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发家从娶资本家小姐开始》 第一章开局被退婚,绑定小卖部 赵青山头痛欲裂,耳边充斥着女人尖锐的骂声。 “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他赵老爷子跳进冰窟窿里把洪老爷子捞上来,他们洪家早就绝后了!现在倒好,瞧见个小白脸知青就想悔婚?我呸!” 他费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土墙,头顶是黑黢黢的房梁,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硌得他背疼。 这是哪儿?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现在是1976年,他成了红旗公社赵家沟生产大队的高中生赵青山。 原身与大队长洪建军的女儿洪翠云青梅竹马,两家爷爷曾定下婚约。 可就在昨天,洪翠云明确表示要和下乡知青刘文山好,死活要退婚。 原身气性大,一口气没上来,竟活活气死了。 赵青山哭笑不得。 他一个前途大好的医学生,通宵做实验猝死就够倒霉了,居然穿成了这个年代为情所困憋屈死的农村青年? “娘,您别骂了。”他撑起身子,声音还有些沙哑。 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憔悴的妇女立刻扑到床边,正是原身的母亲李冬梅。 她见儿子醒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青山你醒了?吓死娘了!洪家那丫头片子把你气成这样,我骂她几句怎么了?要不是你爹拦着,我非去洪家砸了他们家锅不可!” 赵青山下床走到窗边,正好看见院子里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低着头快步离开。 那是洪翠云,长相顶多算清秀,放在他那个时代,也就是路人水平。 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庆幸这婚退得及时。 “娘,算了。”赵青山转身安慰母亲,“强扭的瓜不甜。” 李冬梅一愣,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痴恋洪翠云多年的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她狐疑地打量他:“儿啊,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机械音在赵青山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合适宿主,情绪兑换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本系统连接未来小卖部,可使用情绪点兑换商品。】 【新手礼包发放:50情绪点。】 【主线任务开启:获取命定之妻的正面情绪值(喜悦、幸福、感动、羞涩等),即可按比例兑换情绪点。正面情绪值越高,宿主所得情绪点越多。】 赵青山懵了。 小卖部系统?刷情绪点?还是刷老婆的? 他下意识在心里吐槽:“开什么玩笑,我老婆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洪翠云刚走,他这都快成退婚流开局了,哪来的老婆? 系统面板简洁地显示着:【当前情绪点:50。命定之妻:未解锁。】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大队长洪建军黑着脸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半包红糖。 “青山醒了?” 洪建军把红糖放在院里的石磨上,语气带着惯常的威严,“孩子没事就好。冬梅妹子,你也少说两句。年轻人处对象,合则来,不合则去。翠云那丫头倔,我们当父母的也拗不过。这婚事就当老一辈开玩笑,算了吧。” 李冬梅一听又要炸,赵青山赶紧按住她的手臂。 “洪叔,”他开口,语气平静得出奇,“您说得对,感情不能勉强。婚约就此作罢,我没意见。” 洪建军明显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青山是个懂事的”、“以后有啥困难跟叔说”的场面话,便匆匆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怕赵家反悔。 洪建军一走,李冬梅的怒火又转向了儿子。 “你个没出息的!人家都骑到咱脖子上撒尿了,你就这么轻飘飘答应了?你让村里人怎么看咱们老赵家?以后咱家还在不在赵家沟抬头做人了!” 她越说越气,手指头差点戳到赵青山脑门上,“我告诉你赵青山,你给我争口气!离了洪翠云,你得找个更好的!不然我这心里这口恶气出不了!” 赵青山看着母亲因愤怒和焦虑而紧绷的脸,忽然想起了那个不靠谱的系统。找老婆?眼前不就是最大的助力?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认真恳求的姿态:“娘,您说得对。那您能不能赶紧托媒人,再给我说个媳妇?” 李冬梅满腔的怒火被这句话噎了回去,瞬间变成了愁苦。 “说得轻巧!咱家刚被退了婚,丢尽了脸面。洪建军是大队长,管着咱们的生杀大权,村里谁敢得罪他家把姑娘说给你?” 她重重叹了口气,“咱家这条件,你爹是民兵队长,听着好听,也就是个虚名。你哥娶你嫂子就几乎掏空了家底,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没出嫁。你想再说个好的,难啊!” 她摆摆手,像是要挥开这些烦心事:“行了,别想这些没用的了。今天下午跟我下地插秧去!多挣点工分,年底多分点粮食和钱,比什么都强。手里有了东西,说媳妇也硬气点!” 赵青山一阵无语。从现代都市白领到七十年代农民,还要下地挣工分娶老婆,这落差也太大了。 但看着母亲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只能认命地点点头。 母子二人出了门,顶着午后有些灼人的太阳朝村外的水田走去。 田埂上已经有不少社员在忙碌。 绿油油的秧苗被一捆捆抛进水田,人们弯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里后退,手指飞快地将秧苗插进泥里,留下整齐的绿色轨迹。 “青海家的,青海!”李冬梅朝田里喊了一嗓子。 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男人直起腰,是赵青山的父亲赵福满。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也跟着抬头,是大哥赵青海。 另一个挽着裤脚、头上包着蓝布头巾的年轻媳妇也望过来,是嫂子刘芸。 “爹,大哥,嫂子。”赵青山按照记忆里的称呼叫人。 赵福满点了点头,没多说话,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庄稼人的沉默。 赵青海憨厚地笑了笑:“青山来了,身子好些没?” 嫂子刘芸手脚麻利地搬过来一小捆秧苗:“二弟,你刚好利索,慢点干,不着急。这点秧苗你先拿着。” 李冬梅一边弯腰捞起秧苗,一边对赵青山叮嘱:“听你嫂子的,做不来就慢点,别逞强。” 赵青山应了一声,脱下解放鞋,卷起裤腿,试探着踩进冰凉的水田里。泥泞瞬间包裹住他的脚踝,一种奇特的触感。 好在原身的记忆和身体本能还在。他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分出几根秧苗,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秧苗根部按入泥中。 动作起初有些生疏迟缓,但很快就变得流畅起来。虽然速度远比不上那些老把式,但插下的秧苗间距适中,稳稳立在水中,倒也像模像样。 李冬梅在旁边看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 赵青山一边机械地重复着弯腰插秧的动作,一边在心里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现实。 医学生的严谨思维让他迅速分析了现状。 穿越已成事实,系统看似荒诞却真实存在。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小卖部系统无疑是一大金手指。 但那个“刷老婆正面情绪”的任务,目前还是个谜。 命定之妻,会是谁呢? 第二章田间急救落难美人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一片繁忙的田地。 不远处,洪翠云正和一個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知青挨在一起干活,有说有笑,还不时帮那男知青递秧苗。那应该就是刘文山了。 赵青山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那男知青瘦弱的身板,在这田里干活够呛。 他的目光继续移动,掠过那些熟悉的或陌生的面孔。 在田埂最远处,靠近牛棚的方向,有几个身影格外沉默、动作也格外迟缓。 他们穿着打满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衣服,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赵青山知道,那是下放到这里进行“劳动改造”的“黑五类”。其中好像有一家,据说是从省城来的资本家。 他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一下午在沉默而繁重的劳动中过去。 赵福满看了看天色,直起腰喊道:“歇会儿吧,喝口水!” 赵青山这才感觉腰像要断了一样酸疼,手上也沾满了泥巴。 赵福满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插的那一片秧苗,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嗯,插得不错,横平竖直。青山今天像是换了个人,干活比以前利索多了。” 赵青山心里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爹,我都十八了,总不能一直不懂事。” 赵福满满意地点点头,掏出旱烟袋蹲到田埂上吧嗒起来。 赵青山也走到田埂边坐下,揉着发酸的腰背。 作为一个习惯了实验室和手术台的医学生,这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浑身都快散架了。 他四下观察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和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谁能想到,他会有机会亲身感受这个风起云涌又充满艰辛的年代。 正感慨间,眼角余光瞥见远处靠近牛棚的那块田里,一个一直弯着腰的窈窕身影,忽然毫无征兆地、软软地倒了下去,溅起一片泥水。 “有人晕倒了!” “是牛棚那家的闺女!” 那片区域顿时一阵骚动,惊呼声四起。 赵青山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地猛地站起,抬脚就要往那边冲去。 一个医学生的责任感驱使着他,必须立刻过去看看情况。 “青山!” 父亲赵福满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响起,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 “别去!” 赵福满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那是下放的黑五类!住牛棚,隔三差五要挨批斗的!村里没人敢跟他们沾边,你凑什么热闹!想挨批斗吗!” 赵青山急切地望向那片骚动中心,他能看到那倒下的纤细身影,以及围在旁边、惊慌失措却无人敢真正上前施救的家人。 一种属于医者的责任感在他心头燃烧。 “爹!那是人命!看样子是晕厥,不管可能会出人命的!”他试图挣脱,语气坚决。 “那也不行!”赵福满毫不松动,眼神锐利,“咱们家是贫农,成分好!你爹我还是民兵队长,更要划清界限!沾上他们,有理都说不清!” 正当父子俩僵持不下时,赵青山心一横,猛地用力,挣脱了父亲的手。 “我懂点急救,不能见死不救!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他撂下话,不再看父亲惊怒交加的表情,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快速朝牛棚方向跑去。 越靠近,景象越清晰。 倒在水田泥泞中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十八九岁的年纪,尽管面黄肌瘦,穿着一身打满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旧衣裤,却依旧能看出五官极为标致,是一种被苦难磨砺却未曾完全湮灭的清丽。 她双眼紧闭,唇色惨白,额发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 一个同样瘦弱、但气质斯文温婉的中年妇女跪坐在泥水里,抱着女儿的头,满脸是无法掩饰的慌张与绝望,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妙语!妙语你醒醒!别吓妈妈啊!” 旁边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急得直跺脚,眼圈发红,徒劳地向着四周稀疏的围观人群哀求:“我姑姑晕倒了!有没有医生?求求你们,帮帮忙,救救我姑姑!” 然而,周围的社员们只是远远站着,交头接耳,眼神里或许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明哲保身的畏惧。 谁都知道,这一家是下放改造的“黑五类”,是“阶级敌人”,现在的身份,没有哪个医生敢来,也没有人愿意惹祸上身。 赵青山拨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蹲下身。 “让开,我看看。” 那中年妇女抬头看到是他,愣了一下,认出是民兵队长赵福满家的二小子,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微弱的希冀,但随即被更深的惶恐淹没。“小、小同志,这……” 赵青山没多解释,伸手探了探姑娘江妙语的颈动脉,搏动快而弱,又迅速翻开她的眼皮检查。 结合她营养不良的脸色和长时间在烈日下劳作的情况,他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早上吃饭了吗?中午吃了没有?”他语速很快。 江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羞愧地低下头,声音细若游丝:“早、早上就喝了点野菜糊糊……中午……我们……”她哽咽着,“我们一般中午都不吃的,没、没那么多粮食。” 果然。赵青山心下了然。低血糖晕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自己旧外套的口袋,意念沟通系统。 【兑换水果硬糖一颗,消耗情绪点1点。剩余情绪点:49。】 一颗用简单透明糖纸包裹的橙色水果糖出现在他手心。 他利落地剥开糖纸,同时用拇指用力掐住江妙语的人中穴。 “嗯……”一声极轻的呻吟,江妙语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漂亮的杏眼,此刻因虚弱而显得朦胧,水润迷离。 赵青山迅速将那颗水果糖塞进她微微开启的唇间。 甜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江妙语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轮廓分明又不失俊朗的脸庞,眉头微蹙,眼神专注而沉稳。 他逆着光,身形高大,仿佛隔绝了周围所有的纷扰。 那久违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流和力气。她怔住了,痴痴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一时忘了身处何地。 赵青山见她苏醒,心下稍安,但眉头并未舒展。 “光有颗糖不够,得赶紧弄点吃的垫垫肚子。”他转头对江母说道。 江母闻言,泪水落得更凶,难堪地搓着满是泥泞的手:“小同志,不瞒您说,我们……我们是被冤枉下放的,家当都抄没了,根本……根本就没多少吃的……只有早晚两顿稀的,中午,实在是……”她泣不成声。 “妈,我回去给妹妹煮个红薯!”江家二媳妇红着眼转身就往牛棚方向冲。 “快去快回!小心着点!”江母连忙朝着儿媳妇的背影喊。 这一大家子连同刚刚缓过气清醒过来的江妙语,都望向赵青山,眼中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感激。 “谢谢您,小同志!真是太谢谢您了!”江母连声道谢,声音哽咽。 江妙语靠在母亲怀里,虚弱地抬起头,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声音细弱却清晰:“谢、谢谢你。” 赵青山摆了摆手,刚想说“不用谢”,目光却不经意间撞上了江妙语正望着他的眼神。 那眼神清澈如水,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懵懂的悸动,让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在憔悴中焕发出一种动人的光彩。 赵青山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第三章 语出惊人欲娶大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赵青山的耳朵,用力一拧。 “赵青山!你个不省心的!老娘的话你都当屁放了是不是!让你别惹事别惹事,你耳朵塞驴毛了?还不给我滚回去吃饭!” 是母亲李冬梅。她显然目睹了全过程,又急又气,手下一点没留情。 赵青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被母亲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嫂子刘芸也紧跟过来,手里端着个竹篮,里面是几个黄灿灿的窝窝头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薯小米粥,粥熬得浓稠,香气扑鼻。 “二弟,赶紧的,先吃饭。一下午没闲着,不吃饱哪行。”刘芸把篮子递过来,又瞥了一眼树荫下的江家人,轻轻叹了口气。 赵福满和赵青海也沉着脸走了过来。 赵福满压着怒火,低声呵斥:“混账东西!跟你说了不准靠近!你非要给家里招祸是不是!” 赵青海也小声劝道:“青山,听爹的话,那些人咱真不能沾。” 赵青山揉着火辣辣的耳朵,看着家人担忧、气愤又后怕的神情,知道他们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 他理解这个时代的残酷,心里叹了口气,没再争辩。 他接过嫂子递来的那碗温热的红薯小米粥,金黄的小米,红瓤的红薯,在这田间是难得的踏实饭食。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田埂边的树荫下。 江妙语已经被扶着坐到树下,依旧虚弱地靠着树干,脸色苍白得像纸,单薄的身影在宽大的破旧衣服里更显纤弱,仿佛随时会消散。 她微微垂着头,侧脸的线条优美而脆弱,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易碎感。 看着她,赵青山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那个清冷绝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扮演的王语嫣。 只是眼前这个,是跌落凡尘、受尽磨难的凄美版本,那份美丽在苦难的映衬下,更加惊心动魄。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心动,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胸腔。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他端着那碗尚且温热的粥,看着母亲递过来的窝窝头,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妈,我想娶江妙语。” 正要把窝窝头塞进他手里的李冬梅动作猛地僵住。 端着旧搪瓷缸喝水的赵福满顿住了动作。 正在收拾农具的赵青海和刘芸也愕然地抬起头。 四道目光,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钉在赵青山脸上。 李冬梅最先回过神,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劈裂的尖锐: “你说啥?你想娶谁?!江妙语是谁?!” 赵青海和刘芸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愕然地看了过来。 就连蹲在田埂上闷头抽烟的赵福满,也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解,紧紧盯着自己这个突然语出惊人的二儿子。 赵青山被四道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脸上有些发烫,但那个念头却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怎么也压不下去。 “没、没谁。”他含糊地搪塞了一句,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啃着手里粗糙的窝窝头。 可那念头却越发清晰强烈。 低配版的神仙姐姐,落难的王语嫣。那样惊人的美貌,即便是在如此落魄憔悴的情况下,也难掩其光华。 如果不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如果不是她家出了事,下放到这穷乡僻壤,这样的姑娘,恐怕是他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的。 而且,他记得这段历史。 国家很快就要恢复高考,这些被下放的人,很多都会陆续得到平反,返回城市,恢复原有的地位和生活。 到那个时候,江妙语不仅漂亮,还会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简直就是镶了金边的凤凰。 现在,这只凤凰暂时落难,蜷缩在泥泞里。 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一个他能触碰到她的机会。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片火热,混杂着对那个柔弱身影的怜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几口喝完碗里已经有些凉了的小米粥,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开口,声音不高,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父亲:“爹,你说咱们要是帮了那些黑五类,会咋样?” 赵福满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他狠狠瞪了赵青山一眼,语气斩钉截铁:“能咋样?沾上就没好事!咱们家世代贫农,成分好,根正苗红,本来啥事没有。可你要是跟他们搅和在一起,那就说不清了!尤其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儿子,带着警告:“尤其是那个江妙语!她家是黑五类,是资本家!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想娶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 父亲的态度如此激烈和坚决,完全在赵青山的预料之中。 这个年代,成分大于天。 但他心里那点属于医者的良知,以及对江妙语那份刚刚萌芽却异常强烈的感觉,让他无法就此退缩。 他看着父亲因愤怒而紧绷的脸,又想起江妙语晕倒时那苍白脆弱的样子,还有她醒来后那双清澈又带着懵懂悸动的眼睛。 “爹,妈,”他放下碗,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管她是什么成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饿死吧?刚才要不是那颗糖,说不定就真出人命了。这不光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他没敢再直接提“想娶她”,而是换了个更容易被接受的说法。 李冬梅气得又想拧他耳朵:“就你心善!就你是菩萨心肠!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呢,谁伸手了?就你逞能!” 赵青山没躲,只是看着母亲:“妈,我看见了,就不能当没看见。我是跟爹认得几味草药,懂点皮毛,见死不救,心里过不去。” 他端起自己那个空碗,又看了看篮子里还剩下的一个窝窝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我就把这个送过去,让她垫垫肚子。光靠一个红薯顶不了什么事。”他说着,站起身就要往树荫下走。 “你给我站住!”李冬梅厉声喝道,伸手就要拦他。 “算了。”一直沉默的赵福满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李冬梅和赵青山都看向他。 赵福满磕了磕旱烟袋,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儿子,又扫了一眼远处树荫下那孤零零的一家。 “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赵福满叹了口气,“咱们家成分摆在这里,我是民兵队长,青山他也是好心救人,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因为这个就给我们扣大帽子。只是……” 他转向赵青山,眼神严厉:“把吃的送去就赶紧回来!不许多说话,更不许再有别的念头!听到没有?要是让我发现你被那些人勾了魂,我打断你的腿!” 这算是默许了。赵青山心里一松,连忙点头:“知道了,爹,送完就回来。” 李冬梅还想说什么,被赵福满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能气呼呼地瞪着儿子的背影,低声骂了句:“犟驴!” 赵青山端着空碗,拿着那个黄灿灿的窝窝头,再次走向那片仿佛被众人无形隔开的区域。 第四章 窝头情缘暗生愠心动 树荫下,江妙语靠坐在树干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荒芜的田埂。 下放一个多月,她吃尽了从未想象过的苦头。 从省城宽敞明亮的小洋楼,搬到这四处漏风、阴暗潮湿的牛棚;从锦衣玉食,到如今食不果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往日的亲友早已划清界限,避之不及。曾经的骄傲和尊严,在这日复一日的劳动改造和白眼冷遇中,被磨蚀得几乎一点不剩。 刚才晕倒的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一种解脱般的虚弱,想着就这样睡过去也好。 可嘴里那突如其来的、久违的甜味,以及睁开眼时看到的那张年轻、关切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庞,像是一道微弱的光,骤然照进了她几乎陷入绝望的心底。 那是什么糖?橘子味的?真甜啊……他叫什么名字?好像是赵队长的儿子? 正恍惚间,一个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她抬起头,逆着光,又看到了那张脸。 赵青山看着她茫然又带着一丝惊怯的眼神,心里微软。他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碗里虽然空了,但那个窝窝头却实实在在。 “这个给你吃。”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光吃红薯不顶饿,先把这个吃了。” 江妙语怔怔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碗和窝窝头,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直到看清赵青山那张带着几分关切又有些不自在的脸,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不是梦。他真的送吃的过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感激猛地冲上鼻腔,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胃里饿得绞疼,喉咙干得发紧,那碗底残留的粥香和窝窝头粮食的朴实气味,对她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然而多年养成的家教让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虚弱却带着固执:“不,不用了,赵同志……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什么不能要!”赵青山看着她那副强撑的样子,心里又急又软,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强硬,“人都晕倒了还硬撑什么?赶紧吃了!这是我嫂子给我带的,我吃饱了,剩下的,总不能扔了吧?” 他把碗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塞到她手里。 江妙语还想拒绝,可身体的虚弱和饥饿让她一阵眩晕,几乎坐不稳。旁边的江母看得心疼,连忙扶住女儿,又感激地看了赵青山一眼,低声劝道:“妙语,赵同志一番好意,你就……就别推辞了。” 江妙语咬着下唇,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只粗陶碗和那个金黄色的窝窝头。 “谢……谢谢赵同志。”她声音细若蚊蚋,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底那点已经微凉却依旧香甜的小米粥。温热的粥液滑入喉咙,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一股暖意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喝了几口粥,她缓过些力气,又看向手里那个窝窝头。她没有立刻自己吃,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其掰成了三份,虽然大小不尽相同,但她分得很认真。 她将其中稍大的两份递给一直守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却不敢开口的两个侄子。 “子恒子谦,你们也吃一点。” 两个半大孩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渴望,却都齐齐摇头。 江子恒说:“姑姑你吃,你刚晕倒,需要补力气。” 江子谦也小声说:“姑姑吃,子谦不饿。” “听话,”江妙语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姑姑喝过粥了,这点我们一起分着吃。” 两个孩子这才接过那小块窝窝头,没有立刻狼吞虎咽,而是先对着江妙语,又转向赵青山,认真地鞠躬道谢:“谢谢姑姑,谢谢赵叔叔” 然后他们才小心翼翼地、极其珍惜地小口咬着手里的食物,互相谦让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赵青山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震动。 即便落到如此境地,食不果腹,这一家人依旧保持着骨子里的教养和互相谦让的美德,这与他在村里见到的许多为了口吃的就能打破头的情景截然不同。 见江妙语脸色好转不少,自己也该回去了,不然父亲那边不好交代。他正准备转身,江妙语却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他。 “赵同志,我叫江妙语。”她轻声说道,语气郑重,“今日之恩,我们江家铭记于心。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她眼神真诚,没有丝毫作伪,带着一种与她此刻落魄处境不相符的骄傲与坚持。 赵青山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混杂着爱慕与自鄙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固然有救人的成分,但何尝没有存着趁人之危、接近她的心思? 他避开她那过于清澈的目光,有些狼狈地摆摆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谁还没个难处。你……你们以后要是再有什么难处,实在没办法了,可以……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江妙语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离开了树荫。 回到自家田地,迎接他的是母亲李冬梅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你个败家玩意儿!自家粮食都不宽裕,你还往外送!还是送给那些人!你是嫌咱们家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是不是?” 李冬梅一边气呼呼地收拾着农具,一边压低声音骂他,“我告诉你赵青山,你给我离那家子远点!听见没有!” 赵青山闷着头,任由母亲数落,没有反驳。 李冬梅骂了一阵,见儿子不吭声,又看他身上沾着泥点子的狼狈样,终究是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从带来的篮子里摸出半个用干净布包着的杂面饼子,塞进赵青山手里,没好气地说:“喏,给你留的!赶紧吃了干活!下不为例!” 赵青山接过那半个饼子,心里暖了一下,低声道:“知道了,妈。” 他一边机械地啃着饼子,一边重新下到田里,继续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插秧劳作。身体疲惫,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江家人下放还不到一个月,黑五类的身份让他们几乎丧失了所有人权,往后的苦头只会更多。现在正是他们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来得珍贵。 他得想办法多了解江家的情况,找机会帮忙。 就算……就算最后因为现实阻力娶不到江妙语,能和这样一户显然曾经很有底蕴的家庭结下善缘,等将来他们平反了,对自己,对赵家,也绝对没有坏处。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踏实了些,也更有动力。 另一边,江母拿着江子谦匆匆煮好的几个小小的、有些发黑的杂粮窝头回到了树荫下。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一家老小八九口人,沉默地分食着这几个微不足道的窝头,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小块,勉强垫垫肚子。 江母看着女儿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不像刚才那样惨白吓人,心里松了口气,低声对家人说了赵青山送来粥和窝窝头的事。 一时间,江家众人都沉默了,随即纷纷低声感叹。 “真是遇到好人了。” “赵福满队长家的二小子?看着是个实诚孩子。” “这恩情,咱们得记着。” 江妙语安静地听着家人的话语,手里捏着那小块自己没舍得吃完、留给母亲的窝窝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处田埂。 恰在此时,赵青山似乎心有所感,也直起腰,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隔着劳作的人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江妙语心头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慌忙垂下眼睫,苍白的脸颊上,悄然浮起两抹淡淡的、却清晰可见的红晕。 第五章 看上被退婚的神仙姐姐了 江母将女儿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晕尽收眼底,心中五味杂陈。 想当初江家在省城何等风光,她是大学教授,丈夫是知名外科医生,女儿妙语更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才貌双全,是无数人艳羡的掌上明珠。 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最让她心寒的,是江妙语那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出事之前,他甜言蜜语,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出事之后,他不仅第一时间退了婚,还为了撇清关系,落井下石,无中生有地编造了许多罪名去举报。 江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跟那畜生的背叛脱不了干系。 江母叹了口气,目光不由得飘向远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赵福满家的二儿子,赵青山。 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婚事被耽搁下来,成了她心头最大的石头。在这赵家沟,想要找个成分好、人品好的,太难了。 可今天这个赵青山,身材高大,长相也周正俊秀,更难得的是,他心善,还有胆量,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救人。 要是妙语能嫁给他,起码能吃饱穿暖,不用再跟着家人一起挨饿受冻,受人白眼。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在江母心里扎了根。 她暗暗打定主意,得找个机会,好好探一探赵家的口风。 夕阳西下,一天的重活终于干完了。 记分员在田埂上摆开一张小破桌,社员们排着队,挨个报上自己的名字,由记分员在泛黄的本子上记下今天的工分。 赵青山磨磨蹭蹭地排在队伍最后面,他看见江家人也沉默地等在队尾,不敢与人争抢。 他想等人都走光了,再找机会跟江妙语说两句话。 哪怕只是问问她身体好些了没,也行。 可就在社员们三三两两地扛着农具散去,田埂上只剩下零星几人时,一个不速之客拦在了他面前。 是洪翠云。 她手里拿着自己的草帽,一脸严肃地看着赵青山,语气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语重心长。 “赵青山,我得跟你说几句。” 赵青山眼皮都没抬,继续收拾着脚边的锄头。 “有屁快放。” 洪翠云被他粗鲁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姿态。 “你今天怎么能去跟那些黑五类搅和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是资本家,是阶级敌人!你跟他们走得近,会被他们腐蚀思想的!爹娘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去学坏的!” 她一番义正辞严的“劝说”,换来的只是赵青山一声冷笑。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得洪翠云心里莫名一慌。 “我跟谁说话,轮得到你来管?” 洪翠云的脸瞬间涨红了,既是气的,也是委屈的。 “你!赵青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她眼圈一红,泫然欲泣,“我知道,你还在为退婚的事情生我的气,可你也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啊!”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赵青山在心里嗤笑一声,嘴上却毫不客气。 “以前?以前是我眼瞎。现在我眼睛好了,看清楚了,自然就不会再说瞎话了。”他上下打量了洪翠云一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倒是你,咱们两家婚事都吹了,你现在跑来对我指手画脚,不合适吧?你那个知青对象刘文山知道了,怕是会误会。” “我……”洪翠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眼泪真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不明白,那个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赵青山,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刻薄。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吃醋了! 洪翠云心里瞬间有了判断,委屈和一丝隐秘的得意交织在一起。 她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用一种过来人的悲悯语气说道:“青山,我跟你不一样。在遇到文山之前,我以为我们之间那就是过日子。可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是精神上的共鸣。”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别因为跟我赌气,就去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毁了自己一辈子。那样太不值当了。” 赵青山听着这番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还精神共鸣? 他都懒得再废话,直接冲着洪翠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扛起锄头,绕过她,大步流星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多看一眼都觉得污染眼睛。 洪翠云愣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跺了跺脚,满脸的又气又急。 “赵青山!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坚信,赵青山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因为放不下她,故意做给她看的! 另一边,走在回家路上的赵青山,脑子里却完全没有洪翠云的影子。 他满脑子都是江妙语那张苍白却惊艳的脸,还有她那双清澈、倔强又带着一丝懵懂的眼睛。 他得想个办法,一个能光明正大帮她,还能让家里人接受的办法。 娶她。 这个念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和坚定。 赵青山一进家门,迎接他的就是母亲李冬梅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你个死小子长本事了啊!现在连洪翠云都敢顶撞了?人家好心劝你,你倒好,把人气得掉眼泪!你是不是觉得退了婚,咱们家就跟她家成仇人了?” 李冬梅一边说,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脑门。 赵青山躲开她的手指,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她那是好心劝我?她是来看我笑话的!以后离她远点,我看见她就烦。” “你!”李冬梅气得扬手要打。 一直坐在炕边闷头抽烟的赵福满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行了,别吵了。洪家那丫头,以后是该远着点,心思不正。” 李冬梅愣了一下,见丈夫都这么说,只好悻悻地放下手,但嘴里的埋怨没停:“行行行,不说她了!那牛棚那家子呢?我跟你爹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让你沾,不让你沾!你非要往前凑!今天送吃的,明天是不是就要把人领回家了?” 赵青山放下手里的农具,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父母,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 第六章为了神仙姐姐,我爹烟杆子都干冒烟了 “爹,妈,你们说划清界限,我不反对。可今天那情况,人就倒在我面前,一口气上不来可能就没了。难道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就是对的吗?就是成分好该做的事吗?” 一句话,问得赵福满和李冬梅都愣住了。 赵福满张了张嘴,吧嗒了两下烟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见死不救,这话说出去,到哪儿都站不住理。 李冬梅也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就你歪理多!”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进了厨房。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 难得的是,桌上摆着的是白面和玉米面混合的二合面馒头,还有一盘炒土豆丝和一大盆野菜汤。 这伙食,比起前些天,已经好了太多。 一家人沉默地吃着饭,谁也不说话。 饭后,赵青海和刘芸识趣地收拾了碗筷,拉着孩子回了自己屋。 赵福满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重新装上一锅,点燃后猛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青山,你跟我出来一下。” 院子里,月光清冷。 赵福满蹲在屋檐下,烟锅里的火星一明一暗。 “你老实跟爹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资本家的小姐了?” 赵青山的心猛地一跳。 他沉默了片刻,院子里只有虫鸣和父亲抽烟的吧嗒声。 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没想瞒。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 只有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我想娶她。” 赵福满捏着烟杆的手猛地一紧,他霍然起身,浑浊的眼睛在夜色里死死盯着儿子。 “混账东西!你昏了头了!” 他压抑着怒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她是什么成分吗?资本家!黑五类!你娶了她,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咱们老赵家三代贫农,好不容易挣来的好成分,就要被你给毁了!” “她那样的千金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跟你下地干活?能跟你安安心心在这穷山沟里过日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肯!等以后政策变了,人家平反了,能看得上你这个泥腿子?拍拍屁股回城里享福去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赵青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但眼神里的倔强丝毫未减。 他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爹,我就是想娶她。” “你!” 赵福满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里的旱烟杆,对着赵青山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 赵青山只觉得眼前一黑,额角传来一阵剧痛,但他梗着脖子,一步没退。 “我打死你个不清醒的混账!” 赵福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还想再打,可见儿子额角渗出的血丝,终究是没下得去手。 他颓然地放下烟杆,蹲回地上,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力。 “青山,爹不是不讲道理。你跟爹说,你看上她啥了?就因为那张脸?” 赵青山抹了一把额头的血,声音有些沙哑。 “爹,她长得是好看,可不光是因为这个。她家虽然落难了,但一家人都有规矩,懂礼数。今天我送个窝窝头过去,她还知道掰成三份,先给家人们吃。这样的人,心坏不了。” “而且,现在国家政策一天一个样,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万一他们家真平反了呢?那我不就捡到宝了?” “再说了,就算真因为这事连累了家里,我也有办法。” 赵青山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大不了,就分家!我单过!所有事都算我一个人的,绝不拖累爹妈和大哥大嫂!” “分家?” 赵福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再次冲上头顶。 “你个兔崽子还敢提分家!” 他气急败坏,又是一烟杆子抽在了赵青山的肩膀上。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分家?你分出去拿什么养家?拿什么养活人家一个千金小姐?就凭你那点工分?你饿死自己事小,别把人家姑娘也给饿死了!” 赵福满骂了一通,见儿子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犟驴样,心里的火气渐渐变成了无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这个二儿子,从小就主意正,一旦认准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看来,这回是铁了心了。 “唉!” 赵福满一屁股坐回门槛上,把烟锅在鞋底上使劲磕了磕。 “你要是真打定了主意,这事,得让爹好好想想!” 而在村子另一头,那间四面漏风的牛棚里。 江家人围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草草吃完了晚饭,那点野菜糊糊根本填不饱肚子。 江父看着面黄肌瘦的家人,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妙语,你过来一下,爹有话要跟你说。” 江父看着眼前的女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曾经那个在钢琴前十指纤纤、在书房里吟诵诗歌的明珠,如今却面黄肌瘦,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她的手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口子和磨出的厚茧,那身宽大的旧衣服挂在单薄的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他们一家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向妻子。江母的眼里同样是化不开的愁绪。 “妙语,”江父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两个哥哥,在老家的时候都成了家,孩子都有了。现在,就剩下你的婚事,是爹妈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 江妙语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没有说话。 婚事。多么遥远又讽刺的词。她曾经的未婚夫,那个在她家出事前信誓旦旦说要爱她一生的男人,转头就成了捅刀子最狠的那一个。 江母握住女儿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语气放得极柔:“妙语,妈知道你心里苦。可是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们一家子,在这赵家沟,就是过街老鼠。要想活下去,太难了。”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第七章一颗鸡蛋,砸开了神仙姐姐尘封的心门 “今天那个赵队长家的二儿子赵青山,妈看他是个好孩子。你要不要试着跟他接触一下?如果你能嫁出去,嫁给一个成分好的本地人,起码能吃饱饭,能有个安稳日子过。总好过跟着我们,在这牛棚里挨饿受冻,不知道哪天就……” 江母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江父的眼眶也红了,这个在批斗会上都未曾弯下脊梁的男人,此刻声音里却充满了哽咽和自责。 “爹对不起你,妙语。爹以前总想着,我的女儿,将来要嫁一个有学识、有修养的青年才俊,你们要有共同的语言,要精神相通,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劝你嫁给一个可能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可现在,这竟然成了你最好的出路!爹没用,爹护不住你!你要是不嫁出去,跟着我们,你这个成分以后招工、上学,全都无望!一辈子都要在这泥地里刨食,甚至……甚至可能会饿死!” 饿死。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江妙语的心里。 她不怕吃苦,不怕劳累,可她怕看到父母和年幼的侄子们挨饿。今天她晕倒,明天呢?会不会就是侄子们?是年迈的父亲? 如果她嫁出去,嫁给赵青山,她就能吃饱饭。她吃饱了,就能省下自己的那份口粮给家人。她成了赵家的人,或许还能时不时地接济一下家里。 这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全家人的生死。 那张年轻、英气,带着几分执拗和关切的脸庞,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赵青山。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在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唯及时,只有他伸出了手。 那颗糖的甜味,那碗粥的暖意,那个窝窝头的朴实香气,是她这一个多月来感受到的唯一温暖。 悲戚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知道,自己的人生,从答应的那一刻起,将彻底走向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可她没有选择。 江妙语缓缓抬起头,看着双眼含泪的父母,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爹,妈,我明白了。”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嫁。”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赵青山就悄悄起了床。他蹑手蹑脚地摸进厨房,昨晚母亲把鸡蛋收进了橱柜里,他得趁着没人注意,拿一个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从一堆鸡蛋里摸出一个,动作迅速地揣进怀里。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踏实。 正当他准备溜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赵青山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见父亲赵福满正披着衣服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完蛋,被抓包了。 赵青山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而,赵福满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无奈和了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泄掉了全身的力气。 这儿子,是彻底栽进去了。 看来,他们老赵家,怕是真的要多一个黑五类的儿媳妇了。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李冬梅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在厨房鼓捣啥呢?赵青山,是不是你个兔崽子又想干啥!” 李冬梅说着就要下炕,却被赵福满一把拦住了。 “行了,让他去吧。”赵福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李冬梅愣住了:“让他去?去干啥?你看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又没安好心!” 赵福满把妻子按回炕上,压低了声音:“儿大不由娘。他铁了心了,你拦得住今天,拦得住明天吗?由他去吧。” “那怎么行!那可是黑五类!娶了她,青山这辈子就毁了!你这个民兵队长的脸往哪搁!”李冬梅急得直跺脚。 “不干了!”赵福满突然吐出三个字,语气斩钉截铁,“这个民兵队长,大不了不干了!只要儿子乐意,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娶就娶吧!” 李冬梅彻底震惊了,呆呆地看着丈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青山在厨房门口,将父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一热,鼻子有些发酸。他知道,父亲这是彻底妥协了。 他没有再停留,揣着那颗承载着全家希望的鸡蛋,大步走出了家门。 晨曦微露,田埂上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影。 赵青山一眼就看到了江家人。他们总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干着最累的活,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江妙语也在其中。她正弯着腰,机械地将一棵棵秧苗插进水田里,动作迟缓而麻木。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复回响着昨晚父母的话和自己那个干脆的回答。 我嫁。 嫁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就在她心神恍惚,神情麻木的时候,一个身影走到了她身边。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赵青山。 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那是一个还带着温热的,水煮鸡蛋。 “趁热吃,早上刚煮的。”赵青山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江妙语怔怔地看着那颗圆滚滚的鸡蛋,又看了看赵青山那张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的脸。 晨光熹微,给他英挺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她那颗早已冰封麻木的心。 或许,嫁给他,真的也不错。 第八章摊牌了!我爹为我媳妇连官都不当了 江家人看着赵青山的身影消失在田埂尽头,又看看江妙语手里那颗温热的鸡蛋,神情都有些复杂。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江母心里是又酸又涩,既为女儿的未来看到了一丝曙光,又为这曙光如此微弱而心疼。 江家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江妙语捏着那颗鸡蛋,仿佛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属于那个男人的滚烫体温。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脚追了上去。 赵青山正低头在水田里干活,心里还在为刚才的顺利而沾沾自喜,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 “赵同志。” 他猛地回头,看到江妙语站在田埂上,正看着自己。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妙语问出了这个问题,脸颊因为紧张和羞涩而微微泛红,但目光却直直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闪。 赵青山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知道任何虚伪的借口在这样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 干脆摊牌了。 他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喜欢你。” 江妙语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惊到的小鹿,心跳骤然加速。 赵青山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胆子更大了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因为你长得好看。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跟村里所有姑娘都不一样。” 他说的直白又坦荡,没有丝毫的油滑。 “而且,”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我不怕你家是什么成分。那些都是虚的,人好不好,得自己处了才知道。” 这番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进了江妙语的心湖,激起千层涟漪。 她从小到大,听过无数赞美她容貌和才情的华丽辞藻,却从没有哪一句,像此刻这般朴实无华,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可是,现实的鸿沟就摆在眼前。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喜欢……有什么用。我们两家成分差得太远,你家里人是不会同意的。” “我家里那边,我来解决!”赵青山拍着胸脯,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我爹我妈都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认定了,他们最后肯定会同意。” 他的自信和担当,像一道光,刺破了江妙语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看着他那双写满真诚和执着的眼睛,一颗早已冰封死寂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或许,她真的可以信他一次。 “那你先去把你家里的问题解决了。”她垂下眼帘,声音细若蚊蚋,“等你家里人真的同意了,再来找我吧。” 这句带着条件的话,在赵青山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瞬间大喜过望,激动得差点没在水田里跳起来。 “好!你等着!你等着我上门提亲!” 他看着江妙语羞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快步跑回自己家人身边的背影,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终身大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 赵青山心里美滋滋的,干活越发卖力。 他得好好表现,让爹妈看看,他不是一时冲动,他是认真的!当然,现在还得先躲着点他妈,免得被逮住一顿好打。 中午歇工吃饭的时候,江妙语没有自己吃那颗鸡蛋。 她小心地剥开蛋壳,将雪白的鸡蛋一分为四,分给了两个眼巴巴看着的侄子。 孩子们欢天喜地,吃得满嘴喷香。 江母看着女儿的举动,心里叹了口气,低声问:“妙语,你跟那赵家小子……” “他说,他会让他家里人同意的。”江妙语低头喝着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江家众人一阵沉默。 是啊,嫁给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乡下人,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眼下,这个他们看不起的乡下人,却是唯一能拉他们女儿出泥潭的救命稻草。 这便是命。 夜里,赵家。 李冬梅看着二儿子那一脸藏不住的傻笑,气就不打一处来。 晚饭桌上,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 “我再跟你说一遍,赵青山!那姓江的女人,你想都别想!我们老赵家丢不起那个人!” 赵青山刚想梗着脖子反驳,一直闷头抽烟的赵福满却突然开了口。 “行了,别说了。” 他磕了磕烟锅,声音低沉。 “青山已经跟人家姑娘说好了。” 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屋里炸开。 李冬梅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儿子,又看向丈夫:“什么?他说好了?他怎么敢!赵福满,你也不管管他!” 赵福满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家的人,说话就要算话。”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妻子,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白天看过了,江家那家人,虽然落了难,但骨子里的规矩和教养都在,秉性不坏。那姑娘,更是个好的。” “现在政策风向一直在变,报纸上都说了,要实事求是。不少以前打倒的,后来都平反了。等人家真有平反的那一天,你上哪儿给儿子找这么有学问、又漂亮的好媳妇?” “可万一不平反呢?那不是把青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李冬梅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赵福满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锅在桌角重重一顿,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搭进去就搭进去!”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大不了,我这个民兵队长不干了!” “到时候,我就上山打猎!我就不信,凭我这身力气,还能饿着你们娘俩!” 上山打猎? 赵青山听到这四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 第九章我妈才是神助攻! 上山打猎? 赵青山听到这四个字,心里像是被点了一把火,瞬间亮堂起来。 他们赵家沟背靠着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山里头好东西多着呢。 村里有几个老猎户,是不用下地挣工分的。 他们只需要按照规定,每个月上缴一定斤两的猎物给公社,剩下的就能自己留着。那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 这绝对是一条出路! 赵青山心里瞬间活泛开了,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 “爹!你教我打猎吧!我也想上山!” 赵福满刚放下豪言壮语,就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噎了一下。 他斜了赵青山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就你这小身板,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还想跟着我上山打猎?” “你别到时候猎物没打着,自己先成了野兽的口粮!给我添乱!” 李冬梅也跟着帮腔,一脸的不赞同:“就是!那山里多危险,你爹是老手了,你跟着去干啥?纯属帮倒忙!” 大哥赵青海和大嫂刘芸也觉得这事不靠谱,纷纷出言相劝。 在他们眼里,赵青山从小就不是干这种粗活的料。 赵青山听着一家人的不看好,也不生气,心里反而有点想笑。 你们懂什么。 你们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吗? 他现在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 虽然那个所谓的“随身小卖部系统”听起来有点不靠谱,目前也只给了他一颗大白兔奶糖,但有,就总比没有强。 这可是领先了这个时代几十年的外挂! 就算系统再垃圾,他也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 学打猎? 小菜一碟。 赵青山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嘴上却没再反驳,只是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等着瞧吧。 等我把野猪、狍子往家里扛的时候,看你们还说不说风凉话。 这一夜,赵家的东屋,灯火亮了很久。 李冬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捅了捅身边的丈夫。 “他爹,你当真了?真就同意让青山娶那个资本家的小姐了?” 黑暗中,传来赵福满一声沉重的叹息。 “嗯。”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冬梅不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只是心疼儿子,也愁得慌。 娶了这么个儿媳妇,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夫妻俩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赵青山是被饭菜的香味勾起来的。 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厨房,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稀饭和窝窝头。 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没看到鸡蛋的影子。 也是,昨天他爹才为了这事发了那么大的火,他妈今天能给他好脸色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煮鸡蛋。 赵青山心里有点失落。 他倒不是自己想吃,就是惦记着江妙语。 她身体那么虚,正是需要补补的时候。 吃不上鸡蛋,那等会儿偷偷给她盛一碗稠点的粥过去也行。 他正盘算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粥偷渡出去,李冬梅就从里屋出来了。 赵青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谁知,李冬-梅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布袋,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怀里。 “拿着!” 赵青山一愣,低头捏了捏,布袋里是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 他疑惑地抬头。 李冬梅脸上没什么好表情,语气硬邦邦的:“十个鸡蛋!都给你攒着呢!拿去!给你未来丈母娘送去,好好表现表现!” “等这阵子农忙过去了,我就跟你爹,上门去给你提亲!” 轰的一声。 赵青山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整个人都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着母亲那张明明关心却非要板着的脸,眼眶瞬间就热了。 “妈!” 他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谢谢你,妈!” “谢什么谢!赶紧给我滚蛋!看见你就心烦!” 李冬梅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推出了厨房,可嘴角那怎么也压不住的笑意,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赵青山揣着那沉甸甸的十个鸡蛋,感觉脚下都像踩了风火轮,一路朝着田埂飞奔而去。 他心里又激动又忐忑,像是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等到了地头,他一眼就看到了江家的身影。 江妙语也在。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远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赵青山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江家人看到他,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赵青山也没管那么多,径直走到江妙语身边,将怀里的布袋递了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这个给你。” 江妙语看着那个布袋,没有接,只是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我妈她让我拿来的。”赵青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她说,等忙完这阵子,就上门提亲。” 江妙语拿着锄头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身后的江家人,更是个个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同意了? 赵家竟然真的同意了! 江妙语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灿烂又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女儿的终身大事,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 嫁给一个刚认识两天,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乡下男人。 这在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在,这却是女儿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出路。 心酸,无奈,却又带着一丝庆幸。 江母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上前,目光平静地落在赵青山那张年轻而真诚的脸上。 “赵同志。” 她的声音很稳,带着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清晰和条理。 “我们家的情况,想必你都清楚。这门亲事,对你,对你们赵家,意味着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第十章神仙姐姐,这门亲事我爹妈同意了! 赵青山迎着江母审视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他挺直了脊梁,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婶子,我想清楚了,比什么都清楚。” “我们家的情况,想必你也打听过。我爹是民兵队长,家里成分好,在村里没人敢欺负。” “我爹我妈,昨天晚上已经点了头。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知道我是真心想娶妙语,就都同意了。” 他说得坦荡又真诚,没有丝毫的隐瞒。 然而,正是这份坦荡,让江父江母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太顺了。 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他们是黑五类,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赵家这样的好成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结一门会拖累自家声誉的亲事? 江父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 “赵同志,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家妙语?我听说,你之前跟村东头洪家的姑娘议过亲?”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村里没有秘密,赵青山被退婚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在江父看来,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被退婚,要么是家里条件不行,要么就是自身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青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顾虑。 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怕他身体有什么毛病,才饥不择食地找上他们家啊。 赵青山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叔,婶子,你们是说洪家那姑娘吧?那事儿是真的。” 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不过不是他们家退我的婚,是我不想娶她。” “她家要的彩礼高得吓人,又要缝纫机又要自行车的,狮子大开口。最重要的是,我跟她处不来,瞧不上她那股劲儿。” 赵青山说着,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站着的江妙语,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我第一眼看见妙语,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要娶的人就是她。她跟村里所有姑娘都不一样。” “成分算个啥?那都是虚的。人心是好是坏,才是真的。我爹妈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同意的。”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假。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心里那点疑虑,总算是被打消了。 是啊,要是这小伙子真有什么毛病,也犯不着找他们家,村里成分不好但日子过得去的姑娘也不是没有。 看来,他是真的看上自家女儿了。 江父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眼前的赵青山,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你认真的,你家里也同意了,那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 “我们江家是落难了,但妙语是我的心头肉,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你娶了她,就不能欺负她,不能打她骂她,更不能因为她的成分,让你家里人看不起她!” “你要是能做到,这门亲事,我们就认。你要是做不到,现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叔,婶子,你们放心!” 赵青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赵青山对天发誓!这辈子要是我敢对江妙语有半点不好,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发得又重又狠,让江家人都吃了一惊。 江妙语更是心头一颤,抬起眼,怔怔地看着他。 赵青山没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献宝似的将怀里的布袋掏了出来,塞到江妙语手里。 “这个,拿着!” 布袋沉甸甸的,江妙语捏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里面是什么。 “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一共十个鸡蛋。她说让你们一家人先补补身子。”赵青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正好,你们家算上两个孩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个人,一人一个!” 十个鸡蛋! 江家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鸡蛋就是硬通货,是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坐月子才能吃到的金贵东西。 赵家一出手就是十个,这份诚意,足够了。 江母看着女儿手里的布袋,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女儿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袋鸡蛋上,赵青山悄悄凑到江妙语耳边,飞快地将一颗东西塞进了她的手心。 “这个,你偷偷吃,别让别人看见。” 温热的掌心被一个硬硬的、带着包装纸的东西硌了一下。 江妙语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攥紧了手。 那是一颗糖。 和那天一样的大白兔奶糖。 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和羞涩,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冲得她脸颊滚烫,心跳如鼓。 看着她羞得快要滴血的脸蛋,赵青山心满意足地嘿嘿一笑,转身跑回田里干活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青山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比谁都卖力,只为了能早点把农忙结束,好名正言顺地上门提亲。 终于,地里的活儿总算告一段落。 这天下午,李冬梅和赵福满换上了家里最好的衣服,一人提着一个装满了鸡蛋的篮子,锁上门,朝着村那头的牛棚走去。 这本该是媒婆做的事。 可江家的成分摆在那儿,村里根本没有媒婆敢接这活。 没办法,只能他们老两口亲自出马了。 半路上,迎面碰上了赵福满的老伙计,同在民兵队里的周门。 周门看见他俩这身打扮,还提着满满两篮子鸡蛋,顿时好奇地凑了上来。 “老赵,嫂子,你们这是干啥去?走亲戚啊?” 李冬梅脸上有点挂不住,没说话。 赵福满倒是坦然,点了点头:“去给青山提亲。” “提亲?好事啊!”周门一脸惊喜,“跟谁家啊?这么大阵仗!” 赵福满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江家。” 周门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哪个江家?” “还能有哪个江家,”赵福满瞥了他一眼,“就是从城里来的那家。” “老赵!你疯了!” 周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成分?黑五类!你让你家青山娶个黑五类当媳妇?你这个民兵队长的位子还想不想要了?这影响多不好!”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赵福满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李冬梅被他说得头都低了下去。 赵福满却依旧一脸平静,他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抬起眼,看着自己这个多年的老伙计。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进了周门的心里。 “不干了。” 周门一愣。 赵福满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斩钉截铁。 “那个民兵队长,我已经辞了。” 第十一章我爹为我辞掉铁饭碗 周门彻底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赵福满,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天没合拢。 辞了? 民兵队长这个职位,在村里是多少人眼红都眼红不来的香饽饽。不仅有威望,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补贴。老赵干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说辞就辞了? 就为了给儿子娶一个黑五类的媳妇? “老赵,你这是何苦呢!”周门回过神来,一跺脚,满脸的痛心疾首,“你以后会后悔的!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赵福满将烟锅收好,重新迈开了步子,头也没回。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 李冬梅跟在丈夫身后,感受着周门那震惊又惋惜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看着丈夫那宽厚坚定的背影,她心里那点羞愧,又慢慢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感所取代。 罢了,罢了。 儿子铁了心,丈夫也豁出去了,她一个老婆子,还能说什么。 夫妻俩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村子,朝着那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牛棚走去。 提亲本该是媒婆的活。 可江家的成分,就像一块烙铁,烫得村里所有媒婆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晦气。 没办法,他们老两口只能亲自上阵。 牛棚门口,江家人正在收拾农具,准备下工。看到赵福满和李冬梅提着满满两大篮子鸡蛋走过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父江母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神情变得无比复杂。 江妙语站在父母身后,看到来人,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垂下了头,两只手紧紧地绞着衣角,脸颊烫得厉害。 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像一朵在风雨中悄然绽放的娇嫩花朵,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赵福满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难怪自家那个傻小子跟丢了魂一样,整天惦记着。 这姑娘,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模样。 “亲家,亲家母。”赵福满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一个称呼,直接表明了来意。 江父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局促地在身上擦了擦手,才接过赵福满递过来的一根烟。 “赵队长……快,快里面坐。” 牛棚里气味难闻,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条长凳。 李冬梅看着这破败的环境,心里一阵发酸。这么好的姑娘,就住在这种地方。 赵福满将手里的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才看向江父。 “今天来,就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 江父抽着那呛人的旱烟,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为人父的担忧。 “赵队长,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妙语嫁过去,我们不是图你们赵家什么,只求你们能真心待她。”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沙哑而沉重。 “我们江家是落魄了,可妙语从小就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没吃过一点苦头。以后她嫁过去,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让她受委屈,让她在家里抬不起头。” “如果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一时新鲜,那这门亲事,我们宁愿不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护着我女儿的周全!”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尊严和坚持。 李冬梅听着,眼眶也红了。 她也是当妈的,哪里不明白这份心情。 “亲家,你放心。”李冬梅主动开了口,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是我们家青山看上了妙语,非她不娶。是我们家主动求的这门亲。以后妙语嫁过来,就是我们老赵家的儿媳妇,我拿她当亲闺女待,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赵福满也重重点了点头。 “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八,你看怎么样?” 他直接开始商量婚期,给了江家人一颗定心丸。 “彩礼,我们出八十八块钱。不多,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八十八块! 江家人全都惊呆了。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大半年的开销了。 他们原本以为,赵家肯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根本没敢想彩礼的事。没想到赵家不仅给了,还给了这么多。 这已经不是诚意了,这是把他们江家当成正经亲家来尊重。 江父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猛地吸了两口烟,想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却怎么也压不住。 “好,好……就这么定了。” 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里带着颤抖。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赵家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不仅成分好,还愿意拿出这么多钱当彩礼,看起来也是厚道人家。这八十八块钱,起码能让一家老小短时间内不用再挨饿了。 女儿,总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赵福满和李冬梅又坐着说了些细节,才提着空篮子告辞。 他们走后,牛棚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压抑的气氛中,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言说的悲戚。 “就这么……把妹妹嫁给一个乡下人了……”江妙语的大哥江博文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通红,满是不甘。 “我们江家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二哥江博武也咬着牙,声音里充满了屈辱。 江母抱着女儿,泪水无声地滑落。 是啊,天大的委屈。 可再委屈,也得活下去。 在一片哀戚感叹中,只有江妙语,心里却悄悄生出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那个男人,那个会偷偷给她塞糖,会为了她顶撞父母,会发誓对她好的男人。 嫁给他,或许真的不错。 赵青山在家里等得抓心挠肝,来回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终于,他看到了父母回家的身影。 “爹!妈!怎么样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脸上写满了紧张。 李冬梅看着儿子这猴急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着脸。 “什么怎么样?人家没同意。” 赵青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 “哈哈哈,逗你小子呢!”赵福满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都说好了!下个月初八,就给你把媳妇娶进门!” 赵青山愣了足足三秒,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真的?爹!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啥!”赵福满拍了拍他的肩膀,“彩礼都定好了,八十八!你小子,就等着当新郎官吧!” 赵青山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在院子里傻笑着转了好几圈,只觉得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福满就骑着村里唯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出门了。 一直到下午,他才满面春风地回来。 一进门,他就把一个盖着红章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公社那边批了!结婚申请通过了,随时可以去镇上办证!” 一家人顿时欢呼起来。 赵青山更是激动地拿起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 “还有这个。” 赵福满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本本,扔在了桌上。 赵青山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只见封面上赫然印着三个大字。 狩猎证。 第十二章系统升级全靠媳妇?我带上外挂去提 狩猎证! 赵青山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有了这个本本,就意味着他们家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猎枪! 在这个年代,一把猎枪代表着什么? 那代表着源源不断的肉食,代表着在这个贫瘠的年代里,能让一家人活得滋润的资本! “爹!”赵青山激动地搓着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了这个,咱们就能去镇上的供销社买枪了?” “嗯。”赵福满将狩猎证收好,脸上也带着几分得意,“我已经跟公社那边打好招呼了,明天我就带你去镇上,把枪买回来。” 他看着自家二儿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 “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进山。” 这正合了赵青山的心意! 他早就对那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心痒难耐了,那可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赵青山眼珠子一转,连忙凑了上去,嘿嘿一笑。 “爹,那咱们多买几把呗?最好买两把,咱俩一人一把,进山打猎也方便,有个照应。” 赵福满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想得倒美!这玩意儿是能随便买的吗?一个狩猎证,对应一把枪,都要在派出所登记备案的。能买回来一把,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一把啊? 赵青山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要是能有两把枪,他跟老爹一人一把,那效率得多高。 可惜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神沉入了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随身小卖部系统】 【宿主:赵青山】 【情绪值:0】 【商城等级:1级(可升级)】 如果系统商城里能直接兑换一把现代化的猎枪就好了,可惜目前商城里刷出来的,全都是些糖果、饼干之类的普通商品。 正当他准备退出系统时,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可升级”那三个小字上。 他心中一动,意念集中了过去。 一行新的提示文字,缓缓浮现在他眼前。 【消耗情绪值,可对系统进行升级。系统升级后,将解锁更多商品种类,并有几率开启新功能。】 情绪值? 赵青山瞬间抓住了重点。 这个东西,他之前在偷偷给江妙语塞糖的时候获得过,只是当时数值太少,他没太在意。 原来这玩意儿是用来升级系统的! 赵青山的心思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怎么获得情绪值? 让别人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就行! 尤其是他未来的媳妇,江妙语。 她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容易害羞,随便逗一下,脸就红得像苹果,那情绪值还不是哗哗地来? 等结了婚,天天生活在一起,那机会就更多了。 赵青山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系统蹭蹭升级,自己靠着领先时代的商品,带着全家吃香喝辣,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好未来。 他咧着嘴,傻笑了半天,直到李冬梅喊他吃饭才回过神来。 不行,得赶紧把媳妇娶进门! 这不仅是终身大事,更关系到他未来的事业发展! 午饭过后,赵青山一刻也等不及了。 他跟爹妈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去找江妙语。 临走前,他心思一动,又进入了系统商城。 他现在身无分文,去见未来媳妇和丈母娘,总不能空着手。 他在商城里翻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他直接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两包这个年代最体面的“大前门”香烟,又兑换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虽然消耗了他之前攒下的那点可怜的情绪值,但赵青山觉得,这笔投资,绝对血赚不亏! 揣着“巨款”,赵青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牛棚走去。 此时,江家人刚吃完午饭,正坐在牛棚外的阴凉地里歇息。 看到赵青山过来,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江妙语,更是心如鹿撞,脸颊悄悄地就红了。 “叔,大哥,二哥,抽烟。” 赵青山却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异样,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拆开一包“大前门”,给江父和江家两兄弟一人递了一根。 江父看着那崭新的烟盒,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江家两兄弟更是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大前门”啊!他们平时连最次的旱烟都舍不得抽。 “来,婶子,妙语,给你们吃糖。” 赵青山又变戏法似的掏出那一把水果糖,分给江母和江妙语,剩下的都塞给了那两个眼巴巴瞅着的小侄子。 孩子们拿到糖,顿时欢呼起来,剥开糖纸就塞进了嘴里,满脸都是幸福。 江家人被他这一套操作搞得都有点懵。 这小伙子,也太会来事了。 江母看着女儿手里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果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叹了口气,看向赵青山,眼神复杂。 “青山啊!” 她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几分哽咽。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妙语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苦,现在跟着我们受了大罪了。” 江母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拉过身边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来。 “以后她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婶子不求别的,只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别让她再受委屈了。”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牛棚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江家两兄弟别过头,眼眶通红。 江父低着头,狠狠地抽着那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赵青山站在一旁,看着这悲伤的一幕,心里有点无语,又有点心疼。 多大点事儿啊。 不就是成分问题嘛,过几年政策一变,啥都解决了。 他上前一步,郑重地对着江母鞠了一躬。 “婶子,你放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我赵青山对天发誓,这辈子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妙语饿着!我一定会对她好,把她当成宝,谁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哭泣的江母都停了下来。 她抬起泪眼,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真诚的年轻人,心里那块最重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赵青山没给他们太多继续悲伤的时间。 他直接拉起还红着眼睛的江妙语的手腕。 “叔,婶子,我带妙语出去走走,说说话。” 说完,也不管江家人是什么反应,拉着她就朝村外的小路走去。 江妙语被他拽着,手腕上传来他掌心滚烫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的小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夏日的午后,微风拂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江妙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能感觉到身边男人投来的灼灼目光,让她脸颊发烫,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这个男人,太霸道,也太大胆了。 就这么把她从父母兄长面前拉了出来。 这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赵青山看着她拘谨又羞怯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又可爱。 他停下脚步,随手从路边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黄色野花。 他将野花递到她面前。 “送给你。” 江妙语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朵在阳光下灿烂盛开的小黄花,又看了看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迟疑着,伸出另一只手,接过了那朵花。 “看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以后不许哭了。”赵青山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命令,又带着几分哄劝,“有我在呢,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江妙语捏着那朵小花,低着头,没说话,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 赵青山看着她那小女儿家的娇态,心里一阵火热,胆子也更大了。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 “妙语,我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好不好?” 第十三章 媳妇,今天供销社我包场 从认识到定下亲事,不过短短几天。现在,他竟然说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 她虽然对他有好感,可她还没做好这么快就成为别人妻子的准备。 看着她那双清澈眼眸里流露出的惊慌和犹豫,赵青山心里跟明镜似的。 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光谈感情太空泛,必须给她来点实际的。 赵青山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放低了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妙语,我知道这有点快,你听我说。” “你想想,咱们领了证,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媳妇,户口就能从牛棚那边迁到我们家,正式成为赵家沟的人。” “到时候,你再回娘家,给叔叔婶子送点吃的用的,那就是闺女孝敬爹妈,天经地义。谁见了都得夸你一句孝顺,再也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说三道四。” “可要是没领证,你总往娘家跑,送的东西多了,村里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你还没过门,胳膊肘就往外拐,会觉得我们赵家娶了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倒是不在乎这些,可我怕你受委屈,怕叔叔婶子他们被人指指点点。” 一番话,条理清晰,句句都说到了江妙语的心坎里。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存在会拖累父母家人,会给赵家带来麻烦。 赵青山这番话,不仅打消了她的顾虑,更是为她铺好了一条光明正大的路。 是啊,领了证,她就是赵家的媳妇了。 她再为娘家做什么,都变得名正言顺。 江妙语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男人那双真诚又灼热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心脏也跳得飞快,但那份惊慌失措,却悄然变成了另一种让她心安的悸动。 她攥紧了手里的野花,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好。” 一个字,让赵青山的心瞬间炸开了花。 他高兴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到有些傻气的笑容。 搞定! 他强压着心里的狂喜,拉着江妙语往家走。 一进院子,赵青山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屋里喊:“爹!妈!我跟妙语商量好了!我们明天就去镇上领证!” 正在院子里编筐的赵福满手一顿,猛地抬起头。 李冬梅更是直接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脸上满是惊喜。 “真的?哎呦!那可太好了!” 李冬梅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拍大腿,风风火火地转身回了屋。 很快,她又出来了,手里攥着一沓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赵青山手里。 “拿着!” 赵青山低头一看,是十块钱,还有几张布票、粮票。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 “明天领了证,妙语就是咱家的人了。你带她去供销社,扯块新布做身衣裳,再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别小气吧啦的,听见没!”李冬梅板着脸,语气却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赵青山心里一暖,将钱和票揣进兜里。 十块钱,在这个年代能做太多事了。 可对他来说,这不过是毛毛雨。 等把媳妇娶进门,天天让她脸红心跳,情绪值哗哗地涨,系统商城里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好东西,还不是任他兑换? 到时候别说十块钱,就是一百块一千块,他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还是得低调。 这十块钱,是妈的一片心意,也是他明天给新媳妇撑场面的资本。 第二天一大早,赵青山就起来了。 他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身的确良衬衫,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然后蹬上村里那辆唯一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直奔牛棚。 江妙语已经等在了路口。 她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打了几个补丁,但依然掩盖不住那份清丽脱俗的气质。她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紧张地绞着衣角,看到他过来,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 “上来。” 赵青山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冲她一笑。 江妙语迟疑了一下,还是红着脸,侧身坐了上去。 自行车平稳地驶上了去往镇上的土路。 江妙语紧张地抓着后座的铁架,能感觉到从身前男人后背传来的温热气息,让她心慌意乱,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赵青山心情好得快要飞起,蹬着车,只觉得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迎面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田野,忍不住就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歌,调子轻快又直白。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 “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 “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 “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 “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江妙语听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是什么歌? 歌词也太大胆,太直白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偷偷抬眼去看前面男人的背影,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怦怦乱撞。 这歌,真好听。 一路哼着歌,很快就到了镇上。 民政部门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流程简单得超乎想象。 男人看了看公社开的介绍信,又问了两人几个问题,确认是自愿结婚,便拿出两个红本本,让他们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好了,这是你们的结婚证,拿好。” 当那个红彤彤的本本递到赵青山手里时,他脑海里也同时响起了一个无比美妙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人生大事:结婚!特此奖励情绪值100点!】 一百点! 赵青山的心脏狂跳起来,巨大的喜悦让他差点笑出声。 发了!这波血赚! 他强忍着激动,将其中一个红本本郑重地交到江妙语手里,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走,媳妇儿!咱去供销社!今天我包场,你想买啥就买啥!” “媳妇儿”这个称呼,让江妙语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捏着那本还带着温热的结婚证,看着眼前男人兴奋的样子,心里又甜又慌,小声地推辞:“不……不用了,咱们回家吧。” “那哪行!”赵青山眼睛一瞪,“今天咱们刚领证,是好日子!必须庆祝!听我的,今天你做主!” “今天你做主!” 这五个字,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江妙语心里的一道门。 她看着男人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肉。 她想给爹妈,给哥哥,给那两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侄子,买点肉回去。 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一股强烈的羞愧和自责压了下去。 我怎么能这么贪心? 我们家是那样的成分,赵家不嫌弃,还给了那么多聘礼,已经天大的恩情了。 今天刚领证,我就想着让他花钱给娘家买东西。 他会不会觉得我就是图他们家的钱?会不会看不起我? 江妙语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咬着嘴唇,心里又是渴望又是煎熬,眼眶都红了。 赵青山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看她这副模样,瞬间就猜到了七八分。 他心里又好笑又心疼。 他没有再问,而是直接用肯定的语气,替她做了决定。 “想给爹妈他们买点肉,是不是?” 江妙语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赵青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声音洪亮又干脆。 “买!必须买!今天让你吃个够!” 一句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江妙语心里所有的防备和不安。 她看着眼前男人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宠溺和理所当然,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感动情绪值+10!】 又来了! 赵青山心里大喜,拉着她还沾着泪痕的手,大步流星地就朝供销社走去。 “哭啥!走,买肉去!” 第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等着我用系统商城打 供销社里人不多,但售货员个个眼高于顶,态度算不上好。 赵青山却毫不在意,他拉着江妙语,径直走到了食品柜台。 “同志,这肉怎么卖?” 售货员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指了指旁边挂着的小黑板。 赵青山看了一眼,然后豪气地一挥手。 “来几斤!” “啥?几斤?” 售货员的瞌睡瞬间醒了,旁边的几个顾客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震惊。 这年头,谁家买肉不是割个二两三两解解馋,哪有上来就买几斤的! 江妙语也吓了一跳,她赶紧扯了扯赵青山的衣角,小声说:“太多了……买一斤就够了。” “听我的。” 赵青山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直接掏出钱和肉票拍在了柜台上。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震惊情绪值+5!】 售货员看到钱和票,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笑,麻利地割下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用油纸包好递了过来。 “同志,您拿好!” 赵青山接过肉,又拉着江妙语到了卖糖的柜台。 “这糖,这糖,还有那个,一样给我来一斤。” 他指着柜台里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和奶糖,像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一样随意。 江妙语已经麻了。 她看着赵青山面不改色地付钱拿糖,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幸福情绪值+3!】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激动情绪值+2!】 脑海里叮叮当当的提示音虽然数值不大,但胜在持续不断,让赵青山心情大好。 这点情绪值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让自己的新媳妇儿高兴了。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江妙语的目光不经意间被旁边杂货柜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粉色的塑料发夹,上面还镶着一朵小小的白色塑料花。 很廉价,甚至有些粗糙。 可江妙语却看得有些出神。 在江家没有出事之前,她有满满一抽屉各式各样的发夹、头绳。可现在,她连一根像样的头绳都没有,只能用最普通的黑筋扎着头发。 “小媳妇,眼光真好!” 售货员眼睛毒辣,立马凑了过来,拿起那个发夹热情地推销,“这可是最新款的,戴上保准好看!你看你长得这么俊,配上这个发夹,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不贵,才五毛钱!” 江妙语被说得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五毛钱,都够买半斤肉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心里那点小小的渴望瞬间被理智压了下去。 “不买了。” 赵青山突然开口,声音干脆利落。 售货员的笑脸僵了一下。 江妙语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涌了上来。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是啊,买这个太浪费了,他做得对。 她甚至对他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 赵青山看着她这副懂事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供销社卖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等回去,他就在系统商城里给她兑换一个最好看的,这个时代绝对没有的款式。 他没有解释,直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拉着江妙语走出了供销社。 一出门,江妙语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们快回家吧,把肉给爹妈送回去,还能赶上做晚饭。” 她语气里满是雀跃,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五斤肉要怎么分,怎么才能让家里人吃得久一点。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赵青山心里一疼。 他的媳妇儿,心里想的全是娘家人。 他没说话,拉着她走到不远处的国营饭店门口。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你在这等我一下。” 赵青山说完,就转身进了饭店。 没一会儿,他就提着一个油纸包出来了,里面是十二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拿着,先吃两个垫垫肚子。” 他把油纸包塞到江妙语怀里,包子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油纸,一直暖到了她的心里。 “这……这又是给我买的?”江妙语捧着那包沉甸甸的包子,声音都有些发颤。 “废话,不给你买给谁买?”赵青山理所当然地说道,“剩下的,带回去给叔和婶子他们尝尝。” 江妙语再也忍不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肉包子,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从前在江家,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可自从家里出事,她才明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男人给她的,不仅仅是吃的,更是一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珍重和体贴。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感动情绪值+20!】 又是一波情绪值到账! 赵青山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故意虎着脸。 “哭什么哭!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粗鲁地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把自行车推了过来。 江妙语红着脸,小口小口地吃着那个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肉包子,心里甜得冒泡。 回村的路上,江妙语的心情又开始忐忑起来。 她怀里抱着肉包子,车后座上还绑着五斤肉和两大包糖。 这么多东西,全都是给她娘家的。 他们刚领证第一天,就这样大包大揽地往娘家拿东西,公公婆婆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妇? 她越想越不安,抓着后座铁架的手都收紧了。 自行车到了村口,在通往赵家和牛棚的岔路口,江妙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赵青山会先带她回赵家,把东西放好,跟公婆打声招呼。 然而,赵青山却连车头都没拐一下,径直蹬着车,朝着牛棚的方向骑去。 江妙语愣住了。 他……他这是要直接带她回娘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行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牛棚门口。 江家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工,看到他们回来,都迎了上来。 当江母看到江妙语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妙语,这……这是?” “妈,”江妙语献宝似的将东西提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这是青山买的,五斤肉,还有糖!还有这个,是肉包子,还热着呢,你们快趁热吃!” 江母看着那一大块五花肉,又看着那沉甸甸的油纸包,手都有些哆嗦。 她猛地看向赵青山,嘴唇动了动,心疼钱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感谢。 “青山……让你破费了。” 江家两个哥哥和嫂子也围了过来,看着那些东西,眼睛都红了。 两个瘦小的侄子更是死死地盯着那包肉包子,馋得直咽口水。 “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赵青山咧嘴一笑,把车梯撑好,然后从江妙语手里拿过一个肉包子,直接塞到了江母手里。 “妈,您先吃。” 一声“妈”,叫得自然又响亮。 江母拿着那个温热的包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第十五章 怒斥前任:你算老几? 他看着江家人小心翼翼分着肉包子,两个小侄子吃得满嘴是油,心里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待了一会儿,眼看天色不早,他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妈,叔,哥,我先回去了。晚点,我再过来接妙语。” 他这话一出口,原先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江妙语拿着包子的手一僵,心猛地沉了下去。 接她回赵家? 她知道,他们已经领了证,她现在是赵家的媳妇,搬过去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这也太快了。 从认识到结婚,不过几天时间。她甚至还没完全消化掉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就要跟一个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的脸就烫得厉害,心脏更是控制不住地狂跳,有羞涩,但更多的是一种未知的恐惧和抗拒。 江父沉默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愈发沧桑。 他何尝舍得女儿这么快就离开身边。 可他更清楚,女儿的户口要迁走,要彻底摆脱这个牛棚,就必须住进赵家,成为名正言顺的赵家人。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烟头在地上摁灭,声音沙哑。 “去吧,早点过去,也好早点安顿下来。” 一句话,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 江妙语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父母兄嫂复杂的眼神。 赵青山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只是在经过江妙语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地将一个硬物塞进了她的手心。 “拿着。”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江妙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远了,只留给她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发夹。 那不是供销社里那个粗糙的粉色塑料发夹。 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款式,银色的底座上,镶嵌着一朵精巧的蓝宝石色小花,花蕊是细碎的金色,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又低调的光芒。 这发夹精致得不像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东西。 江妙语瞬间就想起了在供销社时,他干脆利落地说“不买了”,当时她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原来他不是不给她买,而是嫌那个不好看吗? 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江妙语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攥住,酸酸的,胀胀的,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散了方才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她紧紧地握着那个发夹,冰凉的触感,却仿佛带着男人掌心的温度,一路烫进了她的心里。 赵青山骑着车,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嘴里又哼起了那首跑调的歌。 “在你心里只有我……” 他已经能想象到,等把媳妇接回家,天天逗她,看她脸红心跳,那情绪值还不是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涨? 到时候系统一升级,商城里刷出更多好东西,他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的梦想,就指日可待了! 他越想越美,脚下蹬得飞快。 就在快到家门口的岔路口时,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青山!” 赵青山一个急刹车,差点翻进旁边的沟里。 他稳住车,定睛一看,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是洪翠云。 她穿着一件的确良的碎花衬衫,梳着两条大辫子,只是此刻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和委屈。 “赵青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洪翠云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我们才退婚多久,你就……你就跟那个狐狸精搞到一起去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赵青山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这女人脑子是有病吧? 当初是她自己嫌弃他家穷,看不上他这个泥腿子,哭着喊着要退婚,跑去跟那个小白脸知青勾勾搭搭。 现在他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她倒跑来质问自己? “洪翠云,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赵青山脸色一沉,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媳妇是明媒正娶的,不是什么狐狸精。” “我们俩已经没关系了,我跟谁结婚,轮得到你来管?” 洪翠云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随即更大的委屈和不甘涌了上来。 以前的赵青山,虽然闷了点,但对她是有求必应,从来没跟她大声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凶地吼她! “我管不着?赵青山,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样的吗?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洪翠云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就想去抓他的胳膊,“你不能这么快就变心!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们……” “滚开!” 赵青山猛地一挥手,毫不留情地甩开她。 他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洪翠云,我以前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现在我结婚了,有媳妇了,我劝你以后离我远点,别来自取其辱!” 他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只觉得无比恶心。 跟他的妙语比起来,这洪翠云简直就是地上的烂泥。 “你!”洪翠云被他骂得脸色惨白,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 赵青山懒得再跟她废话,用力一蹬自行车,绕过她,头也不回地朝家里骑去。 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也想来影响他的好心情? 做梦! 他现在得赶紧回家,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 晚上,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呢! 被抛在原地的洪翠云,看着他绝情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而在牛棚那边,江家人正围在一起,看着江妙语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 五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两大包糖果,还有十二个沉甸甸的大肉包子。 两个小侄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满脸都是幸福。 江母看着那一大块五花肉,眼泪就下来了。 她拉着江妙语的手,声音哽咽。 “我可怜的女儿……就这么嫁了,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就领了张证。” 她越说越伤心,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等以后,等以后咱们家平反了,妈一定给你风风光光地补办一场!” 江妙语也被勾起了心事,靠在母亲怀里,眼泪无声地滑落。 是啊,没有婚礼,没有酒席,甚至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可她看着眼前丰盛的食物,看着父母兄嫂脸上那久违的轻松,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精致的发夹,心里却觉得无比安定。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十六章 新婚夜倒计时!亲爹亲自上门给岳 赵青山回到家时,院子里正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妈李冬梅的大嗓门。 “兰子,这喜字再往上贴点,对,对,就那儿!哎呦,看着就喜庆!” 赵青山推着车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哥赵青海媳妇刘芸,正踩在板凳上,小心翼翼地往窗户上贴着一个鲜红的“囍”字。 那红得耀眼的颜色,瞬间就让这个朴素的小院子充满了喜气。 “妈,嫂子。” 赵青山喊了一声,把车停好。 “回来了?”李冬梅回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快,快来看看你那屋!”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赵青山就往东屋走。 一推开门,赵青山就愣住了。 原本他那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旧木箱的屋子,此刻焕然一新。 地上扫得干干净净,墙角蜘蛛网都没了。床上的旧被褥换成了崭新的大红色鸳鸯戏水图案的被面,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全新的红色搪瓷洗脸盆,上面还印着“百年好合”四个字,旁边是一对新毛巾。 一切都透着一股崭新的喜悦。 “妈,嫂子,你们这是……” 赵青山心里一热,喉咙有些发堵。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李冬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结婚,当妈的能不给你准备?虽然咱们不摆酒,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能少!不能委屈了妙语那孩子。” 刘芸从外面走进来,擦了擦手,温和地笑了笑。 “是啊青山,你放心,被子褥子都是我跟你妈今天新弹的棉花,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又软和又暖和。” 赵青山看着眼前这两个为他忙碌的女人,一个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一个是嫁进门就勤劳持家的大嫂,一股暖流淌遍四肢百骸。 这就是家。 他娶了媳妇,也是要让媳妇儿融入这个温暖的家。 晚上,赵福满和李冬梅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院子传来的狗叫,都有些睡不着。 “当家的,你说,咱们这就算把小儿子的婚事办完了?”李冬梅翻了个身,轻声问。 “证都领了,还能有假?”赵福满吧嗒了一口烟,“明天我去你江家亲家那边走一趟,把该有的礼数尽到。” 李冬梅叹了口气。 “也是,咱们俩都是孤儿出身,没爹没妈,也没个正经亲戚能来热闹热闹。阿海媳妇也是,娘家一个人都没了。咱们这个家,人丁简单,也挺好。” “正因为咱们都是吃过苦过来的,才更知道妙语那孩子的难处。”赵福满将烟袋锅在床沿磕了磕,“成分不好不是她的错,只要人品好,肯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李冬梅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意。 “是这个理。我看妙语那孩子,安安静静的,是个好姑娘。以后咱们家,也能更热闹些了。” 夫妻俩憧憬着未来,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 而此时的洪家,气氛却是一片冰冷。 洪翠云哭着跑回家,一进门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妈陈桂芬在外面听着哭声心烦,推门进去就看到女儿扑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哭什么哭!还有脸哭!” 陈桂芬叉着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当初是谁死活要跟赵青山退婚的?是谁说他家穷,说他是个泥腿子配不上你的?现在人家结婚了,你又跑去拦着人家的路,你是想把我们洪家的脸都丢尽吗?” 洪翠云猛地抬起头,满脸是泪,不服气地喊道:“我只是想追求我的爱情,我有什么错!” “爱情?爱情能当饭吃?”陈桂芬被她气得直哆嗦,指着她的鼻子骂,“那个知青有什么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会说几句酸话还会干什么?你放着赵青山那样的好小伙不要,非要去捡个不中用的!你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我没有!”洪翠云尖叫着反驳,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赵青山冰冷厌恶的表情。 还有他看江妙语时,那种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宠溺。 凭什么? 那个江妙语算什么东西?一个从牛棚里出来的,成分不好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赵青山的好?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下午。 赵家院子里飘出了浓郁的肉香。 赵福满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块不小的五花肉,两瓶白酒,两条烟,还有些自家菜地里摘的青菜,准备出门。 “我这就去一趟牛棚。”他对李冬梅说,“不能办酒席,两家人分开庆祝一下也是好的,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赵家不懂礼数。” 赵福满到了牛棚,把东西递给江父时,江父那双饱经风霜的手都在抖。 他看着篮子里实实在在的肉和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赵福满的肩膀。 “老哥,让你们费心了。” 赵福满走后,江父把江妙语叫到身边,看着这个即将离开自己身边的女儿,眼眶发红。 “妙语啊,赵家是明事理的人家,你嫁过去,爹就放心了。”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叮嘱。 “以后,要好好跟青山过日子,孝敬公婆,知道吗?” 江妙语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傍晚,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 江妙语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 江家人都沉默着,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紧接着,是一个清朗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叔,妈,我来接妙语了。” 江妙语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门口。 赵青山就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被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正咧着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十七章 洞房警告!媳妇儿,今晚别想跑 赵青山到江家的时候,江家人正沉默地吃着晚饭。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 “叔,妈,我来接妙语了。” 这一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最先有反应的是两个小侄子。 他们丢下筷子,像两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一人抱住赵青山一条腿。 “姑父!” “姑父,你给的糖真甜!” 童言无忌,瞬间冲散了满屋的离愁别绪。 赵青山哈哈一笑,弯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江家的两个哥哥也站了起来,看着赵青山,神情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感激。 “青山来了。” “哥。”赵青山冲他们点了点头,改口改得自然无比。 他又看向屋里站起来的江父江母,再次喊道:“爸,妈。” 江父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江母则是直接别过头去,抬手抹了抹眼睛。 江妙语提着那个小小的布包,低着头从屋里走出来,站到他身边,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爸,妈,哥,嫂子,我走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走吧,路上小心。”江父沙哑着嗓子说。 赵青山没再多说,接过她手里的布包挂在车把上,然后拍了拍后座。 “上来吧,媳妇儿。” 江妙语红着脸,侧身坐了上去。 自行车缓缓启动,江家人都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拐过弯,再也看不见。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乱了江妙语额前的碎发。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铁架,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弦。 去赵家。 从今天起,那里就是她的家了。 她就要和这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她的脸颊就烫得厉害,心跳得如同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身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放慢了蹬车的速度。 “别怕。” 他低沉而温和的声音,顺着风飘进她的耳朵里。 “我爸妈,我哥我嫂子,人都很好。以后,我们都是你最亲的家人。” 我们。 家人。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她冰冷不安的心。 江妙语的鼻尖一酸,抓着铁架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自行车在赵家院门口停下。 还没进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就扑面而来。 是鸡汤的鲜香,混着红烧肉的甜腻,霸道地钻进鼻腔,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 “回来了?” 李冬梅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她一把拉住江妙语的手,热情地往屋里拽。 “哎呦,我的好儿媳!快进来,就等你们了!饭菜都做好了!” 那份不加掩饰的热情和亲昵,让江妙语有些无所适从,心里的紧张却莫名消散了大半。 因为江妙语的成分特殊,赵青山结婚的事,在村里并没有声张。 可赵家自己,却把这当成了天大的喜事来办。 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 整只的炖鸡,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盘炒鸡蛋,一盘青菜,丰盛得像是在过年。 赵青山拉着江妙语,开始给她介绍。 “这是我爸,赵福满。” “这是我妈,李冬梅。” “这是我哥,赵青海,这是我嫂子,刘芸。” 江妙语紧张地挨个问好。 “爸,妈,哥,嫂子。” 赵李夫妇明事理地嗯了一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赵青海点了点头,刘芸也腼腆地笑了笑,显得十分和善。 李冬梅更是直接把江妙语按在了主位上。 “快坐快坐!饿坏了吧?以后这就是你自个儿家,千万别拘束!” 江妙语看着这一家子和善的面孔,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再想想自己家里出事后,前未婚夫一家那副避之不及的嘴脸。 他们不仅火速退了婚,还生怕被牵连,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两相对比,天差地别。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上心头,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感动情绪值+15!】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幸福情绪值+10!】 赵青山心里一喜,嘴上却装作没看见,只是默默地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 一家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赵福满反应快,他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 “好了,都别站着了,开饭!” 他看着江妙语,郑重地说道:“妙语,虽然咱们家条件有限,没能给你办个风光的婚礼,但你既然进了我们赵家的门,就是我们赵家的闺女。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全家都不答应!” 一番话,掷地有声。 李冬梅立刻接话:“对!以后妈疼你!” 说完,她和赵青山几乎是同时伸出了筷子。 两双筷子,精准地夹住了盘子里那只炖鸡身上,最肥美的两个大鸡腿。 然后,又同时放进了江妙语的碗里。 碗里瞬间堆起了一座小山。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随即,赵青海和刘芸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青山和李冬梅对视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江妙语看着碗里那两个油光锃亮的大鸡腿,再看看一家人脸上那毫无芥蒂的笑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所有的紧张,不安,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李冬梅不停地给江妙语夹菜,嘴里念叨着她太瘦了,要多吃点补补。 赵福满和赵青海话不多,但看向她的目光,满是长辈的慈爱和接纳。 刘芸则细心地给她盛汤,小声地跟她说着话。 江妙语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饭后,刘芸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李冬梅拉着江妙语的手,又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之类的话,脸上的笑容暧昧又欣慰。 夜深了。 赵青山带着江妙语,走到了东屋门口。 那扇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赵青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期待,紧张,还有一丝丝做贼心虚般的兴奋。 而他身边的江妙语,刚刚才放下去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子。 赵青山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第十八章 洞房后媳妇害羞不出门,全家神助 赵青山穿越前,别说女朋友了,连女生的手都没正经牵过。 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论知识丰富。 毕竟,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谁还没看过几部东京爱情动作故事呢? 面对眼前娇艳欲滴,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媳妇儿,他要是还能坐怀不乱,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一夜缠绵。 第二天,当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时,赵青山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身边那张沉睡的绝美睡颜。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翘的鼻尖小巧精致,樱色的唇瓣微微嘟着,睡梦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满。 赵青山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用指腹描摹着她脸颊的轮廓。 真滑,真嫩。 跟做梦一样。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单身狗,竟然真的娶到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媳妇儿。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际,江妙语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妙语的脑子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随即,昨晚那些羞人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的脸“轰”的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耳根,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色。 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随即,目光不经意地瞥向窗外。 太阳都晒屁股了! 新婚第一天,她这个新媳妇,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让公公婆婆怎么看她? 一股强烈的羞恼和尴尬瞬间席卷了她,她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旁边那个一脸傻笑,看起来罪魁祸首的男人。 都怪他! 江妙语越想越气,又羞又恼,脑子一热,张开嘴,对着他伸过来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赵青山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抽回手。 他看着她这副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奶猫一样的模样,心里非但不气,反而乐开了花。 这小模样,也太可爱了!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恼情绪值+10!】 “媳妇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赵青山故意龇牙咧嘴地叫唤,“大清早的,就这么热情?” 江妙语被他这不要脸的话气得松开了嘴,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因为羞愤,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你还说!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怪我太卖力了。”赵青山一把抓住枕头,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笑着。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江妙语的身体瞬间就软了,脸烫得几乎能煎鸡蛋。 她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当起了鸵鸟。 完了,没脸见人了。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一番,江妙语说什么也不肯起床出门。 赵青山只好自己先穿好衣服,出去探探情况。 “你等着,我出去看看,要是咱妈在,我就说你昨天累着了,不舒服。”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套上裤子。 江妙语从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赵青山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奇怪。 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走到正屋,里面空无一人。他又去了厨房,灶台是干净的,但锅里却温着东西。 他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 锅里,是一碗鸡汤面,上面还卧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赵青山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他爹妈,还有哥嫂,这是故意躲出去了,就是为了给他们小两口留足空间,免得新媳妇儿第一天起床晚了尴尬。 一股暖流,瞬间淌遍了赵青山的四肢百骸。 他转身回到东屋,看着还躲在被窝里的江妙语,笑着说:“快起来吧,家里没人。” 他把刚刚的发现跟她说了一遍。 江妙语听完,愣住了。 她没想到,赵家人竟然会如此细心和体贴。 那份小心翼翼藏着的不安和尴尬,瞬间就被巨大的感动所取代。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感动情绪值+20!】 有了这层铺垫,江妙语心里的那点生疏和隔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吃着那碗爱心满满的鸡汤面时,她已经能很自然地嗔怪赵青山吃相难看,也能在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时,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开他的头。 虽然每次做完这些亲昵的举动,她自己都会先红了脸。 但那份小女儿家的娇态,看得赵青山心里甜滋滋的,脑海里叮叮当当的情绪值提示音,更是几乎没停过。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甜蜜情绪值+5!】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幸福情绪值+3!】 吃完早饭,赵家人掐着点回来了。 李冬梅一进门,就看到小两口正坐在桌边,江妙语一看到她,立马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站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羞涩拘谨的模样。 李冬梅是什么人,过来人,眼睛毒着呢。 一看儿媳妇那水汪汪的眼神,白里透红的脸蛋,还有自家儿子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和谐得很。 她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哎呦,起来啦?快坐快坐。” 她拉着江妙语,越看越满意,然后就开始张罗明天回门的事。 “妙语啊,明天就回门了,妈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你看看还缺点啥。” 下午,赵青山就被李冬梅打发去供销社买东西了。 等他回来,江妙语看着屋里堆着的东西,彻底傻眼了。 十斤五花肉,四瓶好酒,两大包糕点,还有一整匹的确良的蓝色布料。 这手笔,比得上村里顶有钱的人家娶媳妇了。 “这……这也太多了。”江妙语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又感动又为难。 赵青山却嫌不够,他趁着大家不注意,又从自己屋里拿出了两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进了准备好的篮子里。 那是他偷偷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 一包是包装精致的西式奶油饼干,另一个,则是一块小巧玲珑的女士手表。 虽然都是这个年代能找到的款式,但做工和品质,绝对是顶尖的。 江妙语看着那越堆越高的礼物,拉了拉赵青山的衣角,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青山,太多了……妈和嫂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嫁过来,赵家已经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回门又这么大张旗鼓,她怕家里人有意见,尤其是大嫂刘芸。 人心都是偏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不嫉妒的。 她话音刚落,那扇本就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挤开了。 李冬梅,赵福满,还有刘芸,三个人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叠罗汉似的出现在门口。 显然,是刚刚在门外偷听,结果挤得太厉害,把门给挤开了。 空气瞬间凝固。 江妙语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还是刘芸最先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进来,拉住江妙语的手。 “傻妹子,你想什么呢!” 她语气温和又真诚。 “我们是一家人,谁会嫉妒你啊!再说了,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以前是城里的大小姐,多准备些像样的东西给你撑腰,是应该的!” 刘芸是个实在人,她觉得江妙语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虽然现在落难了,但底子在那儿。 这样的弟媳妇,多给她些体面,整个赵家的脸面上都有光。 江妙语听着这番朴实又真心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真诚和善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感动情绪值+30!】 第十九章 闪婚就算了,这就回门了? 第二天,赵青山和江妙语毫无意外地,又睡到了半上午。 灿烂的阳光穿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将屋子照得暖洋洋的。 江妙语睁开眼,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整个人都懵了。 又是这个时辰! 昨天可以说是新婚第一天,情有可原。 今天呢? 今天可是要回门的日子! 她这个新媳妇,连续两天睡懒觉,这要是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了。 羞耻和恼怒瞬间冲上了头顶,她一转头,就看到赵青山正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得意和满足,简直不加掩饰。 罪魁祸首! “都怪你!” 江妙语又羞又气,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温柔贤淑了,抬起粉拳就朝着他结实的胸膛捶了过去。 她的力气不大,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赵青山乐得不行,非但不躲,反而挺了挺胸膛,任由她捶打。 “媳妇儿,你这是给我捶背呢?再用点力。” “你!” 江妙语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得脸颊通红,手上的动作停了,改用脚,隔着薄薄的被子踹他。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恼情绪值+15!】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娇嗔情绪值+10!】 赵青山听着脑子里叮叮当当的提示音,心里都快笑开花了。 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脚,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紧紧箍住。 “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嘴上认着错,脸上却全是笑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快起来吧,再不起,早饭都要凉了。” 两人打打闹闹地起了床。 吃过赵青山从厨房热回来的鸡汤面,李冬梅就掐着点进了院子。 她一进屋,就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解开一看,赫然是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估摸着至少有五斤重。 “妈把这块肉给你们带着,算是给你们回门添的礼。” 李冬梅拉着江妙语的手,笑得一脸慈爱。 “咱们家条件就这样,也拿不出更金贵的东西,就是一份心意,别让你娘家人觉得咱们亏待了你。” 江妙语看着那块厚实的五花肉,眼睛瞬间就红了。 在这个年代,猪肉是何等金贵的东西。 昨天回门礼已经那么丰盛,今天婆婆又拿出这么一大块肉来给她撑场面。 这份真心实意的疼爱,沉甸甸的,压得她心里又酸又暖。 “妈,够了,已经够多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赵青山提着那个沉甸甸的篮子,江妙语跟在他身边,两人准备回门。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迎面就碰上了村里的周门。 周门正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看到赵青山和江妙语走在一起,特别是看到赵青山手里提着的丰厚礼物,顿时愣住了。 “青山,你这是?” “周叔。”赵青山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大方方地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儿,江妙语。我们今天回门。” 媳妇儿? 回门? 周门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看赵青山,又看看旁边那个漂亮得不像话,正羞涩地冲他点了点头的姑娘,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前几天不还听说赵青山跟洪家那丫头退婚了吗? 这才几天功夫,怎么……怎么连媳妇都娶了,今天都要回门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赵青山没理会他掉在地上的下巴,拉着江妙语的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周门在原地呆站了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捡起锄头,也顾不上下地了,转身就朝着赵家的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这可是村里的大新闻!他得赶紧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牛棚那边。 江家人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了。 当看到赵青山和江妙语的身影出现在路口时,两个小侄子第一个冲了出去。 “姑姑!姑父!” 江父江母也迎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女儿那白里透红,明显被滋润得很好的气色时,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母拉着江妙语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家人进了屋,看着赵青山从篮子里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手表,饼干,布料,糕点,还有那一大块五花肉。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拿出来,都是稀罕物。 江家人看着赵青山,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认可。 这个女婿,没选错。 一顿午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江家人对赵青山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无奈接受,彻底变成了真心实意的接纳。 另一边,赵家。 周门一进院子,就看到赵福满正在院子里磨一把砍刀。 “福满哥!你家青山……真的结婚了?” 赵福满“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专心磨着刀。 “真的啊!”周门一脸震惊,“啥时候的事啊?也太快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领了证,就是两口子了,要啥动静。”赵福满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拿起砍刀对着阳光看了看锋刃。 周门凑了过去,看着那把磨得锃亮的砍刀,有些疑惑。 “福满哥,你这是民兵队里发新家伙了?” “我把民兵队长的活儿给辞了。”赵福满淡淡地说道。 “啥?辞了?”周门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那么好的差事,你说辞就辞了?你疯了?” “以后打算上山打猎,靠山吃山。”赵福满的语气很平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周门愣住了。 他知道赵福满年轻时是个好猎手,可那山里多危险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重重地一拍大腿。 “福满哥,你要是真想好了,兄弟我支持你!我家那两条猎犬,你明天带上!有它们跟着,你在山里也能安全点!” 下午,赵青山带着江妙语从江家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他爹赵福满正在检查一把崭新的猎枪。 “爸,你这是?” “明天,我跟你,还有你周叔,一起上山。”赵福满将猎枪擦拭得锃亮。 上山打猎? 赵青山眼睛一亮,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久违的兴奋。 江妙语一听,心却猛地揪了起来。 “上山……会不会太危险了?”她抓住赵青山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担忧。 赵青山感受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慰道:“别怕,有我爸在呢,他可是咱们村最好的猎手。再说了,还有周叔家的两条猎犬跟着,不会有事的。” 晚上。 江妙语躺在床上,还是有些不放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赵青山将她搂进怀里,听着她因为担心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心里又暖又软。 他悄悄地将心神沉入脑海。 【当前情绪值:1000点。】 看着那个刚好达标的数字,赵青山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叮!检测到情绪值已满1000点,是否消耗1000点情绪值,对系统商城进行升级?】 第二十章 系统升级开挂!八百情绪值换来金 “是!” 赵青山在脑海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确认。 【恭喜宿主,商城2.0版本已开启,新增“技能兑换”板块!】 赵青山心头一热,立刻将心神沉入那个新增的板块。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心里的火热就凉了半截。 技能兑换区里,孤零零地躺着两个选项。 【初级身体强化】:全方位提升宿主身体素质,包括力量、速度、耐力、恢复力。兑换价格:800情绪值。 【初级精神强化】:提升宿主精神力,增强感知、记忆力、反应速度。兑换价格:900情绪值。 贵! 太贵了! 辛辛苦苦攒了一千点,结果一个升级就花光了。现在想兑换个最基础的技能,还得重新攒。 赵青山暗叹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情绪值的“提款机”业务,还得加大力度才行。 他转过头,看向怀里正为他明天上山而担心的江妙语。 女孩的眉头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两只不安的蝴蝶。 “还在担心呢?”赵青山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山里很危险的。”江妙语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鼻音,“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放心吧,你男人我厉害着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爸和周叔家的猎犬吗?” 赵青山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明天上山打猎,危险是肯定有的。这初级身体强化看起来简直就是为打猎量身定做的。 必须拿下! 他看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媳妇儿,你看我明天就要去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肉吃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奖励和安慰啊?” 他故意把话说得可怜兮兮的。 江妙语果然上当,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你想要什么奖励?” 赵青山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我想要的奖励,可多了。” 他翻身而上,将人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 一夜的温存与缠绵。 赵青山使出了浑身解数,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把怀里的人儿折腾得连连求饶,眼角都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涩情绪值+20!】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爱恋情绪值+30!】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求饶情绪值+50!】 …… 一连串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等到云收雨歇,江妙语已经累得昏睡过去,赵青山看着自己再次暴涨的情绪值,毫不犹豫地在脑海中下达了指令。 “兑换【初级身体强化】!” 【叮!消耗800情绪值,兑换成功!】 话音刚落,一股暖流瞬间从他的心脏处涌出,迅速流遍四肢百骸。 那感觉,就像是在三九寒天里,泡进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肌肉、骨骼、经脉,都在发生着一种奇妙而强大的变化。 这八百情绪值,花得太值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青山就神采奕奕地起了床。 身体强化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明明折腾了半宿,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反而精神百倍。 他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院子里,赵福满已经收拾妥当,正蹲在地上,检查着那把锃亮的猎枪。 不远处,村里的周门也来了,他身边跟着两条半人多高的大狼狗。 那两条狗,一条毛色纯黑,一条黄黑相间,身形矫健,肌肉结实,眼神凶悍,一看就是打猎的好手。 “青山,起来了。”赵福满抬头看了他一眼。 “爸,周叔。”赵青山笑着打了声招呼。 “来,青山,跟你介绍一下。”周门指着那两条狗,脸上带着几分自豪,“黑的叫‘黑风’,黄的叫‘追云’,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烈性得很,除了我谁都不认。你先跟它们熟悉熟悉,免得到了山里不听指挥。” 赵青山点了点头,朝着那两条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猎犬走了过去。 他知道这种猎犬警惕性极高,贸然靠近很可能会被攻击。 他放缓了脚步,试探着伸出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两条向来对生人龇牙咧嘴的猎犬,在看到赵青山靠近时,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反而像是看到了亲人一样,尾巴摇得像两个飞速转动的螺旋桨。 黑风更是直接凑了上来,用它那颗大脑袋,亲昵地蹭着赵青山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追云也不甘示弱,围着赵青山不停地转圈,时不时伸出舌头,想要舔他的手。 这、这是什么情况? 周门手里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还是他家那两条连他老婆儿子都敢吼的烈犬吗?怎么到了赵青山面前,就跟两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 “这……这……”周门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福满也是一脸的惊奇。 他跟周门是老交情了,这两条狗的脾性他最清楚不过,别说外人了,就是他这个老熟人,它们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青山自己也懵了。 他能感觉到,这两条狗对自己散发出的,是毫无保留的亲近和依赖。 难道是那个【初级身体强化】的效果? 他心里犯着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顺势摸了摸黑风和追云的脑袋。 “周叔,你家这两条狗,挺通人性的嘛。” 周门:“……”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 告别了周门,父子俩带着两条狗,正式踏上了进山的路。 一路上,那两条狗的表现更加让人匪夷所思。 它们一步不离地跟在赵青山左右,完全把他当成了主人,赵福满这个名义上的“临时指挥官”反倒被晾在了一边。 “奇怪了。”赵福满看着紧紧贴着儿子的两条狗,眉头紧锁,“以前我带它们进山,可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赵青山心里一动。 他趁着赵福满不注意,悄悄将心神沉入系统商城。 他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里快速翻找着,很快,一个不起眼的商品吸引了他的注意。 【特制狗粮】:蕴含微量灵气,能快速获得犬类生物好感,小概率开启灵智。兑换价格:10情绪值/包。 这么便宜? 赵青山心中一喜,果断兑换了一包。 他假装鞋带松了,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那包用油纸包着的狗粮,飞快地塞进了黑风和追云的嘴里。 两条狗嚼了两下,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味! 它们吃完后,看向赵青山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亲近,那现在,就是狂热的崇拜和绝对的忠诚! 它们亦步亦趋地跟在赵青山身后,就差把“我跟你混了”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赵青山感受着这立竿见影的效果,心里乐开了花。 这系统,还真是个好东西。 很快,连绵起伏的青翠山脉,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山脚下,雾气缭绕,林深不知处,隐约传来几声鸟鸣,给这片原始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第二十一章 进山就捡漏!天价猴头菇到手, 这还是赵青山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踏足这样原始的深山老林。 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日,阳光只能从枝叶的缝隙中,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腐烂树叶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味,清新又带着几分神秘。 要不是有初级身体强化打底,光是这幽深寂静的环境,就足以让他心生畏惧。 可现在,他只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刺激和兴奋。 “跟紧了,别乱走。” 走在前面的赵福满,声音压得很低,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猎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山里头看着平静,其实到处都是危险。” 赵青山嗯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放轻了脚步。 黑风和追云两条猎犬,一改在村里的懒散,此刻精神抖擞,一前一后地护卫在赵青山身边,鼻子在空气中不停地嗅闻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戒声。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树木也越发高大。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赵福满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一棵倒伏的巨大枯树。 “爸,怎么了?”赵青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那棵枯树的树干上,长着一丛丛、一簇簇毛茸茸的白色菌子,看起来像猴子的脑袋,煞是可爱。 “是猴头菇!” 赵福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 他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小刀,动作轻柔地将那些猴头菇一个个割了下来,放进另一个干净的布袋里。 “咱们今天运气不错,刚进山就碰上这么大一窝猴头菇。”赵福满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东西金贵着呢,晒干了送到县里的供销社,一斤能卖好几块钱!” 赵青山看着那满满一布袋的猴头菇,心里也乐开了花。 这可比在田里刨食强太多了! “爸,这打猎可比种地来钱快多了。” 赵福满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你想得太简单了。”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山里的猎物,大多都在更深的地方。那地方蛇虫遍地,还有狼和熊瞎子,一般人根本不敢进去。咱们今天能碰上猴头菇,纯粹是运气好。大部分时候,猎人进山,都是空着手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 赵青山心里暗暗点头。 看来,想要把这座大山当成自家的后花园,还得攒够情绪值,兑换更厉害的技能才行。 赵福满将猴头菇仔细收好,重新背上背篓。 “不过,这外围也不是完全没好东西。”他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要是运气再好点,能挖到一棵几十年份的老山参,那咱们家就算是彻底翻身了。那玩意儿,拿到城里去,少说能卖一千块!” 一千块! 赵青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块的年代,一千块,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父子俩一边聊着,一边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突然,一直安静跟在旁边的黑风和追云,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两条狗的身体瞬间紧绷,肌肉贲张,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片灌木丛。 “有东西!” 赵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一把将赵青山拉到自己身后,同时端起了手里的猎枪,打开了保险。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灌木丛猛地一阵晃动。 一道黄褐色的身影,闪电般地从里面窜了出来! 是一头狍子! 那狍子显然是被猎犬惊动了,受惊之下,正慌不择路地朝着开阔地带狂奔。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正高速奔跑的狍子,身体猛地一僵,巨大的惯性带着它又往前冲了好几米,才重重地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赵青山看着不远处倒下的猎物,又看了看身边举着枪,还保持着射击姿势的父亲,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佩服。 太快了! 从发现到开枪,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黑风和追云兴奋地冲了过去,围着那头已经死透的狍子,不停地摇着尾巴,邀功似的发出“汪汪”的叫声。 赵福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走上前,拍了拍两条狗的脑袋。 “干得不错。” 他将猎枪重新背好,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剥皮刀,对赵青山招了招手。 “过来,青山,我教你怎么处理猎物。” 赵青山连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得格外认真。 赵福满的手法十分娴熟。 他先是在狍子的脖颈处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放干净。 “猎物打了之后,必须马上放血,不然血淤在肉里,肉会发腥,就不好吃了。” 赵青山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接着,赵福满又利落地划开狍子的肚皮,将里面的内脏一股脑地掏了出来。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将心肝肺这些好东西挑出来,用带来的油纸包好,剩下的肠肚,则直接扔给了旁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黑风和追云。 两条狗欢天喜地地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这头狍子不小,去了内脏,少说还有五十来斤肉。”赵福满一边收拾,一边估算着,“拿去国营饭店,一斤能卖五毛钱左右,又是二十多块钱的进项。” 赵青山看着父亲熟练的动作,心里暗暗学习着每一个步骤。 这都是宝贵的经验。 等收拾干净,赵福满将处理好的狍子肉用绳子捆好,准备背在身上。 赵青山看着那一大坨肉,又看了看父亲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心里有些意犹未尽。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这片充满了未知的深山,忍不住开口问道。 “爸,这山里有野猪吗?” 第二十二章我爹还在吹牛,毒蛇已经张开了 赵福满听到儿子这话,差点被自己唾沫呛到,他哭笑不得地回头瞪了赵青山一眼。 “野猪?” “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野猪是路边的野兔子,说碰上就碰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剥皮刀擦干净收回腰间,语气里满是老猎人对新手的教训。 “那玩意儿皮糙肉厚,浑身跟铁疙瘩似的,寻常的土枪打在身上,跟挠痒痒没两样。真把它惹急了,那獠牙一拱,碗口粗的树都能给你掀翻!碰上落单的还好说,要是碰上一窝,神仙都得跑!” 赵福满越说越来气,觉得这儿子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再说了,这东西精得很,活动范围都在最深的山坳里,咱们这种外围,几年都见不到一回影子。你还想打野猪?先把这头狍子给我背下山再说!”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五十多斤的狍子肉。 赵青山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他知道老爹说的是经验之谈,但他现在有系统傍身,想法自然不一样了。 他走上前,单手就把那捆好的狍子肉提了起来,轻松地往肩上一甩,稳稳地扛住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见半分吃力。 赵福满本来还想搭把手,一看这情形,嘴巴微微张开,愣住了。 这…… 这小子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五十多斤的纯肉,就这么轻飘飘地扛起来了? “爸,走吧。”赵青山浑然不觉,还颠了颠肩膀上的肉,感觉跟扛了袋棉花似的。 身体强化之后,这点重量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赵福满压下心里的惊疑,点了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 父子俩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林子里。 赵福满心里还在琢磨儿子力气变大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色,盘算着下山的路。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赵青山跟在后面,眼神却猛地一凝。 一条毒蛇,正悄无声息地倒挂在赵福满头顶正上方的一根树枝上,蛇信吞吐,身体已经弯成了一个攻击的姿态! 那双冰冷的竖瞳,死死地锁定了下方的猎物! 危险! 赵青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却快过了思维。 “爸!别动!” 他暴喝一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将肩上的狍子肉往地上一扔,右手闪电般地抽出腰间的剥皮刀,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赵福满被他这声暴喝吓了一跳,刚想回头问怎么了,就感觉一阵劲风从自己耳边刮过。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他的儿子,赵青山,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跃起,手中的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寒芒。 “噗嗤!” 一声轻响。 那条正准备发动致命一击,蛇头应声而断。 蛇身在半空中扭曲了几下,才无力地掉落在地,而那颗被斩落的蛇头,还保持着张嘴的姿态,掉在了赵福满脚边的落叶上。 腥臭的毒液,从獠牙中滴落,将地上的枯叶腐蚀出了两个小洞。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那蛇身落地,赵福满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脚边那颗死不瞑目的蛇头,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后怕! 无尽的后怕,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儿子,刚才那一口,就结结实实地咬在他脖子上了。 被这种剧毒的蛇咬中要害,在这深山老林里,根本等不到下山就得没命!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稳稳落地,正甩掉刀上血迹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那速度,那反应,那果决! 这还是他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儿子吗? “青山……你……”赵福满的声音有些干涩。 “爸,你没事吧?”赵青山将刀收回鞘中,快步走过来,脸上也带着一丝后怕。 刚才真是太险了。 要不是身体强化后,他的反应速度和爆发力都远超常人,后果不堪设想。 赵福满摇了摇头,他走到那蛇尸旁,蹲下身子,用刀小心翼翼地剖开蛇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墨绿色的蛇胆,用油纸仔细包好。 “好东西,带回去泡酒,能明目。” 他站起身,又把那条无头蛇尸也拎了起来,“蛇肉也是大补,不能浪费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重重地拍了拍赵青山的肩膀。 “好小子,长本事了!今天,你救了爹一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浓浓的自豪。 赵青山笑了笑,重新扛起地上的狍子肉。 “咱们是父子,说这些干啥。” 经过这么一出,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赵福满不再把赵青山当成需要保护的孩子,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和依赖。 两人走到中午,找了个干净的溪水边,准备休息一下,吃点干粮。 赵福满从怀里掏出两个硬邦邦的玉米面馒头,递给赵青山一个。 赵青山就着清冽的溪水,啃着馒头,眼睛却还在四处打量。 这山里,处处都是宝啊。 正准备吃完就下山,一直趴在旁边休息的黑风和追云,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不远处的一片草丛,发出了兴奋的低吠声。 下一秒,草丛里“扑棱棱”一声,飞出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 那野鸡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扇动着翅膀,想要飞远。 “野鸡!” 赵福满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就去摸身边的猎枪。 可等他把枪拿到手里,那野鸡已经飞出了十几米远,眼看就要钻进另一片林子里。 “可惜了!”赵福满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么远的距离,等他举枪瞄准,早就飞没影了。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赵青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块刚刚从溪边捡的鹅卵石,手腕猛地一抖,石头便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呼啸而出! 半空中,那只正奋力飞翔的野鸡,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中,翅膀一僵,惨叫一声,直挺挺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啪嗒。” 野鸡落在地上,扑腾了两下,不动了。 空气,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福满端着猎枪,保持着那个准备举枪的姿势,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你刚才是用石头把它打下来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飘。 这怎么可能? 飞在天上的野鸡,用石头打下来? 这小子是哪路神仙下凡吗! 赵青山挠了挠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身体强化之后,他的力量和准头,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出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咳,运气,都是运气。”他干咳两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然后,他冲着猎犬吹了个口哨,指了指那只野鸡的方向。 “去,追云,捡回来!” 追云兴奋地叫了一声,撒开四条腿就冲了过去,很快就叼着那只还温热的野鸡跑了回来,邀功似的放在赵青山脚下。 赵青山拎起那只分量不轻的野鸡,心里乐开了花。 这感觉,太爽了! 他不动声色地弯下腰,又从溪边捡了几块大小差不多的鹅卵石,揣进了兜里。 这堪比子弹的飞石绝技,可得好好练练。 他抬起头,看着还在发呆的老爹,笑着说。 “爸,我看天色还早,咱们晚点再下山?” 第二十三章 老爹还在心疼猎物,我妈已经提 赵父拗不过赵青山,又转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父子俩调转方向,开始往山外走。 为了验证老爹的话,赵青山还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结果发现,除了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飞鸟,连个兔子的影子都没再见到。 看来这外围山场的猎物,确实不多。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 赵福满背着那捆猴头菇和野鸡,手里还拎着那条死蛇,走得已经有些吃力。 他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拄着猎枪喘口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准备说让他也歇歇。 可这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只见赵青山肩上扛着那五十多斤的狍子肉,脚下走得稳稳当当,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额头上都没见几滴汗。 那样子,不像是扛着五十多斤的肉,倒像是扛着一捆棉花。 赵福满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睛里全是惊疑。 这不对劲啊! 这小子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前几天,这小子在家扛一袋几十斤的玉米面,都费劲得龇牙咧嘴。 这才几天功夫,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青山,你不累?”赵福满试探着问道。 赵青山停下脚步,轻松地颠了颠肩膀上的狍子肉,咧嘴一笑。 “不累啊,爸。这点分量,跟玩儿似的。” 赵福满:“……” 他看着儿子那轻松写意的样子,心里那股子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这小子,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当着面,他也没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赵青山一眼,把这份疑惑压在了心底。 一路无话。 当父子俩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整个赵家都轰动了。 “回来了!当家的和青山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喂鸡的李冬梅第一个看到,她扔下手里的瓢,快步迎了上来。 大哥和嫂子刘芸也从屋里跑了出来。 当他们看清父子俩身上背着、手里提着的东西时,全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天爷啊!这是狍子?” “还有野鸡!这么肥!” “福满,青山,你们这是把山给掏空了?” 一家人围着那些猎物,七嘴八舌,脸上的惊喜和激动根本藏不住。 赵青山将狍子肉往院子中央一放,发出一声闷响。 他拍了拍手,看着家人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成就感。 不过,喜悦过后,一股紧迫感也随之而来。 他爹买这把猎枪,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按照村里的规矩,打到的猎物,还要上交一部分。 想要真正改善家里的生活,光靠这一次的运气可不行。 必须得想办法,把打猎这件事,变成一个稳定且高效的收入来源。 他正想着,一只温软的小手,悄悄递过来一个搪瓷碗。 “累坏了吧?快喝点水。” 江妙语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赵青山一愣,接过碗,发现里面不是普通的凉白开,而是温热的白糖水。 在这个白糖比肉还金贵的年代,这一碗糖水,分量可不轻。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江妙语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关切和一点点不好意思。 赵青山的心,瞬间就被这碗糖水给烫得又暖又软。 他仰头将糖水一饮而尽,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真甜。” 他把空碗还给她,手指故意在她的手心挠了一下。 江妙语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涩情绪值+10!】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心疼情绪值+15!】 赵青山听着脑子里的提示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咳咳!” 旁边传来大哥赵青海故意的咳嗽声。 “我说你们俩,这光天化日的,注意点影响啊。” 刘芸也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李冬梅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指着脸皮薄得快要滴血的儿媳妇,对赵福满笑道:“你看看,这小两口,感情多好。” 江妙语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就跑回了屋里。 院子里,赵福满看着这堆丰盛的猎物,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地宣布道: “今天这第一回收获,咱们不卖!一两都不卖!全都留着自家吃!” 晚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李冬梅的手艺极好,那只肥硕的野鸡,配上新鲜采摘的猴头菇,用家里的土灶小火慢炖。 不一会儿,一股霸道又浓郁的香味,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馋得人直流口水。 眼看着饭菜就要上桌,一家人准备开饭。 李冬梅却突然端着一个大海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那碗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炖得烂熟的鸡肉和猴头菇,浓白的汤汁还在冒着热气。 “青山,妙语。” 李冬梅将碗放在桌上,对两人说道。 “你们俩,把这碗鸡汤给你们爹妈送过去。” 赵青山愣住了。 江妙语也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婆婆,眼睛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知道自己娘家现在是什么光景,住在牛棚,吃了上顿没下顿。 昨天回门,婆家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她本以为,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家里刚打了牙祭,婆婆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她的娘家。 “妈……” 江妙语的声音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这份真心实意的体谅和疼爱,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来得贵重。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嫂刘芸,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这是一家人的口粮,婆婆这么做,不知道大嫂会不会有想法。 刘芸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走过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笑着说: “妙语,你别多想。妈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你爹妈那边遭了难,咱们能帮衬就得帮衬一把。” 她说完,转身走到挂起来的狍子肉旁边,拿起刀,毫不犹豫地割下了一大条后腿肉,估摸着至少有四五斤重。 “光喝汤不顶饿,把这块肉也带上,让你爹妈和侄子们也好好解解馋。” 刘芸将肉用草绳捆好,递了过来。 江妙语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又看看那块沉甸甸的狍子肉,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嫁的这是什么神仙人家啊! 赵青山也是心头一热,他走上前,郑重地接过那块肉和那碗汤。 “爸,妈,大哥,大嫂,谢谢你们。” 李冬梅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傻小子,谢什么。快去吧,路上小心点,天快黑了。” 夫妻俩走出院子,走在通往牛棚的小路上。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江妙语手里捧着那碗还温热的鸡汤,感觉那股暖意,一直从手心传到了心底最深处。 她抬起头,看着身边提着肉,走得稳健的男人,心里暗暗发誓。 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公公婆婆,好好对待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一碗肉汤送岳家,新媳妇哭着要 当赵青山和江妙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江家人都愣住了。 江母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上前,看着那碗里炖得烂熟的鸡肉和猴头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她语无伦次,双手都在颤抖,想接又不敢接。 江妙语的两个小侄子,早就被那霸道的肉香勾得口水直流,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狍子肉,一眨不眨。 江父坐在床沿,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本以为,女儿嫁过去,赵家能不嫌弃她的成分,让她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已经是他这个当爹的,能求来的最好结果了。 至于两家人的来往,他甚至做好了赵家为了避嫌,会刻意疏远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家不仅没有疏远,反而在有了好东西的第一时间,就想着他们这些住在牛棚里的人。 这份情谊,太重了。 “爸,妈,这是我婆婆让拿过来的。”江妙语把鸡汤递给母亲,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她说,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 赵青山也走上前,将那块狍子肉放在了屋里唯一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爸,妈,你们拿着吃,改善改善伙食。”他话说得简单直接,“家里还有,不用客气。” 江父站起身,他没有去看那肉和汤,只是深深地看着赵青山,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只是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好,好!” 放下东西,赵青山并没有多待。 “爸,妈,那我们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别让亲家等着。”江母连忙催促道。 两个小侄子看着那块即将属于他们的肉,又看看要走的姑姑和姑父,脸上满是依依不舍。 “姑姑,姑父,你们明天还来吗?” 赵青山看着两个孩子瘦小的身影和渴望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等姑父下次打到肉,再给你们送过来。” 走出牛棚,夜风清凉,吹散了屋里的压抑。 江妙语一路沉默着,只是抱着那个空了的汤碗,走得很慢。 赵青山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他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在想什么?” “没什么。”江妙语摇摇头,声音很轻,“就是觉得,我爹妈他们太苦了。” 赵青山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月光下,她白皙的脸庞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以后会好起来的。”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有我呢。”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一丝温热,擦过脸颊时,让江妙语的心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深邃又认真的眸子。 “看到你那两个侄子,瘦得跟猴儿似的,我倒是觉得,咱们家也该添丁了。”赵青山忽然咧嘴一笑,话锋一转。 江妙语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你……你胡说什么!”她又羞又恼,跺了跺脚,转身就想往前跑。 “怎么是胡说?”赵青山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跑,坏笑着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看,你那两个侄子多可爱,咱们也多生几个,以后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又痒又麻。 江妙语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软了,她用力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羞恼地瞪着他。 “谁要跟你生一窝!”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恼情绪值+20!】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甜蜜情绪值+15!】 听着脑海里接连响起的提示音,赵青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他牵着她的手,不再逗她,两人慢慢往家走去。 等他们回到家时,发现院子里的饭桌上,饭菜都还好好地摆着,一家人谁都没有动筷子。 “回来了?快,快洗手吃饭,就等你们俩了。”李冬梅笑着招呼道。 江妙语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涌过。 赵福满显然很高兴,就着蛇胆泡的酒,喝了好几杯,话也多了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今天青山那一下子!”他放下酒杯,一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那野鸡飞得有多快?一眨眼就窜出去十几米!我这枪都还没端起来呢,就听‘嗖’的一声!” 他学着那破空声,把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然后呢?”大哥赵青海好奇地问。 “然后?”赵福满得意地一扬下巴,指了指赵青山,“这小子,随手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手腕一抖,就把那飞在天上的野鸡给打下来了!就跟变戏法一样!” 话音一落,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李冬梅、赵青海、刘芸,包括两个埋头啃鸡腿的小侄子,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扭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赵青山。 “石头?” “打下来了?” “飞着的野鸡?” 大哥赵青海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体弱的弟弟,满脸都写着“我不信”。 “爸,你喝多了吧?用石头打飞机还差不多。” “我喝多?”赵福满被儿子质疑,顿时不乐意了,“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不信你问青山!”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赵青山身上。 赵青山正啃着一块狍子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含糊地说道:“咳,运气好,瞎蒙的。” “这运气可太好了!”李冬梅一拍手,满脸都是骄傲,“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刘芸也在一旁笑着附和:“是啊,青山现在可真厉害。” 一顿饭,就在这种震惊、赞叹和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江妙语十分主动地站起来,要去收拾碗筷。 刘芸想拦着,让她歇歇,李冬梅却笑着说:“让她去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 江妙语听了,心里更是感动,手脚麻利地把碗筷都收进了厨房。 赵青山则吃饱喝足,一个人溜达到了院子里。 他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心里却还在回味着白天飞石打鸟的那一瞬间。 那种力量和精准度完美结合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他不动声色地弯下腰,从墙角捡起一块大小和白天那块差不多的鹅卵石,在手里掂了掂。 他眯起眼睛,盯着远处院墙上的一片枯叶,学着白天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发力! “嗖!” 石头带着劲风,呼啸而出。 “老二,你干啥呢?” 大哥赵青海端着一盆洗脚水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他在那扔石头,一脸的无语。 他走过来,看看墙上的印子,又看看赵青山手里的石头,用一种古怪的腔调问道。 “你不会真信了咱爸的醉话,还想着用这玩意儿去打猎吧?” 第二十五章 新媳妇主动献身,隔天就撞上大 赵青山看着大哥那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事,说再多遍,也不如做一遍来得实在。 他确实存了这念头。 猎枪金贵,子弹更金贵,打一发少一发。更何况,这玩意儿还需要去县里申请,手续繁琐。 可他现在有系统傍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这飞石的本事,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技能。只要运用得好,未必就比猎枪差。 赵青山没理会大哥的吐槽,他弯腰又捡起一块鹅卵石,大小、重量都和白天那块差不多。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白天出手时的感觉。全身的力量瞬间拧成一股绳,从腰腹传到手臂,最后在手腕处猛然爆发! “嗖!” 石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化作一道黑影,精准地射向二十米外,院墙上挂着的一串干辣椒。 “啪!” 一声脆响。 那串干辣椒应声而断,掉落在地。 赵青海端着洗脚盆,整个人僵在原地,盆里的水晃出来洒了一地,他都毫无察觉。 他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那张他看了二十多年的脸,此刻显得无比陌生。 “你……”赵青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你刚刚是蒙的吧?” 赵青山没回答,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他又捡起一块石头。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墙角边,被晚风吹得微微晃动的一片枯叶。 静止靶变成了移动靶! “嗖!” 石头再次呼啸而出! 那片正在空中打着旋儿的枯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瞬间停顿,然后被石头携带的巨大力道撕得粉碎! 赵青海手里的洗脚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热水溅了他一裤腿,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烫一样,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比戏文里说的百步穿杨还邪乎! “爸!爸!你快出来!”赵青海像是见了鬼一样,扯着嗓子就往屋里嚎。 “大晚上鬼叫什么!”赵福满端着酒杯,一脸不悦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你看青山!”赵青海指着院子里气定神闲的赵青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他真的……他真的能用石头打东西!” 赵福满皱了皱眉,显然不信。他以为是哥俩在闹着玩。 “我白天不就说了吗,你还不信。” “不是啊爸!不是那种!”赵青海急得直跺脚,“比你说的厉害多了!他……” 不等赵青海说完,赵青山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屋檐下,一只刚好停落的飞蛾。 “嗖!” “啪!” 飞蛾瞬间化为一团齑粉。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赵福满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快步走到赵青山面前,抓起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又捏了捏他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青山……你这手功夫,是跟谁学的?什么时候练的?” 这力道,这准头,根本不是瞎蒙能蒙出来的!这没有几年的苦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他这儿子,从小到大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什么时候背着他练了这么一身绝活? “咳,爸,我也不知道。”赵青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搪塞,“就是好像突然就会了,感觉手特别稳,看什么东西也特别清楚。” 这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赵福明不信。 他盯着儿子看了半天,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啊!” 不管这本事是怎么来的,终究是自己儿子长了能耐! 赵福满心里那点疑惑,很快就被巨大的惊喜和自豪所取代。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好日子,正在向他们老赵家招手。 赵青山看着老爹和大哥震惊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有了这手飞石绝技,再配合系统,这座大山,对他来说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夜里。 赵青山躺在床上,白天打猎,晚上又练习投掷,身体确实有些疲惫。 他刚准备睡下,身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黑暗中,江妙语悄悄地靠了过来,温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 “青山!”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决心。 赵青山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手臂,已经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 “今天谢谢你,也谢谢爸妈。” 她在他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以后,咱们也多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赵青山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炙热的火焰,从心底瞬间燃遍了全身。 这一夜,月色很美,也很漫长。 第二天,赵青山神清气爽地起了个大早,本以为又要进山。 赵福满却摆了摆手,告诉他打猎不能竭泽而渔,得让山里的野物喘口气,也得让猎犬歇歇脚,隔一天去一次正好。 赵青山便也不再强求,正好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在院子里专心练习投掷石子。 他的进步堪称神速。 从一开始需要集中精神瞄准,到后来几乎是随手一扔,指哪打哪。石头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呼啸的破空声,让在屋里做针线活的刘芸和江妙语都心惊胆战。 又过了一天。 天刚蒙蒙亮,赵福满就牵着精神抖擞的黑风和追云,在院子里等着了。 父子俩再次踏上了进山的路。 或许是休息了一天,两条猎犬的兴致格外高。刚进山没多久,黑风和追云的鼻子就在空气中疯狂嗅闻起来,喉咙里发出兴奋又急促的低吼。 “有货!”赵福满脸色一喜,压低了声音。 下一秒,两条猎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窜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前方的密林中。 “快!跟上!” 父子俩对视一眼,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在林子里狂奔了七八分钟,一阵凶狠的犬吠和野兽的咆哮声,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拨开身前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呼吸瞬间一滞。 只见前方的一片空地上,黑风和追云正一左一右地和两头野猪对峙着! 一头大的,一头小的。 那头大的野猪,体型壮硕得像一头小牛,浑身黑毛炸立,嘴边两根粗长的獠牙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白光,正暴躁地用蹄子刨着地,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 在它身后,还护着一头小了一圈的野猪。 被两条猎犬堵住了去路,这两头野猪显然是被激怒了。 “我的天!是野猪!”赵福满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紧张,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猎枪。 赵青山的心脏,也在此刻猛地狂跳起来。 他看着那头如同铁塔般的大家伙,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起一股炙热的战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那几块冰凉坚硬的鹅卵石,紧紧地捏住了。 第二十六章 我爹:让你打小的,没让你一 “我来对付那头大的,你看好自己,别乱动!”赵福满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凝重。 这两头野猪,一头大的怕是有两百多斤,小的也绝对过百了。 真要硬碰硬,他手里的这杆土猎枪,也只有一次机会。 他没指望能把两头都留下,能打掉那头大的,就是天大的收获。 “爸,那你专心对付那头大的。”赵青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那头小的,交给我。” 赵福满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回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儿子。 交给你? 你用什么?用嘴巴去跟它讲道理吗? 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他多说半个字。 那头大的母猪已经彻底被激怒,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粗壮的四蹄猛地一蹬,庞大的身躯像一辆失控的黑色坦克,朝着猎犬的方向疯狂冲撞过去! “畜生!” 赵福满脸色一变,几乎是本能地举起了猎枪。 “砰!” 震耳的枪声在山林间炸响,惊起无数飞鸟。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赵福满肩膀一麻。 那头狂奔中的大野猪,身体猛地一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一团血花,在它厚实的皮毛下绽放开来。 子弹打中了! 但并没有伤到要害! 剧痛,彻底引爆了这头野兽的凶性。它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开枪的赵福满,调转方向,直冲而来! 与此同时,那头被枪声吓破了胆的小野猪,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慌不择路地扭头就跑。 它逃跑的方向,正好是赵青山这边! 机会! 赵青山眼中精光一闪,身体瞬间紧绷如弓。 就在那小野猪冲到他前方不到十米距离的瞬间,他动了! 右手闪电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鹅卵石,手臂肌肉瞬间坟起,手腕猛地一抖! “嗖!” 石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难辨的黑线,精准无误地砸在了小野猪飞奔的前腿上! “咔嚓!” 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那头狂奔的小野猪,前腿一软,巨大的惯性让它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惨叫着翻滚了出去,在地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还没等它挣扎着站起来。 “嗖!” 第二道破空声,接踵而至! 又一块石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后发先至,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劲道,狠狠地射进了它刚刚抬起的脖颈! “噗嗤!” 一声闷响。 石头竟是直接贯穿了它脖子上的软肉,带出一道血箭! 小野猪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庞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黑风和追云兴奋地咆哮着扑了上去,死死咬住那小野猪的喉咙,疯狂撕扯。 而另一边,赵福满也已经解决了战斗。 面对那头疯牛般冲来的大野猪,他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冷静地拉动枪栓,退掉滚烫的弹壳,又飞快地填入一发新的子弹。 在野猪的獠牙距离他只有不到三米的时候,他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次,子弹精准地从野猪张开的嘴巴里射了进去,从后脑贯穿而出。 那头两百多斤的庞然大物,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战斗结束了。 赵福满拄着滚烫的猎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缓过劲来,第一时间就是扭头去看儿子。 当他看到那头小野猪也已经倒在血泊中,而赵青山正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快步冲了过去,看着地上那头死得不能再死的小野猪,又看看它脖子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是你干的?” 赵青山点了点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 赵福满蹲下身,伸手在那伤口里摸索了一下,却没有摸到子弹,只摸到一手温热的血。 这伤口,是贯穿伤!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用石头打穿了野猪的脖子? 这他妈还是人的力气吗? “别愣着了,爸,快放血!”赵青山提醒道。 赵福满这才如梦初醒,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抽出腰间的剥皮刀,手脚麻利地给两头野猪放血。 浓稠的猪血汩汩流出,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腥气。 “这野猪肉,骚味重,血要是不放干净,肉就没法吃了。”赵福满一边干活,一边给赵青山讲解。 赵青山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杀猪,他看得格外认真,将老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放完血,赵福满开始处理那头大的。 他用刀剖开猪腹,将里面的内脏一股脑地掏了出来。 “猪肠子、猪肺这些,咱们带回去也没法收拾,就便宜这两条狗了。” 他将那些还冒着热气的内脏扔给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黑风和追云,两条猎犬立刻欢快地扑上去大快朵颐。 处理完大的,赵福满擦了擦手,准备去收拾那头小的。 “爸,这头小的,让我来试试吧。”赵青山突然开口。 赵福满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又欣慰的笑容。 这小子,是真想学! “好!你来!”他把刀递给赵青山,“我教你,从这儿下刀,对,小心点,别把苦胆弄破了,不然一整头猪都得是苦的。” 在赵福满的指挥下,赵青山第一次亲手处理猎物。 他的动作虽然生疏,但手很稳,学得也很快。 没过多久,那头小野猪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看着眼前这两座肉山,赵福满喜得合不拢嘴,但随即又犯了愁。 “这……这怎么弄下山?” 两头猪,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多斤,就算分两趟,也得把人累死。 “爸,你背那头小的。”赵青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血迹,走到那头最大的野猪旁边。 “我来背这头大的。” 赵福满被他气笑了。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这头大的两百多斤,你扛得动?” 他以为儿子是在开玩笑。 然而,赵青山没有再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在野猪身前蹲下马步,双手抓住野猪的两条前腿,腰腹猛然发力! “起!” 伴随着一声低喝。 在赵福满那瞬间凝固,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 那头重达两百多斤,如同小牛犊一般的巨大野猪,被赵青山硬生生地从地上扛了起来,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青山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双脚如同扎根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颠了颠,调整了一下姿势,脸上看不出半分吃力。 赵福满:“……” 他手里的剥皮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 单扛200斤野猪下山,全村麻 他看着眼前那个肩上扛着两百多斤野猪,却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儿子,喉咙里干得像是要冒火。 这……这还是他那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儿子吗? 这分明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赵青山没理会老爹那见了鬼的表情,扛着野猪的肩膀轻轻颠了颠,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就在刚刚,他毫不犹豫地在系统商城里,将积攒的情绪值兑换了“初级身体强化”。 一股暖流瞬间走遍四肢百骸,原本已经逼近极限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肩膀上那沉甸甸的重量,顿时轻了许多。 系统出品,果然是精品。 “爸,别愣着了,下山吧。”赵青山催促道。 “哦,哦哦!!”赵福满这才回过神来,他捡起地上的刀,又看了看那头小了一圈的野猪,最后还是咬着牙,学着儿子的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百十来斤的猪扛上肩。 刚一站稳,他就觉得两腿发软,眼前直冒金星。 再看走在前面的儿子,背着那头大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却像是闲庭信步,如履平地。 赵福满:“……” 这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人。 父子俩一个轻松写意,一个步履蹒跚,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终于走出了山林。 当他们扛着两头巨大的野猪出现在村口时,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正在地头干活的、在村口闲聊的、在家门口纳鞋底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两座移动的“肉山”给吸引了。 “我的天!快看!那不是赵福满父子吗?” “他们肩膀上扛的是啥?是野猪!我的乖乖,还是两头!” “那头大的得有两百多斤吧?乖乖,这赵家小子是吃啥长大的?力气这么吓人!” 议论声、惊叹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聚焦在父子俩身上。 赵福满听着乡亲们的议论,刚才还累得发虚的腰杆,瞬间就挺得笔直。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围上来的村民们,洪亮地宣布道:“乡亲们,今天托大家的福,收获不错!等会儿我就让青海把这头大猪的半扇肉,送到大队部去!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能分点肉,沾沾喜气!”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沸腾了。 “福满叔敞亮!” “赵家真是厚道人啊!” “太好了!我家那几个小子好久没沾过荤腥了!”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 赵青山扛着猪,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身后的欢呼,心里也不禁感慨。老爹这一手,玩得漂亮。既显了本事,又收了人心。 等他们回到家,院子里瞬间也炸了。 “当家的!青山!你们这是……把猪圈给端了?”李冬梅看着那两头死猪,惊得手里的活都掉了。 刘芸和江妙语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院子里那两头庞然大物,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快放下,累坏了吧!”李冬梅心疼地上前,想帮儿子搭把手。 赵青山咧嘴一笑,肩膀一卸,那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嘭”的一声砸在地上,整个院子都仿佛震了一下。 一家人围着猪肉,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江妙语是城里长大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双美目里满是惊奇和震撼。她看着那黑乎乎、毛刺刺的野猪,又看看身边那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心里的小鹿撞得更厉害了。 很快,一家人就开始动手,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准备处理这两头猪。 院子里,热气腾腾,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江妙语看着婆婆和大嫂忙碌的身影,也想上前帮忙。 赵青山看她一副跃跃欲试又不知从何下手的样子,心疼地拉住她。 “你到屋里歇着去,这儿血腥味重,别熏着你。你什么都不会,别再伤着手。”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江妙语心里一暖,但还是摇了摇头,固执地说:“不,我要学。以后总不能什么都让妈和嫂子干。” 她不想当一个只会吃闲饭的娇媳妇。 李冬梅听到了,立刻笑着走了过来,拉住江妙语的手。 “好孩子,想学是好事。来,妈教你。这猪肉啊,得这么切,顺着纹理,这样吃起来才不柴。” 刘芸也在旁边搭腔:“对,妙语,你看我这儿,这是在刮猪毛,等会儿用开水烫一下,就好刮多了。” 婆媳三个围在一起,一个耐心教,一个认真学,场面说不出的和谐融洽。 赵青山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洋洋的。 中午,饭桌上摆满了各种做法的猪肉。 红烧肉、爆炒猪肝、猪杂汤……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荤菜,香得人直迷糊。 赵福满喝着小酒,满面红光,心情好得不得了。 “这头大的,半扇给大队,剩下那半扇,我等会儿就拉到县里国营饭店去卖掉。这头小的,咱们就自己留着,腌起来,够咱们家吃小半年了!” 他把计划一说,全家都点头同意。 吃完饭,李冬梅和刘芸就开始忙着腌肉,把一块块上好的五花肉和后腿肉抹上盐,准备做成腊肉。 赵福满则让大儿子赵青海,用板车拉着那半扇猪肉,给大队部送了过去。 他自己也套上牛车,把剩下那半扇猪装上车,准备进城卖钱。 院子里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赵青山忙活了一上午,身上又是血又是汗,黏糊糊的难受。 他跟江妙语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回了房间,准备擦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 房间里,他三两下脱掉了身上那件满是污渍的褂子,露出精壮结实、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他刚拿起毛巾,准备去打水。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江妙语端着一盆刚刚烧好的热水,正好走了进来。 第二十八章 俏媳妇感动坏了,主动献身给我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江妙语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那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与她记忆里那个文弱书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的脸“轰”的一下,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红到了耳根。 “啊!” 她低呼一声,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想往外跑。 赵青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跑什么?” 他稍一用力,就将她连人带盆一起拉了回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温香软玉撞入怀中,盆里的热水都晃荡出来几滴,溅在他的胸膛上,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 “我……我给你送热水……”江妙语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蝇。 “送热水?”赵青山低头,看着怀里羞得快要钻进地缝的小媳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看你是想来伺候我沐浴的吧?” “你胡说!”江妙语又羞又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你快放开我!”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羞恼情绪值+25!】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甜蜜情绪值+20!】 听着脑海里悦耳的提示音,赵青山心情大好。 他不但没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廓上,江妙语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院子里,正在收拾东西的李冬梅和刘芸,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俩孩子,感情是真好。”刘芸笑着说。 李冬梅脸上也满是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 下午,赵福满赶着牛车回来了,人还没进院子,洪亮的笑声就先传了进来。 “哈哈哈,都出来!” 他满面红光地从牛车上跳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那半扇猪肉,卖了三十九块六毛钱!” 三十九块六! 这个数字一出来,李冬梅和刘芸都惊呆了。 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二三十块的年代,这笔钱,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我的天,这么多!”李冬梅接过丈夫递过来的钱,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自从给赵青山办完婚礼,家里的积蓄就花得七七八八了,她心里一直不踏实。 现在看着这厚厚一沓毛票,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赵福满从另一个布袋里掏出买回来的东西。 “我还扯了几尺布,给你们娘俩和妙语一人做身新衣裳,又买了些盐巴和火柴。” 他把钱郑重地交到李冬梅手里,“剩下的,你都收着。” 李冬梅看着手里的钱和布,眼眶都有些红了,嘴里念叨着:“好,好,这下踏实了。” 赵青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感慨。 半扇野猪肉,竟然只卖了不到四十块钱。 这个时代的物价,真是便宜得惊人。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 【情绪值:285点】 白天打猎、扛猪下山、加上刚刚和小媳妇的一番打闹,又积攒了不少。 可惜,距离兑换“中级身体强化”所需要的一千点,还差得远。 看来,还是得继续努力才行。 他心里想着事,溜达到院子里,又开始练习投掷石子。 如今这飞石的本事,是他除了系统之外最大的倚仗,必须练得炉火纯青才行。 赵福满看着儿子在那儿不知疲倦地练习,眼神里满是骄傲。 李冬梅端着一盆水出来,看到他又在扔石头,忍不住念叨:“你这孩子,歇会儿不行吗?扔石头能当饭吃?” “嘿,你还别说!”赵福满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他一拍大腿,得意地对李冬梅和刚从屋里出来的刘芸、江妙语宣布道,“今天那头小野猪,你们猜是怎么打着的?” 不等众人回答,他便指着赵青山,用一种极其炫耀的语气说道。 “就是青山,用石头打死的!”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 李冬梅、刘芸、江妙语,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定格在赵青山身上。 那眼神,和白天赵福满第一次看到时,一模一样。 震惊,不解,还有一丝看怪物般的惊悚。 用石头打死了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 这说的是神话故事吗? 晚饭的饭桌上,气氛有些古怪。 一家人看赵青山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 “爸,山里是不是没啥危险了?要不明天我自己再进山一趟?”赵青山扒拉着碗里的饭,试探着问道。 他想尽快凑够情绪值。 “不行!” 话音刚落,四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 赵福满、李冬梅、赵青海、刘芸,全家一致反对。 “你这孩子,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李冬梅直接放下了筷子,瞪着他,“你以为你每次运气都那么好?山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万一再碰上黑瞎子怎么办?你才刚结婚,就不能让家里人省点心!” 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让赵青山彻底没了脾气。 他看得出来,家里人是真担心他。 看着儿子吃瘪的样子,李冬梅的气也消了,她叹了口气,把话题转到了江妙语身上。 “妙语啊,你娘家的事,妈也知道。” 她拉过江妙语的手,温和地说:“咱们今天送了汤和肉过去,也算是表了态。但这事不能太频繁,不然村里人看到了,闲话多,对你,对你娘家,对咱们家,影响都不好。” 江妙语连忙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妈的意思是,等过几天,风声小一点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让你和青山偷偷送些东西过去。你看行不?” 江妙语没想到婆婆会考虑得这么周到,连她的娘家都一并惦记着。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谢谢妈……” “傻孩子,谢什么。”李冬梅拍了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 这一晚,赵青山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温柔乡,是英雄冢。 被全家人的关爱和婆婆的体贴深深感动的江妙语,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主动。 夜深人静时,赵青山感受着身边温软的身体,脑海里不断响起一连串的提示音。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甜蜜情绪值+30!】 【叮!获得来自江妙语的爱恋情绪值+35!】 第二十九章 系统升级!排骨男秒变肌肉猛男 第二天,赵青山到底还是没敢偷偷溜进山里。 全家人的态度那么坚决,他要是再一意孤行,就不是不懂事,而是没心没肺了。 上山的路被堵死,他索性就在院子里,专心致志地练起了自己的飞石绝技。 他从墙角抱来一堆大小相近的鹅卵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静下来。 “嗖!” 石头破空。 二十米外,墙头上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青苔,应声炸开,碎屑纷飞。 “嗖!” 又是一块石头。 三十米外,一根被风吹落,正在空中打着旋儿的枯黄树枝,被拦腰截断。 他的准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着。 力道也越来越骇人。 石子飞出时,那尖锐的破空声,像是利刃撕裂空气,让在屋里纳鞋底的李冬梅和刘芸都听得心惊肉跳。 赵福满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里的儿子。 他看着那些石头,在儿子手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指哪打哪,威力惊人。 他浑浊的眼底,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猎手! 老天爷赏饭吃,挡都挡不住。 又过了一天。 天色刚亮,赵福满就又牵出了黑风和追云。 父子俩再度进山。 这一次的收获,远不如上次那般惊人。 在山里转了大半天,也只打到了一只半大的狍子和两只野兔。 找到狍子的时候,赵福满没有急着开枪,而是压低声音,把机会让给了赵青山。 赵青山也没含糊,三块石头成品字形飞出,封死了狍子所有退路,最后一击精准地命中了它的脖颈。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狍子,赵福青山主动抽出剥皮刀。 “爸,我来。” “好!” 赵福满脸上满是欣慰,站在一旁,耐心地指点着。 “开膛的时候,刀尖要朝上,免得划破了内脏。” “对,就是这样,先把血放干净。” “这狍子胆最是金贵,小心点取出来,是好药材。” 赵青山学得极其认真,每一个步骤都牢牢记在心里。 他知道,这些都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回到家,这只狍子称了称,也有五十多斤。 赵福满直接拉到县城,卖了二十六块钱。 那两只兔子,则被他留了下来,让刘芸收拾干净,晚上给一家人加餐。 傍晚,大哥赵青海从地里回来,一脸的疲惫,眉头却紧紧皱着。 他把赵福满和赵青山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爸,青山,这两天村里风言风语的不少。” “我听人说,有人眼红咱们家,也想往山里钻,觉得打猎是多容易的事。” 赵青海叹了口气。 “咱们家这阵子太扎眼了,进山的事,还是得缓缓,别太频繁了。” 赵福满闻言,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大儿子说的有道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他懂。 第二天,赵福满没再提进山的事,而是带着赵青山,直接去了县里的派出所。 他花了两天时间,托了些关系,硬是给赵青山也办下来一个持枪证。 “有了这个,你以后就不用下地挣工分了。” 赵福满把那个红本本郑重地交到赵青山手里,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以后,你就是咱们村第二个正儿八经的猎人,专门给大队打猎,吃供应!” 这年头,能吃上供应,是天大的荣耀。 赵青山拿着那个小本本,心里也有些激动。 这等于说,他彻底从繁重的农活里解脱出来了。 “就是……家里现在没闲钱,给你再买一把猎枪了。” 赵福满有些遗憾地说道。 一把土猎枪,要好几十块,家里刚宽裕一点,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赵青山却压根不在意。 猎枪? 他现在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有这飞石的本事,比猎枪用起来可方便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青山彻底成了闲人。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院子里练习投掷石子,顺便逗逗新媳妇,刷刷情绪值。 几天下来,他的情绪值,终于再次突破了一千点大关。 【情绪值:1025点】 够了! 他毫不犹豫地在脑海中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兑换,中级身体强化!” 【叮!中级身体强化兑换成功,消耗情绪值1000点,是否立即使用?】 “使用!” 一股比上次强烈数倍的暖流,瞬间从心脏处爆发,如同奔腾的江河,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股奇异的能量。 骨骼在发出细微的脆响,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结实。 原本还略显单薄的身板,迅速被拉伸、填充。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之前那略带文弱书生气的排骨身材,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力量感的流畅肌肉线条,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如松。 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赵青山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这天夜里。 一家人吃完晚饭,李冬梅突然把赵青山和江妙语叫到了自己屋里。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布袋,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一条用盐腌制好的硕大猪后腿,旁边还放着一小袋玉米面。 “这猪腿,是上次那头小的身上留下的,已经腌入味了。” 李冬梅把东西往两人面前推了推。 “这十斤玉米面,你们也拿着。” “等会儿天黑透了,你们俩,偷偷给你岳父岳母送过去。” 第三十章 撞破有人林中野战,我反手一个恶 江妙语看着婆婆推过来的猪腿和玉米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知道,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婆婆不仅接纳了她,还如此设身处地地为她娘家着想。 “妈……”她声音哽咽,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傻孩子,快去吧。”李冬梅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即又促狭地眨了眨眼,“你们俩也加把劲,早点给妈生个大胖小子,妈就更高兴了。” 江妙语的脸“刷”的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都快埋进胸口里了。 赵青山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暖烘烘的。 他走上前,一把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咧嘴一笑。 “妈,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说完,他拉起江妙语的手,在李冬梅欣慰的笑声中,走出了屋子。 夜色如墨,只有几颗疏星在天边眨着眼。 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赵青山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紧紧牵着江妙语,走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 她的手很小,也很软,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传来阵阵暖意。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村子最东头的牛棚。 这里偏僻又阴暗,是村里专门用来关押那些“成分不好”的人的地方。 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混合着牲口的粪便味,在空气中弥漫。 江妙语的脚步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赵青山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走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谁?”屋里传来一个苍老而警惕的声音。 “爸,妈,是我,妙语。”江妙语压低了声音回答。 屋里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一道缝,一张蜡黄而憔悴的脸探了出来,正是江妙语的母亲。 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确实是女儿和女婿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 “快,快进来!”她连忙将两人拉了进去,又警惕地朝外面望了望,才重新关上门。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从破洞的窗户纸里透进来。 借着月光,赵青山看清了屋里的景象。 狭小的空间里,只摆着一张破烂的木板床,角落里堆着一些干草,散发着霉味。 江妙语的父亲,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教书先生,此刻正蜷缩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破被子,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爸,妈。”赵青山把手里的布袋递了过去,“这是妈让我们给你们送来的。” 江母接过布袋,感觉手上一沉,不由得愣住了。 她打开袋子,一股浓郁的肉香和粮食的气味扑面而来。 当她看清里面那一大块猪后腿和一小袋玉米面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这……这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她连忙要把东西推回来。 江父也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开口:“青山,妙语,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东西,我们不能要。你们家也不容易,快拿回去!” “爸,妈,你们就收下吧。”江妙语红着眼睛,按住母亲的手,“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们要是不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江母看着女儿明显圆润了一些的脸蛋,和那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浑浊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嘴唇哆嗦着。 “胖了……脸上有肉了,好,好啊……” 说着说着,两行浑浊的泪水,就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喜悦的泪水,也是心酸的泪水。 “以后……以后别再来了。”江母擦了擦眼泪,忽然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你们家肯收留妙语,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们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这要是让村里人看见了,对你们家的名声不好。” 江父也在一旁附和:“你妈说得对,我们在这里挺好的,饿不死。你们千万别再冒险送东西了。” 看着二老这副生怕连累了自家的模样,赵青山和江妙语心里都不是滋味。 又寒暄了几句,眼看时间不早了,赵青山便拉着江妙语起身告辞。 临走前,江母死死拉着女儿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在婆家一定要孝顺公婆,勤快干活。 直到走出牛棚很远,江妙语还忍不住回头张望,眼泪无声地滑落。 赵青山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回家的路,要经过村后的一片小树林。 刚走进林子,一阵奇怪的声音就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似乎是女人的低泣,又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江妙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脸颊瞬间烫得吓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赵青山也听到了,他眉头一皱,本想拉着江妙语绕路走,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秀兰,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那个洪翠云,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我就是利用她帮我干活罢了,等我当上民兵队长,就把她一脚踹了!” 是刘文山! 赵青山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拉着江妙语,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树林深处,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哭腔和狠厉。 “刘文山,我可告诉你,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我的好秀兰,我怎么会骗你呢?来,让哥好好疼疼你!” 接下来,便是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赵青山听着刘文山那无耻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利用洪翠云的感情,骗她干活,转头又跟别的女人在这里鬼混。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很快,就发现在不远处的小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整齐地叠放着两套衣服。 一套是男人的,一套是女人的。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他松开江妙语的手,凑到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在这儿等我,别动。” 说完,不等江妙语反应,他便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他的动作极快,几个闪身就来到了那块大石头旁。 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捞起那两套衣服,转身就走。 他来到树林边的河沟旁,手臂一扬。 那两套衣服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扑通”一声,便被卷入了漆黑而湍急的河水里,瞬间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树下,重新牵起江妙语的手。 “我们走。” 江妙语虽然不知道他刚才去干了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快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又过了一会儿。 树林里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我先穿衣服。”刘文山心满意足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摸索东西的声音。 片刻之后。 刘文山那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的声音,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我衣服呢?” “秀兰,你看见我衣服没有?”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 “操!” 一声气急败坏的怒骂,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他妈衣服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 全村缉拿光腚大盗! 孙秀兰也慌了,她顾不上别的,赶紧摸索自己放衣服的地方。 空空如也。 “我的也不见了!”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和恐惧,“刘文山,这怎么办啊!是不是闹鬼了!” “鬼个屁!”刘文山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赤身裸体暴露在野外的恐惧,“肯定是有人!有人把我们衣服偷走了!” 一想到自己光着屁股的样子可能被人看了去,孙秀兰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她猛地坐起来,扬手就给了刘文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都怪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孙秀兰的声音尖利而怨毒,“我不管!你现在就去给我把衣服找回来!不然,不然我就去大队告你强奸!” 刘文山捂着脸,彻底懵了。 他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温顺如猫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疯了!我去哪儿给你找衣服!” “我不管!”孙秀兰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找不到衣服,我们就一起完蛋!我名声毁了,你也别想好过!快去!” 看着状若疯狂的孙秀兰,刘文山心里一阵发寒。 他知道,这女人是真的做得出来。 他咬了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 冰冷的夜风吹在光溜溜的身上,冻得他一个激灵。 他像一只受惊的野狗,借着微弱的星光,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子的方向摸去。 他必须搞到衣服,不管用什么方法! 另一边,赵青山和江妙语还没走远。 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喧哗。 “抓贼啊!” “有贼进院子偷东西了!” “快来人啊!贼往东边跑了!” 一声声呐喊划破了村庄的宁静,一扇扇窗户亮起了灯,犬吠声此起彼伏。 江妙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了赵青山的手臂。 “怎么回事?村里进贼了?” 赵青山听着动静传来的方向,再联想到刚才林子里的事,一个荒诞又可笑的念头瞬间浮上心头。 不会吧? 刘文山那孙子,不会是光着屁股去偷衣服了吧? 赵青山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他强忍着笑意,拍了拍江妙语的手背,装作一脸凝重的样子。 “别怕,有我呢。咱们快回家,别在外面待着了。” 他搂着江妙语,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回到家门口,正巧碰见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的李冬梅。 “你们可算回来了!听见动静没?村里闹贼了!”李冬梅一脸的担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你们在路上碰上。” “妈,我们没事。”赵青山应了一声。 李冬梅看着儿子,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那嘴角好像在拼命压着什么。 “你这孩子,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赵青山赶紧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是觉得这贼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来咱们村。” 李冬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催促道:“行了,快进屋吧,外面乱。” 赵青山搂着江妙语进了屋,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心情,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此时的树林里,刘文山正经历着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手里多了一捆偷来的衣服。 “快!快穿上!”他把衣服扔给孙秀兰,自己也想找一件蔽体。 孙秀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抢过所有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 那是一套女人的衣服,虽然有些肥大,但总比光着强。 她穿好之后,看都不看刘文山一眼,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刘文山,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分头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另一边的黑暗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刘文山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地上。 那里,只剩下了一条被孙秀兰挑剩下的裤子。 一条洗得发白,还带着补丁的小孩开裆裤。 远处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经隐约可见。 刘文山快要哭了。 他别无选择,只能捡起那条小得可怜的裤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两条腿塞了进去。 裤腿只到他的膝盖,紧紧地绷在大腿上,后面还凉飕飕的。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提着这条滑稽的裤子,朝着与孙秀兰相反的方向,狼狈不堪地亡命飞奔。 就在他身影消失后不久,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骂骂咧咧地冲进了林子。 “人呢?跑哪儿去了?” “他娘的,跑得还真快!” 众人找了一圈,只看到地上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草,和几件被撕破的女人内衣。 一个村民捡起地上的东西,啐了一口。 “看着像是来这儿搞破鞋的!” “搞破鞋还偷人家衣服?这叫什么事儿!” “不行,这事得跟大队长说说!这光天化日……不对,这黑灯瞎火的就敢进院偷东西,以后还得了?这贼必须抓住!” “对!必须抓住!” 一群人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抓贼的闹剧,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但关于那个“光屁股贼”的传说,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无数个版本的猜测,在村民们的口中流传着,给这个平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和滑稽的色彩。 第三十二章 重大发现!我爹死盯溪边泥地 刘文山逃回知青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犄角旮旯的黑暗处,像一只过街老鼠,生怕被任何人看见自己这副滑稽又屈辱的模样。 那条可笑的开裆裤紧紧地绷在他的大腿上,裤腿只到膝盖,后面更是凉风飕飕,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提醒他今晚的遭遇。 知青点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自己的床铺边,刚松一口气,旁边床上就传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 “文山?你干嘛去了?闹肚子了?” 是睡在他旁边的男知青。 刘文山的心脏猛地一跳,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强作镇定,压低了声音含糊地应道:“啊,对,吃坏东西了,跑了好几趟茅房。” 说完,他飞快地脱下那条该死的开裆裤,连同怀里那捆女人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了床铺最里面的被褥底下,然后才钻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黑暗中,他双眼圆睁,没有一丝睡意。 愤怒、恐惧、屈辱,种种情绪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居然会干出偷人衣服这种缺德事! 别让他抓到!不然非得扒了他的皮! 他恶狠狠地想着,却又忍不住一阵后怕。 今天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他和孙秀兰光着屁股在林子里,那他的名声就全完了!当上民兵队长的美梦,也就彻底碎了。 这一夜,刘文山在惊恐和愤怒中煎熬,几乎没有合眼。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他就第一个爬了起来,鬼鬼祟祟地抱着那个衣物包裹,跑到了村子最偏僻的一个粪坑旁。 他左右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一咬牙,将那捆衣服连同那条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开裆裤,一起扔进了污秽的粪坑里。 看着证据沉入坑底,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赵家的早饭桌上,气氛却是一片欢快。 李冬梅一边给众人盛着玉米糊糊,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昨晚村里的“大新闻”。 “你们是没瞧见,昨晚那阵仗,全村的男人都快出动了!举着火把满村子找那个贼!” 她说着,自己先乐了,用筷子指了指外面。 “听王家媳妇说,那贼是个光屁股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大半夜不穿衣服跑人家院里偷东西,八成是脑子有病!” “噗!” 正喝着糊糊的赵青山,一口没忍住,差点全喷出来。 他赶紧低下头,用剧烈的咳嗽来掩饰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 光着屁股,脑子有病? 妈这形容,可真是太他娘的贴切了! 坐在他旁边的江妙语,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昨晚回屋后,赵青山就把自己的“杰作”当成笑话讲给了她听。她当时又气又笑,嗔怪他太坏。此刻听到婆婆的议论,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忍不住在桌子底下,伸出小手,用力掐了一下赵青山的大腿。 赵青山疼得一咧嘴,转头就看到自家小媳妇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满是羞恼的警告。 他连忙收敛了笑意,装作一脸无辜。 “咳咳,妈,这事确实蹊跷。不过这贼必须得抓住,不然以后家家户户都得提心吊胆的。”他一本正经地附和道。 赵福满显然对这些村里长短的八卦不感兴趣,他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行了,一个贼而已,有民兵队管着。” 他看向赵青山,沉声说道:“明天把家伙事都准备好,跟我再进一趟山。” 一听到进山,赵青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太好了! 这几天光在院子里练习,虽然飞石的准头和力道都精进了不少,但情绪值却涨得跟蜗牛爬似的。 还是得进山打猎,才有机会搞波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赵福满就出了门,没过多久,便牵着黑风跟追云回来了。 那狗一身黑毛油光水滑,耳朵警惕地立着,眼神锐利,一看就是条经验丰富的好猎犬。 “老周腿摔伤了,一个多月上不了山,也乐得让俩狗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赵福满拍了拍狗头,对赵青山说道。 赵青山看着俩条神气十足的猎犬,心里一动。 “爸,等咱们再卖几次猎物,钱宽裕了,也去买条狼狗崽子回来养吧。自己养的,用着才顺手。” 赵福满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好。” 父子俩带上干粮、水壶和打猎的工具,再度踏入了熟悉的深山。 山林里的空气清新湿润,带着草木的芬芳。 黑风跟追云果然是俩条好狗,一进山就进入了工作状态,鼻子贴着地面,四处嗅探,引领着两人往林子深处走去。 赵青山跟在父亲身后,目光却不像上次那样只盯着猎物。 他的眼神不时地扫过那些不起眼的角落,搜寻着那些可能存在的珍贵药材。 打猎虽然来钱快,但终究有风险,而且收获也不稳定。 山里的宝贝,可不止野猪狍子这些。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份的老山参、何首乌,随便挖到一株,那可就真是发大财了。 可惜,他对药材一窍不通,就算宝贝摆在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自己的系统上。 现在系统只有一个“身体强化”的选项,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升级,解锁出新的功能。 要是能刷新出什么“药材百科全书”,或者干脆能用情绪值直接兑换药材,那可就真的牛逼了。 到时候,随便兑换一根百年人参出去卖掉,那钱还不是哗哗地来? 还需要辛辛苦苦进山跟野兽搏命? 躺在家里陪着俏媳妇刷刷情绪值,换点药材卖卖钱,那样的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就在赵青山胡思乱想之际,他们已经深入山林一个多小时了。 可惜,今天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除了几只一闪而逝的野鸡,连个兔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两条够”虽然努力,但也只是找到了一些陈旧的痕迹。 “到那边溪边歇歇脚,喝口水。”赵福满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说道。 走了大半天,两人都有些口干舌燥。 父子俩来到溪边,赵青山捧起清澈的溪水喝了几口,一股甘甜清凉瞬间驱散了疲惫。 赵福满则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依旧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手里的烟杆都忘了往嘴里送。 他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溪水边一处湿润的泥地上。 第三十三章 一枪激怒猪王!我爹吓到绝望 赵青山一愣,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坨……还冒着些许热气的粪便。 颜色深褐,里面夹杂着没有消化完全的植物根茎。 “爸,这是?” “野猪粪!” 赵福满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用烟杆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坨粪便,眼神灼热。 “还热乎着!这畜生就在附近,走不远!” 发财了! 赵青山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 一头野猪,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上百块! 这可比打狍子兔子来钱快多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溪边一小片枯黄的松针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东西呈伞状,颜色是漂亮的棕褐色,表面带着一丝丝纤维状的鳞片。 这是…… 赵青山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名字,瞬间浮现在脑海。 松茸! 他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松针。 没错! 真的是松茸菌! 而且不是一朵,是整整一小片,大大小小七八朵,正安安静静地生长在那里。 这玩意儿可比野猪金贵多了! 他按捺住心头的狂喜,连忙对赵福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脚下。 赵福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是松茸菌?”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爸,小声点。” 赵青山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剥皮刀,小心翼翼地开始采摘。 他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些纪录片,采摘松茸不能伤到菌丝,否则来年就不会再长了。 他挖得很仔细,将每一朵松茸都连着根部的泥土,完整地取了下来。 最大的那朵,菌盖足有碗口那么大,香气浓郁得惊人。 父子俩用宽大的树叶,将这几朵宝贝疙瘩一层层包好,小心地放进背篓最里面。 做完这一切,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走!找那头畜生去!” 赵福满重新燃起了斗志。 有两条猎狗追踪,再加上新鲜的粪便指引,寻找野猪的踪迹变得异常顺利。 黑风的鼻子像是最精准的雷达,领着父子俩在林子里穿行。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前面带路的黑风突然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浑身的黑毛都炸了起来。 赵福满立刻拉住儿子,闪身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开阔地上,一群黑压压的野猪,正在低头拱食。 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公猪,嘴里长着两根森白的獠牙,警惕地站在猪群外围,不时地甩动着尾巴。 那就是猪王! 而猪群中间,还有几头肚子滚圆的母猪,身边跟着一群哼哼唧唧的小猪崽。 父子俩的心跳,在这一刻几乎都停止了。 这么多野猪! 这要是全端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别冲动。”赵福满强压下激动,在儿子耳边低语,“猪王和母猪不能打,那是猪种,打了以后这山里就绝户了。” 他指了指那几头在猪群里乱窜,个头不大不小,看起来精力最旺盛的半大野猪。 “就打那几头半大的!打完就撤!” 赵青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端起了猎枪,一个从地上摸起了三块趁手的石头。 “动手!” 赵福满一声低喝。 “砰!” 震耳的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猛然炸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嗖!” 尖锐的破空声,像是死神的呼啸! 远处,一头正在埋头苦吃的半大野猪,应声倒地,脖颈处炸开一个血洞,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而赵青山丢出的那块石头,后发先至,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角度,精准地命中了一头成年野猪的太阳穴! “噗嗤!” 一声闷响。 那块鹅卵石,竟像是子弹一般,直接洞穿了野猪厚实的头骨! 鲜血和脑浆迸射而出。 那头重达两百多斤的成年野猪,连哼都没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赵福满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石头……砸死了一头成年野猪? 这他娘的是什么力道! 赵青山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中级身体强化,恐怖如斯! 猪群瞬间炸了锅,剩下的野猪惊慌失措,发出尖锐的嘶鸣,没头苍蝇似的四处逃窜。 然而,那头体型最为庞大的猪王,却没有跑。 它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倒在血泊中的同伴,又猛地转向赵青山父子俩藏身的方向。 “吼!” 一声震天的怒吼,充满了暴戾和疯狂! 它刨动着粗壮的四蹄,嘴里喷出白色的热气,两根森白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不好! 赵福满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想去摸子弹袋,却摸了个空。 该死!太激动了,枪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了! 重新装填,根本来不及! “青山,快退!”他一把拉住儿子,转身就想跑。 可赵青山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头已经进入狂暴状态的猪王,眼底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着一股炙热的战意。 跑? 这畜生发起疯来,速度比马还快,根本跑不掉! 既然跑不掉,那就干掉它! 正好,试试自己这身力量,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爸,你先退!我来!” 赵青山反手抽出挂在腰间的砍刀,不退反进,迎着那头猪王走了上去。 “你疯了!”赵福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快回来!那不是闹着玩的!” 赵青山却像是没听见。 他握紧了手里的砍刀,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在体内奔腾咆哮。 猪王见这个渺小的人类竟敢挑衅自己,彻底被激怒了。 它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赵青山猛冲过来! “畜生!” 赵福满睚眦欲裂,他别无选择,只能举起猎枪,瞄准了猪王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最后一颗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打在了猪王的额头上。 然而,野猪皮糙肉厚,头骨更是坚硬无比。 这一枪,非但没能要了它的命,反而彻底引爆了它的凶性! 子弹嵌入头骨,剧烈的疼痛让它更加疯狂! “嗷呜!” 一旁的黑煞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死死咬住了猪王的一条后腿。 可它那点体重,在庞大的猪王面前,根本不够看。 猪王猛地一甩头,黑煞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赵福满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完了! 他看着那对离儿子越来越近,闪烁着死亡寒光的獠牙,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股彻骨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第三十四章一刀秒了猪王,我爹人都傻了 眼看那闪着森白寒光的獠牙就要刺穿儿子的胸膛,赵福满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他这一辈子,从未感受过如此深沉的绝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青山动了。 他没有后退,甚至没有闪躲。 他右脚猛地向后一踏,坚实的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顺着脚底,瞬间贯穿全身,汇聚于右臂之上。 “开!” 一声低吼,从赵青山喉咙深处迸发。 他手中的砍刀,不再是凡铁,而像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惊雷!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力量和速度! “唰!” 一道银光闪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狂暴冲锋的猪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巨大的惯性带着它从赵青山身侧冲了过去,轰然撞在数米外的一棵大树上。 “咚!” 一声巨响。 整棵大树都在剧烈摇晃,树叶簌簌落下。 赵福满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猎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见了。 就在刚才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看见了。 一颗硕大的,还带着狰狞表情的野猪头颅,在空中翻滚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猪王那断裂的脖颈处狂涌而出,将它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 赵青山缓缓收回砍刀,刀刃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也有些发愣。 一刀……就把猪头砍下来了? 他预想中,这一刀能重伤猪王,或者砍断它一条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中级身体强化带来的力量,竟然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野猪的颈骨有多硬,他再清楚不过。 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屠夫,用最锋利的斧头,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砍断。 自己这一刀,竟然…… 短暂的愣怔过后,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瞬间涌遍全身。 牛逼! 这外挂,简直牛逼到家了!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彻底石化的老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爸,愣着干啥?可以准备收成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砍刀,一脸的得意,像个考了一百分等着家长夸奖的孩子。 “今晚,咱们吃猪头肉!” 赵福满的嘴唇哆嗦着,他看看地上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猪尸,又看看不远处草丛里那颗死不瞑目的猪头,最后,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儿子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震惊,不解,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畏惧。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青山……你……你这是……” “我怎么了?”赵青山揣着明白装糊涂,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猎枪,拍了拍上面的土,“爸,你这枪法不行啊,打偏了。你看我,一刀一个,准不准?” 赵福满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他娘的是准不准的问题吗?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抓住赵青山的手臂。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身力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生的呗。”赵青山早就想好了说辞,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扯,“以前吃不饱饭,没力气。现在天天吃饱喝足,力气不就慢慢长回来了?可能我就是骨骼清奇,天生神力吧。” 天生神力? 赵福满看着儿子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理由,太扯淡了。 可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信。 除了天生神力,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别的解释。 他松开手,颓然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赶紧干活!” 不管儿子是怎么回事,这满地的猎物,可是实打实的财富。 父子俩不再耽搁,先是把那条被猪王甩飞出去的黑煞扶了起来。 好在黑煞皮实,只是被撞得七荤八素,骨头没断,休息一会儿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接着,两人开始给三头野猪放血。 猪王最大,估摸着得有三百斤。 被赵青山用石头砸死的那头成年野猪,也有两百多斤。 最后那头被猎枪打死的半大野猪,最小,但也有个一百斤出头。 三头猪加起来,足足有五六百斤! 看着这三座小山似的猎物,赵福明一边喜悦,一边又犯了愁。 “这么多肉,怎么弄下山?” 山路陡峭崎岖,别说五六百斤,就是一百斤的东西,一个人弄下山都得脱层皮。 “这有啥难的。” 赵青山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我扛一头大的,再扛一头小的。剩下的那一头,爸你来扛。” 赵福满眉头拧成了疙瘩。 “胡闹!那头猪王三百多斤,你怎么扛?别逞能,把腰给闪了!” 赵青山心里暗笑。 要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吓到自家老爹,他自己一个人把这三头猪全扛下山,都不是什么难事。 “爸,你就瞧好吧。” 他也不多解释,转身走到旁边,挥起砍刀,三下五除二就砍倒了几棵碗口粗的树木。 然后,他用坚韧的树皮和藤蔓,手脚麻利地将树干捆绑起来,很快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三角形木架。 他先把那头最小的半大野猪绑在木架下层,然后,又费了点劲,将那头最重的猪王也拖了过来,牢牢地固定在木架的上层。 两头猪,加起来超过四百斤。 赵福满在一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山,你别乱来,这太重了,肯定不行的!” 赵青山冲他笑了笑,走到木架前,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抓住了木架的横梁。 “起!” 伴随着一声低喝。 在赵福满那瞬间瞪得滚圆的眼珠子注视下,那个捆着两头巨大野猪,总重量超过四百斤的木架,被赵青山稳稳地扛了起来! 他甚至还轻松地颠了颠肩膀,调整了一下位置。 赵福满彻底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儿子那并不算特别魁梧,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地颠覆,碾碎,重组。 “爸,走了,跟上啊。” 赵青山扛着那座肉山,脚步轻快,仿佛肩上扛的不是四百斤的野猪,而是一捆棉花。 赵福满如梦初醒,连忙扛起剩下的那头两百多斤的野猪,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青山,这么多肉,咱们怎么处理?”赵福满喘着粗气问道。 “老规矩,先给村里交一部分,剩下的拿去黑市卖掉。”赵青山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这次咱们自己多留点,留个三四十斤,天天吃肉,给妙语好好补补身子。” 赵福满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 “嗯,是该多留点。你媳妇太瘦了。还有你丈人丈母娘那边,也得送点过去。” “剩下的卖了,估计能换不少钱和粮票。咱们家那屋顶也该修修了,再扯几尺布,给你和妙语都做身新衣裳。” 父子俩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讨论着这笔“横财”的分配方案。 赵福满扛着两百多斤的野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沉。 而走在前面的赵青山,肩扛四百多斤,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闲心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赵福满看着儿子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第三十五章 我肩扛野猪下山,俏媳妇担忧我 一想到这么多的猪肉,可以名正言顺地给老丈人家送去一大块,赵青山的心里就一阵火热。 更重要的是,由此刷来的海量情绪值,还有自家小媳妇那感激又崇拜的眼神。 说不定晚上,都不用自己主动,她就能化身成一只温顺又热情的小野猫。 这波,血赚! 赵青山越想心里越美,脚下的步子也更加轻快了。 可走在他身后的赵福满,却渐渐有些撑不住了。 他肩上那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像是座山一样压着他,每走一步,脚底板都火辣辣地疼。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粗布衣裳,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赵青山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看到老爹那张涨红的脸和踉跄的步伐。 他二话不说,将自己肩上那个四百多斤的木架轻轻放下,走到赵福满面前。 “爸,给我吧。” 赵福满一愣,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你已经扛了两头了,再加一头,那还了得!别胡来!” “没事。” 赵青山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就将那头两百多斤的野猪接了过来,随手往自己空着的那边肩膀上一搭。 六百多斤的重量,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扛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赵福满彻底看傻了眼。 他呆呆地看着儿子,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青山稳稳地站着,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三头猪的重量在肩膀上分布得更均匀一些。 他冲着赵福满咧嘴一笑。 “爸,这下轻松了吧?咱们走快点,天黑前得下山。” 说完,他迈开步子,继续朝山下走去,脚步沉稳,不见一丝勉强。 赵福满看着儿子那并不算特别宽阔,此刻却显得无比可靠的背影,眼眶猛地一热。 震惊和骇然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有儿子力大无穷的骄傲,也有那份深藏心底的担忧。 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 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他这个当爹的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赵青山,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叮嘱道。 “青山,你听着!你这身力气,太过惊世骇俗!今天的事,除了我,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不然,会招来大祸的!记住了吗?” 一个人,背着六百斤的野猪下山。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你天生神力,只会把你当成妖怪! 赵青山点了点头。 “爸,我懂。” 父子俩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赵福满找了个隐蔽的草丛,让赵青山把野猪藏好。 “你在这儿等着,哪也别去!我回家去推板车过来,让你哥也来搭把手。” 他再三叮嘱,生怕儿子一个人扛着猪就往村里走。 “好。” 赵青山应了一声,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赵福满推着一辆吱吱呀呀的板车,快步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是赵青山的大哥,赵青海。 “青山!” 赵青海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语气里满是兴奋。 “听爸说,你小子今天出息了啊!打着大家伙了?” 等他走近,看到草丛里那三座小山似的野猪尸体,尤其是那颗被单独放在一旁,獠牙外露的狰狞猪头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的娘诶!” 他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颗猪头,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猪王啊!你们……你们把猪王给干掉了?” 那两根森白的獠牙,足有半尺多长,在夕阳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赵青海光是看着,就觉得两腿发软。 赵福满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可不是咋地!这畜生疯起来,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赵青海听完父亲断断续续的讲述,看着赵青山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一把抓住赵青山的肩膀,后怕道:“青山,你胆子也太大了!以后可千万别再招惹这种东西了,太危险了!” “知道了,哥。” 赵青山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区区一头野猪而已。 等以后系统里再兑换出更厉害的技能,别说野猪王,就是老虎来了,也得给它扒了皮! 三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头野猪全都抬上了板车。 板车被压得不堪重负,发出呻吟般的声响。 兄弟俩在前面拉,赵福满在后面推,一路朝着村里走去。 傍晚时分,正是家家户户准备做晚饭的时候。 赵家推着三头大野猪回村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村子。 “快去看啊!赵福满家打到野猪了!” “不止一头!是三头!我的天,那板车都快压塌了!” “还有一头猪王!那獠牙,吓死个人!” 村民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跟在板车后面,看着那三头肥硕的野猪,眼睛里全是震惊和羡慕。 议论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赵青山听着这些声音,只觉得浑身舒坦。 等他们好不容易推着车回到家门口,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妙语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板车上那血淋淋的巨大野猪,尤其是那颗猪王狰狞的头颅和闪着寒光的獠牙时,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发出尖叫。 下一秒,她猛地冲了过来,越过那堆让人恐惧的猎物,一头扎进了赵青山的怀里。 “你没受伤吧?啊?有没有受伤?”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双手紧紧地抓着赵青山的胳膊,仰着那张写满惊恐和担忧的小脸,急切地在他身上检查着。 全家人的起哄声,周围村民的议论声,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赵青山的心,被一股巨大的甜蜜和温暖瞬间填满。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怀里这个只想着他的小女人。 李冬梅和赵福满他们看着这一幕,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江妙语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她把脸深深地埋进赵青山的胸膛,声音带着哭腔,闷闷地问道。 “你吓死我了……真的没事吗?” 第三十六章 分猪肉,俏媳妇献吻,系统情绪 赵青山紧紧抱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娇躯,感受着她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后怕,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蜜糖。 值了! 别说三头野猪,就是三十头,能换来小媳妇这般真情流露,都值了! 他轻轻拍着江妙语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一根头发都没少。”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对小夫妻旁若无人的亲昵,都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江妙语的脸更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福满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有些黏糊的气氛。 “行了行了,都别在门口堵着了!青海,青山,把车推进院子!” 父子三人合力,将沉重的板车推进了院子。 李冬梅赶忙关上院门,将所有好奇和羡慕的目光都隔绝在外。 一家人围着三头巨大的野猪,脸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赵福满点上一袋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才沉声做出决定。 “那头最小的,按规矩上交一部分给村里,剩下的咱们自家留着吃。中间那头,明天拉到镇上去卖了。至于这头猪王……” 他看了一眼那颗狰狞的猪头,眼中还带着一丝后怕。 “也卖了!” “都卖了?” 李冬梅一听,顿时急了。 “当家的,这……这留一头也太奢侈了吧?一百多斤肉呢!咱们家哪吃得了那么多?放着也容易坏。依我看,就留个三四十斤解解馋,剩下的都卖了换钱换粮票才是正经!” 这年头,谁家不是把肉当金疙瘩一样存着,逢年过节才敢切一小块。 留下一整头猪自己吃,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福满却把眼睛一瞪,将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懂什么!” 他指了指赵青山。 “你看看咱儿子,为啥现在力气这么大?还不是天天吃得饱,有油水养着!他以后还得经常进山,不吃饱吃好,哪来的力气跟那些畜生搏命?” 他又指了指江妙语。 “还有妙语,瘦得跟个纸片人似的,风一吹就倒。不给她好好补补,将来怎么给咱们赵家生个大胖孙子?” 这番话说得李冬梅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赵青山心里却乐开了花。 老爹今天这思想觉悟,可真是太高了! 他连忙趁热打铁:“爸说得对!妈,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身体才是本钱,吃进肚子里的,那才是实打实的!” 见丈夫和儿子都这么说,李冬梅也不再坚持,只是心疼地小声嘀咕:“这得吃掉多少钱啊!” 决定好分配方案,一家人便开始忙活起来。 放血,剥皮,分割。 赵福满是个中好手,赵青山给他打下手,父子俩配合默契。 很快,三头野猪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当天中午,赵家的灶房里就飘出了浓郁得让人直流口水的肉香。 一大盆红烧野猪肉,炖得软烂入味,肉块上裹着亮晶晶的酱色汤汁。 还有一大锅用猪下水和酸菜炖的汤,酸爽开胃。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得满嘴流油,连话都顾不上说。 江妙语小口小口地吃着赵青山夹给她的肉,只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看着他被油光浸润的嘴唇和心满意足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想当初,她被下放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以为这辈子就要在无尽的苦熬中度过。 却没想到,命运待她不薄。 不仅让她嫁了这么一个疼她护她的好男人,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吃完饭,赵青山准备回屋换身干净衣服,下午就要和父亲一起进城去卖猪肉。 他刚推开房门,江妙语就跟了进来,还顺手把门给闩上了。 “怎么了?”赵青山有些疑惑。 江妙语没有说话。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那张秀美的小脸,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下一秒,她踮起脚尖,将自己温软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赵青山的嘴唇上。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谢谢你。”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就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要跑。 赵青山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点燃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怀里,低头就想加深这个吻。 可一想到下午还有正事,他只能强行压下心头那股邪火。 “妖精!” 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满脸都是欲求不满的哀怨。 然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房门。 【叮!检测到来自江妙语的强烈爱恋与感激,情绪值+500!】 听着脑海里系统悦耳的提示音,赵青山刚刚还郁闷的心情,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五百点! 这可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赵福满已经从邻居家借来了一辆驴车。 父子俩将那头最大的猪王和另一头成年野猪抬上车,用一张破草席盖好,便赶着驴车,朝着镇子的方向出发了。 “青山,镇上的国营饭店,采购部的孙经理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咱们直接把猪卖给他,价格公道,还安全。” 驴车上,赵福满一边赶着车,一边对儿子传授着经验。 “以后你要是自己打到了猎物,也可以直接去找他。就报我的名字,他会关照你的。” 赵青山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爸,那为什么不卖去黑市?我听说黑市价格更高。” 赵福满脸色一沉,严肃地警告道:“不许去!黑市那地方龙蛇混杂,为了点钱把命搭进去,不值当!咱们卖给国营单位,虽然钱少点,但拿的是正经钱,心里踏实!” 黑市? 赵青山心里暗自发笑。 自己有系统商城这个逆天外挂,里面的东西物美价廉,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冒着风险去逛什么黑市? 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父子俩赶着驴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镇上。 他们没有在街上停留,直接赶着车,来到了国营饭店的后院。 赵福满让儿子在门口等着,自己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孙经理,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儿子,赵青山。” 赵福满热情地介绍道。 孙经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很快就被驴车上那两个被草席盖着的巨大轮廓吸引了。 “福满大哥,这次又打了什么好东西?” 赵福满一脸得意,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草席。 “嘶!” 孙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那头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的野猪王,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三十七章一刀砍废传家宝,铁匠送我屠龙刀 孙经理是见过世面的,国营饭店什么山珍野味没收过?熊掌、飞龙、狍子肉,他经手的都不在少数。 可像眼前这么大的野猪王,他也是头一回见。 那两根半尺来长的獠牙,森白如刀,即便这畜生已经死透了,依旧透着一股让人心头发寒的凶悍之气。 他伸手摸了摸那粗糙坚硬的猪皮,又掰开猪嘴看了看那磨损严重的牙口,这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 “福满大哥,这……这真是你们打的?” 赵福满得意地挺了挺胸膛,指了指身边的儿子,语气里满是炫耀。 “那还有假!喏,我儿子,赵青山,亲手干掉的!” 孙经理的目光,这才真正落在了赵青山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清瘦,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么个年轻人,能单挑一头猪王? 赵福满看出了他的怀疑,也不解释,只是拍了拍驴车。 “孙经理,验验货?这猪王,少说也得三百斤往上!还有这头,也小不了!” “验!当然要验!” 孙经理回过神来,连忙招呼着饭店后厨的几个伙计。 “都愣着干啥?过来帮忙,把猪抬进去过秤!” 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闻声跑了出来,看到车上那两头庞然大物,也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经理,这……这也太大了!” “废话少说!赶紧抬!” 孙经理一声令下,四个伙计立马围了上去,两人抬猪头,两人抬猪尾,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一!二!三!起!” 四人憋红了脸,青筋暴起,可那头猪王却只是在车上晃了晃,纹丝不动。 “不行啊经理,太沉了,根本抬不动!”一个伙计喘着粗气喊道。 孙经理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赵福满在一旁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让赵青山也上去搭把手。 赵青山却已经走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伙计的肩膀。 “让让。” 那伙计一愣。 赵青山也没多说,直接走到猪王旁边,弯下腰,双手抓住野猪的两条前腿。 “爸,搭把手,把后面抬一下。” 赵福满应了一声,连忙走到车尾。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们父子俩要合力往外抬的时候,赵青山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猛地坟起,腰背发力。 “起!” 一声低喝。 在场所有人,包括孙经理和那几个伙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头重达三百多斤,四个壮汉都抬不动的野猪王,竟然被赵青山一个人,硬生生地从驴车上扛了起来! 他甚至还稳稳地走了两步,将野猪王“咚”的一声,扔在了后院的空地上,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 整个后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一样,死死地盯着赵青山。 赵福满也是一脸呆滞。 他知道儿子力气大,可也没想到大到了这种地步! 赵青山却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上的土,又走回驴车旁,轻轻松松地将另外那头两百多斤的野猪也扛了下来。 孙经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赵福满的眼神都变了。 这哪是儿子,这简直就是个人形凶兽啊! 他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走到赵青山面前,态度热情得判若两人。 “哎呀!青山兄弟真是天生神力!失敬失敬!” “过秤吧。”赵青山淡淡地说道。 “好好好!马上过!” 几个伙计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将两头野猪抬上地磅。 孙经理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通计算,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福满大哥,青山兄弟,一共是一百三十八块两毛五,我给你们凑个整,一百三十九块!你们看怎么样?” 一百三十九块! 赵福满的心脏猛地一抽!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累死累活干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来块钱。 这一笔钱,顶得上一个工人将近四个月的工资了! 发了!这次是真的发大财了! 父子俩拿着一沓厚厚的“大团结”,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告别了热情无比的孙经理,两人赶着驴车,离开了国营饭店。 “爸,咱们现在回家?”赵青山问道。 “不急。”赵福满压抑着兴奋,指了指镇子另一头,“先去趟铁匠铺。” “去那干啥?” “你的砍刀。”赵福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那一刀,是把猪头砍下来了,可那把跟了我十几年的砍刀,刃都让你给砍卷了!不去重新打一把,你下次进山用拳头啊?” 赵青山这才想起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驴车吱吱呀呀地来到镇子尽头的一家铁匠铺。 一个赤着上身,浑身都是腱子肉的老师傅,正“叮叮当当”地打着铁。 “王叔!”赵福满跳下车,熟络地打着招呼。 王铁匠放下锤子,擦了把汗,看到赵福满,咧嘴一笑。 “福满啊,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给你送生意。”赵福满从车上拿出那把卷了刃的砍刀,递了过去,“王叔你给看看,这刀还能修不?” 王铁匠接过刀,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嚯!你这是拿它去砍石头了?这刃卷得也太厉害了!” 赵福满苦笑一声,指着身边的赵青山。 “你问他。” 王铁匠看向赵青山,一脸狐疑。 赵青山有些尴尬地说道:“砍野猪脖子来着。” “砍野猪脖子?”王铁匠更纳闷了,“野猪脖子是硬,可也不至于把你这把百炼钢的刀给砍成这样啊?” 赵福满在旁边幽幽地补了一句。 “一刀,把猪王的脑袋给砍下来了。” “啥玩意儿?”王铁匠手一抖,差点把刀给扔了。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赵青山:“你……你一刀把猪王脑袋给砍下来了?” 赵青山点了点头。 王铁匠倒吸一口凉气,看看赵青山,又看看手里那把废了的砍刀,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过了好半天,他才猛地一拍大腿。 “好小子!好力气!” 他把卷刃的砍刀往旁边一扔,转身走进里屋,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长条形的布包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露出一把通体漆黑,造型古朴厚重的长刀。 “这把刀,是我爹传下来的。”王铁匠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追忆,“当年打这把刀,是为了上战场砍鬼子脑袋的,用的都是顶好的料。可惜啊,刀刚打好,小鬼子就投降了。这刀也就一直没开刃,搁置到今天了。” 他将刀递向赵青山。 “这刀沉,你试试,要是拿得动,就归你了。” 赵青山一眼就爱上了这把刀。 刀身宽厚,线条刚猛,透着一股摄人的杀气。 他伸手接过,只觉得手腕猛地一沉。 好家伙!这刀怕不是有四五十斤重! 寻常人别说用了,单手拎起来都费劲。 可在赵青山手里,却刚刚好。 他随手挽了个刀花,虎虎生风,刀身在空气中划过,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 王铁匠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好啊!宝刀配英雄!这刀放我这儿也是蒙尘,送你了!” “那怎么行!”赵福满连忙拒绝。 “有啥不行的!”王铁匠把眼一瞪,“我留着它也没用!这样,下次你们再打到野猪,给我送个几十斤肉来就行!” 见他态度坚决,赵福满也就不再推辞。 “那行!王叔,你先给这刀开刃,我们明天过来拿!” “好嘞!” 父子俩告别了王铁-匠,赶着驴车又去了供销社。 赵福满今天像是中了彩票,花钱大手大脚。 不仅买了两瓶水果罐头,还称了二斤红糖,五斤鸡蛋糕,甚至还扯了十几尺的蓝布。 看着父亲那兴奋的样子,赵青山心里也暖洋洋的。 父子俩将东西装上车,这才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三十八章俏媳妇主动献吻,这谁顶得住! 驴车吱吱呀呀地走在回村的土路上,夕阳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老长。 赵青山看着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鸡蛋糕、红糖和水果罐头,心里有些犯嘀咕。 自家老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以前别说买这些了,就是买袋盐,都得掂量半天。 “爸,咱家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赵青山忍不住问道。 赵福满赶着驴车,头也没回,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奢侈啥?”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你妈跟着我,一辈子没享过福,年轻时候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几回。现在咱们有钱了,不能再亏待她了。” “还有你,你媳妇,你大哥大嫂,都得好好补补。这一大家子,就指望我一个人,以前是没本事,现在有钱了,就得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那一罐头,才几个钱?一家人一人来一瓶,都尝尝鲜!” 赵青山听着父亲这番朴实的话,心里一阵发热。 他想起了系统商城里,那些包装精美,价格便宜到令人发指的水果罐头,一罐只需要0.1的情绪值。 可惜,没法解释来路,根本不敢拿出来。 他郑重地对父亲说道:“爸,你放心,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让你们和妈都过上好日子,想吃啥就吃啥!” 赵福满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 院子里,李冬梅正带着江妙语,借着屋檐下昏黄的灯光,处理那头留下的半大野猪。 两人正拿着盐,仔仔细细地往一大块一大块的猪肉上揉搓,准备做成腊肉,好存放得更久一些。 大哥赵青海和大嫂已经从地里回来了,正在屋里烧火做饭。 听到驴车的声音,李冬梅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后背,迎了出来。 “回来了?” 当她看到赵福满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尤其是那两瓶金灿灿的水果罐头和一大包鸡蛋糕时,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你个败家爷们!这得花多少钱啊!” 李冬梅的脸上,一半是心疼,一半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嘴上骂着,手却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生怕磕了碰了。 “没花多少。”赵福满今天腰杆挺得笔直,从怀里掏出那沓厚厚的“大团结”,在婆娘面前一晃。 “看看这是啥!” 李冬梅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当她接过那沓钱,一张一张地数完,发现竟然有一百三十九块钱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手都开始哆嗦。 “这……这么多?”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江妙语也凑了过来,看到那厚厚一沓钱,也是满脸的震惊。 一百三十九块! 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了。 赵福满看着妻媳那震惊的模样,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将今天在镇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当听到赵青山一刀把砍刀都给砍卷了刃,李冬梅的脸色就变了。 再听到赵福满竟然答应了铁匠,用几十斤猪肉去换一把新刀时,她彻底炸了。 “什么?几十斤肉换一把破刀?赵福满,你是不是疯了!” 几十斤肉啊!那得是多少钱!就为了换一把刀? 李冬梅心疼得脸都白了。 赵福满却不慌不忙,把眼一瞪。 “你懂什么!那不是破刀!那是王铁匠的传家宝,用顶好的钢打的,就是为了让青山进山能有个保障!” 他指了指赵青山。 “你想想,今天也就是青山运气好,一刀把猪王脑袋砍下来了。要是刀不够快,不够硬,被那畜生给拱一下,你儿子还有命吗?” “几十斤肉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李冬梅心头的火。 她看看儿子,再想想那獠牙外露的猪王,后怕得打了个哆嗦。 是啊,钱没了可以再赚,儿子要是出了事,那这个家就塌了。 想通了这一点,李冬梅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不再心疼那几十斤肉了,反而主动说道:“那明天就给王铁匠送过去!咱们多送点,送五十斤!让人家好好把刀给开刃!” 赵福满,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冬梅又转身,拉过江妙语的手,将一瓶水果罐头和一包鸡蛋糕塞到她怀里。 “妙语,这个你拿着,回屋吃去。” 然后,她从那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崭新的十元大钞,塞到了赵青山手里。 “青山,这个你拿着,当零花钱。以后出门,身上不能没钱。” 赵青山拿着那十块钱,心里暖洋洋的。 他回到自己屋里,江妙语也跟了进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那张十块钱的钞票,塞到了江妙语的手里。 江妙语一愣,连忙推辞:“我不要,这是妈给你的。” “给你就拿着。”赵青山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退回来,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以后我挣的钱,都归你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一个男人,愿意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一个女人,这是最直接,也是最真挚的告白。 江妙语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酸又甜。 【叮!检测到来自江妙语的极致爱意与感动,情绪值+800!】 脑海里,系统提示音疯狂响起。 八百点! 赵青山的心脏猛地一跳。 江妙语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再次将自己柔软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 赵青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反手抱住怀里的娇妻,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唇分。 江妙语羞得满脸通红,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 赵青山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晚上,看来又要加班了。 晚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李冬梅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用荷叶包好的包裹,递给了赵青山。 包裹里,是今天刚收拾出来的猪肝和猪肚,都已经煮熟了。 “青山,你把这个,给你丈人丈母娘送过去。”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该好好补补。” 李冬梅看着儿子,郑重地叮嘱道。 第三十九章俏媳妇心疼我,我却将天价罐头送 赵青山拎着沉甸甸的荷叶包,刚准备出门,江妙语就从屋里跟了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 赵青山有些意外,他本想自己一个人快去快回,毕竟天色已经晚了。 “天都黑了,路不好走,你在家等着就行。” “我跟你一起。”江妙语又重复了一遍,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院子里,刚把钱收好的李冬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趣道:“哎哟,看看这小两口,真是一会儿都分不开。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江妙语的脸颊微微一红,却没松手。 赵青山心里一暖,也不再多说,任由她挽着,两人一起走出了院门。 夜色如墨,村里的小路坑坑洼洼。 赵青山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紧紧牵着江妙语,生怕她摔着。 一路上,江妙语都沉默着,只是抓着他的手,越抓越紧。 赵青山能感觉到她心里的不安和忐忑。 牛棚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离人群远远的,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还没走近,一股牲口粪便和干草混合的难闻气味就飘了过来。 两人在一间破败的土屋前停下。 昏暗的煤油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映着里面几道消瘦的人影。 赵青山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探出头,看到门外的江妙语和赵青山,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就变了。 “你们怎么来了!”江父江正德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焦急和责备,“不是说了让你们少来吗?被人看见了,对你们影响不好!” 旁边的江母也走了过来,拉着江妙语的手,眼眶发红。 “快回去!别让人家戳你们的脊梁骨!我们这儿……晦气!” 听着父母的话,江妙语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酸涩无比。 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青山却面色如常。 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荷叶包递了过去,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爸,妈,我们是一家人,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我娶了妙语,就是你们的儿子。孝敬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根本不在意什么牵连不牵连。 在这个家里,他现在就是天。只要他够强,就没人能戳他的脊梁骨! 江正德夫妇俩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婿。 赵青山直接将荷叶包塞到江正德怀里。 “这是今天刚打的野猪下水,都煮熟了,你们趁热吃,好好补补身子。” 荷叶包还带着温热,沉甸甸的。 江正德抱着它,只觉得手都在发抖。 猪下水,在这年头也是难得的荤腥。 “这……这太贵重了……”江母看着那包裹,声音都哽咽了。 “没什么贵重的,就是些不值钱的下水。”赵青山说得轻描淡写。 他转身,从自己兜里又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铁皮罐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罐身上印着的黄桃图案,显得格外鲜艳诱人。 “这个,给孩子们尝尝鲜。” 当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整个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果罐头! 江妙语更是震惊地捂住了嘴。 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今天妈给他们的两瓶罐头之一。 这是稀罕物,是奢侈品! 她本想着,青山进山那么辛苦,一定要留给他自己补身子,一口都舍不得吃。 可他,却把它带到了这里。 “青山!这不行!”江妙语急了,伸手就要去拿回来,“这个你留着吃!你……” “一个罐头而已。”赵青山按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眼神温柔。 他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这玩意儿,在系统商城里只需要0.1情绪值,他想换多少就有多少。 穿越前,各种水果罐头早就吃腻了。 现在用这个不值钱的东西,来换老丈人一家的感激和媳妇的感动,这笔买卖,简直血赚! 江正德看着那瓶罐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可如今,一瓶小小的水果罐头,却让他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眼眶瞬间红透。 屋里两个半大的孩子,早就被那罐头吸引了,伸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赵青山二话不说,找了个工具,三两下就把罐头撬开了。 一股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破旧的小屋。 他把罐头递给江母。 “妈,给孩子们分了吧。” 两个孩子欢呼一声,一人分到了一块金黄的桃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先是舔了舔,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看着这一幕,江正德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脸。 “好……好女婿……”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江家人,赵青山牵着江妙语,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家父母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他爸,妙语……是嫁对人了。”江母哽咽着说。 “是啊。”江正德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光亮。 “这个恩情,咱们得记一辈子!” “等咱们平反了,一定要给妙语补上一份最风光的嫁妆!绝不能让赵家看轻了咱们!” 回家的路上,江妙语挽着他胳膊的手,就没松开过。 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赵青山身上,脑袋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猫,安静又依赖。 赵青山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股黏糊糊的暖意。 【叮!检测到来自江妙语的持续爱意与依赖,情绪值+50!】 【叮!检测到来自江妙语的极致安心与幸福,情绪值+80!】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像是伴奏,一声声敲在赵青山的心坎上。 他心里美滋滋的。 这感觉,可比单纯打到猎物爽多了。 第四十章痴缠一夜,俏媳妇主动了 一进院门,赵青山甚至没跟还在院里乘凉的家人打招呼,拉着江妙语就直接回了自己屋。 “砰”的一声。 房门被他用脚后跟给利索地勾上,门闩落下。 满室春光,不言而喻。 第二天,赵福满揣着一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猪肉,一大早就出门去了镇上,给儿子取那把新打的砍刀。 赵青山则是精神抖擞地站在院子里。 他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线条分明的上身。 院子角落里放着两个用来拴牲口的石锁,每个都得有百十来斤重。 他走到石锁前,弯下腰,双手抓住,气沉丹田,猛地一发力。 两个沉重的石锁,被他轻而易举地举过了头顶,脸不红,气不喘。 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赵青山心里默默盘算着。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确实逆天,但目前能兑换的,除了那些生活用品,就只有强化身体素质的选项。 想要解锁更多功能,或者让系统升级,就需要海量的情绪值。 昨晚虽然收获颇丰,但距离系统升级那个天文数字,还差得远。 看来,空有神力还不行,必须得自己勤加练习,把这身蛮力,变成真正可以掌控自如的杀招。 他将石锁放下,又开始打起了一套拳法,是上辈子在网上学来的,没什么章法,但被他用巨大的力量使出来,也是虎虎生风,拳风呼啸。 不远处,江妙语正蹲在井边洗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衬衫,长发编成一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光里。 她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偷偷地抬眼看院子里那个挥汗如雨的男人。 看着他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和那专注的神情,江妙语的脸颊就不由自主地发烫,心跳也漏了半拍。 赵青山早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套拳打完,他故意停下来,朝着江妙语的方向,用力地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还挑了挑眉。 江妙语“呀”了一声,像受惊的小兔子,赶忙低下头,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手里的棒槌都差点掉进盆里。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地往外瞧。 这一幕,正好被从厨房出来的李冬梅看了个正着。 “哎哟,你们这小两口,大白天的也不嫌腻歪!”李冬梅捂着嘴,满脸都是揶揄的笑意。 江妙语羞得恨不得把头埋进洗衣盆里。 赵青山倒是脸皮厚,嘿嘿一笑,光着膀子就凑了过去。 “妈,中午多做点好吃的,我饿了。” “知道了知道了,少不了你吃的!”李冬梅笑着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中午时分,赵福满终于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 “青山,快来看!” 一家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赵福满将布包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一层一层地解开。 当最后一块布被揭开时,一抹森然的寒光,瞬间晃了所有人的眼。 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刀身宽厚,线条刚猛,带着一种古朴的杀伐之气。 刀刃已经被王铁匠精心打磨过,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旁边还配了一个用硬牛皮缝制的刀鞘,古朴又实用。 “好刀!” 赵青山眼睛都亮了,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刀柄。 入手一沉,分量十足,怕不是有四五十斤重。 可在如今的赵青山手里,却刚刚好。 他手腕一抖,长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带起一阵低沉的破风声,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开了。 “喜欢不?王叔可是把看家的本事都用上了!”赵福满得意地说道,“那五十斤肉,花得值!” “喜欢!太喜欢了!”赵青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冷的刀身。 有了这把“屠龙刀”,下次再遇到猪王那样的大家伙,他有信心一刀解决! 江妙语看着赵青山那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刀,脸上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她走到赵青山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青山……” “怎么了?”赵青山回头看她。 “这刀……太锋利了。”江妙语的声音细细的,“你以后上山,可千万要小心,不能因为有了好刀,就掉以轻心。” 她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和后怕。 赵青山心头一暖。 他将长刀归入鞘中,反手握住媳-妇柔嫩的小手,认真地看着她。 “放心吧,我比谁都惜命呢。我还没跟你过够好日子,怎么舍得让自己出事。” 听到这番话,江妙语的脸又红了,但心里的担忧,却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隔天一大早。 赵青山就缠着赵福满,非要进山去试试新刀的威力。 赵福满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父子俩带上干粮和水,又去村里相熟的猎户家,借来了一条经验丰富的老猎犬“黑风”。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一狗,再次踏入了连绵的青龙山。 一进山,赵青山就将那把新刀抽了出来。 他随手对着路边一根儿臂粗的藤蔓挥去。 “唰!” 没有丝毫阻碍,藤蔓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 赵青山心中大喜。 这刀,果然是宝贝! 然而,接下来的行程,却有些不尽如人意。 父子俩在山里走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连个兔子影子都没看见。 整个山林安静得有些过分。 赵青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他本还想着今天能用新刀开开荤,没想到连个试刀的目标都找不到。 就在他觉得今天可能要空手而归的时候,一直跟在旁边的猎犬黑风,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紧接着,黑风猛地绷紧了身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发出了急促而又兴奋的狂吠声。 第四十一章空手而归?我反手掏出人参王,全 赵福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猎犬黑风的反应,难道是遇到了大家伙? 他一把抓紧了手里的猎枪,压低声音,对旁边的赵青山说道:“小心点!这动静,怕不是野猪就是黑瞎子!” 赵青山也收起了脸上的轻松,反手握住了腰间的“屠龙刀”刀柄,眼神锐利地盯着那片剧烈晃动的灌木丛。 来了! 父子俩神经紧绷,肌肉贲张,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灌木丛的晃动越来越厉害。 突然,一个灰色的影子猛地从里面蹿了出来! 赵青山瞳孔一缩,腰背发力,正要拔刀砍去! 可下一秒,他和赵福满都愣住了。 蹿出来的,不是什么獠牙毕露的野猪王,也不是什么凶悍的黑瞎子。 而是一只巴掌大的灰色野兔。 那野兔显然也是吓破了胆,一头扎出来,看到两个人一双要吃人的眼睛,顿时四条腿一软,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整个山林,安静得只剩下黑风还在“汪汪”乱叫。 赵福满脸上的紧张瞬间垮了,哭笑不得地放下猎枪。 “我当是什么玩意儿,搞了半天,就这么个小东西?” 赵青山也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用新刀开开荤呢。 他松开刀柄,看着地上那只吓傻了的兔子,心里忽然一动。 他想起了江妙语那两个瘦弱的弟弟。 这兔子杀了也没几两肉,不如带回去给他们当个玩意儿养着玩。 想到这里,赵青山走上前,在那兔子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就将其拎了起来。 小兔子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可赵青山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它根本动弹不得。 “走吧爸,今天看来是没什么大家伙了。” 赵福满也点了点头,有些意兴阑珊。 父子俩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旁,准备歇歇脚,吃点干粮。 就在赵福满拧开水壶喝水的时候,赵青山的目光,无意间被溪边一丛植物上挂着的几颗鲜红果子给吸引了。 那果子红得像玛瑙,一串一串的,在绿叶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玩意儿,他好像在画报上见过! “爸,你快来看!这是什么?”赵青山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指着那丛植物喊道。 赵福满闻声走了过来,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他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也毫无察觉。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几串红色的浆果,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这……这是……棒槌籽!” 棒槌,是他们这些山里人对人参的土话! 赵福满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跪在那丛植物前,双手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迹。 “发了……发了啊!”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看这籽的成色,看这叶子的形状,这绝对是野山参!而且年份小不了!” 他猛地回头,抓住赵青山的手,眼睛里全是血丝。 “儿子!咱们家要发大财了!这棵参,少说也得有二十年以上!拿到县里药材公司,最少……最少能卖这个数!” 他颤巍巍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赵青山试探着问。 “是两千!”赵福满几乎是吼出来的! 两千块! 赵青山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就能存下一百来块钱。 两千块,那是一个普通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赵福满已经顾不上激动了,他从随身的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卷红绳,还有几根鹿骨制成的签子。 这是挖参人的规矩,找到人参,要先用红绳把它拴住,意思是怕它通了灵性跑掉。 他将红绳系在人参的茎上,然后才开始用鹿骨签,一点一点地刨开周围的土。 挖野山参是个精细活,绝对不能用铁器,否则会伤了参的灵气,卖不上价。而且必须小心翼翼,绝不能伤到一根根须。 父子俩就这么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往下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都快偏西了,两人挖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将整棵人参的轮廓给清理了出来。 当看到那人参的全貌时,父子俩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棵人参,形态饱满,芦头粗壮,根须密布,隐约已经有了人形。 赵福满颤抖着手,开始数芦头上的“芦碗”,那是一个个凹下去的疤痕,一个芦碗代表一年。 “一、二、三……三十……三十一!” 当数到最后一个时,赵福满的声音都破了。 三十一个芦碗! 这代表着,这棵野山参,至少长了三十一年! “老天爷开眼啊!”赵福满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赵青山,眼神狂热。 “儿子!不是两千!这棵参,最少能卖五千块!” 五千块! 赵青山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不会转了。 他看着那棵被父亲用青苔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人参,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父子俩将人参宝贝似的收好,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回家!”赵福满当机立断。 有了这宝贝,还打什么猎! 两人一狗,怀揣着巨宝,匆匆往山下走。 路上,赵青山眼尖,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正站着一只羽毛华丽的鸟。 那鸟尾巴很长,身上是漂亮的花纹。 “爸,那是啥?” “花尾榛鸡!就是飞龙鸟!”赵福满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去拿猎枪。 这可是山珍,味道鲜美无比。 可他枪还没端起来,就见赵青山手腕一抖。 “嗖!” 一颗石子,带着破风声,闪电般飞了出去。 “噗!” 一声闷响。 树上的那只花尾榛鸡,连叫都没叫出来,就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赵福满端着枪,保持着瞄准的姿势,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刚刚,甚至都没看清儿子的动作。 赵青山走过去,捡起那只还在扑腾的飞龙鸟,满意地笑了笑。 “爸,晚上加餐。” 赵福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陌生。 这小子,现在到底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下山的路上,两人又顺手在林子里捡了不少肥厚的榛蘑。 父子俩怀揣着巨款人参,手里拎着兔子和飞龙鸟,满载而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还没到家,院子里的江妙语就看到了他们。 她看到父子俩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手上好像也没提着什么大家伙,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好奇。 第四十二章心疼我空手而归,俏媳妇柔声安慰 江妙语如今已经不用再下地干活了。 家里有钱了,李冬梅心疼这个儿媳妇,加上她本就不是干农活的料,便让她在家里做些轻松的家务活。 此时,她正站在院门口,踮着脚尖朝着村口的方向张望。 当看到赵青山和赵福满的身影出现在土路的尽头时,她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可等父子俩走近了,她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而且,看他们两手空空的,除了儿子手里拎着一只扑腾的野鸡和一只灰兔子,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收获。 江妙语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了?是不是山里没遇到什么东西?” 赵青山故意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提了,今天点儿背,在山里转了大半天,就打了这么一只鸟,还抓了只不顶饿的兔子。” 他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满脸的“失望”。 江妙语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顿时一疼。 她知道,他今天兴冲冲地进山,就是想试试新刀,肯定憋着劲儿想打个大家伙回来。 现在空手而归,心里一定很难受。 她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赵青山的大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打不到就打不到,安全回来就好。” “山里的东西,哪能天天都有。你别往心里去。”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股暖流,瞬间就流进了赵青山的心里。 不远处,赵福满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意得不得了,嘴角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看看,这才是明事理的好媳妇! 知道心疼男人,会安慰人。 再想想之前那个洪翠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不冷嘲热讽几句就不错了。 两相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青山心里美滋滋的,被媳妇这么一安慰,刚才装出来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兔子提溜到江妙语面前。 “你看,这兔子肥不肥?我特意抓回来给你那两个弟弟玩的,杀了吃可惜了。” 江妙语一愣,看着那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灰兔子,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他竟然还记着自己的弟弟。 “晚上我用竹条给它编个笼子,咱们一起送过去。”赵青山笑着说。 “嗯。”江妙语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赵福满看着小两口腻歪,也不打扰,自己一个人背着手,悄悄溜进了屋里。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用青苔和湿布包裹着的人参,找了个最隐蔽的柜子深处,严严实实地藏好。 这么大的宝贝,可不能现在就拿出来。 得等到晚上,一家人都在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晚饭,丰盛得不像话。 今天最大的主角,自然是那只倒霉的飞龙鸟。 李冬梅的手艺极好,将飞龙鸟剁成块,配上父子俩从山里捡回来的新鲜榛蘑,用小火慢炖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锅盖一揭开,一股无法形容的浓郁鲜香,瞬间就霸占了整个屋子。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盘用蒜苗爆炒的猪肝,一盘切得厚厚的白水煮肉片,蘸着蒜泥酱油吃。 满屋飘香,馋得人直咽口水。 赵青山看着那锅鸡汤,心里也是一阵火热。 花尾榛鸡,飞龙鸟! 这玩意儿在后世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别说吃了,看都看不着。 没想到穿越过来,竟然能尝到这种传说中的山珍。 江妙语也是满脸的好奇,她虽然出身不差,但这种级别的山珍,也是只听过没见过。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其乐融融。 李冬梅先给赵青山和江妙语一人盛了一大碗带着蘑菇的鸟肉。 “你们俩多吃点,补补身子。” 赵青山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鸟肉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到极致,几乎不用怎么嚼,就在舌尖化开,那股独特的鲜美滋味,瞬间就征服了他的味蕾。 “好吃!太好吃了!”他忍不住赞叹道。 “这可不?”赵福满得意地喝了口小酒,“书上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飞龙鸟,就是天上的龙肉!” 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赵青山喝了一口鲜美的汤,咂了咂嘴,得意洋洋地吹嘘道:“爸,妈,你们要是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你们打!”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大哥赵青海就忍不住吐槽道:“你就吹吧!你当这飞龙鸟是大白菜呢?想打就能打到?这东西精贵得很,多少老猎人一辈子都碰不到几回,今天让你碰上,那是你运气好!” 全家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赵福满却在这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运气?” 他指了指赵青山,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炫耀的劲儿。 “你们以为,这飞龙鸟是拿枪打下来的?” “不是拿枪打的,那是怎么来的?”李冬梅好奇地问。 赵福满一拍大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震撼。 “我当时枪都还没端起来呢,就看着青山手腕一抖,‘嗖’的一下,一颗石子就飞出去了!” “然后呢?”大嫂也追问道。 “然后,树上那只飞龙鸟,连叫都没叫一声,就直挺挺地掉下来了!” 赵福满说完,整个饭桌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赵青山。 用石子? 打下来正在树上的飞龙鸟? 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赵青海更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李冬梅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赵青山背上,脸上全是惊喜和自豪。 赵福满看着家人震惊的模样,心里舒坦极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郑重其事地宣布道:“我决定了!以后这山里的活,就全交给青山了!他才是咱们家打猎的主力!” 这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有异议。 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饭后,李冬梅和大嫂收拾碗筷,赵青山则准备去给兔子编笼子。 赵福满却叫住了他。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表情,环视了一圈家人。 “都别忙活了,过来,我给你们看个宝贝!” 第四十三章我爹掏出天价人参,全家震惊! 一家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赵福满身上。 只见他神神秘秘地回到里屋,过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个用湿布和青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饭桌中央,然后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层一层地揭开包裹。 当那棵人参的完整形态,暴露在众人眼前时,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是一棵形态极其饱满的野山参,芦头粗壮,主根敦实,两条粗壮的支根自然分开,隐约竟有了几分人形的模样,无数细密的根须,像是老人的胡须,盘根错节,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这……这是?” 李冬梅的声音都在发颤。 赵青海更是震惊得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桌上的东西。 “爸,这……这得有多少年头了?” 赵福满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和激动,他颤巍巍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年?”赵青海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五十年!”赵福满一拍大腿,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跟青山算了,三十一个芦碗!至少三十一年!我估摸着,这棵参,拿到县里药材公司,最少能卖这个数!” “五百块?”李冬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福满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是五千块!” 五千块!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那棵人参,又呆呆地看着赵福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五千块是什么概念? 一个最强壮的劳力,在生产队里挣一天工分,也就几毛钱。 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块。 五千块,是这个村子里所有人想都不敢想,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天文数字! 江妙语也捂住了嘴,美眸里全是震惊。 她家以前虽然条件好,父亲也买过一些参片补身子,可那些都是人工种植的园参,药效和价值,跟眼前这棵纯正的野山参,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大年份的野山参,别说见了,她听都没听说过! “老天爷啊!咱们家……咱们家这是要发大财了啊!” 李冬梅最先反应过来,她双手合十,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赵青海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看着赵青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羡慕,还有一丝敬畏。 这个弟弟,好像从上次落水之后,就真的不一样了。 赵福满看着家人震惊的样子,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大手一挥,当机立断。 “这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我决定了,明天天一亮,就去县里,把它卖了!换成钱揣在兜里,才最安心!” 他看向赵青山和赵青海。 “明天,你们俩都跟我去!人多,安全!” 赵青山点了点头。 他看着那棵价值连城的人参,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五千块,这可是一笔巨款。 等钱到手了,必须得跟家里提分钱的事。 倒不是他贪财,而是他需要一个由头。 有了这笔钱,以后他再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好东西出来,比如特效药,比如更精良的工具,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更重要的是,他想给江妙语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买点雪花膏,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跟着自己,不该再受一点委屈。 这一夜,赵家所有人都失眠了。 李冬梅和赵福满在屋里翻来覆去,讨论着这笔钱该怎么花,是先翻新房子,还是给两个儿子存着。 赵青海夫妇也在自己屋里小声嘀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而赵青山,则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激动。 他将俏媳妇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江妙语软成一滩春水,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心满意足地罢休。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赵福满就匆匆出了门,从村长家借来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 他将那棵人参用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塞进一个最结实的布袋里,亲自背在身上。 赵青山跨上自行车,赵青海坐在后座上,父子三人,就这样怀揣着一笔即将到手的巨款,迎着晨曦,朝着县城的方向出发了。 县城比镇上要热闹百倍。 宽阔的马路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成群结队,路边的商店挂着崭新的招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工业时代特有的气息。 赵福满带着两个儿子,先去国营的集体食堂,奢侈地一人要了一碗肉丝面,吃得满嘴流油。 填饱了肚子,赵福满才开始办正事。 他没有直接去供销社或者药材公司,而是带着两个儿子,在县城里七拐八拐,走进了一条偏僻狭窄的小巷子。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黑漆大门紧闭,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 “爸,这是哪儿?”赵青海有些疑惑。 “别说话。” 赵福满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谨慎。 “我去年来县里,偶然听人说的,这里有人专门收各种贵重的山货和药材,给的价比国营的高得多。” 听了这话,赵青山的心里,却猛地一沉。 比国营价高? 专门收贵重药材? 还是在这么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这年头可不太平,治安混乱,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多了去了。 怀揣着价值五千块的宝贝,来到这种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这跟抱着金元宝过闹市有什么区别? 赵青山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一只手插进裤兜,悄无声息地捏紧了那几颗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又圆又硬的石子。 第四十四章老爹带我卖人参 四合院内,清幽雅致。 一名身穿灰色长衫,须发半白的老者,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悠然自得地品着一杯清茶。 他面前站着两个穿着朴素的汉子,脸上都带着几分焦急。 “薛老,这事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其中一个方脸汉子忍不住开口,“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来咱们这儿卖药的山民,出了巷子口就被抢,东西没了不说,人还被打得半死。” 另一个瘦高个也跟着附和:“是啊薛老,再这么下去,名声就坏了,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儿卖好东西?” 被称作薛老的老者,名叫薛庭,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是城东赵大炮的人干的吧。”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方脸汉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愤恨:“除了他还能有谁!那家伙眼红咱们的生意,想自己立山头,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薛老,要不……我们兄弟俩带几个人,去给他点教训?” 薛庭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胡闹。” “赵大炮手底下养着几十号人,都是些亡命徒。你们俩都有家有室,真动起手来,他拿你们的家人撒气怎么办?” 两个汉子闻言,顿时都沉默了。 薛庭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了。你们不用插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人知道,这位在偏僻小院里收山货的老者,曾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国医圣手。只因卷入了一些身不由己的政治风波,才被下放到了这个偏远县城。 他选择在此定居,一来是图个清静,二来也是因为这里背靠连绵山脉,方便他收集各种珍稀药材,再通过特殊渠道,转手寄回京都。 凭借着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他早就成了县里几位领导的座上宾。一个地痞流氓赵大炮,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去,从账上支些钱出来。”薛庭吩咐道,“那几个被抢的山民,查清楚损失了多少,咱们给人家补上一半。不能让人家白白遭了罪,还寒了心。” “是!” 两个汉子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办。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巷子里。 赵福满的脸色变了又变。 刚才在巷口,他就觉得气氛不对劲。这地方太偏了,而且安静得过分,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他活了大半辈子,这点警觉还是有的。 他一把拉住赵青山,将身上那个沉甸甸的布袋解了下来,塞进赵青山怀里。 “青山,你拿着!” 赵福满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满是凝重。 “等会儿进去,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别管我们,抱着东西就往外跑!知道吗?” 赵青山看着父亲那张写满紧张和决绝的脸,心里微微一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了布袋,另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却将那几颗冰凉坚硬的石子捏得更紧了。 从踏进这条巷子的那一刻起,他的精神就高度集中,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睛。 赵福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抬手敲响了那扇黑漆大门。 “有人吗?我们是来卖老山参的!” 他刻意拔高了嗓门,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底气一些。 院子里,正准备去取钱的两个汉子脚步一顿,和薛庭对视了一眼。 卖老山参的? 薛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最近正为这事儿犯愁。京都那边有位贵人急需一棵上了年份的野山参续命,可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他放出风声好久了,收上来的都是些年份不足的次品。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会意,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吱呀”一声。 大门打开,赵青山跟在父亲身后,迈步走了进去。 目光甫一入院,他就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一圈。 一个标准的四合院,院子很宽敞,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屋门口的石桌旁,坐着一个气定神闲的灰衫老者。 门口站着两个汉子,一个方脸,一个瘦高,两人都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下盘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赵青山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这阵仗,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买卖的地方。 赵福满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他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对着石桌旁的薛庭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老先生,我们是从山里来的,听人说您这里收好药材。” 薛庭的目光,越过赵福满,直接落在了他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眼神冷峻的年轻人身上。 尤其是,当他看到赵青山怀里那个鼓鼓囊囊,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布袋时,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难道…… “你们说,有老山参?” 薛庭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声音却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当然有!” 赵福满连忙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 薛庭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青山怀里的布袋,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快!拿出来我看看!” 赵福满被薛庭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突,连忙从赵青山怀里接过布袋,双手颤抖着,将那棵用青苔和湿布精心包裹的人参呈了上去。 当包裹被一层层揭开,那棵形态完美,根须密布,充满了岁月气息的野山参,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 薛庭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地黏在那棵人参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作为国医圣手,他经手过的珍稀药材不计其数,可如此品相,如此年份的野山参,他也是生平仅见! 这不仅仅是一味药,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是一条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命! 第四十五章出门就被小混混包围! “好……好参!” 良久,薛庭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生怕自己的触碰会亵渎了这件神物。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赵福满:“这棵参,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赵福满和赵青海对视一眼,心里紧张得不行。来之前,他预估的是五千块,这已经是他们敢想的极限了。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薛庭眉头一挑,随即摇了摇头。 赵福满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嫌贵了? 也是,五千块毕竟不是小数目,自己是不是要价太狠了? 就在他准备降价的时候,薛庭却斩钉截铁地开口了。 “五千块?你们这是在侮辱这棵参王!” 薛庭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棵参,品相完美,年份十足,而且灵气未失,是真正的续命至宝!我给你们这个数!” 他伸出右手,张开了五指,然后又伸出左手,同样张开了五指。 赵福满和赵青海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赵青山在一旁看得分明,淡淡地开口:“老先生的意思是,五千五百块。” “没错!”薛庭赞许地看了赵青山一眼,“五千五百块!一分不少!” 五千五百块! 两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牛眼,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比他们预想的,还多出了整整五百块! 五百块啊!那是一个壮劳力在生产队里干好几年才能挣到的钱! “怎么?嫌少?”薛庭看他们没反应,还以为他们不满意。 “不不不!不少!不少了!”赵福满终于回过神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结巴,“就这个价!我们卖!” “好!”薛庭也是个爽快人,他转身对身后的方脸汉子吩咐道:“去,到账房取五千五百块现金来!” “是,薛老!” 方脸汉子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很快,他就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回来了。 布包打开,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十元纸币,整整齐齐地码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整整五百五十张! 赵福满和赵青海的眼睛都直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们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 钱货两清。 薛庭将那棵人参王视若珍宝地收好,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看着准备离去的父子三人,忽然开口提醒道:“三位,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最近这附近不太平,你们怀揣巨款,出门务必小心。”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手下,“这样吧,我让他们俩送你们一程,确保你们安全离开县城。” 赵福满闻言,心里顿时一紧,连忙道谢:“那可太感谢老先生了!” 赵青山却在这时,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老先生,您说的不太平,是指有地痞流氓抢劫?” 薛庭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是城东赵大炮手底下的一伙人,都是些亡命徒,下手很黑。” 赵青山目光一闪,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们有枪吗?” 薛庭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枪倒是没有,这年头对枪支管得严。他们用的都是棍棒刀具。” 听到这话,赵青山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要没有热武器,就凭那些小混混,来多少都是送菜。 他对着薛庭一抱拳,脸上带着强大的自信:“多谢老先生提醒。不过护送就不必了,我们父子三人,还能应付得了。” 赵福满和赵青海一听,顿时急了。 “青山,你别逞能!” “就是,有人送总归安全点!” 薛庭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赵青山,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与常人不同的沉稳和锐气。 他摆了摆手,笑道:“罢了,既然小兄弟有信心,我也不强求。以后若再有这样的好货,尽管来找我,价格绝对公道。” “一定。”赵青山点了点头。 父子三人告辞离去。 走出那条偏僻的小巷,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赵福满和赵青海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一样。 赵福满拍了拍胸口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五千五百块巨款,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赵青海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回家!赶紧回家!”赵福满催促道,“这钱揣在身上,我这心就一直悬着!” 三人推着自行车,快步往城外走。 “等会儿路过供销社,扯几尺好布料!”赵福满兴奋地说道,“给你妈,还有妙语,你嫂子,都做身新衣服!” “对对对!买的确良的!”赵青海也附和道。 听着父亲和大哥的讨论,赵青山也兴奋了起来,脱口而出:“光买布料怎么行!爸,要不咱们再买台缝纫机回去!以后做衣服就方便了!” “再买块上海牌的手表!还有收音机!这‘三转一响’,咱们家也配齐了!” 他越说越兴奋。 话音刚落,赵福满和赵青海就同时停下脚步,用一种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小子疯了吧!”赵福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五千多块听着多,哪禁得住你这么造!手表收音机缝纫机,那得多少钱?钱要省着点花!” “就是!”赵青海也忍不住吐槽,“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今天能有这运气,下次可就没谱了!还三转一响,我看你是想屁吃!” 赵青山被两人说得一愣,随即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系统商城里多的是,还都是后世的精品,价格便宜得跟白送一样。 可问题是,没个由头,他根本没法拿出来啊! 三人一路说笑着,气氛轻松而愉快。 就在他们走到一个拐角处时,前方的路,突然被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给拦住了。 这些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棍棒,一个个歪着脖子,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为首的一个,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烟,满脸的嚣张。 赵青海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心慌得不行。 “别怕!”赵福满一把将两个儿子护在身后,虽然心里也发怵,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低吼道,“咱们是三个大男人,怕他们个鸟!” 赵青山看着眼前这几个小混混,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得正好。 他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得意地说道:“爸,大哥,你们靠后,看我表演就行。对付这几个小杂鱼,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又吹牛!”赵青海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赵福满也急了。 赵青海没再多说,他飞快地停好自行车,顺手就从路边捡起了一块半个砖头大的石头,死死攥在手里,眼神发狠。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那伙小混混已经围了上来,将父子三人团团包围。 刀疤脸青年吐掉嘴里的烟头,用手里的棍子,指了指赵福满胸口的布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跟三位借几个钱花花?” 第四十六章别慌,看我表演! 赵福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将两个儿子护在身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兄弟,行个方便。我们就是乡下来的,身上也没几个钱。”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破财消灾。 然而,刀疤脸连看都没看那张皱巴巴的十元钱,反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十块钱?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哄堂大笑,看向父子三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贪婪。 刀疤脸用手里的钢管指了指巷子深处那个四合院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老子们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哪个不是肥羊?” “前天一个卖鹿茸的,昨天一个卖老药的,身上少说都揣着几百块!你跟我们说你没钱?” 这话一出,赵福满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 完了! 他们被盯上了! 对方显然是惯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从那个黑市里出来的人! 因为是黑市交易,卖的东西来路不明,被抢了的人根本不敢报案! 这群人,简直是算准了这一点,有恃无恐! “我告诉你们,识相的,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 刀疤脸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恶狠狠地盯着赵福满胸口那个鼓囊囊的布包,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 “不然,今天就让你们三个,躺着从这儿出去!” “你们!你们就不怕王法吗!我们去派出所告你们!” 赵福满色厉内荏地吼道,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告我们?哈哈哈!” 刀疤脸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赵福满,又指了指自己,满脸的嘲讽。 “你去啊!你去告诉公安同志,你们偷偷摸摸卖人参,搞投机倒把!看到时候是我們先进去,还是你们先被抓!” “到时候,钱没收,人判刑!你觉得划算吗?” 赵福满彻底哑火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对方说得没错,他们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同样是违法的。 刀疤脸看他们没了声息,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将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用脚碾灭,随即把手里的钢管一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先打断他们的腿,再拿钱!” 一声令下,他身后两个最壮的小混混,立刻挥舞着棍棒,面目狰狞地朝着赵福满和赵青海冲了过去。 赵青海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咬着牙,把手里的半块砖头举了起来。 赵福满也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只听“嗖!嗖!”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快如闪电! 紧接着,就是“铛啷!铛啷!”两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 “啊!我的手!” “操!什么东西!” 那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小混混,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棍棒脱手而飞,两人都抱着自己的手腕,疼得在地上打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论是赵福满父子,还是那群小混混,全都愣在原地。 赵福满和赵青海猛地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那两个混混的手腕上,都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他们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赵青山。 赵青山还保持着那个单手插兜的姿势,另一只手刚刚从裤兜里拿出来,脸上挂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两下,根本不是他干的。 “你……你他妈的……” 刀疤脸也懵了,他指着赵青山,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用石子? 隔着这么远,一瞬间就废了自己两个手下? 这他妈是人是鬼? “还看什么!一起上!给我废了他!” 刀疤脸到底是头目,反应过来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歇斯底里地吼道。 剩下的五六个小混混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怪叫着一起冲了上来。 “爸!大哥!接着!” 赵青山低喝一声。 赵福满和赵青海瞬间会意,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了地上那两根掉落的棍棒。 武器在手,底气顿时就足了! 尤其是见识了赵青山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后,父子俩心中的恐惧早已被巨大的惊喜和底气所取代。 “他妈的!敢抢你爷爷!” 赵青海第一个吼叫着冲了上去,他本就生得人高马大,此刻手里握着钢管,对着一个冲上来的混混,想也不想就狠狠抡了过去。 那混混举起棍子一挡,“砰”的一声,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了好几步。 “就这点力气?还想学人家打劫?”赵青海一击得手,信心爆棚,嘴里还不忘吐槽。 赵福满也毫不示弱,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常年干农活,力气比这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大得多。他学着赵青山的样子,专门朝着对方的手腕和膝盖招呼。 一时间,巷子里“砰砰乓乓”的击打声和混混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青山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根本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他发现,自己老爹和大哥,打起架来还真有几分样子,虽然招式毫无章法,但胜在够狠,力气够大。 那群小混混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肥羊,谁能想到竟然是三头下山猛虎! 尤其是一旁那个始终没有出手,只是笑吟吟看着的年轻人,给他们的压力最大。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跑!快跑!”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几个混混如蒙大赦,扔下武器,连滚带爬地掉头就跑,连那个刀疤脸头目都顾不上了。 刀疤脸见状,也吓破了胆,恶狠狠地瞪了赵青山一眼,撂下一句狠话。 “你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也一瘸一拐地跑了。 “快走!” 赵福满扔掉手里的棍子,急忙催促道,“别等会儿把公安引来了!” 三人不敢停留,赵青山跨上自行车,载着赵青海,赵福满则把那个装着巨款的布包死死抱在怀里,一家人飞快地离开了这条是非之地。 骑出老远,确认没人追上来,赵青海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兴奋得满脸放光。 “青山!你他娘的真是神了!” 他一巴掌拍在赵青山背上,激动得语无伦次。 “刚才那两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嗖嗖两下,跟电影里一样!太牛逼了!” 赵福满也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看向自己二儿子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骄傲。 “快教教我!哥也想学这手绝活!”赵青海兴奋地搓着手,“以后谁还敢惹我们!” 教你? 赵青山心里暗自发笑。 这可不是什么技巧,而是系统赋予的力量、速度和精准度的全面强化。别说大哥了,就是世界顶级的运动员来了,也学不会。 看来,大哥注定是要失望了。 他笑了笑,随口敷衍道:“这个得靠练,还有天赋,回头我慢慢教你。” “好!说定了!”赵青海信以为真,高兴得不行。 危险解除,又怀揣巨款,父子三人的心情都放松到了极点,一路有说有笑。 刚才的紧张和恐惧,早已被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发财的喜悦所取代。 说笑间,自行车已经停在了县城最热闹的地方。 一座三层高的苏式建筑,出现在他们面前,门口挂着巨大的红字招牌。 国营百货商店。 第四十七章豪掷千金买三转一响 与此同时,那条偏僻的小巷深处。 薛庭的四合院内。 “薛老!薛老!” 刚才那两个汉子,方脸和瘦高个,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骇然。 薛庭刚刚将那棵人参王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个铺满丝绸的木盒里,正准备锁进保险柜,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眉头微皱。 “何事如此惊慌?” “那……那三个人!”方脸汉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们被赵大炮的人堵住了!” 薛庭的脸色瞬间一沉。 “我让你们去护送,你们怎么……” “我们跟上去了!”瘦高个连忙解释,“可我们还没来得及出手,那……那事儿就解决了!” “解决了?”薛庭一愣。 “解决了!”方脸汉子重重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见鬼的表情,“赵大炮带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结果,那个叫赵青山的年轻人,就这么……嗖!嗖!两下!” 他比划着,却怎么也形容不出当时那快如鬼魅的动作。 “就两下,用两颗石子,就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手腕给打废了!家伙都掉地上了!” “什么?” 饶是薛庭见多识广,此刻也震惊得站了起来。 用石子?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精准地打掉人手里的武器,还废掉了对方的手腕? 这是什么手段?武侠小说里的弹指神通吗? “后来呢?”薛庭追问道。 “后来,他爹和他哥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冲上去了,三个人把赵大炮那伙人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那个赵青山,从头到尾就站在旁边看着,压根没再动手!” 瘦高个汉子补充道,眼神里全是敬畏。 “那个年轻人,绝对是个高手!真正的高手!我们俩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薛庭的脑海里,回想起赵青山那张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还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锐利眼眸。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不简单到了这种地步! 这哪里是什么山里来的穷小子,这分明是一头潜伏在深山里的猛虎! “我明白了。” 良久,薛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此人,只可交好,不可得罪。下次他们再来,无论带什么货,都给我用最高规格接待!” “是!”两个汉子恭敬地应道。 薛庭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一个拥有绝世神参,又身怀绝技的年轻人。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 国营百货商店。 这座三层高的苏式建筑,是整个县城最时髦、最繁华的地标。 当赵家父子三人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口时,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光洁水磨石地面,明亮的玻璃柜台,穿着统一制服、脸上带着几分傲气的女售货员,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从的确良布料,到凤凰牌自行车,再到上海牌手表,所有这个时代最让人眼红的东西,都静静地陈列在柜台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赵福满和赵青海看得眼睛都直了,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生怕自己身上的土气,玷污了这个地方。 赵青山看着两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他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柜台,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爸,咱们有票吗?” 他虽然对这个时代了解不多,但也知道,现在买很多东西,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各种各样的票。 布票、工业券、粮票…… 果然,赵福满脸上的兴奋之色一僵,随即一拍脑门。 “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 他压低声音,凑过来说道:“不是所有东西都要票,有些日用品不要。不过买布、买手表自行车这些大件,肯定是要票的。” “那怎么办?”赵青海急了,“咱们没票,这钱不是白揣着了?” “慌什么!”赵福满瞪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朝商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努了努嘴,“有钱还怕没票?这地方,有专门的票贩子!” 赵青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顿时了然。 看来,无论哪个时代,都少不了这种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走,先去扯布!”赵福满大手一挥。 三人来到布料柜台,赵福满指着那最时兴的“的确良”布料,豪气干云地对售货员说:“同志,这几种颜色,给我们一样来几尺!” 扯完布,又去鞋帽柜台,给家里的女人一人挑了一双时髦的塑料凉鞋。 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赵福un满和赵青海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光买这些怎么行!” 赵青山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爸,我还是觉得,得把‘三转一响’给配齐了!” “你又来!”赵福满眼睛一瞪。 “爸,你听我说完。”赵青山不急不躁,开始了他的“洗脑”大计。 “手表,必须买!我以后进山,得有个看时间的东西吧?不然什么时候天黑都不知道,多危险?” 赵福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个理由,很强大,他反驳不了。 “还有收音机!”赵青山继续说道,“买个收音机回去,不光是听个响解闷,主要是能听新闻,了解国家大事和政策!咱们不能当睁眼瞎,得跟上时代!” 赵福un满和赵青海对视一眼,都觉得儿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至于缝纫机……”赵青山看向父亲,“我妈,我嫂子,还有妙语,天天晚上在煤油灯下缝缝补补,多伤眼睛?买台缝纫机回去,她们就轻松了!以后家里的衣服,自己做,不比买的合身?省下来的布票钱,都够一台缝纫机了!” 一番话说下来,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赵福满和赵青海彻底被说服了。 是啊,儿子说的没错,这些东西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更安全,更方便! “行!”赵福满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买!都买!” “可是……票怎么办?”赵青海又犯了难。 “我去想办法!”赵福满当机立断,“你们俩在这儿看着东西,别乱走!” 说完,他就要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爸,等等。”赵青山叫住了他。 他看着父亲,又看了看大哥,沉声说道:“钱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太危险,万一被小偷偷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 赵福满和赵青海闻言,都是心头一凛。 没错,五千多块现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吧。”赵青山做出安排,“钱先都放我这儿。我力气大,反应快,也安全点。” 他从布包里数出五十块钱,塞到赵青海手里。 “哥,这五十块你拿着,等会儿看到什么喜欢的,就给你自己和你媳妇买。” 赵青海一愣,看着手里的五张“大团结”,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这怎么行……” “拿着!”赵青山不容置疑地说道。 他又数出四百块钱,递给赵福满。 “爸,这四百块你拿着,买票,还有买其他零碎东西都从这里面出。剩下的五千块整数,我先收着,回家原封不动地交给我妈保管!” 第四十八章等等,我先去干票大的! 赵福满看着二儿子这番安排,听着这有条有理的话,脸上的担忧和紧张,瞬间被一股浓浓的欣慰和自豪所取代。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就按你说的办!” 这个儿子,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不仅有本事,有胆色,心思还这么缜密! 把钱和家交给他,赵福满一百个放心。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眼下最稳妥的。 钱分开放,风险就小了。大部分钱放在最能打的赵青山身上,也最安全。 赵福满接过那四百块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内兜,拍了拍,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那个角落,对两个儿子低声嘱咐道:“你们俩在这儿看好东西,哪儿也别去,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便装作不经意地朝着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正靠着墙根,眼神飘忽地四处打量,看起来就像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可他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却暴露了他非同一般的警惕。 赵福满一靠近,那人就立刻警觉地站直了身体,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赵福满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人立刻会意,一言不发地转身,朝着商场侧门一个更加偏僻的巷子走去。 赵福满心领神会,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 直到确认四周无人,那票贩子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问道:“要什么?” “手表票,缝纫机票,还有收音机票。”赵福满也不废话。 票贩子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主顾。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赵福满面前晃了晃。 “一百二,一张都不能少。” “太贵了!”赵福满立刻摇头,“一百块!” “一百块?你当这是大白菜啊!”票贩子嗤笑一声,“现在这些票有多紧俏你不是不知道!一百一十五,最低价了!不要我就走了!” 说完,他作势就要离开。 “行!一百一十五就一百一十五!”赵福满咬了咬牙,连忙叫住了他。 交易进行得飞快。 赵福满数出十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递过去,票贩子接过钱,飞快地点了一遍,然后从怀里掏出三张小纸片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子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福满拿着那三张薄薄的纸片,感觉比拿着砖头还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回了百货商店。 “爸,怎么样了?”赵青海急忙迎上来。 赵福满晃了晃手里的票,脸上带着几分肉痛:“买到了,一百一十五块!真他娘的贵!” 一百一十五块,就换了这么三张纸! 这钱,也太好挣了! “爸,这东西本来就物以稀为贵,不贵才不正常。”赵青山倒是觉得很值。 赵福满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 “缝纫机……咱们还是下次再来买吧。” “啊?为什么?”赵青海不解。 “你傻啊!”赵福满瞪了他一眼,“那玩意儿那么大一个,咱们怎么弄回去?推着自行车,驮着个缝纫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发财了,快来抢我吗?太扎眼了!” 赵青山也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财不露白,安全第一。 “那手表呢?”赵青海又问。 “手表当然要买!”赵福满拍板道,“不过说好了,买回去,咱们爷仨轮流戴!谁有事谁戴!” “行!我没问题!”赵青海连连点头。 “走,上二楼!” 三人将买好的布料和鞋子寄存在一楼的寄存处,兴冲冲地上了二楼。 二楼是专门卖手表、自行车、收音机这些“大件”的地方。 人比一楼少,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他们来到手表柜台前,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售货员正靠在柜台上,拿着小镜子描眉毛,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同志,我们想看看手表。”赵福满陪着笑脸说道。 那女售货员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镜子,用一种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们父子三人一番,看到他们身上那带着补丁的衣服,嘴角撇了撇,语气里带着几分傲慢。 “看可以,别用手摸啊,摸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她随手指了指柜台里几款手表。 “这边是海鸥牌的,一百一。那边是上海牌的,一百二。都有票吧?没票别瞎问。” 这副狗眼看人低的态度,让赵青海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赵福满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耐着性子。 赵青山却面无表情,他根本不在乎一个售货员的态度。 他直接越过父亲,走到柜台前,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手表上。 赵福满见状,也不再跟售货员计较,他知道二儿子有主意。 “青山,你眼光好,你来挑!” 赵青山点了点头,目光在几款手表上扫过,最后,伸手指着其中一款表盘最大,看起来最大气的上海牌手表。 “就要这个。”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断。 那女售货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穿着最破的乡下小子,竟然一开口就要最贵的那款。 “一百二,你确定?”她确认道。 “确定。”赵青山从父亲手里接过钱和票,直接放在了柜台上,“开票吧。” 看着那一沓崭新的“大团结”,女售货员的眼睛都直了,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热情的笑容。 “哎哟!这位同志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咱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 她手脚麻利地开好票,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用一块绒布包好,双手递了过来。 “您拿好!” 赵福满接过手表,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他看着两个儿子,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喜悦。 “谁先戴?” “爸,你先戴!”赵青山和赵青海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好!” 赵福满也不推辞,在两个儿子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 他抬起手,左看看,右看看,那亮闪闪的表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得他心花怒放。 接着,三人又去买了收音机。 有了买表的经历,这次顺利得多,售货员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拿着崭新的手表和红灯牌收音机,父子三人又回到一楼,取了寄存的东西,然后又去布料柜台。 “这个蓝色的,给我媳妇。”赵福满挑了一块。 “这个带小碎花的,给我媳妇。”赵青海也选了一块。 赵青山想了想林妙语那张清秀的脸,指着一块粉色的的确良布料。 “这个,给她。” 大包小包,收获满满。 父子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走出百货商店,赵福满看着天色,豪气地一挥手。 “走!今天发了大财,爸带你们下馆子!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好哎!吃肉!”赵青海兴奋地喊道。 赵青山却停下了脚步。 “爸,大哥,你们先去吧。” 赵福满和赵青海都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东西忘了给妙语买。”赵青山笑了笑,“你们先去饭店占个位置,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不等两人再问,他便转身挤进了人流,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第四十九章系统商城YYDS,百货商店打卡 赵青山看着父亲和大哥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刚才当然不是真的忘了给江妙语买东西,只是想找个借口单独行动罢了。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无论是质量还是款式,都远超这个时代,更重要的是,便宜! 他快步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确认四周没人后,心念一动,调出了系统商城。 琳琅满目的商品瞬间呈现在眼前。 他直接在搜索栏里输入“凉鞋”。 下一秒,上百种款式新颖、做工精致的女士凉鞋出现在光幕上,看得他眼花缭乱。 从优雅的高跟到舒适的平底,从简约的一字带到俏皮的坡跟,应有尽有。 赵青山很快就锁定了一双淡粉色的平底凉鞋,款式简洁大方,鞋面上还有一朵小小的蝴蝶结作为点缀,既不张扬,又透着一股少女的甜美。 这双鞋,简直就是为江妙语量身定做的。 他看了一眼价格,只需要2积分。 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两块钱。 而在外面的百货商店,一双最普通的塑料凉鞋都要卖到五六块钱。 没有丝毫犹豫,赵青山直接点击了购买。 下一秒,一个精美的鞋盒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就在他准备收起鞋盒,再给江妙语挑点别的东西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青山!你跑这么快干嘛!” 是赵青海。 赵青山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把鞋盒藏到了身后。 他怎么跟过来了? 赵青海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寻思着,光给我媳妇买布料,没买双鞋,有点说不过去。正好你也要买,咱们一起,我也好挑挑。” 赵青山暗道一声侥幸。 幸亏自己刚才动作快,不然这系统商城的事情,还真不好解释。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个鞋盒拿了出来,装作刚刚才买好的样子。 “行啊,哥,那咱们回去挑挑。”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放弃从系统商城“进货”的打算,带着赵青海重新回到了百货商店的鞋帽柜台。 “同志,麻烦给我们看看女式凉鞋。” 有了刚才买手表的经历,售货员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赵青山将刚才买的粉色凉鞋放在柜台上,对赵青海说道:“哥,你看这双怎么样?我给妙语挑的。” 赵青海拿起那双鞋看了看,连连点头:“好看!这颜色,这小花,妙语肯定喜欢!” 他又在柜台里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一双款式差不多的白色凉鞋,由于没记得刘芸的鞋码,就放弃购买。 最后给刘芸带了个发夹。 赵青山正准备付钱,目光无意中扫过柜台的另一边,忽然停住了。 那里摆着几双给中老年妇女穿的深色布鞋,做工扎实,看起来就很舒服。 他想起了母亲那双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旧布鞋。 “同志,那双黑色的布鞋,也给我拿一双。” “好嘞!” 父子三人从百货商店出来时,手里已经提满了大包小包,自行车前面的车筐和后座上都挂得满满当当。 那样子,活脱脱像是进城扫货的土财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走!吃饭去!” 赵福满将自行车停在国营饭店门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他和赵青海,这辈子都没进过这种地方吃饭。 以前路过,闻到里面飘出的肉香,都得馋得直流口水。 赵青山也有些好奇。 他很想看看,这个年代的国营饭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就扑面而来。 饭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在桌子间穿梭,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部分桌上,摆的都是馒头、面条配一碗素菜。 只有寥寥几桌,才摆着一盘黑乎乎的肉菜,引得周围食客频频投去羡慕的目光。 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赵福满看着墙上挂着的菜单,大手一挥,豪气冲天。 “红烧肉,来一份!不!来两份!” “再来个白菜炖豆腐!” “主食……就来三大碗白米饭!” 服务员拿着笔,面无表情地记下,淡淡地问了一句:“有票吗?” “有!都有!” 赵福满连忙从兜里掏出钱和肉票,那样子,生怕对方不卖给他。 很快,两盘油光锃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一盘热气腾腾的白菜炖豆腐,还有三碗冒着尖的白米饭,就被端上了桌。 赵青海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就塞进了嘴里。 那块肉肥瘦相间,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化,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 “好吃!太好吃了!” 赵青海含糊不清地喊道,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赵福满也夹了一块,细细地品尝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满是感慨。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大口吃肉,大口扒饭。 风卷残云。 不到十分钟,两盘红烧肉和一盘豆腐,就被父子三人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里的汤汁都被赵青海用米饭刮了一遍又一遍。 “嗝!” 赵青海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脸的意犹未尽。 “爸,这红烧肉太香了!等会儿咱们再打包一份回去,给妈和嫂子她们也尝尝!” “对!必须打包一份!” 赵福满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看着自己两个出息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骄傲。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好日子,正在朝着他们一家人招手。 赵青山看着父亲和大哥那满足的模样,心里也暖洋洋的。 第五十章衣锦还乡,我爹这波操作凡尔赛到大 酒足饭饱,赵福满小心翼翼地拿出随身带着的铝制饭盒,让服务员又打包了两份红烧肉。 一份给家里的老伴儿,一份给儿媳妇。 必须雨露均沾。 三人推着满载而归的自行车,走在回村的土路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尤其是赵福满,他时不时地抬起左手手腕,借着夕阳的余晖,看一眼那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 亮闪闪的表盘,精准走动的指针,每一样都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这玩意儿,以前只敢想一想,现在就戴在自己手上了! 赵青海则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嘴里仿佛还回味着红烧肉的香气,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只有赵青山,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心里开始思考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身前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又看了看父亲和大哥脸上的笑容,缓缓开口。 “爸,这笔钱,咱们接下来怎么个章程?” 一句话,让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福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 赵青海也停下了哼唱,看向自己的父亲。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款。 但钱,也最能考验人心。 赵福满沉默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棵人参是二儿子赵青山一个人发现的,按理说,这钱就该是赵青山的。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因为这笔钱,让两个儿子心里产生隔阂,甚至兄弟反目。 他偷偷看了一眼大儿子赵青海,赵青海正一脸憨厚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贪婪,只有纯粹的等待。 他又看向赵青山,发现二儿子正平静地望着自己,那眼神深邃而沉稳,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问。 赵福满心里叹了口气,这个难题,他解不了。 他索性把皮球踢了回去,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青山,这人参是你找到的,这钱……依你看,该怎么分?” 赵青山几乎是瞬间就洞悉了父亲内心的全部忧虑。 分钱? 这或许是无数家庭走向破裂的开端。 但在他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且不说他拥有系统这个最大的底牌,未来有无限可能。单就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就不是区区几千块钱能比的。 他看着父亲那张饱经风霜又充满为难的脸,又看了看旁边一脸质朴的大哥。 他笑了。 “爸,你这话就见外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咱们家还没分家,我跟大哥都是你的儿子。我找到的人参,那也是在咱们赵家的地头上找到的。这钱,赚回来,自然就是咱们赵家公共的钱。” 一番话,掷地有声。 赵福满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做好了赵青山要求独占这笔钱的心理准备。 却唯独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没有分家,钱就是家里的。 多么朴素,又多么有力的道理! “你小子……” 旁边的赵青海也听傻了,反应过来后,他眼圈一红,抬手重重地在赵青山肩膀上捶了一下。 他刚才心里确实没多想,只觉得这钱是弟弟凭本事挣的,就算弟弟全拿走,他也只会高兴,不会嫉妒。 可现在,弟弟这番话,却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动和暖流。 “好!好!好儿子!” 赵福满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好”字,心头那块最沉重的石头,轰然落地。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欣慰和自豪,瞬间填满了整个胸膛。 这个儿子,不仅有本事,有胆识,更有这份顾全大局的胸襟和情义! 赵家,要兴旺了! “既然这样,那爸心里就有数了!” 心结一解开,赵福满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他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说道。 “这钱,就先让你妈收着!谁也别动!等开春了,我就去公社申请,把咱们家院子旁边那两块空地给批下来,当你们兄弟俩的宅基地!” “然后……”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以后你们俩,谁媳妇先怀上,就先给谁家盖新房!盖青砖大瓦房!” 这话一出,赵青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青砖大瓦房! 那可是村里首富才有的待遇! 他立刻挺起胸膛,一脸得意地看着赵青山。 “那肯定是我啊!我回去就跟你嫂子加把劲!” 赵青山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江妙语那张清秀的脸。 “哥,话别说太满,这事儿可不好说。” “嘿!你小子还不服气?走着瞧!”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刚才那点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一路上都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夕阳西下,当他们推着自行车进入村口时,立刻就成了全村的焦点。 自行车前后挂满的大包小包,尤其是后座上那个用布包着,方方正正的崭新收音机,简直比城里姑娘的红裙子还要扎眼。 “哎哟!福满哥,这是进城发大财了啊?” “我的天,这……这是收音机吧?永久牌的?这可是大件啊!” “买了这么多布料,还有新鞋,啧啧,这得花多少钱啊!” 村民们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赵福满心里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稳稳地停下车,摆出一副平常的样子。 “嗨,瞎说啥呢。这不是城里一个远房亲戚,给了几张快过期的工业券和布票,眼看要作废了,不用白不用嘛。” 这个解释,简直是滴水不漏。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看着赵福满那坦然的样子,又找不出什么破绽,只能酸溜溜地恭维几句,目送着他们回家。 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江妙语一个人在家,正在院子里洗菜。 看到父子三人推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迎了上来。 “爸,大哥,青山,你们回来了。” 她看到赵青山,脸颊微微一红,又看到那满车的“战利品”,一双秀气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快,快进来歇歇,我给你们倒水!” 江妙语赶忙跑进屋里,拿出三个搪瓷缸子,倒了三杯晾好的凉白开。 父子三人确实是累了,尤其是赵福满,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大半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他这口气还没舒完,眼睛就又黏在了桌上那个收音机上。 他像是屁股底下有钉子一样,猛地又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收音机外面的布揭开。 崭新的红灯牌收音机,在昏暗的屋子里,仿佛都在闪闪发光。 赵福满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机身,脸上满是痴迷和新奇。 他俯下身,开始研究起上面那些复杂的旋钮和刻度盘,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第五十一章小两口厨房偷亲,结果被我妈当场 赵青山看着父亲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这台红灯牌收音机,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级的奢侈品,但操作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调频和音量两个旋钮。 可赵福满和赵青海两兄弟,对着这新鲜玩意儿,却像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赵福满一会儿拧拧这个旋钮,一会儿又拨拨那个刻度盘,收音机里除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嘿,这玩意儿怎么不响呢?”他急得抓耳挠腮。 赵青海也凑了过去,研究了半天,憨憨地说道:“爸,是不是没电了?” “新买的,哪能没电!”赵福满瞪了他一眼,又开始埋头鼓捣起来。 赵青山懂,但他没说。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家庭温情。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江妙语,怯生生地开口了。 “爸,要不我来试试?” 赵福满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你懂这个?” 江妙语脸一红,小声说:“我以前在县里上学的时候,见过学校广播室的老师弄过。” “哎哟!那快!快来!”赵福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让开了位置。 江妙语走到桌边,伸出纤细的手指,先是轻轻地将天线拉长,然后一只手扶着机身,另一只手缓缓地转动那个调频旋钮。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充满了耐心。 “滋啦……学习雷锋……滋啦……东方红,太阳升……”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几个模糊的声音。 江妙语继续微调着旋钮,当指针滑过一个刻度时,一阵高亢嘹亮的京剧唱腔,猛地从收音机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声音洪亮,字正腔圆,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起来。 “响了!响了!”赵青海兴奋地大叫起来。 赵福满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是个戏迷,听到这熟悉的唱段,两条腿都开始不自觉地跟着打起了拍子。 他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嘴里跟着哼哼:“凭阴阳如反掌,保乾坤如弄丸……” 那副陶醉的模样,看得赵青山和江妙语都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满地的东西,又看了看身边懂事能干的江妙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妙语啊,快去看看,我们也给你带了东西!” 江妙语看到自行车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和崭新的鞋子,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但还是连连摆手。 “爸,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拿着!爸给你的,你就拿着!”赵福满大手一挥,不容置疑。 江妙语的眼圈微微一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不再推辞,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我去给你们做饭!” 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赵福满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他压低声音,对两个儿子郑重地嘱咐道。 “今天在巷子里,碰到赵大炮那伙人的事,谁也不准跟家里女人说!一个字都不能提!免得她们担惊受怕!” “知道了,爸。”赵青海连忙点头。 赵青山也应了一声。 他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纤细身影,心里一动,站了起来。 “爸,大哥,你们歇着,我去厨房帮帮忙。” 说完,他便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嘿!你小子!”赵福满看着他的背影,和赵青海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 厨房里,江妙语正在切白菜。 听到脚步声,她一回头,看到是赵青山,脸颊顿时飞起一抹红霞。 “青山,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油烟大,你快出去歇着吧。” “没事,我帮你。” 赵青山说着,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菜刀。 他拿起一颗白菜,手起刀落,“邦邦邦邦”,只是眨眼的功夫,一颗大白菜就被切成了均匀的细丝。 那刀工,干脆利落,看得江妙语一愣一愣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青山已经开始生火,倒油,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不像话。 江妙语彻底看傻了。 这个年代,男人进厨房都是稀罕事,更别提会做饭了。 就连她那个在村里风评极好,最是尊重妻子的父亲,也从来都是饭来张口,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可赵青山…… 他不仅会做,而且看样子,做得还相当不错!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不知道的? 江妙语的心,跳得有些快。 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捡到宝了。 “愣着干嘛?烧火啊。”赵青山的声音把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哦!哦!” 江妙语赶忙回过神,红着脸蹲下去,往灶膛里添柴火。 一个掌勺,一个烧火。 两人配合得异常默契。 很快,一盘酸辣白菜,一盘韭菜炒鸡蛋就新鲜出锅了。 赵青山又将饭盒里的红烧肉倒进锅里,加热了一遍,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 江妙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这香味,太霸道了。 “好了,可以开饭了。”赵青山解下围裙,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妙语正准备端菜,赵青山却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怎么了?”江妙语不解地看着他。 赵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今天进城,我还给你单独带了件礼物。” “什么礼物?”江妙语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了好奇。 “不告诉你。”赵青山故意卖起了关子,“等晚上回屋了,我再给你。” “你!” 江妙语又气又好笑,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吊人胃口。 她伸出沾着一点锅灰的手,就朝着赵青山的脸上抹去。 “快说!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大花猫!” 赵青山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光滑,握在手里,仿佛一块温润的软玉。 厨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赵青山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羞红了的俏脸,还有那双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向了自己。 江妙语惊呼一声,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他的怀里。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赵母和赵青海的媳妇刘芸,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肉香,直接寻到了厨房。 结果一推门,就看到了眼前这副景象。 第五十二章小两口厨房偷亲,结果被当场抓包 厨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江妙语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脸上的热度“轰”的一下,能直接把鸡蛋煎熟。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推开了赵青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看都不敢看门口的婆婆和嫂子一眼,低着头,从两人中间的缝隙里挤了出去,一路跑回了东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赵母和刘芸都看傻了。 赵母张了张嘴,看看紧闭的房门,又回头看看厨房里那个一脸无辜,嘴角还挂着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的二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臭小子!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 她走过去,伸出手指在赵青山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媳妇脸皮薄,你也不知道收敛点!这下好了,人被你气跑了。” 嘴上虽然在数落,但赵母的眼角眉梢,却藏着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腻腻歪歪的,这说明日子有奔头,家庭才和睦嘛! 刘芸站在旁边,也是捂着嘴偷偷地笑,看着赵青山的眼神充满了揶揄。 赵青山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麻利地把最后两个菜端了出来。 “妈,嫂子,你们回来得正好,饭菜刚做好,快洗手吃饭!” “哟,今天这菜,都是你做的?”赵母看着那盘色泽诱人的韭菜炒鸡蛋和酸辣白菜,很是惊讶。 “那可不,青山这手艺,绝了!”赵青海从屋里出来,刚好听到,一脸骄傲地替弟弟吹嘘起来。 赵母和刘芸闻着那扑鼻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了出来,也顾不上再打趣赵青山,赶忙去洗手。 只是赵母一进堂屋,目光立刻就被桌上那个崭新的红灯牌收音机给吸住了。 “我的老天爷!这……这就是收音机?”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伸出粗糙的手,想摸又不敢摸,只在光滑的机壳上方虚虚地抚过。 “可不是嘛!妈,这玩意儿可高级了,还能唱戏呢!”赵青海得意地炫耀道。 赵福满清了清嗓子,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拧开开关,熟练地调到刚才那个京剧频道。 “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高亢的唱腔一出来,赵母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凑在收音机旁边,左看看,右看看,脸上满是惊奇和欢喜。 “哎哟!这东西可真神了!跟戏班子在屋里唱一模一样!” 一家人围着收音机啧啧称奇,直到饭菜的香味不断传来,才依依不舍地坐到了饭桌前。 饭菜都上齐了,唯独东屋的门还紧紧关着。 刘芸朝着东屋努了努嘴,笑着说:“妈,妙语怕是还害羞呢,我去叫叫她。” “去吧去吧,这孩子,脸皮也太薄了。”赵母乐呵呵地说道。 不一会儿,江妙语才在刘芸的拉扯下,红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低着头,不敢看赵青山,默默地在桌边的角落坐下。 当赵青山将那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端上桌时,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赵母和刘芸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盘油光锃亮,颤颤巍巍的红烧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刘芸忍不住小声惊呼。 赵母也是一脸肉痛,这满满一盘子全是肉,连点配菜都没有,太奢侈了!这得是过年才能有的待遇! “行了,都别看着了,今天高兴,都放开肚子吃!”赵福满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块最大的,放进了老伴儿的碗里。 “吃吧。” 赵母看着碗里那块肥瘦相间,炖得软烂入味的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多肉了? 她夹起那块肉,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哎哟!我儿子出息了!还会做大菜了!”赵母破涕为笑,脸上满是骄傲。 赵福满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二儿子的眼神里,全是赞许。 江妙语看着赵青山那张平静而自信的脸,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浓。 这个男人,好像一个巨大的宝藏。 会打猎,有胆识,心思缜密,现在居然连厨艺都这么好。 他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这顿饭,吃得是酣畅淋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饭后,赵青海和刘芸识趣地回了西屋,江妙语也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赵福满却叫住了她。 “妙语,先别忙活了,过来坐。”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赵福满走到门口,不仅关上了门,还把门栓都给插上了。 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屋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赵母和江妙语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赵福满走到桌边,从怀里掏出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层一层地解开。 当那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出现在眼前时,赵母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他爸……这……这是……” “五千五百块。” 赵福满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人参,卖了五千五百块。” 赵母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整个人都懵了,她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堆钱,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五千五!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甚至都想象不出五千五百块到底是多少钱!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那厚厚的一沓钱,又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了回来。 “老天爷啊……”她喃喃自语,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像是被勾了魂。 相比之下,江妙语的反应就平静得多了。 她只是在听到数字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就恢复了镇定。 五千五百块,对于现在的赵家来说,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巨款。 赵福满将五千块推到老伴儿面前,又指了指自己怀里。 “这里是五千,我身上留了五百,今天买东西,花了……” 他话还没说完,赵母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表情,比刚才死了头牛还心疼。 “五百!你们一天就花了五百块?!” 第五十三章五千块摆桌上,我妈哭了,我媳妇 “我的天爷啊!那得是多少年的工分啊!你们这群败家子!”赵母的声音都变了调,她指着桌上的钱,又指着赵福满,气得直哆嗦。 赵青山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反应。在母亲眼里,这钱不是钱,是命。 他走上前,轻轻按住母亲的手。 “妈,您别急。这钱花得值。咱们家现在有钱了,该花就得花。您看看,这是什么?” 赵青山说着,从一个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崭新的蓝色布料,又拿出一双黑色布鞋。 “这是给您买的,您穿上肯定好看。” 赵母看着那崭新的布料和布鞋,眼神有些呆滞。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布料。那光滑的触感,是她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 “这……这是给我的?”她声音有些哽咽。 “当然是给您的,不是给您买,我能花这么多钱吗?”赵青山语气轻松。 赵母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这一辈子,省吃俭用,身上穿的都是打补丁的旧衣服,脚上穿的也是磨破了的布鞋。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新衣裳,新鞋子。 赵福满看着老伴儿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是一阵酸涩。他大半辈子,也没让老伴儿过上什么好日子。如今儿子出息了,,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从赵青山手里接过一个红色的小发夹,上面镶嵌着几颗亮晶晶的小珠子。 “别哭了,老婆子。”赵福满笨拙地将发夹别在赵母的头发上。“这多好看啊,跟您配着呢。” 赵母破涕为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老不正经的。” 赵青山看着父母亲昵的互动,心里暖洋洋的。这一刻,他觉得这五百块钱花得太值了。 “妙语,你也过来看看。”赵青山转头看向江妙语。 江妙语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到婆婆哭,她也跟着红了眼眶。听到赵青山叫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 赵青山将之前买好的粉色凉鞋、发夹、雪花膏和几包大白兔奶糖、水果罐头都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给你的。”赵青山将东西递到江妙语面前。 江妙语看着这些精致的礼物,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从小到大,除了读书的费用,父母很少给她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她接过东西,脸颊泛红,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感受到赵青山对自己的心意。这份心意,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嘿,青山,你怎么这么鸡贼啊!”赵青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跟刘芸也来了。 刘芸看到江妙语手里的东西,眼神里闪过一丝羡慕。 “就是啊,青山,你给妙语买这么多,某人给我买什么了?”刘芸打趣道。 赵青山故作苦恼地挠了挠头。 “哎,这可不能怪我,我这不是不知道你鞋码嘛,怕买回来不合适。”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的发夹,递给刘芸。 “所以就给你买了个发夹。下次进城,我一定给您带双最漂亮的鞋子。” 刘芸接过发夹,眼睛都笑弯了。她知道赵青海是在逗她。她嗔怪地瞪了一眼赵青海。 “你看看你弟,多会疼媳妇。你呢?”她伸手在赵青海腰间掐了一下。 赵青海疼得“哎哟”一声,连忙讨饶。 一家人看着他们打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赵青山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平淡而又充满温情。 等笑声平息下来,赵福满清了清嗓子,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钱的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就再说一件事。”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赵青山和赵青海身上。 “之前我就说过,这笔钱,咱们不分家。这钱先让你妈收着,谁也别动。” 赵母连忙点头,将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等开春了,我就去公社申请,把咱们家院子旁边那两块空地给批下来,当你们兄弟俩的宅基地!” “然后……”赵福满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以后你们俩,谁媳妇先怀上,就先给谁家盖新房!盖青砖大瓦房!” 这话一出,赵青海兴奋地看向刘芸,刘芸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江妙语的脸也瞬间爆红。她低着头,不敢看赵青山,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她没想到,赵福满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余光瞥向赵青山,赵青山正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江妙语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羞涩、紧张,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她看着赵青山那张平静而自信的脸,感受到赵家浓厚的家庭氛围。 她愿意。她愿意给赵青山生孩子。 夜深了,屋子里只剩下赵福满和赵母两人。 赵母小心翼翼地将那五千块钱藏在一个瓦罐里,然后又把瓦罐埋在床底下。她做完这一切,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躺在床上,转头看向身边的老伴儿。 “他爸,咱们家这是要翻身了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赵福满嗯了一声,伸手握住老伴儿的手。 “是啊,多亏了青山那孩子。这孩子有出息,还懂事。妙语这儿媳妇也旺夫,把咱们家都带旺了。” 赵母也点头。 “我看妙语这孩子,真是个好姑娘。青山能娶到她,是青山的福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赵福满伸手关掉了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他爸……”赵母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嗯?” “你说,要不再给青山和青海,添个妹妹?” 第五十四章小娇妻主动求欢要生娃 黑暗中,赵福满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夜里砸出了巨大的涟漪。 赵母的呼吸都停了一瞬,随即黑暗里传来她羞恼的声音。 “老不正经的!一把年纪了,胡说八道什么!” “嘿嘿,我这不是……寻思着家里条件好了嘛。”赵福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 “好什么好!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赵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上骂着,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两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感情一直很好。年轻时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心思琢磨这些。现在日子眼瞅着要好起来,老头子这点心思,她懂。 “睡觉!”赵母嗔怪了一句。 “好嘞。”赵福满应了一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隔壁西屋,赵青海和刘芸也还没睡。 “当家的,你听见咱爸说的话没?谁先生孩子,就先给谁家盖大瓦房!”刘芸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憧憬。 “听见了听见了,你小点声。”赵青海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咱们可不能输给青山!” “那可不!”刘芸翻身压了上来,语气里满是斗志,“明天开始,你就别下地了,在家好好养着!咱们得加把劲!” 赵青海嘿嘿一笑,屋子里很快就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动静。 整个赵家,似乎都因为这笔天降横财,和那个关于“青砖大瓦房”的赌约,变得躁动起来。 东屋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江妙语坐在床边,心跳得厉害,脸颊的红晕一直没有褪去。 赵青山关上门,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给你的礼物,还没看呢。” 江妙语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双崭新的粉色塑料凉鞋。 款式很新颖,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真好看。”她由衷地赞叹道。 “试试合不合脚。”赵青山说着,很自然地蹲下身,握住了她小巧的脚踝。 江妙语浑身一僵,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赵青山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轻轻摩挲着她的脚踝,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他脱下她脚上那双旧布鞋,拿起新凉鞋,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 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粉色的凉鞋,衬得她的脚愈发白皙秀气,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好看。”赵青山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欣赏。 江妙语的心,彻底乱了。 这个男人,不仅给她买礼物,还蹲下身为她穿鞋。 这份温柔和体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她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矜持和羞涩。 赵青山站起身,顺势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 事后,江妙语蜷缩在赵青山的怀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我娘家那边……我有点担心。” 赵青山搂紧了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担心,有我呢。等过两天,我找个由头,去县里一趟,给你娘家送些东西过去,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哥不是在厂里上班吗?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他提一提。” 江妙语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感动填满了。 这个男人,不仅对自己好,还把自己的家人都放在了心上。 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黑暗中,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了赵青山的唇,声音又轻又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青山,我要给你生儿子,先生儿子,先盖大瓦房!” 赵青山一愣,随即笑了。 情绪值,瞬间暴涨。 …… 第二天,天蒙蒙亮。 往常这个时间,赵家的女人们早就起床做饭,准备下地了。 可今天,整个院子却静悄悄的。 赵青山神清气爽地从东屋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西屋和正屋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转身进了厨房。 淘米,烧水,和面。 他动作麻利地开始准备早饭。 家里有钱了,伙食自然要改善。 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顿顿吃肉,怕引人怀疑,但关起门来自己家吃,还是没问题的。 他先是打了十个鸡蛋,在锅里煎得两面金黄,盛了出来。 然后又拿出昨天剩下的白菜,切了一块腊肉进去,大火翻炒,香味瞬间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金黄的窝窝头,配上香喷喷的煎鸡蛋,还有一盘油汪汪的白菜炒肉。 这伙食,比过年还丰盛。 赵母就是被这股霸道的肉香味给馋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屋子,一进厨房,就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一桌子好菜,顿时就愣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又做肉了!这日子刚有点钱,就不知道省着点花……” 她习惯性地就想开口数落。 可话到嘴边,一想到床底下那个藏着五千块钱的瓦罐,后面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五千块啊! 一天吃一个鸡蛋,那也吃得起啊!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算了,儿子孝顺,由他去吧。 刘芸和江妙语也相继起了床,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倦意和羞涩,看到赵青山时,眼神都有些躲闪。 一家人坐上饭桌,气氛有些微妙。 赵福满拿起一个窝窝头,夹起一块最大的煎蛋,放进了赵母碗里。 “老婆子,吃!补补!” 赵青海也有样学样,给刘芸夹了一大筷子白菜炒肉。 “媳妇,多吃点肉,养好身子!” 赵青山微微一笑,将一碗温热的米粥放到了江妙语面前,又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了她。 “快吃吧,都凉了。” 整个饭桌上,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赵母看着这三个铆足了劲对自己媳妇好的男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