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悔婚,我封异姓王你哭什么?》 第1章 把我当许愿池了? “陈凡,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三年前,我随大军出征,一路南征北战,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我已是统领五千人的靖勇将军。” “陛下的旨意过几天就到,朝廷会将我册封为武阳公爵,这是大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子公爵。” “再看你,你父亲揽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火,被封为大景第一位异姓王。” “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上进心,甘愿做一个闲赋在家的废物!” 大景京城,秦王府。 看着眼前身披盔甲,妆容妖艳的女子,此刻环抱双臂,一脸高傲的说出这番话时,陈凡整个人呆若木鸡。 穿越了。 陈凡是现代人,因一场意外,穿越到这个时空。 眼前这娘们叫赵若雪,是陈凡的未婚妻。 赵若雪曾是陈凡的青梅竹马,十年前,陈凡的父亲牺牲。 而当时赵若雪的父亲,因牵扯到夺嫡案被判处满门抄斩。 赵若雪跑到陈凡家中,求陈凡解救自己。 前身是个痴情种,当晚便冲去皇宫,在养心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说自己甘愿放弃继承王位,只求换得赵家一条活路。 那会陈凡的父王为国捐躯,对于陈凡的“一人血书”景帝也自然是没法拒绝。 三年前,赵若雪说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陈凡又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为她求来了一个出征的机会。 这三年里,陈凡暗中向赵若雪提供粮草辎重、精锐部队等种种资源,帮助赵若雪立下功勋。 以赵若雪的战功是封不了公爵的,这公爵之位,也是陈凡搬出为国捐躯的父王,从景帝那求来的。 陈凡眉头一皱,“你说这些,是想怎么样?” “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 赵若雪沉声说道:“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唐翊君,英姿飒爽、文武双全!” “更是多次在战场上救我性命,大丈夫就应当如他这般,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陈凡“哦”了一声,他实在无法理解前身怎么会对这个臭娘们爱得死去活来。 “你要退婚是吧?” “不,”赵若雪说道:“你曾经也帮过我,我赵若雪并非薄情寡义之人。” “从今往后,你我虽不能做夫妻,却可以做兄妹,我可以当你的家人,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陈凡眉头一挑:“什么条件?” “第一,翊君此番也立下赫赫战功,唐家也要为他运作公爵之位,这需要很多钱。” “你这些年靠着你父亲的功勋得到这么多赏赐,应该也攒了不少银子。” “你需要给我十万两银子,唐家说了只要我拿出这笔钱当陪嫁,便会挑个黄道吉日举办我和翊君的大婚。” 赵若雪虽然是在要钱,可那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甚至敲了敲茶杯,示意陈凡给自己倒茶。 陈凡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不是,大姐,你是真敢要啊! 大景这些年每年的国库收入,大概是一千万两银子。 这笔钱,还要用来发俸禄,发军饷赈灾什么的。 当年陈凡的父亲秦王率兵逼退铁真,光复北方十城,所用到的军费也不过就是一百万两! 拿出这么大一笔天文数字就为了嫁到唐家? 陈凡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前身这什么眼光啊! 而这一幕,却让赵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只当陈凡是在自责,自责自己一时间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第二,唐府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唐家府邸人也很多。你搬出去住吧,秦王府留给我和翊君当做婚房。” “啊?!” 陈凡一整个懵逼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敢的啊! 秦王府属于九进四合院,面积非常大,有池塘,有园林,走几分钟就能到皇宫,相当于现代故宫旁边价值几十上百亿的豪华大别墅了。 据说是景帝斥巨资打造出来,想送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的。 陈父立下大功,让景帝龙颜大悦便赏赐给了陈父。 此刻赵若雪环顾四周,朝着秦王府指指点点,似乎在构想接管秦王府后要怎么重新装修。 陈凡一脸黑线,哥们在现代要有这样的房子,刘亦菲都娶回家了,我还得上赶着跪舔你? “第三,” 赵若雪却好像默认陈凡会同意,自顾自的说道:“以后我和翊君的儿子名义上是你的儿子,等他长大后继承你的王位。” 陈凡虎躯一震,惊颤不已,这是把我当许愿池了? 怪不得赵若雪要假惺惺说什么可以做家人,合着是觊觎自己父亲的王位啊! 这条件,李鸿章来了都不敢签啊! 合着我给你一笔天文数字,给你我的至尊豪宅,还得帮你养娃? “什么时候能做好?” 提完这三个条件,赵若雪神色淡然。 仿佛她提出的,只是一件让陈凡帮忙给自己倒水这种小事一样。 陈凡强压下内心的不满道:“我想问一下,我成全你这三个条件,那我能得到什么?” “你,跟我提条件?”赵若雪懵了,从小到大,陈凡永远都是对自己无微不至、有求必应。 “你能得到的,是我的认可。陈凡,你不是说过你最在乎我吗?” “你还说过,只要我开心,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去死你都愿意!” 陈凡又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下,这前身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陈凡,我等不了多久!钱和秦王府,什么时候能好?” 赵若雪得意一笑,只当陈凡那一巴掌是在懊悔。 陈凡眉头一皱,自己应当是穿越到前身死前的半个时辰了。 按当时的剧情发展,赵若雪说自己心有所属的时候,前身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发了疯似的质问赵若雪为何要背叛自己,为何要辜负自己的一片真心? 赵若雪眼看前身不同意,便强行喂前身喝下毒药。 而后赵若雪向景帝禀报,说是自己回京之后,陈凡发现和赵若雪差距过大,自惭形秽之下服毒自尽。 景帝也没怀疑,毕竟整个大景谁不知道陈凡是究极大舔狗。 赵若雪则作为陈凡的遗孀,得到了景帝大量的赏赐,赵若雪带着这些金银珠宝和唐翊君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想到这,陈凡冷汗涔涔,翘踏马的,今天要处理不好,还真得狗带在这! 第2章 本王不高兴,册封全取消吧 赵若雪毕竟是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的,而前身自幼身体就不好。 这要是没谈拢,赵若雪百分百要上演前世的剧情,让自己“服毒自尽”。 “嗯?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犹犹豫豫!” 赵若雪眼中布满了失望,摇头道:“陈凡,我从未见过你这么磨磨叽叽的男人,你真是一点都比不上翊君!” “若雪,我答应你。” 陈凡忽然开口。 “嗯?” 赵若雪没想到陈凡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当下便是眉开眼笑:“你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给我。” “虽然秦王府乱了一点,但没事,不怪你,我会命人打扫干净的,争取在我和翊君大婚之日可以当做婚房。” 陈凡深情款款的说道:“若雪,给我一点时间,钱我暂时手上也没这么多。” “你大概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去筹备一下吧,毕竟变卖资产要时间,我去借钱也要时间。” 赵若雪眉头紧皱:“三天未免也太久了吧,我可是和唐家说好了,最迟明天就给他们。陈凡,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凡强忍住想吐的冲动。 这拳打的…… 赵若雪要是在现代,她在小红薯上一千万粉丝怕是都说少了。 “若雪,可我真的需要时间。你可以先去借,你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把我手上所有钱都给你!” “好,我信你。” 赵若雪没有任何的质疑,毕竟陈凡已经舔了她十几年,“那秦王府你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了。” 陈凡说道:“这个也得三天后,大婚之日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这三天里我会命人将秦王府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相信我,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陈凡认真无比的模样,赵若雪点头道:“好,不要让我失望。我和翊君孩子的事情,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虽然当初我放弃继承王位,但以陛下对我的宠爱,以后还是会让我继承王位的。” 陈凡面露难色:“只是……按照礼制,要我离世以后他才能继承我的王位。” 赵若雪微微一笑,“等孩子长大以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陈凡心中一寒,这女人可真是个毒妇啊!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狠了,赵若雪找补道:“陈凡,我和翊君在一起,你会不会感到失落?” “不会,若雪,我说过了,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凡柔声道。 “那就好,你还是以前的陈凡,一点也没有变。” 赵若雪笑道:“这样吧,我和翊君成婚之后你依旧可以住在我家,我允许你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 陈凡差点没一口茶水吐出来。 不是,这些小仙女都是什么鬼才逻辑啊! 我亲爹是曾经的大景第一武将,皇帝更是我干爹,我身为唯一异姓王的继承人,有钱有势,然后他妈的伺候你都算是对我的恩典?! 凭啥啊!! “我要走了,翊君还在外面等我。陈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赵若雪走了,得到陈凡的承诺后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陈凡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他现在将赵若雪捧得这么高,便是想看看,赵若雪三日后会摔得有多惨! …… 陈凡简单收拾了一通,便步行前往皇宫。 养心殿中,景帝正在批阅奏折,他神色凝重,愁眉不展。 大景开国三百年,内忧外患、积重难返,当年秦王横空出世为大景续了一波命,只可惜天妒英才。 秦王走后,各路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 今天铁真南下,明天西北叛乱,哪哪都要钱,哪哪都有事。 景帝只觉得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陛下,秦王世子求见。” 王公公前来禀报,听到这话景帝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肯定又是要为他那未婚妻邀功请赏。” “堂堂秦王世子整日却只知围着一个女人转,真是半点也比不上他父亲!” 王公公急忙躬身:“陛下,那您看……” “让他滚!” 景帝咆哮如雷。 “干爹,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动肝火啊,消消气,消消气。” 陈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混账玩意,未经朕准许就擅自闯入,放眼整个大景也就你才有这个胆子,你就不怕朕杀了你么?” 景帝冷冷笑道,眼中满是对舔狗的轻蔑。 陈凡拱手道:“父王说过,我陈家再位高权重,也是干爹的臣子。臣这颗人头,干爹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呵,油嘴滑舌,你父王若是知道生出你这么个舔狗,只怕会恨不得当初将你洒到墙上!”景帝连连摇头。 陈凡也不生气,就前身那些舔狗行为,他自己都看不起,“干爹,臣有一事相求!” “第一,别叫朕干爹,你这种连女人都压不住的废物不配!” 景帝沉声道:“第二,就赵若雪那些微不足道的战功,升官都勉强,朕册封她为公爵已是赵家祖坟冒青烟!朕知道你想为她请赏,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不不不,干爹误会了。” 陈凡道:“臣想说的是,这些册封都取消吧。” “啊?!” 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公公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世子,您,您,您是不是说错话了?” “舔狗……哦不,陈凡,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景帝眉头一皱,以他对陈凡的了解,这小子恐怕是要憋一波大的,让景帝取消册封公爵,然后反手来一个册封王位。 “臣是秦王世子,陛下的干儿子,赵若雪一个罪臣之女,哪有资格做我的妻子?” “过去是臣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现在臣回过神来了。” 第3章 女武神苏星月 “此话当真?!” 景帝虎躯一震。 秦王可是他的好兄弟,当年斩杀十万铁真鞑子,一战封神! 回京后却不要任何赏赐,全力扶持景帝上位。 可以说,景帝的皇位有一半都是秦王的功劳。 秦王离世后,景帝对陈凡更是比对亲儿子还好。 奈何这家伙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天天就知道跪舔赵若雪。 陈凡十分认真的说道:“当真!” “朕准了!” 景帝开怀大笑:“若不是你对赵若雪长相厮守,赵家那帮无名小卒都不配让朕知道他们的存在!” “既然你已经幡然醒悟,那朕回头就取消册封,不过你年纪也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陈凡一脸期待,景帝亲自赐婚,那得是何等尤物啊? 景帝使了个眼神,王公公介绍道: “赵国公之女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颦一笑间散发出超凡脱俗之气质,一手文章、诗词更是妙笔生花,可谓一代才女。” 陈凡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天仙一般的气质?这个我是真喜欢。 “工部尚书之女娇媚动人、倾国倾城,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三年前铁真王更是欲以三座城池为代价,向我大景交换此女。” 卧槽?! 陈凡屏住呼吸,铁真王用三座城池都换不到的女人,那得是何等极品啊? “镇武将军之女英姿飒爽、武力超群,其身段曼妙婀娜、亭亭玉立,有巾帼英雄之称。” 听到这陈凡更是闭上眼开始回忆,前身之前曾经见过一回这位巾帼英雄,那身段,啧啧啧。 “陈凡,你虽没什么才能,但毕竟是秦王世子,朕的干儿子,论身份和家世自然是配得上这些女子的,选一个吧,朕今日便为你赐婚。” 景帝满面春风,总算是能解决这家伙的婚事了。 “干爹……” 陈凡面露难色。 “怎么?” 景帝心说不妙,当即板着脸:“你不会心里还想着赵若雪吧?若是如此,你便是欺君之罪,朕今日不将你痛打一百大板便不做皇帝了!” “不不不,干爹误会了。” 陈凡几个深呼吸,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我的意思是,这三个我能不能全都要?”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景帝话音刚落便赶紧止住,陈凡是癞蛤蟆,那他岂不是蛤蟆爹? “你虽家世显赫,但这三家未必瞧得上你,能为你说成一门已属不易,你莫要痴心妄想。” “干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大景啊!我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总能生出一个我爹那种镇国名将,保卫干爹的天下江山!” 陈凡这话一出,景帝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什么叫我生出我爹那样的?倒反天罡! “干爹,你是臣的榜样,臣也想效仿你佳丽三千、妻妾成群!” 陈凡一波马屁,景帝不好再拒绝:“这样吧,你若能俘获这三位女子的芳心,让她们答应嫁给你,朕便赐下这门婚事。” 陈凡眉头一皱,这怕是有些麻烦,“干爹,我要泡妞,不得给我点银子?” 前身实在被赵若雪榨成穷鬼了,陈凡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找不出来。 “王大伴,一会带这小子去领一万两银子。” “陈凡,朕一会还要议事,你退下吧。” …… 离开皇宫后,陈凡第一个找的是镇武将军之女苏星月。 本来身为秦王世子,身边怎么着也要有上百号丫鬟、侍卫和家丁的。 可前身为了将钱省下来留给赵若雪,连丫鬟都舍不得请,身边连个跟班都没有。 为了防止三日后赵若雪狗急跳墙,要和自己鱼死网破,自然得先寻找这位武力担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陈凡知道苏星月最崇拜的人,便是自己的父亲秦王。 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舔狗,二人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 来到苏府,看门的竟是位膀大腰圆的女家丁,她眉头一挑道:“你是何人?” “秦王世子。” 陈凡亮出能够证明身份的玉牌。 “秦王府那个舔狗?” 女家丁话音刚落,陈凡厉声喝道:“大胆!” “世子息怒,小的说错话了!” 女家丁急忙改口:“您来苏府何事啊?” “陛下命我来找苏将军。” 陈凡没有和她一般计较,说完便径直走了进去。 “诶,小的还没去禀报一声呢…世子,您在客厅里等着吧,苏将军还在忙。” 女家丁想拦却又拦不住,毕竟对方是堂堂秦王世子,还奉了陛下的口谕。 这座府邸是苏星月立下战功后皇帝赏赐的,装修陈列比较简单。 院子里摆放着长枪、弓箭等各式兵器,用于训练的木桩早已千疮百孔。 可想而知,苏星月是一位纯粹的武将。 没有人迎接,陈凡也不知道会客厅在哪里。 他随意走进一座院子里,刚坐下来不久,便听到里边的屋子传来阵阵喘息的声音。 “啊……啊……” 陈凡眉头一挑,好奇心驱使着他推门而入。 这座屋子是一间浴室,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一位女子坐在深绿色的药池之中,肤白胜雪、肤如凝脂。 “嗯?!” 听到推门的声音,那女子猛地回过头来,峰峦高耸入云,锁骨曲线优美。 美丽动人的五官却生得充满英气,一双凤眼投来了锐利的光芒。 “你,你不会就是苏星月吧?” 这身材,这相貌,陈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也想不到穿越过来第一次和苏星月相见,对方就对自己“袒露心胸”。 看见来者竟是男子,苏星月猛地捡起药池旁的一把长剑,扔向陈凡! 陈凡闪电般侧身闪去,长剑紧紧贴着他的衣袖划过! “妈呀,这实力,杠杠的!” 陈凡刚松了口气,苏星月起身走出药池,药水飞溅。 她高挑修长的身段,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呈现在陈凡眼前,陈凡虎躯一震。 “苏,苏将军,我承认我魅力四射、貌比潘安,可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无妨,反正你马上就是死人了。” 苏星月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剑,挥剑斩向陈凡! 第4章 还是女将军大方啊 陈凡此刻心里是真的慌了,这娘们是超雄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我乃秦王世子!” 就在这一剑即将斩下的时候,陈凡急忙开口。 “哦?你就是那个被赵若雪耍得团团转的舔狗陈凡?” 苏星月停顿下来,旋即又立刻挥剑斩下:“杀了你正好,你这种东西活在世上,只会丢光秦王的脸面!” 陈凡怎么也没想到苏星月对自己这般嫌弃,急忙道:“我奉陛下口谕过来找你,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陛下面子啊!” 这话一出,长剑偏离几分,砍在地板之上,苏星月眉头一挑:“陛下口谕说了什么?” 先前苏星月面见景帝时,景帝就问过她对陈凡是什么看法。 此番,景帝该不会是要赐婚吧? 想到这,苏星月黛眉微蹙,一双俏丽的凤眼,满是杀意。 陈凡一个激灵,他寻思着自己要是说出赐婚的事情,那怕是佛祖来了,苏星月都要砍下这一剑。 想到这,陈凡急中生智:“陛下知道你受伤,让我过来为你医治!” “嗯?” 苏星月阴沉着脸,再度剑指陈凡:“你撒谎!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岂会派你这等文不成武不就之人过来为我医治?假传圣旨,我就是杀了你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当真,你若不信随时可以去问陛下!” 听到陈凡这么说,苏星月不禁愣住了,若非十成的把握,这家伙也断然不敢夸下这个海口,当下便沉声说道: “你准备如何医治?” 此刻陈凡瘫坐着,苏星月就这样一丝不挂的站在陈凡眼前,俯视角度。 感受到陈凡的目光,苏星月冷哼一声,穿上去拿衣服,丝毫不顾白花花的翘臀暴露在陈凡眼前。 “嘶,不愧是武将,够豪爽,不像我以前的前任,花我那么多钱结果每次一跟我同房就说自己来姨妈,什么都不让碰。” 陈凡忍不住乐开了花,就这大长腿都够自己玩一年了! 片刻后,苏星月裹着一身浴袍走了过来。 “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伤口。” 陈凡气定神闲道,他前世就是经验丰富的军医。 “你最好真的会治病,否则我只能送你去找秦王团聚。” 轻飘飘留下一句威胁之后,苏星月转过身去,白皙的脊背浮现在陈凡眼前。 “这是箭伤啊,伤势不算严峻,只是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继而伤口感染。” 陈凡一眼便看出症状,古代医学落后,古人也压根就没有细菌和感染这两个概念。 “伤口感染是什么?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治病!” 苏星月沉声道。 “没事,等我一下,我去熬药。” 古代条件有限,好在苏星月只是伤口感染,不算什么疑难杂症,陈凡开始着手制作医疗工具。 半个时辰后,陈凡再度返回屋子,苏星月躺在床上,翻阅着《陈氏兵法》。 那是陈凡老爹写的兵法。 看着陈凡提着一盆水和一碗药膏走了进来,苏星月黛眉微蹙:“这便是你行医治病的东西?” “嗯,趴着吧。” 陈凡话音刚落,只见苏星月褪去浴袍,再度一丝不挂,趴在床上。 还得是女将军啊,大方又豪爽! 其实光着上本身就行了,但苏星月想让他看风景,陈凡身为正人君子、大景第一深情,又岂有不看的道理? “嘶……你这是在作甚?” 感受到一阵又一阵温水浇在自己背上的伤口之处,苏星月语气沉了几分。 “这水是烧开过的,很干净,用来冲掉表面脓液和污物。” 用干净的清水冲刷过伤口几十次后,陈凡往伤口上涂抹药膏。 这药膏是用金银花、马齿苋和蒲公英等药材制作而成的,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作用。 涂抹伤口会带来疼痛,而苏星月硬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这几天就不要碰水了,也先别练武,好好休息,多吃点肉,七天后就可以拆下绷带了。” 涂抹完药膏后陈凡又用绷带缠好了苏星月的伤口,叮嘱道。 听到陈凡这般认真,说得有鼻子有眼,苏星月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小子还真会治病呐? “哟,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不去取悦赵若雪,跑过来给我治病?你就不怕她知道这件事?”苏星月冷笑道。 “过去是我没见过世面,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陈凡翻了个白眼,这句话不知道以后还要对多少人解释。 “怎么,你也知道她有男人了?” 苏星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在军中整日与那个姓唐的家伙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甚至睡觉都在姓唐的营帐里头。军中将士都说秦王是铁帽子王,你是绿帽子王。” “啪!” 陈凡忍无可忍,猛地一巴掌拍在苏星月的翘臀之上。 不得不说翘臀很有弹性,还会颤动,“有完没完啊,一件事说说说说不停的,那娘们算个屁!” “你找死!” 苏星月怒火冲天,双脚猛地勾住了陈凡的脖子! “哎哟!” 陈凡整个身子随之摔在床上,苏星月猛地骑坐在陈凡身上,砂锅大的拳头对准陈凡的脑袋就要砸下! “苏星月,我刚治好你你就要打我,有你这么知恩图报的吗!”陈凡厉声喝道。 苏星月低头瞥了眼伤口,那钻心的瘙痒竟真的消散了,心底掠过一丝诧异。 这废物看着不靠谱,医术倒真有两下子?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抬眼恶狠狠瞪着陈凡:“这世上还从未有男人碰过我!你虽能治伤,却改不了轻浮本性,我最厌恶你这种登徒子!今日就算陛下来了,我也要卸掉你一条腿!” “不是,你总有受伤的时候吧,你把我腿卸了,到时候谁给你治病啊?” 陈凡急忙起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山峰,不得不说还挺柔软的,“这样吧,为表歉意,我请你看戏。” “有什么好看的。”苏星月冷哼道。 陈凡微微一笑:“不不不,非常精彩。三天之后,你来我家,我给你看一场大戏!” 第5章 我乃秦王世子! 三日之后。 “若雪,陈凡那家伙该不会掉链子吧?” 去往秦王府的路上,马车车厢里,赵若雪的父亲赵平面露难色。 “我们找钱庄借了这十万两银子,三天时间,利息就要三千两!要是陈凡今天给不齐那咱们可要遭殃了!” 赵若雪的母亲王氏也忍不住眉头紧皱,“是啊,若雪,陈凡虽然对你言听计从的,可毕竟你要和翊君成婚,他心里多少会有些不高兴的吧?”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说白了,陈凡就是我的一条狗而已,他答应我的事情,哪怕付出再多他也会做到!”赵若雪傲然道。 三人来到秦王府的时候,陈凡亲自在门口迎接:“若雪,赵叔赵婶!” 还真来了,恐怕是赵家已经借上高利贷了。 陈凡心中冷笑,看小爷今天怎么坑死你们! 陈凡那谄媚的姿态,让赵平相信,这家伙果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赵平板着脸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以前每天都会来赵府向我们请安,这几天怎么没来了?” 陈凡有些无语,这前身是真舔啊。 赵平当年虽然保下命来,却丢掉官职沦为庶人。 而前身堂堂异姓王之子,居然还要给他当孙子。 但为了后续的谋划,陈凡还是笑道:“这几日为了凑钱很忙,赵叔多体谅体谅。” “嗯,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王氏走进秦王府中,大摇大摆的模样仿佛这里是她家。 看着杂乱的府邸,王氏声音变得尖厉:“陈凡,你不是说你会清扫好秦王府吗?你这哪有一点打扫的样子?” 赵若雪也投来不满的目光:“陈凡,我一没让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二没让你把天上的月亮给我摘下来。” “只是让你打扫一下府邸而已,你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对你太失望了!” 陈凡急忙赔笑,“赵婶息怒,若雪息怒。这几天为了攒钱我忙得是不可开交,把打扫府邸给耽搁了!” 苏星月早早的就来到了秦王府,她此刻坐在院子里看着兵法。 听到赵家三人如此埋怨,陈凡还在那边赔笑,苏星月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舔狗就是舔狗,狗改不了吃屎。 “她怎么在这?” 看到苏星月,赵若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苏星月是公认的大景第一女将,赵若雪认为自己的风头全被她抢走了,对她相当敌视。 陈凡笑道:“她今日来找我有事,不打紧,不打紧。” 赵若雪沉声道:“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把她赶走!” 苏星月放下兵法,目光冰冷。 “哎呀,若雪,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快过来清点一下银子吧!” 陈凡这话一出,赵若雪冷哼一声,跟着陈凡走进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此刻存放着几个木箱,赵平急忙冲上前,打开一看,箱子里赫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平笑开了花,“银子,真是银子,哈哈哈!陈凡,你总算是做了件人事!不过就这几箱银子,好像远远没有十万两那么多吧?” 王氏也抱怨起来,“陈凡,你怎么回事?若雪为了凑够唐家的嫁妆,那可是借了钱庄的高利贷,一天的利息就要一千两银子!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出差错呢!” 赵若雪顿时摆起了臭脸。 “放心放心,银子一会就送来!” 陈凡点头哈腰,与前身那副舔狗姿态如出一辙。 “这还差不多。” 赵平抱着双臂,沉声道:“就因为你三天前没有准备好银子,害得我们要去钱庄借钱。这三千两银子的利息,可得你来出!” “没问题!” 陈凡拍着胸膛道:“我这次特意找陛下借了钱,可是有一百万两银子呢!” “一百万两?!” 赵平瞪大了瞳孔,当初自己就因为贪污两万两银子被判满门抄斩,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陈凡,你真是好孩子,今后哪怕若雪和翊君成婚,我们也依然是家人,随时欢迎你来赵家!” 赵若雪此刻更是得意到了极点,嘴角的笑比AK还难压,自己的魅力可真大啊,能让一个男人为自己付出所有。 陈凡差点没笑出声,欢迎是假,爆金币才是真吧? 看到这,苏星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舔狗真是离谱啊! 她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哼,算你这个废物有点良心,还知道多给点钱。” 王氏抓起一把银子就要往兜里揣。 “你,你说我什么?” 可下一刻,陈凡突然抓住了她握着银子的手,脸色变得不悦。 “我说你这个废物有良心啊,夸你呢这是。” 王氏一脸懵逼。 陈凡厉声喝道:“骂我废物?你这民妇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羞辱秦王世子!” 说完便狠狠给了王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刹那间,赵家三人全都怔怔的愣在原地。 “陈凡,你疯了吗?!” 赵平怒道:“什么叫羞辱?整个大景谁不知道你陈凡是头号废物!” 说罢,赵平冲过来便要给陈凡一个耳光,陈凡也不惯着他,直接一脚就把赵平给踹飞了出去! “陈凡,你是要造反吗!” 赵若雪只觉得五雷轰顶,“立刻给我跪下!” “跪下?!” 陈凡收敛起所有笑脸,冷声道:“你这娘们好大的胆子,我乃秦王世子,陛下是我干爹,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下跪!” “陈凡!!” 赵若雪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舔狗,居然胆敢反抗,走上来就要给陈凡一点教训。 陈凡急忙看向苏星月,保镖,我的保镖呢! “赵若雪,你不过区区五品将军,按礼制见到世子是要下跪行礼的。” 而这精彩的一幕,也自然是让苏星月停了下来,她缓缓走了过来,冷笑道:“世子今日若是少一根头发,你赵家只怕是都拿去凌迟处死都不够的!” 赵若雪停了下来,她自然清楚,苏星月说得丝毫不错。 “陈凡,我现在非常生气,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赵若雪恶狠狠瞪着陈凡。 第6章 没了世子,你算个毛? “解释?我跟你解释个蛋!” 陈凡直接破口大骂:“我三番五次帮你,救你赵家满门,我在养心殿跪了一夜!给你求出征的机会,我跪了三天三夜!” “你要立功,我暗中给你送粮草,派精锐!你要公爵位,我搬出我爹的功绩求陛下,我掏心掏肺对你,你们呢?” “你妈骂我废物,你爹说我活腻了,你拿我当许愿池,要我给钱、给府、给王位继承权!” “你们赵家,哪来的脸对我指手画脚?哪来的资格不尊重我?!” 陈凡骂爽了,恨不得直接上去干他丫的。 但鉴于自己的武力值,还是忍住了。 赵若雪被骂得涨红了脸,“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开心,什么都愿意给我吗?你怎么能反悔!” “以前是我瞎了眼,把狗当人看!” 陈凡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冲门外喊了两个侍卫,“把这一家三口,给我赶出去!秦王府的银子,一分都别给他们!” “你敢!陈凡你这个小人!”赵若雪急了,扑过去想抢地上的银子,却被侍卫拦住。 赵平好不容易爬起来,扶着王氏,指着陈凡的鼻子骂:“陈凡你不得好死!我们赵家不会放过你的!” 王氏也忘了疼,撒泼似的哭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若雪肯跟你订婚,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现在敢赶我们走,你会遭天谴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陈凡的顺从,习惯了在陈凡面前高高在上。 直到被侍卫架着往门外拖,都没想明白,那个舔了他们十几年的陈凡,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他们只觉得是陈凡不讲理,是陈凡对不起赵家,满心的怨恨,半点没反思自己的错。 走到门口,赵若雪还想挣脱侍卫回头找陈凡算账。 苏星月却上前一步,长剑“唰”地出鞘,剑尖抵在她的衣领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 “怎么?还想动手?” 苏星月眼神冰冷,“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废了你这双拿剑的手,让你再也当不成将军。” 赵若雪看着苏星月眼中的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恨恨跺脚离去。 侍卫架着赵家三人,一路拖出了秦王府大门,扔在门外的石阶上。 赵平扶着王氏,赵若雪揉着被侍卫抓疼的胳膊,三人站在门口,望着秦王府紧闭的大门,恨得牙痒痒。 但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灰头土脸离去。 大厅里,陈凡看着地上散落的银子,皱了皱眉,对侍卫道:“把这些银子收起来,以后秦王府,再不许赵家人踏进来半步。” 苏星月收了剑,淡淡道:“没想到啊,你这舔狗发起火来,倒还有点秦王当年的样子。” 陈凡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苏星月身边,“刚才你护着我,是不是担心我啊?” “你想多了。” 苏星月抬手理着剑穗,像是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我只是怕你死在赵家手里,没人给我疗伤。方才动了气,伤口又痒得厉害,别废话了。” 话音未落,苏星月直接关上门,伸手去解身上的银甲束带。 下一秒,衣服哗啦啦堆到腰部,那叫一个波涛汹涌,连绵不绝,转身时像果冻一样弹来弹去。 陈凡看得鼻孔喷火,这尼玛的!大白天的,这娘们也太豪爽了吧? “发什么呆?”苏星月见他不动,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你不干?” 干不干?陈凡咽了口唾沫,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干!我干!” …… 另一边,赵家三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刚跨进门槛,赵平就捂着还在疼的肚子破口大骂:“陈凡那小子真是反了天!以前见了我跟见了亲爹似的,今天竟敢动手踹我!” 王氏也揉着红肿的半边脸,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我的脸啊,现在还火辣辣地疼!陈凡那个废物,忘了是谁当初帮他在若雪面前说好话?现在翅膀硬了,敢打长辈了!若雪,你可得为娘报仇啊!” “够了!吵什么吵!陈凡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若雪本就一肚子火气,被两人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猛地踹翻脚边的矮凳,青瓷凳子撞在柱子上摔得粉碎。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急呼声,声音里满是慌乱:“小姐!不好了!三大钱庄的人都来了,堵在大门外,说要找您要债呢!” “要债?” 赵若雪皱紧眉头,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壮镇定道:“慌什么!不就是几个钱庄的人吗?带我出去!” 她理了理身上的锦袍,昂首挺胸地走到门口。 三个穿绸缎的男人,正领着十几个精壮的仆役站在台阶下,为首的正是万通钱庄的掌柜刘三。 “刘掌柜,我们不是说好半月之后再还银子吗?现在上门来闹,是觉得我赵家还不起你们这点钱?还是觉得我这个靖勇将军好欺负?” 赵若雪当即沉下脸,负手摆出将军架子。 但是这次刘三却没像往常那样赔笑脸,反而上前一步,拿出借条。 “赵将军,不是我们言而无信。今早总号刚给我们发了消息,说评估了贵府的信用。” “您今早被秦王世子从府里赶出来的事,整个京城都传开了,现在贵府的信用评级已经降到最低,别说半月,就是三天都贷不了。” “这是还款通知单,限您一天之内还清十万两银子,不然我们就按规矩,动手收了您这赵家府邸,还有您名下的那几间铺子!” 刘三消息灵通,之前借找若雪钱是看在陈凡的面上,毕竟陈凡是秦王世子,混得再没出息,也有一座王府抵押。 但现在找若雪和陈凡显然是玩掰了,凭找若雪家这一亩三分地,全卖了都抵不上十万。 “十万,一天?” 赵若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伸手去抓那张纸,手指都在发抖。 那十万两银子,她昨天刚让管家打包好,作为陪嫁给唐翊君送过去了。 现在手里别说十万两,就是一万两都凑不出来! 第7章 一天被扔两次 “刘三,你别太过分!我赵家好歹也是功臣之后,我还是朝廷册封的将军,你们敢收我的房子?” 赵若雪颤声道。 “功臣之后?”另一个钱庄的掌柜冷笑一声,“赵将军,您忘了您爹当年是怎么从官变成庶人的?” “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您跟秦王世子闹掰了?没了陈家撑腰,您这将军头衔,可顶不上十万啊。” 赵若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猛然后退一步。 她反应过来,一定是陈凡!一定是陈凡把她扫地出门,让钱庄见风使舵,才敢这么对她! 陈凡,你这个小人!你对不起我! 若不是你突然变脸,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不是恨的时候,她看着台阶下那些摩拳擦掌的仆役,知道这些钱庄的人说到做到。 要是府邸被收了,她们一家三口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更别想跟唐翊君成婚了。 赵若雪咬牙,“好,你们等着!” …… “你说什么?陈凡那个舔了你来十几年的废物,竟敢把你从秦王府赶出来?” 唐府客厅里,唐翊君皱眉道。 赵若雪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着唐翊君的衣袖。 “翊君,他就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娘、踹我爹,还说我没资格让他下跪。” “他肯定是见我要跟你成婚,故意报复我,翊君,你快帮我收拾他!呜呜呜……” 赵若雪表面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唐家的实力在京城根深蒂固,唐翊君的老爹唐震是兵部尚书,一品大员,在朝中有绝对实权。 唐翊君的叔叔唐权是二皇子的门客,二皇子如今在朝中势力最大,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 傍上了唐家这颗大树,以后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至于陈凡,以前赵若雪看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时不时给点口头甜头吊着。 现在这个窝囊废竟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让陈凡好看! 唐翊君闻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乖,别哭了,陈凡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了爹撑腰的过气世子。” “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让我爹在朝堂上参他一本,再找些人给秦家找点麻烦,保管让他乖乖交出王府!” 他嘴上说得爽快,心里却打着算盘。 秦王府紧邻皇宫,奢华气派,他看中那座宅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所以顺着赵若雪,就是想借她的手,让陈凡“自愿”把王府交出来,顺便再捞点银子。 “翊君,还有件事……” 赵若雪见他答应得痛快,终于敢提正事: “因为陈凡把我赶出来,钱庄的人都见风使舵,现在堵在我家门口要债,还不上就收我的房子。” “我那十万两陪嫁,你能不能先给我,等我还了债,以后再想办法补回来?” 这话一出,唐翊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行,钱不能给。” 赵若雪错愕:“翊君?你怎么了?不过是先把陪嫁拿回去用几天,等我缓过来就还你,你怎么不答应?” “还?”唐翊君冷笑,“赵若雪,你当我唐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那十万两是你主动送来当陪嫁的,哪有送出去又要回去的道理?” 赵若雪慌了。 唐翊君这是什么意思,不给她了? “不是的翊君,我真的没办法了!钱庄的人都要拆我家了,要是没了房子,我跟我爹娘都要去街头要饭了!你先借我用用,等我跟陈凡再掰扯掰扯,拿到银子就还你,好不好?” 可唐翊君半点情面都不留,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神里满是轻蔑,索性把话说透。 “掰扯?你觉得陈凡现在还会给你一分钱?赵若雪,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没了秦家撑腰,你就是个没权没势的罪臣之女,我留着你,不过是瞧你还有点姿色,陪我解解闷罢了。” “你……你说什么?” 赵若雪如遭雷击,浑身都在发抖,她终于看清了唐翊君的真面目。 他根本没打算娶她,之前对她的好,不过是想利用她,借她的手骗陈凡的银子和王府! “我真是瞎了眼!” 赵若雪猛地站起身,指着唐翊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是个伪君子!你利用我,骗我的陪嫁,现在见我没用了,就想一脚踹开我?我跟你没完!” “贱人,你敢骂我?” 唐翊君脸色一沉,反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比之前陈凡打王氏的声音还响。 赵若雪被打得踉跄着摔在地上,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直接磕出了血。 唐翊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狠戾,“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赵若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要是唐翊君不给她银子,钱庄收了房子,赵家就彻底完了! 她顾不上脸上的疼,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住唐翊君的裤脚。 “翊君,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求你把银子给我吧,哪怕先给我一万两,让我把利息还了也行!求你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滚远点!” 唐翊君嫌恶地一脚踹开她,“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扔到大街上!别脏了我唐府的地!” 两个家丁立刻跑进来,架着还在哭求的赵若雪,像拖垃圾似的往外拖。 赵若雪挣扎着,嗓子都喊哑了,却没人理她。 唐府的下人早就看出来,自家公子根本不把这个女人当回事,哪里敢帮她。 “唐翊君!你不得好死!” 赵若雪被扔出唐府大门时,还在声嘶力竭地骂,可话刚说完,就摔在冰冷的石阶上。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赵若雪面如死灰。 这个小人!之前说什么会娶她,说什么帮她收拾陈凡,全是骗她的! 若不是信了他的鬼话,她怎么会把十万两陪嫁送出去,怎么会跟陈凡彻底闹掰,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十万两啊!要是还不上,房子就没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抄家? 她堂堂靖勇将军,难道要去街头要饭? 不行,绝对不行! 赵若雪脑子里乱成一团,突然想起一个人,陈凡! 对,还有陈凡! 他以前舔了自己十几年,以前不管她怎么刁难,他从来都没真的生气过,顶多委屈几天,就又凑上来讨好她,这次肯定也是! 肯定是娘骂他“废物”,爹还想打他,刺激到他了,他才一时赌气。 他心里肯定还爱着自己,不然怎么会留着秦王府,没直接把赵家赶尽杀绝? 只要她现在去找他,好好跟他道歉,软磨硬泡几句,再装装可怜,他说不定就心软了! 秦王府那么值钱,只要他肯卖了王府,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都有! 到时候不仅能还了钱庄的债,说不定还能再攒点银子,找机会跟唐翊君缓和关系! 第8章 王,必须有王的威严! 秦王府客厅里,陈凡躺在摇椅上悠闲磕着瓜子,听丫鬟红薯眉飞色舞讲昨天的事。 “王爷,唐府家丁把赵若雪当垃圾拖出来,狠狠摔在石阶上。” 红薯眼里满是解气,“今天就是钱庄的最后期限,拿不出来钱赵府就没了,真是罪有应得!” 陈凡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步捧杀之计果然奏效了! 前世前身被赵若雪毒杀,连秦王府都成了她和唐翊君的婚房,这一世不过是让她尝点负债、被弃的滋味,算便宜她了。 一想到前身,他又忍不住皱眉,这哥们儿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亲爹留下了偌大的王府和泼天富贵,他却一门心思舔赵若雪。 王府的银子、粮草全往赵若雪身上贴,到最后偌大的秦王府,只剩红薯和青鸟两个丫鬟。 这俩丫头还是前身母亲留下的,忠心耿耿,跟着前身受了不少委屈,连衣服都带着补丁。 陈凡心里打定主意,从今天起,一切都要改变! 钱,权,他全都要! 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和他老爹一样的大景最强异姓王! 而第一步,就是笼络人心。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红薯,这是一千两银子,拿着,你俩去买身喜欢的衣裳。” “王、王爷?一千两?” 红薯二女愕然,眼里满是震惊。 一千两啊! 普通农户五口之家,省吃俭用二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就是宫里的大宫女,一年俸禄也才不过百两。 以前王爷别说给一千两,就是给她们十两月钱,都要被赵若雪知道后追着要回去,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王爷,红薯一介下人,怎敢要这么多钱……” 陈凡把银票强行塞进她手里,“拿着,别推辞。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再说了,你俩穿得这么破烂,出去买东西、传个话,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这秦王世子苛待下人,丢的是我陈家的脸。” 红薯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不敢置信。 王爷这是真的变了吗?不再围着赵若雪转,还记得疼她们了? 俩丫头心里又暖又甜,这还是王爷第一次这么跟她们说话,第一次把她们放在心上! “谢、谢谢王爷!” 红薯和青鸟齐齐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陈凡看着俩丫头泛红的脸颊,心里一乐。 这俩小丫头生得清秀,红薯活泼,青鸟文静,都是难得的好性子,长得也耐看,说不稀罕是假的。 但他毕竟是从文明时代来的,还没畜生到对两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下手。 嗯,等成年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陈凡开门!是我,赵若雪!” 赵若雪? 陈凡指尖一顿,眼底瞬间漫上冷意。 闭着眼都能猜到这女人的心思。 钱庄逼得紧了,走投无路才回头,无非是想进门就哭惨装可怜,等他心软了再提条件,继续像以前那样吸他的血。 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他早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蠢货了。 “青鸟,去告诉她,本王还在气头上,想见我,就跪在门口等。” 陈凡语气平淡,“红薯,要下雨了,回屋。” 前身为救赵家,在养心殿跪足了一夜。 如今让赵若雪跪等,不过是先讨回点利息。 更何况,他要让全城人都看见,秦王府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 他陈凡,更不是好惹的软柿子! 屋内,红薯轻手轻脚给他按肩,陈凡闭着眼享受。 门外,赵若雪听完青鸟的话,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好个陈凡! 以前对她百依百顺的废物,竟敢让她下跪? 她在心里疯狂咒骂,等老娘熬过这关,定要榨干你最后一分银子,敲碎你的膝盖! 可一想到钱庄催债的凶样,赵家即将被收走的宅子,她只能把恨意咽回去,咬着牙跪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不过片刻,天色骤暗,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秋风裹着雨丝,没一会儿就把赵若雪的衣服浇透。 寒意顺着布料往骨头里钻,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打颤,却不敢起身。 她怕这一起来,最后一点求陈凡的机会也没了。 转眼到了晚上,雨还没停。 青鸟轻声问:“王爷,赵若雪跪了一天,淋了一天雨,要不要放她进来?” 陈凡躺在红薯怀里,嘴里一面嚼着葡萄一面含糊道:“明天再说。” 赵若雪这点罪,连前身的一半都不及。 要讨,就得加倍讨回来。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夜的雨,这一天的跪,会让更多人知道秦王府的态度。 他陈凡,再也不是那个围着女人转的废物。 他陈凡是大景唯一的异姓王。 王爷,必须有王爷的威严! 有威严才有人敬畏,有人追随。 …… “陛下,赵若雪一家已经在秦王府跪了三天三夜,全京城都知道了。” 养心殿中,吕公公禀报。 景帝点了点头,“这小子,倒有几分骨气。” 先前给陈凡银子时,他还捏着把汗,怕这混小子转头又把钱捧去给赵若雪,继续做那没骨气的舔狗。 可如今全京城都在传,赵若雪淋着雨跪了三天,陈凡愣是没开一次门。 这份硬气,总算有他爹秦王当年的影子了。 “对了,”景帝忽然问道:“苏星月和陈凡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先前他给陈凡银子、提赐婚,并不是单纯为了帮陈凡找靠山。 苏家掌着京畿兵权,近些年战功累累,麾下将士多是心腹,京城里连禁军都要让苏家三分。 再这么下去,苏家功高震主,迟早成隐患! 他早想找个由头制衡苏家,陈凡便是最好的棋子。 将苏星月嫁给陈凡,就相当于抽掉了苏家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届时苏家青黄不接,难成气候。 “回陛下,苏家……近来不让陈凡进门了。” “混账!真是不知好歹!” 景帝猛拍案面。 这苏家是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的意旨都摆得这么明了,苏家人还敢拦着? “传旨,让陈凡入宫!” 第9章 关门,放狗! “入宫?” 陈凡听完吕公公的话,挑了挑眉毛。 他原本想明天在家补觉,怎么突然就被老头召去参加朝会了? 他上一次去参加朝会,还是他爹阵亡的时候。 吕公公躬身应道:“是,王爷,陛下特旨,让您明早随百官入殿。” 陈凡不动声色地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吕公公手里,声音压得低:“公公,您跟我透个底。” 吕公公指尖捏着银票,心里暗叹,世子是真变了,以前连给下人的月钱都要供给赵若雪,如今行事这般大方通透。 他凑到陈凡耳边,“王爷,明日朝会,怕是与苏家有关。” 苏家? 苏星月那女人,前几天用他治伤时还给几分好脸色,转头就吩咐下人拦着他不让进苏府。 他都打算先放放这茬,怎么老头又把苏家扯进来了? 他送走吕公公,转头瞥见秦王府门口蜷缩的三道身影。 赵若雪一家三口缩在墙角,身上衣服又脏又破,头发乱得像枯草,跟前还堆着个破布包。 不用想也知道,钱庄收了赵家的宅子,他们被赶出来,连家当都抵押光了,只能露宿街头。 陈凡故意瞪大了眼,快步走过去,语气满是惊讶。 “赵叔、赵婶,若雪?你们怎么睡在这儿?这里不让睡觉,要是被巡街的兵丁看到,还得以为你们是流民呢!” 赵若雪刚冻得打了个哆嗦,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吐血。 他们在这儿跪了三天,陈凡能不知道? 这分明是故意装糊涂羞辱人! 可眼下有求于人,她只能把火气咽回去。 “陈凡,我们……我们的房子被钱庄收了,实在没地方去,求你收留我们几天吧。” 陈凡故作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哎呀!怎么不早说?红薯这丫头,也没跟我细说!快进来,快进来,再在外头冻着,非生病不可!” 他热络地把三人让进府,转头就喊:“红薯,把后厨剩下的饭端来,给赵叔他们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红薯端着个粗瓷盆出来,盆里是些混着菜汤的剩饭,油星子都漂着异味, 那本是陈凡打算用来喂府里两条大狗的泔水。 赵平看着盆里的东西,脸瞬间涨红。 他以前锦衣玉食,连喂狗的食盆都比这干净,可饿了三天,肚子里空空如也,那点羞耻心早被饥饿压下去了。 他没顾上体面,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王氏也跟着抢,两人吃得狼吞虎咽,只有赵若雪端着碗,手指捏得发白。 她放下碗,眼眶泛红,对着陈凡轻声道歉:“陈凡,以前是我不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对你。我现在醒悟了,知道谁才是真心对我好……” 陈凡脸上堆着温柔的笑,心里却骂翻了天。 醒悟?早叽霸干啥去了?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我? “没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你啊。” 陈凡柔声道。 赵若雪眼睛一亮,连忙趁热打铁:“陈凡,那……那钱庄的十万两银子,你能不能先帮我们还上?要是还不上,我们真的无家可归了。” “这有什么难的?” 陈凡大手一挥,语气满是不在意,“陛下前几天刚赏了我不少银子,花都花不完,区区十万两,不值一提,你放心!” 赵平夫妇的眼睛瞬间亮了,陈凡这傻小子,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废物! 赵平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陈凡啊,既然若雪已经回心转意,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若雪可是靖勇将军,京里多少大家族想求娶都求不到,她嫁给你,可是委屈了。” 王氏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们把若雪养这么大不容易,你怎么也得给二十万两银子当补偿,才算有诚意!” “妈!” 赵若雪连忙阻拦,不是心疼陈凡,是怕要得太多惹陈凡反感。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等拿到钱再说。 可陈凡却笑了,语气更痛快:“二十万怎么够?我给四十万!” “再掏十万两,给赵叔赵婶在京里建一栋新府邸,让你们住得舒服!” 赵平夫妇听得心花怒放,暗地里互递了个眼神。 果然是个傻狗! 赵若雪也松了口气,拿到这五十万,先还了钱庄的债。 再拿二十万去唐家,说不定唐翊君看在钱的份上,还能跟她和好。 “那咱们得立个字据,你签字画押,免得日后反悔!” 赵平生怕陈凡变卦,连忙说道,“陈凡,你警告你可别耍花招,不然我们……” “你说什么?”陈凡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你一个贱民,也敢警告本王爷?这婚我不结了,钱也不给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太不讲信用了!” 王氏指着陈凡的鼻子怒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炸开,王氏被打得踉跄着摔在地上。 她捂着脸,满眼的不敢置信,陈凡竟敢再次打她! “讲信用?你赵家配跟本王谈信用?” “你们占我王府、吸我银钱时,怎么不说信用?” “现在走投无路了来求我,还敢跟我提信用?去你麻蛋!” 赵家人这才彻底醒悟,从陈凡“惊讶”地让他们进门,到端来泔水当饭,再到大方许诺四十万两银子,全都是戏!是陈凡故意设下的戏弄圈套! “陈凡,我跟你拼了!” 赵若雪气得眼睛通红。 他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羞辱,更何况是被以前那个对他唯唯诺诺的陈凡羞辱! 陈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朝后院喊了一声: “红薯,牵狗!” 红薯立刻牵着两条体肥膘壮的大狗跑出来,狗链拖地发出哗啦声。 陈凡早就防他们狗急跳墙,昨天就让红薯从乡下老家牵来两条大狗。 赵若雪看见两条恶犬顿时吓得停手,以她的身手虽然能制服狗,但被掏上两口属实犯不上啊。 “滚!” 陈凡冷喝一声。 赵家人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鞋子跑掉了都不敢捡。 赵若雪恶狠狠道:“陈凡,你等着!明天朝会陛下就会封我爵位,重用我!到时候我定要你陈家倾家荡产,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陈凡笑了。 重用? 你那爵位都是老子替你求来的,老子随时可以剥夺! 第10章 陈凡才是最大的功臣! 金銮殿里飘着龙涎香,文武百官齐刷刷站两边。 左边文官峨冠博带,手里攥着象牙笏板,右边武将身姿挺拔,透着股沙场煞气,五个皇子就杵在丹陛底下。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绷着,谁也猜不透他这会儿是喜是怒。 赵若雪混在武将末位,腰杆挺得笔直,活脱脱一只得意的公鸡。 她本来没资格上朝,全靠今天要册封才混进来,心里美滋滋的,骄傲得不行。 小道消息说她要封公爵!那可是朝臣最高荣誉,历来只有老将或开国元勋能得,女子封公更是头一回! 这几天露宿街头,被唐翊君甩了的憋屈,全被她憋在肚子里,就等今天扬眉吐气。 届时她失去的一切都会拿回来,会将陈凡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狠狠踩在脚下,唐翊君也会重新爱上她,一定会的! 想到这,赵若雪略带挑衅地看向陈凡,“一会你最好别求我。” 陈凡差点被这娘们整笑了,这是哪来的自信呢? 还没封爵就半场开香槟了吗?一会希望你别哭。 陈凡懒得和这个傻逼娘们一般见识,他现在最想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干爹今天想干什么? “册封大典开始,请北征将士上前领赏!”吕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赵若雪心脏狂跳,激动地迈步上前,但刚走至丹陛前,景帝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赵若雪,站住!” 她一愣,随即狂喜,难道陛下要单独给她更高封赏? “你这个蠢货,你可知罪!” 景帝的怒叱如惊雷炸响。 “啊?”赵若雪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陛下,我明明立了功,为何会问罪?” 景帝沉声道:“哼,宣赵若雪罪状。” 太监展开卷宗,朗朗念起:“北征期间,赵若雪瞎指挥致将士死伤惨重,一意孤行违抗军令,鞭挞下属虐待兵卒,还在军营强迫下属行苟且之事,罪行累累!” 此话一出,群臣登时震惊,议论声纷纷。 这一次北征,赵若雪无疑是最耀眼的将军,战功赫赫。 谁也没有想到,她私下里竟然这样不堪。 唐翊君听到这话脸都绿了,草他妈的,这逼娘们除了和他上床,还和别人有染,怪不得这两天他奇痒无比。 随后,就是一群证人被带上来。 除了几个被鞭挞的伤痕累累的士卒,几个督战官之外,还有七个相貌端正的男兵。 “握草,七个!” “靖勇将军太会玩了,那……够用吗?” 大殿上议论声纷飞,陈凡也是大开眼界了。 真险啊,幸亏前身没碰这鬼娘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这便宜干爹也是够狠的,为了给自己出气,连这都查到了,还拿到台面上来说,这回赵若雪是死定了。 不过干爹,你要不要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啊! 原来只有一顶帽子,现在又多了七顶,长成参天大树了码的…… 铁证如山,赵若雪傻眼了。 她没想到景帝竟然把这件事都查了出来。 赵若雪还没傻透,知道此刻辩解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抬起头,“陛下,臣知罪,但臣不服!我战胜了铁真巴旦木部铁骑,那是实打实的战功!” 此前列举,都是她私人的事。 只要战功卓越,为大景帝国做出贡献,她相信陛下会原谅她的。 兵部左侍郎胡琛拱手道:“陛下,靖勇将军率军大破铁真部,杀敌两万,俘获三万俘虏,战功确实位居首位。前线环境恶劣,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胡琛是兵部二把手,在朝中有一定话语权。 他帮赵若雪说话,倒不是因为他和赵若雪熟,全是因为唐翊君。 赵若雪的丑事要是被尽数抖落出来,唐家也免不了会受到牵连,虽然关系不大,但名誉会受损。 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说情,全都是和唐家有关系的人。 甚至有人指出陈凡这种不学无术之人都能站在朝堂上,更何况是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 一时风评又倒向了赵若雪。 景帝忽然冷笑一声,声音穿透金銮殿的肃穆,震得百官耳膜发颤: “你们真当赵若雪那点能耐能打赢漠北之战?” “朕今天就告诉你们,这漠北之战,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们看不起的陈凡!” “开战之初,军饷短缺、粮草不济,他变卖了秦王府九成私产,凑出了六十万两白银,整整支撑了大军四个月的供给,占了这场战争总耗费的一半!” “你们只看到赵若雪在前线耀武扬威,却不知道她身后,是陈凡掏空家底填窟窿!” “奇袭粮草的计策是他献的,稳定军心的军饷是他凑的,就连赵若雪那支能打仗的先锋营,装备都是他用秦王旧部的关系换来的!” “结果呢?你们一个个嘲笑他,说他没资格站在这里!可你们谁有本事,能为了大景掏空自己的家底?嗯!?” 这话一出,金銮殿内瞬间哗然。 百官面面相觑,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原来如此!难怪秦王府看着日渐冷清,竟是把家底都捐给了战事。 他们之前只当陈凡是个坐吃山空只会舔赵若雪的废物,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才是藏在幕后的真功臣! 那些先前鄙夷过陈凡的武将,此刻脸涨得通红,文臣们也纷纷窃窃私语,看向陈凡的眼神从轻视变成了震惊,满是难以置信。 景帝的话如晴天霹雳,击碎了赵若雪最后的幻想,她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来人,把这欺君罔上之徒拖下去!取消所有封赏,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侍卫上前架住赵若雪,她挣扎着嘶吼,却被强行拖拽出殿,只留下一串哭喊。 刚拖走赵若雪,景帝目光骤然转向阶下的唐翊君,语气冷得像冰:“唐翊君,你以为此事与你无关?赵若雪北征期间,你暗通款曲,扰乱军纪,你可知罪?” 唐翊君脸色瞬间惨白,“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陛下,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景帝冷哼,“你身为勋贵子弟,不思报国,反倒与劣迹斑斑之辈私相授受,败坏朝纲!即日起,削去你二等男爵爵位,罚俸三年!” 这话落地,唐翊君瘫在地上,百官又是一阵哗然。 也没料到,唐家竟也牵扯其中,景帝这是连带着敲打唐家啊! 赵若雪被押、唐翊君被削爵,殿内目光瞬间全聚到了陈凡身上。 此刻陈凡心中的震惊都不比众人少,乖乖,他这便宜干爹太会包装了,硬生生把他前世的舔狗行为扭成了爱国壮举,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码的,我装一波! 陈凡大步走到殿前,深吸一口气。 第11章 这婚就非结不可吗!? 陈凡大步走到殿前,声如洪钟。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别说是捐钱捐物,就算陛下让臣上战场,臣也会如我父王当年那般,为国捐躯,舍生取义!” 这语气,这表情,这身姿,太应景了,连陈凡自己都被自己折服了,我踏马的真是个天才! 此话一出,金銮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百官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陈凡身上,心头翻涌着震惊。 这曾被视作“舔狗废物”的秦王世子,竟有如此宏大的抱负? 难道他之前的懦弱全是装的,一直在扮猪吃虎? 景帝也愣了,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 他心里门儿清,此前那番夸陈凡的话,不过是为了坐实赵若雪的罪名,抬高陈凡的同时打压赵家。 可陈凡此刻的表态,神色肃穆,语气恳切,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难道这些年,他真的看错了这个干儿子? 景帝沉声问道:“陈凡,你真愿领兵上战场?” “当然!” 陈凡答得痛快,可话音顿了顿,又面露难色:“不过陛下,臣此前为了漠北之战,早已掏空了秦王府的家底。” “臣有心打造一支如父王当年神锋军般的钢铁军团,为国效劳,可现在府里连十两银子都掏不出来了,您看这……” 景帝心里当即暗骂,你个小兔崽子,绕来绕去半天,原来是又想朝朕要钱! 他还以为这小王八蛋真的觉醒了,没想到本性半点没改。 可转念一想,陈凡的动机又让他心头一动。 景帝最怀念的,便是当年秦王手下的“神锋军”。 当年他年少时,就是在神锋军中历练,那支军团严明的军纪、悍不畏死的气魄、为国效忠的决心,堪称大景的军魂。 区区两万人,却为大景打下近半数版图,如今漠北、西域的蛮族,听到“神锋军”三个字仍会瑟瑟发抖。 更别提那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正是这两万人以全员壮烈为代价,换来了大景如今的江山稳固,也换来了陈家“大景唯一异姓王”的荣耀。 说句最实在的话,没有陈家,就没有高家如今的皇位。 “陈凡,你想问朕要多少钱?” 陈凡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臣要的不是您的钱,臣只是想讨回一样东西。先前臣为求娶赵若雪,送去的二十万两彩礼。” “那钱本是臣打算留着筹备军需的,后来听人说,赵若雪转头就把这二十万送给了唐家,成了唐公子的私产。” 这话一落地,唐翊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反驳:“你放屁!哪来的二十万?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你少血口喷人!” “唐公子这话就不地道了。” 陈凡神情义愤填膺的样子,“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贪我的救命钱?那二十万两,可是我变卖了父王留下的家产才凑齐的啊!” 狗东西,坑不死你! 唐翊君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哪里不知道?那笔钱根本不是陈凡的!是赵若雪为了讨好他,借高利贷套出来的,而且只有十万两,哪他妈有二十万两!陈凡这是明摆着翻倍敲诈! 可他这话没法当众说,一说就等于承认自己收了赵若雪的赃钱,还牵扯出高利贷的事,只会更麻烦。 他刚想找借口辩解,景帝却已不耐烦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翊君,休要狡辩!” “陈凡要回自己的彩礼天经地义,唐家即刻把二十万两送到秦王府!” “朕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到神锋军再现当年的荣光,谁也别耽误这事!” 景帝正处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神锋军重振的画面,哪容得唐翊君再多说? 唐翊君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憋屈地应了声“臣遵旨”。 他心里把陈凡恨得牙痒痒,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丢了爵位,还平白多了二十万两的债,这笔账,他记下了! 陈凡听着唐翊君憋屈应下,心里美得冒泡,正打算见好就收时,景帝忽然抬手压了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朕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宣布。” 景帝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缓缓开口:“陈凡为漠北之战掏空家底,又有重振神锋军的志向,功劳卓著。可他本就是秦王世子,承袭王位,眼下封无可封……” 这话一出,百官都屏住了呼吸,纷纷猜测皇帝要给什么特殊恩宠。 陈凡也在琢磨,难道是给块免死金牌?或是赏几处田庄? 没等他想完,景帝突然朗声道:“朕思来想去,决定赐婚!” “赐婚?” 陈凡脑子“嗡”的一声,心里瞬间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尼玛,这老头不会是要把苏星月那娘们赐给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苏星月那虎老娘们之前差点卸他腿,纯纯超雄,干爹应该不至于这么坑他。 干爹,你不能,你不是这种人,你肯定不是。 “朕决定,将镇武将军苏振之女苏星月,赐婚于秦王世子陈凡,择日完婚!” 轰! 金銮殿里瞬间炸开了锅。 陈凡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万头草拟吗。 别啊,真来啊,怕啥来啥啊!今天这婚就非结不可吗!? 他都已经放弃苏星月了,琢磨着转战去攻略沈青瑶、柳卿卿那两个温柔小美人了,怎么这老头又要给他上强度啊! 但木已成舟,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事肯定改不了了,再郁闷也没用。 陈凡盯着殿顶的鎏金梁柱,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啊,结婚能收份子钱啊! 他可是秦王世子,苏星月是镇武将军之女,这场婚事肯定办得风光,京里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不得随份子? 到时候狠狠捞他一笔,军团的筹备资金不就更足了? 这么一想,陈凡的郁闷才稍稍缓解了些。 不就是娶个凶娘们吗,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份子钱,忍了! 第12章 你不嫁,本王还不想娶呢! 朝会散场,陈凡刚走出金銮殿,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留步!” 他回头一看,正是之前收过他银票的吕公公,手里还捧着明黄的圣旨,脸上满满笑意。 “圣上有旨,让老奴陪王爷一同去苏府传赐婚的旨意,顺便让王爷见见未来的王妃。” 陈凡挑眉,这便宜干爹是早有预谋啊,刚在殿上宣布完,转头就安排传旨了。 “那就有劳公公了。” 陈凡跟着吕公公上了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车厢宽敞,垫着柔软的锦缎。 毕竟是收过好处的,比起对其他官员的客气,吕公公对陈凡多了几分热络。 “王爷,您之前没怎么跟苏家打交道,老奴跟您说说苏家的底细,省得去了府里摸不清状况。” 吕公公主动打开话匣子,“苏家现在最有分量的,是苏老将军苏武,也就是苏星月的爷爷。” “老爷子是开国公爵,当年跟先王可是过命的交情,后来年纪大了就退居二线。” “您别瞧他不上朝,军中一半的将领都是他当年带出来的,说话比兵部尚书还好使。” 陈凡心里记下“苏武”这个名字,能在军中还有这么大影响力,难怪皇帝会在意苏家。 吕公公又接着说了:“可惜啊,苏家这几年走了下坡路……” 接下来的半刻钟,陈凡从吕公公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下苏家现在的情况。 苏星月的爹,还有她两个哥哥,当年都是他老爹神锋军里的猛将。 后来三个人全战死在沙场,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现在苏家能撑场面的,就只剩苏星月了。 “还有个小少爷,是苏星月的弟弟,今年才八岁,还没长大,根本顶不上事。” 吕公公叹了口气,“所以苏家现在是青黄不接,全靠苏老将军的老面子和苏星月撑着。” “要是哪天苏老将军不在了,苏星月又没完全立住脚,苏家这百年的基业,怕是要败了。” 陈凡静静听着,脑子里慢慢把线索串了起来。 苏家有军权根基,有现任撑旗人苏星月,但男丁战死,弟弟年幼,后劲不足。 最关键的是,苏家的势力核心,几乎全绑在苏星月身上。 他忽然就明白了景帝的心思。 皇帝怕什么? 怕苏家跟京里其他有实力的势力联姻。 比如唐家,或者某个皇子的母族。 要是苏星月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家族,苏家的军权加上对方的势力,妥妥的会成一个超然的巨物,到时候连皇权都要被牵制。 而把苏星月赐婚给他陈凡,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虽然是秦王世子,空有个名头,但手里没兵没权,还被人当成废物舔狗。 就算娶了苏星月,也没法让苏家的势力再扩张,反而能把苏家这股潜在的威胁,牢牢绑在他这个“没实权的王爷”身上。 既不会让苏家倒向别人,又能变相削弱苏家的独立性,一举两得! 握草,想明白了这点,陈凡心里忍不住自嘲,合着自己还是个有用的废物? 皇帝这算盘打得,隔着宫墙都能听见响。 他抬眼看向吕公公,见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显然是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却没点破,只是递了个“王爷心里有数就好”的眼神。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 这是陈凡第二次踏足此地,府里依旧冷清。 上次来是为了给苏星月治伤,差点吃了闭门羹。 这次跟着吕公公来传圣旨,竟还是没享受到半分礼遇。 除了几个下人虚引了一句,连个能说上话的苏家主子都没见着。 吕公公手里捧着明黄圣旨,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他可是景帝身边的红人,寻常官员见了他恨不得点头哈腰,哪曾受过这等冷遇? 陈凡嘴角抽了抽,也就苏星月这虎娘们,敢让传圣旨的公公等着,放眼整个大景,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好在没等太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苏星月身披亮银甲胄,腰间佩剑,一身杀伐气地闯了进来。 她连眼角都没往陈凡身上扫一下,径直看向吕公公:“公公来我苏府,有何贵干?” 陈凡心里顿时一阵无语,麻蛋的!好歹前几天自己还给她治伤,转头就把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何止是翻脸不认人,简直是把他当空气!就这娘们的臭脾气,真要是成了亲,婚后日子不得天天鸡飞狗跳? 吕公公展开圣旨,沉声道:“苏家苏星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武将军苏星月,巾帼不让须眉,为国有功。” “秦王世子陈凡,忠君爱国,心怀天下。今特将苏星月赐婚于陈凡,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吕公公宣旨的声音落下,殿内无声。 苏星月跪在地上,半天没动静,既不接旨,也不谢恩。 “苏星月,为何不领旨谢恩?” 吕公公的目光陡然变冷,语气里的威严瞬间压了下来。 平时他对人和蔼,可真严肃起来,连一品大员都得忌惮三分。 谁知苏星月猛地抬头,银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神决绝,掷地有声:“这旨,我不接!” “你敢抗旨?” 吕公公勃然大怒,“你可知抗旨不遵的后果?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苏星月冷笑一声,目光扫向陈凡时带着几分蔑视:“大不了一死!让我嫁给陈凡这个废物,绝无可能!” “你说谁是废物?” 陈凡再也忍不住了,往前一步怼了回去,“你以为我稀罕娶你?整天披甲带剑,脸上连点胭脂水粉都不涂,半点女人味没有,真当本王非你不可?” 当然,他这话纯属气话。 苏星月的颜值绝对是顶流,秒杀赵若雪几百条街。 身材更不用说,他亲手试过,手感一级棒! 可谁让这娘们太目中无人,把他踩得一文不值? 现在的陈凡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惯着她! 吕公公看着吵吵起来的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这是给他安排了个什么活啊!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月儿,不得无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正是苏星月的爷爷,开国元勋苏武。 第13章 此子不简单啊 苏武拄着拐杖踏入厅堂的刹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滞。 苏星月见状,立马收敛了浑身的戾气,躬身行礼:“爷爷。” 连一旁刚动了火气的吕公公也笑着问候:“苏老爷子。” 陈凡心中暗惊,能让景帝身边的红人如此礼遇,这苏老爷子的分量果然非同一般。 他抬眼打量,只见苏武须发皆白,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慈眉善目,耷拉的白眉下一双眼睛却透着历经世事的深邃。 明明看着像个普通的乡下老者,可陈凡站在他面前,竟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 这老头,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见过苏老爷子。”陈凡上前拱手。 苏武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颌首点头:“好小子,不愧是陈虎的种,眉宇间有股当年的英气。” “爷爷!”苏星月一听就急了,跺脚道,“他就是个只会舔女人的窝囊废,我才不嫁给他!” 苏武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你的眼光,难道比陛下还高?我看陈凡这孩子不错,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苏星月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反驳。 在苏家,苏武的话就是定论,她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憋在心里。 “吕公公,今日劳烦你跑一趟,不如留下来喝杯粗茶?”苏武转头对吕公公道。 吕公公连忙摆手:“多谢老爷子好意,宫里还有差事等着老奴回话,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凡和苏星月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吕公公一走,苏星月立马又摆起了臭脸,瞥了陈凡一眼,满是嫌弃:“别以为爷爷同意了就万事大吉,我苏星月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废物!” “月儿,不得无礼。” 苏武斥责道:“方才若不是陈凡帮你解围,咱们苏家今日怕是要惹上大麻烦。” 陈凡心头一凛,这老爷子果然火眼金睛! 他刚才故意跟苏星月吵起来,可不是一时冲动。 苏星月跟传旨的吕公公硬刚,简直是把“抗旨”两个字挂在了脸上。 景帝本就想削弱苏家,要是借这个由头动手,连赐婚这步棋都省了。 他主动激化矛盾,就是为了转移吕公公的注意力,把“抗旨”的僵局变成小两口的意气之争,这才给苏家解了围。 苏星月也不傻,经爷爷一点拨,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脸上的怒气淡了些,却依旧嘴硬。 “就算他帮了忙,也改变不了他是废物的事实!我要嫁的,必须是比我强的人,绝不是这种没出息的家伙!” 陈凡这下是真忍不了了,这娘们简直油盐不进啊!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当自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他上前一步,胸膛微微挺起,眼神坚定,语气掷地有声:“巧了,我也不会娶一个比自己弱的人。” “毕竟将来,我可是要统帅千军万马,重现神锋军荣光,为国征战的!我已经向陛下请旨,要重新组建神锋军。” 穿越前,他既是军医,也是一名军人,骨子里藏着军人的铁血气魄。 此刻这番话出口,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与之前那个“窝囊世子”的形象判若两人。 苏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陈凡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苏星月更是愣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 陈凡不再理会两人的反应,拱手道:“苏老爷子,告辞。” 说罢,转身利落离去,留下一老一少在厅堂中面面相觑。 “爷爷,他就是吹牛,”苏星月冷哼一声,“就他那点能耐,还想重组神锋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武捋了捋胡须,眼神深邃:“陛下赐婚,本是想借陈凡牵制咱们苏家,削弱苏家的势力。” “可这陈凡……倒未必是咱们想的那般简单啊。” …… 秦王府。 刚到家,陈凡就瞥见了庭院里站着的两个陌生男子。 两人身着劲装,腰佩利刃,站姿挺拔如松,一看就是练家子。 “殿下,属下徐盛(汤泉),奉陛下之命前来保护殿下安危。” 两人见他进来,齐声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保护?陈凡挑眉,怕不是便宜干爹派来的眼线吧? 要么是监视他重组神锋军的动向,要么是盯着他和苏星月的赐婚进展,搞不好两者都有。 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颔首:“有劳二位,今后府中事宜,还请多费心。” 就在这时,王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喊:“陈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陈凡皱着眉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台阶下的赵若雪父母。 不过短短几日,两人已是判若两人。 往日里锦衣玉食的富贵模样荡然无存,如今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沾着泥污,活脱脱两个落魄流浪汉。 “陈凡!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若雪被关在天牢里,你要是不救她,我们老两口也活不成了!” 赵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着拽住路过行人的衣角,“大家快来看啊!秦王世子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我女儿为大景立了功,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他却不管不顾!” 赵父也跟着附和,躺在地上捶胸顿足:“你要是不救若雪,我们就死在你王府门口!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陈凡看着两人丑态百出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厌恶。 想当初,赵家靠着前身的接济风光无限,赵若雪更是把秦王府当成提款机,掏空家底还嫌不够。 如今落难了,不想着自己赎罪,反倒跑来王府撒泼勒索? 真是可笑又可恨! 他本就没打算对这家人心慈手软,更何况徐盛和汤泉还在一旁看着。 正好借这个机会立威。 “放肆!” 陈凡冷喝一声,“秦王府门前,岂容尔等撒泼打滚,惊扰本王?” 赵母见求饶不管用,急得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喊:“你不能欺负女人小孩啊!我们老两口无依无靠,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凡瞥了眼赵母,又扫过一旁的赵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可你不是小孩,他也不是女人。” “打!给本王把这两个刁民拖下去,打断双腿,扔到大街上!” “是!”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架起地上的两人。 赵父赵母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哭喊求饶,却被两人死死按住,拖出了王府大门。 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街头回荡开来。 第14章 世子去醉春院了 唐府正厅内,气氛压抑。 唐翎君双膝跪地,脊背绷得笔直,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不敢抬头直视上位者的目光,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兵部尚书唐震站在他身侧,身着绯色官袍,却难掩脸上的窘迫与焦虑。 二皇子高毅斜倚在首位的太师椅上,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饭桶!一群废物!” 他怒声斥责,语气里的火气几乎要将屋顶掀翻,“连个废物都搞不定,害本殿下到手的十万两银子全飞了!” 唐震连忙躬身告罪:“殿下息怒!此事实属意外,那陈凡先前明明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 “谁料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对赵若雪言听计从,还敢在圣上面前反咬一口,搅黄了咱们的计划!”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们父子一直是二皇子阵营的。 唐翎君勾搭赵若雪,最初便是遵从二皇子的密令。 利用赵若雪榨干陈凡的家产,夺取秦王王位,等目的达成再将赵若雪舍弃。 原本一切都按计划顺利推进,可陈凡的突然转变,让所有部署彻底泡汤。 父子二人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以前被他和赵若雪戏耍得团团转的蠢货,如今竟变得如此棘手。 更让他们肉痛的是,现在不仅没拿到陈凡的家产,还倒欠了对方十万两银子。 他们很清楚,二皇子绝不会为这笔钱买单,最终只能由唐家兜底。 这十万两,哪怕是唐家一年拼命贪污受贿都凑不齐,这一下简直踏马亏到了姥姥家! “好了,别在这哭丧着脸!他日等我登基称帝,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死陈凡这个狗贼!”高毅脸色阴鸷道。 陈凡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个随时可以捏死的废物,但这废物偏偏深得他父皇的喜爱。 再加上朝中那些念着先秦王旧情的老臣,对陈凡也多有照拂。 要是让陈凡倒向太子或者老三,岂不是给他凭空添了个心腹大患? 而且还有苏家! 苏武老头虽说退居二线,可在军中的威望尚存,那些老将基本都卖他几分面子。 如今他父皇将苏星月赐婚给陈凡,这不就等于把苏家这股势力和陈凡绑在了一起吗? 一旦联手,那股力量足以撼动高毅的根基,甚至威胁到他未来登基! 高毅绝对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这种人,能拉拢过来自然最好。 若拉拢不成,那就只能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唐震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低声献策:“殿下,臣有一计!” “过段日子便是万朝岁贡,各国使团齐聚京城,鱼龙混杂。” “我们可设下圈套,借刀杀人,让陈凡和进贡使团起冲突,届时即便父皇再偏爱他,也难以护他周全” 高毅眼前一亮,“好!此事就交给你们父子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一击致命,直接把那废物给我弄死,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臣遵旨!”唐震父子齐声应道。 …… 太极宫,两仪殿。 龙涎香的烟气袅袅缠绕,映得景帝那张肃容满面的脸庞愈发深沉。 听完吕公公关于苏府赐婚的汇报,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 “哼,算那小老头还识几分大体。” 景帝口中的“小老头”,正是苏家的定海神针苏武。 这些年,苏家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既不明确归顺,也不与其他势力勾结,活脱脱一副独树一帜的模样。 他曾三番五次递出橄榄枝,暗示苏家彻底依附皇权,可苏武总能用各种借口装傻充愣,这让掌控欲极强的景帝颇为恼火。 但恼火归恼火,景帝也有自己的考量。 苏家手中有权,苏武的威望更是深入骨髓,若是强行逼迫,万一逼得苏家狗急跳墙,只会让本就动荡的朝局雪上加霜。 好在苏家还算有分寸,这些年始终没有贸然站队,这也是景帝一直隐忍不发,容忍其独树一帜的根本原因。 这次赐婚,本就是他抛出的最后通牒,若是苏家再不识趣,他真的要动杀心了。 想到这里,景帝的目光沉了沉。 如今的大景帝国,早已不复当年的鼎盛。 内部国库空虚,地方权力分散,中央政令常常鞭长莫及。 外部则群狼环伺,漠北的铁真部落虎视眈眈,西域诸国也蠢蠢欲动,边境始终不得安宁。 这一切,都是当年那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留下的后遗症。 这些年他殚精竭虑,宵衣旰食,虽让局面有所缓解,却终究是杯水车薪。 也正因如此,陈凡那日在金銮殿上提出重建神锋军的话,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中的阴霾。 哪怕陈凡未必能真的办成此事,可那份敢为人先的气魄,那份心系家国的表态,就足以让他心潮澎湃。 至少,还有人愿意为这个帝国拼尽全力。 想到陈凡,景帝顺势问道:“那小子回府后,在做些什么?” 吕公公躬身回道:“回陛下,世子回府不久,赵平夫妇就堵在王府门口撒泼打滚,叫嚣着要世子救赵若雪。世子二话不说,直接让徐盛和汤泉出手,断了那二人的活路。” “好!” 景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欣慰,“终于踏马有点陈家儿郎的血性了!不像之前那般窝囊!然后呢?他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吕公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 景帝脸色一沉,语气里带上了帝王的威严。 吕公公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道:“然、然后……世子就带着人,去醉春楼逛青楼了。” “砰!” 景帝勃然大怒,一拳砸在龙案上,上好的宣纸被震得四散纷飞。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口中怒声骂道:“这个废物!朕还是过早相信他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过了一会儿,景帝自己就气消了。 算了算了,犯不上跟一个废物置气,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前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万国岁贡,此事景帝非常看重,这是一次树立大景威严的绝好机会! 第15章 练剑 同一时间,京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人声鼎沸。 陈凡带着徐盛和汤泉穿梭其间,步子迈得悠闲。 “这位爷,来玩呀~” 徐盛两人跟在后面,脸颊涨得通红,眼神嫌弃地看那些倚门揽客的青楼女子,浑身不自在。 反观陈凡,却是一脸坦然,甚至还对着二楼抛来媚眼的女子笑着颔首打招呼,神情自然得仿佛在逛寻常集市。 当然,他并不是单纯来逛青楼的,主要是了解京城的风土人情和经济状况。 而从古到今,往往青楼的聚集地就是一座城的经济中心。 眼看陈凡谈笑风生,徐盛实在绷不住了,凑上前压低声音提醒: “世子,您再过不久就要大婚了,这要是被人看见您在青楼附近流连,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啊,而且以苏家小姐的脾气,若是她知道了……” 陈凡挑眉,“难道你俩还怕她一介女流?” 半日的相处间,陈凡已经不动声色地摸清了徐盛和汤泉的底细。 两人皆是御前顶尖高手,是便宜干爹景帝特意抽调过来的。 名义上是“保护”他这个秦王世子,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派来暗中监视的眼线。 只是双方都心照不宣,未曾挑明罢了。 但陈凡对此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暂时是件好事。 有这两位御前高手在身边,他行事反倒更坦荡了。 毕竟他们是景帝的人,有他们作证,旁人若想凭空栽赃陷害,就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他刚在唐府狠狠坑了一笔银两,结下了死仇,有这样两位高手贴身护卫,也多了层安全感,不怕唐家暗中使绊子。 徐盛嘿嘿笑道:“我俩倒是不怕,就是替世子您捏把汗。” “我怕她?”陈凡瞬间来了劲儿,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娘们罢了,难不成还能翻了天?走,跟我去苏府!”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脸上满是困惑。 这世子爷的转变实在太过惊人,前几日还是众人眼中的废物舔狗,如今不仅敢硬刚唐家,还主动找上门去应对那位出了名凶悍的苏小姐,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 苏府。 陈凡大摇大摆地踏入苏府正厅,熟练地跟回自己家一样。 厅内,苏武老爷子端坐主位,苏星月则立在一旁。 见到他进来,后者依旧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直接将他当成了透明人。 “苏爷爷。” 陈凡上前规规矩矩地给苏武请安,徐盛和汤泉也紧随其后行礼。 苏武轻咳一声,目光扫向苏星月,显然是在提醒她注意礼数。 可苏星月依旧我行我素,连眼角都没往陈凡这边瞟一下。 陈凡倒没往心里去,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那张脸瞧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位是?” 陈凡主动开口询问。 男子拱手回道:“在下唐翎辰,今日特来拜访苏老爷子。” 唐翎辰…… 陈凡忽然想了起来。 赵若雪曾提过这人,唐翎君的堂弟,唐家年轻一辈的核心人物。 他心中冷笑,什么拜访苏老爷子,方才说话时,这小子的目光频频往苏星月身上瞟,那点小心思他一眼便看了出来。 这个小逼崽子,竟然敢惦记他的未婚妻! 陈凡心里火气渐生,却又觉得对方可笑,明明心怀不轨,却没胆子当面承认,一副怂包样,倒和唐翎君那家伙是一路货色。 如今苏星月是皇帝御赐的未来秦王世子妃,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场表露心意,只能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 好你个王八蛋,看我怎么玩死你! 陈凡心念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他转头看向苏星月,故意提高了音量:“老婆,我今日来是特意找你的,想请你教我剑法。” 苏星月原本意兴阑珊,听到“剑法”二字,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先前的冷漠消散不少,疑惑地问道:“你真想学?” “那当然!”陈凡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只要是老婆教,我肯定认真学!” “行吧,跟我来。” 苏星月说了一句,转身往府内的演武场走去,陈凡连忙跟上。 来到演武场,苏星月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普通长剑,从最基础的握剑姿势开始教起。 陈凡惊讶地发现,此刻的苏星月褪去了往日的凶悍,变得异常温柔有耐心。 每一个动作都细致讲解,眼神中还带着对剑术的热爱与专注,和平时对他的态度判若两人。 他忽然想通了关键,苏星月本就和寻常女子不同,不喜欢胭脂水粉,也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 以至于在同龄人中找不到共同话题,性子才愈发孤僻冷傲。 而自己主动提出学剑法,恰好戳中了她的兴趣点,让她有了施展所长的机会。 这么一想,陈凡倒觉得自己这位野蛮老婆其实挺单纯可爱的。 于是他故意装作对剑术一窍不通的样子,让苏星月手把手纠正他的姿势。 时而故意装笨弄错动作,引得她气鼓鼓地斥责几句,时而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点进步,让她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成就感十足。 一旁的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来苏府的路上,自家世子可不是这副模样。 那会儿气焰嚣张得很,嘴里嚷嚷着要好好教训一下世子妃。 结果到了这儿,反倒鞍前马后地哄人开心,这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演武场上,陈凡和苏星月一教一学,氛围十分融洽。 落在唐翎辰眼里,只让他气得牙痒痒。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偏偏发作不得。 人家是皇帝御赐的未婚夫妻,打情骂俏本就天经地义。 他一个外人,根本没立场介入,只能眼睁睁看着,把满腔怒火咽进肚子里,胸口憋得发疼。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陈凡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舒畅,热身算是彻底到位了。 他心思微微一动,随即转向唐翎辰,装作一副客气的模样问道:“唐兄,看你气度不凡,想必精通剑术吧?不如陪我演练几招,就当切磋玩乐,如何?” 唐翎辰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早就想找机会教训陈凡一顿,只是苦于没有借口。 此刻听到陈凡主动邀战,他心中瞬间燃起狂喜。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既能在苏星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又能狠狠羞辱陈凡这个废物,让苏星月看清谁才是真正有能耐的人。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应道:“好啊,既然陈兄有兴致,那我便奉陪吧。” 他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胜利,压根没注意到陈凡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阴险笑容。 陈凡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冷笑,放了这么久的线,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第16章 咱俩比试一下? “既然陈兄有这份兴致,唐某自当奉陪到底!” 唐翎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窃喜,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点头应承。 正好,让这草包亲眼见识下自己的精湛剑术! 也好让他彻底认清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看看自己有多废物! 要不是景帝强行赐婚,苏星月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胸无点墨的秦王世子! 就算改变不了赐婚的结局,今天也要好好羞辱他一番,出了心中这口积压已久的恶气! “陈凡,你瞎逞什么能?” 苏星月皱着眉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耐。 她倒不是担心陈凡会输,毕竟这家伙的草包名声早已传遍京城,而是怕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连带着自己这个未来世子妃也跟着被人耻笑。 苏武轻咳一声,缓声打圆场:“星月,一同去演武场看看吧,都是年轻人,随意切磋切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武心中自有盘算,以陈凡的能耐,输是必然的,但这点面子上的输赢不过是小孩子把戏,他根本不在乎。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趁机探探陈凡的真实底子。 先前那番重建神锋军的豪言壮语,到底是一时兴起的随口吹嘘,还是真有几分实打实的底气。 “对对,苏小姐快一同前往!” 唐翎辰连忙跟着帮腔,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藏都藏不住,“咱们正好瞧瞧陈兄的剑术造诣,也好让陈兄多学点东西!” 苏星月心中微动,眼角的余光扫过陈凡那副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样子。 是啊!去看看这个废物的“能耐”!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让他清楚知道,自己这般将门之女,永远也瞧不上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世子! 怀着这样的心思,苏星月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一行人来到苏府演武场,下人早已备好两把制式长剑。 唐翎辰故意想在苏星月面前露一手,接过长剑的瞬间,手腕飞速翻转,挽出一串行云流水的剑花,银光闪烁间,引得旁边几个苏家下人忍不住低呼赞叹。 花架子。 陈凡心中暗自鄙夷,嘴上却连声称赞:“唐兄好利落的剑花!果然是唐家年轻一代的精英,剑术功底着实扎实!” 唐翎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优越感爆棚:“陈兄还是先试着握剑熟悉熟悉吧!” 说着,他便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眼神里满是戏谑,就等着看陈凡出洋相。 “唐兄别急,不如你先示范几个基础招式,我跟着模仿学习一番?” 陈凡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语气诚恳。 “好!” 唐翎辰立马答应,心中冷笑不止。 这草包果然是剑术门外汉,连基础招式都要从头学起,今天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他刻意放慢动作,逐一演示了劈、刺、挑几个基础招式,还装模作样地讲解要领,眼神却频频瞟向苏星月,盼着能从她脸上看到赞赏的神色。 陈凡故作认真地颔首附和,随后拿起长剑尝试。 可他连续几次都连剑柄都握不牢,好几次险些脱手砸到脚背,模样狼狈至极。 看着陈凡这副窘境,演武场边的众人都忍俊不禁。 苏星月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胸口微微起伏,气得差点就要张口开骂。 连苏家的家丁都在一旁指指点点,偷偷交换着戏谑的眼神。 “唐兄,光看你示范不过瘾,不如我们简单过两招?也好让我实地感受下剑术的门道!” 陈凡干笑一声,故意摆出一副跃跃欲试又带着几分局促的模样,手里的长剑还微微晃动,活脱脱一副没握稳剑的菜鸟姿态。 “好啊!” 唐翎辰强忍着笑意应声,心中乐开了花。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出丑的,可怪不得我! 他盘算着只出基础招式,稍微压制陈凡几下,让他丢个脸就收手。 这样既能在苏星月面前彰显自己的能耐,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僵,毕竟陈凡的秦王世子身份摆在那,总得留几分情面。 两人拉开架势,唐翎辰率先出剑,招式简单直接,明显留了三分力道。 陈凡装作慌乱应对的样子,脚步踉跄,剑招毫无章法,好几次都险些被唐翎辰的剑碰到衣角。 “哈哈,陈兄小心点!” 唐翎辰故作好心地提醒,眼底满是戏谑,余光还不忘瞟向苏星月,期待着她露出赞赏的神色。 就在唐翎辰再次出剑,打算轻轻挑飞陈凡手中长剑时,陈凡脸上悄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 他看似躲闪不及,身体却借着后退的惯性猛地一偏,同时手腕刻意一松,让自己的头顶刚好朝着唐翎辰的剑身方向蹭去。 “嘶——” 一声轻响,陈凡头顶的一缕黑发应声落地。 他立刻捂住头皮,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惶又痛苦的表情,失声喊道:“哎呀!” “世子!” 徐盛和汤泉同时惊呼,汤泉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护在陈凡身边,警惕地瞪向唐翎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随时准备动手。 “哈哈……” 看到陈凡这狼狈模样,唐翎辰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个草包,连躲剑都不会! 他只当是陈凡自己应对失误,笨手笨脚撞在了剑上,压根没察觉其中的猫腻,只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然而笑着笑着,唐翎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演武场边的苏家下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猛然想起陈凡的秦王世子身份,心中咯噔一跳,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蠢货!” 苏武心中暗暗摇头,这唐翎辰真是没脑子! 陈凡再怎么不济也是秦王世子,当众让世子受辱,简直是自寻死路,一点分寸都不懂。 “世子,您没事吧?” 汤泉紧张地拨开陈凡的手查看头皮,见只是削掉了头发没伤到皮肤,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还好没伤着头皮。” 陈凡放下手,看向唐翎辰的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唐兄,咱们只是切磋而已,你怎么出手这么没轻重?刚才剑再偏一点,我这脑袋可就遭殃了!” 没轻重? 唐翎辰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是陈凡自己躲闪失误撞上来的! 他刚才明明留了力道,只是想挑飞他的剑而已,怎么就成了自己没轻重? 握草不对,难道是这个家伙提前设计好的!? 唐翎辰后背顿时爬上一阵惊悚。 第17章 算计 “放肆!唐翎辰,竟敢对秦王世子动剑行凶!” 徐盛猛地向前一步,满脸寒霜地厉声呵斥,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唐翎辰闻言,慌乱地摆手解释:“我……我没有!是他自己躲闪不及撞上来的!我根本没用力!” “放你妈的屁!” 汤泉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语气凶狠,“你的意思是,我家世子还能故意往你剑上撞,凭空污蔑你不成?” “别别别!” 陈凡赶紧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道:“我估计唐兄也是一时疏忽没把控好分寸,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大家别伤了和气。” 听着陈凡的话,唐翎辰差点气炸了肺。 你踏马这是打圆场么?你踏马这是火上浇油啊! 他这话一出口,不就坐实了是自己的问题吗? 果然,一听这话,徐盛和汤泉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他们已然断定,唐翎辰就是故意的! 就是想在苏小姐面前让世子出丑,甚至不惜对世子动剑! 迎着徐盛和汤泉怒不可遏的目光,唐翎辰浑身冷汗直流。 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浸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 只能慌忙向苏武投去求救的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哪里知道,苏武早已将陈凡那点小心思看得通透。 老爷子捻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暗自思忖。 原来自己这孙女婿竟有这般玲珑心思,藏得够深啊! 先前只当他是个耽于享乐的浪荡世子,倒是自己小看他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小子,倒真有几分手段。 苏武摆了摆手,“你看老夫也没用,此事终究是你行事不谨,惹了世子不快,要想平息这事,得去求世子原谅才是。” 唐翎辰如遭雷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向陈凡,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陈兄,不,世子!是我糊涂,是我该死!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凡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唐兄言重了,多大点事,放心吧,没事的。” 听到这话,唐翎辰悬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半截,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 可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就见陈凡转头对徐盛和汤泉叮嘱道:“你们俩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陛下啊!” “我干爹最近心情本就不好,要是让他知道有人敢对我动剑,恐怕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说不定会杀了唐兄泄愤呢!” 轰! 唐翎辰大脑一片空白,刚刚落下的气又瞬间提了上来,双腿一软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摆子。 他快哭了,内心疯狂哀嚎。 握草!别吓我啊!我胆小啊! 你这哪是原谅我,分明是往我心上捅刀子! 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他踏马就死定了啊!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凡面前。 “殿下!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玩我了!” 陈凡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连忙伸手去扶他:“唐兄,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原谅你了啊,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唐翎辰被他扶着,内心却把陈凡骂了千百遍。 草拟吗!你这哪是原谅我? 你干脆直接杀了我得了! 你这么一说,我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 都怪自己手贱,非要凑上来出风头,非要招惹这小子,中了这个贱人的诡计! 我踏马真该死啊握草了! 看着唐翎辰失魂落魄几近崩溃的模样,陈凡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转头看向苏星月。 “老婆,这事儿发生在你家,要不还是你来拿个主意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星月此刻也早已看穿了其中的门道,心中满是惊讶。 她没想到陈凡竟有这般急智和心计,平日里装得一副草包模样,实则心思缜密。 虽说她依旧不喜欢陈凡,但比起心机深沉又一直觊觎自己的唐翎辰,她更厌恶后者。 于是她皱了皱眉,语气冰冷:“我管不了这事,唐翎辰,改日你自己登门向陈凡正式道歉。今天就到这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苏府了。” 听到苏星月的话,唐翎辰像是得到了特赦,却又完全提不起劲。 只能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依旧发软,走路都摇摇晃晃,心里七上八下的,满是不安和恐惧。 陈凡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悄然敛去,心中冷笑不已。 狗东西,敢打我未婚妻的主意,还想羞辱我? 这点教训只是开胃菜,玩不死你算我输! “你方才这一手,藏得可真深啊!老夫倒是没看出,你竟有这般玲珑心计。” 苏武看向陈凡的目光里满是赞赏,笑着开口。 陈凡谦逊道:“老爷子慧眼如炬,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您,不过是唐翎辰步步紧逼,我只能顺势反击罢了。” “好一个顺势反击!” 苏武畅快地大笑起来,目光扫过一旁的苏星月,语气里满是欣慰,“你有这般智慧,月儿又精通兵法能统兵作战,你们二人相辅相成,老夫这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苏星月闻言,双臂抱在胸前,轻哼一声:“切,那点小谋略算什么?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真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恐怕他连站都站不稳。” 话虽说得尖锐,但她的语气却少了先前的不耐与冰冷,反倒带着几分轻松的嗔怪。 第18章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唐府正厅内,茶香袅袅,唐震与唐翎君父子正和唐震的弟弟唐权谈笑风生。 “陈凡那个蠢货,也敢上门讹诈咱们唐家的钱?他怕是没听过,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提及日前被陈凡讹走财物一事,唐震端着茶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唐翎君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满是倨傲,仿佛早已将陈凡的威胁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唐翎辰脸色惨白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伯!堂哥!我闯祸了!” 唐翎君语气轻佻地调侃:“堂弟,多大点事值得你这般惊慌失措?在这京城里,还有咱们唐家摆不平的麻烦?” 唐翎辰缩着脖子道:“我……我把世子给砍伤了……” “哈哈,什么世子?我当是谁呢……” 唐翎君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戏谑瞬间僵住。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哪个世子?”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废物陈凡啊!” 唐翎辰委屈的辩解,“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堂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他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丝毫没注意到唐震、唐翎君和唐权三人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逆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唐权勃然大怒,扬手就给了唐翎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唐翎辰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爹,你打我干什么?应该去收拾那个废物陈凡才对!” “你还敢说!” 唐权气得浑身发抖,又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个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大伯家正欠那小子二十万两银子?” “我们正盘算着怎么搪塞过去,你倒好,直接给人家送了把柄!” 唐震父子的脸色此刻也难看到了极点,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陈凡的手段,那家伙雁过拔毛、胡搅蛮缠,做事向来不择手段。 他们压根不信唐翎辰是“不小心”伤了陈凡,这分明是那小子设下的圈套! 刺杀王爷! 若是陈凡那狗贼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包装一番,告到景帝那里,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搞不好,唐翎辰的脑袋都保不住,甚至会牵连整个唐家! 唐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当机立断道:“好!算陈凡这小兔崽子阴狠,这局我们认栽!” “翎君,立刻去账房支取二十万两银子,带着你堂弟去秦王府给陈凡道歉。” “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先应下来,务必让他松口。” “出点血不算什么,只要他肯原谅,就算圣上事后追究,也能从轻发落。” 唐翎君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事态严重,只能咬牙点头,拽着还在发懵的唐翎辰离去。 …… 秦王府门前,六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一字排开。 车斗里堆满了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世子爷,今日我们特来归还所欠银两。” 唐翎君带着还肿着半边脸的唐翎辰上前,对着迎出来的陈凡拱手道。 陈凡心中冷笑,果然是怕了。 先前派人三番五次上门催讨,唐家总以手头紧为由搪塞。 如今倒好,一次性把二十万两银子全凑齐了。 说到底,还得多亏唐翎辰这个蠢货。 陈凡表情故作惊讶,连连摆手:“害,唐兄这就见外了!我又不急着用钱,你们若是周转不开,尽管先用着便是,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那个徐盛啊,把唐兄送来的银子抬进府里,仔细点,别磕着碰着。” 唐翎君看着陈凡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心里一万个草拟吗奔腾。 这个贱人,真是太他妈贱了! 可形势比人强,只能硬生生把怒火憋在肚子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唐翎辰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世子,昨日误伤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哈哈!” 陈凡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我早就忘了,多大点事!” 唐翎辰心里一阵苦涩。 你能忘? 若不是我们今天把银子送上门,恐怕明天陛下就会传我进宫问罪了! 送完银子,唐氏兄弟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多待一秒,陈凡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可陈凡却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热情地说:“你们大老远来给我送钱,我岂能不招待一番?” “红薯,快去街口的酒行买五斤上好的白酒回来,就说我要招待唐家的两位公子!” 唐氏兄弟对视一眼,吃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银子都送了,陈凡总不至于再为难他们。 况且折腾了大半天,两人也确实饿了,便点头应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只当是走个过场。 酒桌之上,陈凡频频举杯。 唐氏兄弟被他劝得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多时,五斤白酒就见了底。 两人喝得五迷三道,脸颊通红,脚步都站不稳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反观陈凡,却面色如常,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他心中暗自好笑,古代的白酒哪里称得上烈酒? 不过是度数不足十度的黄酒罢了。 在前世的酒吧里,他喝一整晚都不带晕的。 这两个小卡拉米,在喝酒上跟他比,还是太嫩了! 当然,这酒可不能白喝,他看着醉醺醺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眼看天色已晚,唐氏兄弟撑着桌子踉踉跄跄地起身告辞。 陈凡吩咐道:“汤泉啊,安排马车送两位唐公子回府,记得给他们裹上大衣,别受了风寒。” 不多时,一辆破旧的木板驴车“哒哒哒”地从府里驶了出来,车板上连个遮棚都没有,看着随时可能散架。 唐氏兄弟瞬间懵了,指着驴车难以置信地问:“世子殿下,这……这是什么?我们的马车呢?” 他们可是赶了六辆豪华马车来的,两辆是专门的座驾,四辆装银子,每一辆都价值不菲,加起来起码值两万两银子。 陈凡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诶,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安全第一嘛!” “汤泉,务必将两位公子安全护送到府,不能怠慢!” “是!”汤泉强忍着笑意应道。 唐氏兄弟看着那辆破旧的驴车,心里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们总算反应过来,陈凡这狗贼根本没安好心! 这顿饭哪里是招待,分明是鸿门宴! 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馋,非要留下来吃饭? 这下好了,不仅送出去二十万两银子,还搭两万两进去! 过后朝陈凡要,那指定是不可能了。 以这小子的尿性,不再讹他们点都算突发善心。 麻麻批的,造孽啊! 第19章 带你赚钱去 送走狼狈的唐氏兄弟,徐盛转身对陈凡抱拳。 “世子今日手段精妙,从讨银到戏耍唐家兄弟,计策一环扣一环,属下二人实在佩服!” 他们打心底里觉得,这位世子爷远非传闻中那般草包,心思缜密得吓人。 陈凡却晃了晃身子,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大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来,你们俩今日忙前忙后,辛苦得很,各去账房取一万两银子,拿去买酒喝,算本世子赏的!” “一万两!?”徐盛和汤泉当场瞳孔骤缩,手都不自觉地抖了。 他们虽是御前高手,俸禄不算低,但一辈子当差攒下来,也未必能凑齐一万两。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世子爷,这使不得,使不得。”两人连忙摆手推辞,语气慌乱,“属下们只是尽本分,不敢受这么重的赏赐。” “拿着!” 陈凡却故作不满,脚步踉跄着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你拿着就拿着!今天高兴,喝得痛快,赏你们的就收下!”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犹豫。 这一万两,足以让他们全家衣食无忧半辈子了。 陈凡虽浑身酒气,脚步虚浮,心里却清醒得很。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早已看出徐盛和汤泉人品端正,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但立场终究不同。 他们是景帝亲自派来的人,名义上护着他,实则也肩负着监视之责。 可陈凡深谙一个道理。 重赏之下出勇夫! 古今中外,大千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真金白银就永远好使。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今日大方赏赐,一来是真心感谢两人的配合,二来更是为了拉拢。 用一万两银子,试探他们的立场,埋下一颗棋子。 更何况,他此刻醉酒,这番赏赐是酒话,日后若是有人追究,可真可假,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徐盛和汤泉终究还是收了银子。 无他,实在没法拒绝! 这不仅是一万两银子,更是世子爷的信任。 即便他们隐约猜到陈凡的意图,也只能接下。 收了银子,徐盛也多了几分坦诚,犹豫了片刻提醒道:“世子,唐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属下听闻,在朝中唐震父子与二皇子过从甚密,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不定会找二皇子帮忙。” 陈凡心中一动,徐盛主动提起这种敏感话题,显然是收了银子后的示好。 有意思,这一万两没白花。 他顺势借着酒劲,半醉半醒、半真半假地问道:“你们说,倘若日后我和二皇子起了冲突,闹到不可开交,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徐盛和汤泉顿时心中一惊,脸色都变了。 两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凡见状,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落寞:“罢了,问了也是白问。”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二皇子毕竟是父皇的儿子,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干爹也不会向着我这个外姓世子。”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当即单膝跪地,语气郑重: “世子放心!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属下二人必定护着世子,绝不让人伤您分毫!” 陈凡心中暗自点头,这第一步拉拢算是成了。 钱没白花,人心,果然是能靠银子焐热的。 …… 翌日天还未亮,连公鸡都没来得及打鸣,陈凡便起了个大早。 他心情颇佳地带上丫鬟,驾着昨日从唐家顺来的豪华马车,风风火火地直奔苏府。 到了苏府门前,陈凡问守门的下人:“你们家小姐在哪?” 那下人还带着睡意,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世子爷,您怎么来这么早啊?我们小姐还在房里休息呢。” “休息?”陈凡眉头一挑,当即说道:“我去看看。” “哦,好……”下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刚反应过来便急忙阻拦,“啊?这不行啊世子爷!小姐要是醒了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不行的,有事我担着。” 陈凡摆摆手,根本不给下人再阻拦的机会。 凭着记忆寻着路就往苏星月的闺房走去,轻轻一推,竟发现房门没锁,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苏星月正躺在床上浅眠,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陈凡站在床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娘们是真的正点啊! 这脸蛋这皮肤,比前世那些靠化妆和美颜撑场面的网红强了何止一万倍!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忽然一愣。 咦?好像……没穿睡衣? “看够了吗?” 就在陈凡走神的瞬间,一道冷声骤然响起。 苏星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寒霜。 陈凡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星月便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借着起身的力道将他狠狠按在了床上。 苏星月在上,陈凡在下,她骑坐在陈凡腰间,下半身被被子盖着,上半身却毫无遮挡。 她攥着拳头高高举起,美眸喷火。 一路追来的苏府丫鬟们冲进房间,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慌忙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的天! 小姐和世子爷大早上的就玩得这么开? 连门都不锁,也太大胆了! “别别别!误会,纯属误会!” 陈凡被按得动弹不得,连忙求饶。 他万万没想到苏星月的力气竟这么大,仅仅是腿一压、手一按,就让他丝毫挣脱不了。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板还比较脆弱,这一拳要是真砸下来,怕是得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同时,陈凡也彻底确认了一件事。 苏星月真的没穿睡衣! “我给你一次解释机会,说吧。”苏星月冷哼一声。 陈凡轻咳一声,道:“你想不想要钱?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赚大钱,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哦?” 闻言,苏星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放下了拳头。 第20章 唐家是我好哥们 “你说的赚钱,就是挨家挨户要贺礼?” 马车内,苏星月听完陈凡的计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失望。 她今早被陈凡连哄带骗起床,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赚大钱的门道,没想到竟是要去收婚礼贺礼。 这蠢货心里没点数吗? 以他之前“草包世子”的名声,能有人愿意来参加婚礼就不错了,还敢主动上门要礼? 她本就觉得嫁给陈凡是委屈,如今还要跟着他挨家挨户丢人现眼,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放心吧老婆,大家肯定会给的,你看咱俩多般配。” 陈凡厚着脸皮笑,心里却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当然清楚自己以前的名声不怎么样。 但他爹先秦王在世时威望极高,朝中不少老臣都念着旧情,碍于先秦王的面子,怎么也得随点份子。 更重要的是,昨晚他特意让红薯大张旗鼓去买酒,又故意留唐氏兄弟喝到半夜,街上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从秦王府出来。 这就营造出一种“唐家主动来贺”的假象,再加上他现在坐着唐家的马车,有这“带头大哥”在前,其他官员哪好意思空手? 至于起大早,就是怕唐家那两个醉鬼醒酒之后露馅。 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礼收得差不多了。 苏星月心里满是狐疑,却也骑虎难下。 人都已经上了马车,总不能半路跳车。 她暗自打定主意,绝不下车露面。 她可受不了被人拒绝的难堪,更丢不起那个脸。 马车很快停在兵部侍郎胡琛府前。 这胡琛是唐家的铁杆马仔,之前在朝堂上还多次替唐震出头,跟陈凡算是旧怨。 看到熟悉的唐家马车,守门下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冲进府里禀报。 不多时,胡琛便匆匆忙忙跑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唐……” 话刚出口,他就看见陈凡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世子,您怎么来了?这是……” 胡琛心里直打鼓,他可是听说前阵子陈凡把唐翎君整得够呛。 现在见陈凡坐着唐家的车找上门,生怕是来报复自己的。 这以前的舔狗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谁知道他会抽什么疯? 马车内的苏星月见状,忍不住叹气,心里满是后悔。 她就不该信陈凡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要收礼不找先秦王的旧臣,偏偏找胡琛这个唐家派系的人,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这不是主动送上门让人羞辱吗? 陈凡却一脸轻松,笑着拍了拍胡琛的肩膀:“胡大人别紧张,我是来给你送喜的!” “这不,我马上要大婚了,想请几个熟悉的哥们吃顿酒,特意来问问你要不要来。” 胡琛心里冷笑,谁特么跟你是哥们? 面上却没敢表露,目光盯着陈凡身后的马车。 他认得这是唐震的专用马车,怎么会到陈凡手里? “世子,您这马车……” “哦,你说这个啊!” 陈凡故作随意地摆手,“这是唐家的车,昨天我那俩好哥们翎君翎辰知道我要结婚,特意来府里贺喜,还把家里的六驾马车都送给我了,说是给我当婚车!” “原来如此!” 胡琛心里一惊,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昨晚确实听说唐氏兄弟去了秦王府,还带了好几驾豪华马车。 当时还以为是去算账的,现在听陈凡这么说,难道马车上装的都是贺礼? 再加上府里下人说,昨天秦王府的丫鬟还去酒行买了上好的酒,说是招待唐家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家跟陈凡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 唐震前几天还在私下说要整死陈凡,怎么突然就和好还送马车了? 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胡琛越想越乱,出于谨慎,他决定先拖延一下,摸清唐家的态度再说。 “世子大婚是大好事!只是我最近手头公务太忙,恐怕不一定能抽空去……” “没事没事!”陈凡立刻打断他,笑容不变,“人不到没关系,礼到了就行!” “啥?礼到?” 胡琛当场愣住,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居然把要礼说得这么直白。 “对啊!” 陈凡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又递过一支鹅毛笔,“我这专门记了礼单,胡大人把要随的礼写上去就行,到时候我好按账回礼,省得乱了分寸。” 胡琛看着递到眼前的账本和毛笔,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这礼单都递到跟前了,他要是不写,岂不是明着不给陈凡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摸不准唐家的态度。 万一唐家真跟陈凡和好了,自己要是得罪了陈凡,唐震那边肯定也不会饶了他。 随多点礼顶多损失点钱,可要是得罪人,那丢的就是乌纱帽了! 胡琛咬了咬牙,在账本上写下“上等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 这两样加起来价值超过五千两,几乎是他今年贪污受贿的全部所得了。 他心里一阵肉痛。 这两年油水本就少,好不容易攒点钱,全给这狗东西了! 码的! “多谢胡大人!” 陈凡接过账本,笑道:“到时候我肯定把您的名字写在礼单最前面,贴在秦王府门口,让大家都看看胡大人多够意思!” 胡琛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狗贼! 还想把礼单公布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随了重礼,想抵赖都没机会了! 他只能强忍着怒火,目送陈凡上车。 马车内,陈凡把账本丢给苏星月,语气轻快:“走,下一家!” 苏星月看着账本上“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的字样,彻底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陈凡居然真的从胡琛手里要到了礼,而且还是这么重的礼! 第21章 大丰收 马车停在礼部尚书陈宫府前。 陈宫早年是父亲先秦王一手提拔的文官,算起来是自家“老人”,这回陈凡更直接。 “叔,我刚从胡大人府上过来,他说公务缠身来不了婚宴,倒是先把礼随了,您看……” 陈宫接过账本仔细翻看,见上面确实是胡琛的字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陈凡眼含泪花:“自从我爹走后,我这日子过得有多难,您都看在眼里。” “我爹临终前还跟我说,以后有难处就找您,说您就是我亲叔!” “如今陛下好不容易赐我一门亲事,您可一定要去撑撑场面啊!” 程宫嘴角抽了抽,亲叔…… 这个小兔崽子,逢年过节可没见你来看我一眼! 可一想到先秦王,程宫心还是软了。 但一想到贺礼,又犯了难。 他不像胡琛在兵部有油水可捞,身为礼部尚书,虽居六部之首,每年的俸银都是固定的,手里根本没多少余钱。 胡琛一下随了五千两的礼,他就算把裤衩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 到时候婚宴上众人比贺礼,他这个礼部尚书拿不出手,岂不是要丢尽脸面? “呃……贤侄,不如我也礼到人不到吧?” “叔没什么值钱东西,就送你一副亲手写的字帖,也算叔的一点心意。” 陈宫思忖片刻道。 陈凡嘴角抽了抽,这小老头,怪会省钱的。 没事,虽然字帖不值钱,但陈宫是六部之首,有了他的贺礼打底,后面再去其他官员家讨礼更方便! 连六部之首都给了礼,其他人好意思空着手? 接下来一上午,陈凡坐着唐家的马车在京城街巷里快乐穿梭,不管是谁,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他都敢上门。 等回到秦王府,苏星月看着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彻底惊呆了。 整整两马车的现货!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字帖字画…… 还有不少官员承诺后续送来的“期货”。 这一上午,陈凡把朝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跑了个遍! 不管认不认识都敢开口要礼,拿着礼账往人脸上怼! 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可转念一想,能凭着一张嘴讨来这么多贺礼。 这份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到了宴请的日子,正如陈凡所料,一个宾客都没到。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府外的马车却排起了长队。 各家送来的贺礼一箱箱、一担担往里搬。 最后,竟足足摆满了一整间屋子! 苏星月站在屋门口,看着满室的贺礼,眼睛都直了。 苏家这几年一直待在京城,没机会像从前那样靠军功获取赏赐,家底早就不如从前厚实。 就算是爷爷七十大寿那年,收到的贺礼也远没有这么多。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正忙前忙后指挥卸货的陈凡,看着他那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家伙,好像真的有点本事,不是只会耍小聪明的草包。 徐盛觉得有些尴尬,开口道:“殿下,虽说贺礼不少,但连一个宾客都没来,总归显得冷清,这传出去……” 他想说,传出去尴尬啊! 一个宾客没来,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可陈凡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人没来怕什么?心意这不都到了嘛!再说了,没人来吃饭,咱们还省了一大笔饭钱,多划算!” 陈凡指挥着下人把贺礼归置好,转头冲红薯和青鸟招了招手:“你们俩也别站着了,屋里的首饰、布料,看上什么随便挑!” 红薯和青鸟眼睛瞬间亮了,蹦蹦跳跳地冲进屋去。 处理完贺礼,陈凡走到苏星月身边,“怎么样老婆,你老公我有没有本事?” 苏星月轻哼一声,“还行吧,也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轻响,陈凡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狠狠弹了一下。 “你!” 苏星月的脸瞬间红了,眼神里满是羞愤,伸手就要去抓陈凡。 可陈凡早有准备,拍完就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笑:“哈哈,手感不错啊!” 苏星月气得紧咬银牙,拔腿就追。 她的体力明明比陈凡好很多,可不管怎么追,就是追不上陈凡。 这家伙像是脚底抹了油,身形灵活得很,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她。 一会儿绕着柱子跑,一会儿又躲到下人身后,把她气得够呛。 院子里的红薯和青鸟见状娇笑着起哄: “王爷快跑!小姐快追上啦!”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秦王府里,满是追逐的脚步声和欢快的笑声。 …… 唐府。 “这个狗贼!竟然敢借我们唐家的名声去挨家要贺礼!” 唐震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先前被陈凡坑走二十万两银子和六驾马车就够憋屈了。 如今倒好,那小子竟拿着唐家的“面子”当敲门砖,让满朝官员以为唐家跟他和好,心甘情愿送上重礼,这简直是把唐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一想到陈凡拿着那些靠唐家名声骗来的贺礼得意的模样,就气得肺都要炸了。 厅中央,唐翎君和唐翎辰兄弟俩跪在地上,头插进裤裆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心里满是悔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蠢!? 陈凡这个狗贼,算计太深了! 从比剑设局到借酒造势,再到如今借名声讨礼,一环套一环,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真是草了! 就在唐震骂得口干舌燥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唐权忽然淡淡一笑,开口劝道:“大哥,无妨。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犯不着气坏身子。”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别忘了,万国使团明天就到京城了。” “到时候,咱们只管看好戏便是,陈凡这只蹦跶的蚂蚱,想捏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唐权心中早有谋划,等万国使团一来,他们筹备已久的借刀杀人计划就能启动。 到时候不仅能让陈凡身败名裂,连带着秦王一脉的残余势力都能彻底清除。 比起那个大计划,眼前这点损失,不过是给陈凡的“甜头”,让他先得意几天罢了。 唐震听到“万国使团”四个字,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等明天,明天一定要让陈凡这个狗贼付出代价!” 第22章 南洋公主 “请柬?” 御书房内,景帝捏着内侍递来的红色请柬,眉头微微一挑。 这几日他一门心思扑在万国岁贡的筹备上,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才抽出点空,没成想竟收到了陈凡的请柬。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搞这些门道了? 一旁的吕公公躬身回话:“回陛下,世子原话是这样说的,陛下要是公务繁忙,礼到了就行。” “他奶奶个腿的!” 景帝闻言愣了愣,随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哭笑不得道:“这混小子,倒不如直接说让朕随礼得了!天天就知道算计朕兜里这点钱!” 景帝放下请柬,又问:“他就只给朕送了?没去问别家要?” 他才不信陈凡只盯着他一个人。 吕公公连忙呈上一本厚厚的礼账:“陛下,这是世子近来收的贺礼账册,您瞧瞧。” 景帝接过礼账,翻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里面密密麻麻记了好几页,官员的名字、贺礼的品类和价值写得清清楚楚,比户部的账册还详细。 这小子啥时候人脉这么广了? 连不少平日里跟秦王一脉没交集的官员都送了礼? 再往下翻,第一个赫然写着:唐家,贺礼六驾马车。 紧接着是:胡琛,上等翡翠一对、纹银三千两。 景帝看着这两项,眼神瞬间变了。 他心里清楚,唐家和胡琛是一系的,前阵子刚被陈凡坑走二十万两银子。 按说该恨得牙痒痒才对,怎么会心甘情愿送这么重的礼? 这不合常理啊! 他越想越疑惑,甚至隐隐有点羡慕。 可一想到要出钱,景帝又一阵肉痛。 连臣子都随这么厚的礼,他这个皇帝要是随少了,岂不是没面子? 这已经是陈凡第二次要钱了,等正式婚礼那天,按规矩他还得再随一波。 这前后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景帝叹了口气,忽然开始怀念以前的陈凡了。 那时候陈凡虽蠢,天天围着女人转,但却很少要钱。 现在倒好,舔狗一觉醒,变得又精又狠,简直变态! 果然,永远不要唤醒一只舔狗! “行了,从内库拨五万两给他。” 景帝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疲惫。 可转念想起岁贡的事,又感到一阵头疼。 这次来的十几个小国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叫南洋的小国。 说起来,这小国以前不过是南海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岛国。 土地贫瘠,百姓靠打渔为生,年年都要靠大景的接济才能熬过灾年。 可没想到几年前,南洋忽然冒出个年轻的公主,天天琢磨着“发明创造”。 又是改进农具,又是琢磨造船技术,还力排众议推行“海洋业”和“贸易”,让南洋的商船跑遍了周边海域。 就这么折腾下来,南洋的经济竟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 从一个吃救济的穷国,硬生生变成了富庶之地! 更让景帝头疼的是,这次南洋来的使者,就是这个小公主。 据说这公主极其聪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农事工事商贸,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往年的岁贡宴,都是大景向周边小国展示国力的场合。 可今年不一样,南洋势头太盛。 若是让这个小国公主在宴会上抢了风头,不仅大景的面子挂不住,其他小国对大景的信服度也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西边和北边的那些蛮族,早就盯着大景的疆域蠢蠢欲动。 要是让他们看出大景连个南洋小国都比不过,觉得大景没以前那么“强盛”了,指不定会越来越不老实,到时候边境怕是要再起战火。 “午间设岁贡宴,传朕旨意,朝中百官只要能走得动道的,都要来参加!” …… 秦王府。 陈凡刚收到岁贡宴的请柬,苏星月就走了进来。 苏星月换了墨色暗纹云缎劲装,收腰利落显纤劲腰肢,肩线挺括添英气,袖口领口还缀着细银线,缠枝莲银簪束起剑髻。 整个人既保持着往日飒爽的风格,又比以往要精致,简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那脸蛋,原生态的瓜子脸,天生带着一种清冷的纯欲感。 陈凡一时间看呆了,目光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看得他眼睛里直冒绿光。 谁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自家这老婆也太美了! 苏星月察觉到陈凡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面上不动声色道:“换衣服,别磨蹭,岁宴马上开始了。” 陈凡一愣,“你也去吗?” 苏星月冷笑道:“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陈凡竟然还瞧不起她? 她堂堂苏家嫡女,将门虎女,要是和陈凡这个草包世子并肩出现在宴会上,指不定会被多少官员背后嚼舌根,说她跟个浪荡子为伍,想想都觉得丢人。 尤其是上次陈凡上门讨礼的事已经传开,不少人都觉得她这个未来世子妃眼光不行,这次再一起露面,怕是更要被笑话。 陈凡耸耸肩道:“我就是以为你不爱凑这种热闹。” 苏星月道:“呵呵,确实有热闹,而且是个大热闹,南洋来了一个公主。听说她不仅貌比天仙,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得农事商贸,比朝中老臣还透彻。” 陈凡眼睛瞬间亮了,嬉皮笑脸道:“貌比天仙?那我更得去了!要是能把这南洋公主也娶回家,左拥右抱,岂不是美事一桩?” 苏星月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娶吧,但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可就不一定了。这女人用了短短五年时间,把南洋能从吃救济的穷国,变成富的流油。” “贸易、医术、农作样样精通,听说还发明了一种烧水就能自己转的机器,让南洋今年纺织出了很多布匹,上贡了足足五车。” “这样的人,能看上你这个草包?” 苏星月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没来由地烦躁,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似的。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听陈凡这么调侃别的女子,心里不舒服。 然而陈凡听到她的话,却是一口水喷出。 烧水就能自己转的机器? 蒸汽机!? 第23章 舌战群儒! 听完苏星月的话,陈凡震惊了。 烧水就能转? 卧槽!这不就是蒸汽机吗? 还用来纺织?那不是蒸汽纺织机吗! 一下子干到工业时代了。 这南洋公主,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 陈凡的好奇心被勾起。 原本去赴宴就是去玩玩,现在他真想见见这南洋公主! …… 太极宫乾元殿。 丝竹袅袅,热闹非凡,百官早已按位次入座。 陈凡是世子,位置安排在了皇子公主们的旁边。 虽然他不是皇子,但是他比皇子们更加瞩目。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看向他,尤其是唐家。 因为唐氏兄弟醒酒之后,众人已经知道了原委。 所有人都被陈凡挨个敲诈一遍,此刻恨不得捏死这个家伙! 尤其是胡琛,白白扔了五千两,肠子都悔青了。 可陈凡毫不在意,反倒把这齐刷刷的注视当成了欢迎仪式,冲众人摆了摆手,大大方方落座。 一群沙雕,看不惯我又能怎么样,来咬我啊! 苏星月可没他这厚脸皮,跟在陈凡身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落座时特意往旁边挪了挪,与陈凡拉开半臂距离。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草包世子的同党,更怕沾染上这满殿的怨气。 早知道这么丢人,说什么她也不来凑这热闹! 陈凡闲得无聊,转头打量起身边的人。 一共有五个皇子,四个公主。 挨着他坐的,是大公主高雪。 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赤金绣凤凰锦袍,头戴累丝嵌宝凤凰簪,唇角一颗小巧的美人痣,抬手间体态优雅,满是嫡出公主的雍容华贵。 陈凡早听过这位大公主的名头。 京城十大美人之一,不仅颜值高,手腕更硬。 深得景帝信任,常代天子外出巡游,甚至还做过监国,权势比几位庶出皇子还大。 高雪若不是女子的话,恐怕有机会竞争太子。 正想着,陈凡的目光无意间往下飘了飘。 高雪锦袍开叉处,竟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脚踝系着细巧的赤金铃铛,一只小脚悄悄脱了鞋,脚趾正轻轻挠着另一只脚的脚背。 陈凡乐了。 这大公主看着端庄,私下倒是挺有趣,还敢在大殿上偷偷脱鞋,有点意思。 他正看得兴起,抬头时,正好对上高雪看过来的目光。 换作正常人被抓现行,早该慌忙移开视线,可陈凡显然不是正常人。 他迎着高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又扫了眼她的裙摆。 主打一个你敢露,我就敢看。 高雪原本从容的脸色微变,被他这火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冷冷道:“世子还真是我行我素。” 陈凡道:“公主殿下也不遑多让。” 高雪知道陈凡指的是脱鞋的小动作。 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巡游,刚回京没几天。 印象里的陈凡,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京圈舔狗”。 怎么短短几日,竟变得这般大胆无礼?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再与陈凡说话。 她只欣赏强者,陈凡这样的舔狗,她最鄙视! 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是舔狗,还很粗鄙! 高雪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苏星月身上,心里满是惋惜。 她早就听说这位“女武神”是将门翘楚,枪法卓绝、性子刚直,是她为数不多欣赏的女子,可如今竟被父皇赐婚给陈凡。 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苏家从前也是军功赫赫的世家,如今竟沦落到和这样的人联姻,看来是真的没落了。 她看见苏星月刻意和陈凡拉开半臂距离,显然对这门婚事也极不情愿,心里对陈凡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两道怒气冲冲的身影挤开人群过来。 “陈凡!” 唐翎君愤愤道:“你怎么这么无耻?竟敢以我兄弟二人为幌子,拿着我唐家的马车四处招摇撞骗,敲诈百官贺礼!”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周围几桌的官员瞬间被吸引过来,纷纷侧目看向陈凡。 高雪眼前一亮,她正愁没机会报复陈凡,这下正好借题发挥,挫挫陈凡的锐气。 她立刻放下茶杯,语气严肃地问:“还有这种事?唐公子,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翎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解释:“公主您不知道!前几日他骗我兄弟去秦王府喝酒,暗地里扣下了我家的马车,还打着‘唐家已贺’的幌子,挨家挨户要贺礼!不少大人都被他骗了,胡大人更是被坑了五千两!” 几个和唐家交好的官员立刻附和,纷纷点头说自己也“被迫”随了礼,一时间谴责陈凡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雪听完,直接质问道:“陈凡,你坑蒙拐骗百官贺礼,可知罪?” 陈凡靠在椅背上,心里冷笑不止。 这群人一唱一和,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之前还觉得高雪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傻叉。 替别人当出头鸟了都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在主持公道? 面对满桌的怒视,陈凡非但没起身,反而抱臂靠得更自在,语气满是不屑: “什么叫敲诈?贺礼是他们自愿给的,我可没拿刀架在谁脖子上。” “再说了,打着唐家名头?你唐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借名头?” “你你你!”唐翎君被这话噎得瞬间涨红了脸。 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竟敢在乾元殿、在高雪面前,当众羞辱唐家,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凡瞥了眼他铁青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别光站着生气啊,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哪个养狗的给了你好处,让你过来咬我?给了多少狗粮,够不够你买个新脑子?” 这话一出,唐翎君彻底懵了。 不远处的二皇子高毅脸色瞬间铁青,扔掉手里的酒杯。 唐震坐在另一桌,老脸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急,却不敢当众发作。 陈凡这话太毒,一接茬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狗。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陈凡的眼睛。 他故意激怒唐家,就是为了引出幕后的黑手!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 至于这群杂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反正一会声音闹大了,就有人过来替他解决了。 苏星月也听出了陈凡话里的意思,就坐在陈凡身边,匕首削着水果,匕首上寒芒毕露。 一群大老爷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陈凡不禁心中感叹,关键时刻还是老婆向着自己啊,有苏星月在这里他充满了安全感,嘴炮也是毫不留情,怼得一群人七窍生烟。 高雪这时也反应过来,陈凡话里话外都在引幕后黑手,显然是唐翎君被人当枪使了。 而她自作主张主持公道,反倒成了最尴尬的那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吕公公尖细的嗓音: “陛下有旨——秦王世子陈凡大婚,内库拨银五万两作为贺礼,届时陛下将亲自主持婚礼!”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殿内的喧嚣。 所有谴责陈凡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附和唐家的官员纷纷低下头,心里暗自庆幸没再多说。 连皇帝都给陈凡随了重礼还亲自主持婚礼,这说明陛下有多看重陈凡! 他们之前质疑陈凡“敲诈”,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唐翎君兄弟蔫了,二皇子高毅脸色更沉,却只能捏着酒杯忍下。 陈凡靠在椅背上,心里冷笑。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敢来招惹他? 早上吕公公就给了他口信,说陛下会在宴上提大婚的事,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不仅毫发无损,还顺藤摸瓜找出了幕后黑手,这波稳赚不亏。 他抬眼看向二皇子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高毅,既然你先动手,那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吕公公再次高声唱喏: “时辰已到,万国岁贡宴,正式开始——” 第24章 南洋公主的妙物 景帝驾临乾元殿,龙椅上一坐,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吕公公手持礼单,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万国岁贡宴,献礼开始——北疆使臣,献上等毛皮千张!” 北疆使臣捧着毛皮上前,油光水滑的狐裘、貂皮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大臣们纷纷点头称赞。 紧接着,吐蕃献精铁兵器一千柄,寒光凛凛。 东海献深海珠宝三箱,珍珠、珊瑚耀眼夺目。 琳琅满目的宝物被一一呈到殿中,让一众大臣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上满是笑意,意气风发地抬手:“北疆忠勇,赏银万两!吐蕃精于锻造,赏银四万两!东海献宝心切,赏银三万两!” 每一句赏赐都掷地有声,尽显大国气度。 “下一位——南洋使臣!” 吕公公的声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这两天,南洋公主在京城的名声鹊起,堪称整个京城热度第二的人物。 第一自然是陈凡,不过陈凡是恶名,而这位南洋公主则是各种美誉盛赞,人人都说她聪慧貌美,还让南洋从穷国变富邦。 鼓乐丝竹声骤然变得轻快,南洋使团鱼贯而入,一共十人。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一身月白色素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海浪纹。 浅施粉黛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既活泼又透着聪慧,一看就不是寻常女子。 陈凡目光远眺,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洋公主,从上到下仔细打量。 他在找南洋公主身上的现代人痕迹。 没有高跟鞋,也没有双马尾,裙子太长了看不清穿没穿安全裤,粉红色的,应该是肚兜,不是罩…… 看着看着,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差点就站起来了。 “嘶——” 陈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回头一看,苏星月冷着脸收回脚。 陈凡咧嘴揉脚,“你是不是有病?” 苏星月淡淡道:“你挡我视线了。” 陈凡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娘们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好啊,吃醋说明在乎。 这娘们肯定是渐渐喜欢上他了。 “南洋国献礼:上等绸缎十万匹,香料万斤,水晶玛瑙千余件!”吕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像是也被这数额惊到了。 “什么?十万匹绸缎?” “我的天,这得值多少钱啊!” 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 景帝眼角一跳,高雪坐直了身子,几个皇子也压低声音交谈。 早就听说南洋这两年发展得好,可这哪是好? 这他妈简直屌爆了! 璃月站在殿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得意,微微屈膝道:“陛下,这只是南洋的一点心意,若有寒酸之处,还望陛下莫怪。” 景帝坐在龙椅上,表面上依旧镇定,手指却悄悄攥紧了龙椅扶手。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简单! 单说那十万匹绸缎,按市场价最低十两银子一匹算,就是一百万两! 再加上万斤香料和千件玛瑙,总价值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万两! 他之前给各国的赏赐最多也就五万两,现在南洋献了这么重的礼,他拿什么回礼? 难道真要掏两百万两银子? 那是扯淡! 更何况他还听说,南洋现在有能自动织布的机器,还搞了新的灌溉法子,亩产翻了倍。 布匹、香料在南洋都快泛滥了,可在大景还是稀缺货。 景帝瞬间想明白了。 这哪是进贡? 分明是借着岁贡的名头来做出口贸易! 用大景稀缺的货物,换他的真金白银! 可要是他不给足够的回礼,在百国使臣面前就会折损颜面。 可给了,大景的银子就白白流进南洋的口袋。 这一手算计,真是又狠又准! 景帝轻咳一声,语气缓和道:“不错,南洋的心意朕心领了。” “只是你一次带来这么多宝物,朕暂时还没备好对应的封赏。” “璃月,你先说说,为何这次南洋的进贡会如此丰厚?” 璃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回道:“回陛下,是因为臣女最近发明了一件物品,名叫‘热锤’。” “只要用它烧水,就能带动织布机转动,纺织速度比人工快了数倍,今年南洋的布匹产量是往年的十倍!” “若是陛下觉得赏银为难,也可以赏南洋一些木材、钢铁、煤炭,这些对南洋来说,比银子更有用。” 陈凡坐在下面,眼睛微微眯起。 这小妞果然聪明! 所谓的“热锤”,不就是蒸汽机吗? 木材、钢铁、煤炭,全是制造蒸汽机和船舶的关键战略物资。 用廉价的布匹换珍贵的原料,再用原料造更多机器,织更多布卖给大景。 这不就是“低价买原料、高价卖产品”的生意经吗? 算盘打得真响啊! 景帝自然也知道钢铁、木材的重要性,这些东西关乎国本,绝不能轻易给。 但他对那“热锤”实在好奇,若是能弄明白原理,大景也能造,那以后不就不用看南洋的脸色了? 他按捺住心里的顾虑,问道:“既然是这般厉害的物件,能不能在殿上展示一下,让朕和众卿开开眼界?” “陛下恕罪,”璃月故作为难地摇摇头,“那‘热锤’体积笨重,搬运不便,这次来京城并未携带。” 见景帝脸上露出失望,璃月话锋一转,“不过陛下莫急,臣女这里还有一件妙物,其作用不亚于热锤。” “靠它,南洋造出了数十艘能远渡重洋的大船,若是在座哪位大人能解开它的原理,今年南洋的岁贡就当免费献礼,陛下的回礼,分文不取!” 这话一出,不仅景帝眼睛亮了,连大臣们都坐不住了。 能让纺织速度翻十倍的热锤已经够惊人了,居然还有能造大船的妙物? 要是能解开原理,既能省下回礼,还能给大景添个大本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璃月对身后的侍从示意,很快,两个侍从抬着一个大木架子走了上来。 木架子中间挂着两个大小不一的木轮,轮上缠着结实的麻绳,看起来倒是有些简陋。 陈凡愣住。 这特么是……滑轮? 第25章 输了去本王府上做丫鬟! 陈凡盯着那木架子上的滑轮,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 这不就是最基础的定滑轮与动滑轮组合吗? 几根绳子加两个木轮,竟被当成了能“吊大船”的神物。 这群古代人没见过简单机械原理,倒也难怪会觉得神奇。 璃月这女人,怕是早算准了大景没人懂这个,故意拿个基础滑轮来摆阵。 殿内大臣们围着木架,你戳戳绳子,我拨拨木轮,满脸茫然。 璃月见状,笑着补充:“诸位大人看到的只是模型,真正的装置只用五成力气,就能吊起百米大船。” “什么?用一半力气吊大船?” “这不是向神借力吗?力气哪能凭空省出来!” 群臣瞬间炸开锅,有人觉得璃月在说大话,也有人面露敬畏。 唯独陈凡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 力学原理罢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璃月对众人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时,大将蓝阔海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我倒要看看,这木轮绳子有什么名堂!” 说着就拔刀要砍断绳子。 “蓝将军莫急。” 璃月轻笑,“我要的是破解原理,不是破坏装置。不如这样,你我各抓绳子一端,来场拔河如何?” 蓝阔海哈哈大笑:“我还能拔不过你一个小姑娘?” 说着便拽住绳子一端。 可下一秒,无论他怎么使劲,绳子都纹丝不动。 反观璃月,神色轻松,双手微微用力,竟直接把蓝阔海凭空吊了起来! “放我下来!” 蓝阔海又羞又恼,挣扎着喊道。 百国使臣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景将军,力气还不如个南洋公主!”西域使臣拍着桌子笑道。 东瀛使臣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轻蔑。 景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璃月放下蓝阔海,笑着道歉,目光扫过殿内,挑衅意味更浓。 二皇子高毅见状,猛地站起身。 他刚被使臣的笑声刺得耳热,又想着这是挽回大景颜面的好机会,急声道: “我来试试!” 他快步走到木架旁,蹲下身盯着滑轮看了半晌,粗手笨脚地把一个新木轮固定在架子左侧,又扯着绳子绕了两圈,拍掉手上的木屑,一脸笃定: “问题肯定在滑轮数量上!” 陈凡在下面看得清楚,心里冷笑,这蠢蛋,定滑轮只能改变用力方向,哪能省力? 果然,高毅攥紧绳子,脸憋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连腰间的玉带都绷得发紧,可绳子依旧纹丝不动。 璃月只随意拽着绳头,指尖甚至还轻轻敲着木架,裙摆连晃都没晃一下,轻轻一拉,就把高毅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 百国使臣的笑声更响了,南洋侍从故意抬高声音:“二皇子这是在给公主递绳子吗?” 大景群臣一个个头埋得更低,蓝阔海攥紧拳头。 唐震偷偷瞥了眼景帝,见陛下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赶紧又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高毅又羞又急,额头上渗出冷汗,却还不死心。 他盯着璃月那边的动滑轮看了半晌,咬着牙把一组新的动滑轮绑在自己这边的绳子上。 还特意模仿璃月的样子,把绳子在轮轴上绕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他心想,这次和你一样了,看你还怎么赢! “东施效颦。” 陈凡靠在椅背上,忍不住嗤笑。 果然,璃月只是挑了挑眉,上前几步,指尖灵活地把自己这边的绳子重新绕了一遍。 她把绳子从动滑轮顶端穿过,再绕回定滑轮,形成了两组省力结构。 两人同时发力时,高毅本以为能势均力敌,没成想手腕突然一轻,整个人顺着绳子的力道往前扑去,“噗通”一声差点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发髻都歪了。 “哎哟!大景皇子这是要给公主行礼啊!” 北疆使臣端着酒杯调侃:“早听说大景文风盛,没想到连这点粗浅物件都弄不明白,看来以后岁贡,咱们不用太用心了。” 这话像根针,扎得大殿群臣浑身不自在,殿内的空气都透着焦灼,连奏乐声都停了。 高雪坐在一旁,脸色比景帝还难看。 她气高毅不争气,更怕丢人。 见陈凡还在那儿一脸轻蔑,她再也忍不住,冷声道:“废物就是废物,只会躲在后面嘲讽,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上?” 陈凡本就打算出手,被高雪这么一激,火气瞬间上来了。 这娘们怎么哪都有她? 他抬眼看向高雪,挑眉道:“大公主怎么知道我没本事?敢不敢赌点什么?我要是赢了璃月,你怎么办?” 高雪冷笑,“不自量力!你说赌什么?” “我赌你……” 高雪一愣,“什么?” 陈凡不咸不淡道:“别误会,你既没我老婆年轻,也没她漂亮,我看不上你。你要是输了,就去我秦王府做一个月丫鬟吧,端茶倒水伺候我。” “陈凡,你大胆!” 高雪瞬间炸了。 美貌是她的骄傲,贵为公主却要去做丫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转念一想,南洋公主聪慧,装置又精妙,陈凡这草包怎么可能赢? 她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是输了,我要你的命!” “好!” 陈凡毫不犹豫应下,心里却稳得很。 这点滑轮原理,他闭着眼都能玩明白。 此时,群臣轮番上前尝试,唐家父子、户部尚书、甚至几个武将都试了。 要么被璃月轻松拽赢,要么把绳子绕得一团糟,连原理的边都摸不到。 百国使臣的嘲讽声越来越大,景帝叹了口气,靠在龙椅上,脸色难看至极。 今年大景的面子,怕是要丢尽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调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来!” 景帝一愣,只见陈凡从席位上起身,眼神锐利地扫过璃月,冷笑道:“区区几组破滑轮,也敢来我大景放肆,真当我大景无人了吗?” “陈凡,你能破解?” 景帝急忙问道,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想在百国面前抬不起头。 陈凡抬手,很是风骚地道:“小菜一碟,单手拿捏。” 第26章 奇变偶不变 秦王世子? 陈凡? 那个围着赵若雪转的废物舔狗? 陈凡话音刚落,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的目光满是质疑与嘲讽。 “单手胜璃月?这废物怕不是疯了吧!”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真当这玩意是小孩玩的绳结?” 阔海皱着眉,自己一身蛮力都被那丫头吊起来,陈凡这细胳膊细腿的,连剑都舞不利索,还敢说单手赢? 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臣们交头接耳,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陈凡听见。 苏星月坐在一旁,额头直冒黑线。 陈凡又开始作妖了! 她实在不明白,陈凡哪来的自信,那么多武将能臣都摸不透的装置,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破解? “陈凡!你要耍宝去秦王府耍,这里是乾元殿,是万国岁贡宴,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你得对你说的话负责!” 二皇子高毅刚摔了个狼狈,正憋着火,见陈凡如此嚣张,立刻怒声斥责。 他心里暗喜,陈凡越是狂,越容易出错,这可是弄死他的好机会。 唐震也跟着冷笑,“世子,这里可是朝堂,陛下和百国使臣都在。你要是信口开河诓骗众人,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胡琛煽风点火道:“陈凡!今天万国来朝,你要是搞砸了,就是辱没我大景的尊严,那是辱国之罪!” 一层又一层的罪名往陈凡头上扣,二皇子和唐家派系的人纷纷站出来附和。 之前被陈凡坑了贺礼、丢了面子,今天正好借这事把他往死里整! 高雪坐在席位上,黛眉紧蹙。 她确实恨陈凡,也觉得这是一个惩罚陈凡的好机会。 但她是大景嫡长公主,最考虑的从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大景的颜面。 陈凡这一站,哪里是逞能,分明是把大景的颜面架在火上烤! 百国使臣都盯着呢,陈凡要是输了,不仅是他自己丢命,更是让大景沦为笑柄。 满朝文武解不开的装置,一个从前只会追着女子跑的草包偏要凑上来,最后还输得一塌糊涂。 传出去,各国只会觉得大景无人,连个女子的“小玩意儿”都对付不了。 “够了!” 景帝猛地拍了下龙椅,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陈凡,语气郑重:“陈凡,你真有把握破解?这可不是开玩笑,现在要是想退,朕给你退路,就当你没说过这话。” 景帝心里根本不信陈凡能成,璃月的聪慧他看在眼里。 那装置,连工部尚书都摸不透,大景这一局本就输了,他只是不想再闹出人命,让百国使臣看更大的笑话。 可陈凡突然往前一步,朗声道:“干爹,臣敢保证,单手就能破解!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胜南洋公主,甘愿领死!” 好!高毅在心里乐开了花,差点笑出声。 陈凡居然主动立军令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景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心里暗骂这废物真是不知好歹。 都给台阶下了,还往前凑! 他压着怒火问:“陈凡,你当真不怕死?” “我不会死,为什么要怕死?” 陈凡笑得轻松,“我说能破解,就一定能破解!” 璃月站在一旁,看着陈凡只觉得可笑。 她早就摸清了大景的生产水平,还停留在手工织布、人力搬货的原始阶段,这样的地方,哪能有人懂机械原理? 陈凡长得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却大言不惭,甚至拿命赌,简直是有勇无谋,倒真符合大景人一贯自大的作风。 “陈凡,别瞎逞能。” 苏星月怒目而视,她刚才还担心他出丑,现在看来,他根本是在找死。 可陈凡却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安抚:“老婆,相信我。” 苏星月脸色铁青,眼里满是失望。 劝不回找死的鬼!陈凡执意要作死,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正好,要是他死了,自己也就不用嫁这个草包了! 璃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我这‘妙物’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知道。”陈凡抬眼看向璃月,话锋突然一转,“但破解之前,我想请南洋公主先回答我一句话——奇变偶不变?” 璃月一愣:“什么?” “宫廷玉液酒?” 璃月眉头皱起:“什么酒?”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你到底在说什么?”璃月终于恼了,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若是想拖延时间,大可不必!” 唐家父子见状,立刻爆发出一阵嘲笑: “哈哈哈!陈凡这是吓傻了吧?净说些胡话!” “我看他是知道赢不了,故意装疯卖傻!” 景帝的耐心也耗光了,脸色铁青地喝道:“来人!把这混账东西给我带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等等,”璃月突然开口,“陛下,君前无戏言,我既然敢放话‘解了妙物就免回礼’,难道这位世子的话,就可以随意反悔?” 景帝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满朝文武都是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南洋公主有魄力? 这混账东西,要是今天搞砸了,非得就地斩了他不可! 陈凡却一脸坦然,对着景帝拱了拱手:“干爹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刚才那三句话,是他特意用来试探穿越者的暗号。 璃月的困惑不像是装的,显然从未听过。 不是穿越者就好办了!顶多是个智商高点的土著,懂点基础机械原理就敢来大景显摆? 对付她,简直是小菜一碟! 陈凡上前一步,郑重道:“璃月,我胜你,南洋岁贡全归大景,无需回礼!你胜我,我人头落地!” 璃月笑道:“好啊,你这颗头,我今天要定了。” 在她眼里,大景连工部尚书都摸不透滑轮,陈凡不过是个逞能的草包,绝无胜算。 殿内目光全锁在陈凡身上。 景帝攥紧龙椅扶手。 陈凡撸袖上前,直接拆了原装置,加了个新滑轮。 唐翎君嗤笑:“蠢货!轮子多没用,我早试过!” 陈凡充耳不闻,三两下组装新滑轮组。 加滑轮,调绕绳方向,动作干脆利落! 十息之后,陈凡拍了拍手,嘴角扬起,“来吧,南洋公主,我们比试比试!” 第27章 你们一起上吧! 陈凡和璃月摆好架势。 还没等璃月反应过来,陈凡已攥紧绳端发力。 下一瞬,璃月只觉一股巨力从绳端传来,她下意识弓腰拽扯,可那绳子却纹丝不动。 反倒是陈凡手腕微扬,力道顺着滑轮组层层传导,不过眨眼间,璃月双脚突然离地,整个人被绳子吊在半空! “放我下来!” 璃月又惊又怒,声音都发颤。 这一幕,让殿内瞬间死寂。 大景群臣彻底傻了眼,一个个张大了嘴。 高毅眼底满是不敢置信,那个草包,竟然真的赢了? 唐震父子心里又恨又急,陈凡赢了,他们之前的算计也全落了空! 高雪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被吊在半空的璃月,看着陈凡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恭喜陛下!世子破南洋邪术,扬我大景国威!” 突然,阁老周桐颤巍巍跪下身,老泪纵横地高呼。 他是工部老臣,最懂机械之难。 陈凡这一手,何止是赢了比试,更是让大景在百国面前挺直了腰杆! “恭喜陛下!世子为国争光!” “扬我大景之威!” 刹那间,群臣纷纷跪拜,连高毅和唐家父子也只能咬着牙跟着跪下。 这是大景的荣光,他们若是敢不拜,便是公然与朝堂为敌。 景帝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下御阶,他绕着滑轮组转了两圈,又看向陈凡,激动道: “好!好!哈哈,陈凡,朕还以为……朕没看错你!” 就在这时,蓝阔海大步冲过来,一把将陈凡抱住。 “世子好本事!刚才老臣被那丫头吊起来丢尽脸面,你这一吊,全挣回来了!替我大景武将出了口恶气!” 陈凡哭笑不得:“蓝将军,我快喘不过气了……” 几个武将也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把陈凡高高托举过头顶,齐声高呼: “世子威武!扬我国威!” “世子威武!扬我国威!” 欢呼声震得殿顶的瓦片都似要颤动。 百国使臣看着这一幕,脸色各异,再也没了之前的嘲讽。 璃月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陈凡脚下的滑轮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被吊起来的画面,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大景明明那么落后,连织布都靠手工,怎么会有陈凡这样的奇人? 他不过看了几眼,就懂了滑轮原理,还组装出比她更省力的装置? 自己最多只能做到省三分之二的力,陈凡却能反过来把她吊起来,难道他真的只看几眼,就超越了自己数年的研究? 自负如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她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音却依旧倔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胜我?这木轮明明是我发明的!” 陈凡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璃月公主,你太自负了。” “首先,这东西不叫木轮,它叫‘滑轮’,组合起来叫‘滑轮组’。” “其次,它也不是你第一个发明的,本王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原理!” “你早就知道?”璃月愕然。 陈凡竟然早就研究过滑轮? 那岂不是说,大景藏着比她还聪慧的人? 她苦心钻研的“妙物”,在大景人眼里竟然只是早就有的东西? 这话也勾起了景帝的好奇:“陈凡,你真的早就知道?听谁说的?那人还能找到吗?” 陈凡尴尬道:“干爹,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吗?” “别闹,你怎么可能想到,快跟朕说是谁?” 陈凡表示很受伤,自己在大家眼中就这么差吗!? 他清了清嗓子,编了个早就备好的借口:“咳咳,其实是早些年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我拜他为师,他教了我不少稀奇知识,还送了我一本叫《天工开物》的奇书。后来他云游去了,再也没见过。” “天工开物?世外高人?” 阁老周桐眼睛一亮,激动地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世子,那本书还在吗?若是能找出来,对我大景是天大的助力啊!” 陈凡无语了,这群封建社会的人啊,遇到什么解释不了的就往仙魔上靠。 他摊了摊手,随口胡诌:“找不到了,早扔了,烧火了。” “可惜!太可惜了!”群臣纷纷惋惜,看向陈凡的眼神却瞬间变了。 书没了,但陈凡记着内容啊! 这岂不是说,陈凡身上藏着一座知识宝库? 高毅看着陈凡,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唐家父子则更慌了。 陈凡要是成了景帝倚重的人,他们之前的仇可就难报了。 璃月却越听越气,她才不信什么世外高人,分明是陈凡在找借口。 “不可能!你就是瞎猫碰死耗子!陈凡,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 陈凡淡淡一笑:“赌可以,随时奉陪。但你还有什么可赌的?南洋岁贡已经归了大景,你还能拿出什么?” “我赌船!”璃月手一挥,掷地有声,“这次南洋来的大船,二十丈长,造价四百万两白银!” “我还是赌你的命,你输了,人头落地!我输了,船归大景!” 明眼人都看出来,璃月这是破防了,赌红眼了。 她是南洋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没受过挫折,如今在大景殿上输给一个草包世子,颜面尽失,哪怕付出再多,也要把面子挣回来。 陈凡刚想答应,景帝先开口道:“行了,点到为止就好。不过是切磋,莫要伤了两国和气。” 他心里想的是,现在已经白得南洋岁贡,省了两百万两,见好就收才对。 万一陈凡下次输了,不仅丢命,还把刚挣回的面子又输了出去。 可璃月却不肯罢休,她看向景帝,语气带着几分柔弱:“陛下,陈凡刚才可是亲口答应要赌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景已经赢了一局,难道还要占我一个弱女子的便宜,不敢再赌了吗?” 此话一出,景帝当场噎住。 是啊,满朝文武都在,百国使臣也看着,要是认怂,反倒显得大景没底气。 “干爹放心!” 陈凡往前一步,眼神里满是自信,“既然公主非要自讨苦吃,那我就成全她。” “这一局,我赌!而且我加个条件,我一个人,挑战你们南洋使团四个人!” “你们四个一起上,只要能拽动我,就算我输!”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第28章 公主做丫鬟 “我一个人,挑战你们南洋使团四个人!” 陈凡的话像颗雷,在乾元殿里炸开。 群臣先是死寂,紧接着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惊呼。 “世子疯了?” “就他?一个人挑战四个人的力气?” “这不是逞能,是找死啊!” 景帝僵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喷火地盯着陈凡。 这混小子! 赢了一局就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的小本事是万能的? 四个人加在一起好几百斤,就算是蓝阔海也提不起来啊。 要不是百国使臣在,他早冲上去一巴掌扇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高毅站在人群里,拼命忍着才没笑出声。 陈凡啊陈凡,你总算自己跳进坑里了! 四个人一起上,牛都得被拽得飞起来。 到时候不仅丢命,连刚赢的岁贡都得吐出来。 父皇一怒之下抄你的家,剥夺了你的王号,你就是陈家的耻辱!死了都没脸见你爹! 唐家父子也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唐翎君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袖子,嘴型无声:“爹,这下不用咱们动手,他自己就作死了!” 苏星月坐在席上,气得胸口发闷。 本来陈凡赢了岁贡,替大景挣了颜面,她心里还偷偷松了口气。 可这浑蛋竟然还要赌,还要挑战四个人! 疯了! 真是疯了! 自己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他死了正好,省得自己还得嫁给他这个草包。 “好!陈凡,你可别后悔!” 璃月几乎是立刻答应,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她转头叫来两个精壮的侍从和两个女官,四人站在一起。 “我们四人执绳子一端,你执绳子另一端,谁脚下动了,就算谁输。” 陈凡耸耸肩,走到木架前,又加了两个滑轮,指尖灵活地调整着绕绳方式。 璃月凑上前,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可越看越懵。 陈凡先是固定两个定滑轮在顶端,又把两个动滑轮串在绳上,绳子从动滑轮绕到定滑轮,再绕回另一个动滑轮,层层缠绕,形成一个复杂的回环结构,一共四个轮子五股绳。 她连绳头都数不清,更别说看懂原理了。 陈凡一边组装,心里一边盘算。 两定两动的滑轮组,绕绳方式用“双绕法”,最高能省八成力。 也就是说,他用一百斤的力气,就能抵消五百斤的拉力! 他们四个中还有两个是女人,加起来顶天四百斤,就算算上绳子的摩擦损耗,也绝对拽不动自己。 稳赢! 很快,新的滑轮组组装完毕。 陈凡攥住绳端,冲南洋四人抬了抬下巴:“来吧,开始吧。” 璃月一挥手,四人立刻攥紧另一头绳子,同时发力。 侍从们青筋暴起,女官也咬着牙往后拽,绳子被绷得笔直,发出“咯吱”的轻响。 可陈凡站在原地,双脚像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轻轻往前一拉,绳端传来的力道瞬间传导,南洋四人脚下一个踉跄,竟被拽得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撞在一起! “怎么可能!” 璃月失声尖叫,被一股巨力带得往前扑,若不是旁边侍从扶了她一把,差点摔在地上。 殿内再次死寂。 群臣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凡稳稳站在原地。 看着南洋四人拼尽全力却连他半分都拽不动,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工部尚书周桐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陈世子,这力借得妙啊!四个人都拽不动你,妙,妙哉!” 璃月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那组复杂的滑轮,心里第一次生出强烈的挫败感。 她研究滑轮数年,自认已经摸到了门道,可在陈凡面前,她那点本事简直像小孩子的玩意儿。 他不仅懂原理,还能灵活调整,甚至创造出她看不懂的组合。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璃月公主,可服输?” 景帝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混小子,真给他长脸啊! 他之前捏着一把汗,生怕陈凡输了丢命又丢国。 甚至在比拼之前,他都想搞点“意外”事件,强行把比拼终止了。 好在陈凡最后胜了,而且是大胜! 这可给他爽翻了。 南洋这几年势头太盛,璃月这丫头处处透着傲气。 如今总算被陈凡挫了锐气,大景的颜面算是彻底挣回来了! 璃月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服输!南洋的大船,归大景!” “呵呵,好!”景帝大笑出声,转头看向陈凡时,眼神里的无奈早已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之前他觉得陈凡是瞎逞能,甚至想过要是陈凡输了,怎么圆场。 可现在看来,这小子是真有本事啊! 不仅懂滑轮,还能灵活变通,连赢两局,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文臣、只会蛮干的武将强多了! 他拍着陈凡的肩膀,“陈凡,你连赢两局,替大景挣回颜面,还赢了岁贡和大船!朕决定,本次南洋岁贡的三成,单独赏赐给你!” “谢干爹!” 陈凡心里一喜。 三成岁贡!光绸缎就有三万匹,香料三千斤,还有那数百余件水晶玛瑙,折算下来得几十万两银子,这波血赚! 不远处的高毅心里翻江倒海。 赢了,这个废物竟然赢了!还得了父皇的重赏! 之前和唐家的冲突,说明陈凡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背后算计他。 这要是让陈凡继续得势,自己岂不是多了个大麻烦? 该死,计划必须提前了,必须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陈凡眼角余光瞥见高毅铁青的脸,心中不禁冷笑。 这次赢了场面,却把南洋和高毅都得罪死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得赶紧想办法拉拢人手布防,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陈凡转头,一眼就瞥见了正贴着殿柱,想悄悄溜出大殿的高雪。 这小妞,还想耍赖? 之前他可是拿命做赌注了,只要高雪输了,就来他府邸做一个月的丫鬟,现在想赖掉,不可能!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大步追上去,声音不大不小:“长公主殿下,别急着走啊。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件事没做完?” 高雪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 第29章 小舅子 岁贡宴渐渐散去,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离殿,苏星月也走了。 陈凡却没急着走,靠在殿门口的廊柱上,笑眯眯地看着高雪。 这娘们之前傲得像只孔雀,现在想不认账一走了之? 哪有这么好的事! “长公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陈凡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截住了高雪的脚步。 高雪猛地回头,脸颊涨得通红:“陈凡,你别太过分!” 她心里又气又急,刚才陈凡赢了南洋,替大景挣了颜面,她其实打心底里高兴。 可一想到要去给这个草包世子当丫鬟,她就一阵抓狂。 她当时哪会想到陈凡真有本事?还以为他是瞎逞能,一时被气糊涂了才赌下约定,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过分?” 陈凡耸耸肩,“那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况且我当时是拿命赌的,你不过是去我府里做几天小丫鬟,这赌注根本不成正比,怎么看都是我亏吧?” 高雪急得跺脚,“我那是……我那是被你气糊涂了!谁知道你居然懂那些复杂的机械?” 陈凡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暗笑。 他早就没指望高雪会履行承诺。 这女人从小娇生惯养,连端茶倒水都未必会。 去了秦王府,除了蹭饭,使唤他的小丫鬟,还能干嘛? 纯属给自己添堵。 他也不能跟高雪搞搞暧昧,占占便宜啥的。 他之所以叫住高雪,不过是想挫挫她的傲气,让她知道之前看扁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陈凡故意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哎,早知道你会反悔。算了,反正也没白纸黑字写下来,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可没等他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高雪的声音:“站住!我去!” “什么?”陈凡猛地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娘们是吃错药了?居然真答应了? 高雪冷着脸,下巴抬得老高:“我去你府上做丫鬟,一个月。但我有公务在身,不能全天待在那里,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足够了吧?” 陈凡愕然,盯着高雪看了半天。 这女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真要来给自己当丫鬟? 可她来了也没用啊,除了添堵还是添堵。 万一在府里闹点幺蛾子,反而麻烦。 他干脆实话实说,摆了摆手:“我不需要!” “为什么?” 高雪轮到不可思议了。 她都放下公主身段,主动答应去做丫鬟了,陈凡居然还拒绝? 她快步走到陈凡面前,眼神里满是被轻视的怒火:“陈凡,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我告诉你,我高雪不比你们男人差!” “我说到做到,既然赌输了,就不会赖账!你要是不收,就是觉得我连当丫鬟都不配!” 说完,她甩袖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像只被惹毛了却不肯低头的天鹅。 陈凡摸了摸下巴,这女人,有点意思啊。 看来自己刚才那句“看在你是个女人”,是真把她刺激到了。 而且她这股不服输的劲,还有之前总掺和朝政的样子,哪里像个只想安安稳稳当公主的人? 怕是不甘心自己是女儿身,甚至……还想争点什么吧? 比如,那个储君之位? “有点意思。” 陈凡忍不住笑了笑,可转念一想,这么个事精要是真来秦王府,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刚才嘴怎么就那么欠?非得逗她干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赶紧回府找苏星月。 高毅今天被气得不轻,唐家父子也憋着仇,这两伙人接下来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他。 必须提前跟苏星月商量,让苏家帮忙打探情报,不然真被阴了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陈凡不再纠结高雪的事,快步上车! ...... 唐家客厅里,高毅摔碎了茶杯。 “陈凡这个混账,竟敢让本王丢脸!必须杀了他!” 高毅脸色骤变,攥紧拳头:“该死!” 他之前就怕别人拉拢陈凡,因为这关系到陈凡身后的秦王旧部。 可还没等他出手捏死陈凡,高雪已经提前动手拉拢了。 唐权见状,上前道:“殿下放心,我已派人暗中联系璃月!借璃月之手嫁祸陈凡,陈凡必死!” ...... 陈凡来到苏家。 刚一见面,苏武就拍着他的肩膀,满脸欣慰:“我听月儿说了,朝堂上你赢了南洋公主,灭了蛮夷的威风,长了我大景的志气!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样子!” 陈凡笑着拱手,余光瞥见一旁的苏星月,故意调侃:“哦?看来你是在老爷子面前夸我了?这是逐渐崇拜我,对我服气了?” 苏星月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哼,不过是些奇淫技巧罢了,算不得真本事。你要是能琢磨出能打仗用的东西,我就真服你。” 陈凡心里暗笑,这小妞还挺犟。 明明都服气了还嘴硬。 至于打仗用的东西还不好整? 滑轮组能帮着建城起重、运粮草,蒸汽机要是造出来,能驱动战车、造船,还有高碳钢兵器、火铳炸弹,甚至望远镜能侦查、青霉素能救伤兵…… 等以后把这些都搞出来,打眼下这些“原始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攒钱! 有了启动资金,才能一步步搞研发、拉人手,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正想着,院外突然冲进来个八九岁的小孩,虎头虎脑,一溜烟跑到苏武面前。 “爷!我要吃糖葫芦!给我钱!” 门外还扒着几个半大孩子,探头探脑地看,管家上前驱赶,那群小孩瞬间一哄而散。 陈凡认了出来,这一定就是苏星月的弟弟苏定方了,小名叫苏小虎。 京城里有名的熊孩子王,领着各家勋贵子弟干过不少荒唐事,连皇帝家的狗都敢偷,红薯之前跟他提过。 苏武刚想掏钱,苏星月就冷声拦住:“不能给!整天不务正业,跟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你以为他们是真心跟你玩?不过是看中你兜里的钱,想让你请他们吃喝!” 管家也跟着劝:“小少爷,唐家、宋家那几个孩子蔫坏得很,每次都撺掇您花钱,您可别上他们的当,乖,别跟他们玩了。” “呜哇呜哇!” 苏小虎被姐姐当众训斥,又想到门外小伙伴都看着,面子挂不住,当即就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苏武看着心疼,跟苏星月商量:“月儿,要不就给点零钱吧?孩子小,别让他哭坏了。” “爷!就是您总惯着他,才让他越来越没规矩!”苏星月劝道。 就在这时,陈凡突然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进苏小虎手里。 “小虎,拿着。” 那银子足有一两重,闪着亮晃晃的光。 苏小虎哭到一半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他长这么大,苏星月给零花钱都是按文给,最多也就几十文,哪里见过一两银子? “陈凡,你!”苏星月柳眉倒竖,气冲冲地喊,“苏小虎,把钱给我!” 陈凡却笑吟吟地摆手,故意抬高声音:“钱是我给的,你凭什么要回去?小虎拿着,这是姐夫给你的零花钱,以后姐夫还给你。” “真……真的?” 苏小虎瞬间懵了,捏着银子的手都在抖,看向陈凡的眼神满是崇拜,扑上去就抱住他的大腿,“姐夫你真好!比我姐好一百倍!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苏星月气得银牙都快咬碎了,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是舍不得钱,是怕苏小虎被惯坏了,养成乱花钱的毛病。 可陈凡倒好,直接用一两银子收买人心,简直是故意跟她作对! “好了好了,”苏武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苏星月的衣袖,“钱都给了,再说也没用,下不为例就是了。” 苏星月恨恨地瞪了陈凡一眼,甩着袖子转身回了内院。 苏小虎还抱着陈凡的腿,献殷勤地说:“姐夫,你太大方了!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陈凡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点破:“臭小子,别光说好听的,是不是还想从姐夫这儿捞钱?” 苏小虎被戳穿心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陈凡却突然从怀里又掏出一把银子,足有十几两,放在石桌上。 白花花的银子堆在一起,晃得苏小虎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想要吗?” 陈凡挑眉,语气带着诱惑。 苏小虎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喉咙都忍不住动了动。 “那好办,”陈凡压低声音,“你现在去把门外的小伙伴都叫进来,尤其是唐家那个小孩,叫唐翎宇是吧?把他也喊来,姐夫有好事跟你们说。” 苏小虎眼睛一亮,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翎宇!快进来!我姐夫有好东西给咱们!” 陈凡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勾起坏笑。 不就是打听情报嘛,还费那些事。 这些半大孩子才是最好的眼线,他们心思单纯,不会被怀疑,还能轻松混进各家府邸。 尤其是唐家的孩子,说不定能听到不少唐震父子的悄悄话。 收买了这群小弟,高毅和唐家的动静,不就能随时掌握了吗! 第30章 封威武将军! 没一会儿,苏小虎就领着一群小孩冲进了苏府院子。 一共七个,个个穿着锦缎小袄。 最显眼的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鼻尖挂着两串鼻涕泡,正是唐翎君的弟弟唐翎宇。 几个小孩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凡手里的银子,咽口水的动作都没藏住。 他们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孩子,家教严得很,零花钱最多也就几十文,哪见过白花花的银子堆在眼前? “都站好!听我姐夫的!” 苏小虎挺胸抬头,摆出孩子王的架势,指挥着小伙伴们排成一排,自己则站在最前面,俨然一副“小跟班头目”的模样。 陈凡把银子往石桌上一放,“哗啦”一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小孩的注意力。 他慢悠悠开口:“你们都想要零花钱吧,我这人呢,爱听秘密。谁能跟我说点自己家里的‘秘密’,比如爹娘、哥哥姐姐偷偷干了啥,说了啥,只要我觉得有意思,这银子就归谁。” 话音刚落,小孩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喊起来: “我爹昨天偷偷去了丫鬟的房间!” “我姐姐偷家里的钱!” “我哥女装!” 陈凡一阵无语,这都什么玩意。 “这些不算秘密,我不感兴趣。” 小孩们瞬间蔫了,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说话。 就在这时,唐翎宇抹了把鼻涕,吭哧吭哧地开口:“我……我昨天半夜起来尿尿,听见我哥在院子里跟人说话,还让那人偷偷出去送信,好像说‘别让人看见’。” 陈凡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你听见送信给谁了吗?或者说什么内容了?” 唐翎宇使劲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没听见,我哥声音太小了,我刚凑过去,就被我娘喊回去睡觉了。” 陈凡顿了片刻,从桌上拿起一锭银子,递到唐翎宇手里:“这个秘密我感兴趣,银子归你了。” 唐翎宇捧着一两重的银子,瞬间傻呵呵地笑了,鼻涕泡都震破了,攥着银子的小手紧得发白,还不忘跟旁边的小孩炫耀:“你们看!我有银子了!” 其他小孩见状,顿时急了,纷纷喊起来。 “我也有秘密!” “我也知道我家的事!” 陈凡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以后就多留意家里人的动静,尤其是晚上偷偷出去、偷偷说话的事。” “另外,多去南洋使馆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来往,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来告诉我,每次来都有银子拿。” “好!”小孩们齐声应着,眼睛里满是兴奋。 围着苏小虎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谁去使馆”“谁盯家里”,闹哄哄地跑了出去。 陈凡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唐翎君半夜让人偷偷送信,还怕被人看见,显然是给不方便公开见面的人。 他今天刚跟璃月结了梁子,唐家又一直跟他不对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家十有八九是在拉拢璃月,想联手对付他! ...... 翌日早朝。 太极宫大殿内香烟袅袅。 景帝坐在龙椅上,正兴致勃勃地论功行赏。 昨日岁贡宴大获全胜,不仅赢了南洋岁贡和大船,还挫了百国锐气,满朝文武都透着股喜气。 陈凡没什么兴趣,站在角落偷偷睡觉。 古代的木板床太硬了,他已经吩咐徐盛去铁匠铺定做一批弹簧,他要组装一个超级舒适的私人大床。 当然,徐盛并不知道弹簧是什么,陈凡废了一番口舌和徐盛解释,又画了草图解释原理,徐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没听懂。 对此陈凡也懒得吐槽他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不是每个人的智商都像璃月那么高。 “陈凡!” 突然,景帝的声音响起,陈凡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慌忙抬头:“臣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景帝看着他道:“昨日你居功至伟,替大景赢了数万两之利,你想要什么封赏?官职、田宅、金银,尽管说!” 陈凡想了想,之前攒钱是为了启动资金,现在有了岁贡赏赐,不如趁势要个军权。 他爹的神锋军曾是大景铁军,如今散落各地,若是能参军封将,说不定能把旧部重新聚起来。 他挺直腰板,朗声道:“回陛下,臣不想要金银田宅,只求陛下封臣为将军!臣想参军,像先父秦王一样,重铸神锋军的荣光!” “陛下不可!” 话音刚落,唐震就跳了出来,脸色急得通红:“战场纷乱,刀剑无眼,世子乃秦王独子,千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 “况且,我大景从未有过未立战功先封将军的先例,这不合规矩啊!”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兵部是他的地盘,陈凡这搅屎棍要是当了将军,岂不是要分他的权? 以后再想拿捏陈凡,可就难了! 几个跟唐家交好的大臣也跟着附和,纷纷说“不合先例”“世子年幼”,一时间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景帝皱起眉,心里也犯了难。 陈凡昨天的功劳确实大,百万两银子近乎大景两成税收,怎么赏都不为过。 可“未立战功先封将”的先例,他也不想轻易打破。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陛下!臣觉得可行!” 众人转头,只见蓝阔海大步出列,拍着胸脯道:“陈世子虽未上战场,可昨日在岁贡宴上,以一人战四人,替大景挣足了颜面,这等胆识和气魄,比不少武将都强!” “况且他是秦王之子,边疆蛮族至今恐惧秦王之威,若是陈世子能重聚神锋军,对我大景边防也是天大的好事!” 话音刚落,十几个武将纷纷出列,齐声附和:“臣等附议!” 其中有不少是秦王旧部,还有些从小读秦王兵书,对秦王敬佩有加的将领。 之前陈凡草包名声在外,他们懒得理会,可昨天陈凡露的那手,让他们彻底改观,如今自然要力挺。 景帝见状,心里有了决断,猛地拍了下龙椅:“好!就依众卿所言!封陈凡为威武将军,可随时入军营历练,待立战功后,再酌情委以兵权!” “谢陛下!” 陈凡躬身谢恩,心里暗喜。 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能慢慢接触神锋军旧部了。 唐震站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陈凡不仅得了赏赐,还封了将军,身边还有武将支持,这小子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他跟高毅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狠戾。 必须尽快除掉陈凡,不然夜长梦多! 早朝散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离去,陈凡正准备回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傲的声音:“陈凡。” 他回头一看,高雪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站在廊下,下巴抬得老高,一脸不情不愿的傲意。 “来吧,今天是赌约的第一天,本宫刚好有时间,陪你走走。” 第31章 带着公主逛勾栏 “本宫刚好有时间,陪你走走。” 高雪站在廊下,一身月白宫装衬得她身姿挺拔,下巴却抬得老高,眼底满是傲意,连说话都带着施舍时间的意味。 陈凡心想我操了,咱俩到底谁是谁仆人? 还你有时间? 施舍他时间? 这个傲娘们,看来不调教调教是不行了。 嗯,必须调成他喜欢的样子。 他面上不动声色,指了指旁边石台上的油纸伞,语气平淡:“高雪,外面风有点大,过来给我撑伞。” “什么?” 高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瞬间瞪圆,“你竟然让本公主给你撑伞?陈凡,你别太过分!” 她这辈子都是别人伺候,别说撑伞,连端茶都没人敢让她做,陈凡这简直是公然羞辱。 陈凡无奈地摊摊手,故意露出“无所谓”的神情:“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丫鬟,难不成要我这个主子给你撑伞?” “算了,要是实在适应不了,我也不强求,就当之前的赌约没这回事,省得你为难。”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心里却暗笑,激将法这招,对付高雪这种好强的人,百试百灵。 她最看重说到做到,绝不可能让自己落个输不起的名声。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高雪咬牙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 高雪快步走到石台前,抓起油纸伞,哗啦一声撑开,快步追上陈凡,将伞狠狠罩在他头顶,手都在微微发抖:“满意了?” 陈凡侧头看了眼她紧绷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嗯,还不错,有点丫鬟的样子了。” “这点风还用撑伞,你是不是有病!” 高雪忍不住道。 “没病,”陈凡慢悠悠地往前走,语气带着几分故意的欠揍,“就是单纯想使唤使唤你。” “你!”高雪气得胸口起伏,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陈凡打断。 “好了好了,别耽误时间,”陈凡加快脚步,“今天本世子有要事要办,快走吧。” 高雪咬着牙,只能攥紧伞柄快步跟上去,心里把陈凡骂了千百遍。 不远处的殿门口。 景帝正站在阴影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眉头皱紧。 “这是怎么回事?雪儿怎么给陈凡撑伞?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吕公公吓得额头冒汗,连忙躬身,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老奴也不知道啊!” 他心里刚才也犯嘀咕,长公主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屈尊给陈凡撑伞?这也太反常了! 景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陈凡这个王八蛋! 之前甩了赵若雪,还以为他只是转性,没想到越来越变态。 自己刚赐了苏星月给他做未婚妻,他倒好,又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了! 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 可气归气,景帝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犯愁。 高雪今年都二十四了,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王公贵族,婚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要是高雪真能跟陈凡合拍,倒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可问题是,他已经给陈凡赐婚苏星月了,苏星月还是将门之女,苏家在军中还有势力,总不能让高雪做小吧? 这传出去,不仅高雪没面子,皇室的颜面也挂不住啊。 “这个混帐东西!” ...... 陈凡带着高雪走在京城中心的朱雀大街上,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 糖画摊前围满了孩童,绸缎庄的伙计正卖力展示新到的云锦,连街角的茶馆都飘着茉莉花茶的清香。 高雪走在伞下,心里暗自琢磨,这里还算繁华有趣,不至于太无聊。 不过陈凡来这里能有什么正事? 难道他刚得了岁贡赏赐,想置办产业? 高雪正想着,陈凡突然拐进了一条巷弄。 她正好奇陈凡要干什么,就看见巷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上“倚红楼”三个烫金大字。 “哎哟!世子您可来了!楼上雅间给您留着呢,红姑娘她们念叨您好几天了!” 龟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声音谄媚。 “什么?!” 高雪像被惊雷劈中,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陈凡!你竟敢带本公主来这种地方?!” 她长这么大,连青楼的门都没靠近过,如今竟被陈凡拉到这种烟花之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凡语气满是无辜:“你现在是我丫鬟,跟着主子办事天经地义。”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现在走也来得及,我不勉强,就当今天的赌约没算吧。” 又是这招! 高雪气得银牙咬碎,心里把陈凡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浑蛋! 低俗! 无耻! 故意找这种地方羞辱她! 可转念一想,她要是走了,不就成了输不起的那个人了? 到时候这个家伙肯定看不起她,说不定还要找小话磕得她。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伞,冷着脸道:“走就走,谁怕谁?不过是个破地方,有什么不敢进的。” 陈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放慢脚步。 一进倚红楼,丝竹声和女子的笑声扑面而来。 “世子您可算来了,快跟奴家上楼!” 几个穿着性感的姑娘立刻围了上来,有的拽陈凡的袖子,有的递酒壶。 高雪见状,吓得往后缩了缩,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脸烫得能煎鸡蛋。 有个姑娘没看清她的身份,伸手想拉她:“这位小妹妹长得真俊,跟姐姐一起玩啊?” “别碰我!” 高雪猛地甩开那姑娘的手,声音都发颤。 她长这么大,还没跟陌生女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更别说还是青楼女子。 陈凡赶紧拦住那姑娘,笑着打圆场:“别吓着我家丫鬟,她新来的,胆子小。” 说着,他冲高雪挑眉,“还愣着干嘛?跟紧,别丢了。” 高雪气得心口发闷,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狗贼! 两人进了二楼雅间,陈凡大喇喇坐在主位上,指了指桌边的茶壶茶杯,语气自然得像使唤惯了丫鬟:“去,给我倒杯茶。” 高雪愣在原地。 倒茶? 她一个金枝玉叶的长公主,这辈子只有别人给她倒茶的份,如今竟要给陈凡这混蛋端茶递水? 可转念想到赌约,她还是咬着牙走过去,抓过茶壶。 壶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高雪没控制好力度,茶壶往茶杯里一倾,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正好洒在她手背上。 “啊!” 她疼得低呼一声,手猛地缩回去。 陈凡道:“我帮你看看?” “不用你管。” 高雪背过身,眼眶微微泛红。 陈凡看着桌上的水渍,摇了摇头。 这娘们还真能忍啊,这都不肯服软,真是犟驴一只。 看来想赶走她是不可能了。 陈凡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继续逗逗高雪,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 第32章 多出的钱,买她的命 第32 “救命啊!”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穿青布裙的女孩跌跌撞撞跑进来。 女孩发髻散落,脸上挂着泪和灰尘,看见陈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扑通跪在地上,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公子救命!救救我!他们要抓我!” 紧接着,涂着浓妆的老鸨扭着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龟奴。 老鸨看见陈凡瞬间收了蛮横,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世子爷,真是对不住!这新买来的丫头不懂事,没见过世面,惊扰了您的雅兴,我们这就把她带走。” 老鸨脸色一沉,厉声打断:“闭嘴!你这丫头胡吣什么?!你是老娘花一千两白银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卖身契都签了!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高雪站在一旁,柳眉皱紧。 她看着女孩可怜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想开口阻止,可身份却不允许。 她一个公主出现在青楼本就不合规矩,传出去不仅自己名声受损,还会损害皇室颜面。 更重要的是,她比谁都清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各国各地都屡见不鲜。 连她父皇都没法彻底禁绝,就算她今天救了这一个,明天还会有无数个。 一时竟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陈凡皱眉道:“老鸨,不是这么回事吧?” 这时,老鸨身后的女妓随从突然嗤笑一声,声音尖酸:“有些人自己以前是舔狗草包,现在倒装起英雄来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管我们倚红楼的事?” 这话毫无疑问是冲着陈凡来的。 老鸨虽没接话,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轻视。 显然,若不是陈凡花钱大方,她们根本不会给这个草包世子好脸色。 陈凡原本便有几分怒意,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今天这事,他还就要管了。 古代的社会规矩他不管,身为一个来自文明时代的现代人,遇到这种事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再加上对方竟敢当众羞辱他,他就更要管一管了! “多少钱买的?” 陈凡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姑娘,我赎了。” 老鸨愣了一下,随即赔笑打太极:“世子爷,这可不是钱的事。这丫头品相好,我们还花了心思调教,以后定是个能赚大钱的……” 抬价么? 陈凡没等她说完,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千两,够不够?” 老鸨看见银票上的数额,眼睛瞬间瞪圆,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买这女孩才花了一千两,五千两是五倍的价!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她连忙点头如捣蒜:“够!够了!世子爷大气!这丫头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陈凡把银票往地上一扔,翘起二郎腿,目光扫过那个嘲讽他的女妓随从,语气平淡。 “多出的钱,买她的命。” 老鸨瞬间领会了陈凡的意思,眼里立刻闪过凶光,转头对龟奴厉喝:“把这个嘴贱的贱人嘴巴撕烂!拖出去扔到巷子里喂狗!” 女妓随从慌了,尖叫着求饶:“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可龟奴根本不理她,抄起旁边的木板就往她嘴上招呼。 “啪!” “啪!” “啪!” 女妓随从的嘴瞬间被打烂,鲜血直流,连哭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最后像拖死狗一样被拽了出去。 这血腥的一幕,让躲在陈凡身后的女孩吓得浑身发抖。 高雪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陈凡竟然这么狠。 刚才还在贱兮兮的逗她倒茶,转眼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这反差让她心里发怵,看陈凡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 陈凡全程面无表情。 他虽然不是什么冷面阎王,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军队里,他也杀过人。 坏人,敌人,都杀过。 而这女孩的事,让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古代社会的残酷。 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人吃人的规则在这里明目张胆。 他知道,自己不狠,就没法震慑这些恶胆狂徒。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狠就站不住脚,更别说保护想保护的人。 “世子爷您慢慢歇着,有需要随时叫我!” 老鸨赶紧带着龟奴退出去,关门前还不忘赔笑。 门一关上,女孩立刻再次扑通跪在陈凡面前,磕着头哭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陈凡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这才仔细看清女孩的模样。 她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 哭得梨花带雨,脸色有些苍白,可眉眼清秀,皮肤白皙,是个难得的小美女。 他心里暗叹,这么好的姑娘,要是真留在青楼,这辈子就毁了。 “别哭了,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陈凡轻轻将秦可儿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雪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处理? 陈凡刚才不过是一时性情出手,还真没细想后续该怎么安置秦可儿。 他转头看向秦可儿,试探着问:“你家在哪?要是能找到家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秦可儿一听到“家”字,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等情绪稍微平复些,她才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是北方杨城人,前些日子跟着爹娘来京城投奔亲戚,没成想半路遇上了流寇。 爹娘为了护着她,都被流寇害死了,她自己也被抓了起来,辗转几手,最后就被卖到了倚红楼。 陈凡瞥见她袖口下露出的几道淡褐色鞭痕,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 如今她无家可归,在京城又举目无亲。 第33章 世子又要坑人啦 秦可儿面带希翼道。 陈凡一笑,这丫头看着柔弱,倒还挺有志气。 正好他府上也确实缺人手,偌大的秦王府,眼下也就两个小丫鬟打理,确实有些寒酸。 陈凡点头,“可以。” 秦可儿像是怕陈凡反悔,连忙起身给陈凡倒茶,动作虽算不上精致,却透着股朴实的熟练。 陈凡端着茶杯,故意冲高雪扬了扬下巴:“看看人家,这才叫丫鬟该有的样子,你学着点啊。” “滚!” 高雪实在忍不了陈凡这副欠揍的模样,也不想再陪他耗下去做这些荒唐事。 “今天到此为止。” 说完转身就走,裙摆扫过门槛,满是怒气。 “别管她,更年期。” 陈凡摆了摆手,随口胡诌。 秦可儿听得一头雾水,压根没听过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却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陈凡把话题拉回来,看着秦可儿:“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府收拾收拾,对了,跟你一起被抓的,还有其他同伴吗?” “南洋?” 陈凡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秦可儿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之前偷听过流寇头目喝酒时说,有人专门花钱雇他们抓年轻姑娘卖到南洋,还借着运货的由头,从南洋往京城偷运鸦片呢。” 陈凡心里一沉。 人口贩卖、偷运鸦片,这哪一条不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背后牵扯的利益,恐怕是不小啊。 秦可儿忽然又道:“对了!我还听那人说,背后主事的人在京城势力特别大,好像姓……姓唐?” “姓唐?” “对,就是姓唐!”秦可儿肯定地点头,“那人还说,这姓唐的是朝里的大官,在京城没人敢惹,就算出了事也能压下去。” 陈凡闻言,心里瞬间亮了。 姓唐,又是朝里的大官,除了唐震那老小子,还能有谁? 好啊!唐震这老东西,平日里看着一副温厚忠臣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陈凡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正好他想收拾唐家,这一次,他就替天行道! 陈凡把秦可儿带回秦王府,先让红薯领着她去后院收拾安顿,转身就叫来了徐盛。 “有个事交给你办,去抓个人。” 徐盛一听就愣了,挠着头问:“抓谁啊?世子,是要抓还是要查?” 陈凡递过去一卷纸,上面画着流寇的模样,还标注了秦可儿一家遇害的地点。 这流寇能知道唐家的底细,肯定不是无名小卒,一定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寇首。 以徐盛汤泉的本事,在附近村镇稍微打听打听,找到不难。 徐盛接过纸,一看是要找流寇,脸上就露出难色。 “世子,找着他倒行,可要是抓他,不合规矩啊!” 他们现在是秦王府的亲卫,管的是王府的安全,哪能越界去干官府的活? 再说那流寇手下人不少,真要动手,得调人马。 没军令,没兵符,调个牛马。 陈凡听完徐盛的解释,眉头皱了起来。 徐盛说得对,直接抓确实行不通,容易落人口实。 他盯着纸上的寇首画像,琢磨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个主意。 “有了,你去救他!” 徐盛眼睛瞪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救?救那流寇?世子,这……这是为啥啊?” “别多问,照做就行。” 陈凡叮嘱道,“不要带人,你俩去就够了。我算着,过两天会有官兵去端那流寇的窝,到时候你们趁机把那寇首救出来,别让人认出你们的身份,把他藏好。” “好嘞!” 徐盛虽摸不透其中的门道,却还是应得干脆。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世子爷这模样,八成又在琢磨着坑谁呢! 陈凡交代完徐盛,又喊来青鸟:“去把马车备好,把王府的旗子都挂上,弄得热闹点,越大张旗鼓越好。” 青鸟满脸纳闷:“王爷,咱们这是要往哪去啊?弄这么隆重,还挂着王府的旗子,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凡靠在车厢软垫上,笑眯眯地吐出两个字: “唐家!” 青鸟虽猜不透陈凡的心思,还是赶紧转身去准备马车。 把绣着“秦”字的大旗挂上,弄得整辆马车一眼望去就气派十足。 陈凡坐在车厢里,指尖轻轻敲着车厢壁,节奏慢悠悠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冷笑。 唐震既然一门心思想害他,那也别怪他先下手为强,给这老狐狸一点小小的惊喜。 他没兵权调不动兵,但唐震有啊! 只要把流寇知晓唐家秘密的事跟唐震一透,这围剿流寇的事,唐震保准比谁都积极。 那老小子精得很,一旦知道自己的龌龊事可能败露,必定会急着调兵去端流寇的窝,好毁了证人斩草除根。 到时候徐盛他俩再趁机把那寇首救出来。 那寇首本就被唐家当弃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跟唐家反目,到时候自然会倒戈指证唐家。 而这个寇首,就是他手里最关键的一张牌,是搞垮唐家的重中之重! 而且,唐震要是知道寇首被救走,定然会急得睡不着觉。 手上捏着这张牌,没事拿出来晃一晃, 老几把登,吓都吓死你! 现在就看徐盛他俩给不给力了。 好歹以前也是宫里出来的大内高手,只是救个人出来,不至于失手吧? 陈凡正琢磨着,马车忽然停下,青鸟禀报: “世子,唐府到了。” 唐府前厅,唐震正陪着小儿子逗乐玩棋。 唐震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眉头一皱,“什么?陈凡?他来干什么?” 唐翎君正好在一旁喝茶,听了这话,忍不住放下茶杯笑出声:“爹,我看啊,准是陈凡那小子预感到自己死到临头了,他这是特地来咱们家求饶的!哈哈哈!” 唐震一听,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胡子。 “好啊!那咱们就出去瞧瞧,看这小子今天能耍什么花样!” 说着整理了下衣袍,带着唐翎君往府门口走去。 第34章 吓都吓死你 陈凡慢悠悠从马车上下来,脚刚沾地,就见唐震领着唐翎君站在府门口,脸拉得比驴还长。 “陈世子大驾光临,我唐家可受不起。” 唐震语气冰冷,眼神里的敌意毫不掩饰。 岁贡宴上陈凡当众羞辱唐家,还扣了马车骗贺礼,这笔账他还没跟陈凡算呢,这小子倒好,还敢主动上门。 陈凡却像没听见似的,不紧不慢地笑着上前道:“老唐啊,别这么小气。岁宴上那都是玩笑话,跟你逗乐呢,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玩笑?” 唐震气得牙痒痒,这混蛋把唐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倒说是玩笑? 可偏偏陈凡笑得一脸无辜,一副“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的模样,让他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这丫的! 但理智告诉唐震不能这么干。 陈凡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现在主动上门,肯定没憋好屁,说不定又设圈套等他往里钻,他不能上当。 “来人,送客!” 唐震冷哼,便要吩咐人关门。 陈凡见他急了,笑着说道:“慢着慢着,别急嘛,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我最近在花楼喝酒,听到点东西,有一伙流寇在京城和南洋之间搞人口贩卖,还偷运鸦片,这是重罪啊。” “什么?” 唐震脸色瞬间变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他强装镇定地追问:“竟有这种事?你......查到线索了?” 陈凡看到他眼底的慌乱,差点没笑出声。 老狐狸,装得还挺像。 他故意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道:“目前只知道带头的流寇叫‘黄无常’,听说手底下人不少。” “我想着,只要抓住这黄无常,背后的人肯定就能揪出来了。” “不过抓流寇得人手啊,我就一挂牌将军。唐大人掌管兵部,能不能给我调点兵?” 唐震心里咯噔一下。 调兵? 陈凡要是带着兵去抓黄无常,万一黄无常嘴不严,把他供出来,那可就全完了! 唐震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流寇凶悍,刀剑无眼,世子乃千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这事交给我就行,我派心腹将领去,保证万无一失。” “哟,唐大人这是想抢我功劳啊?” 陈凡立刻摆出不满的样子,作势就要转身,“那我还是去跟干爹说吧,就说唐大人不让我立功,还想独吞功劳。” “别别别!”唐震赶紧拉住他,“世子别误会!我哪是抢功劳?这功劳本来就是你的!我派人去抓,抓到了就说是世子指挥有方,行不行?” 唐震都快急疯了。 绝对不能让陈凡去找景帝! 一旦陛下介入,派禁军彻查,黄无常那张嘴要是松了,自己走私鸦片、贩卖人口的事迟早会败露,到时候就是诛九族的大祸! 现在自己派兵去,还能借着剿寇的由头把黄无常灭口。 等风平浪静了,再跟陛下报个告,既给足了陈凡功劳,又能堵死所有漏洞。 这小子不过是图个邀功的名头,给他就是! 只要能抹掉证人,这点功劳算得了什么? “嗯,这可以。” 陈凡故作受用,忽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想起什么:“哎呀,对了!我好像听他们提过一嘴,说这黄无常背后有靠山,叫什么来着......” 唐震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都扣进了掌心。 “叫什么来着......” 陈凡挠着头,一脸懊恼,“唉!忘了,可能我听错了,那伙人也是瞎吹牛,有没有这回事都不一定。” 唐震父子瞬间松了口气,唐翎君偷偷抹了把汗,可没等他们缓过来,陈凡又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 父子俩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悬了起来,唐震声音都有点发颤:“姓......姓什么?” “我还没吃早饭,”陈凡摸了摸肚子,“聊半天肚子都饿了,早知道刚才在府里垫吧点。” 唐翎君差点没憋住骂出声,唐震也扶了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混蛋! 可没等他发作,陈凡又叹了口气,“要不,这事我还是跟干爹说说吧,让他的锦衣卫查一查。” “别!”唐震赶紧道:“陛下正忙着百国宴的事,这点小事我处理就行!事后我再向陛下禀报。” 陈凡见他吓得腿都哆嗦了,差点憋不住乐。 老王八犊子,吓都吓死你! 陈凡故意装出勉强的样子:“行吧,那我就信你一次。” 唐震闻言松了口气,妈了个蛋的,要是真让锦衣卫介入,他就死定了。 他太清楚那群人的手段了,神出鬼没,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一旦锦衣卫介入,哪还有他补救的余地? 陈凡走了,溜溜达达上了马车。 唐震父子站在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爹,这......这陈凡不会真知道什么吧?” 唐翎君紧张地问。 唐震咬着牙,眼神阴鸷:“不管他知道多少,黄无常必须死!立刻派人去,把黄无常的窝端了,记住,不留活口!” “这个该死的畜生,嘴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都能传出去,还偏偏传到陈凡这个混蛋耳朵里。” “陈凡这小子,一分一秒都不能留了,必须让他赶紧死!” 唐翎君压低声音道:“爹,我二叔派杀手了?” 唐震冷哼道:“笨,白教你这么多年,能直接动手么?” “陈凡在岁贡宴上立了大功,这个节骨眼,陛下正得意陈凡呢,谁动陈凡就是自己找死。” “唯一干掉陈凡的办法,就是让陛下自己动手!已经安排好了,你看着吧,明天百国狩猎,就是陈凡的死期!”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注意到,门后一个小胖子正在竖起耳朵偷听...... ...... 陈凡回到王府。 刚下车,红薯就迎了上来:“世子,工部周尚书在正厅等您,说有急事找您。” “周桐?” 陈凡愣了愣,这老小子是工部的头,专管营造、器械。 自己跟他交集不多,怎么突然找上门了? 他晃悠着往正厅走,刚进门就看见个黑瘦的小老头,正蹲在地上盯着个木架子发呆。 第35章 情报来了! “陈凡,你可算回来了!” 周桐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脸上乐开了花。 陈凡问道:“周大人,您来找我?” 周桐老脸一红,嘿嘿笑道:“害,我直说了,我相中你那滑轮术了,想跟你学习学习。” 原来如此。 陈凡上下打量他,这老小子长得倒挺有特点。 皮肤黝黑,像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个子还没红薯高,脸上满是皱纹,怎么看都像个乡下老农。 他忽然想起景帝之前说的话,心里忍不住吐槽。 景帝怕不是在忽悠他? 景帝说周桐有个女儿,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美女,西域小国甚至愿意拿三座城池换。 可再看看眼前这老小子...... 就这基因,能生出倾国倾城的女儿? 幸好他选苏星月了,才没翻车。 自己家这大老婆虽然脾气不好了点,但颜值身材是真的顶,关键时刻还靠得住。 “学习谈不上,互相交流吧。” 陈凡拉过张矮凳推给周桐,自己也找了张凳子坐下,“周大人想知道哪块,我给您说透。” 周桐哈哈大笑,“别叫周大人,叫我老周吧。” 周桐本就是随性的人,见陈凡也如此随性,顿时心生好感。 周桐一屁股坐在矮凳上,胳膊肘还沾着点画图的木炭灰,献宝似的把纸递过去。 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滑轮,轮轴都画成了圆圈。 “我就是琢磨不透,为啥你添俩轮子,就能把南洋那四个人拽得动不了?” “我昨天让工部的工匠试了,要么绳子绕成死结,要么不省力。” 陈凡看着他眼里放光,倒也觉得有趣。 这老尚书哪有半点官架子,活脱脱个追着答案跑的老学生,实在得可爱。 大景没有宰相也没有丞相,皇帝直领六部,所以景帝大多数时候都很忙。 而能坐上六部首脑的,无一不是背景深厚,或是权势滔天,心机一个比一个深。 不过这周桐是个例外,这老头和人没什么交集,每天只醉心于机械上那点事,对机械痴迷无比。 至于周桐的背景,陈凡不太清楚。 但周桐能在这复杂的官场中独善其身,自成一脉,旁人不敢招惹,其背后必然是不简单的。 陈凡拿过木炭在纸上重新画,特意放慢了动作给他讲解。 “你看,这俩固定在架子上的是定滑轮,只能变方向,没法省力。” “这俩挂着重物能跟着动的,才是动滑轮,一个动滑轮能省一半力。” “我那天用的是两定两动,绳子绕了五股,相当于省八成力,别说四个人,再添俩也拉不过我。” 周桐的脑袋几乎贴到纸上,枯瘦的手指跟着木炭线划来划去。 “妙,妙啊!原来我之前少绕了一股!怪不得没作用!” 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差点把矮凳掀翻,“陈凡你这脑子咋长的?这原理我跟工匠们琢磨半辈子没摸着门,你三两句就说透了!真是开眼了!” 陈凡笑道:“真要做的话,木料选楠木或者硬槐,结实不变形,绳子得用浸过桐油的麻绳,耐磨还不容易断。” 陈凡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补充了一下。 这个年代材料有限,只能平替。 等以后他研究出内燃机,什么石油炼化,电池技术啊,那才是真正步入工业时代。 不过这些技术,都得等很久以后了,目前陈凡不打算展示。 原因很简单:制度不允许。 其实相比于工业革命,思想革命才是最重要的! 思想不革命,工业技术再强也没什么用。 就比如,乾隆当政时,西方已经进入了工业革命,但乾隆知道消息后采取的措施确实闭关锁国,不允许清朝人打听外面的一点消息,并且实施了华夏历史上最严酷的文字狱。 陈凡倒不是指责景帝,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 他早就放下助人情节了,尊重每一个人的命运。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游戏。 游戏嘛,玩就完了呗! 谁对他好他宠谁,谁惹他他干谁! 说点实在的,要是有机会,陈凡也想当那个万人之上的人,那个执掌生死的人! 周桐一直在这待到傍晚,直到管家进来轻声提醒“天色暗了,该掌灯了”,周桐才猛地回过神。 “哎呀,光顾着问了,耽误你休息了。” 陈凡笑道:“没事,有问题您老再过来。” 陈凡送他到门口,看着老尚书几乎是小跑着上马车,心里暗叹,这周桐是真踏实,没有半点官场上的虚头巴脑。 工部掌着营造、器械,以后造蒸汽机、改兵器,少不了要靠他。 现在跟他处好关系,不光是卖人情,更是为以后的事铺路,这种务实的长辈,值得交。 刚送走周桐,秦可儿就指挥几个脚夫,抬着个大木架子进来,正是陈凡让定做的弹簧床。 陈凡看她忙前忙后,心里忍不住赞了句。 这丫头很省心,上午刚到府里,跟着红薯学修缮花园、给花草浇水,又学着打扫房屋,不过半天功夫,不仅摸透了府里的活计,动作还很麻利。 遇上红薯忙不过来,还能主动搭把手,倒成了红薯的得力帮手,比预想中靠谱多了。 红薯和秦可儿俩人上前忙乎,铺上一层厚厚的棉垫,上面一层又铺上新换的丝绸被褥。 陈凡一屁股坐上去,弹簧“吱呀”一声,软乎乎的力道裹着身子,比古代的木板床舒服百倍。 “爽!这才叫睡觉嘛!” 陈凡往床上一躺,浑身骨头都酥了,差点直接睡过去。 就在这时,红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声道:“王爷,府门外有个小孩找您,说是叫唐翎宇。” “唐翎宇?” 陈凡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唐翎君的弟弟,苏小虎那群小流氓里的小胖墩吗? 他这时候来,八成是探到唐家的消息了。 “让他进来,带到偏厅。” 陈凡整理了下衣袍,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唐震那边刚派兵,这小胖子就来,这是来给他送大情报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