰——哪里是什么闭关静修的密室,分明是蓝星一处风景如画的湖边!而他们口中那个正在“刻苦修行”的许景明,此刻正和一个穿着淡雅长裙、笑容明媚的少女并肩走在湖畔小径上! --- 光幕之中,湖畔杨柳依依,微风拂过,带来湿润的水汽和青草的芳香。 “你看那边,”黎渺渺伸手指着湖面上一对悠然划水的白鹭,眼睛弯成了月牙,“它们看起来好惬意啊。” 许景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却更多停留在她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温柔:“嗯,是很惬意。有时候,简单的生活反而更能触动心灵。”他这话似是回应白鹭,又像是在感慨自己近来与她相处时的心境。 黎渺渺转过头,恰好对上他专注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 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开一颗小石子:“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总是我在说……” “没有,”许景明立刻摇头,语气肯定,“我喜欢听你说。听你说话,感觉很放松,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话,在黎渺渺身边,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运筹帷幄的星寰文明之主,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黎渺渺闻言,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惊喜和羞涩的光彩。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给,这是我昨天试着做的点心,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许景明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造型别致、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点心。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那甜意仿佛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很好吃,”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认真地评价道,“比我吃过的很多高级能量餐点都好吃。” “真的吗?”黎渺渺开心地笑起来,笑容比湖面的粼光还要耀眼,“那你下次来,我再给你做别的口味!” 两人沿着湖畔慢慢走着,时而低声交谈,时而并肩静默,享受着午后的宁静与彼此陪伴的温馨。许景明甚至会细心地将挡在她前方的低垂枝条拂开,动作自然又带着呵护。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流淌着的、青涩又美好的情愫。 --- 武馆院内,光幕前的许家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许洪指着光幕中那个眉眼温柔、举止体贴的儿子,手指都有些发抖,这玩意半个月前还说自己无心恋爱,一心修行呢!怎么就这么快呢! 许洪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他……他他……这小子!这就是他说的请教修行?!请教到湖边去了?还、还吃上点心了?!” 许母则是看着光幕中那个笑容干净、眼神清澈的少女,脸上的担忧渐渐化为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姑娘……看着倒是个好孩子。” 老爷子许桂顺愣了半天,突然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他爷爷我当年的风范!我说怎么最近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忙着给我找孙媳妇呢!哈哈哈哈!好事,这是大好事啊!” 少年馆主袖手旁观,看着许家人从担忧到震惊再到恍然窃喜的变脸过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悠然道:“如何?现在可还担心他的‘修行’?” 少年馆主袖手旁观,看着许家人从担忧到震惊再到恍然窃喜的变脸过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悠然道:“如何?现在可还担心他的‘修行’?” 许洪张了张嘴,看着光幕中儿 子那与平日里沉稳持重截然不同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伸手指着光幕,指尖微微发颤,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臭小子……”语气里却已没了怒气,反倒带着几分“儿子终于开窍”的无奈和好笑。 许母则看得眼睛发亮,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黎渺渺,越看越是满意:“这姑娘模样真俊,眼神也干净,瞧她把咱们景明给乐的……”她悄悄拉了拉许洪的袖子,压低声音,“你看景明看她那眼神,我都没见过他这么温柔过。” 老爷子许桂顺更是抚掌大笑,声若洪钟:“哈哈哈!好!好啊!我说这小子最近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问他修行进度就支支吾吾,原来是修行到人家姑娘身边去了!有出息!比他爹当年强!”他笑得红光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了重孙绕膝的场景。 少年馆主见他们这般模样,知道已无需多言,便轻轻一挥手,散去了光幕,留下意犹未尽的许家人。他唇角微勾,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深意:“心灵之道,亦有情关。顺其自然,便是最好。你等且放宽心,静待花开便是。” 许家人闻言,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原本的担忧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许洪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找个机会,装作偶遇,去看看那姑娘…… 而另一边,浑然不知“秘密”已被全家知晓的许景明,在与黎渺渺又一次愉快的湖畔散步临近结束时,内心经过一番认真的斟酌,终于鼓起勇气,停下了脚步。 “渺渺。”他轻声唤道,声音比平时略显紧绷。 “嗯?”黎渺渺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向他,带着询问。 许景明看着她,夕阳的金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映出一片温柔的阴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我想……我想邀请你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顿便饭。”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爸妈和爷爷,他们……人都很好的。” 这话说完,许景明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以他如今的心境修为,竟也难得地生出几分紧张,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灵深处传来的忐忑回响,生怕会听到拒绝的答复。 黎渺渺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邀请,愣了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红晕。去许景明家……见他家人?这……这意义非同一般。她下意识地微微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衣角,心脏也怦怦直跳。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这份沉默让许景明的心缓缓下沉。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说“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时,黎渺渺抬起了头,虽然脸颊依旧绯红,眼神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勇敢,轻轻点了点头:“好……好啊。” 许景明心中那块大石瞬间落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那说定了,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嗯。”黎渺渺声如蚊蚋地应道,心里既紧张又隐隐期待着。 两人在街角分别,许景明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这才转身朝家走去。一路上,他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连晚风都带着甜意。 推开家门,客厅里灯火通明。父亲许洪正拿着一份纸质报告似模似样地看着,母亲则在整理茶几,爷爷许桂顺更是早早地就坐在他那张专属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门口。 三人看似各忙各的,但许景明一进来,六道目光便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探究和压抑着的兴奋。 “回来了?”许洪放下报告,率先开口,语气努力维持着平淡,“今天……‘修行’得怎么样?”他特意在“修行”二字上微微一顿。 许景明心情正好,也没多想,换了鞋走过来,语气轻快:“挺好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主动开口,毕竟明天人要来家里,得先打个招呼,“爸,妈,爷爷,跟你们说个事。明天晚上,我有个朋友……想来家里吃顿便饭。” 话音刚落,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随即,母亲第一个忍不住,脸上绽开笑容,放下手中的抹布就走了过来:“朋友?是……是那个叫黎渺渺的姑娘吧?”她虽然是在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许景明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妈,你怎么知道?” “哼,”许洪终于绷不住了,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小子,真当我们是瞎子?最近天天往外跑,回来还一脸傻笑,除了谈恋爱,还能是什么‘修行’?” 老爷子许桂顺更是哈哈大笑,手里的核桃盘得哗哗响:“好小子!总算肯带回家给我们看看了!怎么样,那姑娘什么时候到?喜欢吃什么?我让你妈提前准备!”他直接跳过了确认环节,进入了筹备阶段。 许景明被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些招架不住,耳根微微发烫,都来不及问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了,不过,想也知道,除了那位神通广大的馆主,还能有谁把这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景明努 力维持着镇定的神情,淡然地说道:“她……她叫黎渺渺,人挺好的。明天晚上过来,不用太特意,家常便饭就好。” “那怎么行!”母亲立刻反对,“第一次来家里,怎么能马虎!老许,明天早点去市场,买条新鲜的鱼,再买点好的排骨!爸,您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水果点心,不够我明天一早再去买!” “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老爷子拍着胸脯,已经开始盘算菜单了。 许洪看着儿子难得露出的窘态,心里觉得好笑,又忍不住逗他:“行啊,臭小子,动作挺快。怎么样,跟爸说说,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 “爸!”许景明无奈地喊了一声,感觉自己像是被三堂会审,“就是……偶然遇到的。你们明天见了就知道了,别吓到人家。” “知道知道,我们有分寸!”母亲笑着打断许洪还想追问的话头,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慈爱和欣慰,“总算有点年轻人的样子了。快去洗洗休息吧,明天还要接人家姑娘呢。” 许景明如蒙大赦,赶紧溜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还能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父母和爷爷压低声音却依旧兴奋的讨论声。他靠在门板上,听着家人的笑声,感受着这份带着调侃的温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种被家人“围攻”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第2094章 见家长 第二天傍晚,许景明提前了一些来到与黎渺渺约定的地方接她。他今天穿得比往常更正式了些,一件简约但剪裁得体的深色上衣,显得人格外精神。黎渺渺也明显精心打扮过,换上了一身素雅清新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里面装着她自己烤的糕点。 去许家的路上,黎渺渺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小声问许景明:“我这样穿可以吗?”“叔叔阿姨喜欢什么?”“爷爷身体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许景明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却又努力镇定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耐心地一一解答:“你这样就很好,很好看。”“我爸妈都很随和,你不用紧张。”“爷爷他……心态特别年轻,就喜欢热闹,你去了他肯定高兴。”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涉及自身真实情况的话题,只将自家描述成蓝星上一个普通的、经营着小武馆的家庭。 到了许家,许洪夫妇和老爷子许桂顺早已等候多时。门一开,三位长辈脸上都堆满了热情而克制的笑容。 “叔叔阿姨好,爷爷好。”黎渺渺连忙躬身问好,声音清脆,带着晚辈的恭敬,将手中的礼盒递上,“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点心,不成敬意。” “哎呀,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许母亲热地拉过黎渺渺的手,上下打量着,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 许洪也笑着点头:“渺渺是吧?常听景明提起你,果然是个好孩子。”他努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稳重,但眼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老爷子许桂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好好好!渺渺啊,别拘束,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他那过于热情的态度,让黎渺渺初始的紧张消散了不少,反而觉得这位爷爷分外亲切。 这顿饭,气氛异常融洽。许家人默契地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宇宙、星寰文明或是许景明真实实力的事情,只是围绕着蓝星的生活、武馆的趣事、黎渺渺的学业和爱好闲聊。许景明看着家人与黎渺渺言笑晏晏的场景,看着黎渺渺在自己家人面前逐渐放松,露出自然笑容的样子,心中充盈着一种平凡的温暖和幸福。这是他很久未曾体验过的、属于普通人家的温馨。 黎渺渺也逐渐放下了心来,她觉得许景明的家人果然如他所说,非常随和可亲。尤其是许爷爷,风趣幽默,时不时就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顿晚饭,在她看来,是一次非常愉快且成功的见面。 饭后,许景明送黎渺渺回家。月光下,两 人的身影被拉长。 “今天真的很开心,”黎渺渺侧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的家人都很好。” “他们也很喜欢你。”许景明看着她,语气温柔而肯定。他心中默默想着,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全部告诉她。但现在,就让他先享受这份简单而美好的时光吧。 黎渺渺听着他的话,心里甜丝丝的,像是浸在了温热的蜜糖里。她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青年,想着他与自己家人相处时那份自然而真诚的融洽,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带着几分羞涩,却又无比清晰。 她微微仰起头,月光洒在她清亮的眼眸中,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的期待:“景明,你明天……有空吗?我爸妈……他们知道你了,也想见见你。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邀请你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顿便饭。” 说完这话,黎渺渺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勇敢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在她单纯的想法里,许景明带她见了家人,是极大的认可和诚意,她也想给予同等的回应,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 许景明微微一怔,心中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还夹杂着一丝更加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黎渺渺会如此主动地邀请他去见她的家人。这意味着,在她心中,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更深的层次,她希望得到家人的知晓和祝福。 “我……”许景明看着女孩眼中纯粹的期待,那份因隐瞒身份而产生的细微愧疚感再次浮现,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全然信任和接纳的感动。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便绽开了一个温暖而郑重的笑容,点了点头: “好,我很荣幸。明天中午,我一定准时到。” 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黎渺渺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百合,纯净而动人。“嗯!那我明天把地址发给你!”她开心地说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天要让妈妈做哪些拿手好菜了。 两人又在月光下站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别。许景明看着黎渺渺雀跃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情绪翻涌。去见她的家人……这对他而言,是比面对任何宇宙势力谈判都更让他心跳加速的事情。他知道,这一步迈出,他与这个蓝星女孩、与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之间的羁绊,将变得更加深刻。而他,心甘情愿。 又是一天的中午,许景明按照黎渺渺发来的地址,准时来到了一处位于城市新兴文化区的独栋小院前。院子打理得干净整洁,种着些蓝星常见的花草,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特意 换上的、更显稳重的休闲装,这才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黎渺渺站在门后,脸上带着明媚又略带紧张的笑容:“你来啦!”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家居裙,显得格外清新活泼。 “嗯。”许景明笑着点头,将手中准备好的礼物——一盒品相极好的茶叶和一套精致的茶具递了过去,“一点心意,给叔叔阿姨。” “快进来,快进来,不用这么客气的!”一个系着围裙、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从厨房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着,这自然是黎渺渺的母亲。 许景明跟着黎渺渺走进客厅,一位看起来颇为儒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沙发上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过来,这便是黎父了。 “叔叔好,阿姨好,打扰了。”许景明礼貌地问好,姿态放得很低,没有丝毫身为源生命或一方势力之主的架子。 “不打扰,不打扰,快请坐。”黎父笑着招呼他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他,带着长辈看晚辈的审度,但更多的是好奇。 黎母很快也端了水果和茶水过来,气氛一开始难免有些许拘谨。黎父黎母问了些许景明的基本情况,比如家里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忙些什么。 许景明早已准备好说辞,只说自己家里经营着一家小武馆,自己目前主要是在帮家里打理一些事务,同时也在继续进修修行。他语气诚恳,态度不卑不亢,回答得滴水不漏。 黎父黎母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些许满意。在他们看来,许景明家境听起来虽非大富大贵,但也是正经人家,武馆传承听着也踏实。更重要的是,这年轻人模样周正,谈吐得体,眼神清正,对自己女儿的心意也看得出是真诚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家里吃饭,这就足够了。 聊开了之后,气氛便轻松了许多。黎母笑着说起自家的情况:“我们啊,就是普通人家。不过这几年,咱们蓝星不是发展得快嘛,跟着沾了点光。”她语气里带着知足和些许自豪,“渺渺她爸脑子活络,抓住机会,跟人合伙开了个小工厂。” 黎父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语气平和:“也算不上什么大工厂,就是做点神话艺术品加工。” “神话艺术品?”许景明适时地表现出好奇。 “对,”黎渺渺在一旁解释道,带着点替父亲宣传的小得意,“就是制作各种神像、神话人物雕塑之类的。现在不是有很多外星游客来蓝星嘛,他们对咱们的神话传说挺感兴趣的,买回去当纪念品或者装饰。” 黎 父点点头:“嗯,从咱们大夏传统传说的天庭众仙,到一些民间信仰的地方神只,都有涉及。工艺嘛,从传统的手工雕刻到现代的精密铸造,都做一点,勉强算是混口饭吃。”他说得谦虚,但能从蓝星文化热潮中抓住商机,显然也并非易与之辈。 许景明听得心中微动,这倒是个有趣的营生。当然,他也知道为什么外星人会来买神像,还是逖雅诺某一次和其他大势力交流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希望之主和蓝星文明的关系说了出去——希望之主就是蓝星人供奉的无数神只之一。 虽然,没说究竟是哪一尊神明,但是,既然有迹可循,不少大势力和文明就都研究起了蓝星文化。然后,他们越是研究就越发现蓝星文化的可怕,蓝星文明的文化并非是统一的,而是由多个文化组合而成的,而这些文化之中的内核,甚至是用来承载这些文化的经典都有着不少的玄妙,这也掀起了小范围内的蓝星文化潮流。 当然,除此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虚空神族对蓝星文化的关注,少年馆主曾经想要招揽虚空神族之主古漠。古漠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有些意动…… 为了给自己找个靠谱的未来,古漠和影族的幽谈了很久,才在少年馆主的默许之下,得到了少年馆主的“背景”,以及,这颗蓝星的不同之处——蓝星各大文明传承下的神话故事实际上都是真的,这些神话故事本质上都是来自外宇宙的真神,正神们的经历投影所化。 故而,虚空神族通过自家和人类之间的交易通道,疯狂的收集着和蓝星神话相关的资料,尤其是少年馆主出身的背景——大夏神话,以及,少年馆主让他所要前往的他未来的工作地点的背景——希腊神话。 虚空神族放在整个高维空间之下的诸多宇宙之中虽然称得上一声强,却也并非是什么大族群。但是在本地的宇宙之中却称得上一声强大,甚至是诸多种族之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毕竟,虚空神族的族长古漠可是一个半只脚踏入第三境的存在,除此之外,虚空神族的第二境也有不少,更别说第一境的高维生命了。 这也导致了,此方宇宙的诸多种族对于虚空神族的一切动向都极为关注,甚至是不经意之间进行模仿。 虚空神族反常的举动引起了众多族群的注意,而这些族群自然也争相效仿,一时之间对于蓝星文明文化周边的需求量增加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不抢……蓝星文明隶属于宇宙人类联盟,宇宙人类联盟之中那三位第二境界的高维生命也不是好招惹的。 故而,蓝星文明之中有不少以此起家的,而其他人类势力的高层对逖雅诺的试探也是因此而来的。 另说一句,黎渺渺如今就是星际网络上的一个up主,平日里讲一讲她了解的神话故事,偶尔也发一发新歌,很是自在。 许景明听着许父许母的介绍,便顺着话题赞道:“能将蓝星的文化传播出去,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显然说到了黎父的心坎上,他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是啊,能让更多人了解咱们蓝星的文化,我们也挺开心的。” 午餐准备得异常丰盛,黎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地道的蓝星家常菜。席间,黎父黎母不再过多探询许景明的底细,而是热情地给他夹菜,聊着蓝星的趣闻,关心他和渺渺的日常。许景明也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久违的、充满烟火气的家庭聚餐氛围。 他看着身边笑容甜美的黎渺渺,看着对面慈祥热情的黎父黎母,心中一片宁静温暖。这种简单、纯粹的幸福,是他掌控星辰、建立文明之外,另一种珍贵的人生体验。 就在许景明享受着“平凡”的时候,黎父突然开口了:“景明,你们两个如果真的决定了,哪天,就让我们和你父母见一见,商量一下你们两个的婚期吧。” 许景明闻言,夹菜的筷子骤然停在半空,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完全没料到黎父会如此直接地提出婚期商议,这比他预想中要快得多。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一下,一股混杂着惊愕、温暖和一丝措手不及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黎渺渺,只见她也愣住了,脸颊瞬间红透,羞赧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却并没有出言反对。 许景明迅速稳住心神,强大的心灵修为让他几乎瞬间抚平了脸上的异样。他放下筷子,抬起头,目光迎上黎父黎母温和却带着询问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个郑重而真诚的笑容,清晰且认真地回应道: “好的,叔叔。等我回去就和爸妈商量,安排时间,正式拜访。” 第2095章 龙王归来在蓝星? 许景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礼貌地与黎父黎母道别,又在黎渺渺既羞涩又不舍的目光中温和地说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黎家小院。 然而,就在他转身、背对黎家视线的刹那,脸上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与疑虑。他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看似平静,内心却已波澜骤起。 以他对心灵之道的深刻感悟和掌控,在与黎父黎母交谈时,他便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们心灵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感。这份急迫,隐藏在对他看似满意的态度之下,隐藏在关于婚事的提议之中,与他们对女儿显而易见的爱护之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不合常理的矛盾。 “太急了……”许景明在心中默念。抛开心灵感知不谈,仅从常理推断,这也极不寻常。黎渺渺刚满十八岁,在蓝星主流观念中,仍是刚刚成年的年纪。他们相识相恋不过数月,即便情投意合,对于真心爱护女儿的父母而言,难道不该是希望多观察、多了解,让感情经过更长时间的沉淀吗?如此急切地想要敲定婚期,背后必然有因。 他回想起黎家经营的“神话艺术品”工厂,联想到近期因虚空神族动向而掀起的蓝星文化热潮……一个模糊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莫非,黎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或压力,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尽快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是一种保护或者解脱? 许景明的眼神沉静下来。他不在乎麻烦,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实力,蓝星乃至周边星域的大部分问题,于他而言都算不上真正的难题。他在意的是,这份急迫背后,是否隐藏着会对黎渺渺造成伤害的隐患。 “看来,需要稍微了解一下了。”许景明心中暗道。他并非要窥探黎家的隐私,但事关黎渺渺的安危与幸福,他不能置身事外。这份刚刚获得的平凡温馨,他不允许被任何不明不白的阴影所破坏。他决定,在不惊动黎家的情况下,先从侧面探查一下黎家工厂近期的状况,以及黎父黎母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 许景明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附近一处僻静的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他需要立刻弄清楚黎家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犹豫,他抬起了手腕,激活了个人终端,一个加密通讯请求很快被发送了出去。 短暂的等待后,通讯被接通,一个清晰沉稳的虚拟影像投射在他面前——正是秦方。如今的秦方,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身着星寰文明的制式服饰,气质干练,眼神锐利。 秦方就是之前得到了蓝星文明推荐名额入学星空学 院的那个人,之前许景明还没创建势力的时候,秦方曾经代表蓝星与许景明有过一些合作交流——请求许景明帮助蓝星采购了一些特殊的资源,虽然后来因为蓝星文明某些人的不智之举,导致这件事直接吹了,但是,在许景明建立了势力之后,两方还是有了交集。 他曾在星空学院表现出色,毕业后,面对众多势力的招揽,他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加入许景明初创的星寰文明,一方面是基于过往对许景明为人的认可,另一方面,他也看好星寰文明与蓝星之间特殊的联系和潜力。 目前,他主要负责星寰文明与蓝星文明之间的对接事务,对蓝星的各方面情况都非常了解。 “首领。”秦方的影像微微躬身,语气恭敬。他知道许景明不喜欢太多虚礼,但这份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秦方,有件事需要你立刻去查一下,要低调,不要引起任何注意。”许景明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您请吩咐。”秦方神色一凛,知道定然是重要之事。 “蓝星上,有一家经营‘神话艺术品’,主要是制作神像的工厂,经营者姓黎,黎文林。我要知道他家里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尤其是生意上,或者……有没有受到什么外部压力。”许景明说出了黎父的名字和工厂性质。 秦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他没有任何质疑,立刻应道:“明白,首领。我会动用我们在蓝星的常规信息渠道,重点核查黎文林的工厂近期的经营状况、资金流水、合作方变动,以及是否涉及任何法律纠纷或受到特殊关注。会以商业背景调查的名义进行,确保隐秘。” “尽快给我结果。”许景明补充道,“另外,这件事,仅限于你我知道。” “是!”秦方郑重点头,影像随即消失,显然是立刻去部署调查了。 结束通讯,许景明靠在长椅背上,望着公园里嬉戏的孩童和散步的老人,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担心不能解决。讲真,到了如今这个地位和修为,整个宇宙之中已经很少有能够困扰他的事情了。 毕竟,作为一个九级源生命,在整个宇宙之中也算得上是高层了,而且,作为一个年轻至此的源生命,未来板上钉钉的十级源生命,有很大可能性突破宇宙传说和高维生命的存在,整个宇宙,诸多势力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而不用给他面子的诸多势力,也会给他背后的少年馆主几分面子。所以,这个宇宙之中的事,尤其是宇宙人类联盟之中,很少有什么困 难能够让他困扰的。 比起这个,他想的反而是怎么顺着这次的事将自己的身份袒露出来,除此之外,他很难相信秦方能够瞒得住逖雅诺多久,毕竟,作为势力之中的另一个掌控者,秦方调动什么资源都会被逖雅诺看见,指不定…… 许景明正想着,就看着自家刚刚关上的终端再次亮了起来,而来电的人正是逖雅诺。 许景明正思忖着,手腕上的终端再次亮起,显示的来电人正是逖雅诺。他眉头微挑,接通了通讯。 “哟!”逖雅诺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虚拟影像中的他正悠闲地躺在一张舒适的座椅上,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我们的许大首领,不在希望星域日理万机,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蓝星……嗯,体验生活,还顺便铁树开花了?” 许景明对于他能这么快知道并不意外,毕竟秦方的调动瞒不过他。他面色不变,淡然反击:“铁树开花总比某棵万年铁树连个花苞都见不着要强。怎么,赤蒙家族那边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去你的!”逖雅诺没好气地啐了一口,随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切入正题,“行了,说正事。秦方那边刚查到点东西,我觉得还是直接告诉你比较好。” 他手指在虚空中一点,一份资料同步传输到许景明的终端上。“事情不复杂,根源在一个叫程子豪的纨绔身上。这家伙是蓝星程家的二少爷,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程家打发出来自己搞了家娱乐公司,靠着程家和黑月文明搭上点关系,在附近几个星域的主播圈子里有点势力。” 逖雅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看中了黎渺渺的潜力和……容貌,想签下她,并且暗示要她做他的情人。黎渺渺没同意,这小子就玩起了下三滥的手段。” “直接打压黎家的工厂,以程子豪的能量和他那娱乐公司的业务范围,其实不太容易直接插手。”逖雅诺点明了关键,“不过,黎父有个大哥,和程家生意往来密切。程家就对黎父的大哥施压,让他去逼黎父就范。黎父和他大哥关系本就不好,但架不住对方三天两头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上门骚扰、威逼利诱,烦不胜烦。黎家父母大概是觉得,赶紧给女儿找个靠谱的归宿,订下名分,或许能断了程子豪的念头,也能让他那个大哥消停点。” 原来如此。许景明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一切的根源,竟是一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以及一个趋炎附势、不顾亲情的所谓“大哥”。这种层次的麻烦,对他而言,简直如同尘埃。 “程 家……黑月文明……”许景明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让通讯那头的逖雅诺微微坐直了身体,他知道,许景明这是认真了。 “需要我打个招呼吗?”逖雅诺问道,“跟黑月文明那边说一声,或者直接让程家消失?”以他们的能量,做到这些轻而易举。 许景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不必。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处理就好。正好……”他目光微闪,“也该让有些人知道,不该碰的人,别碰。” 逖雅诺听着许景明那句“杀鸡焉用牛刀”,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色,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等等等等……师兄,你管这叫‘杀鸡用牛刀’?”他指着虚拟屏幕上程子豪和程家的资料,语气夸张,“你,一个板上钉钉的未来宇宙传说,甚至有望高维的存在,亲自去处理一个连自家恒星系都没飞出去的小家族搞出来的破事……这分明是拿着歼星炮打蚊子!这才叫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好不好!” 他越说越觉得好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随便让下面哪个管事递个条子,或者我让赤蒙集团在蓝星的分部打个招呼,那什么程家还不吓得屁滚尿流?你偏要自己来……” 逖雅诺说着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凑近虚拟屏幕,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夹杂着促狭的笑容,指着许景明,语气笃定地吐槽道:“哦——!我明白了!师兄,你不会是怕我提议的方式太干脆,不能衬托出你的英明神武,想来一出‘龙王归来’、‘战神回家发现女儿住狗窝’之类的戏码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地一拍大腿:“肯定是了!我记得老师他最近好像就在追一部叫什么《宇宙龙王在都市》的剧,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师兄,你太狡诈了!居然想用现实版来讨好老师!啧啧啧……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心思这么活络!” 不等许景明反驳,逖雅诺就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用力拍了拍胸口,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师兄,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把场面安排得明明白白,剧情跌宕起伏,绝对让老师看得过瘾!要不要我先安排几个不开眼的上去给你打脸?保证演技到位,衬托出你的霸气侧漏!” 许景明听着逖雅诺越说越离谱,连“战神住狗窝”都出来了,额角忍不住冒出几根黑线。他没好气地打断逖雅诺的畅想:“闭嘴吧你!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剧,脑子都看坏了。”他虽然否认了逖雅诺的 夸张猜测,但嘴角却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也被这活宝师弟的脑回路给噎得不轻。 虽然语气嫌弃,但许景明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和求证的心态问道:“不过……馆主他最近……真的在看这种剧?”他实在很难将那位超然物外、一念可定宇宙生死的少年馆主,和这种“龙王归来”的桥段联系在一起。 逖雅诺见师兄居然真的问了,立刻来了精神,信誓旦旦地点头:“那还能有假?千真万确!就前两天,馆主还特意把我叫过去,说这类题材虽然套路,但看着解压,就是产量太少,不够看。还暗示……不,是明示!让我们星寰文明和赤蒙集团旗下的文娱分公司加强合作,多拍几部呢!要求还挺高,说什么各个宇宙时代背景、不同文明风格都要有,要拍出特色,拍出新意!” 许景明听着,只觉得额头仿佛有冷汗渗出。他想象了一下少年馆主一边品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战神一怒,伏尸百万”的狗血剧情,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师弟,”他语气沉重,“你下次……能不能别再给馆主搜集这些‘精神食粮’了?我甚至怀疑,我这次回蓝星,恰好碰到这档子事,背后是不是也有馆主他老人家随手拨弄命运线,故意给我安排的‘剧本’……” “不能吧?!”逖雅诺下意识反驳,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许景明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馆主的本尊,执掌的到底是什么权柄。”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逖雅诺脑海中炸响。命运之主!司命天君!那位可是真正意义上执掌命运、编织众生命运丝线的至高存在!对于那等存在而言,让两个小辈的命运线按照他喜欢的“剧本”稍微交织碰撞一下,岂不是易如反掌?甚至可能都无需刻意,只是一个随意的念头,一丝命运的涟漪,就足以造就凡俗眼中的“巧合”与“缘分”。 一想到自己的命运轨迹也可能被馆主拿着当“连续剧”看,逖雅诺顿时也觉得后背发凉,刚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许景明看着逖雅诺瞬间僵住的脸色,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幽幽地开口说道:“你最好也小心一些。我强烈怀疑,按照馆主最近的‘观影偏好’,下一个‘剧情’很可能就要轮到你了。比如……赤蒙家族尊贵的二少爷,闻名寰宇的年轻天才逖雅诺·赤蒙,在某次星际冒险中,意外爱上了一个出身平凡、却拥有金子般心灵的‘灰姑娘’?要知道,‘王子与灰姑娘’可是馆主标注过的,他经久不衰 的爱好之一啊。” 逖雅诺:“!!!”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比起师兄这种“龙王归来”的打脸爽剧,他感觉馆主可能更偏爱看他这种身份悬殊的“虐恋”或者“甜宠”戏码!这简直太可怕了! 两人隔着通讯,同时陷入了一种对未知“命运剧本”的深深忧虑之中。原本只是处理一个纨绔子弟的小事,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被高维存在“围观”的诡异色彩。 第2096章 果然是龙王归来! 结束与逖雅诺那令人哭笑不得又细思极恐的通话后,许景明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无论如何,眼前的问题需要解决,而且要以一种尽量不惊扰黎家、又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回到家中,客厅里父母和爷爷果然还在,看似在看星际新闻,实则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口,显然还在惦记着他去黎家吃饭的结果。 “回来了?”母亲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渺渺家……怎么样?” 许景明走到沙发前坐下,神色平静,直接切入主题:“爸,妈,爷爷,黎叔叔和阿姨……他们提出,想和你们见个面,商量一下我和渺渺订婚的事。” “订婚?!”三位长辈几乎是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老爷子许桂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啊!这是大喜事!说明人家对咱们景明满意,对咱们家也认可!” 母亲也连连点头:“是该正式见见了,把事情定下来也好。” 然而,许景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笑容微微凝滞。“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需要先处理一下。”他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认真了许多,“渺渺家最近遇到点麻烦。” 在家人关切的目光中,许景明简要将黎家工厂因订单被竞争对手觊觎,以及黎父那位大哥受程家指使不断骚扰施压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他略去了程子豪对黎渺渺的龌龊心思,只说是商业上的不正当竞争和家族内部的逼迫。 “岂有此理!”许洪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脸上带着怒意,“还有这种仗势欺人的事?那个程家,还有黎家那个大哥,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这不是逼人吗?”母亲也义愤填膺,“怪不得渺渺爸妈这么急着想定下婚事,这是想找个依靠,让孩子少受委屈啊!” 老爷子许桂顺更是冷哼一声,他虽然平时笑呵呵,但骨子里护短且强硬:“欺负到我未来孙媳妇家头上了?景明,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家里怎么配合?”他们都知道许景明现在的能量,解决这种问题轻而易举。 许景明看着家人同仇敌忾的样子,心中微暖,他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需要爸妈,还有爷爷,你们配合我演一场戏。” 许景明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我的意思是,将计就计。我们正常与黎家见面,敲定订婚事宜,并且……”他顿了顿,“把订婚宴办得隆重一些,邀请黎家所有的亲戚到场。” 老爷子许桂顺立刻明白了孙子的意图,抚掌笑道:“好!妙啊 !景明你是想……请君入瓮,然后……” “一劳永逸。”许景明接口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订婚宴上,把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摆在明面上。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黎家,以及黎渺渺,从今往后,由我许景明庇护。任何想伸过来的手,都要掂量掂量后果。” 他看向家人:“所以,订婚宴不仅要请黎家所有亲戚,我也会邀请我这边的一些‘亲朋好友’到场。到时候,场面可能会有点……超出预期,希望爸妈和爷爷有个心理准备。” 许母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太突然了?吓到渺渺和她爸妈怎么办?” 许景明安慰道:“妈,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与其让渺渺他们家一直活在担忧和骚扰中,不如一次解决问题。而且,在那种场合下,由不得那些跳梁小丑不信。”他要的就是这种公开的、无法抵赖的震慑效果。 许洪和老爷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就按景明说的办!”许洪一锤定音,“咱们许家,也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知道,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于是,计划就此定下。许家与黎家的会面顺利进行,双方家长相谈甚欢,很快便敲定了订婚事宜。订婚宴的请柬也开始制作发放,按照许景明的意思,黎家这边的亲戚,无论关系远近,能请的都请;而许景明这边,除了至亲,他也神秘地表示会邀请一些“重要的朋友”,并保证场面一定会让黎家满意。 消息传开,尤其是在黎家亲戚圈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少人知道黎父最近被他大哥和程家逼得焦头烂额,都好奇他怎么还有心思风风光光地办订婚宴。而黎父的那位大哥,在接到请柬后,更是冷笑连连,觉得弟弟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正好可以借订婚宴的机会,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再好好“规劝”他一番,甚至已经盘算着要带程家的人一起去“捧场”。 订婚宴设在蓝星首府星最顶级的酒店“星穹殿”,宴会厅奢华璀璨,宾客云集。黎家这边,亲戚们心思各异,大多带着好奇与观望;而黎父黎母虽然强装笑颜,但眉宇间仍能看出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尤其是当看到黎父那位大哥黎文松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几个气势不凡、眼神倨傲的生面孔入场时,他们的心更是沉了下去——那几人中,为首的正是程家二少爷程子豪! 程子豪穿着一身昂贵的星际品牌西装,手腕上戴着限量版的能量腕表,他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会场,目光尤其在黎渺渺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 戏谑,仿佛在欣赏即将到手的猎物。黎文松则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子豪身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许家这边,许洪夫妇和老爷子许桂顺穿着得体,热情地招呼着黎家亲友,但除了他们,许景明所说的“亲朋好友”却迟迟未见踪影,这让一些等着看笑话的黎家亲戚心里更是嘀咕。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酣时,黎文松觉得时机到了。他端着一杯酒,走到主桌附近,故意提高了音量,看似关切实则刁难地对黎父说道:“文林啊,不是大哥说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厂子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大操大办?听大哥一句劝,有些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下次了!”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程子豪的方向。 程子豪也顺势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黎叔叔,渺渺条件这么好,待在蓝星这小地方太可惜了。跟我签约,我保证把她打造成星际巨星!何必……急着找下家呢?”他目光轻蔑地扫过一旁神色平静的许景明,“有些人,看着人模狗样,可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时候耽误了渺渺一辈子。”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黎渺渺气得脸色发白,黎父黎母更是怒形于色,却又碍于程家的势力不敢直接撕破脸。场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宾客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许景明缓缓站起身。他轻轻拍了拍黎渺渺的手背以示安抚,然后踏步上前,挡在了黎家父母和程子豪之间。 他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然变得锐利如刀,周身一股无形的气场缓缓散开,整个宴会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程子豪?”许景明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的娱乐公司,是叫‘星程娱乐’对吧?主要业务在坎贝尔星域、洛迦星域还有……黑月文明边境的几个资源星?” 程子豪一愣,没想到对方能如此精准地说出他公司的业务范围,但他仗着家世,依旧嚣张:“是又怎么样?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许景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吗?就在三分钟前,黑月文明商务部已经单方面终止了与程家旗下矿业公司未来三年的所有稀有矿产采购合约。” “什么?!”程子豪脸色骤变,“你胡说八道!” 他话音刚落,个人终端就疯狂震动起来,是他父亲气急败坏的通讯请求。程子豪手忙脚乱地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终端里就传来他父亲惊恐绝望的咆哮: “混账东西!你到底惹了谁?!黑月文明的合约被取消了!家族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我们完了!!!” 这声音通过程子豪不小心外放的扬声器,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宴会厅。 程子豪父亲那绝望的咆哮通过扬声器传遍宴会厅,所有人都惊呆了! 程子豪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景明。然而,极度的震惊和不愿接受现实的心理,让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指着许景明,声音尖厉地喊道:“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或者是你在搞鬼!星寰文明?就凭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星寰文明的人?!那种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蓝星这种小地方,还跟一个普通家庭订婚?笑话!” 他这番垂死挣扎的质疑,竟然也引起了一些不明真相宾客的窃窃私语。毕竟,许景明看起来太年轻,星寰文明的名头又太大,反差确实强烈。 黎文松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强撑着说道:“就是!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蒙骗了我弟弟一家!” 面对质疑,许景明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着程子豪,如同在看一只喧嚣的蝼蚁。他正准备开口。 突然—— 宴会厅那扇厚重的鎏金大门被人从外面“嘭”地一声推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极其考究、面料闪烁着星辉般光泽服饰的青年,旁若无人地大步走了进来。他容貌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倨傲,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嫌弃。他周身散发的气息,远比程子豪那种暴发户式的张扬更加深沉迫人,那是久居上位、执掌权柄自然形成的威势。 来的正是逖雅诺·赤蒙! 他径直走到许景明身边,先是仿佛没看见剑拔弩张的气氛般,对着许景明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却又透着一股亲昵:“师兄,你这订婚宴搞得挺热闹啊?我在外面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在这儿搅和你的好事?”说着,他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瞬间锁定了脸色发白的程子豪和黎文松。 程子豪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寒,但兀自强撑:“你又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逖雅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嗤笑一声,下巴微扬,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刻薄:“我是谁?呵……赤蒙集团,听说过吗?我姓赤蒙。”他顿了顿,仿佛施舍般 补充道,“逖雅诺·赤蒙。现在,够资格说话了吗?” 赤蒙集团!赤蒙家族! 这个名字比星寰文明更具冲击力!那是屹立在宇宙人类联盟顶峰的庞然大物!而“赤蒙”这个姓氏,本身就是权势与力量的象征! 程子豪和黎文松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逖雅诺却仿佛觉得还不够,他上前一步,逼近程子豪,语气冰冷带着杀意:“就是你,想动我师兄护着的人?还想打黎家的主意?程家?黑月文明的一条狗而已!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程家,连同你那个靠山黑月文明,一起在这个宇宙除名?!” 这话语霸道至极,配合着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气,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黎父黎母都感到一阵心悸。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压迫感中,许景明却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逖雅诺的肩膀。 “好了,师弟。”许景明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收着点味儿,我们不是反派,演得太过了,咱们不是反派来着。” 逖雅诺那冰冷倨傲的表情瞬间一收,如同川剧变脸般,对着许景明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我这不是帮你撑场面嘛”的无辜表情,甚至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啧……过了吗?我觉得还好吧……” “确实过了。”许景明小声屈屈道:“咱们是正牌来着,反派是他们,你太用力了……” “可是老师他看的津津有味啊。”逖雅诺用眼神示意许景明看向角落。 就在大礼堂的角落里,少年馆主坐在餐桌边,笑呵呵的看着事态发展,眼神中释放出异常怪异的目光。 许景明扯了扯嘴角,随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叉腰而立。 众人:“……”(;一_一)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原本肃杀到极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和滑稽。 但是程子豪和黎文松两人却不这么想,因为他们收到的信息告诉他们这些都是真的,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两人面无人色,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许景明不再看他们,转而面向全场宾客,语气平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现在,还有谁,对我的身份,或者对这场订婚宴,有意见?” 第2097章 订婚之后 全场静默,唯有敬畏的目光。程子豪和黎文松如同两条丧家之犬,在众人鄙夷和恐惧的注视下,被酒店的安保人员“请”了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家族崩塌和法律的严惩。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黎家其他亲戚,此刻更是噤若寒蝉,看向黎父黎母和许景明的眼神充满了讨好与谄媚。 订婚宴的插曲过后,气氛反而变得更加热烈和真诚。所有人都清楚,从今天起,黎家一飞冲天,再无人敢轻易招惹。黎父黎母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看着许景明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欣慰,之前的些许担忧早已被这巨大的惊喜和安全感所取代。黎渺渺紧紧握着许景明的手,虽然心中依旧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幸福。 就在宴会气氛重新走向高潮时,许景明和逖雅诺几乎是同时心有所感,望向了角落里那个原本坐着少年馆主的位置——此刻已是空空如也。 同时,一道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传音,清晰地在他们二人脑海中响起: “戏演得不错,就是痕迹太重,略显刻意,转折也有些生硬。不过……整体还算有趣,没让贫道白看一场。” 正是少年馆主的声音! 许景明和逖雅诺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位的眼线,甚至可能真如许景明所猜,整件事背后都有这位无形的手在拨弄命运。 传音结束后,许景明忽然感觉手心一沉,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个温润的白玉瓷瓶已然出现在他手中。瓷瓶造型古朴,触手生温,瓶身上以古老的字体写着三个字——龙凤丸。 与此同时,关于这丹药效用的信息也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道果境以下修士服用,与服药后首次共度春宵之对象,必孕育龙凤胎一双,胎儿资质受父母根基福缘影响。 许景明:“!!!” 他拿着瓷瓶的手微微一僵,耳根瞬间泛红。馆主他老人家……还真是“关怀备至”啊!连这种“催生”的丹药都准备好了?还指明是龙凤胎!这让他如何跟渺渺开口? 一旁的逖雅诺好奇地凑过来,看清瓷瓶上的字和感知到那信息后,先是一愣,随即挤眉弄眼,用手肘顶了顶许景明,压低声音坏笑道:“嘿嘿,师兄,看来馆主对你寄予厚望啊!这可是好东西!加油!早点给咱们星寰文明添一对小少主!” 许景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将瓷瓶收起,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无奈。看来,馆主不仅爱看“龙王归来”,对“开枝散叶”的戏码也同样热衷。他这“演戏” 的代价,似乎有点大啊…… 不过,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黎渺渺,感受着家人和亲友的祝福,许景明心中更多的是温暖和坚定。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剧本”等待着他,只要身边之人安好,他便无所畏惧。 他转头看向还在那里挤眉弄眼的逖雅诺,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这位师弟的肩膀:“师弟,你先别急着笑我。咱们都是老师的传人,老师对你的‘期待’和‘关怀’,想必一点也不会比我少。” 逖雅诺脸上的笑容一僵,有种不妙的预感:“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景明慢悠悠地说道:“你看,我这边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尘埃落定了。按照老师看戏的节奏,下一个‘剧情主角’,很可能就要轮到你了。赤蒙家族的贵公子,寰宇闻名的天才,你的‘王子与灰姑娘’或者‘豪门联姻波折’大戏,说不定已经在老师的备选剧本里了。” 他顿了顿,看着逖雅诺逐渐变绿的脸色,继续“好心”地补充道:“而且,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小孩,这么关心开枝散叶的问题……作为师兄,我倒是很乐意帮你向老师建议一下。听说馆主他老人家炼丹术通天彻地,造化无穷,区区‘龙凤丸’算什么?说不定还能炼制出效果更强的,比如……十胎丸?保证让你一次满意,彻底解决赤蒙副院长他老人家担忧的家族人丁不够兴旺的问题。怎么样,师兄我够意思吧?这个忙,我一定帮!” “十……十胎丸?!”逖雅诺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头皮发麻,差点跳起来,他连忙抓住许景明的胳膊,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哀求,“别!师兄!亲师兄!我错了!我刚才就是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老师提这茬!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孩!一点都不关心开枝散叶!我们赤蒙家人丁挺兴旺的,真的!我爹他就是随口念叨,当不得真!” 看着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逖雅诺此刻慌慌张张的样子,许景明终于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他优哉游哉地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笑得挺欢吗?” 逖雅诺苦着脸,连连作揖求饶。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师兄看着正经,实际上腹黑着呢,以后可不能再随便看他的笑话了,否则报复起来,简直是直击要害,让人吃不消。 两人这边低声笑闹着,订婚宴也在一片喜庆和对某些人来说有些震撼的余波中,缓缓落下了帷幕。只是许景明和逖雅诺都清楚,他们的“好日子”,或许才刚开了个头,那位超脱而又“爱看戏”的馆主老师,绝不会让他们闲着的。 宾客散尽,喧嚣落幕。星穹殿华丽的宴会厅内,只剩下许景明和黎渺渺两人。璀璨的灯光映照下,黎渺渺并没有如许景明预想中那般,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而表现出兴奋或惶恐,她只是微微歪着头,用一种带着些许探究和怪异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他。 许景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黎渺渺却先一步轻声问道:“景明,你刚才……面对程子豪他们的时候,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纯粹的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平时……很不一样。” 她顿了顿,澄澈的目光直视许景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星寰文明的首领,是不是很厉害,这些我其实并不太在意。你知道的,一开始,你也只是告诉我,你家是开武馆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那个会在湖边安静听我说话,会因为我做的点心而露出真心笑容的许景明。” 许景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拉起黎渺渺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核心的部分。 “渺渺,对不起,之前没有完全告诉你。”许景明语气诚恳,“我如今拥有的地位和势力,很大程度上,并非完全源于我自己。”他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星空,仿佛能穿透维度,看到那座平凡的武馆。 “我少年时,有幸拜了一位师父。”许景明的声音带着敬意,“就是希望武馆的那位少年馆主。他,才是我真正的师父,也是我以及星寰文明能够立足的根本。” 他看到黎渺渺眼中闪过惊讶,继续解释道:“馆主他……表面的性格或许有时显得有点……嗯,恶劣?爱看热闹,甚至可能故意给我们安排些‘剧本’。”想到龙凤丸,许景明嘴角微抽,“但本质上,他是一位无比宽容与和蔼的长辈。他给予了我们庇护和指引。” 他的神色严肃起来:“正因为站在这个位置,我才能更清楚地看到宇宙的真相。像蓝星这样的初级文明,在没有足够力量保护自己时,会面临什么。”他看向黎渺渺,“黑月文明,以及无数像它一样的势力,它们的行事风格……说得直白些,掠夺和吞并是常态。如果没有馆主的存在,默默庇护着蓝星,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相对的独立与和平,恐怕早已沦为某些文明的附庸甚至资源采集地。” 许景明是绝对不会将自己和逖雅诺是为了讨好少年馆主,这才搞得这一出“龙王回归蓝星”的戏码的原因说出去的。 许景明握紧了黎渺渺的手:“我今天 展现的那一面,是身处这个位置,有时候不得不戴上的‘面具’。我需要用那种方式和力量,去震慑宵小,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比如你,比如你的家人,比如这片生养我们的星球。但我向你保证,”他目光坚定而温柔,“在你面前,我永远都会是那个在湖边听你说话的许景明。那份初心,从未改变。” 黎渺渺听着他的诉说,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理解与心疼。她反手握紧了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我明白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只要你还是你,就够了。” 黎渺渺听着他的诉说,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理解与心疼。她反手握紧了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我明白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只要你还是你,就够了。” 感受到她的全然信任与支持,许景明心中暖流涌动。他轻轻揽着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黎渺渺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景明,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正式拜见一下馆主他老人家?毕竟……他是你师父,我们现在又……”她脸颊微红,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他们现在已经订婚了。 许景明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情:“暂时应该是不需要了。” “为什么?”黎渺渺不解。 “因为,”许景明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几分神秘,“馆主他……刚才已经来过了。” “啊?”黎渺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就在程子豪他们闹得最凶,逖雅诺也跑来添乱的时候。”许景明解释道,“他就坐在那个角落里,看完了整场‘戏’。” 黎渺渺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记得角落里有个人影,但当时气氛紧张,她根本没留意。“那……那馆主怎么没等我们过去拜见就走了?” “这就是馆主的风格。”许景明笑了笑,“如果他真想正式见你,自然会留下,或者直接召唤。他这样不声不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只留下一句传音评价,还送了份‘礼物’,意思就很明显了——戏他看完了,很满意,但正式的拜见就免了,他懒得应付那些虚礼。” “礼物?”黎渺渺捕捉到了这个词,好奇地看向许景明,“馆主还留了礼物?” 许景明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甚至带着点窘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个温润的白玉瓷瓶,递到黎渺渺面前。 “喏,就是这个。” 黎渺渺接过瓷瓶,触手温凉,瓶身上三个古朴的字迹清晰可见——龙凤丸。她有些茫然:“这是……丹药?做什么用的?” 许景明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将少年馆主传音告知的药效解释了一遍:“馆主说……道果境以下服用,与……与服药后第一个……呃……共度春宵的人,必能孕育一对龙凤胎……”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黎渺渺听着听着,先是愣住,随即整张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拿着瓷瓶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差点把瓷瓶丢出去,又赶紧紧紧握住,手足无措,心跳如擂鼓。 “馆主他……他老人家……怎么……怎么送这个……”她声如蚊蚋,羞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根本不敢看许景明。 许景明看着怀中人儿这羞不可抑的模样,心中的尴尬反而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和一丝莫名的期待。他轻轻环住她,低笑道:“所以我说,馆主表面的性格……有时候是挺恶劣的。这份‘关怀’,也太‘沉重’了点。” 黎渺渺将发烫的脸颊埋在他胸前,小手握紧了那枚仿佛带着灼人温度的瓷瓶,心里又是羞涩,又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甜蜜和憧憬。夜色温柔,将这对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又收到了长辈如此“别致”祝福的未婚夫妻,悄然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