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姐综合症》 第1章 妹妹 她在梦里无数次见到她,最后一刻,她看见她亲爱的姐姐吻向她。美梦成真。 - “你真的很讨厌啊,总是做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包括刚才。” “姐姐你能说一下是哪些意想不到的事吗?” “你现在就在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话你知道吗。” -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家里。 此时下午六点,我翘了晚自习回家。 妈妈坐在沙发上接老师打来的电话,爸爸牵着一个小孩来到我面前,他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 “小琴宝宝,她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哦。” 妈妈抽空和男人唱双簧:“琴宝答应妈妈要和妹妹好好相处好吗?好的!” 她完全就是个宽宏大量的女人,而我没继承到她的一分一毫。 “能别这么叫我吗?这称呼太恶心了。” 一语双关。 即使已经是初中生了,也仍旧被监护人喊宝宝。 而关于她,啊,只是想想就让人皱眉。 如果我将成为一个姐姐,那么我希望自己的妹妹是一只猫。 或者我成为了某人的姐姐粉也不错。实话实说,我真的是星期三的姐姐粉。 星期三出生的孩子满是哀伤。 而她满脸笑容,只符合那首童谣中的星期一——长得好看。 面对我的恶语相向、态度不善,她捉住我的手腕,双眼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对我道:“你好漂亮。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出乎意料的举动。 妈妈和爸爸未曾询问我的意愿,一意孤行地将她带到我面前,像最莽撞武断的法官为我们的关系与相处落下法槌。 只有她在向我恳求。 但判决已定,我和她共进监狱。 - 学校的别称是“监狱”。 - 简直是疯了,谁要和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在同一所学校学习? 该进监狱的是我的母父。寻求帮助,有没有什么让家长不犯罪的同时也能进去的方法? 更疯狂的是,我看见妈妈在给那个男人的脸上药。 “疼不疼呀?” 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我妈搁这儿训狗呢?训狗对象还是我爸。 - “自从你出现后,我感觉自己总在怀疑人生,问号和感叹号这两个标点符号占据首位。在疑惑时去询问,得到的答案却让我更疑惑不解,甚至多了惊讶。” “所以说啊,我真的很不想见到你。” “包括现在吗?” “……” “但姐姐,是你亲手增加了‘To be continued’。” “你的发音好烂。” “是姐姐教得好。” “你疯了吗?” - 我并不在意她的存在。只是厌恶父亲对母亲的背叛,痛苦母亲的一厢情愿。 她在我前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我未和她有所接触,自然无法产生情感。 初次见面时,我厌恶她,不如说我是在厌恶我的生父。 我该对她恶语相向,替我的母亲对她施展报复吗? 不,或许她是无辜者、受害者。 更何况,我就不该将她扯进长辈们的对与错、爱与恨中。事件的重点,罪恶的根源是我的父亲。 尚且年幼的我犯了错,因为为时尚早,所以我还有机会有能力去补救。 在与她共处一室时,准确说是放学回家的车上。 我和她坐在后座,司机开车平稳,我对她说“对不起”。 真好,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道歉没有不自在、没有不适应,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表述。 我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在期待她的原谅。 她疑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事,我不该那样对你。” 一边说一边将准备的礼物递给她,她一瞬间喜上眉梢,甚至手舞足蹈。 不过我接下来的话让她收敛了表情。 “但我还是没办法喜欢你,说实话我对你更多的,或者用‘完全’一词更加合适。我完完全全地无视你。虽然学校里的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妹妹,但我觉得你是陌生人。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不要来找我。顺便一提,在家里你找我我也不会理会你。” 如果当时的我十八岁,二十八岁,三十一岁。我就会发现她的开心不是源于收到了道歉,也不是来自获得了礼物,而是出自她误以为我发出了靠近的信号。 她的举动一如既往。 “你能叫下我的名字吗?” “周越溪。” 在决定要道歉时,我好好记了她的名字。 阴转晴,她又变得开心。 即便是这种时刻,问号这个字符也闪烁着出现在我脑海中。 为什么她穿着长袖长裤? 而我穿着短袖短裙。 季节正处盛夏。 - “我好高兴啊你当时抓住我了,姐姐你还是对我有一丝感情的吧?即使是怜悯。” “那种时候不管受害者是谁我都会帮助的。” “说起这个,我都记不清是第几次问你了,真的不是‘吊桥效应’吗?” “不如说是真爱降临。” “你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呢,但都否认了吊桥效应。” - 初三时,我备战中考,在第一周周考试取得年段第一的好成绩。同一年,生理学父亲出轨并有私生女一事被发现,外界讨论纷纷,愤恨父亲的不忠,可怜我妈的遭遇。周越溪在我家中与我第一次见面。 我从一时的厌恶到无视。而她似乎始终对我面露笑容,展现出一副温顺无害的模样。 两条平行线会永远平行,永远不可能相交。 然而人复杂多变,就像蓝空中的云。 事情的转机,关系的连接,感情的改变,发生于期中考时间。 初一生和初三生同在一栋楼学习,五楼的厕所维修中,只能去四楼上。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四楼厕所门口同样放了维修中的黄色立牌。 本想打道回府,刺耳的巴掌声落入耳中。解释了忽然出现的立牌。 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我悄悄走进去,并开始录像。 视频中,周越溪被几个人围住,虽然是女厕所,但有女有男,放哨的是个女孩子,看见我了欲出声,被我上前一步捂住嘴。 疑惑她耳朵泛红,庆幸她没有告发。 视频继续,不堪入耳的辱骂,泼水、踢踹,然后是巴掌。在被扇了一巴掌后,原本保护着自己头部的周越溪忽然奋起反抗,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她很快被牵制住。 差不多了,证据已经足够,我开启闪光灯模式,对她们道:“surprise!” 混乱中充满尖叫,看热闹的学生,表情凝重的老师,匆匆赶来的家长,还有被我喊来的警察。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难两全其美,大多数时候总要委屈一方。 我想已经成为受害者的周越溪不该再受委屈。 人声嘈杂,烈阳当头。我握紧她的手,询问她等会想吃什么。 可以害怕,可以流泪,都会过去。 “姐姐……” 我听到周越溪这么答非所问。 - 我的初中有直属高中,初三年级共有两次保送考试,第一次是期中考,第二次是模拟考。 所以,我错过或者说用放弃一词更为合适,我放弃了这次考试机会。 该事件发生后,出于同情心理,面对周越溪在学校主动来找我,我会和她一起吃去食堂吃饭,夜晚晚自习结束面对她等我放学的行为,我无所谓地接受。有时翘掉晚自习,也会和她去校外吃美食放松,或是看电影打电玩等。 这些活动都会有第二人在场,按时间算,周越溪是明明确确的第三人。 在周越溪出现前,我都是和我的青梅唐吟月这么干。 唐吟月和我家境相当,从幼儿园开始我们便呆在同一个班级,直到初中分班考试,我们才暂时分离,却仍旧紧紧联系在一起。 生父出轨事件曝光时,我躺在唐吟月的床上与她同眠,醒来后我们观看了电影《怦然心动》。 电影画面来到“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我观看电影,唐吟月注视我。 如果我在这一刻、这一秒与她对视,我便会察觉到不对劲。 人生总是有很多时不待人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三大“力将”是最难得到的buff。 那时的我,三者无一。 - 察觉到她的心意,不,是得知她的心意,是在中考结束学校举办的晚会上。 家长们觥筹交错,孩子们群魔乱舞。 名义上的庆祝晚宴,心知肚明的利益置换交易场所。 十五岁的唐吟月自信、张扬、明艳。 弹得一手好钢琴,生得一副好容颜。所以当她弹奏完一曲,拿起话筒对我告白时,我拒绝了她。 我对她缺少探索欲,双方之间缺少未知性,从小交织在一起的命运注定我对她无法心动。 同学们唏嘘,唐吟月却仍旧笑盈盈,直到周越溪将我拉走,她才变了脸色。 我已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个如果,故事的走向总是那么出乎意料,只有当回忆时才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过去从未消逝,未来永远存在,当下即是未来。 此刻的我没有甩开周越溪捉住我的手,以后的我也甩不开。 血脉让我们同进“监狱”,最终也让我们成为世俗中的“囚徒”。 但就如我之前所说,周越溪是明明确确的第三人,就算有戏份,她也是后出场者。 初三暑假,我答应唐吟月的二次告白。 我的确无法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心动,但我会对她心软。这是属于我的基因病。 当她落泪,当她下跪,当她乞求。 无法避免,无法反制,只能包容。 两个疯子是谁好难猜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妹妹 第2章 姐姐 “姐姐啊,关于我你究竟有多少疑问呢?” “太多了,多到数不清。十五岁时对你的一时心软,造就了往后所有的牵扯纠缠。” 周越溪:“我爱你。” 周鹭琴:“你能不能别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爱你。” “疯子。” - 世界上只有少数孩子是因为爱而诞生的,大多数生灵因为乱.交,因为所谓“传承”的任务,因为社会之规、父母之命而降临这个世界。 我的出生源于一次越轨。 我的生母出轨我的生父。 我想她是爱我的,但这份爱在姐姐的父亲原谅并承担了她的行为后,她便把爱全部投注在姐姐和那个男人身上了。 而我的父亲,他只爱我的母亲。如果不是母亲想生下我,他是不会同意我存在的。对他而言,母亲的所有想法大于他的自主思维,他听从她。 在母亲选择回归家庭和他断了来往后,他毫不犹豫地跳楼自杀,血溅了我一脸。 这就是我为何进入到周家,因为我失去了监护人。 目睹亲生父亲自杀后,我被母亲秘密送往精神治疗院接受心理治疗。期间,她来看过我。而在她走后,我来到花园散步。 鸟儿叽叽喳喳,很是吵闹。 在飞鸟的喧闹中,我听到了女人和男人的谈话。 “没关系,骂名我替你承担。不要离婚,我会永远爱你。” “这不公平。而且我…我想照顾她,她已经没有爸爸了。” “那我呢?我也不能失去我的妻子。失去你才是真正对我的不公平。” “不要离婚,求你……” 他们哭泣着拥吻,在阳光下延续彼此关于爱的誓言与承诺。 其中一人是我的母亲,另一人是周鹭琴的父亲。 在决定把我接进周家后,她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看周鹭琴的照片。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色运动短袖和短裤,长长黑发扎成低马尾,鬓边几缕秀发随风飘扬,白色棒球帽遮掩了一点眉眼,却还是能教人看见那漂亮双眼中的桀骜不驯,眼角和脸颊的血迹成为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场比赛,她被对手使了阴招导致受伤。教练和队员都希望她下场休息,她却一言不发力挽狂澜拿下了比赛。 比赛结束,面对递来的水她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拿着这瓶水走向给自己使阴招的家伙,拧开瓶盖,没有喝,而是从头顶倒下,水流冲刷面前之人的额发和脸庞,这是她对对手唯一的回敬。 我的母亲和我往后的朋友都向我讲述了这个故事,这件事也让周鹭琴一跃成为校内知名学生。顺便一提,我的朋友就是当时给周鹭琴递水的人,她成为了周鹭琴的迷妹。 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对她感兴趣呢? 在这枯燥无味的治疗生活中,只有周鹭琴的照片是最美的景色,只有周鹭琴的事迹是值得期待的乐趣,只有她。 更何况,我的母亲教导我要爱戴姐姐,保护姐姐,她就是我生命中无法或缺的唯一。 十三岁前,在精神病院,我称呼她为周鹭琴。 十三岁后,在周家,我呼唤她为姐姐。 就像幼鸟啼鸣渴望得到成鸟的怜爱。 我渴望她,只有她能带给我新的体验,带给我爱,带给我存在感。 我知道她厌恶我,知道她无所谓我。同时,我也知道她是个好人。 喂养小区的流浪猫,存钱给遇到的老人家看病,特意收集班里的塑料瓶给拾荒者。太多太多事,让我确认她的底色中存有纯白之色。 所以,看向我吧,拯救我吧,我需要你。为此,我会献上我的一切。 我是卑劣的偷窥者,是低贱的出轨产物,是最该死的丑陋老鼠。但我不想这么微不足道地死去,如果我人生的唯一目标、唯一准则就是爱戴你,保护你。那么我需要你的注视,因为贪婪是我的底色,只有你向我投来视线,我才会为你而死。 被欺凌虽然不在我的考虑中,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被周鹭琴发现,那么她一定会对我心生怜悯,从此我就可以持有那张名为“怜爱”的通行卡,出入她的世界。 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就算没等到也没关系,我收集了很多证据,以后让她不小心发现就好了。 我需要你啊我需要你…… 周鹭琴……我的姐姐。 一切宛如有天助,事情按照我所想进行。校内鸟声和人声嘈杂,湿透的衣物带来凉意,唯有被握住的手传来令人贪恋的温度,是周鹭琴紧紧牵住我的手。 她告诉我可以流泪,可以害怕,但一切都会过去。 “你等会想吃什么?我请客。”她问我。 此时此刻,我第一次真心地叫她—— “姐姐……” - “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你做什么我都会接受。姐姐你现在能不能扇我一巴掌啊,放心我不会感到痛的。” “没有这么好的事。” “哈哈。” - 如果说谭青徵是姐姐的迷妹,那么我或许是她的ss粉。 一个不恰当、过于激进的自我认知和定位? 我知道她刷牙时从左边开始刷。知道她早餐吃小笼包时,会用右边的牙齿嚼。知道她去电影院看电影时喜欢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知道她买奶茶会选七分糖。知道她的支付设置是指纹支付。知道她穿鞋先穿左脚。知道她紧张或是害羞时会摸脸。知道她聊天喜欢打字不喜欢发语音。知道她洗澡时,会先…… 聊多了,打住。 或许有人会觉得我获得的一切信息是因为我安了摄像头。 实则不然。 我和姐姐实实在在地同居了半年。 那半年我只会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 爽! 十三岁时,我对感情了解尚且不深。但我想去找姐姐,和她待在一起。会在唐吟月当众向她表白时,把她拉走。 实话实说,当时的我并不清楚唐吟月在干什么。但我的反应超过我的想法。 带走她。 也就是在那时,唐吟月注意到我,她注意到姐姐没有甩开我的手。 如果我当时年龄再大点就好了,十五岁、十八岁、二十九岁。那么我一定会阻止这畜生和我姐姐在一起的。 不是说我认为只有我才配得上姐姐,其他人都不配。 而是唐吟月实在不是良人。 呃,好吧。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有我配和周鹭琴在一起。 - 十三岁,我带走姐姐,却仍旧阻止不了她答应唐吟月的告白。 十五岁,姐姐高考结束,在她的成年礼上,我撞见她和唐吟月接吻。 酒红色爱心领长裙勾勒出她的修长身形,盈盈腰肢似一手可握,锁骨精致凹陷似可盛一汪清泉,漂亮的眉眼间,淡淡粉色闪粉点缀眼尾,宛若被情人着笔,染上**的颜色,发间的猫耳因为吻得太激烈歪了一角。 这样的她,被唐吟月抱在怀里亲吻。 姐姐不经意间地一瞥,我与她对视,她的眼里流出泪水,而我知道,她的眼泪不是因为震惊或难堪,而是刺激与兴奋。 我关上门,为她俩留好空间。 无法挥去的热爬上脸颊。 既然姐姐是同性恋?那何不选择我? 啊,疯狂的想法,虽然是忽然出现的想法,但深思熟虑后,也不是不行。 不过实在太难办,想拆散她俩我有零个办法。 姐姐不会出轨,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从唐吟月那边入手呢?这种故意拆散或许会被姐姐记恨。 但被姐姐恨上感觉也很好啊。不管是爱还是恨,只要是她,那么都令人感到快乐。 思来想去,我决定看天意。 因为我不想让姐姐伤心。 如果唐吟月玩火**、作茧自缚,那还说啥了?我看了三本《上位记》,五本《如何让女人爱上你》,八本《宠老婆101式》。 那还说啥了?那我直接开抢了呗,顺手的事。 - 之前我认为老天待我不公,现在我认为老天待我不薄。 姐姐和唐吟月分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包了全场的酒。 满天钞票像花一样洒下,真是美丽的景色。 “你现在笑得像个煞笔。”谭青徵说道。 说了谭青徵也不懂,所以我没理她。 我喝了口酒,继续给经理发信息,让她去酒吧门口放个礼炮庆祝下。 经理委婉又直接地问我:【老板你那里还好吗?】 给不懂的人解释下,她问的是我的脑子。 最近城里禁烟花礼炮。 我只好发了个朋友圈,内容就一个[烟花]表情包。 我十九岁时,姐姐二十一岁。她和唐吟月谈了六年恋爱,而这六年间,我接受了母亲和叔叔的安排,学习各种知识,他们力在培养我成为家族产业的继承人,因为姐姐说当领导太过劳累,她想过轻松点的生活,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接替。 她想要的,我们都会满足。 这个“我们”指母亲、叔叔和我。 等啊等,等了六年,两千两百零九天,五万三千零一十六个小时,终于盼到唐吟月的报应了。 群里又有新消息。 唯爱小谭:【t脸上巴掌印怎么回事?好想嘲笑】 感谢分手:【哈哈哈哈哈哈!都分手了,还能怎么回事,被扇就偷着乐呗】 啧,唐吟月过这么爽干嘛。 “你能不能管下你家那位?尽散播一些负面消息。” 谭青徵正在和人打扑克牌,她打出一张3,头都懒得抬起来看我一眼便道:“你脑子治不好了,赶紧买份保险写我女神的名字,然后去创大运贡献你唯一的价值。” 好恶毒,不过谢谢赞美。 - 如果仅仅是因为唐吟月和我姐姐在一起,我还不至于恨上她。主要原因是这出生居然敢做不敢当。 大概一年多前发生的事,那时的我还没满十八岁。 啧啧,成年礼啊,我会收到姐姐亲手做的礼物。去年她送给我一张自制贺卡和K家的最新款项链。 今年她会送什么给我呢?好期待。 但这一切都被唐吟月这煞笔毁了。 当那件白色蕾丝内.衣出现在我床上时,燥热充斥身体。 作为合格的妹妹,应当了解姐姐的一切,包括她的贴身衣物。 这套衣服我亲手搓洗过。 姐姐自从成年后就搬出家自己住,有时会回家住几天。而这几天,她以为自己脱下的衣服会由阿姨清洗。 只是她以为罢了,真实情况是姐姐的所有衣物都是我一件一件手洗的。 所以我不可能认不出床上这套衣服的主人是谁。 难道姐姐想和我试试? 虽然不可能,但还不允许我做梦吗? 常言道,做白日梦会被打醒。我差一点被扇巴掌。 还没等我开启幻想时刻,我身后的门便被打开,我转身,姐姐出现在视野里。 她没看我,而是看向床,看向那套衣服。 从姐姐不悦的神色中我意识到不对劲。 “从上周五到昨天,我一共不见了三套内.衣,两条短裙,五件上衣,一件外套。今天,内.衣的数量从三变成四。” “周越溪,解释一下你床上的东西。” 靠!我被做局了。 我百分百确定是唐吟月干的“好事”。 “不是我干的,你听我解释姐……” 她抬手,我没有闭眼,而是一直看着她。一秒、两秒、三秒……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放下了手。 我期待的事没有发生。 比巴掌先来的是姐姐的香气。 这时唐吟月来到姐姐身后。 “亲爱的怎么了?” 她拥住姐姐的腰,下巴靠在姐姐身上,看向我的眼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那里面尽是挑衅。 啧。 我知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苍白无力的辩解,既然如此,不如全数认下,为日后的反转做好铺垫。 如果她会爱我,会对我产生愧疚,那么一切都值得。不论是之前的欺凌,还是现在污蔑陷害。 “对,是我干的。” 姐姐没有说什么,而是先叫唐吟月出去。她锁好门转身时,我已双膝跪地并抱住她的腿。 她来不及反应,面色惊愣。而我的脸颊贴合她的大腿,鼻间香味萦绕。 好香好软。 我可是她的妹妹啊,而且生日在即。 我笃定姐姐会对我心软。 “没有下一次,注意你和我的身份。” 果然。 高兴早了。 看见屏幕上的拉黑提醒,我再一次怒骂唐吟月。 啊,但是吧,可是吧,这样那样吧。 还挺爽的。不管姐姐对我做什么,我的脑海里都会出现那个陈旧不变的想法。 如果是姐姐,那么什么都行。 就算是拉黑,也让人回味无穷啊。 好想她,大腿远远不够,我还想闻她的腿间香。 渴望这个东西究竟什么时候会被满足呢? 得不到答案呢,姐姐现在属于唐吟月,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我拉开抽屉,拿出一盘眼影。然后找到一次性化妆刷,笔刷沾染淡粉色闪粉眼影。 和姐姐成年礼那晚用的眼影同款。 舌尖是熟悉的味道。 同款沐浴露、洗发水、护肤品、香水这些已经很难满足我了。只有更刺激的东西才能帮助我幻想与姐姐共处。 譬如她眼尾的妆色,比如她身上的礼裙。 如果姐姐打开衣柜,她会发现里面没有她这几天丢失的衣物,衣柜正中间摆放着一条酒红色长裙。 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区别在于这上面没有姐姐的香气。 - “你当时为什么要承认那件事?” “因为我想让以后的你心疼我。” “……” “姐姐我爱你。” “你好讨厌。” - 和唐吟月结仇是在十六岁那年,我一时鬼迷心窍,被她当场捉住。 特殊铃声响起,是姐姐打来的。我放弃好不容易有思路的难题,立马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姐姐的声音,而是她的朋友。 “hellohello,你是周鹭琴的妹妹吗?我看她给你备注的是这个。她喝醉了你现在能过来接她吗?我们在江南区的行星循环酒馆。” “你来的话就记一下我的电话,到了地方打给我。” 一小时后,我接到喝醉的姐姐,然后去往她在外的家。 我一手抱着姐姐,另一只手打开门。姐姐被我轻轻放在沙发上,我打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围绕着我们,我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好可爱。 眉眼舒展,嘴巴微张的样子像昏睡的小猫。 救命吧,好想亲。 色令智昏,幸好我有做明君的潜质。 打开外卖软件买了点醒酒药送过来。顺便点些吃食。 然后做什么? 当然是当望姐石啊! 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反正我是要收回之前自己要当明君的话了。 美人在前,昏君必当。 在她离家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思念她。深夜里靠着记忆绘画她的容貌,指尖触摸屏保描摹她的身影,心脏仅仅因为聊天记录里她的一句早安而加速跳动。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况且姐姐安睡的乖巧模样如此令人心生怜爱,平增妄念。我怎能放弃这次机会? 我重蹈覆辙,和我父亲一样成为该死的第三者。 此时此刻,世间所有的一切仿若静止。如果今晚月色正好,那就见证我的出格。 我吻向姐姐,嘴唇感受她额间的温度。 杀死我吧杀死我吧杀死我吧。 生命就在此刻停止。永远和她在一起。 周鹭琴。 姐姐。 我的神没有回应我的誓言,她仍然陷入沉睡。 回应我的只有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当第三者很有意思吗?” 原来唐吟月和她同居了。 真令人忮忌。 谁会在意这个家伙,不过如果要做坏事那就做得彻底。 “分手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换我当一下正牌。”我扬起笑容对唐吟月说道。 有因有果,挑衅唐吟月的时候我自然想到了会遭到来自她的报应。 但…… 她找的人实在太弱了。 一共几个人?一二三四…… 总共六个人,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便被我全部解决。弱得招笑。 我点燃一支烟,没吸,只是放在地上,看它燃烧。等会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没必要自找麻烦。 香烟的气味能缓解一下我的烦躁。 姐姐此刻在干什么呢?她吃晚饭了吗?今天天气很热,会在洗澡吗?或者和闺蜜玩? 以后还是随身携带眼影盘吧。 姐不扇妹巴掌是因为初中的欺凌事件 ps: 谭青徵zhǐ是同系列文的1,还没想好写什么[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姐姐 第3章 青梅 爱是什么?爱是两个同性恋听从父母之命诞下血脉相连者。然后,形同陌路,婚姻关系名存实亡。 而我是什么?因利益而诞生的那个血脉相连者罢了。 我对自己的出生和父母是同性恋这个事实没有太多想法,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毕竟我已经拥有多数人无法拥有的东西,金钱、权利。相比某些无病呻吟的家伙,享受自出生便带来的金钥匙才是最值得干的事。 用这把钥匙打开世界的大门,将世界尽收眼底。 如果我当时没有出门遛猫,我真的会一直这么想。 自从完成长辈交给自己的任务后,我的母亲和父亲便很少来这个家。大部分时间只有我和佣人们。 年幼的我害怕孤独,渴望他人的陪伴,这个他人可以是一本书、一个动物或一个人。 所以,为了避免被孤独摧毁身心,我养了一只猫。 品种名贵,毛发光滑顺亮,我最喜欢它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似天空,似大海,能包容我的所有。 它是个活泼性子,家里它呆不住,总喜欢出去走走停停,玩乐一番。 作为它的监护人我当然要满足它。 给它戴好牵引绳,我们走出家门。 小区内都是独栋别墅,拥有行道可供轿车行驶。平时大家都在区内慢行。 然而今天不一样。 当手中的牵引绳无意中脱落,当那只猫儿跑向行道,当黑色轿车急速出现在视野中时,我想了很多。 想法杂乱无序,最终只化为一句话:死了就再买一只。 我站在原地没动,冷漠地看向它奔向死亡。 周鹭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抱走那只猫,险而又险地避过车,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时的她十岁。 救下猫后的她看向我,漂亮的眸子只存有我,往日格外喜欢的那双蔚蓝眼睛此时此刻竟黯然失色。 她问我:“你没事吧?” 猫蹭了蹭她的脸颊,而我问她:“明天和我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周鹭琴,一个从幼儿园开始便和我同班到现在的家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呢? 十岁的周鹭琴太好接近,以至于往后分别让我万分不舍。 她陪我走过懵懂天真,陪我走过青葱年华,陪我走过隐秘之地,我的记忆因她变得多彩,每逢春总有花开,每逢冬总有火燃。 世间万物随四季变化,四季是地球的一貌又一貌,它们已成为不可或缺、永不分离的共体。 从十岁那年开始到至今的二十一岁,周鹭琴已经成为我生命河流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失去她和人生从十岁重新开始有什么区别? 我无法忍受四十四个春夏秋冬的孤寂。 所以,当真相被撕开时,我毫不犹豫地下跪。 再爱我一次吧... 十五岁时我下跪二次表白引起她的心疼,占据她恋人的名头,换来与她的甜蜜六年。 在年少时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后。 独占欲与控制欲就像藤蔓紧紧缠住我的心脏扼住我的咽喉,这些植物最终生长、延伸进周鹭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对她表白的家伙们数不胜数,但毫无例外地会在被拒后收到我的警告。 这其中有想和她谈恋爱的,也有想和做朋友。不过落在我眼里都属于同一种性质:她们要抢走她。 这种该死的事怎么可以发生?只是警告一下她们我已经够宽宏大量。 人数多了,被我整治过的人自然会感到不对劲,不论是圈内还是圈外人,大家不约而同地表面和我和睦相处,背地里开启家族保卫战。 无所谓,那又如何?周鹭琴始终属于我。 她会属于我。永远。 永远。 上天总是喜欢安排一些事来打破我所认定的。 永远这个词不可控因素太多,总得加许多条条框框,才能将它把握在生命中。而过于冗长的誓言,上帝是不会倾听的。 那个家伙轻而易举地获得她的视线。 当我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时,除了心疼她,与此同时,名为愤怒的情绪从我的心滋生。 让周越溪消失。 周鹭琴的生命中除了家人母父,最重要的人就应该是我。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妹妹凭什么再分走她。 一如既往地,我安排了一些事情。 我有把握不被周鹭琴发现。 然而,当她红着眼质问我时,我承认了。 不知道她从哪获得的信息来到这栋郊区别墅。 这个房子是我特意买的,里面存放着十一年间的所有。她上课时的走神,午睡时的后背,运动会时的抓拍,欢愉时的喘息,几乎每日一拍。也包括她曾丢失的衣物。 一切摊开在她面前。 我走进来,想抓住她的手。 “小琴……” 她转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尾已经因为情绪激动染上点点红色。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他人的叙述声,是她点开手机中的文件。 “当时被她扇了一巴掌,不过那又怎样?女神只要还在我就要追,我就不信能打死我。” “贱.人一个,你以为我当时是真出意外了吗?这个疯子叫人开车撞我。该死的,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和她同台表演的机会。” “别提了好吗,实话实说了一句她俩不合适,唐吟月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真靠了,当时我在千市,她从天北飞过来给我开颅。” 谭清徵、苏落、文安康…… 证人共聚一堂,细数我的罪行。 哈,有人告诉了她别墅的地址,还收集了这些来全面毁坏我在她面前的形象。 是周越溪吗?还是谭清徵?亦或苏落。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的审判。 她会再一次对我心软吗?就像十五岁时那样。 再爱我一次,求你... 审判到来,她问我—— “周越溪初中时候的欺凌事件有你的参与吗?” …… 我好想杀死周越溪。 我抱住她的腿,仰望着她,乞求她不要分手。 而她慢慢弯下腰吻向我,她的膝盖与我的膝盖相抵,我们双唇相碰,那一瞬间,眼泪从她那双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中落下。 属于我的阴雨到来,并且将就此不绝。 我们吻得很激烈,但仍旧无法忽视她在我的背部刻画留下的字迹。 指尖一笔一画,是她对我的告别。 后来我阅读她的日记,知晓即便她已清楚我所有的不堪、阴暗、卑劣,但她仍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名为基因病的情绪。 原来这六年并非我的一厢情愿。 她还是对我心软了,不忍亲口向我说出那些绝情断交之语。 然而周越溪的亲生母亲是她的妈妈,她们并非同父异母,而是同母异父。她可以对妹妹视而不见,却无法对妈妈的女儿束手旁观。 伤害周越溪等于伤害她爱戴的母亲。 在周鹭琴的世界中,家人大于爱人,妈妈胜过所有人。 下一章攻儿的视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