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定江山:村姑正室不容小窥》 第1章 魂穿孤女,绝境求生 痛! 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撕裂般的饥饿,是苏清晏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入目是低矮、昏暗的茅草屋顶,几根熏得漆黑的椽子摇摇欲坠,几缕惨淡的天光从屋顶的破洞中漏下来,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片狼藉的泥土地面,上面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杂草和几块碎石。身下是硬邦邦、冷冰冰的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霉味和干草气息的稻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和……观音土特有的土腥气。 “咳……咳咳……”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苏清晏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牵扯着虚弱的身体,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就在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她的脑海,纷乱、破碎,却又带着无比清晰的情感——恐惧、绝望、不甘、以及深入骨髓的……饥饿。这是一个名叫“苏清晏”的少女的一生。这个苏清晏,生活在一个叫“大靖”的架空王朝,青州云溪县一个偏远贫瘠的村落。父母早亡,被刻薄寡恩的叔婶收养,日子过得猪狗不如。叔婶视她为累赘和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稍有不顺心便是打骂交加。好不容易熬到十五岁,本以为能摆脱叔婶的魔掌,却被以“冲喜”为名,半卖半送给邻村一个年过半百、据说脾气暴躁的老鳏夫做填房。那老鳏夫家徒四壁,且有酗酒家暴的恶习。苏清晏的希望彻底破灭。在被叔婶用一块粗布包裹着,像押送牲口一样送往老鳏夫家的路上,她趁着叔婶不注意,一头狠狠撞在了路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 “噗嗤——”记忆的最后,是骨头碎裂般的剧痛和眼前一黑的黑暗。 “我靠……”苏清晏,不,现在应该说,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灵魂,低骂一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苏清晏,一个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在图书馆,研究那些泛黄的古籍,对《易经》、《道德经》等传统文化情有独钟,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历史学者,探寻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真相。可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她在图书馆查阅一本关于古代灾荒史的孤本期刊时,一道诡异的闪电劈中了图书馆的避雷针,强大的电流通过书架传导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个同样叫苏清晏,却过着猪狗不如生活的古代孤女! 而且,根据脑海中那些零碎的记忆,她穿越的这个时间点,这个大靖王朝的景泰三年,简直是地狱难度开局! 期刊上模糊地提到,大靖王朝近年来内忧外患不断,尤其是北方边境,游牧民族时常南下侵扰,国库空虚。而今年,北方数省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田地龟裂,颗粒无收。紧接着,又爆发了铺天盖地的蝗灾,蝗虫过处,寸草不生。如今,已是深秋时节,距离下一个春耕尚有漫长的五个月。青州云溪县,正是这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抗议声,那声音在寂静得只剩下风声的破屋里显得格外响亮,也让苏清晏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原主那深入骨髓的饥饿。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的稻草堆上坐起来。身体虚弱得像一摊烂泥,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无力感。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瘦弱、干瘪,皮肤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蜡黄,身上穿着一件打满了补丁、看不出原色的粗布单衣,根本抵挡不住深秋的寒意。她踉跄着,扶着冰冷的土墙,一点点挪到屋角。那里放着一个破旧不堪的陶罐,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这是家里唯一的“家当”。她颤抖着手,将陶罐倾斜,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积了灰的陶土。再看身上,同样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食物,没有亲人,没有依靠……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女,一个在饥荒之年,随时可能饿死、病死、或者被官府抓去充军的可怜虫! “老天爷,你玩我呢?”苏清晏欲哭无泪,她研究《易经》是为了修身养性,了解传统文化,可不是为了来体验这种“人吃人”的惨状的!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砰!砰!砰!”粗暴的砸门声和叫骂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村民们压抑的哭泣声。 “都给我快点!交不出粮,就把你们拉去充军!”一个粗哑、蛮横的嗓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清晏的心上。 “大人,求求您,再宽限几天吧!我们家真的一粒粮都没有了!”一个老妇人带着哭腔哀求道。 “放屁!我亲眼看到你家小子昨天还在村口偷偷啃树皮!别给脸不要脸!”粗嗓门官差厉声呵斥,“再磨蹭,就把你家那小子抓起来!” 苏清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官府催粮! 原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因为连年灾荒,官府不仅没有开仓放粮赈灾,反而变本加厉地横征暴敛,赋税徭役比往年更重!为了支付边境军费和皇室奢靡开销,他们对已经家徒四壁的百姓,采取了极其残酷的催缴手段。 “交不出粮,就充军!”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悬在了每个村民的头顶。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苏清晏猛地清醒过来。她苏清晏,好歹也是21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独立女性,怎么能就这么认命,在这个该死的古代饥荒年里,无声无息地饿死、病死、或者被充军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死无全尸?她要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 急中生智,苏清晏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这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这是原主和叔婶一家的住所——叔婶一家早就因为怕被官府牵连,带着仅存的一点口粮跑了,只留下她这个“累赘”。唯一的藏身之处……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个堆满杂物的狭小柴房。那柴房比主屋更破旧,只有一个小小的破门,用几根破木条勉强拼凑着。原主以前因为害怕叔婶的打骂,经常躲在里面。没有时间犹豫了! 苏清晏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柴房门口。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闪身进去,然后用一根之前被遗忘在门后的、破旧的松木棍,悄悄把门虚掩上,只留下一道缝隙,自己则迅速躲到了一堆散发着烟火气的干柴后面,屏住了呼吸。柴房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的霉味,但相对外面的混乱和喧嚣,这里还算隐蔽。她蜷缩起身体,耳朵贴紧冰冷粗糙的柴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妈的,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肯定是把粮食藏起来了!给我搜!仔细点!”粗嗓门官差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已经进了村子。 “是,官爷!”几个跟班的附和声响起。苏清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一旦被这些如同饿狼般的官差搜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本就没有的粮食,就算有,他们也会把所有东西都抢走,甚至可能把她这个“私藏粮食”(虽然没有被发现)的孤女抓去充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柴房那本就破旧不堪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条缝。苏清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官差吗?还是叔婶找来了?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一根还算粗壮的、用来顶门的松木棍,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然而,门口出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那是一个身着青色儒衫的年轻公子。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形清瘦挺拔,虽然衣衫也有些陈旧,甚至袖口还打着补丁,但浆洗得干干净净。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清晰而柔和。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书卷气和温润如玉的气质。苏清晏愣住了。这是谁?村里的读书人?还是路过的?她脑中《易经》知识自动运转起来——凭借着对卦象的粗浅了解和对相术的一点兴趣(她曾在图书馆看过相关的杂记),快速打量着对方:“乾卦九五,飞龙在天……不对,看他印堂,隐隐有一丝黑气缠绕,山根处带着一丝煞意,似有牢狱之灾,恐有近忧。但眼神中正平和,目光内敛深邃(根据《易经·系辞》‘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的理解),倒有‘潜龙勿用’之相。而且……他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气息沉稳,应该不是恶人。” 就在苏清晏快速分析对方的同时,那青衫公子显然也没想到柴房里会有人。他看到角落里蜷缩着的、穿着破烂单衣的苏清晏,微微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怜悯?苏清晏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这公子的衣着和气度,不像是官差,倒像是个读书人。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因为干渴和紧张而沙哑得厉害:“公……公子,柴房不是说话的地方。若公子是来寻仇的,小女子……小女子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把心一横,反正也是一死,不如拼一下! 青衫公子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朗声笑了起来,笑声清朗,如同山涧清泉,驱散了柴房里的几分寒意。 “姑娘说笑了,在下沈慕言,路过此地投亲不遇,盘缠用尽,见柴房门虚掩着,便进来避避雨,顺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柴火。姑娘不必惊慌。”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沈慕言?苏清晏在脑中快速搜索原主的记忆,似乎没有这个名字——叔婶一家根本不识字,也从不与读书人往来。她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哪个历史人物?或者只是巧合?沈慕言看着她虽然衣衫褴褛却难掩清秀的面容——尤其是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明亮、带着一丝倔强和警惕的眼睛,心中暗奇。这孤女,在如此境地,竟还能用如此镇定的语气说话,甚至……似乎能看透他的处境?他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目光落在苏清晏手中紧紧攥着的半块干硬、颜色暗沉的东西上。那是原主最后一点观音土,舍不得吃,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着救命稻草。 “姑娘可是饿了?”沈慕言放缓了语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想起了自己离家前,父亲也是这样,在寒冷的冬夜里,默默给自己留些干粮。说着,他从随身的一个旧布包里拿出两个还带着余温的窝窝头和一小袋干净的水,递了过来。那窝窝头白白胖胖,散发着诱人的麦香,是苏清晏穿越过来后闻到的第一缕食物的香气! 苏清晏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响亮,让她有些窘迫。她看着那两个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轻易接受陌生人的东西。无功不受禄,在这个乱世,人心叵测,谁知道这窝窝头里有没有毒? “公子,这……这太贵重了,小女子不能收。”她犹豫着说道,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窝窝头。沈慕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并将窝窝头和水囊放在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破陶罐上,说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我看姑娘印堂虽有死气,但眼神坚韧,骨骼清奇,日后必有不凡。这点干粮,权当是……为你这‘潜龙勿用’的困境,加一点‘初九,潜龙勿用’的‘气’吧。” “潜龙勿用”?苏清晏心中巨震!他竟然也懂《易经》?而且还能从她的面相(虽然她没说,但刚才肯定观察了她)看出她的处境?这个沈慕言,绝非普通人! 她不再犹豫,也顾不上许多,拿起那两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窝窝头和水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温热的食物滑入胃里,带来久违的暖意和饱腹感,让她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和精神。 “多谢沈公子。”苏清晏真心实意地道谢,她现在是真的饿坏了。沈慕言摇摇头,目光转向柴房外,眉头微蹙,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低声对苏清晏说:“官府的人似乎还没走,正在村里挨家挨户地搜查。姑娘若不嫌弃,可在此稍作歇息,待他们离开后再做打算。” 苏清晏点点头,心中对沈慕言多了几分感激。她知道,这个沈慕言,或许会是她在这个陌生时代活下去的第一个转机。她看着沈慕言,心中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滋生。在这个灾荒之年,粮食就是命!而沈慕言……他身上那股沉稳的气度和眼神中的坚毅,让她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沈公子,”苏清晏试探着开口,“在下斗胆,想向公子请教一个问题。” “姑娘请讲。”沈慕言温和回应。 “公子可知,这云溪县乃至整个青州,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苏清晏问道,她刻意用了“公子”而非“大人”,显得更亲近一些。 “粮食。”沈慕言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朝廷的赈灾粮迟迟未到,本地粮仓早已见底,如今是‘有什么吃什么’,甚至……开始吃观音土了。” “对!粮食!”苏清晏眼睛一亮,“我听说,县里的粮仓,最近好像进了一批新粮,是从外地运来的赈灾粮。只是……好像出了点问题,有些已经发霉变质了!” 沈慕言眼神一凝,看向苏清晏:“你怎么知道?” 苏清晏笑道:“这就是‘观卦’的智慧了。我刚才听官差说粮仓失窃,又看他们神色慌张,再结合这几日连绵的阴雨天气……‘否卦’当道,‘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这粮仓,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慕言急切地问。他父亲正是负责押运这批赈灾粮的官员之一,如今粮船失联,他心急如焚。苏清晏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八卦图,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八卦的形状还是清晰可见。 “‘比卦’,亲比也。”她压低声音,在沈慕言耳边快速说道,“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比和’的对象,借势而为。沈公子,你若信得过苏清晏,我们或许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只听她说道:“……先一步找到那批粮食,并‘借’走一部分,用来救济那些快要饿死的村民。” 沈慕言越听,眼中的光芒越亮,原本因焦虑而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衣衫褴褛、却眼神明亮、思维敏捷的孤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信任。 “好!就这么办!苏姑娘,你真是我的‘解卦之人’!”沈慕言用力一拍大腿,低声赞道。窗外,官差的叫骂声和村民的哭泣声依旧不绝于耳。但在这小小的柴房里,两个来自不同时空、不同境遇的灵魂,却因为一个“卦象”,一个“念头”,悄然走到了一起,准备迎接一场未知的挑战。苏清晏知道,她的古代求生之路,从这一刻起,将不再孤单。而她和沈慕言的命运,也将在这场“借粮”风波中,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第2章 王老实与“易经”的妙用 沈慕言的话让苏清晏心中一喜,她知道,沈慕言已经被说动了。这意味着,他们的“借粮”计划有了实施的可能。 “沈公子,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苏清晏催促道,“官府的人随时可能查到这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柴房,去粮仓附近探查。” 沈慕言点点头,目光扫过柴房,最后落在苏清晏身上:“清晏姑娘,你打算如何找到粮仓的具体位置和粮食的下落?” “粮仓失窃,官差肯定会封锁现场,到处搜查。”苏清晏快速分析道,“我们不能硬闯,得用‘瞒天过海’之计。沈公子,你对云溪县熟吗?粮仓附近有什么特征?” 沈慕言沉吟道:“粮仓位于县城东门外,背靠城墙,旁边有一条小河,地势相对低洼。失窃的消息已经传开,现在那里肯定是兵荒马乱,守卫森严。” “好。”苏清晏点点头,“我们不能直接去粮仓,那样太危险。我需要一个熟悉县城环境,又能接触到粮仓附近信息的人。” “熟悉环境的人……”沈慕言想了想,“县城里的地痞流氓或许知道些什么,或者……” 他的话没说完,柴房的门又被轻轻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短褂,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脸上带着几分憨厚和局促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柴房里的沈慕言和苏清晏,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请……请问,这里有人吗?我……我找沈公子。” 沈慕言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大哥?你怎么来了?” 苏清晏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约莫三十岁年纪,眼神真诚,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劲儿。她注意到,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 “沈公子,我……我听说你来了县城,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被称为“王大哥”的男人,也就是王老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在县城外开了个小铁匠铺,听说你懂些道理,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的新打锄头……” 沈慕言看向王老实,眼中带着感激:“王大哥有心了,只是我现在……” 他话没说完,王老实的目光落在了苏清晏身上,看到她苍白虚弱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稻草,立刻明白了七八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位姑娘是?” “她叫苏清晏,是我一个朋友。”沈慕言简单介绍道,“王大哥,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王老实一听“情况紧急”,立刻收起了局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沈公子,你尽管吩咐!只要我王老实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苏清晏心中一动,这个王老实,似乎是个可靠的人。她看向沈慕言,沈慕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开口。苏清晏站起身,走到王老实面前,开门见山:“王大哥,你在县城里可有相熟的朋友,或者知道粮仓附近的一些情况?比如,粮仓后面是不是有个废弃的狗洞?或者旁边的小河下游有没有什么隐秘的芦苇荡?” 王老实被问得一愣,随即眼睛瞪得溜圆:“苏姑娘怎么知道?我……我确实知道,粮仓后面有个被堵住的狗洞,是以前为了方便扔垃圾用的,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还有,小河下游的芦苇荡里,有个废弃的旧码头,平时少有人去!” 苏清晏心中狂喜!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要找的就是这种可以潜入粮仓的“秘密通道”! “王大哥,你真是我们的福星!”苏清晏激动地说道,“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把那个狗洞清理出来?或者,想办法让粮仓的守卫放松警惕?” 王老实挠挠头,有些为难:“清理狗洞不难,我有工具。但让守卫放松警惕……这恐怕不行,现在粮仓失窃,他们肯定如临大敌,守卫只会更严。” “没关系,我们不一定要从正门进去。”苏清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大哥,你只需要帮我们清理出那个狗洞,并且想办法在今晚子时,制造一点‘动静’,比如……在粮仓附近放一把火?” “放火?!”王老实吓了一跳,脸都白了,“苏姑娘,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不是真放火,是放烟雾弹!”苏清晏赶紧解释,“用柴草和湿土点燃,制造浓烟,让守卫以为真的着火了,必然会分心去救火,到时候我们趁机从狗洞潜入,取走一部分粮食即可!” 她顿了顿,看着王老实,语气诚恳:“王大哥,我们不是要偷光粮仓的粮食,只是要拿一部分,用来救济那些快要饿死的村民。等危机过去,我们会想办法归还的!而且,这也是为了救人性命,积德行善啊!” 王老实看着苏清晏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沈慕言,沈慕言也向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信任和期盼。他想起了自己那快要饿死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心中一咬牙,豁出去了:“好!苏姑娘,沈公子,我信你们!今晚子时,我保证把狗洞清理出来,烟雾弹也准备好!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王大哥!”苏清晏和沈慕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接下来,三人迅速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王老实负责准备工具和制造混乱,沈慕言负责联系其他可能的“内应”(比如粮仓里被克扣粮食的小吏),而苏清晏则负责制定潜入后的行动方案和撤退路线。 “沈公子,我还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着粮食,清点数量,并且确保安全。”苏清晏说道,“王大哥,你熟悉县城,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可靠的村民?” 王老实立刻拍着胸脯:“苏姑娘放心!我王老实在云溪县也算是有点薄面,我去叫上我邻居张大叔,他为人正直,而且……他儿子前几天就是因为没粮食,差点饿死,他肯定愿意帮忙!” “好!”苏清晏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 离开柴房,沈慕言带着苏清晏和随后赶来的张大叔(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精神的老人),在王老实的指引下,悄无声息地向县城东门摸去。夜色渐浓,县城里一片死寂,只有巡逻的更夫敲着梆子,发出单调的声响。偶尔有官差走过,脚步声和呵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王老实已经提前在粮仓后面的狗洞附近等候。他用带来的小锄头,费力地清理着堵塞的碎石和垃圾,很快,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就被清理好了。 “沈公子,苏姑娘,就是这里了!”王老实低声说道,“我已经在附近堆好了柴草,就等子时了。” 沈慕言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张大叔,你在外面接应,注意安全。清晏姑娘,我们走!” 苏清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沈慕言,在王老实制造的轻微动静和远处隐约的狗吠声掩护下,顺利地从那个狭小的狗洞钻进了粮仓。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粮食的陈香。借着月光,苏清晏快速清点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料,粮仓里的粮食有一部分已经发霉变质,但大部分还是好的! “沈公子,我们拿多少?”苏清晏低声问。沈慕言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拿一半!我们只拿能安全运走的量,剩下的,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发现’,就说是被大火烧了一部分,剩下的也需要处理,这样既能解燃眉之急,又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好主意!”苏清晏赞道。两人分工合作,将一部分粮食装入口袋,沈慕言在前,苏清晏在后,小心翼翼地向狗洞摸去。就在这时,粮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着火了!着火了!粮仓后面着火了!” 苏清晏和沈慕言对视一眼,心中暗喜——王老实的“烟雾弹”起作用了! “快!”沈慕言低喝一声,率先向狗洞跑去。苏清晏紧随其后,但在即将爬出狗洞时,她脚下突然一滑,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沈慕言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她。就在这一瞬间,粮仓外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一支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洞口! 第3章 粮仓惊变,泼辣寡妇入阵营 苏清晏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被沈慕言猛地向后一带,踉跄着退了回去。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洞口附近。 “有人!在粮仓里面!”一个官差的声音响起,带着惊慌和警惕。 “包围!给我包围!”粮仓主管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被浓烟和火光惊动,又发现有人潜入,立刻下令封锁。 “清晏!快走!”沈慕言将苏清晏往黑暗中一推,自己则抽出腰间一把不知何时藏着的短刀,警惕地盯着洞口。苏清晏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咬咬牙,对沈慕言喊道:“沈公子,我在外面接应你!”说完,迅速向洞口外跑去。 “砰!”又一声巨响,似乎是官差在往里扔了什么东西(可能是火把或石块)。沈慕言闷哼一声,似乎受了伤,但他依旧死死地守在洞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苏清晏跑到外面,看到王老实和张大叔焦急地等着,旁边放着几个麻袋。她立刻喊道:“王大叔,快!把粮食运走!沈公子还在里面!” “啊?”王老实和张大叔吓了一跳。 “别管我!快!”苏清晏急道,“赵虎!赵虎你在哪?!” 她在心里默念,希望赵虎能出现。这个赵虎,是她之前在柴房里“算”到的一个人,说是“有勇无谋,重情重义”,是个可靠的武力支持。果然,黑暗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窜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几声闷响,洞口附近的几个官差就惨叫着倒了下去。 “什么人?!” “赵虎!”苏清晏惊喜地喊道。赵虎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了苏清晏一眼,然后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粮仓,加入了沈慕言的战斗。粮仓内,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沈慕言和赵虎背靠背,以一敌众,虽然身手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入下风。沈慕言手臂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沈公子!”苏清晏看着沈慕言受伤,心急如焚。就在这时,王老实和张大叔已经将几个装满粮食的麻袋运到了远处的隐蔽处(苏清晏之前观察好的地方)。王老实看着里面的粮食,又看看激烈的打斗,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干草垛——这是他准备的第二手计划,用来拖延时间。火势迅速蔓延,粮仓内更加混乱。 “撤!”沈慕言当机立断,他知道不能恋战。赵虎会意,一把将沈慕言推开,自己断后,几个起落,就和沈慕言一起冲出了事态严重的粮仓,与外面的苏清晏等人汇合。 “快走!”赵虎低喝一声,扛起受伤的沈慕言,几个箭步就消失在夜色中。苏清晏和王老实、张大叔也立刻跟上,迅速撤离了现场。当他们回到王老实的铁匠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沈公子,你怎么样?”苏清晏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干净布条,帮沈慕言包扎伤口。沈慕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我没事,小伤。” 王老实和张大叔则看着那几个装满粮食的麻袋目瞪口呆。 “这……这粮食……”王老实结结巴巴地说。 “王大哥,这些粮食,我们要尽快分发给最需要的人。”苏清晏说道,“张大叔,请你帮忙联系一下村里最困难的几户人家,告诉他们,今天上午来铁匠铺后面领粮。记住,要低调,不能声张。” 张大叔是个老实人,听了苏清晏的话,又看了看沈慕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苏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到!” 王老实也道:“苏姑娘,这粮食怎么分?我家也有老有小,能不能……” “王大哥,你家有几口人?”苏清晏问道。 “我爹娘身体不好,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够分了。”苏清晏打断他,“你家的份额,我另外给你留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她顿了顿,看向王老实,“王大哥,你不仅帮了我们清理狗洞,还冒着风险帮我们制造混乱,这份恩情,我苏清晏记下了。” 王老实憨厚地笑了笑:“苏姑娘客气了,都是为了活下去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呵斥声。 “让开!都让开!我们是来送粮食的!”一个清脆却带着几分泼辣的女声响起。苏清晏和沈慕言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去看看!”沈慕言说道。苏清晏走到门口,撩开门帘向外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梳着简单发髻,面容清秀但眼神锐利的年轻妇人,正叉着腰,和几个官差对峙着。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女孩。那妇人看到苏清晏,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你就是苏清晏姑娘?我是邻村的李秀莲,我听说你这里有粮食救济,我带着孩子来领一点!” 官差们显然认识李秀莲,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李寡妇,这粮食是……” “是朝廷的赈灾粮!”李秀莲泼辣地说道,“我家男人去年就死于瘟疫了,婆家把我赶出来,我带着孩子,快饿死了!你们不给我粮食,是想让我们娘俩去死吗?”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孩子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引得周围的村民都围了过来,纷纷为她求情。官差们被闹得没办法,又怕事情闹大,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多谢苏姑娘!”李秀莲擦干眼泪,走到苏清晏面前,眼神中带着感激和一丝警惕,“我知道这粮食来之不易,但我李秀莲也不是白拿的,我有力气会干活,我可以帮你!” 苏清晏看着这个泼辣却又可怜的女人,心中一动。她想起了之前“算”到的一个“坎卦”女子,或许就是她? “李秀莲姑娘,请坐。”苏清晏将李秀莲和她怀里的孩子让进铁匠铺,给她们倒了碗水,“你家在哪里?孩子多大了?” “我家就在邻村李家坳,孩子刚满周岁。”李秀莲接过水碗,却没有喝,只是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苏姑娘,你这粮食……到底是哪来的?” 苏清晏看她坦诚,也不再隐瞒:“是我和沈公子从粮仓‘借’出来的。” “借?!”李秀莲吓了一跳,“借?那官府要是知道了,谁担待得起?” “我们会想办法的。”苏清晏看着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帮我们?帮我们把这些粮食安全地分发下去,并且组织一些人,帮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李秀莲沉默了。她看着苏清晏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包扎伤口的沈慕言,以及一脸憨厚的王老实和张大叔。她想起了自己快要饿死的孩子,想起了那些和她一样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乡亲。 “我李秀莲虽然命苦,但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李秀莲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决绝,“苏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李秀莲这条命,还有这双手,都听你的!” 苏清晏心中一喜,如果李秀莲能加入,那他们的后勤和组织工作就有了着落。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后勤部长!”苏清晏伸出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共渡难关!” 李秀莲看着苏清晏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紧紧地握了上去:“好!一家人!” 就这样一个泼辣能干的“后勤部长”李秀莲,在这个饥荒之年,被苏清晏“捡”到了。苏清晏知道,有了王老实(技术支持)、张大叔(联络)、李秀莲(后勤组织),再加上沈慕言(智谋)和自己(知识),他们的“借粮”计划,才真正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们需要尽快将粮食分发下去,并安抚好领粮的村民,同时还要应对官府可能到来的追查。就在这时—— “吱呀——” 铁匠铺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精瘦的跟班。他看到苏清晏等人,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粮食麻袋上。 “这不是苏丫头吗?听说你这里有粮食?”山羊胡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威胁。苏清晏心中一凛,这个男人她认识——邻村的富户王老爷,以刻薄贪婪闻名,是村里有名的“铁公鸡”。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第4章 王老爷的贪婪与“土专家”的反击 王老爷,王启年,是云溪县出了名的富户。他家有良田百亩,在县城里还开着两家米铺和一家绸缎庄。只是此人极其吝啬刻薄,平日里对乡邻非打即骂,尤其是在灾荒之年,更是趁机囤积居奇,高价卖粮,引得民怨沸腾。原主苏清晏就曾被王启年的管家抢走了最后一点口粮。 “王老爷,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苏清晏不动声色地将沈慕言护在身后,李秀莲则下意识地将孩子抱紧,警惕地看着来人。王老实和张大叔也握紧了手中的家伙什。王启年三角眼一瞪,目光在苏清晏、沈慕言和那几个麻袋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苏清晏身上,语气不善:“指教谈不上,我是来‘借’点粮食的。” “借?”苏清晏心中冷笑,“王老爷,我们这里的粮食,是用来救命的,恐怕‘借’不走啊。” “哼,救命?”王启年嗤笑一声,“苏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这粮食从哪来的,你心里清楚!识相的,就把粮食交出来,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我让你和你身后这个穷书生吃不了兜着走!”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立刻上前一步,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 “王老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沈慕言脸色一沉,挡在了苏清晏身前,“这粮食是我们从粮仓‘借’出来的,与旁人无关!” “粮仓?”王启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粮仓失窃,官府正在追查,你们胆子不小啊!不过,只要你把粮食交出来,再‘配合’官府说,粮食是被我们‘借’走的,我可以帮你们‘打点’一下,保管你们没事!” 他以为沈慕言和苏清晏是毛头小子,可以随意拿捏。苏清晏看着王启年贪婪的嘴脸,心中已有计较。她知道,对付这种人,一味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王老爷,这粮食是我们好不容易‘借’来的,要救济乡亲,恐怕不能‘借’给你。”苏清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我们可以‘卖’给你一些。” “卖?苏丫头,你没搞错吧?”王启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你肯卖?多少银子?” “银子就不必了。”苏清晏话锋一转,“我知道王老爷家大业大,肯定不缺这点粮食。我只需要王老爷答应我们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王启年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要你把你家米铺里的白米,按成本价卖给村民!”苏清晏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要保证供应,不能断货!” “什么?!”王启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苏丫头,你敢耍我?!” “我不敢。”苏清晏微微一笑,“只是王老爷,你囤积粮食,高价售卖,已经引得天怒人怨。如今官府催粮,粮仓空虚,若是你能拿出粮食救济,不仅能在乡亲们面前落下个好名声,还能在官府面前留个情分。何乐而不为呢?”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王老爷,你想想,若是官府知道你明知道粮仓失窃,却见死不救,反而囤积粮食,高价售卖,他们会怎么对你?到时候,别说你的米铺,就连你家的田地,恐怕都保不住了。” 王启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苏清晏清澈却带着寒意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气势沉稳的沈慕言,以及一脸彪悍的李秀莲和王老实,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不好惹。而且,苏清晏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怕官府!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王启年咬牙切齿,“我就答应你!不过,我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你要多少粮食?” “我不要你的粮食,我只要你答应卖粮给村民。”苏清晏道,“至于我们‘借’走的粮食,就当是定金了。若是你能做到我说的,我们再‘还’你一个人情。” 王启年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但为了暂时稳住他们,只能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三天之内,我让米铺开始按成本价卖粮!” “一言为定!”苏清晏伸出手。王启年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重重地握了一下:“一言为定!” 说完,他带着两个跟班,悻悻地离开了。看着王启年离去的背影,苏清晏松了口气。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清晏,你这招太冒险了。”沈慕言低声道,“王启年绝非善类,他答应了,也未必会做到。” “他会做到的。”苏清晏自信地说,“因为他怕官府,更怕我们把他囤积粮食的事情捅出去。而且,他也想借此机会,在乡亲们面前挽回一点形象。” “那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立刻行动!”苏清晏道,“第一,按照原计划,把粮食分发给最困难的村民。第二,让张大叔和李秀莲去村里宣传,告诉大家王启年会按成本价卖粮,让大家不要恐慌,也不要去抢其他富户的粮食。第三,王老实,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苏姑娘请讲!”王老实立刻说道。 “我需要你改良一种农具。”苏清晏道,“我需要一种能快速翻土、深耕的犁。你以前不是一直在研究农具吗?我相信你能做到!” 王老实眼睛一亮:“翻土深耕的犁?苏姑娘,你是说‘曲辕犁’吗?我……我可以试试!”他虽然没见过曲辕犁,但听苏清晏描述,大致知道其结构。 “对!就是曲辕犁!”苏清晏道,“有了它,我们就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种出更多的粮食!” “好!我一定把它做出来!”王老实干劲十足。就这样,在苏清晏的指挥下,铁匠铺里立刻忙碌起来。张大叔去联络村民,李秀莲则负责组织大家有序领粮,并安抚情绪。王老实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铁匠铺,开始研究制作曲辕犁。沈慕言则负责警戒,防止王启年变卦或者官府的人突然出现。苏清晏自己,则留在铁匠铺,一边帮王老实打下手,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她知道,仅仅分发粮食是不够的,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提高产量。而王老实改良的曲辕犁,以及她带来的土豆、红薯种子,将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三天后,王启年果然开始在米铺按成本价卖粮了。起初,村民们还半信半疑,怕又是王启年的诡计。但当看到米铺真的开始卖粮,价格还比平时低了一半时,大家都激动不已,纷纷排队购买。王启年站在米铺门口,看着排起的长队,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心里暗骂苏清晏这个小丫头片子,坏了他的好事! 而就在王启年卖粮的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苏清晏。 “苏姑娘,我知道你有高产的法子。”来的是邻村的富户李员外,他是王启年的死对头。苏清晏看着李员外,心中了然。他大概是听说了王启年卖粮,以及苏清晏等人有粮食的消息,想来拉拢或者合作。 “李员外找我,有何贵干?”苏清晏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员外皮笑肉不笑地说:“苏姑娘,我知道你手里有好东西。我这里有一批粮食,还有一些人手,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把高产的法子推广到整个青州!” 苏清晏心中冷笑,李员外果然是想利用她。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了计较。 “李员外,高产的法子,我确实有。”苏清晏说道,“但是,我现在只想先在云溪县推广。至于合作……等我把云溪县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李员外见苏清晏油盐不进,也不再勉强,留下一句“合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便离开了。苏清晏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他们的影响力扩大,麻烦只会越来越多。但她有信心,只要有沈慕言、王老实、李秀莲这些伙伴,再加上她的《易经》智慧和现代知识,就一定能在这个乱世中,为自己和乡亲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而王老实改良的曲辕犁,也终于在几天后被研制成功了。当那架结构精巧、比传统犁耙更轻便、翻土更深的曲辕犁被抬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就是苏姑娘要的曲辕犁?”王老实看着自己的作品,眼中充满了自豪。苏清晏抚摸着曲辕犁,心中充满了期待:“对!就是它!王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有了曲辕犁,再加上土豆、红薯的种子,苏清晏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坏消息传来——邻县的富户联合起来,诬陷苏清晏等人偷了他们的粮食,并向官府报了官! 官府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第5章 危机再临 (接上文) “什么?官府来了?”铁匠铺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王老实紧张地搓着手:“苏姑娘,他们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我们……我们没偷他们的粮食啊!” 李秀莲也抱着孩子,脸色苍白:“那我们怎么办?” 张大叔叹了口气:“县里的官差,我们哪里惹得起?” 苏清晏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这是王启年和李员外的死对头联合起来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推广高产作物,除掉他们这个眼中钉。 “沈公子,你怎么看?”苏清晏看向沈慕言。沈慕言沉吟道:“对方既然已经报官,说明有备而来,证据可能已经准备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苏清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能逃避!” 她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坚定:“大家不要慌!越是危急,我们越要冷静!《易经》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现在是‘否卦’,天地不交,万物不通。但‘否极泰来’,只要我们找到‘通’的方法,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苏姑娘,你有什么办法?”王老实问道。 “第一,王大叔,你的曲辕犁已经研制成功,我们要立刻开始试验田的种植。”苏清晏道,“这是我们的根本,是我们能立足的资本。第二,李秀莲,你要组织村民,加固我们的防御,防止对方突然袭击。第三,沈公子,你负责联系县里可能同情我们的官员,或者找到王启年和李员外诬陷我们的证据。” “我来负责联系官员。”沈慕言道,“我父亲以前在朝中有些旧友,或许能帮上忙。” “好!”苏清晏点点头,“张大叔,你继续安抚村民,告诉他们不要恐慌,我们会保护他们。” “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王老实带着几个会农活的村民,开始在铁匠铺后面开辟试验田;李秀莲则组织村里的青壮,加固铁匠铺的院墙,准备防御工事;张大叔则挨家挨户地去安抚村民。苏清晏自己,则留在铁匠铺,一边帮王老实翻地,一边思考着对策。试验田很快就开辟出来了。王老实小心翼翼地将土豆和红薯的种子种了下去,盖上薄膜(用透明的塑料布代替)。 “王大叔,这样就能提高产量吗?”苏清晏问道。 “应该……能吧。”王老实也不确定,但还是充满期待,“苏姑娘说了,这叫‘地膜覆盖’,能保温保湿,让种子长得更快。” 苏清晏看着那片小小的试验田,心中充满了希望。然而,三天后,官府的人还是来了。来的是云溪县的县尉,姓刘,是个出了名的贪官污吏。他带着三十多个官差,将王老实的铁匠铺团团围住。 “都不许动!奉县尉大人之命,搜查!”官差们大喝一声,冲进了铁匠铺。苏清晏、沈慕言、王老实、李秀莲等人被堵在院子里。 “刘县尉,我们是良民,为何搜查?”苏清晏上前一步,据理力争。刘县尉三角眼一瞪,打量着苏清晏,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良民?哼!你们偷了邻县富户的粮食,还敢嘴硬?给我搜!” 官差们立刻开始在铁匠铺里翻箱倒柜,很快,就从里屋搜出了几个麻袋,里面正是之前从粮仓“借”来的粮食。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说?”刘县尉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粮食是我们从粮仓‘借’来的,不是偷的!”苏清晏义正言辞地说道。 “借?哈哈哈哈!”刘县尉哈哈大笑,“苏丫头,你口气不小!粮仓是官府的,你们也敢‘借’?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县衙,严加审问!” 官差们一拥而上,就要抓人。 “谁敢动!” 一声怒喝响起,李秀莲猛地将孩子塞给苏清晏,抄起旁边一根粗壮的扁担,挡在了众人面前。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此刻眼神凶狠,气势惊人。 “反了!反了!”刘县尉怒喝,“给我打!” 几个官差立刻向李秀莲扑去。李秀莲虽然勇猛,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秀莲!”苏清晏惊呼。就在这时,沈慕言动了。他看似随意地一挥手,一块烧红的烙铁(王老实用来打铁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啊!烫死我了!”一个官差惨叫一声,捂着被烫伤的手。原来沈慕言刚才用内力将烙铁打飞,正好砸在了那个官差身上。趁着官差们混乱之际,沈慕言拉起苏清晏,对王老实和张大叔喊道:“走!” 王老实反应过来,立刻拉着张大叔,跟着沈慕言和苏清晏,从铁匠铺后院的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刘县尉气急败坏地喊道。官差们立刻追了出来。沈慕言拉着苏清晏,在前面狂奔,王老实和张大叔跟在后面。他们一路穿过小巷,朝着城外跑去。 “往哪跑!”后面传来官差的喊杀声。 “清晏,前面是死路!”王老实焦急地喊道。苏清晏回头一看,果然,前面是一堵高墙。 “快!翻墙!”沈慕言当机立断,将苏清晏往前一推。苏清晏奋力爬上墙头,回头接应。沈慕言也跟着翻了上来,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射向了他的后心! “小心!”苏清晏想也没想,猛地将沈慕言推开! “噗嗤!” 冷箭射中了苏清晏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 “清晏!”沈慕言目眦欲裂,转身一把抓住苏清晏,将她拉到墙下。 “快走!”苏清晏忍着剧痛,对沈慕言喊道。官差已经追了上来。沈慕言咬咬牙,背起苏清晏,朝着城外的山林跑去。 “沈公子,你放我下来,你一个人跑吧!”苏清晏虚弱地说道。 “闭嘴!”沈慕言低吼道,“不准说傻话!” 他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将官差甩开。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沈慕言放下苏清晏,小心翼翼地拔出她胳膊上的箭。 “忍着点!” 苏清晏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都怪我,要不是我……” “不关你的事。”沈慕言打断她,为她包扎伤口,“是我没保护好你。” 看着沈慕言焦急而自责的眼神,苏清晏心中一暖,露出一丝笑容:“沈公子,别担心。我命硬着呢。《易经》说了,‘否极泰来’,现在虽然是‘否卦’,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迎来‘泰卦’的转机。” 沈慕言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清晏,等这件事过去,我一定……” “我们会过去的。”苏清晏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王大叔、秀莲、张大叔,还有……很多相信我们的乡亲们,他们都在等我们回去。” 沈慕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山洞外,夜色深沉,寒风呼啸。但山洞内,两颗心紧紧依偎在一起,充满了希望。苏清晏知道,这场危机虽然凶险,但只要他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渡过难关。而她的“土专家”王老实,还有她带来的高产作物,以及那个“后勤部长”李秀莲,都将是他们未来的力量。她隐隐有种预感,这次危机,或许会成为他们发展的新起点。 第6章 绝境逢生 山洞内,寒气如针,透过粗糙的岩壁缝隙丝丝缕缕渗入。唯一的光源来自洞口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洞内嶙峋的轮廓。沈慕言用捡来的枯枝点燃了一小堆火,跳跃的橘红色火焰舔舐着空气,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他坐在苏清晏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未受伤的右手,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心头发紧。苏清晏左臂的箭伤经过他匆忙处理,敷上了从附近草药摊买来的金疮药,并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着。但那渗出的血迹,依旧像毒蛇般刺目。 “还疼吗?”沈慕言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心疼与自责。若不是他执意要回县城探查消息,清晏也不会被刘县尉的冷箭射伤。苏清晏脸色苍白,额上沁着细密的冷汗,她却强撑着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傻话,哪有不疼的?不过……比起上次撞树,这算好的了。”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活跃气氛,话音未落,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微微颤抖。 “别动!”沈慕言立刻按住她,眉头蹙得更紧,“我再看看。” 他小心地解开布条,金疮药遇风一吹,带着草药特有的苦涩气味。伤口已经发炎红肿,虽然止住了血,但情况并不乐观。沈慕言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把这个吃了,这是我防身用的疗伤药,虽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应该能消炎止痛。” 苏清晏知道他身上的伤药本就不多,没有推辞,仰头将药丸吞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暖意。 “沈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清晏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问道,“刘县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被困在这里,粮食和水都是问题。” 沈慕言沉默片刻,沉声道:“清晏,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和干净的水源。” “不行!”苏清晏立刻拉住他,“外面太危险,你一个人去……” “放心,我会小心的。”沈慕言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乖乖待着,我很快回来。”他替她掖好滑落的外袍,那是他身上唯一还算厚实的衣物,带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看着沈慕言消失在洞口阴影中的背影,苏清晏的心揪紧了。她知道沈慕言是为了她好,但这深山老林,危机四伏,一个人出去实在太冒险。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易经》有云:“穷则变,变则通”。现在的处境,无疑是“否卦当道,天地不交,万物不通”。但她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她想起了王老实,想起了他那憨厚的笑容和对改良农具的执着。王大叔,他一定还在想办法! 与此同时,铁匠铺外,王老实、李秀莲和张大叔正躲在附近的草丛里,焦急地望着紧闭的大门。 “都怪我,要不是我贪生怕死,躲在后面不敢出声,沈公子和苏姑娘也不会……”王老实用力捶着自己的大腿,满脸自责,“我这脑子!” “王大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李秀莲拉住他,她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们得想办法救苏姑娘和沈公子出来啊!” 张大叔叹了口气,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是啊,可是刘县尉带了三十多个官差,我们这点人,怎么去救?” 李秀莲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救不了他们,但我们可以给他们送东西!吃的,喝的,还有……苏姑娘要我们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老实问道。 “苏姑娘说,王大叔你能行!”李秀莲看向王老实,语气中充满信任,“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让王大叔试试你的新‘宝贝’!” 王老实一愣:“我的新宝贝?哦!你说那个……曲辕犁?” “对!就是曲辕犁!”李秀莲点头,“苏姑娘说,那东西能让土地增产,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它做出来,种出粮食,然后……”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看我们的本事!” 张大叔也明白了:“秀莲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先顾好自己,把粮食种出来?” “对!”王老实一拍大腿,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苏姑娘说得对,‘穷则变,变则通’!我们不能光想着救人,自己先得站起来!只要我们种出了粮食,可以换钱,也可以……” 他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可以用粮食去官府‘打点’,或者……用粮食去买通一些被刘县尉欺压的小吏,说不定能打听清楚沈公子和苏姑娘的下落!” “好主意!”李秀莲和张大叔都赞同地点头。三人不再犹豫,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张大叔熟悉县城附近的地形,带着王老实和李秀莲,避开官差的耳目,在县城外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停了下来。这里偏僻荒凉,平时少有人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王大叔,材料……”李秀莲环顾四周,山神庙内空空如也,只有几尊残破的神像。 “材料我都想好了!”王老实兴奋地说,“做曲辕犁需要硬木做犁架,铁做犁铧。铁的话,我可以把我那把旧锄头、镰刀都拆了,应该够了。犁架的木材,后山应该有合适的。” 李秀莲立刻道:“我去附近的村子问问,看看谁家有旧锄头、镰刀,就说……就说我们要打农具,高价买!” “好!”王老实点点头,“我去后山找木材,争取今天就把犁架的雏形做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分工合作,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充满了干劲。王老实带着张大叔,在山里找到了一棵合适的硬木,花了一天时间,将其砍倒,运到山神庙。他没有斧头,只能用楔子和锤子,一锤一凿地开始制作曲辕犁的框架。没有刨子,他们就用粗糙的石头打磨;没有锯子,他们就用铁片磨出锯齿,手工锯木。王老实的老茧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手上布满了血泡,但他毫不在意,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眼神专注而执着。李秀莲则在附近的村子里周旋。她嘴甜,又懂得“先予后取”的道理。她用仅有的一点碎银子和承诺,从几个同样缺衣少食的村民那里,换来了一些破旧的铁器和勉强够吃几天的粗粮。她还打听到,刘县尉为了抓到沈慕言和苏清晏,已经增派了人手,在县城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连飞鸟都难飞过。张大叔则负责警戒,同时帮王老实搬运材料,做些杂活。他看着王老实汗流浃背却乐在其中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也泛起了光:“王老弟,你这手艺,真是绝了!比城里的木匠还好!” 王老实嘿嘿一笑:“能行就好,能行就好!等这曲辕犁做出来,苏姑娘肯定会夸我的!” 三天后,在三人的努力下,一架粗糙但基本成型的曲辕犁终于被做了出来! 犁架是用硬木打造的,虽然造型比不上精美的农具,但线条流畅,结构稳固。犁铧则是用旧铁器熔化后重新锻造的,虽然边缘不够锋利,但足够坚韧。王老实还特意在犁架上刻了一个小小的“易”字。 “成了!”王老实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眼中充满了自豪和期待,“虽然粗糙了点,但应该能用!” 李秀莲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犁架,赞叹道:“王大叔,你真厉害!这‘土专家’的手艺,比城里的木匠还好!” 王老实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能行就好,能行就好!接下来,就是种土豆和红薯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布袋,里面装着苏清晏交给他的土豆和红薯块茎。这是苏清晏穿越前特意准备的种子,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他们在山神庙后面开辟了一小块空地,按照苏清晏的指示,翻土,起垄,小心翼翼地将土豆和红薯的块茎种了下去,然后用泥土覆盖,浇上从山涧引来的干净水。 “这样就能长出来吗?”张大叔看着那小小的块茎,有些不敢相信。 “能!”王老实肯定地说,“苏姑娘说了,这东西生命力强,只要有土有水,就能长!而且产量高得很!” 就在他们种植成功的第二天,王老实忽然听到了山神庙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沈慕言! “沈公子?”王老实惊喜地喊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沈慕言看到王老实,也是又惊又喜:“王大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清晏呢?” “清晏姑娘和我在一起!”王老实激动地说,“她……她受伤了,我们快带她来这里!” 沈慕言心中一紧,跟着王老实来到山神庙内。当他看到躺在简陋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清晏时,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清晏!” 苏清晏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慕言和王老实,虚弱地笑了笑:“王大叔,你来了……土豆和红薯种下去了吗?” “种了!种了!”王老实连忙点头,“长得很好!你放心,我们一定能种出粮食!” 沈慕言这才放下心来,他将苏清晏小心翼翼地抱起,对王老实说:“王大叔,麻烦你了,我们先回去养伤,这里……” “沈公子,你们就在这里养伤,这里安全!”李秀莲从里屋走出来,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山神庙,怀里的女儿已经睡着了,“我和张大叔会照顾清晏姑娘,你们放心!” 沈慕言看着李秀莲,心中充满感激:“多谢秀莲姑娘。” “沈公子客气了!”李秀莲红了脸,“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这样,苏清晏和沈慕言暂时在山神庙安顿下来。王老实、李秀莲和张大叔则负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同时,王老实的“土专家”项目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王老实开始研究如何进一步改良曲辕犁,让它更加轻便、省力。他根据苏清晏的描述和自己的经验,不断尝试调整犁架的角度和犁铧的形状。有一次,他看到山里的野猪拱地,突然灵光一闪,将犁铧的形状改成了类似野猪拱嘴的弧形,前端更加锋利。他试了试,果然比原来的犁铧更容易入土,翻土效果更好。 “我改良成功了!”王老实兴奋地喊道,“这个新的犁铧,我们叫它‘鹰嘴铧’!” 李秀莲和张大叔都围过来看,纷纷称赞:“王大叔,你太厉害了!” 苏清晏的伤也渐渐好了起来。她每天都在关注试验田的情况,指导王老实如何浇水、施肥。她还根据《易经》中的“坎卦”原理,指导王老实在田埂上挖了几条小沟,用来排水防涝。半个月后,奇迹发生了! 那片小小的试验田里,竟然冒出了嫩绿的芽尖!土豆和红薯的幼苗破土而出,显得生机勃勃。 “发芽了!发芽了!”王老实激动得跳了起来,围着试验田转来转去,“苏姑娘,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苏清晏看着那小小的嫩芽,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太好了!王大叔,你成功了!” 沈慕言也欣慰地笑了:“清晏,你真是我们的福星。” 就在这时,张大叔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王大叔,苏姑娘,不好了!刘县尉又派人来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变。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正往这边搜呢!”张大叔急道。王老实立刻道:“沈公子,清晏姑娘,你们快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沈慕言拉住他。 “我不引开他们,你们都得被抓住!”王老实急道,“苏姑娘说了,我们不能退缩!我有办法!” 他转身跑了出去,对外面喊道:“我是王老实!我在这里!你们别找沈慕言和苏清晏了!他们跑远了!” 外面立刻传来官差的呵斥声:“抓住他!他就是那个偷粮食的同党!” 王老实一边跑一边喊,故意将官差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沈慕言和苏清晏躲进了山神庙的地窖里,李秀莲和张大叔则守在洞口,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王大叔他……”李秀莲担心地说。 “放心,王大叔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苏清晏安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他把官差引开,然后……我们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地窖里,苏清晏靠在沈慕言怀里,轻声道:“沈公子,我感觉……我们的‘否卦’快要过去了。” “嗯,我相信。”沈慕言紧紧抱着她,“有你,有王大叔,有秀莲,还有这些能带来希望的作物,我们一定能迎来‘泰卦’。” 就在这时,山神庙外传来一阵惊呼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沈慕言和苏清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是王大叔!”苏清晏激动地说。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浑身是泥,胳膊上受了点轻伤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山神庙,正是王老实! “沈公子!苏姑娘!官差被我引开了!”王老实喘着气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太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李秀莲惊喜的声音:“王大叔!你看!” 众人跑出去一看,只见王老实之前制作的那架改良版曲辕犁,正立在田埂上,而田埂边,几个官差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王老实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嘿嘿,这些官差,追我追得急了,不小心掉进了我挖得‘陷阱’里!” 原来,王老实在引开官差的路上,看到了苏清晏指导他们挖的排水小沟,灵机一动,在那些小沟的基础上,又挖了几个伪装好的浅坑,等官差追上来时,果然纷纷中招。 “王大叔,你太聪明了!”李秀莲激动地抱住王老实的胳膊。沈慕言看着那架曲辕犁,又看了看王老实,眼中充满了赞赏:“王大叔,你不仅是‘土专家’,还是‘智多星’啊!” 王老实嘿嘿一笑:“这都是苏姑娘教我的!对了,苏姑娘,我用这个‘鹰嘴铧’犁地比原来省力多了!而且翻得也深!” 苏清晏看着那架曲辕犁,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他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